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官道 作者:温岭闲人 内容简介:   向天亮出身农家,警官大学毕业,赶上了国家统一分配政策的末班车。   可一心想当警察的他,名额却被别人顶替,阴差阳错的被分配到了市建设局。   机关里面机关多,不好混呐。好在向天亮干一行爱一行,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干着试试呗。   你有三十六计?咱就一计,将计就计。   你有七十二招?咱就一绝招,左耳跳,有好事,咱接着,右耳跳,要坏事,咱躲着。   哈哈,一发而不可收,居然混进了红墙里面。 第0001章 又出大事了   清河市建设局又出事了。   这年头,就是事多,出事的单位不奇怪,不出事的部门才是新闻。   可这清河市建设局的事特多,还件件蹊跷,每每轰动整个清河市,自从半年前建设局搬进十二层的新办公大楼后,就没有消停过。   今年春节后的第一个周末,建设局举行新办公大楼挂牌仪式,市里领导来了不少,省建设厅都派来了副厅长,热热闹闹的,可谁也没有想到,鞭炮声中,那块刚挂上的合金牌匾,从三米六高的石拱柱上突然掉了下来,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两个老干部身上……救护车的呼啸声中,市长气得脸色惨白,率众拂袖而去。   没过一个月,一名女清洁工在清理九楼局长办公室的玻璃窗时,不慎从窗户上摔落到建设局大门前,当场成了肉饼……   四月底,建设局在二楼食堂大厅里举行庆五一联欢会,暨局劳动模范表彰会,会后是自助形式的聚餐,不知道哪道菜使了“坏”,连同领导家属在内的两百来人与会者,有七十多人中毒住院,局里即将退休的总规划师,在医院的病床上彻底的退了休。   紧接着,五一劳动节刚过,市纪委的人突然光临,整个行政审批处九个人,被一下子带走了七个人,折腾了将近一个月,只有两人回来了,其余的五个人,从处长到办事员,戴着受贿罪的帽子,被送去了位于滨海县的劳改农场……   好事的人得出结论,建设局的新办公楼,一定是“冲”了风水了。   那些个事,向天亮只是听说,他是六月初来报到的,分配到局办公室后,一直干的是杂活,大学生又怎么样,照样要从倒水拖地分报纸干起。   少说话,多做事,这是他从书本上学来的机关准则之一。   这次局里出事的时候,向天亮又不在局里,建设局在南河县山区有个叫大阳村的扶贫点,向天亮被临时派去扶贫,接到于副局长电话的时候,他都在大阳村待了二十多天了。   于副局长没说什么事,只说出了事,让向天亮立即回去。   向天亮接了电话,心里不禁一乐,闷在这山沟沟里,守着个破电话,连电视都看不到,就快要被憋坏了,于副局长的电话,让他找到了“溜号”的理由。   在建设局里,向天亮还没认识多少人,但和于副局长的关系可不浅,两人都是滨海县人,向天亮上初中那会,于副局长还是个老师,还教过向天亮两个学期的历史。   三个月前,向天亮这个警官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被市公安系统拒之门外的时候,又是于副局长知道后,主动把他要到了建设局,扶贫工作在于副局长的分管范围内,他自然自己信得过的向天亮下去。   在建设局里,向天亮认准了一个理,别人的话可以阳奉阴违,对于副局长的指示,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   正是板栗成熟的季节,大阳村是有名的板栗村,向天亮向老支书要了十几斤板栗,炒熟了,凉一会,装进布袋又塞进挎包,第二天天一亮,屁颠屁颠的离村下山了。   早上七点上路,下午两点才回到市里,向天亮从公交车上下来,学着于副局长的样子,先站在公交站边,把对面的建设局办公楼端详了一番。   向天亮也不知道,于副局长每天上班时,为什么要先端详一番高耸的办公楼。   瞅着很正常,不像出事的样子么。   大楼里静悄悄的,电梯里也没其他人上下,就连一向最为繁忙的七楼局办公室,这会儿也是没有一点声音。   怪了,这人都哪去了呢?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老刘头窝在角落里,办公室的元老刘正风,戴着老花眼镜,埋头于文件堆中,其他六位同仁,一个也没有见着。   “老刘头,忙着那。”向天亮一屁股在刘正风对面的办公桌前坐下,这本来就是他的位置。   刘正风五十六岁,比局长还大一岁,论年龄,除了规划设计院的那几个老头,就数他最大了,他也是滨海县人,向天亮的老乡,第一天做同事时,刘正风就给向天亮立了一条规矩,在任何场合任何时候,必须和所有人一样叫他老刘头。   “咦,你小子怎么回来了?”刘正风好奇的抬起头。   “什么话,建设局是我的家,我在大阳村待了快一个月了,就不兴我回来透透气啊。”   向天亮说着,从包里抓了一大把板粟,长臂一伸,放到了刘正风的面前,“给你,炒熟了的。”   刘正风脸一沉,“少嘻皮笑脸的,严肃点,我在问你问题呢。”一边将桌上的板栗,伸手勾扫到抽屉里。   “真的出事了?”向天亮低声问道。   刘正风点了点头,一边看着办公室的门,一边说道:“局长办公室被盗了。”   “什么?”向天亮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昨天中午,大家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局长办公室被盗了。”   向天亮忍不住扭头回望,办公室的另一边,是办公室张主任的单人办公室,旁边有条一米宽的通道,可以直通局长办公室。   “不会吧,还大白天的,谁吃了豹子胆了?”   “哼,这年头,什么邪门的事没有,只有想不到,没有办不到哟。”   向天亮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哎,现在怎么样了?”   “这不,正查着呢。”刘正风伸手往上指了指,“都在八楼会议室开会呢,人人过关,像搞运动似的。”   “哦。”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那没我什么事么,对了,老刘头,别人都去开会,你怎么还一个人在这里?”   刘正风有些自得的笑了,“我运气好,昨天我牙痛,请了假去医院来着,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你读了四年的警官大学,你懂的。”   “那,局长办公室丢什么东西了没有?”   “这问题问得傻,不像警官大学出来的。”刘正风喜欢拿向天亮的专业开涮。   向天亮咬了咬牙,“老刘头,我请你喝酒。”   “一言为定?”刘正风的双眼亮了,他是有名的酒瘘子,量不高,瘾很大。   “快说,别卖关子啊。”   刘正风又瞥了一眼办公室门口,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神神道道地说道:   “局长的三件宝贝,被人给偷走了。” 第0002章 局长的三件宝   不是向天亮好奇心太盛,而是他不明白,谁敢对德高望重的老局长下手。   大白天的去局长办公室偷东西,百分之百是内部人干的,这一点难不住准警察向天亮。   下班后,向天亮陪着刘正风,找了一家小饭馆的角落坐下。   向天亮每月工资不到一千,三分之一寄给在家务农的父母,偶尔还要拿出一点接济已经出嫁的姐姐,来这种小饭馆吃饭,花个五十一百的,对他也是一种奢望。   刘正风只要了半斤老酒,就着花生米,一个人慢慢的喝着,都是穷人出身,他是过来人,不会让向天亮破费太多。   向天亮自己不喝酒,借口说这些日子被大阳村的老支书灌得太多了,省一点是一点,他要了杯开水陪着刘正风。   “你小子也别心疼,我是快回家的人了,无所谓,可我的这个情报,一般人还不知道,对你以后在建设局的生存,关系大着呢。”刘正风一沾酒话就多。   向天亮笑道:“你又唠叨了,别忘了,我还要去于副局长家里报到。”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了……在咱们建设局,有一个关于老局长的传说,你知道吗?”   向天亮瞪了刘正风一眼,“老刘头,我才来几个月,还有一小半时间不在局里,我知道个屁啊。”   “那是……对别人来说,那是个传说,可对我来说,建设局里没有秘密可言,我比老局长还早来两年呢。”   向天亮心里一乐,命也运也,老刘头干了一辈子,还只是个副科级办事员,可老局长都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坐了十三年了。   “我知道,你老刘头号称建设局活档案,连老局长都经常向你请教的。”向天亮恭维道。   刘正风慢悠悠地说道:“咱们老局长啊,文化不高,为人精明,九年副局长,十三年局长,清河市独一份,不倒翁的称号,绝对不是吹出来的,为什么?这是因为老局长手上有三件宝贝。”   “哪三件宝贝?”   “红笔记本,蓝笔记本,黄笔记本。”   向天亮听得哑然失笑,三个破笔记本,算什么宝贝啊。   刘正风不理向天亮,端着酒杯喝了两口,继续说道:“我不只一次见过那三个笔记本,老局长就放在保险柜里,比那些机密文件还要珍贵。”   “哦,还真当宝贝了。”向天亮更有兴致了。   刘正风点了点头,“你可别小看了,我给它们起了三个名字,叫做位子、票子、女子。”   “位子、票子、女子,老刘头,你说得太有意思了。”   “这是老局长的老习惯了,他当副局长的时候,还没配秘书,我有幸帮他整理材料,看到他经常往笔记本上记东西,而且还不止一本,除了平时工作上用的那种牛皮纸做封面的笔记本,他还有三本塑料封面的笔记本,颜色分别是红色、蓝色和黄色,出门时随身带着,在单位时就锁在保险箱里。”   “红色的笔记本上,记着的是老局长精心构建起来的关系网,那上面的具体内容,我当然没看过,但可以想见,这肯定关系到老局长的前程,所以我把它叫做位子,特别是上面一些领导,通过老局长在建设系统捞了不少好处,他们等于是局长位置的保护神啊。”   “而蓝色笔记本上呢,记着的全是那些靠建设局生存的企业,全市大大小小的建筑工程企业,哪个不想和老局长拉上关系,老局长大笔一挥,说规板一点那是工程项目,说白了就是钞票,哪个企业头头去找老局长是空着手的?所以,那个蓝色笔记本简直就等于是票子。”   “嘿嘿,至于那个黄色笔记本,那就更有看头了,老局长呀,在生活作风上,跟现在你们这些小青年一样,挺开放的,他和咱们办公室张主任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天知地明么,据说,老局长那方面的能力很厉害,别看他五十几了,可照样能讨小姑娘喜欢,但是,老局长有个怪癖,那就是喜欢写那方面的体会,那个黄色笔记本上,记的就是那方面的事,嘿嘿,这就大有问题喽。”   向天亮听明白了,这三个笔记本,就像三颗定时炸弹,一旦扔出去就不得了,难怪于副局长这么重视了,催着让他回来。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老刘头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向天亮坏坏的盯着刘正风。   刘正风坦然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局长也有丢三拉四的时候,我帮他整理材料那会,当然有机会看到了。”   向天亮笑道:“难怪老局长这么关照你,原来你拿着人家的短处呢。”   “呸,关照个屁,真要关照我,我现在还是个办事员吗?”刘正风生气地说道。   向天亮心道,就你老刘头嗜酒如命,敢在办公室喝酒的毛病,老局长对你够关照了,换谁当局长,恐怕都早就把你送回家养老了。   “老刘头,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些见不得阳光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报案呢?”   刘正风喝光杯中酒,一抹嘴说道:“问题就在这里,那个偷东西的家伙别有用心,以我看啊,那个匿名报案的家伙更毒,你看看,现在公安局介入了,事情就瞒不住了,咱们建设局,这回真是出大事喽。”   “匿名报的案?”   刘正风斜了向天亮一眼,“你以为老局长傻啊,明摆着是局里人干的,冲着局长位子去的呢。”   建设局领导班子的调整,是市政府年初就定了的,据说安排老局长去市政协,可老局长自已还想再干两年,一拖二赖的挨到了现在。   “这么说,一定和局里领导班子的调整有关了。”   刘正风点了点头,感叹着说道:“六个副局长,哪个不想进步哟。”   “老刘头,你说,于副局长找我,会是什么事情呢?”   刘正风警觉起来,又盯了向天亮一眼,嘴上打起了哈哈,“我怎么知道,兴许是看你在大阳村搞扶贫,太过辛苦,要慰劳慰劳你小子呢。”   同是老乡,可向天亮知道,刘正风对于副局长很不感冒。   “回家吃饭了。”刘正风站了起来,拍着向天亮的肩膀说道,“天亮,机关里的水深,咱们建设局的水更深,你可要当心了,别掉进去爬不出来。”   刘正风晃着身子走了,半斤老酒下肚,他的腿就有些打颤了。   老刘头话里有话,向天亮一边琢磨,一边出了小饭馆,向于副局长家走去。 第0003章 这是光荣任务   于副局长叫于飞龙,一个响亮的名字,相貌也是不凡,既有知识分子的儒雅,又有男性的刚毅,因为于飞龙在当初中历史老师前,还当过三年兵。   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去见于副局长时,向天亮总有一点无形的拘束和压抑。   比方说,在背后可以称为于副局长,但当面必须叫于局长或于局。   因为谁都知道,于副局长不喜欢那个“副”字,这两年,他正在努力把这个“副”字去掉。   建设局一正六副七个局长,于飞龙在六位副局长里排位第三,大家私下认为,前三位副局长有希望接老局长的班,而于飞龙的优势是年龄和文凭,四十三岁,年富力强,大专文凭,党组成员里文化最高。   走到于飞龙家的那道矮墙前,向天亮先放慢脚步,借着路灯往里瞧了一眼,看到于飞龙正在院子,拿着大哥大接电话,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推开那些虚掩着的铁栅门。   这里面有点讲究,也是向天亮的一个小秘密,只要于飞龙不在家,他是绝对不敢来的,因为那位在市越剧团当演员的“师母”,待他太过“热情”,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其中的故事暂且按下不表,因为今晚“师母”恰好有演出,让向天亮省了那份尴尬。   “局长,我来了。”   看着向天亮,于飞龙关掉大哥大,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天亮,情况你都知道了吧?”   向天亮笑着道:“不敢隐瞒局长,我请老刘头喝了半斤老酒,顺便套来了不少情报。”他下班时陪着老刘头出来,很多人都看到了,当然不能瞒着于飞龙。   “哈哈,老刘头这个家伙,肚里货,嘴上没门,你算找对人了。”于飞龙满意的点着头,也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从桌上拿起拆开的中华烟盒里拿出两支,递了一支给向天亮。   向天亮受宠若惊,说了声“谢谢局长”,急忙拿起打火机,笨拙地为于飞龙点上火,然后自己也点着了。   “在体制里行走,你得学会抽烟和喝酒。”于飞龙道。   “局长放心,我正学着呢。”向天心里却道,现在的香烟这么贵,我学得起么。   于飞龙微微一笑,“天亮,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回来吗?”   向天亮稍作沉吟,然后陪着小心说道:“局长是想乘此机会,抢在别人面前拿到老局长丢失的三件宝贝,然后,让老局长推荐您为新局长的人选。”   “哈哈,你小子是一点就通,不点也通,四年警官大学没有白读嘛。”   向天亮脸上是谦恭的笑着,心里却是叫苦不迭,局长这是要玩火了,“可是,我没有一点线索啊。”   “这是光荣任务,事在人为嘛。”于飞龙鼓励了一句,“这一次,我和你都机会难得啊。”   “还请局长明示。”向天亮装起了糊涂,虽然他知道于飞龙是什么意思。   “天亮,对你来说,这次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想一想,局办公室一直没有配备副主任,这一次局党组准备解决这个问题,人选呢,当然要从你们办公室里挑选,一来呢,老局长对你印象不错,二来么,有我支持你,三来么,你虽然读的是警官大学,但本科文凭却是办室里最高的,还在大三时就入了党,这些有利条件,足够你当上局办公室副主任。”   “局长,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向天亮心里明镜似的,上班还不到半年,想当办公室副主任,当人家都是死人啊。   “哼,没出息,咱们滨海县出来的人,不能当孬种。”于飞龙端起脸斥道。   向天亮脸上唯唯诺诺,心里却在窃笑,谁说滨海县出来的都是好汉,您不是常说老刘头是孬种吗。   于飞龙喜欢训人,向天亮摸准了他的脾气,有时候故意装傻充楞,让于飞龙过把嘴上瘾。   “局长,公安局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于飞龙摇了摇头,“老局长和公安局的谢局长是八拜之交,派来的人,都是谢局长的人,嘴巴严得很,我们根本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大方向是明确的,肯定是内部人作的案,而且,是你的办公室同僚们嫌疑最大,据说公安局已经圈定了十七个嫌疑对象,你们办公室,除了你和老刘头,加上张主任还有七个人,还有王秘书,另外九个,都是上午去过局长办公室的中层干部。”   向天亮听着,有点头大了,让自己去调查,万一被别人捅破了,自己也就彻底完蛋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对于于飞龙的话,向天亮不敢说不字,要不是于飞龙那天去市委开会,凑巧碰上自己,自己的档案恐怕还躺在组织部里呢,今年是国家对大学毕业生实行统一分配的最后一年,要是没有单位接收自己,等到明年就惨了。   山沟沟里出来的娃子,没权没势,找谁说话去?   于飞龙就是向天亮的救命稻草,虽然是专业不对口,但好歹也是国家干部,这份天大的人情,压在向天亮心里,沉甸甸的。   “局长,我建议,咱们先想办法搞到公安局的案情记录和讯问笔录,这样,也许我能判断出,谁的嫌疑最大,现在有十七个目标,太广泛了,再说,我们也没办法查啊。”   于飞龙又满意的点着头,心说这小子脑瓜子清爽,不枉我在组织部门前拉他一把,“天亮,你说到点子上了,我们不能去查局里的任何人,但可以从公安局那边找找关系。”   “那,以您的判断,还有谁想得到老局长的三件宝贝?”   想了想,于飞龙说道:“高副局长不可能,他是老局长的人,巴不得老局长平安无事,好让他自然接班呢,陈副局长,还有孙副局长,他们两个最有可能,因为按照干部选拨标准,他们也是有希望接老局长班的。”   “局长,您真是胸有成竹啊。”向天亮思考当中,不忘恭维。   “你小子,少来这一套。”于飞龙径自续上一支烟,吸了几口说道,“先不管别人怎么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嘛,反正我这边能不能成功,关键就在你的身上。”   向天亮本能的站了起来,“局长,您是了解我的,我,我挑不起这个重担啊。”   “哈哈,你小子能。”于飞龙盯着向天亮笑。   “局长,我……”   于飞龙逐字逐句地说道:“你和谢局长的宝贝女儿谢娜关系非比寻常,她正是专案组的成员,你去找她,肯定马到成功。”   向天亮苦笑了,局长,您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哟。 第0004章 案情回顾   提起高中时的同学谢娜,向天亮心里就堵得慌,于副局长不地道哟,你知道就知道吧,何必要当面揭人家的伤疤。   她是他前世的冤家,远的不说,就是这次分配工作,自己的位置就是被谢娜顶掉的。   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啊,读警官大学的到了建设局,读师范的倒穿上了警服,这不是牛头不对马嘴么。   往事不堪回首,向天亮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停止思想,抄近道在黑洞洞的弄堂里走着。   “碰”的一声,黑暗中一个人突然撞了过来,接着是“哎哟”一声。   又是一声“啪”,来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确切的说,是向天亮撞到了来人,从小习武形成的本能,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这种情况下,他可从来没吃过亏。   向天亮赶紧俯身擦看,借着别人门缝里漏出的一缕残光,他一下乐了。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坐在地上的,正是自己的室友兼办公室同事陈大宝。   “大宝,你干吗撞我?”向天亮乐个不停,抢着倒打一耙。   “是你撞我还是我撞你,死天亮,快扶我起来。”   向天亮单手一拎,就把陈大宝拉了起来。   “嘿嘿,陈大宝,你赶快老实交待,是不是又去孙寡妇家了?”   向天亮上班不到半年,自信能真正“拿”住的人,就是这个陈大宝。   原来,陈大宝今年三十三岁了,可因为长着一米六五的个头,先天条件不佳,居然至今没有一个正式的女朋友,好的看不上他,差的他看不上,一挨就进入了三字带头的年代。   向天亮常来于副局长家,陈大宝也常来,不过,他去的是于副局长家附近的孙寡妇家,向天亮至今不知道孙寡妇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人长得特妖,特会勾人,反正老刘头这么叫着,他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孙寡妇没有工作,丈夫是建设局的测绘与地理信息处的工程师,在一次事故中死了,孙寡妇便成了烈士家属,躺在死鬼老公的功劳簿上,倒也饿不了肚子。   不知怎么的,到处寻找“另一半”的陈大宝,竟然和孙寡妇挂上了“钩”。   有一回,向天亮也是这个时候“撞”了陈大宝,巧的是,当时孙寡妇送陈大宝出来,两个人勾肩搭背,似乎正意犹未尽……   于是,陈大宝成了向天亮的“朋友”。   “大宝,伤着没有啊?”向天亮故意大声的问道。   “向天亮,你小点声。”陈大宝吓了一跳,顾不上疼,赶紧拉着向天亮就走,“咱们回去说,回去说。”   两个人回到建设局的单身宿舍,刚一坐下,向天亮就坏坏的笑起来。   “你小子别问了好不好?”陈大宝央求道,孙寡妇的名声不太好,陈大宝吃了“肉”,可不想沾腥,他还没娶媳妇呢。   向天亮笑着倒在了床上,“那行,你给我说说局长办公室被盗的事吧。”   陈大宝道:“我正要向你请教呢。”   “你先说说案发经过。”向天亮笑容一收,俨然成了办案的警察。   “说来也巧,昨天中午的时候,南河县建设局的王局长来了,老局长要请他吃饭,所以,在十一点就下楼去食堂了,当时,我们还在办公室,通往局长室的门也是开着的,十一点半的时候,他们几个下去吃饭了,张主任、王秘书、我、还有两人,是十二点多五分下去的,据后来调查,他们先去吃饭的人说,他们回到办公室是十二点二十五分左右,这说明,咱们办公室基本上没断过人,可老局长在一点钟回到办公室后,就发现保险箱被打开了,老局长当时说,他是关上了保险箱的,南河县的王局长也证明,这说明,保险箱被别人打开了,局长办公室有两扇门,王秘书说,他那边的里外门都是从里面关上后,他通过局长室到了咱们的办公室,才和张主任一起去吃饭的,也就是说,盗窃局长办公室的人,只能从咱们大办公室的门进去……当时,张主任主张报案,老局长看了看保险箱里面,说机密文件没丢,就少了几本工作笔记本,不用报案,大家以后提高警惕就行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上午一上班,就来了十多个警察,说有人报案建设局被盗,他们已经立案,结果,凡是今天上午到中午,去过局长办公室的人,和咱们局办公室所有上班的人,除了你和老刘头,一个不拉的问了一遍,就像审犯人一样。”   陈大宝叙述的时候,向天亮的脑袋也没闲着,很快就有了初步的结论。   这个盗窃局长保险箱的人,必须具备以下几个条件:   首先,知道老局长那三个笔记本秘密的人。   其次,能够充分利用那三个笔记本的人。   再次,充分了解局长办公室、张主任办公室、王秘书办公室和局办公室之间结构的人。   第四,有机会掌握局办公室人员当时去留情况的人。   第五,在中午十点五分至十二点二十五分之间,有单独进入局办公室机会的人。   第六,知道局长办公室保险箱的密码并拥有钥匙的人。   这样的人,在局里并不多啊。   “天亮,你说说,局长的保险箱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呀?”   向天亮斜瞅着陈大宝,“你调来建设局快七年了,难道就没有听说过?”   陈大宝苦笑着道:“我是个爹不亲娘不疼的土崽子,谁也瞧不起,谁也跟我没句实话,我能知道啥呀。”   这倒是实话,如果说老刘头是谁也不敢惹的逍遥派,那陈大宝就是谁都敢欺负的可怜虫,这家伙,长得跟袖珍小人似的,几十年的饭,不知道吃到哪里去了。   “睡觉睡觉。”向天亮踢掉了鞋子,打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陈大宝低声道:“我知道,你小子从大阳村回来,是替于副局长办事的。”   向天亮不理陈大宝,心里却嘀咕起来,于副局长交代的“光荣任务”,他妈的不好办啊。   难道,真的要去求老冤家谢娜? 第0005章 机关里的门道   如果向天亮完全听于飞龙的话,那他就不是向天亮了。   向天亮不是奴才,火中取栗的事他不干,想了一夜,他也作出了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去找冤家谢娜。   以静制动,先观察一番再说,特别是办公室的同僚们。   老局长没来上班,老局长最亲近的两个人,张主任和王秘书也没来上班。   今天局办公室里的空气,明显的不大对劲。   向天亮没敢把挎包里的板栗拿出来,那本来是准备“讨好”大家的。   刘正风来了,提着包,迈着老人步,冲向天亮莫名的笑了笑,坐下后,马上拿起一张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   向天亮可没这个资格,他是新人,除了刚才提前十五分钟干完的扫地擦桌倒水分报,还得摆起笑脸作迎接状。   在机关里混,向天亮不是没有准备,他姐夫的娘舅的妻弟,是个混了十几年机关的老油条,就曾教给他一个十字密诀,勤、紧、拙、准、清、忍、厚、装、拍、机,当时洋洋洒洒,滔滔不绝的说了老半天,向天亮倒还记得其中的概要,觉得听起来蛮有道理的,与其像无头苍蝇,盲人摸像,不如按其所说试上一试。   勤,强调的是手勤、脚勤、嘴勤、脑勤,新人么,自然是粗活脏活累活抢着干,结合实际,从第一天上班开始,他就决定无条件的承包办公室的卫生清洁工作,收发报纸信件,和打水之类的,更是责无旁贷,跑腿去下面处室,去兄弟单位取送文件,也要尽量揽下来,嘴勤只限于向领导多汇报上,并不是要当长舌妇,脑勤指的是说话办事前多思多想,完事后善于总结,总之在一个大办公室里,千万不能让自己闲着,没有事情也得找点事做做。   紧,就是强调嘴巴的问题了,少说话或不说话是基本要求,祸从口出乃是古训,在机关里特别重要,说什么最好想好了再说,该说的尽量少说不说,不该说的打死也不能说,可说可不说的挑着说,领导面前多点说,同事面前少点说,多人面前不一定说,个别人面前想着说,多说别人的优点好事,不说别人的缺点和坏事。   拙,其实就是低调,就像向天亮和于副局长之间的关系,要努力不成为别人的话题中心,和心里负担,向天亮这点还是比较懂的,反正你们问我,我也不承认是走后门进来的,我就扮成一个最普通的新人,踏踏实实,不出风头,不争利益,当务之急,是先努力把自己的屁股坐稳。   准,那就是要学会察言观色,掌握大家的正反两面,对领导也好对同事也罢,只有看得准,才能投其所好,女同志要夸他漂亮年轻,男同志要赞他精明能干,就像对面的这个老刘头,大半辈子都在机关里,却还只是个可怜的主任科员,心里一定很压抑,藏着满腹的牢骚无处发泄,有时候请他吃半斤老酒,他就会念你的好。   清,是清者自清的意思,机关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和人特别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陷入到别人的争斗中去,也不能在机关里树立自己的对头,即使放弃自己该得的利益,也不能成为别人的目标,就像这次于副局长交待的所谓的“光荣任务”,既然推不了,那就尽量的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忍,万事忍为先,流水不争先,逆境时要忍,顺利的时候更要学会忍,哪怕挨打挨骂也要忍气吞声,让别人找不到出手的理由,又比如于副局长让自己去查同事,首先就要忍得住来自于副局长的压力。   厚,脸皮要厚,主要是两个方面,一要不耻下问,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要善于汇报和请教,不但不能不懂装懂,还要懂装不懂,另一方面,就是多多的自我批评,领导和同事面前,有时候必须要有过分谦虚的本领,不怕丢脸,哪怕是别人的帐,有时侯自己也得认下来。   装,和拙、忍、厚有关联,在领导面前装傻充楞,在同事面前更要变本加厉,什么时候同事对你不加防范了,就说明你的功夫修炼到家了。   拍,待在机关里,要学会拍马屁和善于拍马屁,对同事要拍,对领导就更不用说了,拳头不打笑脸人,领导不厌献媚客,拍马屁不但要多拍常拍,还要善于拍得不露痕迹恰到好处,拍到点上不算本事,拍在痒处才是高手。   机,不是机关的机,而是机会的机,机遇的机,人的成功秘诀是什么,不就是抓住瞬间即逝的机遇么,当机遇来临的时候,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不决,要奋不顾身的出手,机关里看似一潭死水,其实机会满天飞舞,就看你能不能看到机会、认识机会和抓住机会,为什么说百分之九十九的失败者不值得同情,就是因为他们没抓住机会,而那另外百分之一的失败者,只是因为抓错了机会。   时钟指向了八点十五分,还不见其他同事的身影,就连刘正风也坐不住了,他放下报纸,先瞧瞧门的方向,又瞅着对面的向天亮,似乎要从他脸上寻找答案。   终于有人来了,是办公室的两位女同事,叶楠和李亚娟。   她俩只是冲着向天亮和刘正风点点头,没有丝毫的笑意,不声不响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局长办公室被盗,会是她们中的一位干的吗?向天亮在心里问自己。   叶楠平时很热情,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纪,尽显少妇的风韵,笑容很是甜美,向天亮见到她笑的时候,犹如感到酷热六月的飞雪。   李亚娟四十岁左右,一张冷面孔,显得孤傲清高,平时说话没有微笑,但脸蛋长得比叶楠还要漂亮,只可惜身材有点雍肿,尤其是上面两点和身后下面两片,那是相当的突出。   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打断了向天亮遐想。   是陈大宝。   “向天亮,高副局长让你马上过去见他!” 第0006章 笑里藏刀   老局长不在局里的时候,高副局长就是最高领导。   高副局长有个好名字,高兴,人如其名,每天是笑脸常开,春光明媚。   有人说,高副局长是老局长精心培养的接班人,这话向天亮相信,在他看来,高副局长就是老局长的影子。   党组里,高兴是唯一的副书记,文件里的签字,高兴的签名顺序也仅次于老局长,开会就更不用说了,他永远都是老局长左边的第一个,除非他缺席了。   向天亮在办公室的任务,主要是打杂,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于飞龙的老乡和曾经的学生,还是于飞龙从市委组织部要来的,当然是于飞龙的人。   高兴和于飞龙的矛盾,局里清洁工都知道,但高兴不计较这些,上个月市进修学校大楼峻工验收仪式,高兴就把向天亮也“吸收”进了验收组。   那是向天亮上班以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高兴,说句良心话,向天亮真是佩服高兴的业务水平,相比之下,负责政工后勤及纪检工作的于飞龙就差远了。   向天亮清楚的记得,那天在进修学校,验收教学楼和实验楼之间的天桥,高兴背着手来回走了两趟,漫不经心的,没下什么功夫,但见他微笑着对建筑公司的王经理说,天桥的中间的连接处,两边的直线误差达到了八公分。   绝了,验收组的两位工程师,拿着仪器测了二十多分钟,结论证明,高兴的判断一点也不错。   高兴主动要向天亮去他办公室,还是半年来的第一次,向天亮知道自己的处境,夹在高兴和于飞龙之间,滋味实在不好。   高兴的办公室总是那么的清洁明亮,比老局长的办公室还要讲究,就像他那永远整齐乌亮的头发一样,一进来,他就禁不住瞄向了那些建筑模型,高兴喜欢收集建筑模型,每次负责去验收峻工建筑,他都会设法收集一些模型,摆在办公室里慢慢的欣赏。   瞧着向天亮羡慕的目光,高兴有点得意,这小子,也是性情中人啊。   “小向,你的脸这么白,是不是病了?”高兴关切地问道。   向天亮勉强的一笑,“谢谢高局长,我没什么,就是有一点点不舒服,大概,大概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吧。”   “快坐下,快坐下。”高兴微笑着道,“你在大阳村扶贫,很辛苦嘛,但要注意身体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垮了,一切都无从谈起。”   今天的高副局长,一如既往的亲切,满脸的笑意和关怀之情,向天亮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好多人都说,其实高副局长和蔼的微笑里藏着刀子,那刀子曾斩落了不少的人,自己可千万别着了道。   向天亮慢慢坐到沙发上,努力保持着恭敬的态度:“高局长,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指示。”高兴摇着手,用略带着责怪的口气说道,“小向啊,不是我说你,难道领导说出的话都是指示吗,我只是找你随便谈谈,你可别想远了。”   向天亮连忙点头道:“是。”   在领导面前装出一付谦卑的样子,那是机关里的入门基础科。   高兴继续摇了摇手,语气更加的和蔼,“所以嘛,你用不着拘束,要是再这样一本正经,我可是不高兴了。”   高兴说不高兴,高兴自己都笑了,向天亮也跟着轻笑起来。   向天亮应道:“高局长,我可是在领导面前都这样习惯了,改不过来了。”   “你呀,装,你就装吧。”高兴指着向天亮,仍旧笑意连连,心里对自己说道,这小子果然是个人物啊,不亢不卑,沉着稳重,真个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以前怎么没早点看出来呢,难怪在局办公室里,混得顺风顺水的,局办公室是个什么地方?那都是关系户享福的地方,不是人精就是鬼精,他就是纳闷,这小子是打哪儿学的,难道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于飞龙,他没那个培养人的能耐。   高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扔到了向天亮坐着的沙发上,“这是市第一建筑公司王经理托我给你的,上次咱们去验收进修学校,他事后送给大家一人一个红包,你去了大阳村,这红包一直就存在我这里呢。”   “高局长,这……”   高兴微笑着问:“老刘头没告诉你?”   向天亮道:“老刘头说过了。”上次去验收进修学校,老刘头也去了的。   “拿着吧,入乡随俗嘛,十几个人去,大家都拿了,就你不收,你让大家怎么办?”   这话说得实在有理,向天高收起信封塞进了衣袋,“谢谢局长关照。”他妈的,不拿白不拿,刚才手一摸,少说也有十张大团结呢,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   高兴摆了摆手,指着那些建筑模型笑问,“怎么样,漂亮吧?”   “漂亮,太漂亮了。”   “其实,那些都是次品,正品都在设计院的贮藏馆放着呢。”   “噢,我以为都是正品,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瘕疵。”向天亮说道。   “是啊,所谓正品次品,其实没多少差别。”高兴看着向天亮说道“只有废品,才是应该被抛弃,而正品又少之又少,所以,大量的次品仍然发挥着它们应有的作用,但是,正品次品都是相对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标准,就会得出不同的结果。”   哦,话里有话,有点意思了。   “高局长,您说得太有哲理了。”   高兴突然问道:“小向,你喜欢正品还是次品?”   向天亮脱口而出,“如果让我选择,我还是要次品。”   “为什么?”   向天亮说道:“正品太完美太高贵,少之又少,可遇不可求,与其劳心劳力追之,不如退而求其次。”   好小子,说得滴水不漏。   高兴盯着向天亮微笑,“其实呢,做人也是一样,在我眼中,你小向在建设局大楼里,就是最接近正品的人,为人处世,几乎完美无缺。”   向天亮苦笑着:“高局长,您的评价我可不敢当,我不是正品,也不想十分辛苦地做正品。”   “哈哈,你也别急嘛。”   “高局长,你找我有事?”向天亮揣磨出来了。   “一件小事。”高兴微笑着。   “您请说。”   “我以私人的名义委托你,帮我查一查,是谁盗窃了局长办公室的保险箱?”   晕。   果然是笑里藏刀啊。   向天亮心里一震,两只耳朵忽地开始了轻微的颤抖。 第0007章 两只耳朵   离开高副局长的办公室后,向天亮的两只耳朵抖得更厉害了。   说起来,向天亮的两只耳朵,很有些名堂。   那还是小时候落下的病,六岁那年冬天,大冷的天,向天亮掉到了冰窟窿里,被救上后,人整个身体都冻僵了,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两只小耳朵却耷拉着没了感觉。   耳朵位于脑袋两边,眼睛后面,在五官中,它很有美化一个人形象的作用,它具有辨别振动的功能,能将振动发出的声音转换成神经信号,然后传给大脑,在脑中,这些信号又被翻译成我们可以理解的词语、音乐和其他声音。   双耳在五官的地位中十分突出,主要掌管一个人的智商和寿命两大方面,因此不容忽视。在古时侯人的观点中,认为双耳是“心之司,肾之候”,是“采听官”之位,假如双耳长得好,寓意着此人聪明、长寿和富贵。   这可愁坏了全家人,两个耳朵要是变了形没了听力,将来长大了还怎么见人,怎么成家立业。   天无绝人之路,幸亏爷爷从后山道观松阳道长那里讨得了一个偏方,折腾了半个月,向天亮的两只耳朵总算“活”了过来。   现在,向天亮的两只耳朵长得不错,外形坚而厚,耸而长,轮廊分明,耳白于面,红润亮泽,耳门宽大,垂珠厚而垂,贴肉饱而实,松阳道长看了都说,这娃子,将来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呢。   可是,自那以后,向天亮的两只耳朵多了个毛病,时常会莫名其妙的颤抖和跳动,有时左耳有时右耳,偶尔还会双耳齐动,有时微颤有时剧跳,甚至有时候激烈得让向天亮睡不着觉。   久病成良医,经得多了,向天亮对自己两只耳朵的毛病不忧反喜,因为他发现了两只耳朵的抖跳规律,左耳跳抖,一般都是好事,考大学那年,录取通知书收到之前,就抖动了好久,而右耳跳抖,则基本上是坏事,在这方面向天亮深有体会,从小学到初中直至高中,凡在被老师“请”去办公室之前,右耳都会很及时的预报。   像这次被高副局长找去谈话后,两只耳朵同时抖跳的现象,以前也有过几次,这是不是说明,这次遇到的事,是好坏难分祸福难料呢?   “天亮,你怎么啦?”   看到向天亮失魂落魄的样子,叶楠好奇的问道。   “啊,叶姐,我没事,没事。”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连老刘头都不见了,向天亮后来才知道,每次局里出了事,大家都找个借口躲起来,尤其是这一次,局长办公室被盗,局办公室的人难辞其咎,难逃嫌疑,大家怕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更要找理由逃盾了。   可是叶楠不怕,她是建设局有名的带刺玫瑰,人长得艳美,但没人敢妄动,因为她不但是前任局长的宝贝千金,她还是军婚,老公是省军区独立师的副参谋长。   在向天亮上班的第一天,叶楠就显得特别热情和关心,主动和他套近乎,套近乎的结果,一个变成了姐姐,一个自然成了弟弟,向天亮心里也是乐意,他家里就有一个姐姐,多一个岂不更好。   当然,向天亮也不是不懂,人前人后,叶楠对他是两种态度,没人在的时候,叶楠的目光会冒火,有点要吃人的感觉,让向天亮心绪混乱。   所以好几次周末,叶楠邀请向天亮去家里做客,他都找出理由谢绝了,进建设局刚过了试用期,脚步还没踏定,闹出点绯闻什么来可不得了。   “叶姐,老刘头呢?”在向天亮的记忆里,老刘头是不会上班期间溜号的,何况这次局长办公室被盗,跟他没一毛的关系。   叶楠走过来,盯着向天亮道:“刚才你去高副局长办公室的时候,于副局长来了,他让老刘头替你去大阳村扶贫,老刘头正想找几天清静,就这么着,你的扶贫任务算是告一段落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那包板栗,“叶姐,这是送给你的。”   “真的?”   “真的,全给你的。”   “还算有良心,不枉姐疼你一场。”叶楠接过板栗,乘机朝向天亮抛了个媚眼。   向天亮瞄了一眼叶楠的胸脯,赶快收回自己的目光,嘴里讨好道:“叶姐,以后全靠你罩着我呢。”   “罩?嘻嘻,你喜欢罩呀?”叶楠直腰挺胸,让胸前的一对玉山搭到了向天亮的肩上。   向天亮噌的红起了脸,他知道,自己说出敏感词了,听老刘头说,叶姐两口子分居两地,感情不是很好,女人么,荒久了,有时自然会热情如火。   “叶姐,这是办公室呢。”   前有办公桌,后有椅靠背,左边是文件柜,向天亮躲得开目光却躲不开身体,只好让一堆软肉粘在了自己肩上。   趴在向天亮肩上,叶楠低声道:“傻弟弟,办公室当然不行,去我家么,姐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姐都给你。”   向天亮只觉全身一阵燥热,心跳加快,血液开始了奔腾。   “叶姐……以后,以后吧……你知道的,我现在有事呢。”   这时,有人在办公室门前走过,叶楠赶紧恢复了正常。   “于副局长把你叫回来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呀。”   向天亮吃了一惊,“叶姐你知道什么?”   叶楠压低声音说道:“老局长就要退居二线,谁接任局长,老局长的意见很关键,高副局长、陈副局长、于副局长、孙副局长,四个人都想当局长,都想老局长向着自己,于是有人出此下策,想用老局长的三件宝贝来要挟老局长,所以,这次局长办公室被盗,一定是这四个人所为,要么就是他们指使别人干的。”   向天亮惊奇地问道:“你也知道三件宝?”   “当然,我能不知道吗?我还知道……”叶楠卖起了关子。   “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于副局长让你回来,高副局长刚才找你,都出自同一个目的,就是让你帮他们找出,谁是盗窃局长办公室的人,还有,他们都想掌握老局长的三件宝贝。”   向天亮点点头,既然叶楠猜到了,他也不想再瞒着她,“叶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叶楠神秘的笑了,“这是好事,可也是坏事。”   “唉,我正这么想着呢。”向天亮叹道,说道叶姐说得有道理,难怪刚才自己的两只耳朵都又抖又跳呢。   “我知道是谁干的。”叶楠突然说道。 第0008章 叶楠的分析   对叶楠的话,向天亮半信半疑。   叶楠是建设局里女一号,情报来源肯定多,她肚子里有“料”是一定的。   可一瞧见她眼睛里热切的光芒,向天亮又犹豫了,他虽是男女之事的菜鸟,但岂能不明白她表现出来的意思。   可领导的指示不得不执行,要想扼住自己命运的咽喉,就要先设法把局长的三件宝贝拿到手。   向天亮答应了叶楠的帮忙,他需要一个帮手,老刘头不堪用,陈大宝不靠谱,叶楠倒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两个人也溜了号,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建设局。   但向天亮怕去叶楠家会出“事”,找了家离建设局不远的茶馆。   果然,一进小包厢,叶楠就显示出疯狂的一面,身体像蛇一样钻进了向天亮的怀里,喘着粗气,两片红唇像雨点似的印在了向天亮的脸上。   向天亮早有思想准备,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红着脸推开了叶楠。   “叶姐,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来日方长,先把正事办完了再说。”   “真的吗,说话算数?”   “嗯。”向天亮咽着口水,忍不住瞟了叶楠的胸脯一眼。   叶楠低声的笑问,“你知道姐想要什么吗?”   “知道。”向天亮显得很老实。   “你,你跟人做过了?在大学里跟女朋友吗?”   向天亮急忙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谈过女朋友,我,我是从书上和录像上看来的。”   “嘻嘻,我的傻弟弟,心眼蛮多的么。”   叶楠冷静了下来,伸手在向天亮脸上拧了一下,盘腿在他对面坐下。   “叶姐,我不喝茶,你快说吧。”   叶楠点点头说道:“咱们先说说,谁最想拿到老局长的三件宝贝,六位副局长,后面两位年龄上线了,没有晋升的可能,和老局长的关系也不错,这些年在经济上捞了不少,就等着退居二线享福呢,所以,他们不在怀疑之列。”   “嗯,我知道,那两个小老头,不大可能做这种事。”向天亮点着头道。   “其余四位副局长,在理论上都有可能。”   向天亮摇着头道:“高副局长应该不会,他是老局长精心培养的接班人,上面又有点关系,正常情况下,肯定是他接班,他不会干既忘恩负义又自毁长城的事,现在他让我帮他调查,是想帮老局长找回那三件宝贝,从而不为别人所利用,于副局长也不可能,他要是拿到了老局长的三件宝贝,就不会多此一举的让我回来帮他了。”   “所以,只有两个人嫌疑最大,陈副局长和孙副局长。”   向天亮不解地说道:“说陈副局长我还相信,他是老局长公开的死对头,我来半年了,从没见他去过局长办公室,见了老局长也从不说话,巴不得老局长出事呢,可孙副局长不大可能吧,他也是老局长的亲信啊。”   叶楠白了向天亮一眼,“傻了吧,孙副局长虽然是老局长的亲信,但同高副局长不对付,两个人暗中一直在较量,不搞点事出来,肯定是高副局长接班,他能有机会吗,说不定啊,等高副局长接了班,他在建设局就无法立足了。”   向天亮听得不住的点头,“有道理,有道理,我听说,孙副局长很坏很有心计,倒是能干出这种事来。”   叶楠说道:“好了,我们已经确定了陈副局长和孙副局长两个幕后指使者,现在来看看,谁是进局长办公室盗窈的人,他们自己是不可能亲自动手的。”   “我听说,公安局圈定了十几个人,找起来太困难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叶楠微笑着说道:“这好办,那是公安局在虚晃一枪,故弄玄虚,其实,真正的嫌疑犯,就是我们办公室的九个人,加上王秘书,一共十个目标。”   “这点我表示强烈的同意。”向天亮也笑道。   “你和老刘头可以排除,不在现场,没有作案时间嘛,我也不是,因为老局长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是我父亲把他送上局长位置的,王秘书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他其实是老局长亲表姐的儿子,咱们办公室的张主任也不是,她是老局长十几年的老情人了,感情比老婆还亲呢。”   “那就剩下五个人了。”向天亮说道。   “先说李亚娟,李姐前天始终和我在一起,一起去吃午饭,吃完了一起回来,中途去洗手间也是一起,她虽然对老局长和张主任有意见,算是有作案动机,但她绝对没有作案的时间。”   向天亮微微一笑,“叶姐,你这话我信,你们俩天天双进双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我同意排除李亚娟,现在,还有四个嫌疑犯。”   叶楠笑着问道:“许衡太许老夫子,你认为他有可能吗?”   向天亮笑着摇头,“许老夫子整天埋头于业务中,老局长待他如上宾,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他的无欲无求才是真的,不像老刘头是装出来的,我相信他也不会。”   “就是么,现在还有三个人,李小刚,陈副局长的跟班,施海风,于副局长的跟班,陈大宝,孙副局长的跟班。”   建设局里的编制,只有老局长和高副局长配有专职秘书,其他领导成员,负责一线工作的,虽然没有专职秘书,但为了工作需要,就在局办公室指定一人,外出办事或开会时,就成了领导的跟班,用老刘头的话说,就是假秘书。   向天亮想了想,“会是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吗?”   “巧得很,这三个跟班服侍的主子,正好都是想当局长而又希望不大的家伙。”   向天亮道:“陈大宝胆子如鼠,整天想着娶老婆的事,他不太可能吧,施海风跟的是于副局长,如果是施海峰干的,那于副局长早已三宝在手,何必还要叫我回来,我看施海风也不大可能,倒是李小刚可能性最大,这家伙仗着有陈副局长撑腰,谁都不放在眼里。”   叶楠盯着向天亮说道:“问题是,他们三个都有作案的时间。”   “咦,你怎么知道的?”向天亮双眼一亮。   “据李姐说,那天吃午饭的时候,她正好对着他们一桌,她看到他们三个在吃饭的时候,曾经离开过餐厅。”   “可时间不够吧,从二楼餐厅回到七楼作案,完成后再回到二楼继续吃饭,加上进入局长办公室打开保险箱,至少要十五分钟吧。”   叶楠笑道:“反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大侦探,现在就看你的了。”   “那就三个都查。”向天亮下了决心。   “我做你的搭挡,够格吗?”叶楠又挺起了她的胸脯,生过一个孩子的女人,又是近三十的黄金年龄,那两座玉山值得骄傲。   向天亮看得心头一热,“够格,够格。”   “那就请下命令吧。”叶楠又抛出了媚眼。   向天亮笑道:“这第一步,还得请叶姐你帮忙呢。” 第0009章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向天亮的第一步,其实早就迈出去了,叶楠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她有一辆夏利车,刚拿出驾照的他,可以堂而皇之的使用她的私家车,更重要的是,她有充分的“工作热情”。   至于她要求他的“回报”,向天亮早想好了退路,对大阳村的扶贫工作,至少要持续一年,到时候往山沟沟里一躲,自然可以避开叶楠如火似荼的“热情”,走一步看一步么。   他向叶楠说的第一步,实际上是第二步,找办公室的另一位女同事李亚娟,因为据叶楠讲,她很清楚案发那天,办公室里其他人的活动情况。   “叶姐,李姐她……她会不会得应帮我们啊?”   坐在夏利车的付座上,向天亮担心起来,李亚娟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总是不苟言笑,一付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她会如实说出那天的情况吗?   “嘻嘻,你像叫我一样,多喊她几声姐姐,她不就会帮你了么。”   “哎,这可不是开玩笑,这种事,多一人知道不如少一人知道好啊,看李姐那样子,我有点怕呢。”   叶楠一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伸出来搭到向天亮的膝盖上,着实吓了他一跳。   “傻弟弟,你怕我吗?”   “嗯……怕,又不怕。”   “嘻嘻……”叶楠的手,大胆的在向天亮那随机而隆的帐篷上捏了一下,笑得灿烂似火,“哇塞,坏弟弟,本钱真大呀。”   向天亮不敢乱动,人家是搭挡呢,不但如此,他心里还有种甜蜜的感觉,正应了那句老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他知道,叶楠喜欢上了他,有一次,叶楠折了一个纸箭,在上面写了一个“壹”字,画了一个红桃心的图形,贴在向天亮身边墙上挂着的钟上,别人也许不懂,可向天亮读懂了她赋予纸箭的意义:一箭钟情。   这也怪不得叶楠,谁让向天亮帅得一塌糊涂呢,一米八的个头,练武起家的身体,“本钱”确实大得不得了,要不是警官大学女生稀缺,向天亮又有点晚熟,恐怕早就告别青年时代了。   “放心吧,我担保李姐不但热情的欢迎你去她家做客,而且还会热情的帮助你。”   “这么肯定?为什么?”   叶楠微笑着说道:“李姐一付冷若冰霜的面孔,那是在单位的时候,不为什么,就为张主任的位置,本来应该是李姐的,就因为张主任勇于献身,才抢了李姐的位置,你说她能不耿耿于怀吗?再说了,大前年她老公旁上了一个姑娘,硬逼着她离了婚,她又没有孩子,现在就一个人生活,你说她能高兴得起来吗?”   “哦,我说么,好像人人都欠了她钱似的。”向天亮点头道。   “还有一个原因,你知道李姐的业余爱好是什么吗?”   “什么爱好啊?”   “她呀,就喜欢侦探推理小说,非常狂热,总幻想着自己是个侦探高手,想办法报复她老公。”   向天亮听得笑了起来,“女人爱侦探推理小说,够另类的。”   “所以么,她现在有一种本能,擅长观察周围的人和事及其变化,并且在推理分析的基础上得出自己的判断。”   向天亮点着头道:“太好了,我们找对人了。”   果然,李亚娟见到向天亮,一张俏脸笑容四绽,丝毫没有见外,见向天亮有些不好意思,还主动的把他拉进门去。   向天亮看到茶几上放着好多侦探推理小说,心里一乐,叶楠说得没错,李亚娟还是“有一套”。   “快叫李姐。”叶楠伸手,在向天亮腰上捅了一下。   “李姐好。”向天亮叫得恭恭敬敬。   “哎……咯咯……”   坐下后,叶楠凑到李亚娟身边,叽哩瓜啦的说了一通。   李亚娟双眼立即亮了,“小向,我一定要参加。”   向天亮也答应得很爽快,“欢迎李姐加入。”   “李姐,你对小向有什么要求吗?”叶楠笑嘻嘻的问。   李亚娟嫣然一笑,“这个么,以后再说,咱们先办正事要紧。”   三个人面对同一个兴奋点,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叶楠把自己的判断,又不厌其烦的说了一遍。   李亚娟听罢,肯定地说道:“嗯,我同意叶楠的判断,李小刚、施海风和陈大宝,他们有作案的时间。”   “李姐,这可关系到我们侦破工作的方向啊。”向天亮微笑着说道。   “我有根据啊,那天中午去二楼食堂吃饭的时候,这三个家伙去得最迟,我记得我正好面对着食堂的大钟,所以我能记得他们进食堂的时间,大概在十一点五十分钟的时候,李小刚才走进餐厅,施海峰应该比李小刚晚到五分钟左右,最晚的是陈大宝,他进食堂的时间,肯定超过了十二点,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分别出去过,施海风出去的时间,正好是于大宝进食堂的时间,我后来估计,他出去了至少有十分钟,第二个出去的是施海风,我感觉,他好像很快就回来了,施海风回到餐厅的时候,陈大宝没吃几口饭,就捂着肚子跑出去,我估计他跑出去至少在十分钟以上,当时我吃完饭,准备起身回办公室,听到他对李小刚和施海风说,肚子不舒服,饭不吃了,就这样,他几乎是和我差不多时间回办公室的,回到办公室的时间,应该是十二点三十分钟左右。”   向天亮点着道说道:“那我们现在可以肯定,他们三个嫌疑最大了,我们就从这三个人查起。”   “怎么查?我们又不能抓起来审问他们。”叶楠说道。   “办法总比困难多嘛。”向天亮道。   “要不,我们跟踪吧,一人一个。”叶楠出了个大胆的主意。   向天亮咧嘴一乐,“叶姐,你能跟住人家吗?”   李亚娟也道:“不行,这个办法起不了作用的,偷东西的人已经完成了任务,东西肯定不在他身上了,他完全可以坦然的面对,就拿我们自己来比方吧,你偷了别人的东西,会带在身边吗,会放在家里吗?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那是烫手的山芋呢。”   叶楠推了向天亮一把,“大侦探,该你发挥作用了。”   向天亮说道:“办法么,我倒是有一个,我们可以试上一试。”   “什么办法?”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第0010章 打草惊蛇   向天亮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李姐说得对,作案的人已经完成了任务,警察都不一定查得出来,我们就更加不行了,总不能抓起来严刑敲打吧,那怎么办呢?我们要让他动起来,让他处于坐立不安、惊慌失措之中,让他觉得他已经被人盯上了,那他会怎么做?他肯定会有情绪变化,会找那个幕后指使者汇报并请求应对之策,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用叶姐刚才说的办法,跟踪他,这样,我们才有可能让他暴露出来。”   李亚娟表示同意,“行,就照小向说的办。”   “可是,我们该怎么打草惊蛇呢?”叶楠笑问道。   “很简单,我们写一张纸条,上面就这样一句话:你开局长保险箱够快的么,把纸条分别塞进他们的抽屉里,然后我们就等着看他们的反应好了。”   两个女人齐声叫好,眼睛里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向天亮心里一乐,女人就是女人,天性好奇,尤其对这种游戏,是百分之百热衷。   说干就干,李亚娟拿来了一张白纸和钢笔,麻利的用手裁出了三张小纸条。   叶楠拧开钢笔就要写字,向天亮赶紧说道:“叶姐,你得用左手写,写得越不规则越好,别让人家看出是你的笔迹。”   当着李亚娟的面,叶楠向向天亮送了个媚眼,笑着说道:“心眼真多。”依着向天亮的话,钢笔换到了左手上,俯身在纸条上写起来。   等叶楠写好三张纸条,向天亮拿过来看了看,吹干了,又摊回茶机上,掏出手帕,正反两面都不落,仔细的擦过去,“纸条上留有你们的指纹,必须得擦干净了,以防无辜者拿着纸条去公安局报案,到那时,咱们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喽。”   对向天亮的“专业”动作和内行说法,两个女人甚是佩服,兴奋得更来劲了。   看着李亚娟和叶楠,向天亮含笑问道:“明天早上是局办公室的例会,现在办公室应该没人,是放纸条的最好机会,你们俩谁敢去?”   “我去。”叶楠抢先道。   李亚娟不甘示弱,“我去吧,叶楠,我比你专业多了。”   向天亮笑道:“你们两个都去,一个望风,一个塞纸条。”说着,抖了抖自己的手帕,就着手帕把三张纸条包了起来,“可得给我记住了,塞纸条的时候,手上一定要拿着手帕,千万别把自己的指纹留在条上,还有人家的抽屉上。”   两个女人信誓旦旦的作了保证后,向天亮才把她们送上了夏利轿车,自己才步行回单位宿舍去。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很明显,叶楠是对自己有所图谋,那意思写在脸上和眼睛里,就是图自己这个人,李亚娟则是为了复仇,她想拿到老局长三件宝贝中的一件,把那个抢走自己位置的张主任的丑事抖搂出来。   两个可怕的女人啊,惹不起,也躲不开,有本书上写得好,在这个世界上,男人要么征服女人,要么就是被征服,征服时,女人是绵羊,被征服时,女人就是老虎。   向天亮披着夕阳回到了宿舍,一头倒在了床上,在进入梦乡之前他觉得,自己真正的进入了社会,属于自己的波澜壮阔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他很想自己的两只耳朵能反应一下,自己这样做是福还是祸。   可是,它们没有丝毫的抖跳……   ……   第二天。   按照事先的约定,向天亮是与李亚娟同时到的办公室,没有像往常一样提前十五分钟。   果不其然,许衡太许老夫子早就来了,正戴着老花眼镜看昨天的《清河晚报》。   紧跟在向天亮身后的,是他的室友陈大宝,可这家伙昨晚没在宿舍,看他睡眼松松的样子,一定又在孙寡妇身上消耗了不少。   接着,李小刚和施海风一前一后的进了办公室。   没有人主动开口,局长办公室被盗案,像一块巨石,还重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里。   李小刚不到三十岁,长得瘦瘦的,人挺精明,戴着一付宽边近视眼镜,颇有点书生意气。   施海风恰恰相反,三十七岁的他,有着一个近两百斤的身体,他是工人出身,六年前以工代干进的建设局。   局办公室的布局是这样的,进门左首,便是单独隔成的一个小间,是张主任的办公室,与之隔着一条通往局长室过道的,放着打印机和几个类件柜,右边,里角是向天亮和老刘头的办公桌,外角是李亚娟和叶楠的位置,李小刚和施海风在正对着办室门口最靠里的地方,李小刚正好和向天亮背靠着背,许老夫子离门口最近,他的对面正是陈大宝的位置。   八点过后,张主任还是没来,大家互相抬头看着,只有许老夫子,没事人似的,继续看着他的报纸。   柳亚娟在织毛衣,叶楠在看港台言情小说,李小刚是集邮爱好者,一定在把玩他的邮票,施海峰可能在练钢笔字,上次局里开会,老局长曾当众嘲笑他写的狗趴字,而陈大宝,什么也没做,大上午的竟打起了哈欠。   向天亮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建设局每月通讯》,不能闲着么。   电话铃的突然响起,吓了向天亮一大跳。   办公室有两台电话,一台在许老夫子的桌上,一台摆在李小刚和施海风两人的中间,响起铃声的,是许老夫子桌上的电话。   许老夫子放下报纸,慢悠悠的摘下老花眼镜后,才伸手拿起了电话。   只不过几秒钟,许老夫子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掉了。   接着,许老夫子抬了抬眼皮,“诸位,接张主任通知,今天的例会取消了。”   率先欢呼的是叶楠,办公室群龙无首,今天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李小刚伸出手往后,在向天亮背上戳了一下,“天亮,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我能有什么安排啊?”   李小刚笑着道:“要不,我带你出去转转?”李小刚是本市南城区人,知道哪里有好玩的地方。   “我还是留下来值班吧。”   李小刚笑得更响了,“你呀你,我可以向你保证,案子没破之前,不大会有人敢到我们办公室来。”   向天亮装傻充楞的噢了一声。   谁都不好意思第一个溜号,还是许老夫子,说了声“我去设计院了”,起身提包向门口走去。   许老夫子原来就是建设局下属的规划设计院的人,业余时间大都花在了那里。   这时,嗓门高亢的施海风,突然怒叫起来。   “他妈的,这是哪个混蛋干的?” 第0011章 三个都像嫌疑犯   施海风的怒叫,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门口的许老夫子也转回了身来。   李小刚嘲道:“老施,你瞎咧咧的咋乎个啥呀?”   “啪。”施海峰的大手往办公桌上一拍。   “是哪个混蛋存在要陷害我呀?”施海风又嚷了一句。   办公桌上多了一张纸条。   除了许老夫子原地没动,其他人包括向天亮,都起身围到了施海峰的办公桌前。   手指宽的纸条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一行字:   你开局长保险箱够快的么。   李小刚怔了怔,反反复复的看着小纸条,“老施,你这纸条是哪里冒出来的?”   “他妈的,是谁把这张纸条塞在我抽屉里的,我跟他没完。”   李亚娟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小纸条,拽着叶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陈大宝也瞅了一眼,扭转头也回去了。   许老夫子慢吞吞的走过来,拿起纸条看了一眼道:“这是左手写出来的。”   向天亮暗暗佩服,姜是老的辣,一眼就能判断准确。   他站在李小刚身后,双手顺势搭在了李小刚的双肩上。   他在观察三个人的表现。   施海风的反应,在向天亮的预料之中,他本来就是火爆脾气,一点就着的家伙,现在这个表现应该相当正常,难道不是他吗?   陈大宝也没什么异常的反应,这家伙最大的特点,就是蔫不拉叽的,永远好像缺少几分精神,现在似乎也是这样,应该不会是他吧?   至于李小刚,根本用不着看他的脸,向天亮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目的就是测试他的身体有没有反应,似乎也没什么异动,只是刚才看清纸条内容的时候,稍微的震了一下,这也是一种本能,很自然,向天亮估摸着,他也不像是个敢于打开老局长保险箱的人。   向天亮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本来在办公室就很少说话,施海风对他又不怎么样,他此时不开口,是最恰当的表现。   忽然,施海风又嚷了起来。   “今天是谁第一个到办公室的?”   许老夫子又站住了,“是我,我第一个来的。”   施海风愣了一愣,他朝向天亮的方向瞥了一眼,不吭声了,向天亮每天都会提前来办公室搞卫生,他以为他今天也是第一个到的呢。   许老夫子也不再开口,提着包走了。   接着,李亚娟冷冷地说道:“施海风,你什么意思?我和叶楠,还有小向,是一起来的,你要不要连我们也一起怀疑呀?”   “就是嘛,不是你干的,一张纸条也诬陷不了你的。”叶楠也接了上来。   向天亮站起来,转过身对施海风说道:“老施,我是和李姐叶姐一起来的。”   因为脾气不好,施海风在办公室里的人缘,比陈大宝还差。   李小刚道:“老施,我看你还是赶快报告高副局长吧。”   这时,向天亮悄悄的伸手到背后,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李亚娟和叶楠都看到了。   这是一个信号,是他们三个一起在路边摊上吃早餐时,向天亮的一个约定。   李亚娟和叶楠突然打开自己的抽屉,劈哩拍啦的找了起来。   仿佛是受到了传染似的,陈大宝和李小刚也打开了自己的抽屉。   叶楠表演得很夸张,整个抽屉都拉了出来,把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办公桌上。   只有向天亮没跟自己的抽屉过不去,他的眼睛有重要的使命,他要盯着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陈大宝突然停止了动,整个身体定格了,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本来就蛮白的小脸,此刻是一片惨白。   “啊,我这里也有一张。”李小刚失声而叫,手里多了一张纸条。   “李刚,到底怎么回事啊?”向天亮假装关心,双手又搭到了他的肩上,眼睛的余光,却是投向了施海峰那里。   向天亮感觉到了,李小刚身体在颤抖,对面的施海峰突地转怒为喜了。   李小刚推开向天亮的手,站起身来,拿着纸条冲了出去。   施海峰也似乎醒了过来,拿着纸条急步出门。   只有陈大宝,这家伙天生的胆小,拿着纸条还在那里发抖。   “大宝,你怎么啦?”向天亮关心了一句。   “我……我……”   叶楠恶作剧般地问道:“什么我呀我的,你就是那个盗窃犯吧?”   “我不是……”   “那你紧张什么呀?”叶楠紧逼不放。   “我,我没紧张。”陈大宝拿纸条的手,仍然抖动不已。   叶楠索性笑了起来,“嘻嘻,大宝,我看你就是那个盗窃犯么。”   陈大宝也不回嘴了,晃着身子站了起来。   这时,代理主持局里工作的高副局长来了,手里捏着两张纸条,身后跟着施海风和李小刚。   向天亮心里一怔,这两个家伙,没有先向自己侍候的主子陈副局长和于副局长报告,而是先跑到了高副局长那里去了。   还有陈大宝,反应有些过头了,以向天亮的判断,他应该是三个人当中嫌疑最大的。   李小刚在为陈副局长服务,施海风是跟着于副局长的,陈大宝是孙副局长的跟屁虫,这三个人,怎么看着都有点像是嫌疑犯呢?   高兴拿过陈大宝手上的纸条,看了看道:“恶作剧。”眼睛却盯了一下向天亮,似乎在问,是你干的吧。   向天亮声色不动,很是坦然。   李小刚说道:“高局长,我想报警。”   “哦,是吗?”高兴不置可否。   “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李小刚强调道,他是陈副局长的人,向来和高兴不对路的。   施海峰也道:“我也要报警。”他和于副局长走得近,也不是高兴的人。   “我看可以。”高兴淡淡的应道,顺手将三张纸条放到陈大宝的桌上,“你们也别吵吵,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说毕,高兴又瞥了向天亮一眼,摆摆手,转过身走了。   李小刚抢在施海风之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李亚娟拉着叶楠往外走,“没我们什么事,逛街去了,小向,你去不去呀?”   “啊,谢谢,那我就搭叶姐的便车了。”   警察要来,向天亮心说要糟,万一是命中克星谢娜来了呢,他实在不想见到她,还是赶紧开溜吧。 第0012章 摆个迷魂阵   向天亮心里想着,拨腿就溜,紧赶几步跟在了李亚娟和叶楠的后面。   进了电梯,看着没有外人,叶楠立即兴奋起来,“天亮,你认为是谁?”   “这么说吧,三个都有些像,相对来说,还是陈大宝最可疑。”   叶楠有些失望的白了向天亮一眼,“还大侦探呢,这不白忙活了吗,三个都像,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李亚娟道:“叶楠你别急,听小向说。”   “咱们就捡柿子先捏软的吧,按照我原来的布置,你们两个到车里等着,给我先盯死陈大宝,我估计,这小子胆小,假如他心里有鬼,一会儿他会离开大楼的。”向天亮一脸严肃的吩咐起来。   “你不一起参加吗?”李亚娟问道。   向天亮摇摇头,“我要留下来,继续观察李小刚和施海风两个人。”其实,他是要去高副局长那里“汇报工作”,但这可不能告诉李亚娟,李亚娟恨老局长,连带着他的钦定接班人都恨着呢。   “万一有事,我们怎么联系你呀?”叶楠问道。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局里给领导配了大哥大,传呼机只配到副科级,李亚娟和叶楠有传呼机,那是她们自己花钱买的,将近三千元的传呼机,相当于向天亮四个月的工资了,还有月租费三十元,他现在可买不起。   叶楠从包里拿出传呼机,是女式的,红颜色,小巧玲珑,递到了向天亮的手上,“先拿着用吧。”   向天亮也不客气,笑了笑,从电梯口出来,待李亚娟和叶楠走远,他迅速的上了楼梯。   副局长高兴果然在等着向天亮。   看到向天亮进来,高兴赞许地点点头,笑容更为亲切,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一个眼神,他就明白是有事找他呢。   “那三张纸条,是你搞的名堂吧?”   向天亮嘿嘿的笑起来,“局长,您洞若观火,心知肚明就行了,您要是什么都明察秋毫,我们做下属的,不就没法发挥了么。”   这个马屁拍得高明,还捎带了做下属的幸福之感,高兴听了高兴极了。   “噢,我不该问,我什么都不知道,哈哈。”   “您可以问问事情的进如何。”   “这么说,有些眉目了?”高兴两眼一亮,兴致勃勃的问道。   向天亮道:“是,六个人里面,我已经排除了两个。”   “哦,哪两个?”   “许老夫子和叶楠,我认为他们两个不可能作案。”   “是吗?”高兴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这还用说吗,许老夫子无欲无求,和老局长又有些私交,叶楠被老局长视为己出,谁都知道这两个人不会对老局长下手。   “局长,我是以一个破案人的身份来看问题的,按刑侦学来分析,理论上,您和我,还有老刘头,都有可能作案。”向天亮看出了高兴的表情,急忙解释起来。   “嗯,有道理有道理,小向,你继续说。”   向天亮继续说道:“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还有一门课,叫刑侦心理学,里面分析过一种现象,亲人也好朋友也罢,都可以分为两个大类,一类就像您和张主任王秘书,还有叶楠那样的,不会做背叛亲友的事,相对来说,另一类人就难说了,他们现在没做,不等于他心里不想做,不等于他将来不会做,就像《三国演义》里那个长着反骨的魏延一样。”   高兴听出来了,向天亮在暗指孙副局长,在建设局里,高兴和孙副局长都是老局长的人,但两个人的明争暗斗,从来就没有消停过,随着老局长退位时间的临近,已经变得更加激烈了。   “小向,我明白了,你是说,李亚娟、陈大宝、李小刚和施海峰,这四个人都值得怀疑?”   “对,都有可能,而且据我的调查,他们都有作案时间。”   向天亮没说实话,他在这里留了一手,给高兴摆了个迷魂阵,把李亚娟也列入了怀疑名单之中。   “李亚娟?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虽说和老局长张主任有点过节,但不至于出此下策吧。”   向天亮认真地说道:“局长,有本书上说,女人是最不可捉摸的动物,女人要是疯起来,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高兴听得大笑不已,“哈哈,小向啊小向,你不愧是读了四年的警官大学,分析得很有说服力嘛。”   “还有。”向天亮有些神秘地说道,“我还听说,她迷上了侦探推理小说,这个这个,理论武装得太多了,有时候难免一时技痒么……”   “哈哈……有道理,不过,为什么不给她也弄一张纸条,测试一下她的反应呢?”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局长,我们不能像警察那样,堂堂正正的去调查,所以,我是给他们四个人摆了一个迷魂阵。”   “哦……举一反三,打三看一,好办法嘛。”   向天亮谦虚的笑了笑。   高兴也笑眯眯的,“那么,有眉目了吗?”   “局长,您得给我些时间啊。”   “嗯,但要抓紧时间哟。”   向天亮心道,抓紧个屁啊,他妈的,不管结果如何,我肯定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倒霉蛋,我帮你搞到了老局长的三件宝,你能放过我这个“危险分子”吗?还有那边,我的“恩人”于副局长还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呢。   想到这里,向天亮也有些奇怪,高兴催得这么紧,于飞龙那边却根本像没这回事似的。   两边都有些反常啊。   机关机关,机关里面机关多啊。   这时,高兴一声轻嗽,打断了向天亮的思绪。   “对不起,局长,我走神了。”   高兴起身过来,拍着向天亮的肩膀道:“小向,我是很看好你的,也很信任你,好好干吧,我相信你能把这件事办好。”   向天亮出了高兴的办公室,站在门外靠着墙,捂住胸口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妈的,终于学会说假话了,嘴上对高副局长说着迷魂阵,实际上同时在给高副局长摆了个迷魂阵,他要是知道了真相,还会笑得出来吗?   “向天亮。”   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向天亮长叹一声,老天爷,是冤家谢娜的声音啊。 第0013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向天亮,你给我站住。”又是一声娇喝。   “我站住,我站住,警察同志,别开枪啊。”   向天亮还真的举起了双手,嘻皮笑脸的,样子甚是滑稽,一双贼眼却甚是大胆,偷偷的瞄向了女警察身上的某些地方。   谢娜当然没有枪,她进公安局前只是个师范生,现在也是干点内勤的活,相当于一个文员而已,这次建设局局长办公室被盗案,她只是专案组里一个打杂的,顶多是做个记录员什么的,向天亮估计,她那个当局长的老爸在为她积攒资本吧,在政府的各个部门里,公安系统是最讲究资历的,不像其他单位,级别的升迁易于人为操作。   不过,当年那个尖嘴利牙的黄毛丫头,如今出落得更水灵了,配上一身刚出炉不久的九二式女警装,实在是美极了,当然,以向天亮那贼亮贼亮的目光,当然知道她胸前那两个小山包,多半是垫起来的,嘿嘿,谁不知道你那上面是有名的“飞机场”啊,小样,装什么装。   其实,向天亮不是怕谢娜,高中三年,两个人水火不容的斗得不亦乐乎,虽然负多胜少,甚至是一败涂地,但向天亮这个山里娃子,可从来没有怕过有个县公安局长老爸的谢娜。   “向天亮,你还是那么坏呀。”谢娜轻笑着,走到向天亮面前,伸手把他高举的双手拽了下来。   向天亮一声叹息,“唉,他妈的,地球太小了,又让我碰上你了。”   “嘴还是那么脏,咯咯,怎么,我会吃了你呀?”谢娜笑道。   “嘿嘿,比吃了我还惨呢。”向天亮拉长了脸。   谢娜白了向天亮一眼,“跟我来,我请你喝茶。”一转身,扭着小屁股就走。   向天亮只有“乖乖”的跟着,不是冤家不聚头,以后还得在一个城市里混,低头不见抬头见,成不了朋友也别成了敌人不是。   不过,跟在美女警察身后也有好处,那一扭一耸的小屁股蛮性感的,让他一面大饱眼福,一面努力回忆着它四年前的样子。   嘿嘿,他曾在这个小屁股上留下过记号呢,一年级第二个学期的时候,他第二次竞选班长失败,还是败给了谢娜,他实在咽不下那口气,便在一次夜自修结束后,拿着弹弓埋伏在暗处,将一颗小钢珠“镶嵌”在谢娜的小屁股里,让她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那可是他高中时代最开心的一个星期了,至于这个秘密,到现在还是秘密呢。   走进了茶馆的小包间,谢娜猛的回头瞪了向天亮一眼,“向天亮,你还没看够呀。”   “嘿嘿,别人的东西,看一眼是一眼,看一眼少一眼嘛。”向天亮坐到小沙发上,背一靠腿一翘,眼睛斜看着谢娜,“谢大班长,找我有什么事啊,我是个土包子,不会喝茶,再说我也很忙的。”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进了机关当了干部,连老同学都不认了?”谢娜问道。   向天亮一听,破口骂道:“他妈的,要不是你那个可恶的老爸,我早就当上刑警了,我见你干吗,让你笑我没个好老爸啊。”   “天亮,你,你知道是我顶替了你的名额?”谢娜低声问道。   向天亮的脸变得特快,呵呵地笑道:“不说了,谁让你爸当官我爸种地呢,我认命了。”   “天亮,对不起呀。”谢娜红着脸道,“我当时,当时确实不知道是你,是后来,后来听组织部的同志说起,才知道你被分配到建设局了。”   “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的事情可多了。”向天亮装出不高兴的样子。   “啥,还有啥?”   向天亮说道:“读高中的时候,你整整压迫了我三年,那是我这辈子最惨的三年,你都忘了?”   谢娜噗的一声,忍不住笑道:“你还耿耿于怀呀。”   “要不是你,我肯定能当上班长,哪怕当一个学期,要不是你,我可以提前一年入团,二年级下学期的时候,要不是你,我肯定会被评为三好学生,要不是你,我爬学校围墙的事就不会被学校知道,我也不会背着处分参加高考……”   “咯咯,还有呢?”谢娜笑着问。   “算了算了,不提了,就当大人不计小人过喽。”   谢娜笑道:“天亮,我记得我好像比你大吧?”   “好像是啊……你今年二十五,还是二十六?”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谢娜瞪着向天亮嗔道:“又损我是不?我只比你大一岁,我今年二十三。”   向天亮噢的一声,坏坏的问:“谢大班长,有孩子了吧,多大了?”   “死天亮,你好坏呀,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孩子。”谢娜娇骂着,伸手捶了向天亮一下。   “哈哈,你有个好老爸么,像找工作一样,找个好女婿还不是手到擒来,一抓一大把吗。”   谢娜无奈地笑道:“你当是上菜市场买菜呀。”她说不过向天亮,当年谢娜是嘴尖牙利,可向天亮的嘴像挺机关枪,这也是她唯一敌不过他的地方。   向天亮心里有事,本又不愿和谢娜见面,想尽早的离开,便收起笑容问道:“谢娜,不开玩笑了,你找我,真的没什么事?”   谢娜看着向天亮道:“天亮,我早就想找你了,你工作的事,我,还有我爸,真的很对不起你。”   向天亮连忙摇手道:“谢娜,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觉得现在也蛮不错,建设局的待遇挺高的。”   “真的,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想在建设局待,我可以让我爸帮忙,就是公安局,其实也有内部名额的……”   “别别,千万别,谢谢你,谢娜。”   “天亮,我是诚心诚意想帮你的。”   向天亮摇着头道:“谢娜,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知道你是想帮我,可是,可是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虽然向天亮做梦都想当个警察,现在也是念念不忘,但他从小养成了自强自立的脾气,他不想欠别人的人情,当初以为于副局长曾是自己的老师,自己当时又有点走投无路,就跟着来到了建设局,没想到于副局长借此自重,隐隐然的把他当成了争权夺利的工具,他现在后悔死了。   “什么打算,可以说吗?”谢娜微笑着问道。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说道:“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是知道的,我家里有爷爷奶奶,我那几个叔叔都不理不管的,全由我父母照顾,可我父母年纪都大了,所以,我想在市建设局过渡一下后,想办法调回滨海县去,这样我也可以就近帮帮他们。”   “噢……”谢娜点着头,有点失望的样子。   正在这时,向天亮口袋里的传呼机叫了起来。   向天亮掏出传呼机一看,上面显示了五个字:速回电话,楠,后面是一个固定电话号码。   他立即站了起来,“谢娜,实在对不起,我有点急事要马上去办,下次,下次我请你吃饭啊。”   不等谢娜回答,向天亮就跑了出去,留下了怅然若失的谢娜。 第0014章 重要情况   向天亮跑出茶馆,就近找了个公用电话,按照传呼机上显示的号码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李亚娟,“小向,有重要情况,你快过来。”口气有点焦急。   向天亮对着电话笑道:“李姐,你别急么,你得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才好过来找你啊。”   “啊……对不起,我现在在南城区幸福街,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知道啊,于副局长的家就在幸福街附近嘛。”   “那你赶快过来,我在幸福街和北河路交界的杂货店里等你。”   清河虽然地处沿海,但经济发展比不上其他开放城市,城市面积不大,街上出租车不多,摩的倒是不少,伸手就能叫到,向天亮叫了一辆摩的,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幸福街。   幸福街这一片,是除了建设局附近之外,向天亮最熟悉的地方,副局长于飞龙的家就在幸福街上的一条弄堂里,他没去过其他局领导的家,但于飞龙的家却经常去,他又都是步行,早把这里的大街小巷走了个遍。   这里大都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筑,是清河市的几个居民区之一。   向天亮没有直接在幸福街下车,而是从北河路进去,很快到了十字路口,那间杂货店的门口,李亚娟正在向他招手。   “李姐,叶姐呢?”   “她在街的那边,我们一人看一边。”   “哈,挺专业的嘛。”向天亮跟着李亚娟进了杂货铺。   杂货店的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白胡子老头,坐在那里看了向天亮一眼后,又埋头忙自己的事去了。   向天亮正诧异间,李亚娟悄声道:“放心吧,我说我是公安局办案,老头很配合呢,他耳朵有点聋,我们可以随便说话。”   晕死,这女人的胆子够大的,向天亮吓了一跳,这种借口,他也不敢找。   “李姐,你真牛啊。”向天亮翘起大拇指赞道。   “当然,你以为只有你的叶姐行呀。”李亚娟得意的直了直腰,胸脯碰到了向天亮的身体。   向天亮身体一震,他对那两个突出点,实在是太敏感了。   三十七八的女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花衣红裙,正好衬托着略显丰满的身材,显得干练而优雅。   向天亮有些不安,因为李亚娟离他太近,那扑面而来的香水味,着实令他有些陶醉,他心里又是一惊,急忙屏住了呼吸,任务要紧,可千万不能胡思乱想了。   李亚娟体会到了,掩着嘴吃吃的笑起来,“小菜鸟,真不经逗。”   “李姐,快说说是什么情况。”   “嗯,真被你说对了,我和叶楠在车上等了不十分钟,陈大宝就从办公楼里出来了,行色匆匆,非常可疑,我们就跟上了他……他先到了你们住的宿舍,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他从宿舍里出来了,手里多了个旧书包,然后他坐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一直到了这里,下了三轮车,他就往里走,我也下车跟了进去,我知道于副局长就住在这条街,以为他是去于副局长家,可没想到,他拐进了一条小胡同,进了一个没有门牌的院子。”   向天亮咧嘴一乐,陈大宝这家伙,刚在孙寡妇家过了一夜,怎么又大白天的跑来了?   李亚娟推了推向天亮的胳膊,“小向,我看陈大宝就是盗窃局长办公室的人,他在清河没有亲戚,朋友也没有几个,他突然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他手里拿的那个包,说不定就装着从局长室偷来的东西。”   向天亮笑道:“真要是这样,那等于是他把偷来的东西藏在宿舍里,宿舍里昨晚就我一个人,我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小向,咱们下面怎么办?”   “下面?”   李亚娟莫名的红起了脸,因为她说漏了嘴。   清河当地的土话。“下面”这个词是有专门的意义,一般指的是人的下身,李亚娟不合时宜的拿过来用,难免不让向天亮误会。   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行为和语言,等等等等,唯独控制不了自己某些天生的本能,尤其是青春勃勃生机的时候,身体的个别部位总会失去理智而露馅,李亚娟挨着向天亮太近了,近在咫尺,甚至都听得清彼此的呼吸声,莫名其妙地,向天亮的那里噌的隆起了一块高原,恰好就在李亚娟的视线之内。   “坏小子,这时候也敢坏。”李亚娟羞涩的一笑,伸手在向天亮隆起的地方,轻轻的点了一下。   “对不起,李姐……”向天亮脸一红,本能的夹紧双腿,殊不知换来的是恰得其反的效果,那片高原海拨瞬间增高不少厘米,刹时变成了巍峨的高山,还在薄薄的单裤里微微的耸动。   李亚娟吃吃的笑了起来。   这时,叶楠的夏利车过来了,在杂货铺门前停下,向天亮和李亚娟出来,弯腰钻进了车内。   “天亮,李姐,陈大宝从那边街口走了。”   “跑啦?”李亚娟急道。   向天亮问道:“叶姐,他是空着手呢,还是拿着那个包?”   “这我倒看清了,他是空着手的。”   李亚娟道:“你怎么不跟上去呀?”   不等叶楠开口,向天亮微笑道:“不用跟,他会回来的。”   “你咋知道他会回来?”叶楠好奇的问道。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们知道陈大宝刚才进的院子,是谁家的吗?”   两个女人同时摇头,“不知道。”   “孙寡妇你们总知道吧?”   叶楠失声道:“是孙巧仙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对。”   李亚娟道:“她怎么会住在这里的,她家明明在小清河那边住的,她老公死了以后,我还去过她家慰问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就知道,那个院子里住着的女人,名字叫孙巧仙。”   李亚娟和叶楠突然想到了什么,两个人同时拿眼睛盯着向天亮。   “天亮,你去过孙巧仙家?”   向天亮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没去过,连孙巧仙这个名字,也是刚听你说的。”   李亚娟含笑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那是孙巧仙住的地方呢?”   向天亮苦笑起来,两个女人有点醋意发作,误会他了。 第0015章 被堵在屋里了   也怪不得李亚娟和叶楠“醋意”横生,孙寡妇孙巧仙名头太响,是建设局所有已婚妇女谈之色变的主儿,这娘们自从丈夫没了之后,索性也不上班了,干起了“吃了还能带点走”的活,而且她有一特色,兔子专吃窝边草,以建设局烈士家属的名义,专找建设局的人下手,据圈内人透露,她的“成功”数量已达两位数,而且还是二字头。   向天亮年轻强壮,血气方刚,常来于副局长家玩,而孙巧仙恰住在不远处,很有可能符合这种状况,常在河边走,鞋子也湿了。   花了几分钟,向天亮把那晚与陈大宝和孙巧仙的偶遇说了一遍,当然,还包括后来陈大宝的“坦白交代”,“……两位姐姐,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我就是从那时开始,才知道有孙寡妇这号人物的,你们要不说,我还不知道她叫孙巧仙呢。”   叶楠似乎松了一口长气,“天亮,不是姐多嘴,像孙巧仙这样的女人,你可千万别去招惹。”   “叶楠说得有道理。”李亚娟盯着向天亮强调。   向天亮哭笑不得,“你们……唉,你们是来帮我跟踪调查的,还是在审问我的呢?”心说孙巧仙惹不得,你两个娘们就能惹了吗。   “对呀,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李亚娟不好意思的笑了。   叶楠问道:“天亮,你怎么知道陈大宝还会回来?”   向天亮微笑道:“据陈大宝说,孙寡妇白天的主要事情,就是找人打牌,附近有家茶馆,里面有个棋牌室,孙寡妇一般都会在那里,而且只要有牌友,她吃了早饭就去,中午饭都在那里吃,所以我估计,陈大宝是去那里找孙寡妇了,他来时带着包,出去时空着手,一定还会回来的。”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好了。”叶楠道。   李亚娟笑道:“叶楠你傻呀,现在是上午,陈大宝要是陪着孙巧仙打一天牌,难道我们也要傻等一天呀。”   向天亮有了一个念头,“叶姐,你开车,我们去看看,陈大宝和孙巧仙到底在不在茶馆。”   按照向天亮的指引,夏利车很快开到了茶馆附近。   进茶馆的任务,交给了“业余侦探”李亚娟,她早就跃跃欲试了。   “李姐,你把叶姐的墨镜戴上,记住,尽量少开口,会被陈大宝听见的。”   叶楠也想去,因为她觉得,她的“风头”被李亚娟抢了,女人天性好强,爱表现,好姐妹之间也是有竞争的。   “叶姐,开车工作很重要。”   向天亮说得又认真又严肃,叶楠这才不吭声了。   李亚娟进了茶馆,没过多久,就匆匆出来了。   “小向,陈大宝和孙巧仙都在,孙巧仙在打牌,陈大宝站在旁边看。”李亚娟喘着气钻进了车内。   向天亮问道:“你没进他们的房间吧?”   “我哪敢呀,我是隔着门上的小玻璃窗看的。”   向天亮笑着点点头,“好极了,叶姐,我们马上回幸福街。”   李亚娟明白了向天亮的意思,“你要去孙巧仙家?”   “对,我要进去看看。”   叶楠也是精神一振,“来个彻底搜查?”一边发动了车子。   “你们俩怕不怕?”对女人,激将法是一种好办法。   “谁怕谁呀?”两个女人同时叫道。   这回,向天亮指挥着叶楠,将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弄堂口,离孙巧仙家大约二十米左右,这周围白天路人不多,小街小巷的,万一有情况,比较方便撤退。   “小向,门锁着,怎么进去呀?”李亚娟眼挺尖的。   向天亮咧嘴一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奇形怪状的钥匙,“这是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老师送的礼物,没想到在建设局上班,也能派上用场了。”   李亚娟眼一亮,“万能钥匙?”   向天亮点了点头,“你们俩在车上等我,万一陈大宝和孙巧仙回来,就按三声嗽叭通知我。”   “我也去。”李亚娟求战心切。   “我也要去。”叶楠也很坚决。   “好吧,咱们一起进去,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能留下自己的痕迹,不能乱翻东西,动过的地方要恢复原状……”   向天亮犯了个错误,他答应了两个女人的请战要求,他按常识推理,陈大宝和孙巧仙在午饭之前,是不会回家的。   三个人的举动鬼鬼祟祟,尤其是两个女人,既紧张又兴奋,让向天亮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小小的院子,空荡荡的,三面是墙,三间单层砖瓦房,应该是五六十年代的老房子了。   中间较宽,显然是客厅,清河人称为堂屋,吃饭、休息、待客共用的地方,光线昏暗,一张旧沙发,一台十四寸彩电,靠里边是一张八仙桌和几张方凳,看来,孙巧仙不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   右边一间是厨房和贮藏室,向天亮只掀开门帘看了眼,看到两个女人积极的冲进了另一边的卧室,苦笑着摇摇头,在那张旧沙发上坐了下来,以后千万不能带着女人干这种事啊。   “找到啦。”是叶楠欢快的叫声。   向天亮急忙进了卧室,“叶姐,你轻点行不行?你以为是在自己家啊!”   叶楠吐了吐舌头,“就是这个书包。”   可是,打开书包的李亚娟一脸失望,“小向,是三盒录像带。”   “放回去,再找找看。”向天亮心道,即使是陈大宝盗窃了局长办公室,现在东西也不会在他身上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声音。   “大宝,你怎么搞的,出去门都没关呀。”   是孙寡妇孙巧仙。   “我,我关了的啊。”陈大宝的声音。   “你个马大哈,明明是没关嘛。”   “噢……大概,大概是我想你了,忘了关呗。”   “死相。”   外面的一男一女在打情卖俏,屋里的一男两女却都傻了。   孙巧仙家没有后门,这卧室只有前窗没有后窗,只要外面的人往堂屋里一站,三个人就成了瓮中之鳖。   李亚娟紧张的看着向天亮,而叶楠都吓得小腿肚发颤,小圆脸惨白了。   向天亮也有些慌了。   转眼间,陈大宝和孙巧仙戏闹着,已经到了堂屋的门口…… 第0016章 上面一台戏   俗话说,狗急了跳墙,人急了生智。   在这“危急”的关头,向天亮的眼睛一转,看到了门上方的小阁楼。   确切的说,那不是小阁楼,而是清河一带房子特有的结构,他家里就是这样的,小时候玩躲猫猫的时候,他经常钻这类地方。   清河地处东海之滨,年年有台风来袭,房子大多不高,农村大多是单层的砖瓦结构,屋顶都是三角形状,上面的空间,就被用来贮藏季节性的东西,有钱人家建阁楼,一般人家就建阁柜,也就是建在房梁上的柜子,类似于大衣柜之类的。   方巧仙家的这个,显然是阁柜,有三扇小门,小门约半米高,中间一扇有不小透气孔,虚掩着,足够人钻进去的,就是不知道有多长。   外面传来了堂屋门的吱声,来不及多想了。   向天亮向两个女人瞪了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过去,伸手往上,脚尖一点,刚好能触及那阁柜中间虚掩的门,轻轻拉开,身体往上一跳,双手抓住了阁柜的门沿,腰部发力,整个身子一弯,悄无声息的滑进了阁柜。   一系列的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两个女观众看得钦佩不已,连紧张也减去了七八分。   来不及察看“地形”了,向天亮艰难的转了个身,趴在阁柜上,向着下面伸出了双手。   这时候,两个女人也明白自己要怎样做了,先是叶楠,不到一百斤的体重,向天亮单手就能拉上来,拉李亚娟的时候,他得用双手,毕竟她的体形,可以列入丰满的阵型了。   三个人齐进阁柜,立即显出其空间的狭窄,何况柜子宽不过一米五,深也只一米三四,在他们上来之前,过冬的被絮已占了三分之一了。   此时此刻,一男二女在阁柜上粘成了一团。   叶楠仗着身小,卷缩着转过身来,李亚娟则费了好大力气,在向天亮的帮助下,才勉强的转过来让脸朝着柜门。   向天亮拉上了柜门,阁柜里立即漆黑一片,他伸手摸到了中间那扇柜门的一个小栓子,拉开档板,让透气孔能往外输送二氧化碳,不然可要憋死人了。   忽地,左耳朵不合时宜的抖了几下,向天亮苦笑不已,耳朵啊耳朵,你实在太不像话,被挤在一个立方米的空间里,也算好事吗?   幸亏外面的陈大宝和孙巧仙,还在打情卖俏之中,根本想不到,阁柜里藏着三只硕大无比的“老鼠”。   向天亮被两个女人挤压得太过难受,使劲的慢慢转过身向上,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两位姐姐,忍一忍啊,千万不能出声,否则,我们的洋相就出大了。”   黑暗中,叶楠呼出的热气喷到了向天亮的耳朵上,“天亮,太好玩了。”   “是很刺激。”李亚娟凑到了向天亮的另一只耳朵上。   向天亮哭笑不得,女人怎么都这样呢,这活罪受的,两腿不但曲着,还得被两个女人压着挤着,倒八辈子霉了。   陈大宝和孙巧仙都没有进卧室来,向天亮稍稍松了一口气,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只要他们在外面做“戏”,现在就是安全的,至于怎么脱身,那就能挨一步看一步喽。   反过来一想,现在也没什么可怕的,即使被陈大宝和孙巧仙发现了,也可以抬出高副局长和于副局长的牌子来,奉命行事嘛。   忽地,他的手碰到了口袋里的传呼机,好险,怎么忘了身上还有危险品呢,他赶紧掏出传呼机递给叶楠,“快关掉。”又转过身,用胳膊推了推李亚娟,“李姐,你也关掉。”   没想到,这一推,竟无意的推到了李亚娟突出的地方。   李亚娟轻呼一声,娇躯颤了颤,拿出传呼机递给向天亮,在他耳边轻语道:“小向,得你来关的。”嘴唇竟噌到了他的耳沿上。   另一边的叶楠,也是如法炮制,不但将传呼机递还给向天亮,还把小嘴凑到了他耳朵上,她这可不是碰,而是货真价实的“口勿”了。   两只耳朵艳福不浅,比它们的主人可强多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向天亮身上的某个部位,无可抗拒的起了化学反应。   没办法,这是向天亮一个难以启口的隐私,就是他下面的那个东西,比寻常人的要大,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即使在平常老实的时候,也不输人家干活激动的时候,小时候,还能竭力掩蔽着,到了大学,尤其穿着运动服暴露在公众面前,是他最感到害怕的,为此他苦恼了好久,参加学校运动会的时候,还是下铺的班长有办法,他早知道了向天亮的这个秘密,弄来了一种粘性很大的胶布,在他参加比赛的时候,把他的东西紧紧的粘住,饶是如此,那家伙也是显得特别硕大,要是只穿着短裤,还是一览无余,特别的引人注目。   李亚娟暗中微微一笑,她能体会到向天亮此时的心思,他身体的发热暴露了他的一切。   向天亮来报到的那一天,他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她不像叶楠那么激情奔放,那天她无意的往他他那里瞥了一眼,就被他觉察到了,立即满脸挂红,两腿之间马上显示出格外的巨大来,李亚娟是过来人,当然能区别出什么是稀罕之物,饶是她年近中年,身上早就没有了年轻人的激情,也是努力了好几天,才在脑海里把向天亮那个大家伙挥之而去。   也是事有凑巧,向天亮现在的姿态,相对来说,是侧向着李亚娟的,这给了她很大的方便和机会。   她的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放到了向天亮那里,向天亮全身一震,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似乎嗅到了近在咫尺的女人的手,得到一点鼓励之后,不老实的蹦得更高了。   李亚娟微笑着,那只还放在向天亮膝盖上的手,索性由静而动,捏住了巨大的家伙。   受到了玉手的鼓励,向天亮那里涨得厉害,脸上更是痛红一片。   慌乱之间,没想到下面不争气的家伙,像尊大炮似的,直直的触到了李亚娟的身上。 第0017章 本钱大   就那么轻轻的无意一触,李亚娟的脸也红了起来。   这个小向,挺有本钱的那,可惜是个乡下土包子,不懂人间风情的小菜鸟,自己是个过来人,可今天是怎么了?好不容易的坚壁清野几年,难道还要燃起欲望的激情?   叶楠半压在向天亮身上的娇躯,不合时宜的扭了一下,立即带来了连锁反应,向天亮跟着一动,那里重重的戳到了李亚娟的身上。   李亚娟抿嘴轻轻一笑,索性伸手捉住了那不安分的家伙,同时,她挺了挺身体,拉过向天亮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她对自己的魅力颇为自信,向天亮看着老实,那是新人刚进单位时都有的表现,其实他也是不安份的主,乡下出来的大学生,很多都这样,倘若给一点点阳光,便会释放出无比的绚丽灿烂。   向天亮的手在颤抖,他不敢看着李亚娟,那上面,那是两座巍峨的高山啊。   这也怪不了向天亮,二十二岁的大小伙子了,在那方面还是个零记录,在大学的时候,最好的朋友,就是睡下铺的班长,他是京城人,离学校不到三公里,他老嘲笑向天亮是山里的土鸡,没见过凤凰,见了女同学就不会说话。   快毕业的时候,班长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说要改造向天亮,为他进入社会作准备。   在学校的最后两个月,班长给向天亮普及了不少那方面的知识,还煞有介事的说,这是人生的必修课,比大学里读的任何一门课都重要,又说,你向天亮不是有向往大城市的梦想吗,这就是在大城市里生存的法宝,如果不经此道,就是再读十年八年的书,也同那些搬砖头和扫地的民工差不了多少。   其实,班长无非是让向天亮看些那方面的书本和片子,他有门路,弄来的东西应有尽有,极大地丰富了向天亮的生活常识。   可是,向天亮发现问题也来了,知识一多,身体就越不听使唤,尤其是那家伙,以前从来不是负担,现在倒好,越来越反动,动不动就举旗抗议,尤其是见到异性,稍有点念头,那家伙就会条件反射。   正是写论文的时间,向天亮精神难以集中了,本来他的学习成绩就是一般,现在搞得他差点没通过毕业论文。   解铃还得系铃人,后来还是班长帮忙,也不知道从那里抄来两万多字,捣鼓捣鼓,总算过了最后这一关,勉强把毕业证书拿到了手。   和班长分手是在火车站,班长当过三年兵,将军的后代,是个过来人,送向天亮时,他就带着女朋友来的,向天亮的记忆中,那是他所知道的班长的第五任女朋友,打扮得那个妖艳哟,让向天亮差点直了眼。   班长拍着向天亮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你的本钱大,要珍惜要充分利用啊。”   向天亮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本钱呢,他傻傻的问,“班长,我的本钱在哪里?我家祖宗八代都是农民呢。”   班长大笑不已,凑到向天亮耳边道:“傻小子,你下面的大家伙就是本钱,你的明白?”   向天亮当时就红起了脸,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天亮,这两个月来,你学到的都是理论,可你得记住,理论一定要联系实际哟。”   理论一定要联系实际,这是班长对向天亮的离别教诲。   向天亮现在碰到“实际”问题了,可他得忍着,忍着玉手的搔扰,不能马上把“理论”和“实际”联系起来。   眼下正是盛秋,秋高好个爽,但向天亮爽不起来,那家伙见了女人就来劲,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今天穿的又少又薄,那家伙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小向,别憋着。”李亚娟在向天亮耳边说道。   向天亮不敢出声,颤抖的手,在那柔软的山头上蠕动起来。   这个时候,叶楠显然也觉察到了向天亮身体的变化,稍一抬头,借着透气孔传递的一丝残光,看到了向天亮和李亚娟的举动,不禁醋意大发,伸手狠狠的掐住了向天亮的屁股。   一阵剧痛,让向天亮差点叫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翻了过来。   向天亮又要哭笑不得了,两个亲密无间的女人,竟然无声的打起了嘴仗。   更有甚者,吵着吵着,两个女人还动起了手来,她们不是在攻击对方,而是不约而同的抢夺起他的东西来。   向天亮一看不妙,女人可是任性的动物,万一真动起火来,是会不管不顾的,他得赶紧灭火。   一手一个搂了过来,把两个女人的脑袋凑到一起,向天亮恶狠狠地骂道:“他妈的,你们要个要是再吵,我就把你们扔下去。”   这还是向天亮在建设局上班以来,第一次开口骂人,立即把两个女人震住了。   李亚娟对叶楠道:“妹子,对不起,是李姐自私了。”   “我,我也没说你什么不对么。”叶楠嘀咕道。   “我不和你争。”   “我也不和你争。”   向天亮彻底无语,刚才还剑拨弩张的双方,转眼间,已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了。   他忽然想起班长说过的一句话,女人三十似狼四十如虎,他妈的,李亚娟三十八岁,叶楠二十八岁,自己现在是掉进狼虎之中了。   想到这里,他腰间一发力,来了个泥鳅打滚,一下将身子翻过来趴在柜上。   这下该安全了吧。   两个女人在黑暗中吃吃的笑了,四只玉手不约而同,在他的后背上摸索起来。   李亚娟说:“妹子,别怕,小向不敢发火的。”   叶楠也道:“天亮,你把我抛下去好了。”   “两位姐姐,求求你们了,别这样好吗?”   “你把身体翻过来。”李亚娟道。   叶楠低声笑道:“天亮,你逃不了的。”   向天亮忍不住骂道:“骚娘们,你们,你们和外面的孙寡妇有什么区别啊。”   两个女人显然在笑,只是不敢发声而已。   “啪……”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陈大宝抱着孙巧仙冲了进来。   向天亮双眼直了,这个陈大宝,扛个自行车上三楼都喊累,他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呢。   只见两个人都是身无片布,双双倒向了席梦思床…… 第0018章 上面下面都有戏   现场直播,好戏开台。   向天亮想不看都不行,两个女人的脑袋,把他挤在了最佳的位置,透气孔一共十来个,虽然直径不过一厘米,但趴在孔口,席梦思床上的春戏,正好一览无余。   “大宝,你快点,我下午还要打牌的……”孙巧仙叫道。   “嘿嘿,干得你下不了床,看你而怎么打牌。”   陈大宝发出一阵“吭哧”“吭哧”的声音。   “咯咯……就你那熊样,一梭子时间,咯咯……”   “骚货,我,我哪儿不行了?”又是一阵喘息,和身体的撞击声。   “咯咯,长不过中指,细至多青竹,三分钟的活儿,你还是个男人吗?”   “那,那不是,不是你每次使坏么。”   “就昨天晚上,你照样不是拖拉机上坡,一上就熄么,咯咯……”   “那是喝了酒,家伙使不上劲……”陈大宝的声音变小了。   “那你现在狠一点呀。”   “骚货,干死你,干死你……”   下面激战正酣,明显的把阁柜里的一男二女也感染了。   向天亮是趴着的,小腿还得曲举着,李亚娟和叶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连拉带挠的把他给翻过来了。   两具玉体压着向天亮的两边,让他的双手没了用武之地,黑暗中,有两只手分别从两个方向伸来,前有追兵后有堵截,他的大家伙乖乖的束手就擒。   与此同时,四片嘴唇在他的脸上两边游走……然后齐齐杀向的嘴边。   向天亮只觉全身的血液沸腾了,他躲不了,也不想躲,努力抽出手来,奔向了黑暗中的崇山峻岭……   下面的戏,果然很快就结束了,只响着陈大宝粗重的呼吸声。   孙巧仙懒洋洋地问道:“大宝,你今天不上班吗?”   “上班,上屁个班,老局长不在,群龙无首呢。”   “咯咯……老局长怕丑事被公开,不敢见人了呗。”   “孙姐,听你的口气,你咋也盼着老局长出事呢?”   “胡说,老局长待我不错,我那死鬼走后,他给了我双份抚恤金,我怎么会盼他出事呢。”   “嘿嘿,原来你是生张主任的气呀。”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瞧不起她,她那个办公室主任,还不是靠脱裤子换来的吗,上次我去找老局长要困难补助,她还挡老娘我的驾,哼,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陈大宝笑道:“你们女人啊,就是爱嫉妒。”   “稀罕,我不是嫉妒,我是看不起她,反正,反正你们建设局没一个女人是好东西。”   “嘿嘿,说着说着,又要说到我们办公室的两只老母鸡了。”陈大宝在坏笑。   孙巧仙又哼了一声,“两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以为自己了不起呢,特别是李亚娟,连个老公都看不住,还装着一付清高的样子,我看那,她就是站在马路上都没人捡的货。”   “我说孙姐,嘴上积点德么。”   “陈大宝,你怎么帮人家说话了。”   “我帮你,我当然帮你说话。”   “你给我小心点,那两个女人真不是好东西,一个饿着,一个空着,会吃人呢。”   “嘿嘿,我哪敢呀,我有了你孙姐,其他女人都当成老太太喽。”   “真的吗?”   “真的,我连正眼都懒得看李亚娟一眼呢,还有那个叶楠,胸前像个飞机场,哪比得上我孙姐这么有肉啊。”   “傻样,这还差不多,咯咯……”   上面的这番对话,可把阁柜里两个趴着的女人气坏了,对向天亮的搔扰和袭击,也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向天亮咧着嘴乐不可支,真他妈的躺着也中枪,太有意思了。   不过,他怕两个女人忍不住出声,双手分别掩在了两人的嘴上,一边不住的摇着头,示意她们忍住。   他用极度细微的声音,凑在两个女人的耳边说道:“你们两个千万忍住啊,放心吧,我会帮你收拾陈大宝的,我保证……现在,我放开手,你们不准出声哦。”   说毕,向天亮才慢慢的放开了手。   两个女人趴在两边,大口大口的喘气,只是不敢弄出一点声音来。   这时,下面的陈大宝和孙巧仙转换了话题。   只听孙巧仙问道:“大宝,上次被向天亮看到我们在一起后,他有没有为难你?”   “怎么会呢,他是我好朋友,嘴巴又严,你放心吧。”   “嘻嘻,那臭小子,将来一定是个害人精。”   陈大宝好奇地问道:“孙姐,向天亮是害人精,不会吧。”   “咯咯……他那个大家伙,女人肯定见一个爱一个,将来不害死人吗?”   “咦,你怎么知道的。”   “不就是上次在弄堂口,我们被他碰倒了么,哇塞,超大超大的家伙呀。”   “噢……嘿嘿,向天亮那家伙,确实是不得了,以我看呀,他肯定身体有毛病,不然怎么可能长出那么一个怪物呢。”   阁柜里,轮到向天亮生气了。   李亚娟和叶楠变成了欢乐派,伸着手,在向天亮面前晃着,气得向天亮干瞪眼,这个陈大宝,有机会一定狠狠的修理他一顿。   忽地,下面又响起了对话。   “孙姐,我想好了,我要娶你?”   “娶我?好呀,可你能满足我的条件吗?”孙巧仙笑道。   陈大宝道:“你有什么条件啊?”   “你连房子都没有,娶了我,让我睡马路上呀。”   “于副局长答应我了,只要他当上了局长,他马上提我当局办公室主任,给我一套大房子,还上调两级工资,到时候,我再跟他说一下,把你也招进建设局,不就什么都齐了吗。”   孙巧仙嗯了一声,“大宝,你觉得老于能当上局长吗?”   “肯定能,三件宝贝掌握在于副局长的手里,老局长要是不答应,于副局长把三件宝贝往外上一捅,老局长一定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那倒是,还是老于手段高明呀,只要他当上局长,绝对不会亏待你这个有功之臣的。”   陈大宝笑道:“所以么,孙姐你就等着享福吧。”   阁柜里的一男二女,听得面面相觑,下面的对话内容,实在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陈大宝是作案者,向天亮并不意外。   可是,老局长的三件宝贝在于飞龙的手里,这是怎么回事? 第0019章 原来如此   在向天亮的判断中,陈大宝是重要的怀疑对象,他不但有充分的作案时间,而且还因为他的主子,也就是孙副局长有作案的动机,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陈大宝是于飞龙副局长的人,他把从局长室窃取的东西交给了于飞龙。   只听见孙巧仙笑问道:“大宝,快说说你的英雄事迹,你是怎么打开老局长的保险箱的?”   “孙姐,你就别笑话我了。”   孙巧仙高声道:“我要听。”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别给我打埋伏呀,听说老局长很有钱,你拿了的话,就交给我。”孙巧仙警告着。   陈大宝道:“真没拿其他东西,再说,老局长有钱,也会交给他老婆或张主任保管么。”   “咯咯……那倒也是,你快说吧。”孙巧仙笑道。   “老实说,于副局长让我去局长室偷东西,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要是被发现了,我就彻底完蛋了,再说了,我就是敢去偷,也得有能耐打开保险箱啊,可于副局长说他有办法,保证万无一失,而且,为了拿到老局长的三件宝贝,于副局长早就开始计划了,他早就偷偷的配了一把钥匙,保险箱的密码,是有一次于副局长在局长办公室汇报工作时,乘着老局长打开保险箱时偷偷记下来的。”   “那天中午,我和李小刚施海峰三个人是最后去吃饭的,我得确认局办公室没人了,并且通往局长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二楼餐厅吃饭,刚吃了几口,我就装作肚子不舒服离开了餐厅,乘着电梯回到了局办公室,这时大家都在吃饭,一路上没碰到过一个人。”   “可惜,于副局长配的那把保险箱钥匙配得不好,我戴着手套,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拧开的,密码倒是准确无误,保险箱很快就打开了,我没看其他东西,按照于副局长的吩咐,我拿了那三本笔记本就跑,结果,忘了把保险箱关好。”   “从局长室出来,我直接去了于副局长的办公室,把三本笔记本,还有钥匙和手套都交给他后,就回到了二楼餐厅,只是电梯在一楼,我等不及,是走着回餐厅的,于副局长说他演练过几遍,一切顺利的话,十二分钟就能完成,我用了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不算太差吧。”   听了陈大宝的叙述,孙巧仙问道:“大宝,你不怕被查出来吗?”   “怕,也不怕。”   “为啥呢?”   “嘿嘿,其实也没啥好怕的,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于副局长都不怕,我有啥好怕的,大不了离开单位下海,到深圳找我妹夫做生意去。”   这话让阁柜里的向天亮听了是大跌眼镜,他一直以为陈大宝胆小如鼠,没想到还能做出这番“大事”来。   孙巧仙笑道:“你呀,是被于副局长许的愿给迷惑了吧。”   “嘿嘿,有这么一个意思吧,我今年都三十三了,还没混到副科级待遇,房子也没有分到手,这次就算赌一局,人生难得几回搏么。”   “嘻嘻,这还算是个男人说的话。”   “孙姐,我本来就是男人么。”陈大宝在孙巧仙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小男人,那玩艺儿很小的男人,咯咯……”   “又笑我了,我,我要再男人一次……”   “死鬼,你又……”   席梦思床上的男女,又开始了肉搏战。   阁柜里,李亚娟和叶楠也没有兴趣看戏了,因为向天亮已经听“傻”了。   竟然是于飞龙副局长干的,自己的老师、恩人、建设局里最信赖的人。   他已经掌握了老局长的把柄,完全可以以此要挟老局长,从而达到接任局长的终极目的,可为什么还要把自己从大阳村叫回来呢?   机关里的人,果然一半是人一半是鬼,老局长也不是啥纯粹的好人,不然怎么有把柄被别人可抓,高副局长是有名的笑里藏刀,现在看来,于飞龙也可以列人人鬼行列了。   向天亮又想到办公室里的同事,仔细一琢磨,也是个个不凡那。   陈大宝就不用说了,以前的印象要作全面的修正,他不是随波逐流者,而是机关里的“弄潮儿”,施海风是狗仗人势,恃强凌弱,李小刚向来就阴,城府极深,老刘头总是那么的喜欢幸灾乐祸,巴不得建设局天天有事,许老夫子不迂腐,而是高傲,是看不起所有的人。   那么,正在和自己同患难的两个女人呢?女人,能靠得住吗?   阁柜里的空气有点闷,乘着席梦思床上的激战,向天亮就着透气孔,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他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这次没有白冒险,收获还是巨大的。   叶楠凑过来问:“天亮,他们不走,我们怎么离开呀?”   向天亮坏坏地说道:“那我们就待在这里好了。”   叶楠伸手,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你快想办法么。”   “傻女人,怎么想办法,要不我出去跟他们说,你们别玩了,我们受不了了,等我们走了再玩好吗?”   两个女人又无声的笑了,向天亮有点“坏”,这更牵动了她们的芳心。   李亚娟轻声问道:“小向,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啊?”   “陈大宝和孙巧仙,他们在干吗呀?”   这问题,明显是在挑逗向天亮,他那里条件反射,立即又高昂的抬起了“头”。   “嘿嘿,无师自通的东西,还用问吗?”向天亮索性更“了”。   李亚娟笑了笑,“我以为你是个土老帽,原来你是装的呀。”   两个女人四只手,在向天亮身上“敲”起来。   “嘘……有情况。”   三个人又靠近了透气孔。   “什么情况呀?”叶楠推了一下向天亮。   “我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一定有人来了。”   果然,又传来了一声门响,下面席梦思床上的男女,也停止了“肉搏”,迅速的坐了起来。   咳嗽声,脚步声,卧室的门被推开,门帘也被掀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冷冷地说道:“大白天的,你俩好兴致啊。”   如此熟悉的声音,向天亮只看背影,就知道这个人正是于飞龙副局长。 第0020章 于飞龙的阴谋   只见陈大宝和孙巧仙当着于飞龙的面,有条不紊的穿好了衣服,似乎并不害怕被于飞龙“现场抓获”。   尤其是孙巧仙,不像陈大宝乖乖的下床,反而往床头一靠,懒洋洋的靠在了床上。   “大宝,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上班的时间?”于飞龙沉着脸问道。   陈大宝讪讪的一笑,“于局,您知道的,现在办公室里哪有人呀。”   “我布置给你的任务,你忘了?”   “我没忘,只是……”   于飞龙沉声道:“只是什么?不想干了?”   陈大宝忙道:“不是不是,我是说,向天亮是个人精,又是警官大学出来的,让我监视他,我怕,我怕被他发现了。”   “哼,你以为警官大学出来的人就都是警察了?他还不是照样在咱们建设局窝着了,放心吧,我比你了解他,他不过是大学生里的二百五,没学到什么真本事,你陈大宝对付他,绰绰有余。”   陈大宝陪着笑脸道:“那是那是,于局您火眼金睛,向天亮他最有能耐,也不过在您手里打转转。”   于飞龙在床边坐下,语气有所缓和,“向天亮这两天,都有些什么活动?”   “报告于局,好像没什么大动静,他去过高副局长的办公室,谈些什么我不知道,今天我回宿舍,看到他裤袋里有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一千元钱,他还有叶楠那个臭娘们眉来眼去的,我怀疑他们两个有点那个……”   于飞龙嗯了一声,“还有呢?”   “噢,对了,早上在办公室,有个女警察来找过他,两个人就出去了,我想跟出去来着,可被保卫科的人留住了。”   于飞龙点了点头,“那没事,那丫头是公安局谢局长的女儿,他们是高中同学。”   陈大宝又噢了一声,“就是那个,那个把向天亮在公安局名额顶替了那个呀。”   “哼,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于飞龙瞪了陈大宝一眼。   “可是,可是我怕被向天亮发现了,他会把我揍扁的,我看他和那个女同学关系不浅,人家有公安局长撑腰呢。”   于飞龙一听,立即笑了起来,“哈哈,你小子心眼不少么,放心,他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一个是癞蛤蟆,一个是天鹅,谢局长舍得让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陈大宝瞥了于飞龙一眼,陪着小心道:“于局,我总觉得,您当初不该收留向天亮那小子,他会坏我们的事的。”   “唉,你当我愿意啊,还不是当初我给谢局出了个馊主意,他的宝贝女儿是遂了进公安局的愿,可不能把向天亮扔在大街上不管吧,人家好歹在京城待了四年,要是同学里有当大官的父辈,怪罪下来,谢局长他吃得消吗?”   “原来,原来您收留向天亮,是有这么一层原因呀。”   于飞龙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你干好我交待你的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于局,我保证完成任务。”陈大宝直了直腰,媚笑着道,“向天亮那小子,鬼主意还真多,搞了张小纸条试探大家,嘿嘿。”   “你被吓着了吧?”   “嘿嘿,是有点,不过后来我想,他也是您分派的任务,所以我就不怕了。”   于飞龙站了起来,“大宝,我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于局请吩咐。”   “你接下来不用盯着向天亮了,这小子毕竟读过几本关于警察的书,你盯也白盯,被他发现了,闹将起来,还真有点麻烦。”   “那,那您要我办什么事呢?”陈大宝看着于飞龙问道。   “你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什么也不用做,专门做一件事,用你的嘴巴,把两条消息传播出去,一,向天亮从扶贫点大阳村回来,不是我叫他回来的,而是他自己回来的,二,塞在你、李小刚和施海风抽屉里的小纸条,可能是向天亮干的,记住,要说可能,而不是肯定。”   “于局,这……”陈大宝犹豫了,这不是将向天亮往死路上推吗,他有些胆怯了。   于飞龙盯着陈大宝,“怎么,不想干还是不敢干?”   “于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于飞龙挥着手道:“大宝,我知道你的小心思,我的承诺不会变,事成之后,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就是你的,局新建的宿舍楼,让你第一个挑。”   说着,又瞥了孙巧仙一眼,于飞龙补充道:“你不是说想和巧仙结婚吗,到时候,我亲自为你们操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于局,您放心,我一定干好您交待的任务。”陈大宝暗中咬咬牙,习惯性的直了直腰。   于飞龙满意的微笑起来,“至于向天亮,你就更不用怕了,偌大的清河市,他只认识谢局长家的丫头,而谢局长是我的哥们,那丫头能帮他什么,在咱们建设局,我把他派到了大阳村,他又能认识几个人呢,大家都知道他是我的人,没有我他进不了建设局,即使事情闹大了,人家也只会说他忘恩负义嘛。”   “于局,您真高,实在太高了。”陈大宝媚笑着,伸手翘起了大拇指。   于飞龙冷笑道:“他配合我们,我也许会给他找个去处,他要是不配合,我让他滚回家种红薯去。”   话里充满了杀气,连陈大宝都打了个寒颤。   于飞龙又看了一眼孙巧仙,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说道:“大宝,你跟我来一下。”   两个男人出去了。   孙巧仙磨磨蹭蹭的下了床,趿着拖鞋也离开了卧室。   阁柜里,向天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李亚娟拿手在向天亮背上一摸,轻呼道:“小向,你全身都是汗呀。”   向天亮骂了一句,“他妈的,听了刚才那番话,我能不出汗吗。”   叶楠低声道:“你好像并不吃惊,并不生气么。”   向天亮嗯了一声,“自从陈大宝嘴里说出于飞龙的名字,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李亚娟道:“贼喊捉贼,把你从大阳村找回来,就是想把脏水往你身上倒,于飞龙真是太歹毒了。”   “天亮,你准备怎么办?”叶楠问道。   向天亮气极反乐,“两位姐姐,咱们还是设法先出去吧,我肚子饿了。”   这时,卧室的门又吱的一声开了。 第0021章 姜是老的辣   听到卧室的门响,阁柜上的三个人赶紧又屏住了呼吸,趴在透气孔上往下看。   只见孙巧仙这回又被抱着进来的,只不过抱着她的人不再是陈大宝,而是于飞龙。   于飞龙将孙巧仙扔到席梦思床上,嘴里干脆的蹦出一个字,“脱。”   孙巧仙咯咯的笑着,“你把陈大宝赶走,就是想来骑老娘的呀。”   于飞龙不像陈大宝那样话多,站在床前,一言不发的解着自己的衣服。   “建设局都是牲口呀,小兵拉子这样,你当领导的也这样,咯咯……”   孙巧仙笑着,手上可没闲着,她刚从战场上下来,只套着单衣单裤,里面什么也没有,很快的,一个白花花的身体冒了出来。   于飞龙可比陈大宝粗暴多了,他扑到席梦思床上,先张开大手,在孙巧仙的屁股上狠狠的抽了几下,嘴里嘟噜着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词语。   显然是“老客”了,熟门熟路的,两个人滚到一起,很快的上道了。   男人的呼吸声,女人的吟叫,肉体的撞击,还有席梦思床的吱吱声,整个卧室被四重奏所占据。   阁柜里的向天亮可难受了,人家是好戏连台,快乐无边,他不但长久的曲着两条小腿,不敢轻举妄动,还得忍受两个女人的搔扰。   看得出,受到外面的刺激,和危险与黑暗的鼓励,李亚娟和叶楠算是彻底的放开了,向天亮的几个主要部位,受到了四手两嘴的攻击,关键的那个制高点,更是受到了激烈的争夺,你方唱罢我登场,战况之惨烈不亚于外面的“真枪实弹。”   向天亮也不客气了,实际上他也客气不了,他的两只练过武的手,比一般人可敏捷多了,何况他跟着父亲干过不少农活,手上功夫甚是了得,尤其是春季上山挖笋,曾被村里人誉为剥笋高手。   这会儿,向天亮剥的是玉笋,没用多少功夫,四只玉笋就被剥了壳子,尽在他手上掌握……   火星四溅,战情紧迫,几乎要擦枪走火了……   “啊……”   孙巧仙的一声嚎叫,挽救了阁柜里的三个人,关注力一分散,自然是烟消云飞。   原来,席梦思床上的战斗结束了。   “老于,你,你越来越凶了。”   “你还不是么,骚劲越来越大了。”   “还不,还不是被你害的么。”   “哈哈,怕我这大家伙了吧。”   “咯咯,姜是老的辣么。”   于飞龙坐了起来,又拍了一下孙巧仙的屁股,“巧仙,你真喜欢上陈大宝了?”   孙巧仙也爬着坐了起来,嘴里埋怨道:“我总不能这样混一辈子吧,你是人家的,只能偷着吃,陈大宝除了那东西小一点,对我还是真心真意的。”   于飞龙笑道:“看来,我当初让你勾引陈大宝,无形中倒做了个大媒了。”   “你,你吃醋了?”   于飞龙摇了摇头,“这样也好,你有个归宿,陈大宝也能定下心来。”   孙巧仙打了于飞龙一下,“你真的舍得?”   “哈哈,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像你这种货,偷着吃还有点味,要是天天吃,就没什么味道喽。”   “于飞龙,你不是人。”孙巧仙扑到于飞龙身上,揪住他的家伙嚷道,“你要是再口嘴不吐像牙,信不信我一刀把它割了。”   “骚货,跟你开玩笑的。”   孙巧仙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你大功告成了,脑子里想的,是怎样甩掉大宝和我。”   于飞龙摇了摇头,“大功告成?哪有那么容易,连八字都没一撇呢。”   “我不管,反正这个院,你得抓紧时间过户给我,我自己的房子卖掉了,不踏实一点我睡不着觉。”   “行行行,这房子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吗?”   “还有,你答应给我的一万元钱呢?”说着,孙巧仙还伸出了手。   于飞龙推开孙巧仙的手,语气有些冷了。   “你烦不烦啊,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几时没办成过?”   孙巧仙不敢撒娇了。   一会儿,孙巧仙问道:“老于,你说大宝大白天来,你咋也大白天来了?”   于飞龙说道:“我要去省城出差一星期,怕我不在期间出事,过来跟你说一声,这几天你要给我看好陈大宝,千万别着了向天亮那小子的道。”   “咦,你不是说那个向天亮有点傻吗?”   “那是为了给陈大宝装胆打气,你以为你的陈大宝能比得上向天亮啊,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孙巧仙嘟噜道:“那你可犯了个大错误,东西都到手了,干吗还要把向天亮拉进来,这不是节外生枝吗?”   “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哪个该死的混蛋,突然的报了案,把公安局的人给招惹来了,要是以老局长自己,丢了这么要命的东西,打死也不敢报警。”   “公安局的老谢是你铁哥们,你怕他罩不住呀。”   于飞龙从床上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老谢是从滨海县调过来的,市公安里也有好几派,谁都有点靠山,谁都不服谁,老谢不可能一手遮天的,老局长在清河混了二十多年,哪个部门没有他的朋友,现在的那个所谓专案组,组长就是老局长的朋友,万一要查出来,查到陈大宝头上怎么办?”   孙巧仙想了想,笑着说道:“噢,我明白了,你借口让向天亮暗中调查,一方面给外界造成你不是幕后指使者,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另一方面,你准备在紧急情况下顶不住了,就把向天亮抛出去当替死鬼,所以,你要大宝去散布那些谣言。”   于飞龙穿好衣服,笑道:“骚货,你的脑瓜子蛮好使的嘛。”   “于飞龙,你太歹毒了。”孙巧仙叹道。   “哈哈,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啊,我不多准备一手,他妈的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于飞龙说毕,转身出了卧室。   “哎,老于,带我去吃午饭,我家里没菜了。”   孙巧仙急忙披衣下床,趿着鞋子追了出去。   隐隐约约的,于飞龙和孙巧仙出门去了。   阁柜里,向天亮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0022章 怎么办   接下来的两天,向天亮明显的感觉到,他成了建设局注目的焦点。   他知道,陈大宝的工作起到了效果,这年头别的不大可信,谣言却是特别有人相信的。   向天亮恨得直咬牙,真想揪住陈大宝暴揍一顿,现在没办法对于飞龙,但收拾陈大宝还不是随时随地吗,可眼下还不能,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过,看不出陈大宝这小子还是个“情种”,每天上班报个到后,就往孙巧仙那里去,晚上也不在宿舍里睡了,向天亮暗中跟了两次,没什么收获,就直接放弃了。   局里还是那样,高兴副局长代理主持工作,据说老局长病了,正在家养病,连锁反应的是,张主任和王秘书也没有露面。   没有领导看着,局办公室是一盘散沙,老刘头在大阳村,陈大宝报个到就不见了人影,许老夫子还是那样,转身就往隔壁的设计院去,大块头施海风看谁都不顺眼,反之谁也看不惯他,他也是在办公室待不住的家伙,谁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只有李小刚,在办公室待的时间长一些,他是除了两位女性之外,对向天亮比较和善的,可他是陈副局长的人,向天亮有点怵,说话也就要小心翼翼了。   大中午的,李小刚来到办公室,看到向天亮一个人坐着发愣,走过来碰了碰他,关切地问道:“兄弟,咋的啦?”   “啊,没事没事,中午吃多了,有点消化不良呢。”   向天亮正在想着,怎么摆脱眼下的困境,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可快两天了,冥思苦想的,还没憋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郁闷的是,他心里的委屈无处诉说,李亚娟和叶楠倒是知心人,可这两天不知怎么的,两个女人也没来上班,愣是连人影也没见到。   “这年头,躺着也会中枪哟。”   李小刚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感叹了一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李哥,你在笑我吗?”   向天亮有点不耐烦了。   李亚娟上面没关系,在局里人缘一般,和哪个领导都搭不上话,叶楠仗着父亲是前任局长,自保够份,可要说到保护向天亮,两个女人都差远了。   何况那天在孙巧仙家阁柜里那两个多小时,让向天亮心有余悸,差点没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一只老虎,一头饿狼,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应付呢。   “天亮,谣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要放在心上,哥相信你。”   “多谢李哥。”   “我给你出个主意。”李小刚凑了过来。   “李哥请说。”   李小刚低声道:“陈副局长在市里有些关系,你可以去找找他嘛。”   “嘿嘿,李哥你想害我,还是想害陈副局长?”这是明显的拉拢,向天亮不上这个当。   “什么意思?”李小刚怔住了。   向天亮轻轻一笑,“我现在是谣言缠身,这个时候去找陈副局长,不是在害他吗?”   李小刚听出了向天亮的拒绝之意,不以为忤地笑道:“兄弟,别钻牛角尖了,有人想见你呢。”   局办公室里,本来没有那么多人,按照编制,加上主任才六个人,李小刚、施海风和陈大宝三个,是从各处室抽调上来配合三位副局长工作的,他们的编制都还在原来的处室。   所以严格意义上说,他们并不是办公室真正的工作人员,真到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时候,向天亮可以端起态度不尿他们。   局办公室还有一块牌子,叫政策法规处,属于两块牌子一套人马。   具体说起来,共有十一大块的工作,张主任就主管了其中的主要几个部分,一,综合协调和督查局机关日常政务;二,实施年度工作目标责任制并进行考评;三,负责机关重要会议的组织和文电、机要、保密、档案、宣传、安全保卫、来信来访和综合治理等工作;四,负责局党组、局长办公会议、局务会议等重要会议的组织和会务工作;五,指导和监督住房和城乡建设系统行政执法。   许老夫子负责的工作,是建设行政、行业管理方面行政规范性文件的合法性审查。   老刘头负责组织办理党代表、人大代表建议和政协提案;负责行政复议工作,指导行政应诉工作。   李亚娟负责指导住房和城乡建设档案工作。   叶楠负责建立健全机关各项规章制度。   剩下的最后一块工作属于向天亮,就是指导全市住房和城乡建设系统的法制宣传教育工作。   只可惜,上班快半年了,还没有一个部门或县局,来请向天亮“指导”过。   向天亮这才明白,自己在局办公室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当初是于飞龙把他硬塞进来的。   “哎,跟你说话那。”李小刚又拿手肘去推向天亮。   “对不起,李哥,你刚下说什么?”向天亮不好意思地问。   “有人要见你。”   “谁?”   “装傻是吧?你知道的。”   “陈副局长?”   李小刚微笑着点头。   “李哥,这,这合适吗?”向天亮拿不定主意了。   李小刚斜了向天亮一眼,“领导都不怕,你倒怕起来了。”   “我这不是怕,怕给陈副局长添麻烦么。”其实,向天亮有些动心了,多一条路多一种走法,这个道理他岂能不懂。   “老话说得好,不把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不在棵树上吊死,你明白吗?”   “我好像懂了。”   李小刚少有的严肃,“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等着神仙来帮你呀。”   向天亮站起身来,“谢谢李哥,陈副局长在什么地方?”   “傻小子,你不会连陈副局长的办公室都不知道吧。”李小刚不禁莞尔。   “嘿嘿,还真没去过。”   “这一去,不就知道陈副局长的门往哪边开了吗?”李小刚眨眨眼睛笑起来。   向天亮一边走,一边心里骂道,他妈的,这一见,不知道是祸还是福。   这时,两只耳朵又开始了抖跳,左耳动,右耳也动。   向天亮又是苦笑,耳朵啊耳朵,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最近老是同时捣乱呢,难道去见陈副局长,既是好事,又是坏事? 第0023章 楚歌四起   建设局领导的脸,就像三四月的天。   这句顺口溜,是形容建设局前五位领导的,老局长那是老脸,无话可说,高兴副局长是笑脸,很少见他有生生气的时候,陈副局长是苦脸,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于飞龙副局长是变脸,喜怒哀乐,变化无常,孙副局长是一张刁脸,完全是因为孙副局长的外形,很像现代京剧《沙家浜》里的参谋长刁德一。   陈副局长叫陈文运,今年四十八岁,在众多领导里,他是唯一的外省人,和于飞龙一样,属于政工类干部,在局里兼着党组副书记,分管人事、纪检、行政等工业,很少过问业务上的事。   早年大学毕业的时候,陈文运就被分配到清河市计委员会,一个外地人想要出人头地,没有外力是很困难的,蹉跎几年后,陈文远娶了计委一位副主任的女儿,成了清河市的女婿,才慢慢的崭露头角,很快成了一名正科级干部。   可是,随着老丈人因病去世,已有的关系骤然失却,陈文运又陷入仕途的迷茫,后来计委精简机构,陈文运调到市测绘与地理信息局担任副局长,这是个科级局,于是陈文运倒退一步成了副科级干部。   不久,测绘与地理信息局升格为副处级,陈文运也时来运转,好不容易熬到了测绘与地理信息局局长的位置上,成了副处级干部了。   很快的,上面一纸文件下来了,市测绘与地理信息局并入建设局,成了市建设局的城乡规划管理处,另外再挂了测绘与地理信息处的牌子,说是处其实是科,陈文运又倒退一步成了正科级干部。   变来变去,陈文运已人到中,大好青春没有了,接下来就是熬,资历够了,熬成了副局长,然后再一步一步的,于去年熬到了第二把手的位置上。   在建设局里,有两大派别,一是业务派,以老局长为首,高副局长为骨干,再加上孙副局长,二是政工派,以陈文运和于飞龙为主,两派互相不服,已斗了两三年了。   陈文运和于飞龙本来团结得蛮好,可年初传出老局长要退居二线的消息,两个人都有进步的想法,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了。   就连刚进建设局不久的向天亮,都看出陈文运和于飞龙这对搭挡,现在在各自为战了。   “陈局长,听李小刚说,您找我?”   向天亮很是恭敬,因为他听说,机关里的业务干部很好说话,政工干部心眼多,说话要小心应对。   “小向啊,坐坐,坐下说话嘛。”陈文运短暂的笑了笑,很快又回了阴脸。   陈文运完全是标准的文人身材,可惜脸面太冷,没有那种文质彬彬的气质。   说了声“谢谢陈局长”,向天亮把半个屁股放到沙发上。   “小向,来上班快半年了吧?”陈文运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应道:“是的,快半年了。”   陈文运显得似笑非笑,“试用期快到喽。”   向天亮怔住了,试用期?按照国家现行的政策,全日制大学本科毕业生,只要是通过组织部门分配的,属于正式干部编制,根本没有试用期一说,陈副局长这是什么意思?   “陈局长,我,我是由组织部分配的……”   陈文运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啊,小向,你赶上了国家统一分配的末班车,但是,省委组织部去年下了一个文件,要求对分配到机关的现届大学毕业生,实行半年试用期制度,所以,所以你也不能例外。”   向天亮愣了愣,“陈局长,那,那我该怎么做呢?”   陈文运在建设局里分管的工作,其中一项,正是组织和人事。   “这个嘛,文件上是严格规定的,比方说,首先你要拿出一个自我总结来,接着是你们局办公室评议,然后由局人事处拿出一个初步意见,最后交由局党组讨论通过。”   向天亮站起身来,“陈局长,您是咱们局里主管人事的,您得帮帮我。”   陈文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说道:“小向啊,其实你表现不错嘛,不过,最近局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局长又不在,你的事恐怕要先搁一搁了。”   向天亮有点发晕,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不开口,只是傻傻的看着陈文运。   “小向,你也不要有太多的思想负担,其实,有点东西印在纸上,也只是一种形式,你先把本职工作做好,等局长上班后,我们再研究你的事情。”   “谢谢陈局长。”向天亮只能说出这一句了。   忽然,陈文运说道:“小向,最近有些谣言,对你很不利啊?”   向天亮心道,来了来了,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啊。   “陈局长,我一直在大阳村扶贫,局里发生盗窃案的时候,我正在大阳村参加村党支部会议。”   “那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陈文运盯着向天亮,冷冷地问道。   向天亮直着身子道:“是于副局长打电话让我回来的。”   “真的吗?”   “真的,我接电话的时候,大阳村的老支书就在旁边。”   陈文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于副局长让你回来干什么?”   “嗯……于副局长要了角大阳村的扶贫情况,所以要我回来向他当面汇报。”   向天亮当然不能说话,他已经明白了陈文运的真正用意,他这是要插一“道”了。   “先这样了,你先回去吧。”陈文运摆了摆手。   向天亮如蒙大赦的回到了局办公室。   李小刚还没走,见向天亮回来了,他又凑了过来,“谈些什么啊?”   “明知故问,你不知道吗?”向天亮恶狠狠地说道。   “哎,跟我急啥,你小子吃枪药了?”李小刚一脸的无辜。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懒得再理李小刚。   他妈的,连陈副局长都跳出来了,楚歌四起,形势迫人啊。   这时,叶楠进来了,扭着细腰走到向天亮身边,“小向,我车爆胎了,就在人民路那边,你帮我换轮胎去。”   一边说着,叶楠一边冲着向天亮直使眼色。   向天亮心领神会,跟着叶楠离开了办公室。 第0024章 自己救自己   叶楠的夏利车倒是停在人民路的街口,可四个轮胎都完好无损。   向天亮正疑惑间,叶楠就把他拉到了车上。   李亚娟早在车上了。   “你们……”一想到那天在孙巧仙家阁柜里的事,向天亮的脸就发红了。   叶楠也觉得特不好意思,还是李亚娟大方,用手肘一推向天亮道:“脸皮薄的人,混不了机关的。”   向天亮心说,这哪跟哪啊,不过,李姐这话挺有哲理的呢。   李亚娟继续说道:“机关和社会一样,软柿子总是被先挑掉,缩成一团是要挨打的。”   “谢谢李姐教诲。”向天亮忙不迭的应道。   叶楠问道:“小向,陈副局长找你干什么?”   “咦,你怎么知道我见陈副局长了?”   “我早就到办公室了,问李小刚你去哪儿了,他告诉我,你被陈副局长找去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陈副局长说,省委组织部有个文件规定,我和那些招工进来的人,还有一些以工代干的人一样,也有六个月的试用期,所以,我上班快到六个月了,要由局里对我进行考核来着,他让我做好准备,先写一份自我总结。”   叶楠一听,立即愤愤的叫起来,“这个外地佬,又开始欺负人了。”   “两位姐姐,有这个规定吗?”向天亮问。   李亚娟撩一下自己的头发,想了想道:“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文件,陈文运是管组织和人事的,这个应该不会说谎,不过,今年整个建设系统,光我们市局就进了四五个大学生,没听说要进行考核呀。”   叶楠安慰向天亮道:“天亮你别怕,这事交给我了,我让我爸去找老局长,只要老局长开了口,陈文运他翻不了天的。”   李亚娟看着向天亮,“小向,事情怕没这么简单,陈文运一定别有用心,借着敲打你的机会,想搞什么名堂吧。”   向天亮苦笑道:“李姐说对了,他的真实意图,我也猜着了。”他把陈文运与自己的谈话,拣重要的说了一遍,“我真是倒大霉了,于副局长根本是在害我,高副局长把我当工具,现在陈副局长也找到我头上来了。”   “怕什么,跟他们斗呗。”叶楠满不在乎地说道。   向天亮心道,你说得倒轻巧,你爸是前任局长,又有老局长罩着,全局上下,哪个人不让你三分啊,可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跟领导斗,不等于找死吗。   “小向,叶楠说得对,要和他们斗。”李亚娟道。   “怎么斗,拿什么和他们斗?他们都是领导那,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易的把我收拾了。”   李亚娟微微一笑,“一个办法,自己救自己。”   “自己救自己?”向天亮若有所思的念叨。   “我和叶楠都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实际上大家都想弄到老局长的三件宝贝,于飞龙就不用说了,陈文运现在也蠢蠢欲动,别看高兴是老局长最信赖的人,说不定也想要老局长的三件宝贝呢,至于那个姓孙的,一肚子的坏水,他也会动这个心思的,四位副局长竞争,不管谁得胜,你很可能都是牺牲品。”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啊。”向天亮一脸的无奈。   “所以,能帮你的就只能是你自己,我和叶楠顶多只能从旁协助你罢了。”   向天亮道:“李姐,你快说,到底怎么自己救自己啊?”   “偷。”   “偷?”   叶楠点头道:“对,只要把于飞龙手上拿着的老局长的三件宝偷到手,你就可以掌握主动了。”   向天亮也是点着头,说道女人也有智慧,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倒是一个好办法,可是,可是谈何容易啊。”向天亮故意的装起了傻。   李亚娟从旁边座位上拿起一个旅行包,递给向天亮道:“你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向天亮接过旅行包,打开一看,双眼立即亮了,简直是全付武装啊,望远镜,夜视仪,微型照相机,钢笔录音机……   “李姐,叶姐,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向天亮惊喜的问道。   李亚娟笑着说:“这是叶楠的主意。”   叶楠得意的一歪头,不忘向向天亮送个秋波,“我和李姐出的钱,一人一半哟。”   “哪儿买的啊?”   叶楠嗔了向天亮一眼,“傻了吧,你们滨海县有个专门卖走私货的市场,你这个滨海人能不知道?”   向天亮噢了一声,心里颇为感动,这两天两个女人不在,原来是去买这些装备了。   “谢谢李姐,谢谢叶姐,这多少钱啊,我还给你们。”向天亮嘴上这么说,心里可叫苦不迭,他还是懂一点“行情”的,这一包东西,起码在五千元钱以上,这可是他半年的工资啊。   “傻样,谁要你还了?”叶楠白了向天亮一眼。   李亚娟也微笑着道:“我们不要你还钱,就算我们入伙的股份吧。”   “嘿嘿,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向天亮收起了旅行包,问道,“两位姐姐,你们,你是怎么想到要买这些东西的啊?”   叶楠一听,脸噌的红了。   还是李亚娟大方,“那天从孙巧仙家出来,我和叶楠就感到遗憾,我们要是有照相机录音机,就什么证据都有了,现在我们就拿于飞龙和陈大宝没有办法,口说无凭嘛,就像你从大阳村回来,你说你是于飞龙叫你回来的,于飞龙说没有叫你回来,让别人信谁的呀,所以,我和叶楠就商量着去买这些东西,怕你不同意,就来个先斩后奏了。”   叶楠接道:“下次要是有机会,这些东西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话一出口,叶楠的脸更红了。   车里一阵尴尬,那天那一幕,实在是太刺激了,想从脑海里忘掉,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到的。   “嘻嘻,都想到那里去了。”还是过来人李亚娟先打破了沉默,“叶楠,开车,到我学。家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叶楠应着,发动了车子。   可是,要想从于飞龙那里偷东西,谈何容易啊。 第0025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到了李亚娟家,一坐下,向天亮先提出了一个要求,态度斩钉截铁的。   “两位姐姐,这次先说定了,你们不能跟着我,那种活你们干不了,反而会添麻烦。”   李亚娟和叶楠相视一笑,“这没问题,反正我们也干不了那种活。”李亚娟道。   “我们在外面掩护你,像电视里那样。”叶楠是侦探电视剧看多了。   向天亮这回板起了脸,他现在有点长进了,对女人不能太迁就了,该耍点态度的时候就得耍。   果然,叶楠吐了下舌头,不敢乱说话了。   “这不是不可以,但你们得听我指挥。”   李亚娟微笑着打起了圆场,“小向,还是商量一下你怎么行动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第一步,你们先帮我分析一下,于副局长会把那三件宝放在哪里?”   “你是专业人士,先给我们指个方向吧。”李亚娟笑道。   “嗯,既然现在老局长那边还没有动静,那就说明东西还在于副局长手里,这个判断应该是准确的,我想了想,他可能把东西藏在这样几个地方,可靠的朋友那里,他的办公室,他自己家里,孙巧仙那里,或者,他直接带在身边,除了这些,他应该没地方可藏了。”   叶楠很“积极”,用钢笔在纸上写出了向天亮说的五个地方。   李亚娟一边想,一边说道:“以于飞龙多疑狡诈的性格,他不大可能交给别人保管吧,哪怕是最要好的朋友,他也不敢,再说了,据我所知,他也没几个要好的朋友,建设局里没有,其他部门和社会上的,他更不会相信。”   “嗯,有道理,那就剩下四个地方了。”向天亮示意叶楠划掉一个。   “同样的道理,孙巧仙那里和他的办公室也不可能,他明显的是在利用孙巧仙,怎么可能把东西交给她呢,还有他的办公室,施海风是他的跟班,有他办公室的钥匙,他平时工作时,重要的事情都亲力亲为,不大放心施海风的,我看他不可能把东西藏在办公室里。”   向天亮点点头,叶楠又划去了两个,轻声说道:“只剩两种可能了,要么藏在他家里,要么他带在身边。”   “两个地方都有可能呢。”李亚娟看着向天亮道。   向天亮微微一笑,“放在家里怕偷,带在身边既怕偷又怕丢,两害相权取其轻,你们说他该放在哪里?”   “家里。”李亚娟和叶楠异口同声。   向天亮拿起叶楠写的那张纸,一边撕一边说道:“他不仁我不义,没办法,我去他家偷,他家没有,我们再另想办法。”   李亚娟郑重其事地说道:“他不仁我不义,说得好,小向,你能做到这点很重要,不要把他当成你的老师、领导和恩人,你就把他当成坏人,而对付坏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比他更坏。”   “谢谢李姐,你为我解开了一个心结。”向天亮由衷地说道。   在这之前,向天亮确实对于飞龙唯命自从,不但当成了救星,还当成了在清河市立足的唯一依靠,现在知道了于飞龙的险恶用心后,他豁得出去了。   李亚娟看着向天亮道:“小向,我去过于飞龙家,周末是不能去的,他岳父母会到他家住,他孩子也会从学校放假回来,平时呢,白天没有人在家,晚上就他和他老婆两个人,他老婆是越剧团的当家花旦,每周起码有三到四个晚上有演出任务,现在于飞龙又出差了,还有四天回来,这是最好的机会,我建议你挑一个他老婆不在家的晚上去。”   向天亮挠着头笑道:“我去过他家少说也有二十多次了,里里外外都转过,可是他家房子挺大的,找起来不容易啊。”   “你应该很熟悉的。”李亚娟也笑起来,“于飞龙万万不会想到,你不但掌握了他的阴谋,还要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叶楠笑道:“这就叫将计就计,以毒攻毒。”   “恐怕没那么简单啊。”向天亮说了一句,立即闭上了嘴。   李亚娟含笑问道:“你是不相信我们吗?”   叶楠也嘀咕起来,“亏我们还掏心掏肺的呢。”   向天亮忙道:“你们别误会啊,我不是不相信你们,我是实在没有把握,怕把你们也牵连了。”   “吃吃……已经牵连了。”李亚娟掩嘴笑道。   “两位姐姐,局里的情况,你们比我了解,你们有没有想过,丢了这么要命的东西,老局长为什么没有采取任何补救措施,高副局长让我帮忙,是烟幕弹还是真心的,是帮老局长还是帮他自己,陈副局长做梦都想当局长,他在暗中会有什么动作?我甚至怀疑,他就是打电话向公安局报案的人,他想浑水摸鱼嘛,还有孙副局长,至今没有任何动静,难道他不想当局长了?”   李亚娟笑着说道:“你还没说我和叶楠,到底为什么要帮你?”   “李姐,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个意思啊。”向天亮急忙说道。   李亚娟道:“我不隐瞒自己的目的,也不怕叶楠去和老局长说,谁当局长都无所谓,但我就想看着老局长和张主任倒霉。”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嘛。”向天亮微笑着,转向叶楠问道,“叶姐,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叶楠犹豫了一下,“我么,说句实话,老局长答应过我,他退休前,会提拨我当办公室副主任,推荐我去市党校学习,所以,我不想老局长倒霉,同时,我不想陈副局长或于副局长当上新一任局长。”   “哈哈,太有趣了,一个想老局长倒霉,一个不想老局长倒霉,居然同时来帮我,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看看李亚娟,又瞧瞧叶楠,向天亮问道:“就没其他目的了?”   这问题问得不是时候,向天亮一出口就后悔了。   这还用问吗?那天在孙巧仙家的阁柜里,两个女人“疯狂”的举动,充分暴露了她们的目的。   四只亮晶晶的眼睛,都盯向了向天亮那里。   向天亮见势不妙,急忙起身告辞,“我先走了,你们聊,你们聊。”再不走,恐怕会被两只饿狼吃掉的。   现在,该想一想怎么偷的问题了。 第0026章 师母柳清清   清河是座有着五百多年历史的海滨城市,像华夏很多著名城市一样,先有河后有市,市以河之名为名。   贯穿整个市区的清河,是清河市七百万人民的母亲河,流域面积占全市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全市七县三区,都流淌着清河的身影,整个清河平原上的良田沃土,全依靠着清河默默无私的灌溉。   秋末的夜晚流连清河沿边,可不是欣赏清河夜景的好时候。   夜风有点冷,还略带着淡淡的海腥味。   市越剧院座落在市区的清河边上,在向天亮眼里,这座略带西洋风格的剧院筑,应该是清河市最漂亮的建筑了,她始建于八年前,是著名的清河籍海外华人陈文逸老先生独资捐建的,因此她的正式名字叫文逸剧院。   向天亮是来找“师母”柳清清的,主动来找柳清清,这还是第一次,以前柳清清倒是主动送过戏票,向天亮不好拒绝,票收下了,人可没去,但柳清清也没怪他,赠票的位置都在前排,柳清清在台上一定能看得见,可她一回都没表露过不满。   对于看戏,特别是清河的地方戏越剧,向天亮向来没有兴趣,他自认没有文艺细胞,总认为戏曲的舞台表演,离他所处的时代和所经历的生活太远了。   海报上写着,今晚演出的是《盘夫索夫》,这是清河越剧团当家花旦柳清清的拿手好戏之一,好在海报上还写着,今晚柳清清没有参演,只担任艺术指导,代替她出演的,是她那位即将参加全省戏曲大赛的得意弟子。   看看手表,正是晚上九点一刻,戏应该演了三分之二了。   向天亮绕过剧院正门,来到了后院的小门前。   可是,看门的老头死活不让进去。   “老同志,我是来找我姐姐柳清清的。”向天亮撒了个谎。   老头不屑的撇了撇嘴,“小子哎,你少来这一套,每天晚上演出的时候,都有一些自称哥呀弟呀的来找她,我见得多了,你是哪座庙里蹦达出来的?”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种见多识广的老头,拿话是诓不住的。   “我有她的大哥大的号码。”这理由很充分,柳清清是清河的大名人,一般人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   老头终于松动了,拿起身边的电话,“报上号码和你的名字。”   向天亮本不想暴露自己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顺利通过。   进门时,向天亮不忘瞪了老头一眼,这个忠于职守的老头,让他的计划露出了纰漏,本来,他是不想留下自己来找过柳清清的痕迹的。   “别乱跑,柳副团长在一号化妆室。”老头冲着向天亮的背影喊着。   后台人很多,演员们匆忙的来回跑,谁也没理向天亮。   “天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柳清清惊喜的把向天亮拉进了化妆间。   “我,我想来看看师母。”   向天亮的脸,噌的红起来了。   这源于柳清清的太过“热情”,这种热情,从向天亮第一次上门时就开始了,热情似火,热情得让向天亮受不了,每一次,他身体都会有激烈的化学反应。   柳清清今年三十五岁,国家一级演员,清河越剧团副团长,是三年前嫁给于飞龙的,两人都属于二婚。   不得不说,柳清清的美艳和魔鬼的身材,令人有犯罪的冲动,她不像个中年女人,完全是二八少女的花季模样,尤其是她细得不能再细的腰,像她的姓氏一样,如杨柳轻摆,真不知道是怎么在舞台上演出那么多深入人心的角色的。   据说当年柳清清的追求者,可以以营为单位统计,但她却嫁给了一个普通的渔民,五年前离了婚,她的追求者更为壮观,从省市高官、海外华人、民营企业老板到官二代富二代,应尽应有,向天亮不明白,各种条件都不怎么样的于飞龙,是怎么战胜众多追求者,把小自己八岁的柳清清追到手的。   这世上的很多事,是无法用常理去衡量的。   “还脸红那,真是个孩子。”   柳清清热情依旧,她大胆的捧住向天亮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   这好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她家的厨房,第二次是在她的桑塔纳轿车里。   柳清清拉着向天亮坐下,玉手不离不弃的留在他的膝盖上,柔声地问道:“找姐有事吗?”   “没,没事。”   “真没事?”   “就是,就是想接师母回家。”   柳清清佯作生气状。“傻小子。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师母要叫柳姐。”   “柳姐。”向天亮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心里说道,工作不怎么,这姐姐倒又多了一个。   柳清清甜甜的笑了,“这才像我的弟弟嘛。”她瞅了瞅向天亮不安分的那里,低声补充了一句,“放心吧,我们之间的事,我不会告诉老于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柳姐,我没打搅你工作吧?”   柳清清摇了摇头,“说吧,找柳姐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来看看柳姐。”   柳清清笑着道:“来看戏?显然不是,来接我回家?好像没这个义务嘛。”   “嗯,我来接柳姐回家。”向天亮顺坡下驴,心说我正想去你家呢。   “真的?”柳清清拉着向天亮坐下,手还放在他的膝盖上,“天亮,告诉姐,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不是,不是的。”   “缺钱花了?”   向天亮又摇了摇头。   “家里有事?”   向天亮忙道:“不是,就是,就是来接柳姐回家的?”   “真心话?”   “真心话。”   “好,姐去交待一下,你先到我车里等我。”柳清清拿出车钥匙,塞到了向天亮的手上。   第一步成功了。   向天亮来到停车处,找到柳清清的车,打开车门,不客气的坐到了驾驶座上。   他要掌握主动,不然的话,会被柳清清的热情烤糊的。   得让她喝酒,向天亮知道她的酒量和酒性,只要让她喝上七八两,她就迷糊了。   对不起啊,师母,向天亮心里说道,谁你的老公我的老师这么对我呢。 第0027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向天亮握着方向盘,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开车,柳清清上车后是一路放肆,极尽搔扰之能事,他庆幸自己的车技过硬,当初在于飞龙的安排下,花公款去考驾照,算得上是上班以来唯一的收获。   他想把车往中山路那边开,那边开了几家酒吧,到那里给柳清清灌上几杯,他就可以放心的办自己的事了。   柳清清发现向天亮开错了方向,咯咯的笑起来,“天亮,你这是往哪儿开,想把柳姐拐卖了吗?”   向天亮讪讪而道:“柳姐,中山路那里有一家台湾人新开的酒吧,我,我请你喝酒去。”   “咯咯,你傻不傻呀,我家里什么酒没有。”   “酒吧里气氛好么。”   “姐不去,姐大小也是个名人呢,你不明白?”   “哦……”差点又犯了一个错误,柳清清那张脸,至少大半清河人都认识,怎么能陪着她去公共场所呢?   桑塔纳轿车又拐了个弯,缓缓的往原来柳清清家开去。   柳清清的身体,上半部分都斜在了向天亮那里,反正她的双手,从一上车就伸到了他的那里,那里实在经不起考验,早就一柱擎天了。   向天亮不敢说话,这情景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上一次在她家厨房里,她就这样放肆过,而且当时于飞龙还在客厅里的。   柳清清当然爱不释手了,第一眼看见它时,就认定了那是人间珍宝,无奈这小子脑子不开化,总设法躲着她,今晚竟主动的送上门,怎不令她惊喜万分。   车开得慢,但好歹进了院门。   周围都是民居,但柳清清家有些特别,这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前面是大街,后面是一条小河,两边都是小弄堂。   柳清清家是小业主身份,祖上有些薄产,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落实党的政策,院子归还给柳家,后来柳清清与于飞龙结婚,柳家就把这座宅院记到了柳清清名下,后来,于飞龙心血来潮,给老宅来了个推倒重建,才有了现在这个二层楼的新别墅。   可惜,即使在向天亮这个外行眼里,和两边的旧宅相比,这别墅也太鹤立鸡群了,给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觉,尤其是新房子配老院子,就连四周的院墙也是旧式的砖石砌成,实在不搭调。   向天亮跟着柳清清,一边往屋子走,一边不无恶意的想,于飞龙和柳清清虽然都是二婚,但总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难怪是老院子上造帝新房,不靠谱呢。   柳清清没有开灯,强行钻进了向天亮的怀里,身子很烫,但软绵绵的,“天亮,抱着姐,抱着姐好吗?”   向天亮依言而做,抱起了柳清清轻盈的娇躯。   但他的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拧开了客厅的灯。   “傻瓜,为什么开灯?”柳清清幽怨的盯着向天亮。   “柳姐,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可是今天不行,绝对不行。”   向天亮一脸的严肃,没有丝毫的激情。   “你心里有事?”   “没事。”   柳清清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觉得自己过于轻佻和性急了,从向天亮怀里离开,她拉着他到沙发前,把他按坐下去,自己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法国红酒和两个杯子。   “天亮,我陪你喝两杯。”   “谢谢柳姐。”   两个人喝了半杯后,柳清清笑吟吟的看着向天亮。   “傻小子,你真知道姐的心意?”   “嗯。”向天亮不敢直视柳清清火热的目光,他怕自己被烧糊了。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心意?”   “对我好呗。”   “就这个?”   “还有就是,就是……柳姐,你喝酒。”   “咯咯,傻小子,你其实一点都不傻呢。”   柳清清伸手在向天亮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举着酒杯一干而尽。   向天亮赶紧拿起酒瓶,为柳清清倒满了酒。   “天亮,你谈过恋爱吗?”柳清清又挨了过来。   向天亮没再躲开,“没,没谈过,我还早着呢。”   柳清清嗯了一声,举杯又喝了几口,“天亮,姐被你迷住了,从第一次你来我家的时候,姐就喜欢上你了。”   “柳姐,我们,我们……”   “我们……现在,现在不行的。”   柳清清轻轻的道:“为什么不行?你不要怕于飞龙那个混蛋,我随时都能让他从这个家里滚开。”说着,举起杯,一口气干光了杯中的红酒。   混蛋?向天亮心道,于飞龙真是个混蛋呢。   “这,这也太快了。”   “吃吃……想找点谈恋爱的感觉?”柳清清问道。   “嗯……”向天亮点头承认,一边不忘为柳清清倒酒。   柳清清坐起身子笑道:“天亮,姐教你谈恋爱吧,我们……我们可以先从约会开始。”   “这,这合适吗?”向天亮傻笑着。   “你嫌姐老了?不配你?”   “不是,柳姐你很漂亮,看着像十八岁呢。”   这马屁拍的,向天亮自己也红起了脸。   “咯咯……”柳清清放声而笑,“就这么定了,天亮,你快说,我们什么时候约会?”   “柳姐,下个星期,行吧?”   “不行。”   “那……”   “就明天,明天你就得约我。”   向天亮为难了,“就明天吗?”   “对。”   “那,那你喝了这杯酒,我就答应你。”   柳清清二话没说,又一杯红酒见了底。   “天亮,你要是食言,我,我就上建设局找你去。”   向天亮吓了一跳,心里不住的叫苦,柳清清真要是去建设局找自己,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柳姐,我保证,我保证。”他妈的,还没讹到她,她倒先讹上自己了。   红酒的后劲大,柳清清终于受不住了,手中酒杯一滑,落到了地毯上,身子也靠到沙发背上了。   “天亮……傻小子,你,你骗我喝这么多酒……我,我跟你没完……”   向天亮心里一乐,对不起了,柳姐,你不睡觉,我还怎么工作呢。   终于,耐心的等待之后,柳清清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向天亮关掉客厅的电灯,单手抄起柳清清,摸黑往楼梯上走,这个家对他来说,不用开灯也进出自如。   推开卧室的门,借着窗外的月光,将柳清清安置在床上以后,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该开始“工作”了。   突然,向天亮只觉后脑一凉,一股冷风向他奔袭而来…… 第002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向天亮暗道不妙,背人有人偷袭。   他想也没想,本能的沉肩扭头,空着的左手曲臂后推,向着身后迎击而去。   “啪。”   一个坚硬的东西重重的砸在了向天亮的肩上,他如果来不及反应,这记重击一定是落在他的头上,他从下打下的武功基础,这会儿救了他一命。   彻心刺骨的疼痛,迅速从肩膀传遍全身,向天亮的身体晃了晃,他想转身,可来不及了,又一股冷风袭来,正第二次奔向他的头部。   好狠毒的杀招。   向天亮一个就地马步下蹲,生生的将身体沉了下去。   又是“啪”的一声,砸在了向天亮的面前的门上。   说时迟那时快,向天亮反击了。   只见他左腿支撑,一个就地转身,右腿旋风般地横扫出去。   袭击者低估了向天亮的反击速度,来不及抽身,就被向天亮的右腿扫中了胸脯,踉跄着后腿了几步。   向天亮终于赢得了转身的机会。   退到窗口的是个黑衣人,蒙着脸和头发,只露着一对小眼睛,个子不高且偏瘦,一看就是个武林中人。   向天亮看清了黑衣人手中的武器,不禁吃了一惊,竟然是两根二三十公分长的铁棍,刚才如果被击中脑袋,自己肯定是倒地不起了。   四目相对,彼此都知道了对方不是等闲之人,都在等待着对方率先出招。   “床底下的好汉,出招好毒啊。”向天亮冷冷地说道。   “彼此彼此,向家旋风腿,果然是名不虚传。”黑衣人应道。   向天亮一愣,自己就出了一腿,对方竟然识得是祖传的向家绝学。   “好,再接我一招。”   话音未落,向天亮的右腿已经嗖的飞了出去。   “来得好。”黑衣人沉声低喝着,手中的两根铁棍迎向了向天亮的右腿。   不料,向天亮的右腿只是虚招,在堪堪碰到黑衣人的铁棍时,突然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向天亮立足地上的左腿,一曲一弯,不可思议的拨地而起,结结实实的踹在了黑衣人的腹部上。   黑衣人猝不及防,捂着腹部,退回到了窗户边。   黑衣人怒问道:“小子,你,你这是什么招?”   “嘿嘿,向家旋风十八腿,你不知道?”向天亮坏坏的一笑。   “向家旋风十八腿,从来只用右腿不用左腿,没你这一招。”   “这是我发明的,向家旋风腿第十九招,要不要再试试?”   “臭小子,领教了。”   忽然,黑衣人的目光往床上一转。   向天亮以为黑衣人要袭击床上的柳清清,迅即跨上一步,抓起床头的一件衣服,随时准备反击黑衣人的进攻。   不料,向天亮这一走神,黑衣人突地上身后仰,整个身子从窗口翻出去了。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声,冲到窗口,毫不犹豫的纵身而下。   这是后院的一片草地,向天亮刚刚落地站稳,黑衣人就翻过了那道两米高的砖墙,纵身跃入了河里。   追不上了,向天亮懊丧的摇摇头,跺着脚回过身来。   正在这时,他看到了一楼书房的窗户,一道亮光一闪而过。   不好,书房里还有人。   向天亮急步的冲到了窗户前,屏住呼吸往里张望,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伸手搭到了窗户上轻轻一探,窗户是虚掩着的。   他顿了顿,手指在窗户的玻璃上叩了一下。   书房里果然也有人,向天亮那么一叩,把他给惊动了。   一声门响,一道黑影一闪而去。   向天亮没有再追,因为以他对于飞龙的了解,他要是想藏匿一样东西,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被人找出来,即使要追,也不一定能追上,不如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进去看看还有什么剩下的。   今天晚上,真是风云际会啊。   向天亮翻窗进来,打开电灯一看,于飞龙的书房早已是一片狼籍,他已经记不起原来的模样了,心说于飞龙回来看见的话,一定心疼死了,那些坛坛罐罐,都变成了碎片,那两个书架上的旧书古籍,落得满地都是。   问题是,于飞龙会把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藏在书房里吗?如果就藏在书房里,它们还在吗?还有,卧室里的黑衣人是谁?书房里的人又是谁?他们是一伙的吗?他们是一般的盗贼,还是就冲着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来的?   还有,于飞龙如果没有把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藏在书房里,他会藏在哪里呢?   于飞龙的别墅共有两层,最重要的房间,就是一楼的书房和二楼的卧室。   对,二楼的卧室。   向天亮踏着楼梯,匆匆的回到二楼的卧室。   柳清清睡得正香,一条雪白的小腿裸露在被子外面,向天亮“小人”般的近前欣赏了一阵,他妈的,真是好料啊。   忽地,睡梦中的柳清清翻了个身,嘴里呢喃起来。   “天亮……傻小子,你,你骗我喝这么多酒……我,我跟你没完……”   向天亮吓了一跳,看见柳清清又不动了,才轻轻的说了一句,“柳姐,我才不傻呢。”   这个卧室的结构,是个组合套间,一边连着卫生间和起居室,另一边,是柳清清专用的房间,里面除了她的演出服,还有她的小书房。   卧室里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卫生间和起居室更不可能,向天亮粗粗一看,转身推开了柳清清的专用房间。   足足六排衣架,各种戏服琳琅满目,向天亮不会欣赏,也无心欣赏,他径直来到靠近窗户的书桌前,坐到藤椅上,眼睛在那个靠墙的书架上搜索起来。   向天亮知道,这是柳清清专用的房间,于飞龙平时很少进来,他会把东西藏在这里吗?   书桌有大小七个抽屉,统统没有上锁,向天亮一一打开,里面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向天亮的目光,又转回到了书架上。   书架有七层,整齐着竖放着各种戏剧类的书籍,特别是越剧类的,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   只有最下面的一层,平放着五本厚厚的书,用红绳捆在一起,向天亮拿起来一看,是今年刚出的《清河市志》,崭新的,每一本还围着白色的书条,显然没被翻阅过。   他一脸失望,顺手将五本《清河市志》放回了书架。   忽然,向天亮的左耳朵一抖一跳,整个人呆住了。 第0029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左耳跳,有好事,右耳跳,是坏事,两耳同跳,好事也是坏事,坏事也是好事。   这是向天亮屡屡逢凶化吉,因祸得福的根本原因。   现在左耳就这么轻轻的跳了两下,极大的启发了向天亮的思路。   这套《清河市志》,不大可能是柳清清的。   向天亮从小就对奇闻八卦就很感兴趣,来建设局上班后,有一次在报纸上,看到清河市第一套五卷本《清河市志》出版的消息,他就很想弄一套,一打听才知道,《清河市志》第一版只印了一千套,是内部试发行的,不对外出售,属于赠品,赠送的对象严格限定于副县处级以上干部,还有上级领导、部分离退休干部、清河籍在海内外的名人政要,以及全市的图书馆、青少年活动中心和中学以上的学校。   柳清清是市越剧团的副团长,行政级别只是副科级,按规定她拿不到作为赠品的《清河市志》,虽然以她的名气完全能弄到一套,但作为老公的于飞龙已经有了,她没必要再去走后门欠人家一个大人情。   眼前的这套《清河市志》,应该是于飞龙的。   奇怪,于飞龙的东西,一般是很少能进入柳清清的房间的。   是柳清清想看,于飞龙送她的?不像,向天亮知道,他们两口子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就像名义夫妻一般,柳清清有许多规矩,其中一条,绝对不要于飞龙的东西。   向天亮又拿起那套《清河市志》,仔细的看了看那书条,确实是第一版,而且还印着“赠品”两个红字。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门刑侦推理学的课,是由公安部刑侦总局的老专家负责开课的,其中一节叫“圣经杀人”,给向天亮留下了深刻印象。   说是在西方某个国家,一位检察官受到黑社会追杀,负伤住院后,警方对其病房进行了严密的保护,但一天后,他仍然被人用微型无声手枪杀死在病床上,经调查,一天之内没有其他人探视,只有政要的牧师朋友,于是牧师被作为嫌疑犯拘捕,可是,手枪是怎么被带进病房里去的。   当时值勤的两位警察证实,他们搜遍了牧师的全身,包括帽子和鞋子,他不可能携带一把手掌那么大的手枪混进去。   这时,一位老侦探断然指出,你们疏忽了牧师身上的一样东西,就是圣经,手枪是藏在圣经里带进去的。   警方迅速出击,果然,在医院的垃圾堆里找到一本圣经,圣经的书页被掏空了,里面放着一把微型无声手枪,圣经和枪上均有牧师留下的指纹,死者身上的弹头也有手枪对上了号……   这个故事在向天亮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立即启发了他。   向天亮拿起《清河市志》放到书桌上,借着台灯先打量一番,默记外状,以便恢复时使用。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解开红绳,一本一本的分开,拿去书条后,分别放在书桌上,轻轻的打开第一本。   有了,向天亮双眼一亮,继而狂喜。   十六开大小的《清河市志》,里面的书页已被掏空了,在空着的位置上,赫然躺着一本二十四开大小的笔记本,蓝色塑料皮的,封面上印着五个烫金字:为人民服务。   错不了,笔记本里是老局长的笔迹,学刑侦出身的向天亮,对这方面很敏感,一眼就看出来了。   向天亮很快在另外两本《清河市志》里,找到了红色笔记本和黄色笔记本。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三个笔记本被塞进了向天亮的腰间,它们的面积和体积有点大,口袋里放不下。   向天亮拿过一件戏服,仔细的将五本《清河市志》擦了一遍,以防留下自己的指纹,擦好了叠在一起,准备恢复原状。   忽然,他好奇心起,拿起每一本《清河市志》,放在耳边用力摇着。   有四本没有声响,只有那本《清河市志》第五卷,在摇动的时候,里面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向天亮咦了一声,责怪自己粗心大意,刚才已经查过了的,只不过自己只查了前面几十页。   他打开《清河市志》第五卷,仔细的翻过去,终于又有了新的发现。   在书的中间位置,有几十页被挖空了,被挖空的地方,躺着五本银行存折。   (那时候尚未有银行卡,也没有实行实名制。)   向天亮没有打开银行存折,想了想,咬咬牙,先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决没有据为己有的念头,只不过他想把这些银行存折,当作反击于飞龙的致命武器。   大功告成,该撤离了。   用专业的手段,抹掉自己来过的痕迹,再用内行的目光审视了整个行动之后,向天亮回到了卧室。   不料,柳清清又说梦话了。   “天亮……你,你好棒……抱抱姐,抱抱……姐喜欢,喜欢你……”   向天亮的脚步被定住了。   “天亮,你好没良心……姐,姐待你那么好……你都不来看姐,还躲着姐……”   向天亮坐到床沿边,凝视着柳清清的俏脸,忍不住俯下身去,在那雪白的脸上吻了一下。   突然,两条伸展的玉臂,猛然的将向天亮的脖子围住了。   “柳姐,你,你醒了……”   “别说话。”   柳清清抱着向天亮狂吻起来。   终于,他们相拥着接吻了。   向天亮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床上。   幸亏,墙上挂钟的钟声,惊醒了将要迷醉的向天亮。   他猛地推开了柳清清,“柳姐,你家里刚才来贼了。”   “咯咯,你就是贼,偷人的贼。”   “真的,不信你看。”向天亮将上衣解开,露出了左肩膀上的一道伤痕,“刚才在搏斗过程中,我就挨了一棍。”   柳清清相信了,飞快的坐了起来,“贼呢?”   “被我打跑了。”向天亮没说几个贼,因为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算不算是个贼。   “没偷走什么东西吧?”柳清清的脸色变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向天亮道。   “对不起,天亮,你没事吧?”   向天亮摇摇头,“我没事。”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汽车的嗽叭声,把向天亮和柳清清吓了一跳。 第0030章 也当了一回床下英雄   于飞龙居然从省城回来了。   也难怪于飞龙不放心,把事关自己前途的东西放在家里,他怎么可能不惦记。   会议只开了一半,他就向带队的副市长请了假,谎称家里有点急事处理,晚饭没吃,就亲自开着建设局那辆破桑塔纳往清河赶。   家里还真的出事了。   于飞龙站在客厅里,拧开灯,第一眼就看到书房的门开着,他脸色一变,急步走进书房,眼前是一片狼籍,家里来贼了。   “小柳,小柳。”于飞龙一边喊着柳清清,一边向楼上冲去,对他来说,关心柳清清是假,关心藏在她专用房间里的东西才是真的。   去省城开会前,为把东西藏在哪里,于飞龙伤透了脑筋,交给朋友保管,他想都没想,这年头金钱重于友情,没有值得他信任的朋友,交给老婆柳清清,还不如交给孙巧仙那娘们,带在身边,容易弄丢,危险系数更大。   绞尽脑汁,他才从书房里那套《清河市志》上得到了启发,而且,他把东西藏进《清河市志》以后,又把整套《清河市志》放到了柳清清的专用房间里,柳清清不会轻易动自己的东西,只要他不动她的东西,他偶尔把什么东西放在她的房间里,她也不问不碰。   即使有心人进了家门,即使进了柳清清的房间,也不太会注意到那一整套捆着的《清河市志》。   嘴里喊着柳清清,于飞龙冲进了卧室,仅仅只冲床上瞥了一眼,就钻进了柳清清的专用房间。   柳清清正在床上装睡,演员么,演什么像什么,何况她有一喝酒就要睡觉的毛病。   当然,她是在装睡,她得装着什么都不知。   那么,向天亮哪里去了呢?   在听到于飞龙的车嗽叭声后,向天亮和柳清清就很快作出了决定。   不能让于飞龙看到向天亮和柳清清在一起,这是柳清清考虑的,虽然夫妻关系很僵,已经到了楼上楼下分房而睡的地步,但面子上总要做得妥当的。   也不能让于飞龙看到向天亮在这个别墅出现,这是向天亮想到的,只要让他看到,只要他发现东西丢了,他马上就会明白是向天亮干的。   向天亮正趴在柳清清的床底下。   本来么,以向天亮的能耐,早就跳窗逃跑了,可是被柳清清关切的“缠住”了,她不知道她有那个能耐。   当时于飞龙正匆匆上楼,可谓千钧一发,向天亮唯有跳窗而循,而柳清清却急中生智,硬让他往床底下躲。   没办法,向天亮趴在床底下苦笑不已,刚刚笑过那个黑衣人,现在自己也变成床底下的英雄了。   这几天怎么啦,前有孙巧仙家的阁楼,现有柳清清的床上,倒霉催的吧。   向天亮倒没有害怕,狗急了能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最坏的打算,不过是被于飞龙发现,两人撕破脸皮皮,恩断义绝。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向天亮没什么可输的,大不了丢了工作回家务农,最不济,也能南下深圳当个保安什么的。   于飞龙就不一样了,他是不敢赌也输不起的人,如果整个事件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他将在清河市再无立足之地。   只是肩部挨了黑衣人重重的一击,现在开始了隐隐作痛,向天亮唯有咬牙忍着。   正在向天亮胡思乱想之际,于飞龙回到了卧室,手里赫然提着那一整套《清河市志》。   向天亮心里一乐,看样子于飞龙还没打开检查,不然的话,他早已暴跳如雷了。   于飞龙推醒了柳清清,“小柳,小柳,快醒醒。”   柳清清揉着眼睛,像是刚醒似的,“老于,你,你几时回来的?”   “我刚回来。”于飞龙说道,“快起来吧,家里进贼了。”   柳清清坐了起来,一脸惊恐的反问:“家里进贼了,在哪里呀?”   于飞龙盯着柳清清问道:“你一点都不知道?”   柳清清镇定自若地说道:“我回家喝了点红酒,一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我怎么知道呀。”   “你好像一点都不急么。”于飞龙莫名的一笑。   柳清清瞪了于飞龙一眼,“我急什么,来一百个小偷,我也没什么可被偷的。”   于飞龙陪起笑脸道:“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又要吵架了。”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会期一周吗?”柳清清问道。   “想你了呗。”于飞龙涎起脸,伸手搭到了柳清清的肩上。   “去。”甩开于飞龙的手,柳清清气道:“你还是关心一下你那些宝贝还在不在吧。”   于飞龙笑道:“都是些赝品,偷了就偷了呗。”   “那你不准备报警了?”   “报什么警啊,就是楼下书房被翻了个遍,应该没丢什么东西。”   柳清清道:“于飞龙,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于飞龙耸了耸双肩,“我也看不懂你,我们从来就没有看懂对方嘛。”   床底下的向天亮听得直摇头,说到看不懂,他也看不明白,这两口子是什么关系,反正他越来越感觉到,于飞龙和柳清清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不像是夫妻,更像是为了某种原因而走到一起的临时组合。   “你拿着《清河市志》干什么?”   柳清清注意到于飞龙手上的东西。   “你我都没功夫看书,我送给我爸去。”于飞龙解释着。   “你现在就到滨海去?”   于飞龙的父母都是工人,退休后住在滨海县城关镇。   “你要是一个人害怕,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一边起身,于飞龙一边笑道。   “滚吧,于飞龙。”   柳清清躺回了床上,懒得再理于飞龙。   于飞龙苦苦一笑,无奈的摇摇头,提着那套《清河市志》,转身出了卧室。   床底下的向天亮,看到于飞龙出门时脚步有些犹豫,心里不禁一动,他应该看到了卧室门上的痕迹了,那是黑衣人留下的。   听到于飞龙关上门后,柳清清飞快地转身,趴在床沿边,掀起床单往下面看。   向天亮眼疾手快,一只手伸出去掩住了柳清清的嘴,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别出声,他在门外偷听。” 第0031章 脱险(上)   于飞龙不是等闲之辈,他当过兵,为人处世除了狡诈还有机警,一个毫无背景没有外力相助的人,仅仅高中毕业,能在四十出头就爬到副处级的位置上,没有两下子,是不可能做到的。   只不过他碰到的是向天亮,比两下子还多一下子的家伙。   向天亮多出的一下子,就是他那两只能预报祸福的耳朵。   右边的耳朵轻微的一抖,向天亮就知道有些不妙,于飞龙刚才出门的脚步有些犹豫,就表明他起了疑心,他根本不相信柳清清的话。   被向天亮捂着嘴的柳清清,紧张的点了点头,向天亮才慢慢的松开了手。   “天亮,他,他真的在外面偷听?”   向天亮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那现在怎么办?”   “你现在起来,开门把他赶走,起码赶到楼下去。”   柳清清当然明白这个任务的重要意义,很快恢复了演员的本色,起身下床,走到门边,突地拉开了门。   于飞龙果然还站在门外。   “老于,你这是干什么?”柳清清生气的斥道。   于飞龙讪讪地笑道:“我,我不放心么。”   柳清清怒道:“谢谢你的关心,我不用你不放心。”   “我走,我走。”   于飞龙终于离开了。   柳清清锁上了卧室的门。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咬着牙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肩膀上的疼痛加剧了。   “天亮,现在怎么办?”柳清清低声的问,一边扶着向天亮在床边坐下。   警报还未解除,右耳朵还在颤动,向天亮也有些紧张,后悔自己不该和柳清清缠绵,得手了一走了之,不就什么都没事了么。   “我敢肯定,老于还没有走,他还在楼下等着。”   “为,为什么?”柳清清又有点紧张了。   向天亮道:“因为他起了疑心,他怀疑你,怀疑卧室里有其他人,很可能会猜疑我藏在你这里,他甚至怀疑家里进贼的事,就是你我导演的戏。”   “这怎么可能呢?不会不会。”柳清清摇着头道。   向天亮问道:“柳姐,你经常说梦话吗?”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听到你说梦话了。”   “我,我说什么了?”柳清清红着脸问。   向天亮也红起了脸,“你提到了我呗。”   “是吗?”柳清清盯着向天亮,双目热情似火。   “嗯,我再问你,老于有机会听到你说梦话吗?”   柳清清点了点头,“应该会吧,我几乎夜夜都会做梦,都会说梦话,我允许他,允许他每周上楼睡一个晚上……他应该会听到的。”   “这就对了。”向天亮也点着头,“老于一定是听到你说梦话的时候提到了我,所以,所以他开始怀疑我了。”   向天亮心道,于飞龙要把自己当作牺牲品,一很可能是这个原因。   “怎么啦?天亮,你们,你们没事吧?”柳清清关切地问道。   “他不信任我了。”   “你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向天亮一脸的严肃,“现在我不能说。”   说着,向天亮站起来,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听。   “我该走了。”   柳清清急道:“老于还没走,你现在不能走。”   “柳姐,你怕了?”向天亮微笑着问。   “怕什么?”   “怕老于发现我在躲在你的卧室里。”   柳清清又红起了脸,“我不怕。”   这时,外面传来了马达声。   柳清清急忙开门出去,一会儿,回到卧室里,如释重负。   “他开车走了。”   向天亮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柳姐,我得走了。”   “嗯,我送你……别忘了,你说你要约我的。”   柳清清抱着向天亮,仰头索吻。   向天亮也不客气了,一回生二回熟,热烈的吻着柳清清。   许久,两个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柳清清率先下楼,打开电灯看了看,又到客厅门外瞧了瞧,确信于飞龙的车不在了,才回到客厅里,招手示意向天亮下楼。   看着书房里的混乱不堪,向天亮感叹了一句,“这么多藏品被毁坏了,老于还不报警,真是沉得住气啊。”   柳清清撇着嘴道:“你被他骗了,那些都是赝品,值不了几个钱,真正的古董,他都放在滨海县他父母家呢。”   向天亮心里恍然,于飞龙真有心计,纪委的人想找他麻烦,面对着一堆赝品,恐怕都会不好意思。   刚走到客厅门口,柳清清又从身后抱住了向天亮。   “天亮,你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好吗?”   一对玉峰压在向天亮的背上,让的怦然心动。   “柳姐,今晚不行,真的不行。”   嘴上在抵抗,心里在挣扎,当向天亮转身对着柳清清的时候,他的那里露出了破绽,噌的跳了起来,正好顶在了柳清清的腰上。   “你,你就是嘴硬……”柳清清娇躯一震,不退反进,紧紧的贴到了向天亮的那个地方。   向天亮全身一热,一把抱起了柳清清轻盈的身体。   他狂吻着她,像雨点般,动作有些笨拙,但已经不再陌生了。   忽然,右耳朵又颤动起来,接着是一阵抖动,继而又狂跳了几下。   向天亮被惊醒了,不好,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松开了柳清清,“柳姐,我们还有危险。”   “怎么啦?”   向天亮道:“刚才老于和你的对话里,有两个地方最值得怀疑。”   “哪两个地方?”柳清清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向天亮先关紧了客厅的门,又关了电灯。   “他说要去滨海县他父母家,现在都半夜了,还要跑一百公里,你信吗?”   柳清清恍然大悟,“对呀,深更半夜的跑到滨海去看望父母,绝对不可能,他可没这份孝心。”   向天亮道:“所以,他没有离开,现在很可能就在附近监视着我们,只要我一出去,就会被他发现在,以前么,他只是怀疑,一旦怀疑被证实,他肯定会对付我,我在建设局的日子就难过了,说不定还会被赶出建设局。”   想了想,柳清清道:“天亮,那你就别走,让他在外面守着好了。”   向天亮笑道:“柳姐,他要是跟我们耗着呢,我不能不回去吧?”   “嗯,他没那个耐性,等他走了你再走么。”柳清清很想向天亮多留一会。   向天亮摇了摇头。   “不行,我非走不可,而且得马上走。”   “为什么呀?”   向天亮严峻地说道:“因为,我想起了老于刚才说过的另外一句话。” 第0032章 脱险(下)   柳清清问道:“老于刚才还说了什么?”   “他说,‘报什么警啊,就是楼下书房被翻了个遍,应该没丢什么东西’,这句话你相信吗?”   柳清清细细的一回味,脸色慢慢的变白了。   “他这个人我了解,鬼精鬼精的,他这是正话反说呀。”   “嗯,作为一个副处级官员,家中失窃而不报警,瞒得住还行,如果瞒不住,不但会成为街头巷议的对象,而且还会吸引组织特别是纪检部门的密切关注,老于这样的人,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柳清清惊道:“天亮,你的意思是?”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是的,他的如意算盘应该是这样的,他无意中听到了你说的梦话,梦话里你提到我的名字,从而引起了他的怀疑,当然,仅仅是怀疑而已,但是他想证实或否定这种怀疑,所以突然从省城悄悄的赶了回来,却正好碰到家里来了盗贼,可他将信将疑,怀疑是我布下的疑阵,书房里的一切都是我所为,而且我很可能就藏在你的卧室里,于是,他先在卧室门外偷听,被识破后他又生一计,借口去滨海县看望父母故意开车离开,实际上却躲在别墅外面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只要我一出去,他就能抓个正着,更为险恶的是另一方面,他肯定会报警,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他的报警电话已经打出去了,警察正在赶来的路上,这样一来,要么我现在出去让他发现并抓住,要么就是等警察来了,把我当成窃贼来个瓮中捉鳖。”   “那,那你现在怎么办?”   向天亮分析得头头是道,柳清清急了。   “嘿嘿,柳姐你别慌,干这种事,我比老于内行多了。”向天亮不慌不忙,坏坏地笑起来。   “我都快急死了,你还笑。”柳清清暗中拧了向天亮一把。   向天亮问道:“柳姐,如果警察问你,你怎么回答?”   “我有那么傻吗?反正我回家喝了点酒,就睡死过去了,你向天亮根本没来过我家,我什么也不知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那先走了。”转身开门,大模大样的从客厅门口出去了。   以于飞龙对向天亮的了解,当然知道别墅的围墙根本难不住向天亮,他完全可以翻墙而走,而不必从正门离开。   四个方向,向天亮不知道于飞龙守候在哪里,左右两边是最有可能的,所以向天亮想都不想,而后面有条小河,天气又不是太凉,完全可以泅水而遁,但向天亮身藏老局长的三件宝贝,和那几张银行存折,他怕沾水后坏了,所以他也不可能从后面离开别墅。   那就只有从正门方向离开,大大方方的走,索性赌上一把。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为安全。   最糟糕的情况,无非是和于飞龙碰上了,那就撕破脸皮好了,有三件宝贝在手,保住工作不成问题,有了这五张银行卡,于飞龙也会投鼠忌器,就凭那那点当兵时学的几式长拳招夫,再来几个也挡不住人抢不走东西。   于飞龙也许会迁怒于柳清清,向天亮估计他不敢,以柳清清在省里和市里的名气和地位,他只有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的份。   嘿嘿,大不了再给柳清清使点“枕边话”,让她一脚“踹”了于飞龙算了,一不做二不休么。   向天亮赌对了。   从别墅里里走出来,一路来到幸福街上,既没看到于飞龙的车,又没见着他的人。   向天亮吹了声口哨,舒缓一下兴奋的心情,加快了逃跑的步伐。   今晚的月亮只有满月的三分之一,可在向天亮看来,她是最美丽的,就像母亲捏的面饼,吃在嘴里,香在心头。   警笛鸣叫,警灯闪闪。   向天亮躲在人家的门边,看着警车在身边疾驰而过,拐进了幸福街。   他妈的,真有点悬啊。   穿大街,过小巷,向天亮朝建设局机关宿舍区走去。   胜利的喜悦很快淡去,向天亮现在想的,是如何尽快的处理手中掌握的东西,放在手上烫手啊,从高副局长到陈副局长,都渴望着得到这些东西,于飞龙就更不用说了,应该会很快发现那套《清河市志》毫无价值,肯定会发疯似的胡乱咬人。   已经是下半夜一点半了,宿舍区的铁栅门关上了。   向天亮不想麻烦看门的王大爷,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今天晚上他不在宿舍里。   绕过大门,向天亮拐进宿舍区旁边的小巷,那里有块墙塌了,一直没修整,他刚来的时候,陈大宝带他出去玩,好几次回宿舍时,就是从那里翻过去的。   小巷里漆黑一团,向天亮又转了一个弯,迎面一股秋风吹来,凉爽极了。   但是,向天亮忽地停下了脚步,迅速的将自己的身体贴在了墙边。   因为,他的右耳朵忽然的跳动起来了。   前面还有一个弯,转过去才能到达那个墙的缺口。   可是,那里传来了有人的说话声。   “头,我就不明白了,是于飞龙家里被盗,我们跑到这里来干么?”   “你小子有点长进行不?于飞龙估计是建设局的人干的,谢局才设下了这招妙计,你我就等着好戏看吧。”   “这个于飞龙,面子可够大的,简直把我们谢局都调动起来了。”   “你懂个屁呀,人家那是铁哥们,过命的交情,关系铁着呢。”   “嘿嘿,我看咱谢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小子,这话啥意思?”   “于飞龙的老婆,可是咱清河第一大美人,谢局办公室里都挂着人家的照片,我看八成是……嘿嘿……”   “他妈的,你小子眼够毒的,呵呵……你懂个屁呀,咱谢局是大英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谢局这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那娘们,是勾人哟。”   “得,你都能想,就不许咱谢局也想?”   “头,人家那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欺呢。”   “我呸,时代不同了,老话不灵喽,现在叫朋友妻,不骑白不骑,呵呵……”   ……   向天亮听着,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贴着墙往后退,退到了另一条小巷口,转身撒腿就跑。 第0033章 唯小人和女人难养也(上)   向天亮本来不想去李亚娟家,现在他没办法,不得不去,在清河市,他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李亚娟和叶楠都在,她们在等待向天亮的归来,两个人都和衣睡在沙发上。   门一开,向天亮满头大汗,踉跄着进门,喘着气跌坐在沙发上。   叶楠一边替向天亮擦汗,一边焦急地问道:“天亮,拿到了吗?”   “我,我负伤了。”向天亮指了指左肩膀,一脸的痛苦。   两个女人一齐动手,忙着解开向天亮的上衣,忍不住惊呼起来。   原来,向天亮的整个左肩膀,已经肿得把衬衣都撑破了。   “叶楠,把我抽屉里的急救包拿过来。”李亚娟一边吩咐着,一忍拿起剪刀,把向天亮的衬衣剪开了。   两个女人忙乎了一阵,才完成了“急救”工作。   向天亮从腰间摸出三本笔记本,啪的一声,扔到了玻璃茶几上。   “拿到了。”两个女人惊喜的喊一声,四只手都伸了出去。   “等一等。”向天亮右腿一抬,压在了笔记本上。   李亚娟问道:“小向,我们不能看一看吗?”   向天亮一脸的肃然。   “咱们先商量,怎么处理这三个笔记本。”   李亚娟说得干脆,“交给市纪委,让他们决定怎么处理。”   目的明确,但后果严重,老局长固然晚节不保,臭名远扬,笔记本里涉及到的人事,必将在建设局乃至清河市上下掀起一场政治风波,作为始作俑者,向天亮和李亚娟等于是引火烧身,以后将难以在清河市立足。   向天亮转而看着叶楠,“叶姐,你说呢?”   “我认为,应该让三个笔记本物归原主,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什么人说什么话,被老局长视为己出的叶楠,当然要帮着老局长,“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这句话也的确有道理。   向天亮不置可否,两个女人的态度,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其实,他心里是希望两个女人有所冲突,然后他才能拍板决定。   李亚娟瞥一眼叶楠,有些不满地说道:“叶楠,你也太自私了吧。”   “我哪里自私了?我是顾全大局,不想把事情搞大,让陈文运和于飞龙之流的阴谋得逞。”   向天亮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别说大话,就说我们三个,能从这件事上得到什么好处吧。”   李亚娟赌气道:“我可不想捞什么好处,就想出口恶气而已。”   叶楠道:“我也不想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好吧,那你们说说,按照你们坚持的做法,我能有什么好处呢?”向天亮笑着问道。   这一问,李亚娟不说话了,她的想法太过偏激,对向天亮没有实质性的好处,不管谁来当局长,都不会容许手下有一个能扇风作浪的人。   叶楠也不敢开口,她作不了主,无法保证给向天亮什么好处。   “所以,既然你们当初说是主要为了帮我,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向天亮说道。   李亚娟点头,叶楠也跟着点头。   向天亮下达了第一个命令,“现在你们抓紧时间,用微型照相机,把每一本笔记本的内容都拍下来。”   李亚娟听了,两眼一亮,立即行动了起来,叶楠也没闲着,尽管她不大赞成向天亮的举动。   “天亮,你还没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拿到笔记本的?”叶楠一边帮忙,一边小声的问道。   向天亮摇摇头道:“你们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反正我两次差点被警察抓住,所以,你们知道了,对你们没有好处。”   李亚娟微笑着问道:“你从哪里拿到的,是从谁的手里拿到的,是如何何拿到的,这都不能说吗?”   向天亮板起了脸,“也不能说,省得你们胡思乱想,只要我不说,你们说出去就等于是谣言和诽谤。”   女人是感性动物,容易冲动,向天亮先打了预防针。   这三本笔记本,向天亮也很想看看,乘着李亚娟和叶楠忙碌的时候,他拿起那本红色封面的笔记本,翻开来粗略的看了看,其中的一些内容,让他触目惊心。   一句话,红色笔记本简直就是一本行贿记录本,里面记载着这七八年来,老局长给许多领导送钱送礼的时间、地点、背景和钱的数目或物品的名称及价值,有分管领导、主管领导,有市府领导、市委领导、省里的一些相关部门的领导,还有市人大市政协的一些老领导。   向天亮没有细看,只是那么简单的翻了翻,他心目中清正廉洁的老局长的光辉形象,一下了垮塌了。   叶楠抬头道:“天亮,胶卷不够呀。”   向天亮一把夺过黄色笔记本,扔到了一边,“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拍人家那种事干么,快拍红本和蓝本的。”   两个女人红着脸笑了笑,这才对着红色笔记本拍起来。   红本是送钱的,蓝本是收钱的,黄本只是一些风流韵事,相比之下,当然是红本和蓝本重要了。   向天亮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他也拿过蓝色笔记本看了看,牢牢记住了那些给老局长送过钱物的人的名字。   “拍完了。”李亚娟终于说道,确切的说,是胶卷用完了,红本和蓝本都没有全部拍下来。   向天亮心道,这已经足够了,他现在已从被动变为了主动,因为他有了一件有力的武器,他有了第一道护身符。   看了看茶几上的三本笔记本,又瞧一眼那个微型照相机和几个胶卷,再瞅了瞅李亚娟和叶楠,向天亮疲乏的合上了眼睛。   “李姐,叶姐,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快去休息吧。”   李亚娟道:“小向,你去床上睡吧,我来睡沙发。”   向天亮摇了摇手,“就这样了,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干活呢。”   “对呀,天亮,你身上有伤,还是去床上睡吧。”叶楠是一脸的关心。   向天亮踢掉脚上的运动鞋,往沙发上一躺,嘴里嘟噜起来。   “让两个大美女睡沙发,这是男人干得出来的事吗?”   两个女人无奈的相视了一眼,一起转身去了卧室。   向天亮微微的睁开眼睛,瞅着两个女人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第0034章 唯小人和女人难养也(下)   凌晨五点半多,向天亮在李亚娟家的沙发上睡得正香。   卧室的门轻轻的开了,叶楠蹑手蹑脚的出来,看一眼向天亮,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和胶卷,装进手上拿着的小白包里,转身向客厅的门边悄声走去。   “叭。”   客厅的电灯亮了。   “叭。”   叶楠手中的包掉到了地上。   向天亮睁开眼,冷冷地说道:“叶姐,连声招呼都不打吗?”   “天亮,你,你没睡着?”叶楠红着脸道。   向天亮坐了起来,重重的哼了一声。   “嘿嘿,虎狼在侧,我睡得着吗?”   “天亮,对不起,你听我解释……”   摆了摆手,向天亮目露凶光,“我只说一遍,你不需要解释,请把东西放回原处。”   叶楠捡起地上的包,回到茶几前,不敢抬头去看向天亮,用颤抖着手,将笔记本和胶卷放回了原处。   “天亮,实在对不起……”叶楠垂下了头。   这时,李亚娟披着衣服出来了。   “叶楠,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我相信,小向最终会把笔记本还给老局长的,你完全用不着这么做么。”   向天亮看向叶楠,点着头道:“李姐说得对,我正在这么考虑。”   叶楠低声地问道:“你故意装睡,是早就猜到我会这么干的吧?”   “嘿嘿,那是当然了。”向天亮得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老局长把你当亲生女儿,你把老局长当成父亲,你怎么可能帮着我拿到三本笔记本后交给其他人呢,所以,你接下来唯一要做的,就是将三本笔记本物归原主。”   “真会装,早知道了,还憋着不说出来。”叶楠嘀咕道。   向天亮坏坏地笑道:“我想考验一下你,哈哈,没想到你没经受住考验。”   李亚娟劝道:“小向,你也别怪叶楠,毕竟她也是受人之托。”   “叶姐,你他妈的做卧底的水平,实在是太差了。”向天亮笑着骂道。   “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叶楠颓然的坐了下来。   李亚娟也坐了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呢?”   “唉,我想了想,交给陈副局长,当然是不可能的,交给高副局长,其实等于是交给老局长,交给纪委,我等于是得罪了老局长、高副局长、孙副局长、张主任、王秘书、还有叶姐,我已经现在得罪于副局长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在建设局待下去?因此,最好的办法,还是物归原主。”   李亚娟略有不满,“说来说去,你还是要交还给老局长。”   “没错,就这么定了。”   叶楠脸有喜色,“那,那不是跟我一个想法么。”   “哼,一个想法?你说得倒轻巧,你带着东西扬长而去,还有我的好处吗,明天于副局长找我算账,谁来保护我啊。”   “我会向老局长说明情况的。”叶楠小声道。   “还犟嘴。”向天亮眼一瞪,火气上来了,“他妈的,你这个臭女人,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说着,向天亮一把将叶楠拉了过来,再顺势掀翻在沙发上。   “天亮,我错了,你,你要干什么?”   那姿势,叶楠的小屁股撅得高高的。   向天亮笑道:“都说男人不能打女人,老子偏偏不信这个邪,今天我要打你四十大板,你服不服?”   “我……只要你把东西还给老局长,我,我让你打好了。”   “啪,啪,啪……”   说打就打,还真的打,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大巴掌在小屁股上整整抽了二十下。   可让向天亮奇怪的是,尽管痛得流出了眼泪,叶楠居然还一脸享受的样子。   “天亮,你再打呀……你再打么。”   这娘们,是块什么料啊。   旁边的李亚娟,也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   “她喜欢被人打,吃吃……”   向天亮心里有些明白了,目光离开那个越打撅得越高的小屁股,投向了李亚娟。   “李姐,现在该你了。”   “我?你凭什么惩罚我?”李亚娟退了一步。   向天亮笑着说道:“大约一个小时以前,你悄悄的来到客厅,使用掉包计,把胶卷都换走了,我没说错吧?”   “你,你也看见了。”李亚娟粉脸陡变。   “废话,我根本就没睡着,当然能看见了。”   “你早知道,早知道我要换胶卷?”   向天亮点了点头,“你眼睛里有股复仇的光芒,现在还有,这不好,这会毁了你下半生的。”   李亚娟急道:“小向,我错了,我去把胶卷拿来还给你。”说着,转身去了卧室。   “哎,你真要抽李姐的屁股吗?”叶楠坐起身子,兴致勃勃的问道。   “你说呢?”向天亮眨着眼。   “抽她,我帮你。”   李亚娟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纸盒。   叶楠夺过纸盒,朝向天亮使了个眼色,猛地压倒了李亚娟,小嘴兴奋地喊着,“天亮,使劲抽她。”   “小向,对,对不起,别,别抽我呀……”李亚娟趴在沙发上叫着。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可不行,我一向认为,赏罚必须分明,李姐,为了让你长点记性,我要抽你二十下。”   叶楠压着李亚娟,嘴里高声的助威,“抽她,天亮,使劲抽她呀。”   李亚娟的屁股,可比叶楠的丰硕多了,她又只穿着薄薄的睡衣,那三角裤隐隐可见,摸起来肉感分明,嫩滑细腻,向天亮忍不住多摸了几下,他妈的,真是一块肥沃的土地,怎么会不长庄稼呢。   “啪。”向天亮不轻不重的抽了一下。   “啊。”李亚娟惨叫了一声。   “啪,啪,啪……”   不多不少,向天亮一口气来上了二十下。   “呜……”李亚娟疼得哭了。   向天亮毫不怜香惜玉,还不忘强调了一句,“以后谁再犯错误,我都要照此办理哟。”   在叶楠的搀扶下,李亚娟咬牙坐了起来,“小向,你,你还真打呀,太,太狠心了么。”   “傻女人,打是亲骂是爱嘛。”向天亮笑着,伸手到李亚娟的脸上,轻柔的为她擦着泪花。   旁边的叶楠,一脸的羡慕。   李亚娟也总算恢复了平静。   “叶姐,你现在打电话给老局长,就说我要马上见他。”   向天亮大马金刀的坐着,下起了下一步“行动”的命令。 第0035章 有故事的人(上)   老局长其实并不老,五十五岁的人,看着还不到五十的样子。   之所以大家都喊成老局长,是因为他姓劳,在清河方言里,劳和老同音,久而久之,劳局长就变成了老局长,连市委书记市长见了,都得“尊称”一声老局长。   老局长姓劳名诚贵,在清河市,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在向天亮的心目中,老局长是个有故事的人。   把三个笔记本交还给老局长,是一种冒险,也算是押上自己的前途赌一把。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件事向天亮反复的考虑过,只有直接和老局长“沟通”,才是对自己风险最小的选择。   叶楠率先下车,扭着腰进了老局长的家。   李亚娟坐在后座默不作声,显然她还有点想不通,就这么轻易的把笔记本还给老局长,她实在是不甘心。   当然,李亚娟不糊涂,她不得不承认,对向天亮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李姐,别不高兴了,好吗?”   “我没有不高兴呀。”   “那你笑一个。”   李亚娟勉强的笑了笑。   “李姐,你这哪是笑啊,简直比哭还难看嘛。”   李亚娟伸出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拧了一下,“放心吧,李姐是明白人,只要对你有好处,李姐都支持你。”   “谢谢李姐,我就知道,李姐对我最好了。”向天亮不失时机的恭维起来。   李亚娟嗔了向天亮一眼,“说一套做一套,那你还打我干么?”   “嘿嘿,这不是,不是闹着玩么。”向天亮涎起了脸。   “那你说,怎么谢我?”   “李姐你说,你让我怎么谢,我就怎么谢。”   “此话当真?”   “肯定当真了。”   李亚娟冲向天亮那里瞟了一眼,嘀咕了一句,“臭小子,你要是反悔,看我怎么收拾你。”   叶楠从老局长家出来了。   “天亮,老局长让你进去,他在书房里等你。”   叶楠没有再跟着,向天亮是一个人进去的。   秋天的早晨,风有点冷,正好吹得一夜没睡的向天亮头脑清爽了很多。   大清早的来见领导,还真有点别有一番滋味,向天亮进了客厅,瞅瞅没人,便直接去了书房。   老局长披着外衣,正坐在书桌前,看着那塞满书籍的书架。   “局长,我来了。”轻轻的敲了敲门,向天亮恭恭敬敬站在门口。   “啊,是小向啊,进来进来。”   劳诚贵转过椅子,脸上挂着微笑,用和蔼的眼光看着向天亮。   “局长,您身体好了吧,大家都很想您呢。”   “嗯,是吗?”   “是,您不在局里,群龙无首呢。”   “哈哈,小向你很会说话嘛。”   劳诚贵赞许的点了点头,目光又扫视着向天亮。   向天亮心里一凛,那目光不全是和风细雨,还有些许寒意和锐利。   据说,劳诚贵很有实力,不但在市里有人,就是省里的领导,也有几个能说上话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仍然能够八风不动,稳坐钓鱼台,难怪连市公安局的谢局长也拿他没辙。   “局长,我把东西带来了。”   向天亮上前一步,将手中拿着的笔记本,轻轻的放在劳诚贵面前的书桌上。   “小向啊,谢谢你,你辛苦了。”   说的是感谢的话,脸上却毫无表情,向天亮不知道,劳诚贵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局长,我认为,我认为这是我应该做的。”   “哦?为什么?”   “因为我是建设局的一分子,有责任有义务维护建设局的安定团结。”   劳诚贵微微的点了点头,点上一支烟,慢慢的吸了起来。   乘着劳诚贵点烟的时候,向天亮迅速的打量了书房里的布置,他看清了,从窗口边手拉电灯开关的豁口,多出了一根细细的白色电线,一直通到了书桌的一个抽屉里,向天亮断定,抽屉里应该有一台录音机,而且理所当然的正在工作着。   “小向,你别紧张,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向天亮精神一振,自然而然的挺直了腰。   “局长,您问吧。”   “第一个问题,是谁让你暗中追查我办公室被盗事件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局长,您我不能说,但是,我肯定您是知道的。”   向天亮不能说出于飞龙的名字,劳诚贵这是明知故问,在建设局里,谁不知道向天亮是于飞龙通过“后门”调进来的,除了于飞龙,谁还能指挥他干这种“勾当”,劳诚贵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想让向天亮说出于飞龙的名字,从而留在录音磁带上,向天亮不上这个当。   劳诚贵微笑起来,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不愧是警官大学出来的人。   “第二个问题,作为被委托人,你为什么违背委托人的命令,把你费尽心机得来的东西交给我呢?”   委托人,被委托人,很有趣的称呼,向天亮也笑了。   “局长,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委托人其实已经得到了东西,可他为了掩护自己,虚晃一枪,贼喊捉贼,却聘请我为他寻找这个东西,希望用我的行动来瞒过他的行为,并且准备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所以我认为,这样的委托人不值得我尊重。”   劳诚贵一听,哈哈的大笑起来,“说得好,说得好,跟我想象的差不多啊。”   “局长,我不用说,您其实也是知道的。”向天亮忙里偷闲的恭维了一句。   “第三个问题,你看过笔记本里的内容吗?”   向天亮没有丝毫的犹豫,“局长,当时我总得翻开看看,确认那确是您的笔迹吧?”   这个反问,是向天亮与李亚娟和叶楠商量出来的,说没看过,恐怕连三四岁的小孩都不相信,索性大胆一点,爽快一点,反而更能盲得劳诚贵的好感。   “还有一个问题,其他人看过吗?”劳诚贵盯着向天亮的眼睛问道。   向天亮微笑道:“局长,关于这个问题,您应该问过叶楠姐了吧。”   “我想听你的回答。”   “局长,我在六个小时前得到这些东西以后,直接到了李亚娟家,我们三个人一夜没有合眼,共同守着这些东西,李亚娟想看,叶楠姐想看,都被我制止了,一直等到半个小时前,我让叶楠姐给您打电话,我可以保证,包括李亚娟和叶楠姐在内,没有其他人看过这些东西。”   沉默了一会,劳诚贵也慢慢的微笑起来。   “嗯……小向,对你的回答,我很满意,现在,该你来问了。” 第0036章 有故事的人(下)   叶楠的事前沟通工作做得不赖,劳诚贵是个爽快的人,向天亮也逐渐的放开了。   向天亮憨憨的一笑,“局长,我可以问吗?”   “哈哈,假装客气啊。”劳诚贵大笑。   向天亮不再客气,开始了连珠炮似的发问。   “局长,这三个笔记本是您的东西吗?”第一个问题就开门见山。   “是的,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我的。”劳诚贵点头应道。   “您确认,除了三个笔记本,您真的没有丢其他东西吗?”向天亮看着劳诚贵。   “绝对确认,没有丢其他东西。”   “哦……”   “怎么,你还有意外的收获?”劳诚贵敏锐的问道。   向天亮直了直腰,脸色特别的严肃,“是的,局长,这个问题很重要,我想再重复一遍。”   “绝对没有,那天我丢失的就是这三个笔记本,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那就太好了。”   “可以说得具体一点吗?”劳诚贵也微笑起来,他开始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假警察”了。   “局长,请允许我在最适当的时候告诉您,但有一点我敢断定,这个风波很快就会过去。”   “你确认?”劳诚贵学着向天亮的口气,笑着问道。   向天亮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想,我已经掌握了一些,一些反制对方的东西,对方或许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劳诚贵也是频频的点头,“嗯,好吧,咱们继续。”   向天亮继续问道:“局里流传着不少关于我的谣言,您是怎么看的?”   “那是无稽之谈,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劳诚贵挥着手,一脸的不屑。   “谢谢局长信任……那么,我被人家从大阳村叫回来,您一定猜到人家的真正用意了吧?”   劳诚贵微笑道:“是的,你是警官大学毕业的,干这个最合适不过了,我当时就想到,你一定会有所作为。”   “于是,您就让叶楠姐主动的配合我了?”   “哈哈,是的是的,可惜被你给识破喽,就她那两下子,一惊一乍的,能瞒得过你吗。”   “您确认,除了叶楠姐,您没有委托过其他任何人吗?”   “怎么,有人借我的名义给你下过指示?”劳诚贵有些诧异了。   “啊没,局长,我只是随便一问。”向天亮故意的摩棱两可,希望引起劳诚贵的重视。   劳诚贵果然脸色凝重,停顿了一会才笑道:“哈哈,那我也是随便一问,现在继续回答你的问题,没有,除了叶楠,我没有委托过其他任何人,我听天由命,我在等待那人主动上门找我。”   “为什么?”   “因为我确信,那人的目的不是整垮我,而是以此来要挟我,要挟我推荐他接任我局长的职务。”   “这么说来,您其实早就知道那人是谁了?”向天亮心里着实佩服,局长就是局长啊。   劳诚贵点头道:“没错,一个对我忠心耿耿,一个虽然不满我偏心眼,但不会出此下策,一个有贼心没贼胆,因此,必定是上述三人之外剩下的那一个。”   “他如果带着东西来找您,您会答应他吗?”   “不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有把握与他同归于尽。”   “局长,我没有问题了。”   “完了?”   “完了。”   劳诚贵默不作声的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向天亮赶紧的跟了出来。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劳诚贵看着向天亮道:“其实,你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我。”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这样吧,我给你提供几条线索,你回去慢慢的琢磨,关于那三个笔记本,你可以互相联系起来,当然,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们可以共同探讨。”   向天亮心里苦笑不已,劳诚贵当然不会相信,向天亮没有留存笔记本的内容,所以才用抽屉里的录音机来对付他。   他们互相把对方套住了。   向天亮明白,劳诚贵固然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中,可自己何尚不是呢,一旦劳诚贵事情败露,那么,凭着抽屉里录音机里的对话内容,自己至少可以获得一条“知情不报”的罪名,这足以毁掉自己的前程。   进了这个客厅,就成了劳诚贵的同盟军。   出了这个客厅,就要变成京剧《红灯记》里的李玉和,而不是叛徒王连举。   站在劳诚贵面前,向天亮说道:“局长,我有三个要求和两条建议。”   “我就喜欢爽快的人,说吧。”   “是这样的,一定会有人问起来,我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所以,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昨天晚上我在您这里,陪着您下了大半夜的围棋。”   “这个当然嘛。”   “其次,我恳求您以后,以后别太为难李亚娟。”   “没问题,本来就不是问题。”   “最后……最后我想请您帮我,帮我尽快转正,我已经过了六个月的试用期了。”   “哈哈,放心吧,我可舍不得你哟,我上班后的第一个签字,一定会落在关于你转正的文件上。”   “谢谢局长。”   劳诚贵问道:“你的两条建议呢?”   向天亮又敢敢的笑起来。   “怎么,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劳诚贵笑着问道。   “局长,我建议您今天就回局里上班,给某些人一个措手不及,从而迅速的扭转局势,化被动为主动,我相信,只要您一出现,建设局就会立即风平浪静。”   劳诚贵点头笑道:“好主意,我同意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还有一个建议么……”向天亮故作犹豫。   “是什么?”   “我建议您买一个无线录音机,现在您书房里的那一个,光裸露在外的电线,就能把人吓倒了。”   劳诚贵一愣,旋即大笑起来。   “哈哈……臭小子,好毒的眼睛嘛,哈哈……这建议我也接受了,滚,快给我滚吧。”   笑声中,向天亮告辞出来。   左耳朵有些抖跳,微微的,但向天亮自己感觉到了,虽然有点马后炮了,但足以让他心情舒爽起来了。   全新的开始啊。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向天亮眯着眼瞧了瞧,心里说道,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吧。 第0037章 有力的反制武器   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向天亮没有告诉李亚娟和叶楠,更没有向劳诚贵道明,那就是他手上还掌握着五张银行存折。   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这五张银行存折,不是于飞龙的,就是劳诚贵的,二者必居其一,劳诚贵否定是他的,但还不能完全让向天亮相信,尽管他心里也认为,五张银行卡应该是于飞龙。   这需要旁证,这个旁证就是陈大宝,他是进入局长办公室具体作案的人,他能证明这五张银行存折是不是劳诚贵的,否定了劳诚贵,就等于肯定了于飞龙。   一旦证明这五张银行存折是于飞龙的,就等于掌握了他的命根,成为致命的反制武器,让他再也不敢对自己下手。   可惜现在还不是正面接触陈大宝的时候,这个时候应该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但有一件事情需要马上去办,那就是处理口袋里的六个胶卷和五本银行存折。   想到这个问题,向天亮有些头疼,看看开车的叶楠,瞅瞅身边的李亚娟,心里问自己,交给她们中的一个保管,靠得住吗?   李亚娟本来就靠得住,叶楠没有把胶卷的事告诉劳诚贵,也算通过了考验。   向天亮决定把秘密告诉两个女人。   看到向天声闷不作声,李亚娟以为他累了困了,关心道:“小向,你回去休息,我替你请个假,不用上班了。”   “今天局长上班,不去不好吧。”向天亮摇摇头,打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叶楠道:“管他呢,反正你昨晚是陪局长下棋嘛。”   “哈哈,那我就更得去了,局长不累,我能累吗?”   叶楠也笑起来,“是啊,装也要装得像嘛。”   “希望劳诚贵不要亏待了小向。”李亚娟强调道。   向天亮苦笑道:“李姐,你就放心吧,像老局长这样的高人,当然明白我留了一手,所以他对我的谈话使用了录音设备,这就是说,我和他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两个人,谁也离不开谁喽。”   “果然是老狐狸。”李亚娟愤不平地说道。   叶楠不吭声,她还是信任劳诚贵的,当然,她的大半颗心,已经被向天亮占据了。   “叶姐,你在路边停一下,我给你们看样东西。”   叶楠依言,将夏利车停在了路边。   等到向天亮拿出那五本银行存折,两个女人看傻了。   “这是昨晚在于飞龙家时,我顺手牵羊拿来的。”向天亮解释道。   五本银行存折,分别是五家银行的,用的是五个不同的名字。   第一本是农村信用社,开户行在郊区,户主赵三河,存款金额七万三千多;   第二本是农业银行,开户行在滨海县,户主李大林,存款金额十一万五千多;   第三本是建设银行,开户行在省城,户主肖培德,存款金额十万元整;   第四本是人民银行,开户行在龙桥县,户主余良,存款金额六万两千多;   第五本是工商银行,开户行在清河市区,户主郭佳佳,存款金额十二万六千多。   一共有四十七点六万。   “这么多呀。”李亚娟惊叹道。   叶楠也叹道:“于飞龙哪来的这么多钱?分明是受贿得来的么。”   李亚娟有不同意见,“叶楠,你怎么就肯定是于飞龙的,说不定是劳诚贵的呢。”   “这是在于飞龙家拿到的,不是他还是谁?”叶楠坚持己见。   李亚娟说得也很有道理,“也有可能是陈大宝偷笔记本的时候,从劳诚贵那里顺的呢。”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向天亮赶紧摇手,打起了圆场。   “哎,哎,你们吵什么啊,是不是屁股又痒痒了?”向天亮斥道,“你们女人就是麻烦,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再这样,咱们这个三人小组解散算了。”   向天亮一瞪眼,两个女人都不吭声了,屁股上还有他留下的巴掌印呢。   在心里得意了一下,向天亮才继续说道:“两位姐姐,不是我说你们啊,实在是我们三人是一根藤上的三个瓜,谁也离不开谁,我要是倒霉了,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们要同舟共济,团结一心,千万不能窝里反啊。”   李亚娟望着叶楠微笑,“小向,这你就多虑了,我和叶楠不会窝里反,有不同看法也很正常嘛。”一派大姐大的风范。   “就是么,我们反不起来,只要你别甩了我们就行。”叶楠嘀咕道。   “其实,你们说得都有道理,这五个银行存折,既可能是于飞龙的,也可能是劳诚贵的,但还有一种可能,是其他人委托于飞龙代为保管的,在没有查清事实真相之前,咱们别忙着下结论,现在我们首先要解决一件最为迫切的事情。”   “什么事情?”叶楠忙着问道。   向天亮说道:“六个胶卷,能牵制老局长,五本银行存折,能反制于飞龙,两样东西都很重要,我们要放在最安全最安全的地方,你们帮我找个地方吧。”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   “天亮,放在李姐家不行吗?”叶楠问道。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安会,你们两人的家里都不安全,现在老局长知道我们三个是一伙的,很快局里其他人也会知道的,放在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家里,都不保险啊。”   李亚娟有个大胆的设想,“小向,叶楠是办公室负责资料的,我看把东西藏在资料室,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嘛。”   “这个办法好是好,但不能做到万无一失啊。”向天亮点着头说。   “有了。”叶楠叫了起来。   向天亮和李亚娟一齐看着叶楠。   “李姐,你嫂子是人民银行市支行的会计部主任,她们银行里有保险柜,有专门为客户提供存放贵重物品的专柜,放在她那里,就是别人知道也拿不走吧。”   李亚娟两眼一亮,拍手笑道:“好办法呀,小向,你看怎么样?”   向天亮也是笑了起来,“我同意,叶姐,你立大功了,把东西存在银行里,绝对是万无一失。”   叶楠得意的甩了甩齐肩的长发,一边发动了车子。   向天亮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事情一解决,他心里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接下来,他将如何面对高副局长和于副局长两位“委托人”呢? 第0038章 劳诚贵的风格   上午八点,劳诚贵果然回到建设局上班了。   劳诚贵照例要去各部门巡视一番,这是他的老习惯了,看样子精神挺好,还腆着有些发福的肚子,跟计划财务处的几个女会计开起了玩笑,“靓女们,看我今天怎样啊?”   女会计们一起作欢呼雀跃状。   “老局长,你今日好靓哟。”   “老局长,又年轻了五岁呢。”   “哇塞,哪来的靓男哟。”   大家都是一个心思,绝口不问这几天他没来上班的事,一个个都在那里装聋作哑。   只是没有见到劳诚贵的哼哈二将,张主任请了病假,王秘书的老婆生孩子了。   九点半,劳诚贵召集班子成员开会,通知办公室,让向天亮担任会议记录。   向天亮他们忙完去银行存东西那档事,进了办公室还没坐下,就得到了让他担任会议记录的通知。   望着李小刚,向天亮指着自己,结结巴巴地问道:“李哥,你,你没通知错吧?”   “错不了,快去吧。”李小刚一脸的羡慕,这小子撞大运了,担任局党组会议的记录,那是办公室主任才有资格干的工作啊。   局党组一共七名成员,正好由一正六副七位局长组成,按文件里的排位顺序,依次是劳诚贵、高兴、陈文运、于飞龙、孙占禄、郭宏达、常中林。   孙占禄才四十刚出头,年富力强,郭宏达和常中林,一个五十五,一个五十三,按照年龄限制,都是等着退居二线的人了。   让向天亮担任会议记录,大家都有些意外,高兴也是有专职秘书的,张主任和王秘书不在,也该由高兴的秘书来当会议记录,再不济,也该由局办公室文字功底较好的许老夫子或叶楠代替,怎么着也轮不到向天亮么。   指了指有点怯生的向天亮,劳诚贵笑着说道:“大家觉得奇怪吧,其实,一点也不奇怪,昨天,市委组织部的领导找我谈话了。”   这时候提到组织部,可是个敏感的字眼,大家的精神头一下就来了。   只有向天亮明白,劳诚贵是借组织部的名义,来兑现他的承诺了。   “组织部的领导批评我了,说我们建设局不尊重人才,人家小向同志来了半年了,还没有转正,还要对他进行考核,是不是认为建设局不需要大学生了?”   顿了顿,劳诚贵继续说道:“这事主要责任在我,我要向小向同志检讨,正好,今天乘着大家都在,我们就把小向同志的转正问题解决了,所以,我把他本人叫来,大家有什么看法、意见或建议,都可以提出来嘛。”   这话说的,让领导给下属当面提意见,这不是打领导的脸么,欺老莫欺少,有劳诚贵撑腰,谁还会出来提意见。   向天亮一听,叭地站了起来,正要开口表态几句,劳诚贵就摆起了手,“小向你坐下,用不着表态。”   应了声“是”,向天亮坐了回去。   常中林笑眯眯地说道:“小向表现不错,我看就做个决定吧。”他是劳诚贵的铁杆,率先表了态。   很少说话的孙占禄微笑道:“我同意老常的意见,小向工作很积极嘛。”   今天的于飞龙,脸色很难看,高兴也好不到哪里去,而陈文运,脸上永远是多云,三个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另一位小老头郭宏达,虽然和劳诚贵是死对头,但向天亮和他无怨无仇,又有“组织部”这顶大帽盖着,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小向同志的转正,本来就不是问题嘛。”郭宏达高声的说,生怕大家听不到似的。   劳诚贵微微一笑,“那就举手表决吧。”说着,率先举起了手。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一致通过。”劳诚贵看着向天亮宣布。   这时,常中林笑问道:“诚贵,组织部找你,不光是解决年轻人的问题,肯定也提到我们这些老家伙了吧?”   劳诚贵笑着点头道:“这是今天会议的主题,算是给大家吹吹风吧,一句话,我这个老家伙不中用了,该给年轻人让位喽。”   高兴急忙说道:“局长可别这么说,你这副好身体,我看,再干个五年八年没问题。”   孙占禄也在一边附和,陈文运和于飞龙一言不发,似笑非笑地喝着茶。   劳诚贵又道:“不中用喽,该让你们年轻人施展拳脚了,我已经向组织部汇报了自己的想法,应该很快会有结果喽。”   高兴又说道:“局长,可我们都不同意,这么一个大单位,两百多号人,怎么离得了你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不等旁人附和,郭宏达却抛出了一句,“自然规律不可抗拒嘛。”   大家都闻出了这话的火药味,一时便僵住了。   二人的宿怨由来已久,可这个时候说出这样刺人的话,郭宏达为人也太不地道了。   孙占禄对着郭宏达道:“我看呢,建设局还真离不开老局长,想当这个家,我们四个人真还不够格。”说着,扭头又有意的望了望高兴一眼。   高兴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但仍然笑着说道:“是啊,我们都太嫩了,还没有老同志的经验啊。”   劳诚贵从愠怒中调整过来,哈哈一笑道:“老同志,老同志,越老越混蛋喽,老常你,老郭你,还有我,都别想占着茅坑不拉屎,世界是他们的,是年轻人的。”   接着,又掉转头道:“你们四个人,高兴、文运、飞龙、占禄,你们准备接班吧,我已经向组织上说了我的想法,组织上也已经定下了。”   “你们四个人……准备接班吧”,这句话,名堂大了去了。   向天亮一边埋头记录,一边想道,不可能是四人一起接班,总得有个人当一把手吧,老局长这话说得,他们四个人还能坐得住吗?   官位的事,只要正式文件还没有到达单位的前一秒,都可能会有变数,只要正式文件还没有下发,四个副局长就都有希望。   这就是说,任何可能的事都会变成不可能,相反,任何不可能的事都会变成可能。   向天亮心里不住的乐,这下有好戏看了。 第0039章 尔虞我诈(上)   局党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会议结束前,劳诚贵特别指定,由副局长兼党组副书记高兴正式主持日常工作,说完起身,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局长办公室的门又锁上了。   这就是劳诚贵的风格,重大问题上,没有讨论的余地,一把手的霸气暴露无遗。   向天亮也看出来了,劳诚贵回来上班,不是为了“灭火”,而是来点火的,谁当未来的新局长,将把四位有希望进步的副局长统统推到前台。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本来就是高兴在代理主持工作,现在画蛇添足地加了个“正式”,无疑把高兴放在了火山口上,枪打出头鸟,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向天亮强烈的感到,劳诚贵开始不信任高兴了。   当然,其中有他向天亮的“功劳”,他在劳诚贵家问的那个问题,让劳诚贵对高兴起了疑心。   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   “向天亮:您确认,除了叶楠姐,您没有委托过其他任何人吗?   劳诚贵:怎么,有人借我的名义给你下过指示?   向天亮:啊没,局长,我只是随便一问。   劳诚贵:哈哈,那我也是随便一问,现在继续回答你的问题,没有,除了叶楠,我没有委托过其他任何人,我听天由命,我在等待那人主动上门找我。   向天亮:为什么?   劳诚贵:因为我确信,那人的目的不是整垮我,而是以此来要挟我,要挟我推荐他接任我局长的职务。”   ……   向天亮确信,他的暗示起作用了。   不过,向天亮乐得太早了,他注定当不了观众,他天生就是戏中的角色。   散会时,他走在最后,当着其他副局长的面,高兴给他下眼药了。   “小向,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这还不算,高兴还拿手拍拍他的左肩,笑容可掬,那个亲热劲哟,像见了亲兄弟似的。   至少有三个人的目光是复杂的,陈文运多云转阴,于飞龙带着火气,孙占禄寒意浓浓。   高兴是不折不扣的笑里藏刀啊。   到了高兴的办公室,向天亮一脸的恭敬,“高局,恭喜您啊。”   “喜从何来?”高兴笑问。   “老局长这样的安排,意味着您班指日可待。”向天性索性装起了糊涂。   “啊……哈哈……”高兴毫无愠色,又拍着向天亮的肩膀笑道,“你小子也不赖,陈文运想为难于你,却被老局长一招解决,我也要恭喜你啊。”   高兴的手,已经两次拍到向天亮的左肩上了,正好都拍在他受伤的位置,疼得他心里直骂高兴的娘。   “高局,您真是明察秋亮,以后,以后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高兴慢慢的走到办公桌边坐下,点上一支香烟后,盯着向天亮看了足足有十多秒钟。   这小子,有恃无恐啊。   “干得漂亮,你得手了吧?”高兴微笑着发问。   向天亮心中万分佩服,明明心中窝着火,高兴却仍能装着高兴,这份功夫非一般人可比。   “是的,我得手了。”如实的回答。   高兴淡淡的一笑,“可是,你直接交给了老局长,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   这话中有话,向天亮直接理解为一种威胁,老局长很快就要退了,人一走茶就凉,你不靠近未来的新领导,将来谁来罩着你。   “高局,我有不得意的苦衷。”   “哦……是吗?”高兴拖长了话音。   “我需要有个帮手,叶楠她主动要求帮我,为我提供了不少方便,可是,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是受老局长的委托,派到我身边的卧底,没办法,所以我认为,交给老局长是最好的选择,对您对我都有好处。”   “噢……原来是这样啊。”高兴微微的点了点头,“嗯,也一样,反正我如果得到了,也是要交还给老局长的,殊途同归嘛。”   解释得合情合理,至少高兴无法反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就显得别有用心了。   脸上笑着,心里却直骂向天亮,高兴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本来是想拿到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一来为自己的上位加一道保险,以防最后时刻老局长会变卦,二来可以利用笔记本上的内容,构筑自己的关系网。   现在倒好,偷鸡不成反蚀把火,老局长明显是起了疑心了。   以副局长的身份正式代理主持工作,这不是个好兆头,高兴深知其中的利弊。   老局长不上班,无论是党内职务,还是行政级别,高兴理所当然的是临时主持人,根本用不着用“正式”来加以强调。   现在这么一“正式”,等于是坐在了火山口上,立即成了其他副局长的靶子。   说是考验,其实就是煎熬。   “小向,你没向老局长说什么吧?”   “高局,我明白您的意思,老局长没有问到您,我也没有向他提到您。”   “哦……你的搭挡叶楠呢?”   “您放心,她根本不知道您对我说过什么。”   “是吗?”   “是的。”   沉默了一会,高兴笑着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向天亮直了直腰,“高局,请您相信我,您有事尽管吩咐好了。”   “嗯,你赢得了老局长的信任,下一步,就要努力工作,争取在建设局站稳脚跟,我相信你能做到,你们局办公室里,只有许老夫子和你是正牌大学生,许老夫子也是快要退的人了,以后就靠你了,你要发挥更大的作用,大胆的负起责任来。”   向天亮听着,心说怎么味不对啊,什么叫大胆的负起责任来,这不下套吗,偌大的办公室,哪有我一个人的责任?   “谢谢高局,我一定努力。”该表态还是得表态。   高兴又盯着向天亮,“小向,我希望你多多靠近组织。”   向天亮心里一凛。   目光里都有笑意,但向天亮却体会到了寒意,组织,现在组织就是高兴,高兴就是组织。   “高局,我明白,我以后一定多多的向您请示汇报。”   高兴笑了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   向天亮犹豫了一下,他咬了咬牙,心里作出了一个决定。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他决定小小的反击一下。 第0040章 尔虞我诈(中)   “小向啊,有什么话,就别憋在肚子里嘛。”   高兴和蔼的笑着,一派长者的风范,根本看不出他真实的内心世界。   “高局,我觉得,我觉得您不太信任我。”   说这话的时候,向天亮尽管没有直视高兴,但眼睛的余光,却开始观察他的表情。   “哦?是吗?我哪里不信任你了。”   向天亮捕捉到了,高兴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昨天晚上,本来一切顺利,我自信能不虚此行,可是,可是却碰上了同行。”   “同行?”   “是啊,有人抱着和我一样的目的,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高兴仍然在脸,但脸色明显的有了变化,至少向天亮看得很清楚。   “你认为,是我派出去的?”   “我……我是这么认为的。”   “是吗?说说你的根据。”高兴的笑很勉强,像是从肉里挤出来的。   “您派去的那位,是个武林中人,他突然袭击了我,幸亏我躲得及时,不然的话,他会砸中我的脑袋。”   高兴看着向天亮问道:“你凭什么断,昨晚袭击你的那个人,一定是我派去的呢?”   向天亮微微一笑,“您刚才两次拍我的肩膀,都准确无误的拍在我受伤的位置上,您明显是在试探我有没有受伤。”   高兴心里大吃一惊,自己就是那么一试,竟然被这小子给识破了,真是不简单,混迹建设局,实在是委屈了。   “那又怎么样,你仅仅是猜测而已。”高兴微笑道,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高局,我认为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向天亮知道,点到为止就行了,其效果不亚于真相大白,毕竟人家是领导,而且可能还是未来的一把手呢,就凭这一点,他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的。   只是有一个问题,他还没有整明白,高兴是派出了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如果他只派出了那个黑衣人,那么,书房里那个人又是谁派去的。   “是啊,要向前看,团结一致向前看嘛。”   两个人相视一笑,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   向天亮告辞出来,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他还没时间松口气,他要去于飞龙那里“汇报工作”。   除了两位上了年纪的副局长,这四位副局长的办公室老在七楼,一字儿排开。   敲了敲门,待到里面传出了“请进”的声音,向天亮才推门而进。   一看是向天亮,于飞龙的两眼快冒出火了。   “向天亮,你这个白眼狼,吃里扒外,还有脸来见我啊。”   于飞龙的声音很高,动作夸张,完全没了平日潇洒的风度。   “于局,您干吗无端的骂我啊?”   向天亮的声音也不低。   “哟,攀上高枝了,胆壮了不少嘛。”于飞龙讥讽道。   向天亮委屈道:“您听我解释么。”他还不想和于飞龙撕破脸,尽管他完全用不着怕他。   “好,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于飞龙冷冷地说道。   “我干的事,被叶楠给知道了,没想到,她竟然报告了老局长……”   这番说辞,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向天亮说得滴水不漏。   于飞龙的脸色好多了。   向天亮的理由很充分,帮你于飞龙干活当然可以,但这活是针对老局长的,现在被老局长知道了,还能怎么办,只有“叛变”了。   “哼,早就跟你说过,叶楠是老局长的人,你就是不听。”   向天亮一脸的苦相,“于局,我错了,我辜负了您的重托。”   “别说废话了。”于飞龙板着脸,摆了摆手问道,“老局长和叶楠他们,不知道是我委托你的吧?”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问题多傻啊,看门的老头都知道我是你的人,还用得着猜和问吗。   “他们问了,可我没说……但是我想,他们应该能猜得出来。”   “只要你不说,猜得到又能怎样?”   说着,于飞龙冷冷的一笑,拿出一支烟叼到了嘴上。   向天亮赶紧上前,拿起办公桌上的打火机,帮于飞龙点上了烟。   “于局,您不是在省城开会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于飞龙脸一整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能放得下心吗,老局长又出来活动了,说明他快到市人或市政协去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   向天亮小心地问道:“以您看,谁上位的希望最大?”   于飞龙道:“各有千秋吧,大家应该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可是,老局长专门指定高副局长主持工作,这是不是……”   于飞龙挥了挥手,“这个你不懂,看得出,老局长是对高兴不放心了,才故意把他推上一线,这是烟幕,在一把手还没最后确定之前,这个代理一把手往往会死得很惨的。”   “那您,您希望大吗?”   “不知道。”   向天亮讨好地说道:“以我看,公安局那帮人实在没用,既然成立了专案组,就一查到底,只要把老局长的三件宝贝拿到手,铁证如下,不但老局长要完蛋,高副局长和孙副局长也得滚蛋,那新局长的位置,笃定就是您的啦。”   于飞龙看着向天亮,心说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没看出公安局的人是虚张声势吗,老子派人偷了老局长的三件宝贝,我会让谢局长派人真查吗?   “你懂什么,公安局也不是铁板一块,老局长盘踞清河一辈子,哪个单位没熟人,根子深着呢。”   向天亮心道,这么说,我现在靠近老局长,靠得没错呢。   “于局,我觉得还是您接班的希望最大。”   “何以见得?”   “我听说,师母和省委姚副书记的老婆是忘年之的好朋友,只要师母出面,不就没什么问题了吗?”   于飞龙斜了向天亮一眼,苦苦一笑道:“你小子,还算有点脑子,可是,你认为你师母会帮我这个忙吗?”   向天亮一付爱莫能眼的样子,你自己的老婆都领导不了,压根就不是当局长的料,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你老婆很了不起,可惜和你同床异梦,不,应该是异床异梦,你能怪谁啊。   于飞龙又看向了向天亮,突然问道:   “向天亮,昨天晚上你整夜都没在宿舍里,你干什么去了?” 第0041章 尔虞我诈(下)   于飞龙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向天亮。   向天亮丝毫没有惊慌失措,于飞龙的问题一说出来,他反而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个具有反侦察能力的人,最大的长处就是有所准备,对于飞龙的问题,向天亮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于飞龙要是不提出来,他反而会有失落之感。   当然,要装就装得像一点,向天亮故意犹豫了一下,装出了为难的样子。   “局长,一定要说吗?”   “你说呢?”于飞龙反问。   向天亮吞吞吐吐,“我……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啊。”   “嗯,我不生气。”   向天亮道:“事情是这样的,那天陈副局长找我,说了一通关于人事方面的话,那意思好像,好像有些为难我的意思,他说,按照省委组织部的文件规定,要对我进行考核,如果通不过,我就不能转正……”   于飞龙冷笑一声,“这个陈文运,他也只能欺负一下你们这些新人了。”   “我想,陈副局长是管人事的,老刘头说过,他最怕老局长,只要老局长拍板,他就不好说什么了,所以,所以我就通过叶楠,去找老局长了。”   于飞龙有点诧异,“你是说,昨天晚上去找老局长了?”   “是的,是叶楠陪着我去的,去之前,叶楠还帮我在商场买了一点礼品。”   于飞龙笑了笑,“劳诚贵这人,小礼物能管用吗?”   “去了之后,我就说了我的事,老局长当时没有表态,反而和叶楠一起,把我暗中调查局长办公室被盗的事给揭穿了,我当时没有别的选择,只好承认了,老局长强调说,他没丢什么东西,要我不要再添乱了。”   于飞龙又看向天亮,“就这么一点事,用不着谈一个晚上吧?”显然,他是无心关注向天亮“投靠”老局长的事。   “后来,老局长始终不提我转正的事,我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还是叶楠帮忙,大概她对揭穿我的事有点不好意思,就有心帮我,说我围棋下得很好,在建设局里一定能排在前三名行列。”   于飞龙一听,忍不住笑道:“叶楠这傻丫头不傻嘛,老局长是有名的棋迷,这不正搔到他痒处了吗?”   “是啊,我也没想到老局长对围棋那样痴迷,当时听了,就两眼发亮,嚷着要杀几盘,跟领导下棋,我哪敢啊,他就吓唬我,不下几盘,转正的事免谈,没办法,我就跟他下起了围棋。”   于飞龙笑道:“他就是这么一个脾气,说到下棋,饭可以不吃,原则可以暂时不要。”   “嘿嘿,可他的棋下得太滥,棋品也有点那个,棋瘾却忒大,下了一盘又一盘,下了一盘又一盘,完全是我可以让他三个子的水平,却硬逼着我下到了下半夜两点多钟,等他尽兴了高兴了,他说你别回去了,就在沙发上睡几个钟头,天亮了一起去局里,开个会把你的事情解决了。”   于飞龙听罢,似乎松了一口气,目光也从向天亮的脸上移开了。   向天亮乘机暗中观察于飞龙,根据于飞龙的表现,向天亮判断,他应该还没有发现,藏在那整套《清河市志》里的东西不见了,不然的话,他还能这样镇定自若吗?   “天亮,这事我不怪你,毕竟事关你自己的前途嘛。”   “谢谢于局,谢谢您的理解。”向天亮心里却道,你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于飞龙又续上了一支烟,吸了几口,慢慢地说道:“天亮,局长办公室被盗的事,就不用查了,到此为止。”   “为,为什么?”   于飞龙淡淡而道:“不为什么,那件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向天亮装出了惋惜的样子,“于局,我不明白……您,您不相信我了?”   “不事不相信,是情势所迫嘛。”   向天亮默不作声了。   “不要再查了,将来有人问起,你什么也不知道,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于飞龙点点头,目光移回到向天亮的脸上。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家被盗了。”于飞龙突然说道。   “这……丢什么东西了吗?”向天亮急忙问道,他知道,于飞龙还在怀疑他,毕竟他昨晚不在宿舍,起码有“作案”的时间。   于飞龙摇了摇头,“也没丢什么东西,幸亏我刚好回家,窃贼跑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少顷,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似的,看着于飞龙问道:   “于局,您怀疑我?”   于飞龙瞪了向天亮一眼,“我找你有事,跑到你宿舍你不在,今天上班后问陈大宝,他说你一夜未归,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在清河市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按照你们的刑事侦察理论,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   “那是当然了……对了,您报案了没有?”向天亮应着,心里却骂道,他妈的,就凭你背后对付我的手段,我偷你一百回也不为过,我就偷你家东西了,怎么啦,你有市公安局谢局长撑腰,有本事查去吧。   “报案是报案了,可有什么用处,公安局养了一帮大饭桶。”于飞龙没好气地说道。   “您说得是,没丢东西就好,公安局的人就是饭桶。”向天亮附和道。   于飞龙没有再说话,看得出,他心里有事,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猛地怔住了。   “于局,您,您没事吧?”   向天亮心里一乐,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于飞龙一定想起了,他还没有检查那套《清河市志》。   没错,此时的于飞龙,心里想到的正是这件事,昨天晚上他怀疑向天亮闯进了他的家,一心想来个瓮中捉鳖,竟把更重要的事给忘了,匆匆忙忙转移那套《清河市志》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打开来检查一下。   “天亮,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急事要办。”   于飞龙坐不住了,脸色一变,噌的站了起来。   向天亮如逢大赦,赶紧告辞而退,心里那个乐啊,一到门外就忍不住傻乐起来。   可以想象,接下来会是个什么场景,于飞龙面对着里面空空如也的五本《清河市志》,不气得吐血才怪呢。   “向天亮,你笑什么那?”   一个声音,从向天亮背后传来。 第0042章 孙副局长   向天亮回过头来,一看是副局长孙占禄,赶紧陪起了笑脸。   “孙局,您好。”   “怎么,捡到钱啦?”   “孙局您又笑话我了。”向天亮眼尖,看到孙占禄腋下的黑色公文包,“您要出去?”   孙占禄嗯了一声,“你今天有其他工作吗?”   “没有没有,有事您吩咐。”向天亮心道,明知故问,咱就是一个大闲人,你还能不知道吗。   “跟我出趟公差吧。”   孙占禄扭头就向电梯走去。   向天亮不敢怠慢,连办公室也没回,就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说起来,这半年时间,向天亮除了在大阳村扶贫,就数孙占禄拉他“出公差”居多,在局办公室,他属于“万能胶”,哪个领导都能叫他去。   其中就数孙占禄的“出公差”最舒服,吃喝玩耍,由那些企业或下属部门买单,回来还能带点什么,基本上都是好事。   孙占禄是副局长、局党组成员,清河市本地人,大专学历,在局里分管重点工程、供水、节水、排水、燃气、市容环卫、园林绿化、城市管理及其它工作,具体联系局城市建设处、局城市管理处、市城市燃气管理办公室、市城市供水节水管理处、市市政工程管理处、市园林绿化管理处、市建设通信管道开发处。   在向天亮的眼里,几个副局长中,孙占禄是最有实权的,也是最有实惠的,一句“分管重点工程”,就能把市里在建的建设项目划归进去,没有孙占禄的签字,你就拿不到建设许可证,你就只能干瞪眼。   到了车库,孙占禄径自钻进了桑塔纳的车后座,“小向,你来开车。”   向天亮应了一声,坐到驾驶座上,熟练地发动了车子,“孙局,咱们这是去哪里?”   “西郊的仙鹤山庄。”   向天亮心里明白了,果然是好事啊。   西郊的仙鹤山庄,是一位清河籍的海外归侨在五年前建的,座落在小清河畔,是一种叫农家乐的休闲山庄,现在已成为清河市有名的渡假胜地,看到生意兴隆,老板就想在小清河边建一座十八层的大酒店,向天亮在一份文件上看到过,省市两级计委已批准立项,市长和分管副市长都已经签字同意,还列入了市十大重点项目,只要建设局发出建设许可证,就可以马上动工了。   车上路,向天亮没话找话,“孙局,您真是消息灵通。”他知道孙占禄爱闲聊。   “哦?你指哪方面?”   “我会开车的事呗。”   平常出门,孙占禄都是带着他的跟班陈大宝,今天只带自己,向天亮估计其中必有用意。   “你小子,最近春风得意哟。”   孙占禄微笑起来。   “孙局,只要您开心,尽管拿我笑话好了。”   在孙占禄面前,说话有个忌讳,就是不能提到高兴,所以向天亮只能用开心这个词了。   这高兴就是那高兴,说到高兴,孙占禄会很不高兴,原因都是高副局长的名字叫高兴。   孙占禄和高兴一样,都是老局长精心栽培起来的,可惜一山难容二虎,既生高何生孙,这次新局长的人选,如果老局长推荐成功的话,肯定是自己人上去,不是高兴,就是孙占禄。   更要命的是,高兴四十二岁,孙占禄四十一岁,是同一年龄段的人,这就意味着,这个上去了,那个就永远出不了头,当年的老局长和郭宏达副局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除非是这个倒霉,或自找出路去别处发展。   两个人各有优势,高兴有人缘,为人处世周全一些,孙占禄有大专文凭,实际工作能力强。   在向天亮看来,只要新局长人选在局里产生,应该逃不出孙占禄和高兴两个,非此即彼,至于陈文运和于飞龙,纯粹是打酱油的,瞎忙乎。   “孙局,您可得抓紧啊。”向天亮关心了一句。   孙占禄微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支持我的喽。”   向天亮媚笑起来,“您还不了解我吗,可惜,组织部不是我家开的啊。”   “臭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以前我是小看你了。”   “多谢孙局栽培,有事您尽管吩咐。”   孙占禄摆了摆手,“今天没什么吩咐,就是放开了吃喝玩乐。”   “遵命。”从镜里瞥了孙占禄一眼,向天亮看出他有心事,便不主动挑话了。   向天亮打心眼里同情孙占禄,说一千道一万,孙占禄什么都强,什么都好,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的长相,最最典型的三角脸,而且他身材特瘦,那脸上的三角型特别分明显眼,女人见了要躲开,男人见了倒胃口。   据老刘头考证,孙占禄有三次大倒霉,就倒霉在他那张“一百年出不了一张”的脸上。   第一次事关婚姻,他和县长女儿相爱了,因为这张脸太过特别,完了。   第二次,和高兴一起提拨为副局长,当时的排名,孙占禄在前,高兴在后,市委组织部常务付部长见了两人后,背地里说了一句“这长相,出去了有辱清河形象”,任命文件下来了,高兴便排在了他的前面,后来高兴超越陈文运升到第一副局长的位次上,他却因为于飞龙的到来,不进反退,落到了第四副局长的位置上。   最近的一次是去年,市委组织部来建设局考察,要挑选两名副处级进入厅级干部后备名单,明摆着,有条年龄杠子把着,只有高兴、于飞龙、孙占禄三人上线,三选二,还是孙占禄名落孙山。   难怪老刘头说,孙占禄倒霉就倒霉他的长相和姓氏上,天注定的。   “小向,你会玩麻将吗?”孙占禄忽然问道。   “嘿嘿,孙局,我说不会,不等于欺骗您了吗。”笑声里有些许的得意。   向天亮从小跟二叔公学过麻将,而二叔公的麻技,在全清河都是有名气的,名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二叔公现在金盆洗手了,但他的麻技却传给了唯一的“弟子”向天亮。   “嗯,那就好,那就好。”   仙鹤山庄到了。   山庄门口,两位打扮得珠光宝气,雍荣华贵的女人,已经在恭候了。 第0043章 女大款   站在仙鹤山庄门口的两个女人,是一对亲姑嫂,清河市乃至全省都排得上号的女大款,仙鹤山庄的共同拥有人。   年纪稍大的朱琴,大概四十上下,是嫂子,海峡对面人,是金盛塑化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年纪小的叫黄颖,顶多三十五六,是小姑,南洋某国归侨,南洋食品有限公司的拥有者。   两个女人均是身材高挑,长发飘飘,白衣白裙,气质高雅,并肩而立,简直如观音下仙,差点秒杀了向天亮的眼球。   朱琴握着孙占禄的手,红唇轻启,声如鹂鸣。   “孙局长,我们姑嫂俩可是恭候大驾多时了。”   孙占禄赶紧表示歉意,“得罪得罪,局里临时有个会议,我来晚了,请朱总黄总原谅。”这两个女人是可以直接去见市委书记市长的人物,孙占禄可得罪不起。   再说了,仙鹤大酒店是市里的十大重点工程之一,孙占禄能有什么作为,他今天来不过是当一回邮差,把建设许可证送过来而已。   说白了,人家是有身份的商人,一个是省政协委员,一个是市政协委员,根本不屑与孙占禄这个级别的人打交道,能出来迎接是一种礼数,国人有句俗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也是一种投资罢了。   孙占禄的手伸向黄颖,却尴尬的缩回去了,因为人家根本就没理他,一对秀眸正真直直的盯着他身后的向天亮。   “哟,这位靓仔是谁呀?”朱琴打趣道。   向天亮近一米八的个头,面相英俊,又有一个练武的身材,穿着一套黑色西装,完全配得上靓仔这个赞美之词。   孙占禄忙着介绍起来,“朱总,黄总,这位靓仔叫向天亮,滨海县人,我们局今年分配来的大学生,是警官大学的大学生。”   一边介绍,孙占禄一边心里苦笑,相比之下,向天亮是靓仔,自己就是男人中的垃圾了。   这年头,小白脸吃香啊。   看着向天亮,朱琴也是眼前一亮,咯咯笑道:“是吗,也是滨海的?老乡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呀。”说着,暗中拿手捅了黄颖一下。   “朱总好,黄总好,我是建设局办事员向天亮,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向天亮说得又恭敬又规矩。   黄颖被朱琴一捅,总算醒了过来,俏脸一红道:“向天亮,名字好好听哟。”   向天亮被黄颖盯着看,不知不觉也跟着脸红了。   朱琴笑着问道:“咯咯,小老乡,我是滨海回龙乡人,黄总是滨海大关乡人,你是哪个乡的?”   “朱总,我家原是南岭乡向家村人,滨海水库建成后,搬到了山南乡凉棚岭村。”   “噢……向家村人呀,我知道,我知道。”顿了顿,朱琴又笑道,“小老乡,既然是一个县的人,就别朱总黄总的叫,认识就是缘份,按滨海人的规矩,得叫姐姐,孙局长,你说呢?”   孙占禄忙着应道:“那是那是,小向,快叫朱姐黄姐,不然人家连门都不让进喽。”他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这俩娘们看上向天亮了,有他受的,一个守寡的,一个老公瘫了的,哪还不如虎似狼?   总之,今天把向天亮带来,是带对了,孙占禄心道,有小老乡的面子,你两个娘们该大方一点吧。   黄颖对朱琴道:“嫂子,该请孙局长和小向进去坐坐吧。”   “哟,瞧我这忙乎的,孙局长,小向,里边请。”   向天亮跟在后面,偷眼瞅着两个女人的背影,腰细腿直,屁股浑圆,一耸一扭的,好不撩人啊,他妈的,他咽了咽口水,那里也有了反应,他赶紧命令自己定下神来,无奈,那家伙情不自禁,竟噌的蹦了起来,幸亏没人瞧见,不然就出洋相了。   仙鹤山庄周一到周五是下午和晚上营业,周六周日是全天开放,现在正是没人的时候。   向天亮是第一次来仙鹤山庄,就他那点工资,一个月来不了三回,就得喝西北风去了,他忍不住想,清河是个穷地方,能有多少人上这里来消费呢。   不过,向天亮略懂一点风水,他一进山庄,就看出了这是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流进市区的清河,在市内有十几条小河小汊汇入,其中西郊附近有一条小清河,是市区最大最长的支流,它从清凉山流出,在西郊这个小平原上画出一条美丽的抛物线后,再缓缓的汇入清河。   仙鹤山庄的位置,就座落在抛物线的顶端,座西向东,背靠海拨六百多米的清凉山,面前就是碧水潺潺的小清河,端的是祥聚福泽之地。   来到会客室,宾主坐定,服务员奉茶完毕,先行的是公事公办。   孙占禄拿出市政府批复的文件,和仙鹤大酒店的建设许可证,郑重其事的递给黄颖,黄颖像换了个人似的,不苟言笑的接过,然后出具公司的回执书交给孙占禄,公事就算完成了。   乘着这个空档,向天亮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仙鹤山庄布局图,心里不禁疑云顿生。   他是个外行,除了警察专业以外什么都不懂的超级外行,可是用他这个外行的目光来审视,这仙鹤山庄及其即将开工建设的仙鹤酒店,根本不是赚钱的好地方。   西郊清凉山周边,方园十里范围内,连个村庄也没有,最近的公路相距五里,离市区最近也有四里多,在这里投资上亿建个十八层的大酒店,能赚到钱吗?   两位董事长都是名扬东南亚的华裔女商人,难道就这么一个眼光?   清河籍的海外人士不下百万,成功的商界人士数以千计,这几年回到清河投资的也不下百人,大家都是在市开发区落户,向天亮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荒芜的西郊安家落户的。   这时,只听朱琴笑着说道:“孙局长,感谢你的大力支持,现在正好是中午,请在我们员工食堂用餐吧,听圈内人说,孙局长是清河有名的方城高手,朱琴黄颖不才,想请教几手,万望孙局长不吝赐教。”   向天亮一听,心中大呼糟了。   果然,孙占禄听罢,早已喜上眉梢,“好呀,两位董事长盛情相邀,孙某荣幸之至。”   向天亮心里苦笑不已,身无分文,上得了牌桌吗? 第0044章 麻将桌上的奥秘   尺有所短,人有所长,孙占禄相貌不济,情场难以得意,却在玩麻将上玩出了名气,他不赌钱,但酷爱麻将,是市直机关连续三年的麻将比赛冠军。   在山庄食堂吃自助餐时,向天亮悄声的问,“孙局,等会我不玩行吗?我帮你掠阵。”   孙占禄两眼一瞪,反问道:“你不玩,你不玩我带你来干么,当电灯泡啊?”   “那,那耍钱吗?”   “傻小子,你说呢?”孙占禄忍俊不禁,又是一声反问。   向天亮红着脸道:“我没带钱,早餐的馒头钱还欠着呢。”   孙占禄噗的笑了,“你真傻还是装傻,就你那几百元薪水,还抵不上人家美容一次指甲哦。”   “反正,反正我玩不起。”向天亮嘀咕道。   “哈哈。”孙占禄笑着,冲向天亮眨巴着眼睛,神神道道地说道,“放心吧,我保证你准赢,赢到手发痛心发虚。”   向天亮琢磨着孙占禄的话,有点明白过来了,他忽然想起了刚到建设局那会儿,老刘头跟他说的那串顺口溜。   “跟着老局长,政治大方向;   跟着高局长,年终能得奖;   跟着陈局长,能懂大理想;   跟着于局长,补贴往上涨;   跟着孙局长,喝辣又吃香;   老郭和老常,跟也跟不长。”   这其中一句,跟着孙局长,喝辣又吃香,说的就是跟着孙占禄的好处,他主管的工作,有个十分重要的环节,就是掌握着各种建筑工程建设许可证的发放,这就是喝辣又吃香的真正源泉。   局里不是还有这样的话么,许可证一发,红包往回带,没有这个甜头,孙占禄何必亲自屁颠屁颠的往仙鹤山庄跑?   用过午餐,朱琴和黄颖从另外一张餐桌上过来,“孙局长,小老乡,这就是仙鹤山庄的待客之道,两位多多包涵哦。”   孙占禄微笑道:“朱总说哪里话,这不挺好的嘛,你们这种自助用餐的方式,我还想带回去在局里食堂推广呢。”   朱琴陪着孙占禄在前面走,黄颖陪着向天亮落在了后面。   “哎,小老乡,今年多大了?”黄颖悄声的问。   向天亮有些头大,刚才用餐时他就发现,黄颖的目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在他的身上。   这个女人,跟叶楠姐有点相似,花痴着呢。   “黄姐,我,我今年二十二了。”   黄颖顺势挽住了向天亮的胳膊,“小老乡,你得叫我颖姐。”   向天亮壮胆调侃道:“不能叫黄姐吗?”   “嘻嘻……小老乡还很幽默哟。”黄颖在向天亮腰间拧了一下,“我和嫂子说好了,以后你不能叫朱姐和黄姐,你得叫琴姐和颖姐。”   “为什么啊?”向天亮索性的装傻充楞。   “嘻嘻,朱猪同音,朱姐就是猪姐了么,还有,还有黄姐么,你们大陆警察经常扫黄,叫着也不文明呀。”   “呵呵,那倒也是,老在警察嘴里挂着,是不好受么。”   “小老乡,你可真坏。”   黄颖娇嗔一句,伸手在向天亮那里抓了一下。   “啊。”她碰到的是个巨大坚硬的家伙,像触了电似的,猛地缩回手,整个身体僵住了,两只杏仁眼死死的盯着向天亮的那里,嘴里嘟噜了句,“上帝,这是真的吗?”   幸好有朱琴回头“解围”,“你们俩磨蹭什么,快来呀。”   果然,孙占禄说得没错,一坐到麻将上,向天亮就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红包可以不送,方城自会补偿,这种巧妙的送钱方式,他还是第一次见识。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向天亮平生第一次玩起了沾钱的麻将,二叔公要是知道了,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两男双女,各自相对的摆开了阵势。   自动麻将桌,崭新刀亮的玉雕麻将牌,对向天亮来说,都是稀罕物,他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方城初垒,朱琴笑吟吟地问道:“两位男士,怎么个玩法?”   孙占禄微微一笑,“客随主便吧。”   朱琴高声宣布,“好,大家都是清河人,就用清河新玩法,十六张牌,财神作搭,上不封顶,平家付半。”   “如此甚好。”孙占禄表示同意。   黄颖问道:“多少彩头?”   朱琴看了一眼孙占禄,“孙局长,你看一个子两张如何?”   向天亮点得吓了一跳,一个子两张,相当于“十和”二十元,一付“四百和”的牌,足可以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他不敢开口,有孙占禄在,没他说话的份。   对朱琴的提议,孙占禄以点头表示同意,他已经两眼发亮,迫不及待了。   骰子转处,黄颖坐庄,那动作,向天亮粗粗一看,以为是菜鸟的把式,但稍加认真,心里不禁一凛,黄颖那轻描淡写的动作,完全是装出来的。   向天亮是黄颖的下家,跟出一张牌后,抬头观察起朱琴和孙占禄来。   朱琴的动作,是个中老手的表现,面色平和,气度从容,抓牌摸牌,放牌出牌,动作规范而优美,让人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孙占禄那就更了不得了,全神贯注的样子,让向天亮想起了大学时尸检解剖课上的那位老法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孙占禄关注的是其他三家的出牌,他的目光,根本无须关注自己的牌,这就是高手的表现。   打出一张牌,朱琴看了一眼向天亮,微笑道:“小老乡,看不出来呀,你也是方城高手嘛。”   “琴姐过奖了,我这是第一次。”向天亮腼腆的一笑。   “以前练过?”朱琴笑问。   “算,算是吧。”   说话间,向天亮抓了张“财神”,听牌了。   轮到黄颖出牌了。   “白板。”黄颖轻语一声,甩出了一张白板。   向天亮心里一乐,他正单吊白板,这正是他需要的牌。   不料,在向天亮正欲翻牌之时,孙占禄喊了一声,“我和了。”一手翻开了自己竖着的七张牌,一对白板一对九洞,碰碰和。   按牌规,向天亮可以“截和”,但他没有这样做,生生的把到了嘴的话咽了回去。   孙占禄旗开得胜,眉头大展。   向天亮心里发笑,没办法,得让着领导啊。   这时,他的脚背上,爬上来一只脚,没穿鞋,有袜子。   那只脚稍有用力,在他的脚背上压了一下。   他心里一怔,那该是黄颖的脚吧。 第0045章 双重快感   那只脚并没有离开,反而往上而走,搁在了向天亮的膝盖上。   受到突然侵扰的向天亮,只觉全身一热,那里像得到了指令似的,噌地树了起来。   “小老乡,该你出牌了。”朱琴笑着提醒道。   “噢……”   慌忙之中,向天亮打出了一张“幺鸡”。   “我碰。”黄颖娇吟一声,那玉足已压在了向天亮的那里。   然后她看了朱琴一眼,嘻嘻地笑道:“小老乡,我把‘二条’还给你哟。”   向天亮脸一红,果然碰了一对“二条”。   朱琴看着笑道:“小老乡,你和黄颖碰错了吧,你该留幺鸡,她该抱二条,你瞧瞧,三根棍子,也太壮了吧?”   黄颖又看了朱琴一眼,笑道:“嫂子,人家小老乡的棍子,可比这二条强多了,嘻嘻。”说笑间,下面的脚和向天亮的家伙打起了“招呼”。   向天亮的脸,涨得更红了,幸亏他气沉丹田,屏住呼吸,才没让自己“失态”。   只有孙占禄,丝毫不为两个女人的调笑所动,完完全全沉浸在方城的战海之中。   一圈下来,孙占禄和了三次。   向天亮也和了一次,但他和的牌不大,付出三次进帐一回,还亏了不少筹码。   有失也有得,真可谓下面的家伙得意,上面的主人失意了。   又轮了向天亮坐庄。   他抓了一付好牌,两个财神上手,一对白板一对红中,外加七张“洞子”,一付大牌的底子。   不料,他刚打出一张牌,只觉右膝一沉,右边也爬上来一只脚,迅速的占领阵地,加入了对他那里的“进攻”。   但见朱琴娇笑着,“好大的家伙呀。”一声轻呼,潇洒的甩出一张“九万”。   孙占禄微微一笑,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岂能没有觉察两个女人的小动作,他不管,他玩不转情场,他只玩钱场,今天就是来“收”钱的。   向天亮心里有点急,这两个娘们太不识相,你们这付麻将牌是特制的,三分之一以上的牌是有记号的,难道没看见我正拿了一付好牌吗,总得让我和一把吧。   牌桌上,已到了关键时刻,向天亮抓了个“六洞”,“顺子”够了,留下四个对子加两个财神,可谓张网以待。   牌桌下,战况也急,由于向天亮心系牌局,索性采取了全面开放的政策,那两只玉足更加肆无忌惮了,上下缠绕,左右互搏,轻重相济,或扣,或套,或点,或挤,你方唱罢她登场,忙得是不亦乐乎。   让向天亮哭笑不得的是,那不争气的家伙,可逮到机会表现自己了,骄傲的昂着头,一付万分享受的样子。   幸亏尚有片布遮挡,不然真要喷薄而出了。   这时,朱琴甩出了一张“红中”。   “我和了。”   向天亮喊了一声。   黄颖看一眼向天亮的牌,夸张地叫起来,“哇塞,小老乡,你好大的牌哟。”   孙占禄也是哈哈大笑,“朱总,你这一炮点得,够狠那。”   朱琴娇笑连连。   “咯咯,小老乡深藏不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是自投罗网喽。”   和了一付大牌,向天亮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态渐入佳境,三圈下来,他和孙占禄自然是赢家,但他收放自如,运用从小在二叔公那里学到的牌技,让自己的胜绩始终落后于孙占禄,偶尔还故意的放几“炮”,让孙占禄来个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双丰收。   牌桌上,慢慢进入了平稳与相持的阶段,大杀而小输小赢,两个女人显然是无心恋战,原来的赢家还是赢家。   向天亮不禁心里感叹,用这种方式对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神仙来了也难管啊。   孙占禄也有些见好就收的意思,心情一放松,手势慢慢的松驰开来,三角脸上堆着笑容,也有余暇说点话了。   “朱总,黄总,两位觉得你们的小老乡如何啊?”   朱琴笑道:“那还用说吗,一看就是大有作为么。”   孙占禄点着头,“那是肯定的喽。”   “孙局长,你们建设局可得好好栽培哟。”   “当然当然,哈哈,两位老总不也想栽培吗?”   原来,孙占禄觉察到了牌桌下面有戏,向天亮那涨红的脸暴露了秘密。   “咯咯,老乡帮老乡,应该的吧。”朱琴情态自若,竟然撤脚换手,更加迅速的在向天亮那里折腾起来。   一个激灵,向天亮赶紧调整呼吸,堪堪的把持住了自己。   另一边,黄颖也不甘示弱,她本来就是左撇子,左手打牌绰绰有余,一见朱琴抢了先,她也撤回右脚,空着的右手伸到下面,飞快的凑到向天亮的家伙上。   一上一下,两手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整得那家伙到了崩溃的边缘。   黄颖也不简单,手上动作,嘴上说话,两不耽误。   “孙局长,你刚才说,我们的小老乡是警官大学毕业的?”   孙占禄微笑着点头,“可不是么,京州警官大学,全国唯一培养本科警官的一所大学。”   “那,那怎么会到你们建设局上班呢?”黄颖又问道。   “哈哈,你问他自己。”孙占禄指着向天亮笑道,“小向啊,是个老实人,自己的名额被人顶替了,也不敢吭声,这不,人善被人欺,就被打发到我们建设局来了。”   向天亮没吭声,只是心里说道,我咋的没吭声了,要不是当时于飞龙正巧出现,老子早把组织部的牌子给卸了。   “岂有此理,你们也太不尊重人才了。”朱琴愤不平地说道,左手的动作更快更轻,仿佛在安慰向天亮受伤的心灵。   黄颖娇声说道:“我是市政协委员,我要向你们市委市府领导反映,敢欺负我们滨海小老乡,咱跟他没完。”说得正义凛然,下面的手居然不见停止,反而对着向天亮的家伙又抓又捏,仿佛向天亮的警察之梦,就是被它害了似的。   向天亮实在忍不住了,上面战绩辉煌,下面春风得意,双重快感刺激着他,让他的意志到了爆炸的边缘。   这时,孙占禄和牌了。   向天亮噌的起身,“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转身就跑了出去。   他妈的,好一趟“公差”啊,得赶紧催孙占禄走,不然,那两个娘们,还不知道会玩出什么花样呢。 第0046章 就这样被套住了   向天亮知道,自己现在无意之中成了香饽饽,“跟着老局长,政治大方向”,几位副局长都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只要新局长人选不定下来,他们就会继续打他的主意。   高兴在勾他,暗中许诺过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陈文运在唬他,拿转正问题说事,已被老局长直截了当的化解,于飞龙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在利用他,一旦发现藏在《清河市志》里的东西丢了,于飞龙一定还会找他。   现在,孙占禄是在套他,一趟“公差”,让向天亮进退两难,孙占禄的套子够毒,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漂亮而又无法挣脱的套子。   从洗手间回来,牌局已经结束了。   向天亮瞥了一眼孙占禄手上的包,那里鼓了不少,“帐”应该结清了,他没吭声,也没坐下。   “天亮,我们该走了。”孙占禄微微一笑,拿着包的右腿抬了抬,示意“胜果”到手了。   向天亮应道:“孙局,我们是该回去上班了。”   “但是,朱总和黄总有个建议,我已经答应了。”   孙占禄在笑,朱琴和黄颖也在笑,她们望着向天亮在笑,笑得风情万种。   “孙局,什么建议呢?”向天亮心里没底了。   孙占禄笑着说道:“仙鹤大酒店项目的所有手续,都已经齐了,元旦前后就要动工,按照市里规定,重点工程是需要我们建设局派专人跟踪跟进的,朱总和黄总建议由你来专门负责,我已经同意了,所以,以后关于仙鹤大酒店项目的一切事务,均由你来负责。”   向天亮一听,急忙说道:“孙局,我不行的,我什么都不懂啊。”心说糟了,这么一来,以后岂不三日两头的要和这两个女人打交道了?这麻烦可大了去了。   “怎么,我孙局的指示不管用?”孙占禄的三角脸,及时的板了起来。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也好给两位老总解释嘛。”   向天亮犹豫了一下,小心说道:“孙局,跟进项目的工作,是建筑业管理处管的,我,我是局办公室的人呢。”   孙占禄摆了摆手,严肃地说道:“建筑业管理处那边,我会打招呼的,仙鹤大酒店项目,有其特殊性嘛,这不是财政投资项目,是爱国侨胞对祖国建设的大力支持,由局办公室派人跟进,有利于加强管理和支持嘛。”   朱琴看着向天亮,笑吟吟地问道:“小老乡,是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吗?”   “不是不是,您别误会。”   黄颖也是,一脸的不高兴,“小老乡,你是看不起我们呀?”   向天亮一脸的无奈,苦笑着道:“我,我听孙局的指示就是了。”   娇笑声中,孙占禄起身就往外走。   向天亮慌忙跟上,连声招呼都不打了。   其实也不用,人家已经主动的向他打招呼,一左一右的冲上来,让他的两条胳膊,迅速的陷入了酥胸软玉的包围之中。   孙占禄回头看了一眼,仰天大笑不已。   好不容易逃离了温柔乡的袭扰,向天亮狼狈的钻进了车里,总算喘出了一口长气。   “哈哈……傻小子,艳福不浅哟。”   孙占禄一边开车,一边仍然放肆的笑着。   “孙局,您这是害我呢。”向天亮尴尬不已。   孙占禄慢慢的收起笑容,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从包里拿出一捆,扔给了付座上的向天亮。   “拿着,这是你赢的一万元。”   “孙局,我,我不要行不行啊?”向天亮拿着钱,像拿着烫手山芋似的。   “不行。”孙占禄的三角脸,立即板起来了。   “我……可是这……”向天亮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整整一万元,相当于他一年的工资啊。   孙占禄放缓了车速,口气也和缓了不少,“小向啊,你当不了专业的刑事警察,以后就要在官场里混了,作为过来人,我要倚老卖老,教训你几句,听不听随你。”   向天亮忙道:“孙局您说,我听着。”   “官场这个地方,说白了是三个场,权场情场钱场,每个在其中的人,都要过权力关情色关金钱关,权力关么,你刚进门,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己,你以后能走多远,全看你自己的悟性,我说了也是白说。”   向天亮嘀咕道:“我一小小的办事员,哪想那些东西。”   “至于情色关,我没有发言权,老爹老娘给了我这付模样,倒让我少了很多烦恼,在这方面,关键是一个度,就是分寸,全靠你自己把握喽,哈哈,谁让你长得那么阳光,一张大婶大娘少妇少女通杀的脸呢。”   向天亮又是苦笑,“孙局,您又取笑我了。”   “最后是金钱关,关键也是一个分寸的问题。”   “孙局,这,这是一个什么分寸?”向天亮冷静了下来,诚恳的问道。   顿了顿,孙占禄道:“我们换一个角度讨论这个问题,我问你,我们这次出公差,人家没送我们红包,只不过在游戏中赢了点彩头,你如果不要,我下次会带你出来吗?”   “肯定不会。”   孙占禄淡淡的一笑,“我再问你,你以后跟着其他领导出差,也碰到这种情况,你也说不要,他们会怎么对待你?”   “以后,以后肯定不带我了呗。”   孙占禄点头道:“所以,当所有的领导都不带你玩的时候,你还能在局里立足吗,你想做许老夫子吗,你想做第二个老刘头吗?”   向天亮沉默了,他明白了孙占禄说的这个道理,可脑子里的那个弯,一时还转不过来。   “山太高则无仙,水至清则无鱼,所谓的清者自清,那不过是酸文人的酒后牢骚而已,小向啊,你自个慢慢的想吧。”   “谢谢孙局教诲。”   孙占禄斜眼看看向天亮手上的钱,微微一笑道:“如果你不要,就扔到垃圾箱里去,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   向天亮默不作声,沉思良久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孙局,您真厉害,就这么一招,把我给套住了。”   心里却是大骂,去你妈的,你套我,我也套你一下。 第0047章 套与被套的关系   听了向天亮的话,孙占禄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哈哈,明白就好,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理解万岁,理解万岁嘛。”   向天亮也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您用心良苦,但是,我恐怕会让您失望的。”   “哦?继续说。”   “我帮不了您,即使能帮,我也不会帮您。”   “嗯,我理解,我理解。”   向天亮看着孙占禄道:“孙局,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孙占禄朗声道:“当然可以,我们已经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了,也许不会为对方挡子弹,但一定不会互相朝对方开枪。”   “真的吗?”   “真的,保证知无不言。”   向天亮出其不意地说道:   “您派到于副局长家偷东西的那个家伙,实在太差劲了。”   “吱……”   桑塔纳轿车在马践上骤然的停了下来。   车内,一阵沉寂,孙占禄死死地盯着向天亮。   向天亮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而且,我已经得到老局长的当面确认,他绝对没有委托您去办这件事,也就是说,您是为了自己去冒险的。”   许久,孙占禄才缓过劲来,低声道:“好小子,不愧是学刑侦的,我小看你了。”   向天亮微笑着道:“不过您放心,我没有告诉老局长,因为,因为不光是您派了人。”   “哦,还有另外的人?”孙占禄惊道。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是的,人家的人,比您的人强多了,您派的那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偷,凭我就能把他找到。”为了保护自己,防止孙占禄赖账,他特别的提醒着。   孙占禄不是一般之人,其中的厉害关系,他是一清二楚,作为全靠老局长提携上来的人,一旦让老局长知道自己背后搞起了小动作,结局可想而知。   尽管向天亮没有证据,但仅凭推理或猜测,也足以毁去老局长和孙占禄之间的关系。   “小向,多谢你没有告诉老局长,这份人情,我先记下了。”   让孙占禄欠自己人情,向天亮心里有些得意,没办法,是你先套我的,我当然也得套住你,来而不往非礼嘛。   能套住孙占禄,全凭向天亮的严密推理和精确判断。   敢冒险派人去于飞龙家偷东西的人,逃不出高兴、陈文运和孙占禄三个人。   高兴已经承认了,那个黑衣人为他所派,那么,在于飞龙书房里翻箱倒柜的小偷,就是陈文运或孙占禄所派,二者必居其一。   陈文运是外地人,至今在心理上还把自己当成外地人,心比天高,胆比鼠小,干不出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基于上述这一条,向天亮才大胆的作出判断,那个出现在于飞龙家书房里的小偷,应该是孙足禄所派。   桑塔纳轿车又缓缓的上路了。   “孙局,您放心,您这么关照我,我不会坏你的事的。”向天亮作出了承诺。   “我相信你。”孙占禄点着头道,尽管他心里郁闷之极,但不得不掩饰起来。   当然,他了解过向天亮,小伙子练武出身,身上颇有些江湖习气,他作出的承诺,还是比较靠得住的。   向天亮瞥了孙占禄一眼,一边将手中的钱塞进上衣的内口袋,一边及时的转移了话题。   “孙局,那这钱……我收下了。”   孙占禄微笑起来,“小向,你进步了,开始真正融人这个体制了。”   “那您以后可得多多的帮我,我这人啊,没人指点,会乱套的。”   乱套,这词眼用得巧妙,可谓一语双关,向天亮本意是谦虚一下,把自己置于孙占禄的保护之下,但其中还可以这样理解,领导请注意,别玩鸟兽尽良弓藏那一套,我也是有套的人。   孙占禄听了,不以为忤,反而看似开心的笑起来。   “好说,好说,咱俩谁跟谁啊。”   没错,在仙鹤山庄,一个拿了五万,一个收了一万,五十步与一百步之差,谁也别拿谁说事。   仙鹤山庄之行,向天亮也是高兴的归多,因为下车的时候,他的左耳抖了几下,让他更加的放心了。   只有这口袋里的一万元钱,还是让向天亮惴惴不安,苦恼的是,这事还不能找人商量,只能自己放在心里琢磨。   下午的办公室,居然是许衡太许老夫子在值班,其他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许老师,您在值班啊?”   向天亮打心眼尊敬许老夫子,从第一天起,就坚持喊他老师。   许衡太微笑着,嗯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一沓报表,“小向,快下班了,你用不着来的。”   看着许衡太满头的白发,向天亮心里一动,那可是学问的像征啊。   “许老师,我有一个问题请教。”向天亮非常恭敬。   “不能叫请教,互相学习嘛。”许衡太笑了笑。   向天亮问道:“西郊那个仙鹤山庄,您知道吧?”   “你刚去了仙鹤山庄?”许衡太不答反问。   向天亮点头道:“是啊,我跟着孙副局长去送建设许可证。”   “哦,你想问什么?”   “是这样的,我小时候就知道,咱们清河市有座清凉山,就连省地图上都标出了清凉山,可我不明白,人家外商建了个休闲山庄,为什么不叫清凉山庄而叫仙鹤山庄呢?”   许衡太赞赏的点着头,高深莫测地笑着,“小向,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啊。”   “我知道,您老一定是知道的。”向天亮恭维了一句。   顿了一会,许衡太道:“这样,我建议你先去局资料室,找出关于清凉山的所有历史记载,认真的读完一遍后,再来找我。”   许衡太表情如水,向天亮心里的疑云更浓了。   “谢谢许老师,我读完了再来向您请教。”   这时,老刘头刘正风进来了,“老许,天亮,我回来了。”   向天亮忙着给刘正风倒了一杯,“老刘头,你咋回来了呢?大阳村还好吧?”   喝水抹嘴,刘正风一气呵成,“他妈的,局里要改天换地了,我老刘头能缺席吗?”   许衡太摇了摇头,拿起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   “啥意思啊?”向天亮低声问道。   刘正风乐道:“傻小子,明儿个你自己看呗。” 第0048章 民主选拨   老刘头说得没错,局里真的要改天换地了。   变化是从局办公室开始的。   这一天,老局长劳诚贵又来了,多日不见的办公室主任张秀青也来了。   张秀青和李亚娟年龄相仿面相一般般但她很瘦那腰细的和于飞龙的夫人柳清清有得一比向天亮曾忍不住多次暗中偷窥,尤其在她走路的时候,一步一扭,性感万分,难怪能把劳诚贵迷倒。   张秀青的腰,李亚娟的臀,叶楠的脸,并称建设局三道最美的风景线。   包括老刘头,办公室所有的工作人员,无一缺席。   这是向天亮上班以来,第一次经历的人事变化。   九点刚过,六位副局长都来了,同时,人事处处长、计划财务处处长、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城乡规划管理处处长、建筑业管理处处长、住房保障处处长、城乡建设处处长、行政审批处处长、监察室主任,八处一室的一把手,悉数到场。   局办公室一时人满为患。   向天亮连着往二楼跑了两趟,提了八个热水瓶,穿梭于各位领导之间,递凳请坐,倒水泡茶,忙得连汗都出来了。   大家都在互相说笑,唯有副局长于飞龙,脸色特别的难看,有人问起,他解释说,最近胃病犯了。   向天亮心里偷乐,老师啊老师,怕是你看到那套《清河市志》里面空空如也,吃不下睡不着了吧。   劳诚贵出来了,办公室立即鸦雀无声。   看了一眼办公室里所有的人,劳诚贵将一份文件递给副局长高兴,淡淡而道:“开始吧。”   高兴上前一步,捧着文件念起来。   “各县区建设规划局、分局,清河市经济开发区建设局,有关县区风景旅游局,局机关各处室、直属各单位:   接市委组织部(干)一九九二第九十九号、(清)政(干)一九九二第三十九号通知:从通知下发之日起,免去张秀青同志市建设规划局办公室主任一职,调任市政协办公室副主任(明确副处级)……”   张秀青升了。   不知是谁带的头,办公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向天亮站在角落里,看到李亚娟也大度的鼓起了掌。   劳诚贵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要走的自然会走,在这里,我不妨提前透露个消息,我、老郭、老常,都要离开建设局了。”   没有人接话。   “那么,我为什么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呢?”   劳诚贵卖了个关子,顿了顿,从口袋里又摸出了一份折叠着的文件。   “这份文件那,是市委组织部昨天送过来的,什么内容呢?是关于基层干部选拨办法改革的试行方案,主要精神就一点,民主投票,民主选拨,这份文件里面,选定了十九个试点单位,我们建设局是其中一家,更为重要的是,乘着张秀青同志调离的机会,市委组织部特别规定,我们建设局办公室拿出两个职位进行试点。”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众人似乎都舒了一口气,特别是那些处室头头,改革没改到自己头上,当然恢复了轻松的状态。   “这两个岗位,都是办公室副主任,至于将来谁当主任,是就地提拨,还是从其他处室调人,就交给未来的新局长决定吧。”   说完,劳诚贵又将文件递给高兴,自己坐了下去。   这时,副局长陈文运的脸更阴沉了,他是分管人事的,这本来是他的工作,可劳诚贵却直接无视他,两次将文件交给了高兴。   高兴倒没见多少得意,毕竟他是代理主持局里工作的,在这个时候,有资格当仁不让。   “同志们,我宣读一下市委组织部关于这次试点的选拨条件,一,年龄,四十岁以下,二,高中及高中以上文化程度,三,本部门正式工作人员,此外,这次选拨的办法是无记名投票,得票多的两位同志当选,参加投票的对象是,局党组成员和各处室一把手及本部门全体正式工作人员,当场投票,当场计票,根据统计结果,局党组当场宣布最终结果和予以承认,并报市委组组部干部三处登记备案……”   高兴宣读完毕,向天亮明白了,今天这场戏,唱戏的是二十五个人,主角是办公室里除了张秀青、许衡太和刘正风之外的六个人。   劳诚贵笑着说道:“打铁要乘热,我们这就开始吧,许老夫子,老刘头,你们两个老家伙没这份幸运,就辛苦你们两位了。”   刘正风应了一声,笑眯眯的挤到许衡太面前,忙着制作临时选票。   陈文运看着劳诚贵问道:“局长,施正风同志和向天亮同志有参选资格吗?”   不等劳诚贵开口,高兴说话了。   “老陈,这没有问题吧,施正风同志在办公室工作两年了,向天亮同志是组织部分配下来的大学生,本来就是干部待遇。”   施海林原是以工代干的身份,关系迁过来了,但编制不在局办公室,向天亮进建设局不过半年,刚刚转正,所以陈文运有此一问。   “老高,你别误会,我是就事论事,不是针对具体的某个同志。”   劳诚贵又摆了摆手道:“我请示过组织部的领导了,施海风同志和向天亮同志,都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陈文运没再说话,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向天亮心道,我又没什么进步的希望,有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根本无关大局。   不过,这不妨让他揣磨着其他人的心理,猜测一下谁更有希望当选办公室副主任。   施海风和李小刚很紧张,陈大宝更是身体发抖,至于两位女人,李亚娟仍然淡定自若,无所谓似的,叶楠有些激动,但脸上更多的是胸有成竹的表现,向天亮猜想,她上班时是和张秀青一起来的,一定事先得到了一些暗示。   再偷眼瞄瞄劳诚贵,向天亮发现,他眉宇间有得意之色,心里便猜想,老头一定为自己的突然袭击而得意吧。   当场选拨干部,让大家搞小动作的时间都没有了。   刘正风和许衡太在分发临时制作的选票,投票开始了。 第0049章 其实也是一场戏   建设局分为两大派,这是众所周知的。   以局长劳诚贵为首的一方,占据着绝对优势,副局长高兴、孙占禄、常中林,都是得力干将,更为重要的是,放眼望去,八处二室十个头头,有七个是他的人。   反过来,另一派一直处于弱势的地位,要命的是他们没有真正的核心,陈文运和于飞龙两位副局长都想当头,对外尚可合力,对内却互不服气,互相拆台,而即将退下来的副局长郭宏达,心地又过于狭隘,只把矛头对准劳诚贵一人。   大多数时候,只要是建设局里内斗,胜利基本上属于劳诚贵一方,只是胜利的方式和代价有些不同而已。   情况是明摆着的,这次民主选拨局办公室两名副主任,投票尚未开始,结果却能预知。   以前几年,劳诚贵为了帮张秀青控制办公室,始终不任命副主任,把这个位置空在那里,让大家都有盼头,又不能团结,利益就那么一点,大家都想要,怎么可能团结得起来呢?   现在倒好,自己要拍屁股走人了,借着组织部的一纸公文,搞起了所谓的民主选拨,实质上,这还是一场政治戏。   二十五位参加投票的人,劳诚贵在局领导班子里能命到四票,十个中层干部里有七票,办公室八个工作人员,叶楠和许衡太是紧跟他的,刘正风从大阳村屁颠屁颠回来,肯定事先允诺了好处。   简单的一算,劳诚贵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他想让谁上就是谁上,没有他的首肯,谁想上都上不了。   这就是实力,人要走了,还能狠狠的踹你一脚,陈文运于飞龙们不服不行。   办公室副主任相当于副科级,省里对这个级别的年龄卡得很死,在职的不管,新上的绝对不能超过四十周岁,一刀切,市委书记的亲戚也不行,除非在年龄上做点小动作。   按年龄算,李亚娟三十八,施正风三十七,这次不上,以后就没机会了,尤其是李亚娟,七年前就是副科级待遇了,可从来没当过实职,施正风即使选不上也不亏,一直是“以工代干”的尴尬身份,乘着这次机会转正,就是一个大收获。   陈大宝三十三,李小刚二十九,叶楠二十八,按三个标准衡量,谁都有资格上。   向天亮可不敢衡量自己,一个新人想上位,好比十一二岁的少年郎娶媳媳,做做梦而已。   在机关里待,要想服众,得在三个方面胜过他人,最少也得其中一项,靠山、能力、资历,向天亮什么都是空白,当然不敢奢望。   更何况,自己的两只耳朵很“乖”,贴着脑袋毫无动静,不报喜来不报忧,这就充分说明,今天的事儿与自己无关。   劳诚贵赐予向天亮被选举的资格,就是一种尊重,或者说,是一种政治姿态。   没人说话,气氛严肃,投票很快就结束了。   刘正风拿来小黑板和粉笔,许衡太担任了唱票的重任,监票的任务,落在了高兴和陈文运两位副局长的身上。   “叶楠一票,李亚娟一票。”   许衡太念出了第一张票,刘正风手拿粉笔,在小黑板上记录起来,一边记着,一边按老规矩,嘴里重复着许衡太念出来的名字。   向天亮没有观察别人的表情,他站在最角落的地方,听到第一张选票,心里不禁一乐,这不会是自己那张票吧,他写的就是这两个女人的名字。   “李亚娟一票,叶楠一票。”   “施海风一票,陈大宝一票。”   “李小刚一票,施海风一票。”   “李亚娟一票,向天亮一票。”   “叶楠一票,向天亮一票。”   “……”   居然有人投自己的票,向天亮又是暗自一乐,这准是两个女人在支持自己吧。   票唱到一半左右,刘正风手上的粉笔断了,长的一截竟掉进了旁边盛着水的洗脸盆里。   办公室里立即一阵善意的哄笑,劳诚贵也笑了。   刘正风自己也觉好笑。   “你们先笑着,我找支粉笔来。”刘正风诙谐的乐着,转身去找粉笔了。   已经唱出来的十二张票,有几个显著的特点。   李亚娟得了九票,遥遥领先于得票数排在第三名以后的其他人。   这是什么情况?向天亮心里嘀咕,不是说李姐在局里人缘不好吗,怎么一下子得了这么多的票?   叶楠得了七票,排在第二,既在意料中,又在意料外,劳诚贵在走之前,肯定是要送干女儿一程的,但她得票数少于李亚娟,很多人没有想到。   还有一个特点,向天亮竟然以四票排名第三。   此外,施海风两票,李小刚和陈大宝都刚刚破零,这三个人,基本上没有希望了。   刘正风拿着粉笔回来,计票继续进行。   这时候,办公室里的人,表情就丰富多彩了。   劳诚贵在吸烟,显得胸有成竹。   高兴很淡定,叶楠上他支持,李亚娟和他老婆是好姐妹,他不反对她上位。   陈文运多云转阴,脸更沉了。   于飞龙是心不在焉,应该是在惦记《清河市志》里的东西去了哪里了。   孙占禄根本没看小黑板,他志不在此,心中所谋的,还是局长的宝座。   几位“当事人”也是,李亚娟还是那么的冷若冰霜,叶楠把喜悦写在脸上,陈大宝瘫坐在藤椅上,李小刚懊丧的靠着墙壁,而施海风的脸,早已涨红了。   向天亮还在苦思,叶楠的当选,是板上钉钉的事,而李亚娟怎么会得票高居第一呢?   这应该是劳诚贵精心策划的一场戏,既显示一下一把手的权威,又是在昭示大家,哪怕有一天我去了政协,建设局还有我说话的份儿,什么人走茶凉,茶凉不凉全在你们身上,你们看着办。   计票结束了。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寂静。   黑板上的结果,一目了然。   但是,必须由主持人、局长兼党组书记劳诚贵来宣布,这是组组程序。   摁灭烟头,劳诚贵微笑着站了起来。 第0050章 拷问老刘头   不料,没等劳诚贵开口,坐在另一边的李亚娟站了起来。   只听她冷冷地说道:“我有意见。”   劳诚贵好不尴尬,他酝酿了一会的情绪,被李亚娟给打断了。   众人都回过头来,默不作声的盯着李亚娟,所有人都好奇,一个得票数排第一的人,她还会有什么意见。   劳诚贵眉头微微一皱,目光瞥了高兴一下。   高兴会意,走过去把李亚娟叫到了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   小黑板上的得票数,写得一清二楚,前三名分别是李亚娟、叶楠和向天亮。   李亚娟得了十五票,叶楠十四票,向天亮十三票,三人均过了半数。   反观另外三位,施海风和李小刚各得三票,陈大宝只有区区两票。   向天亮偷偷瞟了陈大宝一眼,心道这家伙也太差劲了,这几年都是怎么混的,估计这两票里,就有他自己投自己的一票呢。   高兴和李亚娟回到了办公室。   接着,高兴在劳诚贵耳边嘀咕了几句,两个人叫上陈文运,一起进了局长办公室。   再看李亚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付谁都不理的样子。   大家看得莫名其妙,可又都不敢出声。   一会,高兴出来了。   “同志们,临时有个情况需要研究,大家先散了吧,党组成员马上到局长办公室开会,至于刚才的选举结果,会在会后对外宣布。”   轰的一声,各处室头头们如逢大赦,一哄而散。   这时,刘正风扯了扯向天亮的衣角。   向天亮会意,跟着刘正风,进了紧挨着办公室的小房间。   这里专门存放着各种机要文件,是刘正风的小天地,上班时来酒瘾了,他也会躲进来呷两口。   “老刘头,咋回事啊?”   “呵呵,你小子得请我喝酒。”刘正风冲着向天亮挤眉弄眼。   向天亮吓唬道:“快说,再卖关子,我请你喝马尿了。”   “是这么一回事,前天上午,老局长去了大阳村找我,说了今天的事,让我一准赶回来参加,并且说,要公开选拨两名办公室副主任,除了叶楠是必须选上去的之外,另外一个,要在你和李亚娟之间选出。”   向天亮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老刘头,你哄我啊,谁不知道老局长和李亚娟是仇人啊,他会提拨李亚娟?”   “臭小子,外行了不是?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是李亚娟恨老局长,而老局长并不恨李亚娟,相反,把自己的相好张秀青提拨起来,而耽误了能力更强的李亚娟,老局长心中也是内疚的,人之将走,其行也善,要走了,就补偿一下嘛。”   向天亮嗯了一声,点着头道:“这倒是有些道理,老局长为人也不坏的。”   “就是嘛,没有老局长事先布置,李亚娟能得到这么多票吗?”   向天亮又是点头,感叹着说道:“姜是老的辣啊,老局长知道,陈文运于飞龙他们一定会投些票给李亚娟,他只需稍加支持,李亚娟就能轻而易举的上去了。”   刘正风一脸的坏笑,“你小子也不赖,居然能过半数,而且自己还没投自己一票。”   “你怎么知道的?”   “傻小子,你写票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以后啊,这种事千万别暴露了,会得罪其他人的。”   向天亮无奈地笑起来,“他妈的,我已经把那三位给得罪喽。”   “怕什么,反正你现在把他们踩在脚下了。”刘正风得意地笑道。   “这话什么意思?”向天亮突地伸手,捏住了刘正风的老胳膊,“老刘头,你是知道我的厉害的,嘿嘿,快从实招来,这次你得了什么好处?”   向天亮稍稍用力,刘正风就叫了起来,“哎哟……你快放开我,臭小子,我好歹也是你长辈……是你的老乡么。”   “呸,老乡老乡,背后开枪,这年头,好人坏人都一个模样。”向天亮抓着刘正风不放。   “臭……我说我说,你先放了我。”   向天亮一松手,将刘正风放回到椅子上。   “臭小子,你以为我容易呀,我老刘头五十六了,还有几年能折腾,当不了官,就不许我捞点实惠的么,我家二小子过了春节要结婚,老局长答应帮我弄套房子,我能不答应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老刘头,我可没怪你,吃谁的饭就帮谁办事么,李亚娟刚才的表现,证明你的工作做得很到家,你的房子到手喽。”   刘正风吃了一惊,“你,你猜到了?”   向天亮冷冷地笑道:“别忘了,我是学什么出身的,你们的如意算盘应该是这样的,一方面公开的把李亚娟往上抬,另一方面,又让你去找李亚娟,表达老局长的意思,以李亚娟的性格,打死也不会得这种便宜……你们是摸透她的心理了,所以,刚才李亚娟找高副局长,谈的就是这个事。”   刘正风一听,摇着头翘起了大拇指,“臭小子,难怪老局长让我瞒着你呀。”   “嘿嘿,我说老刘头,你这说客当得不错,李亚娟果然不干了。”   “唉,是呀,李亚娟这娘们,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了点,加上没孩子离了婚,变得更加偏执了,这种情况下,就是给她个办公室主任,她也不会当的,我跟她说的时候,稍微几句,她就明白了,几年前她是想当办公室主任,也有这个能力,可现在么,被敌人抬着轿子上去,她当然是不会要的,绝对不会。”   “他妈的,你们这一招好毒啊。”向天亮骂道。   刘正风一本正经地说道:“天亮,这种事在机关里多得很,没什么好奇怪的,你既然想在这里混了,就要学会适应,别人玩你,你玩别人,这就是机关。”   向天亮默然,一会才说道:“要不,我去劝劝她吧。”   “没用的,谁也劝不了。”刘正风摇着头道。   “为什么啊?”   刘正风看着向天亮笑,“傻小子,你还不明白吗?” 第0051章 意外之喜   刘正风一句“傻小子,你还不明白吗?”,让向天亮怔住了。   因为就在这时,他的左耳朵微微的跳了一下。   难道是有好事?   刘正风翘起二郎腿,瞅着向天亮,脸上满是狡黠的笑容。   “老刘头,你是说……你是说因为我得票排在第三的缘故?”   “聪明,警校四年没白呆嘛……李亚娟看不起李小刚和施正风及陈大宝三个人,平时关系也很冷淡,这是谁都知道的,如果是他们中的一人排在第三,李亚娟或许还不会推辞,可现在是你名列第三,情况就不一样了,李亚娟很关照你,把你当亲弟弟看待,只要她不干,你就能顺理成章的上位了。”   向天亮心道,这倒也是,李亚娟平时除了看侦探小说,还爱看金庸和梁羽生等人的武侠小说,为人处世颇有些侠义心肠,生活中孤单的她,很是把自己当弟弟呵护,老刘头说得没错,她一定会主动让位的。   不折不扣的心理战,劳诚贵果然老谋深算啊。   “老刘头,我,我能行吗?”   “呵呵,有点心动了吧?”   向天亮笑道:“废话,要不动心,我还是人吗?”   “这就对了,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你是局办公室唯一的本科大学生,你要是不行,那谁能行啊?”   “嘿嘿,我那是警官大学,在建设局使不上劲。”向天亮一脸的谦虚。   刘正风摇着头道:“此言差矣,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这四条标准,你小子至少占了两条半,太合格了,放心吧,现在文凭吃香,哪怕是野鸡大学的。”   “呸,你才是野鸡那,你那高中文凭就是一张卫生纸。”   刘正风呵呵的乐起来,“反正呀,咱俩是滨海老乡,你小子当了领导,以后这几年就全靠你喽。”   “这事,这事就这么定了?”   刘正风拿眼一瞪,歪着头警告道:“你可记住了,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别人帮助你上位,你要是不领这个情,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帮助你,你小子这辈子啊,就是第二个我老刘头了。”   向天亮无奈的点着头,他知道刘正风曾吃过这种亏,以至现在落魄如此,给你好处而不要,这样的人在机关里只能是反面典型,刘正风是这样,许衡太许老夫子何尝不是这样的人?现在的李亚娟也差不多了。   利益面前不能客气,没有欲望的人,成不了大器。   向天亮一声叹息,“可惜啊,李亚娟放弃这次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有进步的机会了。”   “傻话,女人的心思,猜不透的。”刘正风笑道。   “你懂啊?”   刘正风说得振振有辞,“就李亚娟来说,虽然从来没担任过实职,但她的资历很深,十年前就是副科级待遇,三年前就是正科级待遇,工资奖金房子,哪一样都不亏,以她现在的境况,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当办公室副主任反而不如不当,再说了,你小子是潜力股,她帮了你,把机会让给你,是一本万利的投资呢,你想想,以后你敢不罩着她吗?”   稍微一想,向天亮问道:“老刘头,那边在开局党组会,会通过吗?”   “五个手指抓田螺,十拿九稳。”   “这么肯定?”   刘正风道:“你小看老局长的实力了,别忘了他现在还是一把手,哼哼,哪怕他走了,五年之内,建设局还是他的圈子。”   “老刘头,你别吓我啊。”   “吓你?你小子现在是他的人,怕个屁啊。”   向天亮心道,这话有三分道理呢,“不说了,不说了。”转身就走。   “哎,别忘了请我喝酒呀。”刘正风喊道。   向天亮回到办公室,发现只剩下了李亚娟和叶楠两个人。   刘正风也跟了出来,“咦,人呢?”   叶楠娇笑道:“老刘头,你骂我们呀?”   “嘿嘿,不敢不敢。”刘正风瞥了李亚娟一眼,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这是胜利者的时刻,我先撤喽。”   向天亮走到李亚娟的办公桌边,“李姐……”   李亚娟微笑道:“你要是还说这件事,就别叫我李姐。”   “我……我谢谢你。”   “这就对了,至于谢么,以后再说了。”李亚娟娇媚的笑了。   叶楠笑了起来,“天亮,你不谢谢我吗?”   向天亮白了叶楠一眼,“民主选拨的事你早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人,哼,还想要我谢,你是找抽啊。”   叶楠一听到“抽”字,竟然脸有喜色,不退反击,娇嗔地说道:“你抽,你抽,你抽呀。”   晕,反而是向天亮远远远的逃开。   这时,连着局长办公室的门开了,劳诚贵提着包走了出来。   叶楠急忙迎了上去,“劳叔叔,会议开完了?”   “嗯。”劳诚贵点了点头。   李亚娟还是那脾气,背过身去不理劳诚贵。   劳诚贵笑了笑,不以为忤,“小向啊,你可要好好的谢谢李亚娟同志哦。”   “老局长,您看我……我能行吗?”向天亮不能太过矫情,所以,他没有推辞,而只问自己行不行。   “怎么不行,要相信自己嘛。”劳诚贵习惯性地板起了脸。   叶楠惊喜地问道:“劳叔叔,已经决定了?”   “嗯,局党组已经通过了决议,任命你和小向担任局办公室副主任,当然,还要拿到市委组织部走个形式,但这两天你们要待在办公室,抓紧时间和张主任交接工作。”   说完,劳诚贵摆摆手走了。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向天亮有点蒙了。   凭直觉,他认为这不是好事,起码与那三位失意者的关系,以后就不好处理。   老局长快要走了,郭宏达和常中林两位也要离开,剩下的四位副局长,不管哪一位上来,自己的处境都很尴尬,随时都有抛弃或吃掉自己的危险。   特别是于飞龙,他怎么可能放过自己呢?   建设局这潭水,深啊。 第0052章 这里能暧昧吗   就这样,一心想当警察的向天亮,稀里糊涂的分配到建设局,又在半年后,稀里糊涂地当上了局办公室主任。   在全部市直部门中,建设局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局。   论作用、地位、规模和级别,综合的考衡,建设局当可列入市政府直属部门的前七位,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今天,城市建设飞速发展,建设局的地位更加突出。   在内行人眼里,建设局又是个有油水的部门,所以才有钱建造新大楼,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场所。   这几年的机构改革,建设局不但没有削弱,反而因一些部门的并入而得到了加强。   建设局的全称是建设规划局,以前单独设立的市规划局,成了建设局的两个处,在办公楼的大门口,还挂着这样一块牌子:测绘与地理信息局,其实也已成为建设局的一个处。   此外,建设局还在市区和开发区设有四个分属,再加上房管局、园林局、旅游局、市政公司、建筑公司、设计院等直属和间属部门,建设局的干部编制在三百人以上,此外还有正式职工一千三百余人。   不得不提及的是,现在扬威扬名各大小城市的城管局,其前身就是建设局的城建监察队,向天亮进入建设局的时候,真正意义上的城建监察队正在孕育。   用许衡太许老夫子的话说,建设局是个大有作为的地方。   这话是第一次见面时说的,半年过去了,向天亮想起来的时候,恍若昨日。   局办公室副主任的正式任命还没有下来,却妨碍不了大家“向主任”、“小向主任”或“向副主任”的叫着,乍听之下,向天亮还会脸红,很快的,他就能泰然受之了。   老刘头刘正风说得对,在机关里混,首先要学会脸皮厚,面对好歹之话、正反之事,都要承受得住,就像黑颜色的物体一样,能吸纳阳光,让自己发热。   最明显的变化,是后勤科配发的寻呼机,诺基亚的,三千多元一只,别在腰间,感觉腰板以前壮实多了。   办公室里的布局也有了不少变化,局党组的决定里,叶楠作为副主任代理主持局办公室工作,她搬进了张秀青用过的小房间,刘正风笑说不敢与副主任面对面平起平坐,要换个位置,李亚娟过来,把她的位置让给了向天亮,自己调了个坐到叶楠的位置上。   叶楠看了,向天亮和李亚娟面对面脚碰脚,脸上顿时有些嫉妒,李亚娟解释道,办公室里两台电话,这桌上的一台是没有分机的,向天亮是副主任,总有单独使用电话的权利吧。   悻悻然的瞟了向天亮一眼,叶楠不吭声了,怕再说要遭向天亮的白眼,没想到当上了副主任,和向天亮的距离却变远了。   刘正风没回扶贫点大阳村,他和许衡太一样,在办公室待不长,老爱往隔壁的设计院跑,许衡太是对那些建筑模型着迷,他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刘正风是对那些制作建筑模型的木材感兴趣,儿子要结婚了,他得顺点木料回去打家俱用,制作建筑模型的木材,都是从东北原始林里拉来的上好杉木,清河市地面上可找不到。   那三位,施正风、李小刚和陈大宝,情绪比前几天好多了,至少表面上没了落选的沮丧,反正他们平常就很少待在办公室里,除了上班和下班两个点上,来办公室显一下人影外,有事没事,总以跟着领导的名义往外跑。   三个人有了一个小调整,陈大宝以前跟的是孙占禄副局长,现在变为了于飞龙,相应的,施正风转跟了孙占禄,其中是什么缘故,没人知道。   这几天,几位副局长也是难得一见,高兴在市里开会,年终到了,会议就多,陈文运也忙于各种会议,他是管人事的,光年终考核这一块,就够他忙乎的,孙占禄还是那样,到处跑,市里的各项重点工程的进度,是他最关心的,完不成进度,分管副市长就会把板子直接打在他的屁股上。   于飞龙也是难得一见,这个月该是他在局里值班,一般情况下,他不会离开局里,一打听,有人说他父亲病重住院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向天亮心里明白,他哪是父亲有病,是他自己有病,是心病呢。   更为蹊跷的是,换局长的风吹了这么久,离元旦不到十天了,居然毫无动静,局长的位置上还坐着劳诚贵。   当然,向天亮也有事,他心里装着从仙鹤山庄带回来的一万元钱呢。   这一万元钱就躺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他一直拿不定主意,是从此当成自己的钱,还是找机会退回去,是交给组织,还是悄悄的捐给养老院或福利院。   对面的李亚娟低声的问他:“小向,你有事?”   这话问得倒没啥,问题是与此同时,李亚娟的一只脚,噌噌的爬到他的膝盖上来了。   晕,这女人怎么都这样呢。   还有那设计办公桌的人,也够坏的,两张办公桌一并,中间下面那里就是个调情的最佳去处,颇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意思,难怪叶楠嫉妒呢。   李亚娟的目光,如饥似渴,如火如电。   向天亮一个激灵,那里时机恰到好处的竖了起来,迎接李亚娟玉足的光临。   “嘻嘻,放心吧,没人看得见的。”李亚娟胜利的笑着。   向天亮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收了收身体,脸色少见的严肃起来。   “李姐,你认为这里能暧味吗?”   李亚娟怔了一下。   “把你的腿收回去,我有事和你商量。”向天亮下起了命令。   对女人,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这是爷爷的教导。   李亚娟挺乖,把腿收了回去。   接着,向天亮把一万元的事,还有上次高兴送的一千元,压着嗓音,简略的说了一遍。   李亚娟吃了一惊,“你就放在这抽屉里?”   “是啊,我往哪里放,放在宿舍里,陈大宝老是翻我东西,还不被他发现了,存到银行里,人家肯定怀疑我哪来的这么多钱,你说我该怎么办?”   “把钱花掉。”想了想,李亚娟说道。   这时,桌上电话响了。   李亚娟拿起来一听,放下电话道:   “小向,门卫说,你姐姐和姐夫看你来了。” 第0053章 姐姐来了   向天亮除了一个姐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在他小的时候,父母在远离家乡的清河农场工作,姐姐比他大十岁,基本上是姐姐把他带大的。   姐姐向秋,十年前就出嫁了,姐夫李春南是滨海县晋川乡人,复员军人,曾经是向秋高中的同学。   向天亮至今还记得,当年姐姐离家出走,千里迢迢奔赴南疆前线,和受了重伤截去整个左手掌的姐夫结婚,当时奶奶和妈妈是死活不肯,召来一帮婶婶姑姑,将姐姐关在装土豆蕃薯的地窑里,是爷爷和父亲还有他,在下半夜偷偷的进行了成功的“营救”,一直护送姐姐到了县城,上了凌晨三点赴省城的长途汽车,才成就了一段火线婚礼的佳话。   如今,姐姐向秋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姐夫李春南在晋川乡的晋川街上开了一家小型鞋厂,生意蛮红火的,一家人脱贫致富,过上了小康的生活。   “姐,姐夫,你们咋的来了?”   向天亮像个孩子似的,抱着姐姐开心的转了一圈。   “土崽子,当了干部,就不兴乡下姐姐来看你了,咯咯……”   向秋拿手拧着向天亮的腮帮,娇声的笑着。   向天亮往李春南身边躲,一边作势喊着,“姐夫,你老婆又欺负人啦。”   李春南憨憨的笑着,“你姐老拧我,你也享受一回吧。”   向秋笑道:“土崽子,等你娶了老婆,姐就不拧你了。”   看一眼旁边的门卫大爷,向天亮小声嘀咕道:“姐,我都多大了,别一口一个土崽子叫么。”   “咯咯……叫惯了喽,咋的啦,姐可叫不惯啥子向主任哟。”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土崽子是滨海一带对小屁孩的俗称,小时候,全家人都叫向天亮土崽子,特别是姐姐向秋,嗓门忒大,经常满山遍野的高喊着土崽子找他,整个山岙都能听得见。   门卫大爷客气地笑道:“向主任,对不起呀,我不知道是你姐姐姐夫,把他们拦下了。”   “大爷,没事的,谢谢您啦。”   向天亮带着向秋和李春南,离开建设局大楼来到了宿舍。   “姐,两个小家伙好吗?爷爷奶奶和爸妈都好吗?”   “都好,他们都搬到晋川来了,整天念叨你呢。”   向天亮乐道:“呵呵,练武的,扮灵姑的,还有说书的,那可就热闹了,姐夫,你受得了吗?”   李春南道:“说什么话,你在清河市工作,理当由我和你姐照顾嘛。”   “谢了……”向天亮两眼珠子一转,坏坏的笑起来,“姐,姐夫,你们是有事找我吧?”   “说着了,春南,你跟天亮说。”向秋头也没抬,整理起向天亮乱七八糟的床铺来。   李春南憨笑一下道:“天亮,我那个小鞋厂生意蛮好的,在晋川也有了点小名气,乡里和工商所都很支持,你姐和我呢,都想扩大生产规模,所以,所以我们想拉你入伙呢。”   “呵呵,我倒是想啊,可我哪来的本钱啊?”向天亮笑道。   滨海县晋川乡,是省内闻名的制鞋之乡,以家庭形式的个体企业有几百家之多,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初具形成了规模,在全国鞋业市场的份额上,占有率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以上。   李春南当过兵打过仗,残了一只左手,脑袋却更加灵活了,又有贤内助向秋的支持,八年前用退伍金和伤残补偿费,在乡里办起了第一家手工作坊的制鞋厂,是滨海县政府命名的首批十大农民企业家之一。   向秋转过身道:“天亮,咱家的企业,在乡里都落到三十名开外了,你姐夫好面子,脸上挂不住呢。”   向天亮噢了一声,“那你们有没有具体的计划啊。”   李春南道:“我想过了,乘着春节前后的鞋业淡季,先把现有厂房翻修一下,厂房旁边就是我家的承包田,我托托关系再建个新厂房和工人宿舍,这样,新设备有地方安装,工人也有了住宿的地方,新厂房的占地面积,至少要三千平方米。”   “嚯,现在的工业用地这么紧张,你们晋川乡又人多地少,这关系可不大好打啊。”   向秋道:“所以找你商量呀。”   “我?我能行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李春南也笑着说道:“这第一道关,还真得你出马才行。”   “是吗?”   “乡土地管理员李子杓,不就是你初中的同学吗?”   向秋笑道:“就是那个外号土豆的,李家村的,有一年放暑假,你还带他来我家玩来着,你忘了?”   向天亮也跟着笑起来,“是这小子啊,都当干部了,呵呵,没问题没问题,我帮你们搞定这家伙,他敢不帮忙,我收拾他。”   向秋坐下来道:“天亮,这事还不要紧,等你过年放假时再说,现在是资金不够呢。”   “还缺多少?”   李春南道:“总共要五六十万吧,我手头倒有二十来万现金,但要留一半做本钱,银行那边答应了,可以贷三十万给我,这样算来,还差着二十万左右吧。”   向秋看着向天亮,小声道:“你姐夫死要面子,不肯开口向别的亲朋好友借,知道你在滨海同学不少,想找你想办法呢。”   向天亮想都没想,“姐,姐夫,这事就交给我了,我来想办法。”姐弟情深,向天亮一直念念不忘姐姐姐夫的好,对他们的要求,当然是有求必应。   “天亮,我和你姐商量过了,借你的钱算作你的投资,你占厂里三分之一股份,赚了分钱,亏了不赔。”   “呵呵,那怎么行啊,既然入了伙,亏赚都得负责。”向天亮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着。   看了一眼向秋,李春南笑道:“那也行,反正你是合伙人了,不公开的,其他事以后再商量。”   向秋也点了点头,“土崽子,姐和你姐夫帮你赚娶媳妇的钱呢。”   向天亮一听,傻呵呵的乐起来,“姐,我还早着呢。”   “那也得准备着。”向秋笑道。   李春南看着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天亮,刚才听门卫大爷喊你向主任,难道,难道你真的当官了?” 第0054章 十亿人民九亿商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建设局办公室副主任,不是主任。”   “真的呀?”向秋惊喜的问道。   “嗯,真的。”   “副主任,副主任是什么级别?”向秋乐着问道。   李春南虽然是农村人,但现在是村党支部书记,经常和乡里的干部接触,多少懂一点这方面的门道。   “市建设局和县级一样大,局办公室就相当于乡镇,副主任就等于是副乡长副镇长,天亮,你行啊,半年功夫就弄了个副科级了。”   向天亮点点头,“局里批了,市里还没下文件,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姐,姐夫,回去先别说这事啊。”他怕万一通不过,让外人笑话呢。   “怎么通不过,我弟弟这么优秀,凭啥不给通过。”向秋有些大大咧咧叉着腰,像是在质问谁似的。   “那倒是,一般情况下,本单位通过了,上级没有不批的。”李春南也说道。   向秋又拧了拧向天亮的腮帮,喜孜孜地说道:“土崽子,你行呀,不声不响的弄了个官当,也不跟家里报喜。”   “姐,那只是个跑腿的差使。”   “哟,还学会谦虚了,你姐我懂的,副主任往上就是主任,再上去就是副局长局长,怎么不是官呀?”   李春南冲着向天亮笑道:“得,你姐要乐得找不着北喽。”   向秋斥道:“李春南,你小舅子当了官,你不高兴呀?”   “高兴高兴,非常高兴。”李春南连声道。   向秋站了起来,“不行,这么大的喜事,我得回家报讯去。”   向天亮一听,心说要糟,看着李春南苦笑起来。   姐姐向秋是个性格外露的人,心里藏不住事,尤其是好事,向家八代都是农民,自己当年考上大学,成为向家有历史记载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向家可是热闹了好几天,放了三天电影请人看,摆了几十桌喜酒,就连向来低调的爷爷,都开心得醉了三天三夜。   这回是“当官”的事,比上大学更为喜庆,还不把家里那几位给乐疯了。   果然,向秋站起来道:“天亮,我们回去了,爷爷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多高兴呢。”   向天亮不敢阻拦,姐姐的脾气上来,谁都挡不住的,“姐,吃了饭再走吧。”   “吃什么饭那,摩托车跑小路,四五个小时就够了,回家再吃。”   一边走,李春南一边笑着问道:“天亮,当不成警察,还是有点遗憾吧。”   “嗯,十几年的梦想,就这么没了。”   “还想当警察?”   “还想。”   向秋回头嚷道:“想什么,当警察又苦又累又危险,哪比得上当官坐办公室有人侍候舒服,天亮,争取将来当个县长市长,给姐姐长长脸。”   向天亮乐个不停,“一定一定,我争取当个联合国秘书长。”姐姐当年中途缀学,连高中都没毕业,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这个弟弟身上了。   李春南低声道:“瞧把你姐乐的,连正事都不提了。”   “姐夫你放心,春节回家时,厂房和钱的事,我帮你搞定了。”   “哎,别太为难了,尤其别影响你工作。”李春南嘱咐道。   送走姐姐和姐夫,向天亮匆匆回到建设局办公室。   李亚娟很关心,凑过来问道:“你姐和姐夫走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四周,李亚娟整个人都快挨到他身上了,那一对大白兔压得他痒痒的,他怕给别人瞧见了。   李亚娟噗的一声笑了,“放心吧,办公室没人,叶楠母亲来电话,她也走了。”   向天亮这才松了口气,“李姐,我有事和你商量呢。”   “就在这里吗?”   问得很有意思,两个人目光相接,都红起了脸。   “李姐,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李亚娟目光如火。   “我想,我想我还没准备好呢。”向天亮说得吞吞吐吐,可那里却特不争气,噌的立了起来。   李亚娟轻笑一声,拿手在向天亮那里抓了一下,心里早把他吃定了,可一想也是,这种事不能逼得太急,老草吃嫩牛,好比是没牙的老太啃猪蹄,得先用火熬烂了。   她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后问道:“说吧,又有什么事?”   不知不觉的,向天亮把李亚娟当成了知心朋友,建设局里,他能说点心里话的还没有几个人,而有些事情,是需要有朋友来启发思路的。   听完向天亮说的事情,李亚娟大声的赞好。   “小向,这是好事呀,现在是商品经济社会,谁不想赚钱呢?”   向天亮点了点头,“可我是公职人员,这参与经商,怕不太好吧?万一传出去,是要受处分的!”   李亚娟不以为然,“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在商量,你看看咱们局里,哪个领导背后没在做生意,说一套做一套嘛,再说了,你又不是亲自办厂,是入股姐姐的鞋厂,她不说你姐夫不说,谁能知道呀。”   “可,可我哪来的钱入股啊。”向天亮苦笑道。   李亚娟脱出而出,“钱的事么,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向天亮犹豫了一下,“李姐,这太麻烦你了。”   嘴上客气,心里却喜,李亚娟的嫂子在市人民银行工作,大小也是干部,找她商量,目的就是想借钱。   “跟我还客气什么呀。”李亚娟嗔了向天亮一眼,伸手去拿电话,“我打个电话问问,市人民银行能不能贷到钱。”   这时,向天亮腰间的传呼机响了。   他拿起一看,怔住了,是一条通过传呼台发来的信息:   “我在清河茶馆,有事速来,柳清清。”   向天亮想也想,起身就走,“李姐,我有事出去一下。”   他不知道,一个巨大的圈套正等待着他。   不巧的是,他的耳朵也暂时停止了“工作”。 第0055章 这是个圈套   向天亮匆匆离开办公室,到了一楼,从门卫那里领了辆单位的自行车,骑上去飞蹬起来。   只是他忘了一个道理,乐极生悲,物极必反。   神仙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人的两只耳朵,气象站的天气预报老变成马后炮,自己的两只耳朵怎么可能不“短路”呢。   向天亮还忘记了爷爷曾教诲过的一个事例,老人家说,神仙不是万能的,八仙里的铁拐李够能的吧,他照样治不了自己那条腿,照样是个残废人,他要万能,咋不整整他的腿?   其实,向天亮的耳朵时常失灵,只是他没有总结过罢了。   清河茶楼座落在清河边上,市人民广场的一角,周围没有其他建筑毗邻,原是市商业局下属的一家集体企业,现在是私人在经营,借着天时地利,成了清河最红火的茶楼,平常是座无虚席。   初冬的季节,海风吹来,冷叟叟的,太阳懒洋洋的躲起来了,广场没有几个游人。   从建设局到清河茶楼,沿人民路骑自行车,平常需要十分钟,向天亮只用了五六分钟。   这倒不完全是向天亮对柳清清的那点“意思”,而是他急需了解于飞龙的动向,柳清清是他老婆,即使关系再差,总是在一个房子里住着,多少能了解到于飞最近的情况。   丢了藏匿在《清河市志》里的东西,居然还没事儿似的,毫无所动,于飞龙的这份“定力”,向天亮打心眼里佩服。   当然,如果要挖掘内心深处的真实,向天亮自己也会承认,他确确实实喜欢柳清清。   清河茶楼已然在望,向天亮一阵激动,稍一用力,加快了自行车的速度。   突然,一阵疾风从正面刮来,向天亮打了个寒颤,全身一个激灵,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自行车在刹车的挤压下,噶然而止。   这里面有问题啊。   腰间别着的寻呼机,是后勤科的同志昨天才送过来的,可以说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向天亮寻呼机的号码,恐怕在印到局通讯录上之前,几个领导都不一定知道他的号码。   在此之前,他根本没联系过柳清清,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寻呼号码的?   靠着街边的电线杆,向天亮摸出寻呼机再看了一遍,没错,发送留言的确是柳清清的大哥大号码。   奇了怪了,她为什么不直接打话到局办公室,她又不是不知道号码,以前就打过几次了。   向天亮冷静下来了,越想越感到其中必定有些问题,那天晚上他躲在柳清清床底下的时候,就已经断定于飞龙怀疑自己躲在房间里了。   于飞龙怀疑向天亮,就必定会怀疑到柳清清,从而更怀疑两人之间的关系,继而更能做出两人联手偷窃的结论。   当着于飞龙的面,柳清清对向天亮有过不少亲昵的动作,于飞龙不笨,他不会无视的。   况且柳清清有说梦话的习惯,夫妻俩的一周一夜同宿中,柳清清很可能说过梦话,很可能在梦话里说到向天亮……   向天亮抬头望向广场,身上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仿佛看出,那廖廖无几的闲逛之人,一个个都是公安局的便衣警察。   别忘了,于飞龙和公安局的头头谢局长有所谓过命的交情,于飞龙想在清河市整人,少不了谢局长的“配合”。   放下自行车,向天亮顺势拐进了路边的小商店。   “老板,用一下你的电话。”   向天亮板着脸,目光如电,语气不容置疑。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迎着向天亮的目光怔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后,马上点了点头。   向天亮心里一动,拿到电话的手又松开了。   “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向天亮沉声问道。   中年男子嘿嘿的笑了,“知道,知道。”   “知道什么?”向天亮拿眼死盯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瞅一眼门外,神秘地说道:“你们来了这么多人,肯定要逮大鱼呗。”   他直接把向天亮当成便衣警察了。   向天亮顿时明白了,他妈的,果然是个圈套。   “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那是,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向天亮狠狠地瞪了中年男子一眼,转身走了出来,瞧瞧周围,跳上自行车离开了街口。   这是个什么样的圈套呢?   向天亮来到人民路上的邮政所,他不想让别人听到自己的话,所以得找个相对封闭的通话环境。   柳清清的大哥大开着,轻鸣两声,通了。   “柳姐,我是向天亮。”   “天亮,你在哪儿,怎么还不过来呀。”   听得出,柳清清有点急了。   “柳姐你先别急,我问你,你现在是一个人,是在清河茶楼吗?”   “是呀,我是一个人,在清河茶楼二零三号包间。”   这时,向天亮有点明白了,只要他过去,和柳清清共处一个包间,哪怕是相对而坐,面对窗外的清河冬景,品茗而谈,那些从天而降的便衣们就会蜂涌而至。   他懂的,到那个时候,他和柳清清在干什么,将会由别人来描述了。   什么叫百口莫辩?那就是最好的解释。   “柳姐,你冷静一下,然后听我说。”   “嗯……你说你说。”   “你听好了……整个清河茶楼,现在已经被便衣警察给包围了,这是个圈套,是老于通过谢局设下的圈套,老于已经怀疑我们了,所以他想把我们凑到一起,给那些便衣警察一个抓住我们的理由。”   “这……那,那我怎么办?”   向天亮道:“不要慌,你先离开清河茶楼,尽量装得和平常一样,然后开车沿人民路慢走,我过十五分钟再打电话给你,记,千万别打我的传呼机,他们会通过传呼台查到的。”   说毕,向天亮挂断了电话。   离开邮政所时,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他妈的,耳朵啊耳朵,关键时候,为什么要装聋作哑?   哼,玩我?那就陪你们玩玩吧。 第0056章 玩你们个云里雾里   事情往往都是这样,最简单的办法,有时候却是最好的办法。   十五分钟以后,向天亮又给柳清清打了个电话。   “柳姐,你现在马上回你们剧团,车子停在外面,不要开进去,然后你该干么还干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下午四点钟左右,你再开车回家,记住,是回你父亲的家。”   柳清清急道:“天亮,这,这能行吗?”   “你一定要听我的。”向天亮断然而道。   “我,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向天亮安慰道:“我知道,柳姐,你听我的就是了。”   向天亮没容柳清清再说,就挂了电话,和女人交往,不能太过迁就,否则,会误入歧途,失去正确的判断力,会被带到沟里去的。   哦,向天亮嘴角掠过一丝微笑,这是大学时代里,老班长说过的名言之一。   他相信柳清清的自制力,一个能把很多角色演得维妙维的人,也能演好自己的生活。   向天亮直接回到了局里。   正是午饭的时候,他去二楼食堂,还没进去,就迎面碰上了副局长高兴。   高兴一呶嘴,向天亮会意地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草草的吃过午饭,向天亮赶到了高兴的办公室。   这几天,高兴的笑容有些勉强,只要新局长没定下来,他一定会继续坐立不安,他往组织部跑了几趟,无奈没见着动静,折磨人啊。   “高局,您有事吩咐?”   “小向,坐下说话。”   “谢高局。”向天亮依言而坐,凭感觉,高兴有事要说。   高兴道:“小向啊,我上午刚去了组织部,你的任务还没有下来呢。”   向天亮立即认真而又诚挚地说道:“向局,有您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觉得,我觉得您有点本末倒置了。”   “哦,此话怎讲?”高兴笑起来,尽管眉宇之间还带着忧色。   “现在的大事,是您的上位,只要您顺利的接班,我的问题,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   这马屁拍得有学问,高兴哈哈的笑出声,恭维领导的同时,能间接的提一下自己的诉求,这小子倒是个可造之材,越来越会说话了。   “小向,你认为,四选一,谁的希望最大?”   “当然是您了。”向天亮不假思索,“陈副局人脉不深,于副局不懂业务,孙副局又过于沉缅业务,一把手需要的是大局观和全面的能力,他们都不行,只有您合适,这是大家的共识,也是我的由衷之言。”   高兴赞许的点了点头,“但是,现在出了点小意外。”   “高局,是什么意外?”   高兴的脸色,慢慢地凝重起来。   “那个那天晚上,在你肩上砸了一棍的人,也就是你说的黑衣人,突然失踪了,而且,很可能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向天亮的心,倏地一沉,惊问道:“高局,他,他靠得住吗?”   黑衣人要是嘴巴一开,高兴和向天亮都得玩完,高兴是黑衣人的幕后指使者,向天亮和黑衣人在于飞龙家照过面,两个人逃无可逃。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他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这些年我没少照顾他,也是个当过兵吃过苦的人,他们从他那里得不到什么东西。”   于飞龙这招毒啊,一箭双雕,够绝的。   向天亮听出了弦外之音,“高局,您不放心我吗?”   “小向,我是相信你的,把你叫来只是想提醒你,这几天小心一点,他说不定会狗急跳墙,直接对你下手。”   这个“他”,当然是指于飞龙。   “您放心,我会注意的。”向天亮心道,我怎么可能不小心,人家已经开始玩我了呢。   高兴显得忧心忡忡,早没了平时的笑口常开,又嘱咐了几句后,就把向天亮打发出来了。   向天亮也很有忧患意识,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乘另一边刘正风不注意,把抽屉里的两包钱,一万元和一千元,悄悄的交给了李亚娟。   “李姐,对不起,你先替我保管几天。”   “小向,出什么事了?”接过钱时,李亚娟也看到了向天亮严肃的表情。   这边有刘正风,那边有许衡太,向天亮不便解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李姐,你先别问好吗,我会告诉你的。”   李亚娟不问了,点点头,很快把钱藏进了自己的抽屉。   向天亮开始了思考,在思考中消磨时光。   他估计,这会儿不但柳清清被监视着,说不定在建设局的大楼门前,也会有人盯着自己。   这样也好,反正迟早要和于飞龙撕破脸皮的,既然现在玩上了,那就索性放开来玩好了。   只要别让于飞龙当上局长,那就没什么可怕的,建设局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时,刘正风走过来,硬拉着向天亮进文档室,说是要向新领导移交文档。   向天亮笑了笑,跟着刘正风进了文档室。   刘正风在文档室藏了酒,拿起来就喝,一边冲向天亮挥手,“没你的份,你小子该干么干么去吧。”   向天亮有时真羡慕刘正风还有许衡太的无欲无求,可是,他们都老了,而自己的人生才刚刚拉开大幕,做不到啊。   闲着也是闲着,向天亮坐下来打了个盹。   终于,耗到了下午两点半,向天亮才和办公室里的三人道了别,慢悠悠的离开了局办公室。   那些在监视柳清清和自己的人,不知道还有没这份耐性,他懂得“蹲坑守候”的艰辛,上实践课时,他参加过实战,那真是意志的考验。   自己的这一招,能把对方玩得坠入云里雾里,你急我不急,就是最佳的对策。   向天亮没从大门口走,他早就想好了出路,建设局二楼厨房的阳台,和隔壁设计院的阳台仅两米之遥,对于他这样的身手来说,闭着眼睛也能跳过去。   等他们发现自己不在办公大楼时,自己恐怕早就到目的地了。   向天亮要去的目的地,当然是柳清清父母的家。 第0057章 阴谋中的约会   柳清清的父母,都是清河师范学校的老师,现在均已退休在家,平常的主要事情,就是照看柳清清的宝贝女儿。   老两口对新女婿于飞龙不感冒,曾立下个规矩,除了节假日,不许于飞龙登门拜望。   有一次,单位给每人分了两箱苹果,于飞龙想“孝敬”老丈人和丈母娘,自己不便登门,便派了向天亮,用自行车驮着送了过来。   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去,向天亮颇对老头子柳清阳的胃口,一老一小相见如故,竟硬把向天亮留下吃饭,后来还专门找向天亮聊天,老少二人遂成忘年之交。   原来,柳清阳有一特殊的爱好,平时爱琢磨园林造景艺术,家中里外都是他的作品,向天亮第一次去的时候,柳清阳正在院子里忙活京城的“故宫”,向天亮在旁边胡乱说了几句,竟很得柳清阳心意,从此,老头把向天亮引为了知己。   今天向天亮去的时候,柳清阳正在院子里和泥,赤着脚在一堆泥土中踩踏,大冬天的,竟是只穿衬衣,头上冒汗,看那劲头,不像个年已六旬的老者。   “是天亮啊,你来得正好,来来来,这活归你了。”柳清阳像见了救兵似的,也不客气的吩咐起来。   向天亮麻利的脱了鞋子袜子,一边笑着,边踏入泥土中,“呵呵,柳老师,一看这就是九门县的上等瓷土,您老从哪里弄来的?”   九门县的瓷土天下闻名,向天亮有个叔叔曾在九门瓷器厂工作,小时候他去玩过一次,还往家带回两个拳头大的瓷土,居然能跟货郎担换了三元钱的糖块,故而印象深刻。   “行家,一看就知,小向,你是大行家啊。”柳清坐到椅子上,翘了翘大拇指,一边喘气一边点烟,“我的一个学生,当了九门瓷器厂的副厂长,前不久打电话说要来看我,嘿嘿,我就乘机敲了他竹杠,来看老师不能空手,来点实惠的,就给老师弄一点瓷土吧,喏,人家就给送来喽。”   看着柳清阳一脸的得意,向天亮也是没大没小,“您老还真会开口,听说现在九门瓷土涨到了两块以上一斤,这堆瓷土少说也有一吨,至少值个四五千元呢。”   “哈哈,谁让他是我学生呢。”柳清阳更加得意了,“你小子猜猜,我要拿这堆瓷土做什么?”   “猜不着,您老是小心胸装着大世界,我还没到那个境界。”   柳清阳笑道:“小心胸装着大世界,说得好,这马屁拍得我喜欢,反映了园林艺术的真髓嘛。”   “得了,您老又批评我了,快说说,您这回想干么?”   “造一个万里长城的模型,送给市青少年活动中心,怎么样?”   向天亮一听,忍不住噗地笑了起来,“呵呵,您老见过真正的万里长城吗?”   “你小子敢笑我?”柳清阳老眼一瞪说道,“我是没见过万里长城,可不是有你吗,你小子在京城混了四年,好歹也算N分之一的京城人,难道你也没见过万里长城?”   向天亮笑道:“倒是去过几次,可万里长城万里长,我只去过N分之一哟。”   “这我不管,你得想办法,比方说弄点这方面的资料,打电话,写信,让你的同学帮忙。”   “我的天,您老真会抓差哟。”   柳清阳振振有词道:“谁让你是我朋友呢,记住,交朋友是要付出的。”   “呵呵,行行,这事交给我了。”向天亮乐着应道。   “这还算像话么,要抓紧啊……快踩快踩,说话耽误不着你那双臭脚嘛。”柳清阳眯着眼笑,顿了顿,这才问道,“天亮,你今天不上班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找柳姐有点事呢。”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不把自己的遭遇告诉这位古道热肠的老人。   “哦……她今天回家吗?这丫头,她妈参加单位组织的旅游去了,小丫头住到老师家去了,也不来看看我这老头子。”柳清阳唠叨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柳清清推开院门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疏菜。   “爸,您怎么让天亮干起这个了。”柳清清埋怨起来,脸红红的,向天亮知道,一定是紧张的。   “没事的,反正也是闲着呗。”   柳清阳讪讪的笑起来,“天亮,你解放了,快去谈你们的事吧,嘿嘿。”   这话说得,谈你们的事,有些话外之音,向天亮顿时脸红,赶紧弯腰去捡鞋子和袜子。   柳清清瞪了柳清阳一眼,拉着向天亮的手就往屋里走。   待向天亮洗了脚,穿上鞋袜从洗手间出来,门口的柳清清立即扑到他怀里,呜的一声哭了起来。   “天亮,那么多人……跟着我,吓死我了……”   没再犹豫,向天亮抱起了柳清清,大胆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柳姐,没事了……你别哭,这事,这事最好别让柳老师知道。”   “嗯……抱我,抱我到楼上去。”柳清清的身体软绵绵的,挂在向天亮身上不肯下来了。   向天亮会意,但他很冷静,现在不是你情我愿的时候,查清于飞龙的阴谋,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瞧着向天亮一脸的正经,柳清清也明白,这次约会,不是那种需要感性和放纵的约会,到了二楼她的房间,就自觉的离开了向天亮的怀抱。   “天亮,他们会发现我们在这里吗?”柳清清担心地问道。   向天亮摇着头道:“不会,他们应该撤了,因为他们也害怕,动用国家公器去办私事,一旦上面知道了,是要受到严厉制裁的,那些便衣警察也不会动真格的,他们白白等了大半天,早就不耐烦了。”   柳清清微微的点了点头,“刚才我多转了不少路,看到后面好像没车了,才转回来的。”   “这个我也想过了,你爸桃李天下,德高望重,即使他们发现我们两个都在这里,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清河茶楼是公共场所,他们可以编造无数的理由创作一个案件,而这是私宅,你我有无数的理由为自己解释,何况还有你爸在呢。”   柳清清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在清河茶楼设下埋伏的?”   “问得好,我也正要问你呢,我们就从这点开始吧。”   “你要问我什么?”   向天亮问道:“柳姐,我的寻呼机号码,可以说知道的还不到五个人,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第0058章 阴谋是这样形成的   以下,是柳清清的叙述。   “那天晚上,家里闹贼以后……老于就报了案,派出所的人里里外外的查了一遍,除了老于书房里收藏的那些古董赝品损坏了不少外,家里的确没有丢失其他东西,可是,天刚亮,市公安局的谢局长,就亲自带着刑警队的人来了,又是仔细的查了一遍,我还看到,刑警队的人拍了一些照片,提取了一些指纹,他们当时问过我,有没有发现窃贼的情况,我按你吩咐的说,喝醉了酒睡得很死,什么也不知道,看得出,当时他们并没有怀疑……刑警队的人走后,谢局长还没离开,我看到他和老于脸色都很严重,两个人在书房里嘀咕了小半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可是才过了一天,我正在剧团里上班,老于怒气冲冲的找来了,说家里丢了重要东西,问我到底看没看见窃贼,我问他,到底丢了什么重要东西,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家里还有贵重的东西,他没说,我们两个人就吵起来了,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的吵架,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口,说别以我不知道,你在梦中都喊着……喊着向天亮的名字,那天晚上,他一定藏在你的房里。”   “我这才知道,你当初的猜测是对的,他早就怀疑我和你了,只不过他为人阴险,城府极深,一直没有当面点破,但暗中肯定在调查的……那天吵架以后,他就跟踪了我好几次,我按照你的吩咐,一直没和你联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似的,但我怕一个人在家,所以晚上就带着两个小姐妹回家,看到有旁人在场,老于也就没敢再纠缠于我。”   “这时候,我也听到不少关于你们建设局的事,说老局长要退了,四位副局长都想接班,可心里都没底,有人便投机取巧,想抓老局长的把柄,逼着他在推荐继接班人时推荐自己,于是有人就偷了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想以此来要挟他,没想到很快就引来其他人的反偷,还有人说,三个笔记本就是老于偷的,说你正奉老局长之命,要偷回那三个笔记本……我们剧团的化妆师,他的小舅子就在你们建设局下属的设计院工作,反正每天带回家不少小道消息,我也不敢问你,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今天早上,我还在家时,你们局里的陈大宝来了,当时老于还在用早餐,我问陈大宝你来干什么,他说他被调整工作了,以要就跟着老于,现在是来找老于汇报工作的,当时我也就是好奇,什么工作不能在单位里汇报,偏偏要大清早的跑来家里,所以,他们在餐厅里说话时,我就偷听了。”   “只听陈大宝说,于局,向天亮的寻呼机号码,我向后勤科的人打听清楚了,老于问,号码是多少,陈大宝说了号码后,老于拿来纸笔,一边记一边又重复的问了一遍,陈大宝也重复了一遍,老于又问,是哪个寻呼台,陈大宝说,是市公安局办的市政府用的寻呼台,老于还问,你打听的时候,没让人看出什么吧,陈大宝说,于局你放心,我是去后勤科领电池时偷偷看到的,现在向天亮的寻呼机号码还没上局通讯录,没有几个人知,即使有人怀疑,也怀疑不到我的头上,老于说,大宝,你干得好,陈大宝最后问,于局还有什么吩咐,老于想了想道,你先回去,你的任务就是盯死他,只要他在局里,你就看牢了,特别要注意,有人打电话找他的时候,要设法听到是谁在找他,都说些什么。”   “当时,我偷听他们的谈话,顺便把你的寻呼机号码也记下了,到了剧团以后,曾想打这个寻呼机号码试试,看是不是真是你的号码,可心里又很疑惑,老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在乎你的这个号码,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正在我犹豫时,我们剧团的保卫干事来找我了。”   “保卫干事说,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人在搞什么名堂,大清早的就来调查了,我暗暗吓了一跳,忙问他是调查什么事情,他说对不起,柳团长,是调查你家被盗的案子,我说怎么回事呀,我家里被盗,怎么调查到单位国来了,保卫干事开始不肯说,吞吞吐吐的,在我一再追问下,他才说道,刑警队的人是问,那天晚上你的行踪,你在剧院时,有没有人来找过,几点回的家,是一个人还是有人陪着,在剧团有没有喝酒,等等等等,他还说,刑警队的人还找到门卫老大爷,反反复复的盘问了好一会。”   “当时我就明白了,老于开始怀疑我了,怀疑那天晚上,我是借酒装睡……我有点慌了,把保卫干事打发走后,我就把那天晚上剧院看门的老大爷找来,就是拦着你不让进的那个老头,唉,一问之下,这个臭老头承认,他把所知道的,都告诉刑警队的人了,说一个年轻小伙子,长得高高的,大耳朵,挺英俊的,又知道我大哥大号码,还是我亲自出来接的,他还说,没多久,我和你就出来了,是你开的车……总之,他那一番描述,不用细查,老于就能断定是你向天亮。”   “我一时乱了方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抓紧时间把事情告诉你,让你小心一点,有所防范,我想给你打电话,可老于曾吩咐过陈大宝,让他注意你的电话,所以,所以我没敢直接打你们办公室的电话。”   “情急之下,我突然想起了你的寻呼机号码,就给你打了传呼留了言,我也怕引起别人注意,就选定了清河茶楼和你见面,因为清河茶楼的女老板,曾经是我的师姐,也是我的好朋友,相对比较安全……”   柳清清一口气说完了,倒了一杯水喝起来。   向天亮也听明白了。   “柳姐,你上当了,这完全是老于精心设下的一个圈套啊。” 第0059章 推理和分析   听说上了当,是一个圈套,柳清清垂下头嘀咕道:   “我又不是你,没读过刑侦学的书,怎么知道这是个圈套呀。”   “你也别懊恼,这怪不得你,是老于太狡猾了。”向天亮忙着安慰道。   这是柳清清在父母家的专用房间,向天亮进来时,也是随便的坐到了床上,这时柳清清挨了过来,又慢慢的粘到了他的身上,“天亮,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识破他的诡计的?”   “很简单,当我接到你通过寻呼台发的信息后,想也没想,骑上自行车就往清河茶楼而去,就在我骑到人民路口看到清河茶楼时,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寻呼机号码,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柳清清紧靠在向天亮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臂弯上,仰望着他问道:“就这么简单吗?”   向天亮也是情不自禁,把柳清清的身体搂得更紧了。   “我当时就走进路边的小商店,一惊一诈的,很快从店主口中套出了情况,知道清河茶楼进去了不少便衣。”   “你呀,比老于他们还鬼。”柳清清娇嗔一声,一只手往向天亮那里伸,目标准确的找到了那里。   就这么一个动作,向天亮身体一震,那里噌的起来了。   “柳姐,现在有要紧的事呢。”   “嘻嘻,你说你的正事,我办我的正事么。”   “柳老师他,他会看见的……”   “我关上门了,嘻嘻,我不管,反正你说要约我,今天,今天就当是约会了。”   说着,柳清清的手,在那里慢慢的运动起来。   向天亮无奈的一笑,那家伙像是鱼儿见了水,欢得很呢,他又有啥办法。   女人就是这样,情绪上来得快去得也快,紧张一过,首先就会想到发泄。   “柳姐,你也不想想,陈大宝大清早的跑去汇报工作,这本身就很可疑,什么要紧的事,不能上班以后再说啊?”   柳清清清嗯了一声,“我当时也怀疑过,可没多想呢。”   “其次,老于和陈大宝在你餐厅里的对话,其实是说给你听的,老于知道你关心我,一听到我的名字,你一定会偷听的,所以,他生怕你记不住,把我的寻呼机号码连着说了两遍。”   柳清清稍稍一想,不好意思的笑了,“还真是这样,当时我确实是特别用心地记的。”   “然后,老于故意吩咐陈大宝,待在办公室里盯牢我,特别是注意我的电话,这样,就给你造成了一种错觉,只要你有事找我,就不敢直接打我那边的固定电话,只能通过寻呼机,他们就能掌握我们的动向了。”   柳清清怔道:“你是说,寻呼台敢泄漏用户之间的信息?”   “别忘了,我使用的是公安局办的寻呼台,有谢局长在,老于能办不到吗?那些在清河茶楼布控的便衣,没有谢局长的命令,能出来办这种差事吗?”   柳清清点了点头,“一环扣一环,他们的目的,就是逼着我联系你。”   “对,当你上班以后,他们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一环,在你们剧团调查你,并且让你知道,从而逼着你行动,这就叫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说到这里,向天亮忍不住打量着柳清清的腰,打草惊蛇,真的是形容得很贴切,因为柳清清的腰很细,在越剧界有蛇腰的美誉。   看到向天亮的目光有点坏,柳清清知道他在想什么,吃吃一笑,拿过他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腰间,柔声道:“天亮,你想看我的腰吗?”   “不不……柳姐,以后看,以后再看。”向天亮忙道,手却有些不由自主,在柳清清的腰间慢慢的游走,一边心里感叹,真他妈的细啊。   “噢……那你继续说么。”柳清清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向天亮在那方面还是个菜鸟,有一点心理障碍需要突破,便不再逗他,反正心里打定主意吃定他了。   向天亮沉吟着说道:“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知道了老于的阴谋,老于也知道了我那天晚上躲在你的房里,双方知根知底,心照不宣,只差着一层窗户纸没被捅破罢了。”   柳清清坐了起来,撩了撩自己的头发道:“我就不明白了,即使今天你到清河茶楼来了,我们一起喝茶又怎么了,哪一条法律规定,我们不能在一起喝茶了?”   摇了摇头,向天亮苦笑着道:“柳姐你不懂,这里的名堂多了去了,老于没法对你下手,因为你毕竟还是他的妻子,即使没有你爸的人脉,就以你个人,老于他也不敢轻易动你,戏剧界名人,国家一级演员,省人大代表,市政协常委,哪一顶桂冠,都足以把老于压垮……因此,他只能找我下手。”   柳清清道:“他对付你还不容易吗,何必要这样费尽心思呢?”   “这正是老于的过人之处,我们是师生关系、老乡关系和上下级关系,他得师出有名,他要借别人之手,他还不能在单位里动我,所以他得设计一个圈套,交给谢局长来整我。”   柳清清点着头道:“我听说,谢局长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想进市委常委班子失败后,公安局有很多人在暗中整他,没想到,他还有心思这么帮助老于。”   “其实,我虽然没当过一天的警察,但对他们那一套还是很熟悉的,在公共场所扣一个人,能找到无数理由,就像在清河茶楼,只要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他们就可以说,接到举报,有人反映清河茶楼有那种那种……男女方面的事,他们要依法把我带走配合调查,等到了公安局,他们的办法就更多了,合法的非法的,想怎么对付我就怎么对付我,还怕我不开口吗。”   柳清清盯着向天亮,看了好久,才问道:“天亮,我真是不明白了,老于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向天亮不敢说出真像,搪塞道:“柳姐,不就是,不就是怀疑我们之间,不清不白么。”   “不对,你有事瞒着我。”柳清清说道。   “真的没有。”   柳清清摇着头道:“我当初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就有过约定,互相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因为怀疑你我之间有什么事,他就出此毒辣的办法对付你,这绝对不是他的风格呀。”   向天亮心里一动,好奇地问道:“柳姐,你和老于之间,怎么会是这种状态呢?” 第0060章 奇特的婚约   柳清清被向天亮问到了痛处,白了他一眼道:“去,你真够可以的,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呀。”   “嘿嘿,这不是为了更加了解你嘛。”   向天亮嘻皮笑脸的,还在柳清清胸前捏了一下。   “真的想了解我?”柳清清歪着头问道。   “那是当然,都做了我姐姐了,总得了解一些你前世今生的事吧?”   柳清清咬了咬嘴唇,“嗯,那我说了以后,你也要告诉我,关于你和老于之间的秘密。”   “没问题。”向天亮满口答应,他实在太想了解柳清清了。   说起来,向天亮在清河市是人生地不熟,却能在半年内碰上六位性格各异的女性,也算是冥冥之中的缘份,老同学谢娜是老相识,可惜以前不对路,现在也还是跑不到一条道上去,那两位女老板朱琴和黄颖,只是一面之缘,根本谈不上什么了解,她们的动机让他害怕,唯恐避之不及,办公室里的两位女同事,叶楠的目的很明确,想用他填补那方面的荒芜,而李亚娟不一样,有一种母爱般的关切,让他不知不觉中与她靠得更近。   相比之下,还是柳清清更让向天亮牵挂和关注,所以,那天晚上,他把自己笨拙的初吻献给了她。   柳清清的经历独特,至少现在的清河市,还没有哪一个人能予以复制。   从小痴迷越剧,七岁远赴省城拜师学艺,十岁正式登台演出,十三岁红遍全省,十六岁时参加全国首届戏剧比赛荣获一等奖……   柳清清有过两段婚姻,结婚很早,二十一岁时,就嫁给了当是剧团的编剧兼导演肖安,肖安比柳清清大十八岁,也是柳清清在事业发展上的最重要导师,肖安的老家在西北地区,婚后三年时,肖安执意要调回老家,为了不影响柳清清的事业,夫妻俩友好分手,柳清清带着孩子,肖安孤身回到西北老家照顾年迈的父母,两年后,肖安因病去世,结束了柳清清对他的最后一丝牵挂。   直到两年前,柳清清三十三岁时,她一心扑在事业上,迟迟没有开始个人新的生活。   “柳姐,你是怎么认识老于的呢?”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全国青联会议在京城召开,我和老于是清河唯一的男女代表,我是戏曲界的代表,他是建筑行业的代表,当时老于刚离婚不久,也刚被提拨为建设局副局长,虽然都是清河人,但以前竟然都没见过面,当然,他知道我,我根本不知道咱们清河市还有于飞龙这个人。”   向天亮点头道:“这个我倒是听柳老师说起过的,好像,好像你和老于就是在京城把婚事定下来的,柳老师还说,你们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什么呀,那是我爸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原因,什么原因啊?”   柳清清问道:“你认识谢自横谢局长吗?”   向天亮笑着说道:“怎么不认识,他在滨海县当公安局局长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的女儿谢娜还是我的高中同学兼死对头,只可惜,他不认识我啊。”   柳清清道:“谢自横是个十足的戏迷,也可以说是我的超级粉丝,但是为人着实有问题,大概五年前,作为有妇之夫的他就开始纠缠我,我为了防止他欺负我,就请了我表姐的女儿保护我,她是全省武术冠军,还当过五年的武警,这样,才慢慢让谢自横死了那份心。”   “呵呵,超级粉丝绝对是真的,我听说,他的办公室里都挂着你的演出照呢。”   柳清清也轻轻的笑了,“那倒也是,听说还会唱几句,也算是清河有名的越剧票友吧。”   “柳姐,你继续说下去啊。”   点点头,柳清清继续说道:“就在我和老于一起在京城开会的时候,谢自横突然来了,而且就是冲着我去的,原来,他和老于在滨海县的时候,就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当着老于的面,谢自横说,要跟家里的黄脸婆离婚,然后娶我,我当时又气又好笑,当然严词拒绝了他。”   向天亮轻蔑地说道:“这个谢自横真不要脸,丢脸都丢到京城去了。”   “这还不算完呢,谢自横一招不成又来一招,京城有位离休的老首长,老家也是咱们省的,也是个戏迷,谢自横在部队服役时,曾给他当过两年警卫员,谢自横跑到他家,谎称自己没有老婆多年,现在找了一个对象,是有名的越剧花旦,现在正在京城开会,那位老首长已是七八十岁高龄,大概有点老糊涂了,一高兴,通知大会会务处把我接了过去。”   “呵呵,后来呢?”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这世上无耻的人不少,谢自横可以打九十九分了。   “家乡籍的老首长有请,我当然要去了,当时陪我去的还有两位女同志,一位是团省委的,她是那次会议的省代表团的副团长,一位是省妇联的,以前也是越剧界的,算是我的老前辈了,去了之后,我们两个给老首长唱了几段戏,老首长一高兴,问我几时和谢自横结婚,还说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京城把婚结了,他老人家给我们当主婚人。”   向天亮笑得捂住了肚子,“柳姐,谢自横当时在场吗?”   “在场呀……当时我真的生气了,为了给谢自横留点面子,我没揭穿他有老婆的事实,为了让谢自横死心,也是情急下吧,我对老首长说,我有对象了,老首长问,是谁,我想到一起开会的于飞龙,就脱口而出,说我的未婚夫是于飞龙。”   向天亮问道:“柳姐,你就这样,这样把自己给嫁了?”   “那也是没办法,那位老首长是个热心肠,第二天会间休息,他把咱们省参加会议的几十个人,其中还有省里的领导,连同于飞龙和谢自横都请到了家里,还真的当起了主婚人,宣布为我和于飞龙主婚……就这样,我们稀里糊涂的成了夫妻。”   向天亮噢了一声,“所以,你们才有了现在这种特别的夫妻关系。”   “对,要不是我觉得有点对不起老于,我早就离开他了……他也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丝毫的感情,也不可能尝试建立感情,所以,我们正式登记前有过口头约定,双方都不负担对方父母孩子的生活义务,也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只要有一方认为需要改变这种状况了,都可以随时提出离婚,另一方必须无条件的接受。”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那么,谢自横一定会失望和痛苦吧?” 第0061章 秘密里的秘密   听了向天亮的问题,柳清清坐正身子,很快的严肃起来。   “天亮,我也一直搞不清楚,一直不明白,老于和谢自横到底是什么关系,反正我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有着非常特别的秘密。”   向天亮点着头,深有同感,“是啊,我也不明白,从最近发生的事情来分析,我发现谢自横很听老于的话,敢用手中的权力,调动手下的警察为朋友办事,这份关系非同小可。”   “这种感觉,我在京城那时就感觉到了,当时我和老于的婚事定了以后,谢自横没有一句怨言,也没有什么痛苦和失望,自从我和老于结婚之后,他再也没有搔扰过我。”   向天亮一脸的严峻,“柳姐,以你的眼光看,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我也不很清楚,只是觉得怪怪的,按理说,谢自横级别比老于高,应该是他为主老于为辅,但其实不是这样的,谢自横从没来过我们家,但他们经常通电话,每次通电话的时候,老于从没有过矮人一头的表现,反而像个上位者似的,说话的语气,好像对方是个下级似的,在我的记忆里,只要老于有求,谢飞龙必应,什么事都会设法办到,就像这一次你们建设局的人事调整,老于想一步到位当上一把手,谢自横非常积极,忙行比他自己的事情还要积极,因此,他们之间一定有秘密。”   向天亮微微一笑,“不可告人的秘密。”   “天亮,我可以保证,如果仅仅是关于我们之间的那点小事,老于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们的,因为这超出了当初我和他之间的约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舍得孤注一掷的人。”   说着,柳清清的一只玉手,又伸到向天亮的那里,隔着裤子摩挲起来。   受到了刺激的家伙,见到亲人似的跳起来,正好被玉手拿个正着。   柳清清吃吃的笑起来。   “柳姐,你别……别欺负它么。”   向天亮满脸痛红,全身燥热,口不择言,惹得柳清清笑得更响了。   “傻弟弟,别憋着,会憋坏身体的呢。”   “柳姐,你想听听,这几天我经历的故事吗?”   向天亮用有限的理智,克制住奔腾的欲火,努力地岔开话题。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除了缺乏实战,他几乎了解那个方面的全部,他不想就这样把自己给“交代”了,他练过气功,能很好的控制自己。   喜欢归喜欢,那个归那个,人生的第一次,又面对着一个成熟女人,他心里还是有些障碍。   “天亮,我听着,你说嘛。”   柳清清嗲了一声,装出认真听着的样子,手上动作却是没有丝豪的停顿。   也真为难了她,一心二用,工作还做得这么到位,把向天亮那里折腾成巍峨的高山,让她憧憬无限。   向天亮慢慢的说起来,从那天接到于飞龙电话,从大阳村赶回市里说起,包括局长办公室被盗,无意中在孙巧仙家听到的看到的,关于于飞龙、孙巧仙和陈大宝之间的三角演绎,以及那天晚上在他进入柳清清的专用房间偷窃东西,还有碰到的两个“同行”,直到这两天局里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当然,有一个情况是不能说的,就是他和李亚娟及叶楠的三人组合,和其中的一些“特殊”经历,以免柳清清吃醋,节外生枝。   说到于飞龙和孙巧仙的事,柳清清竟然一点都不惊讶,淡然而道:“他们的事,我早知道了。”   没有爱,所以也不会有恨。   但是,整个故事,让柳清清听得两眼都直了。   “这么说,你,你真的拿了老于的东西了?”   “没错。”向天亮点着头道,“确切的说,我只是拿走本不属于老于的东西,然后物归原主而已。”   柳清清舒了一口气,“那三个笔记本,真的很重要吗?”   “当然,一旦公之于众,不但建设局要全面洗牌,整个清河市恐怕都会鸡犬不宁。”向天亮一脸的严肃。   “哦……难怪老于这几天像丢了魂似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向天亮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另一个重要细节。   “柳姐,我还顺手牵羊,拿走了老于藏在另一本《清河市志》里的五本银行存折,我怀疑老于受贿了。”   “五本银行存折?”   向天亮点头道:“对,五家不同的银行分理处,五个不同的名字,一共有四十七点六万之多。”   “是吗,都是些什么名字?”   想了想,向天亮道:“赵三河、李大林、肖培德、余良、郭佳佳,以我的判断,很可能都是化名。”   柳清清也是凝神地想了一会,缓缓的摇着头道:“我从没有听过这些人的名字,好像老于的朋友里,没有叫这些名字的呀。”   向天亮又点着头道:“以我对老于的了解,他好像不太在意金钱,小礼物小红包倒还收一点,像这么多钱,他敢收吗?”   “天亮你说对了,老于最在乎的是官位,一心一意的想往上爬,至于钱这方面,我从没见他丧失理智的贪婪过。”   向天亮下了床,走到柜子边,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干了,然后苦苦的笑起来。   “柳姐,老于向上爬,这我能理解,他如果真正对我好,我也会支持他,可他竟然把我当成了牺牲品,你说我该怎么办?”   柳清清也下床走了过来,“天亮,我理解你,也支持你,老于顶多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他敢对你不利,我就跟他彻底翻脸。”说着,玉手温柔的抚摸着向天亮的脸。   “谢谢你,柳姐。”向天亮心里感动,欣然接受了柳清清的爱抚。   望着向天亮,柳清清道:“我就是不明白,老于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呢?你曾是他的学生,又是一个县里出来的,你还是他亲手从组织部要到建设局的呀。” 第0062章 差一点激情燃烧了   和柳清清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向天亮也不想再隐瞒了。   “柳姐,我们警官大学和其他学校不同,我是今年五一劳动节后就毕业离校的,按照规定,我被分配回咱们省工作,当一心想穿上警服的我,听说公安系统名额已满的时候,站在市委组织部门前,欲哭无泪,绝望之极,因为明年国家政策就变了,大学毕业生要自主择业,自找出路,像我这种没有任何靠山的人,再想进入国家机关捧个铁饭碗,就会难上加难,基本没了指望。”   “所以,当老于出现在组织部的时候,我就像见了救星似的,尤其是他敢于同组织部的人争吵,正义凛然,让我感激万分,他还把我要到建设局,安排在局办公室工作,让我不会再无颜面对家中翘首以待的亲人,在那一刻,我觉得老于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可是,后来直到最近,我才渐渐的发现,我的名额是被谢自横的女儿谢娜顶替掉的,而当初谢娜从师范学院毕业后,不想去教书想进公安局,正是老于出的主意,而老于之所以把我招到建设局,是怕我在组织部闹事,把事情捅到外面去,才和谢自横商量后,出面帮了我的忙。”   “因此,我对老于已经没有了感恩之心,当然,仇恨也谈不上,毕竟这是这个社会的现实么,但是,我躲在孙巧仙家的阁柜里,听到老于亲口对陈大宝说,他偷了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却为了掩护自己,让我担当贼喊捉贼的牺牲品后,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决定自己救自己,我要找到能保护我的力量,我要反击和准备反击老于他们对我的利用和陷害,于是,我在那天晚上,乘着送你回家的机会,拿走了老于掌握的东西。”   柳清清一边听着,一边轻抚着向天亮的头,目光里充满了同情和爱怜。   “天亮,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不知道。”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想了想,向天亮道:“你可以帮我办一件事。”   “你说。”   “如果有人问起,那天晚上我是否到剧团找过你,我是否送你回家,你一定要否认,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犯错误容易,弥补错误却很难,这是向天亮犯下的大错,那天晚上,他完全可以用隐蔽的办法联系柳清清,现在他不得不为此绞尽脑汁。   柳清清道:“可是,可是剧院的门卫大爷已经说了。”   “这没关系,他们重视口供,他们没有旁证,只要你一口咬定,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的话,会被当成老眼昏花的感觉的,你要做的,就是一问三不知,是对我的最大帮助。”   “嗯,然后呢?”   向天亮冷静地说道:“然后,我会等待老于与我面对面的接触,他应该了解我的,我只是想保护自己,我还没有奋起反击从而把别人置于死地的实力。”   “天亮,姐帮你,你会没事的……”   四目相对,情深似海。   柳清清捧着向天亮的脸,掂起脚尖,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   四唇相触,电光如石般的融合在一起。   一回生,二回熟,年轻人的学习能力就是强,向天亮抱起柳清清,狂吻着她姣艳的脸。   “天亮,姐……姐好看吗?”柳清清微闭秀目,娇喘着。   “嗯……”向天亮吻向了柳清清的玉颈,那里,正是她巍峨崇山的起点,他向往的开始。   她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目光充满饥渴,嘴里不断的轻呼着。   “天亮……天亮,姐,姐好喜欢你……疼疼姐……疼疼姐好吗?”   激情,处于即将燃烧的时刻。   不料,屋里二人正在要紧处时,门外传来了柳清阳的喊声。   “我说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啊。”   柳清清脸一红,急忙从向天亮怀里撤走,整了整衣服,转身去开门。   门开处,柳清阳倚在门口,拿眼睛瞧瞧向天亮,又瞅瞅柳清清,说出了打搅的理由。   “我饿了。”   柳清清怪道:“爸,我们有事,您,您就不能不这样吗?”   “民以食为天,我总不能不吃饭吧?”   “我不在家时,那您怎么办?”   柳清阳笑道:“谁让你现在在家呢,别摆你一级演员的臭架子了,烧几个菜,我要和天亮喝几杯,讨好讨好他,免得他忘了帮我办事。”   柳清清嗯了一声,回头妩媚的一瞥,扭着纤腰去了厨房。   不愧为一级演员,越剧名伶,那妙曼身姿,堪比沉鱼落雁。   向天亮看着柳清清的俏丽倩影,竟自痴了。   柳清阳拿手肘碰了碰向天亮,“小子,还没看够啊。”   向天亮红着脸道:“柳老师,您,您误会了。”   “呸,当我是瞎子啊?”柳清阳笑了起来,扶了扶胡须道,“不过,对你嘛,敝人倒是非常善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向天亮讪讪而笑,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和老爷子交流,“柳老师,我有一个问题请教。”   “什么问题?老夫知无不言。”   “你的名字是柳清阳,我柳姐的名字叫柳清清,这按照国人的习惯,似乎,似乎有点……”   柳清阳一愣,“臭小子,你损我啊。”板起脸,伸手在向天亮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在柳家吃过晚饭,向天亮告辞出来,脸上还带着柳清清吻别时留下的幽香。   夜幕初临,寒风拂面,向天亮转过街角,双脚忽地站住了。   前面停着一辆警车。   与此同时,他的右耳猛烈的抖动起来。   向天亮摸着右耳苦笑不已,耳朵啊耳朵,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能净放马后炮呢。   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走了过来。   “你是建设局的向天亮?”   “是的。”   警察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市刑警大队一中队的余中豪,现在有个案子,要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他妈的,该来的,终于来了。 第0063章 配合调查   审讯室里,散发着蜊灰的气味,墙挺白挺新,应该是刚刷过不久的,新桌新椅,天花板上的灯泡贼亮贼亮,散发着强烈的光和热,干坐着也不觉着寒冷。   没有窗户,只有那道铁皮包裹起来的门。   背后的墙上,应该装有观察窗或监控设备吧。   这种场景,对向天亮来说,似曾相识。   他甚至苦涩的想着,对面那张暗红色桌子边的两张皮椅,本来应该有他的位子。   造化弄人,命运舛张,自己恐怕再也不可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去了。   语文九十三分、数学九十八分、形式逻辑九十八分、英语九十一分、法学概论九十五分、刑法九十四分、刑诉法九十二岁、心理学九十五分、法医学九十二分、审讯学九十四分、侦察学九十三分、痕迹学九十五分、体能一百分、擒拿格斗一百分、枪械一百分、驾驶九十七分、实践课九十五分、专业论文九十三分……   那长长的成绩单,耗费了向天亮四年的青春,仿佛就是昨天的努力和汗水,却已然成为了浮云和回忆。   高才生?向天亮靠着木椅背,自嘲地笑了,班长给他起的外号,小福尔摩斯,似乎变成了讽刺嘲弄。   那道铁皮门吱的一声开了,进来了三个警察,崭新的九二式警服,显得特别的精神和威武。   人靠衣棠马靠鞍,作为国家机器的核心力量,仅仅是一套制服,就具备了基本的震慑力。   为首的还是那个余中豪,刑侦大队一中队,应该是重案中队吧,不过三十四五的年纪,就当上了中队长,前途可期。   那个面露恶相的家伙,是一中队副队长郑军波,四十开外,身材魁武,刚才在警车上揍了向天亮一拳。   拿着档案袋的小青年,当然是记录员了,目光有点怯生,向天亮估计,应该也是哪个专科学校出来的小菜鸟吧。   余中豪站在那里,显然,主审的是郑军波。   “姓名、年龄、籍贯、住址……”果然,郑军波铁着脸开口了。   沉默。   “啪。”郑军波擂了一下桌子。   “小子,问你那。”   继续沉默。   郑军波刷地起身,噌噌的过来,人未到,手先到,带着一股风冲向天亮扑面而来。   向天亮坐在那里,身不动头动,堪堪的避过郑军波扇来的巴掌,右手运气一抬,两根手指戳在了郑军波的胸口上。   郑军波结实的身体一震,“啊”的一声,僵了一两秒钟,重重地跌倒在水泥地板上。   余中豪和记录员急忙过来,他们被郑军波的身体所挡,根本没看见向天亮出手,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是郑军波用力过猛,叉气了。   观察室里即使有人看着,也只能看到向天亮的头在躲避,肯定看不到他的出手。   向家绝学之一的二指禅,练成后可以瞬间凝聚全身力量于双指上,向天亮只用了七成的力量,足可以让郑军波在医院躺上半个月。   他妈的,谁让这家伙打了我一拳呢。   想查?最高明的医生,也只能在郑军波的胸口上,看到一个像虱子咬过的小红点。   余中毫喊来几个警察,把昏迷中的郑军波抬了出去,自己竟波澜不惊,没事人似的坐在了桌子边。   那个记录员也坐回了原位。   余中豪和善的露齿一笑,拿出香烟和打火机晃了晃。   “会吗?”   “正在学着。”向天亮报以微笑。   余中豪示意了一下,记录员接过烟和打火机走了过来。   向天亮也不客气,点一支存一支,悠然的吸起烟来。   还别说,学抽烟应该是世界上最容易学会的事情之一,他觉得,自己至少在动作上及格了。   余中豪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也不说声谢谢?”   “烟酒不分家嘛。”   “可以开始了吧?”   向天亮指着记记录员手上的材料,微笑着道:   “学长,那是我的档案,一定比你问得详细,前奏部分就免了吧。”   “学长?你知道我?”余中豪有些惊讶。   向天亮道:“京城警官大学刑侦专业,八四届二班,姓名余中豪,学号零三七一九八四二一八一,曾在实践期间,抓获一名部颁B级通缉犯,被系统通报表彰,荣记二等功一次。”   余中豪慢慢的又露出了笑容,“这么说,你是我的学弟喽。”   “不敢,不敢高攀,只叫一次,那是我对英雄的尊敬。”   余中豪笑道:“呵呵……我才不敢跟你比呢,我们那时候是大专设置,仅三年时间,很多东西来不及学吧。”   向天亮摇了摇头,“已经够了,这不,我这样的人,想抓就抓,手到擒来嘛。”   “还有情绪?不会吧,我听说你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谬赞矣,余队长不必当真。”   余中豪弹弹烟灰,看着向天亮道:“向天亮,你不会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请你来吧?”   这就开始了。   “诱供。”向天亮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那么,我们换一种方式,向天亮,你们建设局副局长于飞龙家被盗,你听说了吗?”   “没听说过。”   向天亮不假思索,来了个一推三五六,因为他知道,他不能说“听说过”,那样的话,余中豪会紧追不舍,逼问他是听谁说的,都听到了什么,从而进入他设下的调子,让被审者绕不出来。   “不愧为小福尔摩斯,滴水不漏嘛。”顿了顿,余中豪继续说道,“向天亮,既然如此,那只好由来点明了。”   “愿闻其详。”   竟然是声色不动,镇定自若。   “是这样的,上个星期三晚上,于飞龙家发生了盗窃案,根据初步掌握的线索,我们于两个小时以前,依法对你的住处和办公室进行了搜查。”   余中豪一改和善面孔,目光锐利的盯着向天亮。   向天亮吃了一惊,他们竟来了这么一手,侥幸啊,幸亏事先把那一万一千元钱交给了李亚娟保管,不然他话,他们完全可以以钱定罪,从而让他百口难辩。   “请继续。”   余中豪暗自佩服,好镇定的家伙。   “向天亮,你知道我们在你的住处搜出了什么东西吗?” 第0064章 欲加之罪   这种带有引诱性质的提问,在刑侦心理学上,叫做试挥性心理战。   与此相伴的,必然是提问者咄咄逼人的气势和目光,心理素质差的人,往往仅此一招就会崩溃。   面对余中豪的心理战,向天亮不为所动,干脆来了个默不作声,因为他知道,任何形式的回答,都会露出语言或表情的破绽。   这就好比卖咸菜的,碰上腌咸菜的了,再怎么夸,也是白搭。   余中豪不能冷场,他得继续发问,“向天亮,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吗?”   向天亮很快续上了另一支香烟,不大会抽烟的人,不知道如何让点燃的香烟慢点燃烧。   “余队长,你在大学里的时候,肯定没读过刑侦心理学和审讯心理学吧,可是,我学过,为了让大家都轻松一点,请收起你那一套,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国安部人事部门来学校挑选过,向天亮什么都是优秀,尤其是心理素质方面,七位主考均给了优秀,可惜他的英语口语不行,那清河方言培育出来的口型,说出的英语始终过不了关。   如果不是那样,他早就振翅高飞了,又怎么可能受这份鸟气?   余中豪当然也了解向天亮,这个人在大学期间成绩优异,而且受过特殊训练,他是斗不过的,只不过他想试一试,是不是真的像档案里介绍的那么优秀。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余中豪也是警界俊才,一试之下,当然知道档案上的评价不虚,不禁起了惺性相惜之心,这样杰出的人才,竟然阴差阳差的去了建设局,实在是警界的损失。   “向天亮,我们在你的宿舍的箱子里,搜出了这块玉佩。”   说着,余中豪从记录员手中拿过一个信封,又从信封里拿出了一块圆形玉佩,拿在手中扬了扬。   向天亮眼皮也懒得抬一下,“肯定不是我的东西,因为我家穷得叮当响,买不起玉呀金呀的东西。”   余中豪看着向天亮问道:“这个玉佩当然不是你的,因为它是你们副局长于飞龙的传家之宝,我想问你,这个玉佩为什么会在你的箱子里?”   向天亮耸了耸肩,微微笑道:“玩这一套,余队长,这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   余中豪:“向天亮,请你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向天亮:“余队长,你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余中豪:“为什么没法回答?”   向天亮:“我不知道你手中拿着的是不是真的玉佩,我不知道你手中拿着的是不是于副局长的传家宝,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所谓的玉佩放到我的箱子里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从我的箱子里取出这个所谓的玉佩的。”   余中豪:“回答得好,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是真的玉佩,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是于副局长的传家宝,我们没有把玉佩放在你的箱子里,我们是当着你们单位三位领导的面从你的箱子里搜出这块玉佩的。”   向天亮:“余队长,你有证据证明,于副局长家失窃的时候,这块玉佩在失窃物的清单之中吗?”   余中豪:“没有,我们是根据于副局长的反映,把这块玉佩列入失窃物清单的。”   向天亮:“好吧,余队长,如果你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么,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块玉佩之所以会出现在我的箱子里,是因为可能有以下几种情况,一,它自己利用超自然的力量飞到了我的箱子里,如果有超自然力量存在的话,二,它是窃贼专门偷出来放在我的箱子,专门用来栽赃陷害,三,它是于副局长自己或派人悄悄放入我箱子里的,四,它是你或你的人放在我的箱子里的,五,它或许是我偷的,然后,这个在警校学习成绩不算太差的人,竟然傻傻的放在箱子里等你们抓个人赃俱获……尊敬的余队长,摸着你的良心分析一下,哪一种可能性最大?哪一种可能性是不可能的?”   余中豪再也忍不住,轻轻地笑了。   “没错,单就这块玉佩来说,第五种情况和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一样小。”   向天亮又耸了耸肩,“那就进行下一个问题吧。”   余中豪:“好,是这样的,上个星期三晚上,也就是于副局长家被盗的那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向天亮:“一定要说吗?”   余中豪:“一定,你懂的。”   向天亮:“我在局长劳诚贵家里。”   余中豪:“你去干什么?”   向天亮:“不好意思,谈我转正的问题。”   余中豪:“这需要一个晚上?”   向天亮:“后来我们下了几盘围棋,直到下半夜两三点钟,劳局长就留我在他家住了。”   余中豪:“可是,有人看见,那天晚上九点多钟,你是在市剧院,送于副局长的夫人回家的。”   向天亮:“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余队长,你的用词有问题,什么叫‘有人’,你这是诱供。”   余中豪:“这么说,你不承认那天晚上到过市剧院了?”   向天亮:“废话,我根本没有去过,你他妈的让我怎么承认。”   余中豪:“你激动了。”   向天亮:“对,因为你老是提一些弱智的问题,你在污辱我。”   余中豪:“向天亮,你需要冷静。”   向天亮:“你想非法扣留我吗?”   “你需要冷静。”   余中豪站了起来,冷冷的重复了一句,转身向门外走去。   那个年轻的记录员也离开了。   审讯室又归于沉静。   隔壁,一个身着便衣的中年男子,站在观察窗前,慢慢地转过身来。   他,就是清河市政法委副书记、市公安局长谢自横。   余中豪走了过来,“谢局。”   “怎么样?”   余中豪摇了摇头,“我看过他的档案,他受过严格的反审讯训练,我们很难从他嘴里得到什么。”   “嗯,你去休息吧,我去会会他。” 第0065章 老乡老乡背后一枪   审讯室。   谢自横在观察向天亮。   这个来自滨海县的老乡,最近把他的头也搞大了。   向天亮也看了一眼谢自横,马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他来说,看一眼足矣。   貌如其姓,性如其名,这是圈内人对谢自横最客观的评价。   谢自横年近五十,相貌一般,最显眼的地方,就是他头上的飞机场,鲜明光亮,谢顶了。   至于其性格,据说与他的为人处世有关,在家乡滨海县当公安局长的时候,自倒是很“横”,堪称“自横”,但清河市有七县三区,他调到市局后,就横不起来了,虽经努力从常务副局长晋升为局长,但始终掌控不了整市局,别人戏称他是“自顶半边天”。   更要命的是,他后来一直原地踏步,无法再往前跨越,全省十二个地市,唯有清河市的公安局长和市政法委书记不是一人双兼的,这对谢自横来是,是个耻辱。   市政法委书记主管公、检、法、司,必定是市委常委,而公安局长却不一定都能进入常委班子。   这正是谢自横这两年郁闷烦恼的原因。   “你就是向天亮?”装作不认识,脸皮极厚之人。   “明知故问。”向天亮应然而道,去你妈的,你以权谋私,剥夺了我当警察的资格,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了。   “你是滨海县的,我也是滨海县的。”   “……”   “我们是老乡。”   “哼,老乡老乡,背后一枪。”   “言重了吧?”   “谢自横,对于你,我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你还是快滚吧,免得我一时火起,把你的秃瓢砸开了。”   谢自横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向天亮,说话注意点,别忘了这是公安局。”   向天亮怒发笑,翘起二郎腿道:“这是公安局吗?谢自横,你不敢把我怎么样。”   “有种,你真想试试?”   “呵呵,不正在试着吗?”   谢自横勉强克制了自己的怒火,“识时务者为俊杰,向天亮,你总不会不想从这里出去吧?”   向天亮看出来了,谢自横是色厉内茬。   他不禁心里一动,那五张银行存折如果不是于飞龙的,会不会是谢自横的呢。   “谢局长,我相信你会送我出去的,怎么请我来的,就怎么送我回去。”   “这么自信?凭什么!”   “想不想听我说一个小故事?这故事虽然有些遥远,但也许你听说过,也许,你听说后又忘了,我觉得作为滨海人,有必要共同来重温一下。”   “这故事,和你眼下的处境有关系吗?”   “非常有关系,但不是对我,而是对你谢局长来说。”   “好吧,我洗耳恭听。”   稍微的顿了顿,向天亮不紧不慢地说道:“在整整五十年前的抗战时期,咱们滨海县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件……那应该是在秋天吧,抗战英雄、游击队队长邵国民,被他的老乡兼朋友狄贵仁出卖,在当时的滨海县城关镇东郊,他和七位战友被两百多名倭国鬼子包围,浴血奋战一天一夜后,全部壮烈牺牲。”   “大概在三个月以后,一个远赴南洋六年的滨海人悄悄回到了滨海,他就是南岭乡向家村的向振山,人称滨海向二爷。”   “向二爷是专门回来为他的恩人邵国民报仇雪恨的,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赤手空拳,单枪匹马,闯入警卫森严的狄府,将七十三名卫兵和狄府上下三十三口人全部杀尽……最后,向二爷自己身负重伤,绑着炸药,和十几个鬼子同归于尽……”   “现在,在滨海水库附近的南岭乡向家村原址上,还有邵国民和向振山两位英雄的坟墓和纪念碑。”   “谢局长,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说完,向天亮看向谢自横。   谢自横的胖脸,早已涨成了紫红色,两只冒火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向天亮。   “臭小子,你是在威胁我?”   向天亮笑道:“没错,我是在威胁你,你瞧你这张脸,说明我的威胁起作用了嘛。”   激怒你的对手,并使之方寸大乱,是心理战的一种高级战术,向天亮是此道高手。   这不奇怪,他有过这方面的训练,而且他一旦进入诸如此类场景的时候,总会不知不觉的把自己当成了警察,能最大限度的调动自己的聪明才智。   “臭小子,你等着。”   谢自横气急败坏,悻悻地离开了审讯室。   “谢局长,我等着那。”向天亮冲着谢自横的背影喊。   他断定,谢自横最终不敢把他怎么样,玩火者必自焚,如果这个道理都不懂,他还当什么公安局长。   不过,向天亮估计,自己要在公安局待几天了,公安局长的面子,还是值几个铜板的。   他妈点,没当成警察,反而成了警察的猎物,这算怎么回事,将来见了大学的同学,该当成悲剧说呢,还是当成喜剧去讲?   果然,没多久,余中豪走了进来。   “学弟,对不起,要委屈你了。”竟是一脸的歉意。   向天亮面无惧色,笑着站了起来,“哈哈,余队长,你太客气了,不过,伙食要好一点,出去时要是瘦了,我跟你没完。”   公安局刑侦大队所在地,是一个独立的大院子,其后院就是市公安局刑事看守所。   余中豪在前,后面是两名警察,把向天亮夹在中间,借着灯光,朝后院走去。   一间用白漆写着一个“大”字的监房门前,一位五十开外的老警察,拿着一串钥匙正在开门,一边通过门上的小方洞,冲着里面喊道:   “陈大胆,来新人啦,我警告你,不许欺生啊。”   铁门开了,里面黑呼呼的。   向天亮头也不回,迈步进入了监房。   身后的牢门,咣当一声,重重的关上了。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朝向天亮扑面而来。   来不及躲避了,向天亮身靠牢门,左手变掌,迅速的迎击上去。   “啪。”两掌在黑暗中相碰了。   “是你。”   “是你。” 第0066章 冤家路窄   在黑暗的牢房中,即使就这么一招都有保留的对掌,向天亮也能“认”出对方是谁。   对方正是那天晚上,在于飞龙家用铁棍袭击向天亮的黑衣人,建设局副局长高兴的远房亲戚。   几乎在同时,黑衣人咦了一声,他也认出了向天亮,并诧异他在这里的出现。   真是冤家路窄,向天亮有点窝火,两次碰上,两次都出手袭击,这点子也太让人讨厌了。   也不开口,左掌尚未收完,向天亮右掌即出,带着风声向黑衣人扫去。   黑衣人想不到向天亮的反击速度这么迅速,心中一凛,来不么细想,向天亮的右掌已到了面前。   沉身撤步,黑衣人的身体向旁边退去。   不料,向天亮的右掌只是虚晃一枪,仅仅是反击前的佯攻。   他感觉到了黑衣人的退却,正是下盘不稳、容易受到打击的时候。   机不可惜,时不再来,攻出去的右掌还没有撤回来,向天亮的身体已经腾空而起,双腿微曲,并在一起,突然,在空中的双腿又猛地分开,力道凶狠,左右开弓,分别向两边横扫过去。   这正是向家祖传的绝学之一,旋风双飞腿。   一声闷声,向天亮的右小腿,着着实实的扫在了黑衣人的脖颈上。   接着,是黑衣人的身体飞了出去,跌在了某个人的身上。   顿时,号子里热闹起来,叫声、骂声,哄笑声,一齐喷发出来了。   “叭。”有人打开了电灯。   昏黄的灯光,让向天亮看清了号子里的情况。   左右两边的大通铺上,各有十多名犯人,盖着被子坐在那里,直楞楞楞的盯着他看。   黑衣人还倒在右面的大通铺上,他刚才跌飞出去,不只是碰到一个人,而是砸到了三个并排坐着的犯人身上。   空气流动形成了风,一股躁腥味冲向天亮扑鼻而来。   这是号子里的特色之一。   向天亮知道,像这种五六十平方米的号子,叫做大号,来来去去的,人数稳定在三十人上下,除去蹲坑和洗手池,便是左右两块占去大半面积的大通铺,齐腰高的红漆木板,底下是冷冰冰的水泥,这叫板儿,板儿在看守所的牢房里占绝对的最重要的地位,在押人员每天有二十个小时要宅在上边,坐板儿、溜板儿、吃饭、睡觉,两边通铺上各有立根立着的大铁棍,是专门伺候危险人物的,他们戴着脚镣,全天候被牢牢扣在铁棍上。   向天亮在大学实习的时候,做过警方的线人在监狱里待过,全国监狱一个样,大同小异,对他来说,不算陌生。   他没瞧倒在那里正试图爬起来的黑衣人,对其他人更是直接无视,径直的往里面走,直到号子的最里头。   在这个地方,只有一条真理可行,强者为王,弱者为肉。   右面大通铺最里端有个空床位,向天亮估计是黑衣人的,他踢了双鞋,直接坐了上去。   在号子里,这是最好的位置,相当于飞机上的头等舱。   两边大通铺上的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向天亮。   黑衣人终于爬起来,下了大通铺,捂着胸口走了过来。   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家伙,古铜色的脸,长得精瘦,左额头上有一道一寸多长的伤疤,是他最特殊的标记。   “你是陈大胆?这儿的头?”   “我叫王英,那位才是陈大胆。”   黑衣人王英指着对面的通铺上的胖子,低声地说道。   “坐。”向天亮仰望着头上的水泥板,嘴里只吐出了一个字。   “谢谢。”王英在铺沿边坐下,继续说道:“陈大胆是这儿的头。”   向天亮调整目光,看向了陈大胆,陈大胆坐在那里,立即点头哈腰起来。   “陈大胆,关灯睡觉吧。”   向天亮大模大样的吩咐着,头枕被子,双手抱腿,一条腿翘得高高的,慢悠悠的晃着。   “听见没有,都别他妈的楞着了,关灯睡觉。”陈大胆吼道。   号子里重归黑暗。   “王英,你睡我边上。”   “多谢,多谢。”   王英爬到铺上,掀开一条被子,伸脚在被子下面那人身上踢了一下,那人没敢吭声,乖乖的往另一边退。   “我叫向天亮。”   “向兄弟好,多谢你两次手下留情。”   “这么说,现在你是这里的老大了?”向天亮问道。   王英恭敬地说道:“刚才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哦?”   “现在你才是老大,大家的老大。”   两次交手,向天亮都没有乘胜追击,王英是心服口服,虽然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不服不行。   “刚才为什么要袭击我?”   王英低声道:“老大,我是被偷偷抓进来的,姓谢的支使那个郑军波,变着法的折腾我,我以为,我以为你又是他们派来的,所以,所以……”   向天亮嗯了一声,“呵呵,你放心,姓谢的被我气走了,那个郑军波么,我刚才在审讯室整了他一下,估计没有半个月是出不了医院了。”   “老大,你不愧是我们的老大。”黑暗中,王英翘起了大拇指。   向天亮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王英,高副局长已经知道你的事了,他正在设法捞你呢。”   “是吗?”王英又惊又喜。   “你还挺得住吧?”向天亮和外面的高兴一样,最怕王英熬不住了,把真相倒给警方。   王英坐起身道:“老大,请你出去后告诉我表哥,我没说一个字。”   “好样的,高局没看错你。”向天亮拍拍王英的腿,赞了一声。   王英悄声问道:“老大,你可是公家的人,他们怎么也把你弄进来了?”   “呵呵,和你一样,他们想要我手里的东西。”   “啊……这么说,这么说来,你那天晚上拿到东西了?”王英一惊一乍的。   “嘘……”   王英急忙掩住了嘴巴,“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呢?”   向天亮笑道:“放心,我有办法呢,先睡觉吧。” 第0067章 这里就是江湖   对现代文明人来说,监狱是个神秘而又恐怖的去处。   其实,监狱就是江湖,古老而又不断进化的江湖。   人类进入封建社会以来,直至现在,有三个江湖还没有被消灭,赌场,妓院,监狱。   只是这里的江湖,规矩太多。   进门要先过三道关:坐床、睡觉、放茅。   屋里有个大喇叭,夏天六点半,冬天七点半,起床吹号子,像军队一样,迅速起床叠被子,分列两排盘腿坐好,两个两个下床,一组洗漱,一组放茅,后者基本上是倒计时,三两分钟一到就换下一位,白天一般是禁止放茅的。   八点半开始,是坐床儿的时间,坐床也叫坐板,每天五节课,学禅宗打坐、背监规,那可是全身重量全加在坐骨两个骨头尖上,一节课四十多分钟过去,新来的都会脸色煞白,久了屁股也起黑茧子,当然,允许换伸腿,或靠墙偷懒,动作得在统一口号下进行,往往管房的老大一声“伸左腿儿”,二十多个人,便齐刷刷地伸出左腿。   周一到周五坐板、放风,背四百零二个字的监规,周六周日是休息时间,下棋打牌吹牛聊天,一个个乐得像在过年。   每天周而复始,铁打的号子流水似的人,好在房客源源更迭。   新人能带来外边的新鲜事,像今年是奥运年,远在西班牙的巴塞罗那举行,都过去几个月了,大伙还在津津乐道。   即便没有新闻,一群抢劫犯里来个打架的,也是生活的改变,挺好。   和下面区所县所不同,那里放眼尽是毛贼,办假证的、卖死牛肉的、撬门锁的、还有偷人家猪崽的。   这是市刑事看守所,住的都是清河市的“大腕和名人”,绝大多数都上过清河电视台的法制栏目,能“露脸儿”的人。   早上起来,向天亮便成了号子里的老大,在王英和陈大胆的指挥下,除了那三个锁在铁柱上的以外,其他人都纷纷过来请安。   陈大胆原来是个厨子,是号子里资格最老的,酒后与人吵架,拿刀追进人家家里,砍伤七个,其中重伤四个,一个还是终身残废,判了二十年,不过这小子运气好,会烧一手好菜,没被送到滨海的海岛监狱去,在看守所里当起了大厨师,油水多,长了三十几斤,成了大胖子,一晃七年过去了,加减刑两年,差不多过去了一半,有盼头。   这里有贩卖海洛因的毒枭,有卖淫嫖娼团伙的头头,有抢劫杀人的凶犯,海上走私团伙的主犯……   陈大胆指着那三个没有自由的家伙说,都是判了死刑的,等着上面法院审核呢。   向天亮不用遵循这里的条条框框,因为他压根就不属于这个江湖,另一方面,他是这个号子里的老大,也就是俗称的牢头。   牢头也叫管房,这类人往往在社会上有钱有关系,到了号子里照样能做人上人,牢头不能太土鳖,人格太次了还当不了,牢头吃住都是最好的,一方面是生活资料的占有,比如放茅时间不受限制,打饭时有权先挑几块肥猪肉,睡觉可以靠墙,不用值夜班,洗澡还有人搓背,另一方面是给面子,安排谁拖地,谁睡谁旁边,每天起床总共半小时洗漱,牢头优先,慢腾腾地,爱怎么洗怎么洗,剩下的时间二十多人急三火四地均摊,前面两人正在水龙头下洗头挠呢,后面排队的牙膏都挤好放嘴里刷半天了,厕所也是,前边还蹲着,后边的人就开始一个劲揉肚子。   既来之,则安之。   向天亮不用干活,也不用在大通铺上打坐,他的主要事情就是睡觉。   他要等着谢自横来找他谈判。   与此同时,他也想乘此机会,看看外面有多少人在“捞”他。   这里的人,表情非常少,每个人的眼光都是直的,总在走神想事,眼睛里看不到光,就算他看着你,你也不觉得他在看你,看背影,都像是小说里描写的世外高人。   刚来的人,一般爱吹牛,骗个身份,骗个尊敬,让别人不欺负他,越是小狗越爱叫,因为它缺乏安全感,倒是大狗温和些,很少主动说话挑事。   这惨白的屋子,就是再多的阳光,看着都像个太平间。   绝境中的人,气场也不一样啊。   半睡半醒中,向天亮又想到了外面。   柳清清肯定会四处奔走帮助自己的,她还会发动柳老爷子,父女俩不是体制里的人,但认识很多体制里的人,又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颇有建设,影响力不容小觑。   李亚娟和叶楠也会帮自己的,相对的说,叶楠稍微自私一点,但绝不会袖手旁观,李亚娟就更不用说了,以她的聪明和胆魄,一定会用已经掌握的“有力武器”,向几个局领导施加压力的。   最坐不住的,也会千方百计往外“捞”自己的,当属三位正副局长劳诚贵、高兴和孙占禄,他们的晚节或前程,都维系在自己身上呢,对高兴和孙占禄来说,只要自己一开“口”,他们就会落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向天亮自信满满的对自己说。   王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老大,你还睡吗?”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老大当得舒坦,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有人侍候,不用承担责任,只有享受。   尤其因为前前老大陈大胆和前老大王英,对自己是崇敬万分,把自己“抬”到了高高的位置上,让向天亮“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正是放风的时间,号子里的人,大老出去遛达了,除了那三个不能“动”的。   “啥事?”向天亮坐了起来,该摆的架子还得摆,这里也吃这一套。   “那个叫余中豪的队长,给老大送来了两条烟四瓶酒。”   “呵呵,好好,王英,我不大会抽烟喝酒的,你分给大伙吧。”   “哎,多谢老大,多谢老大。”   “你还有事?”   王英回头瞅了瞅,神神道道的,凑上来低声说道:   “老大,刚才又来了一位新人,你我的共同老熟人,老大想不想见见他?” 第0068章 大偷审小偷   共同的老熟人?   向天亮一时没明白过来,轻轻笑道:“王英,咱俩的共同熟人,好像只有高兴高副局长吧。”   王英吓了一跳,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这不是咒自家表兄么。   “不是不是,老大你可别吓我,我全家都靠高哥罩着呢。”   “快说,那还会是谁?”   王英小眼一眯,小声问道:“老大,那天晚上咱们在于飞龙家干活,你还记不记得,还有一位不速之客来着?”   向天亮一听,立即精神大振,“你是说,那个在书房里翻墙倒柜的家伙。”   “对了,就是他。”   “他也进来了?”向天亮咧嘴乐了,这算怎么一回事,三个人竟在这里凑齐了。   “他叫张三,外号神三儿,是常在河运码头活动的小偷,二十多岁,人长得像猴子似的,脑瓜子活,据说没有师傅,无师自通,是个‘独客’,经常被便衣抓,抓了放放了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进来过几回了。”   得,也是个人才么。   向天亮问道:“他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你问过了没有?”   王英笑道:“老大放心,咱们是因为那事被抓进来的,神三儿可不是,他是昨晚进人家里,偷了十几块钱,花心发作,溜回去趴在墙头看人家女人洗澡,那女人老公下夜班回家,就一声大喝,神三儿从墙上掉下来,扭了右手左腿,就这么着到这里来了。”   “呵呵……”向天亮也乐不忍俊,孙占禄也是,怎么会找这么一个孬种去偷于飞龙的东西呢。   想到孙占禄和于飞龙,向天亮心里一动。   “王英,他人呢?”   “我揍了他一顿,在马桶边蹲着呢。”   向天亮眨了眨眼睛,“知道怎么审犯人吗?”   王英咧了咧嘴,“老大,咱也是三进宫了呢,那个余中豪和郑军波,昨儿还‘过’了我一回哩。”拍拍胸脯,竟对三进宫颇为自豪。   “想不想过过审别人的干瘾?”   “想,做梦都想。”   “好,我当余中豪,你当郑军波,你的明白?”   王英乐呵着,屁颠屁颠的朝“蹲坑”而去。   确切的说,张三是被王英拎过来的,出于职业的需要,猴子似的张三,顶多不过百来十斤。   “神三儿,见过我们老大。”王英喝了一声,把张三扔到了大通铺边上。   张三抬头一看,愣住了,他也认出来了,这位乳臭未干的老大,正是那天晚上在于飞龙家出现的人。   在号子里当老大,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哦。   “老大好,张三见过老大。”眼珠子滴溜溜转,脑瓜子一定也好使。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就是神三儿?”   “是,老大,小的张三,同行们都喊我神三儿。”张三满脸堆笑。   “几进宫了?”   “不,不计其数了。”   “呵呵,不怕判你个实刑,送你去大西北回不来了?”   张三嘿嘿一笑,“回老大话,咱这是小本买卖,小打小闹,够不上,够不上,再说了……”   “再说了啥?”王英给了张三一拳。   “再说了,我家里有老爸老娘,一个是瘫子,一个是瞎子,政府每回办我,我老爸老娘都会来局里,局里不还得包吃包住么,领导嫌麻烦,嘿嘿,所以每一回都宽大,都宽大。”   他妈的,这也是一种活法。   向天亮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神三儿,听说你很聪明,我这里有三个问题,看你能不能不回答上来。”   “老大,我,我只读过三年小学。”   “第一个问题,你认识我吗?”   “……”   一见张三犹豫,旁边的王英就踹了他一脚,“听见没有,老大问你话那。”   张三捂着屁股,缩了缩身体道:“我说我说……老大,我认识你,又不认识你。”   “哦?这话什么意思?”向天亮微笑着。   “我现在认识你,以前不认识你。”   这神三儿,果然脑瓜子活,“我们以前没见过?”   “没见过,绝对没见过,打死也没见过。”   向天亮满意地笑道:“第二个问题,什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   “你不懂?”   张三道:“老大,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尽管说。”   “这个这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其实应该翻过来念,叫做‘坦白从严,牢底坐穿,抗拒从宽,回家过年’。”   “哦……真是这样的吗?”   张三哈着腰道:“真是这样的,真是这样的,老大,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张三直直腰,以示自己的决心。   到了局子里,当然不能竹筒倒豆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打死也不能说,这才是这片江湖的生存之道。   向天亮靠到了水泥墙壁上。   “最后一个问题,那天晚上在于飞龙家,你从书房里出来,碰上我后逃跑了,现在我问你,你偷走了什么东西?”   这也是诱供,不问你偷没偷东西,而是问你偷走了什么东西。   “老大,我……”   “慢慢想,想好了再说嘛。”   “老大明鉴,我没偷走东西呀。”   “不想说是吗?”   “我真没有拿走东西呀?”   “噢……是真没有啊。”   向天亮脸一沉,目光向王英扫去。   王英心领神会,一把将张三按在大通铺上,掀过被絮先盖住他的头,然后右臂压在了张三的后背上。   张三喊不出来,悬空的双腿无助地挣扎着。   王英低喝道:“神三儿,你要是不说实话,老子就废了你的命根子。”   贼不走空,即使是无师自通,张三也不会不懂这一条。   向天亮默算着,张三被压在被窝里快一分钟了,他才摆起了手。   他掐得很准,这是人在窒室状态下,大脑不听使唤的开始。   王英放开张三,把被子从他身上揭了开去。   “老,老大英明……我,我……我说,我说……我拿走了一,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这回是王英在发问。   张三喘着气道:“一,一块玉佩。” 第0069章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听到张三嘴里说出的“一块玉佩”四个字,向天亮心里一怔一喜,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神三儿,你说说,那块玉佩长的什么模样。”   “嗯……是翡翠色的,像鸡蛋圆那样的形状,外边一个圈,里边是一条龙和一只凤凰……还有,两边有个小孔,系着一根金色的丝线……当时,当时我在书房里翻了好久,这玉佩是装在一个小檀木盒子里的,木盒在书桌最中间的抽屉里,我拿出来后,在路上,把那个小木盒给扔了。”   说得一点都不错,和在审讯室里余中豪拿着的玉佩,应该是同一块玉佩吗?   向天亮忽地问道:“神三儿,你偷了玉佩后,把它卖给谁了?”   又是诱供。   “老大,你……你咋知道我给卖了?”张三惊恐地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神三儿,你敢向我提问题,好大的胆子嘛。”   话音刚来,王英就动手了,一顿拳打脚踢,张三趴在大通铺上连呼饶命。   “现在该说了吧?”   “我说,我说……”   向天亮冲王英笑道:“他说他说了。”   王英咧嘴一乐,挪开了踩在张三背上的右脚。   “老大,我,我把玉佩卖给,卖给一个朋友了。”   向天亮一听,陡地又板起了脸。   “神三儿,你把玉佩卖给了谁,什么时候卖的?卖了多少钱?”   “我把玉佩卖给了我的朋友陈乐加,他是我小学时的同学,我是五天前卖的,卖了,卖了一千五百块。”   向天亮哦了一声,又问道:“这个陈乐加家住哪里,是干什么的?”   “他家住在向阳胡同三十一号,他是练摊的,常去走私市场淘一些二手货,买来之后刷几下,就拿到火车站广场骗那些外地人,只要不打牌不喝酒,每天晚上六点到十一点,他一准都在火车站广场。”   向天亮不再问了,看着王英道:“把他拉到马桶那里,继续蹲着去。”   “得嘞。”王英又拎起了张三。   “老大……老大,我全说了呀。”张三哭丧着脸喊道。   向天亮抬脚给了张三一下。   “哎哟。”张三有些装腔作势。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你的职业是偷东西,偷看人家老婆洗澡,有背职业道德嘛,罚你蹲坑三天,面对马桶思过去。”   王英听得乐呵不停,拎小鸡似的,将张三拎走了。   这是强者的世界。   向天亮正在琢磨着,怎样尽快离开这里的时候,刑警队的人来了。   这一次,向天亮没被带往审讯室,而是来到了一间没有门牌的办公室。   两个警察很轻松随意的样子,向天亮由此判断,他们要放自己走了。   才住了一天两夜,这似乎有点太快了吧。   门开了,余中豪走了出来,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向天亮,谢局长在里面等你。”   向天亮愣了一下,机械地朝里走了两步,身后,余中豪把门带上了。   原来,刑侦大队和市局不在一个地方办公,而局长谢自横喜欢来刑侦大队“指导工作”,刑侦大队就给他安排了一个专门的办公室。   谢自横的脸色,比上次好看多了。   “向天亮,你想好了没有?”   “姓谢的,你不敢留我四十八个小时吧。”   不请自坐,向天亮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腿翘得跟身体一样高。   谢自横没有动怒。   “没错,对你这种内行人,我们是相当尊重的。”   “尊重?身为局长,派手下人干私活,你就不怕上面知道?”   谢自横摊摊双手,笑着说道:“就像你说的那样,这需要证据,请问你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吗?”   这倒也是,现在很多单位都这样,坏了事,不忙着处理,而是先把坏事掩盖起来,让真相永远尘封于黑暗的角落。   历史,并不一定都是真相,无数的好人好事,都是由坏人坏事堆积起来的。   “谢局长,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谢自横点着头赞了一句,“果然爽快,不愧是滨海县向家的后人。”   向天亮斜了谢自横一眼,“少来这一套啊,套近乎没有用,我也不想跟你攀交情。”   “我的意思是,我们完全可以合作,各取所需,而不会损害对方的利益。”   谢自横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向天亮由此认定,自己的行为,一定触及了谢自横的利益,难道说,那五个银行存折真是他的?   他也不看谢自横,只是微微的摇着头。   “向天亮,我是很有诚意的。”   “等一等。”向天亮举手摇了摇,“如果我不和你合作,你会怎么对付我?”   谢自横笑了笑,这小子,思维真的异于常人,竟然先问反面的结果。   “你说得对,即使你不予合作,我也确实拿你没办法,我只能放了你,我们办案,不能把所有怀疑对象和协助调查的人都扣起来。”   向天亮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承认抓我是抓错了?”   “我没说抓错了,但不一定是对的。”   “这是为什么?”   “因为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于飞龙家被盗案,你的嫌疑是最大的,你不会否认吧?”   没有否认,也不予肯定,向天亮无奈道:“你不想放我走?”   谢自横道:“我会放你走,而且是马上,但是,但是你即使出去了,身上的嫌疑如果不洗脱清楚,你将始终背着沉重的十字架,你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将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向天亮,你不想这样吧?”   向天亮怔了怔,谢自横说得对啊。   “他妈的,谢自横,你够毒的啊。”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谢自横不以为忤,“哈哈,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应该理解的。”   “好吧,你说说,怎么个合作法?”   “你愿意合作了?”   “先说好处。”   够直接的,谢自横无声的笑了笑。   “向天亮,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如果我们能合作的话,我能帮你实现最大的人生理想,那就是,让你当一名刑事警察,你看怎么样?”   向天亮听罢,竟有些心动了。   他会答应跟谢自横合作吗? 第0070章 老大先走一步   向天亮当然知道,谢自横一定了解并研究过他,他抓住了他的弱点。   这是诱惑。   他做梦都想当警察,他从来都把自己当成一名警察,他活在他想象中的警察世界里。   就在向天亮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右耳朵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向天亮“醒”了过来。   “谢局长,谢谢你,但是,我现在不能答复你。”   “为什么?”   向天亮坐直身子,看着谢自横说道:“谢自横,你女儿谢娜在公安局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你以权谋私,先拿走了我的东西,然后拿着我的东西来和我合作交易,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谢自横愣了愣,“你说得对,我承认我剥夺了本应属于你的东西。”他确实事先没有想到这一点。   向天亮继续说道:“我如果答应了你,成了你的手下,那我敢肯定,很可能会出现两种情况。”   “哪两种情况?”   “要么被你奴役,要么你被我掀翻。”   好大的口气,谢自横心里一凛,这种合作,的确是冒险。   “你说的没错,那么,你是不准备跟我合作了吗?”   向天亮微笑道:“我需要时间考虑。”谢自横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想要我手里的东西,没那么容易。   谢自横点了点头,“好吧,我等你。”   向天亮起身就走,到了门边又停下说道:“谢局长,为表示你的诚意,请你把那个王英也放了,他是我哥们。”   不等谢自横回答,向天亮就开门出来了。   余中豪在那里等着向天亮。   向天亮瞅了余中豪一眼,扭头就往后院走。   “哎,我说学弟,你走错了,大门不在那一边。”   向天亮笑道:“我得跟我的兄弟们打声招呼啊。”   余中豪也笑了起来,“包括那三位等着投胎的吗?”   “我呸,你也太损了,竟敢把我和死刑犯关在一起。”   “这可不能冤枉我,是看守所的决定。”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笑,很快回到了向天亮住了两个晚上的号子里。   一一的告别,没有说话,只用眼神交流,向天亮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来语言跟这帮特殊的“兄弟”告别。   陈大胆竟是一脸的依依不舍,“老大,别,别忘了大伙呀。”脸上泪也下来了。   向天亮笑道:“老陈,我会记住你的,你做的红烧肉,他妈的实在太好吃了。”   轮到王英时,向天亮凑上去,乘着拥抱的时候,悄悄告诉他,他很快也会出去的,出去后马上来找自己,有大事要办。   王英连连的点头,“老大,我记住了。”   向天亮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兄弟们,老大先走一步了。”   余中豪亲自开车,送向天亮回建设局。   狱中才两天,恍惚已几年,从江湖里回到了现实世界,向天亮仿佛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谢谢你的烟酒了。”   “哈哈,你好像都送给你的‘兄弟’了吧。”   “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也不容易啊。”向天亮感慨道。   余中豪点点头,“能从那里出来,并重新成为现实世界里一个正常的人,就很了不起。”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在说我吗?”   余中豪道:“对,你应该知道你的处境。”   “哦……你会派人继续跟我?”   “是的,请原谅,职责所在,不得不做,放你走是谢局的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交易,我也不想知知道,但我一定会继续调查你的。”   “你真他妈的……”向天亮无奈的骂了半截,马上便把后面缩了回去,这个余中豪做事有点僵,也就是平常说的倔,骂他也没用,“算了算了,你爱查就查个够吧。”   余中豪说道:“向天亮,你我都知道,纸包不住火,那天晚上你到过于飞龙家,这是事实,按目前的线索来看,你也一定拿走了什么东西。”   “那块玉佩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余中豪板着脸道:“至少我是亲眼看到,玉佩是从你的墙子里搜出来的。”   向天亮也正色道:“刑事侦破工作有七大忌讳,第三忌就是,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全部东西,余队长忘了?”   卖弄刑事侦破知识,余中豪不甘示弱,“刑事侦破工作也有九大准则,第五条就是,你所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想到的,都有可能是破案的有力线索。”   “好吧好吧,我懒得跟你吵了。”   “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就不派人盯你了。”   “真相?没有真相,就是最大的真相。”   “我是认真的。”   “我也没开玩笑。”   “向天亮,你放聪明点,要是屁股后面天天有便衣跟着,你还能在建设局待下去吗?”   向天亮一愣,随即马上喊道:“停车。”   车未停稳,向天亮就蹦下了车。   余中豪说得对啊,自己的事情,建设局上上下下肯定都知道了,特别是当场从箱子里搜出了那块玉佩,让他跳到黄河里也难以洗清,嫌疑犯的帽子,他是戴定了。   “余中豪,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有你这么办案的吗?案子还没有理清方血,你却先把我给整臭了。”   向天亮当街怒骂警察,引得路人纷纷驻足侧目。   余中豪笑了,笑得有点坏,“怎么样,愿意跟我合作了吗?”   合作?又是合作。   向天亮挥出一拳,狠狠地砸在警车的车门上,嘴里高声骂道:“余中豪,滚你的吧。”   余中豪笑了笑,挥挥手,警车呼的一声,扬尘而去。   向天亮很无奈,该死的谢自横逼他,可恶的余中豪也在逼他,这日子,没法过了。   就这么走回建设局去,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也不知道局里有什么变化,大家会怎么看自己呢。   路边有个小店,窗户边有台电话,向天亮走了过去。   女店主怯怯地看着向天亮,这人对警察都敢骂,她可不敢惹。   向天亮瞪一眼女店主,顺手拿起了电话。 第0071章 局里的形势很微妙   看到向天亮凶神恶煞般的脸,女店主吓得连连后退,一边指着电话,示意向天亮随便的用。   第一个电话打给柳清清。   柳清清正带剧团下乡演出,听说向天亮出来了,竟在电话那头喜极而泣。   向天亮赶紧安慰,费了好大口舌,才打消了立即赶回市里的念头。   女人有时候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可没办法,现在他的队伍里,还只有女人值得信任。   向天亮苦笑着,又把电话打给了李亚娟。   女人天生爱冒险,在这方面,还是李亚娟最可靠,她那些“侦探”细胞一旦调动起来,就能成为他重要的助手。   向天亮小心谨慎,在街上转了几条街,确认余中豪没派人跟着后,才抄小巷弄堂去了李亚娟的家。   余中豪号称“清河神探”,迟早会知道他的这个“据点”,李亚娟也会“暴露”,但至少现在不会。   李亚娟果然早回到了家,正一脸焦急的等待着。   向天亮很是感动,一个女人能如此牵挂,让他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多钟头,清除了号子里带来的晦气,穿上李亚娟的睡衣,又吃了一大碗李亚娟现煮的汤园,向天亮这才回到了客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少不得先来一番“温存”,没有旁观者的时候,李亚娟这方面很是大胆,但仅限于搂搂抱抱,接个吻呀什么,反正那条红线由向天亮掌握,什么时候愈越,得由他说了算,有一回李亚娟正要跨越时,被他一句“考验期还没结束”,给浇灭了燃烧的火焰。   向天亮所谓的考验期,如法炮制的对待过柳清清和叶楠,才勉强的守住了自己的阵地。   说完自己几天来的遭遇后,向天亮急于想知道局里的情况。   “李姐,快给我说说吧。”   李亚娟笑着反问道:“你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   卖个小关子的同时,李亚娟腰一直胸一挺,让她引以为傲的双峰更为突出了。   向天亮会意,便不再客气,身体一倒,恰好将李亚娟的胸器当了枕头。   “先说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市委组织部的文件下来了,但文件里,只有叶楠的任命,没有你的名字,也就是说,你的办公室副主任一职,被人家给拿掉了,文件上没有任何说明,大家都议论,肯定和你这次的遭遇有关。”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他妈的,这个后果,我早已想到了。”   “小向,你也别灰心丧气,等这事过去了,副主任一职,照样还是你的。”   “只要不开了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哪还奢望什么副主任啊。”   “我就知道,你想得开的。”李亚娟轻轻一笑,抱着向天亮的头,俯身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说起来,李亚娟的个人生活很是不幸,和丈夫分开后,又没有孩子,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孤独、空虚,在所难免,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又有几个能守得住的。   向天亮的出现,给了李亚娟生活的光明,他像救星似的,把深陷泥潭中的李亚娟给拉上岸来了。   李亚娟是过来人,小小的几个动作,能把向天亮身上的火燃烧起来。   “李姐,先别……”向天亮感到了灼热,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身子一转,手伸到了李亚娟那里,不料,李亚娟那里没有设防,他的手摇大摆,堂而皇之的占领了“山头”。   李亚娟自信的一笑,对自己的魅力,她还是很自信的。   “李姐,你不是说,还有什么好消息吗?”   “是呀。”   “我都这付模样了,还能有好消息啊。”向天亮苦笑不已。   李亚娟道:“那天警察去搜查你的宿舍,一下子就让大家知道你出事了,但很奇怪的是,没有人议论你,你道为什么?是老局长亲自下了封口令,你的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谁要是胡乱议论,就严肃的处理谁,所以现在呀,你的事就像没有发生过似的,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嗯,算是一件好事,保护了我,就等于保护了老局长自己,他这样做很正常嘛。”   李亚娟继续说道:“昨天下午,老局长召开了一次局党组会议,据负责会议记录的叶楠说,在会议上,陈文运副局长竭力主张将你除名,你猜怎么着,除了郭宏达,其他人都反对陈文运的提议,就连于飞龙,都坚决反对开除你,你说,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向天亮笑着点头,他知道,于飞龙的目的还没达到,他还有那五张银行卡落在自己手中,他不敢赶尽杀绝,怕的就是自己“狗急跳墙”。   至于老局长,还有高兴和孙占禄,或多或少都有把柄攥在自己手心,和自己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岂能不明白唇亡齿寒的关系。   还是利益的缘故啊,高兴和孙占禄都是很有希望接替局长的人,这个时候,是不会抛弃自己的。   “李姐,局长人选定下来了吗?”   李亚娟摇了摇头,“还没有呢。”   “奇怪啊,上面在搞什么名堂,这元旦都到了么。”   李亚娟点头道:“是很反常,这新局长不定下来,建设局就消停不了,那几位还得斗来斗去。”   “嗯,大家有什么议论?”   “我估计呀,这是上面有意为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建设局长期积累了不少问题,像个重症病人,不用猛药难以治愈,所以上面索性先拖着看着,等到问题都暴露得差不多了,才来个全面的解决。”   向天亮将自己的头,埋在李亚娟怀里,闭着眼睛琢磨起来。   “小向,你想什么呢?”李亚娟柔声问道。   “我在想啊,谁当局长,都和我关系不大,我现在只能先关心自己了。”   李亚娟深表赞同,“说得对极了,谁都知道你是被陷害的,但你要是背着嫌疑犯的帽子,到头来谁都不敢接近你,你在建设局就无立足之地了。”   向天亮嗖的坐了起来,“还是那句话,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对,我支持你。”   正说着,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把向天亮和李亚娟吓了一跳。 第0072章 不能坐以待毙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向天亮吃了一惊,不会是余中豪的人吧,这效率,也实在太快了。   李亚娟侧耳细听,微笑道:“一定是叶楠那丫头。”   果不其然,是叶楠,风风火火的,还带着一脸的关切。   向天亮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天亮,你没事吧?”   怕向天亮责怪,李亚娟解释道:“是我告诉叶楠的。”   没办法,向天亮又把这两天的事重述了一遍,他要不说,叶楠还会缠着他的。   叶楠听完,舒了一口气道:“天亮,你真成了他们的老大了?”   “呵呵,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很快的,叶楠的注意力回到了向天亮身上,穿的是李亚娟的花睡衣,里面空空如也,下面家伙高翘,慢慢的,脸色便妒忌起来了。   李亚娟稍微的红起了脸,索性大方的坐回到向天亮身边,“叶楠,你也别想了,你要不怕你爸妈骂你,下次就把小向带你家里去好了。”   向天亮板着脸道:“真是娘们见识,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坐好,商量一下下一步的事情。”   本来向天亮就不是乖孩子,这次到看守所一游,身上的霸气更多了。   老大嘛,就得有点老大的样子。   叶楠乖乖的坐到向天亮的另一边,嘴里还是不改唠叨的习惯,“我哪里妒忌了?我才懒得妒忌你们呢。”   李亚娟笑道:“三人小组开会了。”她在有意调动向天亮的情绪。   叶楠也跟着笑,“我有个小建议。”   见向天亮没反对的意思,叶楠继续道:“李姐,我们以后不妨也叫天亮老大,你看如何?”   李亚娟拍手笑道:“这个主意好,我同意。”   两人一齐看着向天亮。   “呵呵,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要是做了你们的老大,那你们该怎么做呢?”   “听老大的话。”异口同声。   向天亮瞅瞅这个,瞄瞄那个,笑道:“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哟。”   李亚娟捂着嘴笑,“嘻嘻,不听话就打屁股嘛。”   叶楠又是脸红,因为三人小组诞生以来,她犯过一个大错误,曾经把三人小组的活动情况通报给老局长,向天亮这句话,明显是在警告她。   “我保证,保证以后不犯了么。”叶楠很不好意思,小声的嘀咕道。   向天亮摆出了老大的气派,“态度不错嘛,看以后的行动吧。”   “现在该做什么?”李亚娟问道。   想了一会,向天亮道:“叶姐,你立即回去上班,把我回来的事报告老局长和高副局长,就说我这几天不请假,不能去上班了,另外,你还得告诉高副局长,让他放心,他那个亲戚,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   “什么亲戚?”叶楠问。   “你这么一说,他会明白的。”   叶楠很“乖”,不敢再问,领了任务起身而去。   王英还在里面,向天亮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张三交代的那一条线索,暂时还不能利用。   必须另辟蹊径。   向天亮看着李亚娟问道:“李姐,你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懂得不少刑侦知识,这几天一定没闲着吧?”   嘴里在恭维,手上也没闲着,在李亚娟的胸前磨蹭起来,都是讨好李亚娟的举动。   李亚娟见势就上,屁股一扭,身体早进了向天亮的怀里。   “那天你被公安局抓走时,天都快黑了吧,大家都下班了,当时不可能知道,我是第二天上班后听刘正风说的,当即就去找高兴副局长,我和他老婆是朋友,有事不会瞒我,他告诉我,抓你的时候,公安局没有通知局领导,但在搜查你宿舍的时候,高兴、孙占禄和于飞龙,还有局保卫科正副科长,一共五人在场。”   向天亮继续问道:“那么,你应该基本了解当时的情况了?”   “对,我向高兴问的问题,应该是比较专业的,据高兴说,你那个宿舍,门窗完好,也都关得很好,一般人进不去吧,所以,从你箱子里搜出的玉佩,肯定是有人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后,才能放进你的箱子里,这就是说,那块玉佩有可能是你自己放的,也有可能是你的室友陈大宝放的,当然,凡是有你宿舍钥匙的人,也都有可能是陷害你的人。”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还正想问呢,陈大宝这家伙有什么反应啊?”   “你不知道?”李亚娟讶然道。   “知道什么,我被抓进去时,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他呀,已经把他和孙巧仙的关系公开了,并且在前天向局里打了报告,申请结婚用房,所以,他说他这些日子都窝在孙巧仙那里,据他向保卫科的人说,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在宿舍住了,据我分析,这一点他不会撒谎的。”   向天亮点着头,嘴角挂着冷笑,“这家伙,装得还挺像么,哼,如果不是他,谁还能打开我的箱子啊。”   李亚娟问道:“你也怀疑是他把玉佩放进去的?”   向天亮点头道:“我那个箱子,虽然装的是五位数的密码锁,但实际上很简单的,陈大宝挺喜欢翻我东西的,我开箱子的时候,他就留心过我开箱的密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早就打开过我的箱子了。”   “你想调查他吗?”   向天亮果断道:“对,就从陈大宝开始查,我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有道理,于飞龙和陈大宝狼狈为奸,查陈大宝就是查于飞龙,可是,该怎么入手呢?”   向天亮轻轻地笑了,眼睛看向了李亚娟的胸脯,“李姐,你猜猜,我要用什么办法对付陈大宝?”   李亚娟挺了挺胸,让敞开着的衣领更加开放,以便向天亮看得更加的清晰,然后,冲着他妩媚的笑起来。   “小向,我猜不着,你就直说嘛。”   “嘿嘿。”向天亮瞅着那雪白的玉山,坏坏地笑道:   “兵不厌诈,咱们就给他来一个如法炮制喽。” 第0073章   可是,李亚娟的家,果然被余中豪的人盯上了。   “李姐,你看见没有?街对面服装店的门口里边,那对打扮得像情侣的男女,就是盯着我们的便衣警察。”   趴在窗帘下,李亚娟摇着头说:“我可看不出来。”   将望远镜递给李亚娟,向天亮微笑道:“你仔细看,每隔十五秒钟左右,那个男的都会朝你家窗户的方向瞥上一眼,看似漫不经心的,其实就是在监视我们,而那个女的,负责监视你家所在的整个楼的出口,她在十秒钟左右,就会向目标看上一眼,这两个人,一定受过专业的训练。”   “噢……还真是呀。”李亚娟赞叹着,不解地说道,“小向,余中豪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你的呢?”   京城警官大学出来的人,当然有点斤两,向天亮心道,这回遇到厉害的对手了,刑警大队负责重特大案的家伙,找个人是小菜一碟。   “听说余中豪擅长追踪术,三年前追捕一个杀人犯,在五个月里,曾撵在逃犯屁股后面连着追了三千多公里,最终成功的将逃犯抓获,从此一战成名,公安部的内部通讯上,曾以《六千里的坚持》为题宣传过他,说他的鼻子赛过进口的猎犬啊。”   “嘻嘻,你总算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这话说得,让向天亮精神一振,豪气顿生。   “那好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嘛。”   李亚娟也是一脸的兴奋,“那我们怎么出去呀?”   向天亮笑道:“看我的,你在这里等我的信号。”   几分钟后,向天亮出了大楼,大模大样的向服装店走去。   那对便衣情侣怔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向天亮已经进了服装店的门。   除了女店主和那对情侣,店里没什么人。   “哎,哪个组的?”向天亮拍着那男的肩膀,笑着问道。   男的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不赖,女的更嫩,脸上还有小酒窝呢,应该都是刚出道不久,训练有素而缺乏实战。   向天亮心道,这不是余中豪小瞧了自己,而是故意派出来的“菜鸟”,目的就是震慑自己,打草惊蛇,逼迫自己“活动”起来。   “你,你干什么?”被监视对象竟然出现在眼前,男的有点慌了。   “呵呵,帮你们余队长考验考验你们啊。”   笑着说着,被推开的手又回到了那男的肩上,这回可不是拍了,向天亮抓着肩膀暗中发力了。   顿时,那男的像喝醉了酒似的,身体晃着,向地上瘫倒下去。   女的脸色变了,“你……小陈,你怎么啦?”俯身去察看同伴的情况。   向天亮毫不怜香惜玉,飞起右腿,踢向了女便衣的小屁股。   女便衣呀的一声,身体扑到了男便衣的身上,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向天亮对着那小屁股又加了两下,以保证她和同伴,在两三分钟内无暇他顾。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举起来,向后做了个OK的手势。   这是他给李亚娟发出的信号。   向天亮得意的一笑,转身迅速的离开了服装店。   关于出腿踢了女便衣的事,向天亮没有丝毫的愧色,他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早在少年时代,他就有了这个判断,揍女人的屁股不算打,而是疼。   爷爷曾教导说,男人打女人是对的,但唯独女人的屁股是可以打的,也是要经常打的。   爷爷还说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女人呢。   爷爷一生练武,没读过一天书,敏于行讷于言,而奶奶高小毕业,识文断字,是方园百里有名的“灵姑”,其扮灵姑(又称讲灵姑)的水平,简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业内一致评其为清河“第一灵”。   老两口斗了一辈子,爷爷负多胜少,但爷爷也有一招制胜法,那就是暴揍奶奶的屁股。   还别说,这招法也蛮“灵”的,每当奶奶“工作”回家,因为入戏太深,到家后还神彩飞扬之时,正是爷爷奋起“报复”之机。   那间单独的小木屋里,时常传出老两口“斗法”的“欢声笑语”,成了向天亮少年时代的“美好”记忆之一。   进了大学,向天亮把爷爷的理论发扬光大,引申总结出了这么一个道理,女警察和女犯人的屁股,必要时是可以来上那么几下的。   所以,踢了那个女便衣小屁股三下,完全没有问题,虽难理直气壮,但当可心安理得。   在约定的地点,向天亮刚到,李亚娟挎着一个帆布包,也喘着气赶到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向天亮接过了帆布包,看看手表道:“咱们快走吧。”   穿小巷,走弄堂,这片老居民区,成了两个人行进的最佳掩护区,只可惜,建设局有了新规划,三五年内,这里会被钢筋水泥构筑的大楼替代。   这次行动,没有告诉叶楠。   相比之下,李亚娟比较沉稳,而叶楠显得毛躁好动,不适合做这种需要耐心的工作。   撇开叶楠,二人出行,也正合李亚娟的心意,至少她可以放肆地享受向天亮的小动作,而不用顾及叶楠的妒忌。   一路无事,两个人不说话,只用眼神交流。   冬日的中午,太阳也不见勤奋,在这些小巷里,更难见到阳光的闪亮。   在一条黑洞洞洞的小巷里,向天亮的脚步放缓了。   “李姐,你紧张吗?”向天亮分明感到了,李亚娟身上透出的情绪。   李亚娟靠了上来,“有一点……不过,跟着你,我不怕。”   向天亮看了一眼李亚娟,赞道:“李姐,你是我最好的搭挡。”   李亚娟妩媚的一笑,胸脯挺得更突出了。   继续前行了大概一百米,拐了一个弯,又是一条更窄更暗的小弄堂。   牵着李亚娟的手,向天亮一边走,一边嘴里数着。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到了。”   两人靠墙站定,抬头仰望,砖瓦墙上,离地面约两米二三高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三四十厘米见方的小窗户。   向天亮指着那个小窗户,低声地笑道:   “那就是孙寡妇孙巧仙的家,我们要从那儿爬进去。” 第0074章 再进阁柜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向天亮带着李亚娟,冒险对孙巧仙家杀了个回马枪。   向天亮估计,这个春色浓浓的院子,一定会有好戏上演。   因为在来的路上,他交待李亚娟,通过寻呼台给陈大宝发了一条信息。   字数不多,但足以让陈大宝心惊肉跳:   “你把玉佩塞进向天亮的箱子里,他会扒你皮抽你筋的。”   现在,向天亮做好了一切准备,他要把他看到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以弥补上次的缺憾。   还是那个建在房梁上的阁柜,应该是最合适的观察点。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回向天亮并没有破门而入,而是从那个小窗户上进去的。   孙巧仙的家院静悄悄的,这会儿,这娘们一定还在茶馆里参与方城大战吧。   江南水乡的房子,特别是沿海一带,为防台风侵扰,房子都造得很矮很结实,三米不到的层高,加个人字型屋顶,二者之间由一些不太粗的横梁,七八十厘米一根,俗称“撩风桁”,是为了增加房子的结实度,撩风桁上一般都铺着一些木板,或存放一些不大常用的家俱或农俱,要么像孙巧仙家一样,在卧室与堂屋之间,借助墙壁和撩风桁,造一些阁子柜,既美观又实用。   这个小窗户,其实是个通气孔,俗称气窗,对向天亮来说,进入这个气窗易如反掌,一搭一翻就上去了。   倒是李亚娟费了不少劲,主要是她身体的上面两点和下面两片,显得过于突出,她是咬着牙被向天亮硬拽上去的。   气窗开在桁梁边,两个人在黑暗中甸步前进,铺在桁梁上的木板都是活动的,必须小心爬行,否则很可能一脚踩空。   到了那个阁柜的尾端,向天亮才拧开了小手电,只稍微一照,李亚娟马上明白了,她正纳闷,为什么舍易求难,非要选这条“路”进来,原来向天亮上次来的时候,早就看到阁柜上还有一道暗门。   有备而来,工具齐全,向天亮拿出一把薄刀,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在一条木缝里划了几下,一块木板轻吱一声松开了。   这个暗口比气窗还要窄小,进去时,可把李亚娟挤坏了,幸亏出发前向天亮有“先见之明”,只让她穿着里外两层衣裳,还特别交待,要把两座玉山上的罩罩也拿掉,否则,估计以她的身材,是很难挤进去的。   此时不同那时,阁柜里有了不少变化,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其空间显得大了许多,上次是三个人,这次只来了一双,而且上次这里存放着冬被冬衣,这会儿放着的只是一些冬季用不上的衣裤。   除了不能坐直身子昂首抬头以外,一切都好,比上回可舒服多了。   仅仅只喘了一口气,各种准备工作便紧张而无声地开始了。   向天亮趴在透气孔上听了一会,确认孙巧仙家没有人,才放心地打开了手电筒。   “李姐,你要记住了,绝对要戴着手套和袜子,这样即使他们事后知道了有人存在,也因为没有指纹和脚印,而查不到是谁来过。”   “记住了。”   “不许咳嗽,熬不住了就用毛巾塞住嘴,还有,不许开着寻呼机,不许放屁,不许大声喘气,不许随便翻身,不许瞌睡打呼噜,不许吃东西发出声音,不许发出特殊的气味……”   “嘻嘻,小向,有这么严重吗?”   “对,很严重。”   李亚娟不解地问:“那,那你上次为什么不说?”   “上次是被动的,这次是主动的,而且此一时彼一时,这次有个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   向天亮严肃地说道:“上次的于飞龙、陈大宝和孙巧仙,不过是几个二百五,但我估计,孙巧仙这个家,是个重要的地方,于飞龙的很多坏事,都可能是在这里作出决策的,我从他家拿走的那五个银行存折,很有可能是谢自横的,谢自横是个老公安,经验非常丰富,他要是来到这里,我们哪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会逃过他的感觉。”   “你是说,谢自横要来?”李亚娟问道。   “我有这个感觉,非常强烈的感觉……不防一万,要防万一嘛。”   “老大,你放心吧,我绝不耽误你的事。”   一声“老大”,两个人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   “李姐,我相信你,你有做特工的特质。”向天亮不忘赞了一句。   李亚娟低声道:“老大,我还有一个问题,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   “你说。”   “如果,如果我们要上厕所了,这怎么解决?”   向天亮笑了笑,这问题提得好,幸亏他早就有所准备。   “我让你买的海绵块和塑料袋,你买来了吗?”   “噢……我买来了。”   李亚娟明白了,海绵块和塑料袋是干什么用的,她脸一红,伸手在向天亮胳膊上拧了一下,“老大,你想得可真周到。”   “大解忍着,小解就用海绵块和塑料袋,这是规定。”向天亮生硬地强调着。   李亚娟点着头,紧张中更多的是兴奋。   向天亮还有不少工作要做,他打开帆布包,从里面拿出微型录音机和照相机,可惜,没有那种微型摄像机,不然就什么都齐了,走私品市场上倒是有得卖,七八千元一个,价格太贵,坏了还没配件可换。   检查了各种工具后,向天亮顺手拿过一件深色衬衣,从帆布包里摸出几枚图钉,把衬衣钉在透气孔板上,就成了窗帘,可以有效的防止阁柜里的灯光和声音外泄。   “李姐,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睡觉。”   “晕,这睡得着吗?”   “睡不着也得睡,要强迫自己睡,这是命令。”   “我试一试吧。”   李亚娟乘机趴在向天亮的大腿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好碰到了向天亮的那里。   那个不安份的家伙,像黑暗中见到了星光,二话没说,噌的就起来了。   李亚娟无声的笑了。   向天亮也笑,很无奈的那种。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吱”的一声。   有人来了。 第0075章 女一号和女二号   听到开门声,向天亮和李亚娟立即屏住了呼吸。   他们没有想到,孙巧仙回来得这么早,更没想到的是,好戏这么快就上演了。   本来是守株待兔,向天亮打算守个一天一夜,现在看来,倒是不用太辛苦了。   黑暗中,向天亮打开了录音机的开关。   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向天亮听得仔细,其中没有陈大宝,这小子的脚步他太熟悉了,一脚轻一脚重,再隔十米远也能听得出来。   “师姐,你不是在乡下巡回演出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这是孙巧仙的声音,接着,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我有点急事,临时回来处理一下。”   向天亮吃了一惊,这不是柳清清的声音么,师姐?孙巧仙竟然是柳清清的师妹。   今天的“戏”有点怪了,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倒先来了,男主角没登场,女主角倒先上来了一双。   只听得柳清清也坐了下来,“师妹,你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   原来,孙巧仙当年也是清河越剧团的台柱子之一,柳清清唱花旦,她唱小生,曾并称清河双艳。   可八年前的一场大病,差点要了孙巧仙的小命,病好了,嗓子却坏了,等于是断了她的前程,在剧团待了一年后,她办了病退手续,彻底的离开了剧团,现在清河越剧团新星辈出,没多少人能记得当年的孙巧仙了。   孙巧仙道:“师姐,我知道你对我好,想帮我一把,可我们这些靠嗓子吃饭的人,坏了嗓子后又能干什么,反正我不想让别人笑话,也不想成为你的麻烦。”   “巧仙,我那里还缺个道具,你来帮帮我吧。”   “我不去,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反正我都习惯了。”   听得出来,师姐妹二人的关系不错。   向天亮好生奇怪,柳清清说过,她是知道于飞龙和孙巧仙之间的关系的,即使她和于飞龙没有感情,也不至于这么大度吧。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姐妹情深?   “师姐,别说我的事了,说说你吧。”   “说我?我能有什么事呀?”   孙巧仙笑道:“哧哧,别以为我不知道,老于都告诉我了。”   柳清清问道:“老于都跟你说什么了?”   “老于说,你有心上人了,所以你要跟他离婚了。”   “胡说八道,你别听他瞎说,是他疑神疑鬼,胡思乱想呢。”   “不会吧,难道师姐真想这样跟老于过一辈子?”   柳清清叹了一口气,“那还能怎么样呀?”   “别骗我了,你对我和老于的事不管不问,难道不就是想有朝一日离开老于吗?”   “哼,你们两个倒是挺般配的。”   “嘻嘻,师姐别生气么,你和老于反正没什么感情,不如让给人家哟。”   “巧仙,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师傅要是还在的话,非揍你不可。”   孙巧仙笑道:“师姐,你别演戏了,我早就知道你有所准备了,老于买下这个院子送给我,你不但知道,而且还拿出一半的钱借给他,不光因为我是你师妹,还因为你为自己做准备,一旦想离开老于,你完全可以理直气壮。”   阁楼里的向天亮听得目瞪口呆,柳姐这一招绝啊,她要是想离开于飞龙,就凭于飞龙和孙巧仙的关系,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接着,只听柳清清问道:“巧仙,听说你要和那个陈大宝结婚?”   “你怎么知道的?”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孙巧仙道:“是真的,我要嫁给陈大宝,并且正在筹备婚事。”   “那老于怎么办?”   “这跟老于有什么关系,在法律上,老于是师姐你的老公吧。”   稍停一会,柳清清又问道:“老于是什么态度?”   孙巧仙笑着说道:“老于他又不能阻止我追求幸福,当然是同意了。”   柳清清又叹了一口气,“我原以为,原以为你会和老于在一起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师姐,你一直对我很好,尤其是我离开剧团后,都是你在关照着我,可这件事,我斗胆要说你了,在这件事上,你太自私了。”   “我,我怎么自私了?”   孙巧仙说道:“当初我和老于能认识并走到一起,都是你精心算计好了的,你是希望我成为你的角色,给老于解决生理上的需要,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不爱老于,我也不喜欢老于,我和他在一起,说穿了就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你也知道的,要想过安稳的日子,像老于这样的人是靠不住的,所以,哪怕你和老于马上离了婚,我也不会嫁给他的。”   顿了顿,柳清清又问道:“老于他,他不知道那些事吧?”   “嘻嘻,师姐放心吧,老于不但不知道当初是你给他下了药,然后自己躲起来,看着他把我抱上了床……他也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完全是你为随时离婚准备的杀手锏,总之,他甚至以为他和我来往,你一点都不知道呢?”   说到这些,柳清清似乎很紧张,“巧仙,千万别跟老于说这些。”   “嘻嘻,师姐你怕了?”孙巧仙笑问道。   “唉,也不是怕的问题,要不是我,老于也不会和你搞到一起去,巧仙,是我对不起你呀。”   “师姐,你也别自责,那毕竟是我愿意的么。”   “记住,千万别跟老于说。”   “嗯……那,那我的事,师姐你还管吗?”孙巧仙也不是省油的灯,乘机提出了要求。   柳清清道:“既然你打定主意要嫁给陈大宝,我还能反对吗,唉,好在陈大宝这个人还算老实,只要你稍加点拨,倒是可以跟你过安稳日子的。”   “师姐,那我先谢谢你了。”   “哼,结婚后,就找个工作,别老在麻将堆里混了。”   孙巧仙道:“行,我听师姐的,结婚后找个工作,老老实实过日子。”   就在这时,又传来了院子门被推开的声音。   接着,有人说话了。   进来的不止一个人。   柳清清的俏脸,陡然的变白了。 第0076章 男一号和男二号   是两个男人在院子里说话。   不仅是柳清清花容失色,就连阁柜里的向天亮,也听得大吃一惊。   那两个男人,除了于飞龙,另一个竟然是市公安局长谢自横。   柳清清和孙巧仙惊慌失措的进了卧室。   幸运的是,院子里那盆仙人掌帮了大忙,谢自横平时爱摆弄花草,他大声赞叹着那盆仙人掌,和于飞龙一起,停下脚步欣赏起来。   卧室里的两个女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互想指指点点,在慌乱地寻找各自的掩蔽地。   向天亮很是不解,柳清清躲起来还有理由,她不想被于飞龙撞见她和孙巧仙在一起,甚至可以说不愿见到谢自横,而孙巧仙是这里的主人,她为什么要躲呢?   孙巧仙的卧室不大,陈设简单,能藏人的地方可不多。   席梦思床,显然下面没有空间,立式衣柜,只有不到一米宽,里面一定有不少衣服,藏两个人够呛,写字台下面藏不住,梳妆台不是藏人的地方。   看来看去,没地方可躲,两个女人脸色惨白,面面相觑。   向天亮更加不解了,孙巧仙有必要这么害怕谢自横吗?   院子里,是两个男人在说笑。   “老于,还是你行啊,清河两大美女都在你怀里,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让人羡慕哟。”   “自横,你今天来,不是为了讽刺嘲笑我的吧?”   “哈哈,这我可不敢,咱们是兄弟加朋友,谁跟谁呀。”   “那你还对柳清清心有图谋?”   “老于,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只要是你老于的女人,我谢自横决不沾手,这话两年前说的,现在算数,将来也算数。”   “那你干什么来了?”   谢自横突然怒道:“他妈的,找你的女人,找孙巧仙那娘们算账来了。”   卧室里的两个女人,更加的慌乱了,尤其是孙巧仙,双腿也开始打颤了。   柳清清指指孙巧仙,似乎在问她怎么惹到谢自横了,孙巧仙一边摇头,一边拉着柳清清往厕所躲。   可是,两个人很快从厕所里出来了,显然,那里根本不可能藏住人。   阁柜里,李亚娟倒是轻松的看戏,但向天亮却是替柳清清担心。   这时,还是柳清清相对冷静,指着立式衣柜,对孙巧仙张了张嘴。   孙巧仙还在犹豫,柳清清就轻拉柜门,一把将孙巧仙推了进去。   关上立式衣柜的门,柳清清转身来到卧室门口,不料,就在她开问欲出之时,外面的两个男人,却推响了堂屋的门。   柳清清退回来了。   向天亮替柳清清捏着一把汗,她能躲到哪里去呢。   很快的,向天亮愣住了。   因为情急之下的柳清清,这时正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了向天亮藏身的阁柜。   好个柳清清,不愧身具几十年的戏功,只见她走近两步,轻身一跳,左手已抓住了阁柜门旁边的抓手,接着,挂着身子,空着的右手拉开阁柜门,腰一扭身一缩,在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双腿一伸,准确的钻进了阁柜。   来不及多想了,向天空推开李亚娟,自己也尽量往边上退,以便给柳清清腾出足够的空间。   说时迟,那时快,柳清清钻进了阁柜。   向天亮的动作更快,柳清清一钻进阁柜,他的左手就拉上了柜门,右手飞速的掩住了柳清清的嘴。   与此同时,向天亮的双腿夹住柳清清的身体,以免她因为惊恐而胡乱挣扎,一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柳姐别慌,是我,向天亮。”   “……”柳清清当然说不出话来。   “柳姐,你别叫别动啊,我放手了。”   向天亮慢慢地收手。   柳清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天亮,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嘘……柳姐听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出去了,我再告诉你。”   柳清清暗中点了点头,却乘机粘在了向天亮的怀里,捧着他的脸吻起来。   “天亮……天亮,姐想死你了。”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旁边还有一位呢。   柳清清也感到阁柜里还有人,吓了一跳,差点惊叫起来,害得向天亮急忙又伸手堵上了她的嘴。   迫不得已,他打开手电筒照了一下,“柳姐,这是建设局的李姐李亚娟,我的朋友和搭挡。”   “你好。”   “你好。”   顿了顿,向天亮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应该认识吧,我就不介绍了,千万记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不能暴露自己,一旦暴露,我们都会身败名裂的,记住了没有?”   “……”听不见,也看不见。   “记住了的,在就在我胳膊上拧一下。”向天亮又道。   左右两条胳膊都被拧了一下,向天亮这才松了一口气。   阁柜里多了一个人,空间立即变小了,向天亮个子高,没法坐起来,只能艰难的趴着翻了个身,伸手又打开了录音机的开关。   外面的谈话,吸引了阁柜里三个人的注意力。   只听于飞龙问道:“老谢,巧仙到底怎么着你了?”   “你问她自己。”谢自横火气不小。   “我说老谢,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亏你还有心思跟一个娘们呕气。”语气竟像是在教训部下似的。   谢自横有点软下来了,“你以为我想啊,是我家那黄脸婆,非逼着我来找孙巧仙。”   “怎么回事?巧仙怎么惹上你家母老虎了?”   谢自横像是有点哭笑不得,“唉,可不是么,孙巧仙和我家那位打麻将,串通另两家对付她一个,我家那位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那心机啊,这几天输得有点惨,经人指点,才知道被孙巧仙给黑了,便到处找孙巧仙算账,却找不着人,就把火撒到我头上了,这不,我带来了她的话,孙巧仙不但要退钱,还得当面道歉。”   于飞龙笑道:“行了行了,这事交给我,你家那位,还得我去帮你对付摆平。”   “也行……你跟孙巧仙说一下,以后别跟我家那位玩,省得又惹麻烦。”   于飞龙一听便道:“麻烦,你老谢玩的那一套,那叫麻烦呢。”   “什么意思,我哪里惹麻烦了?”谢自横问道。   “我问你,你为什么把向天亮给放了?” 第0077章 这世上没有秘密   一提到向天亮,谢自横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嗓门也高了不少。   “老于,也不是我说你,当初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把他从大阳村叫回来,为你的计划打什么掩护,搞出这贼喊捉贼的把戏,说不定你早已马到成功,坐上建设局局长的宝座了。”   于飞龙连连的苦笑,“你以为我愿意啊,我派陈大宝偷了老局长的东西,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早晚要被别人知道,这样一来,劳诚贵固然身败名裂,高兴和孙占禄也不会上位,但上面知道是我干的以后,会让我当局长吗?”   谢自横有点幸灾乐祸,“你呀,就是太过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倒好,反而被向天亮搞得危机重重了。”   于飞龙没有回应谢自横,而是继续问道:“老谢,你还是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把向天亮放出来。”   “唉,老于啊老于,你真以为公安局是我家开的啊?”   “怎么了?有人给你压力了?”   谢自横道:“没错,不但局里很多人反对,还有人打电话向市委反映,说我们公安局乱抓人。”   于飞龙惊道:“不会吧,向天亮这小子,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哈哈,我估计啊,一定是你那位桃李满天下的老丈人,或是你同床异梦的漂亮老婆干的,除了他们,还没有人能直接给市委书记市长打电话。”   “嗯,你说得对,这很有可能。”   谢自横继续说道:“别说市委领导打电话询问这事,就是我们局里那帮家伙,我也吃不消啊。”   “怎么,他们对你搞小动作了?”   “嗯,就是一个余中豪,就够让我头疼的了。”   “呵呵,他不是你培养的吗?”   谢自横叹了一口气,“唉,这小子是个一根筋,说不定就像向天亮坏了你的事一样,早晚会坏了我的大事。”   于飞龙说道:“你说得对,老谢,我看他对那块玉佩的事,始终是怀疑的。”   “没错,余中豪和向天亮都毕业于京城警官大学,都是高才生,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可以说一眼就能看出,这完全是栽脏陷害的老把戏。”   “那他为什么还同意把向天亮抓起来呢?”   “这就叫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老于你信不信,他表面上是在查向天亮,实际上在暗中,早把你的陈大宝盯上了。”   于飞龙问道:“你确信,他盯上陈大宝了?”   “是的,告诉你那个陈大宝,这些日子要小心一点。”   “放心吧,这小子现在什么都靠我,应该不会出问题。”   “难说,这年头啊,乌龟王八多,内奸叛徒也多啊,不是我说你老于,派陈大宝这种胆子不大的人,去把玉佩塞进向天亮的箱子里,我看靠不住,要是被余中豪逮着,不用动粗就会招供。”   顿了顿,于飞龙说道:“老谢,这事就靠你了。”   谢自横道:“我尽量吧……老于,我们还是赶紧鸣金收兵吧。”   “怎么,你失去信心了?”   “这不是信心的问题,而是实力问题,你我走到这一步,已经到顶了,再玩下去,怕是要把老本也赔光了啊。”   于飞龙问道:“这么说,你进市常委班子的事,真的没希望了?”   “没有希望,一点希望都没有,我能维持目前的局面,已经是谢天谢地喽。”   沉默一会,于飞龙也开始了叹息,“唉,这么说,我也甭想进步了。”   “老于,你我还是自知之明吧。”   “可是,这戏唱到现在,还怎么收场?”   谢自横断然说道:“跟向天亮谈判,如果不行,再想其他办法,总之,这事到此为止,千万不能让外界知道。”   于飞龙冷笑道:“你怕了?”   “怕?对,我怕了,我怕我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瞧你那点出息,难怪你只能当个公安局长,却当不了市政法委书记。”   谢自横显然被气着了,喊着道:“于飞龙,你还活在你的幻想中吧,那五张银行存折要是交到纪委,你我就得去海岛监狱喝稀饭去。”   于飞龙也提高了嗓门,“谢自横,你嚷嚷什么,那些银行存折用的都是假名字,能查得出来吗,查出来又能怎么样?你死不认账,人家能把你怎么样?”   两位“战友”竟吵起来了。   “愚蠢,愚蠢之极,你以为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告诉你于飞龙,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你我不是神仙,我们连余中豪向天亮这样的无名小卒也对付不了。”   于飞龙道:“你说我愚蠢,你谢自横才是愚蠢之极的家伙,当初在滨海县的时候,要不是我帮了你,你还会有今天吗?”   很奇怪,于飞龙这么一说,谢自横立刻就软下来了。   “好吧好吧,我们不吵了,还是赶紧想办法收场吧。”   “你不再坐一会?”   “不了,我还得回去想办法那,噢对了,跟孙巧仙说一下,我家黄脸婆是个不讲理的人,以后最好别惹她了。”   于飞龙应了一声,“自横,我们的事,难道真的没希望了?”   “这么说呢……等我回去想想再定,如果可能,我们往上跑一跑吧。”   “好吧,我等你的消息。”   显然,谢自横要走了,“老于,我那边我掌握着,你这边的火,你也抓紧时间灭掉,万一引火烧身,我们就后悔莫及了。”   “我知道,我知道。”   说话声渐细,脚步声远去。   阁柜里的一男二女,总算松了一口气。   向天亮心里感叹,收获巨大,这一趟是来对了。   这时,卧室里传出吱的一声。   向天亮赶紧趴到透气孔上,往外一看,原来是孙巧仙从立式衣柜里出来了。   大概是憋得难受的缘故,孙巧仙趴在床沿边,大声的咳嗽起来。   糟了,向天亮心说不好。   孙巧仙的咳嗽声太响了。   果然,院子门被叭的一声推开,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向天亮的脸,陡地变了。 第0078章 阁柜里的暧昧   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向天亮心说要糟。   但他帮不了孙巧仙的忙,唯有祈祷回来的是于飞龙而不是谢自横,毕竟于飞龙和孙巧仙有肉体之情,又掌握着他不少秘密,应该不会把孙巧仙怎么样,而谢自横就不一样了,这么重要的谈话让孙巧仙听见了,他不会放过她的。   “谁,谁在里面?”   随着一声喝问,于飞龙掀开门帘冲进了卧室。   “怎么啦老于,是我呀。”   孙巧仙也好生了得,在于飞龙冲进来之前,她做了三个动作,掀被,脱鞋,坐在了床沿上。   向天亮不禁暗暗佩服,不愧为演戏的出身,孙巧仙一付睡眼松松的样子,完全像刚睡醒过来似的。   “巧仙,你在家啊。”于飞龙板着脸道。   “怎么了,我不能在家睡觉吗?”   “你真的在睡觉?”   “是呀。”   “刚刚睡醒?”   孙巧仙反问道:“于飞龙,你不会自己拿狗眼看呀?”   于飞龙眼珠子转了几下,慢慢的开了脸,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也真是的,今天怎么不去打麻将了呢?”   “你管不着。”孙巧仙没好气地呛了一句。   于飞龙坐到床边,坏坏地笑了起来,“巧仙,你是出老千骗了老谢老婆的钱,怕她找你报复,才躲在家里不出去的吧?”   “活该,那老娘们自找的。”   “嘿嘿,倒也是,谢自横的老婆,你把她卖了,她还会帮你数钱呢。”   孙巧仙斜了于飞龙一眼,“你来干么,不是说过了吗,以后没事,就不要到我这里来了。”   于飞龙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谢自横跟我说,他老婆正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你,我是来给你报信的。”   说着,一只手乘机搭到孙巧仙的肩上。   “去,我才不怕呢。”孙巧仙甩开于飞龙的手,一脸不屑地说道,“你告诉谢自横,他老婆要是欺负我,我就找纪委说理去,公安局长的老婆聚众赌搏,看那老娘们还威风不威风。”   于飞龙吓了一跳,“我说姑奶奶,算了吧,你还嫌事不多啊。”   孙巧仙站起身来,往阁柜方向瞥了一眼,也不理于飞龙,径自的出了卧室。   于飞龙没趣的摇头苦笑,抬起屁股跟了出去。   阁柜里,三个人都乘机翻了个身。   柳清清悄声叹道:“是我把巧仙害了。”   “孙巧仙要是真嫁给陈大宝,好好过日子,也算是不错的。”向天亮说道。   李亚娟嗯了一声,“陈大宝至少不会主动惹事,居家过日子还行,可没想到,他竟跟着于副局长做了那么多的坏事。”   柳清清趴到向天亮身上,小声问道:“天亮,你会放过陈大宝吗?”   不问放不放过于飞龙,却问放不放过陈大宝,可见于飞龙在柳清清心目中的地位,一毛都不值。   向天亮苦笑道:“我现在不好回答这个问题,现在我是嫌疑犯,我得先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柳清清道:“天亮,你放心,我会帮你的。”整个人往向天亮身上粘去。   李亚娟有点看不下去了,“小向,我也会帮你的。”竟是不甘示弱,手也往向天亮身上凑。   向天亮闻到了一股味道,酸酸的。   敌意,从柳清清钻进阁柜开始,就悄然的弥漫。   本来么,这里是二人世界,一边享受冒险的刺激,一边体会浓浓的暧昧,李亚娟可以说其乐融融,除了那一最后一步,向天亮毫不设防,连腰带都被她解开了,至于那家伙,隔着衣服让她任意摆弄,这是何等的美妙。   没想到柳清清横插一杠,不但好事被搅,还大有后来居上之势,李亚娟最谦让,也不敢在这种事上退缩。   向天亮是仰躺着的,那家伙正好直指云霄,给人以可乘之机,两个女人竟不约而同,四手齐出,同时奔向向天亮那里,你争我夺,互不相让,大有血战一场之势。   都是饥渴之极的怨妇,炸弹碰炸弹,必定是场大爆炸。   这还了得,向天亮低声喝道:“两个臭娘们,还有完没完?”   黑暗中,两个女人愣了愣,可手都没撤回,都舍不得放弃既得的阵地。   向天亮继续道:“不争都有份,相争都没份,你们明白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不等于开门揖盗么。   “真的?”异口同声。   “嘿嘿,当然是真的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   两个女人差点欢呼起来,折腾得更起劲了。   没办法,向天亮唯有苦笑,主要是自己的家伙太那个了,硬如铁长如臂,实在是人见人爱,麻烦哟。   乘着孙巧仙和于飞龙在堂屋里说话,向天亮也开始了放肆,靠着一堆衣服蛮舒服的,腾出双手搂过两个女人,又吻又亲,又摸又捏,阁柜里的气氛更加的热烈了。   说来也怪,接吻这门手艺,向天亮已经相当熟练了,绝对可以让怀中的一对熟女满意。   当然,调情不忘险情,向天亮的两只耳朵,可以说是始终竖着的,为了赢得同于飞龙这场猫捉老鼠游戏的胜利,他现在不能暴露。   李亚娟的身体,胜在上突后翘,摸起来立体感十足,而柳清清更具特色,软如无骨,嫩若少女,都让人爱不释手啊。   外面,于飞龙似乎走了。   可孙巧仙却在打电话,听口气,是打给陈大宝的。   向天亮哭笑不得,孙巧仙这娘们,什么事这么重要,你总得让你的师姐先“撤”出去吧。   柳清清也是,有李亚娟竞争,她反而更加的投入,已经到了忘我的境界。   向天亮正要开口,让西个女人先停下来,卧室的门吱的一声,孙巧仙进来了。   “师姐,老于走了,可,可陈大宝要来了,你再委屈一下吧。”   柳清清可谓求之不得,发挥演员的本能,含含糊糊地应道:“哎……那,那我再睡一会儿……”   向天亮一边乐一边想,陈大宝要来,他又会说些什么呢? 第0079章 陈大宝挨了一巴掌   果然,没过多久,陈大宝屁颠屁颠的来了。   孙巧仙也忒有意思,直接把陈大宝领进了卧室。   向天亮趴在透气孔上往外看,开始以为两人要办“那事”,马上又明白了孙巧仙的真正用意。   刚才谢自横和于飞龙提到,陈大宝曾将于飞龙的玉佩塞进向天亮的箱子里,孙巧仙这是要当着柳清清的“面”审问陈大宝,借机撇清自己呢。   仔细想想,孙巧仙这娘们也不是好东西,当初奉于飞龙之命把陈大宝勾引到床上,又与于飞龙一起,让陈大宝去偷老局长的东西,现在又想甩了于飞龙,难道她真的改邪归正,喜欢上陈大宝了?   “大宝,我有事跟你说。”孙巧仙摆开了架势。   “仙,你说嘛。”   一声“仙”,叫得肉麻之极,让向天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别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几天不见,陈大宝精神多了,红光满面,像个当新郎官的样子了。   “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又听了于飞龙的话,帮着他做坏事了?”   单刀直入,孙巧仙很爽快。   “没有没有,巧仙你怎么了,我不是答应过你了么,从今以后,不会再帮于副局长做坏事了。”   陈大宝两眼乱转,显然是心虚的表现。   “真的没有吗?”孙巧仙柔声问道。   “真的没有。”陈大宝小腰板一挺,装作信誓旦旦。   “啪。”孙巧仙粉脸陡变,一个巴掌扇到了陈大宝的脸上。   “好你个陈大宝,你还敢嘴硬,把玉佩塞到人家向天亮的箱子里,栽脏陷害,这不是坏事,难道是好事吗?”   孙巧仙挺有力气,一巴掌把陈大宝扇倒在床上。   “仙……你,你是怎么,怎么知道的?”陈大宝捂着脸,结结巴巴的问。   这话一出,等于是承认了。   孙巧仙气道:“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让公安查出来,是要坐牢的吗?”   陈大宝坐起身体,哭丧着脸道:“巧仙,我错了,我……我也是鬼迷心窍,于副局长说,只要帮他干成了这件事,他以后就不让我再干了……他还说,还说帮我解决结婚用房的事……”   “你傻呀你,于飞龙自身都难保,他还顾得上你的事吗?”   “巧仙,你,你都听到什么了?”   孙巧仙瞪了陈大宝一眼,叹口气道:“陈大宝啊陈大宝,我要是把自己嫁给了你,我能放心吗?”   陈大宝小心翼翼地问道:“巧仙,你,你不会翻悔吧?”   “翻悔什么?”   “咱们,咱们结婚的事啊?”   孙巧仙呸了一声,“结你个头呀,现在公安局正在调查向天亮被陷害的事,你还有心思结婚?还有那个向天亮,他要是知道是你在陷害他,他能放过你吗?”   “仙,那你说,你说怎么办才好?”   “你问我,我问谁去呀。”   孙巧仙没好气的呛了一句,起身离开了卧室。   陈大宝慌忙跟了出去。   向天亮看得直摇头,这个陈大宝,真要是嫁给孙巧仙,以后可有罪受了。   柳清清悄声问道:“天亮,你摇什么头呀?”   不等向天亮开口,李亚娟轻笑道:“小向是笑你的师妹呢,敢打男人的耳光,真够可以的。”   柳清清解释道:“你们是不知道,巧仙自从嗓子坏了以后,性情大变,喜怒无常,我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向天亮道:“敢打男人的女人,决不是好女人。”   “歪理。”柳清清嘀咕了一句。   “敢打女人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向天亮又道。   “那,那你会打女人吗?”柳清清问道。   向天亮暗中一指李亚娟,笑着说:“这个你得问她。”   李亚娟凑到柳清清耳边,悄声的嘀咕了一阵。   柳清清拧了向天亮一把,“天亮,你还真敢打我们女人呀。”   “女人的屁股就是用来被男人教训的,打女人的屁股不叫打,是教育,是管理。”   说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让俩女人听得忍俊不禁。   孙巧仙又回到了卧室,陈大宝还像跟屁虫似的粘在了后边。   “仙,你别生气了,好吗?”可怜兮兮的。   向天亮听得有点恶心,他妈的,这还是男人吗?   “大宝,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还记得吧?”   陈大宝站在孙巧仙面前,像个小学生似的,开始了背书。   “不许喝酒抽烟,不许藏私房钱,不许夜不归宿,不许赌搏打牌,不许不听巧仙的话,不许……”   向天亮听得差点笑出声来,这娘们,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天天沉浸在麻将桌上,却不许老公赌搏打牌,他妈的,这样的女人,该把她的屁股打开花才解气。   就这么想着,他的两只手也不老实了,在李亚娟和柳清清的屁股上轻抚起来,李亚娟的又圆又丰,天生就是找抽的,柳清清的太小了,可也得抽,嘿嘿,好孩子是打出来的,大屁股也是抽出来的。   孙巧仙道:“好啦好啦,大宝,只要你以后不帮着于飞龙他们做坏事,我就嫁给你。”   “仙,真的吗?”陈大宝涎着脸粘了上去。   拿手抚了抚陈大宝的脸,孙巧仙柔声问道:“还疼吗?”   “不疼不疼,仙,你的巴掌打在我脸上,咋就一点都不疼呢?”   孙巧仙笑了。   李亚娟和柳清清也笑了。   向天亮也笑,人至贱,则无敌啊。   做男人真不容易,做陈大宝这样的男人,更加的辛苦。   忽然,向天亮的笑容凝固了。   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下面,陈大宝和孙巧仙抱成一团,滚到了席梦思床的中央。   李亚娟和柳清清占据了透气孔,争相竞看下面的“春戏”。   莫名的感觉,在向天亮心里越来越浓。   虽然耳朵没有及时报信,但他的脸色变了。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嘘……”他赶紧凑到了两个女人的耳边,“你们两个千万别出声。”   稍作停顿,他又补充了一句:   “千万别动,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第0080章 余中豪搅局   向天亮说得没错,屋里还藏着一个人。   他就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一中队队长余中豪。   余中豪当然明白,向天亮是被人栽脏陷害的,所以他根本没把侦查重点放在向天亮身上,那仅是虚晃一枪,派出来跟踪向天亮的人,基本上都是新手,才会这么快的被向天亮识破。   他的侦查重点,就落在了陈大宝身上,而且是乔装打扮,亲自出马。   陈大宝受到孙巧仙召唤,匆匆的前来孙家,跟在他后面的余中豪自然不会放过。   跟到了这里,余中豪职业性的先四周查看一番,发现了屋后墙上的那个气窗。   那是一个最佳入口,余中豪没有理由放过,他很快就进入了屋内。   但是,余中豪有些失望。   女主人孙巧仙是陈大宝的未婚妻,两个人将要结婚了,等他爬进去时,两个人谈的全是结婚的事,没有他想要的“料”。   而且他今天潜入私宅,犯了一个大忌,就是他得了重感冒,这本来就不应是“深度埋伏”的好时候。   得了重感冒的人,会有种老是想咳嗽的冲动,咳嗽是为了调节紊乱的呼吸,对余中豪这样的高手来说,咳喇是可以忍受的,是能够避免的。   但是,他却避免不了自己呼吸的急促和粗重。   正是这么一个小细节,让他暴露了自己的行藏,因为他碰上的对手,是他的学弟向天亮。   余中豪的藏身之处,是堂屋上方的梁桁,梁桁上铺着木板,这些木板没用钉子钉牢,完全是松动的,余中豪忍着咳嗽,呼吸不畅,心里就难受,一难受,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   这么轻轻的一动,就被阁柜里的向天亮感觉到了。   向天亮艰难的,无声的掉转自己的身体,然后悄悄的松开了阁柜后面的小门。   他现在可以肯定,自己的感觉是对的,梁桁上还有一个人。   梁桁上很黑,根本看不到人,但向天亮还是感觉到有人存在,他不知道这人就是余中豪。   这个人的呼吸太重了。   他应该是趴在那里,离阁柜最近处不到两米。   向天亮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阁柜后面的小门。   就在这时,余中豪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他侧耳细听,企图捕捉危险的具体方位。   向天亮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因为他知道,一旦阁柜后门打开,阁柜里浓浓的热气就会冲出柜外,只需三五秒钟,对方在寒意中会感到微微的热浪,就会马上发现“同行”的存在。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向天亮双手伸了出去,抓住了最近的一块木板,然后运气于手,突然将全力施加在木板之上。   木板骤地飞了起来,一边飞一边转,带着呼声,在黑暗中显得特别的清脆。   余中豪暗骂一声,一个就地翻滚,堪堪躲开了木板的袭击。   可是,向天亮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刚停住身体,第二块木板又向他飞了过来。   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第四块和第五块几乎是连着的。   铺天盖地,势如巨浪,一波连着一波。   余中豪开始往气窗方向退却,他不能跑,不能爬,只能让身体翻滚着撤退。   碰的一声,余中豪中了一块木板的袭击。   他的身体顿时失去了自主的力量,正巧滚到两块木板空处的身体,紧接着,又一块木板飞来,打破了最后的平衡,身体重重的掉了下去。   “轰……”   倒霉的余中豪,不偏不倚,正巧跌在了堂屋的电视机上……   向天亮缩回阁柜里,左抱柳清清,右搂李亚娟,咧嘴乐个不停。   在余中豪跌下去的瞬间,他认出了他。   假警察整了真警察,假警察肯定开心。   孙巧仙和陈大宝冲到了堂屋里。   吵骂声响遍整个堂屋。   终于,“小偷”余中豪狼狈的逃走了。   向天亮有些遗憾,余中豪横插一杠,这里就没戏喽。   过了好久,孙巧仙一个人回到了卧室,为了师姐柳清清,她把陈大宝也赶走了。   “师姐,是你把小偷打下来的吧?”   柳清清也装得挺像,全盘接收了向天亮的功劳。   “当然了,你以为你师姐的功夫,都是你常说的花拳绣腿呀。”   孙巧仙讨好的扶着柳清清坐下,“师姐,你都看到了,就这么一个没用的男人,我还嫁给他吗?”   柳清清微笑道:“傻话,你刚才不是都答应人家了吗?”   “嘻嘻,我从小没有父母,是师傅把我带大的,现在师傅也走了,我不听师姐你的,我听谁的呀。”   “你少拍我的马屁,说吧,想要我帮你办什么事?”   孙巧仙盯着柳清清,“那我可说了呀。”   “我走了。”柳清清作势要走。   “我说我说。”孙巧仙急忙拽住了柳清清,“师姐,其实么,我的事很简单,你说的工作我要了,就到你团里当道具了,可是,我想让你帮我弄套房子。”   柳清清指着房子道:“老于不是把这里送给你了吗,这里不好吗?”   “我不想在这里住了,可大宝他们单位,不一定能批给他房子。”   柳清清道:“好吧,房子我来想办法。”   “谢谢师姐。”   “但你也要答应我几个要求。”   “又来了……你说来听听。”   “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你和陈大宝以后不要再帮于飞龙做事了,特别是陈大宝,他还要把他做的坏事,统统的交代出来。”   孙巧仙面有犹豫之色,“这个么……我还要做大宝的思想工作呢。”   柳清清笑着摇头,“不用你做什么思想工作,只要听我的,我保证你的陈大宝毫发无损。”凑到孙巧仙耳边,小声的嘀咕的一阵。   “师姐,你不会是哄我的吧?”孙巧仙对陈大宝,毕竟是有了感情。   “你师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柳清清陡地端起了脸。   “好吧……我听师姐的。”   阁柜里,向天亮笑了,他设计的下一步,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头。 第0081章 夜见劳诚贵   离开孙巧仙家,向天亮还有一个疑问没有搞清楚。   那块用来陷害他的玉佩,被神三儿张三偷走后,是如何又回到原主人于飞龙手中的。   神三儿张三还在看守所里,这个答案,只有等他出来后才能知道。   向天亮现在需要支持,经过再三考虑,又与李亚娟和柳清清商量后,他决定去找老局长劳诚贵。   劳诚贵还没有调离建设局,还能呼点风唤点雨,他可以帮助自己对付于飞龙。   向天亮这样认为,他掌握着劳诚贵的把柄,劳诚贵不敢自作主张,自己可以把握事态的发展。   去找劳诚贵,少不了要带上叶楠,她可以增加彼此之间的信任。   叶楠的小嘴翘得老高,对向天亮撇开她而带着李亚娟二进阁柜,是一脸的不高兴。   向天亮呵呵一笑道:“叶姐,你的屁股是不是又痒痒了?”   不这么说还好,一提到打屁股,叶楠的脸立即多云转睛,两眼也发光了。   “天亮,你要是喜欢,我愿意,我愿意天天让你打好了。”   晕啊,向天亮这才想起,李亚娟被打屁股会疼,叶楠可是越打越兴奋的,这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向天亮的脸立即沉了下来,“叶姐,你又来了,三人小组的约定又忘啦?”   叶楠急忙说道:“没忘呢……我是说,我是说你以后有事,不该撇下我么。”   “好好开你的车,别胡思乱想。”   这娘们,渴得都快眼冒绿光了,向天亮心道,咱从小练的是童子功,那闸门轻易开不得哟。   握着方向盘的叶楠,不敢再吭声了。   对向天亮的夜访,劳诚贵那是相当的重视,收起领导的架子,满脸堆笑,热情有加。   “小向,快坐下快坐下。”劳诚贵拉着向天亮在沙发上坐下,“听叶楠说,你有大收获?”   “局长,事实证明,我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我知道。”劳诚贵连连点头,老脸更加松驰了,你小子要不是被冤枉的,抓进去了什么都说,咱不是也跟着玩完了吗?   “局长,小偷从于副局长家偷走那块玉佩后,又卖给了别人,别人又派人把玉佩塞进了我的箱子里,然后向公安局举报……他们就是这样对我栽脏陷害的。”   向天亮一口气说完了经过,只是暂时没有说出具体的名字,他觉得,有必要留一手,不能把全部东西交给劳诚贵,就像他同样瞒着叶楠一样。   果然,劳诚贵急切地问道:“小向,是什么人干的?”   “这个……这个么,局长,您是知道的,咱们的刑法是重口供的,现在还没有拿到当事人的口供,所以我不能乱说。”   向天亮的解释太过勉强,留一手的目的暴露无遗。   劳诚贵心里冷笑,这小子狡猾啊,怕我给他来个过河拆桥呢。   瞥了旁边的叶楠一眼,劳诚贵缓缓地说道:“小向啊,我和组织始终是信任你的,你是一个好党员好同志,既然你是被冤枉的,就不要背思想包袱了,以后要继续努力,大胆的工作。”   劳诚贵打起了哈哈,旁边的叶楠可急了。   “劳叔叔,天亮就这样回去上班,那不是还背着包袱吗?”   劳诚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付高深莫测的样子。   “小叶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认为,我认为应该给天亮一个说法,比方说召开会议,或者发个通知,既然是冤假错案,那就得平反昭雪么。”   “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天亮的办公室副主任一职,总该还给他吧。”   劳诚贵微微的点着头,嘴里却蹦出这样两个字:   “幼稚。”   顿了顿,劳诚贵说道:“冤假错案是公安局造成的,要平反昭雪,也得由公安局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嘛,由建设局自己给小向平反昭雪,名不正言不顺,根本就没有说服力,人家反而会认为我们在护短,你们说是不是?”   领导就是领导,这理由很充分,一下就把向天亮和叶楠的嘴给堵上了。   “至于小向的办公室副主任一职,问题也不在局里,而是在市委组组部,局党组的任命,只能在内部起作用,但没有组织部的正式文件,小向的职务就不能重新落实。”   尽管有些失望,但向天亮知道,这事的确怪不得劳诚贵。   “局长您说得对,公安局一天不撤销案子,我的问题就一天不能解决。”   劳诚贵继续说道:“就是组织部重新下文件,也得看公安局的态度,案子挂着,小向的问题就没法说清楚,组织部就不会重新下文件嘛。”   向天亮乘机问道:“局长,您看我该怎么呢?”   劳诚贵沉吟起来,这小子,在逼我表态呢,咱有把柄落在你手里,当然不能欺人太甚,给别人的光明,自个才不至于身陷黑暗啊。   “小向啊,这不但关系到你的清白,而且还关系到你的前途,不能掉以轻心啊。”   “局长,您说得对。”向天亮心里却在骂,他妈的老不死,你这不是废话么,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拉我一把。   “小向,我会帮你说话的,你呢,也要继续努力嘛。”   向天亮来找劳诚贵,是打了如意算盘的,现在,他不得不调整策略了。   只要劳诚贵出面,在建设局说句话,向天亮就能堂堂正正的回到局里上班,只要他向市里反映一下,向公安局施加压力,向天亮的问题就不成为问题。   可他不干,他希望向天亮能彻底的和于飞龙翻脸。   向天亮还不敢跟于飞龙翻脸,跟于飞龙翻脸,就意味着把公安局长谢自横也牵涉出来,还可能涉及到其他一些部门的官员,说不定还会引起清河市的政治地震。   这样的捅天之举,固然正义,荡气回肠,但向天亮明白,风雨过后,自己将很难再在清河市立足。   他现在需要的是生存,用不着和别人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还没到那个地步吧。   做小生意的四叔说过,生意经就是人生经,亏本的生意不能做,压上老本的生意也不能做。   从劳诚贵那里告辞出来,向天亮没有沮丧,反而豁然开朗了。   至少,他证明了自己的一个判断。 第0082章 学会同流合污   离开劳诚贵的家,向天亮和叶楠分了手,下面的事情,他还得瞒着叶楠。   只要劳诚贵还在建设局待着,叶楠就还得脚踩两只船,他们的关系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向天亮理解叶楠的处境,她和劳诚贵情同父女,他不想让她为难。   冬天的夜晚,空气倒是新鲜的,可扑面而来的风,却能冷人心肺。   柳清阳家还开着灯,客厅里除了柳清阳,等着向天亮的,还有柳清清和李亚娟。   向天亮说完去见劳诚贵的经过,柳清阳就啧啧几声,捋着胡须直摇头。   “我说什么来着,劳诚贵早已不是十年前的劳诚贵了,他现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政客,你跟一个政客谈合作,等于是与虎谋皮嘛。”   向天亮一脸的苦笑,“我的目的是息事宁人,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可老局长的想法是,除了他的那一部分,希望我把事情全部公开,从而彻底的把于副局长他他搞垮。”   柳清清问道:“天亮,这有什么不好吗?”   不等向天亮回答,柳清阳又摇着头道:“妇人之见,这样做固然痛快,可所谓拨出萝卜带出泥,不仅是于飞龙一个人的事,如果把事情全部摊开,组织部、公安局、人事局等等,那些部门里的滨海人个个都要受到影响,别忘了天亮也是滨海人,他这样做,将来会被滨海人骂死的。”   柳清清哦了一声,“倒也是呀,滨海人在市里本来就没多少人,谢自横算是最大的官了,要是再这么折腾一下,就几乎全军覆没了,不管事情做得对不对,会家肯定要骂天亮吃里扒外的。”   在整个清河市,滨海县最穷,滨海人在市里最受排挤,但滨海人也最讲团结,向天亮要是做了“叛徒”,滨海人的唾沫都会淹死他。   “所以嘛,天亮的想法是对的,只能息事宁人,不能兴风作浪。”柳清阳说道。   李亚娟看着向天亮问道:“小向,劳诚贵就不怕你把他也拽出来吗?”   “他不怕。”向天亮苦笑道,“一来他就要退居二线了,上面有人罩着他,二来他知道我不敢,我要是把他也拽出来,等于是建设局里里没好人了,我自己以后怎么办?”   柳清阳赞赏地点着头,“嗯,你小子能看得这么深远,有点道行,是块从政的料。”   “柳老师,我都快走投无路了,您还在笑话我啊。”向天亮一脸的无奈。   “呵呵,天无绝人之路嘛。”   柳清清问道:“爸,你快说说,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柳清阳笑而不语,拿眼扫视了一下三个人,心里嘀咕起来,看两个女的焦急的模样,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向天亮这小子,有魅力。   老头站起身来,不阴不阳的干笑几声,径自往书房里去了。   李亚娟瞅瞅向天亮,又看着柳清清低声的问:“柳老师这是怎么啦?”   柳清清吃吃的笑起来,“放心吧,老头会帮天亮的,他这是老习惯,找灵感去了呢。”   “找灵感?”   “对,碰到难题了,他都会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柳清清点头道。   柳清阳桃李天下,人脉深广,只不过他很少动用,一旦他开口,市里不少领导还是会买他帐的。   有向天亮在,两个女人很快把话题转回到他的身上。   “小向,你的想法是对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把事情闹大。”李亚娟说。   “李姐,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   “又来了,说什么谢呀。”李亚娟嗔了一句。   柳清清一见李亚娟有点媚,心里便不大舒服,醋意不觉就涌了上来,小腰一扭,小嘴撅起来了。   向天亮心里一乐,女人遇女人,不打起来就算和平共处了,吃醋吵架都是鸡毛蒜皮,做男人的,开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就装糊涂。   好在柳清阳没在书房待很久,推开门,踱着慢步出来了。   柳清阳的脸上满是严肃。   “天亮,你真的想向我讨教?”   向天亮扶着柳清阳坐下,“瞧您说的,我不向您请教,还能向谁请教啊。”   “政治这玩艺儿,我也不太懂哟。”柳清阳点着头道,“现在你要首先搞清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柳清阳看着向天亮道:“你是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就准备吃这碗政治饭了?”   向天亮心里有些苦涩,警察梦始终挥之不去,可现实是如此残酷,他能有选择的自由吗?   “柳老师,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柳清阳道:“很重要,非常的重要,这是你一生的定位问题,如果你想回到你的理想里去,我可以帮你,我豁出这张老脸,可以把你送回到警察队伍里去,凭你对警察工作的热爱和你的天赋,完全能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向天亮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进过看守所,案底恐怕永远难以消除,当警察,我已经不想了。”   “嗯,那你还有其他想法吗?”   “没有,除非这个体制不要我了。”   柳清阳微微一笑,“这么说,你已经打定主意了?”   “是的,我打定主意了。”   “呵呵,好,好。”柳清阳开怀而笑,“天亮啊,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选择。”   向天亮看着柳清阳道:“柳老师,您答应帮我了?”   “嗯,我帮你。”柳清阳笑着说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己,我就帮你迈出第一步吧。”   “第一步,什么是第一步?”向天亮精神一振,虔诚地问道。   “呵呵,其实很简单,就是学会同流合污。”   向天亮不解地看着柳清阳,柳清清和李亚娟也有些意外,德高望重的老人,竟说出同流合污四个字来。   柳清阳说道:“劳诚贵也好,谢自横和于飞龙也罢,他们对你使坏,你要想应付他们,你只有学坏坏,学得比他们还要坏,你才能生存、立足和发展,否则,你只能成为他们的玩物。”   沉默了一会,向天亮问道:“柳老师,您说具体点,我首先该如何做呢?”   柳清阳伸出一根手指头,微笑着说道:   “先把一个人拿下吧。” 第0083章 陈大宝的鼠胆和破嘴   柳清阳的主意,和向天亮的想法,可谓不谋而合。   突破一点,波及其余,以点带面,掌握全局,彻底的变被动为主动。   这个“点”,就是参与了整个阴谋的陈大宝。   陈大宝什么都知道,从潜入局长办公室窃取笔记本,到将玉佩塞入向天亮的箱子里,他是亲身经历者,他的反水和“口供”,是击溃于飞龙以及谢自横的致命武器。   在与于飞龙的交量中占据了上风后,还可以从容的应对劳诚贵的暗斗,可攻可守,进退自如。   拿下陈大宝,要征得孙巧仙的同意,而要想孙巧仙同意,必须得到柳清清的首肯。   毕竟是姐妹情深,柳清清很是犹豫。   “爸,天亮,巧仙她不一定会同意吧?”   柳清阳眉耸眼瞪,斥道:“废话,首先你得说服你自己,然后才考虑巧仙她同不同意。”   “你们当着巧仙的面,不会折磨陈大宝吧,万一陈大宝不开口,你们可千万别打他呀。”柳清清还是有些担心。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清清妹子,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陈大宝的嘴,是纸糊的呢。”   柳清阳叹道:“傻女儿,这可是你摆脱于飞龙,重归自由的大好时机啊。”   柳清清瞥一眼向天亮,咬了咬牙说道:“好吧,我来做巧仙的工作。”   当夜,向天亮和李亚娟都住在柳家,向天亮第一次睡沙发,感觉不错。   一夜无话,天刚亮,柳清清一个电话,就把孙巧仙叫来了。   果然,孙巧仙死活不同意,“师姐,这不是把大宝往火坑里推吗?”   “哼,火坑也是他自己挖的,他不跳谁跳。”柳清清不满地说道。   孙巧仙连连的摇头,“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这时,向天亮陪着柳清阳,还有李亚娟,都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柳清阳微笑道:“巧仙,你说错了。”   “柳伯伯。”孙巧仙急忙起身。   柳清阳拉着孙巧仙坐下,“恰恰相反,我们大家不是把陈大宝往火坑里推,而是要把他从火坑里救上来。”   “柳伯伯,您说得对,可是,我就怕大宝思想转不过弯来呀。”   柳清阳板起脸道:“转不过弯来也得转,陈大宝这个人我有些耳闻,最大缺点就是不会独立思考,自己没有主张,你不帮助他管着他,保不齐以后还会做傻事,你说是现在帮他好还是以后帮他好。”   连哄带压,孙巧仙犹豫再三,才勉强的同意了。   接到孙巧仙电话,听说柳清清帮着解决了房子,陈大宝很快的过来了。   一进柳家客厅,陈大宝呆住了。   客厅里只有两个人,柳清阳面若冰霜,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陈大宝脸色一变,转身欲逃。   向天亮嘿嘿一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手一伸一抄,竟单手把陈大宝拎了起来。   “大宝啊,见了柳老师连个招呼都不打,你也太没礼貌了吧。”   陈大宝一边挣扎一边嚷起来,“向天亮,你小子想干什么?”   向天亮不住的乐呵,“大宝,你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一边说笑,向天亮一边拎着陈大宝原地转圈,一口气转了十多圈。   陈大宝的身体实在过于单薄,不到一百斤的体重,在向天亮手里,就像耍猴一般。   柳清阳笑道:“天亮,够了够了,再转下去要散架的,巧仙找我要人,我可赔不起哟。”   向天亮见好就收,手一缩一伸,毫不客气的将陈大宝扔到了沙发上。   “哇……”陈大宝竟然吐了,路上刚吃的油条豆浆,全都吐到了地方。   柳清阳连连顿足,冲着向天亮埋怨,“你看你看,我刚扫的地啊,你小子得赔我。”   陈大宝真的被转晕了,过了好久,才晃着身子坐了起来。   “该死的……向天亮,你,你想害我……我,我踊你没完……”   向天亮一边乐着,一边拿过录音机打开,“大宝啊,我给你一帖清醒剂,你好好的听一听吧。”   这是昨天在孙巧仙家的录音,其中于飞龙和谢自横的录音:   谢自横:老于,也不是我说你,当初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把向天亮从大阳村叫回来,为你的计划打什么掩护,搞出这贼喊捉贼的把戏,说不定你早已马到成功,坐上建设局局长的宝座了。   于飞龙:你以为我愿意啊,我派陈大宝偷了老局长的东西,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早晚要被别人知道,这样一来,劳诚贵固然身败名裂,高兴和孙占禄也不会上位,但上面知道是我干的以后,会让我当局长吗?   谢自横:你呀,就是太过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倒好,反而被向天亮搞得危机重重了。   于飞龙:老谢,你还是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把向天亮放出来?   谢自横:唉,老于啊老于,你真以为公安局是我家开的啊?   于飞龙:怎么了?有人给你压力了?   谢自横道:“没错,不但局里很多人反对,还有人打电话向市委反映,说我们公安展乱抓人。”   于飞龙:怎么,他们对你搞小动作了?   谢自横:嗯,就是一个余中豪,就够让我头疼的了。   于飞龙:那他为什么还同意把向天亮抓起来呢?   “这就叫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老于你信不信,他表面上是在查向天亮,实际上在暗中,早把你的陈大宝盯上了。”   于飞龙:你确信,他盯上陈大宝了?   谢自横:是的,告诉你那个陈大宝,这些日子要小心一点。   于飞龙:放心吧,这小子现在什么都靠我,应该不会出问题。   谢自横:难说,这年头啊,乌龟王八多,内奸叛徒也多啊,不是我说你老于,派陈大宝这种胆子不大的人,去把玉佩塞进向天亮的箱子里,我看靠不住,要是被余中豪逮着,不用动粗就会招供。   ……   向天亮关掉录音机,望着陈大宝问道:“大宝,要我再放一遍吗?”   “别,别了……天亮,你,你全知道了呀……”陈大宝又瘫在了沙发上。   “哼,陈大宝,我们前世无怨,现世无仇,你为什么三翻两次的要加害于我?”   “唉……天亮,你听我说么……” 第0084章 全招了   “天亮,我和你一样,内心是把你当朋友的,你没来建设局的时候,局里一些小青年老是嘲笑我欺负我,你在篮球场亮了几招,把他们镇住后,就没人敢拿我开玩笑了,我……我从心底里感激你,可是,可是我对不起你呀。”   “说句良心话,于副局长待我不错,我这人没出息,只能跟在领导屁股后面转转,虽然工作分配上我不是跟着于副局长,但一向很关照我,我们私下有不少来往,他也常带我出去吃饭,所以,孙巧仙丈夫去世后,他分配我负责联系和关照孙巧仙的生活,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给我许多愿,什么分配我房子,什么提我当办公室副主任,其心我也不傻,于副局长在局里没有多少实权,他许的愿最多,没有老局长点头,就都是空头支票空心汤圆,除非他当上局长。”   “不久前,他带我去茶馆喝茶,正好碰上孙巧仙在打牌,在他们窜掇下,我也加入了,牌局结束后,于副局长走了,孙巧仙邀请我去她家玩,我们……我们喝了点酒,我就,我就稀里糊涂的跟孙巧仙上床了……”   “没几天,于副局长就找我了,当时孙巧仙也在,哭哭啼啼的,说我欺负她了,她要去局里告我,我这才知道,是于副局长和孙巧仙合伙把我算计了,我一时慌了手脚,像我这样的人,没一个领导会真心实意的罩着我,这事要闹出去,我还不得回老家种地吗?”   “就这样,我被于副局长套住了,当然,他还是待我不赖,还主动促合我和孙巧仙的来往,可是,当他提出,要我去老局长办公室偷东西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以我的胆子,我哪敢去做这种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了于副局长的要求。”   “这时,于副局长翻脸了,他说要向局纪检组反映我和孙巧仙的事,我害怕了,就答应了他的要求……没过两天,他把局长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交给了我,在他的掩护下,我顺利的拿到了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   “其实,三个笔记本到手后,于副局长就后悔了,他后悔没让我多拿点东西,因为只拿三个笔记本,很容易让老局长猜出是谁干的,高副局长和孙副局长都是老局长的人,打死也不敢有这个念头,而陈副局长是外地人,素来谨慎小心,不会为当局长而出此下策。”   “当时也出了一个小意外,就是有人报案了,于副局长估计是陈副局长干的,无非就是想混水摸鱼,可于副局长只想以三个笔记本要挟老局长,不想把事情公开而让别人渔翁得利,所以他让公安局长谢自横派可靠的人虚晃一枪,所谓的专案组,其实就是为了敷衍大家。”   “为了掩护自己,于副局长想了一个办法,他自己都说这是贼喊捉贼,就是把向天亮从建设局局扶贫点大阳村叫回来,让他大张旗鼓的去调查,希望给人造成一个错觉,他于副局长并不是偷东西的人。”   “可是,于副局长万万没有想到,向天亮是警官大学的高材生,没过两天,就知道偷东西的是我,而指使我偷东西的正是于副局长,于副局长慌了,他曾跟我说,没想到咱们是偷了个烫手山芋啊,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向天亮竟然投靠了老局长,想把东西偷回去交还给老局长。”   “于副局长想把三个笔记本交给组织,那样固然能让老局长早点滚蛋,可组织也不会让手段下作的于副局长来接任局长一职,于副局长当然最希望老局长求上门来,然后双方达成妥协,可老局长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硬是按兵不动,毫无妥协的迹像。”   “就在这时,于副局长去省城开会,他家却被盗了……据他后来告诉我说,肯定是向天亮干的,更要命的是,那三个笔记本没了,于副局长却没有留下任何复印材料。”   “我也曾问过于副局长,咱们为什么不能把向天亮拉过来,他对我说,这小子要是知道,他的警察名额被谢自横的女儿顶替,是我出的主意,是我通过组织部改的个人志愿,他还能饶了我吗?”   “那几天,于副局长脾气很不好,见面就骂,好像我就是向天亮似的,我小心的问他,可不可以跟向天亮谈判,他恶狠狠的说,谈屁个判,该死的向天亮,不但偷走了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还顺手牵羊,把我替朋友保管的东西也偷走了。”   “我知道事情不妙,因为于副局长在清河市没几个能说心里话的朋友,公安局长谢自横是最好的一个,两个人几乎天天通电话,三天两头都要见面,说些什么我不知道,反正很神秘的,肯定不是好事情。”   “果然,那天于副局长把我叫去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我,让我把玉佩放到向天亮的包里或箱子里,这是栽脏陷害,我哪敢呀,他威胁我说,如果不去办,咱们就等死吧,我于飞龙大不了不当这个副局长,回滨海县也能混到退休,可你陈大宝什么都不是,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他还说,干了这事还有翻盘的希望,等向天亮进了公安局,任他铁打的汉子也得臣服,只要他帮我们反戈一击,就可以置老局长他们于死地,如果不干这事,他就和谢自横一起联手,把我当作替死鬼抛出去,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   “唉……我还是没抵住他的威逼利诱,答应了他的要求,悄悄的把玉佩放进了向天亮的箱子里,第二天,也顺利的把向天亮抓进了公安局。”   “本来,于副局长和谢自横的计划是,把向天亮抓起来以后,一方面在外面把他搞臭,另一方面,在里面用各种手段对付他,逼他交出从于副局长家偷走的全部东西。”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人的出现,让于副局长和谢自横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第0085章 扼住了对手的咽喉   听到这里,向天亮笑着问道:“大宝,你说的这个人,就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一中队长余中豪吧?”   “对呀,就是那个余中豪,搅了于副局长和谢自横的好事。”陈大宝点着头道。   “呵呵,你继续说。”   “余中豪本来是在省党校学习的,就在谢自横指使亲信郑军波准备抓你的时候,他提前回来了,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这件事,就主动提出接手,谢自横又不敢轻易否定,因为在公安局内,也不是谢自横一手遮天,余中豪又即将提升为刑侦大队的大队长,谢自横不能不给他一点面子。”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不会吧,我听说余中豪当初就是谢自横提拨起来的,他本来就是谢自横的人嘛。”   “这只是表面现象,我听于飞龙说过,谢自横其实很讨厌余中豪,因为余中豪太过正直,油盐不进,要不是他业务水平无人可替,谢自横早就把他调到下面的分局去了。”   “那倒也是。”向天亮笑着说道,“清河市公安局里饭桶多草包多,拿得出手的没有几个,要是把余中豪赶走了,恐怕连个小偷都抓不住了。”   陈大宝道:“余中豪插手这件事,谢自横就不好玩猫腻了,所以,只把你关了两天,就主动的把你放了。”   向天亮点着头,心说陈大宝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他关掉了录音机,“大宝,你还真是竹筒子倒豆,一颗也不剩啊,呵呵。”   陈大宝却是一脸的轻松,“天亮,不瞒你说,我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了,只要你逼问我,我就什么都说出来,一点也不保留。”   “那好,我还有几个问题问你。”   “你问吧。”   “据我所知,于副局长那块玉佩,是被小偷偷走了的,怎么会回到于副局长手中的?”   陈大宝摇头,“我不知道。”   “还有,你有没有感觉到,于副局长和谢自横的关系很奇怪,好像谢自横很忌惮于副局长似的。”   陈大宝这回是点头了,“我也看出来了,好几次两人见面,谢自横迟到,于副局长都像责怪部下似的。”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天亮,我可什么都说了呀。”   向天亮呵呵的坏笑起来,“陈大宝,这些日子,你一定是吃不香睡不着吧?”   陈大宝又是一声叹息,“你小子,往人家抽屉里塞纸条,往我寻呼机上发恐吓信息,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呀。”   向天亮咦了一声,“他妈的,你还真拽起来了,你就不怕我把你交给那个铁面无私的余中豪?”   陈大宝靠到沙发背上,四肢极为放松,竟是面无惧色。   “我总算解脱喽……天亮,我对不起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了。”   向天亮无奈的笑笑,这小子,总算是看透了。   一言不发的柳清阳,心里也不禁佩服陈大宝的转变,谁说小男人没有大智慧,面对迷途而断然知返,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你们出来吧,审讯结束喽。”柳清阳冲着书房喊道。   柳清清,孙巧仙,李亚娟,鱼贯而出。   一见到孙巧仙,陈大宝就换了一付模样,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眼巴巴的瞅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巧仙,对不起,你,你还会要我吗?”   众人不禁莞尔,也为陈大宝的痴心感动。   孙巧仙扶着陈大宝,一边为他拭泪,一边道:“大宝,你傻呀,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把你拉下水的呀。”   “仙,你还愿意,愿意嫁给我吗?”这大概是陈大宝最关心的事了。   又是一声“仙”,有点肉麻,旁听者又都笑了。   “我愿意,傻瓜,我愿意……”孙巧仙抱着陈大宝哭了。   真是一对活宝,向天亮心里乐道,鱼找鱼,虾找虾,孙巧仙要是真心实意的过日子,陈大宝倒是个称职的“妻管严”。   柳清阳笑道:“大宝,巧仙,我们都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你们马上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然后去渡蜜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等你们回来,我老头子亲自负责,给你们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陈大宝傻傻的问:“我们,我们没事了吗?”   向天亮笑道:“你还想往我箱子里塞东西啊?”   众人又一齐哄笑。   孙巧仙问道:“向天亮,你录了大宝的话,不会往外传吧?”   向天亮摇着头道:“你们放心吧,这个录音带,只是用来保护我们大家,仅仅是在与于副局长和谢自横的交手中使用的武器,绝对不会给别人听。”   孙巧仙又问道:“于飞龙和谢自横他们,会不会找我和大宝的麻烦呀?”   柳清阳道:“巧仙,你不用怕,天亮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命门,扼住了他们的咽喉,马上就能把事情摆平了。”   孙巧仙瞥了向天亮一眼,还不是很放心的样子,“我倒是无所谓,万一真传了出去,我就怕大宝以后在单位不好待了。”   “仙,我相信天亮的为人,仙,我相信他。”陈大宝拉着孙巧仙的手,连声地说道。   左一个仙,右一个仙,柳清清也听得起了鸡皮疙瘩,笑着道:“好了好了,我和李姐送你们去民政局,要肉麻,等你们蜜月时麻个够吧。”   不一会,客厅里只剩下了柳清阳和向天亮。   柳清阳伸起了大拇指,“天亮,就这样放过陈大宝,有大气,我很看好你。”   “柳老师,陈大宝说到底也是个受害者,我要是连他都要计较,那于飞龙和谢自横,我就得把他们大卸八块喽。”   “哈哈,说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已经成功的迈出第一步了。”柳清阳笑道。   向天亮心道,第一步?还差得远那,什么时候在建设局站稳了脚跟,那才是真正的开始。   正说笑间,窗外传进来一道亮光,转瞬即逝。   这应该是车镜的折射所为。   不好,外面有人。   向天亮警觉起来,噌的起身,飞快地冲了出去。 第0086章 癞蛤蟆也想天鹅肉   向天亮跑出柳家,看到的是一辆红色的桑塔纳轿车,车上坐着的,正是他的老同学谢娜。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谢娜不会是来跟踪自己的,她是公安局长谢自横的宝贝千金,余中豪不会派她前来,谢自横也没这么傻。   “哟,老同学,大清早的堵人家家门,是想查户口啊。”   向天亮开着玩笑,这几天,他的心态变化颇大,开始能够从容面对现实了。   “天亮,你先上车来。”谢娜一本正经,推开了另一边的车门。   向天亮一边坐到车上,一边心想,谢自横不会派女儿来当说客吧,听听也好,多掌握点情况么。   桑塔纳在街上缓缓的前行。   “天亮,对不起。”   “咦?什么对不起,你没有惹我啊。”向天亮奇道。   谢娜道:“我昨天出差刚回来,听说我爸把你抓了。”   向天亮一笑道:“那事啊,没啥,我要是当公安局长,看谁不顺眼,一定也抓起来玩玩。”   “天亮,我向你道歉,代表我爸和我自己向你真诚道歉。”   挥了挥手,向天亮苦笑道:“算了算了,都过去了么,只是回到滨海见了老同学,他们肯定会笑死喽。”   “你真不计较?”   “计较个屁啊,谁让我是嫌疑犯呢,我还有那个心思吗?”   谢娜嗔了一句,“天亮,你又说脏话了。”   “呵呵,你才知道啊,在高中的时候,我可是经常骂你哟。”   “你那是背后骂,当面你不敢。”   一想到高中时代,谢娜脸上也有了笑意。   向天亮无奈的笑着,“他妈的,那时候老师都罩着你,我这个土包子净吃亏啊。”   “吃吃……谁让你胡说八道来着呢。”   说到这里,谢娜的小脸红起来了。   向天亮坏笑着问:“谢娜,你又想起哪一出了?”   “还不是,还不是你那篇作文么,吃吃……”   谢娜笑个不停。   “呵呵,那是高中三年唯一的一篇自命题作文,没想到要名垂青史喽。”   向天亮一脸的自嘲。   高中的时候,谢娜是全校公认的校花,读书又好,还有一个当着县公安局长的老爸,被誉为天鹅。   而向天亮来自乡下,全县最穷的山村,一身打扮,土包子的外号名副其实,爱打架爱惹事,又常常有些奇思怪想,很少能讨得老师的喜欢。   有一回自修课,语文老师讲戏剧和舞蹈知识,无意中提到《天鹅湖》,还赞扬谢娜有舞蹈功底,是名副其实的天鹅。   可恶的是,语文老师表扬谢娜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向天亮的,他的脸上还有一层莫名其妙的笑意。   果然,语文老师一走,同学们就一哄而起,齐声的高喊:   “向天亮,癞蛤蟆,向天亮,癞蛤蟆……”   自此,癞蛤蟆取代了土包子。   后来,在二年级第二学期,唯一一次自命题作文时,向天亮愤然而起,写了一篇题目叫《癞蛤蟆也想天鹅肉》的作文。   作文里自然慷慨激昂,年少轻狂,坚决的为全天下的癞蛤蟆抱打不平。   可惜事与愿违,癞蛤蟆们也不领情,因为癞蛤蟆们从不承认自己是癞蛤蟆。   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向天亮作茧自缚,坐实了癞蛤蟆这个响当当的大名。   “天亮,你生气啦?”   “生气个屁,我能有那份闲心吗?”   向天亮无奈的一笑,随意地朝倒车镜瞥了一眼。   他妈的,后面有车跟着,又被人盯上了。   是余中豪的人,还是谢自横的人?   “谢娜,我请你喝茶吧?”   “喝早茶?好呀。”   红色桑塔纳来到了清河边的清河茶楼。   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小包间,向天亮坐下之前,往茶楼门前的停车处看了一眼,那辆一路跟着的黑色桑塔纳,果然停在那里。   谁让自己是嫌疑犯呢,向天亮自嘲地想道。   谢娜脱了外套,露出的是紧身的毛衣,把个小身体的线条,清晰的呈现了出来。   向天亮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来,两眼都直了。   尤其是胸前那个飞机场,变成了两个小山包,即使是垫子垫起来的,也是一种眼球美啊。   谢娜正要坐下,却被向天亮叫住了,“谢娜,等一等。”   “咋的啦?”谢娜不知向天亮起了坏心。   “你身上有东西,不会是虫子吧?”   谢娜嗔道:“胡说,大冬天的,哪来的虫子呀?”身体却不自觉的转起来,一边低头寻找起来。   “咦……明明有东西的么……你别动,别动,双手高举……对对,就这样……奇了怪了,这虫子到哪儿去了呢……呵呵……”   向天亮自己先忍不住了,爆笑声暴露了他的坏心。   “死向天亮,你又欺负我……”   谢娜红着脸,伸着一对小粉拳,朝向天亮扑了过来。   向天亮也是够坏,左脚一伸使了个绊,谢娜的小身体一个踉跄,直楞楞的倒向他怀里。   不偏不倚,向天亮伸出的双手,正好接住了谢娜的两个小山包。   “哟”的一声,谢娜整个人都在向天亮的怀里了。   向天亮可不客气,握着两个小山包开始了摇晃。   谢娜羞得满脸通红,身体想挣扎一下,却被向天亮紧紧的搂住了。   “嘿嘿,癞蛤蟆也想天鹅肉啊。”   “天亮,不要这样……放开我……”   向天亮见好就收。   谢娜的身体软乎乎的,想要沾点便宜,可以说易如反掌。   可她是谢自横的女儿,隔着的鸿沟很深很宽,向天亮觉得自己跨不过去。   谢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慢慢的恢复了常态。   “天亮,你真是一只癞蛤蟆呢。”   “呵呵,什么意思?”   “一只只会想不敢做的癞蛤蟆。”   她以为他会乘风破浪。   向天亮摇头道:“谢自横家的天鹅,我这只癞蛤蟆可不想要。”   “为什么?”   “哼,还装。”   “我真不知道呀?就为了我占了你的名额?”   “算是其中之一吧。”   “那之二之三呢?”谢娜追问道。   看着谢娜,向天亮问道:   “你先告诉我,你大清早的来找我,是不是你爸派你来的?” 第0087章 不上美人计的当   对向天亮的问题,谢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垂下了头。   这等于是承认。   向天亮又追问道:“谢娜,你爸是怎么跟你说的?”   “天亮,对不起呀。”谢娜终于抬起了头。   向天亮微笑道:“又来了,又来了,要说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可太多了,读高中那会,你一个女孩子和我抢班长当,就已经对不起我了。”   “我是真诚的。”谢娜急道。   “哦……那我不开玩笑,洗耳恭听。”   谢娜柔声道:“你不要生气,不要骂人,好吗?”   向天亮愣了愣,心说这丫头变了,女大十八变,谢娜比读书那会温柔多了。   “好,我今天破个例,不生气,不骂人。”   谢娜道:“昨天我出差回到家,我爸就把我找去了,他跟我说,最近做了一件傻事,挺对不起你那位老同学向天亮的,我忙问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上了于飞龙的当,偏听偏信,下令把你抓进了看守所,给你造成了伤害,幸亏及时醒悟过来,只关了两天就把你放了。”   向天亮一边听着,一边心里冷笑,好个谢自横,开始把事情往于飞龙身上推了,还偏听偏信,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嘴上不能骂人,肚子里骂骂总可以吧。   “我爸说,他很想和你当面交流,并表示道歉,可又怕你不理解,所以,所以他委托我来找你,希望你能原谅他。”   谢娜一边说,一边是看着向天亮的。   虽然脸上平静如水,但谢娜对向天亮太了解了,读书的时候,就是一肚子坏水,这会儿,肚子里一定在骂人呢。   “哎,完了?”   “完了,我爸就这个意思,他说究竟因为什么事造成的误会,你会告诉我的。”   向天亮道:“不会吧?”   “真的。”   向天亮连连的摇头,“不对不对,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呀?”   “你爸一定还说了什么。”   谢娜的俏脸,忽地红了起来,“真的,真的没有了。”   “嘿嘿,你不说,那我就胡乱的猜上一猜哦。”   谢娜羞涩地看了向天亮一眼,低声道:“那,那你就猜么。”   “谢娜,瞧你今天这一身打扮,啧啧,简直是性感极了,这可不符合你一贯的保守风格,变化实在太大了,何况你今天要见的是一个男性,这就有点问题了,据我的判断,这里面无非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   向天亮微笑道:“第一,你有男朋友了,女为悦己者容,为了你男朋友,你当然不能穿得太土太保守了。”   “你猜错了,我还没有男朋友。”谢娜羞道。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喽。”   “什么可能?”   “嘿嘿,那就是你爸交给你的任务,为了把我拿下,你要对我实施美人计了。”   谢娜的脸噌的又红了起来,摇着手急道:“你胡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向天亮坏笑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身上那个地方,从高中那会,就是有名的飞机场呢,可刚才……嘿嘿,刚才我就那么的接触了一下,你那里塞了不少东西,嘿嘿,下了不少本钱,不就是为了让迷惑我吗?”   “向天亮,你坏死了。”谢娜羞得娇呼起来,一边又拿起小粉拳,起身朝向天亮冲了过来。   来得正好,向天亮心里乐道,滨海人都说,老谢家的便宜不好沾,他妈的,不沾白不沾呢。   他索性来个毫不设防,敞怀接美,脚上又故伎重演,冲着谢娜的小腿一磁一勾。   谢娜又是一个立足未稳,再次“跌”进了向天亮的怀里。   这回“演”得更绝,谢娜跌坐下去,正巧坐在了向天亮的大家伙上。   谢娜的身体,顿觉触了电似的僵住了,接着,就无力地软倒在向天亮身上,那对可爱的小粉拳,早就作化为了乌有。   “天亮,你,你真的太坏……太坏了……”   谢娜红着脸,闭上秀目,一付束手就擒的模样。   那两片红唇近在咫尺,颌首可及。   可是,向天亮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激情。   这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他无法跨越,他也不能跨越啊。   他一点也不喜欢谢娜,高中那三年,好男斗好女,他乐于成为她的手下败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仅仅是好玩而已。   也许,他还没有学会生活,尽管在生理上,他比男人还要男人,但是,他还没有做好进入人生的准备。   他忘不了自己的当务之急,为生存而战。   更何况,谢娜是谢自横的女儿,是天鹅肉,癞蛤蟆可以想想天鹅肉,真要吃,还得三思而后行哟。   “谢娜,你真漂亮。”   他在她苹果腮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谢娜清醒过来,她有些失望了,“天亮,你为什么,为什么不……”   向天亮当然知道谢娜的意思,大学四年,回家过暑假寒假的时候,他常听其他同学说起,谢娜经常的问起他,有点那方面的意思是一定的了。   他找了个很好的理由,“谢娜,你趴在窗边看一看,你们公安局的人,正在外面盯着我呢。”   谢娜半信半疑,离开向天亮的怀抱,趴到窗边一瞅问道:“天亮,在哪儿呀?”   “你看那辆黑色的桑塔纳,从柳老师家一直跟到了这里。”   “是我爸派来的?还是余中豪的人?”   向天亮道:“这我可不知道。”   谢娜再看了一下,轻轻地说道:“车牌号最后一个数字是九,应该是郑军波的车吧。”   “哦,那就是你爸派来的人了。”向天亮心里一乐,那个倒霉蛋郑军波,不会这么快就从医院回来了吧。   “天亮,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把人撤了。”   “别。”向天亮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没洗脱嫌疑,他们跟着我也是应该的。”   谢娜小声道:“天亮,我替我爸向你,向你再次道歉了。”   这时,向天亮口袋里的寻呼机响了。   “谢谢,你回去告诉你爸,过几天,我会去找他的。”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看着寻呼机上的留言:   “老大,我出来了。”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第0088章 矮脚虎王英   王英从看守所出来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这家伙一出来,就直接向向天亮“报到”来了。   在谢娜的配合下,向天亮成功的甩掉了跟在屁股后面的便衣,来到了和王英见面的地方。   小饭馆小包间,王英像头几个月没沾腥的饿狼,连着吃了两大碗炸酱面和一大只烧鸡。   王英涎着脸要酒喝,向天亮让店老板上了半斤白酒,“等干完了活,我让你喝个够。”   “谢老大。”王英端起酒碗一干二净。   向天亮看着目瞪口呆,笑着骂道:“他妈的,又没人跟你抢,你就不能慢点喝吗。”   王英抹了抹嘴,苦着脸道:“老大啊,你可不知道,你走了的第二天,郑军波那混蛋就从医院回来了,嚷嚷着找老大你算账,一见你走了,他就拿我出气,一天只吃两个馒头一碗稀饭,可把我饿坏了。”   “哦,这家伙恢复得这么快啊。”向天亮吃了一惊,自己那一招,一般人非得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看来这个郑军波还真有两下子。   “可不是么,他硬说我和老大是一伙的,拼命的往死里整我,他妈的,我非找他算账不可。”   向天亮笑道:“那好那好,你多吃一点,吃饱了咱一起找他算账去。”   “老大,咱就等你这句话呢。”王英精神大振,消灭了那只烧鸡后,又把目标对准了另一碗红烧肉。   王英是个混混,出身农村,没有文化,喜爱习武,颇有些侠义之风,就和向天亮过了几招,知道他是向家后人之后,就把心贴上去了。   这样的汉子,向天亮喜欢。   不过,仔细打量,向天亮不禁莞尔,王英个子不高,长得有点胖,身上肉多,很像《水浒传》里的矮脚虎王英。   “王英,你知道《水浒传》一百单八将的故事吗?”   “嘿嘿,老大,我知道你要说啥。”王英的脑筋也蛮快的,头也不抬的应道,“连我儿子都说,我就是《水浒传》里的矮脚虎王英呢。”   “呵呵,是吗?”   “嘿嘿,不瞒老大,我也娶了个漂亮老婆,村里人都说我是矮脚虎王英。”   向天亮哦了一声,笑问道:“你老婆是干什么的?”   “她呀,是个孩子王,在老家乡下当个民办老师,管着七八十个孩子呢。”   “哦……那你成年累月的在外游荡,你老婆就不管你?”   王英吃完红烧肉,拍着肚子笑道:“我老婆说,只要我不沾三样东西,我可以不用回家。”   “哪三样东西?”   “黄赌毒。”   “噢……”   “我老婆又说,她为我生了儿子和女儿,我跑不远的。”   “呵呵,你老婆还说什么了?”   “我老婆还说,我要是四十岁时还不回家,她就带着孩子嫁给别人了。”   “那你今年几岁了呢?”   “嘿嘿,虚岁三十八,周岁三十七,我还有两年半的自由呢。”   向天亮从口袋里摸出五百元钱,放到桌上说道:“王英,这五百元钱,你寄回家去,顺便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王英一见钞票,碰的跳了起来,“老大,你这是啥意思?我不能要你的钱。”   “你要认我是老大,就把钱收下。”向天亮板起了脸。   王英愣了一下,“老大,其实么,我跟着你,是有一个小心思来着。”   “嗯,你说。”   王英道:“我九岁学武,可惜不到三年,师傅就故去了,所以一直没有什么成就,后来有人让我去拜你家老爷子为师,可你家老爷子却已金盆洗手,我又想跟你家三叔学艺,五次见你三叔,你三叔都嫌我带艺投师,年纪又大了,所以不肯收我,就这样,我想我无颜回家,就一直在外漂来漂去了。”   果然是个武痴。   “你是想让我帮你,帮你引见我家三叔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是啊。”   “好,我答应你,你把这些钱收起来寄回家,等我们办完这趟活,我就带你见我三叔去。”   “老大,真,真的吗?”王英又蹦了起来。   “当然了,我三叔可以不听我爷爷的话,但必定听我的话。”   王英一脸的喜色,一边收起桌上的钱,一边连声道:“老大,谢谢,谢谢。”   有了一个得力帮手,向天亮心里更有底了,王英心机不重,但讲义气,现在这个社会,义气可不多喽。   “王英,你出来了,有没有跟高副局长说?”   “嘿嘿,我没跟他讲,一出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向天亮满意地点着头,“你还记得那天在牢里,神三儿张三说的话吗?”   王英挠着头,“老大,神三儿说的话多了去了,你是指哪几句?”   “他说那块玉佩,他偷到手后,又卖给了一个叫陈乐加的朋友,这个陈乐加是在火车站练摊的,住在向阳胡同三十一号。”   “噢……我想起来了。”王英拍了一下脑袋,憨笑着道,“老大,你是想来个顺藤摸瓜,搞清楚那块玉佩最后到哪里去了。”   向天亮心道,连顺藤摸瓜这样的成语也会用,王英一点都不笨么。   不过,他没跟王英解释为什么要追寻那块玉佩的去向,说得太详细了,反而会让他糊涂的,他是高兴副局长的远房亲戚,只要让他明白这事对高副局长有好处就行了。   “王英,那块玉佩的下落,对高副局长很重要。”   王英认真的点着头道:“我知道,老高想当局长,老高当了局长,老大你就是办公室的头头了。”   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事关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老大你说,我们该怎么干?”   向天亮伸出右手,挥了一下又收回来,握成拳头道:“先把那个陈乐加抓起来,然后,咱们撬开他的嘴。”   王英点着头应道:“我明白,就像对付神三儿一样,不说就揍他。”   “呵呵,没错,我们现在就找他。”   王英道:“老大,这很容易呢。”   “哦,怎么个容易法?”   “咱们先抓神三儿,再让神三儿帮我们去找那个陈乐加,这不省力多了么。”   这回轮到向天亮蹦起来了。   “你说什么,神三儿也出来了?” 第0089章 狗日的神三儿   神三儿张三,是比王英早一天出来的。   向天亮和王英找到张三的家,只有他父母在家,这小子闲不着,一出来就溜出去“上班”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猫总会偷腥,张三不能荒了他的手艺。   王英对这一带挺熟,带着向天亮七转八拐,很快来到了清河市最大的集贸市场,清河露天综合市场。   “老大,神三儿一准在这里干活。”王英说。   向天亮笑道:“这个神三儿,还真是没师傅的货,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都不顾了。”   王英又道:“我就是在这里认识神三儿的。”   两人兵分两路,分头进入市场。   下午的市场,没有多少顾客,稀稀拉拉的,只有农副产品区,还聚集着不少人。   几乎同时,向天亮和王英都发现了张三的影子。   这个神三儿,正站在一堆人的后边,装模作样的掂起脚尖往里看,左手却伸向了一位妇女的挎包。   王英性子急,正要走上前去,却被刚巧赶到的向天亮拦住了。   “老大,咋的啦?”   “有条子。”向天亮悄声道。   条子,当然是指便衣警察,向天亮说的时候,心里是涩涩的,自己要是不被命运捉弄,现在早已是条子了。   果然,张三的手刚夹出钱包,旁边就伸出一只手将他钳住了。   那位便衣警察,正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一中队长余中豪。   钱包掉回到中年妇女的挎包里,余中豪牵着张三往附近的小门走去。   向天亮向王英吩咐了一声,“你在这里等着。”自己小心的跟了过去。   神三儿张三竟然是余中豪的线人。   向天亮没敢靠得太近,听不到余中豪和张三具体谈些什么,余中豪是刑警中的高手,向天亮要是再往前靠几步,他不用转身,凭感觉都能察觉得到的。   但那个场景,对向天亮并不陌生,作为刑侦专业的学生,他在实践课的最后一道题目上,完成的正是这个内容,在街上准确的找个有前科的小混混,并成功地培养成自己的线人。   余中豪很快的离开了,张三拿着一张百元面额的钞票,得意的甩了甩,装进口袋准备离开。   向天亮正要上前,忽地从旁边的地摊里站起来一个人,比他更快的冲向了张三。   刚迈出去的左腿,被向天亮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他的脸色也有些变了。   那个冲出来拽住张三的家伙,不是别人,竟然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一中队副队长郑军波。   他妈的,狗日的神三儿张三,竟是个脚踩两只船的主儿。   郑军波凶神恶煞一般,张三似乎更怵他,乖乖的跟着往弄堂里走。   向天亮也跟了过去,身后,按捺不住的王英也出现了。   “老大,咋回事呢,怎么又冒出一个条子来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王英,神三儿的小日子,比你可过得滋润多了。”   弄堂的拐弯处,郑军波正用手把张三按在了墙上。   “神三儿,你小子不老实啊。”   郑军波的笑,难听死了。   “郑队,你在说啥呀,我,我不明白呢。”   张三喘着气,脸憋得通红,却还得挤出一丝媚笑,真难为他了。   “我问你,余中豪问你什么问题了?”   “报告郑队,余队问的问题,和您老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郑军波沉声问道:“好,我再问你一遍,那天晚上,你在于飞龙家都见到什么人了?”   张三道:“那天晚上,我是第一个进去的,不料没多久,九门县的那个混混王英也来了。”   “就是那个常在火车站和码头车站,给人扛包打零工的矮脚虎王英吗?”   “对对,就是他,郑队您是知道的,王英是练武出身,我哪是他的对手啊,一见他拿着两棍铁棍,我就吓得赶紧躲起来了,这时,于飞龙的老婆回来了,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嗯,那男人就是建设局的向天亮吧?”   张三笑道:“嘿嘿,郑队您说得对,那小子艳福不浅呢,竟和于飞龙的老婆抱在一起,那个那个……在亲嘴呢。”   “说正经事。”郑军波喝道。   “没了,他们回来后,我见不好下手,就溜回来了。”   “啪。”郑军波扇了张三一个耳朵。   “神三儿,那块玉佩是怎么回事?”   “哎哟,我真不知道呀。”张三捂着脸叫了起来。   “那块玉佩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呀。”   到了关键地方,张三留了一手。   郑军波冷笑道:“神三儿,你少来这一套,你们的规矩是贼不走空,你小子会空手而回?”   “郑,郑队,我发誓,我要真拿了那块玉佩,就让我老爸老娘再在床上躺个三五十年。”   这誓发得够毒的,张三的老爸老娘要是听到,非给活活气疯不可。   向天亮听得直发笑,心说这个神三儿,难怪他老爸老娘是一个瞎来一个瘫,说不定就是让他给咒的。   这时,郑军波似乎相信了张三的话,松开了抓着张三的手。   “神三儿,给我当线人的事,你没让别人知道吧?”   张三点头哈腰地说道:“报告郑队,您老放心,队里都知道我是余队的人,不知道我还是您的人。”   郑军波干笑几声,伸手在张三的脸上捏了一把,“呵呵,你小子,招子挺亮的嘛。”   “为人民服务,为政府服务,为郑队服务,张三保证做到心在曹营心在汉,明着听余队的,暗里听您郑队的。”   郑军波摸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晃了几下,塞进了张三的上衣口袋,“神三儿,给我好好干,等我当了大队长,我把火车站那片交给你打点。”   “多谢郑队,多谢郑队。”张三是见钱眼开,小腰弯得更曲了。   向天亮估计,郑军波快要走了。   “王英,你一个人能抓住张三吗?”   “老大,你就瞧好吧。”听到有活干,王英的腰也直了不少。   “好,等他们分开,你抓张三,我去耍耍郑军波那混蛋。”   王英乐了,“老大你真行,敢耍条子呀。”   向天亮也笑了。   “呵呵,我讨厌他,想让他在医院再躺几天呗。” 第0090章 揍你丫的   向天亮的胆子够大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和警察玩耍。   也该着郑军波倒霉,别看这条小胡同离着市挺近的,却因为是条死胡同,平日里过往的人并不多,倒是有些内急的人,偶尔到此一游,即使见了打架的,也会避之不及。   谁让郑军波还穿着便衣呢。   他正闷头往胡同口走,前面却响起了一阵坏笑声,抬头一瞧,向天亮正靠在拐角处冲他乐呢。   “仇人”相见,自然是分外眼明,人家明摆着是主动前来挑衅的。   郑军波二话没说,摆开架势,就向向天亮扑了过来。   警察斗百姓,理字倒着写,错的也是对的,对的就叫依法办事。   那天在审讯室里,郑军波吃了哑巴亏,别人看不出来,他自己可是心里亮着呢,人家是手下留情,点到为止,可警察的荣誉,个人的尊严呢,这口气岂能咽得下去。   幸亏郑军波也是练武出身,家里有独门祖传的伤药,不然的话,这会儿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来得好。”   面带笑容,不躲不闪,向天亮面对飞扑而来的郑军波,摆出了硬碰硬的架势。   郑军波一见向天亮如此轻视他的进攻,心中的火气更盛,全身的力道集中于双掌之上,不顾一切的朝向天亮的胸脯飞了过来。   能被局长谢自横誉为局内第一高手,可见郑军波的功力非凡。   说时迟那时快,郑军波的双掌,连着全身的力量,带着呼声,瞬间就到了向天亮的眼前。   好凌厉的外家硬功,真要是碰上了,向天亮非受重伤不可。   可惜,郑军波碰上的是向天亮。   向天亮根本就不想和郑军波硬接一招,他等的是郑军波力道发尽、双掌以身作则收的最佳时机。   向家祖传的武学中,有一门独特的功夫叫泥鳅功,正是用在这种敌强我弱的场合。   贴在墙上的向天亮的身体,突然的游动起来了。   借着迎面而来的巨大力量的排斥力,向天亮双脚一点,双手搭在墙上,身体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轰。”   郑军波的双掌,竟砸在了灰黑色的砖墙上,将墙角砸出了一个窟窿。   顿时,郑军波的双臂齐断,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身体跌坐在了地上。   向天亮毫不客气,飞出去的身体突然折了回来,双腿齐飞,狠狠的踢在了郑军波的身上。   郑军波的身体,飞到了五六米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阵抽搐,竟昏死了过去。   不远处的王英,手上拎着神三儿张三,面对这电石火光的一幕,看得是目瞪口呆。   “老大,你真厉害啊。”   向天亮拍着手笑道:“呵呵,我可没有动手,是他自己失手了。”   王英一愣,马上乐道:“我证明,老大你没动手,是他自己撞到墙上去的。”   向天亮瞅一眼王英手上的张三,“咦,他怎么也晕了?”   “他想逃跑,我只好给他几下了。”王英憨笑道。   得手之后就开溜,两个人相视一乐,很快的离开了小胡同。   在一间废弃的小房子里,王英手一撒,一把将张三扔到了地上。   张三悠悠的醒了过来。   “老大,向老大,我,我没做错啥事呀。”   向天亮看着王英问:“王英,你来说说,神三儿犯啥错误了?”   王英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老大,这小子不老实,他脚踩两只船。”   向天亮笑着又问道:“嗯,脚踩两只船的家伙,真他妈的不是东西,王英你说咋办?”   “揍他个明白呗。”   向天亮乐道:“你看着办,我撒泡尿去。”说着,转身走出门来。   背后,是王英的一声断喝,“揍你丫的”。   接着,是张三的惨叫声。   一会儿,向天亮走了回来。   张三满脸鼻涕,哭着爬到了向天亮脚边,“老大,你救救我,我全说,我全说。”   向天亮心道,这顿饱揍,张三也该长点记性了吧。   “我问你,你把那块玉佩偷出来以后,究竟交给了谁?”   张三哭丧着脸道:“老大,我把玉佩偷出来以后,确实卖给了陈乐加。”   “你和孙占禄副局长,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邻居,十多年前,我们两家是一个院子的邻居。”   向天亮又问道:“孙副局长派你去于飞家偷东西,给了你多少钱?”   “不多,才三千元呢,说好是五千元的。”   顿了顿,向天亮盯着张三问:“你偷玉佩的事,孙副局长他知不知道?”他很想知道,孙占禄副局长有没有参与后面发生的事。   张三应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天晚上从于飞龙家回来后,我就打电话跟他说,事情没办成,他也就没付剩下的两千元钱,后来,后来我们就没有再联系了。”   “哦,那你有没有跟他说,我那天晚上也在于飞龙家的事?”   “我没跟他说,向老大,我可以发誓,我没跟他说。”张三像少先队员一样,把自己的右手举了起来。   “嗯,好吧,那你愿意带我们去找陈乐加吗?”   “愿意,愿意。”   “他现在在哪里?”   “他是摆夜摊的,这会儿应该在家里窝着。”   “好,我们马北就去找他。”   张三从地上爬起来,瞥了王英一眼,小声道:“老大,小的有一事相求。”   “你说。”   “能不能让王哥别,别打我了,我这身板子,经不起呀,再说,再说我家里还有老爸老娘……”   王英一听,握起拳头瞪起了双眼,“啰嗦,欠揍啊。”   张三吓得直往向天亮身边躲。   “呵呵,王英啊,张三表现不错嘛,就别打他了吧。”   三个人到了街上,雇了两辆黄包车,直奔向阳胡同而去。   到了向阳胡同口,向天亮问明了陈乐加家的具体位置,让王英和张三跟在后面,自己率先进了胡同。   向天亮走得快,很快就与后面两人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前面是十字路口,一个人影在路口闪了一下,拐进了另一个胡同口。   好熟悉的身影。   向天亮一下子愣住了。   胡同里的光线实在太差,他根本来不及看清楚。   那身影太熟悉了,那会是谁呢? 第0091章 顺藤摸瓜   向天亮紧追慢赶,不过是几秒钟的距离,可那个人影消失了。   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自己在清河认识的人不多,瞥一眼背影就感到熟悉的男人可谓廖廖无几。   向天亮迅速的开动了脑筋。   几位局领导,都不大像,公安局的人,也不是,办公室里的几位,许衡太,太老,施正风,很胖,李小刚,没速度,陈大宝,去了外地,刘正风……   刘正风?向天亮哆嗦了一下,对,就是他。   怎么会是老刘头呢?这里是城南,老刘头的家在城北,他无缘无故的跑到这里干什么?   难道老刘头也掺和进来了?他可是老局长劳诚贵的人,莫非劳诚贵也想插上一脚?   还有,老刘头到这里来,也是找那个陈乐加的吗?   来不及多想,王英和张三上来了。   指着一扇虚掩的门,张三道:“向老大,这就是陈乐加的家。”   这是一个典型的江南院子,院里静悄悄的,陈乐加住在西厢房的阁楼上。   张三上前敲门,等了许久,门才慢悠悠的打开了。   陈乐加的脸很黑,看着像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比向天亮想象的要成熟多了。   屋里堆满了各种衣服,乱糟糟的,除了一张行军床,几乎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王英被留在了门外,只有一个背影冲着门里,因为他的形象,和警察相去甚远。   张三指着向天亮介绍道:“乐加,这是市公安局的同志,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陈乐加显然刚从床上起来,看着向天亮道:“警官,我这阵子没犯事呀。”   向天亮板着脸,心里不禁莞尔,这个陈乐加,一定也是看守所的老客了。   “陈乐加,你犯没事自己说了不算,得由我们来判断。”   “那是那是,警官同志,你问,你问。”   陈乐加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老江湖的脾性暴露无遗。   可出乎向天亮的意料,张三说了来意之后,睡眼松松的陈乐加,很爽快的说出了玉佩的去处。   装警察,可是王英想出来的损招,在他累积的为数不多的人生经验里,没有比警察更威风的人了。   向天亮问道:“陈乐加,张三是不是把一块玉佩卖给了你?”   “是的。”   “现在玉佩在哪里?”   “我把它卖了。”   “为什么卖了?”   “警官,我不是收藏家,我从张三手里买下玉佩的目的,就是想转手赚一点。”   “你什么时候把玉佩卖掉的?”   “张三卖给我后的第二天,我因为需要本钱进货,所以就急着把它转手了。”   “卖了多少钱?”   “这个么……我卖了八千元。”   “卖给了谁?”   “卖给了张仲年。”   “这个张仲年是干什么的,今年多大年纪,家住什么地方?”   “报告警官,这个张仲年是清苑古董店的老板,今年五十岁,家就住在清苑古董店后面的胡同里,清苑胡同三十五号,他上辈是资本家,三十五号院子全是他家的。”   “你和张仲年是什么关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就是生意上的关系,他是卖古董的,我从小就喜欢淘一些旧东西,没钱收藏,就把淘来的东西拿到古玩市场上卖,三年前,我在乡下淘来了一把明末时期的砂壶,拿到古玩市场上卖的时候,刚好碰上张仲年也在那里,他出高价收购了我的明代砂壶,我觉得他蛮慷慨大方,为人正派,一来二去的,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   问来问去的,陈乐加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破绽。   可是,向天亮的心里,却越发怀疑这个陈乐加了。   面对“警察”,如此的从容和镇定,无非有这么几种情况,他具有丰富的经历和对付警察的经验,或者他识破了面前的警察是假的,要么,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提前的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陈乐加回答问题的时候,过分的从容了,还有,他的眼珠子是转动的,说明他并不是不假思索。   向天亮更加怀疑了。   “陈乐加,你认识刘正风吗?”   盯着陈乐加,向天亮突然问道。   “啊……刘正风?谁是刘正风?”   陈乐加有短暂的犹豫,这很正常,但他的眼珠子却是呆滞的,说明在那瞬间,他的头脑出现了短路。   老刘头刘正风出现在这里,很可能是来找陈乐加的。   但是,这个问题只能暂时存疑。   不能用对付张三的办法来对付陈乐加,假警察的身份,应该尽快结束。   “陈乐加,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明白,明白,一定,一定。”   向天亮带着王英和张三离开了陈家。   先连哄带吓的打发走张三后,向天亮一边走,一边对王英说道:   “王英,接下来的事有点危险,你还敢不敢跟着我?”   “老大,你说啥呢,我不跟着你跟谁去。”王英满不在乎的。   向天亮笑了笑,“你不怕再来个四进宫?”   “嘿嘿,咱不怕,不偷不抢,不奸不杀,进去了,也就当休息几天呗。”   “你去过西城的古玩市场吗?”向天亮问道。   王英道:“常去的呀,那里常有一些有钱人,我还给人家当过保镖呢。”   “刚才陈乐加说的清苑古董店,你应该能找到吧?”   “当然能呀。”   向天亮道:“好吧,我命令你,现在就出发去西城的古玩市场,到了以后找到清苑古董店,然后找个地方守着,我随后会来找你的。”   事不宜迟,夜长梦多,向天亮要趁热打铁了。   “老大,要抓那个捞什子张仲年吗?”王英一听又来了精神。   向天亮笑道:“软的硬的,抓不抓的,也得看人家的态度嘛。”   “老大,那我先走一步了。”   话音一落,王英就没了人影。   向天亮一个人出了胡同,来到了中山中路上。   清河是座古城,只有像人民路、胜利路、清河路和中山路,等少数几条街,才称得上是大街,才看得出城市的繁华和热闹。   向天亮在不密的人流中穿梭前行。   突然,他停了脚步,迅速转身,走到一个报摊边。   他拍着一个人的后背,冷冷地说道:   “你打算一直跟着我吗?” 第0092章 巷战余中豪   其实,从小胡同里一出来,向天亮就感到被人盯上了。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站在书报摊前的,会是余中豪本人。   余中豪冲着向天亮微笑。   “他妈的,余中豪你阴魂不散啊。”向天亮骂道。   “哈哈,说得这么难听干么,我是一个警察,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嘛。”   向天亮摆了摆手,“余中豪,你打我的主意没用的。”   “也许吧。”余中豪淡淡的一笑,看了看周边又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咱俩没啥好说的。”   “你怕了吧?”   “呵呵,激我啊?请。”向天亮的傲劲上来了。   又回到了那条昏暗狭窄的胡同里。   走在前面的余中豪,背着双手停了下来。   “素闻滨海向家绝学独步武林,号称清河第一,今天中豪请教了。”   话音未落,余中豪突然转身,右臂击出,一招仙人指路,直指向天亮的面门,动作刚劲有力,潇洒之极。   向天亮有点猝不及防,没想到余中豪这么性急,说动手就动手了。   被动之下,他只能使出老套路,后退几步,贴着墙壁,躲过了余中豪的闪电进攻。   “呵呵,没打着。”向天亮笑道。   笑声中,余中豪根本就没有间歇,身体就地飞了起来,借着墙壁的依靠,双腿神速的形成双鬼拍门之势。   你飞我贴,向天亮竟是缩身下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招式笨拙,却颇为有效,让余中豪扑了个空。   余中豪落地后笑道:“向家武学里有这一招吗?”   “管他有招无招,能赢你就是好招。”   向天亮站了起来,双手抱胸,胜似闲庭信步。   “哼,向家武功,沽名钧誉。”   “呵呵,余家绝学,雕虫小技。”   穷乡出侠士,富地出文人。   清河市有很多著名武术门派,以姓氏命名的,仅向家和余家而已,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百多年来,两家互不服气,争斗不已,虽无高下之下,但向家人丁兴旺,传承不断,而余家却相对凋零,到余中豪这一代,已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人物了。   斗嘴不碍斗手,说话间,余中豪左掌已到了向天亮的胸前。   这回向天亮不躲了,原地站定,右掌轻描淡写的迎了出来。   碰的一声,二掌相逢,不分高下,余中豪固然仅是身体微晃,向天亮更是纹丝不动。   看得出,余中豪在有意考量向天亮的武功修为。   向天亮也不客气了,右手没有撤回,嘴里喝道:“你也接我一掌。”全身发力,左掌呼的飞了出去。   余中豪面无惧色,以硬碰硬,右臂一动,迅速的伸了出来。   他的应招,竟是公安系统训练常用的擒拿手。   向天亮早有准备,左掌变爪下叩,既躲过了余中豪的反击,又堪堪拿住了他的小臂。   两个人你来我往,电光火石之间,已过了七八招。   相对来说,余中豪的招式中规中矩,而向天亮的特点就是刁滑,每一招都带着变化。   都有保留,都佩服对方,可谓点到为止,胜负难料。   “向天亮,咱们不打了。”   余中豪喘息着,终于挂出了免战牌。   “他妈的,谁愿意和你打啊。”向天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余中豪笑道:“你小子够损,郑军波这回栽到家喽。”   “呵呵,这么快你就知道了?”   余中豪道:“我在附近办事,接到局里通报,说郑军波被歹徒袭击,跑过去一看,两条胳膊都折了,能躲过郑军波致命一击的人可不多,我当时估计就是你这家伙,你那天在审讯室暗算他,这口气肯定咽不下嘛。”   向天亮咧嘴一乐,“听说你们两个是死对头吧,余中豪,我帮你收拾了他,你得谢谢我哟。”   “我呸,谁要你帮了。”余中豪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是队长,他一个副队长,最牛也得听我的。”   拿脚踢了一下余中豪的腿,向天亮问道:“我还听说,你要提升为大队长了?”   “嗯,有这么一回事吧。”余中豪淡淡的一笑。   向天亮奇道:“中队长直升大队长,你够牛的么。”   “亏你还是警官大学的本科生,难道不知道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吗,为了工作需要,重案中队的中队长,一般都兼任副大队长的。”   向天亮噢了一声,随即叹道:“我算是白上四年大学了,他妈的,什么世道啊,警察没当成,反而被警察抓。”   “叹什么气呀,只要跟我合作,你不就可以解脱了吗?”余中豪微笑道。   向天亮道:“余中豪,你明明知道是陈大宝干的,是他把玉佩塞到了我箱子里,你完全可以直接把他抓起来,干吗老盯着我不放啊。”   余中豪摇着头道:“有人保着陈大宝,动一个陈大宝,牵出一大串,我没那么大的胃口,再说了,陈大宝不过是小喽罗,不是被你成功的招降了么?”   “咦,这个你也知道了?”   “那当然,你真以为我是吃干饭的吗?”   “呵呵,看来你是心中有数喽。”   余中豪收起笑容,看着向天亮道:“我非常明白,你是掌握全部秘密的人,向天亮,只要你能站出来,我们就能揭开整个黑幕。”   “站着说话不腰疼。”向天亮摇着头道,“余中豪,你我处境迥异,你是确立了地位的人,我还得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我们没有合作的基础。”   “我可以帮你。”   “好呀,那你就把我嫌疑犯的帽子拿掉,我就解脱了。”   余中豪笑着说道:“只要你跟我合作,这个就完全不是问题。”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向天亮突然的出手,“那你先打赢我吧。”   手脚并用,暴风骤雨,让余中豪猝不及防。   向天亮的旋风腿,着着实实的扫在了余中豪的屁股上。   余中豪狼狈的滚到了地上。   “呵呵,咱先走一步了。”   在余中豪的骂声中,向天亮一溜烟的跑出了胡同。   向天亮不得不走,因为他口袋里的寻呼机震动起来了。   是王英发来的传呼,上面的内容有点急迫:   “老大,情况急了。” 第0093章 埋伏   向天亮匆匆的赶到了古玩市场。   他的思路很清楚,拿齐足够的证据后,逼迫于飞龙和谢自横就范,由作为公安局长的谢自横出面,亲自到建设局当众宣布自己的清白。   解铃当须系铃人,只有那样做,向天亮在建设局的日子才会有意义。   至于办公室副主任一职,暂时是身外之物,该是自己的,它自然会回来,不该是自己的,拼了命也没有用。   现在,向天亮手上缺的证据,就是那块该死的玉佩,从神三儿张三转卖给陈乐加之后,是如何再回到原主人于飞龙手中的。   下午的古玩市场,地摊都收了,但门店还开着,来往的人还是不少。   真相尚在迷雾之中,想要追寻真相的人,不光是自己一个人啊,向天亮想道。   于飞龙和谢自横不会闲着吧,因为他们要掩盖真相。   余中豪也在迷雾中奔波,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代表着的是法律和正义。   让向天亮隐隐不安的是,老刘头刘正风在陈乐加家附近的偶然出现,这是不是意味着,老局长劳诚贵也有所图呢?   清苑古玩店就在眼前,向天亮没有贸然的闯进去。   街对面有一家面馆,隔着玻璃,王英正冲着向天亮招手。   向天亮微微摇头,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转身进了清苑古玩店旁边的小弄堂。   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向天亮才慢吞吞的进了面馆。   面馆不大,两间门面,每张桌子都有挡板隔着,颇有点南国风格。   向天亮扫了一眼整个面馆,现在是下午四点不到,面馆里还有七八个顾客,看来生意还是挺不错的。   王英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   向天亮在服务台要了一碗汤面,付了钱后,走到王英那边,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王英神神道道的凑了过来。   向天亮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自然一点好不好?”   王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的坐回了原处。   “老大,我有重要情况报告。”   看起来,王英很进入角色,向天亮点了点头,“你说吧。”   “老大,你可别骂我呀,对面那个清苑古玩店,我刚才进去侦察了一番。”   “哦,你都看到什么了?”   王英低声说道:“我看到那个叫张仲年的老头了,店里还有一个小青年,可是,我正想找个借口和他说几句,他桌上的电话却响了。”   “然后呢?”   “他接了电话后,马上就出去了,到了门外,叫了一辆黄包车往街北方向去了。”   向天亮诧异道:“他出去多少时间了?”   “估模着有二十分钟了吧。”   想了想,向天亮问道:“他走的时候,是空着手的,还是提着包什么的?”   “我看清楚了,他是空着手走的,两手臂上的袖套都还戴着呢。”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噢……那没事,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为啥。”王英睁大了眼睛,他的智力,还没有达到依靠推理的水平。   “张仲年接了电话后,匆匆出去,而且是空着手,说明他是临时出门,走不远,也走不长,一定会很快回来。”   王英似懂非懂,“老大,你的分析很精……精壁,反正你的话我信。”   “精辟,而不是精壁。”向天亮笑道,“王英,你其实蛮有文化的嘛。”   “嘿嘿,老大你又笑话我了。”王英挠着头憨笑。   “老婆教的吧?”   “呵呵,老大你说对了,我那个婆娘,什么都好,就是爱教育人,我在家的时候,她老在我耳边唠叼,我这点文化,全是她薰掏出来的呢。”   把薰陶说成薰掏,向天亮听得咧嘴直乐,这个王英,还蛮可爱的,快四十的人了,还带着孩童的纯真,在当今物欲横流,一切向钱看的社会里,实属难能可贵。   服务员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面条,向天亮却推到了王英面前。   “别跟我客气哦。”向天亮笑道。   王英憨笑一声,摸摸肚子道:“我替肚子谢谢老大了。”埋头狼吞虎咽起来。   向天亮扭头,盯着窗外的街道。   现在只有等待。   王英边吃边问:“老大,我们就这么……这么等着?”   “嗯,除了等待,没有其他好办法。”   “这是埋伏。”   向天亮笑道:“对,也可以说埋伏。”   “等他回来,咱们怎么对付他?”   “你说呢?”向天亮反问。   “先礼后兵,不坦白就给他上手段。”   “呵呵,就照你说的办。”   正说着,王英咦了一声,眼睛望着窗外,嘴上还挂着面条。   街上,一辆黄包车停在清苑古玩店门前,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小老头,从车上下来。   “老大,他,他就是张仲年。”   “沉住气,吃你的面。”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只要张仲年回来了,事情就好办喽。   可是,奇怪的是,张仲年付了车钱后,没有马上进屋,而是抬腕看表,还有意无意的望了望街道四周后,才慢吞吞的进屋去了。   向天亮心里一怔,难道张仲年有客人要来?   王英吃完了面条,抹着嘴低声的问:“老大,咱们过去吧。”   向天亮摇了摇头,“等五分钟。”   漫长的五分钟,急得王英抓心挠耳,胖脸憋得红红的。   “好了,你现在一个人过去,记住,不能进店,你只需绕着古玩店转一圈,看看有没有条子,然后马上回到这里来。”   “老大……”   向天亮瞪起了双眼,“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王英不敢再吭声了,起身走出了面馆。   没什么事,王英迈着小步转了回来。   “老大,没什么情况呀。”   向天亮微微的点头,确实很正常,心说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了吧。   “王英,你给我听好了,现在我一个人过去,你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就什么都不用管,马上离开这里,绝对不能让人抓住,听见了没有?”   向天亮面若寒霜,王英不敢不点头答应。   说完,向天亮站起身来。   面馆门口,恰巧进来一对年轻男女,差点和向天亮撞了个满怀。   年轻男子说了声“对不起”,急忙退后一步让开了路。   可是,向天亮却愣住了。 第0094章 右耳朵跳得厉害   细节决定成败。   与向天亮碰了一下的年轻男子,退了一步站在门边,双脚摆出的是规范的立正姿势。   这是条件反射,受过专业训练者的本能反应。   这个年轻男人不是现役军人或退伍军人,就是一名警察。   向天亮愣了一下,马上做出了一个试探动作。   在与年轻女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向天亮的手肘,有意的碰到了年轻女子的挎包上。   包里有手铐。   向天亮心里明白,是警察到了。   他没有走出面馆,而是迅速的折了回来,坐回到王英的对面。   看到向天亮走了回来,脸色有变,王英不解地看着他。   向天亮低声道:“王英,有条子来了,你什么也不要说,马上离开。”   王英扭头瞅了一眼,回看着向天亮,嘴巴张了张,没敢开口。   向天亮狠狠的瞪了王英一眼,而桌子下面,他也重重的踹了他一脚。   王英极不情愿的站了起来,磨蹭着,不紧不慢地离开了面馆。   向天亮又是松了一口气,王英一走,他反而轻松了许多。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右耳朵毫无征兆的颤抖起来。   向天亮很是奇惨,自己的这两只耳朵,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最大的特点,是报讯不及时,成了名副其实的事后诸葛亮。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过去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耳朵啊耳朵,你们要是不能及时报讯,那还用得着报讯吗?   向天亮心里无奈的苦笑起来。   此时此刻的右耳朵,不但没有停止颤抖,反而抖得更欢了,而且还不时的伴随着跳动。   这是危险来临的信号。   在这一点上,向天亮还是积累了不少经验的。   面对不同的情况,两只耳朵通报的讯息,是有不同的反应的。   专门负责报忧的右耳朵,它的“表现”总是“丰富多彩”的,整只耳朵不动,而只是发出微微的颤抖,那是它在作善意的提醒,在劝告它的主人,你犯的是小错误,比方说读高中的时候,每当向天亮想把小纸条贴在前座的谢娜后背上时,它都会如此的反应。   向天亮总结了右耳朵的许多表现症状,他将其分成了这样几种情况,除了微微的颤抖,还有轻轻的颤抖,这是它在批评他,这两种情况,它是基本上不动的,别人根本就不会发现。   而当向天亮作出了错误判断的时候,右耳朵除了颤动,还在有轻微的抖动,它的整个会产生振动,而这种错误判判断需要付出代价的话,颤动和抖动会表现得又快又急。   面对来自外界的威胁和危险,右耳朵的反应稍有延迟,就像今天,但它的讯号非常明确,它不但会抖起来,其下边的叫耳坠的部分,还会跳动起来,随着威胁和危险的加剧,它的表现也会相对的更加活跃。   如果遇到了极度的威胁,甚至是生命危险的时候,右耳朵除了激烈的抖跳,还会伴随着发出一种啸声。   这样的情况,曾经发生过一次,向天亮记得大二的时候,回家过暑假,从京城乘火车到省城,从省城乘长途客车回滨海,就在长途客车爬行于曲折的山道上时,右耳朵就突然的抖跳起来,随之是一阵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啸声,在他的右耳朵里回响。   几分钟后,长途客车翻了,刹车失灵,翻下悬崖,跌入了十几米深的水潭,七一死二十三伤,被右耳朵“震醒”的向天亮,不但自己毫发无损,还和其他乘客一起,救起了十七名乘客。   后来,救人的事迹传到了学校,又一个月后,向天亮顺利的入了党。   因祸得福,坏事居然变成了好事。   现在,向天亮的右耳朵又抖又跳,虽不算剧烈,也没有啸声伴随,但仍然提醒着他,危险正在来临。   向天亮微微侧目,环顾着整个面馆。   除了刚进来的那对年轻男女,面馆里还有七个人在座。   最靠里面的那桌是一对中年妇女,一胖一高,并肩而坐,一直在低声而不断的谈着什么,她们显然不属于“威胁”的行列。   离门最近的那一桌,是两个三十岁的男人,吃了面后还磨蹭着不肯离开,两人的表情太过自然,向天亮当然把他们列入了“威胁”的阵营。   离向天亮一米之隔的那桌,只有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戴着眼镜,文质彬彬,正在慢条斯理的喝着“食后茶”。   隔着档板,与向天亮背靠背而坐的,应该是一对年轻人,都是男的,他们和向天亮差不多一起进来,吃了面条后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他们在干什么或等待什么?   右耳朵还在抖跳,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迹像。   这时,窗外的街道上,驶来了一辆面包车,在离面馆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停住,没有人下车,除了前窗,其他的车窗都拉着窗帘。   向天亮脸色骤变,这种状态的车他很熟悉,里面坐着的不是警察,就是社会上那些打架斗殴的混混。   这条街上,一定有大场面,这个大场面,百分之九十是为自己量身停做的。   怎么办?如何脱身?   向天亮索性扭转身体,大模大样的观察着面馆里的其他人。   很快的,他有了第一个判断,面馆里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至少不是一伙的。   与此同时,他的右耳朵停止了抖跳。   向天亮迅速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非常明白,他不动,他们也不会动,无论是余中豪的人,或是谢自横派来的爪子,他们都想抓自己的“现行”,只要自己不去找清苑古玩店的老板张仲年,他们就没有理由动手。   现在看来,这是一个巨大的“局”。   设局的人,应该是谢自横,他需要自己“犯事”,在自己犯事的时候抓个现行,然后以此要挟自己,从而形成一种交换,互相制衡,各取所需,各保平安。   向天亮掌握着谢自横的五个银行存折,这是致命的武器,只有谢自横,迫切需要让自己“犯事”。   那么,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局”呢? 第0095章 将计就计   就在这时,向天亮的寻呼机又震动了起来。   是李亚娟在呼他。   众目睽睽之下,向天亮大大方方的走了服务台前,“老板,可以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可以,但要收费的。”胖乎乎的女老板说道。   一边扔过去十元钱,向天亮一边拿起了电话。   “李姐,你回家了吗?”寻呼机上显示的,是李亚娟家的电话。   “是呀,我和柳清清陪着陈大宝和孙巧仙,他们在民政局登记后,我们又把他们一直送上了火车。”   向天亮笑着问道:“没有人为难他们吧?”   “没有,你估计得没错,陈大宝毕竟只是棋局上的弃子而已,谁也懒得为难他。”   “那就好,那就好。”向天亮最怕的是余中豪找茬,陈大宝这小子,天生的骨头软,经不起折腾。   “你现在在哪里?”   听得出,李亚娟的语气有点急。   “我在一家面馆呢,李姐,你有什么事吗?”   一边说,向天亮一边捂紧的话筒,因为身后的七八双耳朵,都竖得老高老高的呢。   电话那头,李亚娟说道:“是这样的,刚才回家的路上,我碰到了叶楠,她拿文件去找劳诚贵签字,据她说,这几天老刘头经常往劳诚贵家跑,两个人关在书房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感觉应该和你有关,叶楠让我提醒你小心一点。”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么说,叶姐还是关心我的么。”   李亚娟嗔道:“当然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她的魂都被你牵走了吗?”   向天亮笑道:“知道知道,她说的事,其实我也感觉到了。”   “小向,你要小心一点,咱们手上有劳诚贵的把柄,他不可能坐视不动的,只要你出点什么事,他肯定会跳出来搅局,从而也抓到你的把柄,所以,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呀。”   “谢谢李姐,我会注意的。”   李亚娟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重要情况呢。”   “哦,那你说么。”   向天亮心道,但愿别人没在这个电话上安装监听设备,否则,这就是不打自招啊。   “我嫂子刚才来了电话了。”   向天亮吓了一跳,“她那边没事吧?”   李亚娟的嫂子市人民银行的干部,向天亮掌握的一些关键东西,像老局长劳诚贵的三个笔记本影印件,从于飞龙家偷得的五本银行存折,在孙巧仙家获取的录音证据,还有陈大宝的“交代”录音,都存放在她银行的保险柜里,她那里要是出事,那还了得,不仅是前攻尽弃,简直是自取灭亡了。   李亚娟忙道:“不是她那边有事,而是她看到一件事,是关于于飞龙和孙占禄两位副局长的,她觉得很蹊跷,所以打电话告诉了我。”   “噢……这可是新情况啊。”   “我嫂子说,昨天晚上,她和朋友在兴鑫饭店吃饭,偶尔发现隔壁的包间里,于飞龙和孙占禄两位副局长在吃饭,就只有两个人,她和朋友们走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两位副局长还在吃,她觉得好奇怪,因为她是了解一点咱们建设局情况的,知道于飞龙和孙占禄是水火不容的,怎么可能坐在一起相谈甚欢呢。”   “我明白了……”向天亮收起了笑容,这个情况,实在是太重要了。   挂了电话,向天亮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很显然,劳诚贵和孙占禄也不甘寂寞,很及时的搅和进来了。   李亚娟说得对,劳诚贵被别人攥着把柄,怎么可能吃得下睡得香呢。   孙占禄掺和进来,也有很好的理由,几位副局长中,他是最没有希望接任局长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搅乱局面,从而浑水摸鱼,他为了达到个人不可告人的目的,完全可能拉下面子帮助于飞龙一把。   要知道,神三儿张三是孙占禄雇用的人,现在张三既是余中豪的线人,又是郑军波的线人,通过张三,各方势力完全有可能搅和在一块。   他妈的,张三没有完全说实话,他肚子里还有秘密。   从向天亮打电话开始,面馆里的气氛更加的紧张了。   那两个中年妇女起身走了。   向天亮“啊”的一声,突然站了起来。   面馆里剩下的七位客人,至少有四个人,条件反射的,跟着向天亮蹦了起来。   向天亮重又坐了下去,嘴角掠过一丝微笑,至少他弄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有一个方法,可以判断面馆里的人,到底有几路人马。   向天亮慢慢起身,悠然的迈开脚步,这回,他真的要走了。   他没有向街对面的清苑古玩店走去,而是置身于大街之上,哪里人多专往哪里钻。   跟踪与反跟踪。   他不住的抬腕看表。   向天亮不用回头,通过手表,就能掌握身后的情况。   这是一只普通的国产机械表,三十二块一只,上大学前,爷爷发动全家人出钱买来送给他的。   在手表的表面上,覆盖了一层特殊的镜片,是大学里一位老师从国外带回来的,老师作为毕业礼物送给了他。   这种特殊的镜片,实际是国外特工常用的聚光镜,向天亮不住的看表,正是通过这种镜片,观察着后面跟踪者的情况。   至少有三位面馆里的“客人”,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向天亮。   向天亮笑了。   前面有个邮政所,他走了进去,钻进了一米见方的小电话间。   向天亮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是清河分局刑侦队吗?”声音急促,装得挺像的。   “是的,我这里是清河区公安分局刑侦队值班室。”一个女警察的声音。   “同志,我,我要报案。”向天亮对着电话说道。   “这位同志,你说,你慢慢说。”   向天亮急道:“你们辖区的古玩街上,现有两个文物盗窃团伙,正和一个文物贩卖团伙接头交易,他们的接头交易地点是‘好再来’面馆,交易时间是今天下午五点半,他们的人正在聚集……”   不等对方说话,向天亮坏笑着,叭的挂掉了电话。   他确信,他设计的戏,一定会按照他设计的剧情上演。   他将是这场戏里无可争议的编剧、导演和主演。 第0096章 风云际会   最简单的办法,往往也最有效果。   向天亮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开玩了,索性就玩得大一点,把清河市最彪悍的队伍拉进来。   清河市区分三大块,西边的是清河区,东部濒海地区,分为北城区和南城区。   向天亮来市委组织部报到的时候,就曾憧憬着进入两个部门工作,除了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中队,就是清河区公安局刑侦队。   清河区公安分局刑侦队,公安部连续三年表彰的先进集体,被誉为全省公安系统最有战斗力的一个队伍。   队长肖剑南,三十九岁,军人出身,曾是南疆自卫反击战的一级英模,嫉恶如仇,作风彪悍,其治下的刑侦队,被市民誉为旋风队。   清河区公安分局和市公安局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紧张,局长郭启军是原市公安局副局长,是被市公安局局长谢自横排挤下来的,两个人见面也不说话,两年多来,处于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肖剑南是郭启军的得力干将,师徒二人有个共同的臭脾气,爱跟市局叫板,一不尿谢自横,二不服余中豪,三不屑郑军波。   向天亮企图把肖剑南的人拉进来,水火不容的双方碰到一起,肯定很有趣。   现在,该是摆脱“尾巴”的时候了。   向天亮离开邮政所,加快步伐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身后的“尾巴”紧跟不舍。   太有意思了,盯着向天亮的,是在面馆门口碰了一下的年轻人,而年轻人的身后十多米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在中年男子身后,还“拖”着一个络腮胡子。   狭窄昏暗的胡同里,向天亮忽然消失了。   年轻人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米之内的目标,怎么可能会在瞬间就不见了呢。   反应是连锁的,年轻人停下脚步,后面的中年人和络腮胡子也都相继停了下来。   向天亮正四肢大开,硬生生的撑在了胡同的墙上。   就在下面三个人发呆的时候,向天亮的身体飞了起来,在空中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体后,沿着墙壁急速下坠,向着最后面的络腮胡子扑去。   络腮胡子还没反应过来,向天亮的影子,就铺天盖地的压倒了他,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来。   中年人很机警,他听到声音后,飞快的转过身来。   可是向天亮的速度更快。   就在中年人转身之时,向天亮像一道箭一样,已经飞到了他的面前。   一声轻响,向天亮把自己的右掌印在了中年人的胸口上。   中年人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胡同拐角的年轻人,终于清醒过来,右手伸向了腰间的手枪。   向天亮冷冷地说道:“别拿枪,否则你会比他们更惨。”   年轻人脸色惨白,身体靠在墙上,右手贴在腰间的枪套上。   “你要不信,可以试试一试。”向天亮的声音,比胡同里的空气还要冰凉。   年轻人慌忙道:“我,我是警察。”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警察,而且我还会知道,你是余中豪的人,对不对?”   “是的,我是余队长派来的。”   指着倒在地上的中年人,向天亮问道:“他也是你们刑侦大队的人吧?”   “他是三中队的。”   “不是你们一伙的?”   “不是,不是一起的。”   “那么,那个人呢?”向天亮指着远处地上的络腮胡子问道。   “我不认识他。”年轻人摇着头应道。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你如果相信我,那就请你马上回去报告余队长,让他立即撤走他的人。”   “为,为什么?”   “很简单,这里是清河区分局的地盘,他们的人马上要过来了,如果你们还留在这里,冲突起来你们会吃亏的。”   说完,向天亮转身就走。   现在,向天亮多少明白了这个“局”的精心所在。   于飞龙仍然贼心不死,谢自横要拿回五张银行存折,他们要想让向天亮乖乖就范,只有抓他个现行,从而让他这个嫌疑犯变为罪犯。   此时此刻,在离清苑古玩店不远处一座高楼的窗前,谢自横和于飞龙正并肩而立。   两个人的手上,都拿着军用高倍望远镜。   “老于,这小子太狡猾了。”谢自横说道。   “你是说,他溜出了面馆,就不会再回来了?”   “这是肯定的。”   于飞龙不解道:“可是,可是他是怎么看出破绽来的呢?”   谢自横冷笑道:“别忘了,他是警官大学的高材生。”   “他妈的,养虎为患啊。”于飞龙叹道。   谢自横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道:“余中豪也想插一脚,还有一帮混混,古玩市场今天真是风云际会啊。”   两个人的如意算盘,看来要落空了。   原来,于飞龙平时也喜欢古董,有空常来古玩市场转转,和清苑古玩店的老板张仲年成了至交,于飞龙家书房里的那些古董赝品,就是张仲年送给他的。   神三儿张三从于飞龙家偷了玉佩,转手卖给了陈乐加,陈乐加又卖给了张仲年,张仲年看到玉佩,一眼就认出这是于飞龙的祖传之宝。   于是,玉佩回到于飞龙手中后,“通过”陈大宝到了向天亮的箱子里……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谢自横故意放走向天亮,算准他为洗脱自己的嫌疑,一定不会善甘罢休,于是把神三儿张三也放了出来,让向天亮通过张三,顺藤摸瓜地“找”到张仲年。   一切布置定当,就等向天亮出现在清苑古玩店里,然后,张仲年会进行一系列的“表演”,从而将向天亮“变成”一名闯入故玩店的抢劫犯……   可是,向天亮没有上这个当。   谢自横坐到椅子上,叹口气道:“又白费功夫喽。”   于飞龙苦笑一声,摇摇头,心有不甘的拿起了望远镜。   “咦……老谢,你快来看,这是谁的人呀?”   “怎么啦?”   “又来了一帮家伙。”   谢自横重又起身,走到窗前,又拿起了望远镜。   “他妈的,怎么他也来了。”   谢自横的脸色变了。 第0097章 警察抓警察   在清河市,能让市公安局长谢自横脸上变色的人还不多,除了市委领导,就是公安系统内内的反对派了。   望远镜里出现的不速之客,正是谢自横在公安系统内的死对头之一,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郭启军,及其得力干将、清河区分局刑侦队队长肖剑南。   郭启军年近五十,身材瘦削,戴着眼镜,但却威风凛凛,霸气十足,只见他站在车门边,一手叉腰,一手拿着大哥大,高声地下着命令。   “包围起来,统一个也不许跑掉。”   二十来个警察,迅速的分为三组,两组左右包抄,对“好再来”面馆形成了合围之势,第三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好再来”面馆。   一个年近四十的便衣警察,长得魁梧孔武,浓眉大眼,从另一辆车边走到了郭启军身边。   “郭局,好像是市局的人啊。”   他,就是清河区分局刑侦队队长肖剑南。   一边说,他还一边指着街边那辆用窗帘遮挡的中巴车。   郭启军哼了一声,“你怕啦?”   “您都不怕,我怕啥啊。”肖剑南朗声道。   “抓的就是市局的人。”郭启军沉声道。   这里是清河区分局管辖的地盘,越界执法而不事先通报,郭启军出手抓人,合理合法而不合情。   市局和清河分局这种“误会”多了去了,哪一回都是市委政法委出面,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郭启军的牌子硬,公安部十大英模之一,全国公安系统劳动模范,全国人大代表。   市委书记见了都要主动打招呼的家伙,他敢惹别人,别人一般还惹不起。   郭启军何尚没看出是市局刑侦大队的人在办案,一进古玩市场他就看出来了,他不过是将错就错罢了。   强龙难压地头蛇,郭启军不当市局副局长,甘心来到清河分局当局长后,谢自横这个滨海人,还真拿他这个清河人没办法。   大哥大响了。   “哪一位?”   看着像个文人,但郭启军素来嗓门响亮。   “老郭啊,我是谢自横。”   是谢自横的电话。   “哦,是谢大局长啊,谢大局长有何指示?”   郭启军的语气,没有丝豪的客气。   倒是谢自横,显得蛮客气的,“我说老郭啊,市局正在古玩市场执行任务,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对不起,我们没有接到市局的通报,我们也在古玩市场执行任务。”   一边说,郭启军一边伸手,向旁边的肖剑南做了个手势。   肖剑南心领神会,回身从车上拿出了望远镜,迅速的向周围了望起来。   他捕捉到了,不远处的高楼上,谢自横和于飞龙正站在窗口边。   “郭局,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好像是市建设局的于飞龙。”肖剑南凑在郭启军耳边轻声道。   郭启军脸色一寒,好你个谢自横,一定是在干私活了。   大哥大里,谢自横说道:“老郭啊,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你看,我们是不是……”   郭启军打断了谢自横的话。   “谢大局长,属下公务繁忙,警情紧急,我要挂电话了,等执行完任务,我会向市局报告的。”   说完,郭启军掐了电话,将大哥大扔给身后的一位警察,转身对着肖剑南吼了起来。   “他妈的,你让他们快点,几个小毛贼,至于这么费事吗。”   肖剑南不敢怠慢,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好再来面馆跑。   一个警察跑了过来。   “报告郭局,我们根据市民的报告,在附近一条胡同里,发现了两个倒地昏迷的人。”   “什么来历?”郭启军头也不回。   “一个好像是市局的人,还有一个是常在火车站出没的混混。”警察小声说道。   “统统带回去。”郭启军坐回到了车上。   行动很快结束,清河区公安分局满载而归。   车上,郭启军问道:“剑南,你知道谢自横在干什么吗?”   肖剑南道:“郭局,据咱们在市局的人说,最近谢自横很忙乎,和他的死党于飞龙一起,与一个叫向天亮的小青年较上劲了,而余中豪也没闲着,好像,好像建设局出了什么事情。”   郭启军点了点头,“你知道那个向天亮的来历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呀。”   “人才啊,滨海向家的人,京城警官大学的本科高才生,受过特种训练,今年分配到我们市的,被谢自横和于飞龙弄到了建设局,分配名额被谢自横的女儿顶替了。”   肖剑南一听,叹道:“可惜呀,市局不要,我们可以收留啊。”   “是很可惜,我也是前天去市委组织部办事,才听说的。”   肖剑南心里一动,“郭局,您很关注这个向天亮。”   郭启军微微一笑,“没错,这个向天亮,很可能是击垮谢自横的致命武器。”   “市局今天的行动,会不会也跟这个向天亮有关呢?”   “于飞龙出现,那就十有八九与向天亮有关,那个报警电话,很可能就是向天亮打的。”   “郭局,您有什么根据?”   郭启军笑道:“据线人报告,谢自横的狗腿子郑军波,被向天亮整进了医院,而今天呢,不但谢自横亲自来了,余中豪也来了,还来了一帮社会混混,而这个向天亮,也来到了这里。”   “嚯,够热闹的。”肖剑南也笑道。   “剑南,清苑古玩店老板张仲年是于飞龙的朋友,于飞龙和谢自横是一向狼狈为奸,今天的事,应该跟张仲年有关,你派人给我盯死了。”   “是。”   清河区公安分局的车队,带着六个“嫌疑犯”扬长而去。   高楼上,谢自横一脸的无奈苦笑。   市局分局联合行动,当以市局为主,市局不打招呼,两方行动冲突,没有协调者出来,市局拿分局没办法,在分局的地盘上执行任务,事先通知,是一条铁的纪律。   谢自横办的是私事,他怎么跟郭启军打招呼。   “老于,我们失败了。”   于飞龙也是苦笑不已,见不得阳光的事,失败了只能烂在肚子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让郭启军抓住了把柄,那可是全玩完了。   这时,谢自横手中的大哥大响了。 第0098章 你追我逃   电话是向天亮打来的。   “谢局长,没吓着你吧?”   向天亮乐个不停。   谢自横苦笑着问道:“果然是你小子干的,你认识郭启军局长吗?”   “呵呵,我认识他,他却不认识我啊。”   “那你怎么把郭启军招来的?”   谢自横现在最关心的,是向天亮是不是已经投靠了郭启军,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情况就不妙了,在公安系统内,他最强大的对手,正是清河区分局局长郭启军。   向天亮笑道:“谢局长,亏你还是几十年的老公安,这么简单的办法,我一个从公安大学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呢。”   “好吧好吧,我认输,输得心服口服。”   “谢局长,你最好别耍新花招,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   “向天亮,你又想威胁我吗?”   向天亮呛道:“我就是威胁你了,怎么样?”   “别忘了我是公安局长。”   向天亮破口骂了起来。   “他妈的,谢自横,你最好搞搞清楚,让我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   沉默了一会,谢自横口气软了。   “好吧,你慢慢说,有事好商量嘛。”   不料,向天亮还是不买帐,在电话那头坏笑起来。   “嘿嘿,谢自横,你少来这一套,我知道你还有人在古玩市场,你设下的局还在运转,你想拖时间,以便你的电话跟踪系统在三分钟之内找到我,嘿嘿,去你妈的,老子不上你的当。”   电话叭的一声,挂断了。   向天亮不得不挂了电话,因为他站在邮政所的电话间里,发现了危险的到来。   不等他开门走出电话间,一群人就冲进了邮政所的营业大厅,蜂涌似的向他扑来。   “就是他,他抢了我的古董店。”   指着向天亮高喊的,正是清苑古玩店的老板张仲年。   七八个人分头包抄上来了,他们,正是谢自横的手下。   情况危急。   不能让他们抓住,这是向天亮的第一个念头,再抓进去的话,谢自横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便宜他的。   好个向天亮,马步一扎,运气于丹田,然后一声怒吼,全身的力道集中于双掌,狠狠的击在了电话间的玻璃门上。   “轰……”   玻璃门碎了,碎玻璃如火花溅放,飞向了扑上来的人群。   惨叫声中,是纷纷的倒地翻滚。   向天亮破门而出,逃跑时经过张仲年的身边,还不防赠送给他狠狠的一掌,这个臭老头太可恶了,这一掌,足以让他提前回家养老了。   不过,向天亮太托大了,他有点低估了谢自横的决心,也有些高估了郭启军的搅局能力。   邮政所门外,还有谢自横的人。   向天亮只能落荒而逃。   从大街转入小巷,后面的人紧追不舍。   狼狈啊,追击的家伙们一定都是长跑好手,双拳难敌多手,以一敌六,向天亮岂敢托大,唯有抱头鼠窜,连头也无暇回顾了。   夜色渐临,光暗路生,向天亮跑起来够累的。   又一个拐弯,向天亮刚转过来,马上就愣住了。   一扇木门前,一个人正站在那里,衣帽罩脸,手拿渔网,冲着他微笑。   向天亮心说要糟,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完蛋喽。   不料,那人呶着嘴,示意向天亮快走。   向天亮精神一振,脚步稍缓,边跑边道:“多谢,请教尊姓大名?”   “肖剑南。”   拿着渔网的人,正竟是清河区公安分局刑侦队队长肖剑南。   向天亮一听就乐了,警察帮逃犯,这年头,稀罕事多啊。   他跑了几步,回头一看,咧嘴更乐了。   肖剑南手中的渔网,像天女散花似的从天而降,恰到好处的网住了追击者。   人家纷纷人仰马翻之际,肖剑南朝向天亮坏笑一下,转身消失木门之中。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转身又跑,一口气跑出了小胡同,转到了古玩市场附近的江南路上。   华灯初上,人流渐织,向天亮快步前行。   突然,前面有个人突然转身,朝向天亮疾走而来。   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中队队长余中豪。   他妈的,余中豪的手中,拿着一付手铐,在夜色下闪闪发光。   “向天亮,有人报案,你抢劫了清苑古玩店,我们要拘留你。”   向天亮苦笑不已,不待他开口解释,两边就有人向他扑了上来。   唉,只有一个办法。   逃。   向天亮如惊弓之鸟,哪里人多,他专往哪里钻。   “余中豪,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逃跑之中,向天亮不忘嘴上占点便宜。   “哈哈,向天亮,我也操你全家,你跑不了啦。”   余中豪也不甘寂寞。   “余中豪,你他妈的……你生儿子没有小鸡鸡。”   其实,这也是心理战的一招,向天亮用心险恶,只要余中豪发笑,他的追击速度就会放慢。   “向天亮,你生女儿不开门。”   余中豪的骂攻,完全不输向天亮。   向天亮呸了一声,继续猛跑。   终于,夜市地摊市场到了,这里的人更多。   向天亮大喜,到了这里,自己等于是鱼入大海,任余中亮本领再高,人最多,也难奈何得了他。   不料,他刚喘了口气,十几米外的余中豪,一边跑一边扬着手铐喊了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抓抢劫犯了……大家帮忙了,我是警察……大家帮忙,抓住那个穿米色风衣的家伙……”   余中豪的几个手下,也依样画葫芦的喊了起来。   与之相呼应的,是逛夜市的人群起而攻之,或脚踢或手挡,或拿东西冲向天亮飞来……   向天亮哭笑不得,余中豪这个混蛋,明显是抓不着他,却拿他当猴耍呢。   这种场景,向天亮并不陌生,他在大学实习的时候就干过,不过角色不同而已,那时是追击者,现在是被追者。   他明白,这个时候,被追者只有一个选择:拼命逃跑。   前面又是一个路口。   追击者的队伍扩大了,很多人自发的加入,声势那是十分的浩大。   突然,一较轿车疾驰而来,在向天亮面前急刹停住。   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后座窗口边招手喊道:   “小老乡,快上车。” 第0099章 美女救英雄   救向天亮的漂亮女人,正是仙鹤山庄的姑嫂俩,金盛塑化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朱琴,和南洋食品有限公司黄颖。   莫道侠客仗剑行,其实英雄也穷途。   向天亮可真够狼狈的。   在朱琴和黄颖看来,向天亮纵身一跃,干脆利落的,飞进了轿车里,可谓潇洒之极,秒杀眼球。   可向天亮将此当成了奇耻大辱。   风衣不知何时开了口子,运动鞋早已双双裂成了两爿,向天亮心疼死了。   为了义气,他可以送王英五百元钱而不皱眉头,可现在的损失,将来有机会的话,非让余中豪那混蛋赔偿不可。   被人追着跑了七八里路,一路鼠奔而循,其状堪称绝对的狼狈。   他妈的,命也,运也,要是自己现在是个警察,哪会有如此的窘迫之相呢。   “琴姐,颖姐,谢谢你们啊。”向天亮不好意思地说道。   黄颖在前面开车,后座的朱琴帮着向天亮脱掉了风衣。   朱琴关切地问道:“小向啊,你可真够大胆的,快说说,你怎么把条子给惹上了的?”   “唉,一言难尽,两位姐姐还是不知道为好。”   “是吗?”朱琴微微的笑了。   黄颖笑道:“小老乡,你好没良心,几天前你被抓进公安局,我和嫂子可是去找了你们的市委书记,市委书记当着我们的面,直接给公安局谢局长打了电话,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向天亮吃了一惊,“两位姐姐,真是你们帮了我吗?”   朱琴含笑的点着头。   “谢谢琴姐,谢谢颖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们帮了我。”   向天亮一脸的感激之情,虽然上次自己从公安局脱身,主要是谢自横的欲擒故纵之举,但人家朱琴和黄颖非亲非故,仅仅是一面之缘,就敢出手相帮,更加上现在仗义出手,怎不令他感动万分。   朱琴道:“今天下午,我们两个去古玩市场,正在闲逛时,看到你就来了,当时我们也看出你一定有事,所以没敢打扰你,吃过晚饭后,我们又转了回去,正好看到你从胡同口出来,正想上前招呼,就看见你跑了起来,后面几个人紧追不舍,因此,我们就开着车踊在后面,到了夜市地摊市场,车子进不去,我们只好在外面等,直到你跑了出来,才有我们的举手之劳。”   向天亮听得频频的点头,心里说道,琴姐和颖姐真是有心之人啊。   黄颖回头道:“小向,该你说了吧?”   向天亮再没有犹豫,心一横,把整个事情,从工作分配名额被顶替,到刚刚被追捕,基本上说了个遍。   当然,几个女人的事,向天亮有意的略去了。   “岂有此理,我们帮你告他们去。”黄颖生气道。   “唉,不能告啊。”向天亮叹道。   黄颖很不以为然,“怎么,你害怕了?”   向天亮道:“颖姐,你有所不知,在内地的体制内,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公开的,就拿我的遭遇来说,我要是把整个事情公开出去或向上面反映,固然可以把那几个人拿下,但是,你能保证新上来的人就不做坏事吗,万一他们更坏呢,再说了,我一个刚参加工作的人,把领导的丑事坏事揭出来了,以后的领导还敢用我吗,不管正义与否,人家一定会说我是以下犯上,是个搅事者,单位里绝大多人会疏远我隔离我,我还能在这个体制内待吗,因此,我只有与他们妥协,在互相提防和忌惮中生存下去,任何过激的行为,都会在整垮坏人的同时,连自己也一起毁灭。”   朱琴点着头道:“小向说得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生意不能做。”   黄颖关切地问道:“那他们还为难你,你准备怎么办?”   向天亮笑道:“现在情况起了变化,公安局里也是派系林立,大家都搅进来后,那些为难我的家伙,担心别人从中渔利,会选择和我讲和妥协的,今天的事,应该不大可能会发生了。”   “小向,你记住,以后要是不想在政府机待了,你就来找我们,我们任何时候都欢迎你。”黄颖微笑道。   “琴姐,颖姐,那我先谢谢你们了。”   朱琴冲着向天亮抛了个媚眼,“小向,你就光拿嘴谢我们呀。”   “我……我请你们吃饭。”向天亮心知肚明,只好装傻充楞。   “咯咯……请我们吃饭,你请得起吗?”黄颖放声而笑。   向天亮跟着讪笑起来,他确实请不起,这是两个亿万富婆,一套名牌衣服就值他小半年的工资,他能请得起吗?   朱琴满脸的笑意,一只玉手轻轻的放在了向天亮的膝盖上,柔声道:“傻孩子,谁让你谢呀。”   向天亮身体一震,全身顿觉一热,下面的大家伙噌的立了起来。   真是不争气啊,幸亏是冬天,多了一层衣服的保护,否则更会原形毕露。   朱琴的玉手并没有停息,而是一步到位,攥住了向天亮的大家伙。   “啊……真是雄伟呀。”朱琴情不自禁的惊叹起来。   向天亮涨红着脸,只能任朱琴恣意妄为。   驾驶座的黄颖,早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这一幕,咯咯地笑道:“嫂子,你可不能吃独食呀。”   “你开你的车么。”朱琴嘟噜了一句,捧住向天亮的脸狂吻起来。   反正是躲不过,与其被动享受,不如主动的释放,向天亮的手,伸向了那巍峨的双峰。   朱琴轻轻的一笑,“小向,你不傻嘛。”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双手勾住他脖子,腰一挺,一对玉峰更加的突出了。   两个人稍作适应,马上忘情的吻在了一起。   激情迸发,火花四溅,看得黄颖又羡慕又焦急,轿车也走起了S形线路。   向天亮的双手有些粗暴,揉搓的力道有些过分,让朱琴不住的吟叫。   可惜,好景不长,向天亮口袋里的寻呼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   拿出寻呼机看了看,向天亮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琴姐,颖姐,我有点急事要办呢。”   朱琴是恋恋不舍,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她,只得无奈的放开了向天亮。   两个女人“叮嘱”了一番,才让向天亮下车离开。 第0100章 向家童子功   向天亮寻呼机上的留言信息,是市公安局长谢自横发来的。   谢自横邀请向天亮,在合适的地点和合适的时间见面。   向天亮决定抻抻谢自横,他没有随即回复,古玩市场的惊魂,让他有点严重怀疑谢自横的人品了。   与朱琴和黄颖姑嫂分手后,向天亮叫了一辆黄包车,直接回到了李亚娟家。   “李姐,除了你这里,我几乎是走投无路了。”   说得可怜兮兮的,外加一身的狼狈,让李亚娟鼻子一酸,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向天亮。   “小向,以后就把这里当你的家吧。”   “谢谢李姐。”   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向天亮疲乏的坐下,断断续续的说了一遍。   李亚娟拿过向天亮的寻呼机,看了看说道:“小向,谢自横和于飞龙一样,都是卑鄙阴险的小人,我们不能相信他们。”   “现在么,出现了新情况,我想他们应该不敢了。”向天亮一边微笑着,一边自然自然的躺到李亚娟的身上。   向天亮主动亲近的举动,正是李亚娟求之不得的期盼,她在喜悦之中,捧住向天亮的脸吻了起来。   不仅限于此,随着向天亮的不断“进步”,李亚娟可以把手放到他那个部位上,做任意的小动作。   “小向,李姐快三十八了。”李亚娟全身发热,眼里充满饥渴,将向天亮搂得更紧。   向天亮理解的点了点头,“李姐,你不打算再找个人结婚吗?”   李亚娟摇了摇头,叹道:“我有不孕症,年纪又大了,没人要我,我也不想再嫁人,与其当个后妈,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   李亚娟轻轻地说道:“再说,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哎哟,李姐你这话说得,打击面太广泛了吧。”向天亮提出了抗议。   “当然,你小向除外,也许的哟。”李亚娟微笑起来。   李亚娟一边说着,一边还挺挺胸膊,将她那对玉峰往向天亮的腮帮上贴。   至少,这是李亚娟引以为傲的地方,她偷偷的和直接的竞争对手比对过,前突后翘是她的优势所在,她要尽量的发挥。   何况她只套着一件薄薄的羊毛衫,很容易的让向天亮感到了她一对大胸器的存在,继而是它们传导过来的热量和柔情。   向天亮的腮帮,感觉怪痒痒的。   化学反应很快的见了效,向天亮的大家伙,恰如其分的“表现”起来。   “李姐,你要是一个人生活,那将来怎么办啊?”   李亚娟父母早亡,又没有孩子,唯一的哥哥还在千里之外工作,确实挺孤单的。   “谁说我一个人生活呀?”李亚娟调皮的反问道。   向天亮忙道:“噢……你还有一个嫂子和一个小侄女在身边。”   “还有那。”李亚娟含笑摇头。   “还有?我怎么不知道?”   “傻样。”李亚娟玉指在向天亮的额头上一点,娇嗔地说道,“我还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好弟弟,他的名字叫向天亮。”   “呵呵,说我啊。”   李亚娟笑着问道:“怎么,不想要我这个姐姐了?”   “要,要。”   配合着嘴上的表态,向天亮的手,开始了在玉山的攀登。   李亚娟笑道:“所以么,我有一个好弟弟,他将来会照顾我的。”   说着,李亚娟伸出手,擒住那个高昂的大家伙摇晃起来。   “现在不行。”向天亮明确的表态了。   李亚娟有些失望,“小向,你嫌李姐老了吧?”   向天亮摇摇头忙道:“李姐,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呀?”   “我两岁的时候,我爷爷就用祖传的药方,天天拿药泡我,一直泡了三年,一天也没有断过,据我爷爷说,这是在为练习向家童子功打基础呢。”   “向家童子功?”   “对,在药缸里泡了三年后,我就开始正式练习向家童子功,整整练了十年,直到初中毕业,但是,我爷爷警告我,童子功贵在积累和守身,没有二十年以上的守身,童子功不会大成,他要我发誓,在二十二周岁之前,绝对不能那个,就是,就是那个……”   李亚娟噗的笑了,“我知道,至于那么费劲吗?”   “呵呵……”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着。   “难怪你那么老实呀。”李亚娟红着脸问道,“小向,那你几时过生日呢?”   李亚娟问的其实是,向天亮离二十二周岁还有多少日子。   向天亮坐了起来,瞧着李亚娟坏笑道:“李姐,你急什么啊,再过两个多月,有你罪受的,呵呵。”   “你呀,其实也是个坏蛋,大坏蛋。”李亚娟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把。   向天亮伸着懒腰道:“我要是有足够的坏,于飞龙和谢自横他们,还敢这样欺负我吗。”   李亚娟听了,这才想起了刚才的话题。   “小向,你刚才说,谢自横应该不会再整你了,你的根据是什么?”   向天亮微微一笑,“因为我将计就计,成功的将谢自横最害怕的死对头也拉了进来。”   想了想,李亚娟道:“清河公安有两大派别,这是公开的秘密,你是指清河区公安分局的郭启军吧?”   “是的,我听说郭启军和谢自横是难以调和的死对头,只要有机会,都会拼了命的将对方往死里整,现在郭启军应该对我的死有所耳闻了,在这个时候,谢自横就要三思而后行,兔子急了会咬人,何况是人,他要是把我逼得走投无路了,我说不定会联手郭启军,你说他不怕吗?”   李亚娟笑道:“岂止是怕,简直是怕死了。”   “所以,我现在去和谢自横谈判,可以说掌握着充分的主动权,他敢再使什么花样,我立马来个鱼死网破。”   “嗯,我同意你去。”   这时,向天亮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哟,小向,你没吃晚饭吗?”   “呵呵,我回来时你问都不问一声,瞧你这姐姐当的,合格吗?”   向天亮笑着,在李亚娟的屁股上轻轻抽了一下,一边拿起了电话。   “李姐,你帮我搞点吃的,我给谢自横打个电话。” 第0101章 谈判   电话通了,是谢自横自己接的。   “呵呵,老谢啊,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啊?”   好家伙,从谢局长到老谢,向天亮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哈哈,我在等你小子的电话啊。”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谢自横是不是生气了,其实,他没法生气,也不能生气,现在不是公安局长和普通百姓的呕气,而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   “我同意谈判。”向天亮说道。   谢自横笑道:“好呀,什么时候?”   “嗯……明天是几号?”   “十二月三十号。”   “哦,我记得十二月是有三十一号的,说明明天不是最后一天,那就定在明天吧。”   谢自横奇道:“有什么讲究吗?”   “嘿嘿,最后一天就是最后的斗争,我可不想太过悲壮哟。”   谢自横笑着说道:“有道理有道理,那么在什么地方见面呢?”   “你听好了,明天你只能一个人来。”   “当然,又不是请客吃饭,用不着旁人在场助兴。”   “包括于飞龙。”   “是吗?”   “我不想看到他。”向天亮特别强调道。   “嗯……我同意。”   向天亮继续说道:“还有,你明天上午九点,自己开车到中山中路等我的电话。”   谢自横笑了起来,“需要这么小心谨慎吗?”   “因为我不相信你。”向天亮一点都不给面子。   停顿了一会儿,谢自横终于道:“好吧,一言为定。”   “不见不散。”   一夜无话。   上午九点还差几分钟,谢自横亲自驾着车,按照十分钟前向天亮电话里的“指令”,他来到了中山中路与人民路交界附近。   车还没停稳,人流中忽地冒出一个人,灵活无比的拉开车门钻进了后座。   “呵呵,像个幽灵,不愧为警官大学出来的。”谢自横笑道。   向天亮还是毫不客气,“少废话,你和于飞龙恨不得吃了我,我能不小心一点吗。”   “有这么严重么。”   “哼,与虎谋皮,我是有充分思想准备的。”   谢自横微笑着说道:“放松点,没人会动你的。”   向天亮冷着脸,伸出手道:“老谢,让我替你保管一下你的佩枪吧。”   “有这个必要吗?”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谢自横无奈的摇摇头,从腰间摸出枪,头也不回的扔给了向天亮,“小心点,顶着子弹呢。”   手枪到了向天亮手上,像个陀螺似的,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然后是一系列动作,眼花缭乱,稔熟无比。   谢自横从后视镜上看了,也是佩服不已,这小子,天生就是块玩枪的料啊。   “老谢,你后面还派了车跟着,现在还有这个必要吗?”   向天亮一边笑着,一边拿着枪在谢自横身后摇晃。   “呵呵,好贼的眼睛。”   谢自横打开对讲机,命令后面的警车离开。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靠座背上一靠,乐呵道:“这就对了么,老谢,你比于飞龙爽快一点点。”   “我们去什么地方?”谢自横问道。   “到什么地方去,车上不是最好的谈判地点吗,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停车,我们就在车上谈了。”   谈判,是个很好的词,先谈后判,谈谈判判,谈透了,才能作出准确的判断。   轿车在中山路公园广场停下。   谢自横转过身来,“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你先提出来的,当然是你先说。”向天亮充大方。   谢自横点了点头。   “你认识清河分局的郭启军和肖剑南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以前不认识,但现在应该说认识了。”   “可是他们帮了你。”   “这你得问他们自己,为什么要帮我。”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谢自横道:“我和他们水火不容,开你知道吗?”   “呵呵,听说了,街上小屁孩都知道呢,我说老谢,你真够可以的,清河最大的分局竟不听你的指挥。”   谢自横不理向天亮的嘲讽,“我不希望他们掺和进来。”   向天亮心里笑了,不出他的所料,谢自横对郭启军实在是忌惮,一开口便提了出来。   “老谢啊,我再说一遍,我确实不认识郭启军和肖剑南,也没有意的把他们拉进来,你想一想,我要是认识他们的话,在当初我的工作名额被你和于飞龙整掉以后,我早就去找他们了,他们要是知道是你们坑了我,那还不把我招进清河分局吗?”   这倒也是,谢自横松了一口气。   “可是,昨天在古玩市场,肖剑南却出手帮了你。”   向天亮点头承认,“没错,那个在胡同里出手帮我的人,他说他叫肖剑南。”   谢自横说道:“向天亮,你我都不希望把事情搞大,而郭启军和肖剑南仗着是清河市区人,唯恐天下不乱,你昨天不该打电话向清河分局刑侦队报警。”   向天亮心里一乐,谁让你想害我来着,谁让你瞒着郭启军,在他的地盘上使坏呢。   他好奇地问道:“老谢,你没有亲临第一线,肖剑南又化了妆,事后他又迅速的溜走了,你们的人是怎么认出他就是肖剑南的呢?”   谢自横苦笑着道:“你有所不知,肖剑南的父亲是个渔民,肖剑南小时候也出海打过渔,所以他善于使用渔网,可以说,在清河市乃至全省的公安队伍内,能用渔网抓人而且多次成功的人,只有他一个,昨天他渔网一撒,不等于暴露了是他吗,还化妆,化屁个妆啊。”   “呵呵……”   向天亮笑得前仰后合,昨天那一“网”,一下子网住了七八个人,收获够大的,可惜是警察抓警察,不能拿到外面去说。   看着向天亮,谢自横郑重其事地说道:“向天亮,不管事情怎么发展,我希望你别和他们搅和在一块,这是我的第一个要求。”   向天亮点了点头,却一下子沉吟起来。   他也不想掺和到别人的争斗中去,谢自横和郭启军,是势不两立的状态,甚至偶尔会有流血事件出现,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但是,也不能让谢自横百分之百的放心。 第0102章 要钱或要我的女儿   想了想,向天亮微笑着问道:   “谢局长,你知道向家的为人吗?”   “向老爷子的大名,如雷贯耳,向家的为人,全滨海人都佩服。”谢自横说道。   “仁义当先,言出必行,是向家的祖训,也是向家人的立世之本。”   谢自横点着头道:“正因为如此,我今天才敢斗胆请你出来。”   向天亮道:“所以,我不能答应你以后不与郭启军和肖剑南来往了,世界很大,清河很小,说不定哪一天我和他们交往,明天的事我无法预测,就像我和你,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这个保证我做不到,但是。”   “但是什么?”谢自横有些失望,但无可奈何。   他无可奈何的是,正是自己的作为,才失去这样一个难得的人才。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驾驭不了这样的人,就像于飞龙一样,最后还不是作茧自缚。   “但是,我不想掺和到别人的权谋争斗中去,不会帮着他们来对付你,具体到这件事上,你大可不必耽心,我已经充分掌握了主动权,又何必节外生枝地把他们扯进来呢?”   谢自横又是暗中松了一口气,这等于是一种承诺,正是他想要的东西。   向天亮笑着补充了一句,“当然,前提是你得鸣金收兵,不再折腾喽。”   “我也可以保证,像昨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向天亮笑而不答,对谢自横的承诺,他心里还是打了问号的,性格决定命运,品质决定思想,思想决定行动,谢自横之流的品质,他实在不敢恭维。   “向天亮,接下来我们谈谈正事吧。”   “听着呢。”   谢自横看着向天亮道:“我想要回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向天亮明知故问。   “你从于飞龙家拿走的东西。”   “老谢,车里就你我二人,你就不能说得明白点吗?”   谢自横瞪了向天亮一眼,但他不能发火,只有忍气吞声。   “就是那五张银行存折。”   “噢……原来它们是你的啊。”   “对,是我的。”   向天亮坏笑一声,“那五张银行存折我看过,好像上面没你的名字嘛。”   “匿名的。”   向天亮笑道:“就像银行有个挂失制度一样,那你也得拿出证明,证明那五张银行存折是你的,不然的话,我给了你以后,银行存折的真正主人找上门来,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自横道:“它们确实是我的,你留着也没用,还是把它们还给我吧。”   向天亮摇摇头道:“既然是匿名的,你怕什么,我是专业人士,由我替你保管,比你的朋友于飞龙可靠多了。”   “谢谢,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不客气,我这人不怕麻烦,为人民服务嘛。”   沉默。   向天亮在玩着手枪,一会把枪口对准自己,一会又朝着谢自横瞄瞄。   “我可以遂你所愿,把你从建设局调到公安局,以你的才能,不出五年,就可以出人头地,将来的成就,肯定在余中豪之上。”   谢自横开口了第一个条件。   “我不再想当警察了。”向天亮摇着头道。   “为什么?”   “因为第一,我已经有了新的人生目标,其次,我喜欢上建设局了,干一行爱一行么,再次,我不想做你的部下,离你越远,我越安全,做了你的手下,那岂不随时要准备穿你的小鞋吗,最后,一山难容二虎,公安局有了余中豪,已经足够了。”   “哦,理由挺充分的,我理解。”谢自横勉强的笑了笑,“那么,除此之外,你想要什么?或者,我能给你什么呢?”   向天亮没有接话。   “钱?”谢自横盯着向天亮。   向天亮还是不说话。   “以我的现状,只要你答应,我可以给你五十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此两清,互不干涉。”   向天亮摇着头,终于开口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是君子,但也不会太过小人,老谢,关于钱的问题,你就不要再啰嗦了,向家人不是很看重钞票,你应该有所了解的。”   “好吧。”谢自横咬了咬牙,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可以把谢娜嫁给你。”   向天亮吓了一跳,“老谢,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谢自横有两子一女,谢娜年纪最小,是他的掌上明珠,这本钱,下得够大的。   “你不必感到意外,我常听谢娜说起你,因为你工作的事,谢娜还跟我吵闹过几次,看得出她很喜欢你,我这样做,没别的意思,只是在成人之美。”   向天亮心道,谢娜喜欢自己,应该不假,可你谢自横是成人之美,鬼也不会相信。   “可是,我还没有喜欢上你女儿,你这如何算得上是成人之美呢?”   谢自横问道:“你不喜欢谢娜?”   “至少现在还不是。”   谢自横有点生气了,“既然不喜欢,那你为什么在茶楼抱着她,你们还,还亲嘴来着?”   向天亮吃了一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真是不打自招。   “甭问我怎么知道的,你说,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向天亮心想,当时有人在外面盯梢,很可能偷偷的看见了,但应该是谢娜自己说出去的。   如此一来,耍赖便毫无意义了。   “我们老同学们见面,抱一抱,好像不太出格吧。”   帐,可以认,单,向天亮没打算买,对谢娜,他那种感觉还没有到位。   再说了,做谢自横的女婿,那岂不成了攀龙附凤了么。   和谢自横于飞龙之流为伍,向天亮没有这种考虑,从来没有。   “哼,男女授守不亲,你们向家长辈没教过你吗?”   向天亮缓过气了,及时的使出了“赖”字诀。   “老谢,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国总统夫人的时候,又是握手又是贴面礼,我这是向领导学习啊,你那个‘男女授守不亲’的古训,是不是可以扔进垃圾堆里去了呢。”   “向天亮,你简直就是个流氓。”谢自横骂道。   向天亮笑道:“你是大流氓,我是小流氓,小流氓是从大流氓那里学来的。”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枪,向天亮突然冷冷地说道:   “谢自横,别忘了,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第0103章 该协议没完没了   经向天亮那么一提醒,谢自横马上软了来。   “对不起,我失态了。”   向天亮跟着板起了脸,“老谢,你要搞搞清楚,即使最公平的谈判,也会有主动和被动的,今天你如果想掌握主动权,那我们的谈判就无法继续了。”   谢自横没有办法,他明白,现在只能忍气吞声。   “好吧,现在由你来说,我洗耳恭听。”   向天亮恢复了满意的微笑,谢自横和于飞龙一样,貌似强无比,其实都外强中干,色厉内茬,只要被人抓住命门,照样乖乖的暴露出脆弱的本质。   谢自横,于飞龙,一对不能分割的难兄难弟,在滨海县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评价:   无飞龙,不自横,有自横,才飞龙。   要说谢自横,先得提及于飞龙。   “老谢,有一件事,你得马上就办。”   “你说。”   “是于飞龙的事。”   谢自横微微颌首,“我猜也是。”   “第一,于飞龙要答应柳清清的要求,在元旦过后,马上办理离婚手续,同时搬出柳清清的家,彻底分割两人全部的关系。”   谢自横笑了。   “果然是这一条,告诉你吧,我来的时候,于飞龙也猜到了。”   “第二条,我和于飞龙从此恩断义绝,只要他以后不做针对我的任何坏事,我也绝不会坏他的事,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但我得保留着我手头的那些证据,以便保护我自己。”   谢自横问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冷冰冰的回答。   “还有吗?”谢自横拿起了大哥大。   “第三条,于飞龙以后不要再为难陈大宝和孙巧仙了,搔扰他们,就等于和我过不去。”   “这是当然的,当然的。”   “最后一条,请你转告他,这次建设局的局长人选,他就甭想了,只要我在建设局里,他就不要想着荣登局长宝座,只要他离开建设局,我会祝他海阔天天空,振翅高飞。”   谢自横苦苦一笑,拿着大哥大拨起了号。   向天亮下了车,靠在车边,迎着凛冽的寒风,沐浴着冬日的阳光。   谢自横的电话打了多久,向天亮就在车外站了多久,他不想打扰两个肮脏男人之间的通话。   命运乖张,世事无常,虽然当不了警察,但能把公安局长整得走投无路,何尚不是一种成功呢。   谢自横在车里敲着车窗玻璃。   “他全部答应了。”谢自横道。   向天亮坐回到车上,捏了捏鼻子,“该你了,老谢。”   “向天亮,你可不要漫天要价啊。”三分警告,七分请求。   “嘿嘿,对你老谢么,我的印象里不全是坏的,比方说你设计的古玩市场抓我的一局,一般人还想不出来,他妈的,再加上余中豪瞎凑热闹,简直是十面埋伏,天罗地网,老谢,这至少证明你的业务水平不错,不像于飞龙那混蛋,志大才疏,建设局的业务连毛都不懂,还想当局长,这不太滑稽荒唐嘛。”   谢自横哭笑不得,这是典型的连损带骂,比直接打他耳光还痛。   “你还是,还是说点实际的吧。”   向天亮大方地说道:“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滨海老乡,我也不太过为难于你,过去的事,也一笔勾销了。”   这会儿,向天亮倒谈起老乡之情了。   “爽快,我也就说声谢谢了。”谢自横笑得很勉强。   向天亮微笑道:“明天是九二年的最后一天,九二年的事情不能拖到九三年,我希望谢大局长明天上午辛苦一趟,带着正式的通报文件,携公安局党委全体成员莅临建设局,当场当众宣布案情,为我平反昭雪。”   “你是要大场面啊。”   “哎,别跟我讨价还价。”   “好,我答应你,明天上午九点之前。”   向天亮满意地点着头,“还有两件小事情。”   “听着呢。”   “你那个郑军波,要好好的管教了,请你转告他,下次让我碰上,我会将他大卸八块的。”   谢自横苦笑道:“碰上你这个活阎王,他还敢惹吗?”   向天亮瞅着谢自横,“老谢,我听说你说过这样的话,只要柳清清不是于飞龙的老婆,你就会打她的主意,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贴满了她的照片,有没有这回事啊。”   谢自横一听,竟然难得的红起了脸,怪不好意思的样子。   “嘿嘿,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你小子不懂,也别说得那么难听,古人还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舍不得?”   “我答应你了,嘿嘿,我心里偶尔想一想,你管不着吧。”   “我呸。”向天亮笑着啐了一口,“从今天开始,你要是不断了这个念头,不把满办公室的照片处理掉,我们今天的谈判就可以随时作废。”   谢自横忙道:“放心吧,女人乃身外之物,我谢自横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而坏了自己名声的。”   心里却道,莫非这小子,也看上柳清清那娘们了?   向天亮将手枪扔还给谢自横。   “没了?”   “你还想要什么?”向天亮推开了车门。   “向天亮,你手上那些个……那些个关于我的东西呢?”   向天亮笑道:“等有一天,我认为你没有实力再威胁我的时候,我会通过谢娜交还给你的,至于现在么,我只好非常辛苦的为你保管了。”   “你,你这是什么谈判啊。”谢自横喊了起来。   “这谈判不好吗,这叫城下之盟,老谢,你记住了,该谈判之协议,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拍了拍谢自横的肩膀,向天亮显得笑容可掬。   谢自横长叹一声,颓然的靠到座椅背上。   向天亮俯身,从驾驶座椅下摸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在谢自横面前晃了晃,迅即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老谢,你们公安局的录音机质量一定不错,我拿着玩几天啊。”   笑声中,向天亮挥挥手,披着阳光,扬长而去。   但是,前面不远处的人行道上,伫立着一个男子。   得意中的向天亮,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脚步仰天而叹。   他妈的,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第0104章 少了个警察多了个政客   人行道上,阳光淡淡,寒风啸啸。   向天亮和余中豪伫立着,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们在用眼神交流。   虽然认识不久,见面和交手不过几次,但他们都觉得,仿佛已经认识很久了似的。   有一点,他们是共通的,他们的血管里,都曾流着警察的血液。   终于,面无表情的余中豪,转身朝街对面的小吃店走去。   向天亮默不作声的跟了过去。   两个人进了小吃店,找了张桌子,面对面的坐下。   余中豪拿出香烟和打火,放到桌上,扭头喊了一句。   “老板娘,来四碗混饨。”   向天亮心里一乐,警察是个体力活加脑力活,能吃才能当个好警察。   “今天你请客。”   余中豪淡淡的一笑,“为什么?”   向天亮也笑,“昨晚你带人追我,我损失一件风衣一双鞋,吃你两碗混饨,就算扯平了。”   “那行,我下次还追你,每次两碗混饨。”   “他妈的,你别给鼻子就上脸啊。”   “你才他妈的呢。”   向天亮笑道:“骂人都不会,可见你不是好警察。”   余中豪不甘示弱,“你是个孬种,所以你当不了警察。”   “呵呵,又扯平了,我懒得跟你吵。”   往椅子背上一靠,向天亮从余中豪那里掏了一支烟,点着火吸起来。   余中豪也没了脾气,闷着头一个劲的吸烟。   许久,余中豪嘴里吐出一串烟圈,夹带着三个字。   “谈完了?”   “完了。”   “都结束了?”   “结束了。”   弹了弹烟灰,余中豪问道:“真不想当警察了?”   “呵呵,面对现实吧。”   余中豪道:“可惜了,四年大学白读了。”   “谁说白读了,本科生的文凭,在建设局照样吃香。”向天亮在笑。   “少了一个警察,多了一个政客啊。”   余中豪笑着感慨,还带着些许苦涩。   “政客?我是为生存而战,为铁饭碗而搏,你说说,天底下有我这样被警察追着跑的政客吗?”   余中豪终于笑出声来。   “天亮,其实你可以去找郭启军。”   “找他干么?”   “以他的能力,你照样可以当个警察。”   向天亮摇了摇头,“学长,你此言差矣。”   “差在何处?”   向天亮道:“你有一点说得没错,我如果去找郭启军,他肯定眉头不皱,二话不说的将我变成他的手下,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我就无法面对了。”   稍作思考,余中豪明白过来了。   “天亮,你说得对,一旦成为郭启军的手下,你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谢自横局长的敌人,你帮郭启军,等于是与谢局长公开为敌,你不与谢局长为敌,郭启军要你何用,你很快就会失去郭启军的信任。”   点了点头,向天亮继续说道:“这几天,我认识了你们公安局的五个人,谢自横和郭启军算得上是实权派人物,你、郑军波和肖剑南三个,唯有你靠自己的能力,摆脱了谢自横的控制后,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而郑军波和肖剑南呢,不过是谢自横和郭启军的附庸和走狗而已,我要是投到郭启军门下,顶多是第二个肖剑南罢,清河区公安分局是郭启军的天下,我能有自己的空间吗?”   看着向天亮,余中豪微笑着说道:“难怪你要弃警从政,原来你蛮懂政治呀。”   一脸苦笑,向天亮无奈道:“我哪里懂什么政治,这不过是简单推理和判断后作出的选择。”   服务员托着大盘子,送上了四碗热气腾腾的混饨。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继续聊着。   余中豪指着碗里的混饨道:“事情的真相就像这碗里的混饨,被你吃下肚子里以后,就再也挖不出来了。”   向天亮瞪了一眼,“吃饭的时候,你能不能说点助兴的话?”   “你小子,是想知道昨天那帮小混混的来历吧?”余中豪笑问道。   “不说拉倒。”   余中豪道:“又你的眼光,还看不出是有人雇来准备浑水摸鱼的吧?”   “我是问谁雇的他们?”   “你还别说,我们昨天抓了两个,一审问,原来是你们建设局的人,姓刘,我不说名字,你猜得出是谁的。”   向天亮心里一沉,果然是老刘头刘正风,连他都掺和进来了。   “所以,你别以为万事大吉了,建设局的水,不比公安局浅。”   “谢谢,哪个地方都一样,混呗。”   吃罢混饨,余中豪起身,拍了拍向天亮去付钱。   不经意间,向天亮口袋里的微型录音机,迅速的到了余中豪的口袋里。   向天亮微微一笑,跟着站起来,走到服务台边,也是拍了拍余中豪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小吃店。   强中自有强中手,余中豪果然手法高超,向天亮却比他更为出神入化。   余中豪只觉身上一轻,马上苦笑着摇头,付了钱赶紧追出门去。   向天亮靠着小吃店门前的梧桐树,一手拿着微型录音机,一手拿着的,是余中豪的手枪和手铐,正冲着余中豪坏笑。   “余中豪,警察偷东西,该怎么处罚啊?”   “向天亮,偷警察的枪械,你知道要判几年吗?”   向天亮笑道:“我偷的是坏警察。”   余中豪走过去,拿回了手枪和手铐,“你也别太得意,有的事情可以石沉大海,有的事情却必定水落石出。”   “是啊,哪有个完呢?”   “所以,我还会找你的,别人也会继续找你的。”余中豪大声地说道。   向天亮给了余中豪一拳,笑着说道:“我等着你,但你明天必须和谢自横一起,到建设局当面向我道歉。”   “好大的口气,我要是不去呢?”   向天亮转身就走,一边举起右手挥着,“如果你不想要回你枪里的五发子弹,你可以不来。”   余中豪脸色一变,好快的手法啊。   原来,向天亮竟在不知不觉之间,把他枪里的五发子弹给卸走了。   这样的人,不当警察,不受约束,实在是太可惜太危险了。   “向天亮,我改主意了,我一定要让你当警察。”   冲着向天亮的背影,余中豪大声地喊道。 第0105章 你是清白的   和向天亮估计的差不多,谢自横很“重视”为他“平反昭雪”的事,光公安局开取建设局的警车,就超过了十辆。   余中豪当然要来了,是以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的身份来的。   虽然公安局七位党委成员只来了四位,但其场面之大,形式之郑重,足以让向天亮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建设局这边,除了即将退居二线的劳诚贵等三位正副局长没有露面以外,代理局长高兴,其他三位副局长陈文运、于飞龙和孙占禄,均悉数到场。   高兴也很重视这件事,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这个代理局长长长脸,他将这个“平反昭雪”的仪式放在二楼的食堂举行,各处室头头和能来的人前都前来出席。   仪式很隆重,当然也很简短。   高兴首先讲话,对公安局领导表示欢迎。   接着是谢自横,除了代表公安局向向天亮表示道歉之外,还简单回顾了一下案情。   在向天亮听来,谢自横介绍的案情,十句至少有八句是假,也真是难为了谢自横,一夜之间,竟能编织出这么多谎言。   最后,是市公安局的余政委,宣读公安局党委文件。   向天亮没记住文件的内容,但有一句话,从满头白发的余政委嘴里说出来,令向天亮铭记在心。   “向天亮同志,我代表市公安局党委向你道歉,你是清白的。”   向天亮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或者说,从迷雾重重的云端,又重新回到有血有肉的现实。   短短几天,局办公室的变化也不小。   陈大宝还在度蜜月当中,老瓶装新酒,为的是老蚌生珠,这家伙肯定是情海搏击,乐不思蜀。   李小刚和施正风还是那样,在局办公室报个到,然后就不见了人影。   叶楠的办公室副主任,看样子当得越来越有味道了,至少小屁股比以前更翘了,说明她在那张椅子上坐得稳了。   李亚娟的变化,只有向天亮才体会得到,她的芳心,或者叫工作重心,基本上都转移到向天亮的身上,连她在织的毛线衣,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最大的变化,是关于局办公室的职能设置,包括设计院和信息处,全局所有的文件、档案和资料,都归档一起,新设立了一个档案室,级别是股级,划归局办公室领导。   许老夫子许衡太,当了档案室的第一任主任,看样子老头挺开心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新设立的档案室还有一名工作人员,正是重新上班的向天亮。   善于拿枪的人面对那文山文海,向天亮也没有意由不高兴,毕竟这是进入建设局半年多人,他被正式定岗,这就意味着,他真正的进入了一个固定的工作模式。   有岗有职,有事可干,是机关新人的首要追求。   至于那个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领导没有提起,向天亮也懒得开口,那本来就不属于自己,没了就没了吧。   档案室就设在局办公室的隔壁,原来的局资料室,加上原来的小会议室打通后,一共三间,地方挺大的。   向天亮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老刘头刘正风正从档案室往外搬他自己的东西,他和许衡太正好互换了角色。   没有人帮忙,自从李亚娟对外散布了他助纣为虐的事情后,大家对他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   反倒是向天亮很坦然,刘正风是老乡,还教了自己不少机关里的“生存”之道,原先最谈得来的同事,又是快要走的人了,觉得没必要计较太多。   向天亮要上前去帮忙,当然被内疚的刘正风拦住了,“小向,快搬完了,不用帮忙,真的不用帮忙。”   跟着进了档案室,向天亮凑过,恰好挡住了刘正风的去路。   “老刘头,我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一点真相,不然我睡不着觉的。”   刘正风很是不好意思思,两人之间靠老乡之情建立起来的关系,恐怕从今以后再也不复存在了。   “你想知道什么?”刘正风小声问道,因为另一边还坐着一个许衡太。   “你和向阳胡同的陈乐加是什么关系?你去找他,是不是为了对付我?古玩市场那些小混混是不是你雇来的?你所做的一切,是不是老局长劳诚贵让你做的?”   向天亮有些咄咄逼人,刘正风又犹豫了,“小向,一定,一定要说吗?”   “嘿嘿,你总得让人死个明白嘛。”向天亮一阵冷笑。   “唉……其实你都猜得到的,老局长待我不赖,我又是个快走的人了,不能跟你们年轻人比么。”   “这些废话,你跟我说过不下十八遍了。”   刘正风道:“那个陈乐加,那个陈乐加是老局长昔日老同事的儿子,通过他,老局长知道了那块陷害你的玉佩的来龙去脉,老局长估计你会找到陈乐加,并且并顺着往下查,去找古玩市场的张仲年,所以,他让我找一些人跟着你,目的就是,目的就是……”   向天亮坏笑道:“怎么,卡住了?要不要去厕所通一通啊?”他的脸色有些吓人。   “老局长的意思是,只要阻止你从张仲年那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就会戴着嫌疑犯的帽子,你的日子就不会好过,等你走投无路了,老局长他就会出面,和你交换各自需要的东西,他跟我说过,关于这一点,你很懂的。”   心里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和证实,向天亮松了一口气,伸手在刘正风脸上轻轻拍了拍,笑着说道:“老刘头,这回不用我请你喝酒了吧。”   “不用了,不用了。”无地自容的刘正风,抱着他自己的东西,头也不抬的离开了档案室。   “咳……”许衡太在那边咳嗽起来。   听得出,他是让向天亮过去。   向天亮不敢怠慢,急忙走了过去,“许主任,我向你报到来了。”   “除了不能叫许主任,叫什么都行。”   “哎,我知道了。”   许衡太难得的微笑,“你小子呀,要不是在警校学了几手,恐怕早被他们玩死喽。”   向天亮有点惊讶,“许老夫子,你,你什么都知道吗?” 第0106章 你手上有套子   许老夫子许衡太,大家都说他肚子里有货,是干货,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不像老刘头刘正风,大大的腹部,吐出来的全是水货。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也许我什么都明白一点。”   许衡太的脸上,笑容停留的时间越来越久了,向天亮一想,马上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堂堂的建设规划局,几十年来竟没有一个像样的综合档案室,很多地质和建筑被流失和损坏,现在成立的档案室,正是许衡太奔走呼号十多年的追求,难怪他老脸开花,喜气不断,话也比平时多了。   “许老师,你得给我说道说道。”搬了张椅子,向天亮坐到了许衡太身边。   指着满屋子的资料,许衡太笑道:“你看我有时间和你说道吗?”   向天亮挠着头乐了,“那倒也是,许老师,对付这一屋子的资料,你可别指望我啊。”   许衡太笑得更亲和了,“我把你要过来,不是让你对付这些东西的。”   “是你把我要过来的?”向天亮确实没到这一点。   “嗯,难道你还想着那个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许衡太点着头道。   向天亮自嘲地笑了,“许老师,自知之明我还是有一点的,像我这种情况,先把铁饭碗保住,我就谢天谢地了。”   许衡太赞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先把心态放平稳,然后才能徐徐进取,性急的吃不了热豆腐,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嘛,我把你要到这里来,就是想让你避避风头,与此同时,也让你有足够的时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好。”   向天亮听罢,心里吃了一惊,“许老师,你是说,我的事情还没有完?”   许衡太推了推眼镜,反问道:“少跟我装了,你自己难道不认为事情没完吗?”   “呵呵,姜还是老的辣啊。”向天亮感叹了一句。   “所以,你现在的工作是稳定的,没人会拿走你的铁饭碗,但是,对不少人来说,你小子就是一枚定时炸弹,你让他们吃不下睡不着,总之,你的事情完不了。”   向天亮用怪异的目光瞅着许衡太,这个老家伙,一向是自命清高,自我陶醉,对别人的事不问不逐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看什么?”   “许老师,你这是……”   “你想问,我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关心你了,对不对?”   向天亮点着头嗯了一声。   “你是怕,怕我老头子成为第二个老刘头,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对不对?”许衡太笑着继续问道。   “嘿嘿,我是这么想的。”对许衡太,向天亮没什么好隐瞒的,这老头,眼光毒啊。   许衡太道:“你的担心很正常,机关嘛,其实就是尔虞我诈,好人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无所谓好人坏人,就像老刘头,你不能说他是坏人吧,但他这些天,却净做坏事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冷静的想想,肯定恨不起来,为什么?他是一个快要退休的人了,为自己考虑多一点没什么错,他听老局长的指挥,明显的是狗腿子的角色,但他大儿子的工作解决了,他小儿子结婚的房子到手了,他自己的工资也上调了一级,他为了自己的家庭而努力,你能说他是坏人吗?”   向天亮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不怪老刘头,他不做,也会有人去做的。”   “这就对了,这就是这个体制的特点,利益驱使,人心所向,你不上去拿,自会有人去抢,在机关里混,失败者只能怪自己无能,你也一样,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去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不论成败,无怨无悔。”   “谢谢,许老师,谢谢你。”   “真想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   “现在更想了。”   许衡太笑着说道:“我当年参加工作的时候,是在市师范学校当老师,我在那里工作了三年,有一个人,他对我帮助很大,可以说是我的人生导师,你能猜出他是谁了吧?”   “是柳清阳柳老师?”   许衡太含笑点头,“柳老师一直没对你说我们的关系,是因为我需要观察你。”   向天亮恍然大悟,难怪柳清阳对自己在建设局的情况了如指掌,难怪许衡太对自己不冷不热,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原来是这么一层关系啊。   “许老师,那以后,以后我可就靠你了。”向天亮笑道。   许衡太摇着头道:“我帮不了你,也没什么可以帮你的,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为什么?”   “你也看到了,只要老局长不走,新局长不来,建设局就不会安宁,你也就不会安宁。”   向天亮低声问道:“许老师,你认为,他们四位谁最有希望啊?”   所谓的四位,当然指的是四位现任副局长,高兴、陈文运、于飞龙和孙占禄。   “都有希望,也都没有希望。”许衡太道。   “这是为什么?”向天亮很是不解。   许衡太笑道:“大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上级为什么一定要就地提拨,难道就不能从外面往建设局调人吗?”   “对啊,那这么说,现在还没有消息了?”   许衡太点头道:“没错,但这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先集中精力,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好。”   向天亮又挠起了头,“许老师,我现在是毫无头绪啊。”   “你的事么,柳老师基本上都蛮了解,我这几天和他聊过,现在你的手上,至少掌握着高兴、于飞龙和孙占禄的秘密,其中对于飞龙是致命的,对高兴和孙占禄,也足以彻底扼杀他们政治上的希望,这就等于说,你手上有个套子,你把他们给套住了。”   思忖着,向天亮道:“你是说,我要想个办法,把那个套子拿掉,这样,他们就不会关注我了。”   “对,但为了你自己,套子不能丢掉,只需要制造一种假像,让他们不再觉得套子的存在。”   向天亮道:“我对某些人作出过承诺,只要他们不整我,我不会引爆手中的炸弹。”   “幼稚,政治上的承诺,不如菜市场上的烂白菜值钱。”   许衡太转过身去了。   向天亮若有所悟,正要开口,腰间的寻呼机响了。 第0107章 清河帮的报复   向天亮打开寻呼机一看,留言还不止一条。   一条是柳清清发来的,约他中午吃饭。   还有一条竟是清河区公安分局刑侦队发来的,吓了他一跳,王英跟人打架,被警察给扣了。   这还不得不去,王英在清河市区,称得上朋友的,就只有向天亮和高兴,高兴现在是建设局代理局长,正在为转正局长而努力,王英不找他而找向天亮是对的。   建设局离清河分局才三四里路,向天亮打了辆黄包车过去,才用了不到十五分局。   进了清河分局,找到刑侦队,值班室里,王英正背着身坐在长条木椅上。   可是,王英的样子,又吓了向天亮一跳。   王英的右胳膊绑着石膏,用白带吊在脖子上,头上缠满了纱布,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撕烂了,还沾着不少血迹,脚上的球鞋,只剩下了一只,左边的裤腿,缺了一大截……够狼狈的。   “这怎么回事啊。”向天亮是人未到声先到。   王英艰难的转过头来,“老大……”哽咽着叫了一声,眼泪竟流下来了。   向天亮心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王英也算是一条汉子了,可以说出来闯荡,是吃着亏过来的,估计这回一定是吃了大亏了。   “哭什么哭啊,没出息。”   向天亮还真摆出了老大的架子,非但没出声安慰,也不问事由,反而端着脸喝了一句,顺手飞起右脚踹在了王英的腿上。   王英果然不哭了,咬牙忍住,嘴角却在抽搐。   一个年轻警察走了过来,“你就是向天亮吗同志吗?”   “你好,我就是向天亮。”   “我们队长请你过去。”   肖剑南是迟早要见的,向天亮还欠着他一个大人情,只是向天亮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和时候见面。   和余中豪有所不同,肖剑南身上有股子豪爽劲,很让向天亮喜欢。   “肖队长,我又来麻烦你了。”   不称呼您,而直接用你,可以更快的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肖剑南哈哈一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跟着扔过来一支香烟和打火机,“你自己点上。”   这很有试探的意思,小细节反映大功夫,谁让向天亮戴着向家这顶帽子呢。   “谢谢。”   向天亮只是伸出右手,而且还没有完全伸出去,他也没有先接飞在前面的香烟,而是拇指食指一张,抄住了打火机,然后手腕一抖,中指张开,向那支一边飞一边转的香烟点了过去。   他知道,肖剑南扔出香烟和打火机时,手上使了一些力道,打火机虽然在后,但到了他身前时,一定会迟发先至,后来者居上。   只见他一根中指轻轻一搭,香烟就骤然的停止了飞转,接着向上弹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不偏不倚的叼在了他的嘴上。   “叭。”向天亮点上了火。   肖剑南由衷地赞道:“好功夫,向家的拈花指果然名不虚传。”他也是小学习武,现在在清河也是小有名气。   向天亮淡淡一笑,“肖队长见笑了,拈花指是女孩子学的功夫,传女不传男,我是偷看来的。”   “哈哈,这拈花指被你施展出来,别有一番风格嘛。”   向天亮无心逗留,他还得赴柳清清的约呢,柳姐请吃饭,迟到有麻烦。   他指着值班室的方向问:“肖队,他怎么把你给惹了?”   肖剑南笑着摇头,“这小子没惹我们,倒把清河帮的人给惹了?”   “清河帮,什么玩艺儿?”   “你可别小看清河帮这个名字,解放前,那是名震东海的大帮会。”   向天亮微微一笑,“这年头稀奇事真多,死了四五十年的东西。它又还魂重生过来了?”   肖剑南道:“那倒不至于,是一帮社会上的小混混,自己想出来的名字,可这帮小混混混越来越不像话了,天天惹是生非,搞得我们很头疼啊。”   向天亮心里一动,“莫非,莫非就是昨天出现在古玩市场那帮想凑热闹的家伙?”   点了点头,肖剑南道:“正是他们,我们还在调查,昨天是谁雇了他们。”   一边说,一边看着向天亮,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向天亮不想节外生枝,“肖队,如果方便的话,查出来了请告诉我一声,这帮家伙,明摆着是冲我去的么。”   肖剑南笑了笑,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他知道,向天亮即使知道,也不会轻易的说出来。   “你的那个矮脚虎王英,前天就是把这帮小混给惹了。”   原来,前天从古玩市场的“好再来”面馆离开后,看重义气的王英并没有逃跑,老大没脱离险境,做手下怎能逃之夭夭呢。   他躲在附近瞅着,条子他惹不起,小混混却没放在他眼里,也是想在向天亮面前表现一番,眼见三个小混混跑了过来,想也没想就动了手。   以王英的身手,对付几个小混混,可谓小菜一碟,再来三五个,估计也是他的菜,很快的,三下五除二,手到擒来。   不料,小混混们出门的特点,就是成群结队,三个后面还有十来个,一见同伴受擒,以为是条子,进去了可有点麻烦,一哄而上就来抢人。   要命的是,其中几个还练过几手,手底下有点真家伙。   这下王英亏吃大了,双拳难敌多手,有人又认出他不是条子,便高喊一声,掏出家伙,真正的招呼起来……   要不是路人报警,警察赶到,王英恐怕得抬着走了。   “肖队,谢谢你了。”   “不多坐一会?”肖剑南笑问道。   向天亮道:“实在对不起,中午有人约我,改天,改天我请肖队你吃饭,再表感谢。”   “哈哈,也行,我等着了。”肖剑南也是爽快,言语中流露着期待。   向天亮领着王英从清河分局出来,“王英,送你回家,还是留在清河。”   “老大,我这样子还能回家吗?”王英哭丧着脸,仍然不忘面子问题。   “呵呵,那就去高副局长家待几天吧。”   向天亮心道,王英原来是由高兴支使的,现在也该叨扰叨扰他了。   嘿嘿,见了王英,高兴一定高兴不起来了。   至于自己,还有柳清清的约请呢。 第0108章 柳清清离婚   向天亮一路小跑,赶到了人民路和解放路交界的立交桥下,这些日子以来,柳清清的影子,已经在他心里烙下印子了。   立交桥下,红色轿车边,柳清清站在那里,亭亭玉立。   向天亮只觉得眼前一亮,眼前的柳清清,怎么看也不像年过三十的样子,她的脸色非常姣好,化了一点点的淡妆,身上穿的是一套很舒服的裙装,浅色的调子,头发还有一点点的湿润,黑油油的,随便用一根带子扎着,完全不像个少妇,更像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她静静的站在中午明亮的阳光里,衬着身后红色的轿,显得比舞台上的样子更明媚动人。   向天亮看得痴了。   柳清清微微一笑,为自己的魅力暗自得意,“傻样,还没看够呀。”   “嘿嘿,真好看。”向天亮已经不大会害羞了。   “是吗……那姐以后,以后让你看个够,只给你一个人看……”声音很低很甜,粉红的笑脸更是迷人。   柳清清将车钥匙递给了向天亮,“天亮,先开车送我去民政局。”   车钥匙上还带着柳清清温香的味道,向天亮拿在手上,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睛朗,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天也比平时蓝了很多,马路两边的景色,渐渐的开始清秀起来,让人的心情也好极了。   向天亮小心的开着车,不时看看身边的女人,她似乎正专心的欣赏外面的风景,从仪表板折射过来的阳光,让她无比的清晰动人,美妙的双峰,在纯棉的衣服下微微颤动着。   他赶紧收住心神,专心的看着道路,心里却想这样的路越长越好。   车到民政局,远远的看着门口站着于飞龙,向天亮才明白,柳清清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柳清清和于飞龙都算是清河的名人,尤其是柳清清,作为清河的第一美女,和戏曲界的明星,一旦离婚的消息外传,肯定成为街谈巷议的中心话题。   于飞龙也不想搞得满城风雨,虽然当局长的希望不大,但总不能因离婚而影响仕途吧。   好聚好散,悄然解决,是两人的共同选择。   大中午的来办离婚协议,正好可以避开外人的注目。   不等向天亮开口,柳清清就推门下车,朝着民政局的大门进去了。   向天亮没想跟进去,他连结婚登记都没看过呢,不想先把如何离婚的程序给学习了。   不过,于飞龙在转身的一刹那,瞥向车里的目光是怨毒的。   向天亮苦笑起来,自己无意之间,多多少少的扮演了第三者的角色,濒临死亡的婚姻,在垂死挣扎的时候,是他狠狠的推了一把。   没过多少时间,柳清清先出来了,迈出小碎步,似乎更加的轻盈。   “姐,都办妥了?”一边发动车子,向天亮一边低声的问。   “嗯。”柳清清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   向天亮不敢再问了。   车直接开回了家,至于吃饭,连向天亮也没心情了。   一进屋,柳清清就抱住向天亮的腰放声大哭起来。   向天亮呆了一下,感觉她热乎乎的身体,完全依赖的紧紧靠着自己,像极了一个孩子,或许是放开了矜持,她哭的越来越凶。   犹豫了一下,向天亮抱起柳清清的身体,走到沙发前坐下。   然后,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这个细微的动作,能让女人感觉很安全。   终于,柳清清慢慢的收住哭声,转过头来瞅着向天亮。   “天亮,你笑话姐了?”   “姐,我没有,我想,你一定很难过。”   不知不觉的,柳姐直接改称姐了。   向天亮伸出手去,到了柳清清的脸上,慢慢的替她擦去眼泪。   “你说我难过?”柳清清竟然笑了。   “是啊。”   向天亮很是不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女人真是一本读不透的书啊。   尤其像柳清清,因为职业的关系,特别的多愁善感,心情说变就变。   “小傻瓜,姐是高兴,是喜极而泣,懂吗?”   柳清清很快恢复,索性往向天亮怀里粘得更紧,俏脸又是艳阳高挂了。   向天亮释然,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正搜肠刮肚找出的安慰话,也可以免了。   “嘿嘿,那我就不用安慰姐了。”   柳清清只是嗔了向天亮一眼,谁说不用安慰了,可对向天亮不能要求太高,从小练武,又经过警官大学四年的学习,他已是个不折不扣的理性动物。   “天亮,姐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柳清清羞涩地说道:“以后,这么大的房子,就只有姐一个人了,姐害怕,所以,所以姐想让你搬过来住。”   这个问题让向天亮为难了,“姐,这,这合适吗?”   这座别墅式的院子,对向天亮来说,倒是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地方,他在这里拿到了他需要的东西,从而挽救了自己的人生危机,也正是在这里,他把初吻献给了柳清清。   可是,他不太喜欢这里,无它,他没法把于飞龙留在这里的痕迹抹去。   柳清清有些失望,“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弟弟,住在我家有什么不行?”   说着,柳清清的小嘴一撇,让向天亮心里为之一颤。   当初正是这个性感撩人的动作,警官大学高才生年轻的心,就被著名的越剧演员勾走了。   “从长计议,姐,咱们从长计议。”半是真心,半是敷衍。   “这么个从长计议?”柳清清兴致勃勃的问道。   “比方说,比方说……”   “哎呀,大男人的,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柳清清在向天亮胳膊上拧了一下。   向天亮道:“姐,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去跟柳老师说,让我做他的干儿子,只要他老人家答应,那我住在你这里,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了嘛。”   认干姐姐干弟弟,或认个干儿子干闺女,在清河一带特别的盛行,柳清阳只有柳清清一棵独苗,这事他一定乐意。   “好主意,天亮,回头我就跟我爸说去。”柳清清高兴地说道。   “可是,可是不知道柳老师他,他会不会同意呢?”   不料,就在这时,客厅门外有人高声应道:   “这有什么不能同意的,臭小子,我同意了。” 第0109章 知道什么叫干姐姐吗   正在向天亮和柳清清浓情密意的时候,柳清阳意外的来了。   向天亮脸皮薄,脸红得不能再红,慌忙的放开了柳清清。   柳清清还算好,自己的老爸,看见了就看见了,双手吊在向天亮脖子上不肯拿开。   推开门,柳清阳虎着脸背着手,鬼鬼祟祟的进来了。   “柳老师……”向天亮喊了一声。   “哼。”老头子盯着向天亮瞅了好一会。   柳清清站起身来,跺着脚埋怨道:“爸,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这是我的家,我女儿的家,我想来就来,我要不来,能抓你们个现形吗?”   柳清阳头也不抬,嘴里唠叨着,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向天亮一脸窘迫,不敢说话,柳清清坐到柳清阳身边,小声问道:“爸,你有事?”   “嗯。”柳清阳点点头,反问道,“你的事解决了?”   柳清清应道:“都办妥了。”   柳清阳哦了一声,“既然办妥了,那就算了。”   “爸,这有什么不妥吗?”   柳清阳嗯道:“我刚和许衡太通过电话,他认为,现在建设局的形势不太明朗,你和于飞龙这个时候办离婚手续,于飞龙会更加迁怒天亮,天亮的压力就更大了。”   “可是,天亮手上有老于的材料,他还敢欺负天亮吗?”   柳清阳道:“于飞龙现在当然不敢,但要是他当上局长就难说了,明着不玩你,背后给你小鞋穿,你让天亮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向天亮听得吃了一惊,“柳老师,你是说,老于有可能当上局长?”   “是啊,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他最没希望,现在他的希望最大喽。”柳清阳感叹着道。   柳清清问道:“这么说,市里领导班子有了变化?”   柳清阳又点了点头,“当初在滨海县的时候,谢自横和于飞龙等人,之所以上升得很快,都是因为当时的县委书记张海峰的大力提携,后来张海峰作为交流干部调到外省工作后,谢自横和于飞龙他们尽管调到市里工作,但很不得意,谢自横始终进不了市常委班子,于飞龙三年来还是个副处级,究其原因,不就是没有了张海峰这个靠山吗?”   “噢……你是说,现在张海峰调回咱们清河市了?”柳清清问道。   “对,我有一个学生,现在在省委大院工作,职务不大,消息蛮多,据他说,张海峰在西部某省工作已满五年,按规定,元旦后春节前,就要正式调回来咱们省,他在西部期间,从非常委副市长到常委副市长,一年前已是常务副市长,这次回来后,根据省委组织部的安排和他本人的要求,他将回到清河市工作,而且很可能将出任主管党群和组织工作的市委副书记一职。”   原来如此。   向天亮也许不了解张海峰,但柳清清是知道的,对谢自横和于飞龙来说,张海峰简直就是人生道路上的明灯,现在张海峰要回来了,谢自横和于飞龙他们恐怕要时来运转了。   “爸,你说得对,张海峰一回来,市里的形势要变了。”   柳清阳对向天亮道:“市委原来有两大派系,一把手和二把手素来矛盾很大,你们建设局的人事调整之所以迟迟没有完成,就是因为双方僵持不下,谁也压不过谁,一把手主张陈文运当局长,二把手力主让高兴接班,在这种情况下,张海峰一回来,市委常委会里,原来几个靠边站的常委就会和他联合到一块,市里很快就会三足顶立,到那个时候,就更搞不清楚谁能当建设局的局长了。”   向天亮问道:“可是,您刚才为什么说,于飞龙反而希望最大呢?”   “问题就在这里,张海峰不回来,两边僵持不下,就轮不到于飞龙上位,张海峰一回来,常委会里就有了新势力,一把手和二把手肯定要拉拢张海峰,拿什么去拉拢?无非是利益交换,在某些人事安排上,很有可能会相对迁就张海峰,这样一来,作为张海峰得力部下的于飞龙,不是最有希望上位吗?”   向天亮心里默然,老爷子说得没错,于飞龙如果真的当上了局长,恐怕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自己,明着来是不会的,但搞点小动作,给双小鞋穿,局长整科员,整你没商量。   柳清清道:“爸,天亮现在反正是个普通科员,待不下去时,大不了换个单位。”   “说得轻巧,躲能躲得过去吗?”柳清阳看了向天亮一眼,继续说道,“天亮,许老夫子说得对,你现在手上有套子,你不能置身事外,所以你要想个办法先摆脱这种局面。”   “柳老师,你帮我想想办法么。”向天亮微笑道。   柳清阳斜着眼睛不说话。   柳清清推了柳清阳一下,“爸,你说话呀。”   柳清阳哼了一声,站起来背着双手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过身道:“说什么,你们认干姐姐干弟弟的时候,咋就不跟我商量呢?”   这话说得,向天亮和柳清清都噌的红起了脸。   盯着向天亮,柳清阳问道:“臭小子,知道什么叫干姐姐吗?”   “嘿嘿,知道,也不知道。”向天亮索性笑了起来。   “那不就结了,什么是干姐姐都知道的人,还能想不出办法来?”   柳清阳摆了摆手,转过身,晃着身体慢悠悠的走了。   向天亮和柳清清面面相觑。   忽然,向天亮噗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爸那句话。”   “哪句话?”   “嘿嘿,知道什么叫干姐姐吗?”   柳清清稍作品味,俏脸更加艳红了。   “天亮,你好坏……”柳清清靠到了向天亮身上。   “我哪里坏了?”向天亮笑着,双手先“坏”了起来。   “那你说说,什么叫干姐姐?”   向天亮嘿嘿笑道:“干姐姐干姐姐,就是干姐姐,见了姐姐要干,不但要干,还要努力干好……”   “坏蛋,大坏蛋……”柳清清娇声骂着,身子却“送”到坏蛋的怀里去了。   两个身体紧紧相拥,四片滚烫的红唇印在了一起……   正在这紧要关头,该死的寻呼机又响了起来。 第0110章 高兴老婆的杀伤力   这是高兴副局长发来的第三条留言了。   明天就是元旦,建设局从下午开始放假,所以高兴留的是家里的号话。   向天亮知道,万变不离其宗,于飞龙等人再怎么上蹿下跳,他再如何的左右腾挪,最终还是要回到原来的问题上,谁当建设局的局长,他自己又该如何的在建设局生存得更好。   本来,向天亮还想把自己和高兴的关系再“冷冻”一段时间,谁让他这阵子对自己不管不问呢。   把矮脚虎王英送到高兴家养伤,一是故意打扰高兴,二是为了提醒他,别为了自己而不管别人的死活。   可柳清阳带来的消息,让向天亮打消了原来的主意,高兴家还是要去,而且还得早去。   如果柳清阳说得没错,原滨海县委书记张海峰调回清河市,并且顺利的出任市委副书记,那对高兴来说,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一方面,高兴有点失去了老局长劳诚贵的信任,最近根本没给予足够的支持,另一方面,高兴虽然是代理局长,主持建设局日常工作,反而给他的政敌提供了攻击的理由,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檐子会先烂,处境更加不佳。   特别严重的是,有了靠山张海峰的回归,于飞龙腰板硬了,肯定要拼命的向局长宝座冲刺,高兴和于飞龙之间的正面竞争在所难免。   政治就是人事,原来是如此的瞬息万变,就像牌桌上的较量,一张不大摸到的牌的出现,竟能改变牌桌上各方的命运。   向天亮把柳清清送回到剧团后,开着她的轿车到了高兴家。   远远的看到,矮脚虎王英提着一个大旅行包,正从高兴家出来。   “老大。”   “王英,你去哪里啊?”   “回家,看老婆孩子去。”   “伤好了?”   “不碍事,谢老大关心。”   “上车,我送你去车站。”   向天亮掉转车头,等王英上来后,轿车向汽车站驶去。   “王英,这次回家要多陪陪老婆孩子,别急着出来,等我回滨海联系好三叔,再通知你。”   “谢老大,我全听你的。”   “哼,全听我的?全听我的你还能被一帮小混混打得这么狼狈?”   王英不好意思的笑了,“马失前蹄,给老大丢脸了。”   向天亮瞥了王英一眼,也笑了,这家伙,长得这么粗犷和老土,居然时不时的从嘴里蹦出一些成语,令人忍俊不禁。   “王英,你小子又没说实话,其实你不想回家的。”   “老大,我真想回家,我想我老婆和儿子了呢。”   向天亮冷笑了一声,“别忘了我是学什么出身的。”   “老大英明,明察秋毫。”   “是不是你表哥赶你走的?”向天亮问道。   王英的表哥,当然指的是高兴。   “不是不是,表哥待我好着哩。”   王英不住的摇头,脸上的表情却是怪怪的,让向天亮的好奇心更浓了。   “哼,真不想告诉我吗?”   犹豫了一小会,王英瞅着向天亮,嘿嘿的笑了起来。   “老大,我,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乱说,不能,不能笑话我呀。”   向天亮呵呵笑道:“他妈的,我几时笑话过你了。”   “嘿嘿……”王英笑得有点邪。   向天亮嗅出了一点名堂。   “你小子,是不是在你表哥家惹事了?”   “有点,有点关系……不是不是,不是我惹的。”王英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向天亮又笑了起来。   “你既然不肯说,那我就猜上一猜……《水浒传》里的矮脚虎王英,见了女人是路都不会走,眼珠子都拨不回来,你小子就是矮脚虎王英活脱脱的转世,一定也是那个德性吧。”   王英又是急忙摇头。   “老大,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是我那表嫂她,她不安分守己呢……”   “呵呵……是她撩你了,还是你勾她了?”   向天亮终于明白了,原来是高兴老婆的事啊。   高兴的老婆叫焦春,大家都叫她春春,是市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   向天亮见过焦春一次,那次局里买了西瓜当福利的时候,他和老刘头去高兴家送过西瓜。   焦春确实长得挺勾人的,向天亮记得当时她看男人的眼神,厉害着呢。   他妈的,焦春,叫春,这名字也起得邪乎。   “老大,我说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影响我表哥的形象哟。”   “那是那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呵呵……他妈的,你倒是快说啊。”   男女方面的事,总能引起男人的兴趣,向天亮也不例外。   王英难得的红起了脸。   “唉……咋儿晚上,我正在客房里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进来了……我认出了,那是我表嫂,就穿着城里人喜欢穿的睡衣……她掀了我的被子,钻进我的被窝,双手往我那里伸……我,我当时被吓坏了,我哪敢呀……所以,所以我就坐了起来,表哥对我这么好,我不能对不起我表哥……唉,表嫂走了,我就坐着到了天亮,我想,我还是回家吧,因为,因为我表嫂的眼睛,天天的那么亮,像要吃人似的,我害怕呢……”   向天亮乐个不停,“呵呵,王英啊王英,瞧你那熊样,你表嫂以身作则道真会吃了你?”   “哎,差不离,差不离呢。”王英一脸的窘迫,“老大,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那杀伤力,挡不住呢。”   “呵呵,去你的吧,没出息的家伙,让一个娘们吓成了这样。”   汽车站到了。   王英拎着包下了车,没走两步,又回到车边问:“老大,你是去我表哥家吗?”   “是啊,你表哥找我商量点事。”   王英小声的笑着,“嘿嘿,那老大你可得小心,我表嫂在家呢。”   “啥意思?”   “老大你一表人才,细皮嫩肉,我表嫂见了,还不把你给吃了呀。”   向天亮一听就骂道:“我呸,你他妈的,这不是咒我吗,快滚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王英走了。   骂归骂,向天亮的心里,还是很重视王英提出的问题。   高兴的老婆,真的是那么“厉害”吗?   得想个办法,不防一万,以防万一嘛。 第0111章 以女人对付女人   对向天亮来说,去高兴家做客,最好的办法是与李亚娟同往。   李亚娟和焦春是同学兼闺密,也是高兴者的常客,有她在场,想必焦春也不会胡乱的“叫春”。   对向天亮的请求,李亚娟很是高兴,下午放假后一个人在家,正愁没法打发无聊呢。   只是看到向天亮驾驶的是柳清清的轿车,李亚娟的目光有些黯淡,都是当“姐姐”的,她可落下风了。   向天亮握着方向盘,眼望前方,却觉察出了李亚娟的情绪变化。   “李姐,你要不愿意坐柳姐的车,那我们就走着去好了。”   “别……我又没有那个意思么。”李亚娟急忙把手搭到向天亮的胳膊上。   向天亮的讨好技术别具一格,“李姐,元旦放假三天,我可都要在你家吃饭,你不能赶我走啊。”   果然,李亚娟一听,马上脸上有了光彩,“真,真的?”   “真的,你要做你最拿手的红烧肉和糖醋鲫鱼。”   “行,行,姐天天给你做……对了,你不回家吗?”   向天亮笑道:“上次说提我当办公室副主任的时候,正巧我姐和姐夫来了,我姐那张嘴,我读书的时候考了个一百分,她都要整个村子宣传个遍,听说我当官了,那还不得整个镇子都吵吵遍了,我现在回去,人家问起来我怎么说啊。”   李亚娟嗯了一声,“小向,你可不能气绥,你的路才刚开始走呢。”   “谢谢李姐,我不急。”   “要不,待会我跟高兴说说?”   “千万别……他现在的日子也难过着呢。”   向天亮把柳清阳说的事,跟李亚学了一遍。   “噢……我说他这几天不高兴呢,原来是这样呀。”   向天亮道:“李姐,哪怕我们帮不了高副局长,也不能让于飞龙当上局长。”   “说得是……这么说,高兴找你,一定是商量这方面的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他打我传呼机都打了三次了。”   李亚娟好奇地问道:“人家高兴是找你,那你为什么把我也拉过去?”   “嘿嘿……”向天亮学着王英的样子,坏坏地笑起来。   “怎么啦?”   “李姐,我说了,你可别骂我嚼舌头啊。”   “快说,姐不骂你。”   向天亮忘了对王英的承诺,因为他实在是很好奇这类事,于是将王英昨晚的“艳遇”和刚才的匆匆而走,给李亚娟学了一遍。   “你们男人呀……”李亚娟嗔了一遍,又在向天亮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   向天亮问道:“李姐,那,那个焦春她,她真会干那种事?”   “嗯,应该,应该差不离吧。”李亚娟红着脸道。   “你也知道?”   “女人的痛苦,你们男人体会不到呀。”李亚娟叹道。   向天亮挠了挠头,这问题太深奥,他这个准男人才刚刚被启蒙,没有资格搭话。   李亚娟说道:“小向,我和焦春是最好的朋友,我对她最了解了,她自己也不想那样的。”   “为什么?”向天亮摇头表示不解。   “那是一种病,反正,反正那劲头上来时,会让人发疯的,焦春自己是个医生,不知道花了多少药,都难以治愈,还好是间歇性发作,要是天天都那样,那就更乱套了。”   向天亮又问道:“高副局长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但又有什么办法,听焦春说,老高那方面的能力实在太差,平时就不太合格,每当焦春发病,他就只能退避三舍了。”   向天亮担心起来了,“这么说,那个焦春她,她正在发病期吧,我们这一去,不等于是羊入虎口吗。”   “你怕了?”李亚娟笑问道。   “怕,非常怕。”   李亚娟道:“现在应该是她的发病期吧,每次发病,她都会把自己关在家里的。”   “李姐,那我们还是,还是改日再去吧。”   向天亮上法医课的时候,听说过这种病,尤其是女人要是得了这种病,发疯似的,是个男的都想上,死缠着不放,太可怕了。   “咯咯……别怕,有我为你保驾呢。”   “嘿嘿,焦春,叫春,她爸妈起的名字,绝啊。”   “小向,你,你太坏了,咯咯……”   到了高家,果然是想象中的一幕,焦春的目光,全落在向天亮的身上了。   要命的是,向天亮身上那家伙,越来越不听话,见色就起,遇艳而兴,整个就是大张旗鼓,揭竿而起,焦春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焦春长得确实的勾人。   她穿的是一件长袖的露肩无吊带的低胸黑色晚礼服,除了绣着绽放的黑牡丹的地方,都是细小的镂空,好似能看到肌肤似的,却又好似什么都看不到,有着说不出的高贵、性感和诱惑。   老天爷,这可是大冬天啊。   一条黑色蕾丝披肩,遮盖着这个女人晶莹嫩白的肩膀,但却遮盖不住她胸前那对饱胀得如同就要炸裂开来的球乳,完美的形状,加上深不见底的乳沟,能使任何的男人迷失。   向天亮有点晃眼,连李亚娟也为之惊艳。   “焦医生,您好。”向天亮赶紧的招呼。   “这是小向同志吧。”   直接无视李亚娟的存在,焦春就拉着向天亮的手,身子快靠上来了。   “春春,这是我的菜。”   “嘻嘻,好朋友有福同享,你的菜也是我的菜。”   “我还没动呢。”   “是个处?”   “正是。”   “哇塞,亚娟,你好福气呀。”   “春春,你可别抢哟。”   “嘻嘻,我偏要抢。”   焦春的玉手,竟公然的伸向了向天亮的那里。   李亚娟推开焦春的手,把她拉开两步,附在她耳边,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   “真的?”焦春问。   “骗你是小狗。”李亚娟一本正经。   非常奇怪,也不知李亚娟说了什么,焦春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但是,焦春的一对眼珠子,还是老在向天亮身上打转转。   这一幕,向天亮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李亚娟,那种骄傲,那种不甘示弱,让他刮目相看。   他妈的,这俩老娘们,快把自己当成牲口了。   幸亏书房的门吱的开了,高兴探出头来,算是救了向天亮的“驾”。 第0112章 高兴很不高兴   向天亮走进了高兴的书房里。   看得出,高兴很不高兴,脸上经常挂着的笑容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紧锁的眉头,和一脸的凝重表情。   高兴天生会笑,据说生下来时,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哭叫,而是怪怪的发笑,于是父母便借着姓高的方便,为他取名高兴,高兴后来一路果然高兴,一直高兴到建设局副局长的位置上。   现在,高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了。   代局长的代字,挂上去容易,取下来却难。   “小向,坐下说话。”高兴很是客气。   “高局,您找我有事吧。”   高兴微笑着问道:“你行啊,成了王英的老大,把他整得服服帖帖的。”   “呵呵,王英这人不错,我们交手过两次,是不打不成相识吧。”   “嗯……小向啊,你一定知道局里的情况吧?”高兴轻声地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知道一些。”   “你能说说吗?”高兴特别的诚恳。   这也是没办法,高兴在市里没有直接的靠山,甚至比不上于飞龙,还有个别市委常委帮着说话。   高兴这些年的进步,靠的都是老局长劳诚贵的提携,可是,劳诚贵最近的态度很是模棱两可,对高兴的支持几乎没有,让高兴心里没了底气。   “高局,我,我能说实话吗?”   在来的路上,向天亮打定主意,要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高兴一把,与其让于飞龙当局长,不如让高兴上去,自己在建设局还有施展的空间。   高兴笑着说道:“都这个时候了,再说些虚头八脑的东西有用吗?”   “是这样的……以前么,我和大家一样,都认为您最有希望,可是,可是我觉得,现在的形势,对您非常不利。”   高兴一听,马上又凝重起来,“是啊……你继续说下去。”   “于副局长就不用说了,陈副局长也一直在暗中使劲,就连孙副局长,好像也有想法,他们虽然互不服输,但有一点很一致,就是,就是共同给您使绊子,把您当作先攻击的目标,现在您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所以,所以您很容易中枪。”   高兴赞许地点着头,“说得好,抓住问题的关键了。”   稍作沉吟,向天亮陪着小心道:“还有,还有我听说,于飞龙的老领导张海峰要回来了,所以他的行市见涨啊。”   高兴咦了一声,一脸的诧异,“小向,这个情况你也知道了?”   现在,高兴对向天亮更是刮目相看了,张海峰出任市委副书记的事,自己也是半个小时前才听说的,没想到向天亮比自己知道得还要早。   向天亮当然不会透露消息的来源,有时候越是神秘,越能引起领导的重视。   另一方面,自己和高兴的关系,还没有到达没有秘密的地步,比方说,孙占禄和于飞龙两位副局长暗中勾勾搭搭的事,就暂时不能告诉高兴。   有时候留一手,是在机关里重要的生存之道。   “高局,您也知道张海峰的事吗?”   高兴点了点头,“这么说,你已经了解现在的形势喽。”   现在的市委领导班子,一把手和二把手都不是本地人,两个一直在互相较劲,争斗不止,巧的是,两三年来输赢相当,谁也占不了便宜。   除了紧跟一二把手的人,市委常委会里还有三位本地派常委,一直是不偏不倚,采取的是中立的态度。   这也很符合实际,一二把手都是外地人,说不定哪天屁股一拍走人,现在跟着你靠着你,到时候能靠谁去?   现在不一样了,张海峰是本地人,这次调回来,意味着就不会近易外调了,作为几年前的县委书记,他的出现,肯定会把常委会里的几个逍遥分子整合在一起。   这就是对高兴最大的威胁,死对头于飞龙的老北级回来了,高兴能有好果子吃吗?   看着向天亮,高兴说道:“小向,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不知道。”   向天亮应得很快,其实他知道,但他现在需要装傻充楞。   “我希望你能站出来。”   “站出来?”   “也就是说,把你手中掌握的东西扔出去,彻底的把于飞龙拿下。”   高兴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向天亮心道,凭什么?我帮了你,我的好处在哪里?   “高局,这,这不大合适吧?”   现在的向天亮,经过了短暂的纷争纠葛,已经学会用“政治”的头脑思考问题了。   “为什么不合适?”高兴问道。   向天亮直了直腰,“高局,我作出过承诺,我必须遵守自己的承诺。”   “这么说,你不想帮我了?”高兴的声音有些变了。   “对不起,高局。”   高兴不高兴,向天亮心里也是不痛快。   进来这么久了,高兴一句关心的话也没说过,向天亮心里说道,我虽然对办公室副主任一职不很在意,但你作为现在建设局事实上的一把手,连个态度也没有,怎么不让人心寒呢。   但是,向天亮有些悲哀的发现,他还必须帮助高兴,他没有别的选择。   高兴的脸色由红转白,又从白转为红,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小向,我理解你的心情,刚才是我失态了。”   “高局,是这样的,我不是不想帮您,我是怕我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后,事情会失控的。”   “嗯,你说得有些道理。”   向天亮继续说道:“您一定会明白,如果把整个事情公开后,市里恐怕会对我们建设局动大手术,这样的话,即使把于飞龙拿下,恐怕,恐怕也会殃及您的位置吧,到时候市里从外面调人过来,大家都讨不到好……”   是啊,高兴一边点头,一边心道,这小子不简单,连这一层都考虑到了。   大动荡,就等于是大调整,最坏的结果就是“多败俱伤”,这小子说得对,建设局不能出大事。   “小向,你好像,好像有个人的想法?”   高兴微笑着,因为他注意到,向天亮的表现,一直是不慌不忙,从容镇定。   向天亮点着头道:   “高局,关于您说的这个事,我倒有一计可试。” 第0113章 桌底下的春光   看着向天亮,高兴急切地问道:“你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向天亮往书房的门窗两边瞅了瞅,凑到高兴耳边,神神道道地说起了悄悄话。   听着听着,高兴的脸渐渐的红润起来,两只眼睛也亮了。   “高局,您认为咋样?”向天亮退后一步,微笑着问道。   高兴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凝神的思考了一阵,然后才猛地拍了一下书桌。   “小向,好办法,好办法啊……就这么定了。”   向天亮道:“就是不知道,张海峰什么时候回到清河市。”   “这个我知道,我早就打听清楚了,现在他还在省城,元旦过后,他要先回南河县的老家看望双亲,大概在老家小住两三天,然后由省委组织部领导陪同,前来清河市上任。”   稍作沉吟,向天亮说道:“高局,我建议,我们把时间定在他在家小住期间,也就是省委文件正式下了以后,离他来清河正式上前之前。”   “好,好,这个时机最为恰当。”高兴连声赞道,他已经被向天亮的计划折服了。   向天亮又道:“不过,不过还有两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   向天亮笑道:“高局,您认识张海峰吗?”   高兴道:“放心吧,我们还是有些交往的,他在离开滨海县外调之前,当过半年的市党校常务副校长,那时我恰好在市党校学习,我们正好有过交往,他应该还记得我。”   “还有,您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想得真是周到,哈哈,我懂我懂,我会准备好的。”   “人家要是不收呢?”   高兴稍微一愣,随即笑道:“拳头不打送礼人,我是给张海峰家的二老送点小礼物,他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两个人相视一笑。   高兴站起来,拍着向天亮的肩膀道:“小向,好好干,失去了办公室副主任,说不定会一步到位成为正主任呢,嗯?”   向天亮连声的“谢谢”,心里却道,我要是相信了你的空头支票,岂不成了三岁的毛头娃娃。   本来,向天亮是要告辞离开的,可焦春死活不让,硬要留向天亮吃饭,高兴也是高兴,大声的附和。   没想到,李亚娟也同意了。   而且,两个女人早就备好饭菜酒了。   吃就吃吧,反正向天亮是有所准备,被搔扰是肯定的。   果不其然,酒没喝两杯,菜未过三巡,向天亮的膝盖上就多了只玉手。   焦春借着为向天亮挟菜的名义,离他坐得很近,稍微的娇躯前倾,玉手便到了向天亮的“帐篷”上。   打了一个激灵,向天亮那里便忍不住,噌的立正了。   向天亮窘迫万分,无奈之中,向李亚娟投去求救的目光。   不料,李亚娟不但见死不救,反而笑着说道:   “春春,你是你硬要留小向吃饭的,你可要侍候好了呀。”   焦春目光闪烁,碧波荡漾,笑嘻嘻地说道:   “亚娟,我这不是在侍候小向么,不用你管,你吃你的。”   还真是在侍候,她那拿惯了手术刀的玉手,此刻正把玩着那巨大的猎物,尽情地体味着它的坚硬和火热。   李亚娟忍着笑,对高兴说道:“老高,你说呢?”   高兴哪知道桌底下的戏,对焦春的表现,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因为向天亮的计划,他也是高兴,一边喝酒,一边对向天亮道:   “小向,放松点,你春姐向来是热情好客的,你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尽情的享受吧。”   向天亮想笑,却只能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两个可恶的老娘们,敢情早已经串通好了。   幸亏有内功护体,调匀了呼吸,向天亮波澜不惊,声色不变。   高兴一边自己喝,一边对向天亮劝酒。   向天亮不敢喝酒,“高局,我是开车来的,再说,我不是回去还要办您交代的事吗?”他知道自己的弱点,一旦喝酒,他那点功夫就会露馅,最后的防线也会彻底崩溃。   “噢……对对,那下次我陪你喝个痛快,春春,快给小向挟菜。”   焦春应了句,“我这不是正挟着么。”她冲向天亮抛着媚眼,手上的功作更快更有力了。   春春,这名字让人听得,向天亮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   李亚娟这娘们,这时候也来凑热了。   “小向,这菜还合口味吗?”一只手也顺势搭到向天亮的膝盖上了。   他妈的,合你妈的口味,向天亮笑着应道:“合口味,合口味,焦医生,谢谢你,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啊。”   这明显是在鼓励,焦春的脸上更红艳了,手上更是来劲,对着向天亮的大家伙,抓、捏、揉、套、摇、拨……十八般手艺,忙得不亦乐乎。   向天亮一看高兴的关注全在酒菜上,索性也放开了,拿过李亚娟那只手,不容置疑的“命令”她加入游戏。   李亚娟大喜过望,毫不犹豫的加入了。   不过,她因为坐在向天亮的左边,右手在桌底下工作,桌上的筷子,便只能让左手勉为其难了。   高兴发现了这个细节,好奇地问道:“亚娟,你几时成了左撇子了?”   “嘻嘻,刚刚成为左撇子的,怎么,你领导也管这个么?”   高兴又是一杯红酒落肚,抹着嘴笑道:“管不着,管不着,你们娘们的事我管不着,哈哈,小向你吃菜啊。”   “谢谢高局,我快吃饱了。”   向天亮心里却乐道,不吃白不吃,即使我帮了你,反正你也兑现不了那张空头支票,我不如在你春春那里占点便宜了。   不过,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他的计划,这是大事,关系到自己的铁饭碗和高兴的金交椅,耽误不得。   终于,向天亮向李亚娟使了个眼色,主动起身告辞。   高兴没出门相送,正合焦春的心意,出了门,她竟拼命的将大胸膊往向天亮的胳膊上挤。   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上车前,当着李亚娟的面,在那高耸的玉峰上狠捏了一把。   “呵呵,骚娘们,下次有你的好看。”   红色轿车扬长而去。   李亚娟笑得合不拢嘴,“小向,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去找另一个骚娘们,你的嫂子。” 第0114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向天亮和李亚娟赶到市人民银行的时候,快到下班的钟点了。   李亚娟似乎还沉浸在高兴家的那一幕里,“小向,需用得着这么急吗?”   “李姐,我需要把咱们存在银行的东西拿出来。”   “然后呢?”   “先派上小用场,然后存回去。”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电梯。   向天亮所说的东西,除了老局长劳诚贵的笔记本影印件,和那五个匿名银行存折,还有在孙巧仙家录下的几盒录音磁带,以及陈大宝、陈乐加和神三儿张三的“口供”录音带,甚至连与谢自横谈判留下的录音,和与劳诚贵的部分谈话录音,统统都存在市人民银行的保险箱里。   这是向天亮手中的炸弹,失去这些东西,他很可能将一无是处。   李亚娟的嫂子蒋玉瑛,是市人民银行的行长助理兼金融投资部主任,在行里算得上是个实权人物。   电梯到了六楼,李亚娟在前,向天亮在后,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巧得很,另一台电梯正好徐徐的关上。   向天亮随意的拿眼睛瞟了一下,不看还好,这随意的一看,让他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他心里稍微一怔,难道又碰上熟人了?   “小向,快点呀。”李亚娟在前面催道。   向天亮跟着走了几步,正在疑惑之间,他的右耳朵毫无征兆的颤抖了一下。   不会吧,向天亮吓了一跳,这会儿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他有意的想考验一下自己的右耳朵,也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脚下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的走着。   右耳朵并没有停止微微的颤抖,反而变本加厉,时不时的抖了几下。   向天亮呆住了,他猛然想起,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好像是他的副局长陈文运。   李亚娟回头推了他一下,“小向,你怎么啦?”   向天亮如梦初醒,转身就往楼梯口跑去。   他的速度够快的,可惜,等他来到一楼,电梯里已没有人了,他又飞快的跑到银行门口。   没有他要找的人影。   向天亮懊恼了一会,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六楼。   太粗心大意了,他在心里不住的责备着自己。   如果那个人影真的是陈文运,那么他来银行干什么?陈文运在建设局的工作,根本上不与钞票沾边,每年公房建设的贷款,都是由高兴负责的。   银行的营业大厅就在一楼,他来银行办理个人存取款,用得着跑到六楼来吗?   向天亮疑心大起。   面对李亚娟的询问,向天亮编了个理由支吾过去了,他其实是怀疑陈文运来找李亚娟的嫂子蒋玉瑛。   这个怀疑,当然要瞒着李亚娟了。   蒋玉瑛热情地把两人迎了进去,“哟,我们的美男子来了,欢迎欢迎。”   美男子这个外号,向天亮应该当之无愧,他不喜欢这个美誉,但他可以禁止柳清清和李亚娟等人这么叫他,却没办法封住蒋玉瑛的嘴巴。   李亚娟说明了来意,向天亮要把存放在银行里的东西领走。   “就现在吗?”蒋玉瑛皱起了眉头。   “是呀,不是没下班嘛。”李亚娟道。   小姑子见嫂子,可以不用客气。   “好吧,你们稍等。”蒋玉瑛嫣然一笑,顺手拿起了电话。   向天亮悄悄的观察起来。   这个蒋玉瑛也曾是个人物,进入银行工作之前,是省城有名的舞蹈演员。   她妆扮得十分艳丽,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织衬衫,大红色的领带,外加玫瑰红的短外套,下半身则是与外套同色的毛料短裙,修长的大腿上是肉色裤袜,淡扫娥眉,轻施粉黛,秀发高挽,显得靓丽俊俏。   总的说来,蒋玉瑛的容貌极其漂亮,可以说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明目善睐,皓齿如贝,黛眉樱口,冰肌玉骨,意态妍丽,丰韵娉婷,漂亮清秀的面容,苗条丰腴的身材,和雪白细嫩的肌肤,看上去最多二十几岁或三十刚刚冒头。   尤其是她那对会说话的、乌黑的、天生带有几分诱惑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当她兴奋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极其妩媚。   也是一个尤物啊,向天亮心里感叹,他妈的,最近碰到的净是些老娘们,自己是不是出世太迟了呢。   总之,蒋玉瑛这个女人不简单,绝对的不简单。   蒋玉瑛的电话很快打完了,“保安部的人还在,小向你等着,我和亚娟下去领。”   这正合向天亮的心思,那些东西是以李亚娟的名义存的,他当然用不着跟着去,实际上,戒备森严的银行地下室,他也下不去。   姑嫂俩一出去,向天亮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迅速的站了起来。   房间里有烟味,尽管淡淡的,但仍然在向天亮鼻子的探查范围之内。   而蒋玉瑛是不吸烟的,这说明,这个办公室刚刚有别的男人来过。   会不会是陈文运?   向天亮拿起了烟灰缸,里面有三个烟头,其中一个还剩了一小截香烟,上面的红字表明,这是一支飞鹰牌香烟。   飞鹰牌香烟产自北江省,陈文运的籍贯正是北江省,他始终不变的吸的烟,正是这种八元一包的飞鹰牌香烟。   而清河本地人很少有吸飞鹰牌香烟,尤其是上班族或机关人员,大多抽的是本省烟。   向天亮凝神的分析了耳会,现在,他已经作出了如下的判断。   副局长陈文运是来找蒋玉瑛的,而他来找蒋玉瑛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贷款,而是为了自己存在银行里的东西。   想到这里,向天亮惊出了一身冷汗。   老话说得好,不叫的狗最会咬人,难道陈文运真的出手了?   这时,李亚娟和蒋玉瑛回来了。   李亚娟的手上,还棒着一个铅皮盒子。   蒋玉瑛又是嫣然一笑,“小向,你检查一下吧。”   说着,将一把钥匙递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接过钥匙,微微的一怔,因为和钥匙一起的,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被向天亮不动声色的塞进了口袋。   一会儿,向天亮和李亚娟带着盒子里的东西,别过蒋玉瑛后,离开了银行。   夜色垂临,缓缓行驶的车上,李亚娟突然说道:   “小向,你有事瞒着我。” 第0115章 又被人跟踪了   向天亮没有直接回答李亚娟的话,而是微笑着说道:“李姐,你也有事没有告诉我吧。”   “你怎么知道的?”李亚娟不是很吃惊,她只是个业余侦探,而向天亮可是专业出身。   “我们上楼去找你嫂子的时候,出了电梯,你走在我前面,另一张电梯刚好关门,连我都看到了另一张电梯里的那个人,你更没理由没有看清楚,更何况刚才在你嫂子办公室的时候,你的表情若若有所思,比我更为魂不守舍,所以我敢断定,你看清了电梯里的那个人。”   李亚娟点头承认道:“没错,我看见了,也看清了。”   “是陈文运副局长吧?”   “是陈文运。”   向天亮笑着问道:“在到地下室取东西的时候,你一定盘问你嫂子了吧,她怎么说?”   “唉,小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了呢?”李亚娟叹道。   “你是我最好的搭挡,我怎么能够不了解你呢?”   “谢谢。”李亚娟伸出手,搭到了向天亮的腿上,轻轻的摩挲了起来,“我问我嫂子了,她说根本不认识陈文运,我们去之前,她也没接待过外人,也就是说,她否定了,当然,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向天亮淡淡地说道:“她的否定,恰恰证实了我们的判断,她办公室烟灰缸里的三个烟头是新鲜的,决不会超过三十分钟。”   “小向,这就是说,陈文运盯上我们存在银行里的东西了。”李亚娟担忧道。   “呵呵,不光是一个陈文运吧。”   “还,还有人吗?”   向天亮道:“李姐,你往车后面看,那辆黑色的桑塔纳,车牌尾号是三八的,它在跟着我们呢。”   李亚娟回头凝望,果然,她看到了,“会不会,会不会是陈文运的人呀。”   “不是,应该是另一路人马。”向天亮笑着说道,“陈文运是我们在银行碰到的,而后面那辆黑色桑塔纳,在我们离开高副局长家时,就已经盯上我们了。”   李亚娟瞥了向天亮一眼,“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呀。”   “李姐你别误会,我不是怕你担心来着嘛。”   “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向天亮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伸出去,在李亚娟的脸上轻抚着,“李姐,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什么也办不成。”   李亚娟娇躯一颤,握着向天亮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脸上。   现在,两个人之间的亲昵动作,已经非常的自然而然了。   一会儿,李亚娟又往车后方看了一眼,“小向,现在怎么办呀?”   向天亮胸有成竹地笑道:“听我的,放松一点,别再往后面看,就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   “他们,他们会不会来抢呀?”   “呵呵,公开的抢应该不会,但偷么,倒是肯定的。”   “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现在东西在我们手上,所以有人盯着我们,谁要是明着抢了去,所有人就都会把他当成目标的,他就会不得安宁的。”   “嗯,那倒也是。”   向天亮继续说道:“现在的情况明摆着,连陈文运这只老狐狸都冒出来了,说明有更多的人盯上我们手里的东西了,谢自横于飞龙就不必说了,表面上和我达成了和平协议,背地里一定还贼心不死,谢自横的死对头郭启军,谢自横的手下余中豪,目的不同,但想拿到我手上的东西是共同的想法,在咱们建设局里,劳诚贵这个老家伙做梦都想拿回三个笔记本影印件,不然的话,他就是进了棺材也睡不好觉,除此之外,孙占禄副局长也不会歇着的,他能当上局长的唯一途径,就是想利用我手上的东西把局面搞乱,局面越乱他越有希望,就连咱们的高兴副局长,都想要我手上的东西呢。”   李亚娟道:“那你不是很危险吗?”   “呵呵,恰恰相反,我拿着这些东西,我非常安全,别人拿着这些东西,别人就会非常危险,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东西就是个定时炸弹,我不想让炸弹爆炸,而他们任何一方拿到,都会引爆这颗炸弹。”   向天亮的分析,李亚娟深为佩服,“小向,你真是个神探,把他们的心理都揣磨到家了。”   “李姐你信不信,他们哪一方都是这样想的,先千方百计的偷我们手上的东西,当偷不到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让别人偷到,必要的时候,他们还会主动保护我们的。”   李亚娟终于放松了情绪,“嘻嘻,这实在太刺激太有意思了。”   “呵呵,所以啊,咱们就放心的干咱们的活吧。”   李亚娟问道:“你还没跟我说,你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要干么呢?”   “算是帮高副局长一把吧,为他制造一颗小炸弹,有用没用的,咱们就管不着了。”   李亚娟哦了一声,“小向,我不明白,像陈文运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把东西存银行呢?”   向天亮微微一笑,“分析啊,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我没地方可藏,而因为你,他们自然而然的会联想到你嫂子。”   李亚娟瞥了向天亮一眼,犹豫了一下道:“你不会怀疑我嫂子吧?”   向天亮想起了蒋玉瑛塞给他的纸条,心里说,不是怀疑,而是严重的怀疑呢。   嘴里却道:“我怎么会怀疑你嫂子呢,等过了今天晚上,咱们还是把东西存回到你嫂子的银行里。”   “嗯。”李亚娟点着头道,“可是,她为什么不明说陈文运找过她呢?”   “这充分说明,事情难以启口,肯定与我们掌握的东西有关。”   “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她?”   向天亮忙道:“千万别,人家不愿说,咱们不能问,不能因此引起误会嘛。”   两个人回到李亚娟家,就忙开了。   这都是技术活,向天亮也是学着干,从手头掌握的材料里摘取他认为需要的东西,尤其是截取对话录音,是一件麻烦事。   向天亮一个人几乎忙到了天亮。   去洗手间用凉水冲冲头,看一眼沙发上熟睡的李亚娟,向天亮坐了下来。   他取出了蒋玉瑛塞给他的条子。 第0116章 借你二十万   条子上是一行清秀的铅笔字:   明天上午十点,港头茶馆,你贷款的事,一个人来,不见不散。   看了纸条,向天亮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入伙姐夫的鞋厂,托李亚娟借钱的事,如此看来,李亚娟托到了蒋玉瑛这里了,她是银行的领导,二十万元应该是小事一桩。   不过,有句话让向天亮联想翩翩。   一个人来,不见不散。   太有意思了,这借钱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甩了“中间人”李亚娟呢。   一想到蒋玉瑛看自己的目光,向天亮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娘们,一定是把自己当成小白脸了。   可也真是的,向天亮对着落地镜,瞅了瞅自己,还真有点小白脸的样子呢。   “啪。”他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一拍,把李亚娟也震醒了。   两个人吃了早餐,挨到银行快上班的时间,开着车又到了市人民银行。   车在银行门前停下,向天亮将昨天取的东西,交给李亚娟,让她一个人上去。   “你不上去了?”李亚娟好奇的问道。   向天亮笑道:“现在很安全,你一个人去吧。”   李亚娟还是不放心,“小向,既然他们都会猜到我们把东西存在银行里,我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她不明白,向天亮为什么执意的要这样做。   “呵呵,放心吧李姐,他们胆子最大,也不敢到银行保险柜里偷东西,相信我,嗯?”   向天亮高深莫测的笑着,这一次,他决心来个瞒天过海,瞒过所有的人,包括最亲密的“战友”李亚娟。   李亚娟从银行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向天亮正在和马路上的清洁工,不禁忍不住笑了,果然是个乡下人,闲着没事,跟一个清洁工老头聊得那么热乎。   “小向,东西存回去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慢吞吞的走回到轿车边,兴致勃勃地问道:“李姐,今天是元旦,你准备怎么过啊?”   “你说怎么过就怎么过呗。”李亚娟妩媚的一笑。   向天亮想着蒋玉瑛纸条上的约会,为了瞒过李亚娟,总得编个开溜的理由吧。   “我要把柳姐的车还回去。”   李亚娟神情有些黯然,向天亮还车,非被柳清清留住不可,“你,你不回我家了?”   “怎么可能呢?”向天亮坐到驾驶座上,关门,发动车子,一边说道,“李姐,我是这样安排的,我先把车还回去,然后在柳老师家吃午饭,吃完饭后就回你家,下午我要睡觉,把昨晚的觉补回来,晚上呢,我要吃李姐烧的红烧肉和糖醋鲫鱼,有酒好当然更好……”   “好,就这么说定了。”   不等向天亮说完,李亚娟就笑着答应,她已经有两年没有男人陪着过元旦了,对她来说,这就是幸福的生活。   几时学会了撒谎的呢?向天亮不禁扪心自问,应该是进入机关以后吧。   把李亚娟送回家,向天亮驾着车,直奔港头茶楼而去。   港头码头座落在清河市的码头附近,这里虽然也是市区的一部分,但毕竟不是繁华热闹之处,一眼看去,除了停泊的轮船和吊机,节日的码头显得特别的冷清。   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寒冷和腥味。   向天亮不明白,气质高雅的蒋玉瑛,为什么会选择这里约会自己。   这个答案,很快由蒋玉瑛自己告诉了向天亮。   蒋玉瑛比向天亮早到,一见向天亮,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小向,你挺准时的么。”   “蒋主任,还是您来得早。”   蒋玉瑛板起了脸,“你叫我什么?忘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约定了?”   向天亮急忙改口,“蒋姐,你好。”   “咯咯……这才对了么。”   蒋玉瑛旁若无人,挽住向天亮的胳膊就往里走,全然不顾吧台服务员的目光。   向天亮脸色发红,这样子让他颇感窘迫,毕竟是公共场所啊。   到了包间坐下后,蒋玉瑛笑道:“小向,这是我爸妈开的茶馆,就像自己的家一样,你用不着紧张哦。”   向天亮恍然大悟,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蒋玉瑛继续说道:“我父亲曾是港务局的后勤处长,退休后才开了这家茶楼,我从小在码头长大,熟悉和喜欢这里的一切,包括海风里那种浓浓的腥味。”   向天亮应道:“我也喜欢大海,我们家离海边不到十里,我小时候也常去海边玩。”   “咯咯……这么说,我们还是有共同的地方么。”   蒋玉瑛笑着,起身脱掉身上的大衣,没有坐回原处,而是顺势坐在了向天亮的身边。   向天亮早有思想准备,被搔扰是难免的,只是没有想到,蒋玉瑛会这么直接,这么的来势汹汹。   不等他调整坐姿,蒋玉瑛就把大胸器贴到了她的身上,现在的女人,有一个共同的德性,要风度不要温度,大冬天的穿得这么细薄,蒋玉瑛这么一贴,向天亮就能明白无误的体会到,她薄薄的羊毛衫里面,只有那令人向往的罩罩了。   “蒋姐,你说……你说贷款的事,是不是可以落实了呢?”还是先谈正事吧。   “就要二十万吗?”   向天亮退,蒋玉瑛进,一边谈事,一边“办”事,不愧为职业女性,一心二用,两不耽误。   “嗯,就贷二十万。”是贷而不是要,向天亮咬字清晰。   “这二十万对你很重要吗?”   “不是,事情是这样的……”   向天亮说明了贷款的用途。   蒋玉瑛含笑弄媚,不断的用身体挤压着向天亮的空间,毫无退缩的迹像。   终于,向天亮退无可退了。   蒋玉瑛乘着向天亮犹豫之际,屁股一抬,灵巧地坐到了他的膝盖上,一对玉臂一展一弯,熟练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向天亮一阵晕炫,好诱人的香味啊。   蒋玉瑛的小动作连绵不断,一只玉手很快转移地方,滑到了向天亮那里,握住了他早就不耐烦了的大家伙,娇声的赞叹了一句。   “天那,好大的本钱呀。”   向天亮全身一震,只觉全身发烫,热血沸腾不止。   “啪。”   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第0117章 姑嫂之间的战争   场面尴尬之极。   闯进茶楼包间的竟然是李亚娟,匪夷所思的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柳清清。   先蒙了的是向天亮,无地自容的他,唯一的表现是涨红着脸,僵坐在那里了。   包间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了。   姑嫂二人四目怒视,一场战争似已不可避免,一触即发。   向天亮稍稍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柳清清和李亚娟两个娘们,是如何发现自己在与蒋玉瑛约会,并很快找到这里来的。   原来,向天亮自己先犯了个大错误,他低估了好搭挡李亚娟的智力。   李亚娟回到家后,女人的多病起了作用,很快就怀疑向天亮的话里有假,嫂子蒋玉瑛的毛病,做小姑子的她岂能不知,自己的哥哥一年到头很少回家,嫂子乃虎狼之年,性难忍耐,有别的男人填补空虚,是很显然的事,做小姑的也只能装糊涂,开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蒋玉瑛想要染指向天亮,李亚娟坐不住了。   她的办法很直接,事实证明,也相当的有效。   和在家休息的柳清清一通电话,马上就戳穿了向天亮的谎话,别看两人平时互相都在吃“醋”,但对外还是团结一致的,可以说有向天亮在,两人的关系是相敬如宾,互推互让。   女人办事,风风火火,以李亚娟的推理能力,和对蒋玉瑛的了解,很快就把目标定在了蒋玉瑛父母开的港头茶楼。   就这样,向天亮和蒋玉瑛尚未入戏,柳清清和李亚娟就杀到了。   都算是有修养的女人,没有骂街,没有揭短,但双方的目光里,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这是大战前的沉寂。   向天亮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是安下心来,等待着战争的到来。   果然,不约而同的,姑嫂俩都出手了。   女人打架,毫无章法,两个身体碰在一起,很快的倒在地毯上纠缠起来。   向天亮微微一笑,抽身而起,不但不劝架,反而远远的避开,唯恐被战火殃及。   “别,别打了……你们,你们别打了……”   向天亮不急,柳清清反而急了,花容失色的她,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唯有顿足娇呼起来。   “天亮,你快劝劝呀。”   向天亮拉着柳清清坐下,白了她一眼道:“头发长见识短,娘们打架能劝吗?”   这方面的经验,向天亮小时候就有了。   那会儿,向家还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四婶和五婶是有名的针尖对麦芒,大架月月有,小架经常来,一吵就打,打过就息,居然从未见过人上前劝架,包括四叔和五叔。   有一回,刚读小学一年级的向天亮,被老师灌输的道理所迷惑,见义勇为的上前劝架,结果是着了三掌中了五腿,小脸蛋上印上了十一道爪痕……   事后,当民办教师的二叔教导说,女人打架的时候,男人最好的处置办法,是远远的躲开。   这个道理,被向天亮牢牢的记住,今天总算用上了。   地毯上,姑嫂俩激战正酣,真刀真枪,但在向天亮的眼里,实在是没有技术含量,他最喜欢的就是看人打架,这方面又特别好为人师,终于摇着头开口了。   “啧啧……加油,加油啊……李姐,你拽她的头啊……对对,拿膝盖顶她……我说蒋姐,你真他妈的笨哟……用手,用手推她的脖子……唉,没水平,太没水平了……”   幸灾乐祸,祸必找你。   突然,姑嫂俩停了下来,短暂的对视之后,双双转身,像两条饿极了的母狼,恶狠狠地朝向天亮扑了过来。   “救命,救命啊……”   向天亮惨了,来不及逃开,已被两个女人扑倒在地上了。   因为他忘了当民办教师的二叔的另一句名言,女人打架的时候,千万不要火上浇油。   粉拳如雨,痛如痒痒,屁股高翘,抱头护脸,实在是狼狈之极。   就连柳清清都明白过来,拍着双手娇声喊好,向天亮这番挨“揍”,活该。   终于,姑嫂俩都累了,收起粉拳鸣金撤退。   “不会下蛋的老母鸡。”这是蒋玉瑛骂的。   “你是偷鸡摸狗的货。”李亚娟也是骂得恰到好处。   “没有男人要的主。”   “你男人是多。”   毕竟是姑嫂,知根知底啊。   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都是以漫骂结束的,嘴上要占上风,这是定律。   “他妈的,你们有完没完了。”   向天亮开口便骂,吓了三个女人一跳。   “李亚娟,不是我说你,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只是个普通朋友而已,你管得着我吗?蒋玉瑛,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借我二十万,地球照样转动,我照样活得活蹦乱跳的,你凭什么搔扰我,至于这样吗?还是亲姑嫂俩,都是国家干部,可你们跟泼妇娘们有什么区别?传到外面,起码能让美个清河市人笑掉大牙。”   说着,向天亮重重的拍了拍茶桌,“看看你们这付尊容,我看了都恶心要吐。”   姑嫂俩如梦初醒,赶紧的整理起自己的衣衫和头发。   柳清清看着新奇,不禁莞尔。   “呵呵,柳姐,你打过架吗?”向天亮笑问道。   柳清清嘻嘻一笑,“没有,我既没有嫂子,也没有当过嫂子。”   “啊,还是咱柳姐好,人漂亮,心地好,温柔端庄,善解人意,柳姐,我就认你当亲姐姐了。”   说着,向天亮还搂着柳清清亲了一口,害得她满脸痛红。   这是心理学上的示范效应,一招使出,立即让李亚娟和蒋玉瑛如梦初醒。   看着李亚娟,向天亮笑问道:“李姐,我骗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你今天的行为对不对啊?”   “错,错了呗。”   “那以后呢?”   “以后,以后不会了。”   向天亮又看着蒋玉瑛问道:“蒋姐,我贷款的事,你还帮不帮我办?”   “办,办,明天我就帮你办好?”   “呵呵,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蒋玉瑛红着脸连声道:“没有条件,没有条件。”   柳清清扯了扯向天亮的衣角,低声劝道:“天亮,别再说了,大家都是朋友姐妹,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不料,向天亮端起了脸说道:   “下面,该办正事了。” 第0118章 打屁股不灵了   看到向天亮一脸的严肃,又说出要“办正事”的话,柳清清固然不知,蒋玉瑛也是莫名其妙。   李亚娟却是知道的,又瞥见向天亮递来的眼色,马上明天他要干什么了。   “对,办正事。”   两个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蒋玉瑛的身上,李亚娟脸上还带着微笑,她正想找个机会报复蒋玉瑛呢。   蒋玉瑛不解地问道:“小向,亚娟,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呀?”   向天亮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冷笑着道:“我们要办的正事,就是与你有关。”   “我,我能有什么事呀?”   柳清清也很好奇,凑到向天亮身边低声问起来,向天亮坏坏的一笑,附在她耳朵上叽咕了一阵。   “柳姐,你说这事该不该办?”   “该办,一定得办。”柳清清点着头,脸上也有了笑意。   “那就开始吧。”   向天亮摆了摆手,一付大马金刀的架势。   柳清清噗的一笑,走到门边,锁上保险后,走回来拉着李亚娟,一起站到了蒋玉瑛的身后。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蒋玉瑛看出了不好的妙头。   她转身想逃,却被她的小姑子李亚娟给拦住了,“嫂子,你就从了吧,嘻嘻。”   向天亮道:“蒋玉瑛,你今天即使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嘿嘿,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看日子不错嘛。”   说着,向天亮冲柳清清问道:“柳姐,这该怎么说来着?”   柳清清精神一振,小腰一挺,拖长声音低喊道:   “升堂……”   李亚娟也很配合,会心一笑,和柳清清一起,将蒋玉瑛连拉带拽的,带到了向天亮面前。   “禀告大人,犯人带到。”   柳清清装得像模像样,动作规范,不愧为名扬戏曲界的大演员。   向天亮可不会演戏,挠着头想了好一会,才板着脸道:   “蒋玉瑛,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据。”   李亚娟听得直发笑,柳清清的情绪被破坏了,跺着脚埋怨道:“天亮,你在说些什么呀,你串戏了。”   “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柳姐,以后有空,我和李姐再陪你演个痛快。”   笑过之后,向天亮又板起了脸,冷冷地盯住了蒋玉瑛。   “蒋玉瑛,你听好了,以下几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回答,第一,有没有人向你打听过我存放在你们银行里的东西,如果有的话,他们都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第二,你有没对别人泄露过我存放在你们银行里的东西,如果有的话,他们都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第三,昨天下午,我们建设局副局长陈文运是不是去找过你?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最后的结果又是怎么样的?”   蒋玉瑛甩了甩头发,不屑地说道:“向天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审问我?”   “凭什么?凭你现在是我的俘虏。”   “我,我要喊人了。”   “喊吧,反正是你约我来的,我可不怕。”   “向天亮,你欺负人。”   “呵呵,不想说吗?”   “我偏不告诉你。”   向天亮坏坏地瞧着李亚娟,“李姐,我该怎么办呢?”   李亚娟脱口而出,“打她屁股。”她老是记着,向天亮上次揍她和叶楠屁股的事。   “呵呵,这办法好,女人的屁股,就是用来让男人打的么……就这么办。”   向天亮一伸手,就把蒋玉瑛抓了过来,屁股朝上,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向天亮,你这个混蛋……李亚娟,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老母鸡,我要告诉你哥哥……”   一边娇骂着,蒋玉瑛一边挣扎,四肢乱舞,像只热锅里的螃蟹。   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天亮抡起巴掌,对着那肥硕的屁股抽了起来。   “啪、啪、啪……”   “哎哟……哎哟……”   小包间装修得很精致,隔音效果不差,里面的好戏,外面可听不清楚。   向天亮抽得痛快,李亚娟幸灾乐祸,柳清清好奇发笑,而蒋玉瑛,自然是哭爹喊娘了。   “蒋姐啊,你说不说?”向天亮边抽边问。   “我,我偏不说……”   又是一阵暴抽。   还真是怪了,蒋玉瑛的屁股真经打,咬着牙硬是不肯开口。   向天亮傻了,打屁股治女人,这招怎么不灵了呢,这么打下去,万一真打坏了可怎么办。   他停下来,冲着柳清清和李亚娟问道:“她宁死不屈啊,你们快给我再出个主意哟。”   柳清清摇着头道:“我没有办法。”   “我有办法。”李亚娟道。   “快说快说。”   李亚娟笑道:“我嫂子的屁股上呀,有一个,有一个很难看的胎记,她从不敢给别人看的,嘻嘻……她要再不说,咱们就扒了她裤子,给她拍几张照片来着,嘻嘻……照片上写上她的名字,寄到她们银行去……”   蒋玉瑛趴着骂道:“李,李亚娟,你个婊子养的……”   李亚娟一听,火就上来了,冲着蒋玉瑛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脚。   “哎哟……”   李亚娟骂得更毒,“蒋玉瑛,你才是婊子养的,你们祖宗十八代都是婊子养的。”   向天亮和柳清清听得目瞪口呆,继而爆笑不已,这,这是一对亲姑嫂吗?   李亚娟也是有心耍她的嫂子,上来就要扒蒋玉瑛的裤子,反正哥哥的这个老婆,早给他戴了不少的绿帽子了,乘着这次机会,帮哥哥出口气也好。   玩真的,蒋玉瑛可顶不住了,脱裤子不是不行,她倒很愿意为向天亮脱,这也是她今天约向天亮出来的真正目的,自从第一眼看到他,她的魂就被他的大家伙勾走了,可现在当着其他人的面,这裤子可不能随便脱了。   “向天亮,我说,我说,呜……”竟是哭了起来。   向天亮推开李亚娟的手,笑着说道:“别扒了,别扒了,蒋姐她说说了,呵呵。”   蒋玉瑛抽泣着,终于坐了起来,挨着茶桌大口大口的喘气。   “向天亮,你让她们……都出去,我,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这很重要吗?”   “反正,反正我只和你一个人说。”   向天亮对柳清清和李亚娟吩咐道:“柳姐李姐,麻烦你们回避一下。” 第0119章 我不喜欢全国粮票   柳清清和李亚娟有些犹豫,二人倒不是怕向天亮和蒋玉瑛在包间里怎么样,而是受好奇心驱使,想听听蒋玉瑛说些什么。   但向天亮霸道的瞪起了眼,二人不敢吭声,只得乖乖的离开了包间。   “好啦,现在可以说了。”   向天亮往沙发上一靠,一条腿翘得更高了。   “小向,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都没有及时的告诉你和亚娟。”   向天亮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不会怪你,因为现在告诉我也不晚。”   “真的吗?”   “当然。”   “其实……”蒋玉瑛羞涩的一笑,“其实我和亚娟的关系,没你听到和看到的那么糟糕,我们是,我们是吵了打,打了吵,可还是很亲密的姑嫂关系。”   “呵呵,我刚看到了。”向天亮忍俊不禁,“蒋姐啊,先说正事,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慢慢讨论。”   蒋玉瑛嗯了一声,艰难的抬起屁股,小心地坐到向天亮坐的沙发上。   不过她没敢太过靠近,她那结实的屁股上还疼着呢,她怕向天亮重演刚才的一幕。   “小向,你猜得没错,昨天你们的副局长陈文运来找过我,我们以前算是认识,但没有什么交往,他一来就说他认识市委书记之类的话,噜哩啰嗦的说了一大通,我问他到底有什么事,他说他需要你存在银行里的东西,我说银行有规定,你这是开玩笑,再说向天亮也没存过什么东西,他改口说,那就是李亚娟存进来的。”   向天亮听说心里直乐,这个陈文运太书生意气了,客户存在银行里的东西,就跟存的钱一样,除非是司法机关依法扣压,如果凭几句话就能拿到,那银行岂不成了公园里的草坪,谁都可以任意的踩上几脚么。   “看我不答应,陈文运不肯走,问我需要多少钱,我嘲讽他说,我见过的钱,多得可以压死人了,没想到这个陈文运还不死心,竟然说,只要可以让他看上一个小时,他可以出十万元钱,我觉得我受到了污辱,就不客气的赶他走,没想到他刚离开,你和亚娟就来了。”   向天亮听罢,轻轻的一笑,“看来,我们陈副局长挺有钱的,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清贫嘛。”陈文运向来以沉得住气而著称,连他都坐不住了,其他人的情绪可想而知。   这也从侧面证明,建设局局长宝座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蒋玉瑛道:“十万元算什么,比他出钱多的人多了去了。”   “哦?还有谁?”   蒋玉瑛继续说道:“还不是你们建设局的人嘛,托这个人说情,请那个人上门,后来都说要给钱,烦都烦死了。”   “说具体点,都有谁找你?”   “高兴,于飞龙,孙占禄,还有你们的老局长劳诚贵,市公安局长谢自横,最后都说到钱,价码一个比一个大。”   向天亮心道,果不其然,高兴也不是省油的灯,亏他还与我把酒言欢,称兄道弟,背后也是那么一回事。   “他们为什么找你,而不直接找你们行长副行长呢?”向天亮问道。   “你有所不知,你用亚娟名义存放在银行里的东西,实际上登记的是我的名字,光有行长和保安部主任的两把钥匙是打不开的,另一把钥匙和保险柜密码,在我手上掌握着呢,按照规定,只有三个人同时到场,先开锁后,行长和保安部主任回避,由我输入密码,才能打开保险柜取出东西。”   向天亮稍作沉吟,又问道:“蒋姐,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市公安局的余中豪和清河区分局的肖剑南,都曾找过你吧?”   “咦?真是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蒋玉瑛讶然地说道,“他们是以办案的名义来的,都提到你的名字,但我说你没有东西存在我这里,存放在我这里的,是李亚娟的私人物品。”   向天亮嘴角掠过一丝微笑,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花粉引蜂,牛粪招蝇,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   这样一来,倒为下一步计划的顺利实施,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谢谢你,蒋姐,我果然没看错你。”   向天亮看向了蒋玉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稳住蒋玉瑛啊。   “谢谢我?你,你信任我吗?”   “当然了,我非常信任你,就像信任柳清清和李亚娟那样的信任你。”   开始了甜言蜜语的攻势。   蒋玉瑛听了,眼圈一红,摸着自己的屁股,委屈地说道:“说得好听,那,那你为什么还打我呀?”   “蒋姐啊,这你还不明白吗,打是亲骂是爱嘛,和我没关系和我不关心的人,我连看都不看一眼呢。”   “真的吗?”蒋玉瑛的眼睛里,又有一些光彩了。   “当然真的。”   向天亮说着,还辅之以实际行动,手一伸,便捏住了蒋玉瑛的大胸器揉了揉。   蒋玉瑛娇躯一颤,立即恢复了原来的本色,她的视线里,那个大家伙正冲她立正呢,屁股上的那点痛,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向,我,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嗯……”向天亮假装犹豫,女人么,都是感性动物,何况自己的手,正在调动她心中的火焰呢,不怕她不听话。   “小向,我保证听你的。”蒋玉瑛的胸脯,挺得更高了。   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就继续这样吧,不管谁来找你,你都要继续的和他们周旋,不答应,也不否定,帮我稳住他们,就是你的任务。”   “就这些吗?”蒋玉瑛有些失望。   向天亮收回手,站起身来,严肃地说道:“蒋姐,这是我对你的考验,我希望你能通过。”   “噢……我一定会通过的。”   向天亮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李姐吗?”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专用粮票,我的专用粮票,而你是全国粮票,我不喜欢全国粮票。”   蒋玉瑛的脸红了,她当然知道这话里的意思,为了解决生理需要,她的确有过几个男人,这样的女人,清河人称之为全国粮票。   向天亮耸耸双肩,转身走了。   他还有重任在肩,他要帮着高兴副局长扔“炸弹”去了。 第0120章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   元旦刚过了没几天,向天亮接到高兴的电话,未来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回到老家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出发时间定在下午两点钟,高兴向朋友借了一辆车,据他估计,到达南河县张海峰的老家,应该是晚饭刚过一小时左右。   不能赶着饭点去见领导,这可是规矩,不然会让领导为难的,不请你吃饭,可是来的是吃饭时间,请你吃饭,领导家可能没有多余的饭。   向天亮开车,抽空瞥了后座的高兴几眼,看他紧张严肃的样子,心里就直乐,至于吗,难道在体制里混了这么多年,没学会上领导家串门吗。   高兴双手抱在胸前,胸前揣着一个小公文包,包里鼓鼓的,向天亮猜想那里面一定是钞票,以他对钞票的了解,估计至少有五沓,心里不禁感慨,这血本下得够大的,以拜望张海峰父母的名义上门,就要花上五万元,当官不容易啊。   他又坏坯的想,到了张海峰家后,是先送钱,还是先送“炸弹”,这讲究大了去了。   先送炸弹后送钱,估计张海峰打死也不敢收钱,除非他在西部贫困地区待了几年,人也变傻了。   先送钱后送炸弹,只要张海峰收下了钱,炸弹就能发挥最大的杀伤力。   也有另外两种情况,一是张海峰收了钱,见了炸弹后把钱退回来,炸弹的效果就要打个折扣,二是张海峰根本不收钱,这时候把炸弹呈现给他,等于是对他的挑战。   从心底里说,向天亮希望高兴能够达到目的,矮人里头挑长人,四个副局长摆在一起,向天亮觉得,还是高兴当局长对自己相对有利一些。   所谓的炸弹,是向天亮那天晚上忙到通霄做出来的录音剪辑,为了不殃及其他人,他的录音剪辑里,选中的人就是谢自横和于飞龙,他们的“自白”,充分反映了他们的真实面目,作为即将出任市委副书记的张海峰来说,听了录音剪辑以后,无非有三种反应。   一是毁去录音剪辑,就当没听过似的,继续信任和支持两个老部下。   二是毁去录音剪辑以后,牢记在心,不动声色,和两个老部下划清界线,至少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再像以往那样的支持。   三是不相信录音剪辑里反映的事情,反而认为高兴是别有用心。   向天亮认为,以张海峰的阅历和地位,应该会取第二种态度。   其实,高兴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也是没有办法,病急乱投医,渴了喝脏水,明知道这是毒药,他也得试上一试。   坐在后座上,高兴也不住的拿眼睛偷瞄着向天亮,那后脑勺,怎么越看越像三国志里的魏延呢。   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鬼得很那,对自己也留了不止一手,他要是把手上所掌握的东西全部交给自己,自己何至于这么辛苦,这么破费,这么厚着脸皮,低声下气的去见死对头的老上级呢。   要是有了向天亮手上的东西,不用出门不用开口,就会有无数的人主动找上来,呼风唤雨,任我选择。   老局长说得对,这个警校出来的家伙,决不是善茬,不值得信任啊。   五万元,他妈的想着也心疼那,况且还是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碎瓦片飞进水里,短暂的水漂后,悄然沉入水中,高兴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和同伴在河边打水漂的情形。   冬天的旷野,没什么值得欣赏的景色,满眼都是肃杀和寂寞,大地仿佛睡着了似的。   看了一眼车外,高兴闭上了双眼。   “高局,您想什么那?”   向天亮的话,吓了高兴一跳,也打断了他的思路。   “啊,没事没事。”   “要不,您先睡会儿吧。”其实,向天亮多少能猜出高兴的心思,心里不禁想道,自己的“恩人”于飞龙靠不住,你高兴就更不能指望了。   高兴说道:“你不熟悉道路,到了南河县境内,还是让我来开车吧。”   向天亮应了声,“高局,有个情况,您可能还不知道。”   “什么情况?”高兴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向天亮道:“刚才有了警车超过了我们,如果我看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市公安局长谢自横的车。”   “你看清楚了?”   “对,我看清楚了,谢自横亲自开的车,副驾座上坐着的,应该是于飞龙副局长。”   高兴轻蔑的笑了笑,“不奇怪,老上级回来了,靠山又有了,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这个很正常的小消息,让高兴一下没了睡意,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去见张海峰,总不能当着谢自横和于飞龙两人的面扔“炸弹”吧。   车进入了南河县境内,向天亮和高兴互换了位置,改由高兴开车前行。   直到太阳懒洋洋地下山后,张海峰的老家,张家镇才进入了视野之内。   清河平原上一个很普通的小镇,宁静而古老。   轿车离开沙石公路,转入了一条相对狭窄的水泥路,这也是进入小镇的路。   突然,眼尖的向天亮喊了一声,“停车。”   “怎么啦?”高兴不明所以,但还是踩住了刹车。   向天亮指着前方百米远的路边说道:“高局您看,那边停着一辆桑塔纳,站在车边的人,好像是陈文运副局长。”   高兴急忙凝神前望,“他也来了?”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真是应了古人那句老话,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   陈文运正朝这边看来,不会是认出来了吧?   高兴做出的第一个反应是倒车,恰好旁边有一条小叉路,他将车倒退到叉路口上停下。   不料,就在这时,又一辆轿车缓缓的驶过。   驾车人竟是副局长孙占禄。   向天亮和高兴都看清楚了,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好么,建设局四位副局长,不约而同的都到了张家镇。   向天亮心里直乐,这也太有意思了,陈文运来得早,应该也发现了谢自横和于飞龙来了,所以才停留在镇子外。   但见孙占禄的车,慢慢的消失在镇子,他开进去了。   高兴定了定神,扭头问道:   “小向,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第0121章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向天亮也没有料到四位副局长同聚张家镇的情况,高兴也算是老资格的官员了,他都一时没有办法,向天亮还能有什么好主意。   有一条是明确的,高兴不能与其他三位副局长同时出现在张海峰面前,特别是于飞龙,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吧。   冬天的下午,太阳一落山,夜幕就会渐现,向天亮的肚子,也开始了叫唤。   向天亮心里暗暗叫苦,他中午在食堂只喝了一碗稀饭,路上换人开车时撒了一泡尿,肚子早就饿了。   高兴还在思考对策,根本没想吃饭的事,向天亮当然不能开口了。   既然大老远的来了,就这么回去是不行的,对高兴来说,如果不拼一把,局长的位置几乎难以到手,现在市委领导班子正处于僵局,张海峰一旦上任,肯定会帮老部下于飞龙说话。   高兴皱着眉头,一手拿着大哥大,另一只手指轻轻的敲着大哥大。   向天亮心里一动,赶紧问道:“高局,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哦,快说来听听。”   高兴精神一振,这小子鬼得很,鬼主意也挺多的。   “您有张海峰父母家的电话吗?”向天亮问道。   “没有,但我有朋友在南河县政府工作,他应该知道张海峰父母家的电话。”   向天亮说道:“高局,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找到张海峰父母家的电话,然后直接打电话给张海峰,明确说明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拜见他。”   “小向,这样做……这样做合适吗?”高兴犹豫了,这也是他的老毛病,关键时候总会优柔寡断。   “高局,谢自横和于飞龙肯定是事先同张海峰约好了,他们是赶着饭点去的,老部下见老领导,几年没有见面,除了喝几杯之外,恐怕有说不完的话吧,说不定啊,今天晚上两人还会住在张家呢,您想等他们走了之后再去见张海峰,人家可能早就睡下了,再说了,还有陈副局长和孙副局长等着啊。”   高兴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还有啊,张海峰与谢自横和于飞龙毕竟是十多年的上下级关系,他们的感情不是咱们说破就破得了的,张海峰有五年不在清河市了,有老部下上门,肯定是另眼相看,特别看重,咱们要是不抢先做张海峰的工作,等他与谢自横和于飞龙重新搭上关系之后,咱们再去,恐怕张海峰再也听不进去了。”   听了向天亮的这番分析,高兴的脸色更加严峻了。   “说得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高兴下了决心,拿着大哥大拨起号来。   问来了张海峰父母家的电话,高兴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先酝酿一下情绪,然后才拿着大哥大拨了出去。   向天亮耳朵在听,眼睛却望着车外黑黝黝的大地,不用看,凭高兴粗重的呼吸声,他就能判断出高兴是多么的紧张。   “喂,您好,请问您是张书记他父母家吗?”高兴对着大哥大,语气极为恭敬。   大哥大的信号不错,向天亮也听得清清楚楚。   “是的,这里是张书记父母家,请问您是哪一位?”   “您好,我是从清河市赶过来的,麻烦您请张书记接电话好吗?”高兴当然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   “对不起,张书记在接待客人,有什么事您跟我说,我可以帮您转达。”   高兴连名字都没报出,对方当然不会听他的。   咬了咬牙,高兴说道:“您好,您务必请张书记接电话,因为这关系道一个针对张书记的阴谋。”   向天亮听得吓了一跳,有这么严重吗,看来高兴是真急了。   电话那头,稍作停顿,居然是答应了,“好吧,请您稍等。”   一会儿,大哥大里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我是张海峰。”   “张书记您好,我是高兴。”   “哪个高兴?”   显然,毕竟是没有深交,张海峰不记得党校时的学生高兴了。   “张书记,对不起,我是市建设局的高兴,您当年在市党校主持工作时,我是您的学生。”   “噢……是高兴同志啊,你好,高兴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听不出是客套话,还是张海峰真的想起了高兴是谁。   高兴小心地说道:“张书记,我现在正在张家镇,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能不能,能不能见见您?”   “哦……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张书记,这事关系到谢自横和于飞龙两位同志,是一盘录音带,我想,我想当面交给您。”   “很重要吗?”   “是的,很重要,录音带上有谢自横和于飞龙两位同志的话,涉及到一些敏感的话题。”   “高兴同志,我还没有上任,你为什么想起要把录音带交给我呢?”   “张书记,我唐突了,我是这样想的,您刚回到清河,有些情况不一定很了解,我手上的录音带,可能有助您了解情况。”   张海峰沉默了。   终于,在至少半分钟后,张海峰开口了。   “好吧,你半个小时后过来,我让秘书在后门等你。”   电话挂断了。   高兴激动地喊了声,“小向,事情成了。”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高兴刚才那番话,还是挺有说服力的,尤其是最后几句,看来高兴是豁出去了。   乘着夜色正浓,高兴亲自驾车进了镇子。   夜晚的小镇很静很暗,偶尔亮着的电灯,正好给高兴提供了方便。   向天亮在搜索陈文运和孙占禄的轿车,一个坏主意,正在他脑海里形成。   看来高兴对张家镇蛮熟悉的,要么他事先做足了功课,不用二十分钟,他就到了张海峰父母家的后门。   向天亮掏出微型录音机,“高局,您最好把录音磁带也带回来。”   “我知道,你在车上等我吧。”高兴下车前,将车钥匙交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可没这么安分,等到高兴的身影消失在那扇小木门里后,他发动车子,退出了小巷。   既然来了,总得干得什么嘛,高兴在里面使坏,咱就在外面使坏,里外开花,给张海峰留下深刻的印象,一定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向天亮坏坏的笑了。 第0122章 小动作也有大意义   在这个只有三五条小街的古镇里,在这个寒冷而又寂静的夜晚,向天亮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坏事。   他在短短的二十多分钟里,像只灵猫似的,在小镇里窜来奔去,将停在三个地方的三辆轿车十二个轮胎,戳了至少有六十个以上的洞。   这三辆轿车里,其中还包括一辆警车,它们的驾驶者或乘坐者,分别是市公安局长谢自横和建设局副局长于飞龙、建设局副局长陈文运以及建设局副局长孙占禄。   张家镇连条像样的水泥路都没有,到哪里去找轿车维修店,可以想见,轿车们的主人,今天晚上有罪受了。   干完了活,向天亮没事人似的,驾着车回到张海峰父母家的后门附近。   这会儿,谢自横和于飞龙应该还在张家,而陈文运和占禄,一定分别窝在哪个小酒店里喝酒取暖吧。   事做得坏,可特有意义,向天亮觉得很有必要,几个道貌岸然的领导,表面上衣冠楚楚,一派正人君子的范儿,背地里尽干些见不得人事,也该遭点报应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梁歪了下梁斜,领导能做坏事,做下属偶尔学习一回,也不算太大的罪过。   向天亮知道,这将是一笔糊涂“帐”,永远记不到他的头上。   正常情况下,明天早上,未来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就会知道这件事,在他知道高兴“安然无恙”之后,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事是高兴指使人干的。   敢把来拜访市委副书记的客人的车辆毁坏,等于是在打张海峰的脸,他以后会怎么对待高兴,可想而知。   用不了多久,谢自横、于飞龙、陈文运和孙占禄四个人,也会知道高兴到过张家镇,其他人的车都被破坏了,就他毫毛不损,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他们也会不约而同的把这笔账记到高兴的头上,高兴以后的日子,恐怕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当然,高兴自己还一定知道,他做的“事”,他们不会告诉他,只有这样,报复才更有杀伤力。   如此一来,哪怕张海峰不让老部下于飞龙上位,也绝对不会同意让高兴担任建设局新一任局长。   这正是向天亮做下坏事的真正目的。   他从心底里希望,建设局的这片小天地上,能降临一位崭新的领导。   小木门吱的一声,高兴闪身而出,脚步匆忙。   向天亮挪动屁股,坐回到副驾座上,“高局,成了吗?”   高兴上车关门,将包和录音机扔给了向天亮,“边走边说吧。”一边发动了车子。   轿车驶出张家镇,没入了茫茫的夜色里。   向天亮是假装关心,其实成功不成功,和他没多大关系,让上去了,他的日子都不好过,之所以陪着高兴前来张家镇,就是为了堵他的嘴。   明着帮忙,暗地里帮倒门,向天亮快成为合格的机关人了。   “小向,首先你要明白,今晚我们是悄悄来的,所以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我们来过张家镇,包括李亚娟也不要说。”   高兴一脸的严肃,看不出他心里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高局您放心,我不会同别人说的,今晚我在宿舍的床上蒙头大睡呢。”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纸能包得住火么,说不定不用到明天天亮,张海峰就能猜出是谁干的了。   高兴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莫名其妙的感叹了一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向天亮手里攥着高兴扔给他的包和微型录音机,用手指检查了一下,磁带还在,看来张海峰没要求留下磁带,再摸了摸包,除了大哥大,那包钱还在,心里便对高兴更加轻蔑了。   贼不走空,礼不空送,这可是三千多年来的古训,既然准备送钱了,为什么还要带回来呢?   现在还有不收礼的领导吗?   连礼都不会送,送礼都送不出,可见高兴这个人,实在不怎么样啊。   见向天亮没再追问,高兴反而憋不住,主动的说起了求见张海峰的情况。   “小向,你的炸弹还挺有效果的,张书记开始还面无表情,但听了录音机里谢自横和于飞龙的对话后,耸然动容的站了起来,连声的追问,这是真的吗,这到底是什么事情,还有没有其他材料。”   向天亮陪着小心道:“高局,您评估一下,咱们的这个行动,到底有没有效果,或者说,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没有?”   “应该很有效果吧,张书记问了我不少问题,如果不重视这件事,他干吗要问我这么多的问题。”   这倒也是,向天亮瞥了高兴一眼,看到他眼角在微微的抽搐,才恍然明白,高兴其实心里高兴着呢,只不过在自己面前掩藏了而已。   高兴硬是不说真实的结果,向天亮却反而猜出来,炸弹扔出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小向,张书记最后提出了一个要求。”   向天亮怔了怔,“什么,什么要求?”   “他希望能看到全部的材料,而不仅仅只是一盘录音磁带。”   糟了,向天亮紧张地问道:“高局,您,您答应张书记了?”   “当然了,张书记这么重视,我当时要是不答应,我们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果然啊,他妈的,向天亮心里骂道,什么叫我们,是你想当局长,跟我没有半毛的关系。   “高局,您这答应,是不是,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草率?”高兴少见的沉下了脸,“怎么了,都到这份上了,你不想继续帮我?”   对高兴这种带有威胁意味的态度,向天亮早有思想准备,如果一个月之前,或许他会不知所措,乖乖就范,但现在的他不但能坦然面对,而且还能从容的反击了。   “高局,您是说,要把全部的资料都交给张书记吗?”   “是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包括王英跟我说过跟我做过的事吗?”   高兴愣住了,这小子学会反抗了,王英的事,不就是自己的事吗?   轿车内气氛尴尬极了。   直到回到清河市区,两个人竟然都闭着嘴巴,谁也不肯再说一个字。   向天亮在李亚娟家附近下的车,他也不怕高兴知道,他就住在李亚娟的家里。   刚下车,衣袋里的寻呼机响了。 第0123章 向家也是大户   向天亮没有想到,单位里的事没整完,家里又出事了,而且事还不小。   李亚娟还没睡,一直在等向天亮从南河县张家镇回来,听说他还没吃晚饭,乘他打电话的时候,给他下了一碗面条。   “小向,你家里出什么事了?”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盖着两个荷包蛋,放到了向天亮的面前。   “我家那位六叔,是个有名的超生大户,我婶子都生了四个女儿了,可我六叔还想生个儿子,这不,我六婶不久前又怀上了,乡里知道后,派人把我六婶抓去,又是引产又是结扎,我六叔不干了,操起家伙就冲进了乡政府,把乡长和计生办的三个人打伤了,现在已经被派出所抓起来了,我爸是去劝架的,结果也被抓了,我姐在电话里说,派出所立案了,要把我爸和六叔往公安局送呢。”   李亚娟忙道:“哟,那你得赶紧回去看看,花点钱没事,得想办法把人先捞出来。”   “嗯,我姐夫开摩托车来接我,我把你家的地址告诉他了,李姐,这没关系吧?”   李亚娟毫不在意,“我也是你姐,你住在我这里有问题吗?”   “谢李姐。”向天亮咧嘴一笑,埋头就吃起面条来了。   李亚娟这才问起去南河县的事,“小向,高兴见到张海峰了吗?”   向天亮噗的一笑,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把整个经过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说到扎轮胎时,向天亮乐呵呵的,就差手舞足蹈了。   “你呀,这么一来,于飞龙是没希望了,可高兴也肯定当不上局长了。”   向天亮道:“李姐,你公正的说说,他们四个,哪一个有资格当局长啊。”   “嗯,倒也是呀。”李亚娟点着头,感慨地说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牺牲你能够帮助他们自己的时候,他们任何一个都会毫不犹豫的,只是这样一来,建设局肯定要从外面挑选新局长了。”   “新局长新气象,我就盼着那一天啊。”   向天亮狼吞虎咽,吃完面条,抹着嘴乐呵着。   李亚娟笑道:“你先回家一趟也好,你在张家镇这么一闹,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是你干的,你就当躲个清静好了。”   “得找个人请假吧?”向天亮问道。   “嘻嘻,叶楠现在是办公室副主任兼代理主任,我明天跟她说一声就是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李姐,我不在期间,局里有什么情况变化,你要及时的告诉我啊,还有,我最担心的是你嫂子那里,她要是顶不住,咱们放在她那里的东西就不安全了。”   李亚娟一听,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道:“噢,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转身从柜子上拿过一个鼓鼓的小行李包,递到了向天亮的手上,“我嫂子那边,我会盯着的,现在看来没有问题,吃晚饭的时候她来了,这是她帮你从银行贷到的二十万元钱。”   接过包放到茶几上,向天亮不解道:“可是,我还没去银行办手续啊。”   “我去办的,用我的名义贷的款。”   向天亮一怔,看着李亚娟感激地说道:“李姐,谢谢你,你,你对我太好了。”   白了一眼,李亚娟道:“还跟我见外?再听到你说谢字,我可不高兴了。”   “呵呵,那我以后就这样表示了。”   一把搂过李亚娟,向天亮在她脸上狂吻不已。   这种方式的感谢,李亚娟很是享用,顺势的倒在了向天亮的怀里……   “小向,包里其实有三十一万元钱。”   “那十一万从哪来的?”   “我嫂子她自己拿出了五万,柳清清知道你在借钱,也送来了三万,另外的三万,有两万是我的,另一万是你上次放在我这里的。”   “李姐,我要是亏了,可没钱赔你们啊。”   “嘻嘻,一定要你陪,耳朵旁的那个陪哟。”   “呵呵,李姐,你也很骚嘛。”   “嘻嘻,不骚的女人还是女人吗?”   “呵呵,晕啊。”   “……”   楼下有摩托车的嗽叭声,应该是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到了。   大半夜的回家,向天亮没有想到过。   参加工作半年来,向天亮还是第一次回家。   不是他不想家,而是家里的事太多,让他烦不胜烦。   说起来,向姓在滨海县算不上是大姓,但向家却是名副其实的大户。   向家以武术扬名,在东南沿海地区很有名气,尤其到了振字辈这一代,更以参加抗日战争而成为父老乡亲尊敬的英雄家族。   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全村两百三十七户人家,全部是向姓,向天亮的爷爷向振天,既是村里辈份最高的人,也是向家武术的掌门人。   向振天兄弟五人,老二向振山,抗战前独闯南洋,为了替友报仇,回国参加抗战而英勇牺牲,老三向振贵,以赌术高超闻名,一生以赌为业,先后娶过五六个老婆,却至今孤独一人,老四向振奇是个木匠,心灵手巧,艺冠东江,老五向振武是铁匠,身材魁梧,力大无穷。   十几年前滨海水库建成后,向家村全村外迁,向家兄弟分别被安置到晋川河附近的几个乡,其中向振天一家,一拆为二,分别安置在相邻的山南乡和晋川乡。   向振天有七个儿子,老大向云来,也就是向天亮的父亲,忠厚老实,一生务农,老二向云文,云字辈里唯一的高中生,人称向秀才,是个民办教师,老三向云风,嗜武如命,爱好游走四方,教武为生,老四向云清,是个生意精,人送外号铁算盘,老五向云秋,是个算命先生,老六向云平,原来在内河水网上开船跑运输,这些年钱没赚到多少,女儿倒生了四个,老七向云英,整日游手好闲,以赌为生,至今是光棍一条。   七兄弟外迁后,老大老二老三随父亲到了山南乡凉棚岭村,其余四位分住在晋川乡的几个村。   人多事也多,而且还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棘手事,这也是向振天老爷子不让向天亮常回家的主要原因,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向天亮还刚参加工作呢。   一想起家里的事,向天亮哭笑不得,这回倒好,把老实巴交的父亲也折腾进去了。 第0124章 六叔把镇长揍了   一条细长的晋川河,像一条弯曲的线,一边是山南乡,一边是晋川乡,一河之隔,穷富两天。   晋川乡已改称镇,晋川街是个有着八百年历史的水乡商埠,如今以制鞋业发达著称。   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不仅是晋川街上有名的鞋厂老板,还是晋川街村的党支部书记。   山南乡属于山区,因为穷,很多人都搬迁到晋川镇来生活了,向家也不例外,从向振天老爷子以下,全家都搬到了晋川街,由李春南出面,各兄弟集资买了座老宅,恰好就和李春南家相邻,院子不大房间不多,挤是挤了点,但七兄弟同住一个院子,也是难得的其乐融融。   天刚蒙蒙亮,向天亮和李春南就回到了家。   两人顾不上休息,因为姐姐向秋陪着母亲余香莲,已经一夜没合眼的等在那里了。   见了余香莲,向天亮鼻子一酸,半年没见,母亲头上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不少。   儿子回来,余香莲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哗哗往下直淌。   “天亮,你可得救救你爸呀……”   “妈,您放心吧,我爸很快会回来的。”   向秋也陪着哭,哭着哭着,母女俩又抱成了一团。   安慰了几句,身上的挎包也没放下,向天亮就拉着李春南坐下,“姐夫,你给详细的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了解父亲向云来,快六十的人了,以前种粮现在种菜,天天蹲在他承包的地里,胆小老实,是七兄弟里唯一没练过武的,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一个见血就晕的人,怎么可能冲进镇政府去打镇长呢。   李春南道:“六婶怀孕后,躲在爸菜园子边上那个破木屋里,大家其实都不知道,不知怎么的就被镇里人知道了,昨天天没亮,镇长陈国军就带着计生办的人,把六婶给抓到镇卫生院了,有名的超生户,都四个孩子了,哪用得着办手续,三下五除二,不到两个小时,流产结扎一起办完了,你六叔在朋友家打了一夜麻将回来,气急败坏的,骂这个骂那个,最后硬说是爸举报的,你姐气不过顶了一句,六叔,有种找镇长去,拿家里人撒气,算什么本事呀……六叔一听脸就黑了,跺了跺脚,顺手抄起一根扁担就冲出去了。”   向天亮瞥了向秋一眼,哭笑不得,六叔向云平没读过书,脾气火暴,性格有点楞,外号一根筋,这一气之下,拿着扁担冲出去,肯定没有好事。   李春南继续说道:“当时家里除了爸,其他男人都上街了,爸见势不妙,赶紧的追到镇政府,想把六叔拉回来,哪知道六叔早干上了,陈镇长正带着计生办的人回镇里,还在门口台阶上呢,六叔一扁担过去,扫倒了三个,当时就把陈镇长打晕了,爸追到时,六叔和镇里七八个人打成了一团,镇里的人哪知道爸是去劝架的,就把爸也当成了帮手,派出所的人来了以后,当然把爸也抓起来了。”   向天亮问道:“姐夫,陈镇长他们的伤势怎么样?”   李春南摇了摇头,“连陈镇长在内,一共五个人受伤,都在镇卫生院住着呢,具体的伤势,我正托人打听来着。”   向天亮心里一动,“姐夫,你跟陈镇长不大对路吧?”   李春南憨憨的一笑,“给你说着了,要不然,我这晋川街村的党支部书记,小面子总是有的。”   向秋在一边呛道:“吹什么牛呀,岳父被抓,咋不见你上镇里吵几句去?”   “女人见识。”李春南小声顶了一句。   向天亮见状,怕姐姐和姐夫掐起来,忙从肩上拿下挎包,先抽出一万元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把挎包交给了向秋,“姐,包里还有三十万,是我从银行和朋友那里借的,现在交给你了,你陪妈去休息吧,男人的事,就让我们男人来管好了。”   向秋点点头,拿着包,扶着还在抽泣的母亲余香莲离开了堂屋,一辈子至今连清河市都没去过的农村妇女,经不起这样的大世面。   “姐夫,我姐的脾气,够你受的了。”向天亮咧嘴直乐。   “哎,可不能这么说,我打仗没了左手,你姐还拼命的追求我,一直追到前线战壕里,这份情,是几辈子的情呢。”   “呵呵,我明白了,我姐的脾气,都是你惯出来的啊。”   “嘿嘿,家有悍妇,少犯错误,这道理你也要学。”李春南憨笑不已。   向李春南要了支烟,点上火后,向天亮又问道:“姐夫,你们晋川镇有几派啊?”   李春南笑道:“还能有几派,两派呗,书记镇长各一派,掐得很紧,其他人倒也想成派,可没那个资格不是?”   “这么说,你是跟着书记的了。”   李春南点头道:“镇党委书记张其明也是军人出身,我们很谈得来,他在各方面一直都很关照我。”   向天亮也是点头,姐夫只是脸上看着憨,其实也是鬼精的人,当过兵打过仗,除了是个农民企业家,还是个国人公认的最不好当的官,村党支部书记,心里亮堂着呢。   紧跟一把手,一般没问题,村支书最懂这个道理了。   吸了几口烟,李春南继续说道:“这事要是摊在张书记身上,可以说一点事都没有,我们毕竟是朋友么,可陈镇长这人,本来就有点蛮不讲理的,现在我就更说不上话了,他是明摆着想把事搞大,想逼着我就范呢。”   “派出所那边呢?”   李春南微微一笑,“所长邵三河是我的老战友呢,我们一起蹲过猫耳洞,我还救过他的命,可是他也很为难,陈镇长向县公安局报了案,邵三河想当作治安案件处理,县局派来的人要办成刑事案件,两边也僵在那里吧。”   向天亮又问道:“张书记是怎么个意思?”   “据张书记说,陈镇长就是屁股上挨了一扁担,伤应该不重,多半是装的,其他几个也都是些皮外伤,就整个案子来说,爸没参与打人,是去劝架的,应该没什么事,可六叔就有问题了,只要陈镇长不松口,就很有可能办成刑事案件。”   向天亮道:“花点钱,能把六叔弄出来吗?”   “我正在往这方面办呢,估计有困难。”李春南说道。   想了想,向天亮道:   “姐夫,我先去找找李子杓吧。” 第0125章 老同学李子杓   向天亮到了院子里,正要出门,却看到一位老者,童颜鹤发,一身白衫,长须飘飘,正伫立于花坛前。   “爷爷。”向天亮赶紧上前,搀住老者的胳膊,亲热地喊了一声。   这位老者,正是向天亮的爷爷向振天。   向振天唔了一声,摸了摸向天亮的头,脸上淡淡的一笑。   “你怎么回来了?”   向振天特别嘱咐过向天亮,上班以后要安心工作,尽量少往家里跑,以免家受家里杂七杂八的事情牵绊。   向天亮急忙陪起了笑脸。   “瞧您老说的,我爸和六叔被抓,我这当儿子侄子的不回来,说得过去吗?”   “哼,你六叔他是活该。”   “嘿嘿,还有我爸呢?”   “他也是活该。”   “爷爷,您这话就不对了吧?”   “哼,谁让他多管闲事的,老老实实的种他的菜养他的猪,警察能找上他吗?”   向振天是一脸的不高兴。   仔细一琢磨,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向天亮心道,老爸一辈子不管事,向家有啥事,也用不着他去出头,这回倒好,一出头就进去了。   向天亮朝西厢房瞄了一眼,“爷爷,看您这么不高兴,奶奶一定不在家吧?”   “臭小子,你少跟我提那老巫婆。”   向天亮心里不禁莞尔,要是奶奶在家,两个儿子被抓,早就哭天喊地了。   爷爷和奶奶可谓是一对欢喜冤家,两人吵了一辈子,至今胜负未分呢。   一个是练武的,修为高厚,德高望重,平时却喜欢清静,如禅打坐,一个是讲灵姑的,呼风唤雨,鬼神为友,三天两头的出门,一双小脚,走遍了清河七县三区,在一起时,见面就吵,吵过后反而相处更好。   事业上,二老也是你追我赶,不分上下,你收了多少徒弟,我就收多少干儿子干闺女,你七十大寿摆了三十二桌,我七十寿诞时,非摆个三十三桌不可。   总的来说,还是奶奶赢的时候多啊。   向天亮心道,向家人这种“妻管严”的毛病,一定是爷爷遗传下来的吧。   “爷爷啊,您老人家别板着脸好吗,我这次回来得急,没给您捎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为这个生气呢。”   向振天终于微微的笑了。   “去吧,门外有人等你呢……想个办法,先把你爸给弄出来。”   向天亮来到院子门外,果然看到一个人,胖乎乎的,正背对着他,坐在台阶上,一手馒头一手豆浆的享受着。   “哎,木勺。”向天亮上前,冲着那人轻轻的踢了一脚。   “向哥,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木勺的本名叫李子杓,向天亮的初中同学,现在是晋川镇政府的土地管理员。   向天亮几乎没叫过李子杓这个真名字,因为木勺这个外号是他起的,语文老师还表扬他很有创意。   由于长得又矮又壮,木勺还有个外号叫土豆,不知道是谁先喊出来的,这有点污蔑好朋友形象之嫌,向天亮可从来没有叫过。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进来啊?”   “嘿嘿,我去过你们家少说也有十几次了,你家的规矩我还记得呢,拿着吃的东西到处走,会被你爷爷骂的。”   向天亮哑然失笑,一屁股坐到台阶上,夺过李子杓手中的半个馒头就往嘴里塞。   “木勺,这回兄弟家有难,就靠……就靠你们帮忙出力了。”   李子杓道:“说啥话呢,向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爸就是我爸。”   初中三年,个子矮小长相一般的李子杓,没少受人欺负,全校最会打架的向天亮,总是第一个冲出来为他报仇,这种“战斗”友谊,堪比铁打不烂。   “先说说,你是怎么混进镇政府的?”向天亮笑着问道,他记得,李木杓家是做豆腐的,他高中只读了一年,就跟着父亲出门做豆腐生意去了的。   李子杓习惯的摸了摸摸后脑勺,笑着说道:“要说起来,还是我运气好呗,我大伯是村支书,去年镇里招聘合同制干部,给了我大伯一个名额,可我大伯没儿没女啊,又舍不得给别人,不要了更没面子,就在我们这些侄子辈里挑一个,你猜怎么着,七八个人里,居然只有我一个人读过高中,嘿嘿,就这么着,一个电话把我从千里之外叫了回来,我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呢,就摇身一变成了干部了。”   向天亮听得也笑了起来,“他妈的,你没有高中文凭啊,一定是走了旁门左道了吧?”   “嘿嘿,花了三千元,找学校补了一张文凭而已。”   “我说么,现在没高中以上文凭,是进不了政府衙门的。”   “嘿嘿,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向天亮乐道:“照你这么说,我姐夫想批点厂房扩大再生产,也要花钱铺路喽。”心里说道,就你小子的那点德性,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扔出去三千,怕是早收回来三万了。   “反正,反正就这么回事。”李木杓随口应道。   “我呸,你小子也敢收?”   “不敢不敢,向哥,我敢收咱姐夫的钱吗?”李木杓急忙摇着手道,“自己人嘛,友情为重,友情为重。”   “我姐夫的事,就交给你小子运作了,你铺路他掏钱,总的一个原则是多快好省,不花钱是办不成事的,但要尽量做到花小钱办大事。”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李子杓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那你说说,我爸和我六叔的事怎么解决?”   挠了挠后脑勺,李子杓为难地说道:“向哥,这事我还真帮不上多大的忙,我是个合同制的,还盼着领导开恩给我转正呢,现在书记镇长两边斗得厉害,我是不敢掺和的,要是稍微有点偏,我可就完蛋了。”   向天亮默然,这小子,混了一年半的机关,比以前聪明多了,想自己,比别人,他当然理解好朋友的难处。   李子杓凑过来,小声说道:“向哥,你不是很有主意吗,我看这事呀,你得使个法子制住陈镇长,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他妈的,我还不认识人家呢,拿什么制他?”向天亮骂道。   “找一个人,他很了解陈镇长。”李子杓眨着小眼。   “快说,他是谁?” 第0126章 小聪明   向天亮问道:“是谁啊?”   “你还记得肖宗鸣吗?外号小聪明,我的同桌?”李子杓反问道。   想了想,向天亮噢了一声,“是他啊,我怎么能不记得,这小子花样十足,是个改成绩单的高手嘛。”   “对,就是他。”   向天亮道:“我记得他初中毕业那年,因为父亲病故,就缀学了,听说接班顶替进了县纺织厂当了一名锅炉工。”   李子杓笑着说道:“早不干了,三年前被厂里给开除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嘿嘿,这家伙在锅窝房的墙壁上凿了个洞,偷偷的看隔壁女浴室间的女工们洗澡,不幸被发现了。”   向天亮爆笑不已,“他妈的,还小聪明那,他的聪明劲都到哪儿去了?”   “本来么,还不至于开除的,问题是他被抓住的那回,在浴室间洗澡的那个娘们,是纺织厂的会计,而这个会计,正是厂长的姘头,嘿嘿,那还了得,偷看厂长的姘头洗澡,罪加一等,滚回家修地球去吧……”   两人笑了一阵,向天亮推了李子杓一把,“木勺,你扯远了吧,说正事,说正事啊。”   “你知道纺织厂那个厂长是谁?”   “谁啊?”   “就是现在的晋川镇镇长陈国军。”   “哦……这么巧啊。”   李子杓笑道:“还有更巧的呢。”   “快说,再卖关子我踢你了。”   “小聪明被开除后,借钱做起了小生意,去年又来到晋川街,租了房子开起了鞋厂,叫什么一三五鞋厂,现在可不得了,手拿大哥大,腰别BB机,今年还买了一辆二手桑塔纳,啧啧,这小子现在牛气呀。”   向天亮惊喜地问道:“这小子就在这里吗?”   李子杓点着头,压低嗓音道:“向哥,小聪明恨死陈国军了,跟我念叨过好几次,想找陈国军报仇,而且他早就有主意了,咱们这就找他去吧。”   “那就走吧。”   晋川街上的一条小弄堂口,挂着“一三五童鞋厂”牌子的门口,一位个子瘦小的年轻人,一手叉腰,一手拿着大哥大,嘴里唠叨着什么,神气活现的指挥着几个工人干活。   “肖大老板。”   李子杓远远的喊了一声。   小个子转过身来,歪着嘴没好气地应道:“本厂不欢迎当官的狗腿子。”   “他娘的,狗日的肖宗鸣,你看看谁来了。”   肖宗鸣抬头一看,向天亮站在不远处,正冲着他微笑。   “哎哟,是,是向哥吗?”肖宗鸣一怔,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向天亮微笑道:“小聪明,有钱人了,眼神还行嘛。”   “向哥说哪里话来着,你爸的事我知道了,我正要去你姐家呢。”   李子杓乐道:“小聪明,你刚才骂我们了,这帐怎么算?”   “呸,滚一边待着去,你他妈的就是狗腿子么,向哥是做大事的人,你小子能跟向哥比吗?”   三个人笑骂一阵后,进屋坐定。   拍了拍肖宗鸣的肩膀,向天亮道:“小聪明,闲话少说,你知道我这次回来干什么,单位那边很忙,我要抓紧时间赶回去,所以这边得速战速决,尽快把我爸和六叔捞出来,听说你对陈国军很了解,帮我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   肖宗鸣听罢,狡猾的笑了起来。   “向哥,我可是恨死那个姓陈的了,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那。”   向天亮坏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乘机把陈国军给扳倒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   向天亮一时沉吟不语,他可不想把事情闹大,拿住陈国军,才能把父亲和六叔弄出来,而拿下陈国军,反而不一定能把父亲和六叔弄出来。   毕竟小聪明和他的关系差了一点,不像李子杓,读书时听自己的,现在照样能随便使唤他。   李子杓知道向天亮为什么犹豫,对肖宗鸣说道:“小聪明,你别净替你自己着想,这次主要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整人,大家都在晋川镇,只要陈镇长还在这里,你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吗?”   肖宗鸣也不是省油的灯,让自己去整倒一个镇长,他还没这个胆,要是整不倒,自己在晋川镇肯定待不下去了,这次机会难得,借向天亮的手去宰陈国军,可谓进退自如,有利无弊。   “向哥,不瞒你说,我来晋川镇就两个目的,一为生意二为报仇,不然我咽不下那口气呀。”   向天亮微微的一笑,“小聪明,我理解,非常理解嘛。”   尽管在笑,但向天亮的口气,竟是有些冷了,他妈的,你小子偷看女工洗澡,干的是流氓勾当,开除你那是合理合理,报仇,报屁个仇啊。   李子杓见此情景,偷偷的伸脚,狠狠地踢了肖宗鸣一下。   肖宗鸣一愣,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可是这晋川街村的党支部书记,名副其实的老大,自己要想在晋川混,还真不能不给向天亮面子,板倒陈国军,得罪李春南,这片天地照样亮不起来。   “向哥,对不起,刚才,刚才我想多了。”   向天亮笑道:“宗鸣,大家都是老同学了,我也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不当之处,你别往心里去啊。”   “向哥你但说无妨。”   “有仇不报非君子,这话永远不会过时,但是也要分场合和时间,以你现在的情况,应该以事业为重,俗话说得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俗话还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子杓也补了一句,“小聪明,你读书时的臭毛病,小聪明大糊涂,我看一点都没改变嘛。”   这会儿,肖宗鸣也想明白了,摇着头自嘲地说道:“惭愧,惭愧,两位老同学批评得对,我这人太自私了,向哥,你别往心里去呀。”   向天亮宽容的笑笑,“宗鸣,为了不影响你的生产和生意,这事不用你出面,你只需告诉我,我该如何着手,或者说,陈国军的软肋在什么地方?”   肖宗鸣又恢复了狡猾的表情。   “嘿嘿,其实很简单,要想拿住陈国军,一招就足矣。” 第0127章 美女小护士   今天是晋川街的集市日。   人山人海,川流不息,地摊门店,争相竞辉。   八百年的商埠小镇,有了制鞋业的推动,又恢复了昔日的繁荣兴旺。   从肖宗鸣那里出来,又和李子杓分手后,向天亮独自一人,穿过热闹拥挤的街市,不紧不慢的向镇卫生院走去。   相对来说,和街上不断拨地而起的新楼房比,座落在晋川河边的卫生院,就显得破旧多了,还是属于从地主那里没收来的老院子,除了墙壁是刚粉刷过似的,其他的都还是“解放牌”的影子。   卫生院里静悄悄的。   一镇之长的陈国军,负伤后不去县人民医院,却心甘情愿的住在这种连x光机都没有的镇卫院里,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是为公家省钱和为了工作方便呢。   此时此刻,向天亮已是形象大变,架一付金边平光眼镜,腋下夹着黑色公文包,气宇轩昂的跨进了卫生院。   他还是第一次在晋川镇公开露面,没几个人认识他,这为他的行动起到了很好的掩护。   卫生院一般没有多少医务人院,这年头,小病自己看,大中病上县城,大病上省城,是本地老百姓的基本选择,乡镇一级的卫生院,倒成了外来务工人员的定点医院了。   向天亮绕着走廊转了一圈,发现仅有的两间病房,一间住着三个人,另一间住着一个中年人,他马上判断出,这应该就是镇长陈国军,和镇计生办的三位工作人员。   透过值班室的小窗口,终于能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护士,正趴在桌上睡着回笼觉,看样子还蛮香甜的,小脸蛋挺白挺嫩,嘴角还挂着一道哈喇呢。   门没关,向天亮悄悄的推门而进,在另一张椅子上啪的坐下了。   小护士被惊醒了。   “你,你是什么人……你,你怎么进来的?”   小脸蛋还真的挺耐看的,向天亮翘起二郎头,不禁多瞄了几眼。   小护士惊慌的站起来,脸色绯红,双手捂在自己的小胸脯上。   “你快出去……我,我喊人了。”   向天亮呵呵一笑,“你喊吧,顺便帮我找找你们领导哟。”   “你是干什么的?”   “你猜猜看。”   小护士跺了跺脚,红着脸道:“这里是值班室,请你到外面去等人。”   “不,我不是等人,是找人。”向天亮摇着头道。   “你找谁?”   “找你啊。”向天亮盯着那小胸脯不放了。   小护士羞得娇骂了一声,“臭流氓。”   “哟,骂起来更好看了。”向天亮突然伸手,在小护士的脸蛋上捏了一下。   “流氓……”   小护士真的喊了起来。   向天亮又是呵呵一笑,不为小护士的喊声所动,反而更盯着她的小胸脯不放了。   “你喊吧,正好我怀疑你偷了医院里的东西呢。”   “胡说八道。”   “嘿嘿,你没偷东西,那你干么老是拿手护着那里,哼哼,一定是藏了东西了。”   “我没有……”小护士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双手。   向天亮这下看清,小护士的两个小包包,和她的娇小身材相比,严重的不协调,他脑子联想了下,这至少比叶楠和谢娜的两块飞机场有形多了,看这小护士的年纪,不过才十八九岁,竟然有如此丰富的内涵,看来这晋川小镇不但盛产商人,美女也不少啊。   “你,你看够了没有?”小护士恼道,口气却有些缓了。   其实她也在偷偷的打量着向天亮,心里不禁感觉,这如此俊男一付流氓模样,怎么瞅着不很讨厌呢?   “呵呵,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向天亮慢慢的收敛了笑容,脸色一本正经起来,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视线扫过了几个药柜、墙壁、甚至地上。   然后,他煞有介事的从包里拿出了微型照相机,胡乱的按了几下快门,接着又拿着笔记本和钢笔,飞快地记着什么。   小护士惊讶地看着向天亮,“同志,你是上面派来,派来明查暗访的吧?”   向天亮心里一乐,成了。   “护士同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听你的口音,有点像,有点像清河那边的。”   “哦……没想到,你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挺聪明的嘛。”   其实,向天亮的口音,是勉强装出来的。   “你,你真是上面派来检查的?”小护士惊喜的问道。   “嘘……保密,懂吗?我不想让除你之外的人知道,包括你们院长哦。”   小护士点着头,胸前的两只小白兔,又开始了一起一伏。   向天亮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在药柜前检查起来。   一会儿,他微笑着问道:“护士同志,我能看看看你们的值班记录吗?”   小护士不敢怠慢,赶紧把值班记录簿递给了向天亮,最近的市日报上,刊登了不少反映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的作风问题,上面派人下来明查暗访,是应有的不成文惯例。   晋川镇卫生院的正式编制不多,包括院长在内就是十一个人,向天亮翻开值班记录簿,很快找到他要找的名字。   “护士同志,这个名叫李玉兰的医生,她今天没来上班吗?”   “她这几天都是值夜班,要晚饭过后才能来上班。”   “哦,今天晚上也是她夜班吗?”   “是的,你找她有事?”   “没事,我随便问问而已……噢对了,你们病房里住的是什么人?”   “这是我们镇里的领导和工作人员。”   “伤势重吗?”   小护士犹豫了一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伤,我们这里没有什么设备,稍微重一点的伤势,都会转到县人民医院去的。”   向天亮笑了笑,点点头,将记录簿交还给小护士,说了声“谢谢”,转身走出了值班室。   这个李玉兰,原是县纺织厂的厂医,也是镇长陈国军的姘头,是半年前被陈国军硬调过来的,这个情况,正是小聪明肖宗鸣提供的,向天亮不过是来证实一下而已。   “这位同志……”   小护士红着脸,喊住了向天亮。   向天亮灿烂的一笑,低声道:“小美女,你是想问我的名字吧。”   小护红羞得垂下了头。   向天亮报出了自己的寻呼机号,“记住了,打这个号码就能找到我了。”   潇洒的挥了挥手,向天亮转身离开了卫生院。   他酝酿的计划,算是顺利的迈出了一步。 第0128章 父亲也曾是个人才   离开卫生院,向天亮到了姐夫李春南和他约好的香烟店,李春南正在付烟钱,店主在把十条中华硬壳烟往普通的鞋箱里装。   出门办事烟开路,硬壳中华是起步,一根一包不稀奇,一条十条才有戏,顺口溜充分说明了香烟在社交活动中的重要性。   这是要打点派出所的烟,向天亮抢上前去付钱,被李春南用力推到了一边。   “姐夫,怎么能让你花钱呢。”向天亮不好意思了,现在这办事情,特费钱,光一个派出所就整出去十条大中华,花钱如水啊。   “废话,你是倒我李春南的牌子啊。”李春南用仅剩的右手掌拍拍自己的脸,笑着说道,“天亮,你不把你姐夫当家里人了吗?”   向天亮不知道说什么好,难怪爷爷说姐姐这几十年就做成了一件大事,就是嫁了一个好老公。   李春南四季八节都穿着军装,威武而又朴素,只是左手腕没有了,怕吓着小孩,出门都习惯戴着手套。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李春南坐在摩托车的后面,笑着道:“天亮,你那点钱还是留着自个花吧,千把元工资,一点点奖金,顶多再收点小红包,办不成事哟。”   向天亮苦笑道:“这一大家子几十口人啊,以后有得你忙乎了。”   “哈哈,我乐意……再说了,要是让你花钱,你姐非骂我三天三夜不可。”   晋川派出所所长邵三河,是李春南当兵时的排长,两人在南疆前线待过三年半,是生死和血火中走出来的战友,四十不到的年纪长得也是高大壮实,军人气质犹存。   邵三河把向天亮和李春南迎进了办公室。   李春南不等坐定,就忙着介绍起来。   “天亮,这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邵三河所长,我当年的老排长老战友,三河兄,这位就是我的小舅子向天亮,武功卓绝,读了四年的警官大学,却被分配到市建设局,才半年功夫,就是局办公室副主任了。”   向天亮客气道:“邵所辛苦了。”一边伸出右手。   邵三河握着向天亮的手,稍作端详,不禁肃然起敬,如今的社会,后生可畏,早听说李春南有个了不起的小舅子,向家第一个大学生,聪明非凡,长得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其气质高深,将来一定成就不小,参加工作半年就是副科级了,自己十几年的工龄也才勉强爬到这一步呢。   “天亮老弟客气了,以后可不能叫邵所了,我和春南是生死兄弟,没有他,我的命早丢在南边了,没得说,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兄弟的事,就是我邵三河的事。”   “邵哥。”向天亮脑快嘴快,马上改了称呼,心里却在苦笑,自己那个局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早就打了水漂,却被姐夫拿到朋友面前臭显摆了。   邵三河高兴的让向天亮和李春南坐下,三人点上烟后,邵三河看到了地上的那只箱子,脸马上沉下来了。   “春南,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羞杀老哥我呀?”   李春南却往向天亮的身上推,“三河兄,这是天亮的意思,在来的路上我还说他呢。”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道:“天亮兄弟要是看得起我这个老哥哥,就请把箱子里的东西带回去。”   向天亮微笑着解释道:“邵哥,我是这样想的,你我兄弟倒是没有所谓,但你是一所之长,手下几十号兄弟会怎么想?众人拾柴火焰高,邵哥你在工作中还得倚仗他们,所以不能冷了他们的心,不然的话,我父亲和六叔的事影响了邵哥你的工作,我们做兄弟的于心不安啊。”   李春南也道:“就是嘛,是让你打点你手下那帮兄弟的,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天亮,反正我们是不会带回去的,你就扔到臭水沟里去好了。”   邵三河也是爽直之人,拍着膝盖道:“好,这次我收下了,但是下不为例啊。”   接着谈到了正题上。   邵三河道:“你们六叔的脾气,我还真的从没见过,进来后见人就打,县局刑警队的人来了,他也敢动手,两位可不要见怪,我把他一个人安排在小号里了。”   “邵哥你做得对,我六叔那狗脾气,也就我爷爷说话管用,就让他一个人待着好了。”向天亮说道。   李春南问道:“三河兄,我老泰山呢?”   “他老人家呀。”邵三河笑了起来,起身道,“你们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三个人出了办公室,一起往后院的留置室走去。   “我们派出所经过调查,向老伯确实没参与闹事,一个小时以前,我就通知向老伯可以回家了,可他老人硬是不肯走呀。”   向天亮听了,哭笑不得,莫非老爸的脑袋进水了不成?   派出所本来没有专门关人的地方,随着制鞋业的发展,晋川镇一下多了两三万外来务工人员,难免也同时引来一些违法分子,于是便有了临时关人的场所,叫做留置室,被留置在这里的人,一般不能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离着留置室还有十多米时,传来了一个朗朗的声音,颇为有力而高亢。   “……且说那曹操,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带领手下百多员战将,八十三万兵马,浩浩荡荡的杀奔东吴而来……不料,却被一条小河挡住了前路,急得曹操是抓耳挠头,束手无策……有人说了,区区一条小河,怎能挡住北魏大军的去路……列位有所不知,此河名叫狼河,乃神仙所置,宽不过七丈,深却有三十余丈,那是流急浪高,人畜跌落,倾刻间便踪影全无,命归西天……还好,天不绝人之路,小河上还有一座独木桥……可问题来了,独木桥每次只能过一个人,这号称百万的大军,要全部过完,需要多少时间呢……没办法,曹操的大军只能从独木桥上慢慢的过吧……各位,欲知后事如何,且待曹操的大军过了独木桥再说……”   向天亮听得愣住了,这不是老爸的声音吗?   留置室里传出了一阵爆笑。   “老向,你又哄我们了。”   “哈哈,等八十三万大军过完独木桥,黄花菜都凉了。”   “老向,你也忒不地道了吧。”   原来,向天亮的父亲向云来,虽然大字不识一筐,年轻时却是滨海有名的民间说书人,但成家立业后,就再也没开口说过评书,向天亮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说书。   父亲也曾是个人才啊。   “爸。”向天亮站在铁栅门前,冲着门里喊了一声。   留置室大约三十多平米,坐着二十多人,都是一些外地人,人堆中,向云来慢吞吞地爬起来,走到门边,看着向天亮,眼泪刷的流下来了。   “儿子,你,你可来了……” 第0129章 老爸的憨六叔的倔   向天亮扶着向云来从留置室出来,一边替他擦去脸上的老泪,一边小声的埋怨道:“爸,邵所长不是让你回家吗,你干么还要赖在这里啊?”   向云来不好意思道:“你以为我愿意呀。”   “那为什么啊?”看了看旁边的邵三河和李春南,向天亮笑问道。   “里面那些兄弟也不容易么,千里迢迢的到咱们这里讨生活,他们让我多说几段,我好忍心一走了之吗?”   向天亮忍俊不禁,“我就奇了怪了,长这么大,咋不见你在家说一段呢。”   “那还不是你爷爷定的家规,长子守家务农,不许我再出去说书了。”   “呵呵,那您回家偷偷说呗,对着那些小猪崽和疏菜说去吧。”   向云来却停住不走了,“天亮,春南,你们六叔还没走,我不能回去。”   “爸,你先回家,六叔那边我们再想想办法。”李春南劝道。   “不行不行。”向云来连连的摇头,“我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老六没有回去,我这当兄长的岂能先走。”   邵三河陪着笑脸道:“向叔,您老放心吧,六叔的事,我们会秉公处理的。”   向天亮知道,老头要是倔脾气上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会坏事的。   “爸,你再不回家,你的菜园没人浇水,那些小猪崽也快饿跑了。”   还是这招妙,向云来琢磨了一阵,嘟噜道:“那,那我只好得罪老六了。”   向天亮使了个眼色,李春南心领神会,连搀带拽,总算把向云来弄走了。   松了一口气,向天亮正要向邵三河告辞,身后突然传来了喊叫。   “臭小子,没良心的,你不管你六叔的死活啦。”   向天亮愣了愣,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大留置室旁边,还有一间小留置室,六叔向云平趴在小铁窗上,正冲他叫呢。   他让邵三河先走,自己走到了小留置室门口。   “六叔,你威风啊。”   “少废话,快把你六叔弄出去。”   “怎么弄?你犯法了知道不知道,说得轻巧,你当派出所是咱家开的啊?”   向云来顿足嚷道:“我不管,反正咱家就你办法多,我就找你了。”   “呵呵,把你弄出去干啥,还找人打架啊?”   “臭小子,你帮不帮我?”   向天亮摇摇头,“依法办事,我帮不了。”   “嘭,嘭,嘭。”   向云平狠劲的捶着铁门,“臭小子,你个没良心的,你等着,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你。”   “呵呵,六叔啊,我记得打从我十五岁起,你就没有赢过我,你怎么收拾我,再说我是国家干部,你要是打了我,起码得判三年徒刑,你怎么回家跟我六婶生儿子啊?”   不提儿子还好,一提到儿子,向云平火气更大了,老婆被计生办的人抓去做了结扎手术,到哪里生儿子去?   “臭小子,你救不救我?”   “我救不了你。”   “没良心的,你个天杀的野种,我们向家白养了这么多年……呜……老头子哎,你捡了个白眼狼呀……”   向天亮摇摇头,转身就走,六叔是有名的“一根筋”,最浅白的道理也听不进去,你越劝他反而越来劲,让他在里面冷静一下也好,再逗他,什么难听的话也会骂出来的。   不过,他心里也有些不高兴,六叔的嘴向来很臭,什么野种、白眼狼之类的,太过伤人,自己好端端一个向家长孙,被他一骂,倒变成了捡来的了。   但生气归生气,人还是得救,不然六叔一大家子人让谁去照顾?   邵三河爽直的说:“向老弟,我这边绝无问题,让你六叔写个但保证书,交点罚款就算过去了,可还有两关,你得自己解决。”   “邵哥你说。”   “一是陈镇长那里,得让他撤回报案,二是县局刑警大队,陈镇长不但在我们派出所报了案,而且还同时向县局报了案,必须让刑警大队销案。”   “邵哥,你这里还能再留置我六叔二十四小时吗?”   向天亮担心,以六叔的爆脾气,要是带到县刑警大队,非吃大亏不可。   邵三河道:“这没问题,我可以把你六叔留置到明天上午十点。”   “邵哥和刑警大队……是不是有些不睦?”   邵三河笑着点了点头,“不愧为警校高才生,一猜就中,我也不瞒老弟,人家是市局谢自横局长带出来的人,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绕来绕去,又跟谢自横扯上关系了。   “邵哥,陈镇长那边和县刑警大队,都交给我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天之内,应该能搞定了。”   邵三河来了兴趣,“老弟,你可否先透露一下?”   “呵呵,有些事情,你邵哥还真不能事先知道啊,反而是事后知道,会让你更加感到有趣哟。”   都是明白人,邵三河不再问了,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高高兴兴的送向天亮出来。   回到家里,看到堂屋里坐满了人,向天亮乐了,除了奶奶和六叔六婶,其他人悉数到场,堪称向家的一次盛会。   向天亮是老爷子的红人,现在又是向家第一个吃政府饭的人,地位一下往上提了一截,见了面少不了一番热闹。   二叔向云文是教书匠,为人处世讲究个以谋取胜,被誉为向家的智多星,三叔向云风是云字辈中武功最高的,听到老大老六出事,也从外地匆匆的赶回来了。   办这种事,就这两位还行,向天亮明白,四叔向云清的铁算盘,五叔向云秋的铁算盘,都是不靠谱的,至于至今还打着光棍的老叔向云英,不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堂屋里多了一位女家庭成员,年纪不过二十几的样子,长得挺水灵的,正坐在老叔的身边。   向秋对向天亮笑道:“这是你老叔的女朋友,今天第一次上门,是外省人,还听不懂咱们这里的话。”   向天亮高声的问:“老叔,这回靠不靠谱啊?”   向云英笑道:“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告诉你,这回特别靠谱,你就等着下半年又多一个堂弟吧。”   乐了一阵后,向天亮把姐夫李春南,还有二叔三叔叫到一块,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向云文听罢,笑眯眯地说道:   “此计甚妙呀!” 第0130章 向家娘子军   接着,李春南又把向秋叫过来说了几句,向秋很快又把二婶三婶四婶五婶叫了过来。   向天亮说道:“二婶,今儿个这事,你和三婶四婶五婶要做恶人了。”   二婶白了向天亮一眼,“你小子整的计谋,哪一回不是让我们老娘们趟头阵的呀,甭解释,分派任务吧。”   这是向家的传统之一,处理对外事务的时候,一般都由女人出面,男人在后面压阵,到了关键的时刻,男人们才会冒出来当家作主。   向天亮呵呵一笑,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今天晚上六点钟多一点,镇卫生院的医生李玉兰会开始来上夜班,据我了解的情况,她和镇长陈国军原来都是县纺织厂的人,她是陈国军多年的姘头,上班以后不久,她就会到陈国军住的病房里去,一般情况下,会待到午夜才离开。”   “姐,你和二婶三婶四婶五婶,事先埋伏在卫生院隔壁的村水泵房里,我去看过了,一墙之隔,有一扇小铁门,这小铁门上的锁,二叔你要负责预先把它打开了。”   “二叔的任务很艰巨,你要先溜进卫生院埋伏起来,陈国军的病房门前是走廊,走廊上面的横梁,应该是你埋伏的最佳位置,等李玉兰进了陈国军的房间,开始苟合的时候,你要迅速的通知二婶她们,并把她们领到陈国军的病房门前,同时还负责一脚踹开房门。”   “接下来,就看二婶你们的了,你们冲进去后,切记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五婶,你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房间里的灯打开,因我姐的任务是拍照,不打开电灯是拍不了照片的,姐,我这次带来的是微型照相机,没有多余的胶卷,只能拍三十二张,你要尽量把有用的拍下来,四婶,你在五婶的配合下,尽量把那个李玉兰控制住,但不能对他动手,三婶,以你的功夫,应该能对付那个陈国军吧,你可以给他几个耳光,在他脸上挠上几下,算是给他留点记号吧,总之,要把那对狗男女控制在床上,二婶,你不但是行动总指挥,还有一个具体的任务,冲进去十五秒钟后,就用你的大嗓门开始大声叫唤,不用招来多少人,只要能让医院里的人听得见就行了。”   “等你们这些事做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咱们的大好人出现了,姐夫、二叔和三叔,你们要及时的出现,进去以后什么话也别说,就是骂自家女人多事,把她们轰走,并非常诚恳的向陈镇长和李医生道歉,表演完了转身就走,绝不能拖泥带水。”   “这时候,我估计陈国军会叫住姐夫和二叔,跟你们谈判处理这事,姐夫,你这时要打开我交给你的微型录音机,把整个谈判过程录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就不用客气了,不要把陈国军当成什么镇长,就当作我爸养的待宰大肥猪,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只要他答应放了六叔,并保证不再追究六叔伤人的事,以后也不会报复我们向家,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听完向天亮的计划,李春南笑道:“天亮,你的计划要是能全部实现,不但能救六叔,还让我受益无穷,只要陈镇长不调走,他就得罩着我吧。”   二叔向云文也笑,“我这民办教师当了二十几年了,听说陈镇长和县教育局王局长是铁哥们,我是不是该让陈镇长帮忙转正呢。”   “呵呵,知道你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反正把六叔弄出来以后,其他事你们看着办吧。”   二婶咯咯地笑道:“土崽子你行呀,难怪听你姐说,半年功夫就弄了个啥副主任当当,就你肚子里那满顿顿的坏水,我看将来准能当个市长县长的。”   “二婶,借你的吉言,我要是当上市长县长,一定给你们家二毛弄个镇长当当。”   向秋也笑道:“土崽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可别忘了你亲外甥呀。”   另一边,老叔向云英也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还拍着没过门媳妇的肚子。   “天亮,别把我儿子拉下了呀。”   “老叔,那得要看你有没有本事生儿子,别学六叔,净生些赔钱货哟。”   堂屋里笑作了一团。   向秋问道:“土崽子,我们干这干那的,你干什么呀?”   “姐,你有见过当领导的亲自干活吗?我也就是动动脑子开开口,现在我要睡觉去了,在梦中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吧。”   众人又笑。   人多势众,齐心对外,女人出面,乱仗制人,是向家对外的老办法,对向家娘子军的战斗力,向天亮深信不疑,尤其是这种事,女人们干起来更是得心应手,驾轻就熟。   别看她们平时在家,嗑嗑碰碰的,小吵不断,二婶和四婶互相不服,三婶喜欢独来独行,四婶和六婶更是一对死对头。   但到了外面,她们就是一个整体,一个不可分割的战之能胜的整体。   向家娘子军,威风啊。   向天亮趴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睡,把昨夜的觉补了回来,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没人来打搅,就说明一切顺利,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刚钻出被窝睁开眼,李春南和二叔向云文就进来了,脸上带着喜色,证明带来的是胜利的消息。   果然,李春南道:“天亮,你的计划大获成功,陈国军被搞定了。”   “呵呵,他全都答应了吗?”   “那是当然,他是聪明人,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的,而且,我们还有意外的收获。”   “哦,什么意外收获?”   向云文笑道:“他认识我,主动提出要帮我解决转正的问题,为了表示诚意,还当场拿出大哥大,打电话给教育局的王局长。”   向天亮长长的舒了口气。   “好啊,那我六叔呢?”   李春南犹豫了一下,“陈镇长同意了,派出所也不成问题,可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孙队长不同意放人。”   “噢,我明白了,这也算是程序问题吧。”   李春南继续道:“所以,所以我们把你的同学请来了。”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   因为门口出现了两个人。   除了姐姐向秋,另一个竟然是谢娜。 第0131章 谢娜来了   原来,昨天晚上,向家娘子军的行动大获全胜后,李春南和向云文出面,马上与镇长陈国军开始了谈判,双方气氛友好,很快就达成了协议,陈国军也不是死脑筋的人,当场拿起大哥大通知派出所所长邵三河,要求销案并释放向天亮的六叔向云平。   李春南和向云文随即赶到派出所,准备接向云平出来,不料,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孙大队长这时恰好来了,这家伙与派出所长邵三河素来不和,以为是邵三河循私枉法,坚决不同意放人。   邵三河面子上挂不住,当场和孙队长吵了起来,两个人顶着牛,谁也不让谁,事情就僵住了,孙队长没能把向云平带走,邵三河也不敢马上把向云平给放了。   李春南和向云文只得先回家,想和向天亮再商对策,两人都知道这事再找陈国军已经没用了,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立案后,当事人销案也没用的。   在路上,李春南和向云文碰上了李子杓,知道他是向天亮的好朋友老同学,也不隐瞒,把事情都说给了他。   李子杓外号木勺,脑瓜却是不木,稍微一想就出起了主意,他念过一年高中,不但知道向天亮和谢娜是同学加冤家关系,还知道谢娜的父亲谢自横是过去的县公安局长、现在的市公安局长,请不动谢自横,请谢娜出面也行吧。   举手之劳的事,不办白不办,李子杓说做就做,找了电话,当着李春南和向云文的面打到了谢娜那里,把事情说了一遍后,还特地来个添油加醋,说什么向天亮的老爸也要被带到县公安局去了,搞不好要判个两年三年的,向天亮已愁得病倒在床上,还说什么向天亮想找谢娜帮忙,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才委托他李子杓打的电话。   就这样,谢娜接了电话,当夜就开车赶了过来,因为天还没亮,就由向秋陪着睡了一会,刚起来不久,听说向天亮醒了,就过来了。   听了李春南的叙述,向天亮的脸就拉下来了,他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多管闲事的李子杓,非踢他屁股三脚不可。   李春南见势不妙,冲向云文使了个眼色,两人和向秋不声不响的溜走了。   谢娜红着脸,小声问道:“天亮,没跟你说,我就来了,你不高兴了吧?”   “我,我没不高兴啊,你,你进来坐吧。”   这事怪不了谢娜,向天亮觉得不能给她脸色看,再说她来了,六叔的倒省事多了。   “真的不生气?”   “生什么气啊,你来了,正好省了我不少力气。”   谢娜走过来,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床上,“你放心吧,我知道你和我爸不对路,我来你这里,根本没和他说。”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只要谢自横不插手,借借谢娜的光也无所谓了,她在读书时“欺负”了自己三年,帮助一下自己也是应该的嘛。   “哎,我姐她们问你,问你是我什么人,你怎么说的?”   谢娜俏皮的反问:“你怎么知道她们会问这个问题呀?”   “嘿嘿,娘们么,还能问什么问题啊。”   谢娜脸一红说道:“你妈和你姐都问了,我说,我说……”   “说什么?”   “我说,我说我是你女朋友。”   向天亮惊道:“你,你真是这么说的?”   “是呀,我说我们高中读书的时候就谈恋爱了,你爸在旁边乐道,这个臭小子,瞒得这么严实啊。”   向天亮慌了手脚,“姑奶奶,你这不是害我吗,那会儿也叫谈恋爱,那是我受你压迫欺负的三年哟。”   谢娜嘻嘻的笑了,“反正我认为是。”   “唉,完了完了,该死的木勺,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谢娜掩嘴笑个不停,“你姐还问我,问我们到什么程度了呢。”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说我们都亲嘴了。”   晕死,向天亮脸都吓白了,“你,你真这样说了?”   “说了。”   “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亲过你了?”   “向天亮,你在茶楼里那一次的时候。”   向天亮心虚了,连连摇手道:“那,那不算,不算不算,那是你故意来着……”   谢娜恼道:“向天亮,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向天亮心说不妙,看样子谢娜真的喜欢上自己了,这,这也太可怕了,谢娜要不是谢自横的女儿,做自己的女朋友倒是蛮合适的,但她是谢自横的女儿,这怎么能行呢。   谢娜忽然凑了过来,吓得向天亮赶紧的往被窝里钻,“你,你别过来啊。”   不料,谢娜却是得寸进尺,一把掀开了被子,身子一扑,就靠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哎哟……”   谢娜低叫一声,因为她的小腰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谢娜的脸噌的红起来了。   向天亮的大家伙,借着晨勃的功效,正一柱擎天,怒耸而立,哪怕棉裤遮挡,也挡不住它的雄壮和伟岸。   “天亮,我喜欢你……”   向天亮的双唇,被谢娜吻住了。   情不自禁,向天亮被谢娜的火热所感染,双臂一弯,早把她的娇躯搂住了。   “谢娜,对不起,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么。”小身体粘得更牢了。   长长的吻,让时间也凝固了……   向天亮坐了起来,谢娜却趴在那显,红着脸,又好奇又害羞的欣赏着他的大家伙。   “臭丫头,你是蓄谋己久了吧。”向天亮冷静下来,发现了问题的存在。   “嘻嘻,那又怎样?”谢娜得意的笑了,大着胆子,伸出小手指碰着那个大家伙。   “他妈的,我被你和李子杓给合伙骗了。”向天亮大叫道。   谢娜嘻嘻一笑,她不理向天亮,小屁股高高的翘着,她被他的大家伙给迷住了。   向天亮拍了一下那个小屁股,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妈的,木勺读了一年书就退学了,这几年连我都失去了联系,他怎么会有你的电话和寻呼机号,臭丫头,是你先收买了他,是不是这样的?”   “嘻嘻……你现在才明白,晚了……”   唉,向天亮苦笑不已,完了完了,被这臭丫头成功的打进了向家内部了。   “啪。”   这时,虚掩的门被推开了。 第0132章 警察和警察打架   姐姐向秋站在门口,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呀。”   向天亮放开谢娜,索性说道:“姐,看什么看啊,你没和我姐夫亲过嘴吗?”   这话说得向秋反倒红起了脸,谢娜更是连耳朵都红了,垂着头赶紧的下了床。   向秋咯咯的笑起来,“我可不是故意打搅你们哟,是派出所邵所长打来了电话,说县公安局的人要提前带六叔走,他们又吵起来了,问我们怎么办呢。”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句,急急忙忙的穿起衣服来。   谢娜说道:“天亮,我跟你去。”   “你行不行啊?”   “试试不就知道了呗。”   向天亮抬头看看向秋走了,坏坏的一笑道:“刚才我是想试来着啊。”   谢娜脸又红了,“坏蛋。”手在向天亮的背上捶了一下。   两个人坐着谢娜开来的警车,匆匆赶到了镇派出所。   刚进门,就见所长邵三河和一个中年警察在吵架,两边各有几人围观,大清早的,声音特别的响,谢娜低声道:“他就是县刑侦大队的孙耀祖队长。”   只听邵三河高声道:“孙耀祖,别以为我怕你了,我邵三河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孙耀祖的嗓门也不低,“邵三河,你少拿你那点破事吓唬我,我孙耀祖不是被吓大的。”   邵三河冷笑道:“没错,大家都知道你有谢自横撑腰,所以你狗仗人势,告诉你,老子不怕你。”   “邵三河,你骂谁是狗?”孙耀祖暴跳如雷,冲到了邵三河的面前。   “谁是狗,我他妈的就骂谁。”   “啪。”   孙耀祖竟然动手了,一拳挥过去,邵三河头一偏,拳头落在了他的肩上。   邵三河也火了,挨了一拳,却是双掌齐出,以二还一,反而占了便宜。   孙耀祖吃了亏,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又朝邵三河扑了过去。   几个围观的手下,竟没有一个上前劝架,所而退得远远的欣赏起来。   向天亮好奇心顿起,警察和警察真正的打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可是稀罕事,可遇而不可求,今天可要看仔细了,谢娜要开门下车,也被他笑着拦住了。   但见双方摆开架势,正儿八经的干了起来,你一掌我一腿,打得不亦乐乎。   想想也是,事关领导的面子问题,领导和领导干架,做手下的还真不好插手,谁的人先动手,谁就失了面子,以后在警界就不好混了,比打架打输了还要丢脸啊。   向天亮看得暗自吃惊,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双方都是往对方要害处招呼,全然不顾防守,简直是拼命的打法。   看来,双方积怨甚深啊。   孙耀祖有市公安局长撑腰,邵三河得到县公安局长的支持,双方可谓旗鼓相当,难怪谁也不服对方了。   就事论事,双方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恐怕最后还是一笔糊涂账。   派出所管治安,刑侦队管刑事,一个案子两边报案,谁主管,就要看案子的性质了。   因为计划生育,向云平打了镇长陈国军,往重了说,构得上是刑事案件,往轻了算,可以定为治安案件,陈国军伤得重,肯定是刑事案件,陈国军伤得不重,就构不上刑事案件。   现在陈国军主动撤案,派出所同意销案,那向云平的事情,可以算作人民内部矛盾了,在这种情况下,刑侦队应该尊重当事人的意愿和派出所的意见。   这么一分析,向天亮也明白邵三河敢于打架的原因了,占了一个理字,派出所长没必要对刑侦大队长客气。   更何况,如果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孙耀祖的队长一职,本来应该是邵三河的,现在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转眼之间,邵三河和孙耀祖已交手十几个回合,开始进入搏斗的高潮。   谢娜看得花容失色,抓住向天亮的衣袖紧张的问:“天亮,谁会赢呀?”   “呵呵,输赢不重要,先享受过程吧。”   “你还笑。”   向天亮乐道:“我为什么不能笑,我现在是老百姓,我们老百姓最喜欢看警察打警察了。”   “噗。”谢娜被向天亮的情绪所感染,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这还不算,向天亮看着看着,一边还胡乱的哼哼起来。   “咱们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咱们老百姓,真呀真高兴……警察打警察,百姓笑哈哈,警察打警察,百姓乐开花……咦……”   谢娜在,向天亮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邵三河和孙耀祖还在撕打,因为向天亮看出,邵三河有落败的迹像。   从两个人的招数,完全可以窥见两个人的高下,原来,邵三河根本没有专门练过武术,而孙耀祖却恰恰相反。   邵三河强在力大、身壮、经打,招法却反来复去就那么几招,部队的军体拳,实用的擒拿术,招招致命,符合实战,显然没有受过专业的长期训练,至少对武术的套路知之甚少。   反观孙耀祖,虽然有点急火攻心,心浮气躁,但内行人一看就明白,他是个会家子,在武学上下过功夫,招法连绵不断,推陈出新,令人目不暇接,虽少实战,却每每在危险中自保。   邵三河毕竟是军人,打过仗杀过敌的军人,全凭一身力气和不怕死的勇气,仍然和强手奋勇搏杀着。   但是,再战下去,邵三河必败无疑。   向天亮迅速的下车,向着两人靠近,他决定了,要暗中帮邵三河一把。   一个击毙过三十七名敌人的全国战斗英雄,打架也不能输给别人,哪怕另一方是个警察。   这时,邵三河一记重拳,狠狠的击在了孙耀祖的胸脯上。   不料,这是孙耀祖在卖个破绽,脚步踉跄中,一掌反击,重重的印上了邵三河的右肩。   一声闷哼,邵三河的身体晃了几晃,脚步飘摇着后退,堪堪靠在了墙上。   孙耀祖一声大喝,整个身体拨地而起,一对铁掌双方的飞向了邵三河……   掌风如刀,五米外的向天亮,也能感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向天亮出手了。 第0133章 女朋友和女性朋友的区别   其实,向天亮的出手,看着轻描淡写,自然极了。   他只是脱下身上的米色风衣,那么轻轻的往外抖了三下,仅仅刮起一股风而已。   但这已经足够了,他抖衣发起的风中,却隐藏着一股阴风,阴风中挟着一股力道,闪电似的飞向孙耀祖的身体,不偏不倚的击在了他的腰间。   孙耀祖的这次出掌,是瞅准邵三河没有还手之力,是倾全力的最后一击,身体飞在空中,没有防守,不能后退。   不料,双掌将及邵三河的面门之时,孙耀祖突感一股冷风,从斜刺里袭来。   孙耀祖心叫不妙,只觉腰间一麻,全身力道尽失,招法出老的双掌,再也无法收回,只能软绵绵的印在了邵三河的胸脯上。   没有经受重击的邵三河,不会放过这个反败为胜的机会,身体往下一蹲,从下向上,双拳齐出,结结实实的击在孙耀祖的两肋上。   孙耀祖的身体,重重的跌趴在水泥地上,昏死过去了。   旁边的向天亮,分明听到了一种声音,肋骨折断的声音。   派出所的院子里,顿时一阵忙乱,斗殴双方的手下,这“关心”起各自的领导来。   谢娜也下了车,跑到了孙耀祖那边。   疲乏不堪的邵三河,也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息不已。   终于,孙耀祖被抬上了警车,警车缓缓驶出,又停在了派出所门口,一个便衣警察和谢娜跳下了车。   便衣警察跑到了邵三河面前,“邵所长,我们孙队长让我通知你,朱云平的案子,从现在起就交给你了。”   邵三河点了点头,摆摆手道:“少啰嗦,快送你们队长到医院去。”   向天亮慢慢的走过去,在邵三河身边的台阶上坐下。   “兄弟,谢谢你。”邵三河低声道。   向天亮淡然一笑,“我爷爷说过,英雄不能输给狗熊。”   邵三河抬了抬右手,“那女的开着的清河市的警车,是你朋友?”   “没错,谢自横的宝贝女儿,我的同学和朋友。”   邵三河一愣,随即笑了,“哈哈,原来我和孙耀祖这一架,是白打了。”   “以后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向天亮关切地问道。   邵三河摇头道:“孙耀祖也算是一条汉子,只是心胸狭窄了一些,放心吧兄弟,我没事,你先回去,上班后派人来接你六叔回去吧。”   向天亮开着谢娜的警车,离开了派出所。   “谢娜,谢谢你啊。”   “谁要你谢了?”谢娜明显的情绪不高,一声谢谢,把两人的距离又拉开了。   “哎,怎么啦?”   谢娜不理向天亮,扭头看着窗外街上的人流。   晋川街自从有了制鞋业的蓬勃发展,天天都像集市日那样,人流密集,繁荣热闹。   向天亮索性将车停在路边,下得车来,走到另一边,把谢娜也拉了下来。   “你干吗呀?”   向天亮板着脸道:“做我的女朋友,就得陪我逛街嘛。”   谢娜惊喜地问道:“你说什么?”   “没听见?”   “我要你再说一遍么。”   向天亮眨眨眼睛,坏坏地说道:“看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定是个没人要的傻姑娘,我决定了,就让你当我的女朋友好了。”   谢娜娇声问道:“向天亮,你不是又在哄我吧?”   “呵呵,我以实际行动来表示吧。”   向天亮伸出手,揽住了谢娜的小腰,两个人像一对恋人,旁若无人地走在街路上。   谢娜羞红了脸,幸福挂在两腮边,在早晨的阳光下,更加的灿烂艳丽。   “天亮,人家都在看我们呢。”   “呵呵,俊男靓女,你拥我抱,除了瞎子,他妈的能不看吗?”   “你又骂人了。”   “当然得骂,你要是和我在一起,我会天天骂娘。”   “为什么呀?”   “为什么,想当初,我当了三年六个学期的副班长,被你这个小妞班长压得死死的,我耿耿于怀啊,如今我是农奴解放把身翻,班长给副班长当女朋友,我高兴,我痛快啊。”   “嘻嘻,又来了……”   “忆苦思甜嘛,就连列宁同志都说过,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我能忘记过去受你压迫的那段惨痛历史吗?”   “那,那你准备报复我呀?”   “嘿嘿……我要把你压在下面,用我的大棒子,捅破你那个桃花盛开的地方。”   “坏蛋……天亮,你,你真是个大坏蛋,臭流氓……”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可是千年古训,有什么不对吗?”   “嘻嘻,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要报警了。”   ……   逛了一个小时,不大的晋川街算走了个遍,又在路边摊填饱肚子,两个人才回到了车上。   谢娜的脸还是红红的,幸福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说出来的话,却非常的理性。   “天亮,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被男孩子陪着逛街,我,我很开心……”   向天亮微笑道:“可惜晋川镇就这么两三条破街,你要是愿意,我可以陪你在清河市的街上逛个三天三夜。”   谢娜摇着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因为我爸爸……我知道,你这是哄我开心呢。”   向天亮默然,这是躲不开的话题,谢自横,还真是“横”在两人之间的一条鸿沟。   “天亮,我喜欢你,从高中毕业时我就喜欢你,可我知道,你不大喜欢我的……但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但是现在,我不想为难你,在你和我爸之间的疙瘩没解开之前,我不会给你压力的。”   向天亮心里苦笑,我和谢自横之间的疙瘩,能轻易的解开吗?   “嗯,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其实,谢娜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刁蛮霸道的小丫头了,向天亮的心里,早有了她的影子。   “我想……我们还是先从好朋友做起吧。”   “好朋友?”   “对,你是我的男性朋友,我是你的女性朋友。”   向天亮挠着头问道:“这女朋友,和女性朋友,它们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嘻嘻,难道你不明白?”   “明白,明白。”向天亮心道,我太明白了,这也正是我心所想呢。   这是,向天亮的寻呼机响了。   一条叶楠的留言,让向天亮皱起了眉头。   “市委领导召你,接电速回。” 第0134章 张海峰召见   市委领导召见?是市委哪一个领导?领导召见一个普通科员干什么?所谓的领导,莫非是新上任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向天亮带着谢娜,匆匆的赶回清河市。   好在六叔的事已了,家里暂时没有牵挂的事,也该回过头来,了结单位上的大事了。   叶楠也不知道市委哪个领导,找向天亮到底有什么事情,她这个局办公室代主任,仅仅担当了转告通知的角色。   “不会吧,几位局头也不知道?”向天亮越发的不相信。   叶楠这娘们,自从当了领导之后,态度有些变了,听说她老公最近在家渡假,她那丘水田应该被灌得满满的,难怪不往向天亮的那里偷瞄了。   “天亮,你还真别说,几位局领导知道这事,还不如我早呢。”   叶楠说话的时候,胸脯老是一耸一耸的,惹得向天亮两眼发直。   “咦,飞机场有些进步了嘛。”说着,向天亮伸手捏了一下。   “去你的。”叶楠红着脸,身子在躲闪,心里却很受用。   “嘿嘿,还是老话说得好,田不耕不肥,苗不浇不长啊。”   调笑着,向天亮离开了叶楠的办公室,和女人交往相处,他已经越来越自如了。   向天亮心里没底,想找个人合计合计,可春节快到了,正是忙着下去检查工作的时候,能说得上话,说点有用话的人,李亚娟和许衡太都到下面的县局去了。   没办法也是一种办法,那就摸着石头过河,去见见领导再说吧。   第一次进市委大楼,第一次见市委领导,向天亮的心情有些紧张。   果然是新上任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召见,市委办公厅值班室的人放下电话,告诉向天亮应去的地方。   张海峰五十出头,头上开始谢顶,腹部有了啤酒肚,但官威十足,气场强大,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现着上位者的气势。   “张书记,您好,我是向天亮,奉命前来见您。”   张海峰没有任何表示,仍然在看着手中的文件,仿佛向天亮并不存在似的。   向天亮笔挺的站着,一动不动。   张海峰的这一招,向天亮可是见识过的,在大学参加秘密训练的时候,一个身份不明的考官,曾这样晾了他整整一个多小时。   这种小儿科的东西,领导为什么这么喜欢运用呢,与时俱进,来点新鲜的玩法么。   张海峰眼角微翘,余光掠过了向天亮,心里不禁微微一怔,这小子好沉稳啊,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符嘛。   “你就是向天亮?”   “是。”   “滨海县向振天向老爷子的长孙?”   “是。”   “半年前毕业于京城警官大学刑侦系,分配回清河市公安局工作,却被分配到市建设局?”   “是。”   张海峰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   “非常标准的警察式回答,看得出,你受过严格的训练?”   “张书记,非常对不起,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哦……很好,很好嘛。”   张海峰一边起身,一边点头,迈着方步来到了向天亮面前。   “向天亮,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请张书记明示。”   张海峰问道:“高兴副局长那天晚上到南河县张家镇看望我,你是同行者吗?”   “是的。”   “高兴副局长放给我听的那盒录音磁带,是你交给他的吗?”   “是的。”   “还有类似的东西吗?”   “有。”   “现在在哪里?”   “谁都想要,我没想好给谁,不小心弄丢了。”   张海峰微微一笑,“好一个不小心,好一个弄丢了,嗯,这个回答我很满意。”   顿了顿,张海峰忽地问道:   “那么,那天晚上在张家镇,有三位领导的车子被戳破了轮胎,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干的。”   “那为什么别人的车胎被毁了,而你们的车子却完好无损?”   “我不知道,我想,我们的车子之所以完好无损,是因为当时我就在车上。”   张海峰点了点头,赞许地说道:“不愧为警官大学的本科高材生,人才难得啊。”   “谢张书记夸奖。”   向天亮笔直的站着,仍然是一动不动。   “向天亮,我还缺一个司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这就是召见我的目的?向天亮心道,张海峰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让一个警官大学的本科生当司机,亏他想得出来。   “张书记,谢谢您的信任,可是我不想当司机。”   “哈哈,这只是一个玩笑。”张海峰笑着摆了摆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继续说道,“我们国家最缺的不是政策、条例、条文,而是人才,我不会让一个大学生为我开车的。”   向天亮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张海峰不是真的想让自己给他当司机,万一他真的逼着自己答应,还真的不太好办。   “但是。”张海峰忽地又停住不说了。   向天亮静等下文,在领导面前,是不能胡乱接话的。   何况张海峰今天召见他到底有什么用意,还没有搞清楚,他就更不能乱开口了。   “但是,根据你的实际情况,我想征求一下你本人的意见,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调回公安系统,怎么样?”   向天亮毫不犹豫的摇头,“谢谢张书记,我想我还是待在建设局吧。”   “回答得这么快,你打定主意了?”   “是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呢?”   “我没有顾虑,我会安心于建设局工作的。”   “好吧,组织尊重你的意愿,向天亮同志,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记住,我这里的门,是为你敞开着的。”   “谢谢张书记,我一定记住您的话。”   张海峰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了墙上的挂钟。   向天亮知道,领导看表看钟,是到了该告辞的时候了。   当他走出市委大院的时候,他百不得其解,张海峰到底为什么找他呢?   难道张海峰也对自己手上的东西感兴趣了?   向天亮向李亚娟走去,他要等她回家,帮助自己理清有点混沌的思路。 第0135章 被太多的人所惦记   可是,没等向天亮走多远,就被两个人拦住了归路。   市公安局的余中豪,清河区分局的肖剑南,两个互相不服对方的家伙,竟坐在同一辆车上。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警察也想打劫啊?”向天亮没好气的嚷道。   “呵呵,上车吧。”握着方向盘的肖剑南笑道。   等向天亮上了车,肖剑南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余中豪升官了,新成立的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他说他请我们俩吃饭呢。”   余中豪忙道:“肖剑南,你少埋汰我,你现在是清河分局的副局长兼刑侦大队大队长,牌子比我亮,要请客也是你请。”   向天亮听了,毫不客气道:“你们这叫自己给自己升官,将来还可以把支队改成总队,把分局改成总局嘛,反正老百姓管不着,只认一个道理,不管白狗黑狗,能看家护院的就是好狗,他妈的穷折腾,有这份闲心,到火车站多抓几个小偷去啊。”   “此人嘴臭。”肖剑南无奈的笑了。   “此人有情绪。”余中豪也笑。   到了附近的茶馆坐下,向天亮就发了声明。   “吃饭就免了,有事说事,说完大家走人啊。”   肖剑南扔了一支烟过来,“哟,你小子还真拽起来啦。”   “跟警察在一起,他妈的不自在啊。”向天亮点上烟抽起来,这些日子不知怎么了,脾气见涨,烟也想抽了。   余中豪道:“昨天市政法系统大会,新来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说话了,在会上点了你的名字,隐晦的批评市局不尊重人才,把你这个目前全市唯一的警官大学本科生弄到了建设局。”   “哦,有这事?难怪他刚才把我找去呢。”向天亮有些意外,堂堂市委副书记竟拿他做例子。   肖剑南微笑道:“张海峰是主管党群组织工作的,虽然没有点名批评,但谁都知道,问题出在组织部,板子还是要打在市局身上的。”   向天亮苦笑着,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他妈的,又是马后放炮,屁都没用,这春节快到了,我还正发愁,怎么写信向老师同学汇报工作情况呢,说我在建设局打杂,打死他们也不信。”   余中豪望着向天亮,“天亮,不如乘此机会,顺水推舟,回到公安系统来吧。”   “你说得倒轻巧,当是走亲戚串门啊。”   “别的我不敢保证,只要你愿意过来,只要我还在现在的位置上,三年之内,我把重特大案大队交给你。”   向天亮笑了笑没作表态,旁边的肖剑南坐不住了。   “余中豪,天亮老弟凭什么到你们市局去呀,我看不如到我们清河分局来。”   余中豪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市局当然比分局好,而且重特大案大队有特权,必要时有权调动武警部队特警大队和全系统的刑事警察。”   “我呸,你就吹吧。”肖剑南啐了一口,满脸的不屑,“天亮老弟,你千万别听余中豪胡说八道,你要是去了,正好等着让谢自横给你小鞋穿,光一个草包郑军波,就有你受的了,哼,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余中豪也不甘示弱,“肖剑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郭启军的如意算盘,你们想把天亮拉过去,只不过是当作对付谢自横的工具而已,你们想过他个人的发展吗?”   “他娘的余中豪,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狗日的肖剑南,谁是小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向天亮瞅着咧嘴直乐,这两位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什么事上都得死掐,天生的竞争对手,刚才能同坐一车,应该算得上是稀罕事了。   “两位两位,你们别掐了,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已经回绝了张副书记的好意,决不会再去抢你们的饭碗了。”   “真的?”肖剑南失望的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没错,理想不能当饭吃,命中注定我当不了警察,我还是面对现实吧。”   余中豪遗憾地说道:“天亮,我为你感到惋惜呀。”   “学长,我应该是值得庆幸的,明年国家的毕业生分配政策要作重大调整,咱们警官大学只有三分之一由国家统一分配,想想那些需要自己去找工作学弟们,我有个风雨难破的铁饭碗,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肖剑南很不以为然,“你小子真他娘的没出息,我肖剑南算是看错人了。”   向天亮不以为忤,肖剑南说话向来很冲的,他微微一笑道:   “谁也别装正义和高尚,你们两位今天来找我,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余中豪也是微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初中语文课本里有的。”   肖剑南说得更为直接,“说白了吧,向天亮,只要你身上还揣着那些东西,你就是躲在建设局的档案室里,也是不得安宁的。”   “呵呵,那你们可以把我抓起来嘛,反正你们有这个权力,抓起来后用上十八套玩艺,先把我弄个半死不活,再让我乖乖交代,多省事啊。”   肖剑南笑道:“他娘的,我还真想这么干来着,可我不敢。”   “我和老肖一样,怕你们向家人的报复呗。”   向天亮摇着头道:“你们两个的目标一样,但动机不纯,肖队,你想要我的东西,无非是要帮郭局板倒谢自横,余队呢,虽然出于正义之感,但其实也是为了自己,无非是新官上任,想搞个惊天动地的大案为自己增光添彩。”   余中豪点了点头,坦率地说道:“谁都有私心杂念,你不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吗?但我和老肖至少对你没有恶意,我们是为你好。”   “呸,该死的余中豪,为了我好?他妈的你派人跟到我家,也是为了我好?”   “呵呵,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余中豪不好意思的笑了。   肖中南道:“老弟,我们是在保护你,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太多的人惦记着你身上的东西,你还是早作决断吧。”   向天亮站了起来,瞅瞅肖剑南,又瞧着余中豪,“给谁,给你,给他,你们他妈的敢接手吗?”   他转身朝门口走了几步,回过身来又冷笑着说道:“那是烫手山芋,是随时能爆炸的定时炸弹,我要真的拿出来,你们两个是不敢接的,谁接谁倒霉,所以你们会干脆的引爆炸弹,然后,你们成了英雄,我却被炸弹的余波给炸死了。”   说完,向天亮噌噌就走。   巧得很,没走多远,向天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第0136章 价码升到五十万   不用细看,向天亮也能知道,前面那个人就是副局长孙占禄。   现在是晚餐未到的时候,瞧他那匆匆忙忙的步伐,鬼鬼祟祟的样子,一定有事。   都不是什么好鸟,向天亮心里有杆称,相对来说,余中豪和肖剑南还算是比较好的鸟,而眼前的孙占禄,连做只坏鸟都不够格,没有胆量气魄,只会躲在背后使坏,和曾经的对手于飞龙勾勾搭搭,企图浑水摸鱼,渔翁得利,不是做大事的料。   闲着也是闲着,得跟上去看看。   这一带是清河市的休闲区,茶楼茶馆特别多,孙占禄左右前后瞅了瞅,敏捷的钻进了一家茶馆。   向天亮也跟着进去,要了孙占禄隔壁的一个包间,又叫了一壶龙井茶和一碟花生米,服务员离开后,他关紧门,开始检查起包间的隔板墙来。   还别说,一层薄薄的人造三夹板,糊上一层花花绿绿的壁纸,隔音效果还蛮好的,就这样坐着,除非隔壁有大动静,一般说话还真的难以听到。   这难不到训练有素的向天亮,警察可以不当,警察那套手艺却不能丢了,他就地取才,掏出钥匙在墙壁上凿起来,又快又没有动静,不一会,就在墙上掏出了两个小洞,正好是两只眼睛的间距,只是墙壁那边的壁纸没有完会捅开,仅能看到就行了。   只有孙占禄一个人,犹如坐禅,背对而坐,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一张报纸,偶尔抬腕看表。   显然,他是在等人。   看着孙占禄过于瘦削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向天亮心头又涌上来一丝同情和一点理解。   说起来,不包括老局长劳诚贵,孙占禄仅仅是排在第四的位置,在建设局等于是“老末”,别看都是副局长,排第一和第四是天壤之别,要想进步前靠,正常情况下,那就只能盼着前面几位调离和退休,当然,也可以盼着人家出事“进去”或“革命到底”。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老二老三老四辛苦,可谁也比不上老末的辛苦。   这些年孙占禄倒是捞了不少实惠,主管全市重特大建设项目,来钱容易。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政治上的追求,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正局长的副局长,肯定也不是好副局长。   对此,向天亮是深有体会,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当年为了当正班长,还在高中和谢娜整整斗了三年呢。   同情归同情,但看到孙占禄等待的人进来的时候,他就开始同情起自己来了。   进来的人,竟然是另一位副局长于飞龙。   “孙兄,我没有迟到吧?”   “呵呵,我也是刚到呀。”   “正主子呢?”   “要是估计没错的话,人家应该是踩着点来吧。”   “也是啊,谁让咱们有求于人呢。”   正主子?那就是说,两位副局长在等人喽。   但见二人点上烟,悠然的抽了起来。   孙占禄问道:“老于,我们的约定不变?”   于飞龙笑道:“当然,你还不相信我?”   “这世上可信的人,不多了哟。”   “唉,我到了现在这步田地,还有能力骗你吗?”   向天亮听得直乐,这两位本来没有什么可比性,但现在在建设局的处境,倒是像极了难兄难弟。   这时,只听得吱的一声,隔壁的包间门一开,又多了一个人。   向天亮吃了一惊。   来人竟是李亚娟的嫂子,市人民银行行长助理蒋玉瑛。   他妈的,难道这娘们“叛变”了?   “两位大局长,来得很早么。”蒋玉瑛的嗓门,一向颇高。   于飞龙和孙占禄忙着起身让座。   “两位,我还在上班,比不上你们当领导的自由,请抓紧时间,不知两位约我到此,有何要事相商?”   孙占禄道:“蒋主任,我们的意思你明白。”   “孙局长,请直说吧。”面对两位副处长,蒋玉瑛架子摆得很足。   于飞龙微笑道:“我们想买你手上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小姑子李亚娟存放在贵行的东西。”   蒋玉瑛道:“那是她代朋友存放的东西,你们要买,可以去找她或她的朋友,怎么找起我来了?”   孙占禄道:“蒋主任,咱们不绕圈子了,你应该知道的,他们不答应,我们才找你的。”   “咯咯……那你们怎么知道,我会不会答应呢?”   “因为那些东西跟你没有关系,对你来说毫无作用。”   蒋玉瑛似乎在沉吟,“嗯,那倒也是,那些东西不但对我没用,反而给我添了不少的麻烦。”   于飞龙缓缓地说道:“蒋主任,我们出三十万。”   蒋玉瑛笑而不语,两只大眼睛莫名的眨了几下。   趴在墙洞上的向天亮,正好能看到蒋玉瑛的脸,见此情景,不禁心里一怔,这娘们够贪婪的么。   “我们加你十万,四十万。”孙占禄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蒋玉瑛笑道:“两位,这事要是败露了,我可是要被砸饭碗的呀。”   于飞龙和孙占禄对视一眼,咬了咬牙道:“好吧,我们再给你加十万。”   “五十万,不能再多了。”孙占禄强调了一句,嘴角开始抽搐,大概是在心疼钱了。   蒋玉瑛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作出了正在权衡的样子。   “蒋主任,请你给句话吧。”于飞龙的话里,充满了期待。   终于,蒋玉瑛道:“好吧,你们让我考虑一下。”   “需要多少时间?”   “孙局长,你急什么呀,又不像上菜市场买白菜。”   于飞龙点头笑道:“不急不急,我们可以等,等你深思熟虑后再联系我们。”   听到这里,向天亮离开墙壁,站起身来,迅速的离开了包间。   看来,事情的进展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了,于飞龙没有多少钱,孙占禄爱捞钱却不舍得花钱,连这两位都肯出价五十万,可见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对他们是多么的重要。   真不知道于飞龙和孙占禄两人,曾经的对手,究竟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不一会,蒋玉瑛从茶馆出来了,扭着屁股来到自己的轿车边,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还没等她发动车子,后座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蒋主任,你要价五十万,好厉害哟。” 第0137章 张副书记也盯上了   坐在蒋玉瑛车后座的人,正是向天亮。   “小向,你吓死我了。”   蒋玉瑛捂着胸脯长出了一口气,样子有些夸张,因为突然见到心仪的小男人,她的眼睛就开始放光了。   “快开车。”向天亮冷冷的下起了命令。   蒋玉瑛不敢怠慢,轿车很快的离开了茶楼。   “小向,你刚才在隔壁都听到了吧?”   “嗯,你刚才冲我眨眼,我就知道你发现我在隔壁,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蒋玉瑛笑道:“说来真是巧了,我接到亚娟打来的电话,她说你下午要从滨海回清河,去见新来的张副书记,她让我去市委大楼前等你,等你谈完话后接你,可是没想到你出来后,被肖剑南和余中豪两个臭警察给缠上了,所以我就在外边等着,等你出来时,正要和你打招呼,你却发现了孙占禄,而实际上,孙占禄和于飞龙是约了我的,所以我没再跟着你,而是转了一圈后去了约会地点,我知道以你的神出鬼没,肯定也会进入茶楼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好奇地问道:“李姐为什么要你去市委大楼接我呢,她怕我见了市委领导以后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吗?”   “那倒不是,她说她家可能被监视了,包括你和她的寻呼机都有可能被监听了,她怀疑家里被安装了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她又不懂,想等你回来再作仔细的检查。”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家呀。”蒋玉瑛甩了一下长发,嫣然的一笑。   “不会吧?”   “这是你李姐的命令,我只是在执行命令哟。”   “你说的是真的?”   “她再过一个小时多点就回来了,不信你当面问她去。”   “哦……那好吧。”   到了蒋玉瑛的家,向天亮习惯的先打量起房间来,同样是公寓楼,李亚娟家是十几年前的建筑,而蒋玉瑛住的,是市金融系统各大国有银行在前年合作建造的,不但面积至少在一百五十平米以上,光从门口的保安和几台进口电梯来衡量,这应该是清河市最高级的住宅楼了。   “怎么样?”蒋玉瑛换了衣服,一身的性感暴露无遗。   向天亮眼前一亮,这娘们,不愧是练舞蹈出身的,身材实在是太勾人了,他的下面,顿时有了化学反应。   “嗯,你这房子不错。”向天亮明知蒋玉瑛问的不是房子,却故意的装起了糊涂。   蒋玉瑛直腰挺胸,白了一眼娇嗔道:“小向,我是说我怎么样嘛。”   “呵呵,不怎么样,一般般吧。”   “咯咯……言不由衷吧,瞧你那里,咯咯……”   蒋玉瑛笑着,突然身体一扑,倒向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躲无可躲,只得无奈的伸手接住。   不待他开口,他的脸早被蒋玉瑛狂吻遍了。   “哎……哎,蒋姐,你忘记我订的纪律了吗?”   “我……我忍不住了么。”蒋玉瑛喘着气道。   向天亮板着脸道:“还有,你还在我规定的考验期内,如果你再有违犯,我就一脚把你踢开。”   蒋玉瑛手握大家伙,恋恋不舍的道:“小向,反正,反正亚娟还没回来,你就,你就……”   “骚娘们。”向天亮骂了一句,伸手在蒋玉瑛的屁股上抽了一下,“你老公突然闯进来怎么办?”   “他刚度完假回去,你放心吧。”蒋玉瑛的双手,早捧着向天亮的大家伙揉搓起来了。   还真别说,蒋玉瑛手上的功夫不赖,整得向天亮心痒痒的。   “好吧,但不能得寸进尺。”向天亮其实也是有心享受,便来了个顺水推舟,“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于飞龙和孙占禄为什么要约你啊?”   于是,蒋玉瑛大喜过望,一边汇报情况,一边双手速动,一心二用,竟是有条不紊,两不耽误,让向天亮佩服不已。   这才是所谓的职业女性啊。   “小向,不光是于飞龙和孙占禄找我,这几天我办公室可以说是门庭若市,该来的人都来了,就连新来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都给我打了两次电话。”   向天亮惊讶地问道:“张海峰?他都说了些什么?”   蒋玉瑛道:“像张海峰那样有身份的人,当然不会像于飞龙和孙占禄那样,说得那么直白,但我也不是傻瓜,听得出来,他在暗示我,希望我能把你的东西交给他,他还许诺,时机合适的时候,会推荐我担任市人行行长或市金融办副主任。”   冷冷的一笑,向天亮说道:“好大的口气,看来,张海峰初来乍到,却也不甘寂寞啊。”   “我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要趟这潭浑水。”蒋玉瑛说着,双手的动作更快了。   推开蒋玉瑛,又想了想,向天亮道:“我明白了,他找我找你,都是一个目的,就是让我把掌握的东西交给他。”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不应该会为谢自横和于飞龙,而是为了他自己,我掌握的东西里面,有一样他很感兴趣,如果他拿到手,那他就能迅速的在清河站稳脚跟,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与市委书记和市长三足顶立,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你的东西里面,有这么重要的成份吗?”   “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之一,记录着一大批干部在经济上的问题,一旦被张海峰所掌握,他就能完全控制他们,并为他所用,这样一来,他不就有了自己的势力了吗?”   “哦,他就不怕东西烫手吗,就像你现在,有多少人盯着你呀。”   向天亮站起身来,踱了几步,笑着说道:“其实,那些东西如果到了张海峰手里,张海峰会很安全的,因为他是居高临下,高屋建瓴,只有他威胁别人,别人却威胁不到他,我就不一样了,小兵拉子一个,手里拿着东西,我就是安全的,一旦东西交出去,我就会变成一只蚂蚁,谁都可以踩死我,而于飞龙孙占禄他们,既想要我的东西,又不敢明着要,因为一旦让别人知道,就不得安宁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   蒋玉瑛拿起电话,听了一会,把话筒递给向天亮道:   “奇怪……你来接,是你们单位许老夫子的电话,他说亚娟被她前夫接走了。” 第0138章 暗语报险情   向天亮也有些奇怪,李亚娟和前夫见面也没什么,但用不着让许衡太打电话告诉蒋玉瑛,她自己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许老师,我是向天亮,您现在在什么地方?”   “哦……是小向啊,我已经到家了。”   “您刚才跟蒋姐说,李姐被她前夫接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正要找你说呢,这事我感觉有点怪怪的,你脑子活,分析分析。”   “麻烦您详细给我说说。”   许衡太说道:“我们这个小组一共五人,由信息处的吴副处长带队,在龙桥县建设局检查工作,一共是三天时间,李亚娟就告诉过我,她前夫要找她,但她没跟我说是什么事情,今天下午我们结束检查工作回市里,李亚娟在车上接到通过寻呼机转来的留言,似乎很不开心,我当时猜测,应该是她前夫在纠缠她,果不其然,回到局里汇报完工作后,我和她一起回家,刚走出局办公大楼不远,就看到她前夫开着车在路边等,脸色凶巴巴的,车上还有两个人,他让李亚娟上车,说好久没见了,要一起吃顿饭,顺便谈谈,李亚娟开始不同意,她前夫就下车来拽她,我在旁边劝了一句,他就瞪着眼骂我,叫我少管闲事,李亚娟看看拗不过,就勉强同意了。”   向天亮急切地问道:“后来呢?”他嫌许衡太啰嗦了,可又不好点明。   “李亚娟上车前,把从龙桥县带回来的一袋板栗交给我,说让我转交给你,她说,‘告诉小向,帮我把那盆蓝花上的草除掉,还有,帮我打扫一下餐厅’。”   “你再说一遍。”   “告诉小向,帮我把那盆蓝花上的草除掉,还有,帮我打扫一下餐厅。”   “还有呢?”   稍作停顿,许衡太说道:“噢……对了,她前夫把她拉上车后,她又冲我喊道,‘许老夫子,熟板栗九毛一斤,生板栗五毛一斤,记得帮我收钱呀’。”   “就这些了吗?”   “没了。”   “许老师,谢谢您。”   放下电话,向天亮对蒋玉瑛道:“快拿纸和笔来。”   蒋玉瑛很快的找来了纸和笔。   向天亮吩咐起来,“蒋姐,你帮我把下面两句话记下来,第一句,‘许老夫子,熟板栗九毛一斤,生板栗五毛一斤,记得帮我收钱呀’,第二句,‘告诉小向,帮我把那盆蓝花上的草除掉,还有,帮我打扫一下餐厅’。”   蒋玉瑛依言做了,“小向,你是不是感觉亚她,她出事了?”   “出事是肯定的了。”向天亮应了一句,看着那几句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脑迅速的思索起来。   没过一会,他的脸上,呈现出会心的微笑。   蒋玉瑛也看着,可她当然看不出什么名堂,“小向,你快说来听听呀。”   “李姐喜欢读侦探推理小说,业余爱好就是猜谜语,我也认为她具备了一个刑事警察应有的分析能力,我曾经教过她间谍学里关于暗语的常识,暗语的基本要领,就是使用普通的日常用语,传递接头双方都听得懂的和事先约定的内容,我认为她已经入门了,因此,她的这两句话,一定在向我传达一些重要的信息。”   “蒋姐你看啊,‘帮我把那盆蓝花上的草除掉,还有,帮我打扫一下餐厅’,这句话就是在传递不好的消息,因为李姐她根本不种花,她哪来的蓝花?还有,她家的房子面积小,客厅就是餐厅,根本就没有专门的餐厅,要说的话,也应该说把客厅打扫一下吧,所以,她是在向我报讯,同时,是一个不好的讯息。”   “先说第一句,‘熟板栗九毛一斤,生板栗五毛一斤,’九和救同谐音,五和我近音,这句话分明是说,她遇到危险了,让我去救她……再来看第二句,‘帮我把那盆蓝花上的草除掉,还有,帮我打扫一下餐厅’,蓝字去草,就是监狱的监字,打扫一下餐厅,特别指出了吃饭的地方,这句话是在暗示一个地方,也就是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是一家饭店,是火车站广场边上的荣鑫酒店,我来清河市报到的时候,在荣鑫酒店住过一个晚上,而且我知道,那是清河监狱下属的劳改农场开的酒店。”   听到这里,蒋玉瑛焦急地说道:“小向,那你赶快去荣鑫酒店看一看呀。”   向天亮道:“我听李姐说过,她的前夫是清河监狱的副监狱长兼劳改农场的场长,以前还当过荣鑫酒店的负责人,那荣鑫酒店就是他的地盘了,我一个人去管用吗?再说了,他们毕竟曾是夫妻,我这贸然前去,恐怕有些不妥吧?”   “我陪你去。”蒋玉瑛自告奋勇。   “你?一边待着去,你当是去逛街压马路啊。”向天亮瞪了蒋玉瑛一眼。   蒋玉瑛不退反进,拉着向天亮的胳膊,小声嘟噜道:“我就知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不能像信任亚娟那样的信任我。”   向天亮回过身来,拿手在蒋玉瑛的脸上抚了一下,微笑着说道:   “蒋姐,信任是一个过程,而不是简单的感性判断,通过下午你在茶馆的表现,我已经相信你在忠实的执行着我的决策,我希望你能继续的帮助我,用缓兵之计拖垮他们最后的那点耐心,到那个时候,我也许会考虑百分之百的信任你……但是,现在你还在我规定的考验期内。”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朝蒋玉瑛晃了晃,“我要用一下你的车……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什么也不要干,哪儿也不要去。”   向天亮匆忙的离开了。   就在向天亮出门进入电梯不过十几秒钟,另一台电梯的门开了,出来一高一矮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左右瞧了瞧,对视一眼后,矮个子上前,摁响了蒋玉瑛家的门铃。   蒋玉瑛一定以为是向天亮,她很快的开了门。   不料,就在她开门的一刹那,门被推开了,两个男人冲进了她的家…… 第0139章 人不能同时犯两个错误   蒋玉瑛的家里,闯进了两个不速之客。   这缘于向天亮同时犯了两个错误。   作为受过专门训练的刑事侦察专业本科生,这类错误本不该发生,可惜他正努力抹去从警的理想,无形中放松了对自己的严格要求。   第一个错误,动机盲区。   对于李亚娟被其前夫强行带走一事,向天亮没有作出全面的分析,因而当成了一件偶然的、孤立的、单纯的事件,他没有联想,没有把它放在自己和李亚娟所处的大环境中考量,他已在不知不觉中,处在了一场酝酿之中的政治风暴中心,就像一场正在演变成台风的热带风暴,他和李亚娟处在那个最安静的地方,台风眼,台风最安全的地方,其实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你跟着台风走,你就是安全的,你企图离开台风眼,你就会瞬间灭亡。   现在,有人强行把李亚娟带离了台风眼,而向天亮却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李亚娟是因为患有不肓症,而于三年前与丈夫离婚,她前夫王道鸿也是清河市人,原是清清铁路段的一名乘警,后改当狱警,并很快成为清河监狱下属的劳改农场的负责人,现在更成为了清河监狱副监狱长兼劳改农场场长。   离婚后不到三个月,王道鸿就再婚了,新老婆是清河监狱卫生院的医生,又不到一年,新家庭增添了一名男性新成员,可谓春天来迟,幸福却满。   王道鸿已经和李亚娟没有任何瓜葛,将近三年来连个电话都没联系过,他为什么要找李亚娟,他为什么要强行带走李亚娟。   有时候,人考虑事情不能过度,但不考虑或考虑太少太浅,就肯定会犯错误。   王道鸿带走李亚娟,其背后有个巨大的阴谋,可惜,向天亮忽略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去算。   第二个错误,忘记了危机连锁反应定律。   正是因为第一个错误,才会有第二个错误的产生。   所谓危机连锁反应定律,其实古人早就有四个字概括了:祸不单行。   向天亮忽略了这久一个可怕的假设:   假如王道鸿也是因为某种原因,同那个矮脚虎王英和神三儿张三一样,都受雇于某一个人,以夺取自己手的东西为目的,那么,王道鸿走的是一条捷径,一个非常简单而有效的办法。   李亚娟自始至今参与并掌握了向天亮的活动,更为重要的是,向天亮掌握的东西,正是以李亚娟的名义存放到银行保险柜里去的。   如果王道鸿想弄到向天亮的东西,他可以先找到李亚娟,拿到她的身份证和存物凭证,就等于完成了目标的第一步。   然后,王道鸿可以去找蒋玉瑛,只要搞定蒋玉瑛手中的那把钥匙,其他两把钥匙仅仅只是个形式和手续问题。   于是,按照这个可怕的结论,向天亮所做的一切努力,包括对未来的设计,都将付之东流。   人啊,不能同时犯两个错误。   事实上,推理变成了现实,蒋玉瑛正在两个陌生男人的控制之中。   此时此刻,蒋玉瑛四肢被缚,嘴巴被塞,后颈上挨了一掌,还处在昏迷之中。   但她的家里,却已被翻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当她悠悠醒来之时,面对的是两张凶神恶煞般的脸。   蒋玉瑛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用惊恐的光,盯着两个男人的忙碌。   矮个子说:“三哥,没有啊,老大是不是搞错了?”   “你敢说老大搞错了,想死呀。”高个子伸手削了矮个子一掌,“他娘的,你再找一遍,所有的地方,一个都不能拉下。”   矮个子应了声“是”,又蹦蹦跳跳的进了卧室。   高个子又一次进了书房。   他们在找什么?   蒋玉瑛也不是等闲女子,最初的恐惧过后,她很快的冷静了下来。   他们不是要命的,也不为色为钱,否则,身体躺在沙发上,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钱包里的钱和存折,还有大哥大、寻呼机、金戒指、金项链,竟然不能引起两个男人的兴趣。   蒋玉瑛明白了,他们的出现,一定与向天亮存放在银行里的东西有关。   他们是为了钥匙而来。   按照银行的规定,要想拿到向天亮的东西,除了相关的手续,需要五把钥匙才能完成。   存放保险柜的房间钥匙,在蒋玉瑛的手上,进入房间后,要打开保险柜,需要三把钥匙,其中一把由蒋玉瑛保管,打开保险柜后还不能直接拿到东西,因为东西装在一个保险盒里,保险盒的钥匙,本应由存放人李亚娟自己但管,李亚娟嫌麻烦,怕丢了,就交给了蒋玉瑛保管。   所以,蒋玉瑛手上,掌握着三把钥匙。   只要拿到李亚娟的钥匙和存物凭证及身份证,银行保安就会放行,过了安全门,剩下的就是只认钥匙不认人了。   蒋玉瑛还知道,他们一定还掌握了自己的某些不良习惯,知道自己爱把这些钥匙带在身上。   她想起来了,他们没有收获的原因,是因为刚才陪着向天亮上楼的时候,大半心思落在向天亮身上,把那个装着三把钥匙的小公文包忘在了车上。   这时,矮个子踢了蒋玉瑛一脚,她痛得又晕了过去。   两个家伙又找了一会,还是毫无所获,无奈的回到了客厅。   矮个子瞅着蒋玉瑛的身体,目光有些迷离,明显的不怀好意起来。   “嘿嘿……我说三哥,东西在这老娘们身上吧?”   高个踹了矮个子一脚,嘴里骂道:“小瘪三,你他妈的是不是又起坏心了,当心耽误了正事,让老大割了你那鸡巴玩艺儿。”   “三哥,我这可仨月没开荤了,规矩着呢。”矮个子一脸的委屈。   高个子瞟了蒋玉瑛的身体一眼,色色地笑道:“小瘪三,这娘们只穿着单衣,你确定东西能藏在她的身上?”   “嘿嘿,实践出真知,干了才知道,三哥,仔细检查一遍,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高个子一屁股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呵呵地笑道:“小瘪三,你他妈的手艺行不行啊。”   矮个子兴奋地喊道:“三哥,我脱衣服的手艺高着呢。”   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了出来。   “那你脱脱看?” 第0140章 捡老玉米   高个子和矮个子转过身来,目瞪口呆的僵在了那里。   洗手间的门口,站着说话的人,他就是去而复返的向天亮。   不等高个子和矮个子反应过来,向天亮双手撑在门的两边,身体早飞了起来,两条长腿旋风般的击向了目标。   干脆利落,一击而中。   两声惨叫,接着又是两个身体倒地的声音,当然,还有一套茶具被碰落在地上的哗声。   向天亮没往地上看一眼,而是径直走过去,解开了蒋玉瑛身上的绳子。   一系列的声音,也把蒋玉瑛惊醒了。   “小向……”蒋玉瑛扑到向天亮怀里,哇的哭了起来。   向天亮可不会安慰人,特别是娘们,他还没学会如何止住她们的哭泣,娘们的哭泣多种多样,太过丰富,实在是件麻烦事,他是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有时间钻研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呢。   “好了好了,没有被脱光衣服,你哭什么哭啊……只能允许你再哭三十秒钟,不然我走了啊。”   向天亮放开蒋玉瑛,拿起电话拨起号来。   不用三十秒,甚至还不到十秒,蒋玉瑛就乖乖的止住了哭声。   向天亮心里一乐,原来对付女人这么容易啊,不能啰嗦得耍酷,但凡以后遇到此类场景,当可照此办理。   电话是打给清河区公安分局肖剑南的。   “肖队,没打扰你吃晚饭吧?”   “是天亮老弟啊,哈哈,我早就说过了么,只要是你,随时都可以找我。”   “多谢肖队信任,请问市银行公寓楼一带,是你的管区吗?”   “明知故问,怎么,有好事?”   向天亮笑道:“承蒙肖队多次相助,向某无以为报,每每寝食难安,耿耿于怀,今天恰好有个小礼物,权当向某对肖队的回报喽。”   “哈哈,拳头不打送礼人,肖某先谢过了。”   “呵呵,有个小条件,收了礼物,但暂时不能入场哟。”   向天亮说了一句清河警界的行话,入场,就是出现场,他是要求肖剑南暂时不要进入蒋玉瑛的家。   稍作停顿,肖剑南同意了,“好,我相信向老弟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   向天亮笑道:“那请肖队派辆车过来吧,我是个砍玉米的,请肖队以后就安心的收玉米吧。”   之所以选择肖剑南而不是余中豪,是因为向天亮看出了两个人的不同之处,肖剑南灵活变通,余中豪过于死板,像这种情况,要是交给余中豪,他肯定会进入蒋玉瑛的家,非把她这个受害人盘问得一清二楚不可。   通完电话,向天亮冲着蒋玉瑛道:“快穿上衣服跟我走。”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大活人呀。”蒋玉瑛嗔道。   向天亮瞪了蒋玉瑛一眼,“臭娘们,刚才我应该让他们脱了你的衣服。”   说着,向天亮站了起来,看到地上的高个子醒了,马上走过去,没好气的踩了两脚,高个子又是一声惨叫,重归昏迷状态。   向天亮打开门,然后稍稍的运运气,一手一个,抓起了地上的高个子和矮个子往外走去。   肖剑南的办事效率挺高的,向天亮和蒋玉瑛在银行公寓楼下等待不过十分钟,一辆警车就到了。   带队是肖剑南自己。   “是新玉米吗?”肖剑南看着地上的两个人问。   “绝对的老玉米,没有四茬五茬,起码也是三茬的,料头一定很足。”   肖剑南问的是,新手吗,向天亮答的是,绝对的老犯了,不是四进宫五进宫,起码也是三进宫,身上一定还有没查清的案底。   “什么来路?”   向天亮淡淡地说道:“拿人钞票,替人干活呗。”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向蒋玉瑛的轿车走去。   “老弟,还需要帮忙吗?”肖剑南冲着向天亮的背影问道。   向天亮笑着点头,“不需要帮忙的话,我送你两个老玉米干吗。”   “我说么,你这么大方,原来是求于我呀。”   “废话,来不来由你。”   扔下一句话,向天亮上车飞驰而去。   蒋玉瑛问道:“小向,你是怎么知道我遇到了危险的?”   摇了摇头,向天亮苦笑道:“怨我考虑不周啊,我是看到你落在车上的包,包里那串钥匙,我就明白过来了,王道鸿找李亚娟,肯定是了我存在银行里的东西,他要想得到我的东西,不但要找李亚娟,而且还需要找你,所以我判断王道鸿有可能同时派人找你,我就赶紧的回来了。”   其实,向天亮只说出了一半实情,他受到那串钥匙的启发不假,但更重要的是,当时他的右耳朵突然的抖动起来,报告了不好的消息,因此他才得以迅速的返回。   两只耳朵的这点小功能,向天亮不想轻易告诉别人,包括柳清清和李亚娟。   犯错误不可怕,只要及时的纠正错误,向天亮暗暗的为自己庆幸。   蒋玉瑛又问道:“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我晕过去之前,明明看到那两个家伙把门关死了的。”   “这就更简单了,楼道的窗户,离你家邻居的阳台边沿不到两米,我先到了你邻居的阳台上,再跳到你家阳台上,然后通过卫生间的小气窗,不就很容易的进来了吗?”   毕竟是姑嫂关系,蒋玉瑛又牵挂起李亚娟来了。   “小向,亚娟她,她不会有事吧?”   向天亮镇定地说道:“不会有事的,王道鸿无非是要她交出我的东西罢了,他也是个警察,知道什么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不敢太过分的。”   这样的判断,也是基于耳朵的功能,蒋玉瑛有危险都会报警,如果李亚娟遇险,耳朵更没有理由无动于衷。   “刚才那个肖剑南,不知道他跟上来了没有?”   蒋玉瑛还是不大放心,回过头去,往车后瞧了好久。   “呵呵,他要是让你都看得到,就不叫肖剑南了。”   轿车在荣鑫酒店附近停住了。   “蒋姐,你给我听好了,我下车以后,你开着车到荣鑫酒店门前等我,不能下车,不能熄火,记住了没有?”   向天亮一脸的严肃,令蒋玉瑛不敢异言。   “小向,你放心吧,我记住了。”   向天亮走下车来,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0141章 富贵险中求   李亚娟在拖延时间,因为她知道,向天亮一定会读懂她的暗语,也一定会现身相救。   而她的前夫王道鸿希望的当然是“速战速决”,没吃过猪肉当见过猪跑,王道鸿在一线当警察的时候碌碌无为,但毕竟是警察,没觉察李亚娟送出的暗语,但却看得出她的拖延战术。   这间密室位于荣鑫酒店的顶层,还是王道鸿当年在酒店主持工作的时候建的,现在还是他回到市里时常来的地方。   王道鸿四十多岁,生得仪表堂堂,气质不凡,只可惜肚里没料,在警界没有作为,名气还不如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的一名普通刑警,划归市司法局系统后,王道鸿一门心思的想在仕途上奋斗一番。   清河监狱劳改农场远离市区城镇,位于清河市最荒凉的地方,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本身清河监狱的级别是副处级,作为副监狱长的王道鸿只是个正科级,年龄不饶人啊,再不努力,恐怕就要以小科长的身份,在清河监狱待到退休了。   当初为了延续王家香火,迫使李亚娟离婚后,王道鸿“胜利”地实现了二婚,老婆为他生了个胖儿子,完成了对他的承诺,现在,该是他兑现三年内全家调回市区的诺言了。   命运总是这样,人可以无能,人可以不好,但运气不能没有,人生在世,一是命二是运,王道鸿的运气相当的不错。   当年,乘警王道鸿在列车上照顾突发急病的滨海县委书记张海峰,二十个小时寸步不离的侍候,换来的是工作的调动,尔后又是级别的提升,后来,这个关系悄然的保持了下来。   而今,一个重要的机会又摆在王道鸿的面前,夫妻俩调回市区,先担任市司法局副局长,适当的时候再予以转正。   三天前,新任市委副书记张海峰秘密召见了王道鸿,让他设法取得向天亮存放在市人民银行里的东西。   李亚娟坐在一张皮椅上,脸色平静如水,王道鸿没有太过为难于她,一日夫妻百日恩,至少没有用绳子捆住他的手脚。   没有了爱,也就同时没有了恨,王道鸿不说话的时候,她实在懒得主动开口。   “亚娟,你这是何苦呢,那些东西放在你那里,不但没有一点用处,反而会给你带来无穷的烦恼,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李亚娟冷然地说道:“王道鸿,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既然想插一脚,那就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   王道鸿问道:“亚娟,难道你真喜欢上那个臭小子了?这,这可能吗?”   李亚娟笑了,“我这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总得为自己的下半辈子找个依靠么,向天亮现在是我的弟弟,比亲弟弟还亲的弟弟,为了我的弟弟,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们,你们已经那个了吧?”王道鸿的语气里,多少有些妒忌的成分,这可是拥有过的女人,而且她其实很漂亮迷人,除了不会生孩子。   “嘻嘻,你好像没权利管吧,王道鸿,我可不是你的犯人。”   李亚娟笑得更轻松了,她料定王道鸿不敢把她怎么,她太了解他了,他属于那种想得到利益而又不敢破釜沉舟的人,不会走非常极端的路子,这次能这么做,敢于软禁前妻,已经超越了他原有的做事底线。   “好,我不管你跟他怎么样,亚娟,既然你为了他好,那你就应该劝他把手中的东西扔掉,踏踏实实的工作生活,官场上的争斗,不是他一个毛头小子能驾驭得了的。”   李亚娟冷笑道:“你驾驭得了吗?把东西扔掉?扔给谁,扔给你吗?你敢接吗?”   “我当然敢接。”   “你就不怕你那儿子,成了没有亲生父亲的‘拖油瓶’?”   “亚娟,别说得那么难听,你骂我什么都可以,但不要咒我的儿子。”   李亚娟又是轻蔑的笑了,“我骂你干什么,你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王道鸿愣了愣,随即呛然而笑。   “骂得好,我就是一条狗,可这年头,像我这样的狗多了去了,做不了人而选择做狗,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李亚娟淡淡一笑,问道:“王道鸿,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万一失败了,你的下场会怎么样吗?”   王道鸿看了看手表,不耐烦道:“李亚娟,我用不着你来教训。”   “噢……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对了,叫‘富贵险中求’,对吧?”   “没错,富贵险中求,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李亚娟笑道:“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那我就成全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对李亚娟所说的成全,王道鸿半信半疑。   李亚娟逐字逐句地说道:“只要你亲口说出,谁是背后指使你的人。”   又是一愣,王道鸿摇着手断然道:“这个办不到,亚娟,你以为我有这么幼稚吗?”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道鸿,你总不能当一条独吞全部好处的狗吧?我就不相信,你的主子交代你任务的时候,忘记跟你说先礼后兵的道理,就像你说的那样,这年头替人办事,不给点好处,能办得成事吗?”   王道鸿摊着双手道:“我昨天电话里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们交出东西,你李亚娟会担任建设局办公室主任,你那个干弟弟向天亮,会提拨为局办公室副主任,稍后将进入市党校参加为期半年的脱产学习。”   “嘻嘻,条件不可谓不优厚嘛,我是无所谓的,可我那个干弟弟么,还是等他来了,你当面跟他说吧。”   王道鸿自信地说道:“别以为读了几年书,就是个万能警察了,哼,我这个地方,他休想找得到。”   “是吗?”李亚娟笑着说道,“王道鸿,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打什么赌?”   李亚娟道:“我敢说,我的干弟弟已经来到了荣鑫酒店,并已经找到了你的这间密室。”   “不可能。”   “嘻嘻,那你回头看一看吧。”   王道鸿毕竟是心虚,听了李亚娟的话,他条件反射的回过身去。   顿时,他呆住了。   密室的小门,竟无声无息的开了。 第0142章 他的背后有大人物   密室的门口,站着的并不是李亚娟的干弟弟向天亮,而是清河区公安分局的刑侦大队大队长肖剑南。   向天亮和肖剑南几乎同时找到了密室,十二层高的荣鑫酒店,顶层是管理者的办公区,总经理办公室有一个书架,书架后面就是密室的门,这种相对原始的设计,难不倒聪明的向天亮和老江湖肖剑南。   肖剑南没有让向天亮进去,这也是为了保护向天亮,毕竟密室里面的人曾是一对夫妻,而且王道鸿也是头顶国徽的人。   但一见到肖剑南,王道鸿眉头一皱,脸色就有些变了。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彼此来往不多,却是了解颇深,清河市市区的地面上,有两个警察是不能轻易惹的,一个是市局的余中豪,另一个就是眼前的肖剑南,犟起来连市委领导都不卖帐的家伙。   “老肖,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两口子说话,也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列吗?”   “哈哈,岂敢岂敢。”肖剑南大大咧的坐下,翘着二郎腿笑道,“老王,不对吧,据我所知,你的现任老婆并不是这一位,莫非你老王同时拥有两个老婆?”   王道鸿怒道:“肖剑南,你少管闲事,别忘了这是清河监狱下属的荣鑫酒店。”   肖剑南的脸也是说变就变,“老王,你也别忘了,荣鑫酒店开在我的地盘上,我们接到线人报告,报告有拐卖妇女的歹徒,劫持一名妇女躲进了你们荣鑫酒店,我是奉命前来侦查的,你们荣鑫酒店如果不予配合,将以包庇罪和窝藏罪予以查处。”   这时,不等王道鸿说话,李亚娟抢着开口了。   “肖队长,我要报案。”   “哦,你是谁?”肖剑南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是市建设局办公室的主任科员李亚娟。”   “噢……你继续说。”   “我随局检查组从龙桥县出差回来,在回家的路上,被这个人强行拉上车带到了这里。”   肖剑南煞有介事地问道:“李亚娟同志,请你再确认一遍,你不是自愿到这里来的?”   “是的,我是被强迫带到这里来的。”   “不要啰嗦,回答是或不是。”肖剑南板着脸道,“我再问你,你愿意到公安局配合我们调查吗?”   “是。”   “那好,请你跟我走吧。”   肖剑南起身,李亚娟也跟着站了起来。   王道鸿挡在了门前,“肖剑南,你不要欺人太甚。”   肖剑南笑着说道:“老王啊,不要生气嘛,我顺便告诉你一声,你不用等了,你派去的两个大笨蛋,现在正在我的审讯室里呢。”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王道鸿的脸色又变白了,在肖剑南面前,他这个警察仅仅是一盘下酒菜而已。   肖剑南推开了王道鸿,“大家都是明白人,老王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肖剑南和李亚娟走出了密室。   外面的办公室里,早不见了向天亮的人影,“他娘的,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肖剑南对李亚娟道,“李亚娟同志,快走吧,你的干弟弟在楼下等你呢。”   两人乘电梯下楼,出了荣鑫酒店大门,立即看到向天亮正坐在轿车的前盖上。   “小向……”   李亚娟一声哽咽,眼泪刷的下来了。   “姐,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你先上车,咱们回家后再说。”   向天亮和蒋玉瑛一起,把李亚娟扶上了车。   肖剑南走了过来。   “谢了。”向天亮伸出了手。   “就一声谢?”   向天亮白了一眼,“那你还想要什么,人民警察为人民,难道你还想要红包?”   “好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肖剑南笑道。   向天亮也笑了,“给了你两个老玉米,你还没谢我呢,你要嫌不够,你要是有胆子,就把王道鸿这根玉米棒子给收了去。”   肖剑南干笑几声,晃着脑袋道:“搭你们的车,我要和你谈谈。”   向天亮没有阻止肖剑南,两个人并排坐到了车后座上。   “老弟,你不觉得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吗?”   肖剑南一扫戏谑之色,满脸是严肃和凝重。   “何以见得啊?”   向天亮是明知故问,他何尝不知,能让王道鸿做出如此极端行为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肖剑南道:“你别糊涂了,其实你很清楚,你手上的套子在套着别人的同时,也在套着你自己,咱们合作吧,一起努力把套子解开。”   “呵呵,李姐,蒋姐,你们听听,肖队长多么仗义啊,他要帮助我们呢,你们说怎么办?”   蒋玉瑛道:“我严重怀疑肖队长的动机。”   李亚娟说:“谢谢肖队长,至少你还不敢明着抢!”   肖剑南尴尬的笑起来,“我派人盯着你们,其实也是在变相保护你们嘛。”   “我呸。”向天亮啐了肖剑南一口,“要不是看在你确实帮过我的份上,我早对你手下的人不客气了。”   “向老弟,言重了吧。”   稍稍的顿了顿,向天亮说道:“肖队,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你是我到清河工作以来,为数不多的敬重者之一,请你放心,我会解开这个套子的,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为期不远了。”   肖剑南哦了一声,“向老弟,我倒是建议你,找找你在大学的关系,从上到下,会更容易一些。”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向天亮就禁不住的苦笑。   “唉,我现在混迹于机关的文山会海之中,哪还有脸去见老师同学啊。”   “向老弟,只要你开口,我肖剑南随时会到的。”   肖剑南下车走了。   回到蒋玉瑛家,两个女人来不及说话,就忙着收拾起混乱不堪的屋子来。   都算是落过难的人,姑嫂俩亲亲密密的,向天亮暗中松了一口气,他怕她们一见面就掐起来呢。   终于,姑嫂俩收拾好屋子,回到了向天亮身边。   向天亮正在凝神的想着什么。   “小向,你想什么那?”蒋玉瑛关切的问道。   “我在想,躲在背后指使王道鸿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李亚娟马上应道:   “我知道他是谁。” 第0143章 必须要出手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张海峰副书记吧?”   李亚娟点着头道:“对,绝对是张海峰。”   “李姐,我很想听听你的分析。”   蒋玉瑛也坐了下来,“是呀,亚娟你快说说,你的根据是什么。”   李亚娟道:“首先我说说王道鸿和张海峰的关系,我和王道鸿结婚九年,但他有很多事瞒着我,就像当初他突然从乘务段乘警调到派出所一样,没有关系肯定要耗费不少精力物力,可他一周之内就办成了,当时我怀疑他用了不正当的手段,他告诉我是遇着贵人了,现在看来,这个贵人又突然出现了。”   “那我为什么会确定王道鸿说的贵人是张海峰呢,因为在张海峰出任市委副书记以前,市委没有一个领导主动介入建设局的人事调整纠纷,因为市里的一把手二把手都是外地人,他们将来都会离开清河的,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个别人事调整而得罪别人,所以在这之前,只有建设局的四位副局长明争暗斗,市公安局长谢自横还是因于飞龙而牵涉进来的,而清河区公安分局长郭启军,是为了对付谢自横而加入的。”   “但张海峰回来以后,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他是本地人,按年龄和资历看,他是会终老清河的,所以他需要拥有自己的人马,而他不在清河有五年之久,原来的手下早已所剩无几,谢自横和于飞龙算是他的人吧,可小向和高兴送去一盒录音磁带,就让张海峰明白,谢自横和于飞龙是靠不住的,重新收归门下的话,将来说不定会把自己也拖下水去。”   “张海峰又想到利用建设局代局长高兴,但小向在张家镇使了一招,把谢自横、于飞龙、陈文运和孙占禄的车胎破坏了,等于直接把高兴变成众人的对立面,所谓众怒难犯,张海峰当然不敢轻易相信高兴了。”   “但是,张海峰找到了一条捷径,只要掌握小向手里的东西,特别是劳诚贵的那个笔记本,那些有把柄记在劳诚贵笔记本上的人,就会乖乖的投入他的门下。”   “张海峰很谨慎,但或多或少的显示了他的浮躁,两次打电话给我嫂子,亲自召见小向,尽管很小心,尽管没有明说,却都充分说明了他的用心,可惜他失望了,他明白,直接从向手里是要不到他所需要的东西的。”   “于是,张海峰想到了王道鸿这张暗牌,他希望王道鸿不付重托,能迅速的搞到小向掌握的东西,而王道鸿呢,做梦都想调回市区,以张海峰的地位,只要帮他办成这件事,调动并提拨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完全是一句话的事,王道鸿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王道鸿毕竟是个警察,他很快就发现,有很多人盯着小向掌握的东西,不光是咱们建设局的几位,还有市公安局的谢自横和余中豪,以及清河区公安分局的郭启军和肖剑南,凭他那点能耐,明着来是拿不到东西,所以他企图避开小向,直接把突破口对准了我和嫂子……就这样,才发生了今天的一幕……”   听完李亚娟的分析,向天亮点着头表示赞同,心情却有些沉重起来。   从谢自横以下的一干人,各怀鬼胎,各自为战,向天亮还能玩得起,他们有个共同的缺陷,就是不敢公开将那些东西据为己有,因为那样的话,他们就会成为向天亮第二,就会陷入难以安宁的困境,只有悄悄的拿到东西,东西才会发挥应有的作用。   而张海峰就不同了,以他的地位,明拿也好,暗抢也罢,只要东西到手,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向天亮要是不自量力,直接和张海峰对着玩,一定会输得很惨。   总之,就像肖剑南说的那样,必须尽快的把套子解开,也就是说,要抓紧时间将东西“出手”。   藏在心底的那个计划,从模糊渐变成雏形,向天亮慢慢的笑了。   “小向,你傻笑什么呀?”蒋玉瑛推了向天亮一下。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今天两位姐姐辛苦了,为了我的事担惊受怕,在此我表示发自肺腑的感谢。”   计划没有实现之前,应该成为秘密,他连李亚娟都不敢透露一丁半点。   李亚娟握着向天亮的手道:“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说什么感谢呀。”   “李姐,真的,当我读懂了你的暗语之后,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谁要是敢伤害你,我就要让他百倍千倍的偿还。”   “小向……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读懂暗语,也坚信你一定会来救我。”   两人有点“粘乎”,旁边的蒋玉瑛看不过去了,撅起俏嘴不高兴的别过头去。   李亚娟掩嘴一笑,拿手肘碰了一下向天亮,朝蒋玉瑛的方向呶了呶嘴。   向天亮心领神会,马上说道:“李姐,今天要说表现,你可比不上蒋姐,五十万的巨款面前毫不动心,面对两个入室的歹徒而临危不惧,还为此被损坏了家里的不少东西,应该说,蒋姐巾帼不让须眉,我看可以成为咱们行动小组的一员了。”   “嗯,我同意,我早就说过我嫂子是可靠的同盟军么。”   “好,那就这么定了。”向天亮笑道。   蒋玉瑛终于回过头来了,“真的吗?”   向天亮端着脸道:“君无戏言。”   “这就是说,以后有什么行动的话,我可以参加了?”   “当然。”   “那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向天亮一听,脸就沉下来了,“李姐,咱们的第一条纪律是怎么说的?”   李亚娟也很是一本正经,“不该问的不能问,一切行动听指挥。”   蒋玉瑛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老娘们,还不快去做饭,你想饿死本领导啊。”向天亮瞪起了双眼。   “咯咯……”蒋玉瑛赶快去了厨房。   这时,向天亮想起了局里的情况,看着李亚娟问道:“李姐,局里的气氛还好吧?”   “你不是先回局里后,再去见张海峰的吗?”   “就找叶楠问了张海峰召见的事,没来得及感觉呢。”   李亚娟笑道:“马上要放春节长假了,你明天回局里上班,自己用心的去体会吧。” 第0144章 什么叫优秀   机关里日常流程,永远有一套约定俗成的安排,变化的是人和形式,而有些东西,是谁也改变不了和不想改的。   比方说春节长假,一共十五天,节前八天过节七天,又比方说节前的福利问题,更是重中之重,当领导的最忙,也不会把这事给落下,否则就不是个合格的领导。   建设局可不是清水衙门,不像有的部门,指望财政拨款来“福利”大家,建设局的小金库满着呢。   农历廿三放假,廿一廿二是“打土豪分田地”的日子,打的是局小金库的土豪,分的也不是田地而是钞票。   局办公室的正式编制只有五个人,叶楠、许衡太、刘正风、李亚娟和向天亮,局里分下来三万多元奖金,加上办公室自己的全年节余,总计有五万多元可以自由支配。   本来么,领导拿大头是理所当然,可代理主任叶楠没把自己当领导,来了个彻彻底的平均主义,一人一万。   当然,向天亮上班时间不过半年多点,拿一万有点烫手,所以分钱的时候,叶楠从他那一万里数出四千,分给了其余四人。   刘正风手上多了一千,脸色便由阴转晴了。   但向天亮最后拿到的还是九千,因为许衡太、李亚娟和叶楠不约而同,都把一千硬塞还给他了。   掂着这九千元,向天亮才明白这混机关的好处了,敢情这奖金比工资还多,明天还有局里统一分发的海鲜水果及购物券呢。   不过,作为新人,向天亮有一关是必须要过的,那就是节日值班,这是建设局二十余年的老规矩了,叶楠也不敢打破。   分完钱,安排好值班事宜,局办公室的会就算开完了。   刘正风现在是“孤家寡人”,拎了包就走,许衡太也要急着离开,他和老伴买了下午的火车票,要去外地看望刚出生的大胖孙子。   叶楠有些特殊,她老公是现役军人,本来今年是要去省城陪公婆过节的,可老公临时有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她便改变了原来的安排,先留在清河,等老公完成任务后再去省城团聚。   向天亮明显的觉出叶楠的多变,当了局办公室代主任后,身上竟多了几分官气,对自己也不像刚开始那么“亲热”了,她只是在那方面极度饥渴的时候,才会主动的粘乎过来。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一男二女,李亚娟主动开起了玩笑。   “叶楠,乘这次过春节的机会,你也该把你的人生大事办了吧。”   叶楠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人生大事呀?”   李亚娟说的是一半自嘲一半一本正经,“你呀,也快三十的人了,也该要个孩子了,不管是男是女,总是女人的任务嘛,千万别像我,是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万一你公婆发难,那你就是第二个我李亚娟了。”   叶楠走到向天亮身边坐下,笑嘻嘻地说道:“我么,三年之内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向天亮听了,“噗”的一声笑了。   “天亮,你一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你笑啥呀?”叶楠推了向天亮一把。   向天亮毫无顾忌的瞅着叶楠的“飞机场”,嘿嘿的坏笑起来,“我不说,说了怕某些人会生气呢。”   “哦,说我,还是说亚娟姐?”   “说你呗。”   “那我倒要听听了,放心,我不会生气的。”   向天亮对李亚娟道:“李姐,你不知道叶姐的心思,可我了解她的小九九呢。”   “是吗?那你说来听听。”李亚娟兴趣盎然。   向天亮道:“叶姐刚当上办公室副主任,代主任的帽子也还没戴热,这会儿要是生孩子,那就有些不妙了,新局长一来,肯定找人代替,叶姐恐怕连副主任的位置都不牢靠了,所以她三年内不会生孩子,要生起码也得等当上主任以后。”   叶楠俏脸一红,手指在向天亮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小鬼头,你的心思还蛮大的嘛。”   “呵呵,叶姐那,你可要小心了,办公室里还有我这么优秀的人,稍不留神,肯定会被我取而代之哟。”   叶楠嘻嘻一笑,“天亮,你优秀吗?”   “当然,非常优秀,特别优秀。”   这时,叶楠和李亚娟对视一助,竟是心有灵犀,一齐瞄向了向天亮的那里。   那里,哪怕是风平浪静,也会是高山隐隐。   李亚娟在微笑,“看着是很优秀。”   “没有表现过的优秀不叫优秀。”叶楠像开会时的发言,特别认真。   向天亮大窘,赶快起身,退后几步几免搔扰,不料,反而却反而显得更加的明了突出了。   “真的很优秀。”李亚娟的脸也开始红了。   叶楠的目光很是迷离,“一定很优秀。”   李亚娟问:“什么叫优秀?”   叶楠答:“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坚如铁,硬如钢,长如松,粗如棍,无坚不摧,摧枯拉朽,此所谓优秀也。”   “那是真的优秀吗?”   “经常在一起的,李姐你都没看过?”   “没有眼福呗。”   “嘻嘻,努力呀。”   这哪是办公室,简直是女人主宰的世界啊。   二女大笑。   口福也是福啊。   放肆的笑过之后,向天亮苦起了脸,“他妈的,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我现在这个处境,四位副局长都恨不得把我一口吞了,亏你们还笑得出来。”   叶楠马上说道:“天亮你言过其实了吧,昨天领导们开会,大家可都是很关心你的,你要是不高兴了,定时炸弹扔出去,他们能受得了吗。”   李亚娟也道:“叶楠说得对,现在是平衡状态,只要平衡不被打破,你就是安全的。”   “唉,但愿如此吧。”向天亮伸出手,向叶楠借车,“叶姐,我和李姐要出去办事,借你的车用用。”   叶楠问道:“可以说说是什么事吗?”   “说定了的,为了避嫌,你只能事后知道。”向天亮一把夺过了车钥匙。   走出办公大楼到了车上,李亚娟问:“小向,你要开始你的计划了吗?”   向天亮发动了车子。   “知我者,李姐也,咱们这就开始吧。” 第0145章 借房办大事   向天亮是要去借房子,借柳清清的房子。   看着向天亮神神秘秘的样子,李亚娟没多问,反正心里认定,向天亮做的事,每一件都是对的,自己只要扮演好其中的角色就行了。   幸福街的柳清清家,自从柳清清和于飞龙离婚,柳清清搬回父母家住后,向天亮已经好久没来了。   院子的门口停着两辆车,一辆是柳清清的,她和向天亮电话里约好了,是在送钥匙的。   另一辆竟然是警车,市公安局长谢自横的专车。   谢自横背对街道,正在向柳清清解释着什么。   李亚娟看着噗的笑了,“小向,人家谢自横才是清清的真正粉丝呀,不顾身份的苦苦追求十多年,令人感动哟。”   “我呸。”向天亮啐了一口。   “怎么,吃醋了?”   向天亮的回答堪称实话实说,“当然了,李姐你要也这样被男人盯着,我也会吃醋的。”   李亚娟听得心里美滋滋的,感动,幸福,让她情不自禁,握着向天亮的手不肯放开。   还没下车,向天亮就喊开了。   “谢大局长,你好像没带鲜花啊。”   谢自横回头一看,脸色就有些变了,按照他和向天亮之间达成的协议,他纠缠柳清清,可是严重犯规的行为。   他讪讪地笑道:“是小向同志啊,我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柳清清同志。”   这解释过于勉强,话音未落,就被柳清清笑着给揭穿了。   “天亮,他在撒谎,他这几天老打电话,还开车跟着我,我快被他烦死了。”   向天亮下得车来,却走到那辆警车边,伸脚踢了两下,嘿嘿的笑了起来。   谢自横见势不妙,赶紧的跑过来拽住向天亮,“小祖宗,这可是警车,公家的车啊。”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你还好意思说啊,老百姓们说了,开公家的车办私事,就该把车砸个稀巴烂。”   说着,假装运气,摆开了砸车的架势。   谢自横也顾不得身份了,抱住向天亮,陪起笑脸道:“天亮,天亮老弟,有话好说么,你上次在张家镇坏了我四个轮胎,我还没有拿去报销呢。”   “你犯规了。”向天亮板着脸道。   “犯规了,是犯规了。”谢自横一边说,一边急忙上车,“我立即改正,立即改正还不行吗。”   向天亮一点也不给面子,拿拳头捶着警车的门嚷道:“谢自横,快给我滚开,再让我看见你纠缠柳清清,我找纪委反映去。”   警车仓皇的离开了。   柳清清和李亚娟笑作了一团,一物降一物,堂堂的市公安局长,见了向天亮像老鼠碰上了猫似的。   进了家门后坐定,柳清清问道:“天亮,你借这个房子干么用,这房子已经好久没住人了。”   向天亮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我想用你的这套房子派个用场,大用场。”   “到底干么呀?”话一出口,柳清清就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犯“纪律”了。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清清,我也不知道,人家保密得很呢。”   柳清清哦了一声,坐到向天亮身边说道:“我不问了,你高兴的话,把它卖了也行。”   挨得那么的近,女人特有的芳香,立即扑鼻而来。   向天亮可没被陶醉,他一伸手,把李亚娟也拉了过来,左拥右抱,公开,又公平。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细节决定成败,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也能赢得女人的芳心。   “柳姐,我不但要借你的房子,而且还要求你这几天必须住在这里。”   柳清清一听,忙不迭的摇手,“这可不行,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我害怕,我还是住我爸妈那里。”   向天亮噢了一声,对李亚娟说道:“李姐,那只好我们两个人住了,你得负责一切家务哟。”   “嗯。”李亚娟含笑点头,她知道,向天亮在逗柳清清。   “什么什么,你们要住在这里?”柳清清急忙问道。   “呵呵,那当然了,你以为我借房子是闹着玩的啊。”   “那我也住这里。”柳清清红着脸,伸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娇嗔地说道,“坏天亮,你又逗我了……你太坏了。”   向天亮乐呵着,两只手有些不安分起来,老是往别人的身上蹭。   李亚娟问道:“小向,我们,我们大家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点了点头,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道:“柳姐,李姐,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就明说了吧,我要借这座房子,实现我的整个计划。”   “解套的计划?”李亚娟两眼一亮。   “对,如果基本顺利的话,这个春节过后,就不会再有人来烦我们了,到那时,我们大家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天亮,把握大吗?”柳清清也是一脸的关切。   “只要你们两个配合得好,这个计划就能百分之百的成功。”   向天亮的语气,特别强调了“你们”一词,让两个女人顿感荣幸,向着向天亮身子一挺,玉峰更加的突出了。   但向天亮无暇欣赏那无限风光,而是凝神的思考起来,一会儿,他看着柳清清问道:   “柳姐,除夕之夜,你这个清河越剧界的头牌,总该亲自上场了吧?”   “是呀,除夕夜我不上的话,老戏迷会骂街的。”   “那你说说,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按往年的老规矩,从除夕晚上六点半开始,市剧院要举行越剧晚会专场,直到晚上十点半,我起码得上两个小时吧,至于我几时上,唱什么戏,都由我自己安排。”   “好,到时候我们都去看你的演出,你给我们留一个二楼位置最好的包厢。”   柳清清笑道:“你会看戏?真的吗?”   “呵呵,就当我和李姐拍你的马屁嘛。”   李亚娟也忍不住的笑,“别到时候睡着了,让人家看了笑话。”   向天亮跟着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客厅门外,站在台阶上左顾右看起来。   左边一巷之隔,是一幢旧式居民楼,二楼的窗户前,站着两个女人,正往向天亮这边看过来。   “咦,奇了怪了,她们怎么会在这里的呢?” 第0146章 又借了一座房子   那站在窗口的两个女人,是姑嫂俩,金盛塑化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朱琴,和南洋食品有限公司董事长黄颖。   向天亮看见了她们,她们也看见了向天亮。   她们所站的窗口,离柳清清家的院墙不过三米,向天亮的计划里,影响因素也是包括周边建筑的,他得把她们请过来问个明白。   可是他没有想到,朱琴和黄颖不但一请就来,来了之后还迅速的与柳清清和李亚娟粘成一片,亲热得不得了。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的嘻闹能抵一亩水田的青蛙,现在可有四位啊。   向天亮被晾在一边,好不尴尬。   吃的,穿的,玩的,越剧,过年,转了一大圈,终于回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朱琴大大方方地说道:“姐妹们,我们怎么能把正主子给忘了呢,小向,快过来吧。”   向天亮陪着笑脸,“嘿嘿,阴盛阳衰,阴盛阳衰,你们聊,你们聊。”   李亚娟笑着说道:“小向,你不想问问两位董事长,为什么会出现在隔壁吗?”   朱琴和黄颖,怎么能跟柳清利李亚娟相比呢,向天亮思忖着,把她们姑嫂俩拉进来,她们可以信任吗?   四个女人四朵花,让向天亮看得眼花了,柳清清娇媚,李亚娟清秀,朱琴高贵,黄颖妖艳,哪一个都光彩夺目啊。   柳清清过来,拉着向天亮坐到了花丛之中。   “嘻嘻,天亮呀,你不答应也不行了。”   “什么意思?”   “我和李姐已经告诉琴姐和颖姐了,说你有个阴谋诡计,要在我这座房子进行……嘻嘻,我和李姐已经邀请她们加入了。”   天那,这些臭娘们啊,自古女人多祸水,这话一点不差哟。   向天亮无奈的苦笑了。   “琴姐,颖姐,你们俩怎么会出现在那个房子里啊?”   朱琴道:“这事呀,说来可话长了……隔壁那所房子,最早是清河一个资本家送给他的小老婆的,抗战以后,我爷爷在清河开了一个商号,一年后又把家从滨海搬到了清河,就花三百元大洋买下了这座房子,解放前夕,我爷爷去世,我父亲举家迁到了香港,这房子没有了主人,后来就被政府收为公有了,我父母几年前相继病逝的时候,都没有告诉我朱家曾拥有过这个房子,前不久,市房管局突然通知我,说根据档案记载,这个房子是我们朱家的产业,按国家政策,要归还给我,两天前,原来住在这里的六户人家都搬走以后,市侨办和市房管局就将房子还给了我,我们今天是来看一看,能否修缮一下搬进来住,刚看了一会,就看见你站在门口了。”   向天亮听罢,微笑着道:“琴姐,你把房子借给我吧。”   “当然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啥条件啊?”   “咯咯……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向天亮皱了皱眉头,“琴姐,你和颖姐都是生意人,你们要是掺和进来的话,我这事如果失败了,你们以后可就在清河赚不到钱了。”   不待朱琴回答,黄颖抢着道:“怕什么呀,天下这么大,大不了换个地方做生意嘛。”   “你放心,我们的身份都是归国侨胞,一般的情况,恐怕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吧。”   “你们知道是什么事情吗?”向天亮问道。   李亚娟笑着说:“小向,我把大概经过告诉她们了,你刚才出门察看的时候,我就想到你需要利用琴姐的房子,既然用人家的房子,那为什么不能连人也借用一下呢?”   向天亮哼了一声,笑着骂道:“他妈的,臭娘们,既然你们两个什么都出卖了,我还能说啥啊。”   听到骂声,四个女人都笑了,骂声代表了同意,她们岂能不乐。   “柳清清,我命令你,把我立的规矩告诉这两个傻老娘们。”   向天亮又板起了脸。   柳清清抿着嘴窃笑,凑过去,对着朱琴和黄颖嘀咕起来。   黄颖听得笑了起来,“犯了错误,真的要打屁股吗?”   “真的要打。”回答的是忍着笑的李亚娟。   黄颖又问:“打得狠吗?”   “嘻嘻,打得狠那,我都疼了好几天呢。”李亚娟终于笑了起来。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怎么样?现在后悔还来得着哟。”   朱琴想也没想,“我加入了。”   向天亮看着黄颖,“颖姐你呢?”   “琴姐都加入了,我没理由不参加的。”黄颖的态度也很坚决。   向天亮算看出来了,此姑嫂非彼姑嫂,李亚娟和蒋玉瑛,那是内斗不止,对外团结,而朱琴和黄颖,却是始终团结如一人。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向天亮笑得邪里邪气的,大家也不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有“纪律”约束着呢,谁敢轻易的开口乱问。   “从现在开始,琴姐的房子要门窗紧闭,除了我,或经我同意,否则,不许任何人进去,至于你们的任务呢,柳姐,你还是按你原有的安排,该干么还干么,一切自然而然,直到除夕那天,李姐,你和颖姐一起,明天悄悄的去一趟滨海自由市场,我会列一个清单,你们要按照单子上所开列的,全部买齐,一样不拉,但要记住,来去之时,千万别让人盯上,回来以后,先把东西存放在仙鹤山庄,琴姐,你要抓紧时间处理你们生意上的事,然后在除夕那天向我报到!”   黄颖有点担心,犹豫了一会才问道:“小向,听说很多人都盯着你和李姐,那我和李姐去滨海自由市场买东西,会让他们盯上了怎么办?”   “绝不能让别人盯上。”向天亮严肃的强调了一句。然后指着李亚娟道,“这方面李姐很有经验,她可是业余高手,水平仅次于我,你听她的就是了。”   李亚娟笑道:“承蒙领导夸奖,一定不辱使命。”   向天亮站了起来,颇有大将风度的来回踱了几步,然后站定,看着四个女人,搓着双手坏笑起来。   “现在,本领导要谈谈你们的形象问题了,咳……咳……主要也就是着装的问题,一个大原则,就是内外有别,比方说,出门的时候,要穿得严实一些,朴素一点,别打扮得像个浪里白条似的,要庄重,自重,稳重,这方面李姐就做得很不错嘛,而像现在在家里,要穿得简单一点,薄一点,露一点,要吸引人的眼球,吸引谁的眼球呢,那当然是吸引本领导的眼球了,这方面李姐要注意,你穿那么多干么,我还怎么欣赏你那突出的山顶的风光啊……”   “咯咯……”女人们笑成了一团。   此时,向天亮心里却多了个问题,该如何管理这支临时拼凑的娘子军呢? 第0147章 行动拉开了帷幕   当个领导不容易,当个女人们的领导更是难上加难,那些不服领导的手下,实在是光脚的看不起穿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光吃菜不知柴米油盐贵。   我们的向天亮同志就很担心自己的领导能力,生怕何时何地出点岔子,从而给革命事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因为他确实没有当一把手的经验,小学,前三年当过课代表,后三年当上小组长,正的,后来才琢磨明白,那不是什么职务,纯粹是一干活的角色,到了初中,凭着一身功夫,当上了班级体育委员,人尽其才,光荣的进入了干部的行列,初三时,班主任有意改革,要实行班干部民主选举,向天亮脑瓜子活,星期天请了十多个同学上家里玩,耗费家里当种子用的玉米蕃薯土豆五十多斤,爷爷珍藏的米酒十余斤,三叔跑江湖卖的狗皮膏药二十多张,终于谋得副班长一级,但以两票之差,遗憾的与班长职务擦肩而过,这个坏运气带到了高中,三年里五次选举,次次败于谢娜,屡战屡败,“向班副”之名,连校长也在师生大会上多次提及,进入大学后,那就更难奢望当个班干部了,那是人才会萃之地,连个寝室长都没干过。   领导是培养出来的,向天亮需要陪养,而不是培养。   何况他的娘子军队伍还会扩大,人多事多,没有金钢钻,怎能揽得瓷器活呢。   蒋玉瑛就是这次行动的新成员,向天亮也想明白了,两个可以,四个也行,五个女人应该也是可以领导好的。   大年三十那天上午,向天亮一个人,开着柳清清的车到了市人民银行大楼。   在这之前的几天,他干了不少活,包括将钱和单位分的过年物品寄回家,以及为他心目中的计划所做的准备工作。   今天来银行的人应该不多了,但向天亮还是敏锐的看出,银行门口一些可疑的人,在他下后投来的异样目光。   不能放松啊,还是有很多人惦记着,惦记着他手里的东西。   下午银行就不上班了,大楼里静悄悄的,偶尔迎面碰上个把银行工作人员,也都是无暇理会向天亮。   蒋玉瑛正等着向天亮。   “小向,你想好了,真的要把东西取走?”蒋玉瑛再次确认着,这个问题,在电话里已说过多次了。   “嗯。”向天亮点着头,在沙发上坐下,掏出朱琴为他买的中华香烟,叼了一根点上火,像模像样的吸起来。   抽烟也是一种派头,代表着男人的成熟,没办法,与时俱进嘛。   “哎,你不会,不会还是不相信我吧?”蒋玉瑛小声的问道。   向天亮摇着头,微笑道:“我很相信你,所以,我会带着你一起去藏从银行里领出来的东西。”   “真的吗?”蒋玉瑛不敢相信。   瞅着蒋玉瑛那波浪滚滚的山峦,向天亮笑道:“快去吧,我决定在春节期间把你给征用了,你得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哟。”   “愿意奉陪。”   蒋玉瑛抛了个媚眼,带着钥匙和相关手续,屁颠屁颠的去了。   向天亮真是搞不明白了,天下男人千千万,清河美男也不少,这几个老娘们怎么着了魔似的粘上自己了呢。   这个问题很深奥,值得研究。   半个小时候,蒋玉瑛回来了。   她身后跟着一名保安,手里捧着保险盒,放到茶几上后,向天亮戴上白色手套,开始“验明正身”,封条和锁均完好无损,他撒了封条,开了锁,再输入四位数的密码,然后打开了保险盒。   保险盒里,躺着一只黑色手提包,包里正是向天亮存放的东西。   当着中年保安的面,向天亮打开手提包,拿出里面的东西,一一的检查过去,五本银行存折,七盒录音磁带,十二个胶卷,都还在,一个不少。   他点点头,冲着保安说了声“谢谢”。   蒋玉瑛舒了口气,打发走保安,连同那只空保险盒,和整成了一串的钥匙。   向天亮东西装回黑提包里,又将黑提包塞进了随身带来的军用挎包,仔细的系好扣子。   “真细心呀。”蒋玉瑛用一句赞叹,乘机将两座玉山压到了向天亮的肩上。   向天亮放好挎包,右手一伸一勾,将蒋玉瑛的身体带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骚货。”他揉搓着那对玉峰,才发现除了外面的羊毛衫,里面空如也,早有准备,难怪能波涛汹涌。   “小向……蒋姐以后,以后为你一个人骚……”蒋玉瑛一点也没生气的迹像,说她骚,她反而显得更加的来劲。   “呵呵,好啊,你可得好好表现哟。”向天亮毫不客气,手在攀登高峰的路上,奋勇向前。   蒋玉瑛极为享受,呷吟着闭上了眼睛,“唔……小向……让我,让我看看……看看你的宝贝,好吗?”   “嘿嘿,那可不行,时候未到,不可看宝,时候一到,一看到老。”   “那,那什么时候时候?”   “胜利的时候,庆功的时候,总结表彰的时候。”   “那就是说,还得竞争上岗?”   “那是肯定的,我不吃大锅饭,不搞平均主义。”   “怎么个竞争法?”   “你们表现,我来打分。”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拿起挎包站了起来,“蒋玉瑛同志,我很看好你,你要好好的表现哟。”   管理女人的办法,向天亮多少悟出了点门道,一个不争,两个难争,三个必争,四个战争,五个乱争,要创造一个竞争的环境,才能让她们围着你转,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关键还在男人这个中心嘛。   向天亮带着蒋玉瑛,挎着挎包,大摇大摆的出了银行。   这还不算,他全然不顾周边人的注视,在银行门前停留了足足五分钟。   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向天亮还拿着包挥手,让沉甸甸的挎包,在空中高高的飞舞。   终于上车了,向天亮坐在驾驶座上,分明看到了不少有心人的目光,正死死的望着他。   不,他们望着的,应该是他的挎包。   他心里得意的笑了。   回到柳清清的家,一进门,蒋玉瑛就迫不及待的高声宣布:   “姐妹们,小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第0148章 六女才艺大比拼   客厅里多出了一个人,而不是向天亮在车上说的四个,蒋玉瑛的嘴巴闭得快,没把向天亮说的事宣布出来。   其实多出来的一位也不是外人,是建设局办公室代主任叶楠,建设局的对口扶贫村,大阳村老支书来了,带来了不少土特产,临走前特别交待,要把两包香菇送给小向同志,叶楠就是来给向天亮送东西的。   李亚娟想得多,叶楠要走,她怕叶楠觉察到什么,就把她留住了。   其实,叶楠巴不得留下来,可又怕向天亮赶她走,当过“叛徒”的人,底气虚了一点。   向天亮听了后问:“叶姐,单位值班的事怎么办?”   叶楠道:“没事的,局办公室有一台电话,线路是和门卫室相通的,我和门卫说了,有事通知我,所以咱们不用派人去守电话机。”   “那你不回家过年,你爸妈同意了吗?”   “我说陪亚娟姐过年,他们同意了。”   向天亮微笑起来,“这么说来,你是愿意回到组织的怀抱了?”   “当然了,前些日子,不是怕你不要我么。”叶楠带着些许委屈小声道。   “呵呵,那你记住了,再要犯上次的错误,我非打烂你的小屁股不可。”   叶楠红着脸道:“知道了。”   黄颖好奇心十足,“叶楠妹子,你也被小向打过屁股?”   李亚娟听得噗的笑了起来,瞟一眼蒋玉瑛道:“叶楠的小屁股挨打又算得了什么,有人不但挨了打,还差点被扒了裤子呢。”   蒋玉瑛的脸也红了起来,冲着李亚娟嚷道:“李亚娟,你是不是又想打一架呀。”   “谁怕谁,来呀。”李亚娟当然不甘示弱。   向天亮看着捧腹直乐,这姑嫂俩见面必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柳清清见状,扯着向天亮的衣服嗔怪道:“你还笑,也不劝劝呀。”   “呵呵,别理她们,越劝越来劲,不劝反而没了劲。”   朱琴也觉好笑,小声的问:“她们真的是亲姑嫂?”   “呵呵,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果然,没人理会了,姑嫂俩的战火立即熄灭了。   蒋玉瑛道:“李亚娟,看在小向的份上,我懒得跟你计较。”   李亚娟也顺坡下驴,“蒋玉瑛,你以为你是谁呀,小向拉你入伙,还是看在的面子上呢。”   “呵呵……”向天亮坐到沙发上,兀自笑个不停。   柳清清乘机说道:“蒋姐,你刚才说小向有事宣布,到底是什么事呀。”   向天亮笑而不语。   蒋玉瑛道:“小向在路上说了,咱们现在是个组织,凡组织都有名字,他把这个组织命名为‘百花特别行动组’,简称百花组。”   黄颖问道:“这百花二字,作何解释呢?”   朱琴笑了,“你还没听出来吗?小向把咱们都比成了花,现在有六朵花,将来的目标是一百朵花呢。”   柳清清拧了向天亮一把,娇声道:“天亮,你太坏了。”   “呵呵,形容词,形容词嘛,你们要嫌不好听,那改称百狐组也行,猴狸的狐。”   这话立即引来了一片抗议声。   朱琴对柳清清和李亚娟说道:“百花就百花吧,小向这人忒坏,要整出个百狗组来,岂不更是难听?”   一番讨论,组织的名称算是定了。   “小向,组织有了,总得定个章程吧?”朱琴笑着问道。   向天亮道:“一把手的话就是章程,谁违反了,小心屁股。”   众女大笑。   李亚娟率先支持,柳清清紧跟而上,大家争先恐后,一致通过了。   “哟,差点忘了大事了。”向天亮一拍大腿,一惊一乍的,“你们说说,谁当这一把手好呢?”   众女一时愣住,随即又是笑倒一片。   柳清清笑道:“天亮,这还用说吗。”   蒋玉琪更会说话,“向天亮向天亮,当仁不让。”   李亚娟的马屁功很是高超,“小向,你看我们这一盘散沙,群花无首,你就辛苦一下嘛。”   朱琴含笑点头,黄颖和叶楠也表示了赞同。   “呵呵……这个这个,本人才疏学浅,初出茅庐,本难当此等重任……但是,但是既然广大群众一致推选拥护,那本人就……就勉为其难吧,呵呵……”   柳清清推了向天亮一下,抿嘴笑道:“瞧你那样,你都可以去当演员了。”   “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李亚娟笑着说。   向天亮看着蒋玉瑛,“蒋姐,你继续说。”   蒋玉瑛忍着笑说道:“在车上的时候,小向还说了,咱们可都是百花组的元老,包括叶楠妹子,一共六个人,也要排出个座次来,以后小向不在的时候,就由排位最高的人负责,其他人依次递补。”   李亚娟笑道:“嫂子,我先声明,按年龄排我可不同意,咱们这些人你岁数最大,这便宜你甭想占了。”   “放心吧,小向有了一个排座次的考核办法,你们问他好了。”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向天亮的身上。   “你们可竖起耳朵听好了,我这个考核办法,还是我在大学里参加特别训练时学来的,叫做百分倒扣法,具体上是这样安排的,你们每个人都是一百分,然后我出十道题目,或者叫十场考核,每场的第一名不扣分,其他第二名到最后一名,分别扣一分到五分,十场考核结束以后,谁的分扣的最少,谁的座次就排在前面,其他人依次类推,座次排定以后,一般不作变化,除非我认为需要,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座次最高的人就是代理领导,其他人一定要服从……”   朱琴率先表示赞同,“这个方法好,公平,我同意。”   “呵呵,这叫做六女才艺大比拼,你们都是优秀的女人,总不会退缩吧。”   大家纷纷表示同意。   柳清清含笑问道:“天亮,什么时候开始考核呢?”   “现在,今天就开始第一场考核。”   “考什么内容呀?”黄颖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女人嘛,要有女人的本份,女人的本份是什么,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今天正好是除夕,厨房里的菜多得是,所以,今天就考考你们的厨艺,每人做两个自己认为最拿手的菜,我和大家一起品尝一起打分……”   这题目出得,有人乐了,有人傻了。 第0149章 一切准备就绪   下得了厨房?又有多少女人是真正下得了厨房的?在座的老娘们,就有相当比例是属于饭来张口的一类。   柳清清就不用说了,五六岁开始学戏,连如何把饭煮熟都不甚了解,何况烧菜。   叶楠又是另类,家中兄弟姐妹中的老末,清河话俗称“刮肚囡”,父母的掌上明珠,扫帚倒了懒得扶的主,哪曾进过厨房。   黄颖也是,资本家小姐,连自己衣服都要别人洗的,让她烧菜做饭,等于赶母猪上树,不靠谱。   其余三位,唯李亚娟为厨艺高手,第一的名次十拿九稳,而朱琴和蒋玉瑛颇有相似之处,当新媳妇那几年,是进过厨房的,但也仅能做到饭熟菜不生,谈不上什么厨艺。   李亚娟率先去了厨房,其余五位还在发傻或准备,厨房里顶多同时容纳两个人,另一个位置是虚席以待。   向天亮笑吟吟的拿出一本小手册,《速成菜谱》,晃了晃笑道:“你们可以照书学习嘛,谁炼哪个菜,谁就可以撕下那一页,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哟。”   与此同时,向天亮的另一只手,借着衣服的掩护,在柳清清的腰间捅了一下。   柳清清何等的冰雪聪明,向天亮这么一捅,她就明白他的用意了。   “嘻嘻,我就会烧两三个菜,得先去抢位置了。”   说着,柳清清一边起身,扭着小腰去了厨房。   其实她哪会烧菜?但她旁边有个“大厨”李亚娟,何愁菜烧不熟。   这一边,朱琴和黄颖是天然组合,蒋玉瑛和叶楠也凑在一起,拿着撕开的菜谱,认真的研究起来。   向天亮笑了笑,起身走到柜子边,从抽屉里拿出望远镜,然后慢悠悠的来到了二楼。   柳清清家属于别墅式的建筑,一幢二层小楼,前后两个院子,连接两个院子的,是两边各约两三米的过道,院子的围墙不高,两米不到,砖头砌成的。   周边的环境,是前面小街,后面为河道,两边各有一条三四米宽的小巷,小巷一头连着小街,一头直至河边。   三个方向的建筑,都比柳清清家的房子要高,一边的房子已归朱琴所有,现在在向天亮的掌握之中。   危险来自另一边的三个相连的四合院,和街对面的那排四层楼,以及小街两个方向停着的那几辆轿车。   拿着望远镜,向天亮悄悄的将每个方向都搜索了一遍。   没有异常,恰恰就是不正常,他不相信,他从银行里将东西取出来,那些对此念念不忘的人,会轻易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   院子里寂静无声,靠墙而立的那排桉树,光秃秃的,显示着冬天的肃杀和寂寞。   向天亮放开望远镜,独自走出客厅,在院子里转了几圈。   这时候,他的内心是忐忑不安的,因为他的两只耳朵已经停止工作多日子,他无法判断自己的计划能否顺利实现。   鱼饵已经撒出去了,现在,就看鱼儿们会不会上钩了。   有时候,耐心的等待,就是获得成功的最佳途径。   周围的一切,逃不过向天亮的眼睛,小街上的那辆黑色桑塔纳,车窗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那边巷口四合院的二楼小窗户,在冬天的日子里虚掩着,还有另一条小巷口停了很久的黄包车,车夫的脸一直没有冒出来……细节,细节决定事情的发展,老师说得一点没错,破案的过程,就是寻找细节分析细节,现在何尝不是如此?   李亚娟站在客厅门口,向着向天亮招手。   向天亮慢吞吞的,跟着回到了客厅。   “没什么问题吗?”李亚娟悄声的问。   向天亮显得胸有成竹,“到现在为止,一切正常。”   “我知道,你在这所房子里和院子里花了不少功夫。”   “呵呵,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这就是咱们的基本原则。”   李亚娟含笑问道:“不去看看我做的两个菜吗?”   “用得着看吗,就那几个笨娘们,加一块也不是你的对手。”   向天亮说着,拿起了那个军用挎包,冲着李亚娟眨了眨眼,“我去藏东西了。”   李亚娟嫣然一笑,“藏得严实一点哟。”   向天亮朝厨房瞥了一眼,那五个娘们正忙得不亦乐乎,哪有时间顾及这边呢。   “李姐,请你闭上眼睛,然然后数到十再睁开。”   “一、二、三……八九、十。”   李亚娟数到十,睁开双眼后,她呆住了。   匪夷所思,向天亮还站在原地,但手上的挎包不翼而飞了。   李亚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擦了几下,正要开口,厨房那边的人出来了,她只好把疑问咽回到肚子里面。   “小向,来评评我们的菜吧。”朱琴笑道。   十二道菜,冒着热气,摆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向天亮自然是装模作样,摆足架子,筷子未动,嘴巴先开。   “啧啧……做菜嘛,无非是五个基本要求,形、色、香、味、补,色香味你们都懂,而形和补,是我们向家特有的要求,形就是形状,补就是营养,同样是菜肴中不可或缺的两个组成部分,就像人的整体外貌和内在修养……”   “不用品尝,李姐拨得头筹,你们不会反对吧……油烤豆腐,糖醋鲫鱼,我看着就食欲大振啊。”   “他妈的,这是谁烧的菜,青菜变成了黄菜,豆芽成细线……还有这韭菜炒鸡蛋,蛋黄哪去了……哟,这盆炒肉片的创造者,也太有创意了,薄的如纸,厚的成块,熟的熟,生的生……”   女人们在笑,人美,但菜确实不美,挨批评很正常。   除了第一名归李亚娟之外,蒋玉瑛和朱琴分获亚军和季军,柳清清“意外”的名列第四,第五名是黄颖,副班长不幸为叶楠所得。   叶楠差点要哭了,向天亮赶紧搂住了她。   当众亲热,这是莫大的宠幸,叶楠在害羞中幸福的笑了。   “呵呵,叶姐啊,下次你要把鸡蛋的蛋黄炒没了,可说不过去了。”   众人均笑,职业女性进厨房,笑点是多。   这时,柳清清的大哥大响了。 第0150章 今晚有好戏   市越剧团有个老规矩,大年三十中午要吃团圆饭,柳清清是剧团实际上的当家得,最忙也得出席,然后下午排练,晚上为越剧迷们奉献一台精彩的专场晚会。   黄颖是个超级戏迷,不吃午饭,陪着柳清清去了。   剩下的几位,陪着向天亮吃了午饭后,稍事休息,就在他的安指挥下行动了起来。   向天亮摊开一张房子的内部结构示意图,凝神的看了一会,嘴角习惯性的挂起了坏笑。   朱琴看出了一点名堂,“小向,你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可摆的却是空城计么。”   “呵呵,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这些日子我受够了,今晚我就是要摆开空城计,谁有本事有胆量,尽管来偷就是了。”   “天亮,万一,万一真被偷走了怎么办?”叶楠很是担心,她和李亚娟明白向天亮在建设局的处境,一旦丢了那些东西,几位副局长就可以彻底无视向天,于飞龙甚至能直接反攻倒算。   向天亮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一人藏,千人寻,他们想找到我藏的东西,恐怕光有两下子还不够,你们放心吧,一切听我的吩咐。”   他又拿过来另一张图,“你们都看仔细了,我们要在两个小时之内,严格的按照这张图,设置好各种消息机关。”   这张图耗费了向天亮不少的心血,他依据的是小时候从二叔那里学得的奇门八卦,再结合现有环境融合而成。   至于布置机关的东西,向天亮早就准备妥当了,书房里装得满满的,光地摊上卖的老鼠夹,就有整整三十个。   在这方面,李亚娟显示了自己的才能,她当起了半个师傅,指挥朱琴和叶楠干了起来。   关键和要害之处,向天亮当然亲自动手,蒋玉瑛当他的助手,不断的从书房里运过来他需要的东西。   一切布置完毕,朱琴、蒋玉瑛和叶楠先离开了,按照计划,她们先去仙鹤山庄,吃过年夜饭后,赶到市剧院汇合。   李亚娟微笑着道:“小向,看起来你对她们还是不太放心。”   “是的,我完全信任的人,只有你和柳姐。”   斜阳如血,淡光如晖,向天亮坐在台阶上,眯着眼瞧着西斜的太阳。   “为什么?至少我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   向天亮道:“叶楠倒是想和我做好朋友,单纯,不想来事,不一定会全心全意的支持我们现在干的事,当然,她也不会做对不起我们的事,你嫂子蒋玉瑛倒是热情奔放,但完全是随心所欲,以自我为中心,没有不变的目标,我不拉她进来,说不定她会出卖我们,要不是我们主动拉拢她,五十万的价码,足能让她卖掉我们。”   李亚娟点了点头,“这两位你倒是分析得很到位,那么,那对海归姑嫂呢?”   “我还没猜出她们为了什么?”   “嘻嘻,她们是看中了你这个人了吧。”   “呵呵,也许吧,但是,我非常怀疑她们有另外不可告人的目的。”   向天亮站了起来,抱起李亚娟回到客厅。   “现在,只有这长条沙发是安全的喽。”   两个人一起倒在沙发上,互相的吻着对方。   李亚娟的呼吸急促起来,“小向,现在……现在能行吗?”   “什么……什么‘现在能行’呢?”向天亮坏坏的问道。   “你坏死了。”李亚娟在向天亮的胳膊上拧了一下,主动撤开自己的身子,红着脸道,“到时候,到时候可让姐失望呀。”   向天亮乐道:“李姐,你就等着上天入地吧。”   墙上的挂钟,当当的响了三下。   “小向,你精心的布下这个局,他们会来吗?”   向天亮指着外面笑道:“不信你可以去看,他们早就来了,该来的不该来的,都统统来了。”   “这就是说,他们知道你设了局,你也知道他们一定会来,大家心照不宣?”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没错,他们非来不可。”   他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咱们建设局的四位副局长就不用说了,谁拿到了,谁就占据主动,几乎能成为新局长的不二人选,老局长劳诚贵要想保住晚节,安全退休,他就必须来拿属于他的东西,谢自横要想继续当他的市公安局长,那五个银行存折起码要拿回去吧,而清河区分局局长郭启军做梦都想扳倒谢自横,如此大好机会岂能放过呢。”   李亚娟笑道:“还有市委副书记张海峰。”   “是啊,老局长那个笔记本要是落在他的手里,那些污点斑斑的人们,就会很快倒向于他,他的三把手交椅就坐稳当喽。”   李亚娟又道:“咱们还不能充了你的学长余中豪。”   向天亮听了,缓缓的摇着头,脸色凝重起来。   “我最不愿意他拿到这些东西。”   “为什么?”   “他太过正直了,他会让清河政坛一片狼藉的,与此同时,正义的火焰也会把他自己活活的烧死……总之,他不懂政治,眼里只有正义,这样的人,现在有些吃不开了。”   李亚娟娇嗔了一句,“你是比余中豪强,难怪许老夫子说,你很适合搞政治呢。”   “姐姐吹捧弟弟,肉麻不肉麻啊。”   向天亮笑着,伸手在李亚娟的胸脯上抓了一把。   李亚娟也不回避,相反却很享受,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矣。   “我们该走了。”   两个人出门关门,来到小街上,大大方方的徒步而行。   瞅瞅周围,李亚娟小声道:“好像都是不速之客呀,小向,你不怕他们现在就进去吗?”   “嘿嘿,我谅他们不敢,因为他们都想拿到东西,而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是自己拿走了东西,因此,他们只能在没有阳光的时候行动。”   两个人叫了一辆黄包车,悠然而去。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市剧院。   今晚的好戏,将会在那里开始上演。   这将是一个特殊的除夕之夜,对向天亮来说,就是人生最重要的里程碑。   群魔乱舞,正邪难辨,向天亮该何去何从。   他精心设下的布局,能获得成功吗? 第0151章 第一幕金蝉脱壳   除夕夜的市剧院,金碧辉煌,人潮涌动。   向天亮的年夜饭,是和他的“百花组”成员们一起,在市越剧团的小食堂里吃的。   吃饱后,他一个人溜进了市剧院,其实,剧团和剧院也就一门之隔,在柳清清的专用休息室里,他倒在一堆戏服里呼呼大睡。   也亏他沉得住气,柳清清家是诸“贼”环伺,市剧院这边也有了新情况。   一只小手,捏住了向天亮的鼻子,让他骤然而醒,从梦境中回到了现实世界。   是柳清清十一岁的宝贝女儿柳晶晶,调皮的笑着,小手还伸在向天亮的眼前。   “向叔叔,你再躲也没有用,快把压岁红包拿过来。”   “哟,我投降,我投降。”向天亮乐着举起了双手。   柳晶晶咯咯笑着,毫不客气的骑到向天亮身上,在他身上搜出了他早已准备好的红包。   “向叔叔,别忘了,明天大年初一,我来给你拜岁,你还得给我拜岁钱哟。”   柳晶晶赖在向天亮身上不肯下来,少女的芳香,让他一阵迷离,因为小丫头正坐在他的那个大家伙上,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   “小晶晶,你是要让我在大年初一倾家荡产啊。”   “咯咯……”   “哈哈……”   休息室里笑声阵阵。   向天亮抬头一看,一屋子的人,除了他的娘子军全体成员,他请的人也都到齐了。   柳清阳老两口,刚从外地度完蜜月回来的陈大宝和孙巧仙夫妻俩,还有临时决定不去外地儿子家过年的许衡太两口子。   “小向那,我们可都来了,你就说说是什么事吧。”柳清阳捋着长须笑道。   “两位老师,两位师母,还有大宝和孙姐,你们今晚不但要看戏,而且还要演戏,等会儿的时候,你们要让别人以为,我们还在包厢里看戏。”   许衡太笑着说:“小向,你这是唱的哪一曲,我们这些人能帮你演戏吗。”   “许老师,您老客气了吧。”向天亮笑着爬了起来,抱着柳晶晶道,“您明明和柳老师是老同事老朋友,却老在我面前板着个脸,我愣是没看出来,还以为上辈子欠了您八百吊钱呢。”   “哈哈……柳老,咱俩被揭了老底了。”   “呵呵,那就赶鸭子上架,来一回反串吧。”柳清阳笑道。   指着孙巧仙,向天亮说道:“今天晚上,你们都听巧仙姐的领导,一定万无一失。”   许衡太连声道:“没问题,没问题,巧仙曾是仅次于清清的大演员,演技高超,我们听她的就是了。”   向天亮对孙巧仙道:“巧仙姐,拜托了。”   “放心吧,包在我们身上了。”陈大宝抢着说道。   向天亮放下柳晶晶,走到墙边,打开了一扇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行的小门。   原来,清河市剧院是个崭新的建筑,是清河籍的海外华人陈文逸老先生捐资建造的,在建时参考了陈老先生的建议,采取的是外中内西,中西相融的风格,剧场里除了一千两百多个座位,还在二楼两边各建了十二个包厢。   向天亮打开的门,通往的是最里边的一个包厢,位于舞台最里面,以前从不对外开放,而是用作内部观摩和导演专用,所以连包厢唯一的小门,也直接按在了柳清清专用的休息室里。   四位老人由孙巧仙和陈大宝陪着,走进包厢里坐下了。   休息室里,只有向天亮和他的百花组成员们。   还有柳晶晶,这丫头专缠向天亮,老想让他教他变戏法。   李亚娟道:“小向,在你刚才睡觉的时候,出现了几个小情况。”   小情况大名堂,李亚娟说得轻描淡写,但向天亮却听出了端倪。   “什么小情况,不会是那帮家伙等不及了,已经把柳姐的家给大卸八块了吧?”   “那倒没有,这第一个情况么,是市委张海峰副书记一家来看戏了,就坐在对面的七号包厢里。”   向天亮笑道:“这很正常嘛,他在西部工作了五年,几乎没有机会看到越剧的现场演出,现在的机会难得嘛。”   “第二个情况是谢自横一家也来了,包括你的老同学谢娜,她们坐在咱们这边的六号包厢里。”   向天亮看着柳清清笑了,“呵呵,老谢是我柳姐的超级纷丝,柳姐今晚上场,他就是天上下刀子也会来的。”   “第三个情况,是叶楠的老公也来了。”   “咦,这算怎么回事?你们看到他了?”   李亚娟点了点头,“在剧院的停车场,坐在老局长的车上,老局长下车来看戏,他却开着车走了。”   向天亮看向了一声不吭的叶楠,“叶姐,你不是说你老公随部队在外地执行任务的吗?”   “我,我也不知道呀。”   叶楠颓然的坐到椅子上,急得都快哭了,她怕的是大家认为她在撒谎,又是来做卧底的。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这事怪不得叶楠,我是百分之百相信她的,刚才在停车场,我们看到她老公时,她整个人都傻了,要不是大伙拉着,她早跑过去问了。”   稍作思索,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这也很正常不过的事,也许他的部队提前完成了任务,他就回到家里过年来了嘛。”   李亚娟摇着头道:“问题是我让叶楠随即打了电话过去,她老公却说自己还在冰天雪地蹲着呢。”   “小别胜新婚,人家也许想给叶姐一个惊喜吧。”   这时,叶楠抬起了头,“不会的,我认为他一定是在帮老局长做事。”   向天亮心里默然,他早就有了这样的判断,只是不想当着叶楠的面说出来而已,“叶姐,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他,他一向和老局长关系很密,来往颇多,有时候他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大知道的,只知道这段时间他们经常的通电话,我猜想他们一定在商量什么事情,只时瞒着我而已,刚才看到他坐在老局长的车里,打他电话他又撒谎说还在外地执行任务,我就猜想,他应该是老局长特地请来到柳姐家偷东西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现在他和他做什么并不重要,我巴不得人来得越多越好呢,问题是叶姐你怎么办,我们大家凑在一起是自觉自愿的,你现在可以做出选择,留下或退出,我们都会遵重你的决定。”   叶楠显然早就有了决定,没有片刻的犹豫,“我决定留下来,和大家一起,把今晚的戏演完演好。”   “叶姐,你真的想好了?”   “啰嗦,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呀。”叶楠竟然瞪了向天亮一眼。   众人均笑,向天亮也自嘲地笑了。   李亚娟这是又道:“小向,还有一个情况,清清提出,她也要参加今晚的行动。”   向天亮盯着柳清清问:“柳姐,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你在这里主持大局,只有你在这边,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以为我们都还在这里看戏。”   柳清清咧嘴一笑,“可是我改主意了,反正,反正我要跟你们去现场。”   向天亮有些为难了,柳清清的任何要求,总是令他难以拒绝。   就连向天亮抱着的柳晶晶都叫起来了,“向叔叔,不许你不听我妈的话。”小拳头还擂着他的肩膀。   “呵呵,好吧好吧。”向天亮笑着问道,“那这边怎么办,总得留一个人主持大局吧,还有,你不是还要上场吗,你走了,那些老戏迷肯定会骂娘的。”   “我有好办法。”柳清清嫣然一笑,拉着女儿柳晶晶去了包厢。   一会儿,柳清清出来了。   “我都交代给巧仙了,她会照顾好这边的。”   向天亮笑道:“她嗓子不行了,总不能替你上场唱戏吧。”   黄颖笑着说道:“小向你放心吧,清清姐早就作了安排,她的大弟子,外号小清清,无论从外貌扮相,还是唱腔唱功,简直和清清姐一模一样,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我下午就看了一下,竟然没有认出来,所以,今晚有两个柳清清,假柳清清在这边演戏,真柳清清在那边看戏,保证两不耽误。”   “噢……”   向天亮搓了搓双手,笑容慢慢的收了起来。   “你们都听好了,我们的这个步骤,叫做金蝉脱壳,目的就是给他们造成一种假像,好像我们始终都在看戏,不知道幸福街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再过半个小时,场上的第一部分戏就会演完,你们现在就开始化妆,场上戏演完十分钟后,你们就穿着戏服,立即乘剧团的小面包车离开剧院,一定要自然而然,千万别露出破绽。”   女人们低声的欢呼,这种行动,实在是太过刺激了。   李亚娟问道:“小向,你要一个人走吗?”   “呵呵,我走我的,你们走你们的,我肯定比你们先到,但外面一定有不少人盯着我们,我要先耍耍他们去,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向天亮又吩咐了一阵后,才离开了休息室。   这一步金蝉脱壳看似多余,实则必要,向天亮明白,只有让对方知道柳清清家设的是空城计,才能放心大胆的闯进去。   他们会去吗? 第0152章 第二幕老鼠戏猫   清河人爱看戏唱戏,哪怕是除夕之夜,买不到戏票,来后台看几眼崇拜的名家名角也行。   后台挤满了人,当然,都不光是来看戏的。   有些人是来看向天亮的。   向天亮捏着车钥匙,慢悠悠的在后台的过道里走着,那不时传来的唱腔,对他来说,一点感觉也没有,天生的戏盲,哪怕跟清河第一名旦柳清清在一起,他都没被薰陶到哪怕一个戏曲细胞。   屁股后面跟上来了三个人,他们都不是一般人,向天亮借着回头的余光,猜得出他们是干什么的,如果猜测不错的话,今天晚上,谢自横、郭启军和余中豪,三个公安系统内的家伙,都要加入到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中来,他们有点或许不会亲自出马,也会派出最得力的部下。   自己是老鼠,向天亮自嘲地笑了,曾几何时,他该是猫,一只专抓老鼠的黑猫警长,但现在只能扮演老鼠的角色。   他走出剧院,站在台阶上等了一会,判断出后面的人确实跟上来以后,才跳下台阶,继续向停车场走去。   其实,他不会开着车离开,拿着车钥匙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后面跟着的三只猫。   这个时候,清河市的夜空是宁静的,没有鞭炮,也不会有烟花,清河的风俗习惯就是这样,绝大多数的烟花爆竹,都会在除夕之夜的零点前后绽放唱响。   “向天亮。”   有人喊停了向天亮的脚步。   竟然是市公安局长谢自横。   “哟,谢大局长啊,您好您好,预祝您新年快乐了。”   “同乐,同乐。”   “谢大局长,你怎么出来了?”   “透透气,抽支烟,今晚的人太多了……怎么,你要回去?”   “呵呵,和你一样呗,透透气,透透气。”   向天亮打着哈哈,斜眼一瞥,那三只猫都暂时消失了,局长在此,他们知趣的回避了。   “抽一支?”靠在自己的警车边,谢自横把一包打开的中华香烟伸到向天亮的面前。   向天亮也不客气,手指一捻,叼出一支衔到了嘴上。   二个人竟似老朋友似的,脸对着脸,避开风头点上了火。   吸了几口,向天亮一抬屁股,坐到了警车的前盖上,“嘭”的一声,让谢自横听得心疼不已。   “臭小子哎,这可是公家的车啊。”   “我呸,公车私用,公私不分,今晚你开警车来看戏,还好意思说,呵呵,弄坏了你自己出钱修理去。”   说着,向天亮身体一耸,又是“嘭”的一声,屁股再次砸在警车的前盖上。   “没素质,没教养啊。”谢自横不住的摇头。   向天亮又是呵呵的一笑,打趣道:“谢大局长,你的心中偶像柳清清马上要上场了,你还不进去吗?”   “还早呢,先陪你小子说会话。”   向天亮一听,更乐了,“哟,那我真是受宠若惊,毛骨悚然了。”   谢自横横弹了弹烟灰,狠狠的瞪了向天亮一眼,“臭小子,上次张家镇的事,我就不提了,现在我问你,你和我家小娜是怎么回事?”   “咦?什么怎么回事,就那么回事啊。”向天亮心道,莫非谢娜把不该说的,都跟她老子说了?   “我是说,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没有没有,我们是同学不假,也算得上是好朋友,但还没到你说的那个程度,老谢你大可放心,我还没有决定好高攀你这棵大树呢。”   “真的吗?”   “当然了,你说,中间隔着一个你,能有那个可能吗?”   谢自横愣了一下,放低嗓音道:“小向,咱们,咱们真的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向天亮笑而不语。   谢自横拍了拍向天亮的腿,“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咱们之间的那个协议,完全可以去掉,这之后,你和谢娜之间不就没有障碍了吗?”   “我说老谢啊,大过年的,你认为适合谈不痛快的事吗,谢谢你的大中华香烟,你还是快进去吧。”   扔掉烟头,双手一抱,向天亮靠到车前窗上闭起了双眼。   谢自横苦笑着摇头,一边往回走,一边恨恨的想着,臭小子,你等着,等老子拿回那些东西,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现在还是没办法啊,市公安局长又怎么样,半条小命捏在人家手里呢。   向天亮跳下车,离开停车场往外走去。   如影随行,后面的三只猫又跟上来了。   大家可以说心照不宣,公安系统内也是派系林立的,你跟你的,我看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小向。”   又有人在背后叫了。   女人的声音,似熟非熟,但女人的声音天生的富有魔力,向天亮这回转身比刚才快多了。   一辆红色桑塔纳轿车停在不远处,趴着车窗招手的,是建设局副局长高兴的老婆,市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焦春。   顿时,向天亮便有了联想和回忆,联想,能把焦春和叫春两个词凑到一块,回忆,那就是那回在高家的艳遇了,桌子底下的春光,实在是无限美好啊。   “焦医生,您好,预祝您新年快乐。”   “祝你也新年快乐。”焦春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向天亮的那里,“小向,你这是要回去吗?”   “是啊,我不喜欢看戏,是被他们硬拉过来,现在乘他们都入戏了,一个不留神,我就开溜了。”   “噢,那你上车,我捎你一程吧。”   说着,焦春开门下车,没等向天亮反应,就大胆的粘了上来。   香水扑鼻,向天亮浑身一个激灵,听说香水也是有毒的啊。   “焦医生,这,这不大好吧。”心里哪怕一千个乐意,嘴上总得挂个假惺惺出来。   “嘻嘻……怕我吃了你呀。”   不用说,焦春已粘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女人可不是鼻涕,甩一下就能甩掉的。   “不是……我是说,您去的是那边,我去的是这边,咱们好像不是同路的。”   焦春在向天亮的腰间捅了一下,“巧了,我是去医院值班的,走的也是这边呀。”   向天亮心动了,他心动的不是焦春这娘们的投怀送抱,而是正好乘着她的车到达自己的目的地,人民医院离柳清清的家仅隔着三条街,这样一来,既走的是捷径,又可借机甩掉后面跟着的三只猫,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他索性改变了计划,按原来的打算,他是担心去柳清清家偷东西的人不多,才设计了这么一幕,制造出自己不在现场的假像,他要在剧院周边遛达一下,再大模大样的回到剧院,然后悄悄的溜走,现在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该变的时候就得变。   向天亮接受了焦春的邀请,并主动要求开车,因为他料定,那方面有点疯狂的焦春,肯定会搔扰他的,总不能让她一边开车一边那个吧,万一出个交通事故,那可就不好玩了。   后面只跟上来两辆车,借着倒车镜看了一眼,向天亮心里骂开了,他妈的,警察不干人事,除夕夜还干私活,该把谢自横和郭启军送到清河劳改农场种田去。   果不其然,焦春是毫不客气,身子一斜,一对玉手双双来袭。   向天亮那个大家伙也是来者不拒,碰的站了起来,大过年的,显得格外的兴奋。   “小向,让焦姐看看……看看好吗?”   向天亮开始全身发热,还真别说,拿惯手术刀的手就是灵巧,还隔着两三层衣裤呢,就能撩拨起他青春的冲动。   “焦医生,现在不是时候,以后,以后吧。”   “又在哄我了,上次在我家,你不是答应过吗,怎么到现在都不来找我呢?”   “那不是工作太忙了么。”   “现在,现在不行吗?”   “现在真的不行,焦医生,下次,下次一定听你的。”   “你没在骗我?”   “你是医生,我骗谁也不敢骗医生啊。”向天亮赶紧运运心气,屏住了呼吸。   这个时候,是不能犯那个错误的,向天亮心里嘀咕道,再说了,要犯也得犯在柳清清和李亚娟的身上。   “我的天,一定很壮观呀。”   焦春感叹着,双手的动作更快了。   “焦医生,后面有人跟着呢。”向天亮忍不住笑道。   “他们看不到的。”   焦春捧着向天亮的大家伙爱不释手,头也不抬,当医生十几年,这么巨型的家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机会岂能轻易错过。   “后面的人,不会是高局长吧。”向天亮放松心情,索性开起了玩笑。   焦春娇声说道:“不中用的东西,他看见了也不怕。”   向天亮咧嘴直乐,脚踩油门,突然加快了车速。   市人民医院到了。   焦春不肯就这么放人,硬拉着向天亮,要他进去坐一会。   这正合向天亮的心意,嘴上假装推辞了几句,人却跟进了医院。   一进医院,对向天亮来说,犹如鱼入大海,不是后面那几个半吊子能看得住的。   他对焦春也来了个不辞而别,借口上厕所,脚底抹油,翻过医院的围墙,溜了。   一口气跑过了三条街,向天亮转过一个弯,骤然的停了下来,跨出去的右腿生生的撤了回来。   朱琴那套旧房子的后门前,蹲着两个便衣警察。 第0153章 第三幕万事俱备   没错,向天亮看得很明白,哪怕小街的路灯只有十五瓦,隔着几十米远,对他来说,不到十米的距离,足以让他明了对方的身份。   从两个人的对话里,也能听出他们是干什么的。   “我说头,谢局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今儿个可是除夕夜呀,难道要咱们在这里守岁不成?”   另一个声音,听着像个中年人,“你小子要是不愿意,那就先回去吧。”   年轻的陪着笑道:“那我可不敢,要是让郑队知道,非削了我不可。”   “哼,臭小子,你招子放亮点,领导的事就是大事,出了岔子,不用谢局郑队,我就先削死你个狗日的。”   “那是那是,嘿嘿,要我说,咱们何必顾前瞻后的,先冲进去封锁起来,然后慢慢的搜,那么一包东西,我就不信搜不出来。”   “这是政治,懂吗,你小子道行差得远那,没看见余中豪那混蛋也带人来了吗?还有清河分局的肖剑南,说不定啊,连道上都有人插手呢。”   “乖乖,姓向的小子,手里到底攥着什么宝贝啊。”   “臭小子,这是你该想的吗,你找死啊。”   啪的一声,中年人伸手给了年轻的一巴掌。   “头,有话好说,你干吗又扇我呀。”   “不长记性的东西,我是为你好。”中年人的口气开始缓和了,“我问你,你是亲眼看到姓向的从这所房子里出来过?”   “没错,还有几个老娘们,长得好撩人呢。”   中年人唔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谢局说得是,狡兔三窟,姓向的狡猾无比,说不定虚晃一枪,声东击西,把东西藏在这所院子里呢。”   年轻的马上讨好道:“头,还是你英明,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中年人一听,又训斥起来,“他娘的你又傻了,这房子又归它的老主人了,海归华侨,市政协常委,你小子想回村里种田吃苦的话,就闯进去好了。”   年轻人终于不吭气了。   这应该是谢自横派来的人,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治安大队长郑军波的手下。   必须把这两个家伙赶走,向天亮抬腕看表,他的百花组成员快要到了。   稍作停顿,向天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体贴着墙壁,慢慢的向那两个家伙靠了过去。   那两个家伙,蹲在那里竟开始了掏烟摸打火机。   向天亮明白了,他们的任务,仅仅是看住朱琴家的后门,不让别人有闯进去的可能,他们自己其实无意进入,这里和柳清清家隔着一座偌大的宅子,蹲在这小弄堂里抽支烟解解乏,无损于那一边的行动。   中年人叼上烟,年轻的凑近一步,讨好的打着了火。   机会千载难逢,还有四五米的距离,向天亮的身体离开了墙壁,忽地飞了起来。   “谁……”   年轻的眼睛瞅见了一道闪电,但他实在太晚了,闪电来得太快,他只能喊出半个字。   闪电落在了中年人的后背上,闷哼声中,中年人连人带烟的扑向了年轻的,一声闷响,两个头撞在一起,身体短暂的停滞了,然后擦肩而过,双双扑倒在地上。   向天亮拍了拍自己身上,先俯身检查一下两人有没有带枪,要是带了枪,他还得替他们保管,以防路人顺了去。   没带枪,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说明他们今晚的行动,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或者说,他们纯属是来玩票的。   他将两个昏厥过去的家伙,往弄堂口方向拖了十几米,然后靠着墙放下,这样一来,路过的人要不仔细的打量,还以为两个人在打盹呢。   大过年的,不能在家陪老婆孩子看春节文艺晚会,被谢自横派出来干私活,还得倚着墙角喝西北风,罪过哟。   向天亮打开了老宅子的后门。   这是三进结合的院子,区别于北方的那种四合院,砖木结构,至少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院子里黑洞洞的,可又不能开灯,向天亮只能站在黑暗中等待。   不一会,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用不着回头,闭着眼睛也能知道,他手下的老娘们到了。   向天亮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啊……”   “谁?”   “妈呀……”   女人们一惊一乍的,大半是装出来的,明明知道是谁,却偏要表现一下自己的怯弱。   朱琴小声的问:“小向,是你吗?”   向天亮哼了一声,悄声地骂道:“他妈的,叽叽喳喳,你们当是去赶集啊?琴姐,你把她们统统带到楼上去。”   这是一间经过了特殊布置的屋子,位于二楼,窗户正对着一路之隔的柳清清家,此刻,窗户被掩得严严实实的,窗外和屋内的任何一点光亮,都难以穿透。   所以,朱琴大胆的打开了电灯。   女人们的脸上,还都花着妆,来得匆忙,还没卸去呢。   大家都笑,向天亮笑得更坏,“他妈的,来了六个女鬼啊。”   柳清清、蒋玉瑛和叶楠三个人,看着屋内的东西,都呆住了。   黄颖骄傲地说:“房子是小向和琴姐布置的,这一屋子的东西,是李姐和我去滨海自由市场上淘来的,小向说,现在这里的设备和装置,肯定比市国安处的设备还要领先五年以上。”   “颖姐,我再说一遍,我可没钱还你啊。”向天亮坐在沙发上,咧着嘴乐。   “谁要你还钱了?”黄颖娇嗔着,还不忘乘机递了个媚眼。   僧多粥少,阴盛阳衰,一男六女,不主动出击,幸福是不会自己上门的,几万元钱,在黄颖看来,只是九牛一毛,以此一毛来赢得向天亮的欢心,太值了。   桌子上摆着六台监视器,分别能监测到柳清清家六个地区的活动情况,考虑到是夜间监测的原因,装在柳清清家的十几个摄像头,都是红外线的,是海峡对面走私过来的,应该属于同类产品中的佼佼者。   每台监视器前,各有一个键盘,联接的是向天亮在柳清清家安装的各种陷井和机关,通过事先接好的电线,轻轻按下某一个键,柳清清家的某一个位置,会发生难以捉摸的变化。   此外,其他的设备也是一应俱全,夜视仪、激光灯、照明弹、辣椒枪、遥控器……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三个大小不一的弹弓,和那一脸盆的玻璃弹珠。   柳清清好奇地问道:“天亮,这弹弓和弹珠有什么用呀。”   向天亮一听,噗的一声笑了。   李亚娟也嘻嘻的笑起来,“这是小向小时候玩过的武器呀。”   叶楠也问道:“用它来打人吗?”   “呵呵,叶姐你说对了,这么跟你们说吧,你们要是不听话呢,我可以拿手抽你们的屁股,可今天晚上的战斗,他们在柳姐家,我们在琴姐家,这叫非接触战争,我想打人也是鞭长莫及望而兴叹啊,那怎么办?我就用弹珠打他们的屁股,呵呵,待会儿你们瞧好了,你们说打谁的屁股,我就打谁的屁股,保证弹无虚发,百发百中。”   众女皆笑,小孩天性,童真未泯,正是她们喜爱向天亮的缘故之一。   根据事先的安排,李亚娟、朱琴和黄颖三人,因为经过向天亮的短暂训练,负责掌控六台显示器,一人两台,一旦柳清清家有不速之客出现,她们会根据向天亮的指令而发起“反击”。   “那我们干什么呢?”柳清清笑着问道。   “你们么,既可以当忠实的观众,也可以当她们的助手啊。”   这时,六台显示器都打开了。   没有异常情况,李亚娟内行地说道:“现在还不到八点半,我估计九点左右,他们会熬不住出手的。”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道:“你们现在都明白了吧,我们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要让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历尽千辛万苦的偷得我手上的东西。”   蒋玉瑛不解而问,“小常,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呢?”   向天亮高深莫测的笑了。   “你们不懂,我也不懂,但正坐在剧院里看戏的柳老师和许老师很懂,他们知道,我不能轻易交出手上的东西,无论交给谁,其他人都不会相信,只有当着其他人的面让某个人抢走,其他人才会相信。”   柳清清又问道:“他们会来吗?万一不来,或来的人不多,我们岂不白费了功夫?”   向天亮微微一笑,看看蒋玉瑛,又瞅了瞅叶楠,意味深长地说道:“会来的,他们一定会来的,我敢肯定,柳姐你的家,将是今晚整个清河市最热闹的地方。”   柳清清想起了什么,有些遗憾的说:“把那些东西送给了别人,天亮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也不尽然吧。”向天亮笑着说道。   李亚娟问道:“小向,我现在很想知道,你到底把东西藏在哪里了?”   “是啊,藏什么地方了。”蒋玉瑛也饶有兴趣。   “你们真想知道?”   “当然了。”六个女人,几乎汇成了一个声音。   向天亮嘴一撇眼一眯,脸上满是得意而神秘的笑容。   “嘿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们猜猜看吧,我保证,猜中有奖哟。” 第0154章 第四幕藏在哪里   一听说是有奖竟猜,大家都很来劲,这不但考量一个人的智力,还能乘机讨得向天亮的欢心,更为重要的是,这明摆着是竞争,当着大家的面,谁输了谁就很没面子。   蒋玉瑛跃跃欲试,“小向,赢了的能得到什么奖励呀?”   “想要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向天亮往沙发上一躺,看似无心,实则有意,身上的某个位置就显得特别的突出了。   这话也说得很有意思,结合身体语言,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女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装作没看见的,不明白的,或无所谓的,结果只能是一个,吃亏。   说起来,都是渴得要命的女人,要不是有旁观者环伺,早就扑过来了。   相对来说,柳清清还是有些特权的,她朝向天亮的那里瞟了一眼,红着脸问道:“你确认,你是把东西藏在我家里了吗?”   向天亮呵呵的一笑,“李姐,你来说吧。”   “今天呀,你们在厨房里烧菜的时候,小向把书包藏了起来,当时他和我都在客厅里,我闭上眼睛不过十秒,小向手上的包就不见了,而且他藏完东西之后,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上,所以我可以确认,东西就藏在客厅里。”   朱琴看着向天亮问道:“小向,是这样的吗?”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没错,东西就藏在客厅里,你们猜吧,每个人可以猜一到两个具体位置,别人猜过的地方,后面的人也可以猜。”   不料,蒋玉瑛有意见了,“这不公平呀。”   “哦,哪里不公平了?”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你藏东西的时候,亚娟就在客厅,她说她闭上眼睛没看见,这谁能证明呀。”   得,又是冲着李亚娟去的。   “嫂子,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呀?”李亚娟不高兴了。   向天亮笑而不语,心里巴不得两人掐起来呢,打一架最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柳清清的话,让向天亮的小算盘落了空,“要不这样吧,那毕竟是我家的客厅,我比你们熟悉,为了避嫌,让你们先猜,我和亚娟姐最后,你们看行吗?”   “这还差不多。”蒋玉瑛道。   朱琴也笑说道:“”   “呵呵,不错不错,就这么定了。”向天亮拍板了。   柳清清家的客厅,布置得并不复杂,六十多平方米,全是青灰色的墙砖,柳清清喜欢淡雅的灰色,所以地板上也铺了灰色的塑料地毯,一张长沙发,两张单人沙发,两张楠木的古董椅,两张藤椅,两张茶几,一个书柜,一个酒柜,一个电视机柜,一张单脚方桌,桌上是一台唱机,和柳清清参演过的所有节目的唱片。   客厅有四个进出口,除了正门,其他四个都冲着后院的方向,依次是楼梯口、地下室入口、洗手间、通往厨房餐厅和后院的过道、书房。   而墙上的布置更为简单,左右两面墙上有一只挂钟,两幅山水画,七八张柳清清的艺术彩照,正面的墙,是合金钢制成的,除了中间两米宽的正门,两边分别是四扇落地玻璃窗,平时拉着厚厚的窗帘,一旦拉开窗帘,上午的阳光可以照遍整个客厅。   柳清清从一张小桌上拿来了铅笔和纸,“你们说我来记,前面的人猜过了的,后面的人不能重复,谁猜中了,就拿着这张纸找天亮要奖品去。”   俗话说得好,一人藏,千人寻,何况是向天亮藏的东西。   大家开始冥思苦想,既为那不知何物的“奖品”,更为了在众人面前露脸。   蒋玉瑛最为急切,抢先发布了她的“研究”结果。   “我认为,小向一定把东西藏在了三张沙发里。”   说毕,蒋玉瑛朝向天亮看去,希望从他脸上获得一点信息。   向天亮一如既往的笑了笑,没有出现什么异样,只不过因为离得近,他的手不老实的在蒋玉瑛的胸前揩了点油。   蒋玉瑛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很受用的挺了挺胸,盼着向天亮的手再度光临。   黄颖也是相对比较性急的,她第二个开口,一开口就让向天亮乐不可支。   “东西一定藏在地毯下面,小向事先在地上挖好了洞,所以才能在十秒钟内藏好东西。”   “呵呵,颖姐你确定?”向天亮笑着问道,黄颖的答案很普通,但却很广泛,把整个客厅的地面都包括了。   “我确定。”   “真的不改口了?”   “不改口了。”黄颖很坚定。   “很好,柳姐你记下来。”向天亮冲柳清清点点头,一只手不忘在黄颖的屁股上摸一下以示鼓励。   在六个女人中,叶楠年纪最小,也显得相对腼腆,似乎受到了其他人的压力,全然没有在局办公室时的那样活跃和外向。   “我就猜大酒柜吧。”   向天亮一把把拉住叶楠的手,笑嘻嘻的问:“叶姐,可以说说你的理由吗?”   叶楠红着脸道:“我们家也有一个像柳姐家一样的酒柜,我爸在酒柜里装过一个暗格,在里面藏过香烟和私房钱。”   “呵呵,很有道理,很有想法嘛。”   轮到朱琴了,她微笑着说道:“小向做事,向来是有备无患,刚才蒋姐猜的是地板,我就猜两边的墙壁,小向你很可能事先在墙上挖好了洞。”   向天亮挠了挠头,伸脚勾了勾朱琴的大腿,坏笑着道:“琴姐,我猜你家上辈是打洞的吧。”   “呸,你才是打洞的呢。”朱琴嗔道。   向天亮一听,更乐了,“呵呵,没错没错,我就是打洞的,是个打洞专业户,琴姐你哪个洞痒痒了就吱一声,我来帮你打一打。”   女人们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小向,你真是坏呀。”朱琴闹了个大红脸,心里受用,但也假装生气,乘机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   “柳姐,李姐,轮到你们两个了。”向天亮催道。   柳清清嫣然一笑,“天亮,你该不会把东西藏在书柜里吧?”   “为什么?”向天亮歪着头问。   柳清清道:“刚才叶楠说到酒柜里有暗格,其实书柜里才有两个暗格,一个是放钱的,一个是放照片的,我猜你会把东西放在其中的一个暗格里。”   向天亮摇了摇头,“今晚来的可都是高手,像柜子沙发之类的地方,是他们首先要检查的,我不会首选那些地方。”   柳清清笑着说:“你这么一讲,等于否定了大多数,李姐,现在看你的了。”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李亚娟的身上。   李亚娟冷静地说道:“最容易看到的地方,有时候反而是最不容易想到的地方,小向,你是不是把东西藏在那两张古董木椅的下面了?”   向天亮一怔,心里暗暗佩服李亚娟的分析判断能力,不愧为一名合格的“业余侦探”。   “李姐,你没有记错吧,当时我离那两张木椅,至少有四米之遥,仅仅是十秒钟,我来得及吗?”   李亚娟自信的微笑着,“别人不行,但以你的身手,我信。”   向天亮笑而不语,卖起了关子。   蒋玉瑛推了向天亮一把,“快说嘛。”   “呵呵,这还用说吗。”向天亮乐道。   柳清清指了指李亚娟道:“你是说,李姐猜中了?”   “唉,有句老话说得好啊,后来者居上,李姐,你猜对了,我是把东西藏在了那张紧挨着楼梯口的古董木椅下面,几天前,我偶尔发现那张椅子的板面是双层的,两层之间有七八厘米的空档,那时我就打定主意,要把东西藏在那里。”   结果一公布,蒋玉瑛和黄颖都有些遗憾,这两位相对的要争强好胜,特别是蒋玉瑛,本就处处与自己的小姑子攀比,今天当众落了下风,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我算是侥幸吧。”李亚娟理了理头发,淡然地笑道。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挥挥手道:“大家准备干活吧。”   他不想因为小事,而让这些女人产生隔阂,尤其是李亚娟和蒋玉瑛姑嫂俩。   女人们都分头坐在了显示器前,只有向天亮还闲着无事,背着双手,欣赏起她们的背影来。   六个女人中,论气质,朱琴大家风范,柳清清艺术气息,蒋玉瑛高贵雍荣,论身材,蒋玉瑛一米七五,又练过舞蹈,可谓鹤立鸡群,柳清清是演员,应列第二,黄颖常练瑜伽,可得季军,品脸蛋,又是柳清清、叶楠、李亚娟三人领先。   要是按特点,那就更有得说了,柳清清的细腰,李亚娟的翘臀,朱琴的巨胸,黄颖的曲线,蒋玉瑛的修长大腿,叶楠的圆型脸蛋,各具特色,都很诱人啊。   而论性格,向天亮心里喜欢的是李亚娟的沉稳谦让、柳清清的温柔体贴和蒋玉瑛的热情奔放。   至于说到聪明才智,向天亮认为冠军非李亚娟莫属,亚军也许勉强可以颁给朱琴,而季军却无从选择了。   总之,他的心目中,始终把柳清清和李亚娟放在了前面,她们二人谁先谁后,没个定数。   忽然,黄颖看着显示器嚷了起来,“快看快看,有人翻墙而入了。”   众人立即围了过来。   红外线夜视仪的摄像头,只能看见人形,根本认不出来者是谁。   但向天亮“看清”了,他嘴里咦了一声,诧异地说道:   “怎么他倒按捺不住了呢?” 第0155章 第五幕群雄逐鹿   向天亮“看”得没错,第一个进入柳清清家的,正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兼重案大队大队长余中豪。   余中豪练过轻功,几次交手后,向天亮对他的身法和外形已相当了解,尤其是他翻身时的身手和落地动作,别人难以做到。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竟然是余中豪,向天亮确实没有想到。   这不符合后发制人的行动准则,所谓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此时此地并不适用么。   现在可以确定,余中豪至少在市里没有可靠的支持者,他凭的是一腔正义参与此事的。   向天亮摇了摇头,拿起三个弹弓和一脸盆的弹珠,迅速的来到隔壁的房间。   这里没有开灯,黑乎乎的,但有个两米宽的窗门,要是在白天,柳清清家的院子,应该能一览无遗。   “那是谁呀?”柳清清跟了过来,凑到向天亮身边小声问道。   没有具体任务的蒋玉瑛和叶楠,也结伴走了过来。   “嘘……都不要说话,戴上夜视仪自己看嘛。”   向天亮自己也戴上夜视仪,捏了三颗弹珠,拿起了那只不大不小的弹弓。   作为惺惺相惜的两个人,向天亮多少能猜出一点余中豪的心思。   余中豪自认是正义的化身,在市公安局以独立特行嫉恶如仇著称,当初是局长谢自横有意的栽培他,在他晋升的道路上给予了不少支持,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却越来越远,虽尚未撕破脸面,却早已无话可说,和谢自横在市局的第一亲信郑军波,更是到了互相拆台的地步。   另一方面,因为名义上还是谢自横的人,余中豪和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郭启军的关系也很差,郭启军的铁杆亲信肖剑南,在业务上就从不把大学里出来的余中豪放在眼里。   向天亮心道,这个余中豪啊,只顾埋头拉车,不知抬头看路,他这个最不该趟这潭浑水的家伙,偏偏却第一个跳进来了。   没错,是余中豪,他翻身跳进了院子里。   这些日子里,他始终“关注”着向天亮的一举一动,当向天亮从银行里领走东西后,他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派出了最可靠的人跟踪。   这位学弟的心思,余中豪也是猜得基本不错,他要把手上的定时炸弹扔给别人了,而且是几乎公开的,在这个院子里摆开阵势,等着有“缘”的人前来接收。   他只有一个念头,向天亮掌握的东西,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他们每一个人拿到了,都会从个人利益去充分利用,而不是像他那样把肮脏的东西予以消灭。   今天晚上,余中豪是单枪匹马,早早的来到了附近,他看到了市局的郑军波,清河分局的肖剑南,还有一起开过会的来自清河监狱的王道鸿。   可是,谁都在等待,谁都等着别人先进去“探路”。   因为大家都明白,向天亮有心送礼,却不会轻易的让人得到。   果然,余中豪双脚落地,稳了稳身体,刚走两步,迎面一道风声呼的传了过来。   余中豪暗叫不好,身体本能的拨地而起。   原来,是一根竹杆拦腰扫来,要不是余中豪反应得快,非被击中不可。   他不禁心呼侥幸,向天亮真的安装了消息机关,居然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就“为难”起人家来了。   不料,他刚松了一口气,背后又是一道呼声奔袭而来,又急又尖,让余中豪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来不及转身,也因为松气而难以再次起跳,只得慌忙的就地趴倒了。   又是一根竹杆呼啸而过,惊魂未定的余中豪回头一看,才明白那两根竹杆出自何处了,在他翻墙而进的地方,两边各有一棵桉树,那两根竹杆各有一头绑在树上,先扭紧嵌在树与墙之间,一旦有人经过附近,只需稍加拨动,即可横空出击。   余中豪趴在地上,一边苦笑,一边寻思脱身之策。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又一个人通过矮墙跳进了院子里。   余中豪凭着人影的动作,判断出几米外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肖剑南,他今晚最大的竞争对手。   他趴在地上固然狼狈,其实肖剑南比他更惨,因为确切的讲,肖剑南不是自己从墙上跳下来的,而是被向天亮的弹珠打下来的。   原来,肖剑南爬上墙头的时候,远处的向天亮就看到了,也认出了他是肖剑南,向天亮本来不想出手,但他估算着肖剑南偏离了他设计“轨道”,便毫不客气的出手“纠正”了。   肖剑南刚上墙,一颗弹珠便疾飞而至,等他察觉,弹珠早击在了他的屁股上,疼倒是不太疼,但足以让他失去平衡,从墙上栽进了院子。   可是,就在肖剑南左手拄地,正要猫腰而起的时候,又一颗弹珠带着呼声飞过来了。   肖剑南暗道不妙,听声音,这颗弹珠来势更大,是专门伤人来的。   不等他闪避,弹珠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左手腕上。   这回是真的疼了,肖剑南咧着嘴,气一松,右手一伸,身子向前扑去。   “扑。”   “哟……”   前一声是一个物体发出的声音,后一声是肖剑南嘴里发出来的,声音都不高,但足以让肖剑南疼痛难熬,又惊又怒。   一个捕鼠夹,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不偏不倚的夹住了肖剑南的右手腕。   “嘿嘿……”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中豪已爬了过来,幸灾乐祸的低笑起来。   “狗日的余中豪,你笑个屁啊。”肖剑南低声骂道。   余中豪乐道:“我高兴啊,堂堂的肖大英雄,被一个老鼠夹子擒获,你不觉得好笑吗?”   “我呸,你那一路狗爬式,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吧。”   两人斗嘴间,余中豪爬近一步,帮着肖剑南解开了老鼠夹。   “老肖啊,看起来,向天亮这小子准备得很充分啊。”   “他妈的,不愧为向家的子孙,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还诡计多端花样百出。”   余中豪一声苦笑,“今晚怕是难已善了喽。”   肖剑南不以为然,“怎么,你想打退堂鼓?”   “笑话,我们市局没有甭种。”   “我们清河分局的人,个个顶天立地。”   余中豪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合作一把?”   “怎么个合作法?”   “一起冲过这个院子里的封锁线,进屋以后,合作结束,你我各干各的。”   肖剑南无声的笑了,“有限合作?”   “对。”   “正合我意。”   两个人碰了碰手,相互点头,算是达成了一个临时协议。   “轰……”   一声惊响,从两人不远处的墙边传来,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脆。   余中豪和肖剑南面面相觑,一定是哪个冒失鬼,不小心掉进陷井里去了。   因为他们还听见了水声。   但应该不是水,两个人都有一只灵敏的狗鼻子,很快的,随风飘来了一股浓重的臭气。   是人粪的味道。   两个人又忍不住乐了,向天亮这小子真坏,连这种招数都敢使出来。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余中豪,肖剑南……你们,你们他妈的……他们快过来……快过来搭把手啊……”   原来是两人的同行和同事,市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郑军波。   清河市公安局的编制还没有完全到位,市治安支队尚未成立,现在的市治安大队暂归刑侦支队领导,郑军波应该还算是余中豪的部下。   今晚哪是除夕,简直就是人民警察的受难之夜。   尽管都很讨厌郑军波,但救总归要救的,余中豪费了点功夫,拿上两根竹杆爬了过去。   肖剑南也捂着鼻子爬过来了。   “哟,我说老郑,你是不是在家没吃饱啊。”肖剑南打趣道。   一米见方的陷井,深足有两米,平常时郑军波应当能爬上来,可现在身上全是粪便,恼羞成怒,力气都化作火气了。   “他妈的肖剑南,你倒是快点啊。”郑军波一边骂,一边把手伸得老高。   肖剑南才懒得伸手呢,“呵呵,老郑你一身臭气,嘴巴更臭嘛。”   余中豪将两根竹杆放了下来,“老郑,你快抓住,我们拉你上来。”   郑军波抓住了竹杆,嘴里还在骂着,不过,被骂的目标,已换成了向天亮。   “该死的向天亮,他妈的竟想出这么缺德的招数……老子跟你没完……”   余中豪和肖剑南心里均笑,就你那熊样,还想跟人家没完?头一回在审讯室被阴,第二次在古玩市场,被人家玩得折了一条胳膊三根肋骨,今儿个更是狼狈不堪,你拿什么跟人家没完。   “扑通。”   “啊……”   爬了一半的郑军波,又掉回到粪坑里去了。   “他妈的,你们两个混蛋敢阴老子……”   肖剑南埋怨道:“余中豪,你松手干么,我一个人拉得上来吗?”   “老肖,明明是你先松的手嘛。”   “是你先放的手。”   “你先放手的。”   在郑军波的低声怒骂中,他的两个同行早回过身去,甸甸的爬远了。   这时,传来了院子门被推开的声音。   余中豪和肖剑南忙伏身回头,看到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正小心翼翼的走进院子。   肖剑南叹道:“唉,今晚真他妈的热闹,连他们也来喽。” 第0156章 第六幕你争我夺   走进柳清清家院子里的人,是这个院子的前男主人于飞龙,和建设局另一位副局长孙占禄。   这两位已经是狼狈为奸的组合了,一个正为自我拯救、重新赢得老上级张海峰的信任而努力,另一位是一如既往,企望着能在浑水中摸到一条死鱼。   伏在草坪上的余中豪低声的感慨,“到底曾经是柳大美人的丈夫,可以大摇大摆的开门而进,不像我们,堂堂人民警察,竟成了偷鸡摸狗的了。”   “余中豪,你还别说,你一说,我倒想到一个问题了。”肖剑南道。   “什么问题?”余中豪有些不屑,体力活比不过肖剑南,但说到动脑子,他心里是一惯看不起肖剑南的。   肖剑南道:“向天亮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他明摆着是反其道而行之,正门正路不设防,偏在其他地方设下重重机关,这是算准了我们的心理了,我们何不学学建设局的两位领导走路呢。”   望着于飞龙和孙占禄的背影,余中豪微笑着摇起头来。   “也许,但是不见得。”   话音刚落,黑暗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风,一张渔网从天而降,网住了正要跨上台阶的于飞龙和孙占禄。   那渔网显然来得是恰到好处,不过几秒钟时间,渔网里的两个男人就从台阶上滚落了下来。   余中豪笑道:“老肖,这是向天亮跟你学的吧。”   肖剑南虽然没看清楚,但也早已叹为观止,心里钦佩不已。   “他妈的,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那是人工操作,他这可是无人操作啊,不行不行,有空我得找他学学,这玩艺儿用在实战里,一定绝妙之极。”   “老肖,我们现在怎么办?”余中豪忍着笑问道,说到好学,肖剑南是全市公安系统里有名的积极分子。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你和他是校友,打个电话套套近乎,问问他,这院子哪里是安全的。”   “呵呵,这小子一定躲在哪里,正瞅着咱们的狼狈相呢。”   两个人正苦笑间,院子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夜行衣打扮,黑乎乎的一团,个子不高一矮,脚步轻灵敏捷,很快的沿着刚才于飞龙和孙占禄走过的路径,跳上台阶,转眼间便到了客厅的门口。   肖剑南看得冷笑起来,“这家伙,以为跟在别人后面,捡了个大便宜,我看他会更惨。”   “呵呵,英雄所见略同。”   果然,那黑衣人的手刚搭上金属门把,一股强大的电流便冲进了他的体内,顿时他的身体剧抖起来,“啊”的惨叫声中,身体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肖剑南瞧得摇头不已,“这位老兄,他也太鲁莽了吧?”   “你的人吗?”余中豪笑问道。   “呸,我的人有这么笨吗,干这档子活,我肖剑南还需要帮手吗?”   “那是那是,你们清河分局个个都是好样的,都像你肖队一样爬着破案。”   肖剑南若有所思,“不过你还别说,瞅着是有点眼熟啊。”   “我也是,会是哪一位呢?”余中豪也很疑惑。   突然,另一边的墙上,又翻进来一个人影,还未落地,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余中豪和肖剑南停止了斗嘴,在黑暗中你看着我,我瞅着你,心里都在惊叹,向天亮真的是设下了天罗地网了。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肖剑南又重复着刚才那句话。   “哦,你说吧。”   “你看看,我们从墙边爬到了这里,至少有七八米了吧。”   余中豪噢了声,“你是说,只要我们爬着前进,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应该是这样。”   “好个向天亮,让我们只能爬着前进,他是在羞辱我们警察呢。”   肖剑南笑道:“余中豪,你就别拿警察二字说事了,人家在拿警察当猴耍呢。”   两个人趴在草坪上,停止了说话,慢慢的向客厅门前的台阶爬去。   而在朱琴家的楼上,向天亮和他的女人们,早就乐成了一团。   柳清清担心地问道:“天亮,会不会出人命呀?”   “呵呵,放心吧,顶多让他们过不好年而已,离要命还差得远那。”   李亚娟笑道:“三十六伏特的电压,瞬时只达一百一十伏,顶多能让刚才那个冒失鬼睡一会吧。”   拿着夜视仪的蒋玉瑛笑道:“小向,那两个家伙看出破绽了,快爬上台阶了。”   “那是两个臭警察,余中豪和肖剑南。”向天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戴上夜视仪,笑着说道,“你们看着,我来催催他们吧!”   说着,拿起那只大弹弓,又抓了一把弹珠,走到窗边,摆开架势,不到十秒钟,一大把弹珠就全飞了出去。   受到“弹”雨袭击的余中豪和肖剑南,躺在地上翻滚不已,只是坚守一个原则,死活不肯从地上爬起来。   因为就在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渔网里的于飞龙和孙占禄,好不容易挣脱渔网站起身来,又被一张更大的渔网罩了进去,两个人又是滚成了一团。   “干得好。”柳清清一边看,一边拍着手道。   向天亮坏笑道:“柳姐,那可是老于啊。”   柳清清白了向天亮一眼,“老于又怎么样,他现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拿着我家的钥匙,活该他倒霉。”   “呵呵……”向天亮嘴上乐,心里叹,女人的心,海底的针,难怪孔老二说,唯小人和女子难养啊。   这时,朱琴从门边伸出头道:“小向,你快过来,后院来人了。”   众人拥着向天亮,来到了朱琴负责的两台显示器前。   向天亮看了一眼左边的显示器,不屑一顾的摇头笑道:“那是神三儿张三,不过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小偷而已。”   李亚娟问道:“小向,我好像听你说过,他曾经受雇于孙占禄的,现在孙占禄和于飞龙合作,自己都亲自来了,还用得着再雇一个小偷吗?”   向天亮思忖着道:“难说,孙占禄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盘,表面上和于飞龙合作,其实背后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他们这些人啊,自己的利益不愿分给别人,别人的利益拼了命也想抢一点,所谓的合作,其实都是假的。”   朱琴问道:“怎么办,他快走到房子的后门了。”   摆了摆手,向天亮笑道:“别管他,让他进去,今晚有五大高手出场,其中四位是警察,一位是军人,能让他一个偷鸡摸狗的家伙占到便宜吗?”   柳清清疑惑地问道:“四位警察一位军人,我怎么没看出来呀?”   向天亮道:“还趴在地上的,是市局的余中豪和清河分局的肖剑南,还在粪坑里努力往上爬的,是谢自横的亲信郑军波,刚才从这边墙上翻过去,惨叫一声就昏迷不醒的,和那位触电昏迷的家伙,其中有一个是清河监狱的副监狱长,李姐的前夫王道鸿。”   众人一齐看向了李亚娟。   李亚娟点着头道:“小向真是好眼力,在荣鑫酒店看了一眼背影就能记住了,没错,他就是王道鸿,他一声惨叫,我就听出是他了。”   “咦,他是代表谁来的呢?”蒋玉瑛问道。   柳清清应道:“新上任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呗。”   蒋玉瑛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着李亚娟。   向天亮关切地说道:“李姐,要不,要不我去把他救出来,他还昏迷着呢。”毕竟是前夫么,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他们还一起过了十来年呢。   “你敢。”李亚娟瞪了向天亮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说白了吧,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早就想报复他了,当初家里穷得叮当响,连结婚用的床都是我买的,要不是看在他父母面上,我跟他没完,今天我把话搁这里了,谁都不能帮他,不然我跟你们急。”   众人默然,坐在另一边的黄颖,赶紧转移了话题。   “小向,你刚才说,还有一位军人,那是谁呀?”   向天亮笑而不语,扭过头,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叶楠。   “天亮,你,你也看出来了?”叶楠红着脸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   朱琴好奇的问,“咦,小向,你应该没见过叶楠的老公吧,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向天亮道:“刚才那个跟在于飞龙和孙占禄后面,从正门大模大样而进的人,是标准的军人姿态,当他触电的一刹那,叶姐就站在我身边,身体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我当时就猜想,这个人一定是叶姐的老公,是受老局长的委托,瞒着叶姐,偷偷的从省城赶回来偷东西的。”   叶楠点着头道:“就是他,他走路时双肩一耸一耸的,一进院子里,我就认出他来了。”   说着说着,叶楠的声音竟有些变了。   李亚娟忙安慰道:“叶楠,放心吧,你老公只是碰了一下电晕过去了,我保证他会没事的。”   “哇……”叶楠扑在了李亚娟的怀里,哭起来了。   向天亮好不尴尬,今晚的这曲好戏,把三个娘们的前任老公和现任老公都扯进来了,特别是叶楠,她们两口子还是挺有感情的,只是因为长期分居两地,才对向天亮有些动心而已,这破坏军婚的罪名,向天亮可不敢承担。   这时,朱琴喊道:“小向,又一个人从后院墙上爬进来了。” 第0157章 第七幕添油加醋   后院紧靠河道的墙上,果然又翻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个子不高,身材胖胖,走路八字脚,甩手又直腰,那不是矮脚虎王英又能是谁?   不用说,他一定是高兴副局长派来的。   “他妈的,这个家伙,我说怎么不来找我了,原来又干起老本行来了。”   向天亮笑骂着,伸手在键盘上按了下。   矮脚虎王英正走到一棵树边,正在往前窥视,冷不防的头上浇下冷水,淋得他抱头而窜。   朱琴笑道:“后院外面是条小河,他应该是划船过来的吧。”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要多给他点苦头吃吃,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偷鸡摸狗。”   说着,又在键盘上按了两下。   躲到另一棵树下的王英,好不容易的刚喘过一口气,一根竹杆就带着风声横飞过来。   王英吓得连忙蹲下身子,不料,地上平空冒出一排竹签,正好扎在了他肥大的屁股上。   “啊哟……”叫声中,王英的身体缩成一团,在地上滚出了五六米远。   向天亮呵呵大笑。   “他到窗边了。”黄颖喊道。   王英也甚是了得,就地打滚,乘机靠近了房子,正是书房的那个窗户。   “来得好。”向天亮嘴里叫了一声,又在键盘上猛的按了一下。   那王英正试图从侧面接近窗户,手一探,窗门是虚掩着的,心里一喜,一手按着窗台,一手就去开窗。   这时,身后叭的一声,一个铁钳大张着向王英夹来。   王英的身手并不差,听到响动,右脚往前一跨,身子下蹲,刚好避开了铁钳的袭击。   可是,王英马上后悔了,因为他的右脚脚底一虚,再也收不回来了。   哗的一声,陷井上的竹盖,被王英百八十斤的体重压垮了。   “扑通。”   王英掉进了齐腰深的水窟里。   他的待遇不错,比他口中的条子强多了,郑军波掉进了粪坑,他这个仅仅是水池。   拾音器里,立即传来了王英的哭喊声,非常的清晰。   “老大啊,你厉害,你英明,王英对不住你了……我知道我斗不过你的……你是太阳,我是月亮,不,我是星星呢……老大啊,我是没法子啊,两个娃子要念书,老娘看病要抓药……老高给了我五千元,这么好的买卖,我能不来吗……老大啊,你就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与你为敌了……老大啊,你高抬贵手,手下留情,将来一定发财多多,老婆多多,子孙满堂,长年百岁……呜……呜……”   堂堂的五尺男儿,哭起来可够渗人的,不过,语调凄惨,语意却是令捧腹。   女人们笑成了一团。   向天亮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叭的一声,关掉了拾音器。   李亚娟劝道:“小向,我看还是放过他吧,怎么说他也是高兴的亲戚,这年些高兴没少照顾他,他为高兴做事也是应该的。”   “你少啰嗦,照你这么说,我还是他老大呢。”向天亮端着脸斥道,“一个男子汉,在水里泡一下怎么了,你们谁可怜他,就下去救他好了。”   连李亚娟都敢训斥,其他人更不敢多嘴了。   向天亮站起身来,继续说道:“你们都看见了吧,谁以后违背了我,矮脚虎王英就是下场,我要让他在水里冻个大半霄,冻得他彻底的明白,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做叛徒,别以为你们是娘们,以为做个叛徒我就不会惩罚你们了,记住,我会用对付王英的狠毒十倍百倍千倍,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说着,向天亮的手也不老实起来,蒋玉瑛、朱琴、黄颖,三个人的六座玉山,被他当众“过”了一遍。   然后,向天亮拿起那几支辣椒枪,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按照原计划,该是把客人们“请”进屋里的时候了。   而这种辣椒枪,将是请客人们登堂入室的最佳武器。   这可不是一般的辣椒枪,而是向天亮的独家发明,他小时候去海边一位老亲戚家玩过,老亲戚是码头的洗船工,每天的任务,就是开着三轮水枪车,给那些停靠在码头边的海船“洗脸”,向天亮记住了那种威力强大的水枪,这次他特地跑到旧货市场,花了不少钱买了三支旧水枪,经过一番加工改装,就成了现在的辣椒枪。   三支辣椒枪,各装了三斤辣椒粉,每一斤为一袋,只要一扣板机,由薄薄的塑料袋裹着的辣椒粉,就会由一股压缩空气弹送出去,在飞出去一到两秒钟之后,一颗橡皮子弹随后飞出,后发而至击中辣椒袋,辣椒袋在目标区域上空“炸开”,从而形成一个面积大概为二十平方米大小的辣椒雨。   今晚来的“客人”们,可都不是会吃辣椒的主。   向天亮这招也太损了,清河人不喜吃辣,要是遇到辣椒“雨”,反应可想而知。   柳清清悄悄的走了过来,伸手扣住了向天亮的手腕。   “天亮,你好像情绪有点不对呀。”   “柳姐,你看出来了?”   “嗯,我看你有点不高兴。”   向天亮点头叹道:“还是你和李姐了解我啊。”   柳清清靠到了向天亮的身上,“我知道,你对她们几个好像不太信任,把她们拉进来,是怕她们坏你的事,对不对?”   “对,我怀疑她们。”   “你呀,太招人了。”   向天亮不解道:“什么叫太招人啊?”   “就是,就是太招人喜欢了呗。”   “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的。”   “呵呵,柳姐啊,你不会吃醋了吧?”   “去你的,我才不呢……”   柳清清搂着向天亮的脖子,温柔地吻着他的脸。   “柳姐……明天,明天让你吻个够……现在我要干活了。”   柳清清羞涩的一笑,松开了向天亮的脖子,“天亮,我支持你,尽你所能,狠狠的教训他们吧。”   向天亮精神一振,直了直腰,端起辣椒枪,闭起双眼,对着夜空扣动了板机……   辣椒雨,铺天盖地的洒落在柳清清家的院子里。   余中豪和肖剑南最先感到了危险的降临,两人从警多年,老到鬼精,什么危险的状况都见到过,可做梦也没有想到,向天亮会用使出这种损招。   两个人几乎没有思考,黑暗中互相看了一眼,双双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客厅的落地玻璃窗撞了过去。   一阵哗啦声中,余中豪和肖剑南撞碎了落地玻璃窗,翻滚着进了客厅。   榜样的力量实在是无穷,有人带头,必有人跟进。   向天亮透过夜视仪,看到了于飞龙和孙占禄也从落地窗口跑进了客厅,接着是叶楠的老公、李亚娟的前夫,都循路先后进去了。   只有刚爬出粪坑的郑军波,一身脏臭,哪敢继续前进,骂骂咧咧的翻墙撤退了。   向天亮呵呵的乐着,牵起柳清清的手回到了另一个房间。   有两台显示器,是专门监控客厅的,由李亚娟负责着。   在客厅里,向天亮在四个角都装了摄像探头,两两相对,不留死角,所以对客厅里的情况,可谓一清二楚。   “李姐,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啊。”向天亮一本正经的板起了脸。   李亚娟回答得更加直白,“放心吧,客厅里的人,警察也好,小偷也罢,不论前夫现夫,在我眼里,现在统统都是敌人,没什么客气可讲。”   向天亮看着叶楠,坏坏的笑起来,“呵呵,包括叶姐的老公吗?”   李亚娟面无表情地说道:“当然了,我只认识叶楠,可不认识什么叶楠的老公。”   向天亮把叶楠拉到了显示器前,“叶姐,你就在这里心疼你老公吧。”   叶楠哭笑不得,“天亮,他是他,我是我,你别扯上我嘛。”   这时,客厅里已是乱作一团。   因为李亚娟已经启动了安装在客厅里的机关系统,好几个人猝不及防,纷纷中招。   李亚娟安慰叶楠道:“好妹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只是让他们吃些苦头而已,伤不到人的。”   蒋玉瑛凑起了热闹,“亚娟,万一呢?”   “那活该他倒霉。”   蒋玉瑛坏笑道:“那要是叶楠老公的那个东西给搞坏了,我们的叶楠妹子该怎么办?”   黄颖笑道:“叫小向赔么。”   “好主意。”朱琴接道。   蒋玉瑛笑得更响了,“咯咯,那叶楠妹子可赚大发了。”   黄颖笑问:“此话怎讲?”   “鸟枪换炮呗。”   叶楠顿足苦笑道:“你们,你们怎么净拿我开涮呀。”   “嘻嘻……”   “咯咯……”   房间里又笑作一团。   向天亮拉着柳清清的手,又回到了那个不能开灯的房间。   不知怎么的,向天亮抱着柳清清狂吻起来。   柳清清又惊又喜,身子挂到了向天亮的身上,不顾一切的展开了热烈的回应。   正在二人缠绵动情之时,李亚娟过来了,“嘻嘻,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   柳清清急忙离开向天亮的怀抱,至于脸红不红,反正天太黑,谁也没有看见。   “小向,她们几个人,有话想跟你说。”   “好啊,我马上过去。”   “不不,是这样的,她们,她们都想单独的找你谈。”   向天亮心里一乐,有些人的有些事情,也该主动的坦白交代了吧。   “嗯,让她们到这里来吧。” 第0158章 第八幕坦白交代   既然是单独谈话,当然是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柳清清和李亚娟是要退到另外一个房间去的。   这边的房间挺好的,没有开灯,能让被谈话者放松情绪,那个大窗口,又可以纵观整个“战场”,耽误不了正事,而那张唯一的椅子,俗称太师椅,坐可以凭窗远眺,躺那是舒服之极,地主级的享受。   向天亮半躺半坐在太师椅上,一条腿落地曲起,另一条腿搁在上面,一付大老爷们的样子,至于那付夜视仪,他还戴在脸上,因为他要观察被谈话者的表情,以便判断她们所说的是真是假。   其实,女人说话,向天亮是很头疼的,女人这本书,他还刚开始读,读来常常是真假难辨,好歹不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作为导演,他了解精彩的程度,以他的判断,那帮人至少要花一点时间,才能找到他藏匿的东西。   当然,这还是在他恰如其分的“提示”下找到的,否则,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一定能有所成功。   深夜的风有些冷,还带着些许淡淡的辣椒味,风不大,徐徐的,不时的将辣椒的味道带了过来,他妈的,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第一个要求被谈话的人是蒋玉瑛。   “嘿嘿,终于想起要坦白交代了,是不是?”向天亮盯着蒋玉瑛,笑得有点毒。   “小向……你,你听我说嘛。”   蒋玉瑛的身体竟是有些微微的颤抖,透过夜视仪,向天亮还看到她脸上有种莫名的紧张。   “臭娘们,你以为我会像信任李亚娟那样的信任你吗?老实说,你不用交代,我就知道你出卖过我。”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他妈的,你还嘴硬。”   向天亮那条翘着的右腿,突然扫了过去,正好踢到了蒋玉瑛的小腿上。   蒋玉瑛双腿一软,立足不稳,扑通一声,就这么直接的跪在了向天亮的面前。   “小向,对不起……”   “你还真拿我这个假警察不当警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干的那些勾当啊,那天在茶馆,于飞龙和孙占禄约你见面,要拿五十万买我的东西,你说你没有动心,其实你是动了心的,你之所以没有答应,是因为你正好坐的位置,是冲着我的,你看到了我的眼珠子的转动,发现了我在偷听,才临时改变了主意,你如果对五十万不动心的话,根本不会同意与于飞龙和孙占禄见面,同意见面,就表示你有心促成交易,要不是我发现孙占禄神神秘秘,灵机一动的跟了上去,恐怕早被你给出卖了。”   “那,那不是我及时改正了么。”   向天亮一听,乐了,低声笑骂道:“骚货,你还真会说话,及时改正?呵呵,没错,你是及时改正了,要不然你也没有机会在这里跟我说话了。”   蒋玉瑛看不见向天亮的脸,但听得出他话里的情绪,骂里有笑,就说明他其实不是十分生气,心里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双手试着搭到他的两个膝盖上,还是没有大的反应,就更知道他他不过就三五分的生气,装装样子,耍耍小男人的威风而已。   于是,一双玉手轻轻的蠕动,向着那隆起的目标甸步前进。   “蒋姐,你老实的说,你一共收了几个人的钱,总计收了多少钱?”   这冷不丁的一问,吓了蒋玉瑛一跳,毫无思想准备的脱口而出:   “你,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得意的笑了,两条腿一伸一抬,竟架到了蒋玉瑛的双肩上。   这先入为主的诱供法,对付这些老娘们,真的是屡试不爽啊。   “因为你是‘全国粮票’啊,全国粮票嘛,全国通用,谁都能用,当然,这方面不能全怪你,以你现在这如狼似虎的年纪,老公又不在身边,找几个男人解解渴也是可以理解的,就连你小姑子李亚娟也很同情你嘛,呵呵。”   这话说得,饶是蒋玉瑛皮厚脸实,也被羞得无地自容。   “我,我答应过你的……那方面的事,我,我早改正了。”   “但是,这暴露了你性格上的缺陷,反映在为人处世上,比较大胆妄为,立场不坚,就拿把我的东西存放在你们银行这件事来说吧,你一定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蒋玉瑛不敢应声了,向天亮说得这么肯定,她的心一下就虚了,不过她使出了女人惯用的招数,以缓解向天亮的生气程度,乘着说话的时候,她的双手早移动到向天亮的那个地方,这个时候,她不敢怠慢,双手讨好的捧住了那“一枉擎天”。   还真别说,这一招令向天亮相当的受用,心里的火气一下少了五六分,没办法,一是蒋玉瑛的手技太过高超,二是男人的本性,在这方面,十个男人九个贱么。   “但是……”但是一般很有作用,往往能起到吓唬人的作用,可向天亮的这个但是说得轻飘飘的,底气不够了,“但是,我可以判断出,你给不少人通风报信了,因为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今晚的人是不会到得这么整齐的,敢蹲在银行门前监视的,只有那几个警察手下的人,而知道我把东西藏在柳清清家的人,就更加少了,知道我取出了东西并藏在柳清清家的人,只有两个,你和李亚娟,对不对……骚货,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手动嘴也动,蒋玉瑛是一心二用,两不耽误。   “我……我收了你们的老局长五万元,孙占禄三万元,高兴两万元……还有,还有张副书记的秘书许诺,事后提拨我当常务副行长……我只是告诉他们,你取走了东西,并把东西藏在柳清清家,还有,还有就是除夕之夜,你要去市剧院为柳清清捧场。”   “哼。”   “不过,不过我发誓,他们要花钱买你的东西,被我坚决,坚决的拒绝了。”   “哦,算你还有条底线守着,骚货,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啊?”   蒋玉瑛垂下头,低声道:“我过了年就把钱退掉,还有,还有就是接受你对我的惩罚。”   “呵呵……打屁股?”   “嗯。”   向天亮往椅背上一靠,笑着说道:“为了让你长点记性,我决定现在不打你,而是要当着大家的面打你,呵呵,物尽所用,杀鸡警猴嘛。”   “小向……”   “少啰嗦,快去,把叶楠叫过来。”   向天亮收脚之前,脚尖在蒋玉瑛的脸上点了一下。   蒋玉瑛不敢再吭声了,乖乖的起身而去。   叶楠过来了。   向天亮摘下夜视仪,“叶姐,你走近一点嘛。”   叶楠竟有点怯了。   对付叶楠的办法,和蒋玉瑛的大不相同,与蒋玉瑛保持一定的距离,反而更能吸引住她,而对叶楠,向天亮知道,零距离接触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他伸手一拉,叶楠的身体便到了他的怀里,他让她恰到好处的坐在了他的那个它上,然后一只手冲进了她的“飞机场”,这可是一次真正的冲锋,穿过层层封锁,冲破道道障碍,掀开那讨厌的罩罩,直截了当的占领了温暖嫩滑的丘陵地带。   “天亮……”叶楠娇躯一颤,立即就软化了。   向天亮的“攻击”是不间断的,不给怀里小女人有思考的余地,他又吻上了叶楠的小圆脸,然后很快转移到她的双唇上,她稍稍的坚持了两三秒钟,就张开了樱桃嘴,恭迎他那滑不溜湫的舌头,接着,便是两条舌头绞在一起,互相亲热、倾诉、融合……   当叶楠的双手,情不自禁的紧紧握住那个坚硬的家伙时,向天亮知道,他已成功的深入了她的内心,占领了她那里大半的空间。   “天亮,对不起……我要向你坦白……我要彻底的告诉你……”   向天亮微微的一笑,“叶姐,我来替你说,好吗?”   叶楠嗯了一声,幽幽而道:“我就知道,其实你早已怀疑上我了。”   “是啊,我猜想一定是老局长求你的,这怪不得你嘛。”   “嗯,那倒是真的,他跑到我父母家,连着求了五六次了。”   “所以,你老公回来帮助老局长,也是你安排的,他之所以在剧院出现并让你们看到,然后你当着她们几个人的面给他打电话,完全是为了制造假像,告诉大家你不知道老公的事,你和他没有关系,还有,今天上午你借送东西为名,出现在柳姐家,也是为了乘机打入我们的队伍,以便随时掌握我们的动向……”   “哦……你早就怀疑我了。”   “那倒没有,只是有一点疑惑而已,可刚才那边发生的事,你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其实那个在客厅门口触电的人,并不是你老公,而是李姐的前夫王道鸿,那个最后翻墙而进,马上就被竹杆击中的人,才是你的老公。”   叶楠恍然道:“原来,原来你是在诳我呀。”   “呵呵,我随便一说,你还真的跟着说那个触电的人就是你老公,你当时戴着夜视仪,明明看得清哪一个是你老公嘛……你在骗我,说明你心里有鬼,你心里有鬼,证明你是来卧底的。”   “天亮,你真坏……不,你真厉害。”   向天亮的手,用力的揉搓着叶楠的“飞机场”。   “嘿嘿,过些日子,我要把你的飞机场变成高山峻岭,那才叫厉害呢。”   这时,李亚娟又在门口说话了。   “小向,他们开始搜查客厅了。” 第0159章 第九幕狼狈不堪   这时候,柳清清家的戏,是越来越热闹了。   毕竟是老刑事警察,一进入客厅,余中豪和肖剑南不顾形象,还是如法炮制,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安全的,后面跟着进来的于飞龙和孙占禄,一开始还直着腰,却被两只装满水的葫芦击中胸脯,差点叉了气,吓得慌忙的趴了下去。   于是其他人都学乖了,照着余中豪和肖剑南的样子,趴在地上爬着行动,只是那两块落地窗玻璃的碎片,被两位警察撞得洒满小半个客厅,着实让众人的手掌和膝盖吃了不少苦头。   但谁也没有没有叫苦或骂娘,因为共处一屋,彼此的呼吸都能听清,谁喊谁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其实,毕竟还有一丝残月淡光,没过多久,大部分人都能猜出对方是谁了,只是不好意思点破而已,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样子又是如此的狼狈,谁敢亮出自己的形象呢。   辣椒粉如天上下雨,天女散花,可谓威力巨大,除了还在后院水坑里泡着的矮脚虎王英,其他人都到齐了。   最倒霉的人,还是那个掉进粪坑里的郑军波。   这家伙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仗着有市公安局长谢自横撑腰,他今晚带了五六个手下,所以,在两根竹杆的帮助下,从粪坑里爬出来后,咬着牙跑到小河边洗了洗,带着臭味钻进警车里吹了一会热气,要了手下一套衣服,心有不甘的杀回到柳清清家来了,他恨透了向天亮,是红着眼的卷土重来。   郑军波也是粗中有细,在满天的“辣椒雨”过后,从院子正门进去,沿着正道一直到了客厅门外。   他当然不会去走正门,人家撞开落地玻璃窗的地方,已被证明是条可靠而又安全的道路,为什么不去走?   想也没想,他就迈着右脚进去了。   不料,他的右脚正踩在成堆的碎玻璃上了,左脚刚提起来,右脚就开始打滑,重心一下失去了平衡,身体便往一边倒去。   郑军波慌忙伸出右手,想倚着墙稳住身子,岂料,手按到的是另一扇落地玻璃窗的金属把手。   顿时,吱吱声中,一股电流冲击了郑军波的身体,一阵疯狂的颤抖,轰的一声,结实的身体重重的晕倒在地板上。   可怜的家伙,已经第四次被向天亮给耍了。   余中豪和肖剑南趴在那里,瞅得是直摇头,郑军波当警察的年头,比他们二人都要长,坏蛋也抓了不少,可脑子还是那么直白,不会转弯子,再加上身体有些发福,行动不是很敏捷,让他来干这种细活,实在是太过为难他了。   “老肖,你认为向天亮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头对着头,余中豪的说话声,仅仅两人之间才能听清。   “我怎么知道,胶卷磁带那种东西,反正不会埋在地下和水里,藏在房间里是肯定的。”   余中豪轻语道:“那是,敢把那类东西藏在屋子外面的,不是小孩就是傻瓜。”   “那你说说,他会把东西藏在哪里?”肖剑南反问起来。   余中豪无声的笑了,“这小子在大学读过心理学,擅长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之,肯定不会藏得很深,很可能藏在我们能看到而又不关注的地方。”   “嘿嘿,这好像也是你的理论,不要百分之百的相信你自己的眼睛。”   余中豪嗯道:“老肖,你了解这房子的结构吗?”   “余中豪,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误会,我不瞒你说,上次于飞龙被盗以后,出现场的时候,我来过这里。”   肖剑南嘿嘿的笑了,“那我也实话实说,我也来过一回。”   “我认为,楼上藏不住东西。”   “我同意。”   “书房、厨房和客厅,逃不出这三个地方。”   “非常同赞同。”   “老肖,咱俩分头去找,谁找到归谁,不许抢?”   肖剑南冷笑道:“哼,你以为那几位,都像老郑似的,趴那里睡着了?还有,你以为向天亮能轻易的让我们找到?”   余中豪点点头,看了一眼客厅,这才“打量”起客厅里的几位“同行”来。   他们两人进来后,是平行的趴到客厅左边的电视机边,头冲里脚向外,余中豪在里,肖剑南在外,右边不远处,是一张高不过四十公分的大茶几,倒是让二人很好的观察到其他人的动向,尽管没有开灯,但一点也难不到两只夜猫子。   离得最近的前面,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口,那个趴在楼梯口的小个子,两人不会认不出来,神三儿张三,在他们手抓过他不知几次了,前不久,张三还是余中豪的线人呢。   斜对面,趴在书房门边的人,应该是清河监狱的副监狱长王道鸿,也算是真儿八经的同行,余中豪和他打交道不多,但依稀认得,而肖剑南很熟悉他,因为王道鸿还是一名铁路乘警的时候,肖剑南正是清河火车站派出所的刑事警察。   于飞龙和孙占禄趴在长沙边,正处于客厅的正中间,两个人相向而卧,也是头对着头,一动也不敢动。余中豪和肖剑南均想,今晚来的都是有点道行的人,就你们两位也敢进来,这不是甘当垫背吗。   只有靠在另一边墙边,接近酒柜位置的那一位,余中豪不知道是谁,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影子。   他伸手捅了捅肖剑南,肖剑南会意,摇了摇头,表示也不认识这个人。   两人倒是还记得,他就是从院了门另一边墙上翻进来的,一进来就受伤吃了点亏,看身手也是挺干练的,动作不慢,不管怎么说,身体素质不错。   这个人没有趴着,而是靠在酒柜和墙壁形成的角形里,而且也是一动不动。   因为这个人刚才犯了与王道鸿和郑军波同样的错误,手不小心碰到了酒柜的金属把手,被电流教训了一下,现在应该还在昏迷之中吧。   至于倒霉鬼郑军波,还昏迷在客厅正门附近呢。   看清了形势,余中豪和肖剑南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问题,在展开搜查行动之前,首先要破坏掉向天亮布置的机关,这些机关不会伤人,更不会死人,但很烦人,时不时的冒出来“咬”你一口或扎你一下,总会影响情绪和判断力吧。   两个人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机关操作的知识,向天亮搞的这一套,是典型的古今融汇,中西结合,他躲在远处,要想操纵这些机关,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电,从而实现摇控的手段。   那么好了,想到这里,两个人就开始了寻找电路,向天亮不可能另装一套电路,那样的工程力太过庞大,他肯定是利用了这座房子原有的电路系统。   老到的警察出门办事,都会带点小工具之类的东西,肖剑南身上带了一把袖珍小刀,打开后,刀柄是绝缘的,正好可以用来破坏电线。   高手就是高手,余中豪用目光搜索了一会,就找到了两条平行的电线,离地面约一点二米高,嵌在墙壁里但手可触及,应该是后装在墙上的,而因为嵌得恰到好处,又有一层壁纸罩着,不用心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找到了目标,事情就好办了,接过肖剑南递来的袖珍小刀,余中豪一把割断了电线。   果然是高手啊。   向天亮站在显示器前,看到余中豪割断了电源线,忍不住的赞叹了一声。   失去了电路系统,他精心设下的机关就成了一堆废物,他们就可以从容的展开搜索行动了。   当然,这也正是他心中的希望,不让他们展开搜索,他们怎能找到他藏起来的东西呢。   好在监控系统使用的是另一套临时拉起来的电路系统,借助几个摄像探头,他仍然可以随时掌握现场情况,以便随时做出临时措施,以防局势失控。   东西必须落到他认为该得的人手中,否则,今晚的这场好戏就毫无意义。   李亚娟含笑说道:“好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小向的预计之中。”   “接下来的部分,才是今晚的精华所在啊。”向天亮笑道。   朱琴道:“小向,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问。”   “呵呵,本人现在心情不错,但问无妨。”   “我想大家和我一样,都很想知道,你到底希望谁最后拿到东西呢。”   向天亮一听,嘴角掠过一丝狡猾的微笑,“琴姐,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哟。”   李亚娟道:“对呀,现在客厅里有这么多人,至少,至少代表着五个人来的,你想交给谁呢?”   “我心里早有了一个目标,只要他派人来,我就一定会交给他。”   朱琴问道:“他派人来了吗?”   “是的,他派来的人也在客厅里。”   李亚娟继续问道:“你怎么保证,这个人派来的人就一定能独占鳌头拿到东西呢?”   “呵呵,你们自己看,结果很快就要揭晓了。”   向天亮一边卖了个关子,一边来到了另一间屋子,坐到了太师椅上。   他闭起双眼,在作最后的判断,把东西交给那个人,是不是最佳的选择呢?   朱琴和黄颖悄悄的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在太师椅边蹲了下来。   “你们两个,是有话要说吧。” 第0160章 第十幕乐在其中   朱琴说:“小向,我们向她们学习,是来坦白交代的。”   黄颖道:“争取你的宽大处理。”   “呸。”向天亮啐了一口,随即又咧嘴乐了,“你们两个老娘们,问题大得很,问题多得很,但今天晚上只交代与眼前有关的事,我可不想听其他事情哟。”   朱琴和黄颖,海归侨胞,姑嫂关系,平日里双进双出,形影不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是清河市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据说两人的老公都是废物和摆设,扔在海外,而自己回到内地,向天亮搞不明白,这两人正是风骚的年龄,平时那个方面的需要是怎么解决的呢。   当然,他也听过关于这方面的传闻,说这姑嫂俩是“同志”关系,用现在港台那边的流行说法,姑嫂俩就是“百合”、“拉拉”、“蕾丝”,古代还有个名称叫磨镜。   那是人家的隐私和自由,向天亮最关心的,还是这两个女人,和他手中掌握的东西有没有关系。   朱琴低声地问道:“小向,你知道陈国华吗?”   “我们清河市市委副书记、清河市人民政府市长陈国华,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朱琴道:“其实,其实陈市长对你手中掌握的东西,也很感兴趣。”   向天亮吃了一惊,这可是新情况啊,听说陈国华在建设局新局长的人选问题上,是支持老局长劳诚贵的意见的,但他不是清河本地人,性格上似乎相对温和一些,一向很少主动掺和人事上的纠葛,现在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来了呢。   “琴姐,你快说来听听,陈市长他是怎么感兴趣的呢?”   向天亮嘴里说着兴趣一词,自己的两只手,也同时对两团软乎乎的东西感起了兴趣,这两团软乎乎的东西就在手边摆着,不沾白不沾,简直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朱琴和黄颖心灵相通,都很配合的跪在了地板上,调整位置,让身体前倾,靠在太师椅两边的扶手上,以便向天亮的一对魔爪工作得既方便又舒服。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姑嫂俩当初能顺利的回乡定居并创业,陈市长起了很大的作用,也就是说,在各方面给予了我们不少方便和关照,你也知道的,在内地办事特别是做生意,政府里没有关系是不可想象的,所以,我们和他一直有私下来往,他的夫人也成了我们姑嫂俩的密友,但是,陈市长很注重个人形象和自己的政治前途,我们也不会拿小事情去麻烦他,故而外界不知道我们和他夫妻俩的朋友关系。”   “前不久,我们有一批从东南亚进口的汽车配件,因为没有外贸部的配额批文而被清河海关扣住了,我们就去陈市长家里找他,他一口答应帮我们的忙,当场打电话给海关,第二天,事情就顺利的解决了,为了表示感谢,我们邀请他全家来仙鹤山庄过周末,就在那个周末晚上,他突然跟我们说起了你们建设局的事情。”   “事后据我和黄颖的分析,陈市长大概事先知道了一些你们建设局的事情,又知道我们有个酒店建设项目,一定和你们建设局打过交道,所以,他有意无意的问起我们,都认识建设局的哪些领导,就这样,说着说着,我们无意之中提到了你。”   “我和黄颖发现,陈市长好像对你很感兴趣,或者说,他就是奔着你才提起建设局的,我们说了一些你的情况,他不住的点头,但当时他没再说什么话。”   “又过了几天,他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最近遇到的麻烦,语气上好像对你下了不少功夫,我也就没有隐瞒,把我们所了解的关于你的事情,统统的告诉了他。”   “他在电诱那边沉默了好长时间,似乎在权衡利弊,然后问我们,能不能搞到你所掌握的东西,我当时就明确的说,我们和你只是几面之缘,没有很深的关系,这根本办不到,他又说,能不能把你的动向告诉他,我和黄颖犹豫了好久,想到在生意上全靠他罩着,欠了他不少人情,于是就咬了咬牙答应他了。”   “就这样,从你那天借我的房子开始到现在,包括你今晚的精心策划,我们都向他及时作了报告……”   向天亮听罢,许久没有开口,只是心里不住的慨叹,这两个臭娘们,果然也是卧底啊。   他的手可没闲着,攥着两把肉团,用力地摇了摇,痛得朱琴和黄颖差点叫了起来。   “他妈的,你们两个老娘们,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啊。”   朱琴急忙讨好地说道:“小向,我们好像,好像并没有坏了你的事情么。”   “嘿嘿,这叫犯罪未遂,在法律上,也是要判刑的。”   黄颖急忙道:“你说过的,可以坦白从宽的么。”   “我说过吗?那是政府的政策,我的政策不是这样的。”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问:“是怎样的?”   “呵呵,我的政策是坦白从严,交代了要追究,不交代就没事。”   “啊……”   向天亮笑道:“所以,我要惩罚你们。”   朱琴的手,捏住向天亮的大家伙摇晃起来,“小向,我们愿意接受惩罚,它的惩罚。”   “呸,臭娘们,你倒是想得美啊。”向天亮笑骂道,“呵呵,那是奖励你们这些臭娘们的工具,你们别搞错了哟。”   黄颖低声地问道:“那,那是打屁股了?”   “哦,你们也想被打屁股了?”   “谁让我们犯了错误呢。”朱琴低声下气道。   “呵呵,没错没错,是要打你们的屁股,但今晚不行,我这人下手很重,是真打而决不假打,打起屁股来是又脆又响,那声音要是传出去,会招来警察的,呵呵,先欠着,先欠着,等哪天有空了,我要狠狠的抽你们一顿。”   这姑嫂俩一看向天亮不生气了,胆子也就大了,四只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反正是殊途同归,目标一致,一齐在那大柱子下集合,然后飞快的操练起来。   向天亮满意的点着头,反正隔着衣服,把底线守住,其他的任她们恣意妄为,女人么,该给她们点甜头的时候,决不能吝啬。   “琴姐,颖姐,不好意思啊,你们两个的关系,好像除了姑嫂,还是,还是那个的吧?”   “什么那个的那个呀?”黄颖手忙嘴快,还不忘递着媚眼,只可惜向天亮没戴着夜视仪,白白的给浪费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就是,就是同志呗。”   朱琴嗯了一声,爽快的承认了,“这些年,我和黄颖就是夫妻。”   果然是这样。   朱琴道:“我们的情况,你应该有所耳闻,我和黄颖二人,可以说是同病相怜,相依为命,这些年……我们就是这样走过来的,细算起来,已经有十二年多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   “小向,你不会看不起我们吧?”黄颖问道。   向天亮摇了摇头,“我不关心你们的私事,但有一件事,我必须现在就提醒你们。”   “什么事?你说。”朱琴把那个阵地让给黄颖,自己转移到向天亮的脸上,两片红唇在他脸上温柔的游走起来。   “我是说,你们那个进口汽车配件的把戏,就不要再玩了,别以为人家不知道,你们进口的是所谓配件,实际上进来以后一组装,就成了一辆辆成品汽车,这不是变相的走私么,玩一回两回还马马虎虎,政府也是开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玩多了会被人抓住的,别以为人家不知道,大街上跑的轿车,一看一个准么,到时候不但会毁了你们自己,还要牵连到陈市长,陈市长这个人,口碑不错,能力也行,现在是商品经济社会,拜金主义盛行,好官不多了,你们就积点德吧。”   朱琴点着头道:“小向,我们答应你。”   “真的吗?”   “说话算数。”姑嫂俩又是异口同声。   点着头,向天亮双手也没闲着,四座大山任其纵横,忙得是流连忘返。   “呵呵,这两年赚了不少吧?”   黄颖陪着笑说道:“不多不多,就赚了点饭钱而已。”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你们姑嫂俩当我是傻子啊,一个金盛塑化有限公司,一个南洋食品有限公司,你们的厂房在哪里,你们的产品在哪里,无非是借着归国华侨的名头,搞了个仙鹤山庄,背地里却大搞走私活动……不是我说你们,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迟早有一天会露馅,就是我们这些和你们认识的人,一想到那种可怕的后果,都不敢和你们做朋友了。”   朱琴点着头道:“小向,请你相信我们,我们已经意识到了你说的问题,并正在努力作出改变,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彻底改变的。”   “嗯,那就看你们的行动了。”   黄颖问道:“小向,我们按你说的做了,就能成为你的朋友了吗?”   “呵呵,现在就是了……他妈的,你们俩的手停下来干什么,快干活啊。”   “嘻嘻,遵命,遵命……”   三人正在如火如茶之时,柳清清在门口喊起来了。   “天亮,你快过来看看,他们在客厅里打起来了。” 第0161章 第十一幕机关算尽   客厅里真的打起来了。   而且打架的两位,正是余中豪和肖剑南,一路披棘斩刺进来的患难兄弟。   对此,向天亮没有丝毫的惊讶,他们就像两条一起看家护院的狗一样,对外的时候可以一致,剩下的时间,只能是狗咬狗一嘴毛,不打起来才怪呢。   根据情势判断,他们应该发现了目标,不然是打不起来的。   “你们待着别动,我去现场看看。”   向天亮吩咐了一句,转身回到了另一个房间,他必须赶到现场,不然,他无法帮助某个人顺利的拿到东西。   众人都跟了过来,柳清清关切道:“天亮,你小心点呀。”   “嘿嘿,放心吧,只有他们出事的份。”   话音未落,向天亮的身体早已跳上了窗台,他先缩成一团,然后借着窗台,一下子弹了出去,只见他的身体在空中接连翻了两个跟斗后,稳稳的落在了三米之外的柳清清家的院墙上,接着,他潇洒的挥了挥手,跳下墙头消失在黑暗之中。   女人们都看得痴了。   那边,客厅里的情形,和向天亮估计的差不多。   但是,最先发现书包藏身之处的,不是几位警察,而是神三儿张三。   刚进客厅时,张三可被吓坏了,他的眼很贼尖,一瞅便认出了几位警察,那都是赫赫有名的条子啊,以前不知被他们抓过几回了,要是早知道今晚来的不是同行而是条子,打死也不会来凑这个热闹,他是配合老雇主孙占禄,为了一万元现钱而来的。   这年头的钱,的确是不好赚呀。   张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进来后一直趴在楼梯口的地板上,有两张古董木椅挡着,倒也挺安全的,他也看出来了,今晚的条子和自己一样,是来偷东西的,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心里还开始得意,和条子们一起来偷东西,太荣幸了。   胆子一大,眼光就亮,眼珠子就滴溜溜的乱转起来,巧了,就这么一下,让他发现目标了。   向天亮把装东西的书包藏在古董木椅的座位下面,实属奇思妙想,大胆之极,道理很明了,最简单的也是最有效的,越是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就越不容易被找到,但有时候一个巧合,东西就能轻易的“冒”出来。   但向天亮的目的是让别人找到,藏得太深太难是不可能的,于是,他藏起了书包,却把书包带上的不锈钢扣露在了外面,那可是能反光的玩艺,灰色的塑料地毯,只要有一丝丝亮光,就能让不锈钢扣有所发亮。   更何况,为了让客人们更容易发现,向天亮布置的机关攻击高度,都设计成离地面六七十公分以上,只要客人们乖乖的趴在地上,就非常安全,就很容易的发现古董木椅下的发光的不锈钢扣。   之所以是张三第一个发现,不过是他恰巧趴在椅子边上,目光一扫,目标毕露,真正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张三伸手一探,正是他要找的东西,孙占禄在电话里告诉过他的,一个书包,书包里是黑皮包,黑皮包里有胶卷、磁带和存折。   张三不禁大喜过望,贼眼瞟了瞟四周,以为没人留意他了,便伸出双手去解绑着的书包。   可是,张三忘了一个道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离他最近的余中豪,其实一直在用眼睛的余光盯着他,他不动余中豪也不动,他一动,余中豪的速度比他更快。   余中豪趴在地上的身体,突然的飞转起来,泰山压顶似的,压到了张三的身上。   可怜瘦不拉几的张三,那经得起余中豪这么一撞,啪的一声,肋骨断了两根,哇的一声就昏了过去。   但是,余中豪也来不及得意,双手还没伸出去,后脑勺就感到凉飕飕的,一阵疾风扑了过来。   不用回头,余中豪也知道,是肖剑南这家伙出手了。   好个余中豪,身不动腿动,双脚像剪刀似的张开,刚巧夹住了肖剑南的拳头。   两个人绞在一起,均是双手撑地飞了起来。   等到两人落地,早已你一拳我一掌的斗在了一起。   这两人斗得难分高下,不亦乐乎,旁观者也闲不住了。   首先遭殃的是于飞龙和孙占禄,这两位在余中豪和肖剑南面前,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以为人家缠斗正忙,哪有余力旁顾,二人互视一眼,双双扑向了那张古董木椅。   可是余中豪和肖剑南却早有防备,二心一致,忽地收回自己的拳头,分别扑向了于飞龙和孙占禄。   于飞龙和孙占禄连一招也难以抵挡,就跌倒在地上,两位警察下手绝不留情,各在后脑勺上补了一掌,两位副局长剩下的事情,只有昏睡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飞了起来,一纵一跳,就到了古董木椅边。   是一直“按兵不动”的王道鸿。   王道鸿毕竟也曾是警察,出手相当敏捷,身体尚未落地,双手就伸了出去,一手搭在古董木椅上,另一只手伸到椅子下,一抓一拽,已把书包拿到了手上。   余中豪和肖剑南回过身来,更不打话,双双向王道鸿扑去。   不料,在这个时候,郑军波从地上爬了起来,抢先冲到王道鸿面前,一拳捣向了他的胸脯。   王道鸿左臂一抬,格开了郑军波的拳头。   但郑军波也不是等闲之辈,一拳出去的同时,一条腿也踢了过去,正中王道鸿的右腕。   王道鸿吃痛之下,手一松,手中的书包飞了起来。   几乎同时,余中豪和肖剑南改变方向,伸手去抢空中的书包。   这边王道鸿和郑军波也不打了,都把目标对准了书包。   四个人默不作声,都用拳头说话,自己抢不到书包,也决不让别人抢到。   那书包连着落下几次,都被某一人踢到了空中,竟一直没有落地。   而四个人的格斗,早已乱成了一团,谁都把另外三个当成了对手,你打他一拳,他还手的又是另外一人,反正没有固定的目标。   就在这个时候,向天亮已经从后院,沿着房墙绕到了前院。   他进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找了根绳子,一头绑在树上,另一头扔到了那个水坑里,王英这家伙,半截身子泡在水里,快要冻得说不出话来了,今晚可是零下三四度的气温,冻坏了他,还有谁叫自己为老大呢。   “老,老大,是,是你吗?”王英哆嗦着,声音也在发颤。   “嘘。”   “老,老大,王,王英,对,对不住你啊。”   “他妈的,你再穷叫唤,我就让你冻一夜。”   向天亮转身就走,有了一根绳子,王英自己能爬出来的。   接着,向天亮在墙根的一堆草丛里,翻出了一个布袋,布袋里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缸豆。   他提着布袋,慢吞吞地踱到了前院,客厅里面打斗正急,他可不想去凑那个热闹。   四位警察还在缠斗,书包还在空中飞舞,谁都有过拿到书包的时候,可谁也难以据为己有,因为其他三个人就会群起而攻之,谁拿到书包谁吃亏。   他们打得兴提,却都忘了,客厅里还躺着一个人,叶楠的丈夫,现役军官乔安南。   其实,乔安南早就醒过来了。   不愧为军人,隐忍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他躺靠在那里,微开着眼睛,看着客厅里的情势,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那个在空中飞来飞去的书包,正被郑军波抓到了书包带,可离他最近的余中豪,竟不顾王道鸿的双拳来袭,反而伸出一掌,狠狠的拍在了郑军的背上。   郑军波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摇摇欲倒。   旁边的肖剑南落井下石,飞起一腿,在郑军波的屁股上加了一脚。   郑军波重重的扑倒在地,手中的书包也脱手而飞。   书包没有飞向空中,而是平着前行,叭的一声,终于落在了塑料地毯上。   巧了,书包就在乔安南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四位警察齐齐回头的刹那,乔安南“活”过来了。   一个鲤鱼打挺,乔安南的身体已成蹲姿,同时,一只手伸出去拿住书包,身体像弹簧一样的弹了出去,转眼之间,已冲出了客厅。   站着的三个警察如梦初醒,一齐追了出来。   就在乔安南脚一点飞离客厅外的走廊的时候,埋伏在走廊下的向天亮,及时的出手了。   还是他一贯的原则,最简单的,也是最有效的,他手中的布袋一抖一撒,十几斤缸工早已倾倒而出,铺在了两米多宽的水泥走廊上。   干完就溜,向天亮是头也不回,几纵几跳,溜得比兔子还快。   后面,是三个警察纷纷倒地的声音。   警察也是人,脚底下踩着圆溜溜的缸豆,也会站不住脚的。   前面,乔安南早已跑出院门,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妈的,向天亮边跑边骂了一句,乔安南这家伙,真没礼貌,怎么连谢谢都不说一声呢。   现在,他按自己的设想,终于把手中的“定时炸弹”送出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乔安南应该把东西交给老局长劳诚贵。   那么,劳诚贵就是这场戏里的那个赢家吗? 第0162章 第十二幕谁是赢家   戏快演完了,接下来是收尾,也是不可省略的部分。   夜深了,开始有了驱岁的鞭炮声,远处的天边,灿烂的烟花划破了夜空。   一个美妙的除夕之夜。   向天亮悄悄的溜回到朱琴的家里。   很快的,一男六女行动了起来,不到十五分钟,就上了市剧团那辆小面包车上。   市剧院的戏也刚刚拉上帷幕,向天亮他们散落在退场的人流中,挤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后扬长而去。   向天亮和柳清清还要做一件事,需要马上回到柳清清的家。   报案。   除夕即将过去,新年就要到来,清河市的夜空,早已被无数的鞭炮声惊醒,灿烂的烟花更照亮了整个城市。   向天亮和柳清清赶回幸福街的家,那些“不速之客”们,早就不见了踪影。   先里外转了一遍,确认没有人了之后,向天亮才回到客厅,让柳清清拨打了报警电话。   名人家被盗,那还了得,接了报警电话的南城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迅速的派来了三个治安警察。   带头的进来一看,处处混乱,满地狼籍,犹如刚经过了一场战争,一下子呆了。   许久,带队的民警才醒悟过来,不敢怠慢,拿起对讲机就喊了起来,一定是个大案,不是一个治安警安警察能管得了的。   过了二十多分钟,柳清清家已布满了警察。   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周台安,接到报告后,从被窝里爬起,也亲自匆匆的赶了过来。   不等进屋,周台安在两名手下的陪同下,开着手电,先在院子里察看了一番,然后才来到客厅。   “周哥,没想到你亲自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柳清清带着一脸的歉意道。   “妹子,说啥话呢,你家有事,我能不来吗?”   这种称呼,就表明柳清清和周台安的关系不浅。   周台安四十多岁,本地人,瘦高个,戴一付近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看上去不是老公安,倒像个大学教授。   说起来,周台安和柳家缘源颇深,读高中时,班主任正是柳清清的母亲,高中毕业考入清河师范学院的前身清河农校后,就成了柳清清父亲柳清阳的得意门生,参加工作后,妻子也是柳清阳两口子张罗来的,现在属于逢年过节必到柳家的门生之一。   向天亮还是第一次见到周台安,但对他的经历有点了解,当初被组织部分配到建设局时,他曾想托人走走后门,周台安就是他能想到的人之一,可惜那时还扯不上一点关系。   周台安属于文人从警,二十余年不改书生本色,在清河市的公安系统内,是有名的老好人,走的是中间路线,和谁都过得去,和谁都处得来,与两大派系的头面人物谢自横和郭启军的关系都不错,但又都不是铁哥们,掌控南城区公安分局六年之久,市民的评价很高。   周台安和柳清清寒喧了几句后,转过身挥起了手。   客厅里的几个警察,都悄然退了出去。   周台安也不坐下,而是看向了一直站在柳清清身后的向天亮,端详了一会,才微笑着说道:   “小向,向天亮?”   “周局您好,我是向天亮。”向天亮跨上一步,微微的欠了欠身。   周台安握着向天亮的手,用力的摇了几下。   “小向同志,我们认识得太晚了,我的手下,正缺你这样的人啊。”   周台安脸上,竟是充满了遗憾。   “周局,谢谢您,您过奖了。”   周台安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清清妹子,小向,关于案情,我们就不谈了,下午的时候,柳老师都跟我说了,小向的遭遇我也有所了解,现在已是大年初一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周哥,那你呢?”柳清清问道。   “我么。”周台安又微笑起来,竟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放大镜,拿在手上晃了晃后说道,“这么好的现场,这么巧妙的设计,我可不能放过学习的机会,妹子,这个院子从现在,暂时归我了。”   柳清清嫣然一笑,告辞几句后,拉着向天亮往外就走。   向天亮恍然大悟,敢情柳清阳和柳清清瞒着他,早和周台安沟通好了,这么一来,倒省了不少功夫,今晚这场戏的结尾,就交给周台安去完成吧,警察中的知识分子,编戏的本事应该不会太差。   在这场大戏里扮演了角色的人们,明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为自己找个不在戏中的合理解释,余中豪、肖剑南,还有郑军波和王道鸿,打死也不会承认,今晚扮演过失败小偷的角色。   他们丢不起那个脸啊。   “呵呵……”   对着夜空,向天亮开心的笑了,参加工作半年多来,这应该是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   “你还笑,我的车没油了。”柳清清重又下车,对着傻笑不已的向天亮娇嗔道。   向天亮风衣一抖,已把柳清清的身体裹了起来。   “傻姐姐,多好的夜晚啊,还有无数的鞭炮烟花相送,走着回家不是更有意境吗?”   “嗯……我好久没逛过街了。”   柳清清欣喜道,将自己的身体,深深的埋进了向天亮的怀里。   “姐,我现在很高兴。”   “为什么高兴呀?”   “因为我一身轻松,我把套在自己脖子上的套子解开了。”   “唔……还有呢?”   “呵呵,还有么,搂着姐姐的柳腰,迎接新年的到来。”   向天亮当然不会忘了讨好女人。   “嘻嘻……真心话?”   “我是认真的,你这条柳腰,我可是要搂一辈子的哦。”   向天亮认真的强调着,一边将柳清清搂得更紧了。   “天亮,谢谢,谢谢你,姐愿意呢。”   “说定了?”   “说定了。”   “一生不变?”   “一生不变。”   两个人情不自禁,倚在人行道上的梧桐树边,狂热的吻着对方。   一枚烟花,吱的一声,把自己的灿烂释放在两人的身边。   柳清清羞涩的笑了。   向天亮拿手扇了扇烟雾,牵起柳清清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天亮,我总觉得,你把手中掌握的东西交出去,你以后会受到他们的报复的。”   “不会的,姐你要相信我,我早就把你所担心的事考虑到了。”   柳清清嗯了一声,“老实说,你帮助叶楠的老公乔安南拿到东西,出乎我们大家的预料。”   “呵呵,是吗?”   “就连李亚娟都没有想到,她还以为你会让王道鸿拿到,因为王道鸿代表着市委副书记张海峰么。”   向天亮笑道:“张海峰么,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是我的最后选择,只要老局长劳诚贵派人来,老局长就是我的第一选择,正好他派了乔安南来了,我自然是顺水推舟,遂其所愿。”   “为什么要交给老局长?”   向天亮道:“原因很简单,老局长拿到东西以后,一定会彻底的销毁,对他来说,保持晚节安度晚年是唯一的选择,而其他人就复杂多了,余中豪拿到了,肯定要公之于众,从而掀起一场政治风暴,肖剑南拿到了,当然会交给顶头上司郭启军,郭启军必定会以此将谢自横置于死地,而谢自横拿到的话,他不但会销毁自己的罪证,还会利用老局长笔记本上的内容,为自己谋得更多更大的政治利益,同样的道理,我们建设局的三位副局长,高兴、于飞龙、孙占禄,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他们一旦拿到了,都会当成定时炸弹,有利时不用,不利时拿出来威胁别人。”   柳清清微笑着说:“那么,市委副书记张海峰呢?”   “一个政客而已,当然,他是比其他人高一层次的政客,政客的最大特点是什么?就是投机,但他们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那就是保护自己,他拿到东西以后,第一个念头不是怎么利用这些东西,而是如何让别人不知道他掌握了这些东西,于是,他要封住知情人的嘴,前面我提到的那些人,光用升官的办法,就能封住他们的嘴巴,而我是一个新人,怎么升我的官,并且我以实际行动表明了不会投靠他的决心,你说像我这样的人,他会怎么对付我?”   柳清清点着头道:“你说得对,我们剧团几年前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一位新来的编辑不想投靠党支部书记,结果被党支部书记依靠关系,调到了远离大陆一百多公里的九兴岛上去了。”   向天亮道:“所以么,张海峰要想收拾我这么一个小兵拉子,一句话的事,收拾完了,你还有口难言,只能是哑巴吃黄连。”   柳清清道:“他现在也可以收拾你呀。”   向天亮狡猾的笑了,“现在么,谅他不敢。”   “这又是为什么?”   “他也怕啊,他怕我暗中投靠了市委书记或市长,或是背后有更大的靠山,他哪敢来收拾我呢。”   “你呀,真是人小鬼大。”柳清清感叹着说道,“这样一来,倒是你们的老局长,成了最后的赢家了。”   “不,还有一个赢家,最大的赢家。”   “谁?”   “你。”   “我?”   “是啊,就是你。”   “又哄我开心是不?”   向天亮一把抱起了柳清清,看着她低声说道:   “姐,我现在轻松了……我,我想我可以做个男人了!” 第0163章 我可以做男人了   “我想,我可以做男人了。”   这句话的重要意义,别人可以不懂,柳清清岂能不会明白,她等这句话都等了两个多月了。   她娇躯一震,声音也带着颤抖,“天亮,这是真的,真的吗?”   “嗯。”他仅说了一个字,嘴就被柳清清的双唇堵上了。   凌晨的大街上,寒意袭人,可两个火热的身体,却在不断的融合。   忽然,向天亮身上的化学反应停止了。   “怎么啦?”柳清清柔声问。   “后面有人盯着我们呢。”向天亮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是上半夜在柳家院子吃了大亏的郑军波,他根本没离开幸福街,而是一直蹲守在柳家附近,他咽不下这口气,上司交待的任务没完成,那是敌人太狡猾太厉害,他问心无愧,但被一个毛头小伙子修理得这么惨,他得把脸找回来。   郑军波开的是一辆军用的篷布吉普车,这种车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但向天亮知道,整个清河市的地面上,唯有市公安局治安大队还有八辆,是清河市警备区赠送给市公安局的。   “讨厌。”柳清清嘀咕了一声,赖在向天亮身上不肯下来。   “你说谁讨厌?”向天亮明知故问。   “后面那个,开车跟着我们的人。”   “姐,你认为他讨厌吗?”   “讨厌讨厌,非常的讨厌。”   向天亮低声笑道:“姐,你讨厌的人,也就是我讨厌的人,咱们欺负欺负他吧。”   “嘻嘻,人家是警察呢。”   “呵呵,那是个笨蛋警察,好欺负的哦。”   “你不怕他以后报复你吗?”   “光脚不怕穿鞋,债多不怕讨债,我已经欺负过他几次了,再加一次又有何妨。”   柳清清笑了,“就是谢自横手下那个胖警察?”   “呵呵,没错,据余中豪说,这家伙脸皮薄,大凡吃了亏的事,搁在肚子里从不说的。”   柳清清笑道:“你呀,专门和警察较上劲了。”   “呵呵,这辈子当不了警察,那就专门欺负警察呗。”   “嘻嘻,只要你高兴,那就尽情的欺负吧。”   向天亮坏笑道:“大年初一头一天,先欺负警察,后欺负姐姐你,多喜庆啊。”   “去你的,坏蛋。”柳清清娇嗔着,双臂将向天亮的脖子搂得更紧。   向天亮笑了笑,抱着柳清清,急急的折入了一条小街里去了。   只要郑军波不继续跟着,那就到此为止,他要是还不离开,那就欺负他没商量。   军用吉普车也转入小街,继续跟过来了。   仇人相遇,岂能错过,郑军波的如意算盘拨得响,这臭小子抱着柳大美人,不越大街窜小巷,一定是要“办”那个事呢,等他们宽衣解带,进入到实质性阶段之时,冲上去抓个现行,看这臭小子还怎么洗刷自己。   向天亮抱着一个人,脚步一点都不慢,还专挑小弄堂走,那柳大美人也真是的,不时发出阵阵低笑,仿佛在嘲笑后面的郑军波似的。   郑军波的好胜心上来了,脑子一热,想也不想的跳下车追了上去。   小弄堂里漆黑一片,依稀只能看到前面移动的人影,郑军波打起精神,循着人影紧追不舍。   忽然,郑军波觉着哪里不对了,前面的人影,怎么变小了呢。   脑子一转,郑军波暗叫不妙,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来了。   “嘿嘿……死胖子,你想迟喽。”   黑暗中,向天亮的笑声太渗人了。   郑军波来不及转身,就被一根长长的白布条缠住了。   白布条在夜色中呼呼飞舞,绕着郑军波胖胖的身体,飞速的转动着。   很快的,郑军波连手带脚,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后面的向天亮,又及时的飞来了一脚。   轰的一声,郑军波无助的身体,跌倒在小弄堂冰冷的青石板上。   郑军波这回可没昏过去,还能张开嘴骂出声来。   “臭小子,你敢暗算于我。”   “呵呵,我为什么不敢,你跟着我想打劫,我当然要反击了。”   “他妈的,我是警察。”   “警察?警察你跟着我干么?”   “你小子勾引妇女,我要抓你回警局。”   “呸。”向天亮啐了一口,又狠狠的踹了一脚,“你他妈的臭条子,找打啊。”   郑军波也是好样的,忍着痛嚷道:“臭小子,你等着,老子一定要你好看。”   “呵呵……行行,我等着你哟。”向天亮乐个不停。   这时,柳清清从前面折了回来,“天亮,不会把他冻坏吧?”   向天亮拉着柳清清转身就走,“放心吧,肥胖的人经得起冻,我还听说,冷冻能减肥的,咱们这是在帮他呢。”   “嘻嘻……可惜了我那根练功带了。”   原来,那根长长的白布条,是柳清清平时练功用的,为了保持自己的体形,她经常用几十米长的白绸布缠紧自己的身体,今晚她虽然没有上场出演,但白绸布条却还是放在随身带着的包里,没想到却被向天亮用在了郑军波的身上。   后面没人跟着了,两人的脚步更是轻快,心里的那种渴望,不但没有被夜色中的冷风吹散,反而更加的浓烈了。   回的是柳清清父母的家,家里静悄悄的,老两口和外孙女早就睡熟了。   柳清清直接把向天亮拽到了自己的卧室。   “姐,这,这合适吗?”   即将上阵的时刻,向天亮怯了。   他倒不是怕老俩口反对,怕的是覆水难收,一发而不可收拾,从而伤害了心中女神般的柳姐。   “你怕了?”柳清清蹭在向天亮身上,紧压着他那巨大的东西。   向天亮摇了摇头。   “那,那你懂那个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马上又摇起头来。   “什么意思嘛?”柳清清娇推了一把。   向天亮红起了脸,吞吞吐吐地说道:“在大学的时候,我们班长是京城人,他带着我们,带着我们去他家,看过不少那种片子……”   “嘻嘻……这么说,你掌握了不少理论知识喽。”   被柳清清的喜悦所感染,向天亮开始“坏”了起来。   “嘿嘿,人家都说,理论要联系实际呢。”   “嗯,你先坐,看姐的。”   柳清清一点也不“怯场”,推着向天亮在床上坐下后,自己站在床前,慢慢的开始解着衣服的扣子。   向天亮的呼吸有些粗重,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柳清清的身上,毕竟对他来说,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欣赏“真人秀”啊。   柳清清身材保养得真的超级棒,她隔着上衣,先用手指戳了戳自己那对丰满无比的玉峰,然后伸展了一下柳腰,很快将全身的衣衫脱了下来。   天那,三十多岁的成熟妇人,皮肤比起十几岁的小姑娘,可以说是不惶多让,又白又翘的丰满美臀,简直就像香嫩的布丁一样诱人……   特别是她那一股故意呈现出来的媚态,真是太那个了。   她冲着向天亮娇妖媚的一笑,踢掉高跟鞋,脱了黑色长袜,让身上只剩下了那红色的乳罩和内裤。   接着,她竟做起了体操。   “一二三四,嘿咻嘿咻……”她一边做着动作,一边用她娇滴滴的嗓音,正经的喊着号令。   向天亮看得浑身燥热,只觉身上的血液,在血管里飞窜起来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柳清清扭着细腰,左右挥动手臂,胸前那对小白兔,不必言喻的,自然是形成一阵波涛汹涌的浪花,在充足的光线下,红色的罩罩,随着挥洒晃动的乳肉,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灯光下,衬托出柳清清美妙的身段,平平无实的健身操,由她柔软的四肢做出来,不但标准的让人无可挑剔,更是赏心悦目、火辣诱人,她微微张开一对雪白的玉腿,弯下腰,做出拉筋的动作,同时强烈的突显出她那美丽的翘臀。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红色的三角裤,棱线清晰地勾划出柳清清全身上下最为神秘的私处的线条形状,略为突起的山丘,仿如一粒热腾腾香喷喷的鲜肉包子,鲜美多汁,紧绷软嫩。   当她转过身子,区区微薄布料,理所当然地,完全包裹不住她肥美的丰臀,微微的皱折、边角深深的陷入弹性极佳的臀肉,在向天亮眼前频频摇晃不已的屁股,乎之欲出的美肉,带走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   “姐……我,我受不了了……”   向天亮伸出手,粗暴的一拉,将柳清清的身体拽到了床上。   “你别动,姐来教你……”   柳清清的双手,灵巧飞快的剥着向天亮身上的衣服,她还特别的俏皮,剥一件扔一件,夸张地扔得到处都有。   终于,他的伟大理所当然的蹦了起来。   柳清清惊呆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的庞然大物,尽管她早有思想准备,但仍然被震撼了。   “天亮……它,它……我怕……”   不会吧,向天亮大惑不解,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伟大,可这种伟大居然吓住了柳清清,他确实没有想到。   “它怎么啦?”向天亮坏坏地笑着,伸手扯掉了柳清清身上的罩罩,和那片三角形的红布。   柳清清的玉手,犹犹豫豫的,怯怯的伸了出去,在那里碰了一下,又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第0164章 坏女人让坏男人更坏   被窝里,早已激情初度,春风荡漾。   “柳姐,我,我这算是男人了吗?”   “傻,只能算半个男人呢。”   “半个男人?”   “嘻……在这种时候,男人要坏,很坏很坏,才算得是真正的男人。”   “我,我还不坏吗?”   “哪像你,笨手笨脚,木头一根,只顾横冲直撞,不看目标方向。”   “我有理论哩。”   “嘻……实际呢,理论不联系实际,理论就是一张破纸,最白也没啥用。”   “哦……我是一张破纸啊。”   “不,天亮你是一张好纸呢。”   “柳姐,教教我,教教我怎么做男人,让我做个真正的男人吧。”   “嗯……教会了你,你会变得更坏,变成全世界最坏最坏的男人了。”   “嘿嘿,只看不做,脱离实际,看了不用,看也白看,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己嘛。”   “嘻嘻……那你得拜我为师哟。”   “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   “嘻嘻,乖徒儿,你要我怎么教你呢?”   “嘿嘿嘿,我是徒弟,你是师傅,你怎么教,我就怎么学呗。”   被窝里一阵滚动,又一会静默。   “这位徒弟。”柳清清沉浸于久违的亢奋之中,终于低声开口道,“抱紧你的师伍,吻吻你的师傅。”   吻,关于这个字的意义,徒弟早已在字典里研究过上百遍,他恨恨的想着,这古人真不地道呐,明明要用嘴,却在口的旁边加个勿,他妈的误人子弟啊。   得到指令的徒弟,颤抖着凑到师傅滚烫的俏脸上,故作笨拙的贴了上去。   徒弟太笨了,师傅抛过来恨铁不成钢的媚眼,主动出击,亲身示范,开始了第一课的启蒙教育。   原来,女人的吻能释放和传递巨大的热量,受到了鼓励的徒弟,不由自主的展开了热烈的回击。   耐心的师傅细致的教了十几分钟,徒弟身上的每一寸,几乎都被示范到了,然后,她双手搂着学生的肩膀,俏脸鲜红,娇声吟道:“这位徒弟,这是第一课,是入门教育。”   向天亮调皮的一笑,“谢谢师傅,师傅,您老人家嘴上功夫了得啊。”   “师傅老了吗,不许叫老人家。”   “不老不老,师傅今年十七八,一看就是小嫩花。”这徒弟,够肉麻的。   师傅媚眼一斜,玉手拿枪,两座小山包急剧的起伏,“这位徒弟,第一课领会了吗?”   “嘿嘿,实践出真知,师傅,徒弟想复习复习,可以吗?”徒弟礼貌的问道。   师傅闭上秀目,把徒弟拉到了自己身上,呓喃道:“这位徒弟,要是不努力,休想通过哟。”   一次次的复习,在师傅的鼓励和配合下,五十分,不及格,六十分……严格的师傅,勤奋的徒弟,终于,换来师傅娇声的宣布:“这位徒弟,第一课优秀,通过了……”   “师傅,还有几课呀?”徒弟显露着从小练就的强健肌体,骄傲的问道,“徒弟一向好学,还请师傅放心施教。”   师傅媚眼蒙蒙,目光勾人,语气夺魄,声音撩人,娇声地说道:“这位徒弟,好好听着。”   喘息了一下,师傅拉过徒弟的手,暂时压拟了两座火山的急剧运动。   “第二课,人体写生;第三课,亲密接触;第四课,征服高山;第五课,丛林探险;第六课,调查研究;第七课,实战演练;第八课,深入提高。”   “嘿嘿,太麻烦,太麻烦了,师傅啊,徒弟我聪明伶利,自学成才,你的第二课到第六课,我看就暂时免了,徒弟这就预习你的第七课了。”   一声低沉的怒吼,不待师傅回答,迷茫和热血中的徒弟,撕掉师傅身上的被子,像一只饥渴的恶狼,狠狠地扑了上去。   师傅瘫在了徒弟的身下,早已变成温顺待宰的羔羊,那种幸福的感觉,叫做痛,并快乐着。   一会儿,徒弟歉然说道:“对不起,师傅。”   “欲速则不达,第一次遇门而不入,这一次进门而乱入么。”师傅的手在徒弟的身上游走,嘴里喃喃而道。   “请求师傅,给予徒弟第二次预习的机会。”徒弟一脸的不服地说道。   师傅抚摸着学生那傲首不屈的利器,娇声命令着:“事不过三,过三不再,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徒弟一声得令,这一次战斗,终于在师傅的欢呼声中告捷。   用乏力的玉手,轻轻擦着徒弟脸上的汗水,师傅柔声地说道:“这位徒弟,谢谢你,进步真快,师傅又开始做女人了。”   徒弟坏坏的微笑中,夹着些许得意:“师傅,这第七课算通过了吗?”   师傅擦着徒弟仍在冒烟的利器,满意的轻笑道:“大致通过,细节待琢。”   “评价蛮高的么。”   “路漫漫其修远兮,请将上下而求索。”   “请师傅明示,徒弟当下该如何处置?”   徒弟说得够虚心,够真诚,有这样的徒弟,是做师傅的幸福那。   “戒骄戒躁,再接再励。”   意犹未尽的师傅,明显的是在下着命令,并向徒弟投来鼓励的目光。   “师傅,给点阳光,让徒弟灿烂一下嘛。”   师傅嫣然一笑,送上勾人香吻,媚眼漫抛,娇声令道:“这位徒弟,乘胜追击,勇往直前,不达目的,不许收兵。”   又是新一轮的冲锋。   这是场真正的战斗,惨烈,恢宏,荡气回肠,气壮山河。   胜利的一方,斗志昂扬,勇猛威武,战果累累。   失败的一方,残盔破甲,落荒而逃,水流成河。   ……   大年初一的中午,向天亮竟然还猫在被窝里,如果不是柳清清的女儿柳晶晶故伎重施,用手捏住他的鼻子,他恐怕还漫游在梦乡里。   做男人不容易,做个新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上半夜看戏,看戏也累,下半夜做戏,累上更累。   “我说小晶晶,咱以后不捏鼻子好吗?”   “咯咯……我妈说了,以后你再睡懒觉,让我拿铁钳夹你。”   向天亮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伸出手在柳晶晶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这小丫头,长得越来越像她妈了。   “向叔叔。”   “哎,啥事啊。”   “你为什么睡在我妈的床上?”   晕,向天亮呆住了,他以为柳晶晶是向他要拜岁钱呢,清河的风俗,除夕要给孩子压岁钱,新年时,初一到十五,小孩只要给长辈行礼,叫拜岁,长辈是要给拜岁钱的。   “小晶晶,这个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送你妈回来时,太晚了,你妈就硬拉我在这里住了,可是,你外公外婆家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所以……”   所以不下去了,向天亮尴尬的僵在那里。   “向叔叔,以后不许你欺负我妈,还有,还有以后,不许你睡在我妈的房间里。”   柳晶晶垂着头,小脸一红,说完就跑了出去。   向天亮大窘,这小丫头,人小鬼大,什么都懂啊。   柳清清走了进来,脸色红润,眉边带笑,可惜就是走路的姿势,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姐,姐姐这丫头她……”   “还说呢,都是你,昨晚那么疯,她就睡在隔壁,能不被你吵醒吗?”   柳清清一脸娇嗔,表情丰富,就是没有生气的成份,向天亮看得明白,心里松了一口气。   “嘿嘿,我这不也是师傅你的鼓励吗,我好像记得,你一直喊着‘我还要’‘我还要’,师傅你的叫声,起码比我高十倍吧?”   “坏蛋,还说……”柳清清羞红了脸,一对粉拳隔着被子捶了起来。   向天亮的手很不老实,乘着柳清清坐在床边,在她身上使起坏来。   “坏蛋,你还没够呀。”   说归说,柳清清可没回避的意思。   “呵呵,这事儿像吃鸦牙,吃上了就戒不了喽。”   “天亮,姐是不是个坏女人?”   “是,也不是。”向天亮微笑着。   “唉,姐是个坏女人,把你给教坏了。”   向天亮抱着柳清清,在她脸了吻了吻说道:“姐,你坏得好,不是都说,坏女人能让坏男人更坏吗,你要是不坏,我就不会更坏,我要是不更坏,又怎么能够变成真正的男人呢?”   “嗯……姐发誓,以后永远永远的,只做天亮的坏女人。”   “不反悔吗?”   “不反悔。”   向天亮坏坏地笑道:“可是,可是我发不了这个誓。”   柳清清伸手掩住了向天亮的嘴,急忙说道:“千万别发誓,姐不奢望一个人占有你。”   “是吗?”   “嗯……你这个大坏蛋,我要是天天被你缠着,非被你,被你害死不可呢。”柳清清的脸,又红起来了。   “呵呵,我有那么厉害啊……那,那我找亚娟姐去了?”   柳清清哦了一声,“你不提亚娟姐,我还差点给忘了,你快起来吧,她来电话找你了。”   “哦,她没说什么事吗?”向天亮心里一怔,莫非是昨晚的戏出了庇漏,说好了的,大年初一在柳家住,初二初三才去她家的么。   柳清清摇着头道:“她在电话里没说,但听得出,一定是要紧的事。”   说着,柳清清拿过大哥大,开机后,递给了向天亮。   “姐,我答应过你的,今天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陪你。”   柳清清心里感动,但还是拿起大哥大拨了出去,女人为了私情而耽误男人的事,会让男人看不起的。   果然是有事,电话里,李亚娟说的第一句话是:   “小向,出事了。” 第0165章 老局长的心脏病犯了   又出事了?   大年初一也不让人消停。   “小向,老局长劳诚贵的心脏病犯了,正在医院里抢救。”电话那头,李亚娟说道。   向天亮吃了一惊。   “什么时候的事啊?”   “据叶楠说,昨天晚上她老公乔安南拿到东西后,就送到了劳诚贵那里,然后就回家去了,可乔安南刚到家,就接到劳诚贵老婆的电话,说劳诚贵犯了心脏病。”   “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听说经过医院抢救,病情正趋向稳定。”   向天亮哦了一声,就傻傻的呆住,说不出话来了。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向天亮却很明白,劳诚贵犯病,一定和他的不可告人的阴谋有关,劳诚贵有心脏病不假,但他很注意防病,没有外因诱发,他不大可能会犯病。   向天亮躺不住了,“李姐,那你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是?”   “叶楠说,劳诚贵在半个小时前,提出要见你,嗯,还有我。”   “噢……那你等着,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你。”   劳诚贵当然要见向天亮,因为他有些憋在心里的话,跟这个年轻的下属交待。   一切源于那三个笔记本,劳诚贵自己也无从考究,当初是什么念头,促使自己记下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   尽管三个笔记本的原件被向天亮找到后,完好无损的送了回来,但老谋深算的劳诚贵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只要新局长没有确定下来,建设局就不会消停。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向天亮这个毛头小子,决不是等闲之辈,他很可能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留一手。   果然,劳诚贵通过叶楠对向天亮的接近,以及老刘头刘正风的作用,逐渐明白,向天亮用技术手段,在归还原件前,留下了三个笔记本上的内容。   这就是说,他销毁了三个笔记本,但威胁依然存在,而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当作炸弹扔出来。   更让劳诚贵坐立不安的是,知道自己要退居二线后,两个亲信部下也起了二心,高兴和孙占禄,都在利用一切手段,想把向天亮手上的东西据为己有。   终于,机会来了,向天亮把存放在银行里的东西取了出来,劳诚贵咬牙下了决心,要把东西夺回来。   劳诚贵知道,自己过去的那些部下,是靠不住也是不堪大用的,人走茶凉,不当局长了,不能要求他们像过去那样为自己卖命,他对此早有思想准备。   唯有叶楠的老公乔安南,既是局外人,又是个军人,有些功夫,也相对忠诚可靠,可以担当此等重任。   乔安南果然不负重望,有惊无险,还算顺利的拿到了东西。   劳诚贵躺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桌边放着一个火炉,他闭着双眼,听着窗外除岁的爆竹声,总算等来了他梦牵魂萦的东西。   送走乔安南,劳诚贵回到书桌前,慢慢的打开了书包。   书包里还有一个黑色皮包,皮包里一共是三个大小不一的纸盒,纸盒是白色的,原来应该是地摊上装小百货用的。   劳诚贵关心的是那个装着胶卷的盒子,因为据叶楠所说,向天亮用微型照相机拍摄了三个笔记本上的内容,他打开后稍作查看后,先将十二个胶卷连同盒子扔进了火炉。   胶卷在火炉里燃烧,发出滋滋的声音,和难闻的臭味。   劳诚贵起身,开了书房的门和窗,一股冷风进来,吹走了臭味,也吹散了他心里压抑了很久的郁闷。   他长舒了一口气,回到椅子前坐下,又把那一大一小两个纸盒拿过来,大的纸盒里装着七卷录音磁带,这些磁带和他没有一点点的关系,他看也没看的扔进了火炉。   那个最小的纸盒,劳诚贵瞟了一眼,是五个存折,也扔进了火炉。   他不想再折腾了,过完春节长假,就要去市政协上班了,如果顺利的话,春节后的市政协年会上,他将被补选为市政协副主席。   这应该是几十年仕途的最高点了,劳诚贵觉得挺好,好歹也是以副市级待遇画上句号,对一个码头工人的后代,初中都还没有毕业的他来说,应该知足了。   火炉里的纸盒燃烧起来了,劳诚贵俯身过去,用小木条拨拉了几下,不让燃烧的纸片飞跌出炉外。   忽然,他的手僵住了。   小纸盒在火炉里燃烧,它里面的银行存折被烤得翘了起来,其中的一本散了开来。   存折里什么字也没有,是假的。   劳诚贵愣了一下,快速的伸出手去,把几本存折从火炉里抢了出来。   还有三本存折没被烧掉,一本一本的打开,里面都是空白,都是假的。   劳诚贵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银行存折是假的,那么,磁带和胶卷也应该是假的,也就是说,乔安南千辛万苦的从向天亮那里夺回来的东西,统统都是假的。   还有一种可能,向天亮仅仅为了钱,做了几个假存折充数,而留下了真的银行存折,而被烧掉的磁带和胶卷是真的。   不会,绝对不会,他不怕抢到书包的人发现他的掉包计吗?拿着那些写着假名字的真存折,他敢去银行取钱吗?   真的东西,还在向天亮的手上。   这个小混蛋真他妈的又坏又毒啊,在柳家摆了那么大的阵势,让别人吃尽苦头抢到的东西,竟然是假的,这还不算,他的用心更为阴险恶毒,乔安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抢到东西,用不了多久,别人都会知道,乔安南是叶楠的丈夫,就是代表他劳诚贵去抢东西的。   于是,他劳诚贵就成了众矢之的,谢自横、于飞龙,还有高兴和孙占禄,都会掉过头来把他当成新的追逐目标,不仅如此,新来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也会找上自己,市长陈国华就更不用说了,这几年他一直都是支持自己的,他要是提出来,需要这次抢到的东西,自己又拿什么给他?   得不到陈国华的信任和支持,自己还能当上市政协副主席吗?革命一辈子的那个句号,还能画圆吗?   劳诚贵越想越后怕,颤抖着手将那三个假存折扔进了火炉,身体猛的一震,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他觉得有些胸闷,赶紧抬手去捂自己的胸口。   可是,他的右手完全不听使唤了,全身的力气忽如泥牛入海,像是被掏空了似的。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想站起身来,但仅仅是晃了两下,便重重的向地上栽去……   劳诚贵几年未犯的心脏病,在新年的钟声里发作了。   不幸之中有万幸,劳诚贵的老婆恰好起床过来,不然,大年初一要出丧事了。   ……   向天亮开着车,先到李亚娟家,然后两个人起赶往市人民医院。   “李姐,老局长有生命危险吗?”   “应该不会吧,听叶楠说,他的心脏病是先天性的,他自己平时很注意,家里有进口的速效救心丸,再加上他老婆及时发现,抢救及时,当时在家里就缓过劲来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要是老局长真的是发现了书包里的东西是假的,并因此而一命归西,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去了。   李亚娟心细,她感到了向天亮明显的表情凝重,外加些许的紧张。   “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回去没休息好呀?”   当然是没休息好,在床上和柳清清大战了两个多小时,把自己从男性变成了男人,不累才怪呢。   向天亮撒了个小谎,摇摇头道:“李姐,我担心老局长的病情啊。”和柳清清那点事,现在还不能和李亚娟明说。   李亚娟瞅了瞅向天亮,“你这么关心他呀?”   “是啊,毕竟是老领导么,再说,他待我还算过得去,我那个办公室副主任职务,还是他定下来的。”   李亚娟笑了,“你那个办公室副主任职务在哪里?还在组织部的抽屉里吧?”   “呵呵,算是过了完干瘾吧,反正我现在不着急当官,丢了就丢了吧。”   李亚娟又看着向天亮,忽然说道:“那你就是心里有鬼。”   “有鬼?我心里阳光着那,哪来的鬼呢。”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精心策划的这个计划里,说不定还隐藏着另外的阴谋。”   向天亮握着方向盘,瞥了李亚娟一眼道:“李姐,你是真看出来了,还是在诈我?”   “反正你心里有鬼。”李亚娟很肯定,业余侦探也是有几下子的。   “李姐,你可真厉害,都厉害到可以去公安局当预审员了。”向天亮无奈的笑了。   “不管是看出来的还是诈你的,你别忘了,我是你的搭挡。”   叹了一口气,向天亮道:“好吧,等见过老局长后,我再跟你细说。”   车在市人民医院门前停下。   向天亮和李亚娟往医院里走,迎面恰巧走来了叶楠和乔安南。   两个女人倒没什么,同事加闺蜜么,而两个男人的头一次照面,就大不一样了。   向天亮看着乔安南,表现还算自然,而乔安南打量着向天亮,目光有点冷,脸上更充满了复杂,向天亮分明瞅出了一层淡淡的敌意。 第0166章 算你狠   向天亮和乔安南,互相盯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先伸手的意思。   乔安南有着标准的军人气质,在军装的映衬下,形象上不输向天亮,尤其是一股英武之气,盖过了向天亮的风头,不到三十五,就是省军区独立师的中校副参谋长,当然有与众不同之处。   两个女人都是敏感之人,看出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敌意,都伸出手扯了扯男人的衣角。   向天亮脑子转得快,对于乔安南的敌意,他判断是来自三个方面,昨晚的较量,因为老局长劳诚贵,更有可能是自己和叶楠走得太近。   那也没什么可怕的,都是男人,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想到这里,向天亮的腰挺得更直了。   两个男人总算都伸出了手。   “乔副参谋长,你好。”   “天亮同志,你好。”   较量在握手时进行,但向天亮故意示弱了,他仅仅用了三成力道,让乔安南那只已很少拿枪了的手占了点上风。   乔安南果然露出了微笑,“谢谢你昨晚那把缸豆,真是奇思妙想。”   “你跑得太快,没有缸豆他们也追不上你。”向天亮也回以微笑。   “其实,昨天晚上我带了枪,枪里有五发子弹。”   向天亮淡淡地笑道:“没那个必要。”   乔安南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你算准老局长会派人去,设计好了,要让他的人抢到东西。”   “也不一定,老局长派来的人如果是孬种,我也活该他拿不到,但没有想到,他派来的人不但是个伪装高手和长跑高手,而且还事先在我身边安插了卧底。”   两个男人都看向了叶楠。   叶楠满脸窘迫,她旁边的李亚娟抿嘴直乐。   乔安南笑道:“不是被你给看出来了吗,听叶楠说,她都坦白交代了。”   “言重了,你们的行动符合我的设想,我不过是将计就计,装聋作哑,顺水推舟而已。”   “哈哈,领教了,好一个将计就计,你不当警察真是太可惜了,哈哈……后会有期了。”   乔安南笑着,点点头,搂着叶楠转身而去。   目送叶楠和乔安南的车消失,向天亮有些发怔,李亚娟轻轻捅了他一下。   “嘻嘻,是不是怕乔安南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什么来了?”   “你和叶楠之间的故事呀。”   向天亮挠着头傻乐,“什么故事,同事之间,当然有故事嘛,李姐你别危言耸听如不好?”   二人进了医院,刚找到劳诚贵所在的病区,就远远看到谢自横从病房里出来。   “他怎么也来了?”向天亮赶紧拉着李亚娟躲到一边去。   李亚娟低声道:“无非是两个原因。”   “李姐你说,是哪两个原因?”   “昨晚乔安南拿到了东西,当时可能没人认得出他来,但那些人可都是老警察了,应该很快知道乔安南是谁,他又是替谁干活的,这么一来,大家就知道东西落到劳诚贵手里了,你想,其中谢自横有五个银行存折呢,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他能不来吗?”   “呵呵,有道理,那另一个原因呢?”   李亚娟继续说道:“另一个原因,说来就话长了,当初谢自横从滨海县调到市里,可是受欺负的,逼得他到处讨好拉关系,劳诚贵人脉广基础实,一般的副市长都比不上,谢自横就三番五次的主动上门,终于算拉上了关系,两个人还拜了把子,平日里见面时,都以兄弟相称。”   向天亮笑道:“兄弟?我倒是听老刘头提过,可我怎么看着,他们一点也不兄弟呢?”   “这就对了,要怪就怪你那个恩师于飞龙。”   “呵呵,我想也是的。”   李亚娟道:“谢自横调到市里之后,于飞龙也被谢自横调了过来,可谢自横好歹曾是公安系统的一把好手,业务上没问题,于飞龙只会耍嘴皮搞小动作,干不了实际活儿,据说是谢自横求到劳诚贵那里,劳诚贵才收下了于飞龙,没想到于飞龙一进建设局,就耍起老一套,跟高兴和孙占禄干上了,就这样,因为于飞龙,劳诚贵和谢自横成了口头上的兄弟,除了开会碰上的点头之交,断了一切来往,到这一年,几乎变成了互相拆台的对手了。”   向天亮心道,类似的兄弟多了去了,靠不住,一起同过学、抗过枪,或一起做过坏事的人,才有成为真兄弟的基础。   “我看啊,谢自横和于飞龙才是真兄弟,一对狼狈为奸的兄弟,于飞龙能为谢自横保管来路不明的银行存折,两人之间一定有非常特殊的渊源。”   李亚娟笑道:“咱们先去见劳诚贵,以后再去探究谢自横和于飞龙的故事吧。”   劳诚贵不是要同时见两个人,李亚娟先进的病房,向天亮在门外等着。   家属不在,也不见护士,还随便让人探望,向天亮估计,劳启贵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李亚娟出来了。   向天亮瞅着李亚娟,希望从她脸上捕捉点什么,但李亚娟表情如常,没什么异样。   “他在接电话,让你过十分钟进去。”李亚娟拉着向天亮在长椅上坐下。   “李姐,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向天亮还是忍不住要问。   李亚娟淡淡地说道:“还是老一套,算是向我道歉吧,这些年他一直卡我,要不然,我应该早就是实职正科级了。”   “嗯……他又不是重病危病,不至于搞其人将死其言也善这一套嘛。”   李亚娟道:“放心,他死不了的,一个小时前,陈国华市长来看他,通知他,他将在正月初八上班的第一天,被正式宣布调到市政协,同时,他明天要转到省疗养院去,跟我说这些,算是临别留言吧。”   “呵呵,老头子这辈子,基本上算是安全着陆了。”   “那是因为你放过了他。”   向天亮点着头道:“李姐,我们可以深入的想,放过他的同时,我们也放过了自己。”   “唔……你说得有道理。”   病房里有股浓重的药味,向天亮关上门,小心翼翼的走到病床前。   “老局长,您的气色不错,应该没问题的。”   见面就说好话,又是大年初一,劳诚贵微微的笑了起来。   “小向,坐下说话。”   向天言依言而坐,靠着病床,一如既往的端正。   但是,劳诚贵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一对老眼迸发出的寒光,全投在了向天亮的脸上。   向天亮倒是显得坦然自若,现在他也算明白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该面对的,总归是躲不了的。   更何况劳诚贵已是深秋的蚂蚱,快入土冬眠了,他落下的把柄又在手上攥着,怕他个屁啊。   “臭小子……算你狠。”   终于,劳诚贵开口了,带着压抑了的怒火,更带着重重的无奈。   “老局长,对不起。”   劳诚贵哼了一声。   “那东西还在你的手上吗?”   “是的。”   “也包括我的笔记本?”   “老局长,您记错了,笔记本我还给您了,留下的只是几个胶卷。”   “那不是一回事么?”劳诚贵黑着脸。   “您要这么理解,也是对的。”向天亮微微一笑。   “真不想还给我了?”   “对不起,老局长,我留着还有用,但对您没有任何用处。”   “可以谈谈条件吗?”   “不能。”向天亮坚决摇头,没有丝毫的客气。   “要钱,还是要官?”   “您给不了吧,我要一个亿,或者我要当市长,您瞧,您能给得了吗?”   “臭小子,你真他娘的流氓。”劳诚贵终于忍不住火了。   “嘿嘿,跟您学的,老流氓和小流氓而已,彼此彼此,但我比您有优势,年龄上的优势,您懂的。”   劳诚贵沉默了一会,这小子变了,变得成熟了,也变坏了。   “唉……臭小子,你赢了。”   “老局长,您千万要注意身体。”向天亮站起身来,态度不亢不卑。   “哼,放心,我还死不了。”   “我看您的气色,这哪是病,这是长命百岁的像征。”讨好的话这时候说,有点不合时宜。   “少来这一套,说说吧,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谢领导,我想要什么,您应该明白,我只要属于我的东西。”向天亮嘴上不肯明说,但对局办公室副主任一职,还是有些企盼,那毕竟曾是他的位置。   “哦,我明白了……那么,我可以信任你吗?”劳诚贵点着头,不就是局办公室副主任一职么,小小的副科级,他临走前签个字,小事一桩。   “这么说吧,您无法不信任我,您只能选择信任我,当然了,您完全可以放放心心的安度晚年,以后发生的任何事情,都绝对不会牵涉到您的……我保证。”   劳诚贵瞅着向天亮,表情复杂,他缓缓的摆了摆手,再也没有说话,一付认输的样子。   “老局长,您休息一会吧,我先回去了。”   还没走出医院的大门,迎面走来了副局长高兴,躲也来不及了。   更糟糕的是,高兴的老婆焦春,白大褂还没脱下,那边向高兴招手,这边就冲着李亚娟走过来了。   向天亮只有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第0167章 先办那事后说这事   这个时候碰到副局长高兴,向天亮可有些高兴不起来,许多人和事,不是他不敢面对,而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对。   李亚娟赶紧小声说道:“他要调走了,客气一些吧。”   向天亮心里怔了一下,过年前的小道消息,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现实。   高兴和劳诚贵不同,劳诚贵是将去的流星,该狠当狠,而高兴还是天上挂着的星,说不定哪天就碰上了,对他自然要恭敬有加,不可怠慢,不然的话,万一将来又成了顶头上司,岂不是有吃不尽的苦头。   一阵节日之类的寒喧后,高兴一示意,向天亮点点头,跟着高兴,坐到了他的轿车上。   “高局,恭喜您啊。”向天亮微笑着说道,看着高兴脸有喜色,他索性来了个先入为主。   “哟,消息蛮灵通的嘛。”高兴脸上也是挂起了笑容,瞥了一眼附近的李亚娟说道,“这是组织部透露出来的消息,还没印到文件上呢,一定是亚娟告诉你的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瞧您说的,这年头早和以前不一样了,红头文件不如小道消息迅速准确,只要是小道消息传播的事,一般都是对的。”   “呵呵,这几个月,你小子没白混嘛。”   这几个月没白过,这话是心照不宣,两人都笑了。   的确,这次由局长室被盗引起的风波,对向天亮个人来说,是一堂人生真正的入门课,胜过他读的十几年岁。   看得出,高兴真的很是高兴,又恢复了笑口常开的样子。   建设局上上下下都知道,高兴最大的愿望并不是当局长,而是离开建设局另谋高就,他曾经在党小组会说过,只要能到别的单位锻炼一下,哪怕当个排名末尾的副处级也心甘情愿。   也许正因为此,老局长才渐渐渐疏远了他,一个心生二愿的人,怎能赢得领导的信任。   向天亮说“恭喜”,是说到点子上了,不管他新的职位是升了还是平调,高兴都会高兴,总也算是投其所好。   “高局,您这次是去哪儿高就呢?其他部门还是下面的县区?”向天亮恭敬地问道。   “差不多定了吧,昨天我去市委组织部余副部长家拜年的时候,他透露了一些消息,本来是要安排我去九门县当常务副县长的,后来还是陈国华市长力排众议,刚好市民政局又出现了空缺,所以他就提名我担任市民政局党组书记兼代局长,待市人大开会时再予以转正。”   向天亮笑着说:“高局,您这是大喜啊,哪天您得请客了。”   高兴含笑点头,“小向啊,不管怎么说,这次能因祸得福,全拜你所赐啊。”   “高局,您这么说,就让我无地自容了,我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李姐都骂过我几次了。”想到自己在背后搞了不少小动作,向天亮很是不好意思,立即装出一付痛心疾首的样子来。   高兴笑着说道:“真的,你也不必歉疚,其实大家都明白,按照人事按排的不成文规定,再怎么折腾,建设局的新局长也不会就地产生,上面肯定要派个新人来的,建设局已经好几年没从外面往里调干部了,这很不正常嘛,上面一定会考虑派新的同志来的,因此,和你的事无关,大家其实都是鬼迷心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呢,只不过加快了事情的发展速度而已。”   “可是,可是我做过一些对不起您的事,我要向您道歉。”向天亮说得十分真诚。   高兴的手摆得飞快,“大过年的,还提过去的事干么,再啰嗦,我可不高兴了。”   向天亮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我这是假道歉呢。   “高局,那个王英,他昨晚回去后,没有骂我吧?”向天亮开始转移话题。   高兴放声而笑,“呵呵……他骂你?他敢骂你吗,夸你还来不及呢。”   “是吗,昨晚天有点冷,我让他在水里冻了一个多钟头呢。”   “就他那身体,能冻得坏吗。”高兴笑着说道,“你知道吗,经过昨晚的一番遭遇,你这个老大,他是彻底的服了喽。”   高兴和焦春两口子去看望劳诚贵,向天亮也陪着李亚娟回家,回李亚娟的家。   路上李亚娟一番细说,向天亮才明白,高兴这次之所以能得以升迁,是因为他脑袋真正的开窍了。   高兴可以说是劳诚贵看着成长起来的,大树底下乘凉久了,难免不思进取,杨梅树下接杨梅。   但后来劳诚贵这棵大树不能依靠了,高兴才慌忙想起找个新的依靠,这未免太过幼稚,官场上的人脉关系,是靠厚积薄发,积少成多,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临时抱佛脚,抱的也是臭脚。   高兴抱的臭脚,就是市委副书记张海峰,在张家镇的那个晚上,即使向天亮不在背后使阴招,把其他几个对手的车胎扎坏,以至惹得张海峰很没面子,张海峰也不会接收并重用他,向天亮精心炮制的录音磁带,其实是把双刃剑,既损了谢自横和于飞龙,也伤了高兴。   没有办法,也得想个办法,高兴冥思苦想很久,才发现只有一条路可走,去找市长陈国华。   陈国华和劳诚贵的关系很铁,几年前陈国华刚来清河市的时候,屁股不稳身子摇晃,不少人想整走他这个外来户,是不少当地实力派人物帮他扎根清河的,劳诚贵就是其中一个,而且出力颇大,从此,陈国华和劳诚贵的关系便牢不可破了。   要不是劳诚贵当时年龄偏大,文化又不高,陈国华早把他提到副市长岗位上去了。   绕过劳诚贵,直接去找陈国华,是冒着相当大的政治风险,但高兴还是决定赌一把,而且让他给赌赢了。   听完李亚娟的叙述,向天亮由衷说道:“我为高兴高兴,他也该上去了,不然还有天理吗?”   “你呀,那你还损他干么?气得他还当我的面大骂呢。”李亚娟笑道。   “呵呵,他这个人么,我不讨厌,但也不是很欣赏,让我帮着办事,你总得给点好处吧,他不给我好处,我能真心实意帮他办事吗?”   “小向,你变了。”   向天亮笑道:“我变了吗?我自己怎么没感觉啊。”   “你变坏了呗。”   沉默了一下,向天亮才说道:“柳老师和许老师都说,要想在官场上混出点名堂来,必须善于学坏变坏使坏,只有比坏人更坏,才能战胜一切坏人。”   “两位老师说得有道理呀。”李亚娟点着头问道,“对了,劳诚贵刚才跟你说了些什么?”   向天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李亚娟,反问道:“你真想知道啊。”   “你答应过的么,还有,还有你那些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呵呵,李姐你别后悔哟。”   “说不说,不说拉倒。”李亚娟假装生气,别过头去了。   向天亮笑了笑,一踩油门,把车开得太快了。   到了李亚娟家,李亚娟还是绷着脸,小女人的性子耍得十足,向天亮一把拉过来,抱着坐到沙发上,捏了捏她的鼻子调笑道:“还真生气啊。”   “你没把我当自己人。”李亚娟嗔道,让向天亮这么一抱,她那一丝丝的不快早就没了。   在那丰满的屁股上轻抚着,向天亮低声道:“李姐,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想,我想还是先办那事后说这事比较合适吧。”   “什么叫先办那事后说这事呀?”李亚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向天亮又在李亚娟胸前捏了一下,“傻女人,你不是很想吗?”   李亚娟顿时明白了,“真,真的可以吗?”惊喜交加,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嗯,真的可以。”   “那你的童子功呢?”   “嘿嘿,到你的洞里继续练呗。”   “坏……”李亚娟的呼吸粗了起来。   向天亮伸出手,在李亚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坏笑着道:“李姐,去给我洗洗干净哟。”   接着,他打开了空调。   很快的,李亚娟从浴室出来,只披着薄薄的浴衣,里面什么也没有,那曲线分明的身体,犹如出水芙蓉,惊为天人。   但见向天亮的样子,李亚娟一下傻住了。   原来,性急的向天亮,早已解除了全身的武装,那吓人的家伙早在严阵已待。   他需要发泄,发泄他那未在柳清清身上使尽的力量,他还得复习和巩固做男人的那点经验。   他再也顾不了什么了,伸手把李亚娟拉了过来,紧紧的把她压在了身下,她有些慌张,但没敢用力,一种柔滑的温润,让向天亮浑身都颤抖起来,她好像是很渴望他的强暴,但又被他的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惊魂不定,想说话制止又颤栗着发不出声音,两手在他的胸前乱抓,但总是在抓空。   这更激起了他的原始本能,他两手揉捏着她那高耸的酥软的胸前,把嘴亲到了她的性感的香唇上,迫使她努力的开始了迎合。   她此时的神采更加楚楚动人,秀口微张,唇红齿白,性感十足,美丽的眼睛积满了幽怨,让人心弛神往。   他勇猛的冲了进去…… 第0168章 套子解了吗   多少年以后,向天亮在需要回忆和总结过去的时候,都会把这个大年初一当作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里程碑,没有之一,只有唯一。   当然,回忆历史不是研究历史,宜粗不宜细,比方说关于他和女人之间的事,仅仅是那一天里的细节而已。   重要的是,当他从女人的身体上爬起来的时候,他终于确立了人生最大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他要走一条名字叫做官道的路。   他赤着脚站在地板上,赤条条的,挥着手宣布了他的这个决定。   当警察?让这个曾经的理想见鬼去吧。   从云山雾罩中回归的李亚娟,喘息过后笑道:“向大官人,能不能穿上衣服再宣布理想呀,你这个样子,将来回忆录不好写吧。”   “我这样子,有很深的寓意,你们娘们不懂的。”   “请问向大官人,不穿衣服不穿鞋,能有什么寓意呀?”李亚娟笑吟吟的问。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古人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后要在官场上行走了,我就当自己是个光脚的,那些穿鞋的要敢欺负我,我就把他们一个个的踹下台来,然后取而代之,不穿衣服表决心,表示我一往无前永不回头的决心,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做一个好官,做一个为了老百姓而敢于做坏事的好官。”   李亚娟瞅着向天亮那个翘着的棍子,脸一红笑了起来,“咯咯……你要真想当官,可得管好你的那个大家伙哦。”   “为什么,它不好吗?”向天亮不解的问道。   “它太厉害了,是个打不垮吃不饱的坏家伙,将来要是到处胡乱咬人,是会毁了你的官道的。”   向天亮不好意思了,咧嘴微微一笑,赶紧的穿上了衣服。   “李姐,我这纯属业余爱好,嘿嘿,业余爱好,有空才玩。”   李亚娟认真说道:“官道上有三大难关,政治关,经济关,作风关,无数学富五车才华横溢的从政者,就是倒在这三关之下的。”   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摇摇头道:“所谓的政治关,无非就是派系之争而已,朝中有人好做官,背靠大树能乘凉,只要有了靠山,靠山不倒,政治关就不成为关,没有靠山,政治上就永远过不了关。”   李亚娟点着头道:“这话说得实在,现在当官拼的就是三样东西,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靠山再重要,你缺的就是靠山了。”   “事在人为嘛,靠山其实也是双刃剑啊。”   “此话怎讲?”   “靠山有大小之分,大的咱够不着,小的么,就像市委那些常委,多得是哟。”   李亚娟笑着问道:“那你准备找谁当靠山呢?”   “我暂时谁也不找。”   “为什么?”   “小靠山其实不可靠,就像纸糊的老虎,水火能灭,风一吹就不见踪影了,他们或病死,或退休,或调离,或倒台,咱们找谁去?”   李亚娟又问道:“政治关好过,经济关可怎么过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好钱,够用就行,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关于这一点,我也很相信你,你不太注重金钱。”   向天亮笑道:“也不尽然,我其实也很爱财,做梦都想当个亿万富翁。”   李亚娟道:“现在官场上盛行送礼之风,群众给干部送,下级给上级上,逢年过节要送,升级和调动更要送,这方面你还要多多学习领会。”   “所以,该收的红包我偶尔还得收,不然我拿什么送礼啊。”   李亚娟也笑了,“学得真快,官场上有时候就要跟风,随大流,所谓的清者自清,并不太适用,比方说咱们建设系统,每年都要验收很多工程项目,建设单位送点红包很正常,大家都收了,你要是不收,就会被孤立起来,以后就没人带你玩了。”   “对,水至清则无鱼嘛。”   “那,那作风关呢?”李亚娟又微笑起来。   “呵呵,啥作风关,不就是男人和女人那点事么,就像刚才咱们……呵呵,痛并快乐着嘛。”   李亚娟白了向天亮一眼,“请正面回答问题。”   “孔子曰,食色性也,吃女人如同吃饭,男人不吃女人,他妈的还叫男人吗?”   “咯咯……就知道你这一关不好过,将来呀,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人哟。”   向天亮瞅了瞅李亚娟的胸器,微笑着道:“李姐,你别得了何宜又卖乖,饱人不知饿人饥,总之,这个问题我会注意的,你不用太操心了。”   李亚娟伸出玉手,在向天亮那里捋了捋,不料,那家伙心有灵犀,一碰就动,噗的又蹦了起来。   “天那,真是个打不垮的勇士呀。”李亚娟感叹道,玉手不肯撤开,爱不释手的“煲奖”着她的勇士。   “嘿嘿,要不要再尝一尝?”   “少来,你想搞死我呀……你看你看,我都不敢走路了,都是你害的。”刚才那场狂风暴雨,让李亚娟心有余悸,久旱逢甘霖,她那潭死水,是被彻底的激活了,但如此势不可挡的强大,她吃的亏够大的。   “李姐,你就放心吧,你提醒得对,我以后会把握分寸的。”   又点了点头,李亚娟继续问道:“我们还是心说正事吧,敢问向大官人,既然你有了从政的打算,那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   向天亮听了,嘴角得意的一撇,“现在我是建设局的一分子,当然就在建设局里先搞出点名堂了,刚才我去见劳诚贵的时候,他已经答应我了,在他离开建设局之前,必须恢复我的办公室副主任一职,我想,我的官道,就以此为起步平台吧。”   “嗯,也算是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那么他答应得爽快吗?”   向天亮显得胸有成竹,点头道:“他不得不爽快。”   “哦?怎么会呢?”李亚娟盯了向天亮一眼,不解地说道,“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决定权在建设局党组,市委组织部那里不过走个过场而已,说到底,还是劳诚贵在卡着你,劳诚贵要想办,早就该办了,举手之劳的事嘛,但是,我很想知道,他怎么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向天亮翘起二郎腿,含笑不语。   “他派乔安南来抢东西,你帮了乔安南的忙,他为此而感激你,于是要恢复你的办公室副主任一职?”   向天亮缓缓的摇头,“李姐,你可以继续拓宽你的思路嘛。”他的右手掌伸出去,先向上,尔了翻转着向下。   李亚娟心里一动,向天亮的动作,是在启发她的思路呢。   “噢……小向,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昨天除夕之夜设下的局,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你所要解开的套子,其实并没有真正的解开,而且还紧紧的掌握在你的手里,对不对?”   向天亮点了点头。   “李姐,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不想为官,甘于平庸,那个套子就对我没用,留着也等于在套自己嘛,我就必须把它解开或扔掉,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要走从政的道路,既没靠山,又没钞票,手里总得有点资本吧,那些我所掌握的别人的见不得人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资本。”   李亚娟笑道:“一本万利,是条捷径,你果然狡猾,难怪许老夫子说你是一块当官的料。”   向天亮继续说道:“我手上有了这个套子,至少有些人就不敢打我的主意,不但不敢打我的主意,还得千方百计的保我顺风顺水,比方说,谢自横和于飞龙,就是陈文运和孙占禄两位副局长,他们也或多或少的要让我几分。”   “谢自横和于飞龙怕你是肯定的,毕竟有把柄落在你手中,可陈文运和孙占禄为什么要忌惮你,孙占禄不过是搞了点小动作而已,企图混水摸鱼罢了,这在官场上司空见惯,无伤大雅嘛,陈文运就更不可能了,在整个事件中,他不过被你们怀疑是那个报案人而已,没有把柄落在你的手中嘛。”   向天亮又是摇头,笑着说道:“李姐,你想一想,如果我手上还掌握着那些东西,那么,我就等于掌握了主动权,随时可以拿出来当作防身或反击的武器,比方说于飞龙敢整我,我就拿出来当炸弹炸他个粉身碎骨,又比如陈文运要整我,那么,我可以把那些东西变成礼物,既可以送给陈市长,也可以献给张副书记,或者是其他人,陈文运他能不怕吗,一个他副处级官员,市委随便哪个领导动根手指头,都能让他万劫不复。”   李亚娟想了想,感慨道:“又是炸弹又是礼物的,小向那,敢情你早就想好了。”   “呵呵,你以为警校生都是没头脑的家伙啊。”向天亮自得其乐。   李亚娟看着向天亮,“小向,据我嫂子讲,昨天上午你去银行取出东西后,她一直在你身边,你们哪里也没有去,直接回到了柳清清家,并且在柳清清家里,你又当着我的面把东西藏在了客厅的古董木椅下,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把真的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这时,向天亮正要回答,他的右耳朵,却忽然莫名其妙的颤抖起来。   向天亮顿时警觉起来。 第0169章 柜子里有个人   左耳跳,有好事,右耳抖,要坏事,大年初一右耳抖跳,这算个什么事呢。   向天亮脸色一凝,冲李亚娟使了个眼色,李亚娟立刻会意过来了。   所谓做贼心虚,向天亮和李亚娟搞过不少小动作,而且玩得得心应手,收获不少,但反过来,他俩也怕别人玩他们的小动作,平时防范得很严,过年前,两人将房间仔细搜查过,没有可疑的东西存在。   但现在右耳在抖,而且还偶尔的剧烈跳动,说明有危险来临,而且很可能危险就在这个房间里。   这些日子以来,两只耳朵不太活跃,报喜报忧都很不灵光,光吃饭不干活,让向天亮颇为不满,但对它们的准确性,他还是深信不疑的。   现在右耳朵又抖又跳的,一定有事。   向天亮的目光,对着房间四周锐利地搜索起来。   李亚娟张了张嘴,冲着向天亮无声的发问,房间里没有问题呀。   向天亮微微摇头,心道这事可难说,现在海上走私活动猖獗,滨海的自由市场上,窃听器之类的玩艺多得是,几十元一个的也有,谁想听别人的悄悄话,容易得很。   迅速的总结了一番,向天亮对右耳朵的报警作出了几个判断,李亚娟是卧底,这绝不可能,她的心和身都交给了他,她要是都不能信任,这世界就乱套了。   要么是房间里有窃听器,向天亮起身重又检查了一遍,他很相信自己的专业水平,确信这方面不存在任何问题。   那就是房间里有人。   这不是没有可能,向天亮自己就干过好几回了,自然而然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中午去医院看望劳诚贵,李亚娟家有将近两个小时是没人的,谁想混进来,是件不太困难的事。   向天亮冲李亚娟呶了呶嘴,两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房间里的几个大件家俱上。   客厅里没有,书房、厨房、阳台、洗手间,也都不是能藏人的地方,公寓楼的天花板就是水泥板,更无可能。   向天亮冲进了卧室。   李亚娟也跟了进来,脸上满是紧张,手里多了一只平底铁锅。   向天亮笑了笑,先把李亚娟往门外推了推,然后凝神一听,径直朝那只立式大衣柜走了过去。   “啪。”   立式大衣柜的两扇门突然的打开了。   一个人张着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向天亮飞扑过来。   卧室门口的李亚娟惊呼道:“王道鸿。”   没错,他正是李亚娟的前夫王道鸿,清河监狱的副监狱长兼清河劳改农场场长。   王道鸿的手上,拿着一件肥大的睡衣,挟着风声,劈头盖脸的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猝不及防,被王道鸿一下扑倒在床上,也是他有些大意了,没想到王道鸿早有准备,而且倾全力突然而出。   那件肥大的紫色睡衣,盖住了向天亮的头和双手,让他一时难以反应,王道鸿的突然一击收到了奇效,他的两个拳头迅速的砸在向天亮的身上,冰雹似的,又重又狠。   向天亮又惊又怒,但他的反应也不慢,双手不能反击,可他的双腿却是自由的,向家武术素以腿功见长,向天亮小时候在爷爷的严厉管教下,下过很深的功夫,王道鸿对向天亮的了解不太少了。   反击很快就开始了。   向天亮的双脚先是一勾一夹,就地取才,掀起了一条被子,呼的一声,飞到了王道鸿的身上。   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王道鸿收回一只手,想推开身上的被子。   但向天亮的双腿间不容发,一开一合,就将王道鸿的腰夹住了。   一声怒吼,向天亮腰部发力,双腿夹起王道鸿的身体,连人带被的“飞”了出去。   接着,向天亮自己也飞了起来,他飞得更快,不等王道鸿落地,他早已赶到,一腿立地,另一腿狠狠的往上踢起,正好踢在了王道鸿的腰眼上。   惨叫声中,王道鸿的身体又飞了起来,竟重重的碰到了天花板上。   “嘭。”王道鸿的身体,终于跌到了楼板上。   王道鸿也是自找倒霉。   昨天晚上,不但没抢到东西,反而在四人互搏中吃了亏,王道鸿很不死心,不但张海峰副书记那里没法交代,自己调回城里和升职的希望也不能实现,他也是个不服输的人,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脾气,他分析向天亮和李亚娟把东西“交”出去后,说不定还会留一点副本之类的东西,便打算过来看看,正巧向天亮开车来接李亚娟去医院,他于是乘机进入了李亚娟家,这地方的自然熟悉,翻来搜去,就是毫无收获,他又灵机一动,想找点向天亮和李亚娟的把柄,就拿出带来的“专业工具”,“如愿以偿”的获得了第一手资料,可他就是不知道,向天亮是怎么发现他,他更是低估了向天亮的武功,交手之下终于吃了大亏。   当着自己所爱女人的面吃了小亏,向天亮很是不爽,哪还讲什么客气和规矩,走过去左脚踩住被子,右脚狠狠的在王道鸿身上蹂踏起来。   可怜的王道鸿,惨叫声由高到低,在被子下昏死过去了。   要不是李亚娟过来,把余怒难消的向天亮拉开,王道鸿恐怕真的要被废了。   “你心疼啦?”向天亮瞪着李亚娟道。   李亚娟嗔道:“我是怕你把他打残了,大家都过不年呢。”   向天亮掀了被子,一手提起昏迷的王道鸿,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不出所料,微型录音机和微型照相机被搜了出来,微型录音机还在转动着磁盘。   扔掉微型录音机和微型照相机,向天亮拖着王道鸿,来到了客厅里。   看到向天亮脸上有几个掌印,李亚娟关切的问:“小向,你没事吧?”   摸了摸自己的脸,向天亮苦笑道:“李姐,你老公下手够狠的啊。”   李亚娟红着脸道:“谁是我老公呀?”   “噢……前老公,前老公,嘿嘿,现在你是我的女人了。”向天亮坏坏的一笑,拉过李亚娟,硬把她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李亚娟羞得急忙别过头去,虽然王道鸿昏迷不醒,但毕竟是个大活人,而且还是她的前夫,向天亮的这种亲热方式,让她一时难已适应。   可是,向天亮的手,已经伸到了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她娇躯一颤,便无力反抗了。   “小向,不要……不要这样嘛。”   “嘿嘿,我偏要这样,你如果不听话,我可就不要你了。”向天亮吓唬道。   “嗯……他,他会醒的。”   向天亮笑道:“他刚才都听到了,让他再听一回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亚娟一听,脸更红了,“你呀……真是坏。”她的身体有些颤抖,早被向天亮的爱抚征服了。   “李姐,我,我想现在……现在再要你一次。”   向天亮说得很正经,口气不容反对,而且,他的一只手,早把李亚娟身上的睡袍扯掉了。   李亚娟唔了一声,闭上秀目,把向天亮抱得更紧了。   那种相拥的激情,和她那秀色的诱惑,以及有旁观者的刺激,让向天亮再一次的亲到了李亚娟那性感的嘴唇上,她迎合着他,并张开了秀口,主动把她那香舌送到了他的嘴里。   这是向天亮万万都没想到的事情,他激动的喉结都发出了响声,马上把自己的舌头与她交缠在一起,血脉里涌动着沸腾的激情,那苏醒的大家伙不失时机的竖了起来,直直的顶到了她的下腹,她本能的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身子吊了起来,正好把她那美丽的咪咪对正了位置。   向天亮更是没有想到,李亚娟会给他来一个这样的挑逗动作,撩拨得他已不能自已,顺势把她抱起来,从上而下,重重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一次,李亚娟不但充分的进行了合作,而且表现更为疯狂,当他进入时,她发出了激情的娇喘声,两手在他背上不住的抚摸,双腿时绻时翘,身子扭曲不已。   向天亮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也来的更加的勇猛与自如,激情在两个欲火缠身的男女中游荡,用疯狂书写着真正的疯狂。   李亚娟得到了真正的快感和慰藉,向天亮也赢得了男子汉的最高威严,一直到李亚娟两次以后,向天亮才尽情的释放出来,把李亚娟的魂魄调到了仙境之中。   李亚娟躺在沙发上,懒懒的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女人,你一旦突破了她最后的防线,那她的整个世界就全都是你的。   有人睡了,有人醒了,王道鸿悠悠的醒过来了。   向天亮懒得和王道鸿啰嗦,他先拿过衣服盖住李亚娟,再自己穿上衣服,然后拎起王道鸿,抡起巴掌,扇得他两眼直冒金星后,才拖到门外的走廊上扔下。   “向,向天亮,我,我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向天亮淡淡一笑,摆了摆手,也不开口说话,转身回到屋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不怕王道鸿,那种输了还要在嘴上找回面子的场景,他小时候就见过不少了。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劳诚贵的承诺能不能兑现,他的局办公室副主任一职能否失而复得。   还有,他很期待,期待新局长给单位带来新的气象。 第0170章 多管闲事   向天亮关于“官复原职”的期待,不但没有望眼欲穿,反而提前一天实现了。   农历正月初七那天下午,建设局为了保证新领导班子能在初八上班第一天顺利到位,临时通知提前半天上班。   带着节日惯有的疲惫,和对新领导的好奇,大伙陆续的来了。   老局长劳诚贵在省疗养院治疗,当然来不了,但即将调离的副局长高兴来了,机关会议就是由他主持的,其他三位副局长,陈文运、孙占禄和于飞龙,也是一个不落的露了脸。   市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余锦明来了,同来的还有组织部的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高兴很是高兴,老远都能瞧出来,毕竟是要升职的人么,其他三位却截然相反,陈文运还是老样子,和刚下过一场雪的天空一样,阴沉沉灰蒙蒙的,至于孙占禄和于飞龙,表情可想而知,特别是于飞龙,像刚死了老娘似的。   有高兴的,也有不高兴的,有走的,也有来的,旧人离去,新人上位,铁打的机流水的官,这是不可抗拒的客观事实。   有一个人就很高兴,比即将荣升市民政局长宝座的高兴还要高兴,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张行。   张行不但被任命为建设局副局长,而且还兼任局党组副书记,在市委组织部的文件里,他排名整个局领导班子成员的第二位,等于是接替了高兴原来的位子,一举超越了陈文运、孙兴禄和于飞龙。   高兴的还不止张行一个人,城乡规划编审处副处长姚金星转正为处长,局办公室副主任叶楠正式就任主任一职,李亚娟被任命为局办公室副主任。   当然还有向天亮,他“第二次”被任命为局办公室副主任,只是排位于李亚娟之后。   机关会议不过才开了半个多小时,大家作鸟兽散,但高兴喊住了向天亮和陈大宝。   “小向,你和大宝开上老局长那辆车,去火车站接新来的王局长。”   老局长留下的那辆进口本田车,是全局最高档的,买来还不到一年。   陈大宝问:“高局,王局长长啥模样?”   高兴笑道:“我也没见过,怎么知是长什么模样,只知道也是咱们清河人,很早就调到外地工作去了,这回也是荣归故里吧。”   “高局,王局长几点的火车?”向天亮很是不解,新局长从外地调来,应该是市委组织部派车接站,毕竟人家还没正式上任么,组织部的人也真会偷懒省事。   高兴催道:“下午两点的车,你们快去吧,接到人后先安排到市委招待所。”   向天亮接过高兴递来的一份电话记录,带上陈大宝前往市火车站。   轿车上,向天亮握着方向盘,把电话记录扔给副座上的陈大宝,“大宝,你给念念,咱们得验明正身,免得接错人了。”   陈大宝明显的情绪不高,脸色疲惫,这小子,新婚燕尔,旧船票登上老客船,一定在孙巧仙身上操劳过度了。   “小向,你是领导,你别认错人就行了。”   “他妈的,你怎么说话啊。”   陈大宝笑了,“你才是小子呢,少跟哥哥我装样啊。就凭你一句他妈的,我看你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就不怎么样。”   向天亮一脸的坏笑,“呵呵,咋的啦,是看我升官了心里不高兴,还是我巧仙嫂子对你那玩艺儿不满意了?”   陈大宝打了向天亮一下,“去你的,我是那样的人吗,你还不了解我么。”   “嗯……那我猜上一猜,咱大宝哥现在是有了房子和儿子,还差一个儿子,正琢磨着如何在巧仙嫂子的盘丝洞里播种开花,制造出一个又白又胖的男性小妖精来,对不对啊?”   “嘿嘿,要不怎么说你是我兄弟呢。”陈大宝笑道。   “大宝哥,那我为你加油了。”向天亮心里在笑,就你小子这不到一百斤的个头,生个胖儿子够呛,说不定儿子有了,老子也给累散架了。   “呸,这事能让你加油吗?”陈大宝又给了向天亮一拳。   “呵呵,口误口误,纯属口误,我是在口头和精神上给你加油嘛。”向天亮坏笑着,顿了顿道,“不能忘了正事啊,大宝,你快念念电话记录吧。”   陈大宝打开电话记录,失望地说道:“这什么玩艺儿呀,组织部那帮家伙,工作也太马虎了吧……你听着,我给你念念。”   “市委组织部办公室通知:农历正月初七下午两点整,市火车站旅客出口处,接王子桂同志。”   “没了?”   “没了。”   “这叫什么事啊,得,咱得赶紧去,找块纸板写上王子桂三个大字。”   市火车站广场,中央花坛上还残留着两天前的积雪,但更多的是人流车流,正是客运高峰期,一眼望去,广场上居多的是背着行李的外来的务工者。   快两点了,向天亮让陈大宝去找纸板,自己慢慢的把车开到了出口处。   还好,车上有一块写着“市建设规划局”六个红字的小牌子,向天亮赶紧拿了出来,放到了本田车的车顶上。   陈大宝找来了一块纸板,上面却没有写字,向天亮哭笑不得,夺过纸板扔到了地上,“他妈的,你捡垃圾啊。”拿过那块小牌子塞给陈大宝,硬逼着举过头顶,站到了出口处的台阶上。   “这小子,当了个副主任,脾气见涨么。”陈大宝嘀咕着,可不敢大声嚷嚷,因为老婆孙巧仙给他订了不少规矩,其中第一条,就是在家听从孙巧仙,在单位服从向天亮。   出口处涌出来一股人潮,应该是两点的列车到站了。   忽然,向天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神三儿张三。   瘦小的张三夹在人流中,一点也不起眼,但逃不过向天亮的眼睛。   张三正跟在一个老太太的后面,一步之遥,看得出,这小子东张西望的,要下手了。   老太太农妇打扮,白发苍苍,古铜色的脸上,满是皱纹,肩上挎个黑色皮包,两手各提着一个鼓得满满的旅行包,步履蹒跚。   向天亮往前走了两步,一个闪身插进了人流,很快出现在张三的身后。   张三倒是很警惕,先向左右前后瞄了一会,然后紧赶一步,才伸出了左手,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半张刮须刀片,慢慢的伸到了老太太的黑色皮包上。   向天高放下米色风的领子,跨上几步,闪电般的伸出了双手,一手揪住了张三的衣服后领,一手捏住了张三伸出去的左手,连同那半张刀片。   “呵呵,张三啊张三,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张回惊慌中回头,见是向天亮,苦着脸叹起来,“呸呸呸,这可是新年第一天第一回呀,老天爷,我怎么那么倒霉哟。”   向天亮笑呵呵的,抬了抬左膝,照着张三的腹部来了一下。   “哎哟……老大饶命,老大饶命。”张三会装,轻轻那么一下,他都能变出个熊样来。   “他妈的,谁是你老大,你还会不会说话?”向天亮又是一膝盖。   这第二下才是动真格的,张三反而不叫唤了,“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同志,您瞧好了,我还没下手呢。”说着,呶呶嘴,示意向天亮往老太太那里看。   向天亮乐道:“那倒也是,呵呵,不过张三,咱们还有好多帐没算呢。”   “向兄弟,正月初八以前不能算账的,这可是老规矩了,以后再算如何?”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向天亮一用力,竟单臂将张三提了起来。   “向兄弟,今天是农历正月初七,真不能算旧账的,这会带来一年霉气的呀。”   向天亮朝张三啐了一口,乐道:“张三,现在改革了,你那老皇历不管用啦。”   这时,那老太太忽然转过身来,淡然地说道:“警察同志,他又没有得手,就把他放了吧。”   向天亮咦了一声,“老同志,这里没您的事了,您赶紧走吧。”   张三眼珠一转,哭丧着脸喊道:“大婶,大娘,阿姨,阿婆,您快救救我吧,他是假警察,是我的老大,他这是报复我呢,您我行行好,大发慈悲救救我,我家里还有重病在床的老爹老娘呀,呜……”   这一嚷可不要紧,马上吸引了无数的目光,一些人围拢了上来。   向天亮又气又好笑,见势不妙,拖着张三赶紧回到本田车边,拉开车门,一把将张三扔进了车内。   陈大宝走过来一瞅,乐了,“得,局长没接到,抓个小偷也不错么。”   “大宝,这小子今儿个没刷牙,嘴臭得很,替我煽他几个嘴巴去。”   “得令。”陈大宝把牌子扔给向天亮,坐上车去,伸手照着张三的瘦脸,劈哩啪啦,左右开弓起来,打架的本事没有,但痛打落水狗的能耐,陈大宝还是基本俱备的。   “不许打人。”一声断喊,那个老太太竟走过来,行李包往地上一扔,一手一伸拉开了车门。   “老太婆,你少管闲事,走你的路去吧。”陈大宝头也不回,忙得不亦乐乎。   没想到老太太也倔上了,“你再不住手,我要喊警察了。”   这话很有效果,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不能不怕人民警察,陈大宝总算收了手。   向天亮把张三从车里拖了出来,照着他屁股狠狠踢了一脚,“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张三如逢大赦,不敢叫唤,抱头鼠窜而去。   陈大宝瞪了老太太一眼,“臭老太婆,多管闲事。”   不料,老太太不但不走,竟坐到了车后座上,微笑着说道:   “两位,你们是来接王子桂的吧?” 第0171章 臭老太婆   “同志们,敝人王子桂,清河市南城区人氏,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王,老子儿子孙子票子位位子的子,桂花的桂,木字旁加两个土,五十几岁的人,两杯黄土压身,差不多可算革命到底了。”   这是新局长王子桂的开场白。   初八下午的市建设局小礼堂,座无虚席,两三百人挤得满满的,除了门卫收发室的老大爷,应该是都出席了。   王子桂站在主席台上,一手叉腰,一手随着话锋不停的挥舞。   “几乎没有人认识我吧?那我就继续自我介绍一下,敝人十三岁参加地下革命斗争,十岁的时候,解放军解放清河市的时候,敝为解放军带过路,后来,我支边去了西部,一别故乡二十五年啊,今天,敝人回到了故乡,谈不上荣归故里,但也算是叶落归根。”   台下后面的一个角落里,向天亮和陈大宝面面相觑,似乎还没有从昨天的惊魂中定下心来。   两个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土里土气的老太太就是王子桂,就是建设局新一任局长,年纪居然比老局长劳诚贵还要大。   “同志们那,我昨天下车伊始,就被两个人骂成了臭老太婆,是两个同事吧,我要谢谢他们,因为他们骂得对骂得好啊,敝人本来就是臭老太婆,又老又臭,嘴臭手臭脚也臭,臭到姥姥家去了。”   向天亮和陈大宝听得无地自容,赶紧低下头去。   没人敢笑,坐在向天亮和陈大宝周围的人,大都偷偷的看向二人,因为正是这对活宝,昨天去火车站接的老太太。   李亚娟和叶楠窃笑不已,一定是向天亮和陈大宝骂的,别人还骂不出口。   王子桂挥了挥手,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说自己臭呢,因为你们中间,坐着一个人,是我三十年前的同事和部下,他当年自己就是个臭知识分子,却骂我很臭,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我在追求他,想嫁给他,他嫌我没文化,拒绝的理由就一个字,臭,二个字,太臭。”   老太太口中的他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很快都集中到许衡太许老夫子身上,因为王子桂的在清河工作时的历史,上午就被发掘出来了,去西部支边前,她是清校农校的党总支部副书记,负责全校的政治思想工作,那会儿,许衡太正是清河农校的年轻讲师。   许衡太坐在那里,旁若无人,面无表情,拿着一张报纸,不知道在看什么。   向天亮瞅着直乐,一定是有故事的人啊,许老夫子越装淡定,就说明他越不淡定,哪天有空,一定找柳清阳老师挖点内幕出来,这老太婆来势汹汹,得想个法子搞定她。   “我那位老同事说得对极了,敝人不但人臭,而且命更臭,在这里顺便向大家汇报一下,敝人二十五年支边时,就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干部,二十五年后衣锦还乡的今天,才勉强是个正处级,你们说我的命臭不臭?还有,我在西部工作期间,结过三次婚,第一次不到三个月,老公在野外工作遇到雪崩,连尸体都没找回来,第二次的老公患有心脏,一年不到又没了,第三次婚姻倒是维持了三年多,但人家是京城人,一有机会就跑回京拔去了,寄给我的是一张离婚协议书,不过温混蛋也好不到哪里去,拿着离婚还没回到家,就被车给撞死了……”   晕,这个臭老太婆,堂堂的机关全体会议,她说这些干什么?   再看许衡太,淡定倒是很淡定,但身体似乎忽地矮了一截了。   机关大会成了新局长的独角戏,四位副局长分坐两边,无论是新的还是老的,都是正襟危坐。   “今天,我要表扬两位同志,向天亮和陈大宝,在火车站见义勇为,勇抓小偷,我会建议局党组给予通报表扬,同时,我还要批评两位同志,也是向天亮和陈大宝,在火车站骂人打人,我也会建议局党组给予通报批评……”   会场里哑雀无声。   向天亮和陈大宝二人,你看我,我瞧你,哭笑不得。   打一顿板子再塞块糖,又是通报批评,又是通报表扬,这洋相出大了。   没法子,这就叫下马威,新官上任三把火,谁让你自个撞到枪口上去呢?   会议一结束,向天亮就跑得比兔子还快,设计院那帮臭小子,常拿他和陈大宝的糗事当笑料,不能让他们当众开涮。   陈大宝溜得晚了,一不留神,立即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许衡太也回到了档案室,脸色很不好看,拿起他的包和杯子,吩咐向天亮道:“你帮我请个假,就说我老胃病犯了,我不在期间,档案室你多盯着一点。”   向天亮不敢开口,只是耳个劲的点头,全然忘了现在他才是许衡太的领导。   走了几步,许衡太又回头叮嘱,“你也要小心点,疯老婆子整起人来没个完,这是她的老本行了。”   看着许衡太的背影,向天亮一个劲的乐,这许老夫几时这样怕过人了,劳诚贵在的时候,见了面也是许兄长许兄短的,看来,是真碰上克星了。   李亚娟悄悄溜了进来。   “嘻嘻,这回傻眼了吧。”   “唉,这个臭老太婆,小题大做,借题发挥,就这么着,把她新局长的官威给树立起来了。”   “嘻嘻,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老太太是杀鸡警猴,做给那四位副局长看的呢。”   “呵呵,那倒也是,可毕竟是刀砍在我的身上,我疼着呢,好歹我也是办公室副主任嘛。”   李亚娟坐到向天亮身上,低声的笑个不停。   向天亮瞅一眼门的方向,不客气的将手伸到了李亚娟高耸的山峦上,这里已属于他的领地,来去自由,任其纵横。   李亚娟直了直腰,让两座大山翘得更高了。   鱼无水不活,花不浇不开,现在的李亚娟,与往日全然不同,过去脸上写着的幽怨一扫而空,不能说风情万种,至少也是妩媚百态,性感十足。   春节这六七天,向天亮是马不停蹄,起早摸黑,废寝忘食,柳清清家和李亚娟家轮流的转,可谓甘之若余,扬威碧海。   至于那方面的技巧和功力,那只能用一日千里,突飞猛进来形容了。   犹如新婚燕尔,二人是如胶似漆,一碰到就粘在一起,若不是有人敲门,恐怕四片嘴唇又要碰在一起了。   是新任办公室主任叶楠,“两位,打扰你们亲热了,先出来开个会好吗?”   女人看女人,一看一个准,李亚娟光彩照人,岂能逃过叶楠的眼睛。   向天亮也不客气,走出之时,故意的在叶楠的小屁股上抓了一抓,惹得她娇躯震了一下。   局办公室还是那几个人,据说要新进两位同事,但还没有到位,不过,李小刚、施海风和陈大宝三人,正式列入了办公室编制。   根据新局长王子桂的安排,叶楠不但是办公室主任,还要兼任局长秘书,而且主要是负责秘书工作,要搬到局长办公室的外间去办公。   大办公室隔出的那间小办公室,归新任办公室副主任李亚娟使用,她将负责局办公室的日常工作。   向天亮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多了个头衔,档案室主任,许衡太变成了他的助手,是档案室的专职管理员。   办公室里其他四人,也作了大概的分工,老刘头刘正风年纪大了,成了坐班的人,像责办公室的日常值班,施正风负责联系下面七个县建设局,李小刚负责联系市三个城区的分局,陈大宝属于内勤,负责的是局办公室的其他事务,以及联系下面各处、室、所、院。   向天亮听了,心说自己这堂堂副主任,就分管一个少有人光顾的档案室,不成了名副其实的闲人了吗?   心里又一查,也好,毕竟还是办公室副主任,只要这个头衔挂着,大小总是个官么,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官要一级一级的升,有了这第一步,何愁没有第二步第三步呢。   叶楠分派完毕,众人无话而散。   但她马上叫住了向天亮和陈大宝。   “天亮,大宝,下面停着一辆皮卡车,车上装的都是王局长自己买的家俱,你们两个辛苦一下,帮忙送到王局长家去。”   向天亮两眼一翻,“叶姐,我和大宝咋成了搬运工了?”   “就是么。”陈大宝跟着嘀咕。   叶楠嫣然一笑,“这是王局长亲自吩咐的,她说这两人打人蛮有力气的,搬点家俱一定是小菜一碟。”   李小刚和施海风哄笑起来,李亚娟和刘正风也不禁莞尔。   “当然,你们要不愿去,我可以派其他人去。”   “哎……别啊。”向天亮瞅一眼局长室方向,大声说道,“大宝,咱们去,为局长搬家俱,是咱俩的荣幸嘛。”   “就是,荣幸。”陈大宝跟得挺快。   叶楠又笑道:“局长不在,去市政府见陈市长去了。”   众人均笑。   向天亮无奈的一笑,冲着李小刚和施海风道:“两位哥哥,要不你们去吧。”   施海风乐得转过了身去,李小刚摇手道:“别别,这是你俩的荣幸,我们是绝对不抢你的荣幸的。”   向天亮和陈大宝只得出发,陪着司机到了王子桂的老宅。   不料,他刚下车,背后就传来一声娇喝:   “骗子,你终于来了。”   喝声中,他的右耳朵也被揪住了。 第0172章 你这个小骗子   骗子?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向天亮。   他急忙回头,立即噢的一声,认出来了,是晋川镇卫生院的那个小护士。   当时因为计划生育的事,六叔向云平打伤了镇长陈国军,为了打探陈国军的隐私,向天亮假扮警察,从这个小护士嘴里套得了不少情报。   “是你啊……你好你好。”向天亮忙着招呼,想起自己不但骗了她,而且还顺便“揩”了点油,心里颇是不好意思。   小护士的小脸蛋红通通的,像两个苹果似的见了向天亮,除了惊喜,还有一些害羞。   “我叫王含玉。”她伸出了小手。   “我,我叫向天亮。”   “我早知道了。”王含玉娇声说道。   “啊……你怎么知道的?”   王含玉歪着头,调皮地问道:“你姐姐叫向秋,你姐夫叫李春南,对不对?”   “咦?你调查得挺清楚的么。”   王含玉红着脸,低声道:“你这个骗子,还说自己是个警察。”   “嘿嘿,我道歉,我道歉。”   二人这边嘀咕,那边陈大宝喊了起来,“小向,家俱还搬不搬呀。”   向天亮瞧瞧陈大宝,又瞅着司机小高,斜了一眼道:“你们两个人四只手不能搬吗?一点小家俱,还用得着本主任亲自动手吗?”   陈大宝瞄了王含玉一眼,坏坏的一笑,拉着小高搬家俱去了。   向天亮把王含玉拉到了一边,“小王,你怎么知道向秋是我姐的呢?”   王含玉微笑着说道:“这也是巧合么,春节前,你外甥得了重感冒,小家伙高烧四十度,连着打了五六天吊瓶,都是院长派我去你姐姐家的,我在你姐家看到你的照片,一问起,才知道你是向秋的弟弟……当然,还是个假警察,小骗子。”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小王同志啊,我那不是为了救我六叔么,迫不得已而为之,你看,你看这假警察小骗子之类的形容词,有点难听么,是不是可以免了呢?”   “嘻……可以考虑,但是。”   “但是什么?”   “我可以不喊你小骗子了,但恐怕有人还会这样喊你的。”   向天亮挺了挺腰,虎着脸道:“除了你小王同志,谁敢叫我小骗子,我就赏他两个大嘴巴。”   “真的吗?”   “当然了。”   王含玉掩着嘴,吃吃的笑了。   向天亮心里一动,“哎,我还没问你呢,小王,你怎么到清河来了,是走亲戚吗?”   “你猜。”   “猜不着。”   “你不是警察吗?你不是很会刺探别人的隐私吗?”   向天亮苦着脸道:“唉,怎么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王含玉笑道:“那你就猜猜,我来清河干什么来了。”   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向天亮道:“是来看我的?”   “你少臭美。”王含玉小嘴一撇,小脸一红,忍着笑转过身去。   向天亮一看,脸色有点变了,王子桂,王含玉,莫非是?   “小王,你是?”   这时,王含玉还没有回答,旁边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没错,她是我王子桂的女儿。”   向天亮吓得回过身来,看到王子桂正背着双手站在那里,一边冷笑,一边用老眼瞪着他。   “王局长,您,您回来了?”向天亮赶紧陪起了笑脸,心里说乖乖,这么丑的一个老太太,怎么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呢。   王子桂不理向天亮,转身对王含玉道:“丫头,你给我进屋去。”   王含玉瞅着向天亮,有些犹犹豫豫。   “没听见我的话吗?”王子桂瞪起了老眼。   “妈……”   “臭丫头,妈的话也不听了?”   王含玉跺了跺脚,转身进屋去了。   王子桂走到向天亮面前,冷笑着哼道:“你这个小骗子,竟敢调戏我的女儿。”   “王局长,我不明白,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臭小子,我告诉你,你在晋川镇对含玉做的坏事,敝人都知道了。”   又是敝人,向天亮听得心里直乐,臭老太婆,你还真是敝人呢。   不过,他有点发蒙,晋川镇那点破事,这臭老太婆是怎么知道的?两个人之间的事么,那就是王含玉说的了,这个傻丫头,怎么能把那种事告诉她母亲呢。   原来,王含玉真是王子桂的女儿。   王子桂当年以领导身份,追求身为普通教师的许衡太,遭到许衡太的拒绝后,一气之下,报名加入了支摇边疆建设的行列,到了西部一个国营农场,在那里渡过了二十几年,先后结过三次婚,王含玉是她和第三任丈夫的结晶,也是她唯一的孩子,但西部的生活条件太苦,她又是一个人生活,难以带着一个孩子继续工作,便咬咬牙,把孩子送回清河市,交给滨海县一个远房亲戚抚养,后来,干脆把她的户口也迁回到了清河……   那么,王子桂又是怎么知道,向天亮在晋川镇对王含玉做的那点破事呢?   这只能怪王含玉太天真了。   王子桂回调清河,母女得已团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说着说着,说到王含玉的终身大事,这王含玉因为长期不在母亲身边,从小就有内向腼腆的性格,读书期间竟是没有谈过恋爱。   但王含玉吞吞吐吐,红脸含羞,王子桂便追问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这时王含玉已摸清了向天亮的底细,知道他正是母亲的新部下,就羞羞答答的说出了向天亮的名字。   王子桂继续追问,王含玉想赢得母亲的支持和帮助,就把自己和向天亮在晋川镇的那点故事说了出来。   听了女儿的叙述,王子桂当时没说什么,哪个少女不怀春,丫头涉世不深,见人一次就芳心暗许,这不能怪她,何况向天亮那臭小子长相确实不赖。   但王子桂动作也挺快的,初七和女儿团聚,初八就把向天亮调查得一清二楚,她了解情况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市公安局长谢自横,当年为把女儿王含玉的户口迁回清河市滨海县,她找过当时的滨海县公安局刑警队队长谢自横。   狗嘴不吐像牙,谢自横的嘴里,哪能有关于向天亮的好话。   再联系上昨天在火车站的打人事件,王子桂的脑海里,留下了对向天亮的恶劣印象。   “王局长,您误会了,您听我解释……”   王子桂摆着手,打断了向天亮的话。   “臭小子,你不用解释,只须给我记住,我老太婆的眼里,容不下沙子。”   向天亮不以为然的想,这不是废话么,谁的眼里都容不下沙子的,听说在沙漠里行走的骆驼,倒是眼里可以容沙。   “王局长,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记住的。”   “你记住什么?”   “记住您的教导。”   “呸,我还没说呢,哪来的教导?”王子桂骂了起来。   “您说,您说。”向天亮忙道。   “公是公,私是私,听说你小子能力不错,又是大学毕业,是个可造之才,以后只要你表现好,做出了成绩,我照样重用你提拨你,你小子要是不听招呼,背后使坏,我一定狠狠的收拾你。”   向天亮心道,您的手段我领教过了,以后我就在档案室里待着,不奢望您的重用,也不希望的“收拾”。   “至于私的方面,我警告你,以后离我女儿远一点,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你会死得很惨的。”   向天亮吓了一跳,偷眼一瞄王子桂,果然凶神恶煞般,样子有些狰狞。   “今天把你叫来,是因为含玉她要求见你,我老太婆发发慈悲,就成全她一次,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心想,这个臭老太婆,还以为自己女儿是仙女呢,有什么稀罕的,本来就是一面之缘,咱绝没有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么,这清河地瘦人穷,美女却多得是,往大街上一转,一抓一大把呢。   “臭小子,你记住了没有?”   向天亮先是点头,然后小心地问道:“王局长,那要偶然碰上了呢?”   “那也得回避,你要主动的回避。”   王子桂瞪了向天亮一眼,背起双手,耀武扬威的进屋去了。   好个蛮不讲理的臭老太婆,向天亮无奈的苦笑,以前只听说过母老虎,现在他亲眼见到了。   他也不敢迈进王子桂的家门了,抬起头一看,王含玉站在二楼窗前,正冲他招手呢。   向天亮咧嘴一笑,摊摊双手耸耸肩,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   王含玉做了个对不起的手势,然后,羞涩的笑了。   这丫头,真的对我有点意思啊,向天亮大喜,急忙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你下来行吗?   王含玉手往边上一指,摇摇头,又手指一戳自己心窝,另一只手指着向天亮。   两个人正打着哑谜,不料,王子桂突然出现在王含玉身旁。   “丫头,你在干什么?”   王含玉急忙逃了开去。   王子桂站在了窗前,双手叉腰,破口骂道:“臭小子,你个没教养的东西,还敢勾引我的女儿……滚滚,快给我滚。”   向天亮不敢开口,唯有落荒而逃。   这个臭老太婆,得想个办法治治,不然,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第0173章 就是给你小鞋穿   姜是老的辣。   向天亮还没想出对付王子桂的办法,王子桂却早已出手了。   不过,王子桂没有直接针对向天亮,而是把“矛头”对准了陈大宝。   柿子要捡软的捏,说起来陈大宝也够倒霉的,办公室里这么几个人,还真只有他容易受到臭老太婆的欺负。   许衡太许老夫子是高挂免战牌,弄了一张医院证明,请了一个月的病假,不用天天面对臭老太婆那张“沙漠脸”。   老刘头刘正风可以倚老卖老,毕竟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臭老太不能拿他怎么样,何况老刘头善于讨好领导,见了王子桂都要点头哈腰,他的工作又是办公室里最明确的,守值班电话,所以老刘头的日子过得去。   李小刚和施海风,显然是受到了高人点拨,新领导气势逼人,三把火肯定要烧,敬而远之方为上策,他们分别联系下面县区建设局或分局的工作,有理由不在办公室待着,每天上班时报个到后就溜之大吉,王子桂就是想找他们的麻烦,这没有人还怎么找麻烦。   叶楠是局长秘书兼办公室主任,仗着大家都是女人,她又是前前任局长的亲闺女,前任局长的干闺女,很快成了王子桂跟前的红人,没过几天,二楼食堂里吃饭的时候,就有人议论开了,说叶楠相当于二局长,实际权力比几个副局长还要大。   李亚娟现在当了办公室副主任,业务上成了王子桂的依靠,更重要的是,据李亚娟私下告诉向天亮,王子桂对她个人生活遭遇很是同情,因为不能生育而被丈夫抛弃,大有与王子桂的际遇相“妣美”之势,同病相怜,二人之间的关系很容易相处。   而向天亮呢,王子桂想找麻烦可没有机会,许衡太不在,档案室就向天亮一人顶着,想抓他的差不容易,前不久省建设厅下了一个文件,要求各地市县都要重视档案建设工作,年底还要检查考核,这是面子上的事,王子桂也不得不予以重视。   只有陈大宝,名义上是联系各处室所院,实际上是个闲差,各部门有重要的事,找的是能拍板的局长副局长,找你一个办事员管屁用啊。   于是王子桂老抓陈大宝的差,开始陈大宝还挺得意的,新局长重视他啊,屁颠屁颠的忙个不停,凡是王子桂亲笔签署的文件、公文、批函等,不管是上送还是下发,统统交予陈大宝,让他成了不折不扣的“邮差”。   不到两个星期,陈大宝吃不消了,哭丧着脸,钻进档案室求救来了。   “天亮,你得帮帮我了。”陈大宝一屁股坐在了档案堆上。   “谁欺负你了?”   向天亮躺在许衡太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许老夫子会享受,从家里搬来的这张躺椅,现在当然归向天亮使用了。   “你小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陈大宝苦着脸道。   向天亮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呷了几口,啧巴几下后道:“大宝,我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面对破废纸,我忙啊,你看看你看看,许老夫子溜之大吉,两大间的档案资料,我忙得过来吗,自己的事都管不好,我还能帮你吗?”   “我呸,你少在我面前装。”陈大宝笑着说道,“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我问你,你最近都是提前半小时上班,延迟半小时下班,到底在干什么?”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为了革命工作,我加班加点有错吗,当然了,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积极一点,年底拿个先进工作者的奖状,带回家让我爷爷奶奶老爸老娘高兴一下。”   “嘿嘿,真是这样的吗?”   “当然,我哪像你陈大宝,我很纯洁的。”   陈大宝笑着说道:“你每天早到迟退,每次都由叶楠和李亚娟帮忙,下班后,把档案室的资料搬到叶楠的车上,运到许老夫子的家里,第二天提前半小时上班,把许老夫子整理好的档案又带回来,看你这档案室里的资料,哪一本不是许老夫子整理出来的,就你那一见文件资料就头痛的臭毛病,你能搞出来吗,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天天钻在资料堆里忙着,其实,你就是躲在这里睡大觉。”   向天亮吃了一惊,“大宝,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老毛病犯了,受雇于哪个领导,又在跟踪我?”   “放心吧,我是有一回下班后,把家里钥匙落在办公室了,回来取钥匙才发现你的鬼把戏的。”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呵呵,我这不是没法子么,惹不起总要躲得起吧,我要找点事做,让臭老太婆找不到整我的借口。”   原来,向天亮的早到迟退,是一招避开王子桂抓差的妙计,反正许衡太心系档案,又不愿来单位上班,索性每天当个搬运工,既满足了许衡太的工作渴望,又让自己避免了被王子桂盯上。   这一招很管用,据叶楠反映,王子桂几次想找向天亮,都被叶楠和李亚娟劝住了,为了说服王子桂,叶楠还把档案整理的每日工作进度表给她看,她看了以后,说了句“没想到,这臭小子还真有几分耐性”,就不再吱声了。   “可是,你是躲开了,我却遭难了。”陈大宝又苦起了脸。   向天亮乐道:“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咱建设系统上上下下两三百号人,就你陈大宝天天有机会见到王局长,这是何等的幸福啊。”   陈大宝苦笑道:“臭老太每天平均要抓我十趟以上的公差,局里局外到处跑,就我这身板子,能受得了吗?你看看,我家巧仙都说我这些天又瘦了好多呢。”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陈大宝本来就瘦不拉几的,家里有只母虎要侍候,单位里又被逼得喘气的份儿也没有,够他受的了。   “呵呵,我说大宝,你就不能提提意见抗议一下吗?”   陈大宝忙着摇头道:“这我可不敢,我稍有懈怠,臭老太婆就瞪着眼说,你小子听好了,那个臭小子我抓不住,我就抓你这个混小子玩玩,我就是要给一双小鞋穿穿,你要是受不了,就从局办公室滚出去。”   向天亮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晕死人了,她真是这么说的吗?”   “我要骗你,我就是小狗。”陈大宝委屈地说道。   向天亮点点头,念叨道:“这个臭老太婆,看来真有整人的习惯啊。”   “天亮,你得帮我,不然我就死定了。”陈大宝可怜兮兮的。   向天亮噗的笑了,一条腿翘得高高的,“你不归我管,我为什么要帮你啊,呵呵,再说了,好不容易你当了替死鬼,我干么又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不行不行,这个忙我帮不了。”   陈大宝推了向天亮一把,“不行,你非帮我不可。”   “为什么,凭什么我要帮你?”   “我家巧仙说了,在家听她的话,在单位听你的,因为你会帮助我保护我。”   “呵呵……你家巧仙她,她真是这么说的?”   “嗯。”   “这么说来,我还真有义务帮你了?”   “就是有义务。”   向天亮忍俊不禁,搔着头为难道:“可是臭老太婆厉害啊,就像刺猬,谁扎上了都受不了。”   陈大宝噌的站起身来,“天亮,你要是不帮我,休怪我不客气了。”   “哦哟,你小子要咋地?”   陈大宝坏坏地说道:“你一边弄虚作假,一边躲在档案室里睡大觉,我要是报告了臭老太婆,你看她会怎么收拾你呢?”   说完,陈大宝转身就走。   向天亮眼疾手快,一把将陈大宝拽住,按回到那堆档案袋上。   “他妈的,你小子还威胁起我来了,我是被吓大的吗?”   “嘿嘿,对不住兄弟了,我得找个替死鬼,转移一下臭老太婆的注意力嘛。”   向天亮呸了一声,“大宝,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帮你吗?”   “为什么?你总不会还记得过去的事吧。”   向天亮笑道:“我倒没那么会记仇,但历史的经验教训,我不能不记住啊,你小子骨头不硬,每每在关键时刻顶不住,嘴巴像娘们那玩艺儿似的,把不住,我要是帮了你,万一你以后把我供出来了,我不死得更惨吗?”   “我早改了,你别用老眼光看人好不好?”   “难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嘿嘿,有你罩着我,我连叛变的机会都没有,哪能坏了你的事呢。”   “呵呵,那倒也是。”向天亮忽地收起了笑容,顿了顿说道,“不过,你这家伙就是嘴上缺把锁,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会往外倒。”   “胡说,我几时又坏你事了?”陈大宝叫道。   向天亮给了陈大宝一脚,嘴里骂道:“他妈的你还嘴硬,那天就我们三个去臭老太婆家帮忙送家俱,我和她家丫头那点事,现在连清清姐都知道了,司机小高是不会说的,那不是你说的还有谁?”   陈大宝讪讪的笑了,“天亮,对不住啊,我不是每天回家都要向巧仙汇报工作吗,我就,我就把那天的事,当成笑话给汇报上去了,没想到她说给她师姐听了,对不起对不起,嘿嘿。”   向天亮叹了口气,“唉,算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他妈的,是得收拾收拾这个臭老太婆了。”   这时,档案室的门被推开了。   “天亮,你要收拾谁呀?” 第0174章 叶楠的便宜不沾白不沾   走进档案室的是办公室主任叶楠。   “陈大宝,快王局长正找你呢,要你跟她去兴河大桥工地检查工作。”   陈大宝不敢怠慢,起身走了几步,不忘回头,愁眉苦脸道:“天亮,我的事就交给你办了。”   叶楠盯了一眼陈大宝的背影,走过去关上门,然后才走回到向天亮身边,“天亮,你刚才说收拾谁呀?”   向天亮嘿嘿的笑着,眼睛直视叶楠胸前那丘陵地带,“收拾你呗。”   叶楠俏脸立即布满红晕,身体蹭到了向天亮腿上,斜着媚眼问:“真的吗?”   话一出口,向天亮就后悔了,叶楠的样子,完全是投怀送抱的样子啊,一件薄薄的羊绒衫,一条短短的毛衣裙,这装就充满了暧昧呢。   他妈的,向天亮心里骂道,老公离开几天,这娘们就渴了。   当然,他自己也很不争气,叶楠一到,某个位置就起化学反应了,化学反应带物理变化,可谓一目了然,二目醉人。   “天亮,咱们那个‘百花组’,最近没有活动吗?”   叶楠借说话之机,乘势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见向天亮并不反对,她也就得寸进尺,很快占据了有利位置。   向天亮微笑着问道:“没有对手,就没有百花组的存在,叶姐,你想参加什么活动啊。”   “嗯……李姐不是经常参加你们的活动吗?”   “没,没有啊。”   叶楠红着脸低声道:“我知道的,你们有活动。”   “什么活动?”   “就是那方面,那方面的活动。”   “什么叫那方面的活动?”   “真坏……就是那个呗。”   向天亮嘿嘿的笑了,“你怎么知道的,是李姐告诉你的?”   叶楠垂着头摇了摇,“不用李姐说,我也能看出来的。”   “不会吧,叶姐你快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向天亮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叶楠红着脸道:“这女人么,有没有男人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就像养在家里的花草,不浇水不见阳光,总是无精打采,灿烂不起来,就像李姐吧,以前在朋友面前,还能强颜欢笑,一出门或一上班,就显得幽怨万分,心事重重,眉头紧锁,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钱似,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现在可不一样了,眼角上都挂着笑,满脸春风,未开口而先发笑,走路都快飘起来了,这就说明,说明她有男人了。”   向天亮心道,真是那样子啊,李姐确实和过去判若两人,难道,难道自己有那么大的魔力?   “叶姐,那你不是有老公吗,我怎么瞅着你好像不高兴呢?”   “明知故问。”叶楠嗔了一句,伸手在向天亮那里打了一下。   脸挂桃花,呼吸变粗,胸脯起伏,表现大胆,那意思很明白了。   向天亮在衡量这事的利弊,叶楠和李亚娟不同,她可是有主的人,不是轻易说动就能动的。   现在看来,要想在办公室混得开,继而搞定臭老太婆,叶楠就是个关键,现在臭老太婆很信任和重用叶楠,有叶楠当缓冲剂,臭老太婆的威力就没了一半,只要叶楠心向自己,办公室其他人也不敢随便欺负自己。   另一方面,叶楠那张嘴也需要封上,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包括所谓的百花组,自己和李亚娟之间的事,要想封叶楠上面的嘴,当然只能“封”她下面的“嘴”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向天亮知道自己要想在机关里混出点名堂来,叶楠是个很好的帮手,李亚娟有心计,叶楠有人脉,她父亲是前前任局长,现在的清河市建设系统,七个县的建设局长,三个区的分局局长,加上市局十来个科级部门,一半左右的一把手,还都叶楠父亲在任时培养和提拨起来的,现在的叶楠,可以说除了几个局领导,她就是最有面子的人,有了她帮忙,自己在市建设系统不就基本一路畅通了么。   再说了,叶楠有那方面的需要,作为朋友和同事,帮忙也是应该的,闲着也是闲着,既做了好事,又得到了快乐,何乐而不为?   叶楠的便宜,不沾白不沾。   不过,这事的弊端也是很明显的,就像是玩火,玩得过了,会烧到自己身上的。   思忖再三,向天亮觉得还是利远大于弊,下定决心,干了。   说干就干,向天亮顺势掀翻了叶楠,许老夫夫的这张椅子,成了他“战斗”阵地,如果许老夫子知道,真不知作何感想。   叶楠期待已久,配合得很投入,半个小时的肉搏,让她达成了早已酿成的愿望。   档案室真是非常适合幽会的地方,一排排书架,密密实实的档案,将几个窗户挡得透不进一丝光线,供各部门取送档案的门,早已有名无实,所有来档案室的人,都是通过连接办公室的那扇门进来的,现在,那扇门早被叶楠锁上了。   得到了满足的叶楠,喘息过后,从档案堆里爬起了身,一边穿着裙子,一边羞涩的看了眼向天亮那里,由衷地赞道:“真棒。”   “呵呵,和你老公比咋样?”这问题问得敏感。   叶楠却很大方,“没法跟你比。”   向天亮伸出手,在叶楠的小屁股上重重的抽了一下,笑着说道:“叶姐,我可有话在先,你在我这里是挂了号的,以后可要随叫随到哟。”   叶楠又坐回到向天亮身上,低声问道:“天亮,你老实说,还满意吗?”   “不满意。”够脆的。   “那,那哪儿不满意?”   “嗯……首先这环境不大适合嘛,其次么,你没有完全放松,还有,本领导没有尽兴,呵呵,初步总结,主要就这三点。”   叶楠红着脸道:“今晚去我家好吗?”   “嘿嘿,还没够?”   “嗯。”   向天亮笑着摇头,“叶姐,好事不能太过完满,尽兴过头,后患无穷啊。”   “你,你对我不满意?”   “不是,凡事要讲究细水长流长流嘛,但今晚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办呢。”   通过观察,和李亚娟提供的情报,向天亮知道叶楠有受虐倾向,上次抽她屁股的时候,她就越抽越兴奋,这样的女人,需要的是狂风暴雨,摧枯拉朽,今天这初次“相会”,囿于环境限制,就显得太蜻蜓点水了,毛毛雨似的。   “那,那你可不能把我给忘了。”叶楠粘在向天亮身上不肯下来。   向天亮像天下所有男人一样,拍着胸脯作出了保证,“叶姐,你就放心吧,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乔安南好了。”   叶楠噗的一笑,看着向天亮道:“还真别说,你和他的脸,起码有三分像呢。”   “是吗,那我要是穿上军装,留点胡子,就有六分像了。”   “嘻嘻,你哪像个军人呀。”   “谁说不像,他妈的,要不是谢自横和于飞龙,我就是堂堂的人民警察,穿上新式警服,起码比你老公帅十倍。”   叶楠笑道:“反正你不像,以我看,你倒像个,像个……”   “像个什么?”   “像个政府流氓。”   “政府流氓?呵呵,这是谁发明的新名词?”   “王局长,王局长就是这么评价你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推开叶楠的身体,收起戏谑的表情说道:“这个臭老太婆,还真是盯上我了。”   叶楠道:“我和李姐都看出来了,她是一方面把你晾起来,让你无所事事,另一方面呢,把陈大宝当奴隶使唤,罚一警百,做给大家看。”   “他妈的,这臭老太婆,明摆着是跟我和大宝过不去嘛,大宝还好一点,办事员么,大不了换个地方,我好歹也是个副科级,这样子下去,年底一考核,非被她刷了不可。”   叶楠点了点头,“老太太是有这个想法,当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她有个设想,要对全系统副科级以上干部进行一次全面的考核评定,用李姐的说法,是要大干一场,非让大伙脱层皮不可呀。”   向天亮恨恨地骂道:“他妈的,早知道她这样对我,在火车站的时候,我不该多管闲事,让神三儿张三把她偷个精光。”   “嘻嘻,我看呀,她不光看不惯你,她是看不起全天下所有的男人。”   “哦,有这种事?”向天亮好奇道。   叶楠点着头道:“她不知一次的说过,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呵呵,我算是看出来了,臭老太婆就对你和李姐不错,办公室里,她连老头都看不顺眼。”   “特别是你。”叶楠笑了,“因为你在晋川镇,调戏过她的宝贝女儿。”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定是李姐告诉你的吧,呵呵,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说着,他眯起了双眼,嘴角闪过一丝狡猾的微笑。   叶楠看出了向天亮的意思,“怎么,有想法了?”   “对,我想治治她。”   “我帮你。”叶楠小胸脯挺了起来。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就是想,让她别老盯着我和陈大宝。”   “天亮,你快分派任务吧。”   “你么,还是干你的老本行,卧底,呵呵,帮我掌握臭老太婆的一举一动。”向天亮乐道。   叶楠兴奋起来,“‘百花组’又要行动起来了。”   说归说,做归做,可从哪里下手呢?   向天亮挠着后脑勺,开始了冥思苦想。 第0175章 臭老太婆的故事   知己知彼,方能对症下药,游仞有余。   向天亮知道,要想了解新局长王子桂,许衡太那里是挖不出来的,还得去找柳清阳老师,他在清河师范即原清河农校整整工作了四十年,堪称那里的活档案。   陪着柳清清和李亚娟,在街上吃过晚饭,向天亮等三人来到了柳清阳家。   柳清阳正一个后坐在客厅,看着今天的《清河日报》,茶几上还摆着茶具,一杯未喝完的茶,盖子半盖着,放在柳清阳的对面。   “小向,亚娟,你们是为那个自称敝人的人来的吧?”   李亚娟微笑道:“柳老师您真神了,我们正是为敝人而来。”   柳清清道:“爸,你得帮天亮想个办法,他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快名存实亡了。”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柳清阳放下报纸摘了老花镜,揉着眼睛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看着茶几上的茶具,笑着说道:“老师,刚才是不是许老师来过了?”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柳清阳饶有兴致的问。   “许衡太老师喝茶时,有个非常独特的习惯,最后一杯茶总是只喝一半,茶杯的盖子半盖着,敞开着的杯口正对着主人。”   柳清阳点着头笑起来,“呵呵,不愧为警官大学高才生,善于抓住细节啊。”   向天亮说道:“在敝人王局长强大的气场里,我抓住最多的细节也没有用。”   “嗯,我和许老夫子刚刚讨论过类似的问题。”柳清阳捋着长须微笑。   向天亮问道:“老师,上面让一个即将离休的人来当局长,您认为是出于什么考虑。”   柳清阳缓缓说道:“据我所知,其中原因很简单,没什么复杂的,一定要说有,那也只是对王子桂的政治照顾,肯定她在西部边疆垦区工作几十年作出的牺牲和贡献,让她在建设局过渡一两年,然后再调到市人大或政协任副职,而之所以把她安排在你们建设局,是因为建设局的新局长难产,建设局局长是个大肥缺,各方势力较劲不相上下,王子桂恰逢其时,又和市委哪个领导都没有私人关系,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向天亮听得苦笑不已,“得,臭老太婆这一过渡,把我也给过渡喽。”   “呵呵,你是有眼不识泰山,自己撞到枪口上了,能怪得了谁?”柳清阳笑道。   柳清清也道:“爸,王老太太是不是有的偏执,或者说,是不是有些变态,听亚娟说,她对男人抱有很深的仇恨,尤其对天亮这样长得帅的人,简直是恨之入骨。”   缓缓的点着头,柳清阳端起茶杯呷了几口,然后慢慢地说道:   “应该说,王子桂现在的这个状态,是三大因素促成的,一是她的性格,二是她的家庭,三是当年与许老夫子的婚变,四是几十年西部艰苦的岁月。”   “王子桂原名叫王香桂,王子桂是她唯一兄弟的名字,王香桂八岁时,比她大六岁的哥哥王子桂病死了,父亲就把她改名为王子桂,当成了儿子来养,还别说,王子桂从小就是男孩子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十二岁那年,就敢跟着当游击队交通员的叔叔上下送信送药,清河市解放那年,她还不到十四岁吧,却能做出一件名扬清河的大事来。”   “解放大军的先头部队到达清河市时,国军还有几艘军舰和运输船停在清河港海运码头,带队的部队首长想先占领并控制码,阻止敌人外逃,但先头部队不过一个加强营,而敌人却至少上万,硬攻不行,唯有智取,首长决定,派两个连秘密袭击码头,烧掉连接码头与军舰的浮动舰桥,但是,找不到一条能迅速而又安全接近码头的捷径。”   “这时,王子桂人小胆大,找到首长出了个主意,从清河市地下排水道进去,因为地下排水道的出口,离码头的一号泊位才不到三百米,王子桂小时候常在那一带玩耍,多次进过地下排水道,首长批准了这个作战方案后,她又主动要求带路,为战斗的胜利立下了大功,可以说,王子桂一战成名,一夜成名,因为插在码头最高的了望塔上的红旗,就是王子桂抗上去的,当时的随军记者还拍了几张照片,上过不少报纸呢。”   “这样根正苗红的孩子,组织上自然要大力培养,解放后,王子桂先进入学校读书,无奈王子桂干什么都像模像样,就是一读书就头痛,再加上那时她快十八岁了,长得人高马大的,再在小学待着有点不像样了,组织上就安排她入党、转干,进入市纺织厂担任团委副书记,一年后又升任厂团委书记、市团委常委,在她二十二岁那年,被提拨为纺织厂党委委员。”   “王子桂调到市农校,我记得是一九六零年,她来了以后,担任学校党总支部专职副书记,成了全市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可那时候,她性格上的毛病,给她带来了不少困惑,脾气太爆,说话很冲,二十四岁了还没对象,连恋爱也没谈过,在那个年代,二十四岁可就算老姑娘了。”   “当时,我是校教研室副主任,因为我和清清她妈都是本地人,和王子桂家住得蛮近,很快就成了朋友,学校领导就跟我说,清阳同志,交给你一个任务,为你的小老乡王子桂同志找个男朋友,争取一年恋爱两年结婚三年生子,组织上交待的任务,我当然二话不说就接受了。”   “恰好那一年,二十三岁的许衡太大学毕业,分配到农校任教,他也是清河南城区人,我和清清她妈,就把王子桂和许衡太二人往一起撮合,有组织的关怀,同志们的帮助,两人正儿八经的谈起了恋爱,当然性格使然,主动方肯定是王子桂了,而许衡太性格内向,加上家庭成份重,父亲是小业主,往往被动一些,但总算是你情我愿,恋爱谈一年半,双方父母关也都过了,也该到结婚的时候了,万事俱备,只欠洞房。”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许衡太的祖父,一个七十几岁的老头,突然跳出来反对这桩婚事,理由是王子桂和许衡太的八字不合,我们无数人轮流上门,磨破了嘴皮子,无奈许老爷子死活都不答应,最后使出绝招,绝食、喝药、上吊,许衡太生性温和懦弱孝顺,祖父的话是不能不听的,就这么着,一桩婚姻活活给拆散了,刚领的结婚证,还没洞房呢,就换成了离婚证。”   “最伤心的人,当然是王子桂了,把自己关在新房里不吃不喝四天,砸烂了全部准备结婚用的东西,头发也白了一半,出来后,不说不笑,像老了二十岁似的,就在那时,许衡太申请调离农校,去了你们建设局,不久,国家组织干部工人去西部垦区参加边疆建设,王子桂报了名,孤身一人,头也不回的去了西部,这一去,是整整三十年啊,和清河这边所有的亲朋好友断了联系,听说期间回来过几次,但谁也没有见过。”   “这人那,有时候真的有命运从中作祟,王子桂在西部过得也不快活,前后结过三次婚,你们都知道了吧,反正吃了很多苦,心里落下的结,不但没解开,反而是越结越深,性格上也更加固执乖张了。”   “其实,这一次她自己也不想回来的,但西部垦区也在进行改革,组织上考虑到王子桂年纪大了,女儿又早已迁回清河,就动员她调回来……好家伙,我听说她本人同意以后,上上下下非常重视,王子桂可是全国劳动模范啊,原来农垦部的老部长,亲自打电话给咱们东江省委书记,指示一定要按照王子桂同志本人的意愿,妥善安排,省委不敢怠慢,准备按排王子桂担任省妇联副主任,在她原来的处级待遇上,再往上提一级,可被王子桂拒绝了,她只有一个要求,平调回到清河市,担任实职直到六十岁。”   “为王子桂的事,清河市委常委会专门召开会议研究,有两个位置供她选择,一个是民政局,一个就是你们建设局,王子桂在西部垦区当过建筑工程公司党委书记,懂一点你们建设系统的业务,当然选择去你们建设局工作了。”   “虽然王子桂的级别不高,但你们可别小看了,我有个学生在市委办公厅工作,据他告诉我,王子桂去市委组织部报到的时候,从市委书记市长开始,全体常委一齐出面接待,言必称大姐,恭敬之极,那场面气派,不亚于接待省委书记和省长。”   “就在前天晚上,我们两口子想到毕竟曾经是朋友,就主动上门去看望她,但她很冷淡,气氛尴尬之极,离开时她连站也没有站起来,还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你们可能想都想不到,她是这样说的,过去的王子桂早就死了,现在的王子桂,在清河市还没有朋友……”   柳清阳说到这里,有些苦涩的笑了,“你们明白了没有?王子桂心中那个死结还在,一天不解开,你们这些部下就多一天活受罪喽。”   向天亮笑道:“老师,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试上一试。” 第0176章 对症下药   向天亮出招了。   谁也不知道,向天亮这几天神神道道的,究竟在干些什么。   接连几天,他都起得很早,跑到路边摊上买两个馒头两根油条,另一只手拿着瓶装的热豆浆,然后来到建设局的办公大楼前,蹲在台阶上,一边咽着馒头油条,一办傻傻的发呆。   上班时间是八点半,向天亮天天都提前来,直到八点半到了,才慢悠悠的起身进楼。   “小向,蹲在那里捡钱呀?”有人打趣道。   “哟,向主任几时当起门卫来了。”   “向主任,你是晒太阳呢,还是在找蚂蚁?”   “哈哈,春天到了,咱小向也思春了吧?”   “天亮,我们规划室小妹妹多哟,要不要大姐给你挑一个。”   “……”   大家一边迈步进楼,一边纷纷对着向天亮玩笑,虽然平时来往不多,但向天亮人缘不错,因为国庆节机关运动会上,他是常胜将军,让大家都记住了这位办公室的年轻人。   陈大宝推着自行车过来,冲着向天亮乐,“天亮,你等啥呀。”   “去去,一边待着去。”向天亮板着脸,少有的认真和严肃。   他将喝光了的豆浆瓶扔进垃圾桶里,双手抱在胸前,左右前后的瞧起来。   市建设局办公大楼的位置,正是清河市最著名的“五角场”,所谓五角场,其实就是五条大街的交汇点,街中央有一个圆形大花坛,站在花坛上了望四周,可五条大街一目了然。   三月的清河,早就有了春天的气息,上午的阳光,照得空气不冷不热,花坛里的花花草草,早已早始了春天的彩装。   市建设局办公大楼坐西朝东,正对着的是海涛路的终点,海涛路的起点正是清河海运码头,是清河市年身代最久远的街道,宽七八米,全长两千多米,路面上铺的还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青石方块,错落有致,缝丝紧密,街道两傍,大都是一二层的古旧木屋,古色古香,宁静怡情。   向天亮眯着眼瞧了好一会,又回过身,对着办公大楼看起来。   十二层的建筑,很有气派,在五角场周边是鹤立鸡群,显得格格不入,向天亮皱起眉头,目光又转回到自己的脚下。   大楼前的人行道有三米宽,是米色的大理石,比街面高出十公分左右,除了正对大门的三米左右供人进出外,人行道的两边,是一根根五十厘米高的方石柱,石柱之间距离一米,由铁链连着,倒也有点美观的作用。   穿过人行道,离大楼的台阶还有七八米的坡道,坡道也铺着米色大理石,两边各有八个石球,石球外的两边,就是建设局的花坛了。   台阶共有十二级,上了台阶,两边各有一只偌大的石雕狮子,蹲在地上,直视远方,石狮后面是四根大立柱,每边各两根,经过立柱,才是建设局办公楼的大门和一楼值班室。   谁也不知道向天亮在瞅什么,这几天,他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谁问他,他也不搭理,不少人问他的好朋友陈大宝,陈大宝也是莫名其妙,笑着说,这小子兴许是着魔了。   接着两天,还是上班前下班后,向天亮还是在办公楼门前转悠,手里竟多了个指南针,拿在手上不停的转起来。   这事终于引起了局长王子桂的注意。   王子桂喊来了叶楠,“小叶,那个臭小子,他这些天老在门口转悠什么那?”   “不知道呀。”   王子桂斜了叶楠一眼,“你们常常粘在一起说悄悄话,你还能不知道?”   叶楠红着脸道:“局长,这可是您安排的,您不是说,让我接近他的吗?”   王子桂哦了一声,“瞧我这记性……小叶,那你这些天探取什么了没有?”   “局长,您是知道的,这小子太鬼了,随便问是问不出什么的。”   “是吗?敝人就是不信,一个毛头小子,你就拿不住他了?”   叶楠的脸又红了,跺着脚道:“局长,您说什么那。”   王子桂笑道:“小叶,你可别误会,我是让你了解他们的动向,不是让你假戏真做,以身相许,你可记住了,这世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叶楠听得也笑了起来,“局长,我同意您的看法,这小子一定是装神弄鬼,我们不用他就是了。”现在,她倒了两面间谍了,这边帮着王子桂,那边还挨着一个向天亮呢。   “不行。”王子桂挥了挥手,脸色有些沉了,“这个臭小子,在晋川镇竟敢调戏我家丫头,我得整整他,总之,你要给我钉牢了。”   叶楠小心道:“局长,这万一,万一他和小王真是在谈恋爱呢,您这不是棒打鸳鸯么。”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休想,他敢动我女儿一个手指头,我就废了他命根子。”   王子桂咬牙切齿,叶楠心里一凛,向天亮说得对,这老太婆心理变态了啊。   现在,叶楠也看明白了,王子桂的思想状态,还停留在西部边疆,还停留在“斗争”的年代,她是先把周围的人圈到敌对的阵营里去,然后一个一个的过滤,照她目前的划分,叶楠是靠得住的,李亚娟也行,其他的男性,都要在她的过滤器里过一遍。   首先的目标,当然是向天亮和陈大宝,把陈大宝整得晕头转向,实际上是敲山镇虎,还是针对着向天亮去的。   叶楠和王子桂接触了这么多天,从没见到真正的高兴过,而一些小怪癖,让她印象深刻。   王子桂每天进办公室时,总是要先迈右脚,而离开办公室时,先迈的是左脚,喝茶只喝龙井茶,其他茶叶最好的也不沾,办公室的布局,也作了全面的调整,那只曾出过“事”的保险柜,被移出了办公室,办公桌调整了方向,门口那两盆花,统统移到了窗口,而两个窗户的窗帘,单层改成了双层,以前是红色的,现在是外层白纱,布满网眼那种的,里层是印满花花草草的绒布,但就是没有一点红颜色,办公桌上,文件的摆放也掉了个,以前劳诚贵是文件堆成两摞,上面来的和往下发的,各不相混,而王子桂的要求,则混在一起,上下不分,顺着办公桌的边沿分成了三摞……   叶楠没明白过来,李亚娟却得出了结论,王子桂很迷信,她笃信风水。   向天亮要使出的招,正是根据这个结论形成的,而且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努力下,开始收到一定的效果了。   这天下午,王子桂带着叶楠,从市政府开会回来,看到向天亮又站在办公楼的门口,歪着身体东张西望,一楼传达室的退休工人老陈,跟在向天亮屁股后面,两个人不知道在唠叨些什么。   开车的叶楠道:“这个向天亮,他天天在办公楼门口转悠,到底要干什么呀。”   王子桂冷笑了一声。   “局长,要不我把他找来问问?”   王子桂摆了摆手,“不急,你先让传达室的老陈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噢,我明白了。”叶楠嘴里应着,心里笑了,“敝人”终于上道了。   传达室的老陈很快来了。   “局长,您找我有事?”老陈原是市建筑公司的工人,退休后闲不住,应聘当了传达室的收发员,在建设局办公楼门口待了三年多了。   “老陈,我问你点事。”王子桂态度和蔼。   “局长您请说。”   王子桂问道:“局办公室的向天亮,这些天老在大楼门口转悠,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这个,这个……您是说向主任啊……”老陈瞥了旁边的叶楠一眼,欲言又止。   建设局的人都知道,叶楠和向天亮曾是一伙的,老陈当然有所耳闻,有叶楠在旁边,老陈说话难免吞吞吐吐。   王子桂笑道:“没关系,老陈你大胆的说。”   “局长,向主任在搞迷信。”老陈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王子桂双眼一亮,哦了一声问道:“他怎么搞迷信了?”   “局长,向主任说,咱们的办公楼风水不好,这风水不就是迷信么。”   “他真是这么说的?”王子桂追问道。   “是的,他还说,还说……”   “他还说,咱们建设局出了不少事,都是因为风水不好,要是不加以整改,以后肯定还会出事……”   王子桂愣了一下,挥挥手,把老陈打发走了。   叶楠关上门,转过身来,王子桂正拿眼盯着她的脸。   “局长,您怎么啦?”   “小叶,你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呀……局长,您指的是什么?”   王子桂道:“那个臭小子他,他真的懂风水?”   叶楠应道:“不知道呀,我只知道他们向家世代习武,没听说过向家的人懂风水呀。”   王子桂想了想,问道:“小叶,你知道什么叫风水吗?”   “我听我父亲说起过,可不大清楚,只知道,只知道建筑跟风水有关。”   “嗯,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王子桂站了起来,一脸的严肃,双手叉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起来。   “小叶,我听说李亚娲和这个臭小子以姐弟相称,她说不定会知道,你马上叫她进来,我要问问她。” 第0177章 投其所好   李亚娟走进了王子桂的办公室。   “王局长,您找我?”   “亚娟,来来,坐下说话。”王子桂招了招手,马上问道,“你跟我说说,向天亮那小子,是不是懂风水啊?”   李亚娟微微笑了,她在叶楠旁边坐下,一边道:“这两天我正批评他呢。”   “哦,怎么回事?”王子桂显很饶有兴趣,态度也比往日的和蔼。   “是这样的,小向家里有六个叔叔,其中的五叔向云秋,从小拜滨海县云顶寺的德明和尚为师,学了一些易经和风水方面的本事,现在就以算命测字为业,在滨海一带蛮有名气,小向今年不是没有回家过年吗,他家里托五叔带了点东西过来,结果他五叔来找他时,顺便看了几眼咱们建设局办公大楼的门,脸色一寒说,哪个龟孙子设计的大楼,这不是害人吗,说完就走了……就这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向平时爱钻牛角尖,这一听他就上心了,天天有事没事就往办公楼大门口转,可怕您骂他,他就私下跟我说,咱们的大门设计有问题,当初建造的时候,肯定是哪个二百五定的,根本没考虑风水问题,老局长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应该是风水作祟,这可不行,发展下去,以后说不定要死人呢。”   听着听着,王子桂的脸色凝重起来了,如果细看,还会发现她脸上有几分虔诚和敬畏。   你道为何?原来,王子桂从小就很迷信,长大后虽然参加了工作,思想觉悟有所提高,但一场婚变让她彻底回到了原点,后来在西部历经三次婚姻,三个丈夫都是非正常死亡,让她彻底的陷入了命运论的世界而不能自拨,要不是文化不高,又囿于自己的身份,说不定早就成为那方面徒子徒孙了。   王子桂笃信风水,道听途说的胡乱学了一点,可些一点皮毛,实在不能满足她的心理需要。   偷偷的瞄了王子桂一眼,李亚娟和叶楠又会意的对视一眼,心里均乐,向天亮真是鬼精,一下子把老太婆的软肋捅到了。   王子桂愣了好一会,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抬起头问道:“亚娟,小叶,这小向他,他真懂风水吗?”   好家伙,以前开口必称臭小子,现在变成小向了。   李亚娟显得一本正经,“这可说不好,反正平时老唠叨这些,很在行的样子。”   叶楠忍住笑说道:“他这人么,似乎什么都懂一点,又好像什么都不精通,说不好。”   王子桂道:“小叶,把他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叶楠应了一声,刚起身没走两步,又被王子桂叫住了。   “等等。”王子桂狡猾的一笑,伸手去拿电话筒,拨了个号码,对着电话道:“老刘头,叫向天亮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放下电话,王子桂往椅背上一靠,看着李亚娟和叶楠,得意地说道:“向天亮这小子,长相很会迷人,我怕你们把我给卖了。”   叶楠一脸的委屈相,“局长,您就这么不信任我们呀。”   “哈哈,这年头最容易出的,就是汉奸和叛徒。”王子桂挥着手,说出来的话,一贯的善于伤人。   向天亮进来了,小心翼翼的,脸色有点蔫,当然,李亚娟和叶楠知道,他这是装的。   “局长,您找我?”   王子桂拿一对老眼死盯着向天亮,那目光,像刀子一样的锋利。   “臭小子,我们这是三堂会审,政策我就不重复了,你可得想好了,要是有半句瞎话,我就让你去一楼,和老陈师傅做伴去。”   向天亮一脸糊涂,他正站在李亚娟前面,她的脚一抬一压,在他的脚后跟碰了一下,他心里便有数了。   “局长,您想要我说什么呢?”   “哼,这几天你都干什么了?”   “就在档案室整理档案和资料,没干其他什么啊。”   王子桂伸手敲着桌子,板着脸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档案真是你整理的?除了那个缩头乌龟,谁还能把档案整理得这么好?”   向天亮忍住笑问道:“局长,哪个缩头乌龟?”   “你小子少打岔,缩头乌龟就是许衡太,许衡太就是缩头乌龟,这老混蛋害了我一辈子,现在躲在家里不敢见我了,不是缩头乌龟又是什么?”   向天亮心里凛然,没想到三十年过去了,臭老太婆对当年的事还联耿于怀,一说起来就咬牙切齿,难怪许老夫子要退避三舍了。   “局长您说得对,许衡太就是缩头乌龟,缩头乌龟就是许衡太。”   “住口。”王子桂拍着桌子喝道,“我可以那样骂他,但你小子不能,因为你是戴罪之身,嘿嘿。”   向天亮陪着笑脸道:“局长,我不明白,我,我怎么成了戴罪之身了呢?”   王子桂冷冷一声,站起来走到向天亮的身边,冷不丁的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   李亚娟和叶楠看得忍俊不禁,此情此景,她们当然会联想到自己的屁股,也曾经被向天亮这么“侍候”过。   “臭小子你听着,你有四罪在身,敝人给你一一道来,一罪,你调戏领导的女儿,罪当开除,二罪,弄虚作假,工作时间躲在档案室里睡觉,罪当开除,三罪,你利用色相勾引女同事叶楠和李亚娟,罪当开除,四罪,你身为建设局副科级干部,对局里存在的问题隐瞒不报,罪当开除……嘿嘿,臭小子你罪过大了去了。”   这第三条,利用色相勾引女同事叶楠和李亚娟,把两位女旁听者说得面红耳赤了。   向天亮倒没什么异常,因为他现在是久经考验,皮厚脸黑了,后面两个女人,都是自己的女人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看得出来,臭老太婆也只是怀疑而已,男女之间的事,只要不被抓个现在行,就是一本糊涂账。   王子桂瞥了叶楠和李亚娟一眼,“你们俩也别抵赖,当我臭老太婆是瞎子啊,每天帮着臭小子往来于那个缩头乌龟的家,你们累不累?这臭小子不给你们一点甜头,你们能这么死心塌地,穷小子一个还能有啥甜头,还不就是那回事么。”   臭老太婆的眼睛,毒啊,叶楠和李亚娟红着脸,相视一眼,来了个既不否定,也不承认。   “臭小子,怎么样,敝人说得对不对啊?”   王子桂坐回到椅子上,眯着眼瞧着向天亮,一脸的得意。   “局长,您说的前三条,还都算有些根据,我保证,我正在努力改正之中,可这第四条么,我不明白,什么叫‘对局里存在的问题隐瞒不报’,能否请您解释一下呢?”   “装,还跟我装,我问你,你这一个星期以来,每天好几次都要在大门前转悠,你到底在干什么?莫非想搞破坏来着?”   “这个,这个……这个不好说呢。”向天亮显得很为难。   王子桂又端起了老脸,“哼哼,向天亮,你要是不从实招来,我可就要发配你去看大门了,敝人的手段,向来是铁面无情,你要搞搞清楚,市委书记见了敝人,都得恭恭敬敬的喊声大姐,整你小子,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哟。”   向天亮犹豫了一会,终于说道:“局长,是这么一回事,有人说,有人说咱们建设局办公大楼的风水有问题,还说,还说不加改正,整个大楼难得安宁,以后会有血光之灾。”   “这是谁说的?”   “是我五叔向云秋。”   “他懂风水?”   “是的,他干这一行有几十年了。”   “哦,名气大吗?”   “怎么说呢,同行是这样评价的,在我们滨海县,要论看风水,我五叔说自己是第二,就没有人敢称自己第一,我们滨海人有两句顺口溜,向家老五天上来,断命识数不求仙。”   王子桂道:“好大的口气啊。”   “那是谬赞,谬赞而已。”向天亮微笑着道。   “看你天天神神道道的样子,你也懂风水?”王子桂看着向天亮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不瞒局长,当年我跟我五叔学了一点,要不是考上了大学,现在又有了工作,我说不定就是第二个五叔了。”   “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敝人要见见你五叔。”   向天亮故作为难之状,“局长,这,这合适吗?”   王子桂瞪着眼道:“有什么不合适的,真理在民间嘛,敝人是领导,说合适就合适。”   “噢……那还真是巧了,我五叔每个月都要来一次清河,现在就在清河古玩市场摆摊。”   “是吗?那咱们就去拜见他。”王子桂站了起来,“都去都去,亚娟,小叶,你们也一起去,见识见识这位来自滨海的相术大师。”   “就现在吗?”   王子桂挥着手道:“当然了,我怕去晚了,你小子会事先串通你五叔来骗我。”   风风火火,想起一出就一出,是王子桂办事的风格,说走就走,不等向天亮再开口,她就挥了挥手,率先往外就走。   向天亮跟在王子桂身后,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臭老太婆啊臭老太婆,只要你这一上路,咱就算把你拿下喽。   他的右手背到身后,冲着李亚娟和叶楠做了个手势。 第0178章 向家老五天上来   其实,向天亮的手势是有特定意义的,是事先同李亚娟和叶楠约好了的。   果然,叶楠心领神会,四个人刚出了电梯,她就向王子桂抱歉,车钥匙忘拿了,转身又折回电梯里去了。   她要给古玩市场那边打电话发信号,不然这戏唱出来了,味道会不够重的。   向天亮的五叔真在古玩市场,但不是摆摊,摆摊只是他们那一行的谦称,大凡混出点名堂来的,早就不用上街了,而是改为坐班,坐在家里,客人就会源源而来。   向云秋小有名气,每月来一次清河,十天为期,多一天都不留,既赚了钱,又不至于引起清河同道的忌恨。   叶楠开着车,到了古玩街,绕进一条小街,七转八弯,才在一幢老宅院门前停下。   嚯,门前早停了七八辆轿车,一眼看去,全是进口的。   王子桂心道,来的都是人物啊,这向家老五,生意不错嘛。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站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见了向天亮,立即上来恭声道:“师兄好。”   向天亮架子十足,摆了摆手,连嘴都没张一下。   一行人进了堂屋,但见里面坐了十几个人,但去哑雀无声,显得庄重肃穆。   右边八张太师椅,坐着六位,一个个正襟危坐,不苟言笑,一看便知相道中人,向天亮低声告诉王子桂,这些人都是各地相士,是慕名前来拜会五叔的。   左边两排四张长木椅,坐着十几个人,男女都有,有穿西装的,有拿老板包的,有手拿大哥大,也有腰别传呼机的,这些人,应该是相士的“衣食父母”了。   一位年轻人站在一扇门的两边,门没关,只挂着门帘子,向天亮带着王子桂等三人走到了门边。   年轻人冲着向天亮抱拳行礼,“师兄好。”   向天亮点了点头,凑上去,在年轻人耳边说了几句。   后面长木椅上一阵躁动,有人夹塞,大家有些坐不住了。   年轻人走过去,一边行礼,一边低声说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师兄带了一位我师父三十年未见的老朋友来,对不起,请大家多等十分钟了。”   堂屋里立即恢复了安静。   王子桂倚在门边,撩起门帘一角往里看去。   但见一人正如僧人般打坐在毯子上,白衣白裤,光着头,蒙着眼,瘦如骨柴,面如白霜,他就是向天亮的五叔向云秋。   对面坐着的显然是顾客,中年人,西装革履,诚惶诚恐,小心翼翼。   只听向云秋微微一笑,“先生,可否借左手一试?”   中年人依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向云秋将中年人的手放到自己的手掌上,握、抚、捏、翻、掂、擦……一边随口问道:“敢问先生来自哪里?”   中年人很是虔诚,“在下来自九门县仙都乡。”   “哦……仙都好地方啊,先生祖上略有薄产,家道不错,故而先生读了几年好书,本想出仕入政,光耀门庭,不想一场变故,阴差阳错,让先生弃政从商,至今五年以上矣,幸得先生勤勉刻苦,时运有济,现已小有所成……先生,我没说错吧。”   中年人听着听着,嘴巴都合不拢了,“大,大师,您真乃神人也。”   向云秋放开中年人的手,淡然一笑,继续道:“可先生最近遇到一件难事,心中难以抉择,故而今日到此一问。”   中年人脸色一变,“大师,您怎么知道的?”   向云秋道:“心中有事,心必沉重,心重者,神凝也,神凝之人,其掌必僵,先生事业有成,贤妻功高一半,先生何苦自寻烦恼,为一风尘女子而抛贤妻舍幼子呢?”   中年人顿时满头大汗,“多谢大师提醒,还请大师指条明路。”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先生三思啊。”   向云秋闭上嘴,微微颌首,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中年人唯唯诺诺,“多谢大师点化,多谢大师点化。”起身走到门口,一边擦汗,一边拿出一千元交给了那个年轻人。   王子桂把向天亮拉到边上,低声的问:“小向,你五叔怎么像佛门中人呀?”   向天亮解释道:“我五叔的师父就是个得道高僧,当年希望我五叔循入空门继承衣钵,因为我爷爷奶奶反对,我五叔才还俗回家,娶妻生子,但我五叔为感恩他师傅教诲,几十年来吃斋诵经,从不间断,光头,打坐,反正看着就像个和尚似的。”   王子桂噢了一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他为什么蒙着眼睛呢?”   向天亮笑道:“那是臭显摆吧,外面这么多同学看着呢,所以我五叔只用摸骨相法,不用看人面相,只须握一下手,就能说出个大概来。”   王子桂又噢了一声,脸上多了几分敬畏,向天亮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臭老太婆,凭你怎么蛮横火爆,在半神半仙面前,你只有束手就范的份。   那个年轻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向天亮,可以进去了。   王子桂倒没有完全糊涂,小声嗡咐道:“待会进去,你们三个只许听着,不许说话啊。”   一行四人进了屋子,王子桂在向云秋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向天亮、李亚娟和叶楠坐在侧面。   向云秋很有做派,举手投足,衣着外貌,颇有点仙道骨,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   “大师,麻烦您了。”王子桂变了个人似的,弓着腰,声音又细又柔。   向云秋微微一笑,“这位大姐,请伸出您的右手。”   男左女右,给女人看手相,主要看的是她的右手。   向云秋的动作很轻很快,握着王子桂的手不过五六秒钟,就放开收回了自己的手。   “失敬失敬,大姐,敢问一声,您是官门中人吧?”   王子桂愣了一下,好厉害的大师,这么轻轻一握,就能猜出身份来了。   “大师您不必在意,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向云秋淡淡的一笑,“不问贵贫贱,来的都是客。”   “请大师赐教。”   向云秋微微颌首,轻吐一口气,又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一动不动,久久没有开口。   “大师,但说无妨。”   “哦……对不起,大姐,我想再和您握一下手。”   这一次,向云秋握住王子桂的左手,持续了不少时间。   接着,向云秋叹了一口气,很轻,但显然他是有意让屋子里的人都听得清的。   王子桂不敢说说话,坐在那里,一脸虔诚。   “富贵的相,苦涩的命,怎么会这样呢,大姐,您的过去很曲折啊。”   “大师,您,您说得对,请继续说。”王子桂的声音,竟有些颤抖了。   向云秋说道:“这位大姐,请恕我直言,您的前半生过得很不如意。”   “是,是的……”   “人么,一是命二是运,三是风水四是姓名,世事皆由天注定,我辈凡人该自醒,请问大姐,您要问的是个人前程吗?”   “不瞒大师,我年近退休,前程二字,早就抛开,我想问的是,我以后的命还会这么苦吗?”   向云秋顿了一会,慢慢说道:“大姐,您心中很苦,久苦成结,这个结不解开,何谈幸福二字?”   “那么,如何才能解开心结呢?”   向云秋微笑道:“心结只能自己解,莫求他人伸援手,大姐,您别往后面看,只要往前看,您下半辈子就是大富大贵的命,因为那是您该有的命。”   “这话怎么说?”   向云秋道:“我刚才说过了,您本是富贵的相,但却是苦涩的命,其中有个原因,是您的心魔作祟,让您挪不开,放不下,以至久苦成结,只要您忘了过去,您上半生应有的富贵,会在下半生出现。”   “富贵在哪里?”   向云秋朗声道:“子女富贵,即父母富贵,大姐,是放下的时候了。”   “大师,我,我……”王子桂呆在那里,老脸涨得痛红,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大师,请帮帮我吧。”   忽地,王子桂身体颤抖,掩面而泣。   旁边的李亚娟和叶楠面面相觑,都想伸手去搀,却被向天亮用眼神制止了。   向云秋笑着点头,“大姐,你连哭都不会,可见你有多少年没哭了,哭吧,大声的哭,尽情的哭,哭完了,您心里的结就可以解开了。”   “哇……”   王子桂像中了邪似的,向云秋话音刚落,她就放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了不得,如悲,如苦,如酸,如恨,像长江之水滚滚而下,奔腾不止。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王子桂靠在了椅子上,脸上却平静如水。   “大师,谢谢您的点化。”   向云秋含笑而道:“大姐,我也不能让你白来,请您随便说几个字吧,我帮您看一看。”   王子桂想了想道:“王子桂。”   向云秋问道:“王子桂,就这三个字吗?”   “是的,三横一竖王,孩子的子,桂花的桂。”   向云秋点了点头,收起笑容,沉思了一会道:“好名字,好名字啊,大姐,可惜您是个女的,这本该是男人的名字啊。”   王子桂又是肃然起敬,“大师,您,您真神了,这是我哥哥用过的名字呀。”   旁边的向天亮听得心里直乐,我早告诉我五叔了,他妈的能不神吗。 第0179章 办公楼的风水问题   顿了顿,向云秋说道:   “王者,天下第一,霸气十足,子者,虽然也,王子相合,霸气有余,王气不足,桂者,土木结合也,大姐,名字讲究的是五行共存,互相依赖,女人用男人的名字,太过刚烈,您的名字里,恰恰最缺的是水啊。”   王子桂点着头道:“大师您说得一点不差,几年前,有一位先生也这么说过我。”   “那就算巧合喽。”向云秋微笑道。   王子桂问道:“请教大师,有何良策对之?”   向云秋沉吟着道:“这名字么,取之于父母,古人云,父母之命不可违,我看名字就不用改了,采用其他办法,也能让五行调和。”   “请大师明示。”   向云秋伸出两个手指说道:“大姐,您是官门中人,您大部分的时间,无非要在两个地方度过。”   “家里和单位。”王子桂接道。   “没错,您在家里呢,可以养点金鱼之类的水生动物,比方说客厅,有条件的话,院子里也可以养一点,这样一样,您的家里就了水,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其实水是最为强大的,没有水可不行啊。”   “多谢大师,我回去马上就办。”   向云秋继续说道:“至于单位里么,要分两个方面,以大姐您的身份地位,至少应该有独立的办公地点吧,那办公室就可以仿照您家里那样的安排,另一方面,就是大姐您工作的单位风水环境了,当然,单位的风水环境,涉及到的人,不止大姐您一个人,这处理起来就有点困难了。”   王子桂道:“不瞒大师,我在我们单位是作得了主的。”   “哦,失敬,失敬啊。”   “而且,我所在的单位,大师您不但知道,而且还去过一回。”   “是吗?可否请大姐明示?”   王子桂微笑着说道:“市建设局,您侄子向天亮工作的地方。”   “啊?”向云秋愣了一下,急忙拿开了蒙在眼睛上的毛巾。   看到向天亮也在,向云秋一边起身,一边埋怨道:“臭小子,你们单位领导驾临,都不说一声,你这不是害我吗?”   王子桂笑道:“向师傅不要怪他,是我不许他说的。”   向云秋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王子桂行起了礼来。   王子桂也忙着起身,坚决不让向云秋行礼。   向云秋郑重其事地说道:“王局长,我这个礼,是代表天亮父母,代表我们一家感谢您对天亮的教育和培养,您非受不可。”   终于,向云秋行了礼,王子桂也回了礼,这才重又坐了下来。   向云秋指着向天亮,对王子桂说道:“王局长,您被这小子给蒙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向天亮也愣了,计划里没有这一说啊。   “向师傅,此话怎讲?”   向云秋笑着说道:“我这点雕虫小技,还用得着您亲自到这里来吗?实话告诉你,天亮这小子,在这方面的水平,决不在我之下,您这是守着盐仓买盐吃,舍近求远了啊。”   “是吗?”王子桂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毫不谦虚的点着头,心里却不住的乐,五叔真是好人做到了家,这么一说,咱也成了风水大师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亚娟和叶楠也是偷着乐,叔侄俩天生的会演戏,老太太早已入迷,哪会看得出来呢。   回来的路上,王子桂换了个人似的,脸上经常性的挂起了笑容。   “你们三个听好了,今天的事,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   “一定保密。”三人异口同声。   向天亮心里笑道,这还用吩咐吗,说出去了,就会成为清河官场的一大笑话,打死也不能说。   王子桂又道:“小向,从明天开始,你暂时不用上班了。”   “这……局长您,您让我干什么去?”向天亮装傻充楞。   “三天之内,帮我把家里重新布置一下。”   向天亮故作犹豫,“局长,您不是说过,说过……不准我进您的家门吗?”   王子桂又习惯的挥了挥手,笑着说道:“臭小子,我收回原来的话,你可以随便进出我的家。”   叶楠笑着说:“局长,您不担心,不担心引狼入室吗?我听说,小向和你家王含玉……”   “唉,我家那个臭丫头,脾气和我一样倔,为了这事,一直和我冷战着呢,这次让小向去,正好遂了她的心愿呢。”   “局长您不后悔?”李亚娟也插了一句。   王子桂苦笑了几声,“女大不由母啊,小向,你可得把握好了,你要是认真的,我不反对,你要不是认真的,就别把自己陷进去,你要是想吃点便宜揩点油就开溜,我可饶不了你。”   向天亮听得不好意思了,“局长,您多虑了,我和小王见面不过两次,根本没你们说的那回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再说我现在想的,是怎么解决局办公楼门前的风水问题,你们别扯远了啊。”心里却想道,你家王含玉长得是挺可人的,可摊上你这么一个老娘,谁想跟你女儿谈恋爱,都得先想好怎么对付你才行。   王子桂一听,马上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道:“小向说得对,这可是大事啊。”   轿车在局办公楼门前停住了。   王子桂问道:“小向,你先说说,咱们这办公楼有什么问题。”   “局长,不知道您注意到没有,咱们建设局的办公大楼的中轴线,是和海涛路的中轴线是重合的,也就是说,这是当初办公楼的设计者有意而为之,是为了让办公楼正对着大海,但这在风水学上是犯忌的,大门直接对着道路,又对着大海,这根本上违反了风水学的基本原则,等于说是咱们的大门既被风吹,又被水淹,怎么能有安宁的日子呢,所以,咱们建设局办公楼落成以后,大事小事不断的发生,我认为,这与风水不好有关。”   王子桂听得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小向,你继续说。”   “说句实话,咱们建设局办公大楼的风水设计,对老局长劳诚贵是不利的,当然,他现在走了,那对老局长来说,问题也是不存在了,现在是王局长您当家,原有的风水设计,恰巧对您是比较有利的,因为您是五行缺水,现在大楼的设计,就是门对水,开门迎水,五行调和,所以,局长您大可不必忧虑。”   王子桂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照你这么说,就不需要有改动的地方了吗?”   “但是,大门前的具体设计,有很多地方需要改动,比方说人行道两边的石柱和链,这是什么意思?是挡风挡水的,锁住了,风雨怎么能进得来呢,还有那十二级台阶,也需要修改,台阶的级数,一般是不能取偶数的,我们要改的话,就增加下面行道的坡度,以便把台阶改为十一级,最后是那对石狮子,底座太矮,高度不够,显得气势不足,威武不够,它们守在门口是镇邪驱妖的,怎么能蹲得那么低呢。”   王子桂听罢,想了一会道:“小向,这事交给你了,一星期内,按照你说的,把大门口该改的地方都改好。”   “局长,这事可不好办啊,不但要花不少钱,还得不让大家看出名堂来,这太难了。”   向天亮不是卖关子,而是他的计划只设想到现在,至于局办公大楼门前的风水修改,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好端端的设施,几乎要重新整改,不找个充分的理由,是堵不住大家的嘴的,不然的话,事情穿绑了,建设局又要“名扬”清河市了。   王子桂可不管这些,“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咱们建设局能没钱吗,反正交给你了,找个正当的理由,把事情办得让大家不但无话可说,反过来还要大力赞扬,办不好,办砸了,我拿你是问。”   说完,挥挥手,下车走了。   车里的一男二女,你看我,我看你,忽然爆发出开心的笑声。   笑声中,叶楠打了向天亮一下,“咯咯……小向,全被你说中了,老太婆几乎是言听计从呀。”   李亚娟笑道:“是啊,没想到凶神恶煞般的人,竟然被治得服服帖帖的。”   “呵呵,你们信不信,我要是把臭老太婆卖了,她还会乐呵着帮我数钱。”向天亮得意的乐道。   笑过之后,李亚娟有些感慨,“一辈子刚强不倔的老太婆,竟然是这么的脆弱,几十年放不下的包袱,就这么轻易的扔掉了,小向,你和你五叔功莫大焉。”   向天亮却皱眉苦脸起来。   “你们别感慨了,还是帮我想个办法,怎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大门口那些玩艺儿破坏掉,然后再来个彻底重建。”   叶楠笑道:“你的计划你的事,我们可管不着,再说了,你收获可大了,不但治了老太婆,还可以乘机泡她的宝贝丫头呢。”   “臭娘们,屁股又痒了?”向天亮斥了一句。   这时,李亚娟道:“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叶楠急切的问道。   李亚娟看着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你刚才不是提到了破坏二字吗?”   破坏?向天亮眼前一亮。 第0180章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搞破坏,实在是太过容易的事,这年头好事难做,坏事却是家常便饭。   一旦思路确定了,怎么干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以向天亮的脑瓜,眼珠一转,办法就有了。   关键还是在于保密,得找可靠的人,干完活后,拍拍屁股拿钱走人,警察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向天亮琢磨了一阵,立即想到一个人,矮脚虎王英。   除夕夜那个晚上,王英在水坑里泡得够呛,但向天亮也没亏待他,不久就把他送到滨海县三叔开的武馆里,一面打杂一面习武,正好遂了王英的心愿,也省得他待在清河老惹事。   接到电话,王英就坐班车从滨海赶到了清河。   “老大,你说吧,这回搞谁?”   向天亮带着王英,在一家面馆里坐下,先点了三大碗炒米面。   “你先吃,吃饱了再说事。”   “三碗啊,我两碗你一碗?”王英能吃但不讲究,对他来说,能填饱肚子的都是美味佳肴。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就知道吃吃吃。”   “嘿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呢。”王英对着面碗,开始风卷残云。   “这三碗都归你的,二十分钟吃完,超一秒都由你自个掏钱。”向天亮笑着下令。   “得令……”   从面馆出来,向天亮开着叶楠的车,带着王英来到了建设局办公楼前。   “王英,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以前好像在工程队干过吧?”   “是呀,干过五六年呢。”   “会开推土机和挖掘机吗?”   “老大,你说啥呢,我开推土机和挖掘机,就跟玩儿似的。”   “他妈的你少给我吹牛,现在还会开吗?”   “保证没问题……老大,你要办工程队?”   向天亮不理王英的话,指着建设局办公楼门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听好了,今天晚上,我和你要把这个办公楼门前所有的东西,除了对石狮子,统统都给破坏掉,搞得越乱七八糟越好。”   王英的嘴巴合不拢了,“老,老大,是你说错了,还是,还是我听错了。”   “他妈的,瞧你那傻样,我没有说错,你也没有听错。”   “可,可是这不犯法的事么……为,为啥?”   向天亮笑道:“哟,还跟我讲起法律来了,你王英以前干过的犯法事还少吗?”   “嘿嘿,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很守法的,我老婆说,得为儿子着想呢。”   “他妈的,你就不能开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吗?”   王英还真的想起来了,装模作样,挺滑稽的。   “噢……我明白了,这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有的意思了,你再想想,比方说,还有什么好处之类的。”向天亮耐心的启发着。   王英一拍脑袋,咧嘴乐了,“老大,你这么一说,我就完全明白了,听说你们建设局换了新领导,这新领导一上任,什么都讲究个新的,车要新的,办公室也要新的,你们新领导一定嫌这大门口不好看不中意,要砸烂了重新建一回呢。”   “呵呵,还有呢。”   “还有吗,那就是新领导想捞点钱呢。”   “哦,这话怎么讲?”   “老话说,千里做官只为财,不能发财谁当官,天下的当官人都一个德性,我们那里的乡长,人家都叫他‘折腾’,不折腾不来钱,一折腾就发财,一会儿让你拨了麦苗种苹果,一会儿又砍了苹果树种葡萄,他娘的,那葡萄树苗全是他家亲戚卖的,大伙其实都知道,他亲戚就是帮他干活的,可别人的树苗还不让卖,卖了就是投机倒把,抓你进学习班外加罚款,可他家亲戚卖的葡萄树苗,不但价格比市场上高出一倍,还净长个儿不长果,可把我们给坑苦了。”   向天亮点头道:“碰上这样的领导,老百姓就遭殃喽。”   王英笑着问:“老大,你们的新领导真聪明,把这里砸个稀巴烂,重新建一回,没个二三十万搞不定,他当领导的,光回扣就能拿好几万呢。”   向天亮笑了笑,懒得再解释了,“你今天晚上就帮我把这里砸个稀巴烂,我给你两千元,干完活后连夜搭摩的回滨海去,以后万一有人问起你,你就说回家看老婆孩子了,总之,这事要烂在肚子里,就当根本没这回事。”   王英一听又乐了,点着头连声应是,天下还有这等好事,搞破坏活动还能赚钱,两千元,是老婆当民办教师四个月的工资呢。   这世界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当然,王英本来就不太明白,他也搞不明白,也不用太过明白,反正他认准了一个道理,跟着老大没错,能练武,还能偶尔发点财,神仙的日子也不换。   “哎……老大,我到哪里弄挖土机去?”王英也有粗中有细的时候。   “呵呵,前面不到三百米处,朝阳路上正在埋设通讯线路,邮电局租了一台挖土机放在那里,咱们借来用用不就行了么,还不用付租金呢。”   “嘿嘿,还是老大你聪明。”   向天亮乐道:“呵呵,你得这样想问题,用他们的挖土机,那是看得起他们。”   “那是那是……可是,你们建设局有门卫呢,那咋办?”   “一个老头子,摆摆样子的,我会先帮你搞定他的。”   “那,那要是路过的人,或者巡逻的警察看到了呢?”   “他妈的,你的问题还真多。”向天亮骂了一句,“不管谁问你,你都直着脖子回答,我们建设局内部的事,你们少管闲事。”   “哦……我明白了,就是要理直气壮,假戏真做……”   第二天,是星期三,上午八点半。   建设局办公大楼门前,围拢着至少几百人,一辆挖土机停在人行道上,整个大楼门前的道路、台阶、草坪和空地,大约六百多平方米的范围,几乎都被挖开了。   那对原来蹲着的石狮子,现在一个仰视天空,一个屁股朝天,头插在泥坑里。   王子桂从车上下来,腰色铁青,叉着腰看了一会,挥手吼了起来。   “看什么看什么,都快上班去,局党组成员马上到我办公室开会。”   局党组成员也就是五位正副局长,王子桂是新官上任,憋着火没放呢,没人敢怠慢,人家倚老卖老,又有市委常委会集体撑腰,谁都不想成为她上任的“祭品”。   最近不知怎么的,排位老末的于飞龙活跃起来了,他的主张是报案。   “小于,说说你的理由。”王子桂说道。   从上任的那一刻开始,王子桂对手下的称呼就固定下来了,五十岁以上的,在姓前冠一个老字,像老刘老陈什么的,五十岁以下的,一律在姓普加个小字,无一例外。   四位副局长,孙占禄,于飞龙,包括刚提上来的张行,离五十还差得远呢,对不起,那就是小张、小孙、小于。   只有陈文运,运气好,今年正好五十,幸运的被称为了老陈。   开始大家还不大习惯,但王子桂叫出来了,你不得不应,慢慢的也都心服口服了。   于飞龙道:“王局,这不是一般的意外事件,是有人和我们建设局过不去,有意搞的破坏,咱们要是不报案,不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以后会出更大的事的。”   其实,于飞龙有自己的打算,现在的建设局班子成员里,他是最弱势的,排位老末就不用说了,就是自己管的行政和后勤,都快被新上来的张行夺走一半了,以前说话有人听,听了得照办,现在连听话的人都没有几个了。   公安局毕竟是谢自横当家,只要公安的人一介入,主动性就有了,至少可以借机扭转颓势。   王子桂没有马上正面回应于飞龙,而是看向了陈文运,“老陈,你的意见呢?”   陈文运这些日子也不开心,当一把手他只是想过可没付出过多大努力,他有这个自知之明,但对排位第一的副局长兼党组副书记这个位置,他本来是志在必得的,为此也花了不少精力物力,五十岁的人了,想爬到正职位置上,基本上是没有希望了,但在二把手位置上退居二线时有一个大好处,就是享受正职待遇。   就这么一点奢望,因为张行的意外上位而落空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王局长,我觉得飞龙同志的意见有道理,毕竟是公家财产,几十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们得给上上下下一个交待,当然,我暂时也没有个人的具体想法,我同意王局长您的决定。”   滑头,王子桂心里骂了一声,当敝人是傻子啊,你们想把事情搞大,敝人岂能答应。   她看向了孙占禄,“小孙,说说你的看法。”   孙占禄道:“我同意老陈的看法,以王局长的意见为准。”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这也难怪,王子桂高高在上,掌握着生杀大权,张行是新官上位,后来者居上,听说投靠了市委副书记张海峰,陈文运和市委书记有些交往,就连于飞龙,都有市公安局长谢自横撑腰,反观孙占禄自己,快成了没娘的孩子了。   在官场上没有靠山,就只能夹起尾巴,乖乖的守着本份。   王子桂满意的笑了,领导班子的这种气氛,她很喜欢。 第0181章 有活干就是幸福   说起来,王子桂也是名副其实的老干部了,十几岁出道,文化虽不高,但官场上的道道,那是心如明镜,官当得不大,四十余年的工龄,三十九年的党龄,至今还是正处级别。   但说来也巧了,支边到了西部某垦区后,不管到哪个单位,都是担任正职,三十年里,垦区家属工厂、后勤基地,还是建筑公司、粮食局,或是后来的机关党委、垦区妇联,一去就是一把手,硬是没当一天的副职。   一把手的领导艺术,不是二三把手所能比拟的,光境界就大有不同,王子桂这些年积累了不少经验,知道想当好一把手,不需要懂什么业务,只要把班子里的几个成员捏在手里,让他们服服帖帖的,这一把手就能当得高枕无忧。   看一眼四个副局长,王子桂脸露赞许,这样的态度不错,正是敝人喜欢的部下嘛,把你们叫来,不是让你们出主意,而是要统一思想认识的,什么叫统一思想认识?就是让你们摆正位置,乖乖的听敝人说话。   “小张,你说呢?”   小张就是张行,新任副局长兼局党组副书记,事实上的二把手。   “局长,我认为,这事还是大化小小化了为好,您毕竟是刚上任,局里要是出了事,传出去,对您对建设局都不好。”   “嗯。”王子桂点着头道,“说说你的具体想法吧。”   张行说道:“咱们办公楼前面的人行道两边,装了很多石柱,石柱和石柱之间还装上铁链连着,既不雅观,又妨碍交通,周边居民和单位很有意见,有的还给报社写信反映,市政府领导也作了批示,所以,我们本来就应该整改,既然这次被人破坏了,那我们不妨顺水推舟,对外就说是我们顺应民意,是局党组决定并派人拆除的,这样一来,既对上上下下都有交代,而修缮大门的支出也有了正当的理由。”   王子桂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张行这个人不简单,这个主意既讨好了领导,又解决了问题,还顺便显示了自己的能力,可谓一举数得。   但她不能先忙着表态,一把手嘛,不能先忙着亮牌。   这也是她有意考验另外三位副局长,谁配合谁不配合,她心里有个数,以后可以区别对待。   而三位副局长中,孙占禄最软,但他精明得恨,知道自己眼下的上策,就是抱住王子桂的老胳膊老腿。   “王局长,张行的办法很好,我支持。”   孙占禄只表态支持,决不说出自己的意见,但这足以让王子桂满意,让陈文运和于飞龙坐不住了。   尤其是于飞龙,市委组织部里透露过消息,建设局领导班子尚未调整完毕,后续的调整,肯定会以新局长的意见为准,这个时候,得罪王子桂就是找死,看得出来,张行的意见正合王子桂的心意,同意张行的办法,就等于站在了王子桂一边。   “张行的办法很周全,也具有相当可行的操作性,我也完全赞同。”   于飞龙这一表态可不要紧,陈文运也不得不开口了,新班子磨合期间,切忌的是被孤立,五个人里有四个人达成了统一,自己不支持也得支持,不支持就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就这么着,党组统一了思想认识。   王子桂这才老脸生花,露出了笑容,“同志们,既然大家都一致这么认为,那敝人就同意大家的意见了,这件事就当作我们局党组的统一部署,我们要统一认识统一口径。”   好家伙,一下子变成了大家的意见,一句话把大家的嘴都给堵上了。   领导班子达成了共识,剩下的事就是具体落实,王子桂要亲自落实,其他人自然都是同意。   王子桂喊来叶楠和李亚娟,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叶楠和李亚娟来到档案室,把王子桂的意思说了一遍,办公楼门前的修复工程,交由向天亮全权负责。   搞工程建设,向天亮可是一窍不通,叶楠和李亚娟走后,他想了一会,便把陈大宝喊了进来。   陈大宝进门就翘大拇指,“天亮,你果然出手不凡,那臭老太婆一下就变了。”   “呵呵,你也别太得意,你要是得意忘形,王局长不玩你你,我也会收拾你。”向天亮乐道。   “咱俩谁跟谁呀,你收拾我,我乐意。”   “瞧你那熊样。”向天亮啐了一口,眼珠子一转笑道,“大宝,现在有一件好事,你想不想干?”   陈大宝坐下道:“好事当然要干了。”   向天亮把办公楼门前修复工程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天亮,这可是个发财的机会呀。”陈大宝笑道。   “我想交给你负责,你愿不愿意接?”   “接,当然接呀。”   向天亮端起脸道:“大宝,我可要警告你,你想乘机捞点回扣,我不反对,反正让别人干,反而会捞得太多,但你要是太贪了,小心翻船了爬不上来。”   “嘿嘿,我这人你还不知道么,天生的胆子小,大便宜不沾,小便宜不放,你就放心好了。”   “那就好,一天内拿出预算来交给我,两天内找好工程队,总之,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越快完成越好。”   说着,向天亮拿出早已准备好办公楼门口设计图,抖了抖递给陈大宝。   “这是施工图吗?”陈大宝问。   向天亮叮嘱道:“你记好了,要是有任何一处不照这图纸施工,我削了你裤裆里那玩艺儿。”   陈大宝收起图纸,应了声,嘿嘿一笑,起身走了两步又过头来,伸出两根手指,一边拧一边问:“天亮,你想要多少?”他是问向天亮,想要在这个工程里拿多少钱。   向天亮又好气又好笑,飞起一脚朝陈大宝踹了过去,陈大宝哟的一声,赶紧的逃开了。   一点小钱,哪会放在向天亮的眼里,既然要走官道,并且志存高远,就不会去占这些蝇头小利。   但陈大宝的心思也可以理解,向天亮心道,现在就这个风气,特别是建设系统,你不捞别人也会捞,你不去捞,下次连捞的机会也不会给你。   吃了午饭,开着叶楠私人的轿车,向天亮朝王子桂家奔去。   终于有活干了,比搞定臭老婆还开心,在机关里,为人要低调,做事却要高调,但要是无所事事,就是最大的悲哀。   有活干就是幸福。   王子桂的专职司机小高,正站在王家门口,指挥几个建筑工人往里搬运施工材料。   “向主任,你来了。”小高名叫高连平,其实比向天亮还大一岁,来自市郊农家,是个复员军人,为人老实沉稳。   向天亮不高兴了,“连平,我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天亮么,你要再记不住,咱俩就做不成朋友了。”   “那,那就听你的,天亮。”高连平腼腆的笑了。   “这就对了么,兄弟之间,用不着场面上那一套嘛。”向天亮笑着,指指院子里问道,“东西都运齐了吗?”   “差不多了,下午就可以动工了。”   “连平,就照我给你的图纸施工,三天完工。”   “明白,包你满意。”   向天亮摇摇头笑道:“跟我无关,关键是王局长她老人家满意,呵呵。”   王含玉这丫头在家。   把向天亮拉进客厅,王含玉含笑问道:“小骗子,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把我妈搞定的?”   向天亮苦笑道:“含玉,咱们以后不提小骗子这三个字了好吗?这,这要传出去了,有损于我的形象嘛。”   “嘻嘻,你不告诉我,我就叫你小骗子。”   “不行,王局长说了,这是高级机密,不得向任何人泄露。”   “小骗子,小骗子,小骗子……”王含玉笑着喊起来。   这丫头,小脸蛋像苹果,眉开眼笑的,打扮也很特别,才是初春的季节,就穿起裙子来了。   勾人,太勾人了,向天亮大饱眼福,看得有些痴了,尤其是那两只小白兔,一定没关牢,活蹦乱跳的,太迷眼了。   王含玉绕到沙发后面,靠近向天亮低声道:“我知道,你又起坏心了。”   “嘿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向天亮一声坏笑,也不回头,伸手在王含玉的小白兔上抓了一下。   “我妈来了。”王含玉突然叫道。   向天亮吓了一跳,立即正襟危坐。   “嘻嘻,我骗你的。”王含玉来到了向天亮面前。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可不能让臭老太婆抓“现形”啊。   “含玉,听说你妈把你调回来了?”一边问,向天亮一边瞅着王含玉的酥胸。   “嗯,在市人民医院上班,还给我报了大专函授班,以后有得忙了。”   王含玉轻声说着,伸手把向天亮的手抓住,很大胆的往自己胸前按。   向天亮又吓了一跳,但手却没收回来,“你妈她,她没跟你说吗?”   王含玉脸色一黯,垂下头道:“说了,说,说让我喊你哥呢。”   “所以嘛,以后我们就是兄妹了。”   “那要是我不愿意呢?”王含玉坚决的把向天亮的手,压在了自己的小胸脯上。   “含玉,你妈也很不容易,咱们要理解她……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先做兄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看好吗?”   王含玉点点头,轻轻说道:“我,我听你的。”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传呼机响了。   向天亮拿出来一看,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第0182章 秘密就是秘密   这些日子,向天亮对自己的寻呼机很是讨厌。   现代化的通讯工具,可以方便人的生活工作和交往,但却大大的缩小了每个人的私密空间,这难免不增加烦恼,因为你有时候无处可藏。   向天亮日常工作的地点是档案室,档案室还没上电话,想找他而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人,都会通过寻呼机来找他。   十几条留言,快塞满贮存器了,可向天亮一条也没有回过。   其中最新的一条,是李亚娟发来的:回家吃饭,有事说。   家,这个字让向天亮顿时心满温馨,机关宿舍只是个驿站,他现在有两个家了,他常住在那两个家里,柳清清和李亚娟,柳清清时常要率剧团出外演出,李亚娟那里就是他光顾最多的家。   “姐,我回来了。”一进屋,向天亮就嚷起来,一边倒在了沙发上。   李亚娟从卧室里走出来,嫣然笑道:“王局长留你吃了晚饭,没把你留下来过夜吗。”   “呵呵,你通过寻呼机下了命令,我敢不回来吗?”向天亮把李亚娟拉了过来,一只手掀开她的睡衣,在高山上摸索起来。   “没事我能呼你么。”李亚娟贴在向天亮的怀里,“王道鸿从清河监狱调回来了。”   “哦?”   李亚娟道:“今天下午我接了他一个电话,很猖狂的告诉我,他现在是市缉私办公室副主任,兼市公安局缉私大队大队长,他还说,上次你揍了他,他还没忘,希望你也没有忘掉。”   向天亮听了,微微的笑起来了,“姐,你的这位前夫很记仇么,张海峰副书记把他调回来,是为了拓展自己的势力,王道鸿就不怕害了张海峰吗?”   “其实,他多半是虚张声势罢了,明的是不敢来的,所以你要小心暗算。”李亚娟说道,“但他有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向天亮手在李亚娟的山上爬行,嘴里笑道:“什么话有道理啊?”   “王道鸿说,你大年夜设下的局,很可能是你的阴谋,你根本就没把东西扔出去,要么就是把东西扔出去了,自己的手上还留着备份。”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不光是王道鸿吧,恐怕还有不少人,包括谢自横、余中豪、肖剑南等人,甚至还包括你,都不会相信吧。”   点了点头,李亚娟道:“我本来就不相信么,上次要不是王道鸿躲在柜子里偷听,你早就告诉我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没那么傻,我掌握的那些东西,对某些人来说是炸弹,对我来说,就是护身符,就是升官图,我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呢。”   “我就知道,你这个狡猾的大坏蛋,是不会把到嘴的肉扔掉的。”李亚娟嘴上嗔着,手伸到向天亮那里,一把抓住大家伙撸起来。   向天亮嘿嘿一笑,“姐,没有我这个大坏蛋,你这棵枯木怎么能逢春呢。”   “大坏蛋……我,我割了它,看你还能不能坏……咯咯……”李亚娟一手为掌,“砍”在了向天亮那昂首冲天的大家伙上。   “姐,你要真砍了它,那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找谁要啊。”   “它是我的宝贝,我才舍不得呢。”李亚娟笑了笑,看着向天亮道,“我就是不明白,你当初是怎么处理那些东西的?”   “呵呵,你真想知道?”   “当然了。”   向天亮笑道:“除夕之夜,叶楠老公乔安南拿到的东西,根本高是假的,所以,老局长才毛得心脏病发作了。”   李亚娟点了点头,“这个我在你的提示下,已经知道了,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你从银行取回来的东西,根本就是假的,也就是说,存在银行里的东西,根本就是假的。”   “没错,银行里的东西并不是真的,除夕上午我去银行,在你嫂子眼皮底下取出来的是假东西。”向天亮微笑道。   李亚娟想了想,不解地问道:“那真的东西又在哪里?”   “呵呵,你再想一想。”   李亚娟摇头道:“我可想不出来。”   向天亮放开李亚娟,伸手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烟叼到嘴上,那是李亚娟特地为他这个准烟民准备的,李亚娟拿起打火机为他点上了火。   吸了几口,向天亮看着李亚娟问道:“姐,你还记得我回家的事吗?就是我六叔因为计划生育把镇长打伤的事。”   “我怎么不记得,那是春节长假前不久,新来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要见你,你接到叶楠的通知舟,匆匆从滨海赶回清河,并马上去市委见了张海峰。”   向天亮点着头道:“是的,我见过张海峰以后,强烈的感觉到他的深不可测和老谋深算,原来准备万不得已时把东西交给他的最后一点打算,也彻底的打消了,同时暗暗庆幸我自己的未雨绸缪。”   “未雨绸缪?”   向天亮笑道:“对,你再往前回忆一下,就是你嫂子约我在码头茶楼见面之前,我们曾做过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你带着我,曾经把去银行把东西取出来,拿回家检查一遍后,第二天又存回到银行里。”   “呵呵,是的是的。”   李亚娟道:“噢,我明白了,那天晚上,你实行了调包计。”   “可以这么说吧,但那天晚上,你家外面有人看着呢,真东西很难从你家转移出去,但假东西我却早就准备好了。”   李亚娟笑了,“我说么,你早些日子买了一些胶卷和磁带放在我家里,是干什么用的,原来那是制作假东西的原材料,是为实施调包计而准备的。”   “对,太多的人惦记,我不悄悄准备,哪怕被一个家伙发现,也就等于彻底完蛋了。”   李亚娟思忖着说道:“也就是说,第二天早上,我们去银行,把东西存回银行里时,真东西和假东西都在车上。”   “呵呵,说得一点都不错,当然,假东西装在原来那个包里,而真东西藏在我身上,我穿着风衣,那点东西藏在身上,根本就看不出来。”   “好狡猾的弟弟,连我都被你骗了。”李亚娟笑着说道,“到了银行以后,你让我一个人上去存假东西,而自己却利用那十几分钟的时间,把真东西转移走了,从那时起,真东西就从我们和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我们和他们共同惦记着银行里存的东西却是假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伸手在烟灰缸上掐灭烟头后,慢慢地说道:“其实,就那么十多分钟时间,我在银行门前的停车场上,能往哪里转移真东西呢,更何况,当时我可以明确的发现,至少有四双眼睛在盯着我,那应该是余中豪和肖剑南派来的,在你家守了一夜,一路又跟到了银行,根本不给我转移真东西的机会啊。”   “噢……我想起来了,那个清洁工,是那个和你聊天的清洁工。”李亚娟喊道。   向天亮笑了。   “小向,我说得对不对?”   “一点都没错。”   “就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你把真东西交给了那个清洁工,这不是很危险吗?”   “呵呵,玩的就是心跳。”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停车的位置很讲究,当时监视我的人,他们的视线只能看见我的上半身,而手不到我的下半身,更看不到我风衣里的东西悄然的落到了地上,他们的注意力,一大半在你的身上,因为你去银行里存东西了么,他们要看清楚是你是真存还是假存,而根本没想到,真东西就在我的脚边,那名清洁工甚至都没有弯腰,在与我说话间,就轻易的把真东西拿过去了。”   李亚娟含笑问道:“关于那名清洁工,可以说吗?”   向天亮点头笑道:“这个可以告诉你,他是我爷爷的一名徒弟,就住在清河,可以这么说吧,我身上一大半功夫,都是他教给我的,他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但他很早就离开了向家,甘于平凡,隐居在城市里。”   李亚娟笑了起来,“我不再问了,秘密就是秘密,再问下去,秘密对我来说就不是秘密了。”   “姐,你很明智,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只有我爷爷和三叔两个人知道,他住在哪里是干什么的,也就是说,现在除了他一个人,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秘密藏在什么秘密的地方。”   “小向,你真是想得周到呀。”李亚娟感叹道。   向天亮望着李亚娟的倩脸,忽地说道:“姐,我想要你,要你的秘密。”   李亚娟嗯了一声,立即为二人宽衣解带,“小向,姐在你面前,哪还有秘密呀。”   “嘿嘿,反正你这深不见底的洞府里,有永远挖不完的秘密……”   他抱着她,很快的冲了进去……   李亚娟嚎叫起来了。   激烈的战斗,在收尾的时候,被传呼机的音乐声打断了。   “唉,他们找我,到底想干什么啊?”向天亮叹道,这应该是今天收到的第七条留言了。   李亚娟拿过传呼机,一边笑着说道:   “姐帮你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究竟是为什么找你。” 第0183章 女同学来袭   向天亮的传呼机里,有十几条没有回复的留言,李亚娟一看就笑了。   “小向,你可真行,几乎都是咱们女同胞的留言哟。”   “呵呵,是吗?你给念念,都是哪些美女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在呼唤我去拯救她们呢?”   “美得你。”李亚娟嗔了一眼,在向天亮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还是拿着传呼机念起来,“清清妹子的留言我就不说了,她率团在省城汇演,向你报平安呢,这里有一条你另外两个女部下的留言,朱琴和黄颖,三天前的,她们告诉你,已经度完假回到清河了,请你和我还有清清妹子,有空去仙鹤山庄过周末,顺便商量一下和你合作办公司的事。”   向天亮笑问:“我应该去吗?”   李亚娟一本正经道:“当然了,你既然要走官道,将来免不了要拿钱铺路,现在赚点钱,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嘛,朱琴和黄颖姑嫂俩是商界巾帼,完全可以帮你在商界打拼出一片天地来。”   “嘿嘿,姐你就不怕她们,不怕她们享受你和柳姐这样的待遇?”   “嘻嘻,我落得大方么。”李亚娟笑着,伸手轻打了一下向天亮那个不老实的家伙,“你太能坏了,我知道你每回都不能尽兴,这样下去会憋坏身体的,嘻嘻,多收几个,也好为我排忧解难,再说了,朱琴和黄颖本来就是你的女部下,你不收白不收,人财两得,你想错过吗?”   向天亮乐道:“不急不急,这事容当后议。”心里说道,那两个娘们,要是还在玩假进口真走私的把戏,咱可不想沾惹。   “有一条留言是一个叫老哥的人发来的,骂你真没良心,离开学校大半年了,也不向老师同学通报一下工作生活情况,说下次要见了面,罚你钻三十二遍桌子。”   向天亮一听,脸上立即呈现出苦涩的笑容。   “那是我大学时的班长,当过兵,比我们都大好几岁,自称老哥,京城人,现在是京城市一个公安分局的刑事警察,我们住上下铺,我最铁的哥们。”   李亚娟问道:“你不是不愿老师同学知道你的处境吗?他怎么知道你的寻呼机号呢?”   “上次柳老师让我帮他搞点万里长城的影像资料,我写信求助老班长,顺便把寻呼机号告诉了他。”   “那你还不想跟他说实情吗?”   向天亮摇头苦笑,“我堂堂的警官大学高才生,曾经面对警徽举手宣誓,将毕生精力奉献给刑事侦查事业,现在却成了建设局里的一名工作人员,我怎么向他们说啊。”   看到向天亮不开心,李亚娟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听这一条:舅舅,记得我的生日吗,小心我妈骂你哦。”   向天亮笑道:“这小丫头片子,她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呢……嗯,还有十多天么。”   李亚娟也笑,“你这当舅舅的现在参加了工作,这个生日礼物可不能马虎了。”   “姐,不是有你么,就请你帮我参谋参谋了。”   点点头,李亚娟看着寻呼机道:“有意思了,这里有三条留言,居然是三位副局长的,分别是张行、陈文运和孙占禄,时间都在今天下午,内容也很相似,请你喝茶吃饭。”   “呵呵,他们哪是看得起我啊,明摆着是看上办公楼门前的修复工程了。”   李亚娟道:“对,他们每个人手头上,都有不少关系户,别看办公楼门前的修复工程是个小项目,但这是咱们建设局花自己小金库的钱,二十万的成本,可以做出四五十万的预算来,中间的利润大了去了,他们知道这个工程交给你负责后,当然要套你近乎了,一来是为了把工程揽过去交给自己的关系户,以便从中渔利,二来是为了和你攀上交情,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是副局长,人五人六的,其实都知道在新局长王子桂面前,不过是小菜一碟,随时都有可能被吃掉,三是为了掌握王子桂局长的动向,你是办公室副主任,接近王子桂的机会比他们多,四是为将来投资,因为他们知道,欺老莫欺小,你是早上八九点钟冉冉升起的太阳,他们压不住你,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谁都想为自己留条后路,五是拉拢你,不让你被其他人拉走,即使自己拉拢不了你,也要设法不让别人拉拢你。”   “姐,有这么复杂吗?”向天亮挠着头笑道。   “嗯,就是这么复杂。”李亚娟笑着点头道,“可他们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领导请下属吃饭,传出去多丢份呀,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想引起王子桂局长的注意,所以,给你寻呼机留言,是相对最安全的。”   想了想,向天亮笑道:“那我得抻抻他们,见面是必须的,但现在不是时机,我得先巩固自己在臭老太婆面前的地位。”   “你呀,以后别叫臭老太婆了,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再说现在不是待你挺好的嘛,她还说了,要收你做她的干儿子呢。”   “哟,那我得好好想想,呵呵,臭老太婆这个外号,我先存起来吧,她要是以后还疯疯颠颠,我还得叫她臭老太婆。”   向天亮心道,要想吃政治饭,像王子桂这样的老资格,是应该多多接近的,起码不能得罪了。   “这里有两条留言,是我嫂子留的,你想听吗?”   李亚娟笑得有些坏。   “嘿嘿,姐你的笑是什么意思啊?”   “嘻嘻,你听听吧,‘小向,蒋姐想你了’,‘小向,蒋姐随时恭候你的宠幸,愿做你的专用粮票’,肉麻不肉麻呀?”   向天亮也忍不住笑了。   “姐,她可是你亲嫂子啊,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哥也知道,她就是那么一个人,这年头,老公不在身边的女人,有几个守得住的。”   “呵呵,蒋姐么,长得是蛮好看的。”   “你想吗?”   “呵呵……瞧你问得,这怎么说呢。”   李亚娟道:“与其让她给了别人,不如便宜了你。”   “不,不会吧?”向天亮心中大喜,可表面上该装还得装。   瞟了一眼向天亮那东西,李亚娟轻声道:“真的,也许只有你的大家伙,才能真正把她治住,让她收敛起水性扬花的脾性呢。”   这话题不能再深入了,向天亮摇摇头道:“姐,还有留言吗?”   “噢……还有,你的老同学谢娜,足足有七条之多呀。”   向天亮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些日子他有意疏远谢娜,看来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可和谢娜来往,隔着一个讨厌的谢自横,哪怕是做普通朋友,他也觉得太过别扭了。   “姐,你还是别念了,我不想理她。”   李亚娟柔声道:“这不好吧,我觉得谢娜还不错,既没她妈的凶横,也不像她爸那样的一肚子坏水,往深的发展不了,做普通朋友也行嘛。”   向天亮摇起了头,“恐怕没你说的那么简单,我很了解她,读高中时就很有心计,除非现在她变了。”   “唔……”李亚娟看着寻呼机说道,“我只给你念一条,是今天下午发的,你听着,‘癞蛤蟆,我警告你,如果今天晚上六点三十分之前,你不赶到清河茶楼三零一号包间,我大河马一定率七仙女全体,一举杀到你府上,你自己看着办’。”   向天亮听着,脸色有些变了,“不会吧……大河马也来清河了,她不是出国了吗?”   “小向,你怎么啦?”   “唉……没事没事,我读高中时的冤家,一个专门以欺负我为乐的女同学。”   李亚娟微笑道:“大河马,一听就很强悍,还有七仙女,七仙女是谁呀?”   向天亮乐道:“大河马呀,是我高中时的一个女同学,当时她的个头,比我至少都高出一个头,我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大河马,高中毕业的时候,她不但被选进了省篮球队,还被保送进省师范学院体育系,听说后来受伤退役,跟着一个亲戚去了国外,而这个七仙女,指的是我们班七个女同学,以谢娜为首,包括大河马,都是滨海县城关镇人,当时都出身于优越的家庭,个个刁蛮成性,他妈的,我们这些农村考进县中的人,吃亏啊。”   “她们也敢欺负你?我不信。”李亚娟含笑道。   “唉,一言难尽那,往事不堪回首,不用说你不信,连我自己都不信,当时为什么会那么软弱。”   “你呀,一定很怀念学生时代吧?”   向天亮的嘴就是“硬”,摇着手道:“不怀念不怀念,怀念个屁啊。”   李亚娟拉起向天亮,拿过他的衣服,一边娇声道:“你就别装了,再不动身,去晚了要受罚的哟。”   “不去不去,姐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嘻嘻,我弟弟武艺高强,最深的火坑也爬得出来。”   “姐,我还是不去了吧。”都开始穿衣服了,嘴还要犟。   李亚娟是语重深长,“朋友千个不多,冤家一个就够,同学请你你不去,你会失去同学的,更重要的是,你不是一直对谢自横和于飞龙之间的秘密很感兴趣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姐相信,通过谢娜,是找出谢于二人秘密的一条捷径。”   向天亮当然会去的,他做作一番,是怕李亚娟吃醋,表演一下用来堵她嘴的。   车还没到清河茶楼,心早就飞过去了,现在的向天亮,早就和四年前的不可同日而语了,现在他不但敢欺负女人,而且更知道如何欺负女人。   哼,七仙女,小菜一碟,老子报仇来了。 第0184章 七仙女来了凡间   春天的夜晚,不冷不热,适合喝茶聊天,坐在清河茶楼里面对清河江,临风品茗,倒也惬意自得。   清河茶楼一定客满为患,门前的停车场都快没位子了,生意之红火可见一斑。   向天亮没让服务员带路,这里他来过几次了,找得到三零一号包间的门。   他对着门敲了几下。   “请进。”女孩子清甜的回应。   一想到七仙女的花容月貌,向天亮就觉身体有些发热,一伸手,推开了三零一号包间的门。   咦,怎么关着灯啊。   不好,又上当了,这是向天亮的第一个念头,可惜,他还是反应得慢了。   “嘭。”   一个塑料脸盆从天而降,正巧扣在了向天亮的头上,摇了摇后跌到了地上。   顿时,向天亮觉得眼睛飞进了粉状的东西,接着是鼻子、耳朵和嘴巴。   他妈的,是面粉,让他变成了雪人。   人不能两次栽进同一条河流,可向天亮已经记不清了,这是他第几次惨遭七仙女的毒手,手法类似,却总能让他狼狈不堪,哭笑不得。   有所不同的,以前是冷水、泥沙和粉笔粉之类的东西,现在与时俱进,改用面粉当武器了。   唉,没法子,人斗不过“仙”啊。   “叭”的一声,灯亮了。   “咯咯……”   “恭喜癞蛤蛤光荣中奖。”   “嘻嘻……”   “向天亮,你怎么还是这么笨呀。”   屋里有七个打扮得花技招展的女孩,此时此刻,正笑作了一团。   正是当年滨海中学高三(1)班的七仙女,谢娜是头,大河马是先锋,曾让向天亮吃尽了苦头。   向天亮还是像过去那样,吃亏是福,傻傻的站在那里,他估计,这个时候,谢娜应该出来做好人了。   果不其然,谢娜起身走过来,满脸都是歉意。   “天亮,对不起呀。”一边为向天亮掸粉脱衣。   “呵呵,没事没事。”   向天亮谁也不看,没事人似的,脱下风衣扔到地上,掸了掸身上的面粉,在茶桌前坐下了。   “咯咯,向天亮呀,你还是那么熊哦。”   说话的是一个高个子姑娘,面容姣好,足有一米八几,身高手也长,一边喝问,一边伸过手来,在向天亮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她正是向天亮口中的大河马,前省篮球队队员马蕴霞,刚从国外回来。   “大河马,你在国外混了几年,变洋气了嘛。”   马蕴霞又在向天亮的肩上拍了一下,大大咧咧地笑道:“向天亮,你这只癞蛤蟆,这几年有没有吃到天鹅肉呀?”   “呵呵,没有没有,我说过么,我这只癞蛤蟆,只能想想天鹅肉喽。”   马蕴霞笑着问道:“谢娜这只天鹅就在身边,你就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来个先下手为强吗?”   刚坐下的谢娜脸红了,“蕴霞,你说什么那。”   向天亮瞅了谢娜一眼,坏笑道:“我倒是想吃一口,可谢娜她爸是市公安局长,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啊。”   “咯咯,那这几位呢?”马蕴霞指着一排女同学笑问道。   “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怕是早就名花有主了吧。”向天亮一脸苦相,无奈的摊摊双手。   马蕴霞笑道:“我告诉你吧,她们都名花无主,今晚叫你过来,就是为你这只癞蛤蟆解决个人问题的,你仔细看看,看中了,我大河马给你作主。”   “哦,是吗,那我得仔细瞅瞅了。”向天亮微笑着,转过身来,搓着双手念叨起来,“还是党中央的计划生育政策好啊,要搁过去,各位学姐学妹早就儿女成群了,哪还会有我的机会呢,现在好了,一个计划生育政策,让你们都变成老姑娘喽。”   文文静静、端庄秀气的是七仙女中的老三张丽红,当年的学习委员,毕业于东江大学外语系,现在是滨海中学的英语教师,她比向天亮大一岁,读书时倒没怎么欺负过向天亮,也是七仙女中唯一没被向天亮赠送过绰号的一位。   “张姐,你都没找到另一半吗?”向天亮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握着张丽红的手好久不放。   “天亮,你的嘴还是那么贫呀。”张丽红微笑道。   “呵呵,张姐你可不能忘了,我这就算在你这里挂号了哟。”   “那你去我家排队去吧。”   坐在张丽红旁边的,是向天亮曾经的同桌,初中时就曾同学过的乔蕊,七仙女中的老四,大专毕业,现在是滨海县人民医院的药师,还是那么丰满,同桌的时候,就被向天亮起了个外号,胖大海,还老嫌她占的桌子面积太大了。   “乔蕊,亏你还是个药师呢,你就不能拿点减肥药吃吃吗?”   “臭天亮,你又损我是不。”乔蕊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没关系,胖人有福,我就喜欢胖女人,你要是不嫌我是个老土,可以考虚我嘛。”   “呸,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唉,完了完了,胖大海啊,好歹咱们也是同桌么,俗话说得好,一日同桌百日恩,你也太无情了吧。”   众女轰的笑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是一对双胞胎姐妹,陈南和陈北,高考时都考了中专,毕业已有两年了,陈南是银行的会计,陈北是法院的书记员,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艳丽娇媚,读书时调皮捣蛋,向天亮吃的不少小苦头,全是这姐妹俩的杰作,是七仙女中的老五老六,被向天亮誉为琵琶精和蜘蛛精。   “两位妹子,胖大海不嫁我,你们总该照顾一下我吧?”   陈南娇笑道:“好呀,那我等你来我家提亲哦。”   陈北也在笑,“别忘了我哟。”   “行行行,我让我爸多造一间房子,把你们姐俩一起娶了,陈南住南屋,陈北住北屋,你们看怎么样?”   众女又是娇笑连连。   “呸,你做梦去吧。”姐妹俩异口同声。   “得,你们以为那,我要把琵琶精和蜘蛛精一起娶回家,那我家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坐在大河马马蕴霞身边的,是七仙女里的老七杨小丹,长得娇小玲珑,甜美可爱,因为身材矮小,被向天亮赠一外号,小不点,大学没考上,当了幼儿园老师,现在已是幼儿园的老板了。   “小不点,她们那是有眼无珠,你总能慧眼识宝吧。”   “天亮,我哪配得上你呀。”   “谁说配不上,我看就挺配,只要你能生儿子,咱们就是天下绝配。”   “嘻嘻……天亮你还是那么逗呀。”   向天亮心里直乐,七仙女来了凡间,要是个个都思春,那该多好啊。   马蕴霞推了一把向天亮,娇笑着道:“癞蛤蟆,告诉你实话吧,她们都早就名花有主了,你乘早死了心吧。”   “不,不会吧。”   “骗你我就不是人。”   “去去,你是大河马,本来就不是人。”   “癞蛤蟆,你怎么说话那。”马蕴霞给了向天亮一拳。   向天亮忍着笑,问身边的谢娜,“大河马说的是真的?”   谢娜点着头道:“是呀,张姐都快要登记结婚了。”   向天亮一下泄了气似的,“没我什么事,那你们娘们聚会,把我叫来干么,受你们欺负啊。”   谢娜道:“马蕴霞这次回国,准备不再出去了,想在国内发展,她和姐妹们来清河看我,听说你也在清河工作,就邀请你来参加了。”   “呵呵,然后就想让这只癞蛤蟆,来吃你这只天鹅,对吧?”   谢娜脸一红,不说话了。   马蕴霞喊道:“向天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向天亮道:“大河马,你少管闲事啊,我和谢娜的事,你用不着操心。”心说八字都没写一撇,根本就没有事么,要是让大河马插手,假的弄成了真,那麻烦就大了去了。   “哟,你还瞪鼻子上脸了,是不是还想吃苦头呀。”马蕴霞拍着桌子道。   “大河马,我懒得跟你啰嗦。”向天亮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各位老同学,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他妈的,今天就当又被一群狼狗咬了一口,呵呵。”   “癞蛤蟆,你骂谁那?”马蕴霞喝道。   “骂的就是你大河马。”向天亮回过身来,看着马蕴霞笑。   “癞蛤蟆你找打。”   说着,马蕴霞的手也动了,抄起来向着天亮的腹部,狠狠的捣了一拳。   “哎哟,大河马,你,你下手真狠哟……”   向天亮嘴里嚷嚷着,捂着肚子,身体顺势跌到,扑在了马蕴霞的怀里。   还不止这样,他倒进大河马的怀里后,还双手乱抓乱舞,不过几下,就把大河马的胸脯摸了个够。   众女大笑不已。   大河马被弄了个大红脸,“向天亮,癞蛤蟆,你耍流氓……”   她想推开向天亮,无奈向天亮暗中发力,压得她死死的,一只手还暗中抓住了她的胸器,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众目睽睽,向天亮竟敢调戏大河马,让七仙女始料未及,以前都是她们欺负他,哪想到他会来了这么一手。   “向天亮,你快放开我。”大河马红着脸低声道。   “呵呵,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向天亮乐道。   “向天亮,请你放开我。”大河马终于亮出了大嗓门。   向天亮呵呵的乐着,身子往边上移了开去。 第0185章 演戏贵在逼真   大河马骂了一声“癞蛤蟆”,起身正要走开,不料,向天亮右脚一伸一勾,让她立足不稳,身子前扑,正好跌倒在向天亮的膝盖上。   向天亮也真是坏,大河马一跌倒,他的左手就由下而上,捏住了她的胸器,右手高高的举起,啪的一声,一个大巴掌,重重的落在了大河马的大屁股上。   声音清脆响亮,足见向天亮是真打,不是闹着玩的。   谢娜她们看着呆了。   “哎哟……向天亮,癞蛤蟆,你干吗打我?”   马蕴霞叫得很响,四肢乱舞,她和七仙女中其他人不一样,从小身体强壮,国家级运动员,有一把力气,挣扎起来挺厉害的。   可她哪是向天亮的对手,左手稍一用力,就疼得她放弃了反抗,只剩下了喊痛的力气。   对向天亮来说,趴在他膝盖上的马蕴霞,就相当于一盘菜,想吃就吃。   “他妈的,大河马你还敢骂我,那我今天就新帐老帐一起算,打烂你的大屁股。”   向天亮一边骂着,一边是右臂不停,在大河马的屁股上抽了起来。   “啪,啪……”   动真格的了,谢娜见势不妙,赶紧抱住了向天亮,“天亮,你干什么呀。”   张丽红和乔蕊也出手了。   人多力量大,向天亮拗不过,终于把马蕴霞拎起来,一把扔到塑料地毯上。   “呵呵,大河马,我这顿打打得怎么样啊。”向天亮还要火上浇油。   “癞蛤蟆,我跟你拼了。”   马蕴霞爬起来要扑向向天亮,幸好被张丽红她们拦住了。   “他妈的,当年读高中的时候,你大河马,还有你们,整整欺负了我三年,今天我要报仇的,呵呵,你大河马反正被外国佬干过了,今晚就让我骑一骑嘛,然后,谢娜、张姐,胖大海、琵琶精、蜘蛛精、小不点,我要统统的骑一遍,什么他妈的七仙女,脱光了衣服,不都是娘们吗……”   “癞蛤蟆,你这个大流氓。”马蕴霞骂道。   谢娜很是尴尬,她向张丽红投去求助的目光。   张丽红使了个眼色,七仙女一起动手,把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马蕴霞,连拉带拽的弄出了包间。   只剩下了向天亮和谢娜。   向天亮这是在当众调戏马蕴霞和七仙女。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就为高中时代吃的“亏”在报仇?难道他不怕给七仙女留下不好的印象吗?   其实,他是在演戏,演戏贵在逼真,他真是很用心的在表演。   原来,还是他的那对耳朵帮了他的忙。   刚进包间的时候,他心里就有点不安,茶楼的生意这么好,隔壁的三零二号房间却紧闭门,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茶楼不想多赚点钱吗?   他怀疑,隔壁的房间里躲着人。   怀疑归怀疑,他也没有太在意,毕竟是和一帮同学在一起,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   但一坐下,他就看到对面的墙上有四个洞,确切的说,是四个被一层墙纸掩盖着的洞,大小如眼,两两成对,间距正是两眼之间的距离,尽管不是很入眼,但这边的灯一亮,四个洞就很清楚了。   还有一个细节,也成了向天亮分析推理的突破口,和他并肩而坐的谢娜,有两次悄悄的朝着墙上看去,墙上白壁一块,没什么可看的,她要看也只是在看那四个墙洞。   也就在此时,他的右耳朵毫无征兆的颤抖了一下,很细微的,几乎只能感觉得到。   一边和七仙女说话,向天亮一边迅速作出了判断,隔壁有人,是两个人,结合七仙女邀请自己的目的,他猜测,隔壁包间里的人,应该是谢娜的父母。   谢自横这是陪着老婆,来隔墙考察未来的女婿来了。   过了年,谢娜二十三岁了,个人问题可是终身大事,应该提上议事日程了。   谢娜人长得漂亮,又有个市公安局长爸爸,上门提亲的人可以说门庭若市,门槛踏破。   在谢家,诸如此类事等,作主的可不是谢自横,而是他老婆吴瑞青。   吴瑞青这个老娘们,相貌平平,脾气天大,用标准的国语来说,是不折不扣的悍妇,跟着谢自横到了清河以后,工作不要了,每天就是玩,这两年迷上了麻将,便成了有名的麻迷,更雇了个保姆,全身心的投入到麻将事业当中。   但是,女儿的婚姻大事,吴瑞青再忙也得管,而且还要亲临一线,亲自考察并予以定夺。   媒人来得勤,家里逼得紧,年龄也冒头了,谢娜躲不过这一关,既然要嫁,那还是嫁给当年的癞蛤蟆好,毕竟是互相了解,知根知底。   癞蛤蟆其实人不错,除了长得帅,脾气也不错,又是大学本科毕业,除了家庭条件差点,难以达到门当户对的标准外,其他各方面都符合父母订下的要求。   而且谢娜心里也喜欢癞蛤蟆,知道癞蛤蟆对自己也有好感,要不是后来出了建设局那档子事,让父亲处在和癞蛤蟆对立的位置,谢娜认为只要自己主动一点,她和癞蛤蟆是可以发展下去的。   谢娜也多少了解一点父亲和向天亮之间的事,选择向天亮,也是为了帮父亲一把,作为女儿,她觉得有这个责任。   总之,她认为向天亮可以接受自己,而她却早已对向天亮芳心半许。   于是,谢娜主动把向天亮这个名字,端到了父母面前。   在谢娜的意料之中,谢自横当场答应,大声叫好,没有丝毫的犹豫。   谢自横也是没办法,转眼又过一年,自己的仕途却严重的停滞,好不容易盼来了老领导张海峰的回归,不料此张海峰已非彼张海峰,对自己这个老部下态度很微妙,眼看着在市公安局长的位置上有点不牢靠了,一二年内,如果再进不了市常委班子,前景就大大的不妙了,最不济,哪怕在市政府兼个副市长也好。   更重要的是,谢自横看穿了向天亮在除夕夜搞的鬼戏,断定他还牢牢控制着自己的把柄,既然向天亮是个潜在的敌人,又一时消灭不了,那就把变成自己的人。   女儿又真心喜欢向天亮,谢自横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   可吴瑞青不干了,她作为“领导”,还没见过向天亮呢。   恰巧这时候,谢娜的好同学马蕴霞从国外回来,来到清清看望谢娜,就住在谢娜家,她出了个主意,把向天亮约出来,让谢自横和吴瑞青来个现场考核,并如此这般的说出了考核的办法。   此计甚妙,谢自横和吴瑞青一致赞同,马蕴霞便更是兴起,乘机把七仙女中的其他五位也从滨海请了过来,共同帮谢娜把关。   谢娜知道这么做不妥,可架不住大河马马蕴霞的热情。   果然这场考核失败了。   隔壁的三零二包间。   吴瑞青狠狠的推了谢自横一把,“谢自横,这就是你看中的女婿吗?”   谢自横苦笑不已,“瑞青,我们被他给耍了。”   这小子太精了,一定看穿了设下的把戏,便将计就计,临时弄了这么一出。   “整个就是流氓嘛,我不答应,坚决不答应。”   吴瑞青气冲冲的起身,跺了跺脚,往外就走。   谢自横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吴瑞青离开了三零二包间。   这边,三零一号包间。   向天亮盘腿坐在茶桌前,一个人喝着闷茶,满脸的不高兴。   谢娜知道自己惹祸了,“天亮,对不起呀。”她可以说最了解向天亮,知道他是在演戏。   “是大河马出的馊主意吧?”   “嗯,我没拦住她。”   “傻丫头唉。”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脸色好多了。   “你不会,不会真生气吧?”谢娜怯怯的问。   向天亮微微一笑,反问道:“这么说,你很在意我的感受?”   谢娜红着脸点头,“我一直很注意的么。”   “知道我和你爸之间的事吗?”向天亮又问。   谢娜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我听到过一些议论,但没问过我爸,可有些事情,我能想象得到。”知父莫若女么。   “所以,你和我……你在我们之间所做的努力,也包含着你在帮你父亲吧?”   “嗯,可以这么说。”   向天亮摇头叹道:“谢娜啊谢娜,你可真傻,你读书那会的聪明劲哪里去了?”   “你说嘛。”爱恋中的女孩,就是最傻的。   谢娜的丽脸上,挂着两滴泪珠,向天亮伸过手去,轻轻的擦去了它们。   “你喜欢我,我还能看不出来吗,我承认,我也有点喜欢你,要不是有你爸横着,我想我会更喜欢你的……所以,你得给我时间,让你爸也让我,处理好他和我之间的事,然后再看看,我和你有没有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   “那,那你和我爸之间的事,能处理好吗?”   “当然能,我们都是男人,男人之间的事,拿得起放得下嘛。”   谢娜挽住向天亮的胳膊说道:“天亮,我相信你,我,我等你。”   向天亮点点头,嘴里却苦笑起来,“可你今晚却犯了个大错误,把你我之间的事,和我与你爸之间的事,混在一起了。”   包间里的这两人,一下沉默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喊声。   “着火了,着火了。” 第0186章 火烧茶楼   着火了?   向天亮脸色一变,几步窜到门边,刚一开门,七仙女们一涌而进,差点把向天亮都给撞倒了。   “向天亮,外面,外面着火了……”张丽红脸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   “不要急,慢慢说。”   马蕴霞急道:“还慢慢说,火都快烧到三楼了。”   “那你们不往下跑,还回来干么?”   张丽红喘着气道:“火是从二楼烧起来的,我们正要下楼,楼梯就,就烧着了。”   向天亮的脸沉下来了。   “天亮,我们怎么办那?”谢娜也急了。   “你们不要动,也不要慌,我去看看。”   外面已是人声吵杂,脚步匆乱。   向天亮走到门口,一拉门,便有浓烟滚滚进来。   重又关紧房门,向天亮急步来到窗边,打开窗户,只看了一眼,就明了了眼前的困境。   真的被困住了。   二楼的包间,紧靠着清河边的共有十二间,有三间已经窗口冒火,其他几间的窗口也是浓烟滚滚,火源应该来自冒火的三一零、三一一和三一二包间,茶楼唯一的楼梯就在三一零包间的边上,那里先着火,楼梯肯定也先遭殃,难怪七仙女们下不了楼。   向天亮他们所在的包间是三零一,和起火的楼梯口分处茶楼的两端,火势最快,烧到这边来还需要几分钟,向天亮还有充分的时间思考处置办法。   茶楼的每个包间里,都有不少毛巾,向天亮拿出毛巾,扔到桌上吩咐起来,“你们都听好了,每人一条毛巾,用茶壶里的水沾湿后捂在嘴上,然后坐下不要动,下面怎么办听我的安排。”   马蕴霞问道:“向天亮,你快想个办法,把我们弄出去呀。”   向天亮不慌不忙,盘腿在茶桌边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笑了起来。   “呵呵,大河马啊,我是癞蛤蟆,向来是受你们欺负的,你们是强者,现在怎么反倒求起我来了呢。”   “向天亮,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过去那点破事呀。”马蕴霞跺着脚急道。   向天亮瞧了一眼马蕴霞,嘴一歪乐道:“大河马,你的屁股真他妈的经打,呵呵,下次我要扒了你的裤子再打,味道一定不一样,呵呵……”   马蕴霞不敢再说话了,向天亮够坏的,什么事干不出来呀。   谢娜脸一红,推了向天亮一把道:“天亮,不要再开玩笑了。”   “好吧,好吧,我明说了吧,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这个窗户跳下去,跳下去后就是清河,你们会不会游泳?”   谢娜道:“我会游泳,可是这天气也太冷了吧。”   “怕冷?怕冷就在这里等着被大火烤死吧。”向天亮瞪着眼道。   七仙女里,谢娜和马蕴霞都会游泳,问题不大,陈南陈北姐妹俩从小练过游泳,还参加过市里的比赛,应该不用担心,可老三张丽红、老四乔蕊和老七杨小丹,三个从没下过水,更加上现在还是初春,清河水的水温不过才三四摄氏度,跳下去不会淹死,也会被冻僵。   向天亮拉下棉纱窗帘布,分撕成七条,然后他一拳拍在了茶桌上,茶桌应声而碎。   “你们每个人都把外衣外裤脱掉,然后一人拿一块碎木头,用窗帘布绑在自已身上,绑好后就往窗外河里跳,大河马,你和谢娜水性最好,你们两个先跳,跳下去以后,要注意保护好其他人,然后陈南陈北再跳,你们四个人要在水里形成一个圈子,张姐、胖大海和小不点,你们三个人不要怕,我会把你们扔到她们四个形成的圈子里,记住,在水里不要慌,不要互相搂抱,要用手拉手的办法,互相帮助。”   这时,包间的门吱吱作响,门缝上已有烟雾渗进来了。   向天亮一脚踹掉了窗户,冲着马蕴霞和谢娜吼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么,快跳啊。”   马蕴霞、谢娜、还有陈南陈北姐妹俩,在向天亮的逼迫下,依次从窗口跳下去了。   浓烟弥漫,从窗口涌了进来,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听到落水声、救命声、木头被烧烤的扭曲声……   张丽红害怕了,“天亮,我,我不敢跳……”   “我也不敢跳。”乔蕊两腿都发抖了。   再看小不点杨小丹,早就瘫在地上了。   三个女孩都没有把木块绑在身上,向天亮哭笑不得,“你们想找死啊。”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倒了,一股烈火夹着浓烟卷了进来。   他妈的,再不走,就把命丢在这里了。   向天亮捡了块窗帘布,从地上拎起杨小丹,放在自己背上,三下两下就缠紧了,杨小丹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无力,只有任向天亮摆弄的份。   乔蕊结结巴巴地问道:“天亮,我,我呢?”   “呵呵,你太胖了。”   “要不,把,把我也绑你身上吧。”   向天亮左手一伸,就把乔蕊拉了过来,叽哩喳啦,把她身上的衣服剥得只剩下了内衣,然后像夹棍子似的,夹在了左腋下。   只剩下了张丽红,她颤抖着瘫在地上,上下巴更是抖得厉害,“天,天亮,我,我不脱……我,我不跳……”   “臭娘们,你想等死啊。”   一股火焰飞进了包间,落在了向天亮脚边。   张丽红啊的一声,吓得她爬到了向天亮的脚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天,天亮……救,救我……”   向天亮只空着一只右手,但他的右手能耐可大了,只见他先把张丽红拎起来,放到一张椅子上,然后五指飞快的舞转起来,不一会,张丽红的身上,只剩下了内衣内裤,一对大肉球几乎要蹦出来了。   忙中不乱,向天亮还有闲心,右手乘机在张丽红身上吃了不少便宜,张丽红又急又羞,想反抗而又浑身无力,只有随他任意所为。   “张姐,怎么样啊,现在不太紧张了吗?”向天亮坏坏的问道。   “向天亮,你,你可真坏呀。”张丽红羞道。   还真别说,向天亮在张丽红身上一阵乱动,把她整得有点发热了,一发热心就有点痒,心一痒,脑子就有点乱了,脑子一乱,就净往那个方面想了。   向天亮可不客气,右手更加肆无忌惮,伸到张丽红的内衣里,在那两个软乎乎的肉山上转了个遍。   不料,左腋下的乔蕊开口了,“你们两个,也,也太不要脸了。”   向天亮愣了愣,对啊,这么把旁观者给忘了。   这时,后背上的杨小丹也开口了,“就是么,你们要好,那就以后好呗。”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他妈的,你们三个给我听好了,我今天要是救了你们,你们就欠了我一条命。”   这回是乔蕊先响应了,“天亮,我,我记住了。”   “我也记住了。”杨小丹在后背上应道。   “呵呵,你俩表现很好,我非常满意,张姐,你呢?”   “我,我怎么能忘呢。”   向天亮乐得眉开眼笑,可他还不想走,反正火刚烧进包间,一时还威胁不到自己的小命,凭他的能力,即使火烧到屁股上了,也来得及一跳了之。   “三位老同学,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当年在高中读书的时候,你们七仙女,七个娘们在学校门口一齐高喊,喊什么癞蛤蟆,你甭想吃天鹅肉,我现在想问问你们三个,这癞蛤蟆,到底能不能吃天鹅肉呢?”   乔蕊喘着气道:“能吃,能吃。”   杨小丹也表态了,“天亮,你以后想吃,想吃就吃呗。”   向天亮看着张丽红,张丽红羞道:“当然,当然能吃了。”   “呵呵,我是问,你们三只天鹅,我以后能不能吃啊?”   “能吃,能吃。”还是乔蕊先开了口。   “想吃就吃呗。”杨小丹还是那个态度。   张丽红也不得不说话了,“天亮,她们说得对,以后,以后随你便么……”   突然,一声轰响,包间的天花板塌下来了。   向天亮知道不能再开玩笑了,他右手抱起了张丽红,深深的运了一口气。   接着,他一声长啸,以一负三,身体呼的飞了出去。   ……   一场大火,把清河茶楼烧了个精光。   大火整整烧了四个多小时。   清河茶楼是纯木建筑,一起火就灭不了,十几辆消防车不过是做做样子,好在清河茶楼是个孤立的建筑,前面是广场,后面是清河,两边的房子离着都有十米远,这把火只烧了一幢旧楼,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更为万幸的是,因为救援人员来得及时,茶楼又靠近河边,人员的伤亡很少。   下半夜了。   向天亮一个人坐在车里,望着几百米外还在冒烟的废墟,他心里涌上来一个疑问。   这把火是个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车窗敞开着,一只手伸进车窗,在向天亮的肩上拍了一下。   是清河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长肖剑南。   肖剑南坐到了副驾座上。   “老肖,你怎么来了,这救火的事也归你们刑侦大管吗?”   肖剑南哼道:“少来这一套,刚才你在茶楼里,我正好也在茶楼里。”   向天亮哦了一声,他明白了,这把大火烧得有蹊跷。 第0187章 火灾分析   凭着警校训练出来的警惕性,向天亮听了肖剑南的话,心里一动,难道今晚一个不小心,又碰上不该碰上的事了?   在清河公安系统内部,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工作时间之外的任何一个场合,只要肖剑南或余中豪出现那里,那里十有八九就有大案子。   “老肖,你是不是闲着没事,看到我在茶楼里,而谢自横正巧也在,就想着过来看看了?”   “你当我没事干啊,除夕夜你让我在柳清清家吃尽了苦头,这笔账以后再找你算。”肖剑南笑着说道,“但现在我感兴趣的是我辖区内的安宁,郭局去省党校学习去了,我得帮他守守摊子。”   向天亮哦了一声,“郭局长要被提拨了吗?”赴党校学习可是好事,很多人事上的提拨,都是从党校出来后获得的,郭启军正是年富力强之机,被提拨也是很正常的。   肖剑南摇着头道:“什么提拨啊,郭局压根就不抱那个希望,他本来就是市局副局长,是不愿天天看到谢自横那张臭脸,才主动调到清河分局的,把他提拨到哪里去,真要是调回市局,非天天跟谢自横打架不可。”   向天亮点头道:“呵呵,那倒也是,眼不见为净,宁做鸡头,不为凤尾,与其在市局受谢自横的鸟气,不如待在分局自由逍遥。”   肖剑南道:“是新来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在瞎折腾,人家不是新官上任吗,没事也得设法找点事干,搞了一个副处级以上干部轮训计划,要分批分期的把人送到省党校学习,不瞒向老弟说,郭局是极不情愿去的,干公安的,业务上提高才是最主要的,学什么哲学经济学,学了那些玩艺儿后,能抓住犯罪分子吗?”   向天亮笑道:“那好比让工人下地种田,纯属扯蛋,学习,学个屁啊。”   肖剑南掏出香烟,两人各点了一支吸起来。   “哎。”肖剑南拿手忖碰了碰向天亮,“你不是个常在茶楼出现的人,今晚怎么这么有兴致啊?”   向天亮斜了肖剑南一眼,“老肖,八成你又瞄上我了吧。”   “这你倒不必担心,我是看到谢自横两口子,才多留意了一下,发现你也来茶楼,而且是比邻的两个包间。”   向天亮听了,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说了你可能不一定信,是我高中事的那帮女同学,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就这么着,要不是我还有点功夫,今晚可能要闹笑话喽。”   “哈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肖剑南笑道,“你还别说,谢自横的宝贝女儿是长得跟花似的,我看着都不讨厌,你何不乘机攀攀高枝呢。”   向天亮的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苦笑,“老肖,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知道我吗,有谢自横在,我们根本成不了。”   肖剑南心里默然,这小子正气使然,和谢自横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这也正是他钦佩的地方。   “不过,天亮老弟,我看你是艳福不浅那。”   “去你的,我再说一遍,我和谢自横女儿的事,至少现在还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哟,你急啥啊。”肖剑南眯起眼笑道,“我是说刚才,你从清河里爬上来的时候,背上绑着一个,一手拎着一个,前面陪着两个,后面还跟着两位,那是个个如出水芙蓉,我见犹怜,嘿嘿,当时我就想到了古人的两句诗。”   “呵呵,哪两句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呸,我在水里差点被她们缠死,现在快被你笑死了。”   肖剑南忽然收起了笑容,低声问道:“老弟,你是不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名堂,什么名堂,没有啊。”向天亮故作讶然。   肖剑南摆了摆手,“你去而复返,一定是感觉到什么了。”   向天亮心里佩服,佩服肖剑南作为刑警的第六感觉,是如此的敏锐,自己回去换了衣服后又回到现场,这么一个细节,他都能从中捕捉到他认为有用的信息,这种第六感觉几乎是本能的,没有长期实践的积累是不可能有的。   “老肖,你说对了。”   “哦?你能说来听听吗?”   向天亮又要了一支烟,续上后吸了几口,反问道:“老肖,你当时在茶楼上干什么?”   “我在四楼的四零六号包间,一个人一边喝茶,一边等我的一个线人,但我的线人迟到了,我们约好是七点半见面,可直到起火时的七点四十三分,他都没有出现,我和你一样,也是从窗口跳到清河江里才得以逃生的,但我没有回去,而是留在现场,一直到现在,都没见到我的那个线人。”   肖剑南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凝重,向天亮听出来了,他不再追问,其中的事由,不是他一个非警察该管的范围之内。   “那么,你就不关心这场火灾了?”向天亮低声问道。   肖剑南苦笑了一声,“我关心得了吗?对我来说,我的线人的死活和下落,才是我关心的范围。”   向天亮心道,这家伙没说实话,“老肖,现场初步统计,到底有多少伤亡?”   “我刚从市局消防支队负责人那里得知,火灾发生时,清河茶楼从经老板到厨房,一共有五十七人,清河茶楼共有五层,一层是大厅,三十二张桌子,客人七十一人,二楼到五楼共有包间七十二间,基本客满,据不完全统计,约有客人两百二十二人,也就是说,当时茶楼里一共有三百五十人,大火是从二楼开始烧起来的,所以一楼的人没事,二楼的人跳下来,不过才三米高嘛,除了几个轻伤的,基本上都没事,三到五楼的客人,靠河那边包间的,绝大部分都选择跳河逃生,而且没有一个因为溺水而死的,面朝广场这边的客人,都是从茶楼的员工专用楼梯逃生的,因为恰好茶楼管理层在五楼开会,在他们的组织指挥下,客人们得以很快的撤离,只是一度产生了慌乱和拥挤,才有大约十五个客人摔下来负了伤,现在都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但都没有生命危险。”   向天亮问道:“没有死亡或失踪的吗?”   “到目前为止没有,茶楼里当时有三百五十人,安全撤离的三百零八人,外加轻伤的二十七人,住院的十五人,也是三百五十人。”   “知道起火原因了吗?”   “哪有那么快啊,消防支队的人说,起码得一个星才能拿出初步结论来。”   “现场估计呢?”   “哟,你小子够专业的,据现场估计,或是明火,或是电线老化,清河茶楼是纯木建成的建筑,没有一块砖头,又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很容易发生火灾,万幸的是,当时它的两边在建房时,特意多留出了隔离区,今晚风不大,消防队赶来又及时,火灾才没殃及到两边的建筑。”   向天亮微微一笑。   “怎么,你认为这有问题?”肖剑南警觉地问道。   “他妈的。”向天亮忽然骂了一句。   肖剑南哦了一声,“难道真有问题?”   向天亮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感觉是,这很像是一场消防演习,或是一场事先就知道的火灾。”   肖剑南吃了一惊,“你是说这场火灾,是被人为设计出来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给你提供几个疑点,一,靠近茶楼的清河里,离水面约一点二米深处,铺着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你老肖是从茶楼边上跳下去的,正好没碰上,可我不但碰上了,还差点被卡住了脚,爬上岸后我问过茶楼的一名男服务员,他说这是五天前铺下的,说是准备放网箱养鱼用的,老肖你是渔民家出来的,见过这种养鱼法吗,那分明是用来专门救人用的,一米二,是个娘们都不会被淹死嘛。”   肖剑南点着头道:“有道理,二呢?”   “二,那张所谓的内部员工专用楼梯,我也在现场打听过了,是一个星期前才搞出来的,我看过残片,那简直是世界上最粗糙的木制楼梯,好像是为赶工期而做出来的一次性楼梯,而且把它安放在茶楼的正面,离着茶楼大门不过才五六米,你见过一个漂亮娘们,没事往自己脸上贴狗皮膏药的吗?我看过楼梯的位置,那可是紧急情况下,疏散人员的最佳位置,嗯?”   肖剑南的脸色凝重起来了,“三呢?”   “三,生意那么好的时候,正是人手紧张的时候吧,不让大家待在自己的岗位上,反而召集了十几个人开会,还把开会地点放在五楼,你想一想,茶楼的人都有先见之明啊,火灾发生后,正是这些人的临危不惧和沉着应对,才迅速安全的疏散了那么多客人而无一死亡,那是一个多么神奇的临时会议啊。”   “四呢?”   “不用四,光这一二三还不够吗?”   肖剑南道:“这一二三可都是巧合啊。”   向天亮冷笑道:“没有所谓的巧合,人类活动的所有巧合,都是必然的和有原因的。”   沉默。   “老弟,我们有活干了。”   “不,是你有活干了,我还得操办我们建设局的新脸面呢。” 第0188章 建设局的新脸面   所谓建设局的新脸面,当然指的是办公楼大门的修复工程。   吃谁的饭,干谁的活,对向天亮来说,管好自己的份内事,才是他的当务之急。   当然,因为清河茶楼的火灾,因为向天亮英勇救人的行为,让他大大的风光了一回,可谓是名利双收。   这源于《清河日报》的一名记者,当晚恰好也在清河茶楼,用照相机拍下了不少火灾现场的照片,其中就有向天亮的。   其中有一张照片,最让向天亮出彩,被登在《清河日报》的头版头条上,题目就是:向天亮勇救七仙女。   照片上,向天亮站在河岸边,背着杨小丹,两腋分别夹着张丽红和乔蕊,身后是谢娜和马蕴霞扯着他的衣服,两只手还分牵着陈南和陈北,美女环绕,众星捧月。   第一次上报纸就这么“风光”,又被市委市政府通报表彰,更让向天亮心里乐个不停的是,市政府还奖励了三千元钱,这才是实惠啊。   当然,这张照片也被李亚娟和叶楠当成了笑话,拿着报纸,在档案室里当着向天亮的面乐了半天。   “哎,你们俩笑够了没有?”向天亮抡起巴掌,在两个女人的屁股上各抽了下,但一抽完,他自己又瞧了一眼报纸,忍不住也乐了,“他妈的,这照片拍得,呵呵,有点意思啊,你们俩说说,这叫什么?”   “艳福不浅。”李亚娟微笑着给出了四个字。   “情债难偿。”叶楠说得更为直白。   向天亮笑着骂道:“两个臭婆娘,一对骚女人,你们还是帮我想想,怎么把局办公楼的新脸面弄得漂亮一点吧。”   叶楠笑道:“行呀,还没得意忘形么。”   李亚娟思忖着道:“小向,王局长很信任你,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这是你在建设局要做的第一件事,一个风水问题就搞定了,现在你的问题,是怎么处理好与四个副局长的关系,只要把他们也摆平了,你以后在建设局的日子就好过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现在想的就是这件事。”   叶楠道:“于飞龙就不必担心了吧?”   向天亮笑了笑,于飞龙是死猪一只,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现在暂时可以不用考虑他的存在,除非他的老上级张海峰忽然可怜他,又将他重新收归门下。   “小向,叶楠说得对,另外三位副局长,你都得和他们搞好关系,谁也不能得罪呀。”   向天亮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二三十万的工程,三个人分不过来啊。”   叶楠两眼一亮,笑道:“一碗水基本端平,很好的思路,你是想把项目分给三位副局长的关系户?”   “正是这样。”   李亚娟赞赏地说道:“很正确的决定,办公大楼门前的修复工程,就是建设局的脸面工程,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呢,说白了,也是充分反映三位副局长实力的活动,张行是新官上任,好处不管大小,不给他一点就是打击他,陈文运升官无望,想在经济上捞点好处以示存在,你应该满足他吧,孙占禄是几位领导里最会捞钱的,可谓见钱眼开,拉下他就会让他不高兴,总之,一分为三,以官位座次划分,谁也不能得罪。”   向天亮苦恼的是僧多粥少,二三十万的小工程,再怎么瞎弄,分起来也难以一碗水端平。   “傻,你就不能乘机搭个顺风车,增加点什么小名堂?”李亚娟循循善诱。   一语点醒梦中人,向天亮有思路了,“姐,要不说你怎么是我姐呢。”   叶楠说得更加明了,“天亮,现在老太太什么不听你的呀,你的话,就是大师的话哟。”   真是两个好女人,能为男人排忧解难,是好女人的基本义务之一,向天亮的双手,在她们身上“奖励”了一番,反正两个娘们都心照不宣,当面狼狈为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在两个女人的笑声中,向天亮拿起陈大宝做的工程预算,兴冲冲的去见局长王子桂。   现在的局长办公室,和以前大不一样,不但换了主人,还彻底改变了原来的布局和陈设。   首先,那只碍眼的保险柜搬走了,它与办公室的气氛太不协调了,其次是局长的座位正对东方,可以透过窗户,直接迎接旭日朝阳,和大自然融合一体,再者是办公室色调的改变,以前是白色和灰色的组合,现在是白色、绿色和蓝色的三合一,搭配起来给人以心旷神怡的感觉,还有,以前劳诚贵在的时候,喜欢在墙上挂一些清河市旧建筑的旧照片,现在统统都换掉了,代之以在建的和将建的重点工程的模型照片,这些新照片一律是彩色照,其中增加了三维立体感,显得更为气派、真实和现代化。   最最重要的是,局长老板椅的后侧,除了一排崭新的书架,还多了一个玻璃金鱼缸,鱼缸是落地式的,高一点三米,长一米,宽零点五米,成了办公室里最醒目的陈设。   鱼缸共分三层,最下面的除了存放鱼食,还装置着一只制氧器,这可是现在同类产品中最先进的,有定时功能,有了它,鱼缸里那些会动的小玩艺儿,小命就有了保障。   中间一层高约四十厘米,四周的玻璃是绿色的,可以移动,需要喂食时,可以往外拉动二十厘米,这里面养的是海里那些小家伙,水当然是咸的,没有水草,缸底也只有一些沙子和小石子,一共有九种海洋生物。   最上面一层,是无色玻璃制成的,当然养的淡水河里的鱼类,水草丛生,鱼翔浅底,它们既是容易养活的,又是可以入眼的,还得是清河江里比较有名的。   王子桂正在给小鱼儿们喂食,全神贯注,认真投入。   这是向天亮给她“布置”的作业,每天上班前,午休后,下班时,一天三次,不得有误,节假日或出差时,由局办公室值班的人负责,其余时间,只要王子桂在办公室,必会亲力亲为,不敢怠慢。   总之,短短几天下来,王子桂的气顺多了,老脸上更多些慈祥,用李亚娟的话说,臭老太婆开始不臭了。   向天亮敲门而进。   “小向,来来来,你来看,这两条小金鱼正在翻跟斗呢。”   向天亮走过去,讨好的在王子桂背上轻捏几下,微笑着说道:“局长,您可以给它们起名字,这会更有意思的。”   “好主意呀。”王子桂回到座位上坐下,笑着说道,“你小子呀,看来是小花样挺多的,这只鱼缸和这些小生命,花了你不少功夫吧?”   向天亮乘机自吹自擂起来,“局长,您还别说,这事您得给我和陈大宝记上一功,我们俩几乎把整个清河城区跑遍了,就着没跳进清河江里捞鱼了。”   其实,这只鱼缸,是向天亮和陈大宝从许老夫子许衡太家里搬来的,鱼缸里的小玩艺儿,也是从许衡太家里“顺”来的,许衡太是这方面的玩家,家里什么都有,比到地摊上找容易多了,还不用花钱。   人家许衡太欠着王子桂一笔几十年的情债,这辈子都还不了,面对向天亮和陈大宝两个家伙的公开掠夺,只能逆来顺受,忍气吞声,陈大宝临走时还扔下一句话,以后王局长家的鱼苗和鱼食,就由许衡太负责供应,不得有误。   讨好领导得来的功劳,向天亮当然据为己有,陈大宝的名字要提,许衡太这个幕后功臣,就应该是默默无闻。   “小向,你这次救火,可是大大的出了一把名,为我们建设局争了光,你说说,想要什么奖励?”   “局长,我不要您的奖励,我要的是您的签字。”   向天亮微笑着,将办公楼大门修复工程预算拿出来,双手递到了王子桂面前。   王子桂嗯了一声,接过预算,戴上老花眼镜,边看边问起来。   “小向,这么个小工程,要用到三十万吗,我记得陈大宝说过,二十万多点就够了嘛。”   “局长,这是咱们建设局的新脸面,也新是您的脸,马虎不得,我想在大楼前的人行道上,增加个亮化工程,安装一些漂亮的路灯,既美了咱们,又方便的路人,多花五六万,却能一举两得啊。”   “好想法,这个我同意……咦,这个补充预算是怎么回事?外墙修缮,要十二万,道路绿化及供水,要九万,大楼外墙玻璃置换,要九万,小向,这些我都可以支持,可钱在哪里,你这洋洋洒洒的,加一块需要六十万呀。”   向天亮显得胸有成竹,“局长,您忘了,咱们局的小金库里,还有一百五十多万啊。”   “我就知道,你小子打小金库的主意。”   “现在是年初,小金库太满了,万一上面查到了,那可是人财两空的事,与其这样,不如我们自己花了。”   王子桂点着头问:“几位副局长,他们会反对吗?”   “我保证他们不但不会反对,还会举双手支持。”向天亮笑道,心说我这是为他们捞钱,他们傻啊?   王子桂微笑起来,“那你就去办吧,我要的是质量和速度,别的不管。”   向天亮应了一声,拿起预算,屁颠屁颠的去找陈大宝了。 第0189章 有钱大家赚   陈大宝正在计划财务处吹牛,一群美女是他的忠实听众,当然,他不是在吹自己,因为他自己实在没什么“光荣历史”,他是在吹他的铁哥们向天亮。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我们的向大英雄当机立断,拉过一个剥了她的衣服,又拉过一个剥掉她的衣服,七仙女个个是花容失色呀……你道为何?一边火魔逼近,性命有忧,一边色魔近身,宽衣解带,命重要?还是贞洁为上?……这时候,七仙女之首的谢大美女就心里想,自古英雄都要救美女,那英雄为的是啥?不就是为了美女吗,要不古人为啥不说英雄救丑女呢,为了英雄的那个念头,牺牲一点又有何妨……于是乎,谢大美女带头,七仙女心心相通,个个不甘落后,任我们向大英雄肆意妄为……哎呀呀,以一抢七,向大英雄辛苦之中充满快乐……突然,轰的一声,门倒了,火焰卷着烟雾呼的涌了进来,七仙女命在旦夕……列位听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啪。”   向天亮出现在陈大宝身后,拿着预算表,狠狠的拍在他的头上。   一干女听众哄然而笑。   向天亮又在陈大宝屁股上补了一脚,陈大宝叫了声救命,赶紧躲到一位美女的后面去了。   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是建设局十多个处室里唯一的女性一把手,丈夫是市财政局的二把手,四十岁出头,典型的职业女性,气质高雅,内外双秀,手下十多号人,清一色的女将,是建设局著名的美人窝,她的名言是,只要她当处长,就决不招一名男人当部下。   向天亮曾经私下想过,这计划财务处可是个“祸水”之地,能绕着走,就要躲远点啊。   “小向主任,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计划财务处来呀。”陈美兰嫣然一笑,那个动人的表情,秒杀男人的眼球啊。   “陈姐好,我早就想来看陈姐了,就怕陈姐骂我么。”讨好女人,向天亮也是会的。   “啧啧,瞧我们小向主任,多会说话呀。”陈美兰笑着,指着满屋的女部下道,“小向主任呀,你这大英雄,光救什么七仙女可不行,什么时候,你来救救我们计划财务处的美女们哟。”   “一定,一定,只要陈姐您一声令下,我立马赶到,决不含糊。”   向天亮也是打蛇随棍上,把个陈美兰哄得,酥胸很快就波涛滚滚了。   别的处室领导,对付起来可以手法多样,而对于计划财务处,唯有讨好讨好再讨好。   计划财务处,负责牵头组织制定住房和城乡建设事业发展战略和中长期规划,参与产业政策的制定工作,参与组织重大建设项目的有关前期准备工作,参与城市建设资金的安排、使用和管理并负责绩效评估工作,负责城市和城镇建设统计以及住房和城乡建设行业归口统计管理,参与住房城乡建设事业经济形势分析工作,负责局机关及所属事业单位的财务管理、内部审计工作和基建项目审核报批工作,负责住房和城乡建设行政事业性收费项目的立项、申报和监管工作,负责征收局本级的预算外资金和收费票据管理,负责市本级相关企业改制工作,并协助做好住房城乡建设系统的财务经济监督和检查工作。   一句话,计划财务处的权力大了去了,“负责局机关及所属事业单位的财务管理、内部审计工作和基建项目审核报批工作”,管钱的部门,是仅次于管人的部门,得罪不起,谁得罪计划财务处,谁就是和钱过不去,向天亮不是这样的傻瓜。   把陈美兰哄得开开心心的,得到了她的签字,向天亮才押着陈大宝回到局办公室。   等进了档案室这个向天亮的私人领地,他就凶相毕露,一手抓着陈大宝的后衣领,提起来扔到了档案堆里。   “哎哟……天亮,你小子又欺负我,哎哟……”陈大宝躺在档案堆里,装腔作势的嚎叫。   “他妈的,你再嚎,我还揍你。”向天亮又在陈大宝屁股上踹了一下,这才坐到那张躺椅上。   陈大宝不嚎了,坐起来委屈地说道:“我家巧仙说了,在家她可以打我,在单位你可以揍我,可必须有揍我的理由。”   “呵呵……”向天亮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你家巧仙,她有没有告诉你,在单位里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不胡乱说话,不要到处吹牛。”   陈大宝挠着头道:“我家巧仙是这样说过,可我没胡乱说话呀。”   “呵呵,你再想想。”   “噢……我这不是替你宣传么,我又不是为了自己。”   向天亮啐道:“我呸,在机关里,帮朋友吹牛,就是在害朋友,动你还是在机关里混了十来年的人,这些小儿科的玩艺儿都不懂啊。”   陈大宝嘿嘿的笑起来,“天亮,你说得对,我又犯错误了。”   “大宝啊,要说混机关,你称得上是我老大哥了,可不是我说你,有些方面你还真嫩,咱们办公室里,就有一个活典型,你要是不改一改,终究要成为第二个他。”   “你是说老刘头刘正风?”陈大宝问道。   “没错,老刘头坏就坏在管不住自己那张嘴,要不是那张破嘴,他快一辈子了,能连个实职副科级都混不上吗?”   陈大宝点着头道:“你说得是,我也懂这个理,可就是管不住自己呀。”   “那就别乱跑,没事就窝在办公室里。”向天亮板起了脸。   “嘿嘿,我尽量,我尽量。”   向天亮将预算表扔给了陈大宝,“看看吧,小好事变大好事了。”   “哇噻……天亮你行呀,这可是六十万的大工程了,你说,这该怎么分?”陈大宝看了看预算表,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了,这点他懂的,工程项目上,毛利润起码在百分之三十五以上,花公家的钱肥私人的腰包,这是最快捷的,以前他是边都沾不上,现在可是当家作主啊。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的总原则是,有钱大家赚,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个这个……道理我明白,可不知你说的大家,都包括谁呀?”陈大宝笑嘻嘻的问道。   向天亮往椅子上一靠,晃荡着颠了几下,笑着问道:“大宝,你先说说,六十万的工程项目,施工方会给你多少好处?”   陈大宝乐了,“天亮,你是让我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哼,找抽是不是?”   “我说我说,经常情况下,百分之五,可咱们这项目,预算做得高,要个百分之七点五不成问题,我要是敢开口,百分之十,他们即使后台最硬,也不敢不给。”   这倒也是,县官不如现管,哪怕市委书记的小舅子来了,他也得遵守行规。   “乖乖,百分之十,那不等于是六万吗?”   “天亮你放心,即使抽去了六万,我保证还有十五万的利润。”   “嗯,不客气白不客气,就照六万要,一口价,少一分都不干。”   “那,那要是市委书记市长介绍来的呢?”   “那我就操他奶奶的,不侍候他。”   陈大宝翘起大拇指赞道:“天亮,你够男人。”   向天亮斜了陈大宝一眼,“我说大宝,这六万元,你准备怎么分啊。”   “嘿嘿,你是领导,我是跑腿的,当然是你拿大头,我拿小头。”   “呵呵,算你小子聪明,咱们兄弟谁跟谁啊,说个实数嘛。”   “嗯……嗯……去年食堂改造,于副局长让我帮着管了管,他给了我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   “就是回扣的百分之十,比方说,这次要是拿了六万,我可以分个六千……”   向天亮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头说道:“我给你翻一番吧。”   “啥?一万二?”陈大宝呆了,张着嘴合不拢了。   向天亮踢了陈大宝一下,笑着骂道:“他妈的,你有点出息好不好?瞧你那傻样,就配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捡烟头的命。”   陈大宝笑了,笑得眉开肉散,“嘿嘿,天亮呀,谢谢,谢谢,这下我家巧仙坐月子的钱就有着落了,你也别笑话我,我就这点出息么。”   “我呸,你家巧仙的肚子,好像还瘪着吧。”   “嘿嘿,快了快了,有志者事竟成啊。”   向天亮也跟着乐了,陈大宝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想孩子都快想疯了,抓革命促生产,听说促生产还真促出点成果来了,真替他高兴。   “大宝,你记一下,以下几件事情,你要一一帮我办好,六十万的项目,一分为三,基本均等,分包给三位副局长的关系户,最好是他们的亲戚朋友,当然,这三位副局长是张行、陈文运和孙占禄,记住,没他于飞龙什么事。”   “明白了。”   “把老刘头请出山,让他帮你做现场监理,晚上帮忙照看什么的,局里会发给他加班工资的。”   陈大宝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这老小子嘴巴上没个门,咱是得先堵上他,他就爱蝇头小利么。”   “你还得记住,给我订三十条单价一千元的金项链,正副局长、各处室头头、咱们办公室全体人员,除王局长是两条外,其他人每人一条,到时候由你负责,一定要亲自送到。”   陈大宝惊道:“天亮,你越来越上道了,这都懂呀,可是,可是这么一来,你自己剩下就不多了。”   向天亮瞪起了眼,“有钱大家赚嘛,就照我说的办。”   陈大宝不愧为办事员,有向天亮幕后指挥,他干得有声有色。   建设局办公楼门前,于得轰轰烈,废墟除去,新脸面渐现。   一星期后的一个下午,向天亮站在大楼门前,正在装模作样的检查着施工质量,一辆警车驶了过来,在他的身边骤然停了下来。 第0190章 恩师驾到   向天亮回头一瞅,坐在警车驾驶座上的人,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余中豪。   余中豪身着的是便衣,微微一笑,摘了墨镜,推开副驾座这边的车门,呶呶嘴,示意向天亮上车。   “余中豪,你不会又是来抓我的吧?”向天亮钻进车内,一屁股蹲在了座位上。   余中豪笑道:“你还真说对了,我是奉命来请你的。”   “呸,本人堂堂国家干部,忠于职守,遵纪守法,刚被市委市府通报表彰,你他妈的凭什么抓我。”   “哈哈,老一套,没进去时都这么说。”余中豪指着正在修复的建设局办公楼大门,微笑着说道,“我听说你小子现在是局长的红人,主管这么个面子工程,少说也能捞个两三万吧。”   向天亮骂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臭条子,我犯了事也由纪委管着,轮不到你们臭条子指手画脚。”   余中豪心道,你小子嘴上说不怀念警察行业了,一口一个条子的骂,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么。   “你小子别嘴硬啊,除夕夜那笔账还欠着那。”   向天亮一听就乐了,脸上满意得意之色,除夕夜设局戏条子,那可是他骄傲人生经历。   “余中豪,这你就比不人家肖剑南了,你太小气,心胸不够开阔嘛,败给我这样百年难得的天才手中,你应该感到荣幸,而不是耿耿于怀吧。”   余中豪听着,也无奈的笑了,“你小子就吹吧,你说自己是千年一遇的天才,我也不反对。”   向天亮坏笑着道:“再说了,你们堂堂人民警察,除夕之夜去人家家里偷东西,被整得狼狈不堪,你们好意思说吗。”   余中豪收起了笑容,拿过一个档案袋递给了向天亮,“看看吧,和你有关的。”   向天亮咦了声,拆开档案袋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纸,台头印着“清河市委办公厅专用”字样。   纸上有几行字,上面写着:   市建设规划局,王子桂同志:烦请你局办公室副主任向天亮同志,速来市委招待所一趟,段仁杰。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段书记找我?余中豪,你没有搞错吧?”   段仁杰,清河市委书记兼清河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他找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能有什么事呢?   “哈哈,你小子还算眼上识人嘛。”   余中豪没再理会向天亮,而是夺过档案袋,伸到车窗外喊起来。   “那个,陈大宝对吧?你过来一下。”   余中豪认识陈大宝,为了调查建设局局长办公室被盗案,他跟踪过陈大宝。   陈大宝跑了过来,“余支队长,您有什么吩咐?”   “陈大宝,你把这个交给你们王局长,就说市委段书记找向天亮有事。”   不等陈大宝应声,余中豪将档案袋扔给他,脚一踩油门,警车呼的飞了出去。   “余中豪,你这是什么意思?绑架啊?”向天亮把脸拉下来了。   余中豪道:“你不要误会,段书记和市委常委一班人,正在市委招待所拜会几位来自京城和省里的领导,其中有一位领导,指名要见你,段书记不敢怠慢,命令我马上过来请你。”   领导要见我?哪位领导?向天亮心里嘀咕起来,向家世代农民,祖居穷乡僻壤,在这以前,没听说有做官的亲戚朋友啊,自己小屁孩一个,虽然大学四年都在京城混,好像也没有碰上过什么高官么。   “哎,什么领导啊?”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段书记不让我说,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嘛。”余中豪显得高深莫测。   向天亮心里一动,“余中豪,咱们清河好像没出什么大事吧,上面的领导来干么?”   “你猜猜。”   向天亮噢了一声,“是为了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   “聪明,狗鼻子还在嘛。”   向天亮道:“我听说,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属于意外火灾,已经结案了,这些领导还来干什么。”   余中豪微笑道:“公开宣扬的东西,你也相信啊。”   “余中豪,快透露露一点,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有什么猫腻啊?”   余中豪冷笑一声,反问道:“三月十八日晚上,你就在清河茶楼,还救了什么七仙女,包括谢局长的宝贝女儿谢娜,不但如此,火灾发生后,你脱险离开后,换了身衣服又回到火灾现场,和肖剑南坐在车里嘀咕了好一会,你能不知道吗?”   向天亮给了余中豪一拳,“他妈的,原来那天晚上,你也在现场啊。”   余中豪道:“当然,我还是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专案组成员之一呢。”   “哦,真有名堂?”   余中豪又反问道:“你和肖剑南都发现了什么?”   向天亮笑了笑,“你可以问肖剑南嘛。”   余中豪苦笑道:“这家伙会告诉我吗?这些日子他神神道道的,老是不在岗位上,我倒是找过他,可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   向天亮理解的点点头,市公安局和清河区分局素来不睦,除非是合作办案,否则是不会互通情报的。   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信任总是有限度的,向天亮现在过得很滋润,不想陷入到与自己本职工作无关的事情中。   车到市委招待所,两人下车,并肩而进。   招待所一楼会客室,向天亮一进去,立即就傻住了。   市委书记段仁杰、市长陈国华、市委副书记张海峰,清河三架马车及其他八位市委常委悉数在场,除了三架马车坐着,其他常委都是站着的。   站着的还有市公安局长谢自横、市公安局政委张山、市公安局副局长刘其明。   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五位领导,向天亮一个都没有见过。   在会客室的正中,挂着一幅巨型国画《清河风光》,一位老者,穿着米色风衣,背影瘦削,拄着拐杖,背对大家,正在凝望着国画。   这背影,向天亮实在是太熟悉了。   “老师。”   老者缓缓的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默默的望着向天亮。   他叫易祥瑞,今年六十五岁,京城警官大学教授,刑侦系副主任,国内刑事侦查技术的权威,曾官至公安部部长助理、公安部技术局局长、国际刑警组织亚大区首席代表,是国内警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大学四年,向天亮是易祥瑞家的常客,也是易祥瑞默认的关门弟子,但却立过一条规矩,不许向天亮对外泄露师徒关系。   易瑞祥一言不发,收回冰冷的目光,兀自转身而去。   向天亮僵立在那里,心里忐忑不已,恩师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人,因为他没法解释,他是怎么从警官大学的高才生,稀里糊涂的变成了建设局的机关干部。   会客室里,气氛有些尴尬。   余中豪拉了一下向天亮,向他介绍起在座的领导来。   “向天亮,这位是公安部消防局局长李建安,这位是,这位是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这位是省公安厅副厅长肖阳,这位是省消防总队总队长郑宾……市委领导你都认识的,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被这么多领导注视,还要一个一个招呼,实在是件痛苦的事,一圈下来,向天亮后背上都出汗了。   幸亏这时有人解围了,一位女服务员站在门口,朝着段仁杰说道:“段书记,首长请您陪着江厅长和公安部李局长沈副局长到他的房间里去,还有这位向天亮同志。”   二零一号房间,易祥瑞和段仁杰分坐在两张单人沙发上,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公安部消防局局长李建安、公安部技术局副局长沈涛,三人坐在另一边的长沙发上。   作为小字辈,向天亮只有站着的份。   易祥瑞看着向天亮问道:“你说,你怎么回事?怎么混到建设局去了?”   “老师,我……”   “啪。”   易祥瑞手中的拐杖,狠狠的砸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等易祥瑞的拐杖第二次举起来,江云龙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拐杖,“老领导,您消消气,这事怪不得小向,都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   “哼。”易祥瑞推开江云龙,拐杖重重的在地板上顿了几下,“云龙啊,我把我最得意的学生放回东江省,你们东江省就是这样糟塌人才的吗,你们东江公安系统就没有他的位置吗?”   “老领导,这事我有责任,请您骂我吧。”江云龙内疚道。   市委书记段仁杰更是满脸歉意,“易老,对不起,请您老消消气,这事不怪江厅长,全都是我和我们清河市委的错,我们要作深刻的反思和检讨。”   “唉……”易祥瑞叹了一口气,脸色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他重又看着向天亮,端详良久,缓缓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到清河来吗?”   向天亮小心说道:“老师,您是为三一八清河火灾案而来吧。”   旁边的江云龙听得心里一怔,一语中点,果然不凡。   “听说你当时就在现场?”   “是,几位同学邀请我喝茶。”   易祥瑞微微颌首,“那说说你的想法吧。”   “这……”   向天亮犹豫了。 第0191章 这里面有阴谋   看到向天亮的犹豫,省公安厅长江云龙微微的笑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老练成熟,难怪能成为易祥瑞的关门弟子。   向天亮有理由犹豫,因为恩师的出现,让他敏锐的感到,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决不像公开报道的那样简单。   他对自己的恩师太了解了,毕业面临分配的时候,老头自作主张,要把向天亮留在京城,留在自己的身边,但身为长子长孙,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到家乡工作,为此师徒俩还吵了一架,老头最后还是无奈的妥协了,因为他精心挑选的关门弟子,是作为接班人来培养的。   易祥瑞早已离开了一线,但凡他出现在一线,要么是高层发话,点名请他,要么就是案子重大,需要他来把关或拍板。   那天晚上,他可以轻易向肖剑南道出心中的疑问,因为他知道肖剑南不会把他牵连进去,他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性质的案子,他只是出于“职业”的习惯。   而现在不同了,面对恩师他会说,但在场的还有其他人,他怕一说出来,自己恐怕要被恩师点将了,现在他想的是本职工作,实在不愿再掺和到警界中去。   知徒莫若师,易祥瑞微微笑了。“段书记,请你先介绍一下情况吧。”   段仁杰约莫四十五岁左右,中等身材,文质彬彬,颇有知识分子的风度。   “易老,江厅,李局,沈局,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的经过是这样的……十天前,也就是三月十八日晚上七点四十三分钟,位于清河市南城区的清河茶楼发生了严重火灾,给国家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   “清河茶楼座落在途经市区的清河江北岸,是清河市著名的木质建筑,整幢大楼没有一块砖头一点水泥,距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属于很容易发生火灾的旧式楼房,万幸的是,当时它的两边在建房时,特意多留出了隔离区,当晚的风不大,消防队赶来又及时,火灾才没有殃及到两边的建筑,整个茶楼共分五层十二间,原为市供销社下属的地方国营茶楼,五年前改由个人承包经营,一直是清河市生意最为红火的茶楼。”   “据火灾处理小组统计,当天晚上火灾发生时,清河茶楼从老板到厨房伙夫,一共有工作人员五十七人,清河茶楼一层是大厅,三十二张桌子,客人七十二人,二楼到五楼共有包间七十二间,基本客满,有客人两百二十六人,也就是说,当时茶楼里一共有三百五十五人,大火是从二楼开始烧起来的,现已查明,起火地点位于二楼的二一零号和二一二号两个包间。”   “火灾发生后,一楼的顾客和服务人员迅速撤出了茶楼,二楼至五楼的客人和服务人员展开了自救,紧挨清河江这边的包间,客人们大都跳江泅水而获救,面对广场这边的包间,二楼的客人选择直接跳楼,除了有几个轻伤的,基本上也都没事,而三楼到五楼的客人,靠河那边包间的,绝大部分也都选择跳河逃生,而且没有一个因为溺水而死的,面朝广场这边的客人,都是从茶楼的员工专用楼梯逃生的,因为当时恰好茶楼管理层在五楼开会,在他们的组织指挥下,客人们得以很快的撤离,只是一度因为产生了慌乱和拥挤,才有大约十五个客人摔下来负了伤,但负伤者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后,现在均已伤愈出院。”   “关于人员伤亡的情况是这样的,茶楼里当时有三百五十五人,当场安全撤离的三百零八人,外加轻伤的二十七人,负伤住院接受治疗的十五人,另有四人死亡,一人失踪。”   “专案组现已查明了起火的地点和原因,起火地点位于二楼,有两个地方,即二一零号包间和二一二号包间,二一零号包间当时有七名客人,是市第一建筑公司第三施工队的外来务工者,他们正在举行生日聚会,不慎将生日蜡烛碰倒,引起地板上的塑料地毯起火,二一二号包间当时有三位客人,都是清河当地人,据他们事后反映,是墙上的电线突然冒出火花,继而产生燃烧,从而迅速的引燃了墙壁上的装潢纸。”   “专案组还查明了四名死者的身份,他们都是二一一号包间的客人,分别是清河港务局保卫科科长钟明、东江省外贸公司副经理钟云、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助理安文声,其中的钟明和钟云是亲兄弟,清祖籍清河市北城区南方街,据对茶楼工作人员的调查,和对尸体的解剖表明,他们是下午两点左右就进入了茶楼,一直不停的喝酒,身上含有大量的酒精,起火时可能正处于醉酒状态,从而导致他们失去自我逃生能力。”   ……   段仁杰的介绍,和向天亮当天晚上在火灾现场附近,从肖剑南嘴里得到的情况,有个明显的出入。   多了四名死者和一名失踪者。   茶几上放着一叠档案袋,一共有六个,应该是“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的相关资料。   段仁杰介绍完毕,房间内是短暂的沉默,气氛有些凝重。   向天亮听明白了,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不是普通的火灾,没有像公开报道的那样简单,而是案中有案,里面贮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易祥瑞看着向天亮道:“现在你明白了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老师,我想我明白了。”   “那你说说自己的看法。”   众目注视下,向天亮略微沉吟,正要开口,忽然,他的右耳朵毫无征兆的颤抖起来。   不好,向天亮心里暗叫一声,脸色顿时变得凝重,同时,他的目光开始搜索起来。   除了段仁杰,易祥瑞和其他三位都是行家,一看向天亮的表现,立即明白了他在干什么。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帮着向天亮搜索起来。   房间里有窃听器。   向天亮迅速地查看了一遍,回到易祥瑞面前,伸出三个手指头晃了一下。   易祥瑞微微的笑了。   段仁杰一脸的愧疚,这毕竟是他的地盘,而江云龙更是愤怒,这叫什么事,市委招待所的贵宾房,竟被装了三个窃听器。   众人向易祥瑞投去征询的目光,易祥易看着向天亮,缓缓的点了点头。   向天亮心领神会,立即说道:“老师,我当时在火灾现场,是亲眼看到了一些事情,可我还没有理出头绪来,等我考虑以后再向您汇报吧。”   江云龙接道:“老领导,小向同志说得是,您老舟车劳顿,还是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开始工作吧。”   接着段仁杰、李建安和沈涛,也相继劝说起来。   “嗯,也好,岁月不饶人,不服老不行啊,你们一说,我觉得还真有点累了。”   向天亮乘机说道:“老师,要不您去我家休息吧。”   “你有家了?”易祥瑞这回是真诧异了,不是装出来的。   “不是,我朋友借给我的房子,给您和几位领导小住几日,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么,那我倒要去看看。”   说走就走,几个人很快下楼。   除了段仁杰,易祥瑞、江云龙、李建安和江涛上了一辆警车。   向天亮亲自开车。   “老师,关于三一八火灾案,我当时就发现了三个疑点,一,在靠近茶楼的清河江里,离水面约一点二米深处,铺着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我当时抱背着三个人,份量重,跳下去时差点被卡住了脚,爬上岸后,我问过茶楼的一名男服务员,他说这是五天前铺下的,说是准备放网箱养鱼用的,可我感觉,那分明是用来专门救人而临时铺设的,一米二,不会水的人也死不了,二,那张所谓的内部员工专用楼梯,我也在现场打听过了,是火灾一个星期前才搞出来的,我看过残片,那简直是世界上最粗糙的木制楼梯,好像是为赶工期而做出来的一次性楼梯,而且把它安放在茶楼的正面,离着茶楼大门不过才五六米,我看过楼梯的位置,那是紧急情况下,疏散人员的最佳位置,三,在生意那么好的晚上,正是人手紧张的时候,茶楼领导不但不让大家待在自己的岗位上,反而召集了十几个人开会,还把开会地点放在五楼,我当时想,茶楼的人真有先见之明,火灾发生后,正是这些人的临危不惧和沉着应对,才迅速安全的疏散了那么多客人,那真是一个神奇的临时会议。”   江云龙听罢问道:“那么,你当时的结论是什么?”   向天亮道:“我的感觉是,这很像是一场消防演习,或是一场事先就知道的火灾,总之,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火灾,大手笔,大冒险,大场面。”   车内几人交换了一下目光。   江云龙说道:“我收到过一封匿名举报信,信上说的,和你说的一模一样,那封匿名信是你写的吧。”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是,但我知道他是谁。”   柳清清家很快的到了。 第0192章 案情分析   进了柳清清家的客厅,刚一坐定,茶还没喝一口,易祥瑞就催着向天亮继续说下去。   向天亮微微一笑道:“您老常说,主管破案的人,要有一种我的地盘我作主的气概,到了我这里,您得听我的。”   “臭小子,混了几天机关,你倒抖擞起来了。”易祥瑞笑了起来。   向天亮坚持先给李亚娟打了电话,叽哩呱啦的报了一串菜名,让她约上叶楠,赶紧去菜场买菜,柳清清不在家,这里的女主人只能由李亚娟代理了。   挂了电话,向天亮来到酒柜前,伸手打开暗格,拿出几张图纸放到了茶几上。   “江厅长、李局长、沈局长,这是火灾现场及清河茶楼的示意图,是我凭着记忆画的,请三位领导看看,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们提供的现场示意图,和实际的有很大出入。”   三位领导打开那几张示意图看了看,江云龙抬头问道:“这么说,你一直在暗中调查?”   “那倒没有。”向天亮摇着头道,“当时我心存疑点,并把疑点告诉了一位朋友,他是名警察,那天晚上也在茶楼里,我想我已经尽到义务了。”   江云龙点着头道:“你那位警察朋友,应该就是匿名举报信的作者了。”   “应该是他,但清河茶楼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我想这是他给您写信的主要原因吧。”   李建安问道:“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又画了这几张示意图?看得出来,你后期一定还作过不少调查。”   “是的,我后来又作过一些调查,那是因为他们把这次火灾定为意外事故,市委市政府在调查结论没有出来之前,就给火灾定了调子,我觉得太值得怀疑了,就想收集点线索,也许有一天会用得上。”   李建安微笑道:“你的先见之明,现在就要发挥作用了。”   江云龙盯着向天亮问:“小向同志,你好像不太信任你们市委书记段仁杰。”   “是的。”   “为什么?”   “我不仅对他不信任,我对市委一班人、对所有参与三一八火灾案调查的人都不信任。”   江云龙看了一眼易祥瑞,微笑道:“我看你呀,对市委招待所的贵宾房更不信任。”   向天亮笑了。   易祥瑞笑道:“云龙,这小子是那方面的行家,他的习惯是不管到哪个地方,都要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找三个窃听器,那只是小儿科的范畴。”   江云龙若有所思,点着头道:“就连警察都写起了匿名信,看来这清河的水,真像传说中的那么深啊。”   这时,一直埋头研究那几张示意图的沈涛,抬起头舒了一口气。   “沈涛,怎么样?”易祥瑞问道。   沈涛不但是公安部技术局副局长,也是易祥瑞的得意门生之一,四十出头,年富力强,外貌却似一个书生。   “老师,小向说得对,我在市委招待所看到的那些图,是专案调查组提供的,和小向画的这几张图相比,至少有二十多处出入,其中有五处比较关键,可以影响案子的最终定性。”   易祥瑞轻哼了一声,“这帮家伙,跟老夫玩起障眼法来了。”   李建安问道:“小向,你是凭记忆画出的示意图,你能保证你画的不会有错吗?”   “我去过清河茶楼几次,对那里比较熟悉。”   沈涛笑道:“老李,我相信小向的,老师曾说过,小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比我们局里那几台老式计算机还管用。”   易祥瑞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向天亮道:“我跟你明说了吧,江厅长、李局长和沈局长,都是我所信任的,你也应该信任他们,现在把你所知道的和分析的,统统都说出来吧。”   向天亮应了声是,却笑着道:“在我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您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易祥瑞一愣,随即笑道:“这小子,又来老一套,还想把我绕进去啊。”   这是师徒俩以前的对话方式,就是向对方提问题,从而让对方钻进自己提出的问题里走不出来。   “您老人家这次出门,一定是没经过我师母批准,偷着跑出来的吧?”   “胡说,你有什么根据?”   “您看看自己风衣的第三个纽扣,松动得都快要掉下来了,我师母是个很细心的人,您每次出差,她都要仔细到检查您衣服上的每一个纽扣是不是钉牢了,您瞧您现在,难道不是偷偷跑出来的吗?”   “哈哈,就你小子眼贼啊,就算是吧。”   “我再问您,您这次出来不是公差,而是受私人的委托才来的吧?”   “这何以见得?”   “您老是谁啊,比那些港台明星还要吃香,哪次出差不是要带着几个跟班的,您现在一个人来,那一定是私事。”   “臭小子,你几时看见我出门前呼后拥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嘿嘿,我听说部长说过,您是国宝级人物,建国以来才出一个,大熊猫还有几十只呢,您说您珍贵不珍贵,出门需不需要保护?”   “哈哈,一位厅长两位局长陪着我,我还用得着小跟班吗?”   “那您的级别还不够,要是让厅长局长当保镖,那您老起码该列入中央政治局会议了,我当初不就不用为铁饭碗发愁了么。”   “臭小子,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绕来绕去的,究竟想知道什么?”   向天亮稍作思考,问道:“您是为一个人而来的吧?”   “没错。”   “应该是为四位死者中的某个人而来。”   “对。”   “四位死者分别是,清河港务局保卫科科长钟明、东江省外贸公司副经理钟云、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助理安文声,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您是为了这位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而来。”   “唔……你也说对了。”   向天亮得意的一笑,“那您就从实招来吧,这个赵理清是个什么人,跟您是什么关系,又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把您给请了出来。”   易祥瑞愣住了。   江云龙、李建安和沈涛三人,看着易祥瑞大笑起来。   “老领导,您又被绕进去了。”江云龙忍俊不禁。   易祥瑞也跟着笑了,“这小子,不是我们问他么,怎么变成他掏我们的了。”   沈涛笑着说道:“老师,您这次来,本来就打算全盘告诉小向的嘛。”   “唉,我就是没想到,这小子吃起了政治饭来喽。”易祥瑞叹了一口气,顿了顿道,“沈涛,你来说吧。”   “小向,咱们老师当年落难的时候,是一位素未谋面的首长救了他,老师一直不知道,直到几年前才知道真相,老师和首长遂成莫逆之交,这个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正是首长的大女婿,确互的说,应该是前女婿,十多年前就离婚了,但他留有一个女儿,一直在首长身边长大,首长视如掌上明珠,现在已经上高中了,这个赵理清出事后,孩子想知道父亲赵理清的死因,于是,一份由你们清河市政府办公厅发出的公函,寄到了首长家,公函里是关于三一八火灾的情况,和赵理清的尸检报告及死因,那天是周末,咱们老师恰巧就在首长家,首长将公函交给老师过目,老师从公函里看出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沈涛继续说道:“老师看了公函以后,随便问了一句,赵理清这么会喝酒吗?因为尸检报告上写着,赵理清体内含有大量的酒精,超出了一般人的承受限度,首长听了说,不会吧,他有高血压的遗传病,一直是滴酒不沾的啊,老师又说,那说不定,他现在做生意了,生意场上不喝酒不行吧,兴许是他后来锻炼出来的,首长不相信,打了两个电话询问,一个打到赵理清的公司,一个打给赵理清的父母,得到的确切情况是,赵理清根本就不沾酒,每逢应酬,都是他的助理、也就是另一个死者安文声代酒的……就这样,问题出来了,赵理清根本不沾酒,因为他根本就不能沾酒,首长七十大寿时,他都滴酒不沾,那么,清河市又有什么人能使他喝下那么多酒呢?”   向天亮听罢,看着易祥瑞问道:“老师,那您这次是?”   易祥瑞淡淡的一笑,“我答应了首长,要给他的宝贝外孙女一个说法,至于其他的,那是他们三位的事情了。”   向天亮心道,这位首长一定是个大人物,即使不在位了,但影响力还在,否则,不可能搬得动这几位实权派,江云龙、李建安、沈涛,三人联袂而来,明摆着是要复查三一八火灾案了。   江云龙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小向,刚才在招待所里,从段仁杰书记的案情介绍中,你得到了什么启示?”   “三点,也就是三个巧合,火是从二一零和二一二两个包间烧起来的,这两个包间的人无一伤亡,其次,二一零和二一二之间,恰恰就是四个死者所在的二一一包间,再次,四个死者都喝了酒,连滴酒不沾的赵理清也不例外。”   江云龙点着头道:“说得一点都没错,加上你刚才在路上说的三个巧合,是六个巧合啊。”   沈涛说道:“咱们老师有句名言,一个巧合是巧合,两个巧合纯属偶然,三个或三个以上巧合叠加在一起,就是问题了。”   向天亮迟疑了一下。   “因此,各位领导的意思是?” 第0193章 特别调查员   “向天亮同志,我代表东江省公安厅,聘请你为特别调查员,直属省公安厅领导,只对省公安厅负责,不和其他部门发生联系,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在任何情况下,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可以直接找我,你的代号是Do零零九,配合有关部门对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的重新调查,将是你的第一个任务。”   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郑重其事的说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包东西,交到了向天亮的手中。   向天亮傻了,他机械地接江云龙递来的东西,颓然的坐到了沙发上。   “小向啊,包里有你所需要的东西,我希望你尽量不要使用它们。”江云龙又一次拍着向天亮的肩膀,显得很亲切。   不用打开来看,向天亮轻摸一下皮袋,就能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警官证、持枪证、特别调查证、一把六四式手枪、三个装满子弹的弹夹……它们,是那么的熟悉和热切。   “老师,我又上了您的当了。”向天亮喟然而叹。   易祥瑞笑吟吟的看着,脸上充满了自得。   “臭小子,我就是诓你了,怎么着?”   向天亮苦笑道:“我好不容易让自己不想当警察了,您这么一来,让我大张旗鼓的亮相,清河市那么多领导都看见了,我就是不干,他们也以为我在干了。”   “哈哈,就是这么一个理,你看着办吧。”   向天亮将小皮包往茶几上一放,“我真不想当警察了。”   “臭小子,你还反了不成?”易祥瑞板起脸斥道。   江云龙微笑着问道:“小向,你是京城警官大学的高才生,易老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据我所知,现在的清河市公安系统,刑事侦查这一行,还没有一个本科生,你可是独一份啊。”   “我讨厌警察。”   这话说得,众人愕然。   “为什么啊?”沈涛问道。   “老师,三位领导,就在不久前的除夕之夜,就在这个院子里,同时闯进来九个人,除了一个混混一个小偷,有一名军官和两名副处级干部,还有四名警察,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偷一样东西,在那四名警察里,居然有两人是我敬重的朋友,在那天晚上,我自始至终目睹了一切,我觉得他们和小偷并没有什么区别,从那天晚上以后,我就彻底数断了当警察的念想。”   江云龙吃了一惊,“小向,他们这是要偷你什么东西啊。”   “也没什么,我设了一个局,让他们来玩了玩。”向天亮说得轻描淡写。   易祥瑞微笑着道:“这我相信,也就是你才敢干出这档事,刚才进来时我看出来了,这个院子里,甚至你这个房子里,现在还到处布满了机关。”   沈涛问道:“真的吗?”   “你要试一试,吃了亏可不要怪我。”易祥瑞笑道。   “我是想试一试。”沈涛看着向天亮道,他是搞技术出身的,对古人传下来的消息机关很感兴趣。   沈涛坐在一张楠木太师椅上,椅背和两边扶手连成个圆形,看着没什么特别之处。   向天亮道:“沈局长,先请您站起来,离开椅子两步。”   沈涛依言做了。   向天亮伸手在沙发垫下摸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沈局长,现在请您坐回到椅子上。”   沈涛点点头,坐回到太师椅上。   不料,沈涛屁股刚一沾上椅子,只听叭的一声,太师椅的两边扶手上,各弹出一根钢丝绳,带着呼声缠向了沈涛的腰。   沈涛吃了一惊,但他的反应不够快,刚想起身,又听得叭的一声,太师椅的两条腿上飞出两根钢丝绳,紧紧的缠住了他的双腿。   转眼之间,沈涛被绑在了太师椅上,四肢连同身体,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他想连人带椅地起身,才发现,太师椅的四只脚,都是被固定在地上的,他根本无力起身。   易祥瑞笑道:“沈涛,这叫束手受擒,你服了吧。”   “哎哟,我服了,我服了。”沈涛连声道。   江云龙和李建安大笑不已,这种机关装置,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向天亮上去,赶紧替沈涛解围,“沈局长,对不起,得罪您了。”   “没事没事。”沈涛站起身来,对易祥瑞道,“老师,您太偏心了,我跟您的时候,您可从来没有教过我这些啊。”   易祥瑞摇着头笑道:“我哪有那本事啊,人家是家传的独门绝技,连我都不懂皮毛呢,我们系里有个王近青知道吗,他是教小向他们心理学的,爱跟人打赌,外号不服气,有一回,不服气和小向打赌,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学校的小公园里,小向硬是把不服气整到了水沟里爬不出来……哈哈,沈涛啊,小向的家传独门绝技是不外传的,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能人在民间啊,小向,有机会的话,你一定得都我两手。”沈涛感叹道。   易祥瑞又看向了向天亮,“咱们还是回到正题吧。”   “您是逼着我干啊。”向天亮又苦起了脸。   “我是有这个意思,但是。”易祥瑞指了指江云龙,继续说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我知道你们向家的家风就是不争强好胜,不想得罪别人,但是,这次你是在帮江厅长的忙。”   “我,我要是不答应呢?”   易祥瑞板起了脸,“那我就叫那个小段,你们的市委书记段仁杰,下个调令,强行把你从建设局赶到公安局去。”   向天亮不敢吱声了。   江云龙说道:“小向,我给你搞了个折中方案,你公开的身份,还是建设局办公室副主任,你仍然可以做你喜欢的工作,我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启用你,也不会对外泄露你的身份,我交给你的工作,将尽量使用你的业余时间。”   “唉,我被套住了。”向天亮无奈的叹息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向天亮看出了江云龙的用心,让他参与复查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只是个开始,真正的用处,是让他对付日益猖獗的走私活动。   由省公安厅长亲自掌握的特别调查员,应该不会超过个位数,好钢用在刀刃上,特别调查员只会出没于重特大案件的侦破中。   清河市位于东海之滨,海岸线漫长,这几年,海上走私活动泛滥,大有失控之势,省市相关部门多次大规模的围剿,收效甚微,江云龙这是要另辟捷径,“剑走偏锋”了。   向天亮明白,江云龙任命他担任特别调查员,让他处于“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状态,是作为奇兵,专门用来对付警察中的败类的。   他不怕流血牺牲,他怕是“陷”进去后,就再也拨不出来了。   “好吧,我答应。”   向天亮的回答,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易祥瑞也满意的笑了。   “咱们回到这个案子上来吧。”江云龙说道。   易祥瑞点头道:“天亮,你先说。”   这是当老师的给学生一个“露脸”的机会,向天亮心里感激,只可惜,他不再是个可以身着警服的警察。   “老师,三位领导,我的初步判断是,三一八火灾案,是为了灭口。”   江云龙点着头,“关于这一点,你和我们的判断一致。”   “我觉得,我们可以从这几方面着手,第一,从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着手,从经理赵理清和经理助理安文声身上,反向寻找作案者的作案动机,他们做了什么,或他们掌握了什么,促使犯罪分子起了杀心。”   李建安道:“大东贸易公司驻在京城,赵理清和安文声都是京城人,这项工作就交给我和沈涛吧。”   “第二方面,彻查另外两名死者,清河港务局保卫科科长钟明和东江省外贸公司副经理钟云,我觉得,以他们兄弟俩的身份,很可能与赵理清和安文声组成了一条走私线路。”   江云龙微笑道:“说到关键上去了,这个钟云和钟明兄弟俩,由外另外派人负责侦查。”   “第三方面,我刚才说过,这如果是个谋杀案的话,就属于大手笔,大冒险,大场面,一般的人干不出来,我们可以这样查起,究竟是谁首先给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定性为意外事故的,原专案组的调查结论,是怎么炮制出来的。”   易祥瑞赞许道:“这一步直指要害,可以让对方乱了方寸,云龙,我建议你们省厅亲抓,组织一个新的调查组,公开活动。”   “我已经有这方面的部署了。”江云龙点了点头,转向向天亮问道,“小向,你是准备干大海捞针的活了?”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江厅长,您说对了,我需要一份当晚出现在清河茶楼的所有人的名单,以及对他们的调查记录和讯问笔录,我准备从他们中间,找出我们要找的人。”   江云龙微笑起来,“包括市公安局长谢自横吗?”   “是的,我觉得他也有可疑的地方。”   “哦,是吗?”   “是的,因为据我所知,他刚离开茶楼,火灾就发生了。”   “好吧,我会把你所需要的东西,尽快的交到你的手上。”   顿了顿,向天亮对江云龙说道:   “江厅长,我还有个要求,您务必要答应我。” 第0194章 我要当警察他爸   向天亮还有条件?还是要“务必”答应的?   江云龙心里有些好笑,这小子够狂啊,想我堂堂的省委新晋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长,居然要听一个毛头小伙子调迁了,姑且听听,他能提出什么离谱的条件来,毕竟他是老领导的关门弟子,因为自己手下的不正之风,把人家挤出了警界,欠着人家呢。   “小向,你说来听听,是什么条件呢?”   向天亮指着易祥瑞,郑重其事地说道:“江厅长,您得先把这位老人家安全送回家去,不然我没心思帮您干活。”   “这就是条件?”江云龙哑然失笑,这小子有点意思。   “对,他在这里碍手碍脚,万一磕破了点皮少了根毛什么的,我师母非削了我不可。”   “哈哈,这个条件我答应,我保证完成你的重托。”江云龙大声笑道。   “啪。”   易祥瑞的拐杖,又一次落在了向天亮的屁股上。   “臭小子,你敢看不老夫,我碍着你什么了,我抽你。”易祥瑞骂着,又举起了拐杖。   向天亮赶紧逃了开去,“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不但碍手碍脚,还蛮不讲理那。”   笑声中,江云龙、李建安和沈涛三人起身告辞,他们要去市委招待所,参加关于三一八火灾案重新调查的三级联席会议。   向天亮陪着易祥瑞,将三位领导送出客厅,他的目光,目送着警车远去。   易祥瑞微微一笑,“你关注的是李建安吧?”   “知我者,老师也。”向天亮说道,“我觉得,我觉得李局长好像有些过于凝重了。”   “你观察得很到位,当然,和其他无关,而是与案子有关,一个很不错的家伙,但这次你们清河消防部门作出的关于三一八火灾的调查结论报告,逻辑混乱,漏洞百出,颠倒黑白,草芥人命,作为主管消防工作的领导,他面上无光啊。”   向天亮挽着易祥瑞的胳膊,回到客厅重又坐下,终于说了一些师生别后重逢的话。   “说说吧,他们是怎么把弄到建设局去的?”易祥瑞问道。   向天亮一口气说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自己离开学校后直到现在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易祥瑞听完后,叹了一口气,久久的没有开口,苍老的脸上,满是遗憾和歉疚。   “老师,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易祥瑞摇摇头道:“是我大意了,我一贯主张,每个人都要凭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去获得他应该获得的东西……我低估了不正之风的危害性,要是我和江云龙打个招呼,你就不会是现在的处境了。”   向天亮苦涩地说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凭我的学业成绩,最不济,进不了市局分局,下面派出所总会有我的位置吧,可没想到,他们对我直接关闭了公安局的大门,我当时急啊,这是国家统一分配政策实施的最后一年,万一拖到今年,不就连工作都黄了吗,我是我们向家第一个吃政府饭的人,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所以,我就赶紧去了建设局。”   易祥瑞道:“我也听过这样的话,清河的水实在浑,进了清河就得混,你方唱罢我登场,八仙过海显神通,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老师,清河还有这样的顺口溜,清河清,清河穷,吃了上顿没下顿,清河穷,清河清,穷也只穷老百姓。”   “哦?这是现在的顺口溜吗?”易祥瑞问道。   “前半句说的是过去,后半句说的是现在。”   “明白了,难道,难道就没人想改变这种现状吗?”   易祥瑞站起来,踱到墙上挂着的那幅《清河政区图》前,久久的凝望着。   “老师,我们清河这块地方,是外来的和尚不会念经,会念经的懒得念经。”   “呵呵,说的是段仁杰和陈国华这两个一二把手吧。”   “应该是吧。”   易祥瑞微笑着问道:“那本地的和尚呢?”   “本地和尚乱念经,不会念的胡乱吟。”   易祥瑞嗯了一声,回身说道:“这几年,你们清河有一个行业很出名,在中央都挂了号的。”   “走私。”向天亮脱口而口。   “党中央和国务院当初部署沿海地区对外开放的时候,首先批准了十四个对外开放城市和港口,当时不是没有考虑到清河市,作为著名的海滨革命老区,战争年代曾作出过巨大的牺牲,国家欠你们啊,所以,清河虽然不是对外开放城市,但却获得了一项特殊政策,海上边贸,全国独一份啊,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但好经被念歪喽,现在清河成了走私者的天堂乐园了。”   向天亮应道:“老师,您对我们清河很了解么。”   “来的时候,找朋友了解了一点。”   易祥瑞淡淡的一句,却让向天亮心里一动,恩师此次前来,难道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表面上是为复查三一八火灾案,实际上是为了反走私布局而来?   “天亮,听你刚才的叙述,对清河公安系蛮了解的嘛。”   “皮毛,皮毛而已。”   “又跟我玩心眼?”   向天亮摇头道:“您老人家这次过来,名堂很大吧。”   “臭小子,又想套我的话吧。”易祥瑞笑道。“到什么山唱什么歌而已,上次去部里办事碰上部长,他劝我年纪大了,别老往一线跑,可以研究一些警察队伍的建设,所以嘛,了解一下基层队伍的现状,是为了我的研究之用。”   向天亮心里一乐,您老人家哄孩子去吧,我要是闻不出点味道,您当初能收我为徒吗。   “怎么说呢,同其他地方一样,我们清河公安系统也是派系林立,圈子多多,这很正常么,平衡得好的话,有时候还能互相促进呢,具体来说,最大的一派,就是清河市市区的,以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郭启军为首,早几年受到打压,在市局失去了话语权,但他们掌控着规模最大的一个分局,论实力还是最强,现任局长谢自横,和我一样来自滨海县,代表着南边几个县,前几年风光过,但现在也受到了打压,谢自横绞尽脑汁,也进不了市常委会,当不上市政法委书记,还有一派,以市公安局政委张山为代表,来自清河市北部几个贫困县,他们不愠不火,不显山不露水,但他们很抱团,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散户和骑墙派了,像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周台安,被圈内人誉为走钢丝专家,只管自家一亩三分地,哪边的门都不进,谁也别想揪他的小辫子。”   易祥瑞点点头,又问道:“白加黑现象严重吗?”   向天亮心里一怔,老头子这么一问,就把他此番来的目的暴露无遗了。   白加黑,是一个内部用词,白是白道,指的是警察,黑是黑道,泛指犯罪分子,白加黑的意思,就是警匪一家,警察成为犯罪分子的保护伞。   “肯定有,而且一定意义上还相当普遍,您也知道这句话吧,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在商量,这句话拿到我们清河来,就是现在泛滥成灾的走私活动,哪个警察没有十几个几十个亲朋好友啊,倒腾点外烟外酒,偷运些小电器或其他小玩艺儿,每天赚个几十元百来元,你让他们怎么抓?真要都抓起来,十个清河监狱也关不下。”   易祥瑞哦了一声,“我还听说,你的家乡,滨海县,好像走私现象就不太严重嘛。”   向天亮噗的一声笑了。   “怎么,我说错了吗?”   指着墙上的地图,向天亮笑道:“老师,搞海上走私,也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其中地利是最要的,您看看,滨海县靠海不假,但它的海岸线上,全是像沼泽一样的海涂,人一踏上去,就会往下沉,滨海人想从海上走私,但没法通过那片海涂啊。”   “哈哈,倒也是啊。”易祥瑞微笑着说道,“但是我听说,清河市七县三区,最聪明的要数你们滨海人。”   向天亮听了,脸上顿露得意之色,“那是,我们滨海人最信奉一句俗话,活人不会让尿憋死,你们搞走私,我们搞市场,因此,在与南城区交界的地方,搞了个小商品综合市场,俗称自由市场,实际上,百分之十以上卖的是走私进来的东西,大家心照不宣,开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菜市场在卖菜。”   易祥瑞看着向天亮,“你也是滨海人,所以,你也是最聪明的。”   向天亮怔住了,“老师,您真的是来搅局的?”   “没错,先布局,后搅局,但不是我,而是你。”   “我?可我不是警察啊。”向天亮苦笑了。   “你真不想回去了?”   向天亮摇了摇头,“老师,我爷爷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当不了警察,就当警察他爸,照样能骑在他们的头上管他们。”   “哈哈……有气魄,说得好,说得好啊。”   向天亮不好意思道:“老师,您别笑话我啊。”   收起笑容,挥了挥手,易祥瑞道:“帮我干完这一票,你爱干么就干么去吧。”   这时,茶几上的电话响了。 第0195章 终于要出手了   知师莫若徒,从易祥瑞嘴里蹦出“干一票”这类粗话,意味特别深长,份量特别沉重。   老头出身书香门第,祖上出过两个状元三个探花,一生穿着警服,享誉国内警界,最绰号无数,叫得最响亮的就是“儒探”,儒雅的侦探,据说还因为其高雅的气质和翩翩风度,把号称公安部文工团第一美女的师母娶到了手。   但老头会说粗话糙话脏话,时不时的蹦出几句,每当这个时候,就意味着一个信号,老头要“干活”了,而且是大活儿。   向天亮现在才彻底明白了,上面不满清河市的现状,终于要出手了。   老头是上面派来亮相的,明白无误的告诉某些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悬崖勒马,是唯一的选择。   电话还在响着,易祥瑞笑道:“你不打算接电话了?”   向天亮笑了笑,收起奔腾的遐想,伸手拿起了电话。   “老弟,我是肖剑南。”声音很清楚,旁边的易祥瑞也听见了。   “老肖?找我有事吗?”   “我有事和你面谈,你那里方便吗?”   看了一眼易祥瑞,向天亮对着电话道:“行啊,你是明着来还是暗着来?”   “现在只能是暗着来吧,你给我指条明路。”   向天亮像读书似的念道:“东三七,西二八,北零九,南一一,跳着走,不停留。”   “谢了,我十五分钟以后到。”   向天亮搁下电话,易祥瑞笑问道:“什么乱七八糟八糟的,江湖黑话?”   “哪里啊,他知道我这院子里到处都布满了机关,一进来就会被困住的,正门当然是安全的,可他不想让人看到,所以要犯墙进来,我和他有过约定,这是在告诉他,怎么走才能安全的到达我们坐的客厅里。”   “这么说,你这院子里,就是铜墙铁壁了?”   “呵呵,差不多吧,除非用大炮轰,一般手段是进不来的。”   “嗯,我进来时就曾感觉到,这院子里有股邪气,不,或者说叫杀气才比较准确。”   “老师,您别说那么难听么,我设计的机关,只困人而不会杀人。”   易祥瑞笑了笑,“肖剑南?清河公安的双杰之一?”   “是啊,他和余中豪一起,是清河公安的两根台柱子,少一根都不行。”   易祥瑞道:“余中豪我倒听说过,警官大学没有改制前的学生么,办过不少大案,这个肖剑南,他和余中豪比怎么样?”   “伯仲之间吧,余中豪自命正统,肖剑南不拘一格,他们两个要是来找我,让他们自己选择,余中豪必走正门,而肖剑南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进来。”   “听出来了,你比较喜欢肖剑南。”易祥瑞微笑。   “算是吧,两人都经得住大场面,但肖剑南更善于面对乱局,清河的乱局,需要肖剑南这样的人。”   不一会,肖剑南果然来了,像幽灵似的,从客厅的后门出现。   客厅里只有向天亮。   他吃了一惊,几天不见,肖剑南憔悴多了,穿着一套蓝色工作服,工作服上还沾着一些泥巴,走近几步,身上一股臭鱼味扑鼻而来。   “老肖,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唉,一言难尽……有烟吗?”肖剑南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向天亮刚学会抽烟,赶紧掏出来,陪着肖剑南一起点上了烟。   肖剑南靠着沙发,大口大口的吸着烟,三两下抽去了大半支烟。   “哟,我说老肖,看你的样子,够狼狈的嘛。”   肖剑南哼道:“你小子倒是活得自在,我可是在海上漂了四天,躲在臭鱼仓里,才把小命捡回来的。”   “哦?你去海上了?”   “嗯,碰上一帮清河本地人,被他们认出来了,我打倒了三个,跳海游了半天,好不容易爬上一条渔船,奶奶的,敢情他们是一路的,双拳难敌四手,好家伙,AK47都有那,还有肩扛式火箭炮,我的乖乖,我只好躲进了臭鱼仓里,活活被薰了三天啊。”   向天亮又递给肖剑南一支烟,笑着说道:“亏你还是海边长大的,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出海的渔船,有哪一条是去捕鱼的,全都是去运私货的。”   “你小子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我愿意去鬼门关冒险啊,谁让我还是个警察呢。”   向天亮摇着头道:“这我就不明白了,清河市分三个城区,北城区和南城区都紧靠大海,素有靠海吃海的说法,反走私是他们的重点工作,你们清河区离海边远着么,你跑到海上去搞侦察,简直是自讨苦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肖剑南苦苦一笑,“你还记得三月十八日晚上,清河茶楼发生火灾的事吗?”   “当然记得,你也在茶楼里,你说你是去见你的线人的。”   肖剑南点了点头,吸了几口烟道:“三年前,我在一个被怀疑是走私团伙的头目身边安插了一个线人,为的是将来不时之需,但三年间我从来没有起用过他,前不久他主动约我,说是我的手下,有两人秘密参加了走私团伙,这还了得,我命令他调查这件事,三月十八号那天晚上,他约我在茶楼见面,说是调查有了一点眉目,可是,我在茶楼没有等到他,火灾过后,我的线人失踪了,我不甘心,就扮作渔民出海,希望能找点有用的线索,就这样,才有了这次海上冒险之旅。”   “可是,那你来找我,也用不着这身打扮吧,至少回家洗个澡,把你的一身臭气洗个一干二净,也用不着从墙头爬进来嘛。”   肖剑南又是苦笑,“他们的速度比我快多了,我还没到家,他们就把我家监视起来了,我身边恐怕有他们的眼线,所以我来找你帮忙,又怕他们发现我来找你,我只好这么狼狈的来见你了。”   “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嚣张?”向天亮惊道。   “一家名叫大东鱼品的公司,老板叫方九胜,表面上是加工海产品的企业,实际上就是个走私团伙,专门走私香烟的。”   向天亮噢了一声,正要说话,他的老师易祥瑞出现在书房门口。   肖剑南吃了一惊,反应特快,“谁?”喝声中,右手早多了把手枪。   “你紧张什么,这是我的老师易祥瑞,你应该听说过吧。”向天亮笑道。   易祥瑞微笑着。   肖剑南啊了一声,迅速收枪起来,叭的来了个立正,“首长好”,大名鼎鼎的易祥瑞要是都不知道,还能是警察吗。   “肖剑南,好名字嘛,坐坐,坐下说话。”易祥瑞笑着点头,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握过手后,肖剑南退回到向天亮身边,小声埋怨道:“老弟,你什么意思?首长驾到也不说一声,出我洋相么。”   向天亮乐道:“这不能怨我,是我老师他想看看,看看大名鼎鼎的肖剑南是什么德性,呵呵。”   “首长,对不起,让您见笑了。”肖剑南又来了回立正。   “坐下说话。”易祥瑞颌首而笑。   肖剑南总算坐了下来。   向天亮道:“老肖,我老师是来复查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的,同来的还有江厅长和部、省两级公安机关的其他几位领导,你不知道吗?”   “上午我还趴在臭鱼堆里啊。”肖剑南笑着说道。   易祥瑞问道:“剑南同志,你怎么看三一八火灾案?”   “首长,我同意天亮的分析,并用匿名信的方式,把天亮的三点怀疑,直接报告了江厅长。”   易祥瑞点了点头,“这事天亮已经说了,我们都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向市局汇报,也可以向市委市政法委报告嘛,为什么要越级,而且还匿名呢?”   “首长,您可能不知道,最近我的处境不是很好,我们清河分局长郭启军被调去省党校学习后,市里有人在暗中活动,要把我调到清河监狱去,所以,所以我……”   “哦,我明白了。”   “首长,您这次来是?”   易祥瑞指着向天亮,“你问他。”   向天亮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肖剑南眼前一亮,惊喜道:“上面终于决定动手了?”   “对,大手笔,大场面,彻彻底底的动。”向天亮点头道。   “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肖剑南激动了起来。   易祥瑞看着肖剑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肖剑南同志,我想委托你办一件事。”   “请首长吩咐。”肖剑南站了起来。   “你说的那个大东鱼品有限公司,老板叫方九胜,就在我的名单上,那确实是一个走私团伙,我想请你把它端掉。”   易祥瑞的眼睛里,多了一道杀气。   “谢首长信任,肖剑南保证完成任务。”   易祥瑞的脸上,毫无表情,“这只是一次试探,端掉大东鱼品有限公司,看看你们清河市会有什么反应,因此,你要悄悄进行,越快越好,为了保证你顺利完成任务,我给你派一个人。”   肖剑南顺着易祥瑞的手看向向天亮,笑着说道:“老弟,我就知道,有一天你一定会出手的。”   向天亮乐道:“老师逼我去,我就只好去,功劳都归你,砸了也找你。”   “当、当、当……”   墙上的挂钟,不急不徐的敲了五下。 第0196章 发生在肖家接触战   月黑风高。   肖剑南家附近的一所居民楼里,向天亮和肖剑南趴在窗前,已经蹲守两个多小时了。   两个人都戴着红外线夜视仪,二十米外,肖剑南家内外的境况,看得一清二楚。   “前门那辆桑塔纳轿车里,前排两个,后排一个,后排那个应该是领头的,领头的手里拿着枪枪,后门也有两个,蹲在邻居家的门边,旁边弄堂里还有两个,就在垃圾箱边。”   说话的是肖剑南。   向天亮摘下夜视仪,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几个小喽罗么,你我一个冲锋,全包圆了,用得着婆婆妈妈吗。”   肖剑南还在细心察看,嘴里还在念叨,“那是我老婆和儿子,你小子认真一点行吗?”   “没什么大事,我看他们只是监控,并没有对你老婆孩子动手的意思。”   冷冷的一笑,肖剑南道:“他们等的是我,在等我回家呢。”   “没错,他们不会要你的命,但会让你变成废人。”   “哼,方九胜打错算盘了,明年的今夜,就是他的祭日。”   “嗯,老肖,除了那七个喽罗,他们一定还有强援。”向天亮判断道。   “你看我家隔壁,窗口紧闭,我们真正的对手,应该藏在那里。”   向天亮戴起夜视仪,对着黑暗中的民居看了一会,“不错,如果你出现在自家的院子里,那就是射击的最佳位置,只有七八米的距离,居高临下,你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   肖剑南问道:“你了解方九胜吗?”   “方九胜,原名方大胜,男,今年三十六岁,已婚,有一个五岁的女儿,清河市天居县三兴乡方家村人,初中毕业,一九七七年入伍,参加过南疆自卫反击,一九八二年毕业于陆军步兵学院,一九八五年,在排长任上,因为违犯军事条例,被剥夺军籍,受到军事法庭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的惩罚,一九八七年提前一年释放回家,先在一家建筑公司做了一年司机,后去南方某特区待过一年,一九九零年,成立所谓的大东鱼品有限公司,资金来源不详,方九胜身高一米七八,体重超过八十公斤,在部队受过两年特种训练,擅长格斗和拳击,枪法精准,会使各类武器,会开车,训练有素,头脑冷静,心狠手辣,手上有两条人命,他是较早建立私人武装的走私犯,拥有五十多名手下,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复员军人,在现在掌握的各个走私犯罪团伙中,方九胜是最强悍最嚣张的,到目前为止的调查表明,方九胜背后有一个保护伞在支持他……”   肖剑南道:“首长带来的资料这么详细,说明上面早就关注方九胜了。”   “老肖,你运气好啊。”   “这话怎么讲?”   “你要是不来,这个任务就会交给余中豪。”向天亮在暗中笑道。   “我呸,他哪里比我强了?”   “强弱难分,但别忘了,他也是警官大学的学生。”   “那倒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怎么着也是一家人嘛。”肖剑南抬腕看了看手表,“十点还差三分。”   向天亮道:“你十点,我等你三分钟,后门那两个和你邻居楼上那个归你,弄堂里那两个和前门车上那三个归我。”   “你等我三分钟?我有那么慢吗?”肖剑南道。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要等你解决了你邻居家楼上那两个枪手后,我才会现身解决前门车上那三个家伙,不然的话,我怕挨枪子。”   “呵呵,你怕了?”   “你说呢?”   “我可听说,你在大学里参加过实战。”   “嘿嘿,所以嘛。”   肖剑南站了起来,“放心吧,我得手后给你个信号,我用打火机,三次。”   “好吧。”   “老弟,不用等我三分钟,记住,一分钟,一分钟你就可以出发了。”   说完,肖剑南和向天亮对了一掌,转过身,一手按在窗台上,身体翻上窗台,纵身跳了下去。   向天亮还是等了两分钟,他离目标更近,而且他更相信自己的速度。   肖剑南是跳下去的,而向天亮是飘下去的,他练过轻功,一只手在粗糙的砖墙上不时的借势,从三四米高的楼下下来,实在是件轻松的事。   这边向天亮刚下楼,那边肖剑南已到了自己家的后门附近,其实他的速度不慢,何况心里惦记着老婆儿子,无形中加快了行动的节奏。   肖剑南三十岁以后结的婚,老婆是商店营业员,比他小八岁,儿子刚满六岁,还在上幼儿园。   邻居家的后门,和肖剑南家的后门相距不过六米,那两个家伙,一个站着,一个蹲着,黑暗中看不清相貌,但根据身姿判断,应该都不过三十岁。   肖剑南倚着墙壁,悄悄的靠了过去,无声的战斗,要求不能死人,要求相当的高。   还有七八米远,肖剑南看到了蹲着的那个家伙,手里有一把枪。   他心里一凛,这个新情况的出现,让他不得不作出改变,右手伸进裤袋,摸出了两颗子弹。   肖剑南年轻时,在武学上下过功夫,有些结合实战创造出来的招法,帮助他抓获过不少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黑暗中,他的手腕一抖,一颗子弹脱手而出。   蹲坐着的家伙,忽地一个踉跄,身体一滞靠在了门上,手中的枪滑到了台阶上。   站着的那个家伙,发现了同伴的异样,正俯身去察看,肖剑南的第二颗子弹飞到了,噗的一声,正嵌在他的脖子上,但见他身子一晃,轻哼一声,扑倒在同伴的身上。   用子弹当暗器,是肖剑南的独门绝技。   肖剑南没作过多停留,缴了两个家伙身上的枪后,推开邻居家的后门,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邻居已经搬到单位分的新房子里去了,这间房子已有半年多没住人了,但这并没有妨碍肖剑南,他来过邻居家多次,对这里还是相当熟悉的。   木做的楼梯太容易发出声响了,肖剑南不得不放慢速度,屏住呼吸,一步一顿的爬了上去,他听到了楼上的呼吸声,细细的分辨,应该是两个人,一个离楼梯口四米远,另一个不过才两米。   他稍作犹豫,在心里选择出击的方式。   突然,头顶一寒,响起了一阵风声。   肖剑南暗叫不妙,一块木板正从上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向他的头部压来。   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了。   “啪。”   肖剑南硬着头皮接受了木板的袭击,手上的枪,同时喷出了火光。   枪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正蹲在肖剑南家门口附近的向天亮,听到枪声后,第一个反应是骂了一句,“他妈的。”接着,他站起身来,拿着手枪,朝十来米外的桑塔纳轿车走去。   轿车打开了两扇门,一前一后,两个人同时跳下车来。   他们的手上,都拿着手枪。   但向天亮的枪先响了。   向天亮的两只手上,各拿着一把枪,那是战利品,是从弄堂里的那两个家伙身上拿来的。   那两个可怜的家伙,被向天亮扭断了双腿,正躺在那只垃圾桶里呢。   两个从车上下来的家伙,来不及扣动板机,就双双跌倒在石板地上。   向天亮毫不客气,遵照老师的教导,对于枪战中的敌人,只要还在试图举枪,就要毫不留情地打碎他拿枪的手腕。   惨叫声,在深夜更为渗人。   向天亮没往地上的两个家伙看一眼,而是径直朝着轿车走去。   他不用冲,而是用走,潇洒的走。   桑塔纳轿车突然启动了,呼的一声,向前面逃去。   向天亮站住了,笑了一声,举起了手中的两把枪。   好久没摸枪了,向天亮打光了两把手枪里剩下的所有子弹。   痛快淋漓,这种感觉,向天亮已经好久没有了。   桑塔纳轿车的两个后胎,被向天亮打爆后,失去了正常前进的能力,一头撞在了墙上。   肖剑南从邻居家的前门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狙击步枪。   他先跑到轿车边看了一眼,然后一边翘着大拇指,一边朝向天亮走了过来。   “老肖,你是老了吧。”向天亮不高兴地嚷道。   “对不起,我碰上个扎手的家伙了。”肖剑南的头上,还在流血。   “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我看像,嘿嘿,现在看来,你老肖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有些浪得虚名喽。”向天亮连讥带笑。   “呸,响枪也在咱们的预案中嘛。”   “那是万不得已,是下下策。”   “他娘的,我要是不响枪,这把狙击步枪就会响起来,你小子的脑瓜,恐怕早就开花了。”   “呸呸,你少咒我啊,我还没娶老婆那。”   “呵呵,我替我老婆儿子谢谢你了。”   向天亮抬腕看表,“现在是十点九分,再过二十一分钟,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特警支队的人,就会来收这些负伤的老玉米,我可不想被他们收走啊。”   肖剑南笑了笑,“我也不想。”将狙击步枪扔给向天亮,转身一脚,踢开了自己家的门。   向天亮靠在门口,点上一支烟吸起来,毕竟是真枪实弹,他心里还是稍有紧张。   更激烈的战斗,还在后面等着他。 第0197章 枪打出头鸟   向天亮驾着一辆没有牌照的别克轿车,行驶在深夜寂静的街道上,安顿好肖剑南的老婆孩子以后,下一个任务,就是直捣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所在地了。   大东鱼品有限公司在北城区的近郊,市区和郊区接壤的地方,以前是农村,现在是城中村。   坐在副驾座上的肖剑南,头上缠着纱布,戴着一顶黑色皮帽,一边往弹匣里压着子弹,一边衔着香烟猛吸,很快让车内烟雾弥漫。   向天亮摇摇头,他可受不了烟薰,只有无奈的打开了半扇车窗。   “我还有一个问题。”肖剑南又开口了。   车行十几分钟,肖剑南一路唠叨,老婆的贤慧,儿子的聪明,刚才的经过,还有他那把佩枪的故事。   向天亮听得出来,肖剑南有些战前的紧张症状,说话是为了缓解内心的压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肖剑南喜欢说话,向天亮不习惯开口,紧张的时候,他就拼命的不让自己思想,脑子一片空白,全身心的情绪就会松驰下来。   “哎,真的,我还有一个问题,大问题。”   “他妈的,一路唠叨个没完,你祥林嫂啊。”   向天亮终于被逼得开口了,嘴里骂着,脸上却微微的笑了。   肖剑南也笑了,胜利的笑,向天亮以为他紧张,他也认为向天亮紧张。   杀人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哪怕杀的是坏人,第一次总是最困难的。   “真的,我是有一个问题,咱们两个,到底谁是头,谁领导谁啊?”   对这个问题,向天亮不屑一顾,“这还用问吗?”   肖剑南马上接道:“当然是我领导你了。”   “你?你配吗?”向天亮故作轻蔑,嘴角挂着冷笑。   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聊聊天,打个嘴仗也不错。   “哟,难道是你这只小菜鸟,来领导我这个老屠夫?”   “老屠夫?这是什么新名词?”   “道上人给我起的外号,因为我开枪杀人的时候,从来是不眨眼的。”   向天亮微笑着问:“你杀过多少人了?”   “七个。”   “嗯,老手了。”   “不过,不过其中有五个,是我在市局担任行刑员时杀的。”   “枪决死刑犯?呵呵……你行,那等于是在杀死人嘛,呵呵,那也叫杀人?”   肖剑南自己也笑了,在警察这个行业内,枪决死刑犯可不叫杀人,清河人称之为“执行”。   “他娘的,干执行也不容易啊……最可气的是,有人泄露了我的身份,你猜怎么着,那四年里我执行了五个,女朋友却吹了六个,唉……要不是那样,我儿子都该念高中了。”   向天亮忽地说道:“老肖,按照你的说法,我干掉过九个。”   “就你?吹吧你,一个警校生当执行,那得多少死刑犯那。”肖剑南摇头道。   “真的,当时全校有三个人被挑中了,其中一位,毕竟是第一次拿枪,心跳过速,很快就被淘汰了,第二个,执行到第四个时还要呕吐,也不合格,只剩下我,三个月,我执行了九个……那个时候,周边几个县区判下来的死刑犯,都是我送他们上路的。”   “我明白了,难怪你开枪时,就像拿水枪耍人一般。”   向天亮笑着,回到了正题上,“所以,我是领导,你是被领导。”   肖剑南不干了,“你小子想领导我,做梦吧你。”   “我有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   “哦,那我洗耳恭听。”   向天亮道:“你是专业刑警,干的是脑力体力相结合的活,脑力劳动多于体力劳动,而专业特警虽然也需要脑力,但更多的是靠体力,他们的行动,是靠千百次训练练出来的,行动的时候,百分之九十的行动要领,是有一定之规的,是机械性的和本能的,他们在紧急情况下,不需要思考就能作出反应,在这方面,你差得太远了。”   肖剑南很是不以为然,“我这么多年来,侦破过上百件大要案,面对过十几次死亡危险,还比不过一名特警在训练场上积累的经验?”   “检讨一下你今晚的行动吧,我认为你至少犯了这样几个错误,一,你直接从楼梯上去是致命的,二,你不能确定楼上有几个人,要是再多一个,你的小命就玩完了,三,你不知道后后门的人和楼上的人是保持不间断联系的,那种手指甲大小的感应器,自由市场多得不得了,四,你勉强得手后,没有在他们身上补一枪,给了他们反击的余地,五,你下楼时原路返回,万一后门那两个家伙醒来怎么办,六,你用子弹当暗器,但事后不处理,很容易就暴露了这就是你干的,七,同样道理,你头上出血却不作处理,留在地上的血迹,正好暴露了你……”   肖剑南听得目瞪口呆。   “因此,你不配当我的领导。”   “说了半天,你小子不就想领导我吗?”   “呵呵,如果你一定要求我,我也唯有勉为其难,知难而上了。”   “呸,你想得倒美……好吧,咱俩谁也别想领导谁了。”   “别忘了,除夕夜我是可以俘虏你的哟。”   “你小子,又来了。”肖剑南给了向天亮一拳。   两个人相视一眼,放声的笑起来。   “咦……不对啊。”肖剑南突然想起什么,又叫了起来。   向天亮微微笑了,肖剑南一惊一乍的,这一点比余豪差多了,余中豪城府颇深,是个吃了亏能闷在肚子里的家伙。   “老弟,情况不对啊。”肖剑南看着窗外说道。   “你害怕了?”   肖剑南道:“你没看见吗?咱们这一路过来,大街上没碰上一辆巡逻的警车,这北城区的同行都去哪儿了?”   “哎,你小小的清河分局刑侦大队长,少操心北城区的治安问题,你又不是太平洋的警察嘛。”   肖剑南回过头来,盯着向天亮,恍然而道:“老弟,这北城区唱的空城计,也是首长的布置吧。”   向天亮点着头道:“所以,我们不是孤军奋战,除了跟在我们后面的那支收老玉米的车队,省公安厅还设了一个很大的局,今天晚上十点到下半夜三点,在省公安厅长江云龙的亲自指挥下,清河市要展开一场全方位的海上反走私实战演习,除了值班和休假的,所有的公安干警和武警部队官兵,都将参加这次行动。”   “实战演习?那不就是实战么。”   “没错,那些已经证据充分的家伙,今晚要倒霉了。”   肖剑南笑道:“这么说,今晚的市区,是个不设防的城市喽。”   “呵呵,我们只是这次行动中的一路,小插曲小浪花,仅此而已。”   肖剑南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其他行动都以抓捕为主,达不到毁灭性的打击,为什么唯独对方九胜痛下杀手呢?”   向天亮微笑着道:“枪打出头鸟呗。”   “哎,提供点内幕消息啊。”肖剑南伸手捅了向天亮一下。   “其实,上头应该早就注意到咱们清河的走私泛滥了,特别是对这个方九胜,只是在等待最佳的动手时机,我举个例子,方九胜把他的销售渠道直接延伸到京城,和某个官二代成了合作伙伴,但那小子不成器,私吞了销售款,方九胜派人追到京城,废了人家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你想想,他不等于是给自己下了道催命符吗。”   肖剑南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今晚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大开杀戒了。”   “上面本来可以派更多的人来,一举将方九胜剿灭,但是,这小子有海外背景,他那个死鬼老爹的表姑夫,是海峡对面的人,军政商三界都沾,在东南亚很有影响,大张旗鼓的剿灭他,恐怕影响太大……老肖,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肖剑南精明老到,见多识广,岂能听不懂向天亮的话。   “把方九胜灭了,还得造成黑吃黑的假像,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向天亮冷冷地说道:“没错,大东鱼品有限公司外围,不用我们负责,自会有人收拾漏网之鱼,我和你的任务,就是把里面打扫干净,让大东鱼品有限公司和方九胜这两个名字,从此不复存在。”   “给我们多少时间?”   “零点到零点三十分。”   “怎么保证他们的人,今晚都会待在大东鱼品有限公司里?”   “外面有一场大规模的海上反走私实战演习,保证了他们不敢外出,更加重要的是,有人会让他们乖乖的集中在一起开会。”   “谁?”   “废话,这你都不明白?”   “我们的内线?”   “对,他在大东鱼品有限公司里份量不轻,方九胜很看重他。”   肖剑南问道:“你总得告诉我他是谁吧,不然我们把他也煮了怎么办?”   向天亮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在大东鱼品有限公司里担任什么角色,但是你记住了,戴眼镜的人不能打。”   “要是有好几个戴眼镜呢?”   向天亮无奈道:“那就都不能打。”   “晕死,你这是什么情报啊。”   “呵呵,我们两个蒙着面进去,谁戴着眼镜,又能叫出我们两个人名字的,他就是我们的人。”   肖剑南点着头,指着前面的拐弯处嚷道:“我们到了。” 第0198章 黑吃黑   深夜接近零点,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总经理方九胜的办公室。   方九胜半坐半躺在老板椅上,手里捏着雪茄,眼睛正盯着在座的四个手下。   道上的人都知道,方九胜手下喽罗众多,但最靠谱的,也是方九胜最信任的,还是他的“五虎上将”。   五虎上将只是个绰号,但个个身手不凡,业绩卓越,却是不争的事实,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却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是方九胜当年在部队服役时带过的兵。   副经理古伟杰,排行老二,就曾在方九胜手下的班长,是公司的二号人物,现在的“进货”渠道,就是由他负责的,这家伙熟悉大海,海上的各色各样的人,他都能攀上点交情,以前在南边自己老家混,干的也是这一本万利的买卖,被缉私机关剿得只剩下了光杆司令,走投无路,才投投靠了方九胜,他是“五虎上将”之首。   还有一个副经理张昭,位列第三,是省城人,父母都是工人,生得瘦小精干,不像是当过兵的,方九胜刚当排长那年入的伍,同一个省的兵,互相照应多,友谊就建立起来了,张昭后来退伍进入工厂上班,因一件小事将副厂长打成残废,判了两年缓刑,立马跑到了方九胜这里,两年不到,就成了方九胜的左膀右臂,在公司里,他担任的是军师的角色。   业务部主任封建斌,人称老四,是清河本地人,不但和方九胜是同一团队的兵,也是方九胜的远房亲戚,在大东鱼品有限公司,他不但管着走私赚来的钱,是公司的财务总管,还掌握着整个销售网络,大东鱼品有限公司从海上走私进来的香烟,都是由他负责转手销售出去的。   保安部主任王飞,名列第五,西部人,从小习武,当兵的时候,好勇斗狠,全靠方九胜罩着,这家伙运气好,南边打仗的时候捡了个二等功,回乡后,不愿在穷得叮当响的家乡待着,直接跑来清河跟了方九胜,他在方九胜身边时间最长,为人办事心狠手辣,道上都叫他活阎王。   办公室主任张鹏飞,人称老六,也是方九胜的保镖,他是北方人,长得人高马大,当兵时就是打架好手,名为办公室主任,实际上就是个打手二爷,公司里那些喽罗就由他管着,每回行动,都是他领头,在前面冲锋陷阵。   此时此刻,坐在方九胜办公室里的四个家伙,是老二古伟杰、老三张昭、老四封建斌和老五王飞。   老六张鹏飞不在,方九胜和四位兄弟可能还不知道,张鹏飞再也回不来了,他带着人监视肖剑南的家,却被肖剑南和向天亮联手干掉了。   肖剑南在邻居家楼上遇到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张鹏飞,肖剑南口中说到的那个比较“扎手”的家伙。   “九哥,老六已经快两个小时没有报告了,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   说话的是老五王飞,他和张鹏飞最为要好,人称哼哈二将,平时就形影不离。   方九胜没有开口,老三张昭笑道:“老五,老六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王飞斜了张昭一眼,“最近风声太紧,我是有点不放心。”   张昭摇头道:“你这有点忧人杞天了吧,条子们今晚都去了海边和海上,大街上连个苍蝇都没有,老六能出什么事啊。”   王飞道:“秀才,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今儿晚上清河市没啥事,那你干吗还把兄弟们都集中起来呀?”   张昭笑道:“咱们那些兄,你还不了解吗,上面要喝个够,下面又憋不住,不严加管束,他们非出事不可。”   方九胜笑了笑,瞥了老二古伟杰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张昭和王飞,一文一武,互相都不大服气,小矛盾不断,方九胜懂得驭人之道,手下争斗,正合他的心意。   古伟杰微笑着道:“老三,老五,你们俩说得都有道理,老五,你去打个电话,问问老六那边的情况。”   王飞嗯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老四封建斌对张昭说道:“三哥,肖剑南不是一般的人,真要干起来,老六不一定能赢,说实在的,我也不大放心。”   点了点头,张昭看着方九胜道:“九哥,四弟说得对,肖剑南号称清河警界双杰,咱们不应该惹他。”   方九胜微微点头,“老五老六都是急性子,一听说肖剑南派人进来,就守不住了,这事我也有错,不该同意去惹肖剑南。”   “自古百姓斗不过官府,黑道赢不了白道,对付条子不能来硬的,还是得用钱和娘们。”古伟杰说道。   张昭又说道:“二哥说得是,就拿那个肖剑南来说,他管的是清河区,咱们在北城区,生意又都在海上,他手最长,也伸不到咱们这里来,就是让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方九胜赞许的点头,“建斌,你告诉老五老六,把人撤回来吧。”   封建斌也起身出去了。   方九胜衔着雪茄吸了几口,吐出一长串烟圈,在空中慢慢的飘飞着。   “老三,你今晚有点神经过敏了吧。”   问得突然,也问得意外,连古伟杰都有些诧异,方九胜常常出其不意,特别是对待手下,他是控制得很严的。   控制手下的第一招,无非就是怀疑,怀疑一切人,是当老大的必备素质。   “九哥,你说对了,我有个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总觉得今晚要出要。”张昭爽快的承认了。   古伟杰笑道:“秀才,你是好久没用枪了吧,瞧你,你的枪还开着保险呢。”   张昭的枪就插在腰带上,他拿到手里,关了保险,自嘲地笑道:“两位哥哥不要见笑,我要是不找个机会练练,不但枪要生锈,恐怕都不知道怎么开枪喽。”   “哈哈,秀才玩枪,不响也强,让我来看看。”   古伟杰就坐在张照旁边,人不动手动,手一伸,张昭的手枪就到了他的手上。   接着,他手腕一抖,手枪蹦了起来,在空中飞转几圈后,掉下来又落回到他的手中。   枪口正对着张昭。   “秀才,一把好枪嘛。”   “擦得也蛮亮的。”方九胜的声音有点冷。   “谢两位哥哥的夸奖。”   方九胜的脸上,肌肉一松,笑容又慢慢的回来了。   这时,三个人的表情忽然凝固了。   “噗……”   一种奇怪的声音,不响不尖,却又细又长,在午夜的寂静中,显得令人心慌。   古伟杰脸色一变,猛地跳了起来,“仓库着火了。”   话音未落,人已飞出去了。   没错,是着火了,是大东鱼品有限公司的仓库着火了。   这把火,当然是向天亮和肖剑南放的。   两个人下车的地方,是个居民区,一街之隔,就是大东鱼品有限公司。   戴好头套,分别在腰间插了两把枪,向天亮将狙击步枪递给肖剑南,走下车来,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一把肩扛式火箭筒和一箱火箭弹。   肖剑南吓了一大跳,“老弟,你真要打仗啊。”   “呵呵,没法子,我老师特地让江厅长准备的,指定要交给我。”   “你,你会用吗?”   “废话,你要是给我一枚洲际导弹,我也会把它打到太平洋去。”   肖剑南问道:“怎么干?”   “呵呵,承认我是领导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   向天亮戴上了夜视仪,说了声“跟着我”,人已经跑了起来。   肖剑南不敢怠慢,紧紧的跟了上去,他会跑,向天亮跑得更快,他要是稍有松懈,面子就丢大了。   两米高的墙,对向天亮和肖剑南来说,犹履平地。   蹲在墙根,观察几秒钟,向天亮做了个手势,两个人很快绕过一间小屋,来到了一个院子内,院子中央有个花坛,花坛上有假山,两个人猫着腰躲到了假山里。   “老肖,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所在地,原来是一家地主老宅,前中后三个院子,前院是方九胜的门面,还真有两个加工海产品的车间,对我们来说没有用,中院是方九胜真正的核心,两边的平房,住的是他的四十多名喽罗,正屋分两层,下面是大厅,左右厢房各住着他的两名骨干,楼上是办公区,以及方九胜和老二古伟杰的房间,咱们现在的地方,是大东鱼品有限公司的后院,也是方九胜的仓库,据我所知,他的仓库里至少存放着三百箱香烟,那间亮着灯的房间,平常有十二个守卫,两人一班,一班四小时,每十分钟绕着仓库走一圈。”   肖剑南抬头看了看,“烧掉没商量,人怎么办?”   向天亮摸出两只消音器,递到肖剑南的手中,“房间里的人,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肖剑南放下狙击步枪,掏出两把手枪,迅速的装好了消音器。   “死活随你。”向天亮又补了一句。   “他娘的,真有点黑吃黑的味道了。”   “没错,黑对黑,就是黑吃黑。”   “哎,那两个流动哨呢?我没有看到啊。”肖剑南又抬头察看。   “呵呵,老肖,你紧张了吧?”向天亮还笑得出来。   “你小子还笑,这是杀人啊。”   “嘘……”   向天亮无声的一笑,将嘴凑到了肖剑南的耳边。   “你不是想知道那两个流动哨在哪里吗,现在,这两个家伙,正拿着枪,在我们身后十米的地方,向我们慢慢的走了过来。” 第0199章 顺手宰了三个倭寇   听了向天亮的话,肖剑南又是佩服又是吃,这小子净玩险的悬的,幸亏自己有颗大心脏,不然早被吓坏了。   肖剑南不知道,要命的时候,向天亮有他的耳朵保驾,他后脑勺上没长眼睛,但右耳朵及时的提醒他危险的来临,至于什么十米左右之类的,那是他在吹牛。   说时迟那时快,向天亮转过身来,右手中多了两枚飞镖,夜色下,也能闪闪发光。   手腕一抖,两枚飞镖犹如两道闪电急飞而出。   两个巡逻的家伙,刚转过一个弯,正好面冲着向天亮和肖剑南的方向,想必他们看到了两道寒光正迎面飞来,要么是他们来不及看到,反正他们的身影刹那间僵住了。   接着,两个身体开始摇摇欲倒。   向天亮箭一般的弹了出去,瞬间便到了两个家伙面前,双手伸出去,一手扶着一个,轻轻的放到了地上,然后拖离地面,扔到了一棵小树边。   深夜太静了,两个身体连同他们的枪,重重的倒在水泥地上,是会发出声音的,向天亮可不想现在就让方九胜的人发现。   黑暗中,肖剑南冲着溜回来的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老弟,有空你得把‘向家镖’教给我。”   “呵呵,行啊,那你得拜我为师,重礼谢师。”向天亮乐道。   “臭美。”   肖剑南做了个手势,拿起两把装上了消音器的手枪,站起身来,大模大样的向亮着灯的屋子走去。   仅仅只用了三分钟,他就从屋里走了出来,散步似的回到了假山旁。   向天亮还坐在原来的位,背靠假山石,似乎根本就没动过屁股。   肖剑南吃了一惊,回头朝库房方向瞅了眼,“哎,你放的火呢?”   “办妥了。”向天亮摊了摊双手。   “我是说,你放的火呢?”   向天亮乘机教训起来,“亏你还是个九十年代的警察,高科技你懂不懂,有定时炸弹,就有定时燃烧弹,火柴盒那么大的一个玩艺儿,五分钟之后,会发出噗的一声,瞬间变成直径十二米的火球,最高温度可达三百摄氏度,十秒钟内,就能把这个院子点燃了。”   “他娘的。”肖剑南低声骂了一句,“敢情你小子学的不是我们警察的东西,怎么对杀人放火那么在行啊。”   “呵呵,说得一点都没错,大学四年,人家逼着我,学杀人放火就学了两年。”   “咦?这是啥啊?”   向天亮身后的假山石缝边,放着两大袋东西。   “香烟。”向天亮道。   “香烟?”肖剑南快要笑出来了,我在那边杀人放火,他倒在那边顺手牵羊。   向天亮倒是振振有辞,“满屋子的香烟啊,你是个老烟鬼,我是个新烟鬼,小偷不走空,烟鬼不空手,一人一袋,你不要就都归我。”   “要要,怎么能不要呢。”   “谁活着就归谁。”   向天亮一手提着火箭筒,一手提着弹箱,起身就走。   这小子,完全是个杀手啊,肖剑南摇摇头,拿着狙击步枪跟了上去。   刚才进来前,还在争论谁当领导,现在就不是个问题了,肖剑南只是个警察,是抓坏蛋的,今晚却是来当“坏蛋”的,角色互换,他变成外行了。   后院和中院之间,走廊边有五间平房,其中一间还亮着灯。   向天亮和肖剑南对视一眼,悄悄的摸到了窗边。   肖剑南探起头对着窗缝瞅了一眼,身体一凝,拉着向天亮就走。   两个人来到僻静处。   “怎么啦?”向天亮问道。   “三个,都是倭国人。”   “倭国人?他们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肖剑南低声道:“方九胜的香烟来源,主要就两个方向,海峡对面的,和倭国那边的,方九胜胆大包天,有时还把倭国人带上来玩几天。”   向天亮道:“老肖,看来你早盯上方九胜了。”   肖剑南点了点头,“我的那位线人,估计已经遇害了,通过他,我对方九胜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还等什么?报仇呗。”   肖剑南犹豫了一下,“问题是,那三个倭国人中,有一个是娘们。”   “够味吗?”   “一定够味。”   向天亮一听,乐了,“你想带回家玩玩?只要嫂子不反对,我没意见,我替你保密。”   “呸,你还没老婆,正好带回去操练操练,我也替你保密。”   “那就说定了,你给我留着,完事后我顺便捎回家去。”   “他娘的,倭国娘们,你真敢吗?”   “嘿嘿,有什么不敢干的,听说倭国娘们都很配合的哟。”   “这我也听说过,可倭国娘们个个倭瓜似的,品种不行,万一给你整出一个小倭瓜来,你哭都来不及。”   向天亮更乐了,“老肖,那倭国娘们,到底长啥模样啊?”   肖剑南也笑,“你自己看去呗。”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时候,有朝一日,老子要去趟倭国,在倭国皇宫里住个一年半载,把那些什么太后皇后皇妃公主们,一个个都操过去。”   “你行吗?别把自己那玩艺当金箍棒啊。”   “呵呵,那就先干活吧。”   “干他狗日的。”   “呵呵,老肖啊,那倭国娘们,她就不是个娘们,你一定在家杀过鸡吧,倭国娘们就是鸡,你就当杀一只鸡好了。”   向天亮从摸出两三把飞镖,塞到了肖剑南手中。   “哎,怎么又让我去啊。”   “我是领导。”   “呸,我不承认啊。”   “再说了,你用我的飞镖去杀倭国人,等于是咱俩共同杀倭,你说是不是?”   “嗯,这好像有些道理,我去。”   “那你还等啥,等那倭国娘们脱光衣服啊。”   说着,向天亮给了肖剑南一拳。   收拾完后院和走廊,向天亮和肖剑南继续前进,终于接近了中院那灯火通明的大厅。   蹲在墙根下,向天亮抬腕看表,五分钟快到了。   “老肖,仓库马上就要起火了,我要在着火的同时,用火箭弹把两边住着的小喽罗们干掉。”   肖剑南心里一凛,斩草除根,这也太狠了。   这个时候,法律和规则都是没用的。   “老弟,他们罪不至死啊。”   “我接到的命令是,一个不留,除了那位眼镜先生。”向天亮的声音很冷。   肖剑南默然,留一个活口,就等于开了个口子,以后难保不被外人知道是谁干的。   他这才明白,向天亮让他一路动手,包括宰掉那三个倭国人,就是在培养他的杀心。   “你说吧,我怎么干?”   “你找个隐蔽的地方,这把狙击步枪有用了,我的火箭筒一响,你就准备好补枪,有一个补一个。”   “那几个大家伙呢?”   “老鼠拖木榫,大的在后头,先干小的,后干大的。”   “明白了。”   肖剑南消失了。   向天亮单腿跪地,扛起了火箭筒,每发装填需要五秒钟,两边的房子,每边两发,只需要二十秒钟,两边的平房就会化成废墟。   这时,身后传来了声音。   “噗……滋……”   起火了。   “轰……”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与此同时,向天亮也扣动了火箭筒的板机。   他很从容,单腿跪在那里,身体根本不动,经过改装后的火箭筒,后挫力没想象的那么大,对他来说,不过是晃了晃而已,一发出去后,右手托着火箭筒,左手伸到脚边的弹箱,拿弹,装弹,瞄准,扣机,一气呵成。   四声轰响,火光飞溅,烟雾弥漫。   扔掉火箭筒,向天亮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中院两边的两排房子,应该不再存在了。   向天亮也不想这么干,但又知道,唯有这么干,才能起到杀一警百的作用,清河的海上走私实在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交易变成了家常便饭,唯有这样,才能刹住这股泛滥之风。   老师的设想是正确的,通过这一仗,基本上能震住那些铤而走险的家伙,然后依靠清河公安部门,让他们有底气有胆量,逐步扭转被动的局面,一个一个的,收拾明的和暗的目标。   他的手上,多了两把枪,吸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来,对着大厅的窗户扣动了板机……   终于,有了还击的枪声。   向天亮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从容不迫,为手中的枪换上了弹夹。   忽然,枪声又骤然停止了。   这时,大厅里有人喊开了。   “我是方九胜,请问是道上哪位朋友?”   是方九胜的声音,向天亮听过关于方九胜的录音磁带。   “方九胜,你少啰嗦,快滚出来。”   向天亮应了一声,身子也直了直,他必须现身,必须面对方九胜等人。   因为唯有这样,他才能“认出”那位眼镜先生,人家半人半鬼的卧底了两三人,有资格让别人用生命去救他。   大厅里一时没了声音。   “方九胜,我最后说一遍,让你们的人都到院子里站好。”   向天亮一边喊着,一边沿着走廊,走到了另一根柱子边。   这里,一边是大厅,前边就是中院的院子。   “好,你们别开枪,我们出来。”   “方九胜,别想耍花招,双手抱头,一个一个的滚出来。”   出来了,个个抱头。   一个,两个,三个……   可是,向天亮瞅着,傻眼了。 第0200章 速战速决   从大厅里走出了十一个人,都举着双手,一个一个的站到了院子里。   火光,灯光,让向天亮看得清清爽爽。   让向天亮傻眼的是,十一个人的脸上,都戴着眼镜,一种具有夜视功能的墨镜。   向天亮摘下红外线夜视仪扔到地上,他妈的,这也太打击人了,警察用的还是十年前的夜视仪,犯罪分子却早就用上了高科技产品,这让人民警察情何以堪。   这不是一般的墨镜,是倭国某公司开发的简易夜视仪,外形和普通眼镜一模一样,功能却比军用红外线夜视仪还要先进。   向天亮在大学里,查阅过相关资料,没见过夜视墨镜,却了解它的性能。   对方戴的是当今最先进的夜视墨镜,自己戴的是老掉牙的东西,太没面子了。   更让他头疼的是,十一个人都是黑衣墨镜,像同一个模具里倒出来的,哪一位是他要找的“眼镜先生”?   让天亮现身了。   不过,他就是廊柱上转了半圈,从里边转到对着院子的那一边,这是理想的站立地点,进可攻退可守,这根廊柱建在一道五六十厘米高的石墙上,实在顶不住了,往走廊上一躺,那道矮墙正好可以用来抵挡子弹。   他可不想把小命丢在这里,还有很多小理想和大理想,等着他去实现呢。   “方九胜,你们可以转过身来了,不想死的,就慢慢的转。”   向天亮的声音很酷,酷得充满了霸气和杀气。   十一个人,都缓缓的转了过来。   这个时候,向天亮反而松了口气,因为他们的转身,把后背露给了埋伏在另一边肖剑南,那把狙击步枪就可以发挥威力了。   当然,但愿需要开枪的时候,肖剑南的动作够快,枪法够准。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方九胜居然处变不乱,面露笑容,尽管举着双手,仍不失老大的风范,令向天亮也暗暗佩服。   “方九胜,你不觉得现在问这个问题,实在是毫无意义吗?”   向天亮也是镇定自若,慌乱或紧张,是此时的大敌。   方九胜愣了一下,“兄弟是那边的人?”   那边,指的是海峡对面,向天亮连着说了几句,用的都是那边的口音,饶是方九胜见多识广,也一时搞不清他的真正来历。   “方九胜,我不跟你废话,就说一遍。”   “兄弟请讲。”   “交出你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你和的手下可以从这里安全的走出去。”   这话说得,真像黑吃黑的样子。   “否则呢?”   “啪。”   一个黑衣人的双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碰到了一起,立即被暗中飞来的子弹爆了头。   向天亮冷冷而道:“否则,死。”心说肖剑南果然不赖,要是余中豪那个正统派,就不一定有如此的干脆利落。   “这位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可否告知九胜,你我有何过不去的恩怨?”   方九胜的脸色,开始变了。   “方九胜,你有十秒钟的时间可以考虑,我只数到十,一……”   方九胜身后的人开始了躁动。   “二……”   向天亮一动不动的站在廊柱边。   “三……”   方九胜也是一动不动,他离向天亮不过七八米,他的表情,向天亮看得一清二楚。   “四……”   向天亮念出了“四”,身体已作好了准备,接受任务的时候,老师特别强调了四个字,速战速决。   他不想拖泥带水,婆婆妈妈,为了“培养”肖剑南的杀心和消除紧张,他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   “五……”   方九胜脸上的肌肉,忽地抽搐起来。   因为“五”字一出口,向天亮不见了。   枪响了。   兵不厌诈,说是数到“十”,向天亮压根就准备只数到“五”。   这不仅是他在耍赖,而是他和肖剑南之间的约定,他说数到十,其实就是让肖剑南做好开枪的准备,只要数到五,肖剑南的枪就会响起来。   更重要的是,这也是向天亮通过老师,和素未谋面的眼镜先生之间的生死之约,当他说数到十的时候,眼镜先生必须作好逃生自保的准备,数到五,眼镜先生必须开始自保,否则,向天亮和肖剑南不能保证,自己射出的子弹不会打到他的身上。   肖剑南先开的枪,向天亮不甘落后,趴到矮墙边的同时,他手中的枪也响了。   两个人的子弹,不约而同的,只打站着的,不打卧倒的,因为他们确信,眼镜先生应该是第一个趴到地上的人。   方九胜率先中弹了。   肖剑南的枪法不赖,能让子弹穿过人丛,准确的找到方九胜的心脏部位。   可是,方九胜的身体只是晃了晃,居然没有倒下,还伸手去掏自己腰间的枪。   是防弹衣。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声,举起枪补了一发。   向天亮的子弹,可是奔着头去的,方九胜刚掏出枪,动作就凝固了,子弹击中了他的眉心,瞬间结束了他的生命。   一顿突袭,至少击倒了六个,加上原来被爆头的那个,应该还有四个。   反击的枪声也响了。   这正在向天亮的预料之中,他和肖剑南又是不约而同,停止了射击,就地打滚,离开了原来的射击位置。   一颗子弹打到了廊柱,反弹在向天亮的左臂上,一阵剧痛,左手一松,手枪掉到了地上。   阴沟里要犯船了,向天亮苦笑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他自己准备的秘密武器。   一瓶辣椒粉。   瓶子呼的飞了出去,向天亮右手一抬,枪响瓶碎。   辣椒粉变成了辣椒雨,从天而下。   咳嗽声中,枪声稀了。   起身逃跑的人都是目标。   机不可失,向天亮和肖剑南两边夹击,一阵急射。   院子里,没有爬动或起身的人了。   枪声停了。   向天亮站起身来,跳到了院子里,一个家伙的身体动了动,艰难的举起枪,向天亮一抬右手,毫不客气的补了一枪。   另一边的肖剑南,迅速的冲进了大厅,不一会,他又出来了。   “都齐了。”肖剑南也来到了院子里。   “你还说,连人家有防弹衣都不知道啊。”向天亮埋怨起来。   肖剑南不好意思的笑了,“这叫什么事,警察买不起防弹衣,倒让他们先用上了。”   “老肖,这几个头头身上,应该每人一件,你何不捞回去用用?”   “嘿嘿,我正有这想法,他娘的,对于防弹衣,老子是只听过没见过啊。”   说着,肖剑南放下枪,真的蹲到尸体上剥起衣服来。   忽然,院子里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要防弹衣吗?大厅的箱子子还有六件。”   向天亮举起了枪,“是眼镜先生?”   “你是向天亮,他是肖剑南。”   那人正是眼镜先生,方九胜手下的老三张昭。   向天亮看着张昭,枪仍对着他,突然问道:“你最后一次与江厅长通话是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五点三十七分二十秒,通话时间十一分十五秒。”   “请你复述一遍,江厅长说的最后一句话。”   “希望你活着回来。”   向天亮放下了枪,“辛苦了,张昭同志。”   张昭微笑着说道:“你们两个晚了四分钟。”   肖剑南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们第一次干这档事,四分钟误差,在允许范围之内嘛。”   张昭嗯了一声,“还好,我很反常的自作主张,把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公司里,引起了方九胜和古伟杰的怀疑,两人变着法儿下了我的枪,正要摊牌,你们就出现了。”   肖剑南提着几件防弹衣过来,“张昭同志,迟到这事你得怪向天亮,他是领导。”   “呵呵,老肖你也太不地道了吧。”   张昭笑道:“你们俩合作得不错,堪称最佳搭挡。”   肖剑南不说话,看着张昭,嘿嘿的笑。   张昭也笑了,脱下外衣,将身上套着的防弹衣拿下来,递到了肖剑南的手上。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你打劫啊。”   “呸,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上头说了一年了,防弹衣的影子都没见到,我不自己想办法行吗?”   “给我留一件。”   “你又不是警察,拿着换糖吃呀。”肖剑南匆匆进了大厅,去找另外六件防弹衣。   张昭看了看手表,“向天亮同志,你们该走了。”   “不需要我们帮忙吗?”向天亮指着院子里的尸体问道。   张昭笑着说道:“你是惦记着方九胜保险箱里的钱吧。”   “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   “放心,那留着还有用。”   “哦……”向天亮点了点头,“张昭同志,肖剑南说他有个线人,也在大东鱼品有限公司,你应该知道吧?”   “他死了,确切说,他是外围人员,我一条销售渠道上跑腿的,方九胜发现了,派封建斌把他杀了,我想肖剑南应该知道了,不然他为什么关心防弹衣甚过他线人的生命呢。”   向天亮点点头,闭上嘴不再问了,他已经犯了纪律,他是没资格向张昭提任何问题的,而且按照约定,见面后,他要接受张昭的指挥。   离开大东鱼品有限公司,回去的路上,向天亮和肖剑南都是默默无语。   尤其是向天亮,他已经开了杀戒。   他知道,如果不把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弄个水落石出,他的老师是不会放过他的。 第0201章 大海捞针针是谁   一夜之间,方九胜和他的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消失得无影无踪,竟如浩瀚大海中沉没的一条小船,仅仅泛起一片小小的水花,很快就复归平静。   清河市还是一如既往的安祥,有议论,有恐慌,但表面上,仍旧是风平浪静,一派祥和。   易祥瑞的脸上,无祥无瑞,依旧严峻,说话时带上了冷笑和嘲讽。   “你们清河人的心理素质,超出了我老头子的估量了,佩服,佩服。”   向天亮和肖剑南面面相觑,肖剑南还好一点,毕竟刚认识易祥瑞不久,了解得不深。   而向天亮却不一样,老师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是极具深远意义的。   不用说,没有出现期望中的结果,老头子现在的表现,是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易祥瑞生气,后果很严重。   向天亮赶紧陪起了笑脸,“您老多虑了吧,说不定人家唇亡齿寒,赚够了钱,正准备收山不干了呢,可到现在不起才两天,您老有些心急了。”   “我要的是立竿见影,立竿见影,你懂吗?”   “我懂,我懂,就是一竖起竿子,竿子的影子就看得见了。”   “你懂个屁。”   向天亮心说要糟,老头又说脏话了,一定不是好兆头。   果然,易祥瑞站起身来,拄着拐杖,在客厅里来回踱了几步,停在向天亮面前,严肃地说道:“别以我这几天躲在你的安乐窝里,就什么都不知道,告诉你们,我的情报人员反馈回来的信息是,你们清河市的那些走私组织,对大东鱼品有限公司的消失,反而是弹冠相庆,兴高采烈,把我们的行动,包括那天晚上的实战演习,看成是走走过场装装样子,他们不但不想收敛收山,反而要准备大干一场了。”   向天亮小心翼翼的问:“那您老准备怎么办呢?”   “你说呢?”易祥瑞微笑着反问。   “我记得您老好像说过,干一票就走。”   易祥瑞板着脸道:“对,干一票,可现在对你来说,只帮我干了半票。”   “得,我提着脑袋帮您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您老回过头说是半票,我找谁说理去啊。”向天亮冲着肖剑南苦笑。   易祥瑞看向肖剑南,“你什么想法?”   肖剑南起身道:“首长说得对,我们仅仅只干了半票,请首长下令吧,首长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取哪里。”   易祥瑞点点头,冲着向天亮哼道:“瞧瞧人家的觉悟,你小子,不配做我的学生。”   “人家得了十一件防弹衣,有好处自然会上了。”向天亮嘀咕道。   “那是战利品,为什么不能拿?”易祥瑞为肖剑南辨护了。   向天亮无奈地笑道:“行行行,反正您是常有理,在您面前我总是输,您就说,让我怎么干吧。”   易祥瑞道:“当然是三一八火灾案的复查了,搞方九胜只是副业,主要工作还在三一八火灾案。”   顿了顿,易祥瑞指着向天亮,“你负责找人。”又指着肖剑南,“你负责调查,提供材料,确定目标后,由你负责抓人。”   肖剑南连声应是。   向天亮忍不住又提起了意见,“您这是要大海捞针了,就我们两个人,干到猴年马月才能完事啊?”   “这么一个小案子,笨蛋才会干到猴年马月。”易祥瑞冷冷的一笑,坐回到了沙发上,“为了保证你们顺利并且尽快的完成任务,我给你们这个二人转增加了一个人。”   向天亮和肖剑南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余中豪?”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易祥瑞抚掌而笑,“你们三个直接由省厅江厅长领导,必要的时候,可以向任何人发出调查令。”   说曹操,曹操到,余中豪跟着省厅江云龙来了,同来的还有四大箱子的材料,全都是关于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的。   一见到文字材料,向天亮就头痛,就像他自己说的,这等于是大海捞针。   江云龙道:“你们是省厅专案组领导下的特别小组,任务完成前,不能与原单位发生任何关系,未经我的同意,不能对外泄露任何消息,遇到困难时,直接找我或我的秘书,不用通过其他任何人。”   肖剑南问道:“江厅长,我们从哪里着手呢?”   指着向天亮,江云龙道:“这得由他说了算,他认为需要调查哪一个人,你和余中豪就负责调查哪一个人?”   向天亮一听,咧嘴乐了,“江厅长,谢自横可以查吗?”   江云龙一愣,“怎么,你怀疑他?”   “嘿嘿,火灾发生哪天晚上,他就在茶楼里,理论上说,他也是我们怀疑的对象。”   “嗯,必要时可以询问,回头我先跟他打个招呼。”   向天亮搓着手乐道:“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没说的,那天晚上的清河茶楼,就数他官最大,我的原则是,谁官最大我就先查谁,从上到下,可以减少官官相护。”   一边说,他还一边冲着余中豪和肖剑南,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坏坏的笑。   余中豪和肖剑南唯有苦笑,让他们两个下属去查市公安局长谢自横,一定是向天亮这小子最得意也是最乐意做的事。   易祥瑞站起来,江云龙也陪着起身。   向天亮惊喜的问:“您老要走了?”   “是啊,这不是你一直盼望的吗?”   “呵呵,我这庙小,供不下您和江厅长两尊大佛,磕着碰着,我担待不起啊。”   易祥瑞的拐杖,又在向天亮的屁股上敲了一下,这回,他倒没有躲开,反而嘻皮笑脸的。   江云龙笑道:“老领导,咱们都是不受欢迎的人,还是知趣点吧。”   “嗯,是该走喽。”   向天亮挽着易祥瑞的胳膊,一直送到车上。   “天亮,听说你在建设局混得不错。”   “歪打正着,歪打正着而已,您老是听谁说的。”   “你的红颜知己,业余侦探李亚娟呗。”   向天亮脸红了,易祥瑞这几天都住在这里,饮食起居由李亚娟照顾,在老奸巨猾的专业侦探面前,业余侦探李亚娟的心里,还能藏得住事吗。   “老师,您不反对我的选择了?”   “其实,在大学里的时候,你的老师们就议论过你了。”   “哦,那一定是没什么好话了。”   “恰恰相反。”   “真的吗?”   “他们给了你四个字的评价。”   “才四个字,太简单了吧,哪四个字?”   “能装,善混。”   向天亮尴尬的笑了,这评价,要是写在档案里,等于是人生的“死刑判决书”啊。   “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大学四年,你一直在伪装自己,当然,你最成功之处,就是把你们的班长哄得晕头转向,以致于后来班长的决,都是照你的意思做的,挟班长以令全班同学,所以,老师们都说你是刑侦系八八届一班的二班长,真正的当家人。”   “冤枉冤枉,老师,您可得明鉴那。”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唉,我,我就是这么混过来的?我自己不知道啊。”   “你说呢?”   “那我回头想想,深刻反思自己。”   易祥瑞笑了笑,“因此,你可以吃政治饭,而咱们这个系统里的人,凡业务突出的,不能端那个饭碗。”   “我业务不好吗?”   “你业务好,但心不在此。”   “老师,我辜负您的期望了。”   “假惺惺,又装。”易祥瑞坐到车上,摆了摆手道,“还是那句话,帮我干完这一票,你爱干吗就干吗去。”   轿车远去,向天亮这才回到客厅。   余中豪和肖剑南正在争吵着什么,两个人都是工作狂,茶几上早堆满了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材料。   向天亮坐下来,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坏坏地瞅着。   警察斗警察,实在是件大好事,余中豪和肖剑南,谁也不服谁,凑到一起,肯定像火星撞地球。   “哎,咱们别吵,让天亮来评一评理。”肖剑南嚷道。   余中豪摇头道:“不行,他出的鬼主意,他肯定支持你。”   “呵呵,你们一定在说,要不要询问谢自横的事吧?”   肖剑南点头道:“没错,余中豪不同意。”   “我没说反对,但不同意第一个询问他。”   向天亮笑着问道:“首先明确一点,要制造那么一场特别的大火灾,只烧死某些个特定的人,而尽量不伤及无辜,那么,策划人或作案人必须在现场,以免事情失控,这一点你们不反对吧?”   余中豪和肖剑南均是点头。   “所以,那天晚上出现在清河茶楼的所有人,包括死者失踪者,还有老肖你和我,都是被怀疑对象,理论上说,都有作案的可能,都必须接受我们的调查,谢自横不但不能成为例外,还必须第一个接受调查。”   肖剑南看着余中豪笑道:“二比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余中豪无奈道:“我同意,但对谢自横的询问,我不参加,你们两个去吧。”   向天亮一听,往沙发背上一靠,双脚翘得老高,“这不归我管啊,呵呵。”   “那你管什么,躲在背后指手画脚?”余中豪瞪着眼道。   指着那一大堆材料,向天亮笑道:   “呵呵,我的任务是大海找针,我说针在哪里,你们两个就得光腚下去,乖乖的给我找捞去,你们两个臭警察听明白了吗?” 第0202章 队长审局长爽啊   当面询问谢自横的地点,当然不在市公安局,而是在南城宾馆,省公安厅专案组租了宾馆五楼整整一层,其中两间连着的,给了专案组下属的特别调查组使用。   所谓的特别调查组,不包括向天亮,也才五个人,除了余中豪和肖剑南,有三个年轻人,省公安厅消防总队的小刘,省武警总队的小王和小陈,小刘负责内勤,小王和小刘负责外勤,跑腿的事都归他们二人。   向天亮不用出面,但询问谢自横,他非要参加不可,屁颠屁颠的赶到了南城宾馆。   肖剑南乐了,他和谢自横过节很深,巴不得“狠狠”的审一回。   余中豪不高兴了,谢自横是顶头上司,有知遇之恩,虽然快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但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让自己负责询问,已有“犯上作乱”之嫌,还要当着向天亮和肖剑南的面,他开不了这个口。   问题捅到了专案组常务副组长、省公安厅长副厅长肖阳那里。   肖阳说,对谢自横的询问,和对其他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该怎么问,还怎么问。   余中豪又问,这特别调查组三个人,到底谁是领导。   肖阳笑了,笑得有些特别,笑过之后,不明不白的说,商量着来,商量着来。   没个所以然,余中豪悻悻而回。   谢自横来了。   一看是余中豪和肖剑南,谢自横的脸就拉下来了,又看到房间里的布置,他的脸拉得更长了。   这是向天亮的花样,唆使小刘把房间布置得像个审讯室,还多了最先进的录像录音设备,要是身后再跟着两个全付武装的,就都凑齐了。   更让谢自横气不过的是,询问室里还多了个向天亮,这小子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分明有公报私仇的迹像。   “你们要干什么?”谢自横瞪起眼,一个个的扫过去,就连单独坐在角落里的向天亮也不放过。   肖剑南是毫不客气,“我们代表省专案组,参加三一八火灾案的复查工作,奉命讯问三月十八日晚到过清河茶楼的每一个人,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你们?你们能代表省专案组?”   “当然。”   “他也是吗?”谢自横指着向天亮问。   余中豪点了点头。   肖剑南强调了一句,“他是我们特别调查组的负责人。”   谢自横听了,为之气结,这世道,小喽罗坐起太师椅来了。   余中豪倒是一以贯之的尊敬,“谢局,您先坐下,我们就是核对几个问题,很快的。”   谢自横没有坐下,忍着气道:“你们问吧。”   这时,向天亮开口了,一本正经,语重心长的。   “老谢啊,你的这个态度可不好,怎么说你也是老同志了,是从犯罪分子堆里爬出来的嘛,这种场面你不知经过多少回了,不至于这么紧张吧,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说了,也许没问题,也许问题不大,你要是不说,说明你问题很大。”   “臭小子,你他妈的放屁。”谢自横一下就火了,堂堂的市公安局长,岂能受这胯下之辱。   “姓谢的,你还敢骂人,我警告你,你这是对抗组织,是没有好下场的。”   向天亮继续火上浇油。   谢自横怒目圆睁,眉毛一耸,插在裤袋里的右手,竟掏出一把枪来。   不料,谢自横的枪刚露出头来,一个人影竟闪电般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一个黑洞洞洞的枪口抵在了他的脑门上,那传进耳边的声音,带着一股彻骨的杀气。   “你敢再动一动,我就让你躺着出去。”   余中豪和肖剑南都看傻了,想到过二人会有冲突,向天亮就是出气的,可没想到一上来就亮起了枪。   谢自横也是心里胆寒,这小子是人是鬼,三四米的距离,他是怎么过来的。   向天亮毫不客气的下了谢自横的枪,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你想知道方九胜是怎么死的吗?”   谢自横身体一颤,头上的汗珠噗的冒出来了。   一夜之间,方九胜和他手下五十余人一起消失,连一具尸体都没有找到,谢自横去过现场,的确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难道真是这小子做的?   谢自横的身体,重重的跌在了椅子上,心里那个后悔那,当初为了女儿的工作,不该听于飞龙的馊主意,把这小子的名额占掉,局长的女儿找工作,一句话的事,用得着与别人争吗,现在倒好,这小子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油盐不进,把女儿嫁给他他都不要,人家原来是公安系统元老易祥瑞的关门弟子,仗着这块金字招牌,以后指不定还有更大的麻烦啊。   终于,正常的询问开始了,是由余中豪负责提问的。   余中豪:“谢局,三月十八日晚上,您是几点去清河茶楼的?”   谢自横:“六点十几分吧,具体我记不清了。”   余中豪:“您一个人吗?”   谢自横:“和我老婆一起去的。”   余中豪:“谢局,据我所知,您不喜欢去茶馆的,可否请您说一下,您那天晚上是去喝茶的吗?”   谢自横:“当然不是去喝茶的,那天下午,我女儿谢娜的六个高中女同学来了,听说有一个男同学也在清河工作,开玩笑说,要把他和谢娜撮合成一对,让谢娜在清河茶楼订了个包间,我老婆也想去看看,可又怕谢娜知道了不高兴,就逼着我也订了隔壁的包间。”   余中豪:“请您说一下,谢娜的几位同学好吗?”   谢自横:“这个……我得想想……有一个叫马蕴霞,以前是省女子篮球队的,前几年去了国外,刚回国不到一个月,她是一个人先来我家的,是三月十三号吧,那几天一直住在我家,和谢娜形影不离,另外五个女同学,都是马蕴霞打电话通知后,三月十八号下午陆续从滨海县过来的,她们分别是,滨海中学的英语教师张丽红,滨海县人民医院西药师乔蕊,滨海人民银行会计陈南,滨海县人民法院书记员陈北,滨海县城关镇向阳幼儿园园长杨小丹。”   余中豪:“那个男同学是谁,他住哪里,是干什么的?”   谢自横:“就是你们特别调查组成员向天亮。”   余中豪:“噢……谢局,您女儿谢娜她们在几号包间,您和夫人又是在几号包间。”   谢自横:“三零二,谢娜她们在三零一号包间。”   余中豪:“从进包间到离开,您或您的夫人中间离开过吗?”   谢自横:“没有,我们没有中途离开过。”   余中豪:“这个……您可以说说,您和夫人在三零二号包间干什么吗?”   谢自横:“我们没有喝茶,只做了一件事,我老婆在墙壁上挖了四个小洞,想看看谢娜的男同学向天亮长什么模样,人品怎么样,一直到离开,我们都没有做其他事情。”   余中豪:“那么,您是什么时候离开清河茶楼的?”   谢自横:“确切的时间,我记不住了,我想应该是七点半多吧。”   余中豪:“您确定是七点半多吗?”   谢自横:“我可以确定,我和我老婆下楼结账的时候,服务台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联播》之后的气象广播。”   余中豪:“谢局,您和夫人为什么会这么早就离开呢?”   谢自横:“两个原因,第一是我老婆看不上向天亮,气冲冲的拉着我就走,第二么,我们在隔壁偷窥,被向天亮发现了,我觉得这很不好,被谢娜知道了,她会和我们吵的,所以我当时也有离开的打算。”   余中豪:“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清河茶楼起火的消息的?”   谢自横:“这个么,我的大哥大上有时间记录的,七点五十一分,我和我老婆还没有回到家,是在车上接的电话,接到电话后,我们心急火焚的赶回清河茶楼,我们回到清河茶楼,在广场上刚一停车,市委段书记的电话就到了,那时,应该是七点五十九分。”   余中豪:“谢局,您刚才说,您女儿谢娜的同学马蕴霞,是从八月十三日来您家的,一直住在您家?”   谢自横:“没错,她一直住在我们家,是火灾后的第二天回滨海县的。”   余中豪:“她住在您家期间,有什么活动吗?”   谢自横:“这个我可不知道,你们得问问谢娜,反正那几天,谢娜专门请了假,陪着马蕴霞早出晚归,我估计是到处疯玩吧。”   余中豪:“谢局,谢谢您,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谢自横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恶狠狠的瞪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将枪扔还给谢自横,“呵呵,老谢啊,你看这不挺好么,谢谢合作哟。”   “臭小子你记住,局长的枪不是那么好下的。”   扔下一句面子话,谢自横扬长而去。   肖剑南看着询问笔录道:“谢自横应该没什么问题嘛。”   “但有人有问题。”余中豪盯住了向天亮。   “你看我干什么,我那天晚上是在清河茶楼,老肖知道的。”向天亮笑道。   余中豪冷冷一笑。   “是的,我想,现在该你们俩接受询问了。” 第0203章 缩少侦查范围   余中豪板着脸,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   向天亮和肖剑南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各自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材料,扔到了余中豪的手里。   “咦,你们俩还算有自知之明嘛。”余中豪微笑着说道。   拿手指点着余中豪,肖剑南道:“余中豪啊余中豪,我认识你有近十年了吧,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肖剑南,我怎么啦,难道你们不该接受询问吗?”   向天亮笑道:“余中豪,你也别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的臭架子了,老肖说得对,你今天像审犯人一样的审过了谢自横,以后在谢自横面前肯定尴尬,老肖估摸着你会找个自圆其说的理由,我和老肖呢,就主动交代,这样你回去以后,就可以向谢自横说,对不起,谢局,您消消气,我把那两个混蛋审了个底朝天呢。”   余中豪怔了怔,“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说着,他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两个家伙,毕竟是“知音”那。   肖剑南说得推心置腹,“中豪,我肖剑南在分局蹲着,上面还有郭局长挡风遮雨,只要不想着升官发财,谢自横一时还拿我没办法,你不一样,谢自横可以直接管着你,旁边又有个郑军波捣乱,你不容易,我们理解你的难处啊。”   “理解我的难处?理解我的难处还让我来询问谢局长?”   肖剑南笑道:“中豪,你说这话就不厚道了,小向的身份是半公开的,江厅长事先有过交待,他主要动脑子,咱俩负责调查,我呢,几年前为一个案子,和谢自横动过粗,就像刚才那样拨枪相向,让我问的话,三句不到他准要跳起来,特别调查组就我们三个会来事的,除了小向和我,不就只剩下你了吗?”   向天亮翻着白眼道:“老肖你甭理他,审也审了,不审也审了,看他谢自横怎么着,大不了老子再下一次他那把破枪。”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余中豪又盯着向天亮,“天亮,你刚才离着至少三米五远,是怎么一下子冲到谢局长身边的?”   “是啊,怎么做到的啊?”肖剑南也很好奇,笑着问道,“也只有你这家伙,敢拿枪顶在谢自横的脑门上,连保险都是开着的,痛快,痛快,我们可不敢哟。”   向天亮笑了笑,耸耸双肩道:“独门绝技,决不外传,你们拜我为师,我倒是可以考虑。”   “去你的吧。”肖剑南推了向天亮一把。   余中豪又问道:“还有,你在谢局长耳边说了什么话,竟然让他脸色大变,前居后恭的配合起来?”   “呵呵,和本案无关,恕难奉告。”   余中豪呆了呆,看着向天亮和肖剑南问道:“大东鱼品有限公司的事,是不是你们二人干的?”   肖剑南早有准备,反问道:“我正要问呢,中豪,是不是你带人干的?”   向天亮和肖剑南情色自如,余中豪不好再问,自言自语地叹道:“干得漂亮啊,也许只有军区的特种部队,才能干出那样的漂亮活啊。”   肖剑南赶紧岔开话题,伸手捅了向天亮一下,笑着说道:“小向,你和谢自横的宝贝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余中豪果然抬头说道:“对啊,那丫头挺不错的,你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唉……”向天亮坐到椅子上,叹口气道,“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哪怕有一丝妄想,可隔着一个谢自横,热火也会变成冰哟。”   “哈哈,这么说来,你真有想法。”肖剑南笑道。   向天亮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那还用说吗?”   余中豪微笑道:“我老婆在进修学校教外语,谢娜就在她班里补习外语,两人现在是好朋友,怎么样,要不要让我老婆帮你说说?”   “岂有此理,我向天亮找老婆还用外人帮吗?”向天亮直了直腰,拍着大腿说道,“我说两位大侦探,咱们还是先干正事吧。”   三个人齐齐的笑了。   来到另一个房间,中央的大桌子,档案袋堆积如山,肖剑南率先苦笑起来。   “小向,那天晚上,茶楼里三百五十几个人,总不能像对待谢自横那样,再一个一个的过一遍吧。”   “当然不行,那非得累死咱们不可。”向天亮摇头道。   余中豪问道:“那你说,从哪里着手?”   想了想,向天亮问道:“还有多少人没被询问过?”   余中豪道:“当时的火灾处理小组,在这个问题上太草率了,先入为主,把当时出现在茶楼的公职人员都排除了,还包括茶楼的部分管理人员,这两块加起来,应该有六十多人吧。”   “那必须全部补上,一个都不能漏,中豪兄,这一块就交给你了,五天,怎么样?”   “够呛,我豁出去了。”   向天亮又看着肖剑南,“老肖,二一零和二一二两个房间是起火源,交给你了,两个包间的客人,都要面对面的再过一遍,还有,二一一包间的四个死鬼,他们死前三天和当天的活动详情,你必须在五天内完成。”   “有点难,我试试吧。”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两位大侦探,我们可以利用现在手头掌握的资料,先把侦查范围缩下一下。”   “纸上谈兵?”肖剑南笑着问。   余中豪也笑了,“天亮,听说你在大学时,最擅长的就是纸上谈兵,今天我和老肖倒要见识一下了。”   “呵呵,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班门弄斧,今天就献丑了。”   向天亮走到墙边,那里有一块早就准备好的黑板,他拿起粉笔,龙飞凤舞般,一笔画出了清河茶楼的示意图。   “关于起义的原因,根据部里和省里的专家重新确认,原来的结论是正确的,二一零包间,是蜡烛点燃了窗帘,二一二包间,是电线接头外露,碰上了墙纸引起燃烧,两个很正常的很偶然的起火原因,这说明什么问题呢,在那个时候,二一一包间的人,早已经被灌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他们就相当于在等死,这就是说,作案人在起火之前至少半个小时以前,就已经在清河茶楼里了,否则,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灌醉那四个倒霉鬼,或者说,作案人就是清河茶楼的人,发现起火是在七点四十三分,那么火源最初的燃烧时间可推定为七点半多,换句话说,凡在七点之前进入茶楼的,都可以列入怀疑对象,而七点之后进入茶楼的客人,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余中豪点了点头,拿出笔记本翻开,算了一下,走到黑板前,写了个数字,一百零五人,“我同意,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这一百零五人,都是在七点或七点以后进入茶楼的,可以暂时排除掉。”   “好,再来看看这个情况,二一零包间,四点进的茶楼,七点二十分结账离开,七点二十分到七点四十三分发现起火,间隔太长,他们不应该是放火的人,二一二包间,三点三十分进的茶楼,七点三十分结账离开,七点三十分离七点四十三分,有十分钟的间隔,按照漏电起火的原理,时间够了,但不太符合作案人毁尸灭迹的设想,万一不起火怎么办,所以,他们也可以排除的,据酒楼的人说,这两个包间都是订到七点半,也就是说,到了七点半,他们必须离开,而死者恰恰在二一零和二一二之间的二一一包间,这说明了什么?”   肖剑南应道:“只有酒楼的人,才能做出这种安排。”   “对,酒楼的管理层,以及吧台的值班员,都是我们的调查重点,但不尽然,他们可能只是执行者,只是安排包间并负责点火的人,真正的幕后策划者,应该在客人当中。”   余中豪问道:“你根据什么,而作出这样的推断?”   “我曾经把三一八火灾案形容为大手笔,大冒险,大场面,一般的人想不出来也做不出来,只有那些因为巨大利益冲突的人,才会设计出这样一场火灾来,大手笔,用一场火灾来掩盖杀人灭口的阴谋,大冒险,是因为这样的设计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一戳就穿,大场面,设计者公然挑战法律,和执法者的智慧,这样的人,不可能是生活在底层的人群,也不是茶楼的管理层,因为他们不会傻到在自己的地盘上设局,因此,只能是客人当中的人。”   余中豪点着头道:“没错,他们害怕伤亡太大,而进行了一系列事先运作,达到了只烧死二一一号包间客人的目的,然后寄希望于以正常的火灾,来掩盖他们的真正目的。”   肖剑南冷峻的笑了,“这还得感谢我们的消防部门,他们来得很快,才没让那四具尸体烧焦,否则,我们的侦查难度就更大了。”   向天亮道:“所以,我的任务是从下到上,从茶楼工作人员查起,我要把他们集中起来,当众调查,你们两位就按我刚才说的进行调查。”   肖剑南摊摊双手道:“还有那么多客人,范围太大了。”   向天亮胸有成竹的一笑。   “我还可以帮你们缩小侦查的范围。” 第0204章 缜密的逻辑推理   显然,从几百个人中找出作案者,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凭特别调查组现有的几个人,都是三头六臂也搞不过来。   唯一的捷径,就是依靠现有的证据和信索,用逻辑推理的办法,缩小侦查范围,从最可可疑的目标身上查起。   “我老师临走时,曾给我留下四句话,他认为这个人为纵火案有四大特点,计划周密,环节巧妙,分工明确,事与愿违,请注意最后两句,事与愿违,是说策划者设想的毁尸灭迹目的没有达成,四个死者的尸体基本完好,为我们的侦破工作提供了最重要的线索,而另一句,分工明确,是我们目前侦查工作的重要指导方向,我认为,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除了幕后策划者,还有纵火的现场指挥者和实施者,三者组成了完整的犯罪链条。”   余中豪思忖着道:“你是说,纵火是茶楼的工作人员所为,指挥者是茶楼管理层中的人,而幕后策划者是当时待在茶楼里的某位或几位客人。”   “我同意这个推断。”肖剑南点头道。   余中豪望着向天亮说:“关于幕后策划者是当时待在茶楼里的某位或几位客人,这只是个假设,你用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个假设。”   “第一,整个案子不是从七点四十三分起火开始,而是从四名死者下午进入茶楼开始的,茶楼不是好酒者的最佳去处,那么,谁能把四名死者留在茶楼整整五个小时以上,从而迎接死亡的到来呢?茶楼的人能做到吗,茶楼的管理层中的人,能和京城来的大老板有如此深厚的交情吗,显然不能,只有与死者有着重要关联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正是这个人,策划和操纵了整个纵火案,并且成功地让四名死者待在茶楼等死。”   余中豪笑道:“你的这个理由,只能算勉强成立吧。”   “第二,既然是大手笔大冒险大场,那么,纵火案的幕后策划人的智慧非常人所及,他在这个案子中采取了一个出乎人意料的决定,那就是以身犯险,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先把自己置身于火灾现场,从而变为一名受害者,然后又成功的脱险,那河中的铁丝网和那张临时安全楼梯,难道不也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吗?”   肖剑南点着头道:“这个我同意。”   “你凭什么同意?”余中豪问道。   肖剑南道:“五年前我遇到过类似这样的犯罪分子,那家伙智商高,胆子大,杀了人之后,不但不跑,反而钻在现场看热闹的人群中,我手下几十号人,想当然的往各条道上追,结果人家不慌不忙,还在离作案现场一街之间的面馆吃了一碗面后,才从容不迫的离开,他娘的,后来抓住了一审,才知道当时他就站在我身后的人堆里,不过三米之遥,身上还揣着作案用的刀,气得我狠狠的削了他一顿。”   “第三,这么大的一个计划,核心在于杀人,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幕后策划人不会放心他的手下,或他雇用的人,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傻瓜智商近乎零,头脑越简单的人,行事越发没有顾忌,而智商越高的人,疑心病越重,越不放心自己的计划,关键时刻越发亲力亲力,你们见过黑道上的老大,杀人越货时经常自己动手吗,很少,而只有高智商的人,又不是专业的犯罪分子,才会对自己的计划不放心,才会亲临现场。”   余中豪一脸的严峻,“而且很可能这个亲临现场的家伙,背后还有人,他也只是一个执行者,那么,他就更应该亲临现场了,何况他知道,火烧得最快最猛,他自己是死不了的。”   肖剑南道:“那就把这个假设确定为事实好了,幕后策划人就在茶楼里,我们先依照这个假设去找人。”   “我同意。”余中豪点了点头。   向天亮走回到黑板前,用粉笔写了一行字:他在什么位置?   肖剑南笑道:“一楼不可能,对他来说,一起火就安全撤离,没有任何掩护意义。”   余中豪动作迅速,对着桌上的一大堆档案袋扒拉起来,很快将一部分档案袋推到了地上。   “现在,桌子上摆着的,是二楼到五楼,共九十六个包间客人的资料和询问笔录。”   肖剑南起过来,又从桌上捡起几个档案袋,一边扔一边说道:“余中豪,你好没道理,那天晚上我在四零六号包间,小向在三零一,谢自横在三零二,还有二一零和二一二两个包间,以及四个倒霉鬼待的二一一,都不能算是幕后策划人吧。”   余中豪问道:“既然你们早认定谢自横不是怀疑对象,那干吗还要询问他。”   肖剑南指着向天亮笑,“小向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乘此机会报复一下呗。”   “你们两个家伙啊,阴险,太阴险了。”余中豪哭笑不得。   向天亮乐道:“就当谢自横以身作则嘛,还有一些人没被询问过,有了谢自横当榜样,他们就不敢不来了。”   “胡闹。”   肖剑南扔了几个档案袋,拍拍手道:“二楼到五楼,还有九十个包间待查。”   向天亮道:“现在,你们把七点三十分以前退房走人的,统统拿掉,火应该是七点三十分后烧起来的,和他们应该无关。”   余中豪和肖剑南又是一阵忙碌,从档案堆里挑出了十七个档案袋。   还剩七十三个了。   “接下来,你们把包间里全是女性的,以及没有一名三十岁以上男性的,也找出来扔掉吧。”   又是一顿乱翻,按照上述两项要求,一共有二十一个档案袋被扔到了地上。   桌子上还剩五十二个档案袋。   “包间里没有一名清河本地人的,也去掉吧。”   符合这个条件的不多,仅是五个。   还有四十七个档案袋。   “包间里的男性,只有初中以下文化程度的,也请暂时去掉。”   只有四个。   剩下四十三个包间了。   “不是电话或其他方式预订的,而是随机选择房间的,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肖剑南翻了一会,从档案堆里陆续抽出了十七个。   余中豪有点怀疑了,“这靠谱吗?”   桌子上还剩二十六个档案袋。   “把没有茶楼贵宾卡的也拿掉吧。”   这回是余中豪挑的,一共拿走了十一个。   只有十五个档案袋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客人中没有经过商的,没有从过政的,没有参过军的,也可以拿掉。”   肖剑南一阵好找,“他娘的,幸亏原来的专案组搞得蛮仔细的,否则这怎么找啊。”   他又从桌上拎出四个档案袋,扔到了地上。   还有十一个。   “好了,我这里还有两个条件,全是男人的包间,和有三个或三个以上男人的包间,我们暂时用不着查他们。”   余中豪犹豫了,向天亮的指向很明确,剩下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是做生意的,就是属于公职人员。   肖剑南又是埋头挑着,一共去掉了六个。   桌子上,还放着五个档案袋。   向天亮将五个档案袋推到了余中豪面前,“这五个包间的客人,没有做询问笔录的,和茶楼管理层没有做询问笔录的,你五天能完成吧?”   “这倒是没问题,但你确定,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五个袋子里?”   向天亮耸耸双肩,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我不能确认,但我认为他们是最可疑的,我的脑袋里有一张网,早就把他们装在网里了。”   “什么网?鱼网,还是虾网?”余中豪讥讽道。   “逻辑推理之网。”向天亮一脸的自得。   肖剑南挠着头疑惑道:“小向,我信你的,但我也觉得你说的这些条件,有点过于虚头八脑了吧,我没赶上好时候,读书不多,有点真的不太明白。”   “其实,这都是你们平常破案中用的东西,给罪犯画像,而我是给幕后策划人画像,画的是虚像,这个人有胆量,很可能当过兵,这个人智商高,很可能有较高的文化水平,这个人要杀的是商人,很可能做过生意,这个人自信能将火灾定性为意外事故,很可能是公职人员,这个人能以身犯险来到现场,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很可能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三十岁以上的男人,这个人选择清河茶楼杀人,很可能是清河茶楼的常客,并且拥有贵宾卡,这个人能在茶楼的工作人员中找到帮手,并让茶楼‘预备’了楼梯和铁丝网,很可能是本地人,这个人智商高但疑心重,所以不会多带人同来,超过三个人,他就会怕计划泄漏,他要选择自己的最佳位置,在现在茶楼生意旺季,他只能提前预订房间……”   肖剑南听了,笑着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蛮有道理的,就听你一回,我去把那四个倒霉鬼的情况再摸一遍。”   余中豪也道:“但愿你的推断是对的。”   “呵呵,如果我错了,这个特别调查组组长我不当了,自动下台。”   “呸,谁承认你是领导了?”肖剑南踢了向天亮一脚。   向天亮眨了眨眼,神秘地说道:   “你们等着看好戏吧,只要你们俩的任务完成了,我能在三个小时之内,找出我们要找的人。” 第0205章 一边泡妞一边办案   余中豪和肖剑南在忙碌奔波,向天亮也没闲着,他花了三天时间,耐下性子,“啃”完了桌上的一大堆档案。   不说全面掌握,但也是基本掌握了三一八火灾案的情况,心里有底,下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看了这些档案不觉得累,反而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现在他要去找谢娜,因为他们共同的老同学,大河马马蕴霞身上的诸多疑点,让他坐不住了。   因为他发现,马蕴霞和三一八火灾中的死者、东江省外贸公司副总经理钟云有些关系,马蕴霞是五年前进入省女子篮球二队,一年后又转入一队,期间的篮球队领队,正是这个钟云,三年前马蕴霞因伤退役去了国外,两年前,钟云离开省体工大队,通过关系进入省外贸公司,先担任总经理助理,一年前升为副总经理,负责的是公司国内的业务。   马蕴霞三月十三日从滨海来到清河,而钟云是三月十二日从省城来到清河,这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要想搞清这个疑问,还得从谢娜身上着手,马蕴霞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正好是星期六,向天亮通过余中豪,打听到下午谢娜要去进修学校上课,便在下午四点左右,开着车赶到了进修学校。   向天亮知道,自己和谢娜的关系有些尴尬,火灾那天晚上,又当着她的面轻狂了一把,指不定她心里多怨呢。   得讨好谢娜,哄她开心,才能从她嘴里套点东西出来。   进修学校的校门是新建的,门两边各不一个花坛,花坛里种着不少花,正盛开着呢,向天亮也叫不出什么花名,反正颜色是红的就行,看看周围没人,蹭上去双手飞动,顺手牵花,一个转身,手上已多了一把艳红的鲜花。   一边坐回到车上,一边心里还美滋滋的想,一定没人给谢娜送过花,她见了,准会高兴得忘了东南西北。   可是,向天亮错误的估计了形势。   谢娜挎着书包,随着一群男女同学出来,见了坐在车里的向天亮,脸一黑,扭头就走。   向天亮好不尴尬,一咬牙跳下车,追到了谢娜面前。   众目齐视,谢娜总算停下了脚步。   旁边有同学问了,“谢娜,这是谁呀?”   不用谢娜开口,向天亮就抢着自报家门。   “同学们好,我叫向天亮,是谢娜的男朋友,是男朋友啊。”   同学们齐笑,继而一哄而散。   向天亮得意的笑了,他觉得自己很勇敢,谢自横要是知道,非气疯不可,说不定又要掏他那把破枪呢。   “不要脸。”   谢娜骂了一句,转身就走。   都是男朋友了,还怕什么,向天亮跨上一步,手一伸一抄,已把谢娜搂了过来,不由分说,半抱半拉,将她塞进了副驾座上。   接着,他自己坐回到驾驶室,忽地亮出了那把鲜花。   谢娜绷着脸,不为所动。   “花儿啊,人家不要你们啊,我向天亮本想借花献佛,不料佛不爱花,让我空欢喜一场,花儿啊,对不起了,早知道人家不要,我就不摘你们了,让你们继续待在进修学校门前的花坛里,花儿啊,我一定检讨,一定自我批评……”   一边唠叨着,向天亮一边开窗扔花。   “噗。”谢娜终于笑了,顺手夺过了那束花。   “呵呵,美人一笑倾城国,不容易,不容易啊。”向天亮仰天叹道。   谢娜俏脸一红,娇嗔道:“做作,你心里还有我呀。”   “天地良心,绝对有。”向天亮竟然拍起了胸脯。   “好了,别装了,你以前在老师面前多次保证,不再在暗中欺负女同学,你哪回做到过呀。”   “嘿嘿,改正错误的机会都没有喽。”   向天亮发动了车子。   “特别调查员同志,有什么问题请问吧,我知无不言。”   “谁?谁是特别调查员?”   “又跟我装是不?”谢娜拿手拧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好奇的问,“谢娜,你是怎么知道的?”   “补习班的英语老师,是余中豪的爱人,是她告诉我的。”   “噢。”   “还有。”谢娜瞟了向天亮一眼,忍着笑说道,“那天我爸回家,足足把你骂了半个多小时,我一问,才知道你们俩又闹上了。”   “呵呵,我那也是为了公事嘛。”   谢娜白了向天亮一眼,“我爸毕竟是市公安局长,你拿枪对着他脑袋,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对不起啊,谢娜,要不,我上你家向你爸道歉去?”   “真的?”   “真的。”心里说,千万别玩真的啊。   谢娜微笑道:“算了,就你那天晚上在茶楼演了那么一曲,我爸我妈对你是彻底死心了,你去我家,不是自讨没趣吗?”   “你,你知道我是故意装的?”   谢娜笑道:“就你那臭脾气,娶个一米八几的大河马回家,还不拿刀削她十几厘米呀。”   “呵呵,知我癞蛤蟆者,谢娜谢天鹅也。”   “好了,别肉麻了,我知道你找我有事。”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   车在清河边停下,向天亮拉着谢娜爬上了防洪堤。   “谢娜,我确实有事要问你呢。”   谢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微笑道:“你是想问马蕴霞的事吧?”   “咦,你怎么猜到的?”   谢娜娇声道:“别忘了,我好歹也当了几天警察么。”   “呵呵,那是那是,相当于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谢娜点着头道:“我觉得马蕴霞这次回国,表现得很反常,性情也和以前大不相同,有的地方我也想不明白……反正,反正你不来,我也想找个机会告诉你。”   向天亮哦了一声,收起笑容道:“她怎么个反常,你详细说说。”   “她回到国内,一下飞机就给我打电话,说是去省城有事,要在省城待半个月,可后来只待了两天就回滨海县了,后来,三月十一号那天,她打电话叫我去滨海玩,第二天下午我正要去滨海,她又突然打电话,让我别过去,她自己来清河找我玩,三月十三号,她一大早就过来了,我请了三天假,想陪她好好玩玩,可每次出去,走着走着,她都撇下我突然不见了,一连四次,每次都一去半天,我问过她干什么去了,她支支唔唔的不肯说,我也不好再追问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拉着谢娜就地坐下,“你问过她,这次回国是干什么的吗?”   “问过了,她说是探亲为主,顺便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生意可做,如果可以的话,就留在国内不再出去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她家里好像没什么亲人了吧,剩下几个都去了国外,她探的哪门子亲啊。”   “没错,滨海县已没有她亲人了,探亲的理由有些牵强,其实,她说留在国内做生意,我也不大相信,她哪会做生意啊,听几个姐妹说,她去国外是继承叔叔的产业的,三家中餐馆她都管不好,回国之前,她叔叔逼着她去读书,学什么餐饮业管理,我们估计她是不想读书,才躲回国内来的。”   这倒也有可能,高中时,马蕴霞就视读书为难事,那一个个六十多分,基本上有一半是抄来的。   向天亮点着头道:“你再说说三月十八日那天的事吧。”   “那天……那天她先问起你,然后就说……要帮我们俩撮合撮合,还打电话给张丽红她们,我想,我想难得大家在一起,就在我家附近的茶楼订了一个房间,可她不答应,说要去清河茶楼,那是全清河市最好的茶楼,又可以顺便欣赏清河江的夜景,所以,我后来就打电话在清河茶楼订了个包间……后来,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向天亮拉起谢娜,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马蕴霞现在还在国内吗?”   “这我怎么知道,她是个到处疯的人。”   “你帮我找找,我有话问她。”   谢娜怔道:“天亮,你认为,认为她和清河茶楼火灾案有关?”   向天亮摇摇头,“只是有些疑问要澄清一下,清河茶楼火灾那么大的案子,她做不出来的。”   “好吧,我帮你找到她。”   向天亮牵着谢娜回到车边,“谢娜,我请你吃饭。”   “真的假的?”   向天亮乐道:“这还分真假吗?”心说一边泡妞,一边办案,其乐无穷那。   “我怕你又哄我开心么。”谢娜调皮的歪着头。   向天亮对着空中大喊,“我要请谢娜吃饭。”   谢娜甜甜的笑了。   突然,身后传来了吼叫。   “臭小子,你休想。”   向天亮回头一看,脸色变了。   是谢娜的妈妈,手里还拿着一块石头,正气势汹汹的跑来。   后面,还有谢娜的爸爸谢自横。   “天亮,你快走。”谢娜急道。   “奇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一边跳上车,向天亮一边自言自语道。   谢娜笑道:“补习班的同学里面,有一个我的表妹呢,嘻嘻。”   “啪。”   一块石头飞来,砸在了后窗上。   他妈的,情况不妙啊,谢娜妈妈可是有名的母老虎,缠上了就麻烦喽。   “臭小子,你再敢碰我家谢娜,老娘就废了你。”   向天亮开着车,落荒而逃。 第0206章 柳清清的大师姐   向天亮开着车回到家,瞅着车后窗那个那被石头撞出的裂痕,心里很是发愁。   这可是柳清清的座驾,她有句名言,此生有三爱,宝贝女儿柳晶晶,好弟弟向天亮,还有就是这辆红色桑塔纳,因为这是她参加全国戏曲汇演荣获一等奖的奖品。   有仇不报非君子,谢娜她那个老娘,母老虎,有机会一定要教训一下,老娘们这么疯,这世界太不像话了。   想什么来什么,正在向天亮发愁怎么向柳清清交待的时候,柳清清却从屋里出来了。   “柳姐,你怎么回来了?”   柳清清的剧团实行自主经营,自负盈亏以后,一直在全省巡演,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以前回家,总要打电话通知向天亮,让他去接站,今天怎么不声不响的回来了呢。   “我的车呀……你这个小淘气。”   柳清清果然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车后窗的撞痕,心疼的喊了起来。   “嘿嘿,我赔,我赔么……”   向天亮坏笑着,瞅瞅周围没人,就将手伸向了柳清清,柳清清身上穿得不多,他认为这是为了迎接他而准备的呢。   一碰到向天亮的身体,柳清清娇躯一颤,一边冲着他大秀媚眼,一边推开了他的身体。   “家里有客人呢。”   “客人?”   “嗯。”   “男人还是女人?”   柳清清笑了,伸手在向天亮胳膊上拧了一下,柔声说道:“我有一个好弟弟了,还敢带别的男人回家吗?”   “呵呵,那是当然的。”向天亮松了一口气,“柳姐,是谁啊,找你的还是找我的。”   “找我,也找你。”一边往屋里走,柳清清一边说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清河茶楼的承包人陈琳,辈份上是我的大师姐,实际上是我的前辈。”   向天亮点了点头,心说来得正好,正想找人了解清河茶楼的情况呢,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天亮,我本来还要过几天回来的,陈姐她拼命的打电话,我不好驳她的面子呀。”   “嗯,她是想通过你找我?”   “对,清河茶楼发生火灾后,陈姐一直在家等待组织处理,最近她听说省里成立了专案组,要对火灾案重新复查,她还知道,你被借调到省专案组,是专案组下属的特别调查组组长,所以,想找你说些情况,当然,也顺便打听一下省专案组对火灾的处理意见。”   “好,我跟她谈谈。”   柳清清叮嘱道:“那是我师姐,给点面子呀。”   “好说,好说。”向天亮伸出手,在柳清清的屁股上捏了一下,“嘿嘿,那等会到了床上,柳姐你也得好好表现哦。”   “去你的。”柳清清嗔了一句,目光却充满了期待。   陈琳五十岁左右,看上去却不显老,犹见当年的风韵,只是因为三一八火灾,作为清河茶楼的负责人,憔悴和忧虑难免写在了脸上。   当年的陈琳,也曾被誉为清河第一美女,柳清清她们这一批人冒出来之前,她是清河越剧界的第一台柱,据说因为做了老市长的情人,更被提拨为市文化局副局长兼市越剧团团长,可惜好景不长,老市长不幸中风撒手西去,陈琳也失去了她最大的依靠。   好在陈琳有自知之明,激流勇退,辞去公职后,承包了清河茶楼,靠着一大帮老戏迷老票友支持,这几年生意很是红火,使清河茶楼成为清河同行业中的佼佼者。   可是,一场大火让她几年的努力付于一旦,如果按照意外事故来处置三一八火灾,陈琳不但要向市房管局赔付整个茶楼的损失,还要负刑事上的责任,火灾发生快一个月了,她实际上处于监视居住的状况。   “陈姐,我把小向叫来了,有什么话,你就跟他说吧。”   向天亮很礼貌的叫了声“陈老师”,把个陈琳差点听得掉了眼,这段时间以来,她一个人闷在家里,快要憋出病来了。   “小向啊……你可要帮帮我呀。”   向天亮道:“陈老师,您别急,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您,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不是一起意外事故,而是一件精心策划的纵火案,省专案组重查这次火灾的目的,是要找出这起纵火案的凶手,因此,您完全可以不用承担刑事责任,当然,在经济上您可能要有部分损失,如果我们找出了凶手,并且在法律上对其索赔的话,您的经济损失其实并不大。”   “小向,这,这是真的吗?”陈琳激动得嘴唇都哆嗦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是的,这一点已是非常明确了的,我们现在正在追查作案的人。”   “谢谢,谢谢……”   向天亮问道:“陈老师,我可否问您几个问题?”   “你请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统统都告诉你。”   “三月十八号那天,特别是在当天晚上,您在清河茶楼吗?”   陈琳道:“没有,你可能有所不知,从去年开始,我因为身体不好,就不常去茶楼了,茶楼的管理和经营,交给了五个人负责,我只是每周去一次查账和结账。”   原来,陈琳自己已不再直接管理茶楼,而是退居幕后,现在的茶楼经理叫杨雅娣,原是陈琳的徒弟,副经理高玉山,是陈琳的外甥,行政部主任邵青平,是杨雅娣的丈夫,餐饮部经理李阿贵,是陈琳同一个村的老乡,大堂部主任郭娟,是陈琳一个朋友的女儿,这五人组成了茶楼的管理层,其中杨青平兼任会计,郭娟兼任出纳。   除了上述五人,茶楼还有五十八位员工,均是清河市本地人,其中男员工二十六人,女员工三十二人。   发生火灾那天,管理层五人均在班上,员工中有六人因故请假。   向天亮问道:“陈老师,在火灾发生前几天,你们茶楼举行过一次防火演习,您知道吗?”   “那是三月十一号的事吧,当时我不知道,是演习开始前才通知我的,听说市防防部门的领导要来,我也特意赶到了茶楼。”   向天亮又问道:“那张专供员工使用的简易楼梯,您知道吗?”   “那是消防演习结束后的第二天,杨雅娣和高玉山来找我,说是消防部门说茶楼只有一张楼梯作为安全门上下,不符合消防安全的要求,需要再在茶楼外部设置一张可以移动的楼梯,我当即就同意了,没想到他们动作很快,不到三天,就把楼梯做出来安装好了。”   向天亮再问道:“您知道在靠近茶楼的河道水下一点二米处,安装铁丝防护网的事吗!”   “我不知道,是他安装好以后才告诉我的,具体什么时候安装的,我记不住了,但我知道水利部门有规定,为了防洪抗洪的需要,清河江是不许设置任何障碍物的,一旦查到,水利部门不但会勒令拆除,还会施以罚款的,关于这个,我跟杨雅娣提过,她说会负责跟水利部门沟通的。”   向天亮最后问道:“陈老师,您的清河茶楼,正常在晚上开会吗?”   “不会呀,怎么能在晚上营业时间开会呢?茶楼的营业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到晚上十二点,在此期间,即使有急事商量,也顶多是三五人的碰头会,一般的会议,都会放在上午十一点前后举行,我们称之为晨会。”   向天亮望着陈琳道:“可是,在三月十八号那天晚上六点半,您的茶楼恰恰在五楼开会,而且参加会议的人不止三五个,而是达到十七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我也是事后知道的,火灾后,我曾在家召开过一次全体员工会议,问起火灾当晚为什么要开会,是谁的决定,邵青平说是他的主意,因为春天到了,卫生部门可能近期要来搞突击检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就建议召开一个临时会议,因为楼下各层都已客满,就放到五楼去开,本来是半个小时的会议,因为高玉山为了厨房卫生的事,批评了李阿贵几句,李阿贵不服,两个人吵了起来,还差点动了手,这才使会议拖了一个多小时。”   向天亮点点头,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三一八火灾案跟陈琳没有关系,但跟她任命的管理层有关系,那五个人里,一定有人充当了纵火案的帮凶,只有他们中的某人发挥作用,才能实现诸多的巧合,员工专用楼梯,水下铁丝网,火灾当晚的会议,这都不会是纯粹的巧合。   案子其实已经很明朗了。   送走陈琳,柳清清有些迫不及待,看到向天亮还在沉思,坐到他身边感慨道:“天亮,我都快搞不明你了。”   “什么搞不明白?”   “你到底是想当警察呢,还是以后一门心思的走官道?”   向天亮道:“你当我愿意干这些啊,我这是在还债。”   “还债,你欠谁的债了?”   “欠我老师的,四年的教导和郑重的期望,我希望这次能报答拳拳师恩。”   “嗯,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了。”   “呵呵,我会累吗?”   说着,向天亮搂过了柳清清的身体。   柳清清顺势倒在向天亮怀里,勾着他的脖子,低声的问:“真的不累吗?”   “不累。”   柳清清的秀目里,射出了灼热而急切的光芒。   “那,那你把欠我的债还了么。”   “呵呵,柳姐你越来越骚了。”   两个身体相拥着,倒在了沙发上…… 第0207章 越来越明朗了   四月十八日,距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过去恰好一个月,火灾案情分析会在省专案组驻地、南城宾馆五楼会议室进行。   参加会议的有省公安厅长兼专案组长江云龙、省公安厅副厅长兼专案组副组长肖阳、省消防总队长兼专案组副组长郑宾,以及专案组下属各小组负责人。   参加会议的还有,专案组特别调查组向天亮、余中豪、肖剑南。   会议还邀请了四位当地领导,清河市委书记段仁杰,清河市长陈国华,清河市委副书记张海峰,清河市公安局长谢自横。   江云龙首先讲话。   “同志们,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复查工作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案子已基本明朗,现在,由特别调查组成员余中豪同志,向大家通报案子的调查情况。”   余中豪站了起来。   身着新式警服,余中豪显得特别精神和英俊,不愧被誉为清河警界的美男子。   在领导面前露脸,对吃公家饭的人来说,是莫大的机会和荣幸,无数仕途上的瞬间升迁,往往就在这露脸机会里。   这个荣幸非余中豪莫属,肖剑南自认粗人,上不了台面,何况级别也低于余中豪,在业务上两人是竞争对手,互相较劲,而在这种场合,肖剑南只有往后躲的份。   向天亮更上不了台面,在特别调查组里他可以“作威作福”,对余中豪和肖剑南发号司令,自任组长,当仁不让,而对对上对下的时候,他必须选择默默无闻。   “各位领导,下面由我代表特别调查组,向领导们汇报一下案子的侦查情况,如有不到的地方,请各位领导随时提出和指正。”   说过了开场白,余中豪走到墙边,墙上挂着从特别调查组那里搬来的黑板。   此时此刻,黑板的左上部分,画着清河茶楼的示意图。   “三月十八日晚上七点四十三分,清河茶楼发生火灾,对于纯木结构的清河茶楼来说,就是一场灭顶之灾,火灾烧毁了整个茶楼,经济损失惨重,同时,火灾共造成四人死亡一人失踪九人受伤住院,当时的市火灾调查组,在省市有关专家的指导下,做出的调查结论,我个人认为是正确的,火灾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人为纵火的痕迹,包括我们市刑侦支队,都对首先起火的二一零和二一二两个包间进行了反复的侦查取证,得出的结论都是意外起火,二一一号包间的四位死者,属饮酒过渡,无力自救才被烧死……”   余中豪首先回顾了火灾发生以后,市调查组的调查和结论。   就连向天亮都不得不承认,原来的调查是正确的,几乎无懈可击。   二一零号包间是蜡烛碰到窗帘起火,谁都没有看到是人干的还是窗外的风干的,要说责任,可以算到离开了的客人头上,但更要责怪茶楼工作人员没有及时处理。   二一二号包间是电线老化起火,责任只能由茶楼经营者负责,监管消防的有关部门,顶多是一纸通报批评。   “但是,就在火灾发生的当天晚上,特别调查组的成员向天亮和肖剑南,正好也在茶楼,当时向天亮同志就提出了三个疑问,第一,在靠近茶楼的清河里,离水面大约一点二米深处,铺着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当晚火灾时,有将近八十人包括向天亮,是跳河逃生的,正是因为有了这道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跳水的人没有一个溺水身亡,向天亮知道,清河江是禁止设立任何水下障碍物的,于是他当场询问茶楼的服务员,服务员说这是五天前铺下的,说是准备放网箱养鱼用的,向天亮认为,那是有人知道有场火灾发生才预先设下的,当时水温不到五摄氏度,河道水深八米,又是在夜晚,跳水逃生的人中大部分不会游泳,要是没有这道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不知道要溺死多少人。”   江云点着头,对段仁杰说道:“这的确是个疑点,小向用的是逆向思维,一般人死里逃生,先要感谢老天爷多了这道栅栏网,哪会关心为什么会有这道栅栏网,为什么这道栅栏网偏偏能救了我的命。”   “是啊……中豪同志,你继续说下去。”段仁杰也是不住的点头。   “第二,那张所谓的内部员工专用楼梯,向天亮也在现场打听过,是火灾一个星期前才搞出来的,他看过残片,那简直是世界上最粗糙的木制楼梯,好像是为赶工期而做出来的一次性楼梯,而且把它安放在茶楼的正面,离着茶楼大门不过才五六米,但这张楼梯的位置,是紧急情况下疏散人员的最佳位置,和铺设在水里的那道栅栏网一样,都起到了救人的目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没有这张临时楼梯,当晚一百多名客人和工作人员不知道要伤亡多少。”   省公安厅副厅长兼专案组副组长肖阳点着头道:“这是两个巧合啊,非常奇妙的巧合。”   “第三,当晚生意那么好的时候,正是茶楼人手紧张的时候,可茶楼管理层不让大家待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反而召集了十几个人开会,还把开会地点放在五楼,而据我们调查,茶楼以前从未有过在上班的时候,召集过五人以上开会的,我们可以想一想,火灾发生时,客人们是惊慌失措的,正是这些参加会议的人的临危不惧和沉着应对,才迅速安全的疏散了那么多客人而无一死亡,所以,向天亮认为,这次会议像是有意安排的。”   省消防总队长兼专案组副组长郑宾喃喃而道:“三个巧合,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江云龙看着向天亮问道:“小向,你当时由此得出了什么结论?”   向天亮起身应道:“我当时有个强烈感觉,这是场预先设计好的或事先就知道的火灾,一切事先的布置,都是为了尽量减少人员的伤亡。”   “那你为什么不向组织报告?”   向天亮道:“报告江厅长,您是知道的,办案讲的是证据,我只有猜测而没有证据,我怎么向组织报告而让组织相信呢,那天晚上,我回去以后越想越不对劲,就开车赶回现场,正好碰上肖剑南同志,我们互相交换了意见,都有类似的看法,对于我来说,肖剑南同志是执法人员,告诉他,我等于是尽到了我应尽的义务。”   江云龙点点头,抬手示意向天亮坐下,自己又转向了肖剑南。   “肖剑南同志,你为什么不及时向组织报告。”   肖剑南给自己写过匿名信的事,江云龙只是不提,他这是明知故问,有意说给在场的清河领导听的。   “江厅长,我在火灾后的第二天,就向市调查组反映过,但被他们当场驳回了,有的说我无中生有,异想天开,有的说我没有找事,成心添乱……而我当时确实没有证据,所以,就没再提了。”   江云龙点着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态度,只是摆摆手,让肖剑南坐回原位。   “中豪同志,你继续说下去。”   “在三一八火灾案中,有四名受害者,他们分别是清河港务局保卫科科长钟明、东江省外贸公司副经理钟云、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助理安文声,其中的钟明和钟云是亲兄弟,清祖籍清河市北城区南方街,而赵理清和安文声都是京城人,当时由于消防部门及时赶到,这四人的尸体除部分烧焦外,基本完好无损,据茶楼的人反映,他们四个人是当天下午两点多进的茶楼,一直在不停的喝酒,尸检报告也表明,他们四人体内含有大量酒精,超过了一般人所能承受的限量,也就是说,火灾发生时,他们四个已处在深度醉酒状态,尸体均无内伤外伤,死因都是因为浓烟窒息。”   江云龙问道:“那么,你们特别调查组在复查中,有什么新的发现呢?”   “起因是这样的,死者之一、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他的家属对赵理清的死亡提出强烈质疑,因为赵理清身体的原因,他在任何场合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是滴酒不沾的,现在他的尸体含有大量酒精,家属怀疑是有人强迫灌下去的,他们向有关部门反映后,才有了现在的复查。”   郑宾问道:“尸检复查结果出来了吗?”   “是的,我们从四名死者的胃中各切下一片,送到公安部有关部门检验,他们发现四名死者体内含有一种麻醉剂,并由此断定,四名死者是被麻醉后,才被强行灌入大量的酒的,灌醉以后发生了火灾,他们处于昏醉状态,以致无力自救而死亡。”   说到这里,余中豪稍作停顿,然后继续说道:   “综合上面掌握的情况,我们由此得出结论,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谋杀案,纵火焚烧茶楼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是为了毁尸灭迹,掩盖犯罪事实。”   江云龙站了起来,“同志们,对这个新结论,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案情已经越来越明朗了,会议室里寂静无声。   江云龙看向了向天亮。   “小向,上午你跟我说,你已经找到凶手了,现在,我可向你要人了。” 第0208章 大场面   向天亮笑道:“江厅长,段书记,各位领导,你们是要听完整的故事,还是只要听到结果?”   江云龙和段仁杰相视一笑,段仁杰道:“当然要听完整的故事,我听江厅长说,今天下午六点钟之前,你会把三一八火灾案的元凶交给我们,我们可都等着哟。”   “是啊,你还不抓紧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只剩下五个小时了。”指着墙上的钟,江云龙笑道。   向天亮走到黑板边,拿起粉笔,先写上“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再写上“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助理安文声”,继而写上“东江省外贸公司副经理钟云”,最后写上“清河港务局保卫科科长钟明”,然后用箭头,把四个人连了起来。   “这个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应该是这个案子的源头,大东贸易公司虽然成立不过几年,但生意做得挺大的,听说在东北、华北和西北都有它的办事处,这两年,赵理清做起了汽车贸易生意,他的所谓汽车贸易生意,其实说白了大家都明白,通过进口汽车的零部件,运到内地后组装成整车出售,实际上就是走私,赵理清很有生意头脑,他决定涉足这个一本万利的生意。”   “但是,赵理清是京城人,在京城可以说呼风唤雨,但对南方却不大熟悉,未必能吃得开,而通过进口汽车的零部件、运到内地后组装成整车出售,这个‘生意’只能在南方做,他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选。”   “于是这个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助理安文声出场了,他就是咱们东江省省城人,原来是某部篮球队队员,退役后就在京城混,他有个特长,就是酒量很大,号称喝不倒,而赵理清滴酒不沾,一个偶然的机会,经朋友介绍,安文声成了赵理清的秘书,实际上就是陪酒员。”   “安文声曾是省篮球二队的队员,有个队友兼好朋友,就是这个东江省外贸公司副经理钟云,钟云也想做这个一本万利的生意,苦于没有资金和销路,安文声找上门来可谓一拍即合,但钟云从十多岁就离开家乡后,虽然年年回家,但在清河却没有几个像样的朋友,而做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清河这边必须有人,而且是镇得住大场面的人。”   “钟云在清河最可靠的人,应该是他的弟弟,就是这个清河港务局保卫科科长钟明,钟明当然也顺理成章的加入了这个利益集团,但钟明的交际面不高,认识的都是底层的人,要想让他找到‘货源’,必须再找其他的人。”   说到这里,向天亮又在黑板上写下了三个英文字母,“Z”、“Y”、“X”。   “钟明有个同学,我们姑且先叫他Z,是一个普通工人,但Z有个朋友Y,可不简单,对那方面的生意有所了解,而且他是个开车的,给某个人当专职司机,这个人,我们暂时称他为X,他就是我们这个故事的主角。”   向天亮又拿起了粉笔,先把黑板上所有的名字串连在一起,然后画了个圈,把赵理清、安文声、钟云、钟明四个人装进去,接着画一个圈,把钟明、Z、Y三个人装进去,再画一个圈,把Y和X装进去,再后,又在X旁边画了一个圈,圈子里只有X一个人。   “我们可以看到,X通过Y负责供货,钟明、Z、Y作为中介,赵理清、安文声、钟云负责销售,一条完整的链条就出现了,据京城那边反馈的消息,他们在短短的一年半内,用进口汽车的零部件然后再组装成整车出售的方式,向北方各地区一共至少销售了五千辆各类汽和轿车,非法获利五亿以上。”   “然而,俗话说得好,共患难易,共富贵难,利益面前,几乎不发生冲突的,因为某种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X准备放弃这条链子了,那么,放弃就要一劳后逸,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所有合作者消失,消失当然可以等同于消灭。”   “据我们调查,赵理清以前从没来过清河,就是安文声也很少来,这次联袂前来,应该是X的主动邀请,在钟云的陪同下,他们一行三人是三月十二日到达咱们清河的,就住在火车站招待所,一直住到三月十八日,据据招待所的人反映,那几天,只有钟云的兄弟钟明去过招待所。”   “但是,要消灭赵理清等人,想必X也是反复惦量的,他应该从侧面了解过赵理清,知道赵理清是有背景的,用普通的办法消灭赵理清,哪怕只留下一点点破绽,都会殃及自身,必须想一个周全的办法,既让赵理清等人消失,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给外界造成因意外事故而死亡的假像。”   “用咱们行内的话说,要想达到上述目的,那就想方设法做一个案子,比如,就像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因火灾而被烧死,而且如果烧得尸骨难存的话,就只能作为意外来处理了。”   “这个X,正是想出了用火灾的办法来消灭赵理清等人,而且选中了清河茶楼。”   “可是问题来了,清河茶楼是个纯木建筑,制造一场火灾并且烧得干干净很容易,而且能轻易制造出意外失火的假像,但清河茶楼的客人和工作人员怎么办?如果出现大量的人员伤亡,变成一个特大案件,上面就会抓住不放,就达不到阴谋的目的。”   “因此,X通过自己在茶楼里的人,在三月十八日前的那几天,作了大量的布置,在清河的水里铺设铁丝栅栏网,以防火的名义制作了一张简易楼梯并安放在最佳位置,一切准备定当后,高潮就要到来了。”   “三月十八日下午两点多,应X之邀,赵理清、安文声、钟云、钟明四人,来到清河茶楼二一一号包间,现在我们还不知道,X当时在不在场,但即使X不在,通过他安插在茶楼的人,计划照样得以实现,先在茶水上掺上无色无味的迷药,通过喝茶的方式麻倒四人,然后强行灌酒,制造醉酒的假像,那样即使其他客人或服务人员看到,也不会怀疑,最后,就等着二一零和二一二包间客人离去后,制造出意外的火灾了。”   “然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任何犯罪行为都会露出破绽,在这个案件中,X有三个重大的破绽,第一,火灾前酒楼的一系列防火措施和火灾当晚的酒楼管理层会议,第二,X以前没见过赵理清,对他的了解不够,不知道他不会喝酒,而且滴酒不沾,强行给他灌酒,等于弄巧成拙,第三,X没有想到,火灾发生后,消防部门来得非常迅速,茶楼又处在清河江边,取水方便,虽然整个茶楼被炼毁,但赵理清等四人的尸体被及时抢了出来,让我们不但知道赵理清被强行灌了酒,而且还从四具尸体中查出了麻醉剂。”   “各位领导,我的汇报就暂时到这里了。”   向天亮坐了下去。   省公安厅副厅长肖阳感叹道:“小向,你原来那句话说得一点没错,这个案子真是大手笔大冒险大场面啊。”   市委书记段仁杰问道:“小向,这么说,茶楼里有人配合这个X了?”   “是的,而且我认为不止一个人,没有他们的配合,这个大场面制造不出来。”   江云龙看着向天亮,“你这故事好像还没有结尾嘛。”   “会有的。”向天亮俏皮的一笑。   江云龙微笑道:“这么胸有成竹啊。”   “就算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献丑了。”   江云龙道:“好,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六点前交不出人怎么办?”   “我要是六点前把X交出来,那又怎么办?”向天亮反问道。   江云龙笑道:“你要是六点前把X交出来,我就不强留你当警察了,就像你老师说的,爱干吗干么去吧。”   向天亮也朗声道:“行,我也答应您,我要是六点前不能把X交出来,就去向谢局长报到,老老实实的当一名警察。”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江云龙对段仁杰道:“段书记,你们大家给我们作证了。”   段仁杰笑道:“我们一起作证。”   向天亮又站起来,微笑的看着谢自横,“谢局长,您派的人都到位了吗?”   谢自横点头道:“这个你放心,不但我的人都到位了,而且你要请的客人,也一个不少的都请到了。”   向天亮笑道:“各位领导,好戏就要开场了,请各位跟着我,移驾十二楼的宾馆小礼堂,那里有将近一百位客人,那个你们要见的X,就在我请的客人当中。”   乘着电梯,一行人到了十二楼。   小礼堂门外,站着十多名全付武装的警察。   向天亮带头,推开小礼堂的门走了进去。   果然,能容纳百人的小礼堂,基本上坐满了人,见到一行领导进来,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端着脸,走到主席台上,来到正中那个位置前,大模大样的坐下来了。 第0209章 攻心为上   南城宾馆的这个小礼堂,今天显得特别的沉闷和寂静。   窗户紧闭,是为了防止有人跳楼,这么一来,坐了将近一百人的小礼堂,气氛一定沉闷。   门外警察荷枪实弹,紧守着门,礼堂内也是便衣林立,个个严肃,再加上一行领导和专案组成员的到来,谁还敢开口说话。   今天的客人也很特别,他们有个共同特点,都与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有关。   左边坐着的,是原清河茶楼的人,前面一排是五名负责人,茶楼经理叫杨雅娣,副经理高玉山,行政部主任邵青平,餐饮部经理李阿贵,大堂部主任郭娟,他们的后面坐着四十二名员工,男女恰好各半。   没有“请”齐清河茶楼的所有员工,是因为向天亮认为,那些不用来的人,已经从他的怀疑名单上剔去了。   右边坐着的,应该是今天这场好戏的观众,清河茶楼的老板陈琳,陪着陈琳的是柳清清和李亚娟,两个人都要求强烈旁听,向天亮开了回后门,后面是向天亮的三位同学,谢娜,张丽红,还有大河马马蕴霞,再后面就是三一八火灾原调查小组成员,市政法系统和市消防部门的一些同志,最后是七八个便衣警察,都是余中豪的手下。   中间坐着的客人,身份就有些特殊了。   他们都是三月十八日那天晚上,出现在清河茶楼的客人。   当然,他们能荣幸的出席,全赖向天亮的那套逻辑推理,他和余中豪、肖剑南一起,先拿出一系列条件,然后根据这些条件去查那些曾身处火灾现场的客人,最后,剩下的就是现在这些客人。   第一排,坐的是五零九号包间的客人,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邱子立的妻子方玮。   第二排,坐的是五零三号包间的客人,市政府副秘书长张啸洋,张啸洋的妻子李美丽,清河第一中学校长茅贵临,茅贵临的妻子陈杨。   第三排,坐的是四一八号包间的客人,也是两对夫妻,市人防办主任田永波,田永波的妻子郑少华,市劳动局副局长王一超,王一超的妻子吴越。   第四排,坐的是四零七号包间的客人,市海关副关长马涛,市税务局副局长李立平。   第五排,坐的是三二二号包间的客人,市师范学院副校长高来,教研室主任李冲之,以及他们的三个女同事。   在向天亮的心目中,这五个包间的人,符合他为X设定的以下几个标准:   一,清河本地人;   二,三十岁以上;   三,文化水平和智商较高;   四,或当过兵或经过商或是公职人员;   五,是清河茶楼的常客,且都有贵宾卡;   六,三月十八日晚上,都是打电话订的包间;   七,当时包间里的男性客人,都没有超过两人;   八,后期补充调查表明,他们都积极参与救火救人,都是从那张临时楼梯上撤出茶楼的。   向天亮肯定,他要找的X,肯定就在这些人当中。   小礼堂里的气氛,因为主席台上的领导的光临,而变得更加紧张了。   攻心为上。   这回的开场白,由肖剑南来负责进行,余中豪杀气不够,而肖剑南往主席台上一站,铁塔似的,双手叉腰,面色冷峻,不怒自威。   “大家都紧张了吧?紧张好,紧张好,紧张能让你们竖起耳朵听我说话……今天,把你们这些人请来,是要宣布一件让你们更加紧张的事情……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三月十八号晚上,发生在你们清河茶楼的那场火灾,不是一起意外事故,而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害,是有人要借火灾杀人……”   “我们把策划火灾杀人的凶手叫做X……这个X先派人在茶水里下了迷药,迷晕了二一一号包间的四名客人,然后对四人强行灌酒,最后在二一零和二一二两个包间同时纵火。企图达到毁尸灭迹的目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阴谋,被我们给查出来了。”   “那你们心里要问了,为什么把我叫来呢……你们想知道吗,你们一定想知道的,所以,我就告诉你们……因为三一八清河茶楼纵火杀人案的凶手,就在你们中间……”   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凝固,人都在傻呆。   接着,小礼堂里的广播里,开始播放余中豪刚才在小会议室里的案情介绍。   “……第一,在紧靠茶楼的清河江里,离水面大约一点二米深处,铺着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当晚火灾时,有将近八十人是跳河逃生的,正是因为有了这道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跳水的人没有一个溺水身亡,但我们都知道,清河江是禁止设立任何水下障碍物的,我们认为,那是有人知道有场火灾发生才预先设下的,当时水温不到五摄氏度,河道水深八米,又是在夜晚,跳水逃生的人中大部分不会游泳,要是没有这道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不知道要溺死多少人……第二,那张所谓的内部员工专用楼梯,是火灾一个星期前才搞出来的,那简直是世界上最粗糙的木制楼梯,好像是为赶工期而做出来的一次性楼梯,而且把它安放在茶楼的正面,离着茶楼大门不过才五六米,是紧急情况下疏散人员的最佳位置,和铺设在水里的那道栅栏网一样,都起到了救人的目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没有这张临时楼梯,当晚一百多名客人和工作人员不知道要伤亡多少……第三,当天晚上的生意那么好,正是茶楼人手紧张的时候,可茶楼管理层不让大家待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反而召集了十几个人开会,还把开会地点放在五楼,而据我们调查,茶楼以前从未有过在上班的时候,召集过五人以上开会的,我们可以想一想,火灾发生时,客人们是惊慌失措的,正是这些参加会议的人的临危不惧和沉着应对,才迅速安全的疏散了那么多客人而无一死亡,所以我们认为,这次会议像是有意安排的……综合上面掌握的情况,我们由此得出结论,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谋杀案,纵火焚烧茶楼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是为了毁尸灭迹,掩盖犯罪事实……”   肖剑南走下主席台,开始在礼堂里走起来,两只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充满杀气的目光,扫视着每个人的后背。   余中豪也站起来,走下主席台,一边走,一边逼视着每个人的眼睛和脸。   一个瞧着后背,一个望着眼睛。   这是向天亮的设计,他认为,观察一个人,看着人家的眼睛,固然能洞察他的心理,但瞧着人家的后背更能使人胆寒,更容易摧毁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因为人的后背不设防。   广播里,又开始了向天亮刚才在小会议室里所作的案情分析。   “……三月十八日下午两点多,应这个X之邀,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助理安文声、东江省外贸公司副经理钟云、清河港务局保卫科科长钟明等四人,来到清河茶楼二一一号包间喝茶……现在我们还不知道,X当时在不在场,但是,即使X不在,通过他安插在茶楼的人,杀人计划照样得以实现,某个服务员先暗中在茶水里掺进无色无味的迷药,通过喝茶的方式麻倒四人,然后,进行强行灌酒,制造出醉酒的假像,那样即使其他客人或服务人员看到,也不会怀疑,最后,就等着二一零和二一二包间客人离去以后,制造出意外的火灾了……然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任何犯罪行为都会露出破绽,在这个案件中,X有三个重大的破绽,第一,火灾前酒楼的一系列防火措施和火灾当晚的酒楼管理层会议,纯属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第二,X以前没见过赵理清,对他的了解不够,不知道他不会喝酒,而且滴酒不沾,强行给他灌酒,等于弄巧成拙,第三,X没有想到,火灾发生后,消防部门来得非常迅速,茶楼又处在清河江边,取水方便,虽然整个茶楼被炼毁,但赵理清等四人的尸体被及时抢了出来,让我们不但知道赵理清被强行灌了酒,而且还从四具尸体中查出了麻醉剂……”   余中豪和肖剑南还在“巡视”。   “啪。”   突然,茶楼员工那边,一名年轻的男服务员跌倒在地上。   肖剑南走过来,俯身一看,人晕过去了,他手一挥,两个便衣走来,将晕过去的人抬出去了。   心理战初试成效,余中豪和肖剑南对视一眼,均是心里佩服。   向天亮心里也乐了,还真没想到,老师说的心理战这么有用。   晕倒被抬出去的人,正是案子中的重点怀疑对象之一。   这时,肖剑南开始实施心理战的第二步了。   离开。   “都听好了,右边与本案无关的人,不管男和女,马上离开小礼堂,中间的和左边的,女的马上离开……快快,快离开。”   离开,此时此刻成了某些人最渴望的事,别人的离开,更是对没有离开者的精神折磨。   剩下的都是男人。   有人摇晃了,有人冒汗了,有人脸变了……   终于,有人开口了。   “段书记,我抗议,这是对我们的迫害。”   举手说话的是市海关副关长马涛。   “江厅长,凭什么怀疑我们?”   这是市师范学院副校长高来在说话。   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面无表情,紧闭着嘴,根本不想开口。   市委书记段仁杰严肃说道:“你们找错人了,今天这里不归江厅长和我管。”   “你们的抗议无效,谁要是再说话,我就拿胶布封住他的嘴巴。”肖剑南走过来,冷冷地说道。   向天亮微笑着站起来了。   “请大家不要紧张,下面,我请大家帮我办一件事,我保证,办完这件事后,大家就能回家了。” 第0210章 奇思妙招找凶手   向天亮用平和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每个人,等到他们都安静下来以后,他微笑着继续说道:   “请大家不要紧张,我要你们做的事情非常简单,就是重新做一回询问笔录,以便我们专案组进一步掌握三月十八日那天的情况,问题不难,都是一些上次问过的问题,大家就当读书时的考试一样,我给大家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希望大家予以配合,当然,你们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勉强,下面,请不愿回答问题的人举手。”   当然没人举手,在这个时候不配合,等于自找麻烦,没有问题也变成了问题。   “好,没人举手,我就当大家都同意了,谢谢大家。”向天亮笑容可掬,态度诚退,顿了顿,不紧不慢地说道,“余支队,肖大队,麻烦两位帮我把考试卷和钢笔发下去。”   这是早已准备好了的步骤,也是关键的一招,余中豪和肖剑南不敢怠慢,走到主席台的两只纸箱子边,打开其中一只,从里面拿出了一叠“试卷”和钢笔。   说是考试卷,其实每一张都是不一样的,有的问题多,有的问题少,每一张“试卷”针对着某个特定的人,上一次他接受了多少问题的询问,这一次还是多少,问题的内容和顺序也同上一次完全一样,是向天亮从上一次的询问笔录里抄来的。   之所以让余中豪和肖剑南两人“亲自”发试卷,是因为他们知道,哪一张“试卷”应该发到哪一个人手中。   小礼堂里鸦雀无声,余中豪和肖剑南的脚步无声,每一个动作好像都来自无声电影。   看到余中豪和肖剑南发得差不多了,向天亮宣布道:“谢谢大家,大家可以开始了,请大家按照考试卷上的提问,认真回答问题,我不希望出现空白,也不希望大家在答题过程中交头接耳,请大家记住,时间为一小时,半小时后开始交卷,现在请开始吧。”   没有人说话,都乖乖的开始埋头答“题”了。   参加答题的茶楼员工,包括管理层,一共是二十三人,此外,就是三月十八日当晚在清河茶楼逗留的九位客人,五零九号包间的客人、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五零三号包间的客人、市政府副秘书长张啸洋和清河第一中学校长茅贵临,四一八号包间的客人、市人防办主任田永波和市劳动局副局长王一超,四零七号包间的客人、市海关副关长马涛和市税务局副局长李立平,三二二号包间的客人、市师范学院副校长高来和教研室主任李冲之。   向天亮满意的笑了。   他走到那两只纸箱边,抱起一只还贴着封条的纸箱,回到了主席台上。   然后他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叠材料。   这些材料,正是台下那些埋头答卷的人,在上一次被询问时的笔录。   向天亮把这些材料分成四份,分别交给了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省公安厅副厅长肖阳、省消防总队总队长郑宾和市公安局长谢自横。   “四位领导,您们可都是大行家,接下来的工作,就要由您四位代劳了。”   肖阳低声发笑,“小向,你这不等于在考我们吗?”   “四位领导都是火眼金睛,今天我是想学上一学。”既有恭维,又有骄傲。   郑宾笑问道:“想这一招,花了不少心思吧?”   向天亮咧嘴一乐,“还不瞒各位领导,我可是鞠躬尽粹,废寝忘食啊。”   谢自横也在旁边笑,但笑得尴尬,他心里那个悔啊,这小子是个天才啊,当初要是成了自己的手下,一定是如虎添翼,破案率上去了,就是巨大的政绩,有了政绩,何愁进不了市委常委会?   江云龙摸着下巴,微笑着道:“招是好招妙招高招,但损了点坏了点毒了点。”   向天亮一听,不干了,“咦,这是当领导该说的话吗?”   “呵呵,你拉着这么多人陪审,让他们精神高度紧张,难道不觉得有点损吗?”   “这我不管,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不管好招坏招,能抓住坏人的就是好招。”   肖阳笑道:“你这是偷换概念了,抓了坏人,但你也损了好人嘛。”   向天亮摇着手转身就走,“我跟您几位有代沟,没法沟通,我还是一边凉快去吧。”   坐在江云龙旁边的市委书记段仁杰,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凑过来问道:“江厅长,您几位在说什么?”   江云龙低声道:“我们在说小向,用了一个妙招,就能把凶手给揪出来。”   “我对这方面是一窍不通,您给透露透露。”   “呵呵,他是用心理战恐吓对手,逼着对方暴露,在抓到凶手后,再去找证据。”   段仁杰点着头道:“就像刚才那个被吓晕过去的小伙子,应该是一个吧?”   “这我不知道,不一定是,但以他的心理素质,只要是,醒过来就会乖乖交代的。”   段仁杰噢了一声,指着台下的人道:“小向既然说得这么有把握,那这个X应该在下面了。”   点了点头,江云龙说道:“其实,小向他们三人组成的特别调查组,在今天之前做了大量的调查取证工作,应该是基本锁定了嫌疑犯,但苦于一时找不到证据,不能直接抓人,这就是说遇到了瓶颈,看得到却摸不着,这就需要一个突破口,别辟蹊径,先让犯罪分子自己暴露,这样,我们先抓到了人,再慢慢的去寻找证据,今天把这么多人找来,就是为了这个突破,但作为心理战,你不能只找几个重点怀疑对象,如果那样,就正应了那句老话,死猪不怕开水,而现在这样,有这么多人陪着,嫌疑犯心里就会七上八下,患得患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现,从而破绽越露越多。”   段仁杰又问道:“那这考试是怎么回事?”   “下面这些人,大部分在一个月前接受过火灾调查组的详细询问,还有一些人,当时没被询问过,前几天也补上了,喏,我们手几个手头上拿着的资料,就是这些人原来的询问笔录,而他们正在埋头回答的试卷上,所有的问题都是上次询问过的,只不过让他们再回笔一遍。”   “噢……我有点明白过来了。”段仁杰微笑起来。   江云龙低声地笑道:“你就瞧着吧,这一招对一般犯罪分子很管用。”   正说着,有人提前交卷了。   是市师范学院副校长高来和教研室主任李冲之。   接着,是市海关副关长马涛和市税务局副局长李立平。   陆陆续续的,不断有人上来交卷。   收到的卷子,由向天亮直接交给江云龙等四人,他们拿到某个人的卷子后,迅速的和原来的询问笔录比对起来。   终于,所有的卷子都收上来了。   江云龙、肖阳、郑宾和谢自横,四个人在紧张的忙着,不时的凑到一起交换意见。   向天亮毫不客气,背着双手,在四位领导背后溜达,偶尔还会俯身“指导”几句。   第一批可以“释放”的名单出来了。   江云龙递给向天亮一张条子,向天亮看了看,又递给了余中豪。   余中豪看着条子高声道:“请大家注意了,听到自己名字的人,你们可以回家了,对于给你们造成的麻烦,我们要说声对不起,感谢你们的合作。”   “市师范学院副校长高来,市师范学院教研室主任李冲之,市税务局副局长李立平,清河茶楼副经理高玉山,清河茶楼员工张小龙,清河茶楼员工李振海,清河茶楼员工陈五明。”   小礼堂里顿时一阵躁动,有人如释重负的大声喘气,有人忍不住低声的欢呼。   报到名字的人,如逢大赦般的离开了。   随着江云龙不断的递条子,小礼堂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向天亮漫不经心的踱下主席台,目光零乱,嘴角挂着一丝狡猾的微笑。   参加“考试”的人,只剩下了八个人,茶楼方面,有行政部主任邵青平,餐饮部经理李阿贵,以及三名员工,李武胜、王兵、马小杰,客人方面有三位,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市人防办主任田永波,市海关副关长马涛。   肖剑南把八个叫到一起,分前后两排坐下,清河茶楼的人坐在后排,三位客人坐在前排。   没有人有好脸色,有的只是不安、紧张、严峻和惊怒。   向天亮慢慢的走到李阿贵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莫名其妙的笑了。   李阿贵长得胖,身材却不矮,年已五旬,曾是清河小有名气的厨师,进了清河茶楼后,凭着手艺和他与老板陈琳的关系,当上了餐饮部经理。   向天亮:“李阿贵,我问你,你读过几年书?”   李阿贵:“上面写着那,初中读了半年,家里穷,就跟人学烧菜去了。”   向天亮:“听说你记性不太好,烧菜时常常要么忘了放盐,要么多放一次盐,有这回事吗?”   李阿贵:“嘿嘿,那是以前,现在我有徒弟,放盐的事都归他们负责。”   向天亮:“噢,那我考考你,前天上午,咱们清河市下过雨吗?”   李阿贵:“这个……这个,这个我忘了。”   突然,向天亮脸一沉喝道:   “来人,把李阿贵给我抓起来。” 第0211章 你就是X   “咔嚓。”   一付锃亮的手铐,铐到了李阿贵肥胖的双手上。   人胖力壮,李阿贵好一阵挣扎,肖剑南一招搂脖,才使他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李阿贵的嗓门也蛮大。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   “李阿贵,你记忆力那么差,连前天是不是下雨都记不得了,为什么还会记得一个月前的事,你今天写的内容,居然跟一个月前的询问笔录说得几乎一模一样,昨天到今天来的路上,是不是一直在背书啊,唉,真他妈的难为你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李阿贵脱口而出。   “呵呵,就你这猪脑子,要不是死背硬记,能连标点符号都不差吗?”   李阿贵不是傻瓜,嚎叫一声跌坐下去,双眼直楞楞的看着前排三个人的背影。   向天亮笑着,继续说道:“李阿贵啊李阿贵,说你笨你还真别不服气,三月十八日的前三天,有人曾给了你一笔钱,五万元对吧,别人得了不义之财,是千方百计的藏着掖着,要不就花天酒地,你老兄倒好,一分钱都舍不得用,还大模大样的存到银行里去,呵呵,你傻不傻啊?”   “哇……老婆哎,儿子哎……阿贵对不起你们呀,呜……”   李阿贵瘫在那里,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将起来。   余中豪手一挥,上来两个便衣警察,把李阿贵架了出去。   向天亮把目标转向了清河茶楼的三名员工,张小龙,李振海,陈五明,这三位和刚才晕倒在地的余根明,有很多共同特点,都是李阿贵从村里带出来的,都是二十郎当年纪,都是读书不多,都被李阿贵收为徒弟,又都与李阿贵沾点亲气,那个余根明是亲外甥,这三位中的李振海,更是李阿贵的亲侄子。   一个眼色,肖剑南心领神会,马上明白向天亮的意思,走到三个小青年背后,大手一伸,把三个人长椅上提了起来,“都给我站直了。”   可是,三个年轻人哪里还站得直,张小龙不是真龙,提起来放开,就马上瘫坐了回去,脸如白纸,裤裆里早湿了一大片,李振海是嘴唇颤抖,双腿颤抖,全身都在颤抖,晃动着摇摇欲倒。   那个陈五明更是夸张,小胳膊小腿的,肖剑南的手一放开,他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向天亮面前,嘴里哭喊着,“我坦白,我坦白……”   肖剑南看着向天亮,摊摊双手,意思是说,这些个软蛋,还用得着再问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   肖剑南挥了挥手,立即上来六个便衣警察,先上手铐,然后两人一个,架出了小礼堂。   李阿贵,还有他的四个徒弟,张小龙、李振海、陈五明和余根明,这五个人,应该是这起案子最底端的犯罪分子,纯粹是拿钱干活,下药、灌酒、点火,仅此而已。   长长的椅子上,只剩下一个人,清河茶楼行政部主任邵青平。   向天亮瞥了邵青平一眼,这家伙还算沉得住气,就是脸色有点泛红了,显然是憋的。   可是,向天亮却转向了前排,两只手伸出去,在三个人的后背上各拍了几下。   这三个人,当然是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市人防办主任田永波和市海关副关长马涛。   “邱局长,田主任,马关长,三位领导,对不起了,三位稍安勿躁,我打发了后面这位,再来陪三位领导说话。”   邱子立苦笑道:“不急不急,我们不急。”   田永波摇摇头,绷着个脸不说话。   马涛哼了一声,甩开了向天亮搭在他肩上的手。   向天亮打了个哈哈,双手又拍拍这个,拍拍那个,一会儿重,一会儿够,拍够了,才转过身来对着邵青平。   “邵青平,听说你当过兵,受过战火洗礼,算是见过世面,是个明白人,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吧?”   “我不明白。”邵青平摇摇头道。   “你很聪明,你刚才那张试卷上回答的问题,和你四天前接受询问的笔录,编织得非常巧妙,语言表达形式变了,但实质内容却相当一致,简直是衔接得天衣无缝,我们差点被你给骗过去了。”   邵青平道:“你还真怀疑上我了?”   “当然,这个案子就像一场大戏,你是这场戏的导演,人家编剧把本子交给你,你总的来说干得不错,基本上忠实于编剧的创作,但你也在不断的犯错误,因为你是人而不是神,你每一步的行动,都犯下了不可改正的错误,第一,你挑的作案人选不对,李阿贵他们几个人,说白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肯干是为了钱,而一旦事情败露,你就必定暴露无遗,第二,你指挥下干的几件事情,在河道里安装栅栏网,制作员工专用楼梯,召集各部门到五楼开会,做得都很到位,但也给我们留下了线索,第三,你始终否认,说你不认识前面坐着的邱局长、田主任和马关长三个人,顶多就是服务人员和顾客的关系,可是,你曾在海关工作过一年,能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马涛马关长吗?再者,你的家和田永波田主任的家相距不过三百米,他又常来茶楼喝茶,你能说不认识他?还有,你和邱子立邱局长,曾经有一年时间同在一个团服役,你能说不认识他?第四,也是你最致命的错误,就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你事先就料到我今天会来这么一手,事先让李阿贵他们‘背书’,背得是一字不差,而你自己的试卷上,所有关键问题的回答,都是故意卖个破绽,邵青平,你有点聪明过头了。”   邵青平的脸色有点僵住了,“你们,你们就拿这些巧合当证据吗?”   “证据?要证据还不容易吗?”向天亮坏坏地一笑,“现在,李阿贵和他的四个徒弟,已经在隔壁开始交代了,证据很快就会有了,当然,你一定还嫌不够,没关系,我们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的口供,足以把你送进看守所,等待法律的惩罚。”   “谁?”   “呵呵,就是你的好搭挡好同伙好老婆,清河茶楼的经理杨雅娣啊。”   “你们……”邵青平蹦了起来,却被旁边早有准备的肖剑南一把压回到椅子上,“你们,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向天亮得意地笑道:“邵青平,你以为我们会把杨雅娣放了吗?告诉你吧,她一出小礼堂的门,就被我们抓起来了,她现在应该快交待完了,证据?呵呵,你老婆的口供应该算证据吧?”   邵青平呆了呆,脸色惨白,终于憋不住了。   “唉……我就知道……会有,会有这么一天的……”   邵青平也被铐起来带走了。   向天亮望着前面三个人的后背,冷冷地说道:“三位领导,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市人防办主任田永波问道:“你让我们说什么啊?”   “坦白交待呗。”   市海关副关长马涛嚷道:“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尊重个屁啊,我负责破案,别说你们是处长副处长,就是部长厅长,也得老实给我坦白交待。”   田永波道:“那你就明说,让我们交待什么呢?”   向天亮冷笑一声,又站起来,在三个人身后走来走去。   三个人中,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最为稳定,田永波表现得不以为然,而马涛有点急躁,要不是主席台上坐着领导,估计早就开爆了。   “这么说吧,你们三位领导当中,有两位可以自由的从这里离开,而另一位不行,因为他就是我们要找的X。”   田永波笑了,“那好嘛,请你赶快把X找出来,我也好早点回家。”   向天亮道:“那好,田主任,你认识邵青平吗?”   “当然认识了,但不知道你说的认识是什么样的认识,我家和他家住得近,早晚进出都常碰见,我这人爱喝茶,常来清河茶楼,这也是一层认识,但我们没有深交,从未去对方家中做过客,最深的程度就是偶尔碰上了,站着聊几句家常而已。”   “你确认?”   “我确认。”   向天亮又转向了马涛,“马关长,你认识邵青平吗?”   “当然认识了,我来清河海关工作的时候,第一年分管纪检工作,邵青平那时候犯了严重的错误,就是我负责处理的,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恐怕不会那么平安的离开海关,后来,我们就一直没有来往,就是在清河茶楼里碰上了,才会聊上几句,但从未在其他场合见过面。”   “你确认?”   “我确认。”   向天亮点点头,最后转过头,看向了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的后背。   “邱局长,你最早认识邵青平是什么时候?”   “我?在部队啊,那年我调到他所在的团当参谋处机要干事,他正好是退伍前最后一年,我们都是清河人,当然要认识了,后来都回到地方,大家都有工作,又都拖家带口的,虽然来往不密,但每年的战友会都还是要一起聚一聚的。”   “你确认?”   “我确认。”   向天亮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指向一个人的后背,大声地说道:   “你就是X。” 第0212章 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就是X。”   这句话,犹如魔咒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向天亮手指所向,不是别人,正是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   包括邱子立,三个背向向天亮的人,都惊异地站起来,慢慢的转过身来,看到向天亮的手,还伸在空中指着邱子立。   市人防办主任田永波和市海关副关长马涛如释重负。   而邱子立却笑了,“小向同志,你在开玩笑吧?”   四十六岁的邱子立,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生得仪表堂堂,国字脸,高个子,气质英武,是明年换届选举前,新的副市长人选中呼声相当高的人。   “邱局长,你看此时此地,现在适合开玩笑吗?”   邱子立学着向天亮刚才的口气问:“你确认?”   “我确认。”向天亮忍不住笑了。   “你确认,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X?”   “呵呵,确认,非常的确认。”   邱子立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   “为什么?”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就因为你对我撒了谎。”   “我哪里对你撒谎了?”邱子立自己也很好奇。   向天亮重又坐到长条上,不慌不忙地问道:“邱局长,我刚才问你,你最早认识邵青平是在什么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是在部队服役时认识他的,那年,我调到他所在的团当参谋处机要干事,他正好是退伍前的最后一年,我们都是清河人,当然要认识了,后来都回到地方,大家都有工作,又都拖家带口的,虽然来往不密,但每年的战友会都还是要一起聚一聚的,他到清河茶楼工作以后,我每回来喝茶,只要有空,他都会来包间陪我聊上几句。”   向天亮:“你对你刚才说的话负责吗?”   邱子立:“当然负责。”   向天亮:“那么我再问你,四天前,余中豪同志去你的办公室,就这个问题询问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   邱子立:“我也是这么回答的。”   向天亮:“那么,在刚才的试卷上,你又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   邱子立:“我的回答同样如此。”   向天亮:“嗯,很好,你倒是一以贯之,始终记得自己在部队就认识邵青平了,可你知道,邵青平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吗?”   邱子立:“他会说不认识我的。”   向天亮:“你怎么知道?”   邱子立:“刚才邵青平在的时候,你不是说他不承认吗?”   向天亮:“呵呵,你倒是听得很仔细嘛,可我认为他在撒谎。”   邱子立:“我也这么认为,我们本来就在部队认识的么。”   向天亮:“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邱子立:“这我怎么知道,你可以问他自己去。”   向天亮:“你帮我分析分析。”   邱子立:“也许,也许他被你们怀疑了,作为战友,他不想连累我,不想引起误会罢了。”   沉默。   向天亮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邱局长,你不老实,你还在撒谎,在这个问题上,你的所谓的战友邵青平可比你老实多了。”声音也变得冷冰冰了。   邱子立还在微笑,“我哪里撒谎了,请你指出来。”   “首先,我要明白无误的告诉你,别以为你所在的部队早在七年前被撤消了,我们就调查不出来了,尽管你所在的部队,绝大多数都是西北兵和西南兵,很少有咱们东江省的兵,但我们还是调查清楚了你所在部队的情况,其次,你所在的团,是一支农垦戍边部队,分布在方圆三万多平方公里广茅的土地上,这相当于四分之一个东江省了吧,你所在的团部,和邵青平所在的农牧场,隔着几百公里远,十几座大山,坐汽车来回一趟都需要十天左右,最后,我们确认,邵青平在部队服役的最后一年,没有去过团部,退伍时也是从连部走的,而你作为机要干事,那一年根本就没有下过基层连队……事实证明,你在部队时也许知道有邵青平这么一个老乡,但从来没有见过面,你们是在都回到地方后,在武装部组织的退伍兵会议上认识的。”   邱子立一愣,稍许一会,尴尬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在这个问题上撒谎了。”   向天亮问道:“你为什么要撒谎?”   “这个……我想,你们在火灾案调查中,肯定要把我们这些人查个底朝天,我和邵青平虽然是后来认识的,但作为一个团的战友不假,为了不引起误会,我想,索性就说认识好了。”   向天亮笑道:“你这是故意扰乱我们的思路,邵青平第一次接受询问是在一个月前,那个时候,你还来不及和他串供,他当时是实话实说,后来和现在也只好继续实话实说,而你呢,故意说自己早在部队就认识了,目的有两个,一,造成一种假像,你们口供不一,说明你们没有多大交往,说明你明没有串供,二,你又一次以身犯险,主动撒谎说两人认识,等于把自己往我们面前凑,以为这样,我们反而会不注意你了……”   邱子立脸色凝重,正要说话,却又被向天亮抢先开口了。   “邱局长,你可能还不了解我,我这个人爱钻牛角尖,爱反其道而行之,老实说,我四天以前还不是很注意你,你老兄仕途正旺,说不定还能当个副市长什么的,怎么能干坏事呢,可四天前你在被询问时,卖个破绽,故意撒谎往上凑,我还真偏偏的盯上了你……你别说话,听我先把话说完。”   向天亮又是坏坏的笑着,双手互相搓着,脸上多了几分自得。   “呵呵,对不起啊,从四天前开始,余中豪对你外调,肖剑南对你内查,双管齐下,齐头并进……噢不,应该说是三管齐下,三头并进,因为我也没闲着嘛……嘿嘿,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悄悄溜进了你的家里……嘿嘿,对不起啊,我先到了你的书房,你老兄真是好学,那么多的书,少说也有上千本吧,尤其是关于心理学的书,有两百多本,古今中外,应有尽有,我当时就想,这回是遇上对手了,我在大学时,就在心理学上下过很深的功夫,没想到碰上一个民间心理大师了,你一定不简单,三一八火灾案,大手笔大冒险大场面,也只有你这样的心理大师才能玩得出来么。”   说到这里,向天亮故意停顿了一下,用眼睛的余光瞥了邱子立一下,心里一乐,老小子右胳膊有些颤动,终于沉不住气了。   “接着,接着啊,我接着来到你的二楼,啧啧,原来你二楼也有个书房,当时,你就在书房里,我趴在窗边一看,哇噻,我差点晕倒了……他妈的,你那不是书房,简直就是个钱房,你老兄正在数钱,手里拿着钱,屁股上坐着钱,后背上靠着钱,我的天,书房里除了你老兄,那就是钱的海洋……唉,我穷小子一个,哪见过那么多的钱啊,真的,我当时眼花了,脑乱了,人晕了……”   突然,邱子立一步后撤,迅速的伸出左手,勒住了人防办主任田永波的脖子,右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   变故骤起,余中豪和肖剑南扑了过来,几个便衣也围了上来。   主席台上,众多领导也紧张的站了起来。   “都别过来,都别过来,不然我打……”   吼叫着的邱子立,忽地脸色大变,伸到腰间的右手也停住了。   向天亮举起一把袖珍手枪,笑呵呵地说道:“邱局长,这是你的枪吧?”   原来,刚才又是拍肩,又是拍背,全是向天亮耍的小动作,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他早把邱子立藏在腰间的袖珍手枪掏过来了。   “好,好,好小子,我输了。”   “现在你该承认,你就是我们要找的X了吧。”   邱子立凄然的一笑,“那又能怎样?”   好个邱子立,处变不乱,突然猛地将田永波推开,转身跳上椅子,向最近的窗户跑去。   主席台上的谢自横高喊道:“快拦住他。”   余中豪,肖剑南,还有五个便衣警察,纷纷的扑了过去。   转眼之间,邱子立已接近了敞开的窗户。   向天亮跳上长椅,站在椅背上,举起枪扣动了板机。   “啪。”   邱子立右腿中腿,身体一滞,仍然顽强的跳上了窗台。   “啪,啪。”又是两枪,都打在了邱子立的另一条腿上。   站在窗台上的邱子立,身体晃了两下,双手还是抓住了窗沿。   肖剑南已扑到窗边,伸出长手,去抓邱子立的衣角。   晚了,邱子立的身体,从窗口消失了。   十分钟后,曲终人散。   向天亮坐在椅子上,神情落寞颓然,肖剑南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偌大的礼堂,只剩下了两个孤影。   “他妈的。”向天亮骂道。   肖剑南道:“一跳了之,一了百了,带走了所有秘密,也保住了很多人,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向天亮无奈的点头,确实是这样,很多案子,往往都是这样结束的。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不,他还有事,他该处理大河马马蕴霞的事了。   刻不容缓。 第0213章 你走得越远越好   向天亮离开南城宾馆,开着车,来到一家不太引人注目的小宾馆里。   三位女同学,“七仙女”中的老大、老二、老三,谢娜、张丽红和马蕴霞,已经在房间里等候多时了。   “天亮,你那边的事都办完了?”谢娜一边让座,一边问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端着个脸,坐下后反问道:“飞机票买好了吗?”   “买好了,晚上十一点半,中阳直飞香港再转瑞士的班机,我这里开车到中阳只要四个半小时,现在还有七个半小时,来得及。”   清河市没有民用机场,中阳市是清河市的北邻居,那里有机场有国际航班。   向天亮看向了马蕴霞,“大河马,你得赶紧离开国内,回你的瑞士去。”   “原来,原来谢娜订的机票是给我的呀,为什么?我不走,我还没玩够呢。”   马蕴霞嚷嚷起来,但声音不高,三月十八号那天晚上,在清河茶楼被向天亮揍了一顿屁股后,她有点怵了,要是搁在以往,她说不定就先伸出手了。   谢娜听了向天亮的吩咐,帮着订了机票,也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她看着向天亮问道:“对呀,天亮,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向天亮瞪起了眼,“亏你还是个警察,不明白就在旁边待着去。”   谢娜红着脸不吱声了,但她心里却是甜甜的,当着外人训斥,说明向天亮没把她当外人。   张丽红更不敢开口了,也不敢看向天亮的眼睛,火灾发生那天晚上,她被向天亮轻薄了一下,至今还在脑海里泛滥呢。   马蕴霞嘀咕道:“我不用你管……反正,反正我不走。”   向天亮挠着头苦笑,大河马脾气很倔,不让她心服口服,她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谢娜,张姐,你们两个拿上马蕴霞的东西,到车上等我。”   谢娜和张丽红依言离开了。   向天亮关上门,黑着脸,转身走向马蕴霞。   “你,你要干什么?”马蕴霞看出了向天亮不好的企图。   “他妈的,你差点把我们大家给害,老子要揍你大河马的臭屁股。”嘴里骂着,向天亮伸手去抓马蕴霞的胳膊。   “别过来,别过来,我,我喊人了。”一听说又要打屁股,马蕴霞真怕了,这个向天亮,已不是读书时的向天亮,像上次一样,他是真打呢。   说打还真打,向天亮一拉一推,就把高大的马蕴霞推倒在床上,不由分说,跳上去坐在她的后背上,对着她那肥大的屁股,抡起巴掌啪的扇起来。   “死天亮,你又打我……哎哟。”癞蛤蟆是不能再叫,否则会被打得更惨。   向天亮边打边说,“大河马,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臭娘们,老子今天就当一回你的爹妈了。”   劈哩啪啦,一顿好打,打的人直喊痛快,被打的哭底喊娘。   “别,别打了……我听你的,还,还不行吗?”马蕴霞终于求饶了。   打人也是件累活,向天亮翻个身,坐到床上道:“坐起来听我说话。”   床就那么一张床,一个一米七几,一个一米八几,难免磕磕碰碰,马蕴霞坐起来时,一不小心,一只手正好碰到了向天亮那里。   什么叫不争气?女人的手一碰就立正行礼,真个是不争气,他妈的,还隔着两层裤子呢。   马蕴霞的脸,腾的红起来了,玉手像触电似的,被粘在了那个隆起的地方。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向天亮乐道。   马蕴霞红着脸,低声道:“天亮,难怪那天回去后,丽红说,说你那家伙,比人家的至少大一倍呢。”   向天亮哭笑不得,因为他还从未想过,要拿自己的东西比大小呢。   “哎,你快把手拿开,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但今天我没心情跟你玩。”向天亮警告起来。   马蕴霞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我,我就是不想马上离开么。”手回去了,眼睛还盯着向天亮那里呢。   向天亮冷冷的道:“哼,不想走?等着警察来抓你啊。”   马蕴霞身体一震,“警察抓我干么,我又没惹他们。”   “三月十八日晚上,在清河茶楼,你曾悄悄进入二一二号包间,利用你那点可怜的物理知识,扒开旧电线,倒上一点助燃剂粉,制造出这个世界上最简易的点火装置,企图烧死隔壁二一一号包间的客人……我说得没错吧?”   马蕴霞低下了头,“原来,原来你早看出来了。”   向天亮嗯道:“你想烧死的,是那个曾担任你们篮球队领队、后来担任省外贸公司副总经理的钟云,因为他曾糟塌过你,并且你因此而退役离开了篮球队,对不对?”   “嗯。”   向天亮道:“这件事,是我猜出来的,你放心,谢娜我都没告诉过她,现在钟云死了,除了我,再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谢谢你,天亮,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杀了他,为自己报仇。”马蕴霞抬起头道。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道:“我看出来了,你回国后,先在省城待了几天,看着没有下手的机会,你就回到滨海等待,正巧钟云陪着两位来自京城的客人到了清河,你得到消息后,马上从滨海赶到了清河,并住到了谢娜的家里,可是,那几天钟云一直陪着客人,旁边还有他的弟弟钟明,你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但你花钱买通了他们所住宾馆的一名服务员,掌握了他们出行的情况,并且知道,他们要去清河茶楼与朋友见面。”   “于是,你唆使谢娜在清河茶楼订了一个包间,并且邀请我几个同学替你打掩护,据谢娜说,你们七个女同学是四点多去的,在茶楼吃的晚饭,据她回忆,在我来之前,你多次出去,不知道你是去干什么,我想,你那是去寻找钟云他们所在的包间,你找到了,也确认了。”   “那个时候,我估计你发现他们已醉得昏迷不醒,进入过二一一号包间,想乘机杀了钟云,但你万万没有想到,有别的人已经计划好了,他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断的在二一一号包间巡视,使你找不到下手的时机。”   “我到了茶楼以后,因为玩笑而打了你屁股,那时刚好七点半左右,你乘机走出去,并找了个理由到了二楼,先确认钟云他们还处于醉酒状态,再发现边上的二一零号包间已没有了客人,于是你进了二一零号包间,用电工刀扒开了电线,再在电线豁口上洒了点助燃剂粉,这种助燃剂粉我了解,是德国生产的食品助燃剂,无色无味,能烧得不剩一点痕迹,是用来野炊时烤肉用的,只要电线发热达到十摄氏度,助燃剂就会自行燃烧,而电线是装在墙壁和墙纸之间的,助燃剂一燃烧,墙纸就会起火,从而引起木板墙的燃烧,就可以达到你烧死隔壁几个人的目的,你做完了你该做的,回到咱们所在的三零一号包间,等待火灾的发生……”   说完,向天亮从床上下到了地上。   “天亮,警察知道吗?”马蕴霞真有点怕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你以为警察都是傻瓜啊,他们很快就会查出来,在二一零号包间和二一二号包间放火的人,不是同一伙的,对付四个已醉得昏迷不醒的酒鬼放火,用得着多此一举,在两个地方同时点火吗?人家用的是最原始最简单但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保险而又有效,用蜡烛点燃窗帘布,看着起火了才离开,可谓万无一失,现在,警察正在审问那些家伙,只要警察们确认二一零号的火是另有人放的,不出三天,他们就会找到你大河马马蕴霞,你身高接近一米九,长得又漂亮,太引人注目了,那天在茶楼待了三个多钟头,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注意,你说警察会不会找到你呢?”   马蕴霞慌了,抓住向天亮的手急问:“那,那我怎么办呀?”   “走啊,你走得越远越好。”向天亮把马蕴霞拉下床来,继续说道,“你要是不走,不但你自己会被抓住,而且还会连累大家,你一直住在张丽红家里,到清河时就住在谢娜家里,警察抓住你后,他们两家肯定要受到牵连,然后是你的七仙女其他姐妹们,最后是我,他妈的,我刚威风凛凛的过了一回警察瘾,转眼就要被警察审问了。”   “我我,我马上走。”马蕴霞慌乱的穿上鞋,低头时,另一只手又不小心碰到了向天亮的那里。   向天亮身体一麻,笑着骂道:“他妈的大河马,你再碰它,小心我让它钻死你大河马。”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马蕴霞不好意思的笑了。   向天亮起了坏心了,伸手不客气的在马蕴霞的大胸器上捏起来,“嘿嘿,你记住了,有机会时,我一定要骑骑你这匹大河马。”   马蕴霞又是脸一红,低声道:“天亮,你真想骑,那,那我现在就让你骑。”   “他妈的,这不成了乘人之危嘛。”向天亮连笑带骂,又在马蕴霞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快走吧,呵呵,等你下次回国,我癞蛤蟆一定骑到你大河马身上去。”   出了房门,马蕴霞边走边问:“天亮,你说,我几时才能回来?”   “放心吧,等我把这边搞定后,你就没事了,想几时回来就几时回来。”   两人下楼后,钻进谢娜的车,很快的上路了。   谢娜和张丽红,脸色都蛮凝重的,显然已隐隐然的估计到出了什么事,张丽红安慰道:“蕴霞,你别怕,会没事的。”   马蕴霞这时才趴到张丽红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车出市区,就要上国道了。   开车的谢娜问副驾座上的向天亮,“天亮,你也去中阳市吗?”   “哎呀……停车停车。”向天亮这才发现,自己恐怕要拦车回去了。   向天亮一脸窘相,车内的三个女同学,有两个笑了。   夕阳西下,向天亮望着远去的车影,长舒了一口气。   “吱……”身后有刹车声。   “同志,请问你要搭车吗?” 第0214章 留下的只是一个谜   向天亮蓦然回首,是好兄弟肖剑南,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别人跟着,比如正气凛然的余中豪,大河马马蕴霞的事还要费点周折,现在是肖剑南,向天亮相信,他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插手马蕴霞的事。   果然,上车后,两人各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肖剑南微笑着说道:“你那个女同学,个子好高,不打篮球,可惜了。”   笑得意味深长,似乎有意卖个破绽,向天亮一听就明白了。   “你都知道了?”   肖剑南道:“烧几个死人,没有人傻到要两处点火嘛,何况邱子立是个高智商呢。”   “是啊,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   “哎,我听说,你那个女同学已经在国外办了绿卡?”   这回向天亮微笑了,“老肖,你搞情报的速度不慢啊。”   “呵呵,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对了,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肖剑南道:“不瞒你说,你的这位高个子同学一来清河,就被我的人盯上了,我一听说你也在,我开完会就赶过来了。”   向天亮轻轻的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肖剑南的胳膊,“老肖,我又欠了你一次人情了。”   “大家都是兄弟,你说什么那,我老婆孩子的事,你不也帮了我嘛,走了,喝酒去。”   肖剑南一踩油门,让警车掉了个头,呼的没入暮色之中。   向天亮笑道:“我是怕余中豪那个死脑筋,会抓住不放啊。”   “你说对了,他是嗅出点味道来了。”   “哦?他怎么说?”   肖剑南道:“被我一顿话给噎回去了,你放心,他已经答应了。”   “老肖,谢谢你了。”   “谢个屁呀。”肖剑南爽朗的笑了。   “去你的,我是替我同学马蕴霞谢你呢。”   “那我接受了。”   路边小店,一张小桌,气候温和,不冷不热,几碟小菜,一手夹烟,一手擎盅,呷口小酒,嚼块卤肉,倒也惬意。   向天亮瞥了肖剑南一眼,“老肖,你有心事?”   “正要跟你说呢。”   “你瞅着好像不高兴嘛。”   肖剑南举盅喝酒,抹了抹嘴道:“三一八纵火谋杀案,已经在一个多小时前宣布结案,省专案组也已撤销,案子的扫尾工作,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接管,也就是由余中豪负责,江厅长已经返回省城,他临走前委托我转告你,他谢谢你为案子作出的卓越贡献,有机会到省城时,一定去他家做客。”   向天亮喝了一盅酒,笑着道:“这不挺好么,案子结了,我也可以回建设局上班了。”   “呵呵,你是真傻啊还是装傻?这案子,就算结了?”   向天亮点头笑道:“怎么啦,剩下的事,无非是总结经验,论功行赏,那都是好事嘛。”   “那倒也是,早就有小道消息,说余中豪要升为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这回当着领导的面破了大案,总得给他兑现了吧。”   向天亮问道:“那你呢?一定也要提拨为清河分局常务副局长了吧?”   “有这么一回事,应该也快了。”   向天亮好奇地说道:“那你还干么不高兴?”   肖剑南一脸的凝重,缓缓而道:“与我们下午同时行动的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特警支队,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配合下,对邱子立的三个家进行了突击搜查,一百多号人,六个小时,你猜他们搜到了多少钱?”   “多少?千把万元总归有吧,我看过他的书房,里面至少有上千万元的钞票。”   肖剑南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才一百多万。”   “不会吧,难道那天晚上,邱子立在书房里数的是假钱?”   肖剑南继续说道:“谁说不是呢,搜查的队伍挖地三尺,还突击搜查他的不少亲戚家,反正就一个结果,钱没了。”   “会不会存到银行里去了?或者,交给他什么信得过的人保管了?”   肖剑南摇摇头,“邱子立的性格你还不清楚?连花钱雇人杀人,他还不放心,要亲临现场监督呢,他能放心把钱存到银行或交给别人?”   “找他老婆问问呗,家里存放过那么多钱,他老婆肯定知道。”   “唉,邱子立一跳楼,他老婆马上疯了,现在正在医院那。”   向天亮愣了一下,“我老师从京城打来过电话,据他派人调查,这几年赵理清光销售走私汽车,就非法获利三个亿以上,他的货全部是从邱子立这里拿的,邱子立这边的利润,至少也在两亿以上,就算他分给了合伙人和同伙,打两个对折,他手头至少有五千万以上的脏款,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全没了呢?”   “又是一个谜啊。”肖剑南感叹道。   “又是一个谜?还有什么谜啊?”向天亮笑着问道。   肖剑南瞪了向天亮一眼,“又装傻是不?在这个案子里,邱子立只是个中间环节,赵理清钟氏兄弟这边是被我们剿灭了,可邱子的上线呢,他的车是怎么进来的,放在哪里组装的,他的保护伞又是谁?现在案子结了,这不成了一个谜吗?”   向天亮喝了一盅酒,往椅背上一靠,乐呵呵地说道:“我说你啊,操那个心干么,现在你看看,江厅长一拍屁股走了,因为他对上头和省里有交待了,段书记呢,嘴上又有得吹了,谢自横,手下办了个大案,他脸上也增光添彩了,然后你和余中豪两位大功臣,每人升一级,这么一来,皆大欢喜,你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而反过来说,要是把这个案子抓住不放,继续深抓狠挖,说不定又是拨出萝卜带出泥,一抓一大片,到时候怎么收拾残局?段书记他们承受得起清河来一场政治大地震吗?”   肖剑南听得不住的点头,“他娘的,你说得在理,这案子再捅下去,真会弄出大事来,难怪江厅长临走时对我说,办案也要讲点政治,呵呵,我明白了。”   “所以啊,就当这次做了回临时工,咱们喝了酒回家睡觉,明天早上爬起来,该干么还干么去。”   “你呢,真不想干警察这一行了?”肖剑南问道。   “呵呵,我么,你就不用操心了,这回过了一把瘾,又报了师恩,我已经够了。”   “还是那句话,要当警察他爸?”   向天亮乐道:“没错,我从现在开始,要努力的当警察他爸,将来骑到警察头上去拉屎撒尿,呵呵。”   “也包括我?”肖剑南瞪起了双眼。   “你是我兄弟,怎么能包括你呢?不包括不包括。”向天亮连连的摇手。   肖剑南听了,哈哈大笑,“那好,现在我听兄弟你的,喝了酒回家睡觉。”   “喝。”   兴之所至,酒喝得多了些,又是高度数的白酒,肖剑南走路都有点打晃了。   向天亮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喝不惯白酒,平常又不大喝酒,一走路,也觉得路有点摇了。   车是不能再开了,向天亮比肖剑南清醒,先喊了一辆黄包车,把肖剑南塞上去,吩咐骑车人几句后,自己才慢慢的往回走。   夜色深深,行人不多,风一吹,向天亮反而酒意上涌,脚下更加打滑了。   不管怎么说,参与了这次的案子侦破,收获最大的人,还是属于向天亮自己。   向天亮明白,如果说不久前连哄带骗的搞定了新局长王子桂,让他在建设局有了立足之地,那么现在,他可以说在清河站住了脚跟。   谢自横这个市公安局长,就不用说了,省厅的江云龙厅长都罩着我,他谢自横还能把我怎么样,市委书记段仁杰、市长陈国华和市委副书记张海峰,以后至少也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的。   这算什么?这就相当于,是在政坛里挖到的第一桶金,这些日子的忙碌,划得来啊。   对了,也不知道陈大宝这小子,把局办公楼门前的修复工程搞得怎么样了。   一边胡思乱想,向天亮一边往李亚娟家走,还别说,已经好几天没光顾这里了。   这边是李亚娟,那边是柳清清,两个女人两个家,时间分配上是一碗水端平的,没办法,劝了多次,让李亚娟搬到柳清清家去住,她就是不肯,这就只好两边轮着跑了。   楼道里漆黑一团,向天亮一步一停,只能踅摸着往上走。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正要伸手开灯,向天亮瞥见了沙发上,正睡着一个人,不是李亚娟又是谁?   他顿时心里一热,打消了开灯的念头,悄悄的摸了过去。   嘿嘿,被子一掀手一探,顿时就摸到了一个肥硕的屁股,居然是不设防的。   李姐真是善解人意啊。   向天亮咧嘴一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李姐时刻准备着,那还等个啥。   这脱衣服的本事也是见长,三下五除二的就能解决,下面的兄弟,早就不耐烦的昂起头了。向天亮板过李亚娟的身体仰面躺好,找到目标后,深吸一口气,呼的一声,毫无前奏的冲了进去……   “啊。”女人醒了。   “咦?”向天亮奇怪,这口径似乎不对,自己常来的地方,这么感觉有点陌生了呢。   “你,你不是李姐?”   女人没有说话,反而张开一双玉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第0215章 巨款下落不明   俗话说,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鞋的人自己知道,而还有一句类似的俗话,是这样说的,是不是自己的鞋子,只有穿过这鞋子的人才知道。   光凭感觉,向天亮就知道,“这鞋子”自己以前没有穿过,鞋子虽然是旧的,型号有点宽,但对自己来说,绝对是新的。   刚被省公安厅长江云龙口头誉为小神探,向天亮的感觉良好。   女人的玉臂箍住了他的脖子,他不用细看,就感觉出她不是李亚娟,而是李亚娟的嫂子,市人民银行的新任副行长蒋玉瑛。   走过路过,千万不可错过,既来之,则干之,送上门来的好事儿,不干白不干,干了属理所当然,干了也就干了,不干属傻瓜吃冰棍,光看不干,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   更何况蒋玉瑛是“自家人”,李亚娟的嫂子,属于内部活动,应该遵循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而且蒋玉瑛也是“百花组”的正式成员,是自己的手下,领导去手下那里“走走”,是密切联系群众,领导关心手下,更体现了领导的“伟大”,再说了,这也是“计划”内的事,早就有“进门坐坐”的打算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择日不如撞日,撞上了那就撞呗,否则,就属于禽兽不如了。   更为重要的是,向天亮知道自己干的不少事,蒋玉瑛是一清二楚,应该给她一些甜头笼络她,所谓笼络,实质上就是封口,对付女人,封上面的口就是封下面的口,下面的口子封上了,上面的口子也就没有问题了。   一心能二用,二人能合一,向天亮一边开展脑力劳动,一边开始了体力运动,很快就如鱼得水,驾驭自如。   这个时候,说话就是多余的,当然,也无暇说话,双方都用自己的口子堵住了对方的口子,两条小龙缠在一起,好不欢快。   蒋玉瑛是练舞蹈出身的,据说下过很大的功夫,全国演出都得过奖,舞蹈那是全身运动,身如蛇游,腰如柳摆,干起活来那才叫有水来,专业啊。   正好向天亮刚喝了酒,特别的放得开,活儿干得那叫一个绝,比专业还要专业。   这正是,梅开一度被人唾,梅开二度不稀奇,梅开三度叫本事,梅花三弄情依依。   喘过气,缓过劲,回过味,蒋玉瑛娇声低赞,“真棒。”   向天亮摸出一支烟,叼到嘴上,蒋玉瑛替他点上,自己也点上了一支,吸了几口,他轻笑道:“你也不错,‘全国粮票’变‘专用粮票’了,没有传说中的宽阔和广茅嘛。”   蒋玉瑛有些娇嗔,玉手在向天亮的胸肌上拧了一下,“希望我让你满意。”   “那,以后都归我使用了?”向天亮笑问。   “我保证,从此门只为你一人而开。”这决心下得够大的。   向天亮忽地想起了什么,噗的笑了,“既然如此,那你屁股上的秘密,我就可以欣赏了。”   蒋玉瑛依言转身,撅得高高的,借着香烟的火光,向天亮看清了,原来是白雪似的土地上,有三个大小相似的黑点,拢在一起,恰似一朵黑郁金香,他笑了笑,伸手啪的一声,笑道,“这不挺好的嘛,很艺术,很性感,令人浮想联翩。”   “你想到什么了?”   “刚才,梅花三弄啊。”   “咯咯……小向,你果然是坏。”   “谁说的?谁说我坏了?”   “亚娟呀。”   “她,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呀,你们的事,她都说了。”   “呵呵,不会吧,把自己的亲嫂子拉下水,亏她干得出来。”   “咯咯,早晚的事嘛。”   “那倒也是,这么说,这也是她安排的喽?”   “嗯,她说,你常常这么干,对她采取突然袭击,所以她让我……咯咯……”   “呵呵……小姑待大嫂,真是没的说,没的说啊。”   向天亮乐个不止。   “叭。”   客厅的灯突然亮了。   李亚娟披着睡衣,站在卧室门口,含羞挂怒。   沙发上的两人,慌忙开始掩盖“现场”,当然,既徒劳,又用不着。   终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当向天亮从浴室间出来,发现茶几上多了个微型录音机,“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吗?”   李亚娟拉着向天亮坐下,指着微型录音机道:“这是我嫂子带来的,里面的内容,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向天亮坏笑道:“我现在只对三样东西感兴趣,权力,钞票,女人。”   把女人比作东西,亏向天亮说得出来,这自然招来一顿白眼和粉拳。   “呵呵……说错了,口误,口误,我是说,我现在只对三样宝贝感兴趣,权力,钞票,女人。”   向天亮赶紧检讨,原来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要说也只能在心里,或没人的时候,但他也不明白,说女人是东西,女人不高兴,难道女人不是个东西?   姑嫂联手,“惩罚”向天亮,满足了一点虚荣心,大家这才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   指着微型录音机,蒋玉瑛道:“这里面,是最近一个多月以来,邱子立先后找我七次次的谈话录音。”   向天亮吃了一惊,“邱子立?是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吗?”   “对,就是他。”   “咦,你们以前认识?”向天亮一下来了兴趣。   蒋玉瑛笑道:“我们早就认识了,因为他妻子方玮,曾利用业余时间跟我学过舞蹈,我们俩是好朋友,捎带着我也就认识邱子立了。”   “哦……”向天亮问道,“蒋姐,你是怎么想起要对邱子立进行录音,又怎么知道我对应个邱子立感兴趣的?”   蒋玉瑛今晚得了“彩头”,神怡心放,吃苦不忘挖井人,有意识的讨好起李亚娟来了,“让亚娟说吧,情况我都向她汇报过了。”   李亚娟也不客气,理了理头发说道:“这些谈话内容,可以以后慢慢的研究,我粗略的听了一下,总的得出了这么几点,一,邱子立很有钱,二,邱子立急于想把钱转走,三,邱子立目前的藏钱地点既很安全,又很危险。”   向天亮点了点头,把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案情叙述了一下。   “……总之,现在案子结了,但邱子立的巨款找不到了,他们两口子一个死一个疯,知道巨款下落的人就几乎没有了,我们反复的研究过,以邱子立的为人和脾性,他是绝对不会把钱交给别人保管的,也不会轻易把藏钱的地方告诉别人。”   李亚娟问道:“公安方面不继续查了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不查很正常,暗中调查是肯定的,案子的扫尾工作交给了余中豪,他这个人,一定会继续调查的,这也是江云龙厅长指定他负责案子扫尾工作的原因。”   蒋玉瑛道:“现在搞商品经济,工商局就成了重权部门,邱子立能力强,政绩优,仕途上很看好,以前他不屑光顾我们银行,但那天,他和他老婆突然到银行找我来了。”   “你等等,是哪一天?”向天亮问道。   “嗯,是三月七日吧,那天还下着大雨呢。”   “哦,你说下去。”   蒋玉瑛继续说道:“他城府很深,只是说正好路过,上来看看我,聊了好一会,全是家常事,但他的老婆方玮问起外汇牌价和黄金价格,我当时有些好奇,方玮解释说,她有个亲戚的孩子要自费出国留学,问我能不能搞点美元,这对我来说,几万美元就是一张条子的事,所以我当场就答应了,但是,后来几天,方玮又一个人来了三次,每次都要求搞点外汇,都说是亲戚朋友委托的,就这样,我先后帮她搞了五万美元、三万英镑、三万加元和两万澳元,对了,还有两万多的港币,再后来,方玮就向我打听黑市的情况,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了她,后来,她就没再找过我了。”   “她最后一次找你,大概是什么时候?”   “十天之前吧。”   想了想,向天亮点头道:“看来,邱子立早就开始往外转移钱了。”   忽然,客厅里沉默了。   向天亮看看蒋玉瑛,瞧瞧李亚娟,呵呵的笑起来,“怎么,你们也惦记上邱子立留下的巨款了?”   “谁不喜欢钱呀。”蒋玉瑛说。   “不义之财,人人得而用之。”李亚娟也道。   “呵呵,我也想。”向天亮笑道。   蒋玉瑛急道:“小向,哪还等什么呀。”   向天亮摇了摇头,收起笑容说道:“现在不行,案子刚刚了结,风头尚未过去,余中豪的人肯定还在暗中找钱,还有邱子立自己的手下、同伙,乃至他的保护伞和合作方,只要是知情者,一定正在疯狂的寻找,这个时候凑上去,等于是自投罗网,人才两空。”   李亚娟嗯了一声,“小向说得在理,等风头过去,咱们也许才能赌上一把,别人拿走了,那就策了,还躺在那里原封不动,那我们也不妨拿走保管起来。”   “呵呵,就这么办。”   蒋玉瑛道:“现在就这么等着呀?”   看了看两个女人,向天亮坏笑起来。   “等?美餐眼前,我能等吗?”   “啊。”   “哎哟……” 第0216章 领导满意就是最大的胜利   卸下省专案组特别调查员的身份,重新回到市建设局上班,向天亮不敢怠慢,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他就赶了过去,一个人欣赏起自己的“杰作”来。   至少在向天亮看来,建设局办公大楼比以前漂亮多了,所有的外墙粉刷一新,窗上装的玻璃,都是反光的,两边的空地多了一条绿化带,绿化带上除了草坪,是一溜的梧桐树,至于路边人行道两边的石柱和铁链,曾被路人和机关里大部分人诃病,也早已荡然无存。   最让向天亮满意的,是大门口两边的那对石狮子,以前是趴在那里,从人行道上看去,只露出个头,蔫不拉叽的,显得无精打采,现在加高了五六十厘米,一付狮视眈眈、蓄势欲发的样子,雄壮,威武,神圣不可侵犯。   但是,钱花了六十万,满意不满意,还得领导说了算。   同事们陆续来了,纷纷赞好,各处室头头,均是点头赞许,局领导中,副局长孙占禄拍着向天亮的肩膀说了句,行,有一套,副局长陈文运主动和向天亮握手,也扔下四个字,干得漂亮。   当然,向天亮最关心的是局长王子桂的态度,还有副局长张行,他现在是事实上的第一副局长,明年说不定就转正了,“侍候”好他,就是侍候好未来的领导。   张行出差了,另一位副局长于飞龙在市党校学习,局长王子桂是坐车来的,不从大门口走,直接从地下车库乘电梯去了办公室。   向天亮不敢怠慢,屁颠屁颠的进了办公楼,打起精神去见王子桂。   王子桂一见向天亮,先说了句“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然后就笑眯眯的瞅着他。   几日不见,王子桂的模样可谓翻天覆地,光一头白发染成了黑发,几乎就年轻了十岁,加上那一脸的笑容,整个就是春天灿烂的荡漾。   真是环境改变人啊,当然,首先是心境的改变,向天亮心想,那归根结底,还是咱风水说的功劳那。   向天亮被瞅得浑身的不自在,老太太今天这是怎么啦,传说领导笑坏事到,难道她对大门口修复工程不满意?   “局长,您这是?”   王子桂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你放心,大门口的修复工程,上上下下都很满意,其中敝人最为满意。”   “局长,那都是您领导有方嘛。”向天亮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嘴巴马上就抹上了蜜,“要说这大门口的事,以前就有很多人反映,可就是解决不了,唯有您的到来,犹如带来了强劲的改革春风,咱建设局一下子就改头换面,同志们都说,这全都是因为局长您啊。”   王子桂摆摆手,笑着说道:“你小子不用给我灌迷魂汤,那对我没用,你马屁拍得最响,我照样要踢你的屁股。”   向天亮心里一乐,你王子桂是马,我拍你马屁,你即使踢我,也踢不到我的屁股上么。   “只要您满意就好,只要您满意就好。”   王子桂从抽屉里拿出两条金项链,往办公桌上一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正是向天亮吩咐陈大宝干的好事,从大门口修复工程回扣款中,拿出一部分,买了不少金项链,局领导、各处室头头、局办公室全体成员,一人一条,其中王子桂两条,有一条是送给她的宝贝女儿王含玉的。   向天亮不好意思道:“局长,您知道的,这事,这事我不解释。”   “哼,记住了,下不为例哟。”   “明白,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向天亮心里乐得,差点要点头哈腰了,这臭老太婆,鼻子上插大葱,壮什么像啊,你有铜墙铁壁,我用两条金项链就能摧垮你。   “小向啊,你现在回来上班了,要把心放稳了,既然在建设局干了,就要努力干出点名堂来,别像老刘头和陈大宝一样,一个一辈子碌碌无为,一个只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我可不希望你像他们一样。”   王子桂说得不紧不慢,不动声色,但向天亮挺会察言观色,从她的话里琢磨出了点名堂。   “您放心,我就是您的一枪,您指哪我就打哪。”态度坚定的表了决心,向天亮放低声音问道,“局长,您有什么事要我办吗?”   王子桂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小子,都快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局长,您有事,有事就吩咐好了。”向天亮差点没把早餐吃的两根油条吐出来,做你老太婆肚子里的蛔虫,我还不臭死啊。   “嗯,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要用最短的时间,帮我把建设局各处室的情况摸透,比方说,谁跟谁交好,谁跟谁合不来,谁是前任局长的人,四位副局长,都有哪些处室是听他们的,现在他们又是怎么看我这个新局长的,等等等等,总而言之,一切情况,你都要掌握起来。”   向天亮吃了一惊,“局长,您这是……您能否说明白一点。”   “哼,我发现,下面这些混小子,包括几位副局长,表面对我非常尊重,背地里却是另搞一套,阳奉阴违,所以,我要给他们敲敲警钟,必要时,我要在局里动一次大手续。”   王子桂挥着手,一付大将风度,充满了斗志,令向天亮后悔不已,他马上明白,老太婆要开始折腾了,这机关里折腾,无非就是人事调整,人事调整妙在两个字,调和整,先调后整,一般的调之,不听话的就整之,听说老太婆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整人,本来么,刚从西部回来,老太婆不但水土不服,还为心魔所困,现在倒好了,自己一招风水术,她恢复“本性”了,这怎么不让向天亮后悔?   “局长,这事,这事有点难度……我,我干不了。”   “干不了也得干,那么大的案子你都能破了,咱们建设局这点小事你能搞不定?”   “局长,我……”   王子桂变脸了,指着抽屉里的两条项链笑了起来,“嘿嘿,你收受工程回扣,又贿赂领导,是不想去纪委喝茶啊,别以为你讨我欢心了我就会放过你,你自己刚才怎么说来着,‘我就是您的一枪,您指哪我就打哪’,嘿嘿,你小子别打坏主意,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干吧。”   向天亮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臭老太婆,他妈的真不是省油的灯那。   陈大宝跟着走进档案室。   “天亮,你怎么了?”   向天亮急忙又打起了精神,“没事没事,对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大门口修复工程提前一天完工,并顺利通过了验收,同时,根据你的安排,我这几天摸了一下情况,发现大家都很满意,至少到现在,我还没有有听到不满意的,特别是几位副局长和各处室的头头,都说新大门很有创意,可以成为清河市的新风景了。”   向天亮心道,新局长主张办的事,谁敢说不满意,关键是领导满意不满意,领导满意就是最大的胜利。   “这些需要汇报吗?”向天亮白了陈大宝一眼。   “噢……”陈大宝一拍自己的脑袋,咧嘴笑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万八千元和一条金项链,啪的放在了桌子上,“天亮,三个承包单位,我一共收了六万元,这个……我拿了一万二,按你的吩咐,我花三万元买了三十条金项链,分别按你给的名单送了出去,剩下这一万八,你快收起来吧。”   “大宝,你辛苦了。”向天亮从一万八千元里抽出一万元,顺手扔给了陈大宝,“这一万元你收起来,你不是快当爹了吗,就当作我送给你的红包了。”   陈大宝不好意思地笑道:“天亮,这红包……有点重了吧。”   “呵呵,快收起来,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那等我生了儿子,你翻一番,送个两万元的红包给我好了。”   “这个……”   向天亮踢了陈大宝一脚,“跟你开玩笑那。”   陈大宝一点也不客气的收起了一万元钱,又是结婚,又是装修新分配的房子,现在又要有孩子了,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大宝,你送金项链的时候,他们都是什么反应?”向天亮笑着问道。   “嘿嘿,你还别说,你小子教的法子还真灵……张副局长开始不肯收,我念叨了一句,王局长说这项链好漂亮,张副局长就笑着收下了,陈副局长开始也不收,还板着个脸,我又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是一把手二把手好说话么,陈副局长一听,脸上马上阴天转睛天,不但收下了金项链,还送给我一包软中华,至于孙副局长和于副局长,这回是一个德性,问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收了没有,我说收了,他们二话没说,接过金项链就放进了抽屉……然后,我去了局长办公室,王局长一顿臭骂,把两条金项链扔还给我,嘿嘿,我又用了你教的法子,一脸委屈地说道,那我去找他们,把项链都收回来好了,王局长问,他们是谁,我说,几位副局呗,王局长又问,他们都收下了?我说,收了,就您不要,王局长想了想,挥着手道,那就先留下吧……呵呵,局长副局长都收了,下面各处室的头头,要跟领导保持一致,谁敢不收呀。”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送礼也是一门大学问啊。   “咦,这怎么还剩下一条啊?”   陈大宝道:“有一个人,我送了两次,可就是不收。”   “谁啊?”   向天亮很好奇,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好干部? 第0217章 建设局里的美人窝   向天亮很是奇怪,其他领导和部门头头都收下了金项链,怎么还会有一个人特立独行的拒绝呢。   陈大宝笑道:“亏你也来建设局快一年了,怎么连局里的独立王国都不知道呢?”   “噢……你是说计划财务处?”向天亮问道。   陈大宝点头道:“没错,计划财务处就是独立王国,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这老娘们,就是计划财务处的女王。”   “呵呵,不会吧,我怎么觉得,陈处长人不赖呢?”   陈大宝摇着头道:“这是你孤陋寡闻了,咱建设局里的娘们,大凡漂亮的,个个都不好惹,个个都惹不得,就拿咱们办公室的李亚娟和叶楠来说,我可不敢惹。”   “大宝,你他妈的真没出息,娘们有啥好怕的?”向天亮心里说道,李亚娟和叶楠有什么可怕的,我让她们怎么样,她们就得怎么样,这是瓷器活,关键还得看你有没有金钢钻呢。   陈大宝一本正经地说道:“真的,天亮,陈美兰可比李亚娟和叶楠厉害一百倍呢。”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刚来时,倒听老刘头说起过,咱们局下属的十多个处室头头里,陈美兰既是唯一的娘们,又是最有背景的实力派,局长副局长都要让她三分的。”   “就拿出身来说,咱们办公室的叶楠,她老爸是当过建设局局长,可跟陈美兰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人家老爸曾当过十几年的副市长,有两年还是市委常委,几年前还曾是市政协主席呢,再说老公,叶楠那位不过是个中校,独立师副参谋长,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地方部队,手下没几个兵,一个花架子而已,可陈美兰的老公,是市财政局常务副局长,记着,是正处级高配的副局长,全市也没几个吧,还给市委段书记当过秘书,背景大了去了。”   向天亮很不以为然,“那也算不了什么,陈美兰要是自己仅仅是个花瓶,背景最厉害,她也当不了计划财务处的处长,管着每年上亿资金的分配,能没有两下子吗。”   “嘿嘿,那倒也是,那娘们眼睛毒着呢,我上次出差报销的单子,就多填了几元钱,愣是让她一眼就瞧出来了,铁算盘称号,名不虚传那。”   向天亮笑了笑,“大宝,你送金项链的时候,她怎么说的?”   “嗯……”陈大宝挠了挠头,想了想道,“开始她看了一眼金项链,显得不屑一顾,当时我就想,她老公是市财政大臣,下面送上门的礼物多了去了,一条千把元的金项链,确实看不上眼么。”   “然后,你小子就打退堂鼓了?”   陈大宝道:“哪能呀,你交待的任务,最难也得上么……我当时就暗示她,这是大门口修复工程项目的好处,大家都有份的,就连局长副局长都拿了,她笑道,陈大宝,你面子好大嘛,我忙道,这是我们向天亮副主任的意思,她又笑了笑,拿起金项链看了一眼,还是放回到我手上,说你拿回去还给小向同志,替我谢谢他……就这样,我带回来了。”   向天亮又给了陈大宝一脚,笑着骂道:“他妈的,你小子是不是光看人家那张脸蛋了。”   陈大宝吓得跳了开去,“天亮,你有话好好说嘛,别老是拿腿踹我,我,我现在一看你的腿,就老是条件反射的想上厕所。”   “呵呵,我说大宝,你平常不是老往财务处跑吗,混得这么熟,就一点面子也没有?”   陈大宝又挠着头笑了,“嘿嘿,混得熟是不假,可我这样的角色,哪来的面子呀。”   “哎,你是不是每次去财务处,就光看那些大腿和胸脯了?”   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有句名言,只要她当处长,手下就不养一个男人,全处一共十二人,清一色的美女,个个花枝招展,勾魂夺魄,是有名的美人窝。   男人么,就那么个德性,说起女人,陈大宝两眼一亮,更加的来劲了。   “天亮,你可不能笑话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不对?”   “他妈的,你就不怕你家巧仙罚你跪搓衣板啊?”   “嘿嘿,我家巧仙就是对我这么好,她给我的政策是,看看可以,说说可以,就是动手不可以。”   向天亮心里也是痒痒的,那个美人窝,谁不眼馋心动啊。   “大宝,照我说,那些娘们啊,上面没啥看头的,可看耐看的地方,就是那些长腿,那的确有些养眼,呵呵。”   陈大宝一拍大腿,咧嘴乐道:“对呀,要不咋说是英雄所见略同呢,上面的两个宝贝,也就是陈美兰那老娘们有些内涵,可那些个小丫头,个个都是一马平川,飞机场么,就靠罩罩撑起来的,能看的就是下两条玉腿,尤其是现在这季节,一个个都穿着裙子,嘿嘿,勾人呀。”   “呵呵,穿着裙子,那是春光外泄啊。”向天亮棒腹大笑。   陈大宝往门的方向瞧了瞧,凑到向天亮身边,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呀。”   “什么秘密啊?”向天亮更有精神了。   “你发誓,你绝对保密。”   “我绝对保密。”   陈大宝未及开口,自己先乐了,害得向天亮伸出一条腿,作势要踹,陈大宝急忙摇手,“我说,我说,嘿嘿……”   “快说,你小子再卖关子,我就踹扁你下面两个臭蛋蛋。”向天亮吓唬道。   陈大宝低声道:“我跟你说啊,我知道财务处那些娘们,今天,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嘿嘿……”   “不会吧?”   “真的。”   “你怎么看到的?”   陈大宝笑道:“从电梯出来,往左边是会议室,会议室隔壁是咱们七楼配电室,中央空调和排风口也在那里,再过去,就是计划财务处了,你知道紧靠配电室的是她们的什么房间吗?”   “我又没去过那里,我怎么知道啊?”向天亮也笑着说道。   “是她们的更衣室。”   “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大宝又忍不住乐了,“说来就巧了,我刚进建设局的时候,不是当电工的吗,今天刚上班,后勤科的人就打电话过来,说财务处的排风扇昨天就坏了,局里的电工今天又在家休息,就让我帮忙去看看,所以我就去了配电室,嘿嘿,我刚爬到她们更衣室的排风口,她们就来上班了,你是知道的,陈美兰那老娘们别出心裁,财务处的人上班都要穿统一的制服,所以,她们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更衣室换衣服,嘿嘿,我这不就大饱眼福了吗?”   向天亮也乐了,“大宝,你小子的运气,咋就那么好呢?”   “嘿嘿……所以么,她们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什么形状的,我都知道。”   “呵呵……那等于是现场直播嘛。”   “啧啧,他娘的,个个白如雪美如花呀。”陈大宝大声的赞叹着。   乐过之后,向天亮心里一动,想了一会,对陈大宝说道:“大宝,你说你看见了她们内裤的颜色和形状,现在还记得吗?”   “干,干吗?”陈大宝笑问道。   “快说,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住呀,我的记性向来不差的。”   向天亮拿过钢笔和一张白纸,放到了陈大宝面前,“快写下来,我有用。”   “天亮,我有事都不对你保密,你也得跟我透露一点么。”   向天亮指着桌上的一叠资料,认真地问道:“咱们大门口的修复工程完工后,没有财务处的签字同意,局党组能通过吗?”   陈大宝眼前一亮,“对呀,陈美兰那娘们不收金项链,明摆着不给咱俩面子,要是她不签字,这项目还不能通过,嗯,你说得在理,可是,这跟她们的那些个内裤有啥关系呢?”   “呵呵,这就是一级机密喽,现在暂时无可奉告,但是,你想你那点钱花得开心,咱们就必须搞定她们,只要你把她们内裤颜色和形状写下来,我就笃定搞定她们。”   陈大宝一想到钱,不敢怠慢,趴到桌上写起来,这小子,干别的不咋样,可对女人那点破事,看过就能念念不忘,计划财务处十二个女人,他居然看了个够,居然看一遍就能过目不忘。   “哎,你小子别搞错了,仔细想啊。”向天亮不放心的吩咐着。   “放心吧,错不了的。”陈大宝头也不抬。   陈大宝写完了,一个计划也同时在向天亮的脑海里形成了。   瞧着纸上的内容,向天亮乐了,很认真的多看了一遍,他将纸撕碎扔到了废纸篓里。   虽然和陈美兰接触不多,但向天亮很有自信,因为他读得懂陈美兰每次眼神里传递的意思,那分明是秋波荡漾和渴望期待,他妈的,谁让自己长得这么帅呢。   这个金项链,将作为试金石,只要她能收下,那就基本上没问题了。   “天亮,要不要我陪着你去?”陈大宝想看热闹。   “一边待着去。”向天亮收起项链放进口袋,然后又拿起桌上那叠材料。   陈大宝嘀咕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又要过河拆桥了。”   向天亮边走边道:“你就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第0218章 不做君子就啥都能做   建设局办公大楼一共十二层,只有七楼是最安静的,南边局领导的办公室,北面是计划财务处,都是一般人不敢大声喧哗的地方。   清河市靠海,靠海就得吃海,清河人好吃是有些名气的,穷的时候还好喝,喝啥,茶呗。   所以,清河人对数字的崇拜有些特别,一和八不是最爱,七和九才是偶像,清河方言里,七吃百分之百的同音,有七就有吃。   机关里爱好七字,却与民间大不相同,七上八下,就是这个成语,在机关办公用地的分配上,成了第一条不成文的规则,有好事专门作过调查研究,在清河市,从市委市政府到下面直属部门、县区机关、乃至乡镇一级,只要是办公楼是七层或七层以上的,其第七层必被该大楼的最高领导所占据。   当然,凡事必有例外,市人大、市政协、市老干部协会、市宗教协会,它们是不大遵循七上八下原则的,有的是日落西山,七没用,活得久是目的,九才有用,九久同音嘛,有的是在三界五行之外的人,一、七、八九,要、吃、发、久,都不该追求,零才适合他的,零即是空嘛。   计划财务处的办公室是很安静,透过大办公室门上的小玻璃窗,向天亮只瞧见一个个埋头工作的倩影,至少他有些失望,站在门外,伸着脖子,是看不到陈大宝所说的又白又长又细又嫩的玉腿的。   更何况,面积不过两百平方厘米的小玻璃窗,有一半被贴上了一张纸条,可供窥探的位置实在所剩无几了。   向天亮不经意的收了收视线,往小玻璃窗上的纸条瞄了一眼,立即就咧嘴乐了。   “是真的君子就进来,人为的君子别进来。”   这个提醒太有意思了,人为的君子,不就是伪君子么,华夏祖先发明文字的幽默水平实在太高了。   君子,是一顶帽子,大大的帽子,外表很光鲜,内里还华丽,从古至今,有了君子这顶帽子后,人都要活得挺括惬意许多。   其实,君子这顶帽子的后面,还拖着一根绳子,绳子两端分别连着的是天堂和地狱,所以对人类来说,君子这顶帽子其实不太好戴,尤其是对现代人来说,君子这顶帽子就是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   如果忘记了君子后面隐藏的那根绳子,还很可能幻化为别人眼里的小人,一个人的成长历程,其中一段是这样的,小时候,你情急智生,解决了一道又一道书本上的难题,老师会表扬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平时喜欢动脑筋”,成就感油然而生,长大后,当你画蛇添足动了些歪脑筋,结果把事情搞砸了,相当于把君子演成了“君子剑”岳不群,自然又会迎来沉重的挫败感。   为什么?那是因为你忘记了君子是一顶帽子,同时也是一根绳子,它悄悄地束缚着你我他,然后让一个社会或一片江湖,拥有一个相对正常的秩序。   在机关里,官僚与他们自己制订的规则之间斗智斗勇的故事,古已有之,且从未停歇,因为规则总是有漏洞的,而人类的智慧总有上升空间,在一系列以小聪明挑战规则的事件中,以道德家的姿态去判断其实是不负责任的,因为这个世界很多彩,并不是非黑即白,站在官员的角度,制订规则就是拍脑袋的事,而利用规则才是一种能力的真正体现。   向天亮讨厌人为的君子,在他心里有个选择,伪君子和小人,他宁愿做个率真的小人。   他推开了门,勇敢的。   “啪。”   一个塑料脸盆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扣在了向天亮的头上。   塑料脸盆里碎纸片,一定经过精心加工,不似雪花,而是雪粉,纸剪成的粉,立即把向天亮变成了一个白发老头。   “咯咯……”   “嘻嘻……”   “大英雄来喽……”   “欢迎大英雄啦……”   七八位美女齐刷刷的起身转身,个个笑脸相迎,小手拍出的掌声,热烈而响亮。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类似的悲剧,他碰上的太多了,上溯到高中时代,和以谢娜为首的七仙女斗智斗勇,有记录的就不下五次,最新的那一回,就是三月十八日晚上,在清河茶楼“吃”了七仙女们的面粉。   以前就是没吃过纸粉,这回倒好,齐了。   也真是的,每回狼狈的吃这样的亏,右耳朵是不会事先警告的,非但如此,偶尔的,左耳朵还会幸灾乐祸的颤上几下,这叫什么耳朵啊。   不用说,是上当了,自己身边出了叛徒,事先向美人们报了讯。   那无疑就是陈大宝,他妈的,这家伙娶了个当过演员的老婆,演技变得高明了。   门上贴在小玻璃窗上的那张纸条,向天亮明白,那是特意为自己留的,是一种含蓄的激将法。   “各位美女妹妹们,你们的欢迎方式,实在,实在特别啊。”向天亮笑着说道。   笑得阳光灿烂,笑得风度翩翩,笑得像进了蜜罐似的。   计划财务处副处长杨碧巧过来了,她是这里的老大姐,今年四十五了,穿上职业装,反而显得只有三十五了,光看脸蛋,绝对可以在美女堆里排队,只是吨位稍大,倒和她的外号“杨贵妃”很贴切,据说杨贵妃的身材就是很丰满的。   “小向,你不喜欢我们的欢迎方式吗?”   向天亮陪着笑脸道:“杨姐说笑了,这种欢迎方式,我喜欢,我太喜欢了。”   “咯咯……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杨碧巧靠了上来,一边拿手掸着向天亮身上的纸粉,一边就把两座大山压到他的背上了。   向天亮心里一颤,马上收气屏息,这娘们出招直截了当,能起化学作用的啊。   “姑娘们,你们还傻站着干么,快过来帮忙呀,语儿,你快报告处长,顺利抓获大英雄一名,请她出来验收。”   顿时,向天亮陷入了花丛之中,芳香扑鼻,沁人迷眼,花枝撩人,摇摇欲醉。   欢声笑语,充满了计划财务处的公共办公室。   晕啊,五六个美女围住了向天亮,这个在你胳胳膊上拧一下,那个在你屁股上抓一下,还有不“厚道”的,乘机在他最脆弱的那里碰一下,那里顿时便显了原形。   这阵势,柳下惠来了,也要变成柳下死哟。   忽然,美女们都停止了动作。   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出来了,和她的手下们一样,上西装下裙子,青蓝色的,满脸是笑的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   向天亮急忙突出重围,走过去笑道:“陈姐你好。”   不料,陈美兰粉脸一整,举手喊道:“姑娘们,老规矩。”   向天亮吓了一跳,傻傻的呆住了。   财务处里年纪最小个子最矮的是林语儿,这时的嗓门又高又尖。   “升堂……”   接着,是众美女的齐呼。   “威……武……”   然后,几秒钟的寂静后,计划科科长白曼拿着一个笔记本,有板有眼的念了起来。   “经查,向氏天亮,进入建设局二百九十三天以来,目无我计划财务处的存在,从未来我处拜山头挂号,严重蔑视我处的威武,其不当之处还有……性质极坏,影响恶劣,违犯了我处之有关规矩,本检察官建议法庭予以严厉惩处。”   向天亮心里乐,可脸上还得装着一本正经,这老规矩,也太有意思了。   杨碧巧喝道:“向天亮,你知罪吗?”   “我,我冤枉啊。”   “冤在何处,枉在哪里?”杨碧巧还真是像模像样。   向天亮忙道:“你们财务处我来过的,我至少来过三四次啊。”   “狡辩。”杨碧巧又喝了一声,转头对林语儿说道,“语儿,你来说。”   林语儿显然是想笑,小脸都憋红了,“关于拜山头挂号的有关规定,以下行为均属严重违纪,进入建设局上班一个月不来挂号的,有事顺便过来的,假心假意的,空着手来的,故意漠视的……向天亮,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向天亮苦笑,唯有点头哈腰的份。   杨碧巧问道:“你知罪吗?”   “我知罪,我认罪。”   白曼这时说道:“法官,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本检察官要求法庭,对向天亮予以严厉的惩处。”   所谓的法官,一共是三位,陈美兰居中,杨碧巧左立,右边的还有一位,计划财务处处长助理,全市规划建设系统唯一的女博士白曼。   陈美兰仍是一脸笑容,白曼是含蓄的微笑,杨碧巧虽然也在笑,但说出来的话,让向天亮只有哭笑不得了。   “本庭依据有关规定,判决如下,一,判处向天亮请客一次,标准不得低于二十四个名菜,二,判处向天亮负责为计划财务处全体成员购买早餐一个星期,三,判处向天亮为计划财务处打水一个月,四,判处向天亮体罚一百二十大板……本判决为终审判决,不得上诉,并立即执行。”   话音刚落,两边的美女们就扑了上来。   向天亮一半是猝不及防,一半是半推半就,美女们一近身,他就顺势倒在地板上,午上的材料也飞了出去。   一顿饱揍啊。 第0219章 猜猜内裤的颜色和形状   确实是一顿暴揍,十二个人,一百二十大板,每人十板,连三位“法官”都不顾身份,亲自上阵参与了惩罚。   向天亮是甘愿受罚,抱头撅臀,一边挨罚,一边想着报复的主意。   娘们欺负男人,这还了得,身为有志青年,自然要奋勇而起。   “好了,到此结束,大家干活去吧。”是陈美兰的声音。   一哄而散,来得急,去得快,训练有素。   陈美兰笑吟吟的看着向天亮,“小向,是为工程决算的事吗,到我办公室来吧。”   扭着屁股,陈美兰转身进了办公室。   没再有人理向天亮,他只能自己动手,捡起散落一地的资料。   进了办公室,向美兰亲自关门、让座、泡茶,殷勤有加,角色转换得很快。   “小向,没把你打坏吧?”陈美兰关心地问道。   “打坏了。”向天亮笑道。   “哪,哪儿呀?”   “陈姐,你没看见吗,打坏了,肿起来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陈美兰就拿眼往向天亮那里一瞥,立即满脸通红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呀,那里,莫非有两个家伙藏着。   “陈姐,就是你们打肿起来的,这可是铁证如山。”向天亮笑得更坏了。   “真坏。”陈美兰伸手,在向天亮胳膊上拧了一下,抛下一个媚眼,款款的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向天亮咧嘴一,往沙发上一靠,两条腿就翘起来了。   “陈姐,你们计划财务处把我打了,你这个当领导的要负责。”   陈美兰娇声的问,“小向,你要我怎么负责呢?”   “陪。”   “赔?”   “对,陪。”   “怎么赔法?”   “把耳朵挂左边,让上面立起来,让下面的嘴张开口,就这么个陪法。”   原来是这个陪,不是那个赔,陈美兰的俏脸又噌的红了。   “流氓。”   “没错,流氓,流出来才叫氓。”   “坏蛋。”   “呵呵,陈姐你又说对了,鸡蛋大部分都是好的,人蛋大部分都是坏的,要不要也来个验明正身?”   陈美兰想到过向天亮的坏,可没想到他这么坏,而且是开门见山的坏。   “小向,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向天亮指着茶几上的资料,懒洋洋地说道:“你看一下,把决算表签了,这就算完事了。”   “就,就这事?”陈美兰有些失望,她心底里期待的东西,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出现。   向天亮混悉了陈美兰的心思,这娘们,外表正经,穿着严整,其实骚着呢,光看她眼神,就知道不是好货,跟我玩,还差了一点。   “陈姐,我是第一次找你办事,这点面子总要给吧。”   “嗯……好说,好说,其实,你们的决算报告,陈大宝送过来时,我已经看过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故意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有。”   “请陈姐指正。”   陈美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起身走了过来,在沙发上坐下,拿过材料,一边翻着,一边说道:   “你看,你们的外墙装潢价格,市场上最高也只有每平方十六元,你们是每平方十八元……这里,那些梧桐树的报价,也比市场价多报了每棵一千元……还有这里,所有窗户换成反光玻璃,市场价每平方一百二十元,是包括了安装费用的,可你表上又加了每平方十二元的安装费……小向,不是我为难你,是你这送来的工程决算,我没法签呀。”   陈美兰的话,说得向天亮也重视起来,这方面他是一窍不通,全由陈大宝在捣鼓,而陈大宝在这方面也只是一知半解,不像李小刚施正风他们,常常泡工地的,薰也会薰出道道来。   “陈姐,对不起啊,我拿回去叫陈大宝重新做一遍。”向天亮挠挠头,说得是实实在在,只是心里骂着陈大宝,这家伙当了叛徒不说,连弄虚作假都不会,真他妈的不堪大用。   说着,就俯身去收拾材料。   真要走,陈美兰心里急了,这小子,说走就走,怎么一点都不开窍,莫非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主?   “小向,你先放着,我帮你想想办法吧。”   “这怎么行啊,怎么好意思让陈姐为难呢。”向天亮装傻充楞。   “不为难的。”   陈美兰也俯身过来,帮着整理材料,胸前的两个突出点,正好挂在向天亮的胳膊上。   向天亮肯定,这是向美兰有意为之,当下也不客气,投桃报李,胳膊往上一抬,和那两个突出点来了个亲密接触。   陈美兰娇躯一震,不退反进,上半身都靠在了向天亮的胳膊上,那投过去的眼神,那是更直白了。   可向天亮又撤招了,扶了一把陈美兰,身体却往后移了一屁股。   “陈姐,你真要帮我的忙?”   “嗯。”陈美兰红着脸,头点得挺快。   “那,那我要怎么谢你啊?”   陈美兰瞟了向天亮一眼,“谁要你谢呀。”   “白干?”问得话里有话。   “白干。”答得也干脆利落。   向天亮微笑起来,“这可不行,哪能白干呢。”   陈美兰伸出玉手,打了一下向天亮的手,“跟陈姐还客气呀。”又咬了咬嘴唇,娇声道,“要不,你帮陈姐做一件事吧。”   “好,那行,陈姐帮我做假帐,我帮陈姐干件坏事,总之不能白干。”   向天亮把干字说得特别响,陈美兰听了,心里跟猫挠似的,这小子,本钱大啊,第一次看到还是在去年夏天,电梯里,大家都穿得不多,不经意的一碰一瞥,就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陈姐,你说吧,让我帮你办什么事?”   “嗯……听说你读过心理学,很会揣磨人家的心思,那你就猜猜,陈姐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向天亮表面装难,心里却乐了,那还用猜吗,一个干字呗。   和陈美兰的心思不同,向天亮想的可远了。   建设局处室十几个,人员杂七杂八的加一起有三百多,其实最有权力的部门就三个,办公室就不用说了,下基层是见官大一级,向天亮一小小的办公室副主任,那三个区分局局长见了都得先敬烟,现在办公室是叶楠和李亚娟当家,等于是向天亮作主,接下来就是计划财务处和人事处,一个管钱一个管人,向天亮一心想走官道,那就得从建设局起步,要想在建设局横着走,财务处和人事处是必须要搞定的,这三个部门都能进出自如,是向天亮的首要目标。   另一方面,局长王子桂正在酝酿人事调整,以她惯有的风格,小打小闹和修修补是不干的,肯定是一场大手术,何不乘着她刮起来的东西,把自己的影响力扩大到各个处室和分局呢。   “陈姐,你的心思,我怎么猜得出来啊。”向天亮摇着头。   “你猜嘛。”陈美兰竟撒起了娇,身体也是得寸进尺,寸寸进逼。   “我要是猜错了呢?”   “猜错了也没事么。”   向天亮嘿嘿的笑起来,“这样吧,陈姐,心思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我猜东你说西,猜对猜错全凭你一张嘴,这不行,要不我来猜一样可以当场验证的东西,你看怎么样?”   陈美兰秀目一亮,“也行,你要猜什么?”   “我说了,陈姐可不能生气啊。”   “保证不生气。”   向天亮盯着陈美兰道:“我想,我想来猜猜你们计划财务处的十二大美女,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和形状的?”   陈美兰脸一红,又伸手在向天亮大腿上拧了一下,“你可真坏。”心里却是一喜,这不正在计划之中吗?   “那,那还是算了吧。”向天亮故意道。   “不,我们豁出去了,就依你。”陈美兰一边说着,一边那手也不撤回来了,索性就留在向天亮的膝盖上。   “真可以猜吗?”   “可以猜。”   “那,那我猜了啊。”   “慢着。”   向天亮一愣,“怎么了?”   “没有彩头,好像没有意思嘛。”陈美兰微笑起来。   “嗯,倒也是啊,陈姐,你说怎么办呢?”   陈美兰装模作用的想了想,“这样吧,先说说怎么定输赢。”   向天亮笑道:“你们十二个人,颜色和形状两样,加起来就是二十四个,我猜中十三个,就算我赢,猜中十二个不分胜负,只猜中十一个就是我输,这公平吧。”   “公平。”   “那她们要是不让验证呢?”   “我们是一个集体,大家共同进退,放心,她们都听我的,再说了,个别人不同意,可你是大英雄,就用你大英雄的办法呗。”   向天亮乐了,“那说说彩头吧。”心说,这是大好事啊。   陈美兰娇声道:“你输了,以后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帮我干什么。”   “这……那要是我赢了呢?”向天亮笑着反问。   “同样的么,你赢了,以后就得我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帮你干什么。”   “呵呵,这赌注,有点大啊。”   陈美兰笑道:“怎么,堂堂大英雄害怕了?”   向天亮咬了咬牙,“陈姐,我豁出去了,就这么办。”   “谁翻悔谁就被台风刮出十里远。”陈美兰心里笑,小子,你输定了。   “谁翻悔谁就被台风刮出十里远。”向天亮心里也笑了,臭娘们,老子赢定你了。 第0220章 赢你没商量   谁翻悔谁就被台风刮出十里远,这是清河人常发的誓言,清河临海,夏季台风多,被台风刮出去十里,当然是毒誓了。   只有十足把握赢的人,才会发此毒誓。   陈美兰认为自己会赢,是因为她有陈大宝这个内应,刚才向天亮进门受到袭击,就是陈大宝打电话通风报信的结果。   原来,陈大宝没对向天亮说实话,他是栽在计划财务处这帮娘们的手里了,而且栽得还相当的惨。   计划财务处的排风系统,昨天就坏了,后勤科的专职电工这几天不上班,就让陈大宝帮一下忙陈大宝这小子一听为计划财务处修排风系统,今天早上提前一个小时,就屁颠屁颠的来了。   进了配电房,陈大宝爬上了排风管,没用多久,就排除了故障。   可是,他刚要离开,就听到了声音,他所在的地方有一个排风扇,下面正是计划财务处的更衣室,这家伙向来是色心大色胆小,这种饱眼福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正是上班的时间,计划财务处的美女们三三两两的进更衣室换衣,陈大宝屏住呼吸。一边看一边心里大呼过瘾。   不料,乐极生悲,正当陈大宝眼花缭乱之时,他口袋里的电笔滑出来,啪的一声,掉到了排风管上。   结果是陈大宝被逮个正着。   计划财务处的娘们可不好惹,陈大宝吃的亏大了去了,不仅如此,他还成了叛待,答应把向天亮骗到计划财务处。   那条金项链,其实陈美兰已经收下了,大家都收下了,她没理由不收,局长局党组通过的工程项目,她怎么敢轻易反对,陈大宝在档案室对向天亮说的,全都是陈美兰教唆的。   至于为什么提到内裤的颜色和形状,也是陈大宝在坦白交代的时候,陈美兰问他躲在排风管里都看到了什么,这家伙偏爱女人的内裤,就顺口胡皱几句,引起了陈美兰灵机一动,就让他回去在向天亮面前专门提及内裤的事。   当然,陈大宝对向天亮说的,谁的内裤什么颜色,谁的内裤又是什么形状,都是胡编乱造的。   现在向天亮同意赌猜内裤的颜色和形状,陈美兰当然认为,自己能稳操胜券。   陈美兰拿来钢笔和一张纸,放到向天亮的手中,“小向,你写下来吧。”   “写下来?写什么啊。”向天亮坏笑道。   陈美兰白了向天亮一眼,“你把我们十二个人的内裤颜色和形状写下来,我好去一个个核对,到时候结果不是出来了吗?”   向天亮摇起了头,“那不行,我怕你们使诈。”   “那你说怎么办?”陈美兰的脸红起来了。   “嘿嘿,现场直播,当场验收。”   陈美兰娇声骂道:“坏蛋,亏你想得出来。”   向天亮的目光落到陈美兰身上,从上到下的瞅了个遍,“陈姐,我就是输了,也得找点安慰嘛。”   陈美兰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向天亮的要求,正中她的下怀,“好,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望着陈美兰的背影,向天亮心里直乐,看来,自己的百花组有机会发展新成员了。   关于计划财务处的传说很多,独立王国,指的是陈美兰的强势,自她当上计划财务处的处长后,计划财务处就成了她的后花院,原来还有四个男会计男出纳,被她不到半年就全部挤走,成了名副其实的女人国,以前劳诚贵当局长的时候,就很怵陈美兰,本应由局长亲自掌握的建设局小金库,也被陈美兰夺了过去,当然,这也是全局上下一起讨好陈美兰,她老公掌握着每年拨给建设局的近亿行政拨拨款,谁也不敢得罪财神爷的老婆。   美人窝是另一个传说,计划财务处的人爱臭美,都穿着统一的服装上班,又个个长得如花似玉,难免引来其他处室的非议,但人家是管钱人,掌握着其他处室和分局的经济命脉,她们花点公家的钱打扮打扮,别人有意见也不敢说出口去。   还有一个秘密中的秘密,是李亚娟和叶楠无意中看到的,陈美兰和她的女部下们很疯狂,午休的时候,经常关起门来跳脱衣服,一个个都喜欢暴露自己,而且还不止一次的看到。   就凭这一点,向天亮相信,他的过分要求,这些娘们不会拒绝的。   果不其然,陈美兰出去不久,就带进来了她的全部手下。   “小向,她们都同意了。”陈美兰高声的宣布。   “呵呵,不好意思,得罪各位姐妹了。”向天亮赶紧卖起了乖。   陈美兰一本正经地说道:“姐妹们,我可是没有退路了,请大家配合一下了。”   没人接话,都拿眼睛盯着向天亮,仿佛他是外星人似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我猜出来,你们实事求是说就行了。”   “少来这一套。”副处长杨碧巧挥着手道,“你小子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今天是真刀真枪的赌局,你用不着客气,我们也决不手下留情。”   向天亮也站起来了,“杨姐,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可不客气了。”   杨碧巧走到向天亮面前,腰一挺胸一耸,双手一摊道:“臭小子,你说,我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和形状?”   向天亮咧嘴一乐,绕着杨碧巧转了一圈,坐回到沙发上,闭上眼睛想了一会,慢慢地笑道:“杨姐,你穿的纯白色的内裤,至于形状么,就是普通的那种,就是,就是这个形状。”他的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形状。   杨碧巧愣住了,因为向天亮猜得一点都不差,她今天穿的是白色内裤,由于屁股有点丰满,只能穿普通形状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天机不可泄漏,下一个谁来?”   计划科科长白曼走到了向天亮面前,“小向,你眼下留情哟。”   先来的都是勇敢的人,这个白曼也是人来疯,一点也不怯场,反而将一条长腿翘到了茶几上。   向天亮还是闭着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白姐,你内裤是粉红色的,三角形的,有点勾人啊。”   “去你的。”白曼骂了一句,踢了向天亮一脚,悻悻的退了回去。   不用说,向天亮猜对了。   “呵呵,四比零了。”向天亮伸出了四个手指头晃着。   “我来让小向猜一猜。”   说话是会计王思菱,她个子最高,其他人裙子下摆过膝,她的裙子下摆刚刚才够着膝盖。   杨碧巧笑道:“思菱,小心一点,你要是两腿不紧一点,不是自己直接暴露了么。”   “嘻嘻,我就不信小向有透视眼,小向,你猜吧。”   “王姐,得罪了。”向天亮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晃着脑袋说道,“王姐,你的内裤真是特别,前面是大红色,后面是纯白色,二合一嘛,至于形状,也是与众不同,两块方布拼凑而成,咦……嘿嘿,左边还有绳扣,解起来一定是挺方便啊。”   “呸。”王思菱碎了一口,向陈美兰无奈的摊摊手,退回到杨碧巧身边。   向天亮得意了,“怎么样,六比零,百发百中,你们还不认输吗?”   “小向,你别太得意,才刚过四分之一呢。”杨碧巧还在嘴硬,但早就心虚了。   向天亮躺在沙发上,一条腿翘得高高的,眼睛始终不曾张开。   “你们啊,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样吧,你们不用过来了,就站在那里别动,我再给你们报四个……林语儿,你这小丫头跟谁学的,红白相间的花格子内裤,上面还有一朵红色牡丹花是大红色的,那形状,啧啧,三点式,小小年纪想勾引谁啊……嘿嘿,夏柳夏博士,不愧为留学美国回来的,你那条白色短裤是用网布做的,形状简直是一条线了……田甜,你的内裤就是一块花布,上面印着许多竹子,底布是白色,竹子是绿色,形状么,三角形,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在内裤上印那么多竹子呢……诸露,你的内裤一定不是你的,呵呵,一条男人的内裤,不用我描述颜色和形状了吧,今天早上你一定太匆忙了,呵呵……”   美女们听得面面相觑,忽地,有几个夺路而去。   “呵呵,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向天亮坏坏的问道。   陈美兰摆了摆手,一会儿,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向天亮和陈美兰。   向天亮乐着起身,走过去关紧门,转身笑道:“陈姐,赢你没商量,你认输了吗?”   “你,你是怎么猜出来的?”陈美兰还在震惊之中,她不明白,向天亮是怎么看出来的,陈大宝只不过胡乱看了几眼,即使他两面帮,也不可能记住这多人呀。   “快说,认不认输?”向天亮喝道。   “我,我认输……”陈美兰泄气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我要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这话是你提出来的,现在还算数吗?”   “嗯……当然,当然算数,可是。”陈美兰急切的问道,“小向,你到底里怎么猜出来的?”   “呵呵,你真想知道?”   “想。”   向天亮笑了笑,坐到沙发上,得意地说道:   “我这叫将计就计,歪打正着,呵呵。” 第0221章 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原来,说起来很简单,向天亮一进计划财务处的门,就受到了捉弄,马上明白是陈大宝报的信,江山易改,秉性难移,陈大宝本来骨头就不硬,一旦开口,那是竹筒倒豆子,剩不下一颗,反过来他的话一句也不能信,什么内裤的颜色和形状,一定是胡诌的,是用来骗人上当的,凭他那点记忆力,比一般人是强,可要过目不忘,除非他突然多了一个脑子。   既然陈大宝特意提到什么内裤的颜色和形状,那计划财务处的那帮娘们肯定会以此来整人,向天亮进门后就留心起来,可是,总不能一个个的撩起裙子强行参观吧,她们有意以此整人,当然是紧闭门户,谁还全主动奉献,穿的又不是超短裙,是过膝的那种,一般情况下露不出来。   正当向天亮无计可施时,陈美兰她们要对他进行一百二十大板的惩罚,顿时,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趴在地上心甘情愿的接受惩罚,可是,他眼观六路,虽是撅着屁股,却在她们轮流上阵时,从下到下,贼眼尖尖,一个个的裙里春光,让他瞅得一清二楚,论记忆力,他比陈大宝强上百倍,就那么一会,他需要的情报就全部掌握了。   陈美兰听完,才恍然大悟,红着脸,心悦口服的说,“小向,我认输了,我们斗不过你。”   “奇了怪了,我又没得罪你们,你们干么要和我斗?”向天亮好奇的问。   “谁让你长得这么酷,在同一层楼上班,都不来串串门呢。”陈美兰很是不好意思。   向天亮又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无事可干的时候,躲在档案室里,也会惹来麻烦。   “这么说,那我以后要常来你们计划财务处检查工作了,欢迎不欢迎?”   “欢迎,计划财务处的门为你敞开,你随时可以来的。”   “还拿塑料脸盆和纸粉玩我?”   “不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此类事情了。”   陈美兰红起了脸,把手主动伸了出去,一瞅向天亮并不反对的样子,就将手留在他的膝盖上轻轻的摩挲起来。   向天亮从口袋里拿出那条金项链,“陈姐,这个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陈美兰急忙解释起来,“不是这样的,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是你授意陈大宝送的,我当时也收下了,只不过,只不过为了把你吸引过来,才,才这么做的。”   “哦,其他收到金项链的领导,都有些什么反应啊?”向天亮很关心这个问题。   “嗯……没什么不好的反应,不少人私下说,你这个小青年会做人,有前途,像这种几十万的小工程,顶多也就弄个几万元,你除了给陈大宝一点,再买了礼物分了这么多人,自己肯定没剩多少了。”   向天亮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正是他需要的反应,反正是拿公家的钱慷自己之慨,何乐而不为。   “陈姐,这根项链怎么办呢?”向天亮掂着项链笑问。   陈美兰一把夺了过去,“当然是物归原主了。”   “那那个怎么办?”向天亮又指着那叠资料。   陈美兰大包大揽,“不用你操心了,两天之内我搞好后直接交给局长。”   “好,反正我赢了赌局,你帮我做事就是应该的,那我也就不说谢了。”   向天亮作势要走,陈美兰急了,她也不矜持了,双手一下拉住了向天亮。   “小向……”   “怎么了,还有事?”   “那个……那个……”   “那个啥?”向天亮乐道。   陈美兰红着脸嚅道:“你好像,好像还没猜,没猜我的内裤么。”一边说,一边双手悄悄的放到了向天亮的那里。   “我没猜吗?”向天亮问道。   “你猜了她们的,就是,就是没猜的么。”陈美兰的手轻轻的动了起来。   向天亮笑道:“呵呵,我反正赢了,就不用再猜了吧。”   “这个,这个不公平。”一只手不够,两只手都攀到那根柱子上去了。   向天亮更乐了,“有些道理,我这样是有点厚此薄彼了。”   “就是么。”陈美兰把自己往向天亮身上靠去。   “那就猜猜?”   “猜,猜……”双手动得更快了。   向天亮身体有点发热,手也不听使唤,稍微一动,就碰到了陈美兰送到眼前的两座大山,陈美兰乘机主动了一下,往向天亮的面前凑得更近了。   “陈姐,你的内裤么,颜色好红啊,绝对是最红的,而且那形状,嘿嘿,三角形,下面那么窄,怎么包得住哟,不过,不过是很性感哟,嘿嘿……”   “不对。”陈美兰忽道。   “不对吗,不会吧?”向天亮怔了,难道真的猜错了。   “你猜错了。”陈美兰秀了个媚眼。   向天亮懂了,“呵呵,我不相信,我要检查检查,我怎么可能猜错了呢。”   “不信,不信你就检查嘛……”陈美兰声如蚊呢了。   这个时候,就没什么好客气了,再做作就禽兽不如了。   向天亮扑倒了陈美兰……   验明正身,就地正法。   女人,一旦敞开大门,就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事毕,向天亮还教了陈美兰几个成语,作为以后见面时用。   “陈姐,你记住了,以后有需要了,你可以这样打招呼,就用媚海生波。”   “媚海生波,有这个成语吗?”   心满意足的陈美兰,娇喘着笑问。   “我要是没明白,你就要说,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咯咯……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太有意思了。”   “记住了没有?”向天亮手起掌落,在白花花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记住了,记住了。”   “见了面以后,你首先要口舌莲花,然后是开门见山,接着是丢灰卸甲,继而是改革开放,最终是自由翱翔,记住了吗?”   陈美兰笑道:“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不就是每一个步骤嘛。”   “呵呵,还有那句话。”   “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陈美兰身无片布,站起来摆了个造型,娇声如吟。   向天亮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服,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   “陈姐,你再记一下,一个星期内,帮我办好这样两件事,一,各处室、各分局、监察大队和设计院,他们的小金库的情况,二,了解各处室和分局的班子结构情况,他们的背景和相互之间的关系。”   陈美兰哦道:“小向,这才是你今天找我,真正的目的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局里就办公室、人事处和你们财务处三个部门,能掌握全局的情况,相对来说,陈姐你接触面最广,我不找你找谁啊。”   “我的天,王子桂老太太真要动手了。”陈美兰惊道。   向天亮又是点头,“陈姐你自己也要小心,老太婆要是动手,肯定拿人事处和你们财务处先开刀。”   “哼,她要敢动我,我也对她不客气。”陈美兰女强人的气质又回来了。   “你说什么?”向天亮瞪起了眼,这还了得,这娘们,需要调教啊。   陈美兰不好意思的笑了,“当然,我不会针对你的。”   向天亮在陈美兰的玉峰上揉搓着,嘴里冷冷地问道:“你对我的承诺是什么!”   “哎哟……轻点……我,我输给你了,以后,以后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所以,你以后要敢乱说乱动,坏了我的大事,我就对你不客气。”手上一用力,陈美兰痛得脸色都变了。   “我,我记住了。”   向天亮昂首挺胸,在一干美女的注视下,大踏步的离开了计划财务处,这里以后就是他的领地了,对彻底搞定陈美兰,他很有信心,就凭她那方面的狂野,她只能选择服从。   现在他要去要陈大宝,这家伙,非得让他吃点苦头不可。   可是,陈大宝早溜了。   办公室里只有老刘头刘正风,“小向,大宝回家了,他说向你请了假的。”   “老刘头,你被他骗了,我哪里那个权力啊。”   刘正风讨好的凑上来,低声道:“看形势也快了。”还少见的递给向天亮一支烟,为他点上了火。   “你有小道消息?”对刘正风,向天亮也不敢过份,过去的就过去了,毕竟是老乡加前辈,以他的年龄,又威胁不到自已,以和为贵最好。   “我听说,于飞龙从党校回来后,就要离开建设局,叶楠从党校回来后,作为处级后备干部培养,至少能提为局长助理,她一高升,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不就给你腾出来了吗?”   “呵呵,老刘头,谢谢你的小道消息了。”   向天亮一笑了之,别人的事他管不了,对自己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工龄只有一年,刚提为副科级,不可能立马往上爬,打好基础才是最重要的。   办公室主任的房间,自叶楠去市党校学习后,就坐着代主任李亚娟。   “小向,你跑到哪里去了?寻呼机也不带。”   “我出去办了点事。”去计划财务处这个美人窝的事,不能马上告诉李亚娟。   李亚娟哦了一声,微笑着说道:   “你呀,麻烦事来了。” 第0222章 上级请下级   李亚娟道:“就在刚才,陈文运副局长来找你,说是晚上五点半请你吃饭,地点在清河国际际大酒店三三六号包间,一同参加的,还有人事处处长王一凡,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城乡建设处处长吴世勇,建设局清河分局局长苏和。”   向天亮一听,愣了,“李姐,你在开玩笑吧?”   “能拿领导开玩笑吗?信笺上写着,你自己看。”李亚娟呶呶了呶嘴。   真是陈文运亲笔写的,向天亮奇道:“不会吧,自古都是下级请上级吃饭,难道太阳要从西边上山了?上级请下级吃饭,没有道理啊。”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表面的理由很充分,你这次配合有关部门破坏特大案件,受到市委的通报表彰,年底的荣誉称号肯定少不了,陈文运主管组织人事工作,又兼任局机关党委书记一职,认为你为建设局争了光添了彩,设宴款待你,也是正常的事情。”   向天亮道:“这个王一凡,还有姚金星、吴世勇和苏和,都是和陈文运一伙的吧?”   “个别人以前不是,现在是,总的说来,都是一伙的吧。”   “宴无好宴,我不去,李姐,你帮我找个借口推了。”向天亮坐到沙发上,摇着头说道。   李亚娟走过来笑道:“你还非得去不可。”   “为什么?”   “因为我帮你答应下来了。”   向天亮瞅着李亚娟,一只脚伸到她双腿之间顶了一下,坏笑着道:“李姐,你行啊,都当起我的家来了。”   李亚娟赶紧逃开,这间办公室两面是玻璃墙,老刘头坐在那里,一抬头就能瞧见,而向天亮是说干就干的人,兴之所至,情难所挡,还是离远一点为好。   “小向,他们这次请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完全可以乘机摸清他们的动向。”   “你是说,他们是因为老太婆放出的那股冷空气?”   李亚娟点着头说道:“没错,老太婆日前放出空气,要对全局副科级以上干部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调整,下面的人谁还能坐得住呢,可大家现在都摸不透老太婆的底牌,这方面她老人家是绝对高手,深藏不露,大家就认为,你我还有叶楠是她最信任的人,应该能知道些什么,可叶楠在党校学习,我从不参加酒局,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想了想,向天亮道:“这么说来,我还真得去了,他们摸我的牌,我就偷他们的牌。”   “就是么,你想在建设局混出点名堂,就得和他们打成一片。”   可一想到晚上的酒局,向天亮头有点大了,陈文运是很讲究规矩的,可不能在他面前掉链子了,面子不能输,品位更得赢,自己在应酬方面,一点都不懂啊。   想了一会,还是得向李亚娟请教。   李亚娟笑了,“嘻嘻,也行,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向天亮一个劲的叫着李老师,听得李亚娟直乐,“小向,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啊。”   “本学生向来尊敬师长的,请老师赶快开课吧。”向天亮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李亚娟笑道:“刘姥姥初进大观园,应酬是必须懂的规矩。”   向天亮乐道:“放心,我的记忆力天下第一,就不用笔记本了,来个临时抱佛脚吧。”   “正式的酒宴场合,当然先要注意座次,面朝大门为尊,其余人尚左尊东,若是圆桌,则正对大门的为主客,主客左右手边的位置,则以离主客的距离来看,越靠近主客位置越尊,相同距离则左侧尊于右侧,若为八仙桌,如果有正对大门的座位,则正对大门一侧的右位为主客,如果不正对大门,则面东的一侧右席为首席,如果为大宴,桌与桌间的排列讲究首席居前居中,左边依次二四六席,右边为三五七席,根据主客身份、地位,亲疏分坐,如果你是主人,你应该提前到达,然后在靠门位置等待,并为来宾引座,如果你是被邀请者,那么就应该听从东道主安排入座。”   向天亮认真的点点头,“哦,我第一步我还是懂些的,只是没那么讲究过啊。”   “那今晚你坐什么位置?”李亚娟笑问道。   向天亮笑道:“我小兵拉子一个,肯定是忝居末座,背朝门口面对主人和首席。”   “好,我再说说敬酒的次序,一般来说,都是主人先敬主宾,接着是陪客敬主宾,然后由主宾回敬,最后才是陪客互敬,千万要记住,作客绝不能喧宾夺主乱敬酒,那样是很不礼貌,也是很不尊重主人的。”   “呵呵。”向天亮笑道,“这方面我倒是很懒的,主动的少被动的多。”   李亚娟继续说道:“再说说酒宴上的礼仪吧,一、众欢同乐,切忌私语,大多数酒宴宾客都较多,所以应尽量多谈论一些大部分人能够参与的话题,得到多数人的认同,因为个人的兴趣爱好、知识面不同,所以话题尽量不要太偏,避免唯我独尊,天南海北,神侃无边,出现跑题现象,而忽略了众人,特别是尽量不要与人贴耳小声私语,给别人一种神秘感,往往会产‘就你俩好’的嫉妒心理,影响喝酒的效果。”   “二、瞄准宾主,兼顾他人,把握大局大多数洒宴都有一个主题,也就是喝酒的目的,赴宴时首先应环视一下各位的神态表情,分清主次,不要单纯地为了酒而喝酒,而失去交友的好机会,更不要让某些哗众取宠的酒徒搅乱东道主的意思。”   “三、言语得当,诙谐幽默,洒桌上可以显示出一个人的才华、常识、修养和交际风度,有时一句诙谐幽默的语言,会给客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使人无形中对你产生好感,所以,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语言得当,诙谐幽默很关键。”   “四、劝酒适度,切莫强求,在酒桌上往往会遇到劝酒的现象,有的人总喜欢把酒场当战场,想方设法劝别人多喝几杯,认为不喝到量就是不实在,以酒论英雄,对酒量大的人还可以,酒量小的就犯难了,有时过分地劝酒,会将原有的朋友感情完全破坏。”   “五、敬酒有序,主次分明,敬酒也是一门学问,一般情况下敬酒应以年龄大小、职位高低、宾主身份为序,敬酒前一定要充分考虑好敬酒的顺序,分明主次,即使与不熟悉的人在一起喝酒,也要先打听一下身份或是留意别人如何称呼,这一点心中有数,避免出现尴尬或伤感情的局面,敬酒时一定要把握好敬酒的顺序,有求于某位客人在席上时,对他自然要倍加恭敬,但是要注意,如果在场有更高身份或年长的人,则不应只对能帮你忙的人毕恭毕敬,也要先给尊者长者敬酒,不然会使大家都很难为情。”   “六、察言观色,了解人心,要想在酒桌上得到大家的赞赏,就必须学会察言观色,因为与人交际,就要了解人心,左右逢源,才能演好酒桌上的角色。”   “七、锋芒渐射,稳坐泰山,酒席宴上要看清场合,正确估价自己的实力,不要太冲动,尽量保留一些酒力和说话的分寸,既不让别人小看自己又不要过分地表露自身,选择适当的机会,逐渐放射自己的锋芒,才能稳坐泰山,不致给别人产生就这点能力的想法,使大家不敢低估你的实力。”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李姐,原来你成天研究这些东西啊,你才是深藏不露,够写一本书了。”   李亚娟嗔了向天亮一眼,“听好了,讲究多着呢,下面的内容,你今晚就用得着,俗话说,酒是越喝越厚,但在酒桌上也有很多学问和细节,你是不得不注意的,一、领导相互喝完才轮到自己敬酒,敬酒一定要站起来,双手举杯,二、可以多人敬一人,决不可一人敬多人,除非你是领导,三、自己敬别人,如果不碰杯,自己喝多少可视乎情况而定,比如对方酒量,对方喝酒态度,切不可比对方喝得少,要知道是自己敬人,四、自己敬别人,如果碰杯,一句,我喝完,你随意,方显大度,五、记得多给领导添酒,不要瞎给领导代酒,就是要代,也要在领导确实想找人代,还要装作自己是因为想喝酒而不是为了给领导代酒而喝酒,比如领导不胜酒力,可以通过旁敲侧击把准备敬领导的人拦下,六、端起酒杯,右手扼杯,左手垫杯底,记着自己的杯子永远低于别人,自己如果是领导,知趣点,不要放太低,不然怎么叫下面的做人,七、如果没有特殊人物在场,碰酒最好按时针顺序,不要厚此薄彼,八、碰杯,敬酒,要有说词,不然,我干吗要喝你的酒,九、桌面上不谈事情,喝好了,事情也就差不多了,大家心里面了了然,不然人家也不会敞开了跟你喝酒,十、假如,纯粹是假如,遇到酒不够的情况,酒瓶放在桌子中间,让人自己添,不要傻不垃圾的去一个一个倒酒,不然后面的人没酒怎么办?”   李亚娟说了一大堆,向天亮听完叹息不已,“唉,记倒是记得住,可惜应用不出来啊,李姐,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   李亚娟笑道:“你少臭美。”   向天亮感慨道道:“还是朋友一起喝酒好啊,没这么多臭规矩,想喝就喝,痛快淋漓。”   李亚娟道:“这是必修课,你想在官场上混,非得学会这一套不可。”   “国人哟,他妈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民族啊。”   向天亮知道,宴无好宴,今晚这一关不好过。 第0223章 草鸡和凤凰   李亚娟说得对,酒场也是官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要混官场,必经酒场。   清河国际大酒店,清河市现在最高档的酒店,吃住玩一应俱全,还有刚引进的卡拉OK,理所当然成了夜生活最热闹的地方。   向天亮准时赴宴。   见了面,虽是一个单位的,天天见,但向天亮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种场合,套话废话免不了要说上一箩筐,还得加上一些恭贺向天亮的话。   然后才是入局,酒局的局。   原来以为,副局长陈文运是北方人,酒量一定不差,没想到全然不是,连啤酒都只能喝上半瓶多点。   这样,就为这个小聚定了调调,上位者不善饮,其余人必不敢放肆,本来陈文运是单独约请向天亮的,听李亚娟说这是罕见的,陈文运恃才傲物,眼界极高,以前从没有过宴请下属之举,对向天亮也算是破格另眼相看了。   陈文运想宴请向天亮的时候,人事处处长王一凡恰好在他办公室里,他也有与向天亮交好之意,陈文运便顺水推舟,把他也拉入了酒局。   排座次的时候,出了个小插曲,陈文运坐主位,是不容置疑的,可今晚名义上作东的是王一凡,他的位置也不能靠后,终被大家推到左边头位坐定。   接下来的就更讲究了,其他三位都比向天亮级别高资格老,但向天亮是主宾,今晚酒局的主旨是为他庆功,他自己想敬陪末座,其他人岂会同意。   于是,向天亮就一下子超越了另外三位。   好在都是场面上过来的人,涵养修养都不缺,硬让向天亮在陈文运右首边坐下后,才解决了这个小难题。   实际的座次安排,也等于推翻了向天亮的初衷,一下子让他“超越”了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城乡建设处处长吴世勇和建设局清河分局局长苏和。   坐下后,陈文运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小向啊,我是有名的不会喝酒,你是今晚的主角,可不能拘束,可以和他们喝么,一凡和世勇他们,可都是咱们建设局响当当的酒仙啊。”   王一凡也微笑着道:“就是啊,听金星说,小向你是很会喝酒的哦。”   向天亮瞥了一眼姚金星,这个刚提升为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的姚金星,看来和王一凡走得挺近,这种小事也“汇报”了,那时张行刚从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升为副局长,在家设宴,邀请向天亮、叶楠和李亚娟,当时姚金星也在,原以为他是张行的人,没想到他和王一凡的关系也很铁。   机关里的人事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理不清道不明啊。   “各位领导,我可不大会喝酒,以前也很少喝酒,你们可要手下留情啊。”   来赴宴之前,李亚娟就提醒过,陈文运和王一凡两个人,以前很不对付,一度还斗得很厉害,两个人年纪相近,资格一样的老,劳诚贵当局长的时候,王一凡是紧跟劳诚贵的,陈文运怕王一凡超过自己,就千方百计的压着他,利用自己主管组织人事的机会,往人事处安了不少人。   李亚娟说,在建设局人事方面,陈文运和王一凡之间的斗争,就是主流,王一凡靠的是老局长劳诚贵的支持,而陈文运靠的是上面和外部的影响,特别是他和市委书记段仁杰的前任秘书交好,双方你来我往,基本上还算是有输有赢,以到形成僵局,后来反而相安无事。   世事无常,就是这样两个人,因为劳诚贵的离开,和张行从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位置上一跃成为局第二把手,竟然反过来走到了一起。   陈文运和王一凡有个共同特点,都生得身材高大,仪表堂堂,唯一的明显差别,一个白净一个粗犷,一个戴眼镜,有点文气,另一个有点武相,但陈文运和王一凡都内敛,平时在在下属面前,两个人都不大说话,陈文运的脸还私下被称为阴天。   向天亮心里好笑,这两个曾经的死对头凑在一起,说不定是各各心怀鬼胎,分明是不让别人尽情发挥么。   另外的三位,向天亮也算有些了解,城乡建设处处长吴世勇和建设局清河分局局长苏和,是陈文运在建设局的骨干,而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以前以为是副局长张行的人,现在才弄明白了,实际上他和王一凡是一伙的。   年纪最大的是清河分局局长苏和,比陈文运还大两岁,长得有点落魄,显然属于不得志之人,五十出头了还是个正科级,能好得了哪里去。   苏和就坐在向天亮身边,不住的劝他吃菜,而自己也是筷子不停,对着桌上的菜肴风卷残云。   酒桌上,一般是不淡工作的,可陈文运不大喝酒,大家就不能敞开了喝酒,空气就显得有些沉闷了。   城乡建设处处长吴世勇拿着筷子,点了点那只白斩鸡,忽然微笑着说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鸡还能吃,可没听说过凤凰能吃嘛。”   向天亮有些愕然,这个一脸阴沉的中年人,话说得有点冲,分明是有意挑起话由,他不敢开口,都说吴世勇是陈文运在建设局的第一枪手,他的话里,一定有陈文运的意思。   前不久,在与张行争夺副局长之位时,吴世勇也是失败者之一。   这时向天亮看到,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的脸色,有点不大好看了。   原来,姚金星来自九门县,他的家乡就叫凤凰村,姚金星身材不高,好事者给了他一个外号,凤凰男。   吴世勇的话,不是明摆着冲姚金星而去的吗?   果然,姚金星笑着说道:“老吴,你见过凤凰吗?你可别把草鸡当成凤凰了。”   吴世勇应道:“老姚,我虽然没吃过凤凰,但总是见过凤凰的,咱们清河的动物园里,就有好几只,只不过是关在笼子里,供游人观赏的,有翅膀也飞不起来啊。”   姚金星道:“老吴,这么说,你是不是想抓只凤凰吃吃呀。”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苏和,微笑着说道:“两位,凤凰是国家保护动物,你们开口闭口吃的,这可不行哟。”   吴世勇哈哈一笑:“老苏啊,我这就是打个比方嘛,那凤凰好端端的在笼子里待着,我干么要吃它呀。”   苏和摇摇头说道:“老吴,你和老姚是瞎扯淡,凤凰和草鸡本来就没得比,你们别混淆概念啊,要说凤凰,我看在座的都是凤凰嘛,总不能拿咱们和局车队的那班司机比较吧。”   向天亮瞥了吴世勇一眼,这家伙不简单,三言两语间,就挑拨离间起来了。   他脸上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却有一只脚,轻轻的踩在他的脚背上。   是邻座的苏和。   只听得吴世勇说道:“老姚,你算得上是凤凰,我声明一下,我可不是凤凰啊。”   姚金星手一指向天亮道:“同志们,今天就当开个玩笑了,我觉得小向肯定就是一只凤凰,一只大大的凤凰。”   吴世勇也微笑道:“老姚你这话说得对,小向的确不一般,是滨海县里飞出来的金凤凰。”   这两个家伙,刚才还互相冷嘲热讽,现在一下子把矛头对准向天亮了。   这就叫坐着也中枪。   陈文运和王一凡都微笑着,瞅着向天亮。   向天亮心里有数,他妈的,你们这些混蛋,说是为我设的庆功宴,实际上是批茬的吧,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老子不反击,岂不让人家小瞧了么。   向天亮也是微笑,“各位领导,我听说,酒桌之上没大没小,咱们清河也应该遵循这个规矩吧,今天这酒桌上可是有六个人,我向天亮不过是个副科级,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要是只凤凰的话,那大家就都是凤凰,陈局长和王处长就更是两只大凤凰老凤凰。”   吴世勇道:“小向,你这比喻有点大了,陈局长是领导,怎么能拿来比喻呢,当然,你说王处长是凤凰,我没意见。”   姚金星听了,马上应道:“老吴,你这话有点小毛病,我指正一下啊,你说王处长可以比喻,陈局长不能比喻,那不等于是说陈局长搞特殊化嘛。”   两人各为其主,几句话就显出自己的立场了。   向天亮心道,看来陈文运和王一凡也是面和心不和,仅仅是表面的暂时的合作而已。   苏和在一旁微笑,向天亮这小子,有点意思,几句话,就把人家挡回去了。   向天亮却开始火上浇油了,“吴处长,姚处长,陈局长和王处长如果不是凤凰,总不能说他们是两只草鸡吧。”   顿时,陈文运和王一凡俱是脸色一变,互相看了一眼,却仍不开口。   苏和笑着说道:“小向,你这个比喻么,我认为恰如其分,陈局长、王处长和你,是三只凤凰,其中你是小凤凰,而我和老吴老姚,我们三个是鸡,当然,是为革命工作的鸡。”   姚金星道:“老苏,你此言差矣,老吴刚才说过了,凤凰论不涉及到领导,呵呵,只论你我他。”   吴世勇也笑道:“老姚这话我同意,领导面前,还是不说领导为好嘛。”   气氛有些尴尬。   王一凡赶紧圆场,“诸位诸位,你们忘了,今晚是为了什么聚会的吗?”   陈文运也及时的点头。   向天亮不亢不卑不接招,今晚的主题,还非得主人说出来不可。 第0224章 宴无好宴   这时,向天亮的脚,又被苏和踩了一下。   向天亮感激的笑了笑,这个苏和,是在提醒自己呢。   真的是宴无好宴,向天亮不谙此道,却也能看出点名堂。   本来么,酒桌上以喝酒为主,喝够了,尽兴了,乘着酒劲再说说实话,挺好,可今晚不是这样,明显的看得出,陈文运心里有事,而王一凡更是把心事写在了额头上。   快一个多小时了,酒还没过三巡,菜也未超五味,这叫什么喝酒。   这个苏和,也挺有意思的,他已经两次出脚提醒了,可他在建设局里,是公开跟着陈文运走的,难道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要改换门庭?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其实,向天亮稍一细想,还是能大概知道,苏和其他在座的四位,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原来,叶楠曾告诉过向天亮,她父亲担任建设局局长的时候,苏和就是他的得力手下之一。   苏和的出身有些不好,在那个讲究家庭出身的年代,作为小业主后代的苏和,哪怕是中专毕业,在机关于也比不上那些根正苗红的初中生高中生,后来投到叶楠父亲门下,才渐渐有出出头之势。   无奈时运不济,正当苏和起了腾飞之心,叶楠父亲得了一场大病,而且是一病一年之久,他老人家这一病,不但把自己病回了家,而且还顺便耽搁了苏和的前程。   继任局长的劳诚贵,和苏和一样,也是地地道道的清河人,也是叶楠父亲的亲信,劳诚贵和苏和本可齐心协力,携手并进,怎奈二人很快就有了矛盾。   胳膊扭不过大腿,苏和的性格有点拗,比不上劳诚贵圆滑,会走上层路线,矛盾深入发展的结果,是苏和的副局长一职泡了汤,还被贬到了下面的区分局,一呆就是六七年。   三个市区各设有建设局的一个分局,分局局长,说起来好听,写出来好看,其实不过是市建设局的派出机构,实权不如市局下辖的处室,跟局办公室、人事处、财务处相比,那更是云泥之别,一块牌子,十来个人,几间破办公室,既没有人事权,也没财务权,买一支铅笔一张纸,都得向市局申请。   苏和当然也斗争过,虽然很少有胜利的时候,但至少也有了同盟军,副局长陈文运从天而降,而且是站在劳诚贵的对立面的,苏和很快就和陈文运站在了一起。   这种结盟并不那么牢靠,苏和还保持着相对的独立性,不像其他人那样死心塌地,随着发展和变迁,偶尔也会有心在曹营心在汉的表现。   所以,他“关照”向天亮,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与苏和相反,人事处处长王一凡的心思就大得多了。   在建设局,人事处乃是第一大处,机构改革的时候,又把劳动处合并了过来,权力就更大了,连市辖建筑公司的招工权也归到了门下,成了建设局名副其实的重权部门,建设局下面七七八八的处室有十来个,但都公认局办公室、人事处、财务处的人是见人高一级,算上一正四副五位局长,人事处处长,就是建设局办公楼里的第六号人物,实际权力不输几位副局长,看看配的专车,其他处室的头头是没有专车的,要用车得提前向建设局车队打招呼,但人事处处长却有专车和专职司机,说到各处室的关系,光有权协调各处室的工作,就让人事处高上半级,还有那科级以下干部和科员的人事决定权,让人事处成了谁也不敢得罪的部门,说得明白一点,人事处不管具体的业务,管的是人,是这个大楼里里大多数人的前途。   王一凡年轻,今年才四十出头,文凭也不低,刚恢复高考那会的大专生,所以劳诚贵退位、副局长高兴调离后,对空出来的副局长一职,他也是倾力争夺的人之一。   结果是最不被看好的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张行,爆冷脱颖而出,至今,所有人对张行的胜出,还找不出为什么来,而且他是一步到位,人家不知要熬多少年,他却一夜之间,从排不上号的地方,一举成为建设局的第二号人物。   王一凡不服,在机关里,人事争夺的成败是平常之事,不以一次两次论输赢,王一凡当然开始积聚下一次爆发的力量。   人事斗争,分分合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为分而合,为合而分。   陈文运和王一凡,建设局里两个曾经互相独立的互相倾轧的小宗派,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终于难得的走在了一起。   团结是困难的,暂时的,但毕竟是团结,团结就是力量。   不过,陈文运也好,王一凡也罢,饶是他们浸淫官场多年,是机关里的老江湖,愣是搞不清楚新局长王子桂,她在想什么,她将要干什么,她对自己在建设局的定位是什么,她太狡猾了,她那一套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正面不能进攻,那就得从侧面迂回,王子桂的侧面,就是她现在信得过的人。   到目前为止,王子桂信任并重用的人不多,副局长张行,办公室主任叶楠,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办公室副主任李亚娟,办公室副主任向天亮。   陈文运和王一凡把主意打到了向天亮的身上,不是没有道理。   张行是要扳倒的人,找他等于与虎谋皮,找叶楠也不行,这小娘们仕途正旺,从市党校回来后,升个一级半级是明摆着的事,让她马上和一把手翻脸,除非她吃错了药,希望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有所帮助,门都没有,这娘们仗着自己的背景深厚,在建设局是谁也瞧不上,找她等于自讨没趣,办公室副主任李亚娟也不大可能,这老娘太世故了,事业生活的不得意,反而让她变得无欲无求、油盐不进,她也是机关的老油子了,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唯有向天亮,建设局的新人,年轻,没定性,总被王子桂公开涮了一把,现在虽然走得蛮近,但至少有被“策反”的可能。   负责抛出话题的人,是率先扔出个草鸡和凤凰论的城乡建设处处长吴世勇。   “小向,你这次配合有关部门破了大案,还是当着市委三驾马车的面,这下你的政治资本已经有了,王老太太要搞人事调整,你的机会来了。”   在建设局,私下里大伙对新局长王子桂有个统一的称呼,就是王老太太。   向天亮当然听得明白,但他会装傻充楞,“吴处长,我能有什么机会啊?”   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打着哈哈道:“那就是提拨你呗。”   向天亮笑道:“姚处长,你开玩笑吧,我进建设局还不满一年,这办公室副主任还没捂热呢,怎么提拨我啊。”   吴世勇伸手指点着向天亮,“年轻人,不厚道,不厚道哟。”   动作和语气,均是极不礼貌,向天亮心里顿时火了。   “吴处长,此话怎讲?”   吴世勇笑道:“你现在是王老太太的红人,她不提拨你提拨谁?”   姚金星也凑趣附和,“我可是听说,叶楠从党校回来后就会上升,她留下的办公室副主任一职,王老太太已经内定你了。”   试探,也是刺探。   向天亮笑着说道:“吴处长,姚处长,看来两位的消息不大灵通啊,五天前,省政府秘书长会议下发的文件,你们要么根本没看,要么就没仔细看,这次机构和人事改革试点,有一个明确要求,新任科正科级干部,至少要有两年以上工作年限,我就是其他方面都符合了,市里领导最另眼相看,光这一条,就把我给卡住了,我可不敢奢望,先把我的档案室主任干好再说。”   苏和点着头道:“小向说得对,年轻人,先把工作做好,才是第一位的。”   吴世勇摇摇头道:“老苏你此话不对,凡事都有例外,改革嘛,就是要创新,我听说,王老太太向市委组织部打了报告,对小向的提拨实行特事特办。”   向天亮抓住机会,笑着问道:“吴处长,你这消息从哪儿来的。”   吴世勇一时语塞,含糊道:“听来的,但应该很确凿。”   “呵呵,好事啊,吴处长,到时候我要是提拨不了,那我就找你要了。”   吴世勇尴尬的笑了,没想到向天亮会这样反击,他指着王一凡道:“找我?找老还差不多。”   王一凡却只有微笑,顿了顿,举起酒杯道:“你们干么,喝酒喝酒,先喝酒嘛。”   苏和也举起了酒杯,“对对,大家喝酒,我可是口都干了。”   除了陈文运,大家都举起杯子碰了一下,各自干完手中的一杯酒。   向天亮起身,借口去洗手间,蹭蹭的走了出来。   一会,苏和也来到了洗手间。   苏和微笑着说道:“宴无好宴啊。”   向天亮笑道:“前辈,谢谢您了。”   “言重,言重了。”苏和也笑道,“我来赴宴之前,叶楠给我打过电话。”   向天亮明白了,原来是自己的女人在背后相助,一定是李亚娟告诉了叶楠,叶楠才找父亲的老部下苏和的。   “苏处长,那我们就再去陪陪他们?” 第0225章 不情之请   酒桌上,陈文运一直在观察向天亮,他不是不能喝酒,但量真的不大,他怕喝了会减弱自己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认真的观察,然后进行谨慎的判断,总归是有收获的。   这是陈文运的老习惯了,这也是他的专长,在看人方面,建设局里还没人超过了他。   对向天亮,陈文运有以下的结论。   第一,成熟,与其年龄极不相当,至少超过同龄人八到十年;   第二,冷静,特别的冷静,这应该是警校生共同的特点,何况他是其中的佼佼者,还受过特殊训练;   第三,敏感,分析判断的能力既快又强,有一定的机械性,擅长直线思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擅长以第一感指导自己,判断时不会列出所有的可能性;   第四,性格为混合型,偏于内向,善于守口如瓶,这样的人,嘴里吐出来的话,十句至少有七八句不真实的;   第五,志向高远,但深藏不露,这从的广阔饱满的天庭上就可以看出,但其天生的头发在额头两边长得特别茂盛,并向边上倾斜,很好的遮掩了他的面相;   第立,具有强烈的独立性,这样的人,不但难以驾驭,即使能加以利用,也顶多是把双刃剑,伤敌又伤己,副局长于飞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第六,这样的人,不是我陈文运能控制得了的,放弃这种念头,才是明智的选择。   当然,陈文运放弃了原来的打算,但他并不阻碍王一凡,他想看看王一凡是怎么“利用”向天亮的。   每个人都去洗手间“放松”后,重新坐定,才开始了“酒过三巡”。   向天亮打起精神,以下级和晚辈之礼,一个个的敬酒,动作规范、得当、自然,没有做作,没有拖泥带水,酒场上约定俗成那一套,运用得老到自如。   陈文运看得也是暗暗称奇,果然不一般啊,酒品即人品,窥一斑而见全貌,此子将来的成就,决不在自己之下。   “小向,你在局办公室工作,离老太太近,总能嗅出点蛛丝马迹吧?”   开口的是王一凡,今晚是他作东,果然耐不住性子了。   向天亮先是苦笑,然后才说道:“王处长,你是知道的,我刚从省专案组回来,对局里的情况不大了解,老太太那里,她先关心的是办公楼大门口修复工程的事,然后才稍微点了几句,可我搞不明白,她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王一凡哦了一声,故作淡定地问道:“老太太都说了些啥?”   向天亮肚子里早编好了词,可谓张口就来。   “她先说,臭小子,别看你在市委领导面前露了把脸,那没用,入不了敝人的法眼,敝人照样让你到工地上吃水泥灰去。”   众人听得都笑了,这是王老太太的口气,张口敝人,闭口敝人,一付唯我独尊的形象。   “接着呢?”吴世勇问道。   “接着她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自称敝人吗,我说我不知道,她端着脸道,当年我在垦区负责计划生育工作的时候,我的干儿子两口子未婚先孕,撞到我枪口上了,我眉头都不皱一下,先流产罚款,再通报批评,然后把他从垦区团委组织部长,一下子贬到牧场看管草料,别人问我为什么这么狠,我说党就是派我来毙人的,先毙肚子里的超生娃,再毙肚子上的超生爸,就这么着,大家伙就叫我毙人了,我觉得蛮好听,就自称敝人了。”   包间里轰然大笑,毙人,敝人,读来几乎一样,谁说王老太太没有文化了。   笑过之后,姚金星问道:“小向,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我感觉建设局像一潭死水,有的冷,有点脏。”   这话有意思,众人无不琢磨起来,瞅得向天亮心里直乐。   王一凡点着头道:“这些天,老太太利用老刘头和陈大宝两张大嘴,到处放空气说要进行人事调整,这和小向刚才透露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吴世勇也是深有同感,“舆论先行,大造声势,老太太是玩政治的高手啊。”   “小向,你继续说,继续说。”姚金星有点坐不住了,毕竟他的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呢。   “老太太还说,要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来个什么双管齐下、锐不可挡,我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说处级干部我管不了,那是上面的事,可正科级副科级我还是有权杀伐的,有些人屁股坐得太久了,应该让他们挪挪窝动动脚。”   吴世勇听了,叹道:“得,上了年纪的人比小孩还固执,老太大动了毙人的念头,一定会把自己变成敝人的。”   向天亮点头应道:“吴处长说得极是,我看老太太已经过了适应期,真要动杀心了。”   姚金星略有犹豫,瞟了王一凡一眼后,对向天亮说道:“小向,你有没有听说,老太太准备拿谁先开刀呀?”   这个问题差点把向天亮给难住了,泛泛而谈的事,他完全可以胡诌几句,像所谓的机构改革和人事调整,市委组织部早就下了文件,是大势所趋,可要说具体先拿哪一个开刀,这可不能乱讲,人家要被逼急了,来个当面对质,一下就穿绑了。   “这个么……姚处长,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向天亮灵机一动,来了个反客为主。   姚金星面有难色,不肯开口了。   苏和笑道:“老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想小向透露点什么,自己却捂着盖着,谁愿意跟你交心啊。”   “老苏说得对,老姚你有点阴喽。”吴世勇补了一句,他也想听听姚金星说些什么。   但见姚金星嘴角一阵抽搐,下了决心似的,终于张开了口。   “我也不瞒大伙,小向,我是得到确切的消息,老太太想要拿人事处和城乡规划编审处先开刀,我的城乡规划编审处首当其冲。”   包间内马上沉默了。   向天亮心道,老太太倘若真的先要拿你城乡规划编审处开刀,也是你老小子不会做人,话该倒霉,当初你伪装得好,张行从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升任副局长兼局党组副书记后,竭力推举你从副转正接了班,你老兄倒好,感谢的话话音未散,就屁股一扭,扯下伪装,和王一凡一起你唱我和,与张行演起了对台戏,你这样的变色龙,谁当领导,都会第一个收拾你。   至于人事处处长王小凡,不过也就是个正科级,你凭什么当姚金星的后台,城门失火,殃及鱼池,有人真要收拾姚金星,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王一凡。   这时,陈文运率先打破了沉默。   “关于这个传说,我也有所耳闻。”   向天亮心里一惊,陈文运这话,无疑有些火上浇油的味道啊。   姚金星果然看着向天亮问,“小向,你听到过吗?”   向天亮早有准备,摇着头道:“姚处长,这我还真没听说,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老大大倒是有那方面的意思,杀一警百,至于杀的是谁,据我观察,她还没作最后的决定。”   姚金星听了为之一愣,这话有点不好猜,怎么理解都行,他听在心里,却把自己往杀一警百里的一字上套了。   王一凡还算镇定,他微笑着看向陈文运。   陈文运摇了摇头,“老太太连局党组会议都很少开,重要决定都在她心里装着,难以捉摸和应对啊。”   忽然,姚金星又看着向天亮道:“小向,我老姚有个不情之请。”   “姚处长言重了,有话但说无妨。”向天亮心道,图穷匕首现,今晚宴请的真实目的,终于要摊到桌面上来了。   “小向,你在局办公室工作,情报及时又准确,老太太有什么风吹草动,你是知道得最早的,可否帮我老姚一下?”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向天亮身上,有期待的,有看热闹的。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姚处长,你是让我玩火啊。”   吴世勇也在微笑,“小向是从警官大学出来的,这方面是专长,可以说熟门熟路嘛。”   向天亮心里骂了一句,先把茅头对准了吴世勇,“吴处长,我在大学里学的是怎么抓坏蛋,不是搞情报的,据我所知,你当年在部队当过侦察连的指导员,搞侦察搞情报那才是行家里手,你和姚处长同僚几年,何不出手帮助一下,也好给我个学习的机会呢。”   “你……你放肆。”吴世勇恼了,原来,他真有过类似的举动,可惜弄巧成拙了,向天亮正好点到了他的痛处。   向天亮仍然不急不躁,“吴处长,你失态了。”   吴世勇为之语塞,幸亏姚金星开口,转移了大家的视线。   “小向,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忙,我,王处长,我们都是这样想了,你能帮我们,你也会帮我们,对吗?”   这家伙,把王一凡也抬出来了。   这简直就是像棋盘上的“将军”,明着来的。   向天亮笑了,其实,他心里在盘算怎么拒绝。   “啪。”   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端着高脚酒杯走进来的,是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其中一个娇笑道:   “哟,小向,总算逮着你了。” 第0226章 姑嫂救驾反挨打   向天亮扭头一看,推门进来的是朱琴和黄颖姑嫂俩,心里便马上松了一口气,他的救星到了。   两位著名的归侨突然出现,立即打破了包间里的尴尬气氛。   “哟,陈局长也在呀,苏局长,王处长,吴处长,这位是……对了,是姚处长,难得难得,建设局精英尽皆出动么……陈局长,我们姑嫂俩没打扰你们吧?”   朱琴笑容可掬的说了一通,陈文运不得不站起身来,同时也举起了酒杯。   “是两位董事长啊,哪有打扰之说,欢迎欢迎。”   名人都是通“天”式的人物,尤其是眼前两位,是陈市长家的常客,陈文运断不敢得罪。   朱琴爽朗地笑道:“陈局长,我敬您和各位领导每人三杯。”   情势陡变,酒局变成了真正的酒局,朱琴和黄颖一唱一和,抢着敬起酒来。   陈文运带了头,没人敢不跟上来,刚才的话题立即变成了过去时。   苏和微微的笑着,又用脚轻踩了向天亮的脚一下,意思是说,你小子还埋着一支伏兵啊。   向天亮拿着筷子,在桌上画了个叉,只够苏和一个人看见,表示他也不知道,朱琴和黄颖怎么会突然出现。   原来,朱琴和黄颖刚从香港回到清河,听说清河国际大酒店的卡拉OK开业,喜欢唱歌的黄颖就拉着朱琴过来了,用过晚餐后,从洗手间出来正准备去卡拉OK包房,就听到前面转弯处有两人站在那里。   朱琴和黄颖都认出来了,是建设局的两位处长,王一凡和吴世勇,刚回国创业那会,特别是建设仙鹤山庄的时候,朱琴和黄颖没少和建设局的人打交道,深谙国情的姑嫂俩,很快就认识了建设局的大部分官员,王一凡和吴世勇都是部门头头,她们没有记不住的道理。   王一凡和吴世勇脸冲着墙,一边吸烟,一边正说着什么。   黄颖正要上去打招呼,却朱琴拦住了,因为朱琴听到他们提到了向天亮的名字。   王一凡说,这种事,向天亮不会干的。吴世勇道,这么多人一起使压,不怕这小子不就范。王一凡笑道,那倒是,有陈局长在,他敢得罪吗。吴世勇道,那就这么定了,等会你让姚金星先开个头,我来敲边鼓助阵。王一凡笑说,老吴,不会又是关键时刻撤兵退马吧。吴世勇急道,老王,你小看人,不就一个向天亮吗,我会怕他……   听了这番对话,朱琴和黄颖也没心思唱歌了,待王一凡和吴世勇走回包间,姑嫂俩尾随着找到他们的包间,通过门上的小窗,果然看到向天亮也在其中,两人便走到一边,拿出大哥大打向天亮的寻呼机,不料,向天亮把传呼机扔到车上了,打了三次也不见回,姑嫂俩商量了一下,回到服务台到买了瓶酒,倒在杯子里,喝了几口,端着酒杯便直接闯进了三三三号包间。   待黄颖也挨个敬过酒后,朱琴对陈文运说道:“陈局长,我们姑嫂俩要找我们的小老乡,有点小事叨扰,不知道行不行呀?”   “小老乡?”陈文运还没明白过来。   黄颖指着向天亮笑道:“你们的向副主任,不是我们的滨海老乡吗?”   陈文运噢了一声,微笑着道:“没问题没问题。”   朱琴冲着向天亮一个眼神,笑道:“咯咯……小老乡,你们领导同意了,快跟我们走吧。”   向天亮如蒙大赦,但站起来还不忘请示一下,“陈局长,那我先去一下?”   “嗯,你去吧。”陈文运点着头道。   向天亮说了声“谢谢陈局长”,又与在座的其他四位打过招呼,赶快溜出了包间。   到了底楼大厅,向天亮才松了一口气,“琴姐颖姐,你们俩来得真巧,就像是一场及时雨啊。”   朱琴说了刚才在洗手间附近听到的话,向天亮才恍然大悟,也把自己在三三三包间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   “他们没安好心,那你就溜之大吉嘛。”朱琴道。   向天亮笑道:“那是当然,我正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再想辙开溜,没想到你们就出现了。”   黄颖笑着说道:“小向,别管他们了,我们去卡拉OK唱歌去。”   卡拉OK可是新生事物,向天亮是听说过没见过,早就想见识了。   三个人说笑着又朝电梯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向天亮就停下来了。   他瞥见大厅的角落里,坐着两个二三十岁的男人,一直在偷看他和姑嫂俩。   向天亮心里一动,眉头皱起来了。   “哎,小向你怎么啦?”黄颖拽了一下向天亮的衣角。   向天亮低声说道:“听着,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不要回头,跟着我走,上我的车。”   说完,向天亮转身朝外就走。   朱琴和黄颖都是莫名其妙,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敢开口询问,只得先跟了出来。   当车在夜幕下的街道上飞驰,向天亮才冷冷地说道:“两个臭娘们,你们被人家盯上了。”   黄颖啊的一声,回头察看起来。   朱琴惊道:“小向,你不会看错了吧?”   向天亮哼了一声,“那两个人,一看就是便衣,市公安局余中豪的手下。”   “那也有可能是监视你呀。”朱琴道。   向天亮板起脸道:“余中豪不会爬人监视我,因此,是你们受到了监视。”   朱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黄颖回转身来道:“后面没车跟着我们呀。”   “哼,那是因为你们坐着我开的车,余中豪一定吩咐他的手下,对我是退避三舍。”   三个人来到了柳清清的家,向天亮精心经营多时,这里是最安全的。   柳清清不在家,向天亮就成了这里的主人。   进了客厅,刚一坐下,向天亮就瞪起了双眼。   “你们两个也别装了,知道公安局的人为什么盯着你们吗?”   黄颖有点怵了,低下头不敢吭声。   朱琴陪着小心问道:“小向,你能肯定,公安局的人是在跟踪我和黄颖吗?”   向天亮气得直翻白眼,“他妈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嘴硬。”   黄颖就在沙发边上,挨着屁股想坐下,刚一沾上,向天亮就吼了起来。   “不许坐。”   向天亮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跳到姑嫂俩身后,抡起巴掌,对着两个屁股狠狠的扇了过去。   “哎哟……”   两声惨叫,两个女人都跌倒在沙发上。   “呜……”黄颖哭了起来,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小向,你,你为什么打我们……”朱琴叫道。   向天亮喜欢打女人的屁股,他认为管理女人,打屁股是最好的办法,李亚娟,叶楠,蒋玉瑛,她们的屁股他都打过,现在看来,很有效果。   姑嫂俩的屁股,此时都撅在那里,高高的,正是适合他动手的位置,何况这两个屁股是那么的丰满,又圆又肥,肉感特强,打起来一定很舒服。   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啪……啪……啪……”   真打,下手一点也不留情。   直打得姑嫂俩不敢叫疼,不敢哭泣了,向天亮才收了手,满意的笑着,坐到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摸出一支烟,点上火吸起来。   “现在,我告诉你们,我为什么要打你们……不久前的三一八纵火谋杀案,首犯邱子立跳楼自杀以后,案子并没有结束,因为在走私汽车的整个供销渠道里,他不过是连接供货方和销售方的一个节点,现在销售方被我们摧毁了,邱子立死后,供货方是谁,就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省专案组对外公开宣布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结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政治上的需要,案子的结尾工作移交给清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以后,支队长余中豪一直在暗中派人继续侦查,侦查的方向,就是通过邱子立销售的走私汽车,是谁通过什么渠道运进来的,运进来的零部件,是由谁在什么地方组装的?总之,不查个水落石出,余中豪是不会收手的。”   “其实,我在省专案组特别调查组的时候,我,余中豪,还有肖剑南,我们三个人就分析过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这么大规模的持久走私汽车,是一般走私犯干不了的,一定是通过某一合法途径进来的,比方说,先成立一家贸易公司,获得进口权,打通海关的关系,然后,在海外订购汽车配件,堂而皇之的运进清河市,上岸后运到某个隐蔽的地方,雇人把那些汽车配件组装起来,一辆辆进口汽车就诞生了……”   说到这里,朱琴和黄颖从沙发上爬起来了。   “小向,你……跟亲眼见到似的……你,你是怎么知道,知道这些的?”黄颖结结巴巴的问。   真是不打自招,向天亮冷笑了一声。   “他妈的,除夕夜的时候,就在隔壁的楼上,我警告过你们两个,让你们赶紧收手,从此开始做正规的生意,可是,你们两个臭娘们,根本不听我的,还在疯狂的干,你们他妈的想找死啊。”   朱琴怯怯的问,“小向,你,你怎么知道,知道我们还在做?”   向天亮忽地笑了。   “好吧,既然你们都想知道,那我就索性告诉你们好了。” 第0227章 该打不该打?   向天亮站起来,走到柜子边,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手绘草图,扔给了朱琴和黄颖。   “你们俩看看,这图上画的是什么地方?”   黄颖先拿起手绘图,看了一眼轻叫道:“这,这是我们的仙鹤山庄呀。”   朱琴问道:“小向,这是你绘的吗?”   向天亮点着头嗯了一声,绷着脸道:“老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时,你们的仙鹤山庄,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周围几平方公里没有村庄,背靠清凉山面临清河江,一条路进出,是个休闲渡假的好地方,我相信你们当初买下这块土地的时候,是为了建设一个真正的休闲渡假山庄,毕竟你们投资了一千多万元,经营得也像模像样,我想别人也不会怀疑你们。”   “但是,你们姑嫂俩选择清凉山那一带,不仅仅是为了一个仙鹤山庄,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情形吗,我陪孙占禄副局长去你们仙鹤山庄送工程项目施工许可证,你们要筹建的是仙鹤山庄大酒店,当时我就心有疑惑,后来我查阅了相关资料,还请教了一位老行家,发现你们仙鹤山庄那一带,是清河市最著名的地质危险区,地下土层很不稳定,不适合修建高层建筑,而且在可以预见的一二十年内,清河市的市政建设也扩展不到那里,由此我得出一个判断,你们所谓的仙鹤山庄大酒店,只不过是个幌子,当时我就在想,你们一定是建造一道高墙,然后在里面干些见不到的事情。”   “果然,后来我通过余中豪和肖剑南,隐约知道了你们暗中在干什么,直到除夕夜,你们承认了在做走私汽车的生意,我当时就肯定,你们那个仙鹤山庄大酒店工地,就是走私汽车的组装厂所在地。”   “除夕那天晚上,我就警告过你们,钱是赚不完的,赶紧收手,说不定还能安全过关,因为在那时,我就强烈的感觉到,面对清河市日益猖獗的走私活动,严重影响了清河及其周边地区正常的经济活动,上面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果不其然,我的老师易瑞祥突然来到了清河市,警察界的人都知道,他老人家是不轻易离开京城的,他到哪里,那里必有重特大案子,三一八火灾案的复查,不过是个烟幕弹,真正的指向,是打击清河泛滥成灾的走私活动,就这样,省专案组揪出了邱子立这个大走私犯。”   说到这里,向天亮又掏出一支香烟。   朱琴讨好的拿起打火机,点上火后,向天亮吸了几口烟,虎着脸道:“都老实坐好,仔细听我说。”   姑嫂俩很乖,忍着痛咬着牙,老老实实的并肩坐好。   “现在我可以明确的说,你两个臭娘们的走私汽车,都是通过某个人转手卖给邱子立的,听到风声不妙的时候,你们两个就一抹屁股走人,双双溜到了香港,静观清河这边的情况发展,临走前,你们两个把脏款换成美元和黄金,分装在六个箱子里,乘着我不的时候,说通柳清清,偷偷的运到这里,存放在地下室里,因为你们知道,这幢房子及院子布满了消息机关,一般人是进不来的,是最适合你们存放脏款的去处,而我有个习惯,不喜欢逛地下室,六个箱子放在那里,恐怕我也不会发现。”   “一听说邱子立自杀,案子了结,你们两个以为万事大吉,就迫不及待的赶了回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两个臭娘们,一定是下了飞机,从中阳市开车赶回清河,连仙鹤山庄都没回,就直接到了清河国际大酒店喝酒鬼混,直到一个小时多前发现我在酒店的三三三号包间……”   黄颖红着脸道:“小向,我们,我们没有鬼混……吃饭时,我还说要打电话给你的……”   “哼。”   “真的。”朱琴挨到向天亮的身边,小声说道,“我们发誓,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   向天亮又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娘们还对那点破事纠缠不休。   “哎哎,你们俩再这样,我可立即打电话叫公安局的余中豪过来。”   朱琴一怔,马上是不退反进,泰山压顶似的,倚在了向天亮身上,“小向,我们知道你是关心我们疼爱我们,是不会把我们交给警察的,对吗?”   黄颖也上来了,从另一边发动攻势,笑嘻嘻的说,“小向,我们不把自己交给警察,就交给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当然不会真的去找警察,不说那些钱,就这两个洋气的娘们,向天亮也舍不得。   今晚的姑嫂俩,打扮得够暴露的,下面露着小玉腿是肯定的,关键是上面,大敞领露着个三角地带,皑皑一片,如果说黄颖的是九寨沟,那朱琴的简直就是马里亚纳海沟了。   向天亮脸上的严峻被渐渐的融化了。   “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了,你们的车是不是卖给邱子立的?”   “是。”朱琴点了点头。   “直接交易,还是通过别人?”   “不是直接交易的,我们和他之间,始终隔着中间人。”   向天亮问道:“那你们和邱子立一直没见过面吗?”   朱琴摇着头道:“还见没有,当初我们是偶然得知,他在做这方面的生意,而且手上有一条可靠的销售渠道,于是,我们从东南亚某国找了一个人,他也是早年从清河出去闯南洋的,他回来后,不是直接去找邱子立,而是先找他的一个可靠的朋友,也就是说,我们和他的交易,都是我们的朋友和他的朋友负责。”   “这我知道,邱子立很聪明,你们也不,他一定知道你们,就像你们知道他一样,大家心照不宣,一心赚钱而已。”   黄颖道:“小向你放心,我们的朋友,早就离开了清河回东南亚去了,我们没亏待他,他也赚够了钱,应该可以守口如瓶的。”   “呵呵,你们这么有把握?”   朱琴不好意的一笑,“其实,那人曾经是我父亲的手下,非常靠得住,他本来就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橡胶园,说好只帮我们干两三年的,现在正好收手。”   向天亮又问道:“那么,邱子立那边,那个负责与你们朋友接头的人呢?”   黄颖笑道:“那是只兔子,比谁都跑得快,一听到风声不对,就通过海上的关系,全家连人带钱的跑了,我们估计,他也应该是你们政府中的人,消息甚至比邱子立还灵通,不过还算他有点良心,临走时把消息告诉了我们的朋友。”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们确认,没留下什么值得警方怀疑的线索吗?”   朱琴肯定的点着头,“这次去香港避风之前,仙鹤山庄那边的汽车组装厂,我们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向天亮好奇的问,“那么大的一个组装厂,那么多的设备,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黄颖得意的一笑,“我们当初进口各种组装设备的时候,还捎带了一个小型炼钢炉,就在组装厂里放着,这次一看情势不对,就立即把设备扔进炼钢炉里融化了,连一个螺丝帽都没剩下,炼出来的是一块块钢板,炼完后,我们又对炼钢炉进行了拆解,连同钢板当成废品卖给了滨海县一个收废品的个体户……”   “他妈的,你们行啊,呵呵……”向天亮笑着,乘势在两对玉山上折腾了几下,“东西可以化有为无,可人呢,你们组装汽车的人,不会也被扔进炼钢炉里化了吧?”   朱琴笑道:“那些工人都是黄颖家的工人,他们早就回到东南亚了。”   向天亮盘问了好一会,确信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才终于放下了心,女人有时候比男人还狡猾,由此可见,朱琴和黄颖早在开始做这一行之前,就把善后工作准备好了。   同时,向天亮也确认,朱琴和黄颖只要从此洗手不干,即使被查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基本上可以过“关”了,不仅是她们有着特殊的身份,又有市委个别领导无形的保护,更因为在涉及到经济领域企业家的“原罪”问题。   圣经说,人有两种罪,原罪与本罪,原罪是始祖犯罪所遗留的罪性与恶根,本罪是各人今生所犯的罪。   清河走私泛滥,几乎成了当地的主流行业,十家九家“走”,还有一家等时候,法难责众,不可能把所有参与过走私的人都抓进监狱。   向天亮微笑着问道:“琴姐,颖姐,你们说,你们的屁股该不该挨打?”   “该打。”   “该打。”   “呵呵,以后怎么办?”   黄颖红起了脸,抓住了向天亮的那里,娇声道:“你以后用它打我们吧。”   “让它天天的打我们。”朱琴秀着媚眼补充道。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你们当我是打桩机啊,还有,地下室里放着的东西,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我们连人带钱,都送给你了……你说咋办,就咋办……”   姑嫂俩的动作越来越急,向天亮的防线就要崩溃了……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向天亮心想,就像建设局里即将开始的人事大战一样。 第0228章 建设局里的人人事事   机关里的主旋律,永远是人事问题,铁打的机关流水的干部,每当主旋律强劲的奏响,谁的屁股都别想坐得住。   这一次的主旋律比以往更为强劲,犹如即将来临的十三级台风,风未至而树已摇,树上的叶子哗哗的叫。   首先是大环境使然,从中央到地方,自上而下的一系列改革举措,机构改革,人事制度更替,新的干部选拨制度,公务员制度的试点……   其次,是市委组织部的红头文件,建设局被列为干部及人事制度改革试点单位之一,只定一个大框,不改机构不减人,具体怎么搞,由下面自定。   这犹如一把尚封宝剑,局长王子桂拿在手上,怎能没有一番作为?   要命的是,这位被尊称为王老太太的一把手,没人能摸透她的心思,谁也不知道,她怎么出牌,出的第一张牌是什么?   可是,王子桂什么牌也没有打出来。   周一上午的局党组会议,全体成员悉数到会,就连在党校学习的于飞龙,都请假参加了会议。   局长王子桂,副局长张行、陈文运、孙占禄、于飞龙,人事处处长长王一凡,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列入会议并担任记录的,是局办公室代主任李亚娟。   领导在开会,向天亮却在档案室里私设公堂。   陈大宝被吊在两个档案柜之间,双手上拉,脚尖着地,一付痛苦不堪的样子。   向天亮就坐在离陈大宝咫尺之遥的地方,一边喝茶,一边眯着双眼乐呵。   那张能躺能坐的椅子已归了原来的主人,许衡太回来上班了,据说是王子桂带着女儿王含玉去了许家,和许衡太的夫人很快成了朋友,把三十年前那一页翻过去了。   陈大宝歪着嘴,却不敢叫喊,因为一叫,向天亮就会把那块抹布塞进他嘴里,已经两次这样了,陈大宝当然会接受教训。   今天办公室的人都在,刘正风、李小刚、施海风,都进来瞧了瞧,笑着走了,许衡太都在,他不管,其他人不会多管闲事的,反正陈太宝老惹事,向天亮教训他一定是有道理的。   “天亮,都一个小时了,可以放了吧?”解绳还得系绳人,求天求地求别人,最后还得求向天亮。   向天亮笑而不言,说好了的,局党组会几时结束,就几时放人。   “天亮,咱俩好歹也是朋友吧,一个办公室,一个宿舍,你来报到那一天,还是我帮你背的行李,还有……还有那回,你三更背夜拉肚子,是我帮你买的药,天亮,咱俩可是好朋友呀。”   向天亮不为所动,那条翘着的左腿,还不是的在陈大宝面前晃悠。   “天亮,我错了……我不该投敌叛变,不该里通外国,不该通风报信,把你骗进美人窝去受罪,我,我保证痛改前非……天亮,看在我家巧仙面子上,还有我那没出世的宝贝儿子,他不能没有爹呀……”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心说那身陷美人窝的事,陈大宝还“帮”了忙呢。   许衡太也听得笑了。   “老许,许老夫子,你可是读书人,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你说啥?”许衡太头也不抬。   “许衡太,你不厚道。”   许衡太微笑道:“你小子那张臭嘴,是得管管了,不然非栽大跟斗不可。”   陈大宝哭丧着脸道:“你们两个,大混蛋,小混蛋,合伙欺负我,我,我告诉王局长去。”   正说着,刚装的电话响了。   向天亮接了电话,起身往外就走,“许老师,没到两小时不能放他啊。”   局党组会开完了,王子桂由李亚娟陪着,要去市里开会,她给了向天亮一份局党组会议纪要。   “你先看一下,然后马上到各处室和分局跑一跑,吹吹风,顺便摸下各部门的情况。”   向天亮陪着小心道:“局长,您开个大会作个报告,不更有效果吗。”   “哪那么啰嗦,我是领导还是你是领导?”   王子桂瞪了一眼,挥挥手,带着李亚娟走了。   向天亮无奈的收起会议纪要,夹起公文包,跟值班的老刘头打了个招呼,匆匆的出门了。   这既是个苦差使,又是个好活儿,凡事都有利弊啊。   向天亮知道,王子桂让他担当的是钦差大臣的角色,事情办好了还行,办砸了,先斩的就是他这个钦差大臣。   但这活儿有个莫大的好处,那就是可以乘机和各部门的头头搭上关系,只要他手够黑,保证是空车去满车回。   向天亮开的还是柳清清的车,去的第一个部门,是风景名胜管理处,建设局少数几个不在局大楼办公的部门之一。   清河市市中心,有个面积很大的人民公园,一面靠着清河江,一面紧邻火车站,公园占地面积一点五平方公里,公园里有山有湖,还有一个刚建成的大型游乐场。   确切的说,风景名胜管理处就是原来的园林管理局,几年前机构改革后,从副处级变成了正科级,两年前,又并入了建设局城乡规划编审处,但保留风景名胜管理处的牌子,办公地点和组织机构保持不变。   风景名胜管理处在人民公园有一幢小办公楼,二十来人的小单位,看着挺宽敞的。   之所以选择风景名胜管理处为第一站,是因为向天亮认为,那天晚上在国际大酒店,受了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的鸟气,他想小小的报复一下,先给姚金星下点“眼药”。   风景名胜管理处处长刘青同,今年四十五岁,正科级,目前还兼任城乡规划编审处第一副处长的职务,原处长张行升为副局长后,刘青同也是想成为继任者的,无奈败给了姚金星。   其中还有一层关系,是向天亮在意的,刘青同正是计划财务处副处长杨碧巧的老公。   上次机构合并后,建设局兼并了不少单位,像信息测绘局、园林管理局、市政管理局等,但这些部门保留下来的人员,就混得很不如意,处境不是太好。   有人戏称,那些被撤并的部门就是孤儿,是寄养在建设局的,能给口饭吃,已经不容易了。   刘青同就混得不得志,城乡规划编审处就是个正科级单位,他原来也是正科级,合并后成了城乡规划编审处的副处长,个人待遇倒是没降,但从风景名胜管理处处长变成城乡规划编审处的副处长,总让人觉得被降了一级似的。   还好刘青同知道干儿子不好当,建设局里的人事纠葛决不沾边,除了开会,决不去城乡规划编审处,老老实实的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至于局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自有当着计划财务处副处长的老婆杨碧巧通风报信。   这年头,有占便宜的,有吃亏的,不吃亏也是一种奢望和幸福。   人民公园的一片枫树林里,离风景名胜管理处办公楼后门不远处,一张小石桌,桌上有个鸟笼,鸟笼里有一只八哥,刘青同正躺在椅子上,一边晃着一条腿,一边对着八哥说话。   “八哥啊,今天是个好日子,你青同老弟要时来运转了,一会儿钦差大臣到了,你可得好好的表现,来来,叫一个,钦差大臣,钦差大臣……”   那八哥果然乖巧,学着叫了起来,“钦差大臣,钦差大臣……”   “呵呵,刘处长你好兴致啊。”   向天亮笑着走了过来。   “啊哟……向兄弟,青同接驾来迟,恕罪,恕罪。”刘青同忙不迭的从椅子上爬了起来。   八哥也跟着叫道:“向兄弟,向兄弟……”   刘青同瞪了八哥一眼,拉着向天亮按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向天亮也不客气,局办公室的人,见官大一级嘛,他这副科,比刘青同的正科吃香多了。   敬烟,奉茶,向天亮享受了一番领导的待遇后,含笑问道:“刘处长在等人?”   “是啊,等的就是你,钦差大臣。”   “消息好灵通啊,这才不过一小时的事嘛。”   刘青同笑道:“局党组会议一结束,陈美兰就告诉了碧巧,碧巧又打了个电话问李亚娟,李亚娟说,你的第一站,一定是我风景名胜管理处,所以,我就在此恭候老弟了,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哈哈……”   “呵呵……刘处长有一支女子谍报队助阵,前途一定光明灿烂啊。”   “哈哈,你老弟一来,我就有希望喽。”   向天亮呵呵一笑,“刘处长,前途是光明的,可道路是曲折的哟。”   刘青同道:“不瞒老弟,我如今也算是落魄之人,什么也不长进,倒是脸皮越来越厚了,你有什么要求和指示,但说无妨。”   那八哥又跟着叫道:“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两个人相视一眼,笑了。   “哪有什么指示,刘处长,杨处长是怎么说的啊?”向天亮问道。   “哎呀,我差点忘了……老弟你稍等。”   刘青同拿起大哥大拨了出去。   “碧巧啊,天亮老弟到了,你买完菜后直接回家,烧几个拿手好菜,我要陪天亮老弟喝几盅。”   向天亮心道,敢情他们都早已准备好了。   一想到杨碧巧丰满的身体,他不觉又全身燥热起来。 第0229章 也不是好鸟啊   看得出来,刘青同对向天亮很是热情,这种热情当然是有所期待和需要回报的。   刘青同长得有些偎琐,顶上的余发所剩无几,但脸色还拖精神,这样的人是有追求的,在仕途上是还会折腾的。   隔着一条马路,就是原园林管理局的机关宿舍,刘青同不愿搬家,就一直住在这里。   推开家门,杨碧巧早就在等了,没穿职业装,换上一身休闲服,别有一番风采,更显迷人韵色,尤其是那波涛滚滚的山峦,向天亮差点眼睛都直了。   一旁的刘青同早就瞅见了这一幕,心里不禁一乐,对付这小子,还是这一招管用。   “还愣着干么,快进来坐呀。”杨碧巧嗔了一眼,一把将向天亮拉了进去。   刘青同自己先坐下了。   “哈哈,向兄弟,不要客气,以后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好了。”   这话说得,差点让向天亮面红耳赤,要真把这里变成姓向的家,还能有你姓刘的位置吗。   好在向天亮现在脸皮厚了,稍微一点脸红,旁人还真看不出来。   “刘处长,我就是一个跑腿的,你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哟。”向天亮微笑着说道。   刘青同摇着头道:“向兄弟你此话差矣,说到跑腿的,你们局办公室倒是有几个,像陈大宝、李小刚、施正风,还要算上老刘头,都是跑腿的料,而你不是,你是雄鹰,将来是一定会展翅高飞的。”   “呵呵,刘处长你这么一说,我都快飞起来了。”   杨碧巧咯咯笑道:“小向,你不知道吧,老刘他早把你研究透了。”   向天亮奇道:“刘处长真是有心人啊。”   “向兄弟,你可千万别误会,我绝没那个意思,你听我说啊。”刘青同忍住笑说道,“那天,我去组织部办事,恰好碰到王老太太,原来,市委段书记有指示,要把你调到政法系统去,可老太太不答应呀,她说向天亮我是要重用的,谁要调他,我就跟谁拼命,余副部长当然不好反对,一笑了之,旁边一位组织部的年轻干部,不知轻重的嘀咕了一句,说什么‘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哟’,可老太太的耳朵灵着呢,你知道老太太什么反应,她随手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人虽没砸着,却把余副部长给吓坏了,这老太太可是段书记见了都要叫大姐的人物呀,只见老太太骂骂咧咧的,把火撒到了余副部长头上,说余副部长长得那么胖,一定是收了下面同志不少好处,要打电话给纪委让查一查,哈哈,余副部长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也早混成了人精,吓得跟个小学生似的发抖,话也说不出来了,幸亏张海峰副书记路过,过来一个劲的陪不是,哈哈,我现在一想起来,还是开心之极啊。”   向天亮听得也是大乐,“呵呵,痛快啊,老太太还真是性情中人嘛。”   金恩华点点头,“老太太不但可敬,也很可爱哟。”   “所以,由此可以看出老太太对你的重视,向兄弟,你绝对不是一个跑腿的人。”刘青同总结道。   向天亮心里一怔,这个刘青同,能从小事里悟出大道理,不简单。   杨碧巧嫣然一笑,“小向,你坐着,我炒菜去。”秀了个媚眼,扭着屁股去了厨房。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会议纪要,“刘处长,我就是奉命来吹吹风的,你先看看这个。”   刘青同接过会议纪要看了起来,“小向,老太太这是大手笔啊。”   “刘处长何出此言呢?”向天亮笑问道。   “首先,她定了一条规矩,局领导不参与,只当裁判和评委,这明摆着是警告四位副局长不许插手,这次干部调整,她老太太是要唱独角戏了,其次,正科级干部不上不下,到点的下,缺额再补,轮岗调整,这么一来,十几个现任正科级干部中,有三四个年龄到点的,两三个文化程度太低的,这回是硬赖也赖不住了,再次,副科级干部一律竞争上岗,普通干部也可以参与,这下让二十几个现任副科级干部坐不住了,最后,股级以下岗位,全部实行海选,只要是建设系统内的工作人员,不分年龄工龄,均可参与,哈哈,咱们建设局要热闹了。”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这么说,我这副科级也保不齐要丢了。”   “你不会,你现在是钦差大臣,见官大一级,只有你的副科级,是笃定牢靠的。”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说道:“刘处长,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刘青同假装端起脸道:“向兄弟,你又跟我客气了是不,咱们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好说的,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你尽管开口好了。”   向天亮道了声谢,认真的问道,“刘处长,我觉得机关里不好待啊。”   “哈哈,向兄弟啊,我就倚老卖老一回,跟你说道说道。”   “还请刘处长赐教。”   “这么说呢,机关里不同于基层政府,开放性就不够,而且限于专业性等问题,干部的流动性就差些,有的人,一辈子都在一个地方待着,互相都知根知底的,小道消息更是传得飞快,比方说,局党组会议一结束,你还没出门,大家都知道你的使命了,就是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你到我这里来了,所以,你想装是装不来的,那怎么办?那就必须学会摆谱,如果你很靠谱但不摆谱,大部分人都认为你不靠谱,如果你不靠谱但经常摆谱,所有人都认为你很靠谱,你靠谱也敢摆谱,那你就是绝对的靠谱。”   向天亮回味着刘青同的话,“呵呵,精辟,精辟啊。”   刘青同摇着头道:“惭愧,我也是一路吃亏熬过来的,机关里的人际关系啊,太有奥妙了,一辈子学不完哟,我就举一个方面,比方说,领导好应付,属下易对付,最难相处的,却是同一级别的同事,那可是真儿八经的竞争对手,就是最危险的敌人。”   向天亮微笑着道:“刘处长,你这是有感而发吧?”   “哈哈,向兄弟果然聪明,我这的确是有感而发。”   刘青同上次和姚金星竞争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一职,惨败而归,至今还耿耿于怀。   四十五岁的正科级,再不加把劲,就没什么奔头了。   “刘处长,这一次,对你来说,是机会难得啊。”向天亮笑道。   “哦?”刘青同精神一振,两只眼睛也睁大了许多。   向天亮道:“希望很大。”   这是套话,刘青同又有点泄气,“我们园林管理局并入城乡规划编审处后,人事上只能在城乡规划编审处打转转,现在姚金星刚刚出任处长,老太太和张行瞅着他最不顺眼,也不好拿下他吧。”   “刘处长,我有点不明白,当初除了有张行副局长支持外,姚金星一定还有其他门道吧?”   刘青同恨恨而道:“那还不是他花钱了么,听说他往市里某位领导那里塞了不少钱,那位领导跟老太太打了招呼,而老太太那会刚刚上任,情况不明,就送了个顺水人情。”   向天亮随口点了一句,“此一时彼一时,县官不如现管啊。”   刘青同听明白了,“哈哈,这话在理,姚金星一上位就暴露了真面目,屁股一转投向了王一凡,张行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呢。”   “这就是机会嘛。”向天亮笑道。   刘青同又是两眼一亮,“有戏?”   “戏得由刘处长你来演。”   “怎么演呢?”   “挤。”   “挤?”   “对,挤,一个位置坐不了两人,那就挤呗。”   刘青同愣了愣,“好主意,可怎么挤呢?”   “这个么……刘处长,戏得由你来演嘛。”向天亮卖起了关子。   “哈哈……明白了,向兄弟,我先谢谢你了。”   向天亮心里一乐,老太太不是让我来吹风的,实际上是点火,这第一把火,当然要往姚金星那家伙的屁股上点,拉不下他,完全可以把他挤走。   又谈了一会,刘青同起身了,说是去厨房看看。   向天亮拿起一张报纸,挡着脸,实际上眼睛却盯着刘青同的背影。   来煽风点火,可不能让火烧上自己,许衡太曾向向天亮介绍过一些中层干部的情况,所以他对刘青同并不是一丁点也不了解。   能在三十五岁就实际掌控了原来的园林管理局,刘青同也决不是省油的灯,没有两把刷子,能成为园林风名胜管理处的土皇帝吗。   刘青同一关上厨房的门,向天亮就无声的跳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蹦到了厨房门边。   厨房里传出了刘青同和杨碧巧的对话。   刘青同:“碧巧,这小子对我有用,我要拿下他。”   杨碧巧:“又来了,不是说好真心实意的交他这个朋友吗?”   刘青同:“我改主意了,我要让他为我所用。”   杨碧巧:“呸,又吹上了,小向是好人,你别打歪主意了。”   刘青同:“不行,你得帮我。”   杨碧巧:“怎么帮你,又像上次你和姚金星竞争处长的时候,拿钞票砸人?”   向天亮听着,心里骂道,他妈的,刘青同也不是好鸟啊。 第0230章 赔了夫人不折兵   向天亮本来不想继续偷听,这毕竟是不对的,可就在这时,他的左耳朵和右耳朵竟同时颤抖了一下。   奇了怪了,左耳跳有好事,右耳跳要坏事,现在这两宝贝同时有反应,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于是,他决定继续听,同时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接下来的夫妻对话,让向天亮听得目瞪口呆,差点以为自己的两只宝贝耳朵出了毛病。   刘青同:“碧巧,你不知道,我曾经找清河区分局的苏和请教过,他说这次这事调整,应该是新人事规章制度出台以前最后的一次大调整了,以后就是板板六十四,年龄上文凭上卡得死,对我来说,这次就是最后的机会了,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我要再拼一把。”   杨碧巧:“可是,你现在已经是正科级了,哪怕把姚金星挤走,当上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你还是正科长,不还是一样吗?”   刘青同:“妇人之见,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是正科级,我现在只是城乡规划编审处副处长,虽然也是正科级,但差别大了去了,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有可能升为副局长,而城乡规划编审处副处长怎么折腾,也不能一下子爬到副局长的位置上去。”   杨碧巧:“怎么,你还不死心呀?”   刘青同:“我今年刚满四十五岁,副局长的杠子卡在四十八周岁,我还有三年半的时间可以努力嘛,凭文化程度,比业务能力,我在全局同级干部里,至少可以排入前十位吧。”   杨碧巧:“哟,你还挺谦虚的么,你怎么不直接说自己有能力当局长呢。”   刘青同:“碧巧,反正这次你得帮我,我保证,不管成败,这是最后一次。”   杨碧巧:“嗯……好吧,那你准备怎么办?”   刘青同:“我反复想过了,市里咱没好门路,王老太太那里,是油盐不进,张行那边,上次没有帮我,尴尬劲还没过去,我开不了口,因此,这次我要剑走偏锋,从向天亮身上下手。”   杨碧巧:“这倒是个好主意,谁都知道,王老太太很听向天亮的话,值得一次。”   刘青同:“这小子有什么嗜好?或者有什么弱点呢?”   杨碧巧:“接触不多,不知道。”   刘青同:“他喜欢钱吗?”   杨碧巧:“好像不大看重吧。”   刘青同:“好像?什么意思?”   杨碧巧:“这次局办公楼大门口的修复工程,就是小向负责主管的,我听陈美兰说,小向很会做人,可能几个承包单位塞了点钱给他,他是收下了,但买了不少礼物,局领导、各处室一把手、局办公室同事,一一送到,把钱花了出去,这说明他对钱不大看重嘛。”   刘青同:“哦……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杨碧巧:“什么办法?”   刘青同:“古人说得好,黄门红门都能走,走不了黄门走红门。”   杨碧巧:“什么叫黄门,什么叫红门?”   刘青同:“说白了,黄门就是钞票,红门就是女人。”   杨碧巧:“女人?亏你想得出来,你去哪里找女人?”   刘青同:“你不是女人啊?”   杨碧巧:“什么?呸,刘青同,你还要不要脸呀。”   刘青同:“嘿嘿,我刚才看出来了,你向他抛了个媚眼,这小子眼睛都直了。”   杨碧巧:“刘青同,你还是不是人那。”   刘青同:“轻点……老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看这话也可以这么说,舍不得老婆套不住流氓,碧巧,只要你稍微卖弄一下,保证把这小子拿下。”   杨碧巧:“怎么拿下?”   刘青同:“嘿嘿,咱们上次买的那药不是还有吗,等会喝酒的时候,你往他的酒里放一点药,然后我借故走开,等他药性发作时,你稍稍表现一下,假戏假做,他肯定把持不住,这时我再突然出现,不就把他给拿下了吗?”   杨碧巧:“然后呢?”   刘青同:“然后,这小子就得乖乖的听我的话,反过来成为我安插在王老太太身边的人。”   杨碧巧:“想得美,我不干。”   刘青同:“为什么?”   杨碧巧:“我不是那种女人。”   刘青同:“哟,杨碧巧,你少给我装,别以为我不知道。”   杨碧巧:“我怎么了?”   刘青同:“嘿嘿,你和那个陈美兰,在计划财务处搞的那些名堂,以为我不知道啊。”   杨碧巧:“我们只是自娱自乐,又没有干偷男人的事,碍着谁了。”   刘青同:“碧巧……我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嘛。”   杨碧巧:“嗯……这样做,能,能行吗?”   刘青同:“你答应了……能行的,能行的,一定能行的……”   ……   听到这里,向天亮迅速回撤,坐回到沙发上,重新拿起了那张报纸。   好一个美人计,向天亮冷笑着,心里盘算起对策来。   这个刘青同,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个十足的官迷,为了屁股下的位置,竟然连老婆都可以牺牲,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这个刘青同是对付姚金星的最佳人选,现在还不能翻脸。   正想着,刘青同出来了。   “向兄弟,来来来,咱们去餐厅边喝边谈。”   “刘处长,这怎么好意思,我是来工作的啊。”   饭是肯定要吃的,酒也得喝几口,但向天亮还是要假装客气一下。   “瞧你说的,咱们是兄弟,谁跟谁啊。”刘青同热情漾溢,伸手来拉向天亮。   菜已摆好,三瓶红酒也放在桌上,都是开着的。   是F国红酒,度数不高,有点甜,应该也是走私货,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准备得不错么,向天亮心道,红酒他以前喝得不多,今天倒要好好的品尝一下了。   “来,向兄弟,你先坐下。”   说着,刘青同笑着,指了指唯一一张有靠背的椅子,转身去拿酒杯。   一张小八仙桌,三个人坐,向天亮是知道其中的规矩的。   男主人理应面朝门口而坐,客人与男主人相向入席,剩下的就是女主人的位置。   间不容发,向天亮坐下的同时,顺手将自己位置上的红酒,与女主人座前的那一瓶,迅速的对调了位置。   刘青同拿来三只高脚酒杯,分别摆好,倒酒,动作挺自然的。   只是他手上有点微微的颤抖,眉宇间有些紧,向天亮瞥了一眼,知道这是紧张和兴奋的缘故,心里乐道,这家伙干这方面的事,还是个嫩手呢。   “向兄弟,你喝得惯红酒吗?”刘青同笑问道。   “喝得惯,喝得惯。”   “一瓶不成问题吧?”   向天亮微笑道:“那倒没喝过,听说后劲大,我以前最多只喝过半瓶。”   “哈哈,你是年轻人,既然半瓶没有问题,那一瓶肯定也不成问题。”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试试?”   杨碧巧进来了。   “老刘,你可不要灌醉小向,他下午还要上班呢。”   先是白了刘青同一眼,继而又朝向天亮抛着媚眼,俏脸含羞带红,杨碧巧将她丰满的身体,放到了不大的椅子上。   向天亮眼前一亮,杨碧巧换上了那种走私进来休闲式套裙,上下连体的,玉颈下一大片的开阔地,白花花的,把他的眼睛都晃着了。   还有那两座山峰之间的沟沟,他妈的,好深啊。   “杨处长,麻烦你了。”   “就几个小菜,不麻烦,都是自己人嘛。”   杨碧巧含情脉脉,娇声如莺。   刘青同看在眼里,骂在心里,这老娘们,唱假戏跟真的似的。   “来来,向兄弟,咱们先干了这一杯。”   刘青同决定速战速决。   举杯,碰杯,三人均是一饮而尽。   “好酒。”向天亮赞了声,身体没来由的颤了一下。   刘青同心里一乐,一杯红酒下肚就打颤,莫非这小子是银枪上蜡头,中看不中用。   “碧巧,倒酒倒酒,快给向兄弟满上。”   其实,刘青同要是知道向天亮为什么打颤,一定笑不出来,还会气得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   原来,刚才喝酒的瞬间,杨碧巧将自己的右脚,偷偷的搁到了向天亮的脚背上。   一是突然,二是杨碧巧没穿袜子,是离开拖鞋光着脚的,根据异性相吸的原理,是接触瞬间发生的电流,电到了向天亮。   向天亮声色如常,拿起酒杯笑道:“刘处长,杨处长,我借你们的酒,敬两位一杯。”   刘青同道:“向兄弟敬的酒,我得喝。”忙着举杯,又冲杨碧巧递了个眼色。   又是三人举杯,一干而尽。   杨碧巧的脚,在向天亮的脚背上摩挲,开始向天亮还忍着,但不知不觉的,他有点放开了,他不习惯被女人的脚压着,索性双脚脱了鞋子,一齐发动,毫不客气的将杨碧巧的脚包围起来了。   “小向,看样子,你还挺会喝酒的么。”杨碧巧含笑道。   向天亮也在笑,“杨处长,你这么盛情,我怎能不喝呢?”   刘青同连声道:“那就多喝点,那就多喝点。”   向天亮心里发笑,放心吧刘青同,老子不会不讲文明礼貌的,顶多是让你赔了夫人不折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越来越融洽热闹了。   不料,这时候,啪的一声,刘青同的身体却突然晃了起来。 第0231章 一个有心一个有意   向天亮正诧异间,刘青同身上的反应更多了,左右摇摆,哈欠连天,竟趴到桌上睡过去了。   面对对向天亮惊讶的目光,杨碧巧倒是神态自若,淡定无比。   “他没事的,他只是睡着了。”   向天亮默不作声,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才半瓶红酒,刘青同就这样不经喝。   还是杨碧巧主动开口解惑,只见她又喝了一杯红酒,淡淡地说道:“小向,我和老刘风雨同舟二十年,这是我第一次帮别人对付他。”   “别人?我?杨处长,你是说?”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叫我杨姐了吧?”杨碧巧微微的笑起来。   “杨姐,对不起。”   杨碧巧起身,拉着向天亮来到客厅,坐下后,她让自己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老刘他人不坏,就是有点官迷,小向,希望你不要笑话他。”   向天亮不解道:“可是,那你为什么要帮别人对付他呢?”   杨碧巧嗔道:“不坏的人也会做坏事,我不过是在帮他纠正错误罢了。”一边说,一边将双峰压在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也慢慢的笑起来,“杨姐,老刘醒来后,会找你算账的。”   “那倒不会,说不定他会认为,这是他自己干的呢。”   “哦,为什么?”向天亮奇道。   “老刘喜欢喝红酒,像刚才那种红酒,一瓶应该没问题,但他有个臭毛病,喝了酒以后就睡得烂泥似的,而且他有失眠症,经常在酒里加点安眠药,因此,他醒来以后,会认为我拿错了酒,把他放了安眠药的晚上睡觉前喝的酒给拿过来了。”   向天亮笑道:“杨姐,你真厉害,早就算计好了。”   “难道你不是这样的吗?”杨碧巧娇声的反问,同时拉过向天亮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双峰上。   “我,我怎么了?”向天亮的那只手,可不老实了,反正是人家请去的,客气个屁。   杨碧巧娇笑道:“咯咯,你一定偷听了我和老刘在厨房里的谈话,所以乘他转身拿酒杯之际,偷偷的调换了我和你的酒。”   “啊,杨姐,你,你怎么知道的?”向天亮惊讶道。   “咯咯……幸亏你运气好,要是把老刘那瓶酒换过去,现在睡着的人,就该是你了。”   “呵呵。”向天亮笑道,那只手早伸进了崇山峻岭之中,“杨姐,这不正好符合你的心意吗,老刘设计,假戏假做,你来个将计就计,假戏真做。”   “小滑头,你可真坏。”杨碧巧玉指勾着向天亮,娇嗔道,“我承认我有心,你说,你有意吗?”   “嘿嘿,上次在计划财务处,看过了杨姐的内裤之后,就觉得有必要对杨姐进行继续了解。”   “那,那你准备怎么了解呢?”   “深入了解,沟通交流呗。”   深入,交流,这些都是机关人用来表达那方面的常用语。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光说不练,就是矫情了。   好一场肉搏大战,应该是几乎当着人家老公的面,向天亮近乎疯狂的投入,彻底的把杨碧巧变成了烂泥一堆。   应该是午后两点,杨碧巧才从地板上爬起来。   向天亮早就穿戴整齐,没事人似的,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杨碧巧羞涩的一笑,爬起身来,先去餐厅门口,瞅了瞅还在熟睡的刘青同,然后进了洗手间。   一会儿,杨碧巧披着浴衣出来了。   “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向天亮故作不解。   “装,看你小小年纪,其实是把老手嘛。”   向天亮赞道:“呵呵,如狼似虎,梅开三度,堪称极品。”   “和陈美兰比,咋样?”   向天亮呆了,“杨姐,你,你怎么知道的?”   “咯咯……这么说吧,我和她都是第一次出轨,都出在你的身上,当你上班的第一天,我们俩就把你当成了目标,那天你在她办公室,不就像刚才那样吗,她对你是赞不绝口,我当然想试一试了。”   向天亮笑道:“刘处长要是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   “他敢,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杨碧巧扬着头道。   原来是这样,向天亮又松了一口气,女人么,单单为了解决那方面的问题,帮一帮忙还是可以的,要是有什么附加条件,那就是个麻烦了。   “杨姐,所以你才帮我,而不帮老刘的,对吗?”   杨碧巧红着脸道:“实话说了吧,我和陈美兰一样,之所以粘上你,一大半是为了解决那方面的需要,可我们不是随便的女人,在办公室玩玩各种游戏,都是为了发泄,在你出现之前,我们还没看上过一个。”   “这我相信,听别人说,计划财务处的美人们,不过是喜欢捉弄男人而已,从不玩真刀真枪。”   “可我们都为你而破例了。”   “那我荣幸之至,谢谢杨姐和陈姐的垂青了。”   杨碧巧又道:“但是,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为了老刘的仕途吧?”向天亮笑问道。   “没错,他实在太官迷了,不怕你笑话,上次老刘想与姚金星争一争城建规划编审处处长一职,花了不少钱,但还是败了,我想劝他算了,但又觉得他说得对,人生难得几回搏,都四十五岁了,再不搏一下,就连搏的机会都没有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杨姐,刚才你是怎么知道我掉换了两瓶酒的?”   “咯咯……说明你的情报工作还不到家吧。”   “怎么了?”   杨碧巧笑道:“我家祖上五代都是变戏法的,虽然是只传男不传女,但我偷着学,手法也不输我的三个兄弟,你刚才的手势够快的,我其实没到门口,没有看到你的动作,但你坐回去时,右手尚未恢复正常,所以我当时就感觉到,你互换了酒瓶的位置,但不知道换了谁的,幸亏我在三个瓶上都做了记号,一看老刘的没动过,我才放心了。”   “呵呵,我今天算是关公门前耍了回大刀了。”向天亮叹道。   “放心吧,不管任何情况,杨姐不会害你的,你原来那瓶酒里,我根本就没放药。”说着,杨碧巧的手,又放到了向天亮的膝盖上。   “谢谢杨姐。”向天亮问道,“对了,杨姐,老刘他不会突然醒来吧?”   “不会,我放的安眠药剂量,能让他睡得明天早上。”   向天亮心道,可怜的刘青同,被老婆给“出卖”了,自己在病树前头万木春,老婆却和别人沉舟侧畔千帆过了。   “杨姐,说正事吧,这次人事调整,对老刘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哦?你快说说。”   向天亮道:“现在的形势明摆着,老太太资格老到市委领导都让她七分,这次建设局的人事调整,基本上是老太太一个人说了算,而老太太是过渡性人物,顶多过个一两年,就要去市人大或市政协了,她是在为谁,就是为了张行副局长,因为一个我们大家还不知道的缘故,老太太是一定要保送张行当上局长的,这样一来,在人事调整上,老太太的意见,实际上就是张行的意见。”   “嗯,这一点么,大家都看出来了。”杨碧巧点着头道。   向天亮问道:“那么,张行最恨的人是谁?”   “当然是现在的城建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原来伪装得那么巧妙,一当上处长就扯了伪装,站在了人事处处长王一凡那边,让张行丢尽了面子,不搞掉他,张行以后还怎么在建设局笼络人心。”   向天亮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所谓扬刀立威,扬刀只有砍人才能立威,张行要砍的第一个人,就是姚金星,当然,姚金星刚当上处长,一刀砍死,上上下下都说不过去,那就用挤的办法,把他从城建规划编审处挤走,这个时候,就得有人站出来。”   “你是说,我家老刘?”   “没错,在现在的城建规划编审处,论资历、文凭、群众威信和业务能力,老刘都排第一,没有比老刘更合适的人选了。”   杨碧巧嗯了一声,“怎么个挤法?”   “人事调整的最后决定权,不就在局党组那里么,七个党组成员,于飞龙是要走的人了,肯定不表态,可以忽略不计,剩下的六位,老太太我负责搞定,陈美兰是你好朋友,我还听说,老刘和孙占禄关系不错,由老刘自己负责,张行那里,我去跑一跑说明一下,他求之不得,有了四票,何愁老刘不能上位啊?”   “还有呢?”   “还有么,老刘得在城建规划编审处点一把火,不管怎么弄,这把火都要烧在姚金星的屁股上,比方说……”   向天亮说完,就站起了身来,该走了。   杨碧巧感激道:“小向,事成之后,我一定让老刘重重的谢你。”   “呵呵,杨姐你见外了吧……呵呵,当然了,要谢的话,也得你来谢我。”向天亮的手,又在杨碧巧的高山上攀了几下。   “嗯……只要,只要你需要,杨姐随叫随到。”杨碧巧脸上更有光彩了。   从刘青同家出来,向天亮正要进入电梯,忽地瞥见旁边的楼梯里,一个人影一闪而逝。   向天亮一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朝着楼梯口跑了过去…… 第0232章 献一条又损又毒的妙计   楼梯口有个人影稍纵即逝,向天亮想也没想,拨腿就追了下去。   其实他也不能确定,那个人影是不是来偷听的,只有出于第一反应,有些“做贼心虚”,自然而然的往那方面判断了。   如果那个人站住了,那就不一定是来偷听的,向天亮也只好算了。   不料,那个人听到了向天亮急促的脚步,反而头也不回的跑得更快了。   这下向天亮也来劲了,认定那人是某人派来偷听的,建设局正值山雨将来风满楼之时,自己自受重任,一出建设局办公大楼,肯定会有不少人盯上的。   这是一幢八十年代末期的宿舍楼,共有十五层,层高却不高,住的都是原园林管理局的干部职工,刘青同家在十二楼,向天亮本是乡下人,对这种楼房不大熟悉,跑起来就有些吃亏了。   十一层以上住的都是干部,楼道里干干净净的,一到第十层,向天亮刚追下来,迎面就碰在了一堆蜂窝煤上,因为五层到十一层住的都是职工,有的还是临时工,公共秩序就有些乱套了,除了蜂窝煤,楼道里几乎堆满了杂物,窄的地方,仅供一人勉强而过,哪还能跑得起来。   不过,向天亮还是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跑得贼快,似乎对这里拖熟悉的,年纪和自己相仿,个子瘦小,像个猴子似的。   下了楼梯出门,那年轻人就拼命的向马路对面跑去。   向天亮怎肯放过,紧紧的追上去,和那人一前一后跑进了人民公园。   绕着公园的林荫道跑了两圈,那年轻人终于捂着肚子,扑倒在一棵棕榈树下。   “向,向主任……你,你可真会跑……我,我认输了……”   “呵呵,你也很能跑,一看就是练过的嘛。”向天亮喘了几口气,走近几步,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好奇的问道,“哎,你是谁呀?怎么会认识我的?”   “向主任,我,自己人,是自己人。”   向天亮乐道:“自己人,谁和你是自己人啊。”   “我叫朱子明,园林管理所开垃圾车的,人家都叫我朱猴子,上次我去局办公室找大宝哥,你还递给我一支香烟来着。”   “噢……我想起来了。”向天亮笑着说道,“咱们建设局有三只猴子,局办公室的陈大宝陈猴子,市第一建筑公司的孙宝义孙猴子,你是园林管理所朱子明朱猴子。”   “对对,我就是朱猴子,朱猴子就是我。”朱子明连声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板起脸问道:“好了,你说,谁派你去刘处长偷听的。”   “不,不不,没人派我去。”   “哦,那是你自己派自己去的喽。”   “不不,向主任,我,我……”   向天亮又端起了脸,“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啰嗦了,我的厉害,你的哥们陈大宝肯定告诉过你了,所以,你识相点,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我……”朱子明还在犹豫。   向天亮哼了一声,身不动腿动,抬起一腿,勾倒朱子明,另一条紧跟而上,两腿像夹子似的夹住朱子明,一用力,把朱子明扔到棕榈树上,扑的一声,又跌下来,成了个嘴啃泥。   “向,向主任……我说,我说……”朱子明哭丧着脸,捂着小细腰,爬回到向天亮面前。   “谁派你来的?”   “姚处长,姚,姚金星。”   “给了你多少钱?”   “这……这个你,你也知道了?”   “多少?”   “五,五百。”   向天亮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跟陈大宝一个德性。   “你听到什么了?”   “没听到呀。”   “哼。”   “真的,刘处长的门是双层的,我发誓,我要是听到一句半句,就让台风把我刮出十里远。”   “呵呵,滚,快滚。”向天亮笑着,又是飞起一脚,把朱子明踢得连滚了三四圈。   朱子明哪敢喊叫,爬起来头也不回的溜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向天亮边走边感慨着,朱子明,还有陈大宝,乃至老刘头刘正风,为了几百元钱,都甘愿当别人的走狗,有钱就是好啊。   还是钱钟书老先生说得对,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对钱的认识,向天亮渐渐的有了深刻的感受,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想在官场上混,不能没有钞票。   与此同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一个和钱有关的主意。   向天亮匆匆回到了局里。   看到推门而进的是向天亮,副局长张行客气的笑了。   “小向,局长不是派你去各处室吹风吗,你怎么就回来了?”   张行很和蔼可亲,坐在第二把手的位置上,显得有些局促和拘谨,一下子超越那几位资深副局长,让他一下子难以适应新的角色。   接过张行递来的香烟,向天亮反过来为张行点火,两人都叼着烟先吸了几口。   “张局,我可是一出门,就被人盯上了,这让我怎么开展工作啊。”   “哦,怎么回事?”   向天亮把去刘青同家的经过,掐了那段与杨碧巧的激情戏之后,简略的叙述了一番。   “那一定是姚金星干的。”张行的脸,立即严峻了起来。   向天亮暗暗佩服,领导就是领导,一语中的,他只说出朱子明的名字,故意隐去了朱子明交代的内容和姚金星的名字,没想到张行马上想到了姚金星。   “张局,我看这样不行啊。”   张行吐了几口烟,缓缓地问道:“小向,我也在考虑这件事,光让你这样跑,效果是肯定的,但似乎还不够,有些部门领导,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吹过风后,风过天晴,一切照旧,对他们触动不大,收不到我们需要的影响。”   “就是么,个个都鬼精鬼精的,隔靴挠痒,他们一点都不怕。”向天亮附和道。   张行点点头,微笑道:“刘青同怎么样,他可是有名的官迷,你这第一站选中他,很有眼光嘛。”   向天亮心道,那还不是投你所好么,你想收拾姚金星,我当然要发动姚金星的死对头了。   “张局,刘青同可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啊,他还说,要携杨副处长,去你家拜访呢。”   向天亮那边点火,这边撒谎,相当于为张行和刘青同牵线搭桥,同时还表了表自己的功劳。   “嗯,刘青同这个同志,业务上没得说,一把好手嘛。”   张行这话,等于是肯定了刘青同,同意他上门投靠,向天亮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姚金星被挤走,城建规划编审处处长的宝座,基本上归刘青同所有了。   “张局,你明天还得往下面跑,不管成效大不大,风总是要吹的嘛。”   “我明白,明天我先去几个分局走一走。”   “嗯,特别是清河分局,苏和是建设局的元老了,要多听听他意见。”   向天亮忙不迭的应着,心说苏和年龄到点了,这次肯定要下,多听听他的意见,无非是问问他,有哪些徒子徒孙需要提拨。   张行看着向天亮,微笑着问道:“小向,刚才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吧?”   “呵呵,张局啊,你真神了。”   “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嘛。”   “就是,就是一点想法,还不大成熟呢。”   张行笑了起来,“需要我为你保密吗?”   “张局,是这样的,我上次去计划财务处的时候,偶尔听陈处长说起过,她说咱们建设局国中有国,门里有门,局里在计划财务处有小金库,下面的部门,三个分局、城乡规划编审处、城乡规划管理处、建筑业处、住房保障处、城乡建设处、城乡管理处、市政工程公司、五个建筑公司、设计院、园林管理处、城建监察大队,这十八个部门,也同时都有自己的小金库,陈处长说,他们有钱,腰板才硬,上级三令五申要求取消小金库,可我们建设局的小金库,实在是太多了。”   张行听得眼前一亮,他很快就明白了,向天亮说出来的,是一条绝妙好计。   釜底抽薪,拿掉他们手中的小金库,看他们还牛得起来牛不起来。   “小向,你继续说下去。”   “张局,我们可以通过银行,先搞清他们的小金库里有多少钱,然后,把他们找来开会,让老太太出面,这些人肯定是避重就轻,能瞒就瞒,不会舍得把钱交出来,咱们只要当场拿出证据,就可以让他们毫无退路,这样,既消灭了他们的小金库,又可以把他们头上的乌纱帽攥在手里,想拿下谁就拿下谁。”   “哈哈,好主意,好主意啊。”张行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   向天亮及时的拍起了马屁,“张局,我就是这么一个想法,具体的计划,还得您来高屋建聆了。”   张行笑了起来,“小向,以后没人的时候,别又是张局又是您的。”   向天亮立即蹦了起来,“这我可不敢,看来我还是告辞为妙。”   出了个又损又毒的主意,向天亮赶紧撤退,他可不想参与其中,要是让下面的头头们知道,这主意是他出的,非骂死他不可。   但是,有的事情,再怎么躲也躲不过去的,他不知道,建设局的这次人事大调整,注定让他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第0233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向天亮打的是如意算盘,那边通过杨碧巧,把她老公刘青同的火点起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边给副局长张行出一高招,让他举起“屠刀”,泰山压顶,大杀四方。   自己呢,当然是躲到一边看热闹,把自己交给别人当枪使,去扎人杀人,他可不干,建设局是有名的有钱部门,关系户特别多,有很多干部子弟,要是拿枪乱刺,不小心扎中几个,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几天,向天亮很忙,东奔西跑,建设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十多个正科级部门,十几个副科级单位,一个不拉的跑了个遍,揣着局党组会议纪要,偶尔编几句王子桂局长的“指示”,到处煽风点火。   吹风的效果如何,鬼才知道,但有一点让向天亮乐傻了,他自己的收获之大,让他不敢相信,一年前自己还是个一元钱要掰成两半用的穷光蛋。   那些个部门和单位,可都是富得流油啊,不管说话态度怎样,反正临走时他们的行动“诚恳”得让他感动,山珍海味,酒足饭饱之后,都会往他车里塞几条中华烟,装几瓶茅台酒,还有的送名表名衣或金银手饰,总之,他的车在回来时,就没空载过。   他富了,富得飞快,农民的万元户,是苦出来的,是靠金秋十月收获来的,他天天秋收,一天两天就收成了一个万元户,一个星期下来,他正接近十万元户的水平了。   不收还不行,偷着塞,跟你急,小意思,大感情,一个个傻傻的热情,扔了钱,还特高兴。   至于这礼物的钱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大概傻瓜也能明白。   向天亮心里不禁感慨,这才是快意人生,这也能发家致富,要是没有纪委,天天这样,能把人乐死。   那些个部门领导,单位头头,个个人精,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是,局里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向天亮好生奇怪,自己给张行出的妙招,似乎变成了泥牛入海。   五一劳动节放假两天,向天亮自作主张,为自己一前一后各加了一天,跑回家玩了四天,刚回到局里,局长王子桂一个电话,让他马上前去“晋见”。   王子桂坐在老板椅上,斜靠着身子,一条腿微微的颤动着,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是明显的狡猾的微笑,一双小眼睛射出的目光,犀利中带着胜利的光芒。   这个样子,让向天亮有些不大自在。   王子桂一付得意洋洋的样子,让他有一种掉进了冰窟窿的感觉。   “局长,看您的样子,节日一定过得快乐。”   王子桂笑而不言。   “局长,您,您有什么指示吗?”向天亮小心的陪起笑脸问道。   王子桂微笑了一下,用两根干瘪的手指轻轻的敲着办公桌,“傻小子,一个礼拜过去了,你自作主张,两个劳动节也过完了,怎么样,该向我汇报了吧,那么多部门单位,你到底有什么感觉呢?”   “挺好的啊,大家都很热情,情绪高涨,纷纷表示,坚决支持您的人事调整方案。”   “哟,还情绪高涨,坚决支持,想糊弄敝人是吧。”王子桂挥着手,示意向天亮坐下。   向天亮耸耸双肩,坐到沙发上说道:“真的,我没什么特别感觉。反正,反正一切都挺好的。”   “嘿嘿,你小子不说实话,狡猾,太狡猾了。”王子桂拿手指指着向天亮,“傻小子,其实你什么都明白,哼,不向领导交心,可不是一个好同志啊。”   “局长,您在耍我吧。”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么,我心里憋得慌,好像感觉您老人家把我卖了,我还在帮你数钱呢。”   王子桂一听,咧着老嘴乐了,“嘿嘿,算你说对了一半,你是敝人的手下,手下就得替领导分忧,这么说吧,必要的时候,手下就是用来牺牲的。”   “呵呵,您别吓唬我,我怕。”   “嘻皮笑脸,给我严肃点。”   向天亮苦笑着说道:“局长,您是太阳,我还以为,我见了阳光就能感到温暖,唉,还是掉进了一个冰冷的世界,您,您到底要我做什么啊。”   王子桂又是自得的一笑,“傻小子,你是一把好枪,我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藏起来不用,嘿嘿,或者说,你就是我的一根搅屎棍,搅搅我这里的潭死水,最后么,我还不能便宜你,你得变成一个聚宝盆,搞一个大门口小工程,你花了我六十万,你得帮我赚回来,让局里的小金库重新富起来。”   向天亮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唉,局长啊,您不是观音菩萨,而是那个又毒又丑的慈禧老太婆啊。”   王子桂哈哈的笑着,“我不生气,你赶紧把想骂的都骂出来,然后给我想辙去。”   向天亮摇着头,“局长,您老人家厉害,骂您我可不敢,我只是想问问您,您公开说,我就是您的钦差大臣,是不是想往死里用我啊?”   “你说呢?”   “改革需要勇气,需要有人先作出牺牲。”   王子桂笑着说道:“没错,钦差大臣这个职务,就是打先锋,就是搅屎棍,就是首先牺牲者,只要你在下面一搅,那些牛鬼蛇神阿猫阿狗们就会跳出来表演,敝人我今年五十七岁了,得抓紧时间清理门户了,我要在离开建设局之前,给张行一个干净的环境。”   向天亮听得捧腹直乐:“呵呵,我明白了,您让我在您这个清静之地放点臭屁,然后到处嚷嚷,狼来了,狼来了,他们就纷纷的跳出来,待到原形毕露,您老人家最后来个坐享其成,重新收拾乱局,高明哦,呵呵。”   王子桂也乐得眉开眼笑,拍着手说道:“嗯,除此之外,你还得帮我办好另一件大事。”   向天亮大大咧咧地说道:“您老人家说吧,我是能者多劳,来者不拒,反正我如今是您的手下,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啊。”   王子桂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向啊,建设局是个肥得流油的部门,下面那些实权部门,个个都是腰缠万贯,金银遍地,所以,我要求你,在合法合理的条件下,不管用什么方法,尽快的给我把下面的小金库收上来,统一由计划财务处保管。”   向天亮明白了,自己给张行出的主意,反过来变成了张行的建议,又通过老太太变成了指示,着着实实的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个张行,也不是省油的灯那,自己当缩头乌龟,让别人去冲锋陷阵,太不厚道了。   他妈的,这不作茧自缚了么。   “局长,下面那些个部门,真的,真的富得流油?”   “你少来这一套,你每天往回满载而归,别以为我不知道,拿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得明明白白。”   向天亮又泄气了,苦笑道:“局长,您是要我去杀人要命啊。”   “哈哈,可以这么理解。”   “那,那是一定要干喽?”   “不干也得干,不干就滚蛋。”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心里把张行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本以为帮他办点事,以后好靠着他这棵大树乘乘凉,没想到他也是个过河拆桥的高手,难怪姚金星跟他翻脸。   “局长,这活我接了。”   “嗯,这才是好同志嘛。”   “但您也别抱太大希望,我只能试试,成不成我不负责不了。”   “哼,你要是跟我耍花招,我饶不了你。”   “您说的合法合理,我万分同意,可这好比是做生意,您总得给我一点本钱吧,空手套白狼的活,我干不了。”   王子桂点着头道:“你先回去想个方案出来,我这里当然也会给你保驾护航的。”   向天亮起身,走到王子桂面前,笑着低声说道:“局长,我一个人可干不了,您总得给我派几个人吧,最好是给几个美女,这老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有美女陪着,呵呵,我定能得心应手,保证手到擒来,让您大大的发财。”   王子桂佯装生气地骂道:“混小子,还没上道,就想坏事了,你少打这些个坏主意。”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我想想也是,一个破老太太,手上怎么可能有美女呢,呵呵,就从矮人里面挑高个喽。”   王子桂气得跳了起来,拍一下向天亮的屁股,瞪着小眼睛笑骂道:“混小子,谁说建设局没有美女了,你们办公室的叶楠和李亚娟,还有计划财务处那十二位,哪个不是大美女,小心见了站不住脚哦。”   “嘿嘿,还有一位呢。”   “谁?”   “您那。”   “呸。”王子桂追着向天亮揍。   向天亮逃到了门口,“呵呵,局长,您知道改革开放搞活经济的窍门吗?”   “什么窍门?”   “呵呵,只要搞活女人,经济就能活起来呢。”   “混小子,滚。”   怒气冲冲的王子桂,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叠文件砸了过来。   向天亮出了局长室,带上门,忍不住高声的骂了句,他妈的。   这可怎么办啊。 第0234章 亏本的买卖不能做   向天亮终于感到了危险,还有上当受骗后的失落,更有些许的无可奈何。   帮着老太太和张行,把下面各部门和单位的小金库消灭得一干二净,自己就成了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帮着老太太和张行,老太太和张行就不会放过自己,二者必居其一。   进退两难。   骂归骂,事情还得继续,能救自己的唯有自己。   亏本的买卖不能做。   李亚娟的家,除了李亚娟,叶楠也从党校赶了回来,共同为向天亮出谋划策。   “天亮,你也真是的,那是那个马蜂窝,不说老局长劳诚贵,就是我爸当局长的时候,都是开只眼闭只眼,不去捅那个马蜂窝,你以为张行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呀,他就是从城乡规划编审处上来的,其中的道道他一清二楚,这一次,他是借刀杀人,借老太太这把刀和你这支枪,去杀伐一片,震服一片,从而达到控制全局的目的。”   叶楠一边坐下,一边连笑带埋怨的数落起来。   “哟,叶姐啊,在党校待了几天,说话都像个领导了,你鼻子插大葱,装像啊。”向天亮抱着叶楠亲了几下,愁中作乐,也算是他的特长了。   李亚娟笑道:“叶楠,你别理他,为了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都躺在沙发上憋了一天了。”   “嘻嘻……这下知道老太太的厉害了吧。”叶楠笑个不停。   “唉,后悔啊,悔不该当初用风水说哄骗老太太,现在她老人家那,神采奕奕,头脑清楚,思路明确,斗志昂扬,不折腾一番是闲不下来喽。”   向天亮唉声叹气之时,还不忘在叶楠身上吃点豆腐占些便宜,叶楠也是来者不拒,关在党校里读书,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早被憋坏了。   “咳,咳……你们俩什么意思,把我当电灯泡呀?”李亚娟娇嗔道。   “呵呵,说正事说正事,先说事后干事。”   叶楠也很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李姐,你早就有主意了吧?”   李亚娟摇头道:“没有,或者说,还不够成熟。”   “那你快说说么。”叶楠催道。   “首先我们要明确,小向不能失败,建设局是你的第一个战场,你必须在这里牢牢的打好根基,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不能在这里取得成功,你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   叶楠道:“这是大原则,当然要一切以此为前提。”   “其次,老太太交待的任务,小向必须要做,而且要做得让老太太高兴,让张行满意,让其他几位领导没话可说。”   向天亮白了李亚娟一眼,“这不是废话么,老太太和张行,一个一把手,一个二把手,一个在明在前,一个在暗在后,我要是不干,他们一个签字,就能把我打发到建筑公司管工地。”   “还有,各部门的小金库,不能彻底取消,一取消,下面就会乱套,该做的工作没人做,该收的费没人收,总之,尽管上面有政策有规定,但从实际情况看,小金库还有存在的必要,再说了,如果下面一齐抵制反对,事情弄成了僵局,骑虎难下,很有可能会把小向当成了真正的牺牲品。”   向天亮两手一摊道:“不还是那句话么,干也不行,不干也不行。”   叶楠问道:“说了好半天,到底下面的小金库是怎么个情况?”   李亚娟道:“这情况可复杂了,根据小向前几天掌握的情况,主要分为四大类,第一类,包括咱们局办公室,人事处,监察室,计划财务处,机关党委,都是靠财政拨款过日子的,没有其他政策允许的收入,第二类,主要靠政策允许的收费或罚款,像设计院,城建监察大队,城乡规划编审处,城乡规划管理处,建筑业处,住房保障处,城乡建设处,城乡管理处,它们都有审批权,有审批权就有收费和罚款,按照原有的规定,它们的收费除了上缴的之外,可以自留百分之二十,而罚款的自留比例更大,达到百分之五十,所以,他们的小金库肯定有钱,像城建监察大队,那帮人一提罚款就来劲,谁知道他们有多少钱呀,第三类,包括市政工程公司,五个建筑公司,还有园林管理处,那几个公司,说白了就是企业,他们了按规定每年上交一定比例的利润外,自己有多少钱留着,谁也管不了,至于那个园林管理处,人家下面有大小公园十来个,还有几十处名胜古迹,都实行了经营性管理,有收入有支出,当然要有自己的小金库,第四类,就是建设局的三个分局,清河分局,南城分局,北城分局,它们历史上是各区区政府的下属部门,后来机构改革,才变成市建设局的派出机构,但它们也有自己的小金库,因为它们都有独立的办公楼,它们有自己的活法,除了保证必要的办公用地,多余的房子,全部用于出租,靠租金改善大家的福利,小日子照样过得红红火火。”   向天亮听了,挠着头笑道:“难怪啊,他们个个出手大方,活得有滋有味,原来都是有钱人啊。”   “前些天你下去转了一圈,收获不少吧?”叶楠笑问道。   向天亮乐个不停,指着李亚娟说,“你,你问李姐吧。”   李亚娟笑道:“叶楠,你可以自己去我书房数数,上百条中华,上百瓶茅台,还有很多项链名表等,小向正发愁怎么处理呢。”   “怎么处理?不能退回去,不能交出去,只能自己消化了。”叶楠道。   向天亮叹道:“真他妈的,有权就有钱,难怪大家都拼命的往上爬啊。”   “先别管那些礼品,咱们说正事要紧。”李亚娟道。   叶楠道:“下面各部门的头头,都是人精鬼精,形势如此,个个都是明智之人,以我看,是不是可以这样,让他们自查自纠,清理一下小金库,把该上交的钱都交了,这样做,他们一定很乐意。”   “叶姐,你这个办法,下面是乐意了,老太太和张行会乐意吗?”   李亚娟微笑道:“老太太会满意,张行只会部分满意。”   向天亮心里一动,“李姐,你是说,老太太和张行不是百分之百的一致。”   “对,我早就看出来了,老太太其实不在意小金库怎么处理,只在乎如何帮助张行树立权威,她是为数不多的老干部了,不会不懂稳定第一的道理,而张行呢,是既要消灭下面的小金库,又要乘机在一些部门安插他的亲信,希望来个一举两得。”   “哦……”向天亮愣了一下,“这么说来,主意还得打在老太太的身上。”   李亚娟微笑说:“当然,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向天亮若有所悟,“李姐,叶姐,先把这事放一放,你们跟我说说,咱们建设局到底有多少派系啊。”   “嘻嘻,那可复杂喽。”叶楠笑道。   向天亮坏坏地说道:“叶姐,建设局里的派系,一定是你老爸当局长时产生的吧。”   “去,你把我爸当什么人了。”手一伸,叶楠在向天亮脸上狠狠拧了一把。   李亚娟笑了笑,“说到派系,跟叶楠她爸还真没多少关系,他老人家当局长的时候,以德服人,基本上是一言堂,他一个人说了算,我那时刚进建设局,情况比较了解,确实什么这个派那个派的,后来,劳诚贵出任局长后,问题就来了,他怕原来的那些师弟超越了他,就千方百计的一个个的整垮,三年不到,叶楠老爸培养出来的骨干,退的退败的败走的走,就没剩下几个了,现在能说得上的,劳诚贵也退了,剩下的就一个,清河分局局长苏和,还有许衡太,但他对政治不感兴趣,醉心于业务和技术,反而安安稳稳的待到了现在。”   向天亮道:“这么说,派系是劳诚贵主持工作以后搞出来的。”   “对,他先是培植自己的亲信,像高兴和孙占禄,就是他的左臂右膀,但不久,陈文运就调进来了,派系就出现了,几年前于飞龙也从滨海县调了过来,矛盾就更复杂了,总的分,是两大派,劳诚贵和陈文运,但两派之内又各有小派,劳诚贵手下,除了高兴和孙占禄,还有他的一些亲信自成一体,但劳诚贵在的时候,是比较团结的,陈文运那边,除了他自己,主要还有于飞龙、王一凡、吴世勇,都有自己的圈子,团结性差了一点。”   向天亮点着头道:“张行呢,他原来属哪一派的?”   叶楠笑道:“除了两大派,还有一些中立的小宗派,像清河分局局长苏和,原园林管理局的刘青同,计划财务处的陈美兰,而张行也属于这一类,他是原市测绘局的人,机构撤并后才进的建设局,先任城乡规划管理处副处长,两年前才调到城乡规划编审处担任处长,总的来说,属于不得志的和靠边站的。”   听到这里,向天亮有了明确的思路,他看着两个女人,神秘地笑道:   “现在,我们来搞清楚这样一个问题,老太太和张行两个人,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第0235章 王老太太的秘密   向天亮提出的问题,让叶楠和李亚娟都愣住了。   对呀,王子桂和张行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众多的同级干部中,王子桂会选择不显山不露水的张行,不仅如此,还一步到位,大胆的将资历不深的张行,一下子提拨到第一副局长的位置上。   “我这里可以先提供几个情况,供你们参考,据她女儿王含玉说,王子桂在西部地区工作了大半辈子,但是,三十年期间,几乎没有回过清河市,后来王含玉寄养在滨海县亲戚家,王子桂也只是每年回来看望一次,每次一个月,但都是直接去滨海县而从不来清河市,由此可见,王子桂在清河没有亲戚和朋友,更不会认识才四十出头的张行。”   “其次,这次王子桂从西部回调东江省,省委组织部李部长非常重视,亲自安排她在省疗养院休息,当时王含玉也在陪她,据说李部长恳请王子桂留在省里工作,但被她谢绝了,市委段书记和陈市长去看望她,就她的工作安排征求意见,提出了五个位置,市委副秘书长,市政府副秘书长,市妇联主席,市民政局长,市建设局长,王子桂想都没想,就选中了市建设局长一职,好像她就是冲着这个职务来的,就连她女儿王含玉都说,她选择了一个最不适合她的职务。”   “还有,王子桂上任后,副局长高兴调到民政局担任局长,空出了一名副局长缺额,那天高兴去市委组织部办理手续,恰好王子桂也在那里,听高兴说,市委主管组织工作的张海峰副书记亲自接待,他问王子桂,所缺的副局长人选怎么安排,她不假思索的说,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张行可以接任,张海峰副书记又问,谁接替高兴同志的位置,担任建设局党组副书记一职,王子桂马上道,一事不烦二主,就让张行兼任党组副书记好了,张副书记当然同意了,但他和旁边的高兴一样,都认为王子桂好像对张行很熟悉,一心一意的认准了他,简直就是冲着他去的。”   听了向天亮的话,李亚娟微笑起来,“关于这一点,我也有过疑惑,总觉得老太太和张行关系非比寻常。”   “哦,李姐你说说,有什么地方你认为非比寻常?”   李亚娟道:“有一次,我去王子桂办公室,忘记敲门就进去了,发现张行也在,王子桂正在帮他掸衣服上的灰尘,那种情形,总觉得,总觉得有点奇怪。”   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嘿嘿,会不会是那种关系呢?”   “哪种关系?”叶楠一时没明白过来。   “嘿嘿,就是我与李姐和你那种关系呗。”   “呸,谁跟你一样呀。”叶楠红着脸碎了一口,外加给向天亮捎上一拳。   李亚娟笑着说道:“不可能的,不说老太太还有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就是有,也不会找张行吧,局办公室有好几个年轻后生呢,再说了,老太太以前根本不认识张行,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会有那种关系呢?”   叶楠又白了向天亮一眼,“尽把人往坏处想。”   向天亮乐呵了一声,马上收起了笑容,思忖着道:“应该说,老太太和张行,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两个人啊,亲戚的儿子,朋友的儿子,可王含玉说,她妈在清河确实没熟人了,回到家后这些日子,除了建设局的人,还没有其他人去过她们家。”   叶楠道:“要不,就是张行在上面有靠山,然后上面的人找老太太打了招呼。”   李亚娟摇摇头道:“张行要是有靠山,早就上去了,还用得着老太太提携吗,而根据小向刚才的介绍,老太太似乎真的是为了张行才来建设局工作的,不然,以她的资历,应该起码是副市级待遇。”   叶楠点着头道:“我原来倒没感觉,现在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老太太和张行关系非比寻常。”   忽然,向天亮笑道:“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什么可能?”李亚娟问道。   “比方说,比方说张行是老太太的儿子?”   “咯咯……”   两个女人先是楞,继而笑成了一团。   “笑什么啊,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么。”向天亮笑道。   叶楠笑着说道:“我可看过他们的档案,老太太今年五十七周岁,张行今年四十一岁,两人才相差十六岁,这怎么可能呢?”   向天亮道:“叶姐,在那个年代,十六岁当妈的多得很,有的都有两个娃了。”   叶楠摇头道:“别忘了,老太太十岁岁的时候,是一九五二年,是新社会。”   这时,李亚娟却收起笑容道:“小向说的不是没有可能,我看张行的额头,就和老太太长得很像。”   这么一说,话题就复杂了,三人三口,你一句我一言,越说越觉得老太太和张行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最后,就“认定”他们是母子俩了。   “这是条重要的线索,我要来个顺藤摸瓜,查个水落石出。”   向天亮作了决定,而且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上班的时间,王子桂肯定在单位,家里只有王含玉一个人人,她正被老太太“关”在家里,逼着复习高中课程,要参加今年的高考。   因此,向天亮可以放心的走进王家,去看他的干妹妹王含玉。   “天亮哥,你也不来看我,我都快闷死了。”   王含玉小嘴一噘埋怨着,一下蹦到向天亮身上,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老太太不在家,向天亮的胆子就大了,不客气的抱着王含玉吻起来,情窦初开的王含玉,不一会就张开小嘴,迎接了向天亮的舌头的进入。   两人忘情的在沙发上缠绵了好久,向天亮才抱着王含玉进了她的闺房,到了床边,双双倒了上去。   王含玉低声问:“天亮哥,你想我吗?”   “想。”   “真的?”   “不信你挖出我的心看看,上面一定都是你的名字。”   “嘻嘻,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唉,这就怪不得我了,你妈把我当成了长工,干不完的工作那。”   “嗯,我妈就是个工作狂。”   向天亮又道:“再说了,要是被你妈看见了,说我打扰你复习功课,肯定拿着棍子追着我满地跑。”   “嘻嘻,那是一定哟,因为我妈说你是坏人呢。”   向天亮苦笑不已,“我,我像个坏人吗?”   “嘻嘻,我看有点像。”   向天亮立即坏笑起来,“那我就大坏特坏了。”一只手伸到了王含玉的小胸脯上。   “别么……”王含玉躲闪了一阵,可面对那只手的不折不挠,很快就喘着气顺从了。   忽然,向天亮停止了“坏”,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天亮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   “你不高兴呀?”   向天亮摇摇头,“我是想,你妈怎么想起一曲是一曲,把你调到市人民医院,多好的工作啊,为什么还要逼你参加高考,不然的话,我就可以经常带你去看电影了。”   王含玉听了,不高兴地说道:“这都要怪你们那个张副局长。”   “张副局长?张行?”向天亮立即警觉起来。   “对呀,就是他,有一回他来我们家找我妈汇报工作,不知怎么的就说起了我,张副局长说我读书成绩不错,却只考了个两年制的护士专业,太可惜了,可以复习一下参加高考,一定能考上重点大学,还说我现在只有二十岁,再读四年也不大,我妈听了,第二天就帮我请了假,找来了这么一大堆书。”   向天亮问道:“张副局长经常来你们家吗?”   “是呀,不但经常来,几乎是三日两头的,而且一坐就是好久,好像有谈不完的工作,对了,有好几次,他是和老婆一起来的,还在我们家吃过几次饭。”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张副局长是你妈亲自提拨的,又当作接班人培养,走得近是很正常的嘛。”   嘴上说正常,向天亮心里却道,张行频繁的来找老太太,非常的不正常,其中一定有名堂。   王含玉又道:“不过,你们张副局长人挺好的,还有他老婆,还教我织毛衣呢。”   “那是,我们张副局长对我也很好呢。”   王含玉笑了起来,“是吗,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呢。”   “呵呵……含玉,我在没人时,都喊他哥的,你喊他什么?”向天亮继续套王含玉的话。   “咦,我也叫他哥呀。”   “真的吗?”   “嗯,我妈让我喊他哥的,我叫不出口,就叫他张哥,我妈不高兴,非逼着我喊哥不可。”   “噢……”向天亮认为,这是重要的线索,更加使他坚信,老太太和张行之间是有故事的。   可惜,不能从王含玉这里了解更多的信息,只能另辟捷径了。   正在沉思间,一阵轿车的喇叭声,惊得向天亮从床上跳了起来。   王含玉也是脸色大变,赶紧起身,出门不过几秒钟,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天亮,我妈她回家了。”   向天亮苦笑着,没法子,又得从窗门口出去了。 第0236章 官是混出来的   向天亮从王含玉的闺房跳窗而逃,并没有觉得狼狈,因为这一趟收获不少,更坚定了他刨根问底的决心。   王子桂和张行都住在南城区,而且王子桂的祖籍也在南城,要调查王子桂和张行的关系,最好的办法是找公安部门里的户籍科。   向天亮开着车到了南城区公安分局。   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是周台安,柳清清父亲柳清阳的学生,向天亮和他见过几次,有柳家父女的关系,应该会帮忙的,何况那几次短暂的接触后,彼此已到称兄道弟的份上。   值班的年轻警员拒绝了向天亮的要求,向天亮微笑着说,请你打个电话,就说是建设局向天亮来了,年轻警员一听向天亮这个名字,立即肃然起敬,忙不迭的打拿起电话,可不等他接通,向天亮就转身上了楼梯。   “向老弟,稀客么,欢迎欢迎。”周台安笑着,把向天亮迎进门去。   “周局,没打扰你吧。”   向天亮忍着笑,因为周台安确实在忙,但忙得有些特别,手里拿着一支大号墨笔,办公桌上放着几张大白纸,原来,他在练书法。   “哈哈,你看你打扰了我吗?”   两人均笑,点烟喝茶的忙了一阵,周台安拿过一张白纸,陪着向天亮坐到沙发上。   向天亮微笑道:“周局,你真是好雅兴啊。”   “平安是福,无事就好哟。”   果然是公安系统的老好人,不搞权谋,不求升官,辖地治安良好,日子过得不赖,能在上班时间练练书法,足见其心态之平和。   不管闲事,专心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是周台安的一惯风格,为人处世“周”全,风起云涌是坚守钓鱼之“台”,方能“安”稳也。   “老弟,最近过得咋样?”周台安问。   “就那样,混呗。”向天亮随口而应。   “哈哈……”周台安突然大笑起来。   向天亮有的莫名其妙了,“周局,你怎么了?”   周台安喝了两口茶,放下杯子,拿起那张卷着的白纸,哗的打开了来。   白纸上只写着一个字,大大的,还带着墨香。   混。   盯着那个混字,向天亮先是一怔,继而哑然失笑。   “周局,你的字写得并不怎么样么。”向天亮有些不客气了。   周台安并不生气,“哈哈,是吗?你说说,哪方面不怎么样。”   “书法不怎么样。”向天亮实话实说。心道就这个水平。我也能写得出来。   但见周台安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周局啊,我都快被你搞糊涂了。”   周台安笑着说道:“你说我字写得不好看,这我承认,因为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练了两年书法,白纸可以装几箩筐了,连门都没入哟。”   “呵呵……”向天亮一个劲的笑。   “但是,这个混字,你可不能小瞧了,两年来,我就写这么一个字,越写越觉得它有丰富的内涵。”   “你两年来,就写这一个字?”   “没错,别人净写些什么寿、龙、虎呀,我就写一个字,混。”   向天亮好奇起来,“为什么?”   “一个混字,包罗万像,意味深长啊。”周台安笑着说道。   向天亮悟出了点什么,“周局,你是有感而发吧。”   周台安点着头,“总之一句话,吃咱们这碗饭的人,大多数都是混出来的啊。”   “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向天亮点头赞许。   “你看啊,这个混字,由左右两大部分组成,先说左边,那是什么东西?”   “三点水,水呗。”   “好,我问你,你觉得官场上水不水?”   向天亮想了想,微笑道:“水,真水,都是水。”   “你能洁身自好,拒水而干吗?”   向天亮摇摇头,“难,可以说几乎不能。”   “所以,这个三点水,道尽了官场的奥秘,官场即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别人水,你就得湿,大家都水,唯你独干,对不起,一边待着去吧。”   “说得好,周局,说得好啊。”向天亮深有感触,大声地赞道。   “再来看右边,昆,其实又分上下两个部分,先说上面,一个日字,你认为该怎么理解?”   向天亮不假思索,“两张口呗。”   “有悟性,有悟性,两个口,道尽了为官者的窍门,凡为官者,必有两张口,方能成就大事,对上一张,对下一张,公开一张,背后一张,一张说好话,一张说坏话,一文一武,口生莲花,大话套话空话假话鬼话,净从口出,一张口他忙不过来啊。”   向天亮不住的点头,“呵呵,果然是这样的。”   “再看那下面,一个比字,其实是两把刀,道出了官场升迁的秘诀,没有斗争,无以升迁,官场里到处是没有硝烟的刀光剑影啊,明争暗斗,关键在暗斗,既是暗斗,就上不了台面,只能在台下,所以你看,比字就放在下面了。”   向天亮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周局,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   周台安摇手又摇头,“我姑妄说之,你姑且听之,这仅是一个失败者的独家之言,有感而力,仅供参考。”   向天亮心里一动,“莫非,你们公安系统要进行人事调整了?”   点了点头,周台安道:“谢自横要进市委常委担任政法委书记了。”   “这老小子,终于如愿以偿了么。”   “是啊,不知怎么的,他又得到了老上级张海峰的提携。”   “哦……难怪。”   “郭启军重新调回市局,出任常务副局长,余中豪升为副局长,主管刑事,兼任刑侦支队长,大草包郑军波为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清河分局的肖剑南,破格提升为清河分局局长。”   “动静是不小啊。”向天亮点点头,小心问道,“周局,这次人事调整,应该有你嘛。”   周台安微微一笑,“不瞒你说,市委组织部领导找我谈过话,调我去市局,副局长兼副政委,主管治安,但被我回绝了。”   “这,这又是为什么?”   周台安轻叹一声,“谢自横进了常委会,权欲必更膨胀,郭启军杀回市局,卷土重来,水火不容的两个人,肯定有一番刀光剑影,我去干什么?看热闹,我不喜欢,插手,我该帮谁?与其那样,不如这样。”   向天亮会心一笑,“不如继续混呗。”   “哈哈,知我者,老弟你也。”   两人尽情的笑过之后,周台安这才问道:“老弟,要我为你办什么事?”   “有件小事,要麻烦周局了。”   “兄弟之间,没有麻烦二字。”   “帮我查两个人。”   “哦,前科?还是现行?”   “都不是,我只想知道他们的过去,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谁?”   向天亮缓缓而道:“王子桂,张行。”   周台安差点掉了手中的杯子,“你们局长副局长,老弟,你没搞错吧?”   向天亮说道:“周局你放心,我绝无恶意,我在他们手下工作,只是觉得他们的关系很不寻常,他们都住在你的南城区,所以我来找你了。”   稍作停顿,周台安点头道:“也只有你老弟,才会干这样的事,也只有你老弟,我才不能推辞。”   向天亮轻笑,“那我就不说谢了。”   周台安问道:“老弟的意思是?”   “我怀疑,他们是母子关系。”   “哦……这个王子桂老太太是个人物,上了年纪的人应该知道,嗯,这事交给我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他们其实对我还不错,只是,只是他们给我出了一道难题,不,是无法解开的死题。”   周台安也笑,“所以,你要来个知己知彼,关键时刻作为保护自己的有力武器。”   “我也是没法子哟。”   “呵呵,我有四个字,理解,支持。”   “周局,你认为有用吗?”向天亮笑问。   周台安道:“如果是,就非常有用,可以一招将死对方,老弟,你聪明,剑走偏锋,斜而实用,太适合闯官道了。”   “周局真这么认为的?”   “第一次见你,我就这么认为的。”   “呵呵,知我者,周兄也。”向天亮终于放声而笑。   周台安笑道:“前天我去看柳老师,无意中说起你们建设局,大家都很好奇,王老太太究竟是唱的哪一曲?”   “哦,柳老师怎么说?”   “他说,王子桂要在建设局洗牌了。”   向天亮点头道:“没错,我认为既是好事,又是坏事。”   “对你影响大吗?”   向天亮摇摇头,“还算可以,只不过我原来以为,我是他们值得信赖的人,可忽然发现,他们很有可能仅仅把我当成了棋子,一枚过河的卒子。”   “在利用你?”   “对,而且是利用后就抛弃的那种。”   周台安断然地说道:“那有什么好客气的,反而击之嘛。”   “所以,我静候周兄送来佳音了。”向天亮站了起来。   向天亮告辞出来,坐上车缓缓而行,嘴角还挂着一丝狡猾的微笑。   有时候,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其实正是上上之策。   忽然,前面的人行道上,有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向天亮的视野。 第0237章 偷听有时候很必要   前面那人,不是正在党校学习的副局长于飞龙吗。   向天亮记起来了,和柳清清离婚后,于飞龙净身出户,一直就住在南城区公安局附近。   可是,于飞龙走路的姿势有点怪,空着手,匆忙,不时的看表,旁若无人。   他应该是去见人。   已经很久没关注这位曾经的恩师了,向天亮忽然有了好奇心,谢自横能重新搭上老上级张海峰这条大船,作为谢自横的亲密“战友”,于飞龙没有不水涨船高的道理。   不知不觉的,向天亮停下了车,这车是柳清清的,于飞龙只要稍一回头,就会认出来的。   果不其然,于飞龙拐进了路边一家茶馆。   犹豫了一下,向天亮还是跟了进去,干这种事是他的特长,他曾有意提醒过自己,尽量不要再重操“旧业”,但偷听有时候很必要,有特长为什么不能发挥呢。   向天亮做了个决定,如果于飞龙见的是与己无关之人,他立即扭头就走。   不料,当向天亮找了个与于飞龙所在房间相邻的房间,刚刚坐下,就听到隔壁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于兄,你先稍等,他们马上就到。”   是另一位副局长孙占禄。   一点都不奇怪,向天亮心道,老局长劳诚贵还没调离的时候,这两位就“团结”在一块了。   茶馆的包间简单而土陋,墙壁也是木架上装着人造板,外加糊贴上去的墙纸,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但足以让人听不谈话内容。   打发走送茶的服务员后,向天亮悄然的靠到那道隔墙上,凭他的耳朵,已经可以听清了。   “此一时彼一时,老孙啊,我可是马上要走的人喽。”   于飞龙有些感慨,但说话中气十足,不急不徐,颇为从容镇定。   孙占禄叹道:“时也命也,你老于有个好领导啊,不像我,还得是水深火热啊。”   于飞龙苦笑道:“好不容易在建设局认识了几个人,你以为我想走啊,要不是那小混蛋坏我的事,打死我也不会离开建设局。”   “那是那是,你老于就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两个大男人,竟同时苦笑起来,在向天亮听来,竟有些许的凄凉之感。   也真是的,想当初,于飞龙有市公安局长谢自横保护,孙占禄有老局长劳诚贵撑腰,两个人的副局长位置虽然排在后面,但相当牢固,虽然一时没有进步的可能,但日子却过得自在逍乳,于飞龙长于政工,收得了不少人心,孙占禄业务纯熟,捎带着捞些外快,可是,于飞龙栽在向天亮手上,孙占禄在劳诚贵走后,是王小二过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有不少人给于飞龙和孙占禄的处境,做了个精辟的总结,叫做褪毛的凤凰不如鸡。   这时,隔壁传来了敲门声,随着孙占禄一声“请进”,门开了。   接着是互相招呼声。   “两位领导,实在对不起,我们的车抛锚了。”   向天亮一听,不禁吃了一惊,竟然是人事处处长王一凡,他提到“我们”,那是一定还有同伴了。   果然,又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孙局长,于局长,两位领导好。”   是王一凡的得力干将,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   只听孙占禄笑道:“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客气了,坐下吧。”   于飞龙也道:“我也是刚来嘛。”   一阵落座声。   向天亮屏住呼吸,竖起耳朵贴到了墙上,这几个人难得凑在一起,一定谈的是局里人事调整的问题。   说来也是有趣,几个月前,这四个人分属四个圈子,大家表面上你好我好,实背地里是互相拆台,谁也不服谁,现在为情势所迫,竟然坐在了一起。   这正应了那句官场老话,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王一凡问道:“于局长,恭喜你高升啊。”   于飞龙应道:“哪有什么高升,市内河运输办只是个副处级,算是平调吧。”   孙占禄道:“老于,你何必自谦呢,在建设局,你我不过是打酱油的角色,虽然都是副处级,但你是去担任一把手的,可以当家作主,这无法相提并论嘛。”   “那倒也是。”于飞龙的话里,明显的带着些许得意。   向天亮心道,果然是水涨船高,谢自横要进市委常委,于飞龙也要去内河运输管理办公室当主任了,市委副书记张海峰转了一大圈,还是重新接纳了这两位老部下。   姚金星问道:“于局长,你对局里现在的形势,是怎么看的?”   于飞龙笑着说道:“老姚,是不是感到火烧屁股了?”   “不瞒于局长,向天亮跑到刘青同家煽风点火,我这日子不好过啊,刘青同是我的死对头,这一次决心很大,来势汹汹,我想请于局长帮我想想办法。”   于飞龙道:“各位,先搞搞清楚,咱们建设局这次人事调整,情况有些特殊啊。”   “怎么个特殊法?”开口发问的是孙占禄。   “我是听张副书记说的,省委有领导专门向段书记打了招呼,希望市委对王老太太照顾一点,你们想,这话有多重啊,段书记向来是谨慎的,这么一来就更小心了,市委常委会上,商量九个部门的人事调整试点工作,段书记专门提议,建设局的人事安排,以局长王子桂的意见为主,陈市长和张副书记也是这样表态,段书记的提议获得一致通过,这么一来,等于说,接下来的人事调整,等于是王老太太一个人说了算,你们说特殊不特殊?”   姚金星问道:“于局长,那就是说,这次找市委领导反映情况都不行了。”   于飞龙嗯了一声,“老姚,说句心里话,我是要走的人了,不会再计较过去大家之间的磕磕碰碰,这次我是真的帮不了你,同时我也劝你,不要再找市委的领导了。”   孙占禄道:“老于你说得对,看来这次只能自己帮自己了。”   姚金星叹道:“这么说,我这次是死定喽。”   王一凡道:“两位领导,我和老姚,今天是来讨教应对之策的,请两位不吝赐教。”   “难啊。”孙占禄叹了一声。隔壁的向天亮听到孙占禄一声叹息,心里就忍不住的笑,这是孙占禄的老习惯了,每当有人求他办事,不管是公是私,好办还是难办,开口便是这个腔调,非行等你“出血”以后才会帮你,这些年,他主管全市的重大工程项目,一定捞足了钱。   对钱的追求,于飞龙就淡然许多,他注重的是仕途上的进步,这一点,向天亮还是有些佩服他的。   于飞龙轻笑道:“我倒是觉得,这次人事调整的大权掌握在王老太太手里,反而是一件好事。”   “好事?于局长,你的意思是?”王一凡问道。   “对,最后的结果,一定是雷声大,雨点少,换汤不换药。”   孙占禄哦了一声,“老于,你这个看法很新鲜,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于飞龙说道:“你们想啊,王老太太是个过渡人物,所作所为无非都是为了张行,为他明后年接任局长一职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王老太太要走,张行是不会走的,张行这个人,以前不显山不露水,其实是胸怀大志,城府极深,为人处世十分狡诈,他绝对不会胡乱折腾,把建设局搞得乌烟瘴气,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要的是自己地位的稳固和顺利接班,现在要来一场赶尽杀绝,他既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想法,更没有这个能力。”   孙占禄道:“你是说,虚张声势?”   于飞龙继续说道:“没错,张行很聪明,现在把反对派统统铲除了,搞一个清一色,王老太太完全可以做到,但是,以后呢,王老太太退了以后,建设局这块大肥肉他张行保得住吗,市委领导们能让建设局成为独立王国吗,等王老太太的影响力过去以后,张行会跌得更惨,因此,他不会赶尽杀绝的。”   王一凡道:“于局长,你分析得太精辟了。”   “但是。”于飞龙忽然又道。   孙占禄笑道:“老于,你别吓大家好吗?”   “但是,几个关键的和重要的岗位,张行是志在必得,老孙你也好,老王你也罢,包括陈文运,这次都要作出一点牺牲,我的意见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家干脆委屈一下,配合王老太太和张行的这一次折腾。”   王一凡苦笑道:“于局长说得对,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于飞龙又道:“老姚,你这次是肯定要被牺牲掉的,张行会用刘青同换你,但不会把你撸下去的,来个同级平调,把你踢到无关紧要的部门去。”   孙占禄说道:“我看也是这样,不但如此,老王啊,你那个人事处长的宝座,也不太牢靠喽。”   王一凡又是苦笑,“我知道,我已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了。”   孙占禄继续说道:“以我的看法,还有局办公室主任的宝座,张行也是不会放过的。”   “不会吧,叶楠也要换吗?”王一凡有点惊讶。   孙占禄笑道:“局办公室主任是第一要紧的职务,张行肯定要换上自己的人,而叶楠是上任局长提上来的人嘛。”   姚金星问道:“他会用向天亮那臭小子吧。”   这时,于飞龙冷笑道:“他?做梦,等着哭鼻子吧。”   听到这里,向天亮吃了一惊。 第0238章 小阴谋对大阴谋   隔壁的于飞龙说出的话,让偷听的向天亮大吃一惊,老师毕竟还是老师,不是随便叫的,看问题还是这么深刻。   向天亮被王子桂和张行送上风口浪尖,不是没想过事成之后自己的“下场”,狡兔尽,良弓藏,这句话从小就听父亲酒后哼哼过,但于飞龙说得这么深刻和可怕,确实是他没有想到过的。   只听王一凡问道:“于局长,你是说,办公室里的几个骨干和刺头,也是张行的目标。”   于飞龙笑了笑,没有开口。   孙占禄说道:“老王啊,你也不想一想,办公室里那八个人,哪一个是张行的人,他能放得下心吗,李小刚和施海风,只有跑腿的能力,许老夫子不管闲事,老刘头只占便宜不做事,陈大宝是个陀螺,谁当领导听谁的,像样的就三个,叶楠、李亚娟和向天亮,叶楠是劳诚贵提拨上来的,张行不会重用,李亚娟那娘们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豁得出去的主,向天亮是个狠角色,放在身边就是个定时炸弹,而且这三个纠集成了一个小团体,张行就更要除掉了。”   姚金星不解道:“可现在他们很受重用呀,一个是钦差大臣,到处煽风点火,一个党校深造,准备提拨,还有一个掌管办公室,对各处室发号司令,张行应该不会对他们动手吧。”   孙占禄笑着说道:“那是因为现在张行手头上没有可用之人,更因为他们三个人还有值得利用之处。”   “对,用他们对付别人,然后再扔掉,这权谋太高级了,张行玩得出来。”王一凡道。   于飞龙笑道:“张行正是这么做的,只不过他做得更加巧妙罢了。”   “噢……这话怎么讲?”王一凡问道。   于飞龙反问道:“你们说,把叶楠送到党校学习,是属于重用吗?”   “应该是吧,听说学习回来后,要提拨为局长助理。”姚金星应道。   “这就是张行的高明之处了,什么叫局长助理?局长助理有没有实职实权,完全取决于局长,叶楠学习回来后,如果是担任局长助理兼局办公室主任,那才叫重用,如果光担任局长助理,那就是个摆设,级别上去了,实权却没了,要不就分配你管管工会、团会、妇女和计划生育之类闲事,你们说,张行会怎么使用叶楠?”   姚金星道:“这我倒没有想过。”   “老于说得对,整人的方法多得是,明升暗降也是一招。”孙占禄笑道。   “至于那个李亚娟,有能力但人缘不深,女同志么,要发挥她的特长,监察室主任,机关党委书记,等等,到时候张行完全可以找到理由,把她打发到那些部门去,一句‘工作需要’,让你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孙占禄又笑着接道:“那两个娘们的下场,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至少不降反升,而向天亮这个小混蛋,他的下场才是最惨的。”   于飞龙道:“老孙说得对,你们没看到吗,现在正在抓紧清理小金库,张行却在不同场合公开说,这是向天亮的功劳,是他的主意,是他的方案,明着看,这是把功劳往他身上推,实际上是把责任往他身上推啊。”   说到这里,于飞龙停下来了,一会,王一凡开口了。   “于局长,你这么一说,我完全明白了,小金库的处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完全是张行的大阴谋,他先利用处理小金库这件事,把局面打乱打散,乘机提拨一批他信得过的人,等到差不多了,他再出面按抚大家,让处理小金库这件事不了了之,最后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向天亮的头上。”   孙占禄笑着说道:“就是这个意思,向天亮就是张行的一枚棋子,先当枪用,后当牺牲品,替罪羊。”   姚金星又感叹道:“这种伎俩张行耍得出来,在城乡规划编审处的时候,我就见过他使出来,真正的高手啊。”   于飞龙道:“大家其实不用急,人事调整,明着是整,实则是调,那几个到点的人下去后,空出来的正科级岗位至少有七八个吧,而张行手下又有几个信得过的人,所以,他还得用现在这帮人,只不过几个重权部门,他是要拿过去的,像你老王、老姚,只不过把你们调到不太重要的部门罢了,仅此而已。”   但听得王一凡一声长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刀架脖子上,还是命要紧,老姚,于局长和孙局长说得对,咱们还是认命吧。”   “我听三位领导的。”姚金星说得很无奈。   这是,孙占禄忽然笑了起来。   “孙局长,你笑什么?”王一凡好奇的问道。   孙占禄道:“我是在想,向天亮这小子,挺精明的一个小鬼头,当初耍过我和老于,现在碰上张行,终于耍不过了,这会儿,正屁颠屁颠的干得起劲呢。”   王一凡噢了一声,“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于飞龙又冷笑了,“不对,不对。”   “老于,这又哪里不对了?”孙占禄问。   “向天亮这小子,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盘,上次被省专案组临时调去,他是立了大功的,领导也有心把他安排到公安系统,凭他的能力,三五年内就能超过余中豪和肖剑南之流,可他不去,他是打定主意要从政了,而咱们建设局,就是他从政的第一步,他要在这里混出点名堂来。”   这番话,让隔壁的向天亮听得,差点五体投地,他妈的,真是知徒莫若“师”啊。   孙占禄又笑,“因此,向天亮必须积极干,一为混个脸熟,二为讨得张行欢心,指望着明年升到正科级呢。”   于飞龙冷冷一笑,“他那不过是小聪明,小聪明耍的是小阴谋,就让张行的大阴谋收拾他吧。”   向天亮也在冷笑,只不过是无声的,呸你个于飞龙,少聪明怎么啦,不是照样把你耍得狼狈不堪吗。   没什么值得可听的了,向天亮起身,掸掸屁股溜之大吉。   偷听来的内容很有价值,得找个人参谋参谋。   向天亮想到了建设局清河区分局长苏和,他是将要退下来的人,又挺交好自己的,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国际大酒店三三三包间那三“脚”,让向天亮对他有了信任,何况他还是叶楠父亲留下的老臣子,和其他人没有很深的关系。   自上次在国际大酒店三三三包间吃饭后,这是向天亮第三次来苏和的办公室了,他也不再客气,还没坐下,就劈头盖脸的抛出一连串问题。   “老苏我问你,小金库能清理吗,小金库处理这件事,你认为最后会不了了之吗,你对王老太太和张行的关系怎么看,你认为张行这人怎么样,你对这次人事调整是怎么评估的,你认为,这次人事调整以后,张行会怎么对待我和叶楠姐……”   “呵呵……干么干么,你真急了?”苏和眯着眼,开心的乐着。   “嗯,我急了。”   “有点明白过来了?”   “如梦初醒。”   “呵呵,这就对了。”苏和坐到了沙发上,“坐下说,天塌不下来的。”   向天亮坐了下来,“唉,我不是没想到过结局,但太理想化了,刚才听到了一些议论,才知道自己太幼稚了。”   苏和微微笑道:“玩政治尤如下棋,多算者胜,少算者败,走一步看三步,必定胜过走一步看一步,这个道理,我是现在才悟出来的。”   “难怪,我只多算了两步啊。”向天亮苦笑不已。   苏和说道:“小金库是消灭不了的,那些该上交而未交的钱,倒是收得上来的,但小金库是改善机关福利的主要来源,岂能取消,所谓众怒难犯啊,就比方说我们清河分局,买支笔买张纸都要请示报告,你还让我们活不活?我这个分局长脸上有光吗?”   “我明白了,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下面活,上面才能好河,小溪有水才成河,大江是小河汇流而成的。”   苏和点着头道:“这就对了,你小子,差点栽进去出不来了,幸亏现在还不晚。”   “请前辈指点。”   “自古以来,能臣辈忠臣惨,这方面的例子比比皆是,你读过历史书吧,李斯商鞅的下场,悲惨不悲惨,皇帝利用他们巩固了自己的权力后,他们必定会被当作替罪羊扔掉的。”   向天亮道:“说说张行这个人。”   苏和笑着说道:“都说陈文运会政治,高兴是混政治,于飞龙搞政治,比起张行,那是小巫见大巫,政治是要玩着来的,张行就是玩政治的,玩人的艺术,就是权谋,就是政治。”   “那,我该计将安出?”   “呵呵,只刮风,不下雨,风刮得越大越好,注意,刮风的时候,一定要扯出老太太和张行这两面大旗来,为你自己挡挡风嘛。”   “呵呵,果然是姜越老越辣,谢了。”   “我是从无数的失败中总结出来的。”苏和一本正经的强调着,说完,他自己也笑了。   这时,向天亮的寻呼机响了,上面有一条十个字的留言:   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第0239章 备胎   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看到寻呼机上的留言,向天亮乐了。   这是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的留言,也是他们之间召唤对方的暗语,第一次实际使用,颇为有趣的。   美女“有事”召唤,下刀子也得去,天大的事也会放下。   向天亮屁颠屁颠的离开了苏和的办公室。   不过,当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陈美兰是在家里,这让他有些犹豫了。   陈美兰同李亚娟叶楠她们不同,叶楠和老公分居两地,大部分时间独守空房,去了就有半个男主人的感觉,李亚娟的家,更是可以大模大样的进出,当家作主,不容置疑,而陈美兰则不同,听她自己说过,她老公就在市财政局上班,单位和家,仅一街之隔,而且几乎是从这个窗口,可以看到另一边的窗口,那样的环境下幽会,无疑是在玩火啊。   陈美兰在电话那头笑,说如果怕了,就不用过去了。   有点激将法的味道。   向天亮骂了句“他妈的臭娘们,你等着”,扔了电话,跳上车飞驰而去。   陈美兰的家,在市直机关宿舍区,那种高层公寓楼,全封闭的,有围墙,有门卫,出入需要查证和登记的。   向天亮不得不把车停得远远的,步行进去,才不会引人注目。   好在正是上班时间,小区门口除了门卫,旁边林荫下还有几个老头在下棋,几乎没有人和车的进出。   可是,刚进小区,向天亮还没走几步,他的右耳朵忽地颤抖起来。   警讯来得毫无征兆,向天亮怔了。   有危险?   向天亮顿时警觉起来了。   这可有点不太好玩了,栽在女人身上,名副其实的阴沟里翻船啊。   自己的耳朵,向天亮向来深信不疑,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好事还是坏事,两只耳朵都非常忠诚的履行着应尽的职责,左耳报喜,右耳报忧,分工明确,守时守责。   但是,自从参加工作以来,向天亮感觉到两只耳朵的某些变化。   过去了的学生时代,单纯、天真、轻狂,两只耳朵似乎也比较频繁的活动,就连身后出现一位小美女,食堂里没有了饭菜,下节课要被老师点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抢着报讯,以讨好它们的主人。   现在却大不一样了,明显的有这么几个变化,一是懒了,过去报的,现在不报了,二是缓了,报讯不及时,有时事发前才报,失去了预警的意义,三是混了,以前几乎很少有左右同跳的现象,现在时不时的左右齐跳,开玩笑似的,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迹像,常令向天亮无所适从,无从判断,哭笑不得。   向天亮搞不明白,应该说他现在越来越懂得生活了,他已经进入了他的人生,一句话,他进步了,两只耳朵也应该适应新的环境,应该不断的进步。   可是,它们却好像退化了。   这可不是小问题,说不定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等忙过这阵子,一定要抽空去医院体检一下。   但是,现在右耳朵却来“添乱”,不合时宜的报起警来了。   什么危险?   去陈美兰的家有危险?她设下了美人计?她一个人,还是和其他人合作?如果危险来自她,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她粘上自己是另有目的?   既来之,必上之,贼不走空,狼不吃素,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陈美兰家是刀山火海,也要去闯上一闯。   按照电话里陈美兰说的,向天亮很快找到了三号楼,他从林荫道出来,进了三号公寓楼的门。   在进入电梯前的一刹那,向天亮收回了自己的脚,转而走向了楼梯。   公寓楼里很安静,楼道里更见不到一个人影。   忽然,慢步而上的向天亮,在一个转弯处停下来了。   因为他的右耳又在微微的颤抖。   与此同时,他听见了,后面似乎有人。   他停了不到三秒钟,猛地转身,向着楼下飞快的跑去。   没有人跟着。   向天亮从六楼跑回到三楼,不过才十秒钟,如果有人跟着,应该躲不了的。   他松了一口气,转身重又上来,不过,这次他的脚步放轻了,几乎是无声的。   不对,后面好像还是有人跟着。   见鬼了,楼道里静得出奇,向天亮如法炮制,接二连三的上下楼梯三次,还是没有发现有人。   向天亮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了,以他的反跟踪能力,后面要是有人跟着,应该躲不过去的。   一边往八楼走,向天亮一边自嘲,一定是自己“做贼心虚”了。   八楼也很安静,向天亮在楼梯口停顿了一会,再次确认没有人跟着以后,才不紧不慢的来到八零一号房门前。   陈美兰笑脸相迎,而且只披着一件薄薄的睡衣,里面空空如也,撩人的娇躯隐然可见。   关门上锁,再跳到向天亮身上,抱颈送吻,一气呵成,“小向,想死我了……”   向天亮可保持着惯有的警惕性,何况陈美兰的家,他还是第一次来,只不过陈美兰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在点燃他心中火焰的同时,让他的警惕性下降了好几个级别。   媚海生波……陈美兰是匆匆而过。   口舌莲花……也是草草的进行。   开门见山……向天亮变得主动了。   丢灰卸甲……两个人一起动手。   改革开放……军号吹响,冲锋开始。   自由翱翔……胜利者的权利。   完成了第一次二重奏,向天亮才笑着起身,去找烟抽,这是他的新习惯,每回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抽烟。   “可以吗?陈姐。”   “一个德性。”陈美兰嗔了一眼,从地上的爬起来,扮起了服务员的角色。   向天亮靠着沙发,美美的吸着烟,“陈姐,你老公也抽烟吗?”   “嗯。”陈美兰坐回到地板上,靠着向天亮的腿说道,“小向,你,你太凶了。”   “呵呵,你个老娘们,刚才还说让我再凶一点呢。”   “还真是的,上一次在办公室,没,没尽性呢。”陈美兰红着脸道。   向天亮环视一眼客厅的陈设,笑着道:“在你家干这活,能尽性吗?”   “嘻嘻,你怕了?”   “怕?怕我就不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陈美兰爬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指着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向天亮笑问,“怕你老公在对面看见吗?”   陈美兰摇头道:“我有大白天关窗帘的习惯,反而不在家时,从不拉窗帘的。”   “哦。”向天亮把玩着一对肉球,一边问道,“陈姐,你今天怎么没上班啊。”   “傻,我想你了呗,一想办公室太那个,就,就到家里来了。”   向天亮忍俊不禁,“那万一你老公突然回来呢?”   “放心吧,今天省财政厅厅长来视察工作,他这个市政局实际上的当家人走得开吗?”   向天亮一听,才完全的放下了心,“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说笑着,向天亮的目光忽然停住了。   墙上挂着一个崭新的轿车轮胎。   客厅里挂轮胎,这是什么爱好?   陈美兰看到了向天亮脸上的疑问,噗的笑了起来。   “那是一只普通的汽车轮胎,是他专用车上的备胎,三年前就挂在这里了。”   “为什么?”向天亮有些愕然。   “是这样的,三年前他刚调入财政局的时候,财政局一正五副六位局长,他排位老末,他就自认为是备胎,决心埋头苦干,从头做起,不到三年,他步步为营,不但赢得了局长的信任,还击败了其他人,顺利的成为了常务副局长。”   了不起的人,向天亮心里赞道。   备胎,一个很好的名词,在官场上,一般的副职,都可以称之为备胎。   想要从备胎转为正胎,先得击败其他备胎,而挖墙脚,是转正的最好办法。   在挖墙脚之前,备胎最需要做的,就是要弄清状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些很重要的参数你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   当上了备胎,挖墙脚也就慢慢的变的越来越靠谱,但是,真正考验你的时候才刚刚开始,你有可能打的是一场实力差距悬殊的仗,一场艰难的攻城战,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优势,所以,你只能养晦韬光,卧薪尝胆,等待对手的失误,把对手的小失误给放大,大失误给弄爆。   在备胎的最初阶段,你需要拥有的,除了耐心,还是耐心,除了忍隐,还是忍隐。   “陈姐,你是不是把我也当成你的备胎了啊?”向天亮笑着问道。   陈美兰正激情重燃,屁股一抬,对着目标,滋的一声坐了下去。   “小向,这话,这话要,要我说……陈姐,陈姐愿意做你的备胎……你几时要用,就,就通知一声……陈姐随叫,随叫随到……”   “呵呵,骚娘们,这可是你说的哟。”   向天亮抱着陈美兰站了起来,在客厅里一边走着,一边狠狠的折腾着陈美兰。   陈美兰四肢缠着向天亮,摇着一头秀发,欢快的叫着。   忽然,向天亮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墙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六七个男人的合影,其中的一位,赫然正是建设局副局长张行。   张行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陈美兰的家里?   疑问在向天亮心里涌了上来。   可是,他不知道,他正面临着双重的危机。 第0240章 双重危机   向天亮根本没有想到,他的右耳朵提醒得没错,危险正悄然的袭来。   刚才上楼的时候,他的感觉是对的,他被人盯上了。   盯上向天亮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冤家之一,李亚娟的前天,愿清河监狱副监狱长,现在的市打击走私办公室副主任王道鸿。   自从通过市委副书记张海峰的关系,调回了市里来之后,王道鸿很快把妻子和儿子的户口也迁了过来,工作和生活也安定下来了。   市打击走私办公室没多少具体的工作,主要做的是各缉私部门的协调工作,像边防、海关、公安、武警和工商等,平时也就是开开会调调研,所以王道鸿常常溜号,上班跟没上班都差不多。   今天巧了,他正在家,老婆有事回娘家了,他负责带两岁半的儿子。   王道鸿住的是四号楼五层,正好和陈美兰家只隔着一片绿化区,向天亮走过来的时候,他正陪着孩子在阳台上玩,一抬头就看个正着。   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王道鸿怎么可能忘了向天亮,除夕之夜、在李亚娟家里、还有酒店密室那一幕,历历在目。   真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王道鸿想都不用想,放下孩子,以最快的速度下楼。   三号楼住的是财税机关的干部,王道鸿了解过向天亮,知道他没有这方面的熟人和朋友。   又是在上班的时间里来访,在王道鸿的习惯思维里,向天亮的出现太值得怀疑了。   不过,跟踪一个优秀警校生,够辛苦的。   这小子太鬼精了,三次上楼下楼的反追踪,要不是王道鸿身手不凡,早被他发现了。   王道鸿也曾是警察,基本功还在,但他有自知之时,真要和向天亮面对面,他只有被摔下来的份。   侥幸躲过了危险,王道鸿的收获就来了。   八楼,向天亮消失在八楼的某个门里,每一层楼住着八户人家,八居其一。   王道鸿确认无误后,退回到七楼,从电梯里下来,撤离了三号楼。   警察的头脑就是好,王道鸿记得三号楼和建设局有关联的人,唯有陈美兰,因为她太漂亮了,属于看一眼就能记住的美女。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像事先设计好的流程一样,王道鸿走出小区,找了个电话打到建设局,冒充税务人员,打听并确认了陈美兰没有上班,而是在家休息。   然后,王道鸿将电话打给一个朋友,从他那里问到了陈美兰老公的大哥大号码。   最后,是打电话给陈美兰的老公,因为平时也是认识的人,王道鸿临时伪装了自己的嗓子,电话里,他直接告诉陈美兰的老公,他家里可能进贼了。   匆匆挂了电话,王道鸿奸笑几声,剩下的事,就是回家,坐在阳台上看热闹了。   外面的事情,向天亮浑然不知,他抖擞精神,又胜利的将陈美兰“办”了一次。   但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张行,让他心里很是别扭。   陈美兰很兴奋,像打了鸡血似的,梅开二度,却仍能爬得起来,还能喘着气说话。   “小,小向,你,你真棒……”   向天亮心有疑问,说话也有些变味了,“呵呵,骚娘们,要不是最近有事太忙,我非捣烂你那个破洞不可。”   陈美兰娇嗔的白了向天亮一眼,讨好的又粘了上来。   “为工作上的事吗?”   “是,烦啊,我现在是处在风口浪尖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向天亮想套陈美兰的话了,付出后,就得求回报么。   “嗯,很多人都为你捏把汗呢。”   “包括陈姐你吗?”   “傻话,陈姐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呀?”   陈美兰在那方面似乎意犹未尽,一边说着,身体一边竭力的讨好着向天亮。   “那么,以陈姐你的看法,我该怎么办呢?”   陈美兰思考了一下,“小向,这要看你对自己是怎么定位的。”   “哦,这话怎么讲啊?”向天亮的双手,又开始攀上了双峰,眼睛却瞟着墙上的照片。   “你才刚开始呢,怎么能畏手畏脚的,想在官场上行走,就要有一股一往无前的勇气,只能前进,不能后腿。”   向天亮哦了一声,“陈姐你说得有道理,那,你说说具体的。”   “嗯……具体的么,我也说不好,但有一点你要注意,正像你刚才说的,你处在风口浪尖上,这个时候想下来不干了,就等于是失败。”   向天亮心道,陈美兰的这个回答,可以说毫无破绽。   “可是,下面的小金库,有的确实有存在的必要,如果搞一刀切,不但收不上来,而且还会影响工作的。”   陈美兰道:“收不上来也要收,这叫知难而上,改革总会遇到阻力的么。”   “有些单位是独立核算的,也要收吗?”   “一视同仁嘛,只要是建设局所属,不管是机关部门还是事业单位,拟或是企业,都要收缴小金库,这是大原则大前提,没什么好商量的。”   向天亮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娘们的口气,怎么和张行说的一模一样呢,难道他们真的有勾结?   “这个道理我懂,张副局长也是这么说的。”向天亮开始把话题往张行身上引。   “他是领导嘛,谁当领导都一样,都会那么想那么做的,收了下面的小金库,下面的人就没了底气,就更能体现局领导的权威。”   向天亮点头道:“陈姐,有件事,我想请教你的看法。”   “什么事呀?”   “我想……这个问题,是不是不适合说出来。”   陈美兰又嗔了向天亮一眼,娇嗔道:“你呀,我们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嗯,我说了,你可别批评我啰嗦啊。”   “说嘛。”   向天亮道:“我想问问你,对现在的一正四副五位局长,你是怎么看的。”   陈美兰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咯咯……你这小鬼头,果然是人小鬼大,都研究起领导来了。”   “呵呵,我也是没法子,知道在背后议论领导不对,可身处局办公室,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领导,我没法不长点心眼么。”   “咯咯……倒也是呀,伴君如伴虎,有时候领导猛于虎呢。”陈美兰笑着,双手又挂到了向天亮的脖子上。   “你要不方便说,就,就算了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是上次机构改革时,由市政府直接从财政局调过来的,说白了,就是监管建设局的财务工作,劳诚贵当局长的时候,都得让着我几分,何况现在这帮人,就说那个孙占禄吧,以前常拿一些乱七八糟的票来报销,我照样给堵了回去。”   向天亮笑道:“这个么,我刚来时就听说了,说陈姐你是手握财务大权的女皇帝。”   “咯咯……”   向天亮也笑着,手脚嘴并用,在雪白的身体上讨好起来,整得陈美兰又娇喘了一阵。   “说起来么,王老太太你不必在意,老式干部,所剩无几了,她也就过渡一下,作为荣誉和待遇么,她很快就会去市人大市政协养老的,哄她开心一点就行了。”   “呵呵,我是哄得她很开心的。”   “于飞龙你也可以不用管他,党校学习一回来就走人了,他不会再插手局里的事的,顶多为几个信得过的人出点主意而已。”   向天亮道:“我整过他,怕他临走了还踢我两脚。”   “不会的,这人很聪明,善于忍辱负重,他只会把事放在心里,有机会了才会来报复你,再说了,市内河运输管理办公室主任,虽然级别没升,但那是去当一把手,也是个有油水的部门,他正一边高兴,一边怎么在那边站稳脚跟,哪有心思在建设局搞事呢。”   “说得也是。”向天亮点着头道。   “孙占禄副局长,他那张三角脸,谁看到都会唾弃三分,实在是阻碍了他的官运,他自己也想明白了,升官无望就捞钱,能捞多少就多少,我敢说,他是咱们建设局里捞得最多的人,这样的人,就是一只纸老虎,不查还行,纪委一查,起码可以枪毙他三次的,你根本用不着担心,也用不着巴结他。”   向天亮嗯了一声,“他是很喜欢钱的。”   “陈文运副局长呢,年龄上还可以拼一把,以他一生孜孜不倦的仕途追求,他是不会服输的,当初进建设局,就是奔着局长宝座的,可到现在还是个‘老三’,这口气他不会咽下,可惜,天时地利人和,三样他都不占,所以我敢断定,到他退下来的时候,一定也只是个小三,跟着他是没有希望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看出来了,不少跟着他的人,要么是失意者,要么是投机分子,要么就是些随时准备溜的人,像样的没有几个。”   “所以呢,就目前来说,跟着张行,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你。”   “尤其是我?”   “对,张行接任局长毫无悬念,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他现在刚开始抓权,手下人不多,你这时候帮他冲锋陷阵,等于是功臣元勋,他能亏待你吗,一年半载以后,张行当上了局长,你的资历也够了,提拨你往上一级,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呵呵……这么说来,我现在的选择没有错嘛。”向天亮口是心非。   “当然……”   了字还没出口,陈美兰的脸色突地变了。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镜子大小的折影,正在窗帘布上游荡。 第0241章 洞洞好像大了一号   利用镜子折射阳光来报警或报讯,是一种古老的谍报方法。   陈美兰俏脸变色,向天亮立即就看出来了,危险正不期而至。   激情倾刻跌至冰点,一对正在苛合的。男女,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慌乱的打扫着战场。   不用向天亮询问,陈美兰主动开口了,“小向……快快,他,他回家了。”   向天亮十分的好奇,向来有着猎奇心理的他,一边忙着穿衣穿裤,一边还在问道:“陈姐,难道,难道你还在楼下设了岗哨?”   “哪里呀……那是我老公发的信号,表示,表示他回家了……”   没有说完,陈美兰的脸噌的红了。   原来,这是陈美兰夫妇俩多年来的一个约定,也算是一种怪癖了。   陈美兰两口子都是国家恢复高考后的首届中专生,既是老乡,又是财会专业的同学,在学校时就是恋人,毕业后刚参加工作就结了婚,两个人的定情物,都是一面极为普通的小镜子,而且都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选定的,可谓心心相通,特别的有纪念意义,所以,尽管已婚多年,生活条件天翻地覆,这个定情之物却被两人随身带着。   除此之外,还有个小秘密,只有陈美兰两口子知道,两人不但随身带着小镜子,而且还约定,回家的时候,不管另一方在不在家,都要拿出小镜子发个信号,而且信号也是有特别含义的。   用光线画一个圈,表示回家了,画两个圈,并且两个圈是分开的,是在问对方回来了没有,画一个有缺口的圈,表示肚子饿了,画两个圈,并且是连着的,表示请对方出来迎接一下。   刚才的信号,让陈美兰脸红了,大圈里面还套着一个小圈,那是她老公在说,他想“那个”了,恳请老婆同意并做好准备。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陈姐,你们两口子太有才了。”   “还笑……快来帮帮忙呀。”陈美兰埋怨着,一边慌忙的整理着沙发。   向天亮有点坏,不但不帮忙,还拉着陈美兰帮起了倒忙。   “你,你干吗呀……他,他顶多五分钟就上来了。”陈美兰急道。   “呵呵,不急不急,我有个好办法。”向天亮抱着陈美兰,把她刚披上的衣服扯下来,扔得远远的。   “小向你,你想害死我呀……快说,什么好办法。”   “嘿嘿,我问你,平常你老公不能满足你的时候,你会自慰吗?”   “什,什么呀……”陈美兰羞道。   “快说。”向天亮伸手,在雪白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嗯……我,我会的……”   “那就好办了。”向天亮笑着,凑到陈美兰耳边,如此这般的嘀咕起来。   陈美兰听了,红着脸问道:“这,这能吗?”   “相信我,保证能行。”向天亮拍起了胸脯。   陈美兰将信将疑。   但是,不由得她不信了。   “滴……”   门铃响了。   陈美兰的脸白了。   向天亮也是愣了。   因为即使把向天亮留下的痕都清除殆尽,但两个人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向天亮这个大活人,还好端端的站在客厅里。   “怎,怎么办呀?”陈美兰粉拳乱捶,真急了。   向天亮迅速的判断了一下,心里一叹,没办法,只能再做一回“贼”了。   “陈姐,不要慌,沉住气,就照我说的做。”   “滴……”   门铃又催了。   “你怎么办呀。”陈美兰低声叫道。   “放心吧,我躲在你家卧室里了。”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一转身,紧走几步,消失在卧室里。   陈美兰不能再犹豫了。   按照向天亮为她设计的计划,她先跑到浴室,打到水龙头向浴缸里放水,然后拿了掉浴巾,草草的裹住自己的身体,双脚沾了点水,才回到客厅里去开门。   “老公,对不起呀,我正在浴室里呢。”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朗声的笑着,“老婆,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回来,才洗得干干净净的等我啊。”   “死鬼,急个啥么。”一声轻拍,是老婆甩开了老公的手。   “哈哈……”   关门声伴随着笑声。   锁上了门后,男人转过了身来。   向天亮大胆之极,他根本没关门,而是留下了一条门缝,非常荣幸的“认识”了陈美兰的老公许西平。   中等身材,仪表堂堂,唯一的缺点,也许就在于他的腹部,有一点的隆起。   许西平在清河市的官场里,属于后起之秀,财政局常务副局长兼局党组书记,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几个月之后,局长退居二线,他就是名正言顺的财政局当家人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许西平刚刚接待了省财政厅王厅长,当着市委领导的面,王厅长为他说了不少好话,等于让他在领导面前加分,为自己的由副转正加了一道保险。   抱住陈美兰,许西平迫不及待,在她脸上啃了起来。   “讨厌。”陈美兰娇嗔一声,推开了许西平,“老公,你不是在接待王厅长吗,突然跑回家来干什么?你不跟着他,不怕别人乘机挖你墙角呀。”   许西平笑着说道:“放心吧,半个小时前就走了,他还要去中阳市检查工作,我和局长亲自送他走的。”   “哦,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就怕你前功尽弃呢。”   许西平哼了一声,“上次给了他三万,这次又收了我两万,这两年我没少讨好他,他好意思把我一脚踢开?”   陈美兰心里一咯噔,向天亮还在卧室里呢,这种话可不能让他听去了。   可是,总不能跟许西平说卧室里还有个客人吧,只有设法转移话题。   “哎,老公,即使王厅长走了,你也不该急着回家嘛。”   许西平笑道:“这不是你在家么,侍候完王厅长,再来侍候你嘛。”   “呸,谁让你侍候了。”陈美兰推开许西平,转身向浴室走去。   许西平道:“老婆,你还真别说,我本来我不急着回家的。”   “那为什么回来呀。”陈美兰进了浴室,嘴里应着,手上在忙着,她要关上水龙头,还得在水里倒点沐浴露,制造一个她在浴缸里泡澡的假像。   “因为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咱们家进贼了,虽然我知道又是恶作剧,但你在家我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   旁听的向天亮吓了一跳,说说自己上楼的时候,难道真被人盯上了?   陈美兰将自己放进了盛满水的浴缸,一边高声道:“谁呀,这么无聊,老公,你该去报警。”   “算了算了,一定是我局里那几个家伙中的一个,想接近王厅长,可我牢牢的一步不离,他们没机会,才想出打匿名电话搔扰我的主意。”   陈美兰咯咯笑了起来,“老公,什么匿名电话,是你想回家,才编出来的主意吧?”   “哈哈,老婆你说对了,我就是小偷,来偷你来了。”   “咯咯……来呀,我正全面开放呢。”   许西平匆匆的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咦……”忽然,许西平似乎发现了什么。   陈美兰问道:“怎么啦?”   “不对啊,老婆,有股怪味哎。”许西平吸吸鼻子,闻到了那种味道。   向美兰又高声的啐了一口。   “呸,你才看出来呀,我刚才偷人了呢。”   许西平又笑了起来,“哈哈,老婆啊,你又自己解决问题了?”   “谁让中越来越不行了,我不自己解决,难道让我上大街上偷人去呀。”   “哈哈,对不起,对不起,老婆,请看我行动吧,我来了。”   许西平一边笑着,一边向浴室冲去。   水声,笑声,闹声,浴室里热闹了。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现在,按他布置给陈美兰的“计划”,陈美兰在浴缸里缠住许西平,而他应该乘机溜之大吉。   向天亮改了主意,他决定留下来,暂时不走了。   既然来了,就要把心中的疑问解开,许西来过了把瘾后,肯定要回去上班,向天亮希望从陈美兰的嘴里,得到一点关于张行的情况。   特别是那张照片,明显的昭示了许西平与张行的关系,那么,他们的关系有多深?陈美兰的举动,是不是包含着张行的委托?他一再为张行说好话,劝导自己紧跟张行,是不是一个阴谋?她自己在建设局这次人事调整中,难道就没有个人的目的吗?   正想着,浴室的门开了。   向天亮赶紧合上卧室的门,只留下一条细微的缝。   看来,许西平在那方面是个急性子,拉着陈美兰出来,两人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呢。   再看许西来的下面,向天亮差点笑出声来,晕,那不过是一条小虫虫么,难怪不能满足陈美兰了。   许西平控倒陈美兰,就着沙发,扑赤扑赤的干起来。   “咦……”这个咦,应该是许西平的口头禅了。   “怎么啦?”陈美兰一边配合一边问,也真难为她,心里还在惦记向天亮离开了没有。   “老婆,不,不对啊……你的洞洞,洞洞好像大了一号啊。”   这话问得,太出人意料,旁听的向天亮也被惊住了。   陈美兰几乎是花容失色,她,该怎么消除许西平的疑问呢。 第0242章 不攻自破   世上的问题千千万万,其实可以简单的分为两大类,不能当场回答的,和必须立即回答的。   此时此刻,许西平提出的问题,陈美兰就必须立即回答,哪怕是细微的迟疑,都会引起许西来的怀疑。   怎么回答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速度,是间不容发。   可是,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了。   洞洞好像大了一号?   晕啊。   向天亮替陈美兰担心,他其实并不是很了解陈美兰,不知道她在这方面的反应能力。   陈美兰的回答,至少令向天亮没有料到,继而不禁又佩服他的急中生智。   “咯咯……老公你说对了,刚才,刚才有个大家伙的小偷……咯咯……他的大家伙进出过的地方,就你那条小虫,简直,简直就是,就是小巫见大巫……咯咯……”   “小骚货……你还嘴硬,一定,一定是又用了,用了白萝卜……他妈的,也太,太大了么……”   向天亮差点又笑出声来,这两口子,太逗了。   “啊……”   许西平一声高叫,扑在了陈美兰的身上,原来,他完事了。   向天亮愕然,半支烟的功夫也不到,这也太快了吧。   陈美兰一边推开许西平,一边嘴里埋怨着,“没用的东西,你当是火箭送卫星呀。”   “唉,官越当越大,枪却越来越钝了。”许西平自嘲道。   “呸,没有金钢钻,以后就别揽瓷器活。”   许西平坐了起来,讨好地笑道:“老婆,你这可不是瓷器,是宝贝,千金难买的宝贝呢。”   “好了好了,快回去上班,我要睡觉了。”   陈美兰拿过许西平的衣服,扔到他的身上,自己也披上了一件睡衣。   其实,她是心里有事,她要急着知道,卧室里的向天亮走了没有。   可是,穿好衣服的许西平,坐下来点上一支烟,不走了。   “西平,你有事?”陈美兰只有耐下性子藏起事来,要是再催许西平,说不定他真会起疑心了。   “还不是你们建设局那点破事啊,张行又打电话给我了。”   这话一出,卧室里的向天亮,立即竖起了耳朵。   陈美兰怔了怔,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卧室方向瞟了一下,这个话题怎么能说给向天亮听呢。   “西平,你去上班,这事,这事以后再说吧。”   “以后再说?我倒是希望永远不说呢,可老张急啊,这个节骨眼上,他怕出事哟。”   陈美兰又盯着卧室的门看了看,门一动不动,她心里对自己说,但愿这个小冤家,已经悄然的离开了。   “张行说什么了?”   “张行说,其他的都算正常,他就怕那个向天亮明白过来,会反过来坏他的事。”   陈美兰摇摇头道:“不会吧,不说向天亮不会明着反对张行,就是反对又怎么了,他不过是个小人物,起的就是煽风点火的事,最终的决定权,还不是张行自己在掌控吗?”   许西平笑道:“我的这位党校的老同学啊,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重了一点,你还别说,听了他的分析,我认为很有道理,向天亮虽在骑上了马背,不得不向前跑,但万一他知道是在利用他,他来个不计后果的玉石俱焚,反过来,他点的火就会烧向自己,也会烧到张行的身上。”   卧室里的向天亮听明白了,原来,许西平和张行是在市党校认识的,六个月的同窗生活,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种友谊延续到后来的工作中,互通消息,互有帮助,形成了难得的同盟关系。   陈美兰哦了一声,“那张行想做什么?”   “稳住向天亮,让他继续向前跑。”   “怎么个稳法?”   许西平道:“张行说,你能稳住向天亮?”   “我,我拿什么稳住向天亮?”   “可他非常肯定,说只有你能牵着向天亮的鼻子走。”   “开玩笑呀,向天亮那小子精明得很,让我稳住他?我不让他带到沟里就算不错了。”   “哈哈,老婆啊,你太漂亮了,难道迷不倒向天亮?”   “呸,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一顿粉拳,雨点似的砸向了许西平。   “呵呵,玩笑玩笑,我怎么舍得拿老婆去套狼呢。”   陈美兰嗔道:“快说,张行他到底怎么说?”   “张行说,你们建设局办公楼门前的整修工程,是向天亮负责的,完工后的工程决算,现在还在你手上,你可以以此为要挟,暗示向天亮,他听话也罢,不听话的话,就不通过决算,并交给局监察室处理。”   陈美兰摇着头道:“不行,我不能那样做。”   “为什么不能那样做?”   “我答应过向天亮,要通过那个工程预算,而且,我为了帮助张行,已经按照他的要求拖到了现在,如果向天亮提出来,我会马上签字通过过。”   向天亮听了,这才明白,那个工程决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完成,原来是张行在背后捣鬼啊。   他妈的,陈美兰这个臭娘们,该将她的屁股暴揍一顿。   这时,许西平笑道:“老婆,这次张行决心很大,下了大本钱啊。”   “什么大本钱?”   许西平道:“你不是一直想跳出财务这个行业吗,现在就有个很好的机会。”   陈美兰怔了一下,“我是有这个想法,既然在机关里混,我的年纪又正当其时,当然想拼搏一番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有看到什么好的机会。”   “张行作出了他的承诺,事成之后,于飞龙走后的位置就是你的。”   副局长,价码够大的,不由得陈美兰不动心,因为这正是她心底里想的。   “西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副局长是副处级别,是市管干部,张行当然有他的推荐权,但最终的决定权,恐怕不在他的手中,这种承诺是要打上问号的。”   许西平又道:“他还说,万一不成,那么,人事处处长,再加上一个党组成员。”   “哟,这才是张行的实际承诺。”   “怎么样?”   “不知道。”   “为什么?”   陈美兰冷静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能不能稳住那个向天亮。”   许西平笑了起来,看了看手表后道:“老婆,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难道,难道你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吗?”   搞不定?陈美兰心道,正在搞着呢。   搞不定?卧室里的向天亮咧嘴直乐,他妈的,谁搞谁还不知道呢。   站起身来,许西平笑道:“老婆,我去上班了,刚才我说的,你考虑一下,机会难得啊。”   陈美兰点了点头,“我得考虑一下失败的成本。”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我怎么说服向天亮,我早被他强力的“压”服了。   许西平夹着公文包走了。   陈美兰关上门,刚一转身,就看到沙发上,赫然坐着微笑的向天亮。   “计划不错,诱惑极大,价码很高,愿望美好,陈姐,可是你拿什么说服我呢?”   陈美兰脸色惨白,颓然的坐到了沙发上。   “你根本就没走?”   “我如果走了,你的阴谋不就得逞了吗?”   “都听到了?”   “我的听力好得很。”   陈美兰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小向,对不起。”   “嘿嘿,没什么,我和你之间,没有谁欠谁的问题,所以用不着说对不起。”   “你听我解释……张行和我老公是好朋友,但公开来往并不多,在建设局里,我和他也没什么联系,但这次他主动提出来,我老公又帮着他劝我,所以,所以在你那个工程项目的决算上,故意拖延了一下,但请你相信,我从没有想过要为难你,更没想过要做不利于你的事情。”   向天亮很是轻松的笑着,陈美兰的秘密不攻自破,心中的疑问迎刃而解,他有理由开心。   “陈姐,我该走了。”   向天亮站起身来,耸耸肩摊摊手,莫名的笑笑,转身就走。   “小向……”   开了门,向天亮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潇洒的挥了挥手,清瘦的身影便消失了。   现在,向天亮最想知道的事,是谁在跟踪自己,并打了匿名电话给陈美兰的老公许西平。   走出三号楼,向天亮抬头张望,猛然发现了对面楼上阳台边的王道鸿。   王道鸿正抱着儿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   向天亮明白了,是王道鸿,是他跟踪了自己。   四目遥遥相视,彼此在作无声的交流。   既然王道鸿打的是匿名电话,说明他与许西平没有来往,并且心有顾忌,何不用恐吓的办法去封住他的嘴呢。   向天亮开始做起了手势,身为警察的王道鸿,应该能读懂的。   果然,等向天亮做完手势,王道鸿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转身进屋了。   警告是直白的,向天亮对王道“说”道:你不是君子,我自认小人,大家彼此彼此,但你有个宝贝儿子,你比我多个负担,把儿子养大不容易的,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向天亮自信满满的离开小区,他不但确信王道鸿读懂了他的手语,而且他相信,中年得子的王道鸿,应该知道怎么做人。   今天的收获还是巨大的,至少证明了一点,自己被张行给耍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第0243章 档案解密   官场里的权谋争斗,制衡与反制衡才是核心,不到万不得已,在没有触及到己方核心利益的时候,谁都会道貌岸然,没人愿意撕破脸皮,把自己完全的晒在阳光之下。   机关里面机关多,躺着也会中枪,何况是站着的向天亮,所谓的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其实是一厢情愿,高调做事的人,根本就低调不了,机关里哪一个人是低智商的,没有人愿意碌碌无为,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利益。   人的天性在于追逐利益,利益有四种,自己的,别人的,共有的,未知的,自己的利益,当然是不许他人侵犯的,别人的利益,那是可以挖挖墙脚的,面对共有的利益,就是要以最小的代价,让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最大化,当然也可以让别人的利益最小化,想独吞共有利益的人,一定脑子出了毛病,至于未知的利益,那才是最考验人的,强者与弱者,智者与庸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对未知利益的追求。   能在机关里脱颖而出的人,都是强者和智者。   向天亮有自己的利益,坐稳屁股,建立人缘,积累经验,增加资历,等等等等,他的利益诉求不大,应该没有涉及到他人的利。   可是,张行要利用他,利用完了以后还要牺牲他,这就触及利益的底线了。   所谓低线,实际上就是最后的防线,这条线是不能愈越的,绝对不能。   没什么好犹豫的,不在防守中死去,就在反击中求生。   这种被逼到墙角边退无可退的情形,向天亮不是没有经历过,他曾经的老师于飞龙,不就这样耍过他一次吗。   向天亮没有给陈美兰留下任何态度,实际上是他做的最后一次努力,希望通过她,向张行传达六样一个信息,让张行别动自己的那块奶烙,那仅仅是一块小小的奶烙。   三天过去了。   没有等来好的消息。   向天亮有些失望,不知道是陈美兰没有转达,还是张行不改初衷。   局党组又召开了一次会议,作为会议记录而列入的办公室主任李亚娟,在会议结束后,第一时间送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小向,你又一次中奖了。”   这不是好话,机关里常用来形容倒霉的人。   望着桌上的一堆档案,向天亮乐道:“他妈的,不用说我也知道。”   “要对各部门进行查账了,你是查账小组组长,外加计划财务处的四个小美女。”   “呵呵,四个美女,这很好,这很好嘛。”   “还笑得出来,要么说明你是傻了,要么说明你是疯了。”   向天亮站起身来,伸手在李亚娟的屁股上捏了一下,“李姐你帮我看着,我出去办点事。”   出了建设局大楼,向天亮驱车,又一次来到公安局南城分局。   局长周台安的办公桌上,堆放着七个档案袋,又破又旧,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   “周局,你的工作效率蛮高的嘛。”   “哈哈,你小子一天三个电话,我敢怠慢吗?”   “有这么多?还都是绝密的,这也太夸张了吧。”   周台安笑道:“这是从市委档案室借来的,他们那帮人,平时就把这些老档案扔在边上当成垃圾,我说要用又如临大敌,七手续八程序的,为了不引起他们的疑心,我又找了几个无关紧要,对你真正有用的,是下面三个档案袋。”   向天亮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一条腿,一付领导的派头。   “周局,别跟我说你还没看过啊,说说吧,我这人对这些玩意向来是头疼的。”   周台安不以为忤,反而爽朗的笑了起来,牛人,就是这么牛,敢对年龄两倍于自己的人发号司令。   “王子桂老太太的母亲,在王子桂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王子父亲名叫王大雷,是码头上卖苦力的,为人仗义豪爽,曾是解放前夕清河码头的五大工头之一,手下有几十号兄弟,后来与另一个工头的人发生冲突,王大雷被乱刀砍成重伤,不久也撒手而去,那年王子桂才十一岁,就这样成了孤儿。”   “王子桂的祖父做过小生意,留下了一个老四合院,王大雷活着的时候,卖掉了半个院子,留下五六间房子,王大雷死的时候,他家住着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公开身份是清河农校的老师,实际上是地下党清河特委的领导,男的叫刘重来,女的叫肖竹青,其中的刘重来,就是十几年前的东江省常务副省长刘重德,刘重德是他解放后改的名字。”   “刘重来和肖竹青夫妇俩收养了王子桂,并继续留住在王家,王子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参加地下工作的,四九年肖竹青因病去世后,更成了刘重来的交通员,清河解放后,刘重来担任清河军管会委员、清河行政公署副专员,王子桂也继续留在他身边工作,据档案记载,应该是秘书兼勤务员的角色。”   “到了一九五二年的五月,王子桂突然得了一场病,从而离开了已经改名为刘重德的刘重来,大概有一年的时间,王子桂没有参加工作,都在家休养,一九五三年三月,刘重德调回他的家乡中阳市工作,担任中阳市副市长,一个月后,王子桂重新出来工作,不久就被组织送到文化速成班读书。”   “这个刘重德很是了得,曾经留学国外五年,精通三四门外语,这样的人才当时太少了,所以到中阳市不过一年,就被调往京城,先在外交部待了一年,后就被派往国外,据我了解,十几年间,他老人家的足迹遍及欧洲所有国家,直到七十年代初,才回国进入外经贸部工作,先担任某司司长,后升为副部长,改革开放以后,出任东江省委常委兼常务副省长,一九八三年退居二线,一九八六年正式离休,享受正部长待遇,刘重德一九五四年在京城结婚,婚后育有一子一女,所以离休后一直居住在京城,直到一九九零年三七月去世。”   听到这里,向天亮微笑着道:“周局,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两点,一,刘重德和王子桂之间有故事,二,他们的故事发生在一九五二年,也就是王子桂因病休养的那年。”   “一针见血,不,一语中的。”   顿了顿,周台安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来说说张行,张行的父亲叫张阿贵,比王子桂要大上十多岁,也是个码头工人,张家离王家不过几条街之隔,两家住得这么近,又都在码头干活,认识是肯定的,我托人查了一下,果不其然,张阿贵当年曾是王大雷的得力手下,那次码头火拼中,张阿贵还被人砍掉了右臂,但据说解放以后,两家就没什么来往了,特别是王子桂和张阿贵,从不对别人说起认识对方。”   “张阿贵有四个孩子,头尾都是女儿,中间是一对双胞胎儿子,小的叫张进,大的就是你们副局长张行,张阿贵现在跟小儿子张进住在一起,张进是清河港务局的装卸工,前面是张行托人走了后门,才把他调到港务局后勤科当了一名机械维修工。”   “我查阅了张家的相关资料,发现有这么几个疑点,一,张行和张进兄弟俩,没有任何共同之处,简直不可能是孪生兄弟,二,张行的相貌,和他的父母及姐妹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三,张行的出生证明和张进的出生证明,不是同一个人的笔迹,四,在当年的户口本上,张行作为哥哥,却在家庭成员一栏中,排在弟弟张进的后面,显然是后加上去的。”   “还不知这些,我找到了张进当年出生时所在医院的一名妇产科护士,她也住在我们南城区,离王家和张家都不远,她可以肯定张进是单生子,根本没有什么孪生兄弟,接近,我又找他们两家所在派出所一位当年的户籍民警,据他回忆,当年张阿贵是抱着一个孩子来登记户口,名字就叫张进,可过了大概一个星期,又抱了一个孩子来,说是路上捡来的,要求登记为张进的哥哥,出生年月日一模一样,名字就叫张行,由此可以断定,张行绝对不是张阿贵的亲生儿子。”   “我查了一下,张进的出生日期是一九五三年二月二十一日,所以我判断,既然张阿贵执意把张行当作张进的哥哥,那么,张行肯定出生在一九五三年二月二十一日之前,时间范围不会超过一个月,那个时候,正是王子桂一个人在家养病的时候……”   向天亮笑问道:“周局,请来个总结性发言吧。”   “张行,你们的副局长,他是王子桂和刘重德的儿子,那时候王子桂只有十六岁,而刘重德年近四十,未婚先孕,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所以,他们把孩子交给了张阿贵抚养,自己二人则各奔东西。”   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   “周局,拿别人的隐私当作武器,是不是太卑鄙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周台安背过身去,少顷才说道:   “我只知道这么一句话,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明白了,多谢周局。” 第0244章 性格决定命运   向天亮手里攥着一颗“炸弹”,一颗只针对副局长张行的炸弹,只要他扔出去,足以把张行炸得粉身碎骨。   一个正局长,一个副局长,一个一把手,一个二把手,王子桂和张行竟然是母子关系。   只要把王子桂和张行之间的关系公之于众,不但王子桂颜面扫地,再不能在建设局“作威作福”,张行就更在建设局没有立足之地。   这颗炸弹的威力太大了,会把建设局炸得七零八落,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引爆它。   当然,向天亮还要把手里的“炸弹”做得更完满一些,他决定去找柳清阳,张行在清河农校读书的时候,柳清阳是他的语文老师,听说后来交情还不浅。   正好柳清清从外地演出回来了,两人在家吃过晚饭,便一起步行去找柳清阳。   没有想到,正在书房里看书的柳清阳,一见向天亮就道:“怎么,被人家逼到墙角边了吧?”   “咦,您老真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啊?”向天亮奇道。   柳清阳捋着长须,淡淡地说道:“听许老夫子说起过,但不知详情如何。”   原来是许衡太说的,看来柳清阳猜到自己会来找他,向天亮也不客气,一五一十的把建设局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爸,张行是要害死天亮呀。”柳清清急道。   柳清阳靠着椅背沉默了。   许久,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唉……他还是没听我的,终于忍不住了啊……”   向天亮陪着小心问道:“柳老师,怎么回事啊?”   “怎么说呢,张行是我看重的一个学生,当初清河市农校改制为清河师范学院的时候,张行读的是地质测绘专业,学校改制后,地质测绘专业就撤并到东江大学去了,张行他们是最后一届毕业生,他是他们班最优秀的一个。”   “张行毕业以后,分配到市地质测绘局工作,从那时开始,我们就很少见面,听说已成为市地质测绘局的副工程师,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来找我,说地质测绘局要合并到建设规划局城乡规划管理处,他被任命为负责地质地理测绘的副处长,看得出来,他很兴奋,做好了从政的打算。”   “他问我的意见,我当时就予以反对,他问我为什么,我说他的性格不适合从政,因为他的性格里,有太多的缺陷了……人确有富贵贫贱的等级之分,但很多人往往与原来的期望值恰恰相反,一些在学生时代表现平平的人,却能站在重要的位置上,享受着人生的荣华,而一些全面优异的人,后来却混得乏味平淡,有的还在为基本的衣食得而奔波,人生道路,命运不同,令人感慨的是,决定人生成功的,往往不是努力与勤奋,而是天生的性格……”   “看得出,他很不以为然,但我还是说了,可以说滔滔不绝,但我知道他没有听进去,他走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来看过我……”   向天亮很好奇,柳清阳到底说了什么,竟让张行断了和老师的关系。   “柳老师,您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啊?”   “呵呵,我指出了他性格上的八个小毛病,他一定生气了。”   向天亮乐道:“八个小毛病,那他不就一无是处了吗?”   “是啊,他太不适合从政了……首先,他把事情太当回事,有时候,不一定心想事成,而是心想事不成,他这个人,太把领导和同事的反映当真了,总想办法表现,特别是涉及职务提升、评功晋级时,常常因期望值太高而患得患失,结果想要的东西反而得不到,而有一些人,干什么都无所谓,到头来反而心不想事能成,张行有个同学就是个好例子,此人是最不想事的,在学校就以嗜睡闻名,上课很少有不打嗑睡的,但这个同学能力和水平还是有,总是莫名其妙地得到提升,这就是说,做人也好,做事也罢,心态很重要,患得患失的人成不了事。”   “第二,张行是个闷葫芦,俗话说,爱哭的孩子有奶吃,有些人水平有、能力有、领导印象也很好,就是职务不见动、收入不见涨,这与不爱哭有很大关系,我有一个学生,在学校表现非常好,从上到下都喜欢他,但三年里,光有一个好评价,在学校连个党都没入,其它更不用说了,出去以后也混得一般般的,当年一个长相不错的女同学对他很有好感,但此人就是不表达,总想坐等别人追上门,这说明有时候,自己有什么想法,要对领导和同事讲,别把一切闷在心理,等着馅饼砸在自己头上,这等好事是很难遇到的。”   “第三,张行太在乎别人的感受,把领导和同事的评价看得太重,老是试图去改变自己以迎合别人的回味,我有一个农村来的学生,当年在学校时,大家公认他是缺德的,洗澡时,一个人霸占个水龙头,后面有多少人等他都不着急,一瓶开水他一个人要用一半,十几个人的公用物品基本是他的私家财产,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混得不差,官商两头都占着,联想到身边的人和事,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是很大优势,至于缺不缺德,却不用太过在意。”   “第四,张行有时候管不了自己的嘴,这一点他后来改正了不少,背后说人,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半张嘴,所谓管住半张嘴,就是你在背后说别人的好话时,可以大嘴全开,但说人的坏话时,一定要紧闭臭嘴,好事传不出去,但坏事第二天别人就知道了,我有一个学生,现在是九门县的副县长,此人有个优点,总是说好不说坏,当年因为犯了纪律,已经铁定要开除了,但后来因为一个老师的生活作风问题,上级来调查时询问部分学生意见,其它人都说了那位老师一大堆的坏话,但他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讲了老师的部分优点,谁知调查组的头头是那位老师的同乡,找人谈话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那些说老师坏话的人,毕业后基本到了偏远乡镇,而他却直接分配到市直机关。”   “第五,张行爱显摆,不懂也会装懂,其实,什么事不懂比样样精通强百倍,生活中总有人什么都样样精通,但日子过得却事事不顺,有些人什么事都不懂,但生活照样过得有滋有味,其实并不是这些人不懂,而是懂也装不懂,会也装不会,你们都认识公安局南城分局局长周台安吧,他就是这样的人,当年同学之间总会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抬杠,每当这时,他总是一脸糊涂地听,抬杠双方要他当载判时,他一百个摇头装不懂,其实他是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他心理清楚,在双方僵持时插一杠子,会对失理的一方产生巨大打击,他什么都装不懂,但人生经验一帆风顺,干得都是舒坦的事,拿着不操心的钱,现实生活就是这样,不要把自己当做个精明人,会装糊涂比精明重要一百倍。”   “第六,张行爱小显摆,所以他不够谦虚,其实,谦虚能保护你永不失足,一个人谦虚一时简单,但谦虚一世较难,还是像那个周台安,他始终没有迷失自己,现在还保持着一贯的谦虚态度,端茶送水递烟敬酒,丝毫没有架子和高傲,从现实来看,但凡谦虚的人,起码混的不差,谦虚是官场、商场、职场至关重要的品性,混得好不好难说,但只要保持谦虚,至少不会翻船。”   “第七,张行的脾气很怪异,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发火,别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好脾气能助人左右逢源,臭脾气却是人生的大敌,再有本事的人,一个臭脾气就会令你一切皆空,相反,一些其它方面一般、但性格温和的人,都混得可以,因为他们把上下关系处理的非常好,有人说,恶言一句是根桩,把你和对方隔离开来,即使你拨掉了隔离桩,但桩洞也难以填平,人家会记得你,在关键时候就会踹你一脚。”   “第八,张行自命清高,经常拒绝别人的请求,正所谓干得好坏是水平问题,干与不干是态度问题,无论领导叫你办事还是同事找你帮忙,无论你能否办成都必须满口答应,完不成再想办法解释,特别是领导找你干活,千万不要说什么有几个重要工作正忙着呢,更不要提条件,应该愉快地答应,至于干与不干,则另当别论,这一点很重要,我那个当九门县副县长的学生就是这样,平时牛皮吹得天大,叫他帮忙干什么事都拍胸口答应,到头来没几件事办成,但就是因为答应的爽快,求助的人心里也高兴,即使没干成,也没多少人怪他。”   听到这里,向天亮笑道:“性格决定命运,柳老师,您相信命运吗?”   “相信,非常相信哟……正所谓二十年后再相会,是龙是蛇分贱贵,性格是天生的,从娘肚子里带来的,是龙是蛇不要怪命运,因为从一出生,就决定了你以后是个什么样的人生。”   向天亮道:“可是,我总觉得,张行没你说得那么差劲吧。”   柳清阳点着头道:“是的,他现在改变了很多,我是有点小看他了。” 第0245章 张行的身世之谜   柳清阳微笑着继续说道:“尽管自那次以后,他再也没来看过我,但我知道,我的那番话,对他还是触动很大,而且因此而改变了很多。”   向天亮点着头道:“要不是他当上了副局长,我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在我们建设局现在的正科级以上干部里,他的确是佼佼者。”   缓缓的点了点头,柳清阳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因为他学会了忍。”   “忍?”   “对,忍,心字头上一把刀的那个忍,张行忍了好几年,从一个纯技术人员忍成一个政工干部,真是难为他了。”   忍是一种心境,也是有道之人的修养,需要能扛得住割心的痛,大忍者能成大事,智者谈忍,是在积蓄力量,忍出的众生相,道不尽人间的酸甜苦辣咸,一个人锋芒毕露,终将招至他人的妒嫉继而攻击陷害。   优势的人,不能过于暴露和炫耀,优势可以在别人不知情的时候爆发而一鸣惊人,成为一剑封喉的利器,将优势藏一点并非坏事,盘马弯弓,引而不发,一旦出击,犹如幽林中的响箭,关隘上的伏兵,这样才能将优势的价值发挥得淋漓尽致。   柳清清哼了一声,“可惜,他还是忍得不够,终于跳出来了。”   “是啊,他没忍住,忍得不够,是假忍……那是因为他转型得太成功了,一次党校培训,就让一个根本不知官场险恶的书生变成正科级干部,实在是太不严谨了。”   成功,有时候包含着太多的毒素,其中的一大毒素,就是错误地认为自己是天才。   除此之外,成功还会让人松懈,自我膨胀,最终让你昙花一现,虚假的光芒也瞬间熄灭。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张行就是个秀才嘛。”   柳清清道:“一个张行成不了气候,没有那个王子桂老太太,他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   “说对了,关键还是那个王老太太哟……”   柳清阳笑得意味深长,把个“哟”字拖得老长老长。   向天亮乘机道:“柳老师,我今天来,是有件事向您请教。”   “我知道你小子有事找我,刚才那番话,虽然是我教训张行的,其实对你也有用嘛,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拿住张行。”   柳清阳愣了一下,“拿住张行,就凭你?别忘了还有个王老太太,要想拿住张行,就得同时拿住王老太太,这对你来说,难度太大了。”   “我有一偏招。”   “呵呵,啥偏招?又故伎重施,拿风水吓唬他们?”柳清阳笑道。   向天亮显得胸有成竹,“只要您肯帮我,我一定能拿住王老太太和张行。”   “哦?你说来听听。”   向天亮看着柳清阳道:“我需要您帮我证明,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   此话一出,不但柳清阳呆住,旁边的柳清清也是合不拢她的小嘴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   “不,不可能。”柳清阳摇头道。   向天亮微笑道:“行,您老人家也学会了装,而且还装得挺像的。”   “我装什么了?”   “您根本就是个知情人,不但知道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而县还一直很照顾他。”   “臭小子,你可真敢胡思乱想。”   “呵呵,不但您知道,我敢肯定,许老夫子也知道。”   说着,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递给了柳清阳。   柳清阳拿着材料,翻开看了一眼,脸色又陡地变了。   “爸,既然小向都知道了,你瞒着也没有用了。”柳清清小声的提醒着。   “唉……”   一声叹息,柳清阳将材料交还给向天亮。   “没错,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他的父亲叫刘重德,是清河市当年地下党的负责人之一,也是清河农校的老师,我进清河农校,就是刘重德介绍的。”   向天亮问道:“您是什么时候知道,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的?”   “什么时候?在他还在王老太太的肚子里的时候,我就知道喽。”   柳清阳冲向天亮要了一支烟,点上火,不紧不慢的吸起来。   “解放后,刘重德在地区行政公署工作,但仍然住在王子桂家里,两个人在生活上,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吧,家是王子桂的家,名义上是刘重德收养了王子桂,在外面都是一个‘叔’一个‘闺女’的叫着,是父女关系,王子桂那时候还不到十五岁,没有合适的工作,她又不愿意去读书,就留在家里,但在当时的行政公署工作人员花名册上,她是刘重德的秘书。”   “真所谓日久生情,水滴石穿,孤男寡女在一起久了,发生那种事几乎是难以避免的,刘重德那时还四十不到吧,正值壮年,又不是生死悬于一线的危险年代,当然有那方面的需要……总之,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好上了。”   “我记得有一天,应该是一九五二年的春天吧,我正在学校上课,刘重德突然来了,是一个人来的,他那时还挂着农校校长兼党委书记的头衔,大家都以为他是来检查工作的,没想到他一来就找我,因为我们志趣相投,我是他无话不谈的朋友。”   “他把我叫到农校那片小树林里,开口就把他和王子桂之间的事告诉了我,当时我被吓蒙了,因为在那时候,这事足以毁了他和王子桂一辈子啊,你们想想,他们是父女关系,一个年近四十,一个刚满十六,不但是生活作风问题,在那种容易上纲上线的年代,这足以把刘重德送进监狱里去。”   “刘重德是来找我讨个主意的,我那时候哪懂那些东西,又不清楚有关组织纪律规定,就劝他向组织汇报,以他当时的地位和功绩,问题应该不大,过两年等王子桂满了十八岁,两人干脆结婚,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但刘重德说,他和王子桂不但好上了,而且王子桂还怀上了,他劝王子桂拿掉孩子,王子桂是死活不肯。”   “这可吓了我一跳,就跟着刘重德去了王家,帮他劝说王子桂,结果可想而知,被王子桂痛骂了一顿,就这样,刘重德也没有办法,王子桂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需要人照顾,刘重德就把张阿贵的老婆请了过来,因为张阿贵两口子很可靠,张阿贵不但曾是王子桂父亲最信赖的手下,而且刘重德还曾救过他一命。”   “孩子生下来后不久,张阿贵的老婆也生了,王子桂知道不能把孩子留在身边,那样会毁了她和刘重德,就同意将孩子交给张阿贵两口子抚养,经过一系的伪装运作,张行就成了张阿贵的儿子,这个秘密,当时除了刘重德、王子桂和张阿贵,还有我,一共只有五个人知道,对外说的是捡来的孩子。”   “当然,就性格和年龄等因素来说,刘重德和王子桂不可能走到一起,王子桂也明白这一点,所以默默的放刘重德离开了清河,其实以她的脾气,当时也是能留住刘重德的,据我所知,自那以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这又要说到命运,离开清河后的刘重德可谓一帆风顺,功德圆满,重新娶了妻子,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而王子桂的人生就充满了坎坷,先是与许老夫子的纠缠,结婚前夜被悔婚,然后负气出走,一走就是三十年,当年青春飒爽的小姑娘,回来时已变成白发飘飘的老太婆了。”   “王子桂这次回来,除了为自己为女儿,我认为更多的是为了张行,她想在离休之前帮张行一把,这完全可以理解,就我本人来说,我是支持的,但坦率的讲,我对张行从政很不看好,我私下劝过王子桂,但她的固执脾气一点都没变,劝等于白劝啊。”   听完柳清阳的叙述,向天亮道:“柳老师,现在的问题是,张行把我当成了一把枪,先逼着我伤人,然后,他会出来收拾残局,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您一定知道。”   “嗯,最后把你当成牺牲品,能推卸的责任统统的往你头上推,你只有灰溜溜的走人,他可以稳稳的掌控建设局。”   向天亮笑道:“我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的。”   “你想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把他和王子桂的母子关系公布出去?”   “是的,算是我的杀手锏和救命稻草吧。”   “不可,不可。”柳清阳摇头不已。   “有何不可?他不仁,我不义,天经地义。”   柳清阳严肃地说道:“同归于尽的办法,在官场里是绝对不可取的。”   向天亮笑着问:“那么,妥协?”   “你想个办法透点风,让王子桂或张行知道,我估计,他们一定会主动来找你,那你不就取得了主动了吗?嗯?”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起来,“好办法,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   柳清阳不以为忤,反而爽朗的笑起来,“谁也比不上你这只小狐狸哦。”   不过,向天亮的后背上吃了一拳,外加一声娇喝。   “小向,有你这么说我爸的吗?”   “哈哈,没事没事,大狐狸和小狐狸,一丘之貉嘛。” 第0246章 许老夫子当托儿   向天亮当然不会跟张行直接翻脸,两败俱伤,等于是亏本买卖,他怎么会干呢。   而且,为了避免尴尬,和双方下不下台的局面出现,他压根就不想和张行面对面。   得找个中间人,或者说,是找个清河人常说的“托儿”。   这个人首先必须嘴巴严实,能把秘密装在心里,像陈大宝和老刘头之类的,肯定会坏事,这个人要与王子桂或张行有点关系的,而且能影响他们,必要时能“镇”得住,能为他们出点谋画点策,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没多大个人的利益诉求,不是当前人事调整的关系人。   有一个人选,一定能担当这个重任,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坐在档案室的那张躺椅上,一边呷着茶,一边瞅着许衡太的背影,向天亮想到得意处,忍不住嘿嘿的乐出声来。   许衡太正趴在书桌上忙碌,桌上除了一台电话机,全堆着各种建筑方面的资料。   这是档案室里固有的场景,许衡太干活,向天亮闲着,知道向天亮面对着大堆的文字资料会被吓晕,许衡太可不指望他能帮着整理,不捣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小向,你在笑什么呢?”许衡太头也没有回。   “嘿嘿,我在想,在想您是怎么和王老太太和好如初的。”   向天亮故意把许衡太的注意,尽量的往王子桂身上引。   “你有那份闲心,还不如多去下面跑一跑。”   说来也怪,许衡太近来的精神状态很好,和王子桂的关系更是处得没的说,这充分说明,两个人之间达成了谅解和默契,这就是能充分利用许衡太当托儿的前提。   据柳清阳证实,王子桂和张行是母子关系,这事许衡太确实不知道,既然如此,这个消息对许衡太具有绝对得震撼力,他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老夫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现在还敢出去吗,下面的人恨不得吃了我,骂我是王局长和张局长的狗腿子,而王局长和张局长又不放过我,逼着我找一只鸡去。”   “一只鸡?”   “杀鸡警猴,杀一警百啊。”   许衡太转头看了向天亮一眼,“听你的口气,对王局长和张局长好像有意见嘛。”   向天亮点着头,一本正经道:“有意见,非常有意见,我现在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难受啊。”   “那你找王局长和张局长说去呗。”   “唉,我敢吗?”向天亮凑近一些道,“要不,您老夫子面子大,帮我说说?”   “去去,少打我的主意。”挥了挥手,许衡太又转过身去了。   向天亮笑了笑,看看手表,按约定的时间,柳清清该打电话来了。   果然,正想着,书桌上的电话响了。   眼疾手快,向天亮拿过了电话,不能让许衡太听出是柳清清的电话,否则,会把柳清阳老师也牵连进来的。   向天亮奖电话的听筒,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右耳朵上,许衡太年纪大了,听力本来就不好,现在他更难听清是谁来的电话了。   “喂,是哪位啊?”很平常的开场白。   电话那头,柳清清咯咯的笑着,“天亮,这就开始了吗?”   向天亮噢了一声,开口当然是答所非问。   “是你啊,你好你好,是你小子啊,好久不见了嘛。”   说着,向天亮掐断了电话,这也是以防万一,现在一个人对着电话说话,不怕许衡太怀疑,将要说的话,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呵呵……我么,还那样,为革命工作嘛……你小子严肃点,我能跟你比吗……呵呵……”   许衡太仍然背着身,沉浸在那堆资料中。   “新闻?什么新闻……你少来,我们建设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哪来的爆炸性新闻啊……呵呵,本人现在大小也是领导,什么事我能不知道啊。”   许衡太的身体动了,换了个坐姿。   “什么?关于王子桂和张行的新闻?那是我们领导啊。”   终于,许衡太动了,老腰直了直,两只耳朵明显的竖了起来。   向天亮捂着话筒,压低嗓音,煞有介事的样子。   “……你,你说什么……我们王局长和张局长,是,是,是母子关系……我,我说,你是不是又喝多了?”   向天亮越压着嗓子,反而越引起了许衡太的注意,他已经放下钢笔,完全直起了身体,向天亮确信,那句“我们王局长和张局长,是,是是,是母子关系”,许衡太应该听清了。   “我说,你在开玩笑吧……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证据?什么证据……哦……嗯……我说兄弟,我心脏不好,你可别吓我啊。”   许衡太的反应更多了,他摘下老花眼镜,一边揉着鼻梁,一边斜过了身子。   “……哎,这种事可别到处乱说啊……嗯……噢……对对……嗯……是吗……这样吧,现在我在上班,走不开啊,这样吧,几时我过来找你,见面再说……好,再见。”   放下电话,向天亮“傻”住了。   许衡太俯身过来,拿走他膝盖上摇摇欲坠的电话,慢慢的放回原位。   “小向,谁来的电话啊?”问得挺随意的,和平常一样,但向天亮明显的听出了颤音。   “啊……是一个朋友来的。”向天亮心里直乐,老夫子,你终于上钩了。   许衡太一脸的关心,“出什么事了?”   装蒜。   向天亮一脸的凝重,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又魂不守舍的自言自语着。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他们竟然是……这,这怎么可能呢。”   许衡太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推了向天亮的胳膊一下,“小向,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向天亮完全“清醒”过来了,“没什么没什么……我去趟洗手间啊。”   急忙起身,脚步匆匆,向天亮很快消失在门口。   其实,向天亮根本没去洗手间,一出局办公室的门,他就站住了。   果然不出向天亮所料,几乎是后脚赶着前脚,许衡太从档案室出来,匆匆忙忙的穿过办公室,走进局长室里去了。   对许衡太的进门,王子桂有些意外,因为过去的那段故事,尽管双方都基本上放下了,尽管同处一个单位,同一层楼上班,近在咫尺,低头不见抬头见,但许衡太还没有主动来过她的办公室。   “老许,你找我有事?”   许衡太点点头,“子桂,我刚才听到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王子桂笑道:“老许,你还是过去那个臭脾气,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这件事事关重大。”许衡太一脸的严肃。   “哦……你坐下说。”王子桂收起了笑容。   “我说了,你可要沉住气啊。”   “放心吧,我都是老太婆一个了,还有什么事我没经过没看过的。”   许衡太小心翼翼地说道:“刚才在档案室,小向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电话里,他那个朋友说到你和张行的事,说你们,说你们是……我是无意之中听到的。”   王子桂的身体震了一下,脸色凝住了,“说什么了。”   “小向的朋友说,你和张行是,是母子关系……”   “什么。”王子桂蹦了起来,僵立着足有几五六秒钟,脸色惨白得可怕。   然后,她身体晃了晃,颓然的跌坐到办公椅上。   沉默。   “子,子桂,这,这是真的吗?”许衡太走近一步,低声的问道。   王子桂不愧为久经考验的人,很快的冷静下来,慢慢的抬起了头。   “老许,你相信吗?”   许衡太也很冷静,“从你对张行的关心程度上看,我相信。”   “好吧,我告诉你,这是真的。”   “噢……”许衡太点着头。   “你还记得刘重德吗?张行也是他的儿子。”   “我知道。”   王子桂挥着手道:“我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我问你,知道打电话给小向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应该是小向很要好的朋友。”许衡太摇着头道。   王子桂微微的叹息一声,“这个节骨眼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子桂,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我和老刘,张行的养父母,还有,还有柳清阳。”   许衡太道:“难道是老柳……他应该不会啊。”   王子桂摇了摇头,“我相信不是柳清阳,你和他相交一辈子,以他的为人,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说出去的。”   “子桂,现在是非常时期啊,大家都知道你在帮助张行,可一旦你们的关系爆光,你不但帮不了张行,很可能还会毁了他一辈子。”   王子桂一脸的凝重,“老许,你说怎么办?”   许衡太思忖着道:“当务之急,是找小向谈谈,既然他知道了,就可以开诚布公的谈,当然,还要设法封住他的嘴,然后通过他找到他的朋友,同样是封住他的嘴,以我的估计,这种几十年前的事,肯定是被偶然发现的,知道的人一定不多,我们要抢在传播出去之前做工作,一旦传播出去,就无可挽回了。”   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王子桂送走许衡太,一个人想了许久。   终于,她重又打起精神,伸手拿起了电话机。 第0247章 官道是这样走的   张行约向天亮见面。   向天亮觉得好笑,同一单位的人,上级要见下级,居然不在单位里进行,而偏偏选择在茶馆。   这不是附风弄雅,而是谈判,是较量。   秘密不能在办公室里说,机关里的人事,基本上没有秘密可言,如果能称得上是秘密的,肯定是见不得阳光的。   向天亮应约而往。   看着向天亮,张行久久的盯着向天亮,目光有点冷。   “张局,别这么看人,这很不礼貌的。”   茶已沏好。   向天亮盘腿坐下,举起茶杯,很不礼貌的一饮而尽。   张行翘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   “见笑了。”   “但是,够卑鄙。”   抓住别人的隐私并加以充分利用,的确是很卑鄙的事,但正像周台安告诫向天亮的那样,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凭着卑鄙,你什么事都可以干,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就因为卑鄙,在某个社会环境里,你就能畅行无阻。   向天亮微微一笑,“张局,你好像也不太高尚吧。”   “我玩你,玩的是政治,你玩我,玩的是卑鄙。”   “一百步笑五十步,你觉得可笑吗?”   在卑鄙横行的社会里,高尚们都在干嘛——沉默?逃避?抗争?守卫?有多少高尚者,贫贱地、默默地老此一生,身后,才被人认为高尚……   卑鄙和高尚,在当今的社会,是从道德、为人还是从奋斗和发展去界定它呢?   总之。卑鄙与高尚是相对而言的,没有纯粹的高尚,也没有永远的卑鄙。   张行忽然笑了,“向天亮,我对你认识不够呀。”   “我也是,我也是对张局了解不够啊。”   张行伸出了右手。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但很快松开了。   “我是在和卑鄙小人握手。”   向天亮毫不客气,“我是在和自诩高尚的伪君子握手。”   张行无奈的笑了。   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向善的本性,哪个人不希望自己一生都做个善良的人,做个高尚的人,但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复杂的环境,复杂的社会使人难以洁身自好、独善其身,做不到出污泥而不染,做不成一个纯粹而高尚的人,造化常常为庸人所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留下淡红的血色和淡漠的悲哀。   “小向,你也别装什么无辜了,我托人查过,昨天打给你的所谓你朋友的电话,是在公用电话亭上打的,而且通话时间不到半分钟,但据许衡太说,你接电话的时间至少有五分钟,这充分说明,这个电话是假的,也就是说,你捏造电话而故意让许衡太听到,其实,所谓的朋友子虚乌有,是你精心设计的独角戏。”   向天亮点着头,毫不掩饰的承认了,张行这个人够精明的,竟知道去查电话的来源,幸亏自己早有准备,让柳清清特意跑到街上去打电话,才没有把她牵涉进来。   “张局,你也不用向我解释什么,在这次人事调整及小金库清理中,你把我推到前台和一线,从一开始就准备把我当成牺牲品和替罪羊,先让我煽风点火,搅乱全局,然后你再出面,你不要否认,最后你会对我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你达到掌控全局的目的,而我却再也无法在建设局里立足。”   张行也缓缓的点着头,“没错,我承认,我原来是这么设计的。”   “爽快。”向天亮也冲张行翘起了大拇指。   “我承认,你很卑鄙,我也不高尚。”   向天亮笑了起来,“张局,我向你学习了。”   张行淡淡地说道:“你也不要怪我,这是环境使然,不选择你,也会有别的人来担当牺牲品的角色。”   “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踏着别人的身体上位?”   张行看着向天亮,冷冷地说道:“为什么?你当我愿意吗,因为是残酷的现实让我这么做的,类似于这种高尚与卑劣、原则与潜规则之间的偏门,是越来越多,公家的东西大家都在拿,你拿不拿?玩弄感情的人才能泡到美女,你还老不老实?平时不干工作,关键时刻有钱,有人照样升迁,你还送不送礼?这个世界已经是骗子、嫖客和欺世盗名者的戏剧舞台,我不过是要实现黑脸和白脸的混合,公家的东西我也试着去顺,原则的东西我也试着去违,随便的女人也试着去调,官场的位置我也试着去拿钱砸……”   说着说着,张行站了起来,激动的挥着手,手势竟和他母亲王子桂那么的相像。   “自从进入官场,我就从来没有安生过,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难以入眠,仿佛血液在五脏六腑奔腾,从脊柱尾椎神经到大脑组织,通过皮肤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黑漆漆的像沼泽一样把自我湮没,呼吸无法顺畅,头痛如影随形,心绞痛时而发作……在尝试那些违心的勾当后,我才明白,自己不是这块料,这种事情我干不来,我无法像不劳而获或欺世盗名者那样通过享受偷人后的快感……可是,可是我已无法自拨,难以拯救自己,我需要更缜密的思考和精细的推理,才能越过这道体制的围墙,回归到原点那片干净的绿地,享受阳光的普照。”   张行滔滔不绝,满脸通红,向天亮心道,这才是真正的张行啊。   “张局,你坐下说,坐下慢慢说。”   张行坐回到原位,缓和了一下情绪后,继续说道:“向天亮,你不要责怪我,你现在才刚刚入门,你以后也会和我一样的……是的,我并不高尚,我其实也很卑鄙,我的良心已经让我的罪恶得到了精神上的折磨和惩罚,但再也没有人说我是个傻瓜,我学会了不拿白不拿,不敢白不干,不玩白不玩,我的心灵已难以安宁,我呼吸的空气已不再干净,我唯有继续这样走下去,能走多远就多远,不管成功或失败,我都再也无法把握自我……”   终于,张行发泄完了,端着满满的一杯茶,仰着脖子一干而尽。   “张局,我现在有点理解你了。”向天亮由衷地说道。   张行已经平静下来了,点点头道:“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官道不好走那。”   向天亮笑了笑,“这世上哪条道好走呢?”   看着向天亮,张行问道:“你确认,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们的母子关系?”   “你放心,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向天亮不想把柳清清和周台安牵涉进来,张行不是易与之辈,难保他将来不会报复,留一手,是最好的防范手段。   “如果我不作妥协,继续现在的局面,并仍然把你当成牺牲品,你会把我们的母子关系公之于众吗?”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向天亮应道:“必要的时候,我会的,我会让全清河的人都知道你们的母子关系。”   “够狠的,比我狠多了。”张行微笑起来。   向天亮也微笑起来,“没办法,我在向张局你学习。”   “但是,你一定愿意合作。”   “合作?”   “对,我和你之间的合作。”   “我和你,我们有合作的基础吗?”   “当然有。”   “卑鄙者与卑鄙者的合作?”向天亮笑着问道。   “这并不重要。”张行也笑道。   “说来听听。”   张行道:“你捏着我的死穴,我拿你没有办法,你是主动的一方,我是被动的一方,另一方面,我是你的上级,只要我坐稳局长的位置,你就可以在建设局不断的进步。”   “张局,我捏着你的死穴,你能对我放心吗?”向天亮问道。   张行点着头道:“关于这一点,我是绝对的相信你,相信你的政治良心。”   “哦,你对我这么相信?”   张行微笑道:“你和老局长及于飞龙之间的故事,充分证明你是个值得信赖和合作的,谢自横和于飞龙差点把你逼入绝境,你不是也没有把他们怎么样吗?”   “呵呵,张局啊,你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到家嘛。”   “和你这个专家比,我这算得了什么呢。”   向天亮略微沉吟后,爽快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张行也含笑的伸手,“成交?”   “成交。”   第二次握手。   两个人都放松下来,点烟喝茶,气氛也融洽起来了。   “小向,怎么收拾现在的局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我能有意见吗?”   “哈哈,不用假惺惺了吧。”   向天亮笑着说道:“张局,我还真没有什么意见,只有一个要求,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什么小要求?”   “王局和你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我难受啊,你得想个办法,把我从上面接下来,至于怎么收拾现在的局面,那是你的事,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没问题,没问题。”张行答应得很快。   “噢对了,我还有一个要求。”   张行奇道:“还有要求?”   向天亮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笑着说道:“今天你要买单啊。”   “噢……哈哈……”   向天亮不想再在茶馆待了,他刚在这里达成一笔政治交易,他觉得有些肮脏。   合作的基础太脆弱了,张行会兑现他的承诺吗? 第0248章 任凭风浪起   变化来得很快,也很猛,也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王子桂还是那么的雷厉风行。   向天亮和张行见面后的第二天上午,建设局召开了正科级以上干部会议,实际上就是局党组扩大会议,王子桂宣布人事调整工作正式开始,与此同时,清理各部门小金库的工作也进入实质性阶段。   王子桂提出设立两个领导小组,一个负责人事调整工作,由副局长张行任组长,成员有人事处处长王一凡和清河分局局长苏和,一个负责小金库的清理工作,由副局长孙占禄任组长,成员有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和和局办公室代主任李亚娟,此外,副局长陈文运代表局党组,监督两个小组的工作。   提议获得了一致通过。   大家都在心里有个疑问,前些天那个腋下夹着公文包,上蹿下跳,煽风点火,跑遍了所有部门和单位的向天亮,非常意外的靠边站了。   是另有玄机,还是突然失宠?   向天亮像往常一样,进了局办公室后就直接往档案室走,却被陈大宝拉住了。   “哎,你是不是犯错误了?”   向天亮一付莫名其妙的样子,绷起脸,瞪了陈大宝一眼,甩开他的手,径直进了档案室。   许衡太不在,请假陪老伴去医院看病了。   陈大宝跟进了档案室,身后还有李小刚和施海风,门响处,老刘头刘正风也钻了进来。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四位是来打探消息,有了他们,自己靠边站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建设局。   陈大宝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天亮,你上午没来上班,还不知道情况吧。”   摸出香烟,每人分了一支后,向天亮道:“怎么了,不会又出大新闻了吧?”   刘正风嘿嘿笑道:“看来你还真不知道呀。”   “呵呵,我上午头疼,蒙着被子睡大觉,怎么知道局里的情况啊。”   李小刚盯着向天亮,“这次的局党组扩大会议要开一整天,现在在商量具体的方案。”   “要动真格的了。”施海风憨笑道。   向天亮耸了耸肩,“反正没咱们什么事,你们操哪门子心啊。”   陈大宝伸手捅了捅向天亮,“怎么会没咱们的事,小刚和海风都报名参加副科级干部竞聘了,上午的会议上,你向副主任被撤销了钦差大臣的职务,彻底的靠边站了。”   “呵呵,就这事啊,我早就知道了。”   刘正风关心道:“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向天亮乐道:“你们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只是个小小的副科级,跑个腿吹吹风,还勉强说得过去,下面的正科级一大把,真动真格了,我不够资格么。”   “那倒也是。”刘正风点着头道。   这次的副科长干部竞聘,采用的是民主评议和岗位考核相结合的办法,在建设局还是第一次,李小刚和施海风虽然都报了名,但心里着实没底,以前有些看不起向天亮,现在却有心交好,无形中改变了对向天亮的态度,毕竟民主评议是实打实的,多一票就多一分胜算。   向天亮对李小刚和施海风很不以为然,心道民主评议就是比人缘,人缘是靠平时积累的,你们以为在局办公室工作就很了不起了,平时的眼睛都是朝天看的,现在想临时抱佛脚,谁会买你们的帐啊。   闲聊一阵后,李小刚和施海风,还有刘正风都离开了档案室。   向天亮笑看着陈大宝,“你干吗不报名?”   “我?还是算了吧。”   “呵呵,你是心疼钱吧?”   陈大宝挠着头笑道:“算你说对了,我就是不想花那个冤枉钱,就民主评议这玩艺儿,参加评议的对象是本部门全体人员和全局副科级以上干部,加一块起码得有五六十人吧,要花多少钱请客呀。”   “那两位,花了不少钱了吧?”向天亮指着办公室的方向问,那两位,当然指的是李小刚和施海风。   “嘿嘿,两个家伙联手,昨天两桌,今天又是三桌,吃饱喝足了,还有其他娱乐,花钱如流水哟。”   拍了拍陈大宝的肩膀,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嘛,这次我是真正佩服你陈大宝,想得明白看得清楚,不瞎凑这个热闹,大宝啊,咱们还是安下心来,该干么就干么去吧。”   向天亮心里一点都不急,因为局党组早就有了决议,有几个部门的副职,不列入此次人事调整的范围,仍然采用局党组直接任命的办法,局办公室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的局办公室副主任一职是稳稳当当的,不用像其他人那样上下奔忙。   当然,机关里没有永恒的共同体,和张行的合作,就是暂时的脆弱的,一旦张行当上了局长并坐稳了屁股,肯定会疏远自己,而一旦有把柄落在他的手里,他照样会收拾自己,甚至都用不着他自己亲自动手,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手中的炸弹也会失去效力的。   柳清阳老师提醒得对,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每一次胜利或成功,都是失败的开始,必须未雨绸缪啊。   向天亮靠在椅子上,想着想着,发现自己其实是在两个极端之间来回的跳动。   一方面,可以说是非常安全的,王子桂和张行得罩着自己,陈文运和孙占禄又忌惮自己,自己就像个烫手的山芋,扔不得却又很烫手,他们不会也不敢轻易的动自己,另一方面,却是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王子桂恨自己知道了她的秘密,张行更恨不得吃了自己,而陈文运和孙占禄,不管谁得势,恐怕第一个要清除的人,就是自己这个刺头。   有得必有失,得到了眼前的利益,就有可能失去长远的利益,得罪了一把手和二把手的人,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想得多了,就会变成胡思乱想,就会迷失方向,向天亮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傻想什么那?”李亚娟悄然的走进了档案室。   “会议结束了?”   “结束了。”   向天亮瞅了一眼门口,伸手在李亚娟的屁股上捏了一下,低声的坏笑道:“想你身上的几个重要器管了。”   “呸。”李亚娟啐了一口,笑着道,“老太太都告诉我了。”   “哦?她怎么样,有没有提起我?”向天亮问道。   李亚娟道:“她让我告诉你,现在她不想见你,所以,你最好别让她看到你。”   “臭老太太,她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大楼共事的人,不见面这可能吗?”   “毕竟是你揭穿了她和张行的母子关系,她和张行一样,心里肯定恨死你了,少让她看到也好嘛。”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但愿她别打我的主意,否则我给她来个鱼死网破。”   “不会的啦,这点她答应过了,过去怎么对待你,以后还将怎么待你,像老太太这样的老干部,说话还是相当靠谱的。”   “真的吗?”   李亚娟点着头,“真的,当着张行的面说的。”   “哦……这么说来,我倒可以有段安生的日子过了。”向天亮舒了一口气,顿了顿问道。“李姐,会议开了一天,都有些什么成果啊?”   李亚娟说道:“清理小金库的工作,最后采取的是折中的办法,各部门在规定的时间内,接受清帐组的查账,然后根据查账结果,上交该交而未交的钱,以及各类违规收费所得,并规定从现在开始,各部门和单位在每个月的月底,都要向局里上交一份当月收支报告。”   “呵呵,这等于宰了下面一刀,瘦了他们的小库,肥了局里的小金库,把裤袋里的钱拿出来放进上衣口袋里,仅此而已嘛。”   说着,李亚娟递过一张纸,“这是关于局财务制度的补充和修改规定,这是副本,你存档吧。”   向天亮看也不看,扔到书桌上,不以为然道:“规章制度一箩筐,领导面前当屁放。”   李亚娟笑了笑,“别说怪话了,每一道手续的存在,都是因为现实中曾经的某种教训而设立的,规章制度既是一种规范措施,也是一种保护措施,它的存在对于每个人的意义都同样重要。”   “呵呵,李代主任,你就别给我上课了,快说说,人事调整方面,都出台了哪些办法?”   李亚娟道:“先确定正科级干部,也就是先确定十五个部门的头头,然后按照市委组织部的试点规定,落实各部门的副科级岗位。”   “十五个?怎么多了两个,以前不是只有十三个正科级部门吗?”   “两个室,办公室、监察室,八个处,人事处、计划财务处、城乡规划编审处、城乡规划管理处、建筑业处、住房保障处、城乡建设处、城乡管理处,三个分局,清河局、南城局、北城局,一个院,规划设计院从副科级升格为正科级,一个委,机关党委,是新设立的机构,加起来不是十五个正科级部门吗?”   向天亮咧嘴一乐,“得,改革改革,机构倒越改越多了。”   李亚娟看着向天亮,笑问道:“你不想听听,你、我和叶楠,对我们三个人的具体安排吗?”   向天亮一怔,“怎么,这么快就有安排了?” 第0249章 宁当鸡头不做凤尾   李亚娟没有马上告诉向天亮,而是说叶楠在她家等着,回家一起商量来着。   向天亮没再催问,从李亚娟的表情上,他猜出,这次涉及到三个人的变动一定不小。   回到李亚娟家,叶楠果然在等着了,脸上喜孜孜的,应该是党校短期学习即将结束了吧。   坐下后,李亚娟道:“这次人事变动还真的动静不小呀,局领导班子里,于飞龙调离的文件已经下来了,明天就走,今晚局里为他举行欢送宴,今天的与会者都将出席,我借故不去了。”   于飞龙真的要走了,向天亮还是有些感慨,“走了也好,省得我每天看见他啊。”毕竟是他把自己领进建设局的大门的,堪比指路明灯了。   “谁顶于飞龙的缺呀?”叶楠问道。   李亚娟微笑着说:“你们可能都想不到,不是人事处处长王一凡,也不是其他实力派,而是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建设局终于要有美女局长了。”   向天亮心里一乐,陈美兰这臭娘们,终于得偿所愿了。   他只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涉及到陈美兰,他可不敢多说,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眼前的两个醋坛子打翻了。   叶楠嘻嘻一笑,“在正科级干部里,王一凡算是最有实力的,三年前就有当副局长的打算,上次输给了张行,这次又败给陈美兰,那王一凡肯定要气死了。”   “他要气死的话,肯定要死两次了。”李亚娟笑道。   向天亮乐了,“得,那就是这老小子的人事处长位置不保了。”   “让小向说着了,市委组织部的文件可是白纸红字,任命王一凡为建设局新成立的机关党委书记,一个闲得不能最闲的职务。”   叶楠点着头道:“这不奇怪,他是和张行较劲最厉害的一个,还成功策反了姚金星,这次被张行打入冷宫,很正常不过。”   李亚娟继续说道:“最惨的还是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他被调到规划设计院担任党总支书记,没有行政职务,虽然级别没有降,但在城乡规划编审处好歹也是一把手,到了规划设计院,上面还有院长和总规划师压着,等于活活的被废了。”   叶楠笑着道:“这一点我倒赞同张行的做法,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机关里的人事斗争,就是这样残酷无情的。”   “呵呵,张行厉害啊,一上手就把王一凡好不容易弄起来的小团体消灭了,柿子先捡软的捏,搞掉王一凡,等于剪掉了陈文运的一个盟友,陈美兰被收编,于飞龙被调走,孙占禄难成气候,干得漂亮啊,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张行就到达一览众山小的境界了。”   李亚娟点头道:“玩政治就是玩人,张行还是很有一套的。”   叶楠问道:“有失意的,必有得意的,谁是收获者呀?”   “除了陈美兰爆了个大冷门,收获者里还有苏和,他老人家虽然退下来了,但局工会主席可是个肥缺,掌管着局里的福利工作呢,更重要的是,这次苏和选择支持张行后,他手下的三个得力干将都得到了提拨,其中有一个还是的亲嫡嫡的外甥,当然,收获最大的是刘青同和杨碧巧两口子,他们现在完全投靠了张行,本人又有能力,所以,这次是双双由副转正,刘青同接替姚金星的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职务,杨碧巧接替陈美兰担任计划财务处处长。”   果然是这样,向天亮心道,刘青同和杨碧巧两口子其实很聪明的,这些年坚持走中立路线,在局里相对低调,这次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李姐,你说你和叶姐都有变化,到底是怎么个变化啊?”向天亮问道。   李亚娟指着叶楠笑道:“大喜事,让她自个说。”   叶楠自从进了党校,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尤其是政治上的成熟,可谓脱胎换骨。   “天亮,昨天市委组织部领导找我谈话了,说是就我的工作安排征求我的意见,其实看得出来,组织部已经确定了。”   “哦,你要离开建设局了吧?”向天亮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李亚娟噗的一笑,“真聪明。”   叶楠道:“计划没有变化快,原来是要提我当局长助理的,现在变了。”   挥了挥手,向天亮摇头道:“局长助理有什么好当的,那只不过是张行架空你权力的小花招而已。”   “小向说得没错,现在的新位置实在难得呀。”李亚娟道。   向天亮很是好奇,“哎,到底要去哪里啊?”   叶楠拉着向天亮的手道:“天亮,组织部的领导要调我去组织部工作,担任专门负责青年干部和妇女干部的三科科长。”   “晕,管人的地方,好啊。”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所以现在还没同意。”叶楠红起了脸。   向天亮愣了愣,“和我商量?商量个屁,我又不是你老公。”   “真没良心,你,你不是吗?”叶楠白了向天亮一眼,操起粉拳就砸了过去。   “嘿嘿,代理老公,代理老公而已。”向天亮坏笑着,心道这代理老公不好当,比正牌老公还累呢。   李亚娟笑道:“从建设局到组织部,可谓鲤鱼跳龙门,小向当然不会反对,有自己人在组织部蹲着,小向就不会吃去年报到时的那种哑巴亏了。”   向天亮端起了“老公”的架子,一本正经道:“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升官的事,就由叶姐负责了。”   叶楠这才转嗔为喜,对向天亮说道:“天亮,不光是我,你的李姐也要离开局办公室了。”   “这……不会吧?”向天亮转而看向了李亚娟。   李亚娟先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会议结束后,老太太留下了我一个人谈话,问我有什么打算,我马上明白,老太太和张行要赶我走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张行掌权,最低程度他要掌控局办公室吧,叶楠和我,真正干起来了,谁也不会听他的,所以他必须换上自己的人,叶楠被组织部调走后,我就是他们要赶走的下一个目标,机关里的许多事就是这用,不用点破就应该明白,点破了就没意思了,老太太一开口,我马上就答应了。”   向天亮一怔,笑道:“看来又是我傻了,我原以为办公室主任,不是你叶姐的,就是你李姐的。”   “老太太一见我这么爽快,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让我去人事处当处长,算是一种变相补偿吧。”   人事处长,向天亮张大了嘴巴,老太太和张行为了清除局办公室里的异己,可真够大方的。   这时,李亚娟和叶楠一齐看着向天亮。   “哎,你们看着我干么,难道,难道我也要走?”   挂着局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天天躲在档案室里睡觉,向天亮有点舍不得离开现在的位置。   李亚娟微笑道:“老太太跟我谈到你的时候,先是一个劲的夸你,快把你都夸上天去了,然后话锋一转,说你也该干些独挡一面的工作,应该锻炼锻炼了。”   叶楠推了向天亮一下,“这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向天亮点着头,“那还用说吗,除了傻瓜,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什么独挡一面的工作,我只是个副科级,不管到哪个部门,都是当小二小三的命,就我这一年的资历,总不能把从副科提到正科吧。”   李亚娟又道:“有一个新成立的副科级独立部门,我认为挺适合你的。”   “哦,什么新部门?”   “叫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是个副科级独立部门,由局领导直管,小向,你不是要熬资历吗,我看你就到那里待上个一年半载再说。”   向天亮问道:“这个部门是干什么的,听着好像就是喝茶看报聊天的地方嘛。”   李亚娟浅浅的一笑,继续说道:“也不尽然吧,这个部门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一,计划财务处的计划部分,二,局办档案室,三,原来合并到局办公室、由我负责过的政策法规。”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么说来,许老夫子是肯定要过去了。”   叶楠笑道:“许老夫子早就想离开局办公室了,你过去后,正好和他搭挡。”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文件里是怎么界定这个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的?”   李亚娟应道:“根据全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总体目标和规划,参与制定住房和城乡建设事业发展战略、中长期规划,参与拟订全市住房保障相关政策,拟订工程建设地方标准行政规范性文件,参与拟订建设项目可行性研究经济评价方法、经济参数;负责公共服务设施,拟订全市城乡建设与管理的发展规划、行政规范性文件,拟订建筑工程施工、建筑工程质量、建筑安全生产、建筑工程监理和竣工验收备案的政策、规章制度……总之,也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部门。”   “呵呵,不就是个纸上谈兵、吹吹牛皮的部门吗?我干我干,他妈的,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嘛。”   叶楠又笑了,“那明天我和李姐一起去找老太太,一定帮你把这个位子要过来。” 第0250章 当家作主的感觉   新设立的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只是个副科级部门,在建设局这样一个集行政、事业和企业三位一体的庞大部门里,显得很不起眼。   但副局长张行却不这么认为,他有自己独特的认识,任何一个机关部门,制定政策、法规和计划,总是核心中的核心,特别是计划这一块。   按照省建设厅文件的规定,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有一项重要的工作,牵头组织制定住房和城乡建设事业发展战略、中长期规划,参与产业政策的制定工作,参与组织重大建设项目的有关前期工作,负责城市建设统计以及住房和城乡建设行业归口统计管理,参与住房城乡建设事业经济形势分析工作。   综合市委市政府和省建设厅的文件,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竟有这么多的功能,政策法规制订、产业计划编制、建设及建筑业统计、建设系统信息收集及研究、建设行业档案归口管理。   许多人被“研究”两字给迷惑了,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以为就是研究,像向天亮所说的,是个纸上谈兵的扯淡部门。   张行却不这么看,他敏锐的从文件里嗅到,这将是个重要的部门,说不定哪天上面一纸文件,就把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从副科级升格为正科级了。   机关里的部门和结构,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有几类部门是权重之地,当领导的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管人管钱的部门,怎么改革也不会被裁撤并的部门,在改革中新设设的并潜力看涨的部门,无疑的,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是个前景看好的部门。   把这么一个重要的部门交给向天亮,张行实在是舍不得,按他原来的设想,向天亮是必须要离开局办公室的,然后把他按排到下面某个部门任副职,他就是再怎么折腾,离开了权力中心,他就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但张行没法开口反对,一者老太太已说出去了的话,难已回收,二者是叶楠和李亚娟两个精明的女人,趁热打铁,起草了任命文件让老太太签了字,生米煮成了熟饭,三者是自己的死穴攥在向天亮的手里,根本令他不敢开口。   就这么着,向天亮成了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的首任主任。   建设局办公楼里,这几天也在折腾,各部门的办公地点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大家都忙着搬“家”。   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被安排在八楼,因为有个档案室,需要的房子不少,整整占了八楼的一半。   向天亮毫不客气的占据了最好的一间,座南朝东,阳光充足,冬暖夏凉。   而且这个办公室还附有一间小卧室,里面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是原人事处处长王一凡的“据点”,这个可怜的家伙,倒挺会享受的,现在已经被灰溜溜的赶到一楼去了。   这个办公室还有个名堂,向天亮自个儿心里偷着乐,就在他的脚下,七楼,正是局长王子桂老太太的办公室,不久,就会变成张行的办公室,能天天坐在局长头上办公,是件多么惬意的事啊。   办公室除了一扇正门,旁边还有一扇侧门,从侧门出来就是一条通道,两边各有三个办公室,然后是一个大通间,也是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的公共办公区,从大通间的一扇侧门进去,就是新的档案室,一共三间,这里也将是许衡太老夫子的天地。   现在的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还只有两个人,一个领导一个兵,一小一老,向天亮和许衡太,但向天亮却有了当家作主的感觉。   终于要开始独挡一面了。   站在大通间里,向天亮一会背着手,一会双手叉着腰,装模作样的扫视着室内的陈设。   许衡太坐在大通间的一张办公桌边,瞅了瞅向天亮道:“向主任,美够了没有?”   “呵呵,老夫子,你咋知道我心里正美着呢。”向天亮奇道。   许衡太淡淡的一笑,“双手背着和叉着,当领导的常用姿势嘛。”   “那,那摆得咋样?”   “做作,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呸,有你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向天亮板着脸,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许衡太同志,你有什么要向我汇报的吗?”   许衡太微笑道:“向主任,我有一个请求,请你找人帮忙,帮我把七楼档案室的所有的档案和档案柜,以最快的速度搬到八楼来,我需要马上开始工作。”   “这……”向天亮挠了挠头,“档案可是局里的宝贝,大家都用得着,我是领导,当然不能亲自搬运,你是老人,不能累着……呵呵,这样吧老夫子,你先别管,耐心的等几天,自会有人主动帮忙的。”   “你是说……”   “嘿嘿,楼下要改成领导专用的小会议室,他们一定会先进行装修,总不能把档案扔掉吧。”   许衡太点头而笑,“你小子,开始就投机取巧了。”   正说着,向天亮的寻呼机响了。   是柳清清的留言,说有急事,让向天亮赶紧回去一趟。   柳清清的“命令”,向天亮从不敢怠慢,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柳清清家。   家里可不止柳清清一个人,还有陈大宝和孙巧仙两口子。   陈大宝这小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别看他瘦不拉几的,种田的能耐不赖,孙巧仙的肚皮已经相当大了。   “天亮,不是我找你,是大宝和巧仙两口子找你。”柳清清笑吟吟的说。   向天亮笑道:“大宝,嫂子,是不是让我给孩子起名啊,我看离生还早着呢,用不着这么急吧。”   陈大宝不好意思的笑了,“天亮,孩子起名字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我们找你是另外的事。”   “什么事啊,我说大宝,我正忙着那,快说快说。”   陈大宝吞吞吐吐道:“我想,我想求你,求你把我调到你的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去。”   “啥……”向天亮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大宝啊大宝,不是我说你,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是新部门,一个罗卜一个坑,你到那里去,你说你准备负责哪一块?政策法规制订、产业计划编制、建设及建筑业统计、建设系统信息收集及研究、建设行业档案归口管理,你能管哪一块?”   “我,我反正就想跟着你。”陈大宝道。   向天亮看着孙巧仙道:“嫂子,这是你的意思吧?”   孙巧仙点着头道:“对,是我的意思,我跟大宝结婚的时候,就给他立过一个规矩,在家听我的,在单位听你的,所以,这是我的决定,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呵呵……这个,这个……”向天亮笑着挠起了头。   “不看我的面子,我师姐的面子你总得给吧。”孙巧仙又道。   “我给,我给,我无条件的给。”向天亮看着柳清清,柳清清的眼里充满柔情,柔情似水,足以让他心甘情愿的去做任何事情。   孙巧仙道:“天亮,你对我家大宝是最了解的,就是这么一块料,没能耐,却爱使小坏,还傻乎的,在单位里就是吃亏的主,别人把他卖了,他还会帮着数钱,以前在局办公室混,有你和李亚娟及叶楠在,让着他帮着他,现在你们三个都调走了,他留在那里肯定是吃亏,所以,你一定要帮帮他,把他调到你的部门去,跟着你,我放心,你让他干啥哪怕看大门扫地都行。”   话说到这份上,向天亮不好再推了,反正他也考虑过,手下需要一个打杂的,陈大宝好歹也算是自己人。   向天亮拿起电话,正要拨号,又回头朝着陈大宝问道:“大宝,你可想好了,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是个清水衙门,不但福利比不上局办公室,出差和下基层都很少,可没有外快捞啊。”   陈大宝急道:“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跟着你,让我喝西北风也行。”   柳清清笑道:“有这么严重吗,再怎么改革,你们政府机关也不会喝西北风的。”   电话是打给副局长张行的。   向天亮问过好后,开门见山,直接提出调陈大宝去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   没想到,张行也正在考虑办公室的组成人员,走的走调的调,剩下的人,正儿八经的还有四人,老刘头刘正风年纪大了,不好往下面部门送,再说他那张嘴,有时候还派得上用场,李小刚和施海风,都是墙头的草,现在正拼命的往自己这边倒,可以留用,只有陈大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既管不住自己的嘴,又管不住自己的手,必须调离局办公室。   向天亮提出调陈大宝,正合张行的心意,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放下电话,向天亮对陈大宝道:“好了,你已经是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的人了,现在就去向老夫子报到吧。”   陈大宝和孙巧仙心满意足的走了。   柳清清关上门,走过来挂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天亮,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嘿嘿,柳姐你开口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上的。”   “现在就有刀山火海,你上呀。”柳清清挺起了胸脯,两座玉山都快蹦出来了。   “那,那我就不客气喽。”   将柳清清扔到沙发上,向天亮嗖的扑了上去…… 第0251章 美女收容院   不到一个星期,向天亮的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就热闹起来了。   除了向天亮,许衡太许老夫子负责建设系统档案管理,陈大宝的身份是办事员,大通间办公室归他一个使用,相当于值班员的角色。   至于那六间小办公室,也都有了新主人,瞅着那门上的小牌子,向天亮就一个劲的乐,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副主任”,白曼,二十八岁,是原计划财务处计划科科长,原来是股级,这次调过来提到了副科级。   “政策股”,崔书瑶,二十四岁,从计划财务处调入。   “计划股”,诸露,二十二岁,从计划财务处调入。   “统计股”,陈琳,三十三岁,从住房保障处调入。   “信息股”,夏小芳,二十三岁,今年刚分配来的大学生。   “调研股”,徐爱君,三十六岁,从城乡规划管理处调入。   这上午出去开会,一回来怎么就是这个“股”那个“股”的,这合适吗?   陈大宝凑了上来,“天亮,你还满意吗?”   “叫主任。”向天亮摆起了架子。   “嘿嘿,这不没人吗,叫天亮多亲切呀。”   “这是你弄的?”向天亮指着每个门上的小牌子问。   陈大宝乐了,摇手道:“这跟我没关系,白副主任的主意,我只负责钉上去。”   白副主任就是白曼,这娘们有些虚荣心,在计划财务处的时候,就爱显摆,既然是她这个二把手搞的,一把手就尊重一回了。   “哦……”摆了摆手,向天亮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有钱就是好,办公室早就布置一新,陈大宝在花公家钞票上,从来都是高效率的。   一切都是新的。   东南两面有落地窗,站在窗口可以了望清河湾,根据风水学的理论,视野宽阔的居室或办公室,令主人心旷心神怡,思路万千,对主人的运气是很好的支持和扶助,向天亮喜欢这个办公室。   六女三男,小小的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人员够多的,人多,就是嘴多眼多脑子多,这三多能汇成一个多,事多。   前天陪柳清清回娘家,就关于如何当领导的问题,向天亮向柳清阳认真的请教了一番。   当了一辈子的老师,柳清阳却深谙机关之道,他给了向天亮几条忠告,低调做事,低调做人,这两个“低”,和以前听过的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有些出入,向天亮稍一思忖,就明白了柳清阳的良苦用心,鉴于自己和张行的“特殊”关系,保持低调是最明智的。   家有一老,好比一宝,这是在告诉向天亮,不管许老夫子与王子桂和张行的关系如何,许老夫子都是可靠的力量。   忍耐,这一点向天亮最懂了,他就是准备在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熬上一两年的,熬,就是忍耐。   少说多听,这是老生常谈,却是混机关的人必备的素质,但这句话不能偏面理解,多听是绝对的,少说是相对的,少说真话正话事话,好话却不妨多说,大话套话空话假话鬼话笑话,有时候还是需要的。   合纵联横,这是说的团结,这个团结广义上是人缘,狭义上说就是圈子,有了圈子就等于有了一层保护膜,合纵,控制自己的手下,联横,悄悄的和各兄弟部门的头头搭上关系。   少琢磨事,多琢磨人,机关是由人组成的,事是由人想出来并完成的,把人琢磨透人,机关也就没有机关了。   对,柳老师说得对,先琢磨人,手下的人要是都搞不定,那这个领导就实在无能了,要是来个窝里反,就连屁股都坐不稳了,思大林说得对,保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   许老夫子是不用琢磨,他还是柳老师的至交,从不参与机关权谋争斗,完全值得放心。   陈大宝可有点麻烦,嘴松骨软脑残,分不清好事坏事,但他有包打听的特长,能坏事,也能整点小事,彻底叛变不会,但每回都容易当叛徒,别人要想打自己的主意,首先会把脑筋动在他的身上。   负责信息的夏小芳,是刚分配来的大学生,白纸一张,可以先放一边。   崔书瑶和诸露,都是老熟人了,还在计划财务处闹过一回“内裤门”,年纪都不大,应该比较单纯。   值得注意的是另外三个娘们,白曼,管统计的陈琳,搞调研的徐爱君。   白曼不是省油的灯,在计划财务处的时候,就为处长助理一职,与那位女博士闹过,现在刚来,不向一把手请示汇报,就自作主张,搞起这个“股”那个“股”的,说明她有的求,作为一个部门的二把手,能追求什么?不就是追求一把手屁股下的椅子吗。   陈琳来自住房保障处,据李亚娟说,这个女人很低调,在单位里从不与人来往,是个不爱惹事的人,看不出她与哪位领导交好。   值得注意的是徐爱君,她来自城乡规划管理处,而张行恰恰就在城乡规划管理处当了三年副处长两年正处长,他们有没有关系,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张行派来的,这个女人值得琢磨啊。   “滴铃铃……”   “您好,我是向天亮。”向天亮拿起了电话。   “向主任,祝你高升啊,哈哈。”   是退下来的原清河分局局长苏和,现在的机关党委副书记兼工会主席。   “苏老,你也来开我的玩笑?”   “万里长征开始了第一步,难道不值得祝贺吗?”   “多谢苏老,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以后万望苏老多加指点啊。”   苏和笑道:“指点不敢当,我老了,帮不了你,成功的经验不多,失败的教训可不少。”   “呵呵,失败是成功他娘,我可以这样说吗?”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   “苏老,以后我这清水衙门,你可要多多关照啊。”   “那是一定的,对了,几时有空,出来喝几杯?”   向天亮朗声道:“苏老吩咐,随叫随到。”   苏和道:“是这样的,我这边有几个小朋友,想和老弟你认识一下。”   向天亮明白了,苏和虽然退下来了,但他的几个亲信也“冒”上来了,急需和同事联络“感情”,苏和这是在发挥余热,典型的“扶上马,送一程”。   “行,请苏老你定,但说好了,我买单啊。”   “周末怎么样?”   “好,我一定到。”   顿了顿,电话那边的苏和问道:“老弟,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向天亮笑着反问。   “新单位,新感觉嘛。”   向天亮笑道:“说句真话吧,脑子一片空白,没感觉。”   “哈哈,和我估摸的差不多,但是,你脑子是空白的,可你眼睛是开着的。”   “此话怎讲?”   “小心眼花缭乱哟。”   “呵呵……”向天亮放声而笑,苏和在提醒自己,小心手下这六朵带刺的玫瑰呢。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你老弟艳福不浅,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成了美女收容院了,哈哈……”   美女收容院?挂了电话,向天亮兀自乐个不停,他妈的,这一定是有人嚼舌头,传到了苏和的耳朵里了。   敲门声。   “请进。”   侧门开处,进来的是副主任白曼,“向主任,会议结束了?”   “白主任请坐。”向天亮也很客气。   两个人都看着对方,忽地都笑了起来。   “这主任主任的叫着,有点别扭啊。”向天亮笑道。   白曼大大方方地说道:“你要不介意,可以叫我曼姐,我叫你天亮。”   向天亮点了点头,“行。”   白曼身材修长,面容姣好,穿的是在计划财务处时的制服,上衬衣下裙子,少妇风韵毕露。   “曼姐?不能叫白姐吗?”向天亮好奇的问。   “我觉得还是叫曼姐好。”   白曼走过来,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向天亮精神为之一爽。   这娘们,上面大开领,下面露着膝,上白下也白,叫白姐不是更恰如其分吗。   “天亮,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我是你的手下,你可得罩着我呀。”   一对秀眸,闪闪放电。   “罩?哪个罩,怎么罩?”   白曼的白脸顿时红了。   “你说哪个罩就那个罩,你想怎么罩就怎么罩?”   声音很低,但胸脯挺得老高。   他妈的,见面就骚,这怎么回事?难道是季节的关系,有本古书上说过,春末夏初,女人是最会发骚的。   “曼姐,你想我怎么罩你呢?”   白曼竟粘上来了,“天亮,你猜猜,我的罩罩是什么颜色的。”说着,一只手挨到了向天亮的帐篷上。   晕,这不是明目张胆吗。   上次在计划财务处演了一回内裤门,今天要上演罩罩门了。   向天亮毫不客气,那三角形的雪地近在咫尺,他一伸手就撩开了衬衣,罩罩就露出来了。   “嘿嘿,这不是绿色的吗?”   白曼抓住了向天亮想回撤的手,按在自己的雪地上,“天亮,这是我昨天刚买的。”   “哦,为什么是绿色的呢?”   “你猜猜么。”手动,嘴也动。   向天亮一想,乐了,“曼姐,你这是要给你老公戴绿帽子啊。”   “真坏……”   向天亮笑道:“对付你这种坏女人,还得我这种坏男人哟。”   …… 第0252章 这个股那个股   白曼有些失望。   向天亮只是蜻蜒点水,过足了手瘾嘴瘾,并没有继续的“深入”。   当然,白曼对自己很有信心,向天亮目光里的灼热似火,告诉她“深入”只是个时间问题。   设立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的消息,白曼知道得比向天亮要早,是她与陈美兰和杨碧巧一起吃饭时,陈美兰告诉她的,并和杨碧巧一起劝她去竞争这个职位。   白曼当然会动心,她在正股级别上待了三年了,作为大专生,建设局里的计划编制专家,这次提一级是顺理成章的事。   由陈美兰陪着,白曼往王子桂和张行家里跑了跑,还千方百计的和张行的老婆交上了朋友,通过陈美兰的穿针引线,张行同意了。   可是,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向天亮捷足先登,后来者居上,白曼的副科级是得到了,但来到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还只是个副的。   失望归失望,但白曼并不气馁,张行曾在电话里暗示过,只要她在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好好表现,很快会有收获的。   什么叫好好表现?这话里有话,真耐人寻味,白曼隐约的觉得,张行和向天亮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   “天亮,上午的会议都说些什么呀?”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裙,白曼终于谈到了工作。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道:“当然是各部门的整合和规范了,特别是像我们这个新部门,摸着石头过河,当务之急,是建立一套符合实际的规章制度,像一台机器一样运转起来,在明确好每个人的分工之后,要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进入工作状态。”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白曼并没有退远,而是继续站在向天亮的身边。   向天亮心里一乐,怎么办?你不是挺积极爱表现么,那就让你能者多劳么。   “曼姐,我想把这些工作交给你,你看怎么样?”   “你相信我吗?”白曼忍着喜悦问道,向天亮的提议,正中她下怀,她是这么想的,大家都是张行的人,在同样受到信任的前提下,自己完全可以凭工作能力赢过向天亮。   向天亮点点头,“曼姐,你是我的助手和搭挡,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啊。”   一边说着,一边手伸了出去,穿过裙子,在白曼的屁股上摸了一下,这娘们,今天的内裤好小,这又嫩又滑的屁股,摸起来真的很爽。   白曼身体一颤,顺势又坐到向天亮的膝盖上,她秀着媚眼,拿过向天亮嘴上的香烟,掐到了烟灰缸里。   “天亮,曼姐愿意为你效劳。”   嘴说效劳,手也在效劳,白曼的“坐功”了得,两条长腿是分开的,再往回一紧,恰到好处的包围了向天亮的大帐篷,形成了围剿之势。   向天亮也是勉强忍着,好酒慢喝,好菜细嚼,他虽然血气方刚,但已是过来人了,对付白曼这样的女人,他自有一套,他已经看出来了,白曼不是为了讨好自己,也不单是为了解决“那方面”的需要,她这是另有所图。   这次人事调整,从普通干部提为副科级的,一共有十七个人,除了个别资历足够不得不提的、个别领导打招呼递条子的、个别是陈文运和孙占禄两位副局长的人,大多数都是张行的人。   白曼在建设局里,最要好的朋友,就是现在的陈美兰副局长和财务处长杨碧巧,陈美兰和杨碧巧无疑都投靠了张行,向天亮有理由判断,白曼应该也是张行那边的人。   而建设局里上上下下都认为,向天亮也是张行的人,当然,张行自己知道不是。   这就很有意思了,在一个新成立的副科级部门,竟同时按插两个自己人,这不符合用人的潜规则,何况张行刚刚上位,手头正缺人呢,以身作则道他不怕自己人“撞车”。   只有向天亮心里清楚,自己掌握着张行的隐私,他不甘心,所以,白曼一定是他派来的。   “曼姐,你说说,咱们应该需要做些什么?”   捏着白曼的胸脯攀登了一阵,向天亮放开白曼,起身走到沙发边坐下。   “这个么……”白曼咬着嘴唇想了想道,“按老规矩,你这个当领导的,得请大家撮一顿。”   “哦,有这规矩吗?”   “是啊,增进大家的了解和感情么。”   向天亮点了点头,“行,这事你帮我安排,但许老夫子和陈大宝就不要打算了。”   “嘻嘻,你想独占花魁呀?”白曼又斜起了媚眼。   向天亮一愣,是啊,总共才三个男人,剔去两个,就剩自己一个独苗,其他的可都是娘们了。   “呵呵,独占就独占,谁让我是领导呢,能者多劳嘛。”   “以一对六?”   “有何不可。”   “是骡子是马,要拉出来遛遛么。”   这可是最直白的“邀请”了。   “呵呵,我服你了……曼姐,你说,还有什么事要急着办的?”向天亮赶紧岔开了话题。   白曼笑问道:“天亮,你先给个评价,门口的那些小牌子怎么样?”   “不好。”向天亮摇起了头。   “咦,怎么个不好?”   “看着不舒服。”向天亮忍着笑。   “不会吧,别的部门都这样的么。”   向天亮道:“反正我不舒服,一进门就看到这个‘股’那个‘股’的,左边是‘股’,右边还是‘股’,你说是鸡屁股啊还是人股?”   “你……咯咯……”白曼笑弯了腰,捂着肚子跌倒在沙发上,把个大屁股翘在了向天亮的眼前。   白曼的身材真好,尤其是她的屁股,丰满而突翘,一点也不像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美中不中的是,她的肩膀略微的宽了一点,通常这样的女人,热衷于驾驭男人,有成为女强人的潜质。   “天亮,你……你太逗了,咯咯……”   向天亮在那白花花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曼姐,叫她们把牌子上的股字弄掉。”   “一定要弄掉吗?”   “这是命令。”向天亮板起了脸,口气不容置疑。   “嗯……好吧。”白曼见识了向天亮的霸道,不敢开口反对了。   给一棒子,赠点甜头,向天亮托起白曼的下巴,微笑道:“曼姐,你的想法很好,但咱们是新部门,又是副科级的,太高调了,会遭人议论的。”   “听你的。”白曼点点头道,“噢,我还在一件事。”   “什么事?”   “局办公室的老刘头说,张局长认为咱们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这个名字太长了,让我们最好想个简称,由局办公室下文通知,以后就统一用简称对外。”   向天亮一听,坏坏的笑起来,“长不好吗?”   “你……”白曼的脸,又噌的红起来了。   “呵呵,你们娘们不是都喜欢这个长那个长的吗?”   “你呀,真坏……”白曼打了向天亮一下,不再顾忌,伸出手抓住了向天亮的帐篷,惊呼道,“天那,你,你这才叫长呢。”   向天亮乐着问,“这叫什么长,处长,还是局长?”   “嘻嘻,是很长,太长,是部长,首长。”   捧在手里,白曼舍不得放手了,自己老公那一条,比起这条长龙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呀。   向天亮自言自语道:“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这名字是太长了,东西是造化,短就是短,长就是长,可名字是人起的,完全可以短一点嘛,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上面的人怎么想的,起了这么长的名字,听着写着都很麻烦嘛。”   见向天亮没有反对的迹像,白曼胆子大了,双手齐动,捧着根棒子动了起来。   向天亮心里痒的,这娘们的丈夫在远洋货轮上当差,实足是个如饥似渴的货,办了她,一点事儿都不会有,但现在不是个时机,先抻着她再说,光付出没收获,这样的买卖谁会做。   “曼姐你说,怎么个简称好听呢?”   “政法研究室。”白曼有点分心了。   “呸,跟政法委挨边了,不行。”雪白的屁股被抽了一下。   “政策计划室?”   “听着好像是政策需要计划似的,不好。”又抽了一下。   “干脆就叫计划室好了。”   “他妈的,那还不如叫计划生育室呢。”再抽了一下。   “政计室怎么样?”   “臭娘们,你是说政纪室,还是说经济室啊。”向天亮重重的抽了一下。   雪白的屁股上,顿时留下了五指红晕。   “那,那就叫政研室好了。”白曼坐了起来,红着脸道。   “啥,你再说一遍。”向天亮忍着笑问道。   “政研室。”   向天亮一呆,“精液室,这,这能行吗?”   “噢……咯咯……”白曼又放声的笑起来,细腰一扭,习惯性的笑趴了,“天亮……你,你太,太有才了……政研室,精液室……咯咯……”   向天亮却一本正经起来,“就叫政研室吧,政研室也好,精液室也罢,反正就那么回事。”   笑过之后,白曼起身告辞,“天亮,晚上有空吗?”眼睛里充满了渴求。   “今晚没空。”   今天晚上,家里的女人要为他设宴庆贺呢。 第0253章 泼冷水   向天亮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回到柳清清家的时候,一桌丰盛的菜肴,已在餐桌上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下厨掌勺的当然是李亚娟,也就是她会烧菜,其他人只会添乱。   自除夕夜之后,这是“百花组”的第一次聚会,快过去一百天了,大家的变化都是巨大的。   李亚娟正式上任建设局人事处处长,又有向天亮经常相伴,可谓事业生活双丰收,整天神彩奕奕的,人越发变得年轻秀丽了,有她坐镇人事处,可以从侧面牵制张行,减轻向天亮的压力。   叶楠更是鲤鱼进了龙门,荣任市委组织部三科科长,由她掌管全市青年干部和妇女干部的选拨,等她理顺关系,站稳脚跟,向天亮列入处级干部后备培养对象,在现有级位上更上一层楼,肯定是指日可待。   柳清清已经卸任市越剧团的领导职务,不再亲自带团巡演了,她现在在家开办了私人的越剧培训班,专门教一些七八岁十多岁的孩子,培训班就设在隔壁朱琴家,向天亮知道,她退出一线,不仅是为了她的那几个高徒,更是为了他,这令他既感动又内疚。   蒋玉瑛的动静也不小,她已经离开了市人民银行,担任新成立的清河市发展银行行长,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的市立发展银行已经有了二十多个营业网点,现在的清河市金融界,她是首屈一指的女强人,而在“那方面”,她作为有妇之夫,颇有自知之明,很少缠着向天亮,偶尔需要的时候,向天亮也是有求必应,两人的关系很是融洽。   动静最大的是朱琴和黄颖姑嫂俩,把仙鹤山庄交给信得过的手下管理后,两人搬回到市区,就住在柳清清家的隔壁,不久前,她们注册了一家为贸易有限公司,并购买了幸福街上的一幢公房,准备推倒后重建为十八层的公司总部大楼,公司的一个主业是引进国外零售业的销售模式,在清河市市区设立超市连锁,现在在火车站、公路客运中心及内河客运码头和三个居民聚居地设立了六家大型超市,生意做得是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更为重要的是,六个女人很团结,用流行的话说,是相当的和谐,至少让他闻不到“醋”味,不用担心后院起火,让他可以全身心的扑在工作之上。   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在柳清清家和朱琴家的老宅之间,有一条宽三米多、长约六十米的小路,凭着柳清清和朱琴的关系,由朱琴和黄颖出资买了下来,现在等于说,柳清清家和朱琴家已连成了一体。   既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大本营,向天亮不得不花费了不少心思和力气,对这里的安全措施进行了全面的升级换代,按照他的设计,朱琴和黄颖不知从哪里招来了一支施工队伍,整整整忙了一个多。   从外面看去,除了柳清清家的围墙从两米加高到三米二之外,其他没有任何外形上的改观,柳清清家依旧是别墅式建筑,朱琴家还是三个四合院相连的二层老宅,其实,里面布满了机关,平时不用时没有用处,一旦开启了总开关,预设的机关就会发动,这是向天亮的五叔向云秋一个月的杰作,向云秋不但是个算命先生,还是这方面的高手。   当然,向天亮经常性的进出这里,自会引来不少议论,这方面的解决办法很简单,对外说是向天亮在朱琴家租了房子,就让他进出这里有了充分的理由。   现在,李亚娟也搬到了这里,向天亮不用两头“忙”了。   一进家门,向天亮还没有坐下,一群女人就围了上来。   蒋玉瑛和黄颖,一边一个,对向天亮进行着全面的“检查”,一下把向天亮给搞蒙了。   “干什么干什,你们欺负人啊。”向天亮嚷嚷起来。   没人理会向天亮的抗议,在这个大家庭里,他是弱者,是受“剥削”的阶级,挥汗如雨后不但没有回报,而且还要“涌泉”付出。   蒋玉瑛和黄颖围着向天亮,这里瞅瞅,那里嗅嗅,上上下下的忙个不停。   终于,蒋玉瑛大声的宣布,“报告各位,没有发现任何敌情。”   女人们开始发笑,笑得向天亮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些娘们在玩什么把戏。   “哎,你们在干嘛啊?”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柳清清笑着说道:“听说你的手下都是大美女,我们要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在单位里拈花惹草。”   “呵呵……”向天亮爆笑不已,“呵呵,谁告诉你们,我的手下都是老娘们的。”   众女一齐回头看向厨房,“她。”   李亚娟正站在厨房的门口,“小向,对不起,我不想说的,可她们逼着我呀。”   向天亮无奈道:“他妈的,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都是张行的花样,净往我那里派些老娘们,我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叶楠推了向天亮一把,“老实交待,今天有没有找美女谈话,或美女找你汇报工作?”   “当然有啊,你也是当领导的,不也是每天要见很多臭男人吗?”   蒋玉瑛嚷道:“你少打岔,老实回答问题。”   “呵呵,我坦白,我交代……”   叶楠又问道:“你和她们谈话时,最长大概是多少时间?”   “一般十分钟,顶多十五分钟,你们也知道的么,我这人不喜欢聊天。”   叶楠松了一口气,嘻嘻笑道:“和我们掌握的情报基本吻合哟。”   “咯咯……十来分钟呀,办不了那事嘛。”蒋玉瑛率先笑了起来。   女人们又是哄堂大笑。   向天亮陪着笑,心里却乐不可支,幸亏早有准备,不然就栽在这些老娘的手上了。   原来,陈大宝调到政研室后,向天亮好人做到底,给他办了个副主任待遇,工资也上调了一级,陈大宝一激动二感动,乖乖的交代了柳清清拜托他的任务,柳清清答应他,等孙巧仙坐月子的时候,她去医院照料,而陈大宝要定期向柳清清报告,向天亮在单位里有没有与美女在一起,在一起时是多长时间,等等等等。   向天亮哭笑不得,他知道柳清清没那么小气,她一定是受到其他几个娘们的唆使,这非同小可,众怒难犯啊,于是他将计就计,让陈大宝重操“旧业”,当起了双面间谍。   “呵呵……同志们那,我是出污泥而不染啊,我可以骄傲的用几句诗,来形容我高尚的品格和情操。”   “哪几句诗?”   “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美女眼前过,眼都不会眨。”   蒋玉瑛笑道:“小向,你这是不打自招呀。”   “我又说错了?”向天亮挠着脑袋问道。   朱琴微笑着说:“美女眼前过的时候,你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明你的眼睛一直盯着美女嘛。”   “啊……唉,说错了,说错了……”说着,向天亮起身欲逃。   “揍他。”蒋玉瑛一声高喊。   顿时,无数毒手伸了出来,向天亮受到了暴风骤雨般的袭击。   连柳清清也加入了战团。   “救命啊……”向天亮心中唯有哀叹,女人啊女人,你的另一个名字就是麻烦哟。   闹过笑过,李亚娟这才过来叫大家吃饭。   进了餐厅,向天亮往首席上边一坐,独占一方,望着满桌的菜肴,不等其他人坐下,就急不可耐的要动筷子。   李亚娟笑道:“这也太不礼貌了吧。”   “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啊。”向天亮先夹了块红烧肉,一下就塞满了嘴。   柳清清拿过来几瓶红酒,放到桌上道:“今晚得喝点酒,我准备了两箱红酒呢。”   “你,你们说,说喝,就,就喝,我奉陪到底,到底好了。”一边嚼着红烧肉,向天亮一边应道。   众人分边坐下了。   左首坐的是柳清清和叶楠,右边坐的是李亚娟和蒋玉瑛,朱琴和黄颖坐在向天亮的对面。   个个正襟危坐,一动也不动。   “咦,你们什么意思?做祷告?好像今天不是礼拜六啊。”向天亮奇道。   柳清清正色说道:“小向,今天这顿饭,是有一个说法的。”   “哦……你说,怎么个说法?”众怒难犯,向天亮只得先放下筷子。   柳清清道:“当然,首先庆贺你在官道上迈开了可喜的第一步,其次,今天也是咱们百花组难得的一次聚会,更重要的是,今天这顿饭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主题。”   向天亮苦笑道:“我明白了,宴无好宴,三人成虎,六女是狼,你们是要开我的批判会了。”   李亚娟微笑道:“纠正一下,不是批判会,是泼冷水。”   “泼冷水?”   李亚娟点了点头,“对,给你泼点冷水,以免你头脑发热迷失了自己,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良苦用心。   向天亮问道:“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一致的点头。   “泼吧泼吧,今晚我就豁出去了,你们想怎么泼就怎么泼。”   柳清清含笑道:“不会生气吧?”   “当然了,我是真金不怕火炼,身正不怕水泼,用我们滨海人的话说,我是小葱拌豆腐。”   “什么意思?”黄颖问道。   向天亮拍着胸脯,“一清二白呗。”   这时,李亚娟笑道:   “歇后语谁不会呀,我也送你一句,你现在是十五个吊桶打水呢。” 第0254章 十五个吊桶打水   向天亮听了,嘴一撇笑道:“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嘛,李姐,你是说我在八楼,风水不好吧?”   “正是这样,你向来相信风水一说,我怕你有心理负担呢。”   向天亮赞道:“李姐,你这冷水泼得好。”   蒋玉瑛递过一杯红酒,“既然泼得好,那就干了这一杯。”   接过满杯酒,向天亮一干而尽,然后嘿嘿的笑起来。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别卖关子了,快说说,你是怎么解决这个七上八下的问题的。”   “嘿嘿,千万别说出去啊……其实我听说把我们政研室安排在八楼,我就多了个心眼,知道张行背后一定有人指点,所以我就抢先一步,抢在财务处之前,把我的办公室放在了办公楼的东南边,正好就在张行办公楼的上面,这叫什么,这叫骑在他的头上拉屎拉尿,你们想想,张行的运气能好得到哪里去,七上八下也是有讲究的,我和他是敌对的双方,我敢断定,其他的七也许能上,就他这个七上不了,其他的八也许会下,但我这个八一定不会下。”   众人齐笑。   李亚娟点着头道:“玩这些花样,张行哪是你的对手,他这是弄巧成拙喽。”   “呵呵,你们还有谁要泼冷水的,快泼吧。”   蒋玉瑛端起了酒杯,“小向,我敬你一杯。”   “有说法吗?”   “听说你的政研室左右一共六个办公室,个个都装着美女,你这是西瓜地里散步啊!”   “哦,怎么解?”   “左右逢源(圆)呀。”   向天亮端起了一杯酒,“多谢蒋姐提醒了,这一杯我喝了,我这叫脱了旧鞋换新鞋。”   这话有的歪了,眼前的六位可都是他穿过的“鞋”,是名副其实的旧鞋,脱了旧鞋换新鞋,这不把旧鞋们给得罪了吗。   蒋玉瑛叫道:“小向,你存心气我们呀。”   “呵呵,我还有下半句啊,脱了旧鞋换新鞋,改邪(鞋)归正哟。”   “咯咯……这还差不多。”   向天亮和蒋玉瑛碰了杯,各各饮干了杯中的红酒。   柳清清举杯了。   “哟,你们搞车轮战啊。”向天亮觉得有点上当了。   柳清清浅浅一笑,“李姐的蒋姐的,你都喝了,我们的你要是不想喝,我们也没办法。”   请将不如激将,向天亮道:“柳姐,请吧。”   “我这是炒咸菜不放酱油。”   “怎么说?”   “有言(盐)在先!”   向天亮点了点头,柳清清曾和他有过约定,在他找到真正的“另一半”之前,她要管着他,生活上的事,要以她的意见为准,比方说下班后,只要没有必要的应酬,就应该按时回“家”。   “柳姐放心,我向来都是这样的,王八肚里插鸡毛,归(龟)心似箭。”   两人碰了杯,也干了。   果然是车轮战,柳清清刚坐下,叶楠举着杯子就站起来了。   “嘻嘻,我也来凑个热闹。”   “组织部的领导,我敢不听吗?”   “天亮,你的政研室里美女如云,你可要小心了,别牵着羊进照相馆。”   “咋了?”   “出洋(羊)相呗。”   “我呸,我是老和尚住山洞。”   “怎么讲?”   “没事(寺)啊。”   未等向天亮喝下这杯,黄颖又站起来了。   “首先,我要代表琴姐和我宣布一件事,我们刚成立的公司,并不是我们二人的。”   向天亮奇道:“别人的公司?你们帮别人打工啊?”   “是咱们大家的。”   “晕,真是姐妹情深哦。”   “特别是你的。”   “我?我没本钱啊。”   “整个公司,对外公开是我和琴姐的,其实是大家的,我们六个各占百分之十,而天亮你占百分之四十。”   “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那我岂不是公司的董事长了?”   黄颖道:“正是这样,只要你不当官,到公司来,马上就是我们大家的董事长了。”   “不不不,我不会管钱,只会管人,我还是当我的官。”向天亮连连的摇头。   “咯咯……没关系,那我也敬你一杯,你去当官,纯粹是黄鼠狼钻鸡笼。”   “怎么解释?”   “投机(偷鸡)呗。”   “呵呵……臭娘们,他妈的你是癞虾蟆跳水井。”   “什么?”   “不懂(噗咚)啊。”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不用说,都是讥笑向天亮的。   向天亮看向了朱琴,“琴姐待我最好了,一向慈悲为怀,不会为难我的。”   “小向,你这可想错了。”朱琴微笑着。   “你有什么说的?”   “整天对着手下的美女,难保你没有想法,恐怕你是做梦都想变蝴蝶了吧。”   “然后呢?”   “肯定想入非非(想入飞飞)了!”   向天亮端起了酒杯,“琴姐想听实话吗?”   “说。”   “我啊,是染房的姑娘不穿白鞋。”   “嘻嘻,说完么。”   “自然而然(自染而染)啊。”   六个女人都泼了冷水,向天亮连喝六杯红酒,脸有点红了。   可冷水还在源源不断的泼来。   李亚娟道:“大家是怕你卖布不带尺,存心不良(存心不量)呀。”   “呵呵,放心吧,咱从来都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蒋玉瑛道:“都说你是白骨精化美女,人面鬼心。”   “我呸,那是砖窑里失火,谣言(窑烟)啊。”   柳清清道:“怕就怕你来个东吴招亲——弄假成真。”   “放心放心,我这是去马店买猪,没那事(没那市)。”   叶楠道:“天亮,你这是猴子学走路,假惺惺(假猩猩)吧?”   “非也非也,我这人老实得很,向来是王八中解元,规矩(龟举)得很那。”   黄颖道:“你是耕地里甩鞭子,吹牛(催牛)吧?”   “嘿嘿,我是徐庶进曹营,心在曹营心在汉。”   朱琴道:“小向,你放着舒坦的日子不过,这是河边洗黄莲,何苦(河苦)呀。”   “娘们见识,我是井里放爆竹,有原因(有圆音)的啊。”   ……   向天亮醉了。   冷水和红酒,还是酒的力量大,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真是女人误事,向天亮心里骂着,洗把脸,理了理衣服,骑上自行车就往建设局奔。   自从到了政研室,向天亮就把借柳清清的车还了,骑以前可以开她的车,现在不行了,当了一个部门的头头,关注度高了,影响不好。   开私人轿车上班,太过高调和张扬,而骑自行车上班,完全符合低调的标准。   进了局办公楼,向天亮先去六楼,人事处在这里办公。   李亚娟笑吟吟的把向天亮迎了进去。   “头还疼吗?”   “他妈的,你们是成心捉弄我啊。”向天亮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李亚娟柔声道:“她们也是为你好,再说,大家难得取在一块,总得开心一下,可找谁开心,姐妹之间怕伤和气,当然把目标对准你这个大男人了。”   “这我知道。”向天亮点点头,“不过,还真别说,这冷水泼得好,我现在真的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啊。”   李亚娟也点起了头,“待在机关里,要想有所成就,就得时刻保持这种心态,除非像许老夫子,一心搞学问,要么像老刘头和陈大宝,只占的小便宜。”   “嗯,你觉得现在形势咋样?”向天亮问道。   想了想,李亚娟反问道:“知道弹簧原理吗?”   “你是说,压迫得越厉害,反弹的力量就更强?”   李亚娟道:“没错,你看陈文运和孙占禄不是联手了,在局党组里,虽然张行有三票,但三对二,不算是压倒性优势。”   “嗯嗯,我看各处室和分局一把手,及至所有的正科级干部里,陈文运和孙占禄还占有不少的名额,张行并没有赢多少。”   李亚娟笑道:“这就是现实,机关是有一定之规的,有的东西你无法愈越,老太太和张行是性急了一点,他手头没人那,总不能把普通办事员直接提为各处室头头吧,所以他还得用那些旧人,包括我们,包括苏和的亲信,总之,经过这次人事调整,在正科级干部中,张行顶多只占到一半,而且还包括了像刘青同杨碧巧两口子这样的投机分子。”   向天亮冷冷一笑,“建立在泥沙之上的大厦,经不起五级风的吹刮。”   “而接下来那些老部门的副科级干部争夺,一定会白热化的,民主评议的分数占一半,这就是说,是半开放的,谁有群众基础,谁就能胜出,在这方面,张行根本就没有胜算。”   向天亮问道:“我估计也是这样,没有一个月的明争暗斗,肯定结束不了,李姐你说我们怎么办?”   “该干么就干么,管好自己的事,不能管别人的事,因为我们没有这个资格和资本,尤其不能接受任何人的邀请,这个时候你要是出现在请客拉票的酒宴上,等于把自己扔进了旋涡,会陷进去出不来的。”   “哦,正合我意。”向天亮站了起来。   向天亮离开李亚娟办公室,沿着楼梯往上走,李姐说得对,这个时候,做个旁观者,是最明智的选择。   在楼梯的拐弯处,边想边走的向天亮,被突然窜出的一个人差点撞倒了。 第0255章 白曼选择的路   向天亮被撞得差点跌倒,定睛一看,竟是他的副手白曼。   白曼手上的文件资料,像雪片似的,撒落在楼梯上。   咧嘴一乐,向天亮奇道:“曼姐,你这是干啥,赶着去投胎啊?”   “我,我接了个电话,怕食堂没饭菜了,所以……天亮,对,对不起呀。”   白曼解释着,蹲下身子,去捡掉落的文件资料。   不对,满脸通红,情色慌张,额头上有汗,这娘们一定有问题。   食堂在二楼,平时走几级台阶都喊累的人,居然放着两台电梯不乘,大中午的,锻炼身体啊。   还有这什么“怕食堂没饭菜”,现在才十二点,建设局的食堂,十二点半以前从没关过门的。   太可疑了,向天亮冷笑一声。   白曼今天穿了件条连衣裙,白色的,看着有点松,一边捡文件资料,一边还拽了拽裙子,生怕裙子滑落,让整个香肩暴露出来。   瞅瞅楼上楼下都没人,向天亮道:“曼姐,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有事问你。”   “就,就现在吗?”白曼抬头问道。   “马上。”口气不容置疑。   向天亮径自上了八楼。   都去吃饭了,办公区静悄悄的。   向天亮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看到门边地上的小纸片,马上明白了,有人进过他的办公室。   这小纸片很小,不过才两根火柴宽,长不过火柴的四分之一,是嵌在门缝上的,而且离地板很近,一般人推门而进,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种办公室常见的小纸片。   还有那办公桌上的台历,明明是冲着办公椅方向,呈四十五度角放的,现在只剩下了十几度。   办公室有三把钥匙,除了自己,另外两把由许老夫子和白曼掌管,而许老夫子是不召他,他绝不会离开他的档案室的。   这就是说,白曼进过办公室。   向天亮在办公椅上坐下,眉头一皱,脸便拉下来了。   白曼进来了,有点明显的怯,脸还是红的。   “天亮,有,有什么事呀?”   “把门关上。”   犹豫一下,白曼依言做了。   “锁上保险。”   白曼的身体一颤,关保险的手,竟有点抖了。   “好了,站在那里听我说……大约在十几分钟之前,你,白曼,等大家都离开吃饭之后,一个人悄悄的进了我的办公室,然后翻动了我不少东西,其中有一样,你一定很感兴趣,就是这几天邀请我吃饭的人和时间及地点,你看到了的,我就抄在这个台历上,你拿起我笔筒里的铅笔,又拿过一张纸笺,紧张的抄了起来,抄完了你就走,其他地方你都恢复得很好,就是那个台历,我昨天走的时候,是向着侧方向摆的,我坐在这里是看不到正面的,你这时被胜利和紧张冲昏了头脑,想当然的以为我是这样摆的,于是你离开了我的办公室,匆匆下楼去食堂吃饭,不料,一张电梯在底楼还没上来,另一张却有人吃饭归来,你怕他们怀疑,就慌不择路的选择了楼梯,结果正好撞上了我。”   “啪。”拳头在边公桌上震响。   “臭娘们,是不是这样的。”一声怒喝。   “天,天亮……对不起,对不起……呜……”   白曼的腿一软,抽泣着,竟跪坐到了地板上。   说起来,第一次干这种事的白曼,运气真够背的。   上午向天亮没来上班,副局长张行打来电话,找不到向天亮就找白曼,说完正事,又附上了几句“鼓励”的话,把白曼的心给说动了。   白曼知道张行需要什么,他现在已处在建设局的权力中心,光环笼罩,高高在上,急需掌握下面的动向。   她想起来了,昨天在和向天亮“谈话”的时候,他在台历上记下了不少人名和时间,都是其他各部门的正职或副职的约请,这不是很好的情报吗?   白曼决定掌握这个情报。   向天亮不在,她就是老大,等大家出去吃饭的时候,她很容易的就达到了目的。   可惜,福兮祸所系,正像向天亮说的那样,左边的电梯停在一楼,右边的电梯是往上的,几个吃完饭的同事正在嬉闹。   在电梯打开的一刹那,白曼怕遇见同办公室的人,改变主意,急忙转身选择了楼梯。   巧了,冤家路窄,人生何处都碰头,她撞上了向天亮……   “呜……天亮,对不起……”   向天亮往后一靠,双腿翘到桌上,摸出一支香烟叼到了嘴上。   “起来吧。”   白曼很乖巧,偷眼一瞧,向天亮的生气有点装,擦了擦脸爬起身,走过来,接过向天亮手上的打火机,讨好的为她点上了烟。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的眼睛,瞄到了白曼的高耸的胸脯上。   “刚才你捡文件的时候,我看到你往这里塞了一张纸,是不是?”   白曼红着脸,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   白曼故伎重施,热辣辣的身体,慢慢慢的倒在向天亮的双腿上。   “天亮,原,原谅我吧,我错了……”   “哼,你资格比我老,知道机关里的基本规则,你可以做,但得不被人发现,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白曼眼泪汪汪。   “第一条路,跟我去张局长那里把事情都说开,然后你给我滚出政研室。”   “第,第二条呢?”   “第二条路,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   “我……”   向天亮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我要第二条……”   这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向天亮是红人,和他摊牌,只能在局里出丑,一个副职做这样的事,哪个部门的头头敢要?   “想好了吗?”   “想,想好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拿着东西准备交给谁?”   “张副局长。”   “他派你到政研室来,是来监视我的?”   “开始不是的……”   掐了香烟,向天亮抄起巴掌,狠狠的抽在白曼的屁股上。   “老实交代,若有半句谎言,我打烂你的屁股。”   “真,真的……开始的时候,陈副局长陪着我去找张副局长,他答应,让我担任政研室主任,可是,没过多久,他把陈副局长和我找去,说情况有变,你要去政研室,让我委屈一下,顾全大局,先担任政研室副主任,以后有机会一定优先考虑我。”   “后来呢?”   “后来,他几次打电话给我,暗示对你的任命,并不是他的本意,时机合适的时候,他会让我顶掉你的位置,但我要有所表现,当时我就明白了,他希望上监督你的工作,另外就是随时找机会了解你的动向。”   “继续说。”   “上午,他又打电话来了,说完正事后,又问我有没有接到邀请,然后又问你去哪里了,是不是昨晚跟谁喝酒喝醉了……在他的不断暗示下,我想起你接到不少邀请,都记在台历上,所以我就想,就想抄过来交给他……”   向天亮点着头,拉起白曼,撩开裙子的上领,一把扯下了她的罩罩。   果然,罩罩里有一张纸,上面的内容,正是白曼从台历上抄去的。   向天亮笑了笑,收起那张纸放进口袋,顺手将罩罩扔到了桌子上。   这时,一对大肉球蹦到了向天亮的眼前。   向天亮呵呵一笑,一只手抱起白曼,走向了他的专用休息室……   两个多小时,风雨过后见彩虹,出来时,白曼已经是春风满面了。   “曼姐,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那张纸上写着二十几位正科级和副科级干部的名字,他们请我吃饭,不过是为了联络感情,加深同事之间的了解,很正常的事嘛,你这么做,事情的性质就变了,一旦让他们知道,你就一下子多了二十几个敌人,你以后还怎么在建设局待下去呢?”   白曼点着头道:“那,那我以后怎么办?”   向天亮嘿嘿一笑,又把白曼抱到了怀里,“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第一,你能力比我强,经验比我丰富,以后政研室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当然,大事一定要事先向我报告,第二,张行那边,你原来怎么做,以后还怎么做,继续保持原来的关系。”   “还有那?”   “没了。”   “还有的么。”白曼扭着腰,双手搂着向天亮撒起了娇。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臭娘们,那还用说吗,你这块水田,以后就归我承包了,不许他人插足哦。”   “遵命……”白曼献了一个热吻,红着脸道,“可是,天亮,那现在……现在呢?”   “你,你还要啊?”向天亮奇道。   “嗯……太,太带劲了……”   “呵呵……那你记住,下班以后没人了,你才能离开这里。”   那张晚上没人睡的床上,又进行着第二次“战争”,战况比上回更加的惨烈……   终于,看着白曼睡过去了,向天亮才记起自己还没吃午饭,他走出办公室,锁上门,瞅瞅陈大宝也不在,便悄悄的下了楼。   步行了一条街,找了个路边面摊,向天亮要了一碗面,埋头吃了起来。   忽然,背后有人喊道:   “向大主任,你可真是悠闲啊。”   向天亮一听,无奈的摇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唉……大白天见鬼,今天的运气真差啊。” 第0256章 肖剑南有麻烦了   和向天亮打招呼的,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刑侦支队长余中豪。   余中豪身着便衣,笑着在向天亮对面坐下,“老板,给我也来一碗肉丝面。”   向天亮抬起头,夸张的前后左右瞧了起来。   “看什么那?”余中豪笑问道。   “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十有八九没有好事,我得先看看是不是来抓我的,还有哪个方向是最佳逃跑路线。”   余中豪啐了一口,“你没做亏心事,你怕个屁啊。”   放下筷子,向天亮抹着嘴,一点也不给好脸色,“路过,还是有事,你快说,还有,今天你请客。”   “有事。”   只有两个字,余中豪说得轻描淡写,但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向天亮一怔,余中豪的脾性他相当了解,举轻若重,小题大做,但每每有事,总是不动声色。   可今天一脸的凝重,说明事情非同小可。   于是,向天亮不再吭声了。   等到余中豪吃完面条,两个人各点上一支烟后,默默的来到余中豪的车上坐下。   “三一八纵火案终于了结了。”余中豪终于说了句。   “我听说了。”   余中豪斜了向天亮一眼,“这下你可以松口气了吧。”   “什么意思?”   “你的两个女老乡,也是你的好姐姐,朱琴和黄颖,她们干的事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向天亮微笑道:“我说不知道,你会相信吗?”   “那倒是,和你交往的人,在你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向天亮乐道:“承蒙夸奖,承蒙夸奖。”   余中豪跟着笑起来,“女人啊,果然是感性动物,胆子大爱冲动,要比我们这些男人厉害多了,据我的调查,所有走私汽车的人当中,她们的规模最大,时间最长,非法所得应该也是最多。”   “老余,别跟我啰嗦,我想听的是结果。”   余中豪道:“涉及到邱子立汽车走私案的人至少有几千人,其中相当一部分来自政府部门,可谓遍地都是走私犯,法不是不能责众,法实在是难以责众,抓不过来啊,最后是某位高层领导下了口头指示,既往不咎,再犯彻算,所以,三一八纵火谋杀案引起的汽车走私案,已经彻底结束了。”   “一切为了向前看嘛,真要追根究底,那清河市就没有好人了。”   “你的两个女老乡得了大便宜了。”   向天亮不满地说道:“老余,那么多人牵涉其中,你老是提她们两个干吗?”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她们最近成立了一个公司,正是为了洗钱用的嘛。”   瞪了余中豪一眼,向天亮笑道:“你再提这茬,我可走了啊。”   “案子留下的最大遗憾,是邱子立跳楼死了,他老婆又疯了,他留下的非法所得,彻底的消失了。”   向天亮眼前一亮,“哦,你们不再查了?”   “从哪儿查?我派了三十多人,这两个月一刻不停的侦查,一点名堂都没弄出来,再查下去,钱没查到,查的人先发疯了。”   “呵呵,原来这世上还有你查不出的案子啊。”   余中豪掏出香烟,两人又各点上了一支,“天亮,还是你好,在建设局混得风生水起啊。”   “呸,你笑话我啊,你余中豪现在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还想要什么啊。”   余中豪叹了一口气,“累啊。”   “怎么,谢自横和郭启军斗得很厉害吗?”   点了点头,余中豪苦笑道:“那还用说吗,谢自横现在是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高高在上,大权在握,本应考虑大方向的问题,可还是抓住公安局的大权不放,而郭启军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兼政委,全面主持公安局的工作,当然要抓权了,两个人斗得不亦乐乎,我们这些做事的人,夹在中间能好受吗?”   “这么说吧,你的屁股往哪边坐得多一点啊。”   余中豪无奈道:“我能往哪边坐,坐中间呗。”   向天亮笑了起来,“这世上最不好做的,就是墙头草啊。”   “是啊。”   “胜负如何?”   “暂时分不出胜负吧。”   向天亮问道:“现在咱们清河市的走私情况,总算被扼制住了吧?”   “这你说对了,两个大案一出,那些走私的家伙都被震慑住了。”   “两个大案?”   “方九胜走私团伙全军覆没,邱子立汽车走私团伙也基本被消灭,这还不够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说得倒也是,在钱和命两样东西上,当然还是命重要,十个走私犯,顶多只有一个是要钱不要命的。”   “是啊,两个大案的侦破,就消灭了清河泛滥成灾的海上走私,可谓兵行险招,出奇制胜。”   “老余,走私是消灭不完的,严厉的打击,让那些还没落入法网的走私犯变得更加的狡猾,逼着他们转入地下,行事更加的隐蔽。”   余中豪点着头道:“没错,我的刑侦支队里,有一个大队,就是省公安厅特别批准设立的,专门进行经常性的打击走私活动。”   这时,向天亮咦了一声,闭上嘴,举起右手朝后指了指。   余中豪微微颌首,低声道:“我也看到了。”   在后面二十多米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从余中豪来到面摊的时候,它就停在了那里。   两人的判断一致,那辆车是跟踪人来的,面摊上只有向天亮和余中豪二人,不是跟踪向天亮,就是跟踪余中豪。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跟踪市公安局副局长。”   “你敢确定,它不是跟踪你向天亮?”   向天亮道:“当然,你虽然穿的是便衣,但你的警车代表了你的身份,如果是跟踪我的人,看见我和清河市最有名的警察在一起,早就溜之大吉了。”   “对,它是跟踪我的?”   “不会吧,为什么?”   余中豪凝重地说道:“肖剑南有麻烦了。”   “什么,老肖有麻烦了?”向天亮惊道。   郭启军从清河分局升为市局常务副局长后,肖剑南被破格提拨为清河分局局长,因为他刚上任不久,工作繁忙,向天亮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他了。   余中豪点头道:“有一个案子,肖剑南有重大嫌疑。”   “等等等等,什么案子?”   余中豪问道:“还记得三一八纵火谋杀案首犯邱子立吗?”   “他跳楼自杀了。”   余中豪又问道:“记得他的妻子吗?”   “方玮,在三一八纵火谋杀案告破那天见过一面,但没留下什么印象,她不是疯了吗?”   余中豪沉声道:“方玮失踪了。”   “哦?”   “方玮发疯以后,一直住在市精神病院,一个星期前,方玮突然糊里糊涂的从精神病院出走,在街上被车撞伤,后来被送到市人民医院抢救后,就住在医院里,但是,昨天早上医生查房的时候,发现方玮失踪了。”   向天亮问道:“这一切跟肖剑南有什么关系?”   “撞伤方玮的人,正是肖剑南,当时他一个开着车。”   “就凭这个怀疑他?”   “方玮失踪前一个晚上,肖剑南去过医院。”   “他撞伤了方玮,去医院探望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余中豪冷冷地说道:“可是,医院的值班医生说,方玮失踪前大约一个小时前,也就是昨天早上六点,肖剑南又出现在医院里。”   向天亮怔了怔,“老肖的行为,是有点不大正常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撞伤方玮,是一件普通的交通事故,是人撞车不是车撞人,责任全在方玮一方,他工作那么忙,用得着老往医院跑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中豪,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真的了结了吗?”   余中豪又是苦笑起来,“你是行家,你认为案子结了吗?”   “只要邱子立留下的巨款没有找到,案子就永远结不了。”   “正是,惦记巨款的人,怎么可能放得下啊。”余中豪叹道。   向天亮望着余中豪道:“老肖不是这种人。”   “当然,但是,我派人去医院调查过,方玮的失踪,老肖确实嫌疑最大。”   向天亮又问道:“你派谁去调查的?”   “治安案件,当然是市局治安支队队长郑军波了。”   “他?”向天亮哑然失笑,“中豪啊,郑军波和肖剑南是有名的冤家对头,而且郑军是个冲动鲁莽的家伙,报复心特别重,你让郑军波去调查肖剑南,不等于让猫去抓鱼吗?”   余中豪解释道:“这一点是我疏忽了,不过,在调查之前,我们还没牵涉到肖剑南。”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么,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   “郑军波派出了五十多人,从昨天上午到现在,没有一点头绪,方玮仿佛突然变成了空气,我们还没有找到她。”   向天亮乐了,“晕啊,既然你们认为方玮的失踪老肖的嫌疑最大,那就把老肖找来问一问,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余中豪寒着脸道:“可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更严重的情况。”   “什么情况?”   余中豪略作停顿,逐字逐字地说道:   “从昨天上午九点开始,肖剑南也失踪了。” 第0257章 又一次拿起了枪   堂堂的公安分局局长会失踪?向天亮真的震惊了。   “余中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中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老肖会知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中豪道:“今天上午,我亲自带人去了肖剑南家。”   “是搜查吧?”   余中豪点了点头,“算是吧,但是,我也有我的考虑,老肖的妻子儿子,已经被我转移了。”   “哦……这正是我最担心的。”   看着向天亮,余中豪道:“你猜我在老肖家搜出了什么?”   “钱?”   “三张银行存折,装在一个小铁盒子里,铁盒藏在客厅地板下,一共有一百二十万元,我当时怀疑是有人陷害,询问了老肖的妻子,她说根本没听老肖说起过,我又去了银行,银行证实,三张存折都真的,而且都是化名,更为蹊跷的是,三张存折都是今年春节之前办理的,最早的是两年前,最近的是今年春节前,还有一张是一年前办理的,我们找到了当时办理存折的银行职员,并拿出老肖的照片,经他们反复回忆辨认,肖剑南正是办理这三张银行存折的人,但是,这一百二十万元钱,是在两年之内、由三个人、分十九次存进去的,而且从未取过款,根据存款的时间,我们找到每次存款时银行当时的经办人,经他们确认,肖剑南没有存过钱……”   向天亮沉默了一会。   “你们的结论是什么?”   “我们推断,肖剑南是某个犯罪集团的保护伞,那三张银行存折上的钱,是那个犯罪集团付给他的报酬。”   向天亮干笑了两声,“推断得很有道理,还有呢?”   “肖剑南劫走方玮,是为了帮助那个犯罪团伙,找到邱子立留下的巨款。”   “这么说,你们已经确定老肖有重大嫌疑了?”   “目前是这样的。”   向天亮看了一眼倒车镜,后面那辆车还在那里。   “他妈的余中豪,你来找我,分明是有意把我拉下水啊。”   “哈哈,你现在才明白啊,后面的人跟着我,自然会认出你,他们也会跟着你的,你非干不可。”   “呸呸呸,我的好日子又被你搅糊了。”   奇怪,右耳朵没有“报警”,向天亮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真成了摆设。   余中豪从车后座上拿过一个黑色皮包,扔给了向天亮。   “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市公安局成立了五二九专案组,但是,有谢自横和郭启军参与其中,专案组成了捣浆糊的地方,我没法施展手脚,所以,我越级直接向省厅江厅长做了汇报,他马上想到了你,托我向你口头转达他的命令,命令你参与侦破此案。”   将黑皮包扔还给余中豪,向天亮冷笑道:“命令?命令个屁,他江云龙的面子啊,还不够大。”   “你呀,非干不可。”   “怎么,你也以为我是吓大的啊。”   余中豪微笑着说道:“朱琴和黄颖姑嫂俩的事,你真以为完了?”   “怎么着?不是说完了吗?”   余中豪冷笑道:“前面是完了,后面呢,她们洗钱的套路,你以为我不知道,当我是刚出道的警校生?”   这倒是个问题,向天亮知道朱琴和黄颖那点事还没过去,至少那笔非法所得还没有洗白,偌大的清河市,要是犯了点事,被余中豪盯上的话,就像贴上了狗皮膏药,甩也甩不开,余中豪办事向来挺正的,能让他用原则来做交易,差不多等于是太阳从西边上山了。   “姓余的,你真能放过朱琴和黄颖?”   “朱琴和黄颖都是名人,我整不倒她们,但可以让她们无法在清河立足。”   说着,余中豪把黑皮包又扔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对这个包当然熟悉,那是上回参与侦破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时候,省公安厅长江云龙给他的,里面有手枪、弹匣、子弹、持枪证和特别调查证等,敢情用过之后,江云龙那个老滑头,不但没带回省城,反而直接存放在余中豪那里,原来就等着现在派用场呢。   掂了掂黑皮包,向天亮问道:“我有多大权限?”   “在清河市,你想查谁就查谁。”   “包括你?”   “包括我。”   “要是对上你的人怎么办?”   余中豪笑了笑,“别整废了就成。”   “这个我喜欢,呵呵。”   余中豪笑道:“你小子啊,就是嘴硬,心里一定还有警察梦吧。”   “嘿嘿,是有一点……他妈的,在建设局里,是有点憋气啊。”   “那你就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   “我需要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全部资料,包括你后来的结案补充,以及五二九失踪案的现有资料。”   “没问题。”   “我还需要一个助手。”   余中豪道:“我手下那么多人,随你挑选。”   “不行,你的人我信不过。”向天亮摇着头道。   “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我怕被人打冷枪。”   “好吧,好吧,我想想,我想想啊……”余中豪想了一会,笑着说道,“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谁啊?”   “包你满意。”   “别找个熊包蛋啊。”   “邵三河。”   向天亮惊道:“邵三河,那个邵三河?”   余中豪笑着说道:“晋川镇派出所所长邵三河,你姐夫的战友,我还听说,你六叔向云平为了计划生育的事打伤了镇长,你去找邵三河帮忙,还帮着他打过架。”   “他妈的余中豪,你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啊。”   余中豪点了点头,“我还知道,你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   “咦,你怎么认识邵三河的?”向天亮奇道。   余中豪道:“我们公安系统每年都有专业培训班,我有空的时候常去讲讲课,我和邵三河就是在培训班上认识的,有一回正巧提起了你,这不,我和他都是你的朋友,自然也就成为朋友了。”   向天亮一听,笑着道:“谁是你朋友,余中豪,我可没有承认哦。”   “呵呵……快回答我,邵三河咋样?”   向天亮点着头,“打过仗杀过敌,就是他了,但你得给他也办张特别调查证。”   “放心吧,一切都会帮你办妥的。”   向天亮收起笑容,想了想问道:“噢对了,我的保密级别呢?”   “这个你放心,江厅长直接打电话给你们局长王子桂,你在参与五二九案件侦破期间,不会影响你在建设局的工作,也就是说,整个清河市,知道你身份的,就我和王子桂两个人。”   向天亮指了指后石,“后面的算什么?”   余中豪摇了摇头,“小角色,顶多是出来装装样子罢。”   “好吧,你让开,我来开车。”   “你想干什么?”   向天亮乐道:“我这不是要开杀戒了么,总得拿几个小喽罗祭祭刀吧……快快,快让开。”   两个人调整了座位,向天亮坐到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就打开的油门。   警车呼的飞了出去。   后面的轿车跟了上来。   向天亮冷笑一声,“果然是狗腿子的干活。”   余中豪往后视镜瞧了一眼,“一共三个。”   “他妈的,一窝包了。”   “哎,你要干么。”   向天亮笑道:“我希望在案子结束之前,这三个家伙不能有说话的机会。”   “我还以为你要宰了他们呢。”余中豪松了一口气。   “呵呵,差不多吧。”向天亮笑了笑,高声地喊道,“中豪,坐稳了。”   突然,警车在街道中央停住了。   接着,警车呼的向后飞去。   余中亮苦笑着大叫,“我的车啊。”   “轰……”   转眼之间,警车撞到了后那辆黑色轿车上。   两辆车飞了起来,在街道上翻着跟斗,撞到了人行道的水杉树上。   向天亮率先爬出了车,喘着气,靠在了车胎上。   余中豪一边爬,一边骂道:“他,他妈的,杀敌一千,自损八,八百,有你小子这么,这么干活的吗?”   “嘿嘿,这省得动手,多爽快啊。”向天亮乐个不停。   余中豪呶了呶嘴,“喏,还得动手啊。”   向天亮抬头一看,不远处倾翻的轿车里,两个家伙哀叫着爬了出来。   “中豪,借你的枪用用。”向天亮伸出了手。   “向天亮,你不会吧,你想干嘛?”   向天亮微微一笑,“好久没摸枪了,今儿个碰上了,正好练练手。”   “你小子,你的包里不是有枪吗?”余中豪笑道。   “呵呵,用你的枪那叫正当防卫啊。”   两个脸上挂血的家伙,已经爬出车来,互相搀着站了起来。   余中豪掏出手枪,掂了掂扔给向天亮,“别往头上打啊。”   不料,向天亮接过手枪,枪在他的手掌里转了起来。   余中豪看得佩服不已,这小子,天上就是玩枪的主。   忽地,枪在向天亮手上停住了。   头也不抬的,向天亮举起了枪。   “打左膝盖。”   “啪。”   “打右膝盖。”   “啪。”   “打左膝盖,打右膝盖……”   两个家伙,四个膝盖中弹,惨叫着扑倒在地上。   余中豪吓得叫了起来,“你这是要杀人啊!”   吹了吹枪口,向天亮咧嘴一乐,将枪扔还给余中豪。   余中豪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帮你擦屁股啊。”   “呵呵,是我枪法生疏了,要不,就是你这把枪太破了。”   向天亮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转过身,夹起黑皮包,迎着夕阳,一边走,一边冲着背后挥手。   “余中豪,你就等着收尸吧。” 第0258章 兄弟搭挡割玉米   接到余中豪的电话后,晋川镇派出所长邵三河骑着摩托车,一大早就赶到了市里。   说来也是好笑,因为工作忙,邵三河很少来清河市区,作为县局所属的乡镇派出所头头,他出差的机会很少,休假更成了一种奢望,三年以来,除了一次参加培训,一次陪老父亲看病,愣是没再来过清河。   清河的变化当然很大,许多老街小街不见了,不小宽阔崭新的马路冒了出来,老式的居民区棚户区不断消失,代之以十层或十几层的高楼大厦。   城市在月新日异的变迁,邵三河循着余中豪指点的路线找去,还是多费了一些时间。   不管怎么说,虽然顶着走私的臭名声,清河市这几年毕竟是富了,人富,城市也富。   摩托车也是走私货,没牌,是没收来的,没往上交,平时就是邵三河的专车。   很不寻常,这是接到余中豪电话后,邵三河的第一个感觉。   这让邵三河热血沸腾,从南疆前线退役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派出所管的是鸡毛蒜皮、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小事,尤其是晋川镇,近几年制鞋业飞速发展,外来务工厂大批涌入,四万人的小镇,外来人口也达至三四万,治安问题日益紧张,二十多人的派出所,早已不堪重负。   余中豪强调的三个“任何”,更让邵三河闻到了硝烟,和残酷的血腥味。   去向不许告知任何人,期间不许与外界有任何联系,事后不得外泄任何细节。   还有,带上配枪。   作为军人出身的警察,邵三河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带着枪,但离上次扣动板机,已经一年多了,那还是在训练场上。   报到的地点,在一条叫字海涛路的小街上,小街进去是小巷,小巷走完是弄堂,三三条弄堂转完,才找到了目的地。   难怪余中豪特别嘱咐,这些巷道弄堂,似乎专门是为摩托车建造的。   门牌上写着:海涛街陈家巷三八巷三十八号。   巷深,曲折,幽静,够三八的。   灰暗的小院子,万簌俱寂,阴阵阵的。   一阵风声急袭而来。   邵三河松开摩托车,趴向地面的同时,佩枪已到了手上。   “嘭。”   身后的院门已骤然的关上了。   风声带来的,竟是三片长长的棕榈叶,像三支青箭,急袭而至,先快后慢,到了邵三河身前,却力道突减,掉落在鹅卵石铺成的地面上。   好绝的手法,邵三河先是心中一凛,继而才松了一口气。   “三河兄,你晚到了七分零二十秒钟。”   向天亮坐在二楼的木梯口,一边吸着烟,一边冲着邵三河微笑。   “哎呀,是向兄弟你啊。”   邵三河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收起枪,又扶起了摩托车。   向天亮瞬间收起了笑容。   “邵三河,你已经犯了八个错误。”   一声邵三河,让他顿时明白,早该进入属于他的角色了。   “报告,邵三河前来报告。”立正,标准的军姿。   “三河兄,你迟到七分多钟,进门前没按规定敲门,进门后没有马上关门,没有立即离开门口位置,听到风声后你的反应用了一秒钟以上,你把枪放在枪套里影响了掏枪的速度,卧倒后没有立即移位,你的枪的保险还没有打开。”   向天亮下了楼梯,走到了邵三河的面前。   “这就开始了?”邵三河的额头冒汗了。   “从你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明白了。”   向天亮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三河兄,久违了。”   邵三河又松了一口气,“惭愧,向兄弟,能与你共事,是我的荣幸。”   向天亮带着邵三河进屋。   “三河兄,我家里都好吧。”   “那是,你们家一切都好,你姐夫的生意红火得很,上个月,他还当选了县人大代表,他们都念叨你啊。”   向天亮笑了笑,“没法子,单位里忙,这还要被你们的上头临时抓差,脱不开身哟。”   “临时抓差?哈哈,向兄弟你可真逗。”邵三河也笑了。   进了堂屋进厢房,转过一间小屋,走过一条仅容一人的弄堂,又到了一间小屋,爬上一张小竹梯上了二楼。   一路都是黑呼呼的。   “叭。”向天亮打开了电灯。   邵三河怔了。   偌大的房间里,两面的窗户全堵上了,进出就是那张刚踏过的小竹梯。   房间里,中央摆着两张八仙桌,合在了一块,桌上摊着两张清河地图,一张市区的,一张市政的,地图上有一堆档案袋,足有二十个,摞得老高,中间,是两台九寸电视显示器,另一边,摆着一台电话,两个大哥大,两个对讲机,两付夜视仪,两把军用匕首,一个高倍望远镜,一个微型录音机,一个微型照相机,一个枪用消声器……还有那七八个豆子大小的玩艺儿,邵三河认得,是窃听器。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两把破木椅,一张军用折叠床,没有被子没有草席。   邵三河两眼一亮,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三河兄,你把手铐拿出来扔掉吧,那对我们没用。”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道:“我们是割玉米的吗?”一边从腰上拿下手铐,放到了桌子上。   “对,我们是割玉米,不是收玉米,而且也不是嫩玉米,而是老玉米,老得不能再老的老玉米。”   邵三河彻底明白了。   玉米之类的话,是清河公安系统内部流行的行话,玉米指的是犯罪分子,收玉米是抓人,而割玉米刚不同,割者杀也,那是重案组和特警大队的活,嫩玉米指的是一般犯罪分子,而老玉米说的是穷凶极恶的忘命徒,清河有海上走私,枪支来源多,老玉米手上都有枪,碰上老玉米,没什么好考虑的,一个字,割。   清河只有水稻,鲜见种植玉米的,把犯罪分子比作玉米,源于清河首任公安局长是个南下干部,来自一个盛产玉米的地方,他老人家仙逝多年,但“玉米论”却是流芳至今。   “没的说,向兄弟,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邵三河沉声道。   “给你三天时间,一,熟悉清河市的环境,二,把你的掏枪速度缩短到三秒钟之内,三,啃完桌上那一堆档案,特别是五二九失踪案,我建议你先看最近发生的事。”   邵三河点了点头。   “现在你可以提问了。”向天亮坐到了椅子上。   “我们怎么解决吃喝问题?”   “这个房间还有一扇暗门,你自己找到它,那也是我们的逃生门,进了暗门,里面什么都有。”   “我可以出去转转吗?”   “当然,建议步行,并带上枪。”   “我能联系余中豪吗?”   “不行,他被盯上了,而且,他也归我指挥,只有我可以联系他。”   “我们没有后援吗?”   “据我所知,没有,我也不希望有,我们的后援就是我们自己。”   “这么说,我的枪是要始终开着保险了。”   “对,我们的第一原则是首先保护自己,为了保护自己,一旦判断有险,就应该毫不犹豫的率先开枪。”   “开枪的规定呢?”   “先打拿武器的手,再打逃跑的腿,最后是击毙。”   吁了一口气,邵三河问道:“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谁?”   向天亮从档案堆下抽出一张照片,啪的放到邵三河面前。   “肖剑南。”邵三河失声叫道。   “对。”   邵三河摇了摇头,“真没想到,怎么会是他呢?”   “你们有交往吗?”向天亮看着邵三河。   邵三河点着头,“在培训班的时候,他给我们上过格斗课。”   向天亮微笑起来,“过过招吧?”   “嘿嘿,这家伙出手特狠,我坚持了五六招,右臂疼了十来天。”邵三河不好意思的笑着。   “清河双杰,他和余中豪都不是浪得虚名。”向天亮赞道。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确认了吗?”   指着那堆档案袋,向天亮道:“它们说,他是老玉米。”   邵三河微微笑道:“向兄弟,你个人似乎还不确认吧。”   向天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出香烟,两人各叼上一支,点上后吸了起来。   “我听说,你和肖剑南交往颇多?”   向天亮点了点头,“余中豪说的吧。”   “对。”   弹弹烟灰,向天亮淡淡地说道:“我们共过生死。”   “共过生死?”   “知道清河有个叫方九胜的人吗?”   略作思索,邵三河道:“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总经理方九胜,实际上是个走私团火的头目,手下有五十多号人,一夜之间,突然全部消失,社会上流传是道上的黑吃黑,公安系统内的说法,是专业人士干的……难道,难道是你和肖剑南干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   “我的天,就你们两个?”邵三河惊讶不已。   “是的,兵不在多,就像现在的你我。”   “了不起。”   向天亮感慨道:“那是一场战役,是你们军队特种兵的战术套路,肖剑南没有辱没他的名号。”   “所以,你不确认他会是老玉米?”   向天亮站了起来,冷然而道:“但愿他不是吧。”   杀气陡现,邵三河心中又是一凛,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走吧,我们去见见他的老师郭启军。” 第0259章 公安局旁边的枪战   向天亮备有一辆车,就停在海涛路的一个街口边,是从朱琴那里借来的黑色别克,八成新的,车牌也换了个假的。   开车的是邵三河,他戴上墨镜,应该没有几个人认得出来。   初夏的早晨,霞光万丈,一轮眩目的太阳徐徐的升起,天地之间是新的景像。   大街上到处流动着五彩缤纷的小太阳伞,美丽的太阳伞,把一个火热的夏天慢慢地撑开。   这是黄梅季节,空气都潮叽叽粘乎乎的,尤其是清河这海滨城市,海风吹来,脸上都是湿漉漉的感觉。   别克车来到市公安局大楼附近,按照向天亮的指点,邵三河把车开到了大楼的后面。   郭启军就住在一街之隔的公安局宿舍楼里,那是他原来担任市局副局长时分配的住房,一直没挪过。   肖剑南告诉过向天亮,郭启军有些雷打不动的习惯,公安局八点上班,他在七点半出家门,步行绕公安局大楼一周,总是在七点四十五分进大楼,然后徒步上楼,一直走到他位于十楼的办公室,七点五十五分钟的时候,他会准时的坐在办公桌前。   以前在市局时如此,在清河分局时也如此,现在重回市局,也应该会这样。   “他来了。”邵三河轻声道,虽然很少来清河市,但大名鼎鼎的郭启军,他还是认得的。   “跟上去,保持二十米距离。”向天亮道。   邵三河问道:“就在路边谈吗?”   “不行,我们不能暴露,要把他带离这里。”   邵三河憨憨的笑了,“强迫。”   向天亮笑道:“敢对上司下手吗?”   邵三河收起了笑容,“现在对我来说,向兄弟你就是我唯一的上司。”   郭启军身着便衣,背着双手,在人行道上不紧不慢的走着,背有些驼,难怪大家背后叫他郭驼子,那是从娘胎里带来作的,他并不老,离半百还早呢。   对于清河警界来说,郭启军可是一段传奇,难以复制的传奇。   十六岁的时候,初中还没毕业,在公安局食堂当炉工的父亲因病退休,作为长子的郭启军缀学接班,巧的是,他的烧炉司师傅是个警探,因为犯了错误而被罚到食堂烧锅炉,聪明机灵的郭启军很快入了门,业余时间里,经常上街“操练”,居然常有收获,时不时的抓几个小偷回来。   时来运转的是十八岁那年,郭启军乘着中午休息,又溜到新落成的火车站,在出入口的人流里晃悠,恰遇省公安厅的领导来到清河微服私访,亲眼看到郭启军连抓三个小偷,后来问起,竟是市局的锅炉工,领导大发感慨,英雄不问出处,这样的人才扔在锅炉房里,这不糟塌人才嘛。   一句话改变了郭启军的命运,从此他风里来雨里去,刀光剑影,生死浴血,成了清河市警界的头牌神探。   可惜,破案高手玩不了政治,被资历浅一辈的谢自横抢走了局长的宝座。   郭启军走得不快,像散步似的,还不时的过路的熟人点头招呼。   “三河兄,在前面的转弯处超过去,然后走个S形。”向天亮看着前方说道。   “S形?”   “我听肖剑南说过,他学开车就是郭启军教的,S形是他们早年的一个约定,另一方看见,就会想到对方是谁。”   邵三河点了点头,脚踩油门,车速提起来了。   转弯处是一个幼儿园,大门口站着两个老师和七八个小孩,郭启军停下脚步,转身和小朋友们打起了招呼。   在别克车即将超过郭启军的时候,向天亮朝前一看,皱着眉头喊了起来。   “停车。”   邵三河刹住了车,“怎么啦。”   “三河兄,有情况,你看前面,那辆红色桑塔纳,还有那个捡垃圾的老头。”   远远的,迎面开来了一辆红色桑塔纳,临近幼儿园时,突然慢了下来。   接着,人行道上一个捡垃圾的老头,戴一顶破草帽,拉着小板车,缓缓的向幼儿园走来。   邵三河也看出了端倪,“不好,他们是冲着郭局长来的。”   那个捡垃圾的老头,根本不像个拾荒者,一双眼睛始终停在郭启军的方向。   好大的胆子,五十米外就是市公安局大楼,竟敢在这里对公安局的二把手动手。   向天亮脸色一变,他看见了,那辆垃圾车的右把手,分明是根钢管,正逐渐对准了郭启军。   他嗖的掏出了手枪。   “三河兄,我下车后,你往前再开一点,注意桑塔纳轿车。”   邵三河应了声,一只手上也多了把枪。   向天亮下了车,提着枪向马路的左侧缓缓的走去。   地形对向天亮极为不利。   他离着郭启军十米左右,距捡垃圾老头大约十五米,处在毫无遮挡的马路上。   捡垃圾老头发现了向天亮,同时也发现了他手上的枪,急忙用左手抬高垃圾车,垂着的右手摸向钢管的后端。   说时迟那时快,向天亮突然改变方向,向着捡垃圾老头扑了过去,手中的枪平着举了起来。   “郭局快趴下。”   高喊声中,向天亮的枪响了。   第一枪击了捡垃圾老头右肩。   捡垃圾老头身体晃了晃,草帽掉到了地上,但他没有停止动作,右手仍然顽强的捏住了钢管。   根本就不是什么捡垃圾的老头,没了草帽,露出的是一张不到三十的年轻人的脸。   间不容发,向天亮第二次扣动了板机。   爆头,鲜血飞溅,继而是重重的倒地……   此时,郭启军并没有趴下,向天亮的第一枪一响,他就认出了向天亮,同时也明白自己正处于险境之中。   郭启军的掏枪速度也不慢,向天亮的第二枪一响,他的枪也响了。   另一边,邵三河跳下车来,手中的枪也冒出了火光。   他们的枪对准的,是近在眼前的桑塔纳轿车,因为那车窗上架着一支冲锋枪,枪口黑洞洞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失去了先机后,桑塔纳轿车上射出的子弹,都偏离了目标。   向天亮一边跑向垃圾车,一边也举枪对着桑塔纳轿车,射光了枪里剩余的子弹。   三面夹击,桑塔纳轿车里的人,很快失去了抵抗能力。   桑塔纳轿车加快了速度,企图逃离现场。   向天亮已跑到了垃圾车前,他早已看出,垃圾车右把手的钢管,是一件经过改装的特殊武器,钢管的口径至少有三十毫米,分明是个简易火箭筒。   垃圾车被向天亮拉到了马路上,钢管对准了逃遁的桑塔纳,他眼都不眨一下,扣动了钢管尾部的板机。   “嘭。”   钢管口冒出了火光。   一道剑光,毫不留情的飞向了桑塔纳轿车。   “轰……”   桑塔纳轿车被那道剑光击中,飞了起来,翻了一个跟斗,还未落下就爆炸了。   这时,公安局大楼里,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此地不能久留,向天亮不想暴露身份,他伸出手,向邵三河做了个手势。   邵三河会意,跳上车掉了个头,开到了向天亮身边。   郭启军急步走了过来,翘着大拇指道:“向天亮,谢谢你。”   “郭局长,请跟我走一趟吧。”   向天亮一把将郭启军拽上了车。   别克车很快驶离了公安局大楼。   “小向,你这是什么意思?”郭启军有点不高兴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郭局长,我可是救了你哦。”   郭启军看了一眼开车的邵三河,“我知道,我问的是现在,你为什么拉我上车来?”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郭启军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害我的?”   “我们事先得到了消息。”向天亮撒了个谎。   “他是谁?”郭启军指了指邵三河。   邵三河摘下了墨镜,“郭局长您好,我叫邵三河。”   “噢……你是……滨海县的邵三河?”   “是的,我是滨海县公安局晋川镇派出所所长邵三河。”   郭启军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向天亮。   “小向,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向天亮摇了摇头,“郭局,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那什么是重要的?”   向天亮严肃地说道:“您已经被人盯上了,也许您的电话等通讯工具,都已经被监听了。”   “哼,什么人这么大胆,活得不耐烦了。”   “是一帮不要命的人。”向天亮淡淡地说道。   郭启军问道:“可以问一下,你们代表谁吗?”   向天亮掏出特别调查证,递给了郭启军,上面有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的印章和亲笔签字。   郭启军看了一眼,将特别调查证还给了向天亮,靠着后座背长出了一口气。   “肖剑南有救了。”   向天亮的声音有点冷,“不一定。”   “你不相信他?”   “我谁也不相信,尤其是您。”   郭启军淡淡的一笑,“就因为我是他的师傅吗?”   “是的。”   “好吧,我接受你们的询问。”   向天亮没有丝毫的客气,“郭局长,我们要对你的询问进行录音。”   “什么?”郭启军的脸拉长了。   “您必须配合。”   向天亮干脆利落的下了郭启军的枪,拿出一条黑布,扔到了郭启军的手上。   郭启军苦笑了,这小子,真敢干啊。 第0260章 肖剑南在哪里   海涛路三十八弄三十八号,是仅有的据点,当然不能轻易暴露。   对郭启军也一样,没有例外,蒙住眼睛是必须的。   灰暗的弄堂里,向天亮在前面走,邵三河扶着郭启军跟在后面。   郭启军在小声的唠叨,有点骂骂咧咧,这种待遇他何曾有过。   向天亮也开口,全是小孩吓唬大人的话,最厉害的一句,是要把郭启军的枪扔进粪坑里。   果然,挺有效的,郭启军不再吭声了。   邵三河也是难受,不是扶着一个“瞎子”,而是想笑而不敢笑。   这么对待大名鼎鼎的郭启军,邵三河可干不出来,打死也不敢干。   当然,郭启军不是真生气,向天亮和邵三河知道,郭启军自个也知道。   总算到达了目的地,郭启军睁开眼,发现在自己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郭局,对不起呀。”邵三河说的,向天亮不会说。   郭启军坐在破椅上,揉了揉眼睛,“你们的窝?”   向天亮坐到了那张钢丝床上,屋里只有两把破椅子,他要把另一把留给邵三河。   警察审警察,下级审上级,这是向天亮乐于看到的事。   这也是他藏在心底的小秘密,不是让我当不了警察吗,那我就当警察他爹嘛。   邵三河明白了向天亮的诡计,他为难了,郭启军可是他的上司的上司啊。   向天亮说得一本正经,“三河兄,交给你了,今儿个咱们的买卖就算开张了,咱滨海人讲究开门红哟,你可不能搞砸了,这方面你是行家嘛。”   郭启军哭笑不得,看得出邵三河是忠厚之人,他不想让他为难。   “三河同志,没有关系的,咱们抓紧时间吧。”   邵三河坐到了另一把破椅上,面对着郭启军,先花了十多秒钟调整自己的心态。   “郭局,请您谈谈,谈谈肖剑南失踪前后的情况。”   指着桌上的一堆档案袋,郭启军道:“你们把我局里的档案都搬来了,还用得着审问我吗?”   向天亮抢着道:“大行家说外行话,档案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只对活人感兴趣。”   “你就损吧,行,我就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郭启军苦笑道。   先为郭启军点上一支烟,然后邵三河犹豫着,还是打开了录音机。   “从哪里说起呢,要说五二九失踪案,就得先说三一八纵火谋杀案,这太麻烦,三一八纵火谋杀案你们就看档案吧,我说说肖剑南的事。”   “我是不愿到市局工作的,肖剑南也不想接管清河分局,让他搞行政当领导,非乱套不可,他跟我提过好几次,不想当清河分局局长,宁愿到市局来,给余中豪当助手,当个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   “这当然是气话,清河分局那片天,还得他撑着,他最近一次向我发牢骚,就是在五月二十八日上午,他来市局开会,开完会来我办公室坐了一会,这也是他失踪前,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就在那天上午十一点多一点,他从市局回分局的路上,在那条中山路上,和人民路交叉的十字路口,邱子立的疯老婆方玮,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恰好也经过那里,就这样撞上了。”   “我在肖剑南和方玮双双失踪后,调阅了相关档案,并询问了当时在附近的交警,这起交通事故肖剑南确无责任,他在中速行驶,是方玮突然窜出来,刹车不及才撞上的,方玮撞在车的右前灯盖上,伤得不是很重。”   “另外,我又专门去过精神病院,据医生和看护病人说,方玮经过治疗,病情并无好转,经常疯疯癫癫的,动手欺负其他病友,院方给方玮单独安排了房间,应该比较安全,他们也搞不明白,方玮是怎么从精神病院跑出去的。”   “撞伤方玮后,肖剑南和最先赶到的交警一起,把方玮送到了市人民医院急救中心,据调查,方玮只是受了点轻伤,但疯疯癫癫,医院征得肖剑南同意后,给方玮注射了镇静剂,让她睡了过去。”   “肖剑南是中午十二点半离开医院回分局的,当天晚上七点多,他买了一些东西去医院看望方玮,待了不到半小时就走了。”   “第二天也就是五月二十九日早上,七上零二分,值班医生发现方玮不见了,奇怪的是,有人看到六点钟的时候,肖剑南就在医院里,并且就待在方玮的病房,因此,我们怀疑方玮的失踪和肖剑南有关,是有道理的,甚至我们判断,两个人是一起失踪的。”   “这样一来,事情就严重了,因为方玮这个女人的身份太特殊了,邱子立自杀后,他的巨款不翼而飞,下落不明,方玮是唯一的知情人,我们在找,邱子立的同伙也在找,道上的很多人一定也在找,而方玮的脑子里,说不定就有巨款的线索。”   “坦率讲,我不相信肖剑南会做那样的事,但我也同意立案调查,查他个水落石出,这案子太蹊跷了,如果肖剑南想带走方玮以获得巨款,那他可以直接从精神病院带走方玮,以他的能耐,完全可以做到不露一点痕迹,他用得着先制造一起交通事故吗?”   “根据市委领导的指示,市局成立了专案组,按理说我应该回避的,但众所周知,我对谢自横不放心,对他手下的郑军波更不放心,所以我坚持把自己塞进了专案组,竭力主张并促成了余中豪负责此案的侦破,现在在市局,能公正办案并拿得出手的,也就他一人而已……”   向天亮站起来,走到桌边,“郭局,我想问您几个问题。”   “问吧,我知无不言。”   向天亮:“您是肖剑南的恩师,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他今天的地位,您认为您足够了解他吗?”   郭启军:“废话,你还能找出一个比我更了解他的人吗?”   向天亮:“他贪财吗?”   郭启军:“不贪,绝对不贪。”   向天亮:“您这么肯定?”   郭启军:“当然,以他的精明,想要贪的话,早发了,而且能让别人查不出来。”   向天亮:“那怎么解释,他家客厅下的三张银行存折呢?”   郭启军:“陷害,纯属是陷害。”   向天亮:“这就奇怪了,经调查,三张存折是肖剑南亲自办的,钱是别人存的,而且历时两年多,有这么处心积虑陷害人的吗?”   郭启军:“很简单,肖剑南这些年得罪过不少人,有人早就想陷害他了,早早作了准备,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向天亮:“可是,银行的人说,办理存折的人,确实是肖剑南本人,你的解释无法推翻这一点。”   郭启军:“我查过这方面的调查笔录,确切说,三张银行存折是两年零五个月又十八天以前,在同一家银行同一个时间办理的,请你注意,那个银行职员当时已经五十二岁了,他还能记得两年半前的事吗?你信不信,我拿你的照片去,他照样认为是你办的存折。”   向天亮:“另一个问题,您认为,肖剑南是否与某个犯罪团伙有联系?”   郭启军:“你的这个问题问得太不明确,我无法回答。”   向天亮:“我是说,肖剑南是否有可能成为某个走私团伙的保护伞?”   郭启军:“绝无可能。”   向天亮:“不见得吧,你们常说的一句话,叫做放长线钓大鱼,有时候实际上是在纵容犯罪。”   郭启军:“这倒是有,肖剑南肯定干过,引而不发,是办案的一种策略。”   向天亮:“我认为,这种策略比较狗屁,明明知道人家犯罪了,不去抓他,要等他犯更大的罪后才去抓他,这个逻辑是在祸害社会。”   郭启军:“这个你去和谢自横讨论,他是一把手嘛。”   向天亮:“呵呵……说得也是。”   郭启军:“我只管业务不管方向。”   向天亮:“我再问您,肖剑南失踪已经超过了四十八小时,市局有消息吗?”   郭启军:“哼,余中豪把档案都搬来给你了,有消息他还能不告诉你?”   向天亮:“那么,您是肖剑南的恩师,他也没联系过您?”   郭启军:“没有。”   向天亮:“您认为他会在哪里?”   郭启军:“走不远,他应该还在市区。”   向天亮:“为什么?”   郭启军:“我们派出了几百人,封锁了所有的出城道路,就他那张脸,根本出不去。”   向天亮:“郭局,如果他联系您,请您告诉他,我在找他。”   郭启军:“可以,你是他信任的人之一。”   向天亮:“您估计,他现在的处境如何?”   郭启军:“失去了自由。”   向天亮:“哦……”   郭启军:“你其实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向天亮:“不不,我正在抓他呢。”   郭启军:“我认为,他是和方玮一起被绑架了,否则,他不会主动消息的。”   向天亮:“最后一个问题,到底是谁想杀您呢。”   郭启军:“不知道。”   这时,郭启军的寻呼机响了。   “我的秘书在找我。”   “您用桌上的大哥大回。”   郭启军拿起大哥大,拨了一串号码出去,“我是郭启军。”   忽地,他叫了起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   接着,郭启军惨白着脸,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第0261章 老家伙没说实话   放下电话,郭启军一动不动,僵坐在椅子上。   向天亮猜测,一定出了大事,而且和肖剑南有关。   果然,郭启军开口了。   “刚才被咱们击毁的红色桑塔纳轿车上,发现了一支手枪,正是肖剑南的佩枪。”   向天亮惊住了,“没有搞错吧?”   “枪完好无损,技术部门已经鉴定过了,确认是肖剑南的。”   “郭局,人呢,车上那些人呢?”向天亮急问道。   郭启军摇着头道:“那个土制火箭筒,威力不亚于炮弹,用的全是TNT炸药,把水泥路都炸出了一个大坑,车上有三个人,但都被炸得面目全非了,技术部门正在抓紧鉴定。”   “有几个人?”   “三个人。”   向天亮断然说道:“那就可以说,肖剑南肯定不会在红色桑塔纳轿车上。”   “何以见得?”   “很简单,肖剑南可以杀任何人,但不会杀您郭局长,那么,拿着冲锋枪的那个就不是肖剑南,开车的那个也不会是,这两人都坐在前排,怎么可能让肖剑南一个人坐在后面,坐在后面的那个家伙,应该是他们这次行动的指挥者。”   郭启军微笑道:“分析得有道理。”   “但是,也有另外三种可能。”   “哦?继续说。”   向天亮道:“第一种可能,肖剑南失去了自由,被人绑着扔在后座上,那我等于在杀敌的同时,把他也给杀了。”   “这个你可以放心,三具尸体虽然烧焦了,但他们手上还保持着拿枪的姿势,这就是说,红色桑塔纳轿车上没有失去自由的人。”   “第二种可能,他们给肖剑南下了某种药,控制了他的神智,诱使他来杀他的老师。”   “有这样的药吗?”   “有这样的药,但没有关于这类药使用后的成效报告,国内更是闻所未闻。”   郭启军摇了摇手,“那就先把这种可能性排除了吧。”   “第三种可能,肖剑南确实是某犯罪组织的成员之一,郭局长既是他师傅,又是最了解他的人,他当然要找机会除掉了。”   郭启军看着向天亮,凝重的点了点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郭局,有一点您说得很对。”   “说下去。”   向天亮道:“老肖如果是坏人,他带走方玮后,肯定会躲起来,找到那笔巨款后出境,凭他的门路,想出境就像上厕所一样方便,不会再杀人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敢说刺杀您郭局的事,和老肖无关,或者说,老肖不可能在红色桑塔纳轿车上。”   郭启军问道:“剑南如果是好人呢?”   “老肖如果是好人,那他目前的处境无非是这几种情况,一,被绑架了,二,被绑架后又被诬陷了,三,被逼入绝境,无法与外界联系,四,因某种原因而暂时不联系别人,五……五,他已经死了。”   沉默。   郭启军黯然点头。   向天亮又道:“郭局,对不起,您该回去了。”   “没错,我要搞清楚那几名死者的身份。”郭启军站了起来。   “我希望您能随时向我们提供情报。”   郭启军道:“怎么,我手下除了肖剑南,就没有能人了?”   “呵呵,我没这么说,是您自己说的。”   “我明白,连我都成了他们要除掉的目的,恐怕公安局也难以安宁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没错,不光是您,连余中豪出门,也都有人‘护送’的。”   “所以,余中豪感到事态严重,才越级报告了江厅长,江厅长就把你派出来了。”   向天亮陪着笑脸道:“打点零工,业余的,业余的。”   郭启军笑了笑,“你这个临时工太牛了,我们都得听你的,肖剑南要是想找人帮忙,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那倒也是,找我比找您安全多了。”   拿起枪放回口袋里,郭启军又拿起那块黑布条,对着邵三河笑道:“来吧,我可不想坏了你们的规矩。”   向天亮和邵三河两人,开着车,把郭启军送到公安局附近。   望着郭启军的背影,向天亮道:“狡猾的老家伙,没说实话。”   邵三河道:“不,不会吧?”   “或者,他肚子里藏着货,不肯倒出来。”   “难道,难道郭局知道肖剑南在哪里?”邵三河疑惑道。   向天亮摇摇头,“这倒未必见得。”   “我们现在做什么?”   “你去精神病院和人民医院,为了节约时间,你开车去吧,我去找个人了解一下方玮的背景,咱们下午六点见。”   向天亮要去见的人,是他的百花组成员之一,市新成立的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   看见向天亮主动来看她,蒋玉瑛很是高兴,赶紧结束了与下属的谈话。   “蒋姐,我是有事找你。”向天亮解释道。   “我知道,亚娟打电话通知了,说你又在办案子,让大家不要打扰你。”   蒋玉瑛关上门,扭着腰走来走去,忙着为向天亮点烟泡茶,极尽殷勤之能事。   办公桌上摆着“请勿吸烟”的牌子,而唯有向天亮来,还有上好的香准备着,这就叫待遇。   这还不算,蒋玉瑛坐下后,将向天亮的双腿搁到自己双膝上,十指飞动,又是捏又是揉的,侍候得太到家了。   “小向,你要问什么事呀?”   “邱子立的老婆方玮。”   “她呀,不是在精神病院吗,我还去看过她一次呢。”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她跟你学过舞蹈,你算是她的半个师傅的。”   “应该说亦师亦友,反正以前来往挺多的,正因为此,邱子立出事后,那个余中豪来找过我好几次,搞得我也跟嫌疑犯似的。”   “呵呵,要是我,我也认为你像嫌疑犯,因为你帮他们洗过钱嘛。”   蒋玉瑛咯咯的笑起来,“你要抓我,我心甘情愿呢。”   这娘们,像蛇似的,见棍就上,向天亮马上回归正题。   “蒋姐,你给我说说方玮的情况。”   一看向天亮没了笑容,蒋玉瑛不敢怠慢,玉手也规矩多了。   “要说方玮么,这七八年一直宅在家里,平时很少出门,又没什么亲戚朋友,身体又不大好,据我所知,她要是宅起来,那是大门不迈二门不走的,连买菜都是邱子立去的。”   向天亮奇道:“他妈的,这不像解放前那些地主老财家的小姐一样吗?”   “她本来就是地主家的后代呀。”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向天亮猛地坐了起来。   蒋玉瑛惊讶道:“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没人跟我说起过啊……蒋姐你快说。”   “属于北城区的方家镇,你总该知道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方家镇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回家就是要从那里过的,据说方家镇原来的辖区内,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姓方。”   蒋玉瑛道:“方玮就是方家镇人,她的祖父方仁德,是清河最大的地主,号称良田千顷,长工上千,解放后被枪毙了,到了方玮父亲这一辈,一共有三兄弟,老大方义先,是国民党军的师长,老二方义千,是中阳市有名的资本家,这两位在解放前夕,都跑到海峡对面去了,方玮的父亲方义建,是方仁德的小老婆生的,解放后,随母留在了内地,娶了方家一个长工的女儿,生下了方玮,五七年清河发大水的时候,全家人都被冲走了,就剩下刚学会走路的方玮被人救起,交给方家一位同宗兄弟抚养,虽多有磨难,但总算熬了过来。”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说,方玮类似于琴姐和颖姐,也是有海外背景的人了。”   蒋玉瑛点着头道:“是啊,改革开放以后,按照政策,政府把方家大院归还给了方家,而方家人留在内地的就只有方玮一人,所以,方家大院就成了方玮的财产。”   向天亮念叨道:“方家大院?在什么地方?”   “那一定是在方家镇了,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听方玮说起过,她从没回去过,说方家大院闹鬼,有五六年没人进去过了。”   向天亮问道:“平时都没有人住吗?”   “好像没有,我听方玮说起过,方家大院归还给她之前,好像是市粮食局的粮库,后来她按排一些同姓人住了进去,但方家大院离村里有三四里地,不少人嫌不方便就搬走了,大概五六年前,突然闹起了鬼,其他未搬的人都吓得搬回村里去了,从此,方家大院就再也没人住了。”   向天亮听了,心里不禁一动,方家大院?闹鬼?真的有鬼吗?   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再与蒋玉瑛“缠绵”一阵,向天亮这才告辞而出。   鬼,这个少年时代经常听到的字或词,经过蒋玉瑛的一番话,又回到了向天亮的脑海里。   在三一八纵火谋杀案里,始终没有人提起过方家大院,因为它是方玮的个人财产,而且是她与海外亲友的共有财产,与邱子立没有关系,就被大家忽略过去了。   但是,邱子立真的与方家大院没有关系吗?   当向天亮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邵三河时,邵三河吓了一跳。   “向兄弟,你,你要去方家大院?”   向天亮点着头,“我想去看看。” 第0262章 真有鬼吗   向天亮看到邵三河的脸都白了,忍不住笑道:“三河兄,你怕鬼?”   “怕。”   堂堂七尺男儿,人民警察,还是南疆前线的一等功战斗英雄,竟然怕人们口中那个“鬼”,真是见了鬼了。   “咱们现在所在的这片房屋,一共有三百二十一间,就我们两个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因为前年的时候,这里莫名其妙的死人,一个月内死了十一个人,没有一个是老人,没有一个是正常死亡的,于是人们把这里叫鬼巷,一星期内搬了个精光,宁愿睡马路也不愿住在这里。”   邵三河听得浑身发抖,扭头朝身后看了看,结结巴巴地说道:“向,向兄弟,你,你说的是,是真的?”   “呵呵,真的,那死于非命的十一个人,都是年轻男子,所以,有人说这里有十一个女鬼,专门勾引男人的。”   邵三河更为哆嗦了,“向,向兄弟,这里,这里太,太阴了……”   向天亮乐不可支,“女鬼多,阴气就重嘛。”   “哎……”   邵三河忽地叫了一声,猛地跳到了向天亮的背后,眼里满是恐惧之色。   一只老鼠,从角落里伸出头来,正看着两个大男人。   “呵呵,三河兄,你不至于吧?”   “你,你说得倒轻,轻巧,人对付不,不了鬼的。”   向天亮摸出香烟,两个人点着火吸起来。   邵三河的额头上,沾满了汗水。   向天亮心道,鬼这东西就是这样,不想起不说起,它就没有,反之,鬼就会噌噌的冒出来。   “三河兄,那怎么办,你是跟我去方家大院,还是留在这里?”   “我跟你去,我跟你去。”邵三河忙不迭地说道。   傍晚七八点钟,别克车在通往北城区的公路上飞驰。   向天亮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问道:“三河兄,你为什么这么怕鬼啊?”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那是因为,因为我差点被鬼给迷走了。”   “咋回事,你说来听听。”   “那年我十二岁吧,一个星期六下午,我父亲在陶瓷厂值班,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我母亲叫我送点菜给父亲,我们家离陶瓷厂足有十里路,而且全是田梗路和河岸路,出门时天气好好的,走了几里就下起了雨,走到一个叫烂泥岗的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那个烂泥岗其实是个小山包,上面除了坟就是一人高的长草,离最近的村庄也有两里地,大白天都阴森森的,一米宽的泥路就从烂泥岗边上穿过,另一边是大大小小十多个水塘,水不深,顶多不过一米,但水里有淤泥,人陷进去很难出来的,烂泥岗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我记得那时是秋天,我走到烂泥岗时,早被雨淋湿了,又加上几乎看不见两三米外的东西,心里怕呀,一不留神,就滑进了一个小水塘里,很奇怪,我爬不上来,也陷不下去,就陷在那小内塘里……”   “你想想,那年我才十二岁,整整在那里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过路人把我拉上来时,我已经吓傻了,你要知道,我们家是三代单传,我爷爷奶奶急啊,看了医生,又请了巫婆,什么法子都用过了,我还是傻傻的,所以人都说,烂泥岗鬼多,我是被鬼勾去了魂魄……”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父亲回家来,把我放在自行车上,驭到烂泥岗后,他从包里拿出一捆炸药,我父亲也是当过十年兵,打过仗杀过敌的,那时是厂里的保卫科长,平时都带着枪的,弄点炸药不是难事,据跟去的我的堂兄说,我父亲用香烟头点燃了雷管,高声骂道,他娘的,你们这些见不得阳光的东西,欺负一个小孩算什么本事,有种冲着老子来,今天先给你们点警告,再要欺负我儿子,老子炸平你烂泥岗,让你们这些鬼东西无处安身,说完,手里的炸药扔上了烂泥岗,轰的一声巨响,烂泥岗被削去了一大块……说来也怪,回家后我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我啥事都没有了。”   向天亮听得目瞪口呆,幸亏踩了刹车,不然肯定会翻车的。   “真,真有这种事?”   “真的啊。”   向天亮愣了好一会,喘口气后说道:“三河兄,你既然经历过了,后来又在南疆经历了血火生死,应该什么都不怕了啊。”   “可是,从那以后,我身体是没事了,但变得胆小和内向了,学习成绩更是从班里前三跌出前十名之外,我爷爷奶奶更把我当成了宝贝,十三四岁的人了,上学放学都要跟着,天一擦黑就不许我出门了,你说我胆子怎么大得起来?”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你是落下心病了。”   “是啊,十七岁那年,我高中还没念完,我父亲就找到他在部队时的老团长,把我送去当兵,临走时在我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高声骂道,你小子要不混出个人样来,就别回我邵家的门,就这样,我在部队里待了十二年。”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那你活出个人样来了吗?”   邵三河一愣,“我在南疆前线打了五年的仗,杀了六十多个敌人啊,死都死过三回了,我还没活出个人样来吗?”   “我看你就是没活出来,连鬼都怕的人,不配拿着枪保卫老百姓。”向天亮大声说道。   邵三河直着脖子嚷起来,“我也想过那道坎,可我就是过不去啊。”   “今晚,今晚我帮你过去,怎么样?”   “你怎么帮我?”   向天亮道:“你不是怕鬼吗?你怕什么,咱们今晚就去找什么。”   “好,我跟你去。”   别克车又跑了起来。   夜色深深,雾气重重。   方家镇到了。   在一个两条公路的交叉口,向天亮停下车来,头探出窗外,一根手指伸到嘴边,一吐气,向着夜空发出了尖细的哨声。   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近前一看,原来是余中豪。   余中豪背着一个很大的帆布包,连人带包,钻进了车后座。   “向天亮,你小子也有向我求援的时候啊。”   “呵呵,你少啰嗦,今晚得听我的指挥。”   “呸,你还当官当出瘾头来了,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向天亮笑问道:“邵三河同志,你听谁的指挥?”   “报告,我听特别调查员的。”邵三河朗声道。   向天亮得意道:“怎么样,怎么样,二比一,你余中豪要是不服,就给我滚回家陪老婆去。”   余中豪摇摇头,苦笑着说道:“难怪你小子不愿意当警察啊,你现在要是在局里,顶多也就是个副科级,现在倒好,一个临时工,牛皮哄哄,架子十足,连我这个副处级都要听你的,你他妈的牛啊。”   “呵呵,说句不敬的话啊,我现在是警察他爹。”   “呸。”   别克车又开动了。   余中豪道:“天亮,你还真别说,我在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结案过程中,确实犯了个错误,为了追查邱子立留下的巨款,我几乎把邱子立的亲朋好友查了个底朝天,也查过方玮的社会关系,唯独忽略了这个方家大院。”   “中豪,你不必自责,破案时有盲区是经常的,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余中豪问道:“你认为今晚会有收获?”   “直觉告诉我,几千万甚至上亿的现金,要想藏在市区,几乎是不可能的,邱子立家够大的吧,你们的人至少挖了三四遍,只不过才找到几百万,所以我敢断定,邱子立把钱藏在了郊外,而这个方家大院,应该是藏钱的最佳地点。”   余中豪微微一笑,“你的这个直觉,是从郭局长被刺事件中得来的吧?”   “没错,那辆垃圾车的右把手,是一根钢管,那帮家伙在制作成火箭筒的时候,肯定非常匆忙,上面有一行字只刮去了一半,留下了方家某某锻造厂的字样,后来,我通过朋友,了解到方玮继承了方家大院后,我就联想起来了,那帮刺杀郭启军的家伙,可能也在寻找巨款,而且可能已经占领了方家大院。”   余中豪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大干一场喽。”   向天亮笑道:“你要是怕了,可以掉头回去。”   “向天亮,你当我是什么人那。”   邵三河问道:“余局,郭局被刺案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余中豪一愣,马上苦笑起来。   向天亮笑着说道:“三河兄你有所不知,市公安局里龙争虎斗,勾心斗角,现在可以说有四个大派,谁的事谁管,别人不能插手,也不敢插手,郭启军的事,谢自横和余中豪,还有那个副局长刘其明,都只能在一边看着,郭启军被刺案,肯定被郭启军的人接管了,你问余中豪,还不如问马路边的石头。”   邵三河噢了一下,不敢再吭声了。   余中豪道:“你小子,门儿清嘛。”   “呵呵,清河市公安局大楼,我看要开四扇大门,省得你们四派走一个门打起来。”   忽然,余中豪喊道:“停车。”   向天亮刹住了车。   “天亮,过了前面那座桥,离方家村就只有三里地了,离方家大院也不过六七里,我们应该步行过去。” 第0263章 鬼打墙   月黑风高,又不能开手电,只能在杂草丛生的树林中摸索穿行。   向天亮戴上夜视仪,却被余中豪夺过去塞进了包里,“你小子疯了,会有反光的。”   已经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练过方家村后,就净是这些山坡地,坡不陡,但遍布灌木和杂草,根本就没有路。   三个人里,余中豪是下午就来过附近了的,算是比较熟悉,责无旁袋的担任了开路的责任。   从方家村到方家大院,大概有三里路,是一条逐渐升高的山坡,其实不止三里路,顺着山势走,路就不是直的,带路的余中豪很谨慎,偏偏在沟坎中行进,增加了上山的难度,气得向天亮在心里直骂娘。   邵三河走得更累,他跟在向天亮后面,背上是余中豪带来的帆布包,很是沉重,显然是重武器,海上的走私犯们都用上了微型冲锋枪,警察们拿着手枪,不但寒碜,而且容易送命。   初夏的深夜,微风拂面,小虫低吟,可惜天空乌云密布,让夜晚变得更黑。   终于,前面的余中豪趴下了。   “到啦?”向天亮趴到了余中豪的身边。   待邵三河也趴下后,余中豪指着前方,低声道:“直线距离,五六百米外就是方家大院。”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方家老儿,干吗把庄院建在这么一个地方。”   “这你就不懂了,解放前的清河土匪多,都是从海上来的,方家大院建在山上,对付海匪最为有效。”   向天亮乐了,“咱们可不是海匪,是陆匪。”   “三河,你怎么看?”余中豪问道。   “我们的前方,应该是个山间小盆地,小盆地里是水稻田,而我们来的路上,空手走着都困难,以此推断,应该还有一条上山的路,不然无法运送生产资料和收获的农产品,而在对面某个地方,一定有个水塘,否则不可能种植水稻。”   余中豪赞道:“不愧是军队里出来的侦察员,观察地形一目了然。”   邵三河继续说道:“据说方家大院建在山谷的一个土岗上,那么,就具有极佳的视野,前面这大片水稻田,都在观察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如果方家大院有伏兵,这片水稻田就是最危险的区域。”   向天亮很不以为然,“你们两个别危言耸听,自己吓唬自己啊,里面要是没人呢,那你们不是白费口适了吗?”   余中豪没理会向天亮的唠叨,他有自己的行事风格,而且,他不甘于受向天亮“领导”,不知不知的越俎代庖了。   “我来说一下地形啊,三河说得基本不差,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刚才一路走来的最高点,下面是个陡坡,坡长一百多米,坡高七十多米,下了陡坡以后,就是山间小盆地的边缘,前面便是水稻田了,这片水稻田长约五百米,宽约三百米,共有两百多亩,这是我们清河唯一的香稻水田,传说种出来的香米,是进贡给皇帝吃的,这片水田区只有中间一条一点五米宽的土路,那是我们唯一通往方家大院的道路,过了水田区后是一块空地,过去就是个晒谷场,然后有两条通往方家大院,一条是坡路,坡长五十多米,一条是台阶道,共有一百二十三级台阶。”   向天亮问道:“中豪,要上方家大院,就必须通过这两条路。”   “是的,土岗比晒谷场高出三十余米,四周全是悬崖峭壁,而且都几乎是负角度的,土岗像个蘑菇形,上宽下窄,除非你能飞上去。”   向天亮叹道:“他妈的,原来地主老财里也是聪明人啊。”   “土岗是块长约两百米、宽约一百三十米的方地,面积超过四十亩,方家大院有两道围墙,第一道就那在土岗四周的悬崖边,高约一点五米,里面还有第二道,高三点三米,第二道墙里面,就是真正的方家大院,里面的具体结构如何,我也不知道,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不是说方家大院是个粮库吗,这粮食怎么运进运出啊?”   “确切的说,方家大院是粮库的一部分,五六十年代的时候,两岸关系紧张,备战备荒,这里是军用粮库,属市警备区管辖,七十年末开始,移交给市粮食局,再过几年,粮食购销政策改革,这个粮库就弃之不用了。”   向天亮伸出手肘,轻推了余中豪一把,“哎,别答所非问啊。”   “其实,真正的粮库是建在右边的山脚下,是一个地下粮库,也就是说,这座山的山体里,是个巨大的洞库,听说汽车都能开进去,但十几年前就基本废弃了,从库洞口边上,辟有一条之字形山道,上得山来就可以通往方家大院前面的晒谷场,方家大院不储藏粮食,只是粮库的办公地和宿舍区,现在种植这片水稻田的老百姓,就是从那条山道上下的,据说那条道很适合牛车走。”   向天亮长吁了一口气,“他妈的,搞了半天,是被你给耍了。”   “呸,我怎么耍你了?”   “放着那么一条不走,你偏把我们往沟里带,这不害我们吗?”   “我怕那条道上有埋伏,这样的地形和视野,被伏击者是毫无抵抗能力的。”   余中豪说得有道理,尽管很不以为然,向天亮还是不得不服。   邵三河低声的问:“这水稻田的水源在哪里?”   余中豪笑道:“在土岗的后面,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而土岗两边各有一条人工凿成的石沟,沟里装有水闸,依着地形,潭里的水就成了这片水稻田的水源。”   向天亮也笑了,“真是一个好地方,没事时来小住几天,一定很惬意的。”   “呵呵,听说这里闹鬼。”   “哦,鬼多吗?”   “多,满山遍野都是。”   “嘿嘿……”   “你小子笑啥?”余中豪问道。   指着邵三河,向天亮乐道:“三河兄怕鬼。”   “不会吧。”余中豪简直不敢相信。   邵三河憨道:“是有点怕。”   “中豪,三河兄怕鬼的程度,和你怕老婆的程度有得一比。”   余中豪低声骂道:“呸,你才怕老婆呢。”   “嘿嘿,我还没老婆,用不着怕。”   余中豪拍拍邵三河的胳膊,关切的问:“三河,你没有问题吧?”   “请余局放心,有你们两位英雄在,我就不怕鬼了。”   又提到鬼,向天亮心道,邵三河还是怕鬼啊。   余中豪打开了帆布包。   包里有三套从特警队借来的装备,微型冲锋枪、防弹衣、头盔等。   向天亮拿过一支微冲和几个弹匣,动也不动防弹衣和头盔,率先站起身来,散步似的向山下走去。   在他的想法里,余中豪有点婆婆妈妈了,不如肖剑南干脆爽快。   想到肖剑南,向天亮的心有些紧,他会不会就在方家大院里呢?   山谷里雾汽特重,越往下越浓,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最糟的还是看不见,前面黑糊糊一片,真真切切的伸手不见五指。   邵三河就贴在向天亮身后,而余中豪在邵三河身后一步之遥。   看不见,但听得见,周围万籁俱寂,小虫们也需要休息,风不大,小树们的摇头也是默默的。   只有三个人淌过杂草时的声音,细细的,但足以让他们知道彼此的所在。   “扑。”   向天亮的头,撞上了什么东西,身体退靠在邵三河的身上。   “一棵树。”向天亮念叨了一声,继继续起身前行。   “扑。”   又撞上了。   这回被撞的力道更大,直接倒在邵三河身上,滑到了草丛里。   邵三河也蹲下来了。   余中豪上来了,“怎么了?”   “树。”   余中豪走前两步,拿着微冲的手伸出去,上下来回的划拉了几次。   “哪来的树,没有啊。”   向天亮咦了一声,摸摸自己的额头,居然不疼不痒的。   “还是我来吧。”余中豪起身走在前面,这两个乡下人,一个怕鬼,还打过仗的呢,一个神神道道的,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向天亮和邵三河并肩前进。   “扑。”   余中豪撞上了。   反弹力还挺大的,他高大的身体,恰好倒仰在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身上。   向天亮懒得接,邵三河来不及接,余中豪跌在了草丛里。   “哎,我也撞上了树。”   三个人蹲在了一起。   “余局,你的头,头疼吗?”邵三河低声问道。   “咦,一点也不疼啊。”余中豪掏出指南针,看了看,诧异道,“奇了怪了,这一带哪来的树啊?”   邵三河的身体突然打了个寒颤,近在咫尺,向天亮和余中豪都感觉到了。   “三河,你怎么啦?”余中豪握住了邵三河的胳膊。   “鬼……鬼打墙。”邵三河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恐惧。   “鬼打墙?”余中豪转向向天亮,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向天亮咧嘴一乐,“没事,就是鬼不让我们通过它们的地盘,筑起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呸死你,这世上哪来的鬼啊。”   “呵呵,要不,你再试一回?”   “试试就试试,你们看着啊。”   余中豪又站了起来,继续向前走。   “扑。”   余中豪又被撞了回来,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 第0264章 鬼在你心里   向天亮扶起余中豪,低声的笑着,“余中豪,现在你有什么感想啊?”   吃了两次暗亏,余中豪不得不疑惑起来,“天亮,难道,难道真的有鬼?”   “哎,你身上有什么感觉?”向天亮问道。   “第一下撞在额头上,刚才好像撞在我的胸口上,可不疼不痒的,没啥感觉呀。”   向天亮冷笑着道:“这就是了,他妈的根本不是鬼打墙,我们遇上高手了。”   余中豪忙道:“你说什么,是有人故意布下的机关?”   “没错,这种机关叫做佛礼墙,可不是什么鬼打墙,我家那位三叔公的得意之作,他老人家已经收山几十年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他的传人了。”   “佛礼墙,什么意思?”   向天亮道:“这是一种不会伤害人的机关,起到的仅仅是劝人回头、阻碍前进的作用,佛心者,菩萨心肠也,礼,先礼后兵的礼,所以,人家是劝我们知难而退呢。”   “这种机关是怎么布置的?”余中豪饶有兴趣的问。   “很简单,这是根据捕鼠夹的原理制作而成的,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但只要你的脚踏上预先设下的踏板,机关就会被触动,松开了弹簧,弹簧顶端连着的竹竿,就会从地上弹起直击目标,竹竿是咱们清河的青竹,经过水烫火熬而成,又细又软,弹性十足,竹竿可长可短,一般在一点三米至一点八米不等,竿头绑着装满细沙的长条布袋,所以即使被砸上了,不疼不痒的,顶多是被吓一跳而已。”   余中豪噢了一声,“你怎么不早说啊。”   向天亮咧嘴乐了,“嘿嘿,听说你们余家人不服我们向家,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向家绝技的厉害。”   “哼,下三滥的玩艺,也就是偷鸡摸狗的勾当。”   “那也比你们余家人当缩头乌龟强。”   “谁是缩头乌龟?”   “你那个余字,上面是个盖子,不就是缩头乌龟么,不像我的向字,敢拿一把刀对着天,比你的强百倍。”   “你才是缩头乌龟。”余中豪给了向天亮一拳。   “呵呵,你才是缩头乌龟,你们全家都是缩头乌龟。”向天亮毫不示弱,赠还给余中豪一脚。   邵三河也被逗乐了,“向兄弟,你还是想个办法,带我们走出佛礼墙吧。”   向天亮笑道:“余中豪余中豪,不就是吹牛什么我是中华豪杰吗,我看你这个豪杰是怎么撅着屁股爬过去的。”   原来是这么简单,三个人伏地而行,甸步而动,居然顺利的下山了。   迷雾中飘来一阵芳香。   正是水稻长穗灌浆的时节,这种芳香正是水稻田里飘上来的,甜美香纯,沁人心肺。   空气很是沉闷,水汽更浓,是下雨前的征兆。   向天亮找到了路,那条穿过水稻区直达晒谷场的泥土路。   他主张有路就走,余中豪反对,反对的理由很充分,山上都装了机关,眼前的这条路更不会一马平川。   邵三河不发表意见,向天亮是这次行动的头儿,余中豪更是他的上司的上司,他是来出力的。   “那怎么走?从水稻田里走?”向天亮问道。   余中豪点头道:“只有这样才最安全。”   “他们会看见我们的。”   “他们不是神仙,我们看不见,他们更看不见。”   “好吧,就依你。”向天亮道。   “等等。”余中豪拽住了向天亮。   向天亮回身骂了一句,“他妈的,你还啰嗦啊。”   余中豪道:“走水稻田,会有水声吧?”   “笨,脚不离水面,别跳着走,也就是要拖泥带水,十米外绝对听不见。”   余中豪又道:“田里青蛙叫起来怎么办?”   “笨,城里人真他妈的笨,这几天正是青蛙产卵的时候,你见过你家老婆坐月子大喊大叫的吗?你老婆是娘们,需要静养,它们也是娘们呢。”   余中豪也乐了,向天亮这小子,损起人来让你哭笑不得。   向天亮率先下水。   三个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在水稻田里跋涉。   向天亮一边走,一边在计算时间,每一步只能跨出半米,每秒一步的速度,穿过这片水稻田,至少需要十五分钟以上。   可是,不到五分钟,他的脚就迈上了田埂。   他的另一只脚也迈了上去,马上感觉到了不对,田间的路一般不到三十厘米宽,又软又松,脚下却分明是条硬路,宽敞,还有石子。   向天亮怔住了。   “怎么,到了吗?”余中豪上来了,后跟着邵三河。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中豪,三河,你们左右搜索,我去前面看看。”   不到十五秒钟,三个人都回来了,蹲在水稻田边,面面相觑。   邵三河道:“我们好像,好像又回到原地了。”   余中豪冷冷一笑,“什么好像,根本就是嘛,向天亮,你瞎眼了。”   向天亮挠着头,“他妈的,这里的人不会插秧吧,我沿着空档走,不会偏啊。”   “你才是笨呢,还农民那,看我的。”   余中豪带头跳进了水稻田。   很不幸,五六分钟后,三个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这,这怎么回事?”余中豪喘着气问道。   向天亮坐在田边,乐呵道:“余中豪,这回你是怎么带的路啊。”   “呵呵……”余中豪无奈的笑了。   这时,邵三河道:“这才是鬼打墙。”   余中豪一愣,“三河,你又来了。”   向天亮笑道:“三河兄说得没错,我们乡下人常常碰上这种情况,这就是鬼打墙。”   “你们两个,我真服了,这世上哪来的鬼啊。”余中豪苦笑道。   向天亮当然不信有鬼,他是要借机上课,驱除邵三河心中的“鬼”。   “其实,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人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常常会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而把这样的经历告诉别人时,别人又难以明白,所以民间就称作鬼打墙,说白了,这就是人的一种意识朦胧状态,暂时失去了自我判断能力。”   余中豪问道:“这是怎么产生的?”   “你看我们现在,迷雾重重,伸手不见五指,就跟瞎子一样,而我的两脚迈出的长度,不知不觉中就会有微小的差异,之后,人们就会陷入到一个圈子中,绕着圈子走不出去。”   “那么这种现象是怎么造成的呢,其实,生物学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我们在学校里曾做一个实验,把一只野鸭的眼睛蒙上,再把它扔向天空,它就开始飞,但如果是开阔的天空,你会发现,它肯定是飞出的一个圆圈,然后我们用人试验,把自己的眼睛蒙住,在学校的操场上,凭自己的感觉走直线,最后你发现你走的也是一个大大的圆圈,一言概括,生物运动的本质是圆周运动,如果没有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都是圆周。”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生物的身体结构有细微的差别,比如鸟的翅膀,两个翅膀的力量和肌肉发达程度有细微的差别,人也一样,两条腿的长短和力量也有差别,这样迈出的步的距离会有差别,比如左腿迈的步子距离长,右腿迈的距离短,积累走下来,肯定是一个大大的圆圈,其他生物也是这个道理。”   “但是为什么生物能保持直线运动呢,比如人为什么走出的是直线呢,因为我们用眼睛在不断的修正方向,也就是我们的大脑在做定位和修正,不断的修正着我们的差距,所以就走成了直线。”   “说到鬼打墙了,这个时候肯定是你失去了方向感,也就是说,你迷路了,你的眼睛和大脑的修正功能不存在了,或者,是给你的修正信号是假的,是混乱的,你感觉你在按照直线走,其实是在按照本能走,走出来的必然是圆圈。”   “也有人在固定的地带,比如坟场,也会遇到鬼打墙,这好像更神秘,其实这是因为这些地方的标志物,容易让你产生混淆,因为人认清方向时,主要靠地面的标志物,当这些标志物有时候会造成假像,也就是给你错误的信息,这样,你觉得自己仍有方向感,其实也已经迷路了,当人迷路的时候,如果不停下来继续走,那么一定是本能运动,走出来是一个圆圈。”   “所以,万事万物其实都是有其内在道理的,据说,我们古代的风水术士,其实早就掌握了这个简单的科学秘密,他们在建造帝王的陵墓的时候,会运用这个规律,人为的布置一些地面标志物,让人很容易在此迷路,感觉遇到了鬼打墙,还有个人更为熟悉,也精于此道,那就是桃花岛主黄药师,他能用些树枝和石头,摆一个阵,人一走进去,就转不出来,其实也是这个道理,有时候,科学和灵异一样有趣。”   顿了顿,向天亮拍着邵三河的肩膀道:“三河兄,世上本没有鬼,是人心里有鬼,你啊,鬼在你心里,你才会觉得到处有鬼,不信你等天亮后来看看,我们刚才走的,绝对是个大圆圈。”   “向兄弟,我天亮后来看看。”   余中豪看了看表。   “快零点了,现在怎么办?” 第0265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向天亮不再开口,站起身来就走。   余中豪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明明是可以直接进行的事情,他非得婆婆妈妈,思前想后,烦不烦啊。   这世界上的事情,大致可以分成三种,做了再想的事,想了再做的事,边做边想的事。   今晚的事,不就是边做边想的事,边做边想,当然是先做了再想么。   五百多米的田间泥土路,居然什么事也没有,顺利的通过了。   三个人趴在泥土路的尽头,不约而,屏住呼吸,凝神聆听起来。   至少眼前偌大的晒谷场,黑呼呼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向天亮伸出手,搭在余中豪的手背上,手指轻轻叩了两下。   余中豪还了一个同样的动作,表示同意向天亮的判断,至少眼前是安全的。   向天亮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晒谷场。   余中豪摇摇头,这小子太贼,跑得飞快。   一会儿,三个人到了那一条通往方家大院的斜坡上。   斜坡挺陡的,至少有五十度,不像是能走人的。   爬上了斜坡,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方家大院的轮廊。   邵三河最先听到动静,身体一紧,身边的向天亮和余中豪也感觉到了。   没错,是脚步声,两个人的,由远及近。   来得正好。   抓获的。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   余中豪和邵三河,分手将手搭到向天亮的手上,表示同意他的提议。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三个人分开了一点,趴得低低的,屏住了呼吸。   两个人影进入了视线,近在咫尺,离向天亮的手不到二十厘米。   他们站住了,呈稍息的姿势,没有马上想走的意思。   “六哥,咱们去睡觉吧。”   “你找抽啊。”   “这样的鬼天气,谁还会来呀。”   “哼,等人家来了,你哭都来不及。”   “我就不信,那些条子,没你想得那么厉害。”   “哟,你还得瑟上了,不就跑了趟省城么。”   “嘿嘿,我哪敢跟六哥比呀,我连老大的影子都没见过呢。”   “我可告诉你,咱们是干活的。”   “六哥,你这话,这话啥意思?”   “啥意思?不该打听的事你少打听。”   “我明白,我明白。”   “哼,小心小命丢了,还不知道是见了阎王。”   “多谢六哥指点。”   ……   向天亮像豹子似的,从地上蹦了起来,双手分开,罩向了两个家伙的脸。   与此同时,余中豪和邵三河双双的出手了,他们的目标是对方的双腿。   三对二,手到擒来。   向天亮的手,是分击两个家伙的鼻子,轻重恰当,两个家伙来不及反应就晕过去了。   不经打,向天亮嘴一撇,“哎,交给你们两个了。”   余中豪和邵三河分拖着一个,从斜坡上滑回到晒谷场上。   审犯人是臭警察的特长,尤其是余中亮,号称东江预审高手。   向天亮躺在斜坡上,摆弄着刚刚缴获的两支枪,乖乖的,AK47,枪中之王那,小喽罗背名枪,这帮家伙的来头不小。   突然,一声尖叫,山谷的沉静被打破了。   “快来人啊……”   坏了,是那个六哥的叫声。   “嚓,嚓,嚓……”   方家大院的墙上,瞬间打开了三盏巨大的探照灯。   他妈的,向天亮一边骂着,一边闭上眼睛,强烈的灯光,照得他根本不敢睁眼。   枪声。   子弹是从墙上飞下来的,两道火力,分别封锁了斜坡路和台阶路,显然是事先设定好了的。   向天亮没再犹豫,端起AK47扫射起来。   一梭子出去,三盏探照灯全灭。   他沿着斜坡滑了下去。   余中豪不好意思的解释起来,“我刚弄醒他,他就叫起来了。”   向天亮举着微冲,对准地上的家伙射了两枪,“三河兄,你背上另一个先走,我和中豪殿后掩护。”   邵三河应了一声,背起另一个,很快的消失了。   “就这样走了?”余中豪心有不甘。   “不是走,是跑。”   枪声大作。   一群人从方家大院冲了出来,一手拿枪,一手拿着手电筒。   余中豪急得也开骂了,“他娘的,前功尽弃啊。”   “呵呵,好汉不吃眼前亏,风紧,扯呼。”   向天亮转身就跑,比兔子还快。   跺了跺脚,余中豪也只好溜了。   子弹在稻田里飞舞,测起无数水花。   余中豪追上了向天亮,“向天亮,你不该杀了那个家伙。”   “婆婆妈妈的,你当是警察抓人啊。”   “我们,我们不是警察吗。”   “呵呵,有你这么狼狈的警察吗?”   余中豪一边朝后开枪,一边笑道:“他娘的,是够狼狈的。”   “快跑吧,别浪费子弹了。”   两个人追上了邵三河。   “三河兄,扔了他吧。”   “怎么了?”邵三河还背着那个人。   向天亮道:“他死了。”   放下那个人,邵三河才发现他中弹了,他的身体挡住了射向他的子弹。   “唉。”邵三河懊丧的叹口气,将那个人扔进了水稻田。   枪声更密集了。   三个人终于跑完了田间小路,一头栽进了草丛,喘息不已。   余中豪望着方家大院道:“天亮,我们是找准目标了。”   “有什么用,你认为他们明天还会在吗?”   “你还在怪我啊。”   向天亮道:“对付这些忘命徒,你那套根本没用,在那种情况下,你要弄醒那个家伙,先得封住他的嘴。”   “我接受你的批评,下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突然,向天亮双手齐出,扑倒了余中豪和邵三河。   身后的山坡上响起了枪声,子弹飞来,都落在三个人的藏身之处。   三个人分头滚开,开枪还击。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真的悬了。   对方的火力太猛了,山坡上至少有七个人,清一色的AK47。   余中豪爬到了向天亮身边,“我从侧面绕过去。”   “你行吗?”向天亮喊道。   “掩护我。”余中豪爬开了。   向天亮举枪扫射,一边冲邵三河的方向滚过去。   “别叫名字,他们会听见的。”向天亮喊道。   “明白。”   “你从左边上去,干他妈的。”   “瞧着吧。”   邵三河应了一声,一个翻身,消失在草丛中。   向天亮换上了最后一个弹匣,并没有朝着山上开车,他转过身,仰面而躺,枪口对准了田间小道。   五六个家伙冲上来了,手上亮着手电筒,正好暴露了他们的方位。   不到十米,向天亮扣动了板机……五六个家伙,一个个扑倒在他的脚边。   他妈的,都是不要命的家伙啊,向天亮坐起身子,捡起一支AK47,检查一下弹夹后,才慢慢的转身看向山坡。   山上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余中豪和邵三河同时开火了。   接着,山间突然又沉寂了。   邵三河发出了啸声。   向天亮爬起来,飞也似的跑上了山顶。   “七个,全部报销。”邵三河单腿跪地,保持着警戒的姿势。   “是七个吗?”   “是七个。”   余中豪从山梁那边走了过来。   不好,向天亮喊了起来,“快趴下。”   “啪。”   树丛里飞来了子弹。   余中豪的身体停滞了,晃了两下,扑倒在地上。   邵三河怒吼一声,一边射击,一边扑向了树丛。   向天亮爬到了余中豪身边,把他翻了过来,“怎么样了?”   “他,他娘的,打中我的屁股了……”   向天亮乐了,防弹衣有个屁用,头护不了,腚遮不住,碰上个狙击手,穿十件衣也没用。   “臭,臭小子,快帮我包,包扎一下啊。”   向天亮忙道:“稍等稍等,让你部下来帮你吧。”   “为,为什么?”   “我不摸臭男人的屁股。”   “呸……”   邵三河跑了过来,“我干掉他了。”   “抓紧点,我们要马上离开。”向天亮拍着邵三河的肩膀。   战场急救,邵三河很在行,很快的干完了。   撤退,实在是狼狈的事,心情郁闷,情绪低落。   余中豪走不了路,幸亏有邵三河在,他力气大,背着百几十斤不成问题。   一帮训练有素的家伙,武器先进,防范严密,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向天亮掏出手电打开,递到余中豪手中,现在已没有必要掩蔽了。   沿着山梁往下走,很快找到了一条小路,人走过的路。   忽地,邵三河停下了脚步。   走在后面的向天亮,正要开口,却说不出来了。   他的久未“工作”的右耳朵,这个时候捣乱似的颤抖起来。   可惜,是“马后跑”,不如邵三河警觉。   前面站着三个人,黑洞洞的枪口,看不清脸。   其中一个喝道:“把枪放下。”   邵三河没法放下枪,他背着余中豪。   向天亮心里一叹,有人敢命令警察放下枪,这世道变了。   他定了定神,笑道:“他放不下枪,我放下枪,我放下枪。”双手一举,手中的AK47掉到了地上。   一个家伙冲上来,摘去了邵三河和余中豪的枪,长的短的,连邵三河带的匕首也没落下。   “都转过身去。”   “哎,你们是什么人?”向天亮在拖时间,他需要急中生智。   “少啰嗦。”   “我们是警察。”   “知道你们是警察,我们等你们多时了。”   “哦,你们知道我们要来。”   “快转过身去,不然就开枪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对视一眼,慢慢的转过身去。   “哒哒哒……”   枪响了。 第0266章 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枪声过后。   倒下的不是向天亮他们,而是那三个家伙,不,树丛里还有两个。   向天亮和邵三河面面相觑。   援兵是谁?   趴在邵三河背上的余中豪,冲着树林喊道:“出,出来吧。”   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两把手枪。   “天亮,三河,他,他叫任勇,我,我带来的。”   任勇收起枪,走过来道:“天亮同志,邵所长,你们好,我是市刑侦支队一大队的。”   “噢……你好,你来得太及时了,否则我们全栽了。”向天亮握着任勇的手道。   任勇微笑道:“师傅怕你反对我来,只能让我和你们保持至少五百米的距离。”   向天亮见过任勇一两次,知道他是余中豪带出来的人,市刑侦支队一大队的副大队长,三十不到,精明干练,同辈中的佼佼者。   “呵呵,任队长,你的师傅屁股上中了一枪,你快去背他吧。”   嘴上笑着,向天亮心里老大的不高兴,这个余中豪太不像话了,说好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参加的,怎么又多了个任勇出来,他这不是等于留了一手吗。   任勇出手救了大家,可向天亮一点都不买帐,下了山,他和邵三河坐别克车走,让任勇坐他自己的车,把余中豪送往医院。   邵三河也看出来了,看出了向天亮的不高兴,他早看出了向天亮和余中豪之间的不同。   “向兄弟,你是对任勇的加入不高兴吧?”   “你说呢?”向天亮微笑着。   “我也觉得不太妥当,至少事先要告知我们。”   向天亮笑道:“这话只能咱俩说说,毕竟任勇救了我们。”   邵三河点了点头,“我们就这样回去吗?”   “怎么,你想杀个回马枪?”   “呵呵,是有这个念头。”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必了。”   “为什么?”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注意到任勇的身上没有?多了个什么东西?”   想了想,邵三河恍然道:“对讲机。”   “对,他带着对讲机,如果是单独行动,他用得着带对讲机吗,余中豪和我们一样,都没带那玩艺儿嘛,说明任勇身后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几个,是一大批人。”   邵三河点着头道:“我明白了,这个时候,任勇的大队人马,正在包围方家大院。”   “这个余中豪,习惯的来这么一手,他既不相信我们,又有点抢功劳的意思,毕竟他主管刑侦,这是他的本职工作,让我们两个人破了案的话,他的脸往哪儿搁啊。”   邵三河憨憨的笑了。   “三河兄,你这笑有点意思嘛。”   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邵三河笑得更开了。   “向兄弟,余局长打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哦?你说。”   邵三河道:“我们上山后,我就感到奇怪,余局长为什么不带我们走那条路,现在看来,他的大队人马就埋伏在山下的粮库里,但又不好跟你明说,他只是把我们当作尖兵而已,根本不指望我们有真正的突破。”   “说得对,你认为他们会有收获吗?”   邵三河摇摇头,继续说道:“那些人训练有素,组织严密,肯定早有准备,一旦暴露,就会迅速撤退,消失得无影无踪,枪战发生的时候,派人包围他们,说不定还会有点收获,现在上去,怕是连张纸都不会给你留下的。”   “呵呵……”向天亮暴笑不已,“三河兄,所以还用得着咱们去杀回马枪吗?”   “那我们现在?”   “洗澡喝酒睡觉呗。”   邵三河又笑了,“向兄弟,和你一起干活,痛快啊。”   “那你还怕鬼吗?”向天亮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嘿嘿,枪声一响,我就啥都不顾了,你不提起来,我还忘了有这茬呢。”   “呵呵……”   说笑着回到城里,向天亮和邵三河并没有去海涛路的据点,他现在不相信余中豪了,余中豪是知道那里的,所以那里已经不安全了。   索性住到宾馆里去,潇洒一回。   其实向天亮早就预订了房间,洗了澡后,他和邵三河很快的对饮起来。   “三河兄,你帮我分析分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邵三河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你是大行家,我哪敢班门弄斧呀。”   “哎,你是军人,有实战经验的军人,你的看法很重要。”   先喝了几口酒,邵三河想了想道:“先说我们这边,我觉得,我觉得余局长好像对方家大院蛮了解的,不像他所说的不知道,我估计,他早就注意到方家大院,还可能派人盯过,只是没你这样直接,他想放长线钓大鱼,你是直截了当的去端人家的老窝。”   “嗯,我也有那种感觉,余中豪也是很在乎功名的,这样的人难免会自私,有些东西就会藏着掖着,所以我一开始就没全指望他。”   邵三河又说道:“对余局长突然把那个任勇拉进来,我也有意见,这不等于把我们给暴露了吗,当初余局长自己说得很明白,保密是第一位的,现在成了一句空话了。”   “是的,我当时是需要帮手才找他要人,要求是下面的人,他可以说是求之不得,因为他正好可以随时掌握我的行踪嘛。”   “呵呵,他有过这方面的暗示。”   向天亮道:“后来他看你我走得太近了,很难让你说出什么来,所以,他就让任勇出场了。”   “你是说,他想把任勇派到我们这里来?”   “一定会的,有合适的机会,他就会提出来。”向天亮点着头。   邵三河问道:“你会答应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正好将计就计嘛。”   邵三河笑道:“这个任勇是把好手,是余局长收的第一个徒弟,他们那一辈人里,他可以排得进前三的。”   “三河兄,你再说说那帮家伙的情况。”   邵三河思忖着,“我也一时说不好,首先从他们的装备上看,应该是搞海上走私的,清一色的AK47,除了他们,陆上的人没有那么大的气魄。”   “是的,清河的治安状况,其实是比较好的,能够有组织有规模的,也就是那些搞走私的,有钱么,来钱又容易,排场就大,俗话说井水不犯河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很少和警察对着干的,这一次,我们是捅了马蜂窝了。”   邵三河继续说道:“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是帮什么人啊,看着挺训练有素的,像模像样,但似乎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枪法也太差了,要是稍微准一点,你和我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向天亮一脸的凝重,“三河兄,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判断。”   “什么判断?”   “他们的头头,一定是个军人,很可能还上过战场,因为没有实战经验的人,很难有像今晚那样的布局,先放我们进去,然后企图把我们消灭在那片水稻田里。”   “有道理,他热衷于用军队的方式管理手下,可惜,毕竟是乌合之众,再怎么调教也变不了军人。”   向天亮微笑道:“但他不是一个好教官,或者他自己就是个半吊子,或者他没时间调教手下。”   “可他会打仗,知道在那座山上对付不了我们,所以他先放我们进去,然后在战斗打响后,利用地形设了两道埋伏堵截我们,看来是早有防范啊。”   邵三河笑道:“今晚的黑暗天气帮了我们,在这种环境下,我们比他们强,否则,我们真的要吃大亏了。”   “哎,你知道咱们清河,有多少人在南疆前线待过吗?”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想了想,“要咱们清河人在南疆前线待过的,是有不少,但待过和打过仗的可不一样,像你姐夫和我,还有肖剑南,都算打出点名堂了,在军队的内部通报里露过脸的,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多啊。”   向天亮喝了几口酒,继续问道:“在哪里能查到这类信息?”   “这个么,多了,市县两级的军事部门,警备区和武装部,预备役指挥机关,市县两级公安机关,还有,市县两级的民政部门。”   “呵呵,这就好办了。”向天亮立即想到了老领导高兴,建设局前副局长,现在的市民政局局长。   “噢对了,组织部门和人事局也应该有记录,还在市委档案室,在他们那里,打过仗的人,也是作为特殊人才记录在档的。”   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道:“特殊,特殊个屁,我姐夫还丢了几根手指头呢,他们还不照样打发回家种田啊。”   “是啊,我们都为你姐夫不平,英雄流血又流泪啊。”一想到战友的遭遇,邵三河感慨不已,不就犯了点小错误么。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道:“三河兄,类似于我姐夫遭遇的人,你认为还有吗?”   邵三河心里一动,“你是说,对方是个军人,打过仗,立过功,但因为某种原因而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从而走上犯罪的道路?”   “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同意你的判断,下一步你准备顺着这条线索查吧。”   向天亮笑着点头,“明天,我们先去民政局。” 第0267章 请方司令帮忙   见到向天亮,高兴自然是很高兴,毕竟是老部下来“看”他,至少脸上能增点光。   看到出,高兴的日子过蛮不错的,脸色红润,精神焕发,比在建设局强多了。   向天亮也替高兴高兴,这叫退一步海阔天空,因“祸”得福,在建设局闹腾半天也没当上局长,屁股一挪就时来运转,跑到民政局当局长了。   先介绍同来的邵三河,再一阵寒喧,向天亮便直奔主题了。   “领导,我先声明,我不是专程来拜望您的,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高兴哈哈而笑,“小向,我就喜欢你的爽快,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指着邵三河,向天亮说道:“领导,邵所长当年可是南疆前线的一等功臣,在那里待了五年,现在呢,像他那样的老军人,都想凑到一起聚一聚,我就给他提了个建议,找您。”   高兴不禁肃然起敬,热情地说道:“是搞战友会吧,没问题没问题,我们民政局大力支持。”   邵三河略显腼腆,“高局长,我是想先把通讯录建起来,让大家互相有个联络,以后有活动,我们请高局长务必光临。”   “好,好,这个创意好。”高兴连说了三个好,“邵所长,你的通讯录有什么要求吗?”   “是这样的,我们滨海的同志,希望能把从七九年到八七年间,所有参战部队和个人,凡是清河籍的,都列入通讯录,包括他们的家庭住址和现状等,其他资料以后再逐步添加,我们这样做,不光是为了凝聚战友之情,也是为了帮助少数回乡务农而至今生活还比较困难的战友,恳请高局长帮忙。”   高兴听得站了起来,严肃的点着头,“这是大好事,我全力支持你们,你稍等,我亲自去一下资料室。”   说毕,高兴走出了办公室。   “向兄弟,你跟老领导处得不错啊。”邵三河小声道。   向天亮眨了眨眼,“我们之间有故事。”   “故事?”   “嗯?”   邵三河翘着大拇指笑,“不是一起干过坏事,就是你抓住了他什么把柄,要么就是,你拍马屁把他给拍晕了。”   “呵呵……三河兄,你行啊。”   高兴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份花名册,显然是刚复印出来的。   “邵所长,根据你的要求,我给你全部打印在这里了,一共有三百多人,包括他们的入伍时间、所在部队、退役时间、家庭住址,以及他们现在的工作单位和家庭状况。”   邵三河接过花名册,连声的道谢。   向天亮心里一凉,这么多人,要从中理出个头绪来,得花多少时间啊。   “领导,有没有他们在部队的情况,比方说,上过前岸没有,负过伤没有,立功受罚等等。”   高兴摇了摇头,“这个你们就得去市警备区了,凡退役军人,不管他们现状如何,警备区是肯定都有档案的,而且是从部队转来的原始档案。”   向天亮和邵三河起身,道谢告辞,离开了民政局。   坐在别克车上,邵三河看着花名册道:“向兄弟,你的领导够热情的,相信这份名单没有遗漏的。”   “可是,三百多人,又没有他们在部队的情况,怎么查啊。”   邵三河道:“那就只有去警备区了。”   “警备区?他们不会卖我们帐的。”向天亮苦笑起来。   “警备区的方司令,你总知道吧?”   向天亮乐了,“那老头啊,我认识他,可他不认识我。”   “去找他,我有办法让他帮忙。”   “哦,你们啥关系?”   “去年全市民兵大比武,就是在咱们滨海县民兵基地搞的,方司令亲自主持,你姐夫也参加了比武,结果得了个第一,方司令颁奖时,你姐夫说,我只是第二,第一名今天没来呢,方司令问,第一名是谁,你姐夫说,他是我战友,叫邵三河,是个派出所长,方司令又问,你们胜负如何,你姐夫道,十有六七我输,方司令大喜,派人把我请了去,又是打靶又是喝酒,整整一起待了三天,最后还我和你姐夫合影留念。”   向天亮眼前一亮,“好啊,有这层关系,事情高好办了。”   邵三河一边开着车,一边笑道:“向兄弟,见了面之后,你可得好好表现表现啊。”   “表现?表现什么?”   邵三河道:“你还不知道吧,方司令有五大特长,你要是能赢他三项,保准要拽着你拜把子。”   “呵呵,老头瞅着是挺可爱的,敢情也是性情中人嘛……他有哪五个特长?”   “射击,喝酒,下棋,水中憋气,扒火车。”   向天亮好奇道:“射击、喝酒、下棋,这都是平常事,水中憋气和扒火车是啥玩艺儿?”   “方司令是北方人,就是那个微山湖边上,有个电影叫《铁道游击队》你总知道吧,方司令的父亲,就是铁道游击队的一名干部,方司令从小耳濡目沫,水里活和火车上的事,玩得精精的,参军后先干海军,后来又当过铁道兵,八十年代初又调到陆军,参加过南疆保卫战,八十年代中后期才来到咱们市警备区,但他自认的特长可没扔下,闲暇时最喜欢跟人打赌比赛,赢了他,他高兴,又是请喝酒是拜把手,输了的话,就两字,滚蛋。”   向天亮道:“三河兄,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跟他比赛,赢了他,然后让他帮忙?”   “对,我看你准能赢他,以你的身手,可以是五比零,剃他个光头。”   向天亮摇头不已,“我可不敢跟他比,再说我一大小伙子,赢他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赢了也没人说好不是?”   “向兄弟,你不会是怕了吧?”邵三河憨憨一笑。   向天亮笑道:“我怕他个球啊,可方司令毕竟还兼着个市委常委,听说段书记陈市长都很尊重他,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在官场混饭吃的人,万一得罪了他,他鼻孔里哼一声,我的铁饭碗就被砸了。”   邵三河道:“这你放心,绝对不会,方司令是你越赢他他越高兴,他输得越惨他越开心,总之,他是老式干部,跟现在那些喜欢下面拍马屁的,不是一路人。”   “照你这么说,我得豁出去了?”向天亮挠了挠头。   “对,把你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吧。”   警备区在市郊的城乡接合部,背山靠水,绿荫簇拥,大门口是两个全付武装的士兵。   邵三河下车,和哨兵说了一通,哨兵又打了个电话后,才向邵三河点了点头。   “巧了,方司令正在靶场,咱们赶上了。”邵三河钻回了车内。   山脚下,靶场,一位肩扛少将军衔的小老头,正端着自动步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扣着板机。   枪声响过,引来旁边几十位官兵的欢呼。   少将笑着骂了起来,“他妈的,有你们这么拍马屁的吗?还不知道打中没有呢。”   有人道:“司令百发百中,怎么能打不中呢。”   “老将出马,一个顶仨。”   “司令,您宝刀不老。”   “司令,您再亮几招吧。”   得,全是拍马屁的。   少将笑了笑,眉宇间不乏得意之色。   他就是清河警备区司令方成军,今年五十五岁,是为数不多的以正师级别扛着少将军衔的老资格,魁梧英武,像个四十刚出头点的中年人。   远处传来了报靶声。   “六个十环,两个九环,一个八环。”   又是一阵欢呼叫好。   方成军又是连笑带骂,“哈哈,好个屁啊,想当年老子当团长的时候,十枪能打一百环那,他妈的,老了,该回家抱孙子喽。”   这时,一个中尉走过来,对着方成军说了几句。   “哦,三河来了,在哪里?”   方成军转过身来。   邵三河赶紧上前,叭的立正敬礼。   “方司令,您好。”   “三河,你来得正好,来来来,给这些新兵蛋子露一手。”   方成军亮着嗓子喊道:“你们看好了,我的好朋友邵三河,南疆前线的一等功臣,滨海县有名的神枪手,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百发百叫,弹无虚发。”   “方司令,我,我怎敢在您和同志们面前献丑啊。”   现场的几十名官兵鼓起了掌。   方成军把自动步枪扔给邵三河,“少给我婆婆妈妈的。”瞪了一眼,走到了围观者身边去了。   邵三河不敢再推辞,站好、举枪、调息、扣机,啪啪声中,十发子弹出了膛。   “九个十环,一个九环。”   “好……”   方成军背着手,一边转着身子一边道:“瞧见了没,这就是神枪,比我强,他就是我兄弟……谁不服气,谁就站出来比一比,只要赢了邵三河,他就是我的兄弟,我请他喝酒,茅台酒。”   向天亮站在一边,一脸不屑的微笑着。   “咦……你是干什么的?”方成军看见了向天亮。   不是因为向天亮身着便衣,而是因为他在笑,不屑一的笑,让人一看就明白的笑。   “雕虫小技。”   向天亮说得不响亮,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你说什么?”方成军喝道。   向天亮笑而不语。   邵三河指着向天亮道:“方司令,他是来向您挑战的。”   此话一场,满场皆惊。   方成军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第0268章 英雄惜英雄   方成军对邵三河笑道:“三河,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牛皮大王啊。”   全场轰然大笑。   邵三河道:“方司令,我可是他的手下败将呀。”   “怎么个败法?”   “一点赢的希望都没有。”   “哦……”   老实人撒谎,足可以假乱真,让方成军收敛笑容,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小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嘛。”方成军瞧着向天亮念叨。   向天亮微微的笑着,还是没有开口。   邵三河故意说道:“方司令,要不,要不算了吧。”   “不。”方成军摆着手道,“来的都是客,既然上门挑战,总得给人家一个机会,我方成军不能没面子是不……于参谋,给他枪。”   年轻的于参谋走过来,摘下肩上的自动步枪,递到向天亮的手上。   向天亮提着自动步枪,走到射击位上,吸一口气,先退下弹匣看了一眼,却没有上回弹匣,而是右手腕一抖,自动步枪突然飞了起来。   惊呼声中,自动步枪在空中翻了三个跟斗,往下急坠。   向天亮右手拿着弹匣,两手平伸,正好接住落下来的自动步枪。   “咔嚓。”枪弹合一,不偏不倚。   开机,定位,瞄准,扣机,枪响……   现场很静,方成军脸色凝重,来了高手了。   报靶员在一百米外发出了旗语。   于参谋念道:“十发十环。”   “好家伙,有点意思啊。”方成军问道,“打死人不算本事,能来活的吗?”   “试试。”向天亮说得气定神闲。   方成军摊开右手掌,伸出去晃了晃,“于参谋。”   于参谋应了一声,俯身捡起了五颗小石子,喊了声“准备”,仰身甩开了右臂。   五颗石子斜向天空,一齐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   向天亮举枪便射。   五枪,五颗飞行的石子,还没有开始下坠,就都被击碎了。   “好枪法。”   方成军带头鼓掌,军人们跟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向天亮将枪还给了于参谋,转身向方司令行了个手礼,“方司令,在下献丑了。”   “好家伙,好家伙,有两下子嘛……哎,你也是滨海的?”   “方司令,我是滨海的。”   “嗯,滨海英雄多啊,三河是一个,春南是一个,如今又多了一个,了不起,不起啊。”方成军叹道。   邵三河道:“方司令,李春南是他的姐夫。”   “啊……等等,等等。”方成军两个手指头敲着额头,想了想道,“你是向家的人,你就是那个……那个被谢自横甩了的向天亮,对不对?”   “甩了?”向天亮没听明白。   方成军乐道:“你一个堂堂的警校生,本来应该当警察,不就是谢自横那老小子使坏,才把你甩到那个那个建设局的吗?”   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方司令,您咋知道的?”   “哈哈,这可说来话长了……噢,你先等等。”方成军转过身,一边挥着手,一边喊道,“于参谋,你们都散了吧。”   于参谋问道:“司令,您,您不和人家比赛了?”   “啥意思,快滚快滚。”方成军不耐烦了。   于参谋嘿嘿一笑,忽地喊了起来。   “同志们,司令怂了。”   几十个男人的嗓子,跟着喊了起来。   “司令怂了。”   官兵们一边跑,一边继续喊着。   “司令怂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听得目瞪口呆。   方成军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哈哈的大笑不已。   “他妈的,土崽子们等着,老子回头再收拾你们。”   回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向天亮和邵三河。   “想知道我和谢自横的事吗?”   向天亮笑道:“方司令,他惹着您了?”   “哈哈,正是正是。”方成军走到旁边一块石头边坐下,“他妈的,他一个刚进常委会的新人,敢在常委会上耍威风,我看不惯,就骂他了。”   向天亮心道,谢自横虽然是新晋的市委常委,但毕竟是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的,方成军在常委会上骂,让他情何以堪。   “方司令,您是这个。”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   “哈哈,我就是看不惯他……对了,你们今天来,是为了谢自横那老小子吗?”方成军是何等样人,他看出来了,向天亮和邵三河是有事找他,所谓挑战,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邵三河走上来,凑到方成军身边,低声的说了几句。   方成军一脸愕然,“竟有这样的事?”   邵三河点着头道:“是的,我们三人遭到伏击,差点回不来了。”   “你们两人跟我来。”   方成军带着向天亮和邵三河,脚步匆匆,来到了警备区作战室。   偌大的作战室,四周墙上都是军用地区,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正是清河市的地形地貌。   方成军绷着脸,摆了摆手,室内的三个值班军人立即闪身而去。   “三河,你说的是这里吧?”方成军指着沙盘上的一个地方问道。   邵三河看了看,点头道:“是的,就是那里。”   “他妈的,在我的地盘上,竟然还有一支地下武装,这不打我的脸吗。”   邵三河道:“据我们估计,那里现在已被市公安局的人占领了。”   方成军点了点头,“我想派兵占领那里,会对你们有帮助吗?”   向天亮心里一动,急忙应道:“那当然是好,可是,可是方便吗?”   “哈哈,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这个方,跟方家镇那个方,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但我和方家镇还真有点缘分,因为方家大院的地下,原来是一个军用仓库,现在虽然没有使用了,但是并没有被废弃,还在我们警备区的管辖之下,我去过那里三次,每年还会派人过去检查的。”   向天亮道:“方司令,那就麻烦您派人过去,迅速占领那里,包括方家大院。”   方成军沉吟着问道:“你需要我的人在那里待几天?”   “一个星期。”向天亮想了想后答道。   雷厉风行,方成军喊来于参谋,如此这般的吩咐的一阵。   于参谋领命而去。   向天亮心里直乐,军队借演习的名义,和警察抢占方家大院,警察肯定只有退避三舍,余中豪非气炸不可。   “向司令,谢谢您。”向天亮道。   方成军挥了挥手,“你们昨天晚上刚经历了生死考验,你们都是英雄,我帮定你们了。”   邵三河道:“方司令,我们还有一件与此相关的事,需要您的帮忙。”   “小向,三河,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向天亮道:“事情是这样的,五月二十九号那天早上,清市公安局清河分局局长肖剑南突然失踪,与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个叫方玮的女人,就是三一八纵火谋杀案首犯邱子立的遗孀,她也是方家大院现在的拥有者,我们就是奉命查找肖剑南的下落,昨天,也就是五月三十一号早上,市公安局副局长郭启军遇刺,我和三河兄恰逢其会,救了郭启军后,我们从现场留下的线索,追查到方家大院,因此才发生了昨晚的激战,从激战中,我们判断对方的头目是个军人,也是清河本地人,而且应该是个参加过实战和有些指挥才能的人,他还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太得志的人……我们要找到他。”   “明白了……肖剑南的事,我也听说了。”方成军点着头,“可是,你说的这样的人,其实不是很多啊。”   邵三河拿出从民政局带来的花名册,“方司令,民政局那边,提供了一份三百多人的名单。”   “没那么多人。”方成军摆了摆手,“据我所知,清河籍参加过南疆保卫战的人,大概有一百八十多人,按照你们说的条件,就算班班副班长以上,大概有六十人左右吧。”   向天亮思忖着道:“六十多人,查起来太麻烦了。”   方成军摊了摊双手,“那没办法,我可以把这些人的档案调出来,你们慢慢查嘛。”   “方司令,有肖剑南的档案吗?”   “当然有,像三河,你姐夫李春南,以及肖剑南,他们都是战斗英雄,档案都是重点保管的,这样的人,至少有三十位吧。”   向天亮又问道:“肖剑南当年在部队服役时,有在同一个团队的老乡战友吗?”   “你问着关键点了。”方成军微笑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记得吗,因为肖剑南当年入伍时,有不少老乡战友,他所在的团,连他一起就有七个清河籍的,其中一位是副连长,是九门县人,他在战争中失去了双腿,现在就住在市福利院,我常去看他,他对肖剑南很了解,你们可以去找他。”   “他叫什么名字?”   “高米生。”   向天亮起身道:“方司令,对不起,我们要马上去见高米生,见过他这个活档案以后,我们再来向您借档案。”   “去吧,我不留你们了。”方成军爽朗地笑道,“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哈哈,比赛,我和你比赛,不管输赢,我不能让我的手下笑话吧。”   向天亮也笑了,“一定,一定奉陪。”   告辞出来,向天亮和邵三河上车,迅速赶往市福利院。 第0269章 往事如烟   别克轿车上的向天亮和邵三河,依据现有的线索,再次梳理着自己的思路。   思路逐渐的清晰起来,先有了轮廓,并慢慢的显现出画面。   对于昨晚那个并未碰面的对手,结合肖剑南的失踪,向天亮是这样推断的。   他应该是个军人,军人知道队伍的重要。   他还应该是清河本地人,只有本地人,才会有号召力。   他而且还是个参加过实战的军人。   他还有些指挥才能,懂一点基本的战术和战术组合。   他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太得志的人。   他最有可能国肖剑南的老乡兼战友。   他很可能有肖剑南有过节,这样才能合理解释肖剑南的失踪。   他绑架了肖剑南,还有那个方玮,他或者跟肖剑南有关联,或者与方玮有关联,或二者兼而有之。   他的目的,要么为邱子立留下的巨款,要么为报私仇,或二者兼而有之。   ……   市福利院。   一个隔开的单独小院。   院长指着院子里的一个背影,点点头,然后走开了。   那是一个很瘦的老头,初夏的天气,竟披着一件军大衣。   头发全白了,脸色还算红润,尽管他还不到四十五岁。   一身的酒气,离着几米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高米生,残废军人,一等功臣。   轮椅是那种老式的,两条裤袋空荡荡的,在微风中微微的飘摇。   “你们要听故事,就去给我买两瓶酒来,清河大曲,要五十三度的。”   高米生眯着双眼,斜看着向天亮,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我马上去买。”向天亮开始掏钱。   “别忘了捎一条香烟来,我抽不惯洋烟,就买牡丹牌的。”   商店就在隔壁,向天亮跑过去,买了一扎六瓶清河大曲,和两条牡丹香烟。   “小伙子,你有前途。”看着酒和烟,高米生翘起大拇指。   旁边的邵三河想笑,可瞅着那两条空荡荡的裤管,他笑不出来。   高米生又道:“来看我的人里,肖剑南那小子是最抠的,每次只给一包烟,酒也是小瓶装的,才二两半,只够我一口喝的,他还说烟抽多了坏肺,酒喝多了伤肝,你们说他抠不抠?”   “抠,他是很抠。”向天亮笑着问道,“高连长,您认识肖剑南啊?”   高米生撇了撇嘴,“什么话,我不认识肖剑南?他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   “高连长,您给我们讲讲肖剑南,还有您的其他老乡战友的故事吧。”   高米生点着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语速变得柔缓起来。   “我们那个团里,有七个清河人,清河穷啊,穷人当兵多哟……那三年下来,我们七个清河人,只剩下了五个了……那两个都是南河县人,赵六根,张大贵,一个是被炸死的,连头都没找回来,一个是被狙击手打中的,头被爆了……两个没头鬼啊,后来就埋在那边了。”   “要说现在,活得最滋润的,就数毛小毛了……他是滨海县人,读过高中,是团里通讯班的小机灵……嘿嘿,送讯内行,勾引团长的宝贝女儿也在行,瑶山那仗一打完,他忙里偷闲,把团长的宝贝女儿肚子给搞大了……他娘的,这小子像打仗似的,先下手为强那,团长又惊又怒,家丑不外扬,就找政委商量,政委有水平,说凡事都是一分为二,这也是好事呢,革命不有了接班人了吗……就这样,毛小毛成了团长的乘龙快婿,当爹,提干,转业,诸事顺畅,现在是深圳一个公司的老板了……这小子有良心,还念着我这个大哥,每年春节都寄钱来的。”   “还有一个滋润人,戴国明,团政治处的干事,咱们清河龙桥人,我们在战壕里流血杀敌,那家伙在后边写文章,仗打完了,我们立功受奖,他也受奖立功……有本事那,保送政治学院,三年后出来,就成了营教导员……啧啧,人比人,气死人,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这是我们团长政委的名言,老挂在嘴上,后半句说我,前半句说的就是戴国明……他后来一路高升,团政治处主任,团政委,前不久还写信给我,快成上校了,我算算,那该是师政治部主任喽。”   “再说我自己……没人说我倒霉,我也认为自己运气好,把命捡回来了……那炮弹邪门那,正巧落在连掩蔽部,连长,指导员,文书,三排长,还有两个通讯员,都一块没了……我烟瘾大,蹲在门口正吸烟呢,那炮弹就轰的炸了……他娘的,我上半身飞出去了,两条腿陪着我那帮老伙计走了……出院回家时,全团千多号为我送行,都哭了,我吼了一声,他娘的哭个啥,老子是享福去呢,团长说,好样的,这才是我的兵,政委说,腿没了,命还在,还能继续革命……嘿嘿,我现在不劳而获,这么一个大院子归我们家用,日子过得不错呢,我老婆,她以前是村里的支部书记,知道她现在干啥吗,福利院工厂的厂长,守着我没改嫁呢,我的两个双胞胎女儿,去年都考上了大学,我们家那,时来运转了……啥叫幸福,这就叫幸福哩。”   “我是六八年的兵,南疆开始打仗的时候,我就是排长了,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兵,那个肖剑南和陈青龙,还是我手把手教他们枪法,要不然,哪来的好枪法,七九年的时候,他们都是班长,都快退伍了,我们师长亲自来了,全团开会,师长直截了当的说,要打仗了,你们还走不走,是个男人的,给句痛快话,那七八十号要退伍的,都当场写了血书,没一个孬种啊。”   “要说打仗,肖剑南和陈青龙都是好样的,我是五连的,肖剑南是三连的,陈青龙是九连的,我们都参加了第一次战役,一仗下来,两个人都立功了,都被直接提拨为副排长,可惜,那时战事有点紧,我们是主力部队,任务多那,不久又补充了一批新兵,就更离不开老兵的传帮带了,不然的话,肖剑南和陈青龙,早就进军区的步兵学院读书了。”   “肖剑南是我们七个人里,唯一来自清河市区的,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工人阶级,其实是个屁,他祖上五代都是渔民,只不过到了他老爹的时候,渔打不着了,改行去码头当了搬运工,解放后,稀里糊涂的当了工人阶级……刚入伍的时候,这小子有点傲,看不起农村兵,你们猜我怎么治他的,我那时是负责新兵训练的,我当着上百号人就骂开了……你他娘的,知道工人阶级是从哪里来的吗,知道城市是从哪里来的吗,两千年前,全世界都是农民,工人阶级是从农民阶级变过来的,论辈份,工人阶级得喊农民阶级为爹,你牛个屁,农民开始在田里种水稻的时候,城市还没生出来呢,城市是从哪里来的,是农村生出来的,城市得叫农村为娘,你牛个屁,毛主席说农村包围城市,你再牛,老子就带着农村灭了你这没良心的城市……全体新兵都笑了,我们政委总结说,高米生同志有水平,相当于副政委的水平……”   “陈青龙呢,身份有些特殊,他父母都在清河国营农场工作,种田的,却是工人,居民户口,这身份,我就觉得邪门,但人家也是好兵,和肖剑南一样,在新兵连就拨尖……这小子头脑活,学啥会啥,高中毕业,比肖剑南这个工人阶级文化还高,新兵连出来,就当了九连的文书,战前那年,是他主动要求下去当班长的。”   “这肖剑南和陈青龙两人,都长得眉清目秀,工人阶级么,长相当然不如我们农民阶级寒碜,同一年入的伍,陈青龙比肖剑南大一岁,平时最为要好,臭味相投,做好事干坏事,都在一起的,从新兵连开始就成了死党,下连队的时候,还想分到一块,找我磨了好几回呢,这当然不行,军队嘛,就是五湖四海,本来两个人都分在一营的,我找参谋长说了后,就把肖剑南分到一营三连,陈青龙分到三营九连,那时还没打仗,两个营的驻地隔着八十里远呢。”   “第一次战役的时候,我们是攻,敌人是守,可几十年没打过仗了,谁也心里没底,我们全团加强后是两千七百多人,就团长副团长和参谋长三个人打过仗,团里决定成立突击队,参谋长亲自担任队长,其他两百多人自由报名……我报名获准后,担任了第一分队分队长,手下五个班,其中有两个班长,正是肖剑南和陈青龙。”   “那一仗,我们突击队打得漂亮,回来后,肖剑南和陈青龙双双荣立二等功,又双双提为副排长,可以留在部队继续干了。”   “没想到,就在那年秋天,国庆节前,肖剑南和陈青龙一起回家探亲,假期是一个月,回来后,两个人竟成了路人,不,应该说成了仇人。”   “你们知道为啥吗?这两小子,在家期间,竟然同是看上一个姑娘了。” 第0270章 恩怨情仇   高米生续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又莫名的笑了笑。   “肖剑南和陈青龙回到部队后,部队又拉到了一线,大半年没碰上一面,倒也相安无事,可一撤回来,两人就在团留守处打了一架,鼻青脸肿,跟仇人似的,两个刚提拨为排长的战斗英雄当众打架,恰好被军政治部的一名小干事看见,还有当地不少干部群众,那还了得,军政治部领导拍了桌子,团长政委不敢怠慢,把肖剑南和陈青龙找去,先骂娘后谈话,事情很快就搞清楚了。”   “原来,两小子回家都相亲了,而且被媒人给耍了,那媒婆联系了肖家和陈家,让那个姑娘连着与肖剑南和陈青龙相了两回亲,这事就透着邪门,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人家姑娘是两个都喜欢,肖剑南和陈青龙两个也都喜欢那姑娘,事情捅破后,两家的家长只好面对面谈判,可那位媒婆早拿了钱躲起来了,两家见过几次,不是吵就是闹,事情就僵在那儿了。”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我们政委就开始了政治思想工作,苦口婆心,啥大道理都搬出来,可是没用,谁也不退,团长就恐吓两人,取消两人保送军校的资格,可就是邪门,两小子就是不肯松口。”   “什么姑娘能让肖剑南和陈青龙同时着迷,团长政委把我喊去,说你是他们的兄长,这事你得负责,给你半个月的假,把那个姑娘的情况弄清楚,就这样,我回到清河,一调查,吓我一大跳,那姑娘身份复杂,有海外背景,人倒长得漂亮,挺能勾人的那种,可听说身体不太好,没个固定工作。”   “我回到部队一汇报,团长就拍着桌子,让肖剑南和陈青龙表态,结果两人都一声不吭,死活不表态,这么一闹,保送军校的事当然吹了,还双双受到了处分。”   “不久,收复瑶山的战斗打响了,我们团负主攻,刚升为副师长兼师参谋长的老团长亲临前线指挥,三个小时就攻下了山头,坚守山头的任务,就交给了一营三连、三营九连和我的五连,我们五连守中段,他们两个连队分守东西一段。”   “就在第二天早上,敌人集中了三个团进攻瑶山,我们主峰打得好苦啊,就在我们打退了敌人第五次进攻后,突然飞来一颗炮弹,把我们五连连部炸飞了,只有我还活着,可双腿被炸断了,我是被炊事班长背下山去的。”   “敌人又发动了第六次进攻,而我五连群龙无首,伤亡惨重,主峰阵地危在旦夕,前沿指挥所命令三连九连就近支援,据说肖剑南和陈青龙都主动请缨,各带一个班支援,他们是关心我这位老大哥啊,还不知道我已被送进了医院。”   “肖剑南和陈青龙上了主峰后,被前沿指挥所任命为坚守主峰的临时正副队长,务必坚守阵地七十二小时,直到增援部队到达,命令是我们的新团长下的,他以前没打过仗,又刚来就上了前线,根本不知道肖剑南和陈青龙的关系,还在步话机里喊着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这下可乱套了,主峰可是我们五连的阵地,阵地上剩下的人,我们五连还有三十几个,肖剑南和陈青龙各带了十多人上来,本来应该是我们五连一排长负责指挥,现在让肖剑南和陈青龙来指挥,我们五连的人首先就不服了。”   “肖剑南和陈青龙也是互相不服,下面九连的人就更不服了,陈青龙比肖剑南年长一岁,入党比肖剑南还早一年,职务上都是排制,凭什么要听肖剑南的指挥,那个时候,因为那姑娘的事,肖剑南和陈青龙已经水火不容了,没在一起时还好,凑到一块,肯定是火花四溅。”   “主峰上三个连队的指战员,打着打着就各自为政了,谁也不听谁的,有两次遭到偷袭,阵地差点失守,情况非常危急,恰好师参谋长也就是我们老团长赶到了前沿指挥所,知道情况不妙,立即派团警卫连增援并接管了指挥权,才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   “战斗结束后,肖剑南和陈青龙受到了严厉的处分,两人都被退伍了,要不是老团长开口说话,恐怕连党籍都保不住。”   “回到清河后,肖剑南就进了公安局,这小子能干,又有郭启军牵拨,很快就混出点名堂来了,而陈青龙却运气差了一些,他回到农场,本来在保卫科干活,也蛮不错的,可没过一年,农场改制了,也搞起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各家都理各家的事,哪用得着保卫科来保卫,他很快就下岗了。”   “我就是从那时住进福利院的,肖剑南和陈青龙常来看我,多时一周两三次,少时一两周一次,两个人都叫我大哥,但从没一起来过,有几次不巧碰上了,后来的那位总是头也不抬的走了……唉,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这做大哥的,坐在轮椅上,哪还有能力化解他们的恩怨那。”   “再说那个姑娘,也真是奇了怪了,原来说肖剑南和陈青龙都喜欢,不知道选哪一个好,可等肖剑南和陈青龙回到清河了,她却嫁给别的人了,两败俱伤,两败俱伤啊。”   “更奇怪的是,肖剑南和陈青龙这两个混小子,后来这方面的运气就太差了,肖剑南拖到三十出头,才娶了现在的老婆,而陈青龙更惨,到现在还光棍一条呢。”   “但陈青龙日子过得比肖剑南强多了,肖剑南当个臭警察,一个月才千把元工资,那还是拿命换的呢,人家陈青龙在家待了一年后,下海做起了生意,很快就发家致富了,一身名牌,进口轿车,腰别BB机,手拿大哥大,啧啧,每次来看我,出手就是几张大团结,有钱人那。”   “不过,后来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了,肖剑南和陈青龙两个人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应该懂事多了么,可不小心碰上了,当着我的面就吵就骂,还打,我隐约的感到,这两人一定是又因为什么事掐上了。”   “去年我生日那天,肖剑南在外地出差,打电话说来不了,陈青龙得知后,就来我家了,帮我办了几桌酒,客人走了以后,他一个人陪我继续喝酒,不料,肖剑南突然回来了,家也没回就赶到我家,两个人又碰面了。”   “两个家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都站起来瞪着对方,一触即发,我大声的骂,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了……他们总算坐下了,我亲自倒酒,可肖剑南不喝,问我这是谁的酒,陈青龙应道,这是我送给大哥的酒,你爱喝不喝,肖剑南听了,马上倒在地上,冷冷地说道,这酒太脏,我不喝脏酒,说着,就去拿自己的酒。”   “就在这时,陈青龙拿起酒瓶,就朝肖剑南敲了过去,哪知肖剑南早有准备,右手一抬,就格开了陈青龙的手臂,然后站起来道,这是大哥的家,咱们到外面练去,说完就出了门,陈青龙自是不甘示弱,毫不犹豫的跟了出去。”   “唉,那可是真的玩命啊,都把对方当成了敌人,毫不防卫,往死里打,啥招阴毒就用啥招……整整打了一个多小时,两人谁也没赢,谁也没输,像以前那样,打到没有力气了才肯罢手,走的时候,几乎都是爬着出去的,临走时,陈青龙撂下一句狠话,肖剑南,我可以不杀你老婆儿子,但我一定会宰了你,肖剑南也是,同样的话,同样的意思,唉……”   “从那以后,两个人还是常来看我,还是岔开来看我的时间,但我看得出,两个人的话少了,心里有事啊……”   “我虽然出不了门,但我老婆还是得知了不少事情,她跟我说,陈青龙这些年生意很是红火,但肖剑南老是派人找茬,两个人明里回避,暗中斗得很厉害,这样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正好不久之后,我们的老团长路过东江省,特地绕道来看我,我就请老团长出面,把这两个家伙请来,不料,肖剑南得到老团长来的消息,打了个电话,不来了,陈青龙倒是来了,屁股不沾椅子,抛下一句话,老首长,我给您面子了,转身就走了……唉,气得我们老团酒都没喝一口就离开了……”   ……   听到这里,向天亮扭头看了看邵三河,邵三河微微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有了同样的判断。   这个陈青龙很可疑。   向天亮又给高米生点了一支烟,“高连长,我有几个问题,可以向您请教吗?”   吸了几口烟,高米生突然说道:“小伙子,我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向天亮怔了怔,“您知道吗?”   “哈哈,我两条腿虽然不在了,但我的眼睛耳朵可完好无损,们两个人身上都带着家伙,我能看不出来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是奉省公安厅之命,前来清河调查一个案子,因为案子涉及到肖剑南和陈青龙,所以来麻烦您了!”   高米生哦了一声。   “你们想知道什么,就请问吧。” 第0271章 锁定目标   向天亮向邵三河使了个眼色,邵三河心领神会,起身走到院子门口,以防隔墙有耳。   高米生笑了笑,“放心,我这里没人偷听。”   陪着笑,向天亮的手伸进裤袋,悄悄的开启了微型录音机,刚才的故事可以不用记录,但接下来的内容就不同了。   向天亮:“高连长,您说肖剑南和陈青龙之间的矛盾和冲突,都是因为喜欢同一个姑娘引起的?”   高米生:“没错啊,他们俩人那次回家探亲之前,好得不得了,连吵架都没有的。”   向天亮:“您就此事,问过他们两个吗?”   高米生:“我没有,但我们政委问过,后来团里派我回家调查,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向天亮:“您见到了那个姑娘?”   高米生:“见到了,病秧秧的,像戏文的林黛玉,中看不中用。”   向天亮:“她叫什么名字?”   高米生:“叫……”   向天亮:“方玮。”   高米生:“对对,方韦,是叫方韦,不是伟大的伟。”   向天亮:“您知道她后来嫁给了谁吗?”   高米生:“嗯……好像是一当官的,年轻干部,好像,好像啥‘打办’的。”   向天亮:“工商局。”   高米生:“对,工商局,工商局。”   向天亮:“那人叫邱子立?”   高米生:“咦,是呀,看来你已经掌握不小情况了嘛。”   向天亮:“高连长,您知道那个姑娘,就是方玮,为什么会嫁给邱子立吗?”   高米生:“哟,这我可不知道,你得问她自己去。”   向天亮:“那么,得知方玮嫁给邱子立后,肖剑南和陈青龙都有什么反应?”   高米生:“不知道,我那时还在疗养院,后来也没问过他们两个。”   向天亮:“肖剑南后来是结婚了,可陈青龙后来为什么不结婚呢?”   高米生:“这事我还算知道一点,因为我老婆也帮他介绍了几个,可他都笑着谢绝了,我老婆说,这小子是个情种,又喜欢钻牛角尖,说不定心里还在想着那个方玮呢。”   向天亮:“哦……陈青龙是做什么生意的?”   高米生:“好像是农副产品加工出口吧。”   向天亮:“农副产品加工?出口?咱们清阳不是对外开放城市,农副产品出口不容易啊。”   高米生:“这我知道,他有个亲戚,是中阳市外贸公司的领导,有一年来清河玩,我见过他,陈青龙的农副产品,就是通过中阳外贸公司出口的。”   向天亮:“高连长,您很在行嘛。”   高米生:“哈哈,不瞒你说,我老婆负责的那个院办工厂,有一年帮陈青龙收购过农副产品。”   向天亮:“陈青龙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高米生:“青龙贸易有限公司,用他的名字当的公司名。”   向天亮:“青龙贸易有限公司?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啊。”   高米生:“你不知道吧,青龙贸易有限公司的前身,就是市地方供销公司,是改制的时候陈青龙出钱买下来的。”   向天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高米生:“五年前吧?嗯,是五年前,好像有人帮忙,他才把供销公司连同公司的大楼买了下来。”   向天亮:“公司在什么地方?”   高米生:“在幸福路,幸福路和三元河交界的地方,就在河边上,我去过,一幢五层楼的房子。”   向天亮:“噢……”   高米生:“你噢什么呀。”   向天亮:“没什么,没什么,我说青龙贸易有限公司听着这么熟悉呢,原来我家就住在附近,我时常看见呢。”   高米生:“不过你去了他的公司,也不一定见得着他。”   向天亮:“为什么?”   高米生:“因为他不住在那里,也很少在公司上班,公司的生意,他都委托给了一个亲戚打理。”   向天亮:“那他住在什么地方?”   高米生:“不知道。”   向天亮:“不知道?”   高米生:“嗯,没人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他也从来不说住在什么地方,包括我。”   向天亮:“很神秘嘛。”   高米生:“对,这正是我怀疑他的地方。”   向天亮:“怀疑?”   高米生:“是的,我怀疑陈青龙。”   向天亮:“您怀疑他什么?”   高米生:“怀疑他表面上做农副产品生意,实际上是在做走私生意。”   向天亮:“哦,您有什么根据?”   高米生:“他钱很多,买供销公司就是一笔大数,在咱们清河市,特别有钱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暗中玩走私的。”   向天亮:“说得有道理。”   高米生:“他还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一个正常的人,何必要这样呢。”   向天亮:“是啊,这很不正常。”   高米生:“还有一次,他来看我,他的司机抱着一箱酒进来,蹲下时,我看到腰间有一把枪。”   向天亮:“是吗?”   高米生:“更重要的是,肖剑南怀疑他,而我相信肖剑南的判断,其实,肖剑南早就怀疑陈青龙了。”   向天亮:“噢……高连长,您真了不起。”   高米生:“我是个军人,老侦察兵。”   向天亮:“高连长,我还有最后一问题。”   高米生:“你说。”   向天亮:“他知道你怀疑他吗?”   高米生:“这个……”   向天亮:“这个问题很重要。”   高米生:“嗯,他应该知道,因为我有一次问过他。”   向天亮站了起来,想了想,又问道:“高连长,陈青龙如果认为你威胁到了他,他会对付你吗?”   愣了愣,高米生摇摇头道:“这你可以放心,他不但不会伤害我,反而会护着我。”   “哦……这又是为什么呢?”   高米生微笑着说道:“你不了解陈青龙,他父母都不在了,唯一的弟弟又因车祸死了,可以说没有至亲的人了,加上他比较内向孤僻,没有几个朋友,所以,他把我当成了他的亲人,用我们院长的话说,我几乎成了他的精神依托。”   思虑再三,向天亮还是决定,把肖剑南失踪的事告诉高米生。   没想到,高米生非常平静,对肖剑南的失踪毫不意外。   “高连长,您……”   高米生轻轻的叹口气,缓缓而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您早就知道,知道什么?”   高米生道:“肖剑南一直在暗中调查陈青龙,而陈青龙也知道肖剑南一直在暗中调查他,所以双方偶尔碰上,都会剑拨弩张,你说,总会有爆发的一天吧?”   “您一点都不惊讶?”   “对,该来的总归要来。”   向天亮道:“可是,肖剑南可能有危险。”   高米生淡然一笑,“吉人自有天相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   “还有?”   “您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高米生笑了起来,“呸,你算老几啊,我房间里有电话,要不是方司令来过电话,我才懒得接见你们呢。”   “接见?呵呵,高连长您可真逗。”   高米生往轮椅上一靠,闭上眼睛,挥着手道:“小子哎,快滚吧,记得把肖剑南找回来。”   向天亮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福利院。   上了车,向天亮道:“三河兄,我们回海涛路的老窝去。”   “锁定了?”邵三河发动了车子。   “绝对是他。”   邵三河精神一振,“向兄弟,你这么肯定?”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们不是公安局,公安局人多势众,可以搞人海战术,可以大海捞针,可以把所有线索拿出来一条一条的排除,咱们不能,咱们只能走捷径,只能用数学家华罗庚的方法。”   “什么方法?”   “优选法,先从可能性最大的目标下手,陈青龙就是可能性最大的目标。”   邵三河笑道:“我刚才听到,陈青龙住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我们怎么找到他?”   “是啊,我们即使锁定了陈青龙,但想找到他,又是一个大问题啊。”   别克轿车在大街上转了一阵,正要转入海涛路,邵三河却刹住了车。   沉思中的向天亮抬起了头。   “后面有车跟着我们。”邵三河轻声道。   向天亮瞧了一眼后视镜,是一辆黑色桑塔纳。   “三河兄,绕一圈,再回到这里。”   邵三河依言做了。   黑色桑塔纳并没有跟上来。   向天亮舒了一口气。   五分钟后,别克车回到原处,那辆黑色桑塔纳却仍然停在那里。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句。   邵三河也看出来了,“是余局长的人吧?”   因为只有余中豪知道海涛路这个地方,黑色桑塔纳没跟上来,说明它在“守株待兔”,它知道别克车会回来。   “三河兄,倒过去,用屁股撞他一下。”   “撞?”邵三河不解的问道。   “对,撞过去。”向天亮点头道。   “可咱们的车……”   向天亮笑着说道:“咱们的别克车经过改装,前后都安了一层装甲,所以你放心的撞过去吧。”   邵三河还是有些犹豫,“向兄弟,余局长的人,毕竟是自己人吧。”   向天亮冷然说道:“我们的地方,除了余中豪一个人知道,是绝对保密的,连郭启军都被蒙上了眼睛才进来的,现在余中豪派人来,不管是监视我们还是保护我们,事实上都是在害我们……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别克车突然起动,向着后面的黑色桑塔纳狠狠的撞了过去…… 第0272章 危险正在逼近   “哐当。”   别克车的尾部,撞上黑色桑塔纳的前部,顿时被掀飞了发动机盖。   有准备的,撞上没准备的,那叫一个惨。   “向,向天亮,你想,想害死我啊。”   是余中豪的声音。   哟,这家伙不是屁股中弹了吗,怎么还能坐车出来。   向天亮和和邵三河赶紧下车,跑过去一看,不禁都乐了。   开车的是在方家大院附近救过大家的任勇,余中豪坐在后座,是的,是坐着,但屁股上垫着一个木架子,正好让受伤部位不至于受到挤压。   这一撞让余中豪够呛,伤口碰上了木架,疼得呲牙裂嘴。   “他娘的向天亮,你这一撞,我先记下了。”余中豪恨恨地骂道。   向天亮却嬉皮笑脸,“行行,等你的屁股好了,你怎么着我都行。”   “少废话,我有事找你。”   向天亮哦了一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什么重要的事,要劳你这伤号的大驾啊。”   余中豪瞥了任勇一眼,任勇会意,立即下车去了。   向天亮关上了车窗。   “有几件事向你通报一下。”   “你慢慢说。”向天亮掏烟点烟,给余中豪嘴里也塞了一支。   余中豪道:“我们撤离方家大院附近以后,我的大队人马扫荡并占领了方家大院,没想到对方撤得那么的干脆利落,什么也没留下,一具尸体,一张纸片,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脚印和弹壳。”   向天亮淡然的一笑,“这是你一贯的行事风格,我对此表示理解。”   “可惜,这条关键线索断掉了。”   “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其实,昨晚的行动,我们太鲁莽了。”   余中豪微笑道:“你根本没想到那是人家的老窝,你是打算去捉鬼而不是抓人的。”   “呵呵,我承认,我是当去玩来着的。”   “第二件事,我们的在调查中,意外的发现,邱子立和方玮有一个孩子,用的是方玮的姓,叫方克,今年七岁,没有户口,寄养在方玮一个闺密那里。”   向天亮奇道:“你的消息确实?不是说他们两口子没孩子吗。”   “绝对确实,我的人秘密接触了方玮的闺密,她已经承认了。”   向天亮笑了笑,“我说么,邱子当着工商局长好好的,一个绝种户,弄那么多钱干么,打金棺材啊,原来还真的有原因。”   余中豪拿出一张纸掉,塞到了向天亮手中,“这是地址,你记一下,也许会有用处的。”   向天亮不客气的收了,这个余中豪,能这么慷慨,必定另有所图。   “第三件事,是要提醒你,你和邵三河在以后的行动中,要多加小心,现在不光我在管这个案子,暗中还另有其中,你最好别跟他们冲突。”   向天亮愣了一下,“还有谁?”   “郭启军,你总知道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他差点被杀了,最得意的徒弟又失踪了,他能袖手旁观吗,我理解,同时我相信,郭启军不会不利于我的。”   “那么,郑军波呢?”   “他,他一个管治安的,瞎凑什么热闹。”   余中豪道:“那还用得着说么,肯定是谢自横让他出手的,他这个人,就是看谢自横眼色行事的。”   “这个大草包,真要是插手,有点头疼啊。”向天亮挠起了头。   “怎么,你怕他?”   向天亮摇了摇头,“我是怕他瞎搅和,这草包有一点我很佩服,再怎么吃亏,他下次还会粘上你,像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了。”   “哈哈,你小心点就是了。”   “谢谢提醒,还有什么事吗?”   “最后一件。”   “咱俩谁跟谁啊,说吧。”   余中豪嘴一撇,呶了呶道:“从今天开始,我想让任勇跟着你和三河,一是给你们添个帮手,二是保证你我之间的联络,我这边的进展情况,也能及时向你通报。”   眉头一皱,向天亮的脸拉下来了。   余中豪忙着解释,“这事我已经向江厅长作了汇报,他同意了,不信你打个电话问问。”   “他妈的,这还用问吗,我时临时工,你是正牌货,他肯定帮你说话。”   “什么货不货的,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么。”余中豪推了向天亮一把,“你放心,我和我的人,绝对不会跟你抢功劳。”   向天亮道:“我会要功劳吗,我是为邵三河考虑,他冒着生命危险来帮我,不光是为了兄弟之情和正义之感,人家有老婆有孩子,也有自己的追求,对不对?”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邵三河是我请来的,我能忘了他吗?”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他妈的,你余中豪真不是个东西,人都带来了,我这里不是等于暴露了么。”   “呵呵……你同意了?”   “他人怎么样?”   余中豪道:“比不上你我,但身手不会输于邵三河,而且他是本地人,至少是情况熟悉。”   “废话,我是问这方面吗,号称你的大弟子,三脚猫功夫肯定会比划几下的。”向天亮挖苦道。   “忠诚度没问题。”   “是吗?”   余中豪点了点头,“警校中专毕业,七年前刚来时在郑军波手下,老受欺负,后来我把他收过来了,一直跟在我身边,五年了,我想让他这次历练一下,然后让他独挡一面。”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二十三,临时工,他二十八,正牌货,能听我的吗?”   “呸,你连谢自横都敢审讯,还怕他一个小小的股级干部,放心,他很钦佩你,多次表示要认识你,这次是死缠着我,我才答应他的。”   向天亮瞅了余中豪一眼,点点头不再说话,突然伸出手,捣了一下余中豪有伤的屁股。   余中豪杀猪般的嚎叫,接着,是恶毒的咒骂。   向天亮乐呵着,下了车对任勇说道:“任勇,送你们领导的臭屁股回去,然后向我报到。”   “是。”任勇一脸的惊喜。   回到秋涛路三十八弄三十八号,向天亮的脸色还没有好转,对余中豪的“先斩后奏”,他实在是气不过。   邵三河也有些不高兴,“不是说好,这个地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吗?”   “有第四个,必定还会有第五个第六个。”向天亮冷笑道。   “余局长对我们不放心?”   向天亮苦苦一笑,“怎么说呢,余中豪的心智十分缜密,当初他选别的人,我肯定不要,所以他选中了你,我和他都比较了解你嘛,可他没想到咱们是兄弟,关系这么铁,他利用不了你,掌握不了我的进展,所以他把任勇派了过来,一方面是随时掌握我们的进展,更重要的是,防止我们与别人合作,比如郭启军。”   “那你不应该答应他。”   “呵呵,将计就计,将计就计嘛。”   邵三河也笑了,“我明白了,今天的收获,只有咱们两人知道。”   向天亮拿出了余中豪给的纸条,“你按这个地址,去查一查这个叫方克的小孩,另外,你再跑一趟警备区,设法把陈青龙的档案借出来,一定要有照片,最好是近照,我要仔细彻底的琢磨透这个人。”   邵三河道:“我还没有向你汇报,我去医院和精神病院了解的情况呢。”   “不用了,现在我们已经锁定了目标,不再需要那些了。”   忽地,邵三河又道:“我有个建议。”   “快说。”   “那个任勇来了,咱们总得找点事给他做做吧。”   向天亮一怔,呵呵地笑道:“三河兄,你也很狡猾嘛。”   憨憨的一笑,邵三河说道:“人民医院、精神病院,还有方家大院,把这三个地方彻查一遍,至少要三五天吧,就让任勇去,有了这三五天,咱们的正事也该办得差不多了。”   “把他支开?”向天亮一脸的坏相。   “嘿嘿,就这么个意思。”   向天亮点了点头,收起笑容,拿起了大哥大。   “我给郭局长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的情况。”   电话很快就通了。   “郭局您好,我是向天亮。”   “哦,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您有事吗?”   “有事。”   “您请说。”   郭启军却突然沉默了。   向天亮开始一怔,继而一惊,接着是直骂自己笨蛋。   他的右耳朵,又来了回“马后跑”,轻轻的抖了几下。   电话里,有一种细微的声音,像轻风拂过树林。   他妈的,电话被监听了。   向天亮关掉了大哥大。   他猛一抬头,却发现邵三河已不在眼前,而是贴在了门的一侧,手中也已一枪在手。   来得好快啊,向天亮也掏出了枪。   他听到了,有一种奇怪的声音,由远处而来,正在慢慢的接近。   向天亮稍作思索,脸色大变。   他没再犹豫,飞速的跳到另一边,打开了那扇暗门,同时,嘴里催着邵三河,“快过来。”   邵三河跟着向天亮进了暗门。   暗门尚未合上,身后就传来啪的一声。   一个啤酒瓶大小的铁罐,穿破木墙飞了进来,落在了桌子上,弹了两下,又碰的一声,掉到了地板上。   它在转动,它在冒烟。   暗门被邵三河关上了。   “卧倒。”向天亮急喊一声。   两个人双双扑倒在暗道里。   “轰……”爆炸声。   向天亮心里一叹,我命休矣。 第0273章 是谁干的   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后续爆炸。   向天亮和邵三河坐了起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奇怪那铁罐为什么不是炸弹。   蓦地,两个几乎同时想到了什么,连滚带派地逃向暗道深处。   是毒气弹。   两个人一口气爬到暗道尽头,这才坐了起来,靠着墙壁喘息不已。   现在的走私犯太疯狂了,什么都敢买,要是有原子弹,出售,估计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收购。   《清河日报》上就有篇报道,一个小孩在海边捡了个铁罐,拿回家玩,不小心爆开了,一家五口人全部被铁罐里的毒气薰死了。   喘息过后,向天亮在黑暗中伸手,拍了拍邵三河的肩,邵三河会意,拍拍向天亮的手以示回答。   两个人冲出了暗道,兵分两路,开始搜索起来。   什么也没有,半个小时候,二人失望地蹲坐在弄堂的墙边。   邵三河点上两支烟,递了一支给向天亮,“这儿不能待了。”   “嘿嘿……”向天亮神秘的笑起来。   “向兄弟,莫非你早有了安排?”   “有句成语怎么说的来着?”   “狡兔三窟。”   “对,狡兔三窟。”   “我说么,你一定留了一手。”邵三河笑道。   “唉,悬乎,当警察不好玩啊。”   “就是么,你既然不想当警察了,以后还是一心一意的当官。”   “说得是,说得是,高是有时候,手有点痒么。”   “那说明你还是放不下。”   “下定决心了,干完这桩买卖,我也来个金盆洗手,刀枪入库。”   正说着,弄堂里传来了脚步声。   邵三河拿起了地上的枪。   是任勇。   “咦,你们怎么在这里?”任勇奇怪的问道。   邵三河道:“我们被袭击了。”   “啊。”任勇也伸手去腰间掏枪。   邵三河又道:“我们搜过了,已经跑了。”   任勇松了一口气,“会是谁干的?”   邵三河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们,你们没事吧?”任勇小心的问道。   “先不管这事了。”向天亮摆了摆手,看着任勇道,“任勇,你们余局长都吩咐过你了吧。”   任勇叭的来了个立正,“余局吩咐过了,在特别小组工作期间,要像邵所长一样,一切听向组长的吩咐。”   “言重了,大家互相学习嘛。”向天亮淡淡地说道,收回了投在任勇身上的目光。   任勇道:“请向组长吩咐吧。”   “嗯,你是搞刑侦工作的,这方面比邵所长在行,我要你用三到五天的时间,彻底的查清这四个地方,第一,精神病院,第二,人民医院,这两个地方事关肖剑南和方玮的活动情况,第三,市公安局清河分局,查一查肖剑南失踪前一周的情况,第四,方家大院,里里外外的给我再查一遍。”   任勇点着头,“向组长,据我所知,方家大院已经被警备区派兵占领了。”   “哦,他们也插一脚啊。”向天亮故作惊讶,其实心里直乐,方司令下手真够快的,“这事你让余局长出面协调一下,军队和警察可不能有冲突啊。”   “我马上去。”任勇略作犹豫,“我完成任务后,去哪里和你们汇合。”   向天亮站了起来,“这里暂时不能回来了,我们也要分头行动,你完成任务后,就在这里的巷子口等我,记住,第三天到第五天下午的三点到五点,汇合之后,我会带你们去新的办公地点。”   三个人分头出了弄堂。   向天亮并没有走远,他沿着海涛路步行几分钟后,又折进了一条小巷。   又是七转八转,还是在三十八弄附近转悠,直到进入一个院子内。   院子里,停着一辆桑塔纳轿车,也是没牌的。   这里的院门是经过改建的,正好可以容纳一轿车的进口。   向天亮开着车出了院子,院子外还是海涛路。   车速不快,开了不到一百米,邵三河打开车门,闪身而上。   “向兄弟,我真服了你了。”   “没办法,咱们可输不起,不得不小心为上啊。”   邵三河道:“按你的吩咐,我给郭局打了电话,他约我们在河滨公园见面,他在第三个八角亭等我们。”   “好,我们马上去见他。”   轿车加快了速度,离开海涛路,驶上了大街。   “三河兄,你分析一下,会是谁袭击我们?”   “呵呵,考我吗?”   “是探讨。”   “要说能袭击我们的,最大的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或者,是其他企图找到那笔巨款的人。”   “说得好,你的这个或者,包括了不该包括的人。”   “还有,凡是知道我们藏身所在的人。”   “你是说,余中豪和任勇?”   “还有郭局长。”   “他,可能吗?”   “那天我们带郭局长进去,虽然是蒙住了他的眼睛,但我看出来了,他一边走,一边在默记方位。”   “三河兄,你真是好样的。”   “余局长也应该受到怀疑,他是知道我们确切位置的人。”   “说得是,他妈的,这种把戏他玩过,先派人乔装打扮袭击你,然后他乘机公开进入,你别以为余中豪是个善茬,真干起坏事来,他比肖剑南还坏。”   “我认为,那个任勇更应该受到怀疑。”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刚知道了地点,我们就马上受到了袭击,我们刚脱险,他就冒出来了。”   “呵呵,是有些巧合,不过,我刚才仔细的观察过,暂时找不出他身上的疑点。”   两个人点上香烟,一边开着车,一边抽着烟。   “向兄弟,我是个基层人,没想到上面勾心斗角,这么的复杂啊。”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猜,余中豪在找你时,一定给你许下什么诺言了。”   邵三河笑了起来,“嘿嘿,你又猜对了。”   “当领导的,一般都这样,你说说,他许下什么承诺了?”   邵三河道:“升我一级,调到他的市局刑警支队来,当然,还解决我老婆孩子的户口。”   向天亮淡淡的笑了。   “那么,三河兄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资历摆在那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这次任务,升我一级也是迟早的事。”   “嗯,继续。”   “我老婆是滨海城关镇人,当初可算是下嫁于我,老实说,调到城关是我想的事,为了老婆,为了孩子的读书么,但调到清河来,我压根就不想。”   “呵呵,为什么?”   “太复杂,我怕我来了以后,连脚跟都站不稳,谢自横是个人物,调过来混了三四年还屁股不稳,要不是他老领导帮忙,他肯定进不了市常委会,他都那样了,我这样的小物恐怕一来就会石陈大海喽。”   向天亮笑道:“三河兄,我敬佩你,因为你是个明白人,我知道,要不是冲着我,你压根就不会接这种活。”   “谁让咱们兄弟呢。”   “对,兄弟,咱们是兄弟。”向天亮大声地喊道。   车到河滨公园。   向天亮下车,邵三河留在了车上。   这是清河江在市区的一条支流,名叫五清河,是市区众多河流中较大的一条,在河的东岸,建有一个沿河长三百米的开放式公园。   和郭启军见面,向天亮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郭局长,我们刚受到了袭击。”   郭启军点着头,“不受到袭击才怪。”   “就在我给您打电话的同时。”   “你不会怀疑我吧?”   “为什么不呢?”   郭启军微笑道:“我可以接受你的调查。”   向天亮大大咧咧的挥着手,“我哪敢啊。”   郭启军苦笑道:“随你的便,我现在连电话都被监听了,刚才你打我电话时,我是在告诉你,电话里不安全。”   “哦,是余中豪干的?”   “他没那么大的胆子和权力。”郭启军摇着头。   向天亮倒吸一口凉气,“谢自横?”   “对。”   “为什么?”   郭启军道:“谢自横向市委主要领导作了汇报,先以那三张银行存折为依据,把肖剑南定性为走私集团的保护伞,继而把他确定为绑架方玮的人,这么一来,我不但被剥夺了参与此案的权力,还被怀疑为肖剑南的保护伞。”   “于是呢?”   “于是,谢自横亲自上阵主抓此案,我靠边站,还得被监视,余中豪负了伤,暂时不能工作,这么一来,谢自横高一手遮天了。”   向天亮道:“那么,您受到了袭击,他对此作何解释?”   郭启军又是苦苦的一笑,“苦肉计,连你们这两个救人的人都不露面嘛。”   向天亮冷笑起来。   “哼,这么说,我还真得亮狠招了。”   郭启军两眼一亮,“小向,你有眉目了?”   “是的,差不多了。”向天亮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你找我有事?”   向天亮微笑着问:“冒味的问一句,您现在还有权力吗?”   “哈哈,当然,除了不能参与此案,我郭启军还是清河公安局日常工作的主持人。”   “那就好办了。”   “你让我怎么做?”   向天亮道:“今明两个晚上,您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力量,给全市来个大扫荡,注意,是连续两个晚上。”   “打草惊蛇,逼蛇出洞?”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   “我有了一个速战速决的计划……” 第0274章 打草惊蛇   两天以后,上午九点一刻。   清河市警备区,岗哨林立,戒备森严。   司令部作战指挥室。   站在大沙盘前的人,除了警备区司令方成军,还有警备区参谋长徐鹏飞、清河市武警支队司令王新波、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郭启军、清河市公安局南城区分局局长周台安。   当然,还有两个小人物,向天亮和邵三河。   方成军指着沙盘说道:“小向啊,按照你的计划,老王和老郭他们,都是跑龙套的,这两天,他们把清河市搅得是鸡犬不宁,下面的戏,该你来唱了。”   “方司令,这里您官最大,当然由你担任总指挥了。”向天亮讨好道。   方成军摆了摆手,“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别矫情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向天亮点了点头,对邵三河说道:“三河兄,你先把我们掌握的情况,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各位领导,经过我们的调查,现在可以证明,青龙贸易有限公司,实际上是个武装走私犯罪集团,它的头目就是陈青龙,大家一定还记得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主犯邱子立吧,在邱子立建立的走私链条中,有不少上线,其中陈青龙就是最主要的一条,邱子立的大部分走私活动,都是通过陈青龙的走私集团实现的。”   “陈青龙是经朋友介绍认识的邱子立的,并很快成为邱子立的密友,邱子立那时是市工商局副局长,陈青龙没有工作,邱子立就介绍陈青龙承包了涉临倒闭的市地方供销公司,一年后,市地方供销公司改制,并公开拍卖公司的固定资产,邱子立就出资以陈青龙的名义,买下市地方供销公司的所有资产,总价值五百万元,据我们调查,邱子立所出的五百万,除一部分是他个人的钱外,还有一部分是挪用工商局的公款,而大部分是银行贷款。”   “就这样,陈青龙成了地方供销公司的老板,公司也改名为清河农贸公司,后又更名为现在的青龙贸易公司,最初一两年,陈青龙利用亲戚的关系,主营农副产品加工出口业务,做了不少生意,后来,他逐渐的把生意特别是农副产品的收购和加工转包给别人,自己也很少在公司出现,公司的日常管理,基本上都交给了一位亲戚打理。”   “我们估计,陈青龙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海上走私的,而且很可能是由邱子立领进走私这一行的,开始是依附于邱子立,后来逐渐的独立,并最终形成了自己的小集团,陈青龙负责的是上线,从海上进货,然后转手卖给邱子立,邱子立则再转手卖给下他的下线。”   “陈青龙很精明,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确定他的住址,他几乎很少在公共场合出现,也很少在公司出现,一旦出现,身边至少有四个人跟着,他们都是他的亲信,都是高手,此外,他后来与邱子立的关系,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生意上的来往,也由手下人出面,在邱子立暴露并自杀后,他马上切断了与邱子立的一切联系,躲过了我们公安机关的追查。”   “我们根据手头掌握的情况,接连对九处可疑地点进行了秘密搜查,包括那个方家大院,都没有陈青龙及其同手下的藏身之地,咱们清河曾是海防前线,地下工事众多,这几年逐渐被废弃不用,但地下设施基本上还相当完整,我们估计,陈青龙及其手下很可能藏在市区的某个地下设施里。”   邵三河说到这里,退到了一边。   “完了?”方成军问道。   邵三河道:“这就是目前我们掌握的基本情况,各位领导有什么问题,可以由向天亮同志来回答。”   方成军道:“小向,你的打草惊蛇这一招,到底能起多大作用呢?”   向天亮指着沙盘道:“方司令,各位领导,你们看看,咱们清河的市区和郊区,遍布大大小小无数的地下设施,像陈青龙那样狡诈的人,不可能只有一两处地下据点,在郊区,很可能有他的仓库和转运站及成员训练点,但他的主要人员和大本营,一定是设在城区,因为几十号人的吃喝拉撒,放在郊区更容易被发现,咱们这次拉网式的搜查,可以逼着他们把人员集中到城区来,便于我们的清剿。”   方成军点着头道:“有道理,这次我们四方联合,把海上的路给堵死了,又割断了清河市与其他地区的通道,他们在郊区已经没有活动的空间了。”   郭启军走到沙盘前问道:“小向,肖剑南失踪案,到底和陈青龙有什么关联?”   “事情是这样的,肖剑龙和陈青龙除了是战友关系外,还有一段因为女人的恩怨史……”   说完肖剑南和陈青龙,以及与方玮和邱子立的关系后,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可以判断,肖剑南一直在暗中调查陈青龙,而陈青龙发现了危险,转而绑架了肖剑南。”   郭启军又问道:“陈青龙为什么又绑架那个方玮呢?”   “只有一个解释,邱子立死后,他留下的巨款下落不明,只有他老婆方玮最有可能知道巨款的去向,陈青龙绑架方玮,就是冲着那笔巨款去的。”   “嗯,肖剑南家那三张银行存折,又该怎么解释?”郭启军继续问道。   向天亮摇摇头,“要么是陈青龙处心积虑的诬陷,要么就只能问肖剑南自己了。”   郭启军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剑南啊,你在哪里呢……”   望着偌大的沙盘,方成军问道:“小向,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找到陈青龙的老窝,然后由各位领导出兵,一举端掉它。”   方成军笑道:“警备区和武警部队以及公安部门,我们联合组织了一支两百人的队伍,随时听候你的调迁,可是,你怎么找到他的老窝呢?”   “一定在市区的某个地下设施里。”   方成军道:“你说得倒轻巧,据我所知,市区至少有三十七处废弃的地下设施,加起来起码有七八十公里长,全部搜一遍,起码要一个月啊。”   “嘿嘿,我把他们引出来,他们的老窝不就暴露了吗?”   郭启军摇着头道:“陈青龙有多少手下,都是些什么人,我们都不知道,他的人就是走在大街上,我们也不知道他就是陈青龙的人。”   向天亮微微一笑,“各位领导,别忘了,我们认识陈青龙,这就足够了。”   郭启军愣了愣,“你是说,把陈青龙引出来?”   “对,这就叫引蛇出洞。”   “看样子,你有具体的计划了?”   “我认为可行。”向天亮显得胸有成竹。   方成军催促道:“小向,别卖关子了。”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陈青龙最敬重的人,也是最知心的人,是他的战友兼兄长高米生,据说只要高米生有事,他就是最忙也要跑来,所以,先由方司令出马,说服高米生住院,装出病危的样子,并设法把消息散播出去,高米生是战斗英雄,他住院可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到时候方司令您大张旗鼓的去看望高米生,消息就能散播出去,陈青龙的耳目一定会报告陈青龙,而陈青龙只要在市区,一定会来医院看望高米生,接着,我和三河兄就跟踪他,就能找到他的老窝,到那时,我们通知各位领导,接下来,就由你们的人马去踏平他的老窝了。”   听了向天亮的计划,郭启军首先叫好,接着,警备区参谋长徐鹏飞、清河市武警支队司令王新波和清河市公安局南城区分局局长周台安也纷纷赞同。   方成军笑着说道:“小向啊,我和高米生是朋友,但要说服他,我没把握啊。”   “得,您要是没把握,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向天亮摊着双手道。   “我试试,我试试。”方成军说道,“他娘的,清河还有这么一支地下武装,老子非亲手灭了他不可。”   向天亮认真地说道:“方司令,明天,明天早上你就得让高米生住院。”   “哈哈,我豁出我这张老脸去,保证完成任务。”   向天亮又看向了清河市公安局南城区分局局长周台安,“周局,您夫人是市人民医院院长,医院方面的安排,就拜托你了。”   周台安微笑着说道:“你把我叫来,我就知道你会给我出难题,放心吧,回去以后马上安排,明天我就在医院里,全力配合你的行动。”   郭启军问道:“小向,我们怎么与你保持联系?”   向天亮看向武警支队司令王新波,“王司令,您那里有独立的通讯频率吧?”   “我们有三路独立的通讯频率,我可以拿出一路来。”王新波点着头道。   向天亮点头道:“那就都齐了,我这边,由三河兄负责联络,我们确定陈青龙的窝点以后,会立即发出消息,请各位领导的队伍,从明天上午十点开始,进入战时待命状态。”   商定计划后,向天亮和邵三河离开警备区往回赶。   有一个问题他很头疼,得想个办法,在明天把余中豪派来的任勇支开。 第0275章 引蛇出洞   这个任勇很讨厌。   向天亮倒不怀疑他的“黑白”问题,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他是余中豪派来的“卧底”。   三到五天的任务,查四个地方的情况,这家伙居然一天就“完成”了,拿出来的调查报告,还是头头是道,有事实有分析有结论,让你无话可说。   接着,他赖在身边不离开了,问这问那的,摆明了是帮余中豪打探消息,好在向天亮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真假难辨,邵三河那里更是“词正嘴严”。   可又不好骂他,更不能赶走他,毕竟他也是为了工作,余中豪对下属以严格著称,任勇要完不成任务,非被余中豪骂不可。   但是,向天亮还是决定,把任勇排除在明天的行动之外。   在回来的车上,邵三河问:“咱们怎么支开任勇?”他猜到了向天亮的心思。   向天亮一脸的坏笑,“待会在大洋路的药店门前停一下。”   “用药?”   “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你想用安眠药?”邵三河忍着笑。   “听说吃个三四片,死不了人。”   两个人回到了秋涛路。   还是三十八弄,但不再是那个三十八号院,而是七十七号院。   其实,这片无人居住的老宅,因其僻静和地形的复杂,是个极佳的藏身之处,向天亮在这里准备了两个点,七十七是备用点。   任勇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向天亮和邵三河开始喝酒,墙角边放着一的一箱清河大曲,只剩下了三瓶。   “给他留一瓶。”向天亮笑着。   邵三河侧耳一听,也笑了,“他回来了。”   果然,任勇回来了。   他总是这么巧,每次巧得让人心烦,他越巧,向天亮越烦。   “两位喝上了,有我的吗?”任勇在桌边也坐下了。   邵三河指着还没开的一瓶,“给你留的,一人一瓶,喝完睡觉。”   “下午没事吗?”   “晚上有事,大事。”向天亮一脸的凝重,装的。   任勇有些激动,估计也有点装,“今晚有我的份吗?”   “喝酒有份,今晚也有份。”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任勇,你酒量多少?”   “我也不知道,一斤,大概没问题吧。”任勇打开了酒瓶,抬头寻找杯子。   邵三河道:“杯子在那张桌上。”   任勇说了声谢谢,扭身去拿杯子。   就这么一点时间的空档,邵三河只看到向天亮坐直身子,手伸到任勇的酒瓶口上。   间不容发,任勇拿着杯子转回头来,向天亮的手已缩回来,拿起自己的杯子放到了嘴边。   邵三河钦佩不已,这些小动作,他是做不出来的。   也怪清河酒厂的包装设计师,酒瓶的外层包装不但花里花俏的,而且还遮盖了大半个酒瓶,几粒安眠药沉入瓶底,不注意还真的看不到。   结果可想而知,一瓶五十三度的清河大曲下肚,任勇已倒在了地上。   邵三河上去检查了一下,“可怜的家伙,这几天太辛苦了,好好睡一觉吧。”他把任勇拖到了唯一的一张床上。   “算了,那是我的床。”向天亮嘟噜一声,双脚往桌上一翘也闭上了眼睛。   邵三河问:“咱们也睡?”   “下午睡觉,晚上干活,重活脏活那。”   向天亮很快睡着了。   ……   又是一个早晨。   市人民医院附近。   向天亮和邵三河坐在车上,看着医院的大门。   半个多小时前,一辆救护车呼叫着,从医院来出来,二十多分钟后又回到了医院。   救护车的倒车镜上,挂着一片红布条。   那是向天亮和周台安约定的信号,表示救护车上载着的,正是得了“急性心脏病”的高米生。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向天亮微笑起来。   “三河兄,你没事吧。”一夜未睡,向天亮精神头还是很足,但邵三河毕竟年近四十的人了。   邵三河笑道:“别的不敢和你比,熬夜的功夫,我还是相信自己的。”   “呵呵,等干完这一票,我给你也喝点带安眠药的酒,让你睡个三天三夜。”   邵三河听得乐不可支,“任勇那小子,不会现在就醒了吧。”   向天亮摇头,自信满满。   “放心吧,卖药的说,吃一片能睡六小时,我给他下了四片那,呵呵。”   “招损了点,但特管用。”邵三河笑着评论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年头,管用的招就是好招,在过程和结果之间,他首选结果。   “三河兄,你的位置和任务很关键,目标出现后就盯着他,但不能太近,宁可跟丢了,也不能让对方发现,我进去之后,一旦目标出现,我会立即给你发信号的。”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取出了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枪,都交给了邵三河。   邵三河吃了一惊,“你不带枪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陈青龙很狡猾,又曾是个优秀军人,我带着枪,他会看出来的。”   “那你小心点啊。”   邵三河有些担心,因为按照计划,为了不引起陈青龙的怀疑,今天的人民医院内外,根本就没布置警力,除了他们二人,里面只有一个周台安,一旦在医院开战,连个帮手都没有。   向天亮摆摆手,拿了一个旧书榜,下车向医院门口走去。   正是医院开始上班的时候,人多,自行车也多。   六月的天气,早上就开始热,向天亮觉得手心有汗。   他知道自己有点紧张,只是不敢在邵三河面前表露而已,怕影响到邵三河的情绪。   有枪在手,向天亮会更自信,因为他相信掏枪的速度。   据高米生介绍,陈青龙不但是个神枪手,也是一个快枪手,在玩枪方面,他要比肖剑南强,肖剑南的优势在擒拿格斗,两个人可谓各胜擅场。   向天亮进了医院,先去五楼的院长办公室,周台安在那里等他。   周台安一身白大褂,摇身一变成了医生,他本是一介书生,乍看还真像。   看到向天亮,周台安乐了。   向天亮的打包更夸张,白衬衣,黑长裤,旅游鞋,肩挎一个有点发白的书包,鼻梁上还架着一付平光眼镜。   “老周,我怎么样,像个穷学生吗?”   “鼻子上插大葱,装像。”周台安笑道。   “情况怎么样?”   “一切按计划在进行,高米生正在急诊室,为了万无一失,我老婆亲自上阵,带着两名医生和三名护士在急诊室里,为了保险,其中的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是我的人。”   向天亮一听,脸就拉下来了,说话毫不客气,“老周,谁让你派人的,你这有点自作主张了吧。”   周台安不以为忤,微笑着解释道:“他们是我分局的法医,没人认得出来的,再说了,有他们在,我老婆才能够胆子不是?”   向天亮点了点头,“接下来呢?”   “高米生的老婆,已接到高米生得病的消息,正从厂里赶来,她一到,我就通知我老婆,把高米生送进重症监护室,这样,即使她来了,也只能隔着玻璃看,看不出高米生是在装病。”   向天亮微微一笑,“现在,就看。陈青龙来不来了。”   桌上的电话响了。   “周局,高米生的老婆来了,五分钟后到达医院。”   “继续观察。”   周台安放下电话,又拿起了另一台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我是周台安,马上把高米生送到重症监护室,不许任何人进入病房。”   下了命令之后,周台安舒了一口气,坐回到椅子上。   “周局,你有点紧张了。”   “我紧张了吗?”   向天亮道:“你的语速比平时快了至少三倍,说明你很紧张。”   周台安点了点头,“书生拿枪二十年,最是豪情也枉然,我是替我老婆紧张,昨天好不容易才把她说通的。”   “噢,那你替我谢谢嫂子啊。”   周台安苦笑了一下,“也就是你小子,什么招都想得出来,以我看,等陈青龙来了,就地一举拿下,反抗就当场击毙,多省事啊。”   “那肖剑南怎么办,陈青龙的老窝在哪里,他的手下又怎么解决,怎么找到那笔巨款,周局,我这叫一网打尽。”   周台安看着医院的大门,“你说得也是,在医院发生枪战,很难不伤及无辜。”   “周局,你手下的人,知道陈青龙出行的习惯吗?”   “这你放心,陈青龙出门,至少三辆轿车,都是进口的,奥迪车为主。”   “他妈的,他那么多车,到底能藏在哪里呢?”   “很快不就知道了吗?”   “嗯,这次多亏你周局啊,郭局说得对,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下哪个还是可靠的。”   “哈哈,我挑的十几个人,能力不好说,忠诚度我还是相信的。”   电话又响了。   “三号报告,从清河大桥开来三辆黑色奥迪,离医院两千米。”   消息接二连三的来了。   “二号报告,三辆黑色奥迪正向医院开来,距离一千两百米。”   “一号报告,三辆黑色奥迪正向医院开来,距离六百米。”   “报告,三辆黑色奥迪正在接近医院,距离二百米,是我们的客人到了。”   ……   周台安看着向天亮,“他到了,下面,就看你的了。”   向天亮站了起来,“是该我出场了。” 第0276章 跟踪   三辆崭新的奥迪车,并没有开进医院,而是停在离医院门口一百米的街角。   够谨慎小心的,向天亮站在三楼楼梯的窗口,一边看着,一边暗自佩服。   有钱的人,特别是味着良心的人,其实胆子都不大。   车门没开,停在那里久未启动,还在观察吗?   前两天连续两次拉网式的清查,起到了震慑的作用,谨慎小心是可以理解的。   有时候,破案就和追女孩一样,比的是耐心,这话谁说的?   向天亮无声的笑了,破案就和追女孩一样,比的是耐心,这话好像是自己说的。   他抬腕看表,三分钟,三辆奥迪车停在那里有三分钟了。   他妈的。   向天亮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飞速的向楼下跑去。   最简单的障眼法,用三辆奥迪车吸引大家的眼球,差点让他上了大当。   他下了行政楼,穿过一段走廊,尽量以平常的速度向住院部走去。   重症监护室在住院部的二楼。   他没法跑,因为他一跑起来,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向天亮断定,如果那三辆奥迪车是陈青龙的,那么,陈青龙已经在医院里了。   很有可能,当三辆奥迪车出现在清河大桥的时候,陈青龙就进入医院了。   住院部门口聚着不少人,都是来探望住院亲友的,现在正是医生查房的时间,他们还不能进去。   向天亮自然而然的踱了过去,虽然他判断陈青龙不在其中,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以陈青龙的能耐,他应该早在里面,去二楼看望“病危”中的兄长高米生了。   果然没有。   陈青龙的照片,向天亮看过几次,他相信自己的眼力,哪怕陈青龙化点妆,他也会认得出来的。   忽然,向天亮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吃了一惊,蓦地回头,心里不禁暗暗的叫起苦来。   怕什么来什么,偌大的市人民医院,他就认识两个人,丫头片子王含玉和高兴的老婆焦春,王含玉调过来后,没上几天班就请长假备战高考去了,他想碰上也碰不上。   可眼前这位,热情似乎,每次见了都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哟,他怎么消受得起,何况现在他正在冒险呢。   焦春焦大夫,现任市民政局长高兴的老婆,李亚娟的闺蜜之一。   “焦大夫,你好。”   “小向,真是你呀。”焦春笑吟吟的看着向天亮,“咦,你怎么这身打扮呀?”   “噢……待会还要去工地,所以……”向天亮撒了个谎,今天的打扮,确实像个上工地检查的人。   “你来探望病人的吗?谁住院了?”焦春关切的问道。   “啊……一个亲戚,长辈,我来看看他。”   没办法,撒了第一个谎,就得有第二个谎去圆第一个谎。   “我带你进去。”   不由分说,焦春拉着向天亮就往人堆里钻。   向天亮只好跟进,反正他也想进去,这倒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焦春的白褂就是出入证,前门能当作“后门”走,她带着向天亮进了住院部。   也不问向天亮是乘电梯,还是走楼梯,焦着拉着向天亮就上了楼梯。   向天亮心说要糟。   果然,在黑灰灰的楼道上没走几步,焦春就停了下来,“没良心的小向,我可逮着你了。”幽怨一句后,就把向天亮给抱住了。   这娘们真的是热情似火,身体烫得要命,不由得向天亮不起反应。   “焦医生,你看这……”   得,嘴巴也被两红唇给堵上了。   焦春根本像疯了似的,双手和嘴巴,在向天亮的身上折腾。   好在向天亮头脑还算清醒,一边接受焦春的爱抚,一边双眼盯着楼梯入口,从电梯出来的人,不至于被错过了。   一心二用,没有乱套,真难为向天亮了。   他心里好生奇怪,据说这个焦春有“那方面”的病,每天都要疯上几回,可医院里不是没有男人,她干吗对自己念念不忘呢。   焦春大概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终于停止了攻击。   “小向,你记住,下次我叫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的事说出去。”   “我,我有什么事啊?”向天亮吓了一跳。   焦春娇声的低笑,“少跟我装蒜,你跟李亚娟的事呗。”   “李亚娟是我的干姐姐,我们有什么事啊。”向天亮是嘴上硬,心里却有些虚了。   焦春笑道:“别忘了我是医生,女人那点事,逃不出我的眼睛,干姐姐是用来叫的,不是用来干的,咯咯……”   “焦大夫,你说得真风趣。”向天亮脸有点红,幸亏楼道里暗。   “咯咯……有了你的大家伙侍候,李亚娟才活得这么滋润……”   这时,电梯里出来几个人,从楼梯的入口一闪而过。   有一个身影好眼熟。   是陈青龙。   向天亮想甩开焦春,可这娘们的玉臂,还死缠着他的脖子。   不能再犹豫了。   他伸出一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了焦春的后颈上。   焦春立即双臂一松,身体软乎乎的,瘫坐在梯道上。   向天亮噌噌的追了出去。   没错,是陈青龙,一身工作服,仍掩盖不了他一身的英气,高高的个子,肩膀特别宽,脑袋有点左斜,右腿有点微跛。   还有一个重要的特征,他的双手,四季八节都插在裤袋里。   据说他的两个裤袋都是特制的,特别肥大,因为那里面各装着一把手枪,必须有足够的空间,才能让他从容的直接从里面开枪。   不用看正面,光看背影,向天亮就能确认,他就是陈青龙。   向天亮紧赶几步,接近了陈青龙。   陈青龙身边还有三个人,一个女的,打扮得挺洋气,左手挽着陈青龙的胳膊,右手小臂上挎着一个白色小包。   后面两个都是青年男子,脚步稳健,一定是保镖。   转眼间,陈青龙一行,已到了住院部的出入处。   好机会,外面来探望病人的人越来越多,保安正准备放行。   向天亮又紧赶几步,离着陈青龙不到三米了。   外面的人流开始涌了进来,出去的人不得不放缓速度,陈青龙他们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机不可失,向天亮的身体,忽然像泥鳅似的,一闪身滑入了人流。   但是,他必须装作菜鸟似的往外挤,不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功夫。   向天亮很快挤到了和陈青龙平行的位置,确切的说,他和陈青龙身边的女人,几乎是肩挨着肩了。   陈青龙在微笑,从容的微笑,很面善,双手仍然插在裤袋里。   可是,在向天亮的心里,分明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杀气,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只有高手碰上高手,才会有这种感觉,莫名的直接的感觉。   忽然,侧面有人挤来,一股推力作用到向天亮身上,把他推向了那个女人。   向天亮靠到了那个女人身上,接着,他的眼镜掉了,身体朝地上跌去。   “小伙子,你没事吧。”   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拽住了向天亮,才没使他倒在地上。   正是陈青龙。   “谢谢,谢谢……今,今天人可,可真多……”   “小伙子,那是你的眼镜吧。”   向天亮涨红着脸,却又是一个踉跄,踩到了自己的眼镜上。   这是平光眼镜,不能让陈青龙捡到它,不然会穿绑的。   陈青龙的手,很快插回了裤袋,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微笑。   “小伙子,你运气太差喽。”   陈青龙一行走了。   向天亮捡起眼镜框,吹了吹,一脸懊丧的跟了出来。   陈青龙他们坐的是黄包车,两辆。   站在医院的花坛边,向天亮朝着行政楼的五层院长办公室,不慌不忙的做了个手势。   然后,向天亮大步流星,迅速的离开了医院,周台安看到他的手势,会立即通知邵三河的。   果然,他刚走到一个巷子口,邵三河的车就到了。   向天亮坐到副驾座上,先长吁了一口气。   “他向东走了,两辆黄包车,前一辆号码三九零七,他和那个女的坐着。”   邵三河打着方向盘,掉头追了上去。   “我看到了,距离五十米。”   “够了。”   “太远了,我们会跟不住的。”   向天亮微笑道:“你看后面。”   邵三河往后视镜上瞧了一眼,心里吃一惊,一辆奥迪车跟上来了。   “那是帮陈青龙割尾巴的。”向天亮道。   邵三河骂道:“他妈的,咱们真碰上对手了。”   向天亮冷笑道:“魔高一尺,道高一长。”   邵三河盯着前方,嘴里嚷道:“不行啊,这样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停车,让奥迪车过去。”向天亮下了命令,口气不容置疑。   尽管心有犹豫,但邵三河还是刹住了车。   奥迪车超过去了。   前面,那两辆黄包车也不见了。   邵三河一声叹息,满脸的遗憾,这不前功尽弃了吗。   向天亮神秘的笑了。   “三河兄,马上开车,前面左拐,我们走中山西路。”   邵三河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向兄弟,你留了什么后招啊?”   “呵呵,你说着了。”   向天亮转身,掀开后座上的一件衣裳,拿过来一个书包大小的纸箱。   邵三河瞅了一眼,“这是什么宝贝啊?”   “呵呵,好宝贝,顺风耳千里眼啊。” 第0277章 深入虎穴   向天亮打开纸箱,从中拿出来的仪器,是一只电子定位仪。   “三河兄,这是来自倭国的玩艺儿,同类产品中当今最先进的,有了它,我们就不会耽误事了。”   邵三河惭愧的一笑,他久居乡下,对这方面的知识懂得不是太多,“向兄弟,你还是明白的说吧。”   “这是一只电子定位仪,它可以对半径五百米范围内的移动物,进行追踪定位。”   邵三河点着头道:“我有点明白了,以前,以前我听说过这玩艺儿。”   向天亮启动了电子定位仪,嘴里喊道:“现在你注意,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向左,车速别超过三十码。”   邵三河依言改变了方向。   “对了,我听说这玩艺儿还需要一个电子发射器,而且必须放在被追踪的物体上,你是怎么做到的。”   向天亮笑道:“我刚才进医院,不是为了看看陈青龙长什么模样,而是要把电子发射器放到他的身上。”   “你跟他打过照面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但我没敢往他身上放,他警惕性太高了,我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呵呵,那倒也是。”   向天亮叹道:“陈青龙,果然厉害啊。”   “向兄弟,你是很少赞扬人的哦。”   向天亮道:“你不知道,我刚才接近他的时候,陡然感到他身上发出一股杀气,这可是我以前从没有过的。”   “这么厉害啊。”   “是的,八风不动,淡定从容,从容得让人不寒而栗。”   邵三河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了,“比肖剑南还强吗?”   “可以这么说,肖剑南粗犷,陈青龙细腻,真要比较的话,是陈青龙略胜一筹。”   邵三河看着前方道:“接下来怎么走?”   “目标在右前方两百米处,我们右转,速度可以再放慢一点。”   邵三河驾着车,慢慢的调整了方向,开着轿车跟踪黄包车,真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向兄弟,你把那个,那个电子发射器,放在谁的身上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陈青龙唯一的弱点,就是他身边带了个女人,而我是善于利用别人弱点的人。”   “我说么,任何人都有弱点,陈青龙也一定有弱点。”   向天亮嗯了一声,“当然,我哪敢把电子发射器往那娘们身上放啊,我只是放在她带的包里,希望她不会打开包检查,也不要扔掉那个包。”   邵三河想了想后问道:“向兄弟,我有两个问题。”   “你说。”   “如果那女的中途和陈青龙分开了,我们怎么办?”   向天亮说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了,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就盯住那个女人,以我的观察,陈青龙很在意那个女人,我故意往那女人身上一碰的时候,他立即就伸手来拽着我,看着好似扶我,实际上是在保护那个女人,只要我们盯死那个女人,就不怕找不到陈青龙。”   “还有一个问题,你曾参与过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侦破,名声在外,他会不会认出你来?”   向天亮笑了起来,“这问题问得好……首先我敢说我演戏演得好,我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可谓驾轻就熟,其次,他始终没有正眼看我,再次,我发现他的眼睛似乎有病,可能与他在战场上被硝烟薰过有关,最后,我的正面照片从未出现在媒体上,他又能到哪里去认识我。”   正说着,前面又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三河兄,停车。”   刹住了车,邵三河不解的看着向天亮。   “他停下来了,在我们左前方五十米处,应该是一街之隔。”   “向兄弟,你衣服没换,不能去,我去看看吧。”   邵三河下车而去。   向天亮坐到了驾驶座上。   没过多久,邵三河匆匆的回来了。   “向兄弟,他们下车了,进入了一片居民区。”   向天亮看着电子定位仪,“没错,从我这里看,他们走的速度不快,线路弯曲,应该也是老居民区,跟秋涛路那边差不多。”   邵三河道:“是的,你可能还不知道隔壁是哪条路吧。”   “什么路?”   “幸福路。”   向天亮怔道:“那就是说,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啊。”   “你还有一个想不到。”   “什么想不到?”   “这片居民区的对面,正是青龙贸易公司大楼。”   向天亮差点叫了起来,“好吧,好吧,我们就等着吧。”   “等着什么?”   “等着电子发射器在什么地方停下来。”   说着,向天亮一踩油门,桑塔纳轿车猛地跑了起来。   转眼间,桑塔纳轿车停在了一条小街口。   前面就是幸福路。   看着前方,邵三河道:“就是对面的居民区。”   向天亮看着电子定位仪,“距离两百五十米左右,我们等他停下来,我需要他至少停留五分钟。”   邵三河转身,从车后座拿过了步话机。   漫长的五分钟。   电子定位仪上,那个闪光的红点停住了。   向天亮冲着邵三河点了点头,然后他开始换衣服,准备他的武器。   邵三河打开步话机,低声的呼叫起来。   “一号,一号,我是零号,我是零位,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一号听到,一号听到。”   向天亮接过步话机的话筒,一面看着电子定位仪,一面说道:“方位锁定,东一三七点七,北六十九点二,方位锁定,东一三七点七,北六十九点二,收到请重复,收到请重复。”   “一号重复,一号重复,东一三七点七,北六十九点二,东一三七点七,北六十九点二。”   向天亮的语气加重了,“现在是上午九点五十七分,二十分钟后开始布网,直径两千米,直现在是上午九点五十七分,二十分钟后开始布网,直径两千米。”   “一号重复,现在是上午九点五十七分,二十分钟后开始布网,直径两千米。”   “零号先行,约定而行,通话完毕。”   “一号明白,约定而行,通话完毕。”   向天亮关掉了步话机,然后,他调整了一下车头的方向。   邵三河已经整装完毕。   两个人同时扭头,看着对方。   沉默。   “三河兄,我们进去?”   “向兄弟,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三河兄,我们现在不是警察,我们是割玉米的。”   “明白,遇到反抗或逃跑者,不用警告就可以开枪。”   “不对,感觉有危险时,就可以立即开枪。”   “感觉有危险时,就可以立即开枪。”邵三河重复道。   两个男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我负责定位。”向天亮拿起了电子定位仪。   “我负责引路。”邵三河拿起了两支粉笔。   “保持十米距离。”   “保持十米距离。”   向天亮将电子定位仪装进了一个蓝色书包,然后拎着包下了车,向着街对面居民区那个巷口,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巷子里很安静,光线灰暗,没有行人。   向天亮走得不快,因为他一边前进,一边计算着时间,郭启军指挥的人马,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到达这个地区并完成包围,与此同时,他们还要查出这一带的地下设施,并封锁地下设施的所有出口。   而他自己,将用十分钟的时间,到达目标大概的所在地,再用十分钟的时间,来确定目标座落在哪一间屋子里。   电子定位仪不是万能的,它能确定的范围,只是一个直径三十米的区域。   邵三河在后面跟着,他还有一个任务,每隔十多米,或是转弯的地方,他要用粉笔在墙上留下记号,为自己的援兵指出前进的方向。   向天亮现在非常确定,陈青龙及其手下,一定住在某个地下设施里。   证据只有一个,在医院住院部门口的时候,他用眼睛的余光,观察过陈青龙和他的两个保镖,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不过是零点几秒,但是他看得很清楚,那是三张略显苍白的脸,只有在经常不见阳光的地方,才会有那种苍白。   清河曾是海防前线,六七十年代,兴建了很多防空设施,除了统一建设的以外,一些财力许可的单位,都自发的搞了一些地下设施,随着形势的变化,这部分已经被废弃了。   像陈青龙那样的有心人,当然会废物利用,因为他需要有一个隐蔽的地方,来掩藏他的团伙成员。   一边走,向天亮一边想,比起陈青龙,那个被自己和肖剑南联手剿灭的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总经理方九胜,实在是小鱼小虾了,那是乌合之众,一阵疾风过后,就烟消云散了。   而陈青龙不一样,一支队伍的战斗力,取决于领导的素质,窥一斑而知全貌,陈青龙不简单,他的手下也不会是孬种。   忽然,向天亮在阴暗处停下来了,因为他听到了邵三河发来的信号。   手指轻叩墙壁两下,是有情况。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这里离目标区还有一百米左右,会是什么情况呢?   他伸出手指,在墙上也叩了两下,重复两次,表示邵三河可以过来。   邵三河过来了,脸色非常凝重。   向天亮一个眼色,和邵三河一起,溜进了一个院子里。 第0278章 这是那个女人的闺房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目光在询问,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邵三河低声道:“后面好像有人,我从进居民区时就感觉到了。”   微微的点头,向天亮无声的笑了,“咱们本来就没有退路,难道不是吗?”   邵三河也笑了,“义无反顾,顾头不顾腚。”   “我的判断是这样的,如果是陈青龙的人,他们就不会允许我们接近目标,应该越早动手越好。”   邵三河接道:“当然也不是我们的援兵,所以,我们碰上吃白食的人了。”   两人相视一笑,至少在见到目标之前,吃白食的人是不会动手的。   那就继续前进。   这里的小巷小弄,明显的与别处不同,没有一条是直线的,拐角也被设计为圆形。   从地面的石板上,应该知道这是后来改造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陌生人迷路。   向天亮听许老夫子说过,清河的建筑,有其独特的地方。   尤其是居民区,看似都差不多,其实有很多细节上的不同。   五六十年代的时候,许多居民区是以某部门或单位的名义建设的,其住民往往是同一单位的人。   越往前走,向天亮越感觉到脚下的路,是在绕着圈子。   电子定位仪上,目标还在闪亮,还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每当向左转弯时,与目标之间的距离就会增大,反之,则会缩短。   设计这个居民区和巷道的人,风水造诣不浅,他至少懂一点八卦和易经。   又转过一个圆形弯角,前面是一条直巷,一览无遗。   竟然有三米宽,长度至少在五十米以上,两边的房屋居然是三层的。   向天亮停住了脚步,他知道他到了,离电子定位仪上那个闪亮的红点,不到三十米的直线距离。   他关掉电子定位仪,塞进书包,连同书包扔进了脚边的阴沟,它,已经完成使命了,再带着就是累赘了。   然后,他左掌摊开,向邵三河发出了到达目标区的信号,拇指食指扣成圆形,其余三指伸直散开,外国佬叫OK。   邵三河也踱了过来。   之所以用踱而不是走或跑,因为这里是公共场所,要装着自然而然,尽管还没碰到一个人。   两个人头碰头的点烟,眼睛却不敢松懈,前后左右的瞄着。   “你后面的朋友呢?”向天亮问道。   “人家客气,不离不弃。”   “你往后身后看。”   邵三河道:“我看到了,左右两边,各有六个院子,门前结构一模一样。”   “你猜会在哪一边哪一个院子?”   “你要是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向天亮吸了几口烟,轻轻地笑道:“你蹲下去,然后往前看。”   邵三河依言蹲下,装作在系鞋带,眼睛却凝望着笔直宽敞的弄堂。   “你往每家门前的青石板上看看后,会有自己的判断的。”向天亮吸着烟微笑。   邵三河很快起身了,低声笑道:“真有你的。”   “从我们这里往前数,右边第五家,它门前的青石板特别的光亮,说明它走的人多,也说明它最近经常被人践踏。”   “就是它了。”邵三河点点头,扔掉了手中的烟头。   向天亮咧嘴一笑,“可是,老有人跟在后边想吃白食,你愿意吗?”   邵三河豪情上来,直了直腰骂道:“他妈的,老子最恨不劳而获的人。”   “你会翻墙吗?”   “五岁就会了,我六叔做豆腐的,我常常翻墙去他家吃豆腐脑。”   “好,我们从右边第一家进去,然后一口气到达第四家院子。”   “我跟着你。”   邵三河话音未落,向天亮的身体就靠着墙游动起来,壁虎功,利用四肢,嗖嗖的上了墙头,一翻身就没影了。   能在滨海警界小有名声,邵三河也不含糊,他一跳一搭,翻起墙头来更为干脆。   这边邵三河刚落地,那边向天亮已上了第一家与第二家的院子。   此起彼落,转眼间,向天亮和邵三河已到了第四家的院子。   落地无声,院内没人,向天亮和邵三河溜进了人家的堂屋里。   向天亮蹲在地上,拿着枪,咧嘴直乐。   “哎,你算啥?”邵三河莫名其妙,凑过来问道。   “嘿嘿,我像猫似的上墙,可三河兄你。”   “我像什么?”   “狗跳。”   “去你的。”邵三河自己也乐了,因为他的小名,恰好就叫狗跳。   向天亮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四个手枪消音器,扔了两个给邵三河。   “从现在起,挡道的,拖腿的,开枪没商量。”   他的脸色说变就变,刚在还乐,瞬间便杀气毕现。   邵三河默不作声,只是微微的颌首,一边为两支枪装上了消音器。   两个人起身,悄无声息的上了二楼。   老式房子,都以砖木为主要建材,南方多雨,房顶必呈角形,顶上有泥烧瓦片,一踩易碎,肯定会惊动屋里的人。   但有个三角形的屋顶,却是最佳的通道,也是很好的突破点。   两个人先消除后顾之忧,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遍,确信这里没人了。   邵三河嘀咕道:“又是有房子没人住,还是城里人有钱。”   “这不是私房,是公房,人家单位有钱建了新房,这老房子自然没人住了。”   “现在怎么做?”   “从三角顶上爬过去,嗯?”   “走。”   挖墙打洞,邵三河可是行家,当年在南疆前线,他竟把猫耳洞挖到离敌掩蔽部只有三米的地方。   隔壁似乎也没人。   向天亮和邵三河,从墙洞里钻进了隔壁的三角房顶。   倾听也是侦察工作的内容之一。   两人趴在那里,听了好一会,传进耳朵里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于是,利用天花板的细缝,分别往下察看。   黑暗中,邵三河用脚踢了一下向天亮的腿。   向天亮艰难的转过身来,和邵三河并排趴着,眼睛凑到他刚才掏开的洞眼上。   下面有一张大床,应该是个卧室。   向天亮手成拳头,捣了一下邵三河。   占领下面的卧室。   二人心意相通,吸了口气,掀开木板跳了下去。   邵三河抢占了门口,迅速的向外面搜索而去。   一会儿,邵三河回来了,冲着向天亮摇头。   还是没人。   向天亮指着梳妆台微笑。   梳妆台上,放着一只白色的女式用包。   向天亮点着头。   邵三河明白了,这是陈青龙身边那个女人的包,他走过去拿起包打开,手上多了一个指甲大小的小圆球。   这正是向天亮放的电子发射器。   这是那个女人的闺房。   这也是陈青龙刚才待过的地方。   人呢?   邵三河又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呶了呶嘴。   顺着向天亮的提示的方向,邵三河这才发现,这张大床有些蹊跷。   上面是崭新的席梦思床垫,掀开床单,下面没有床腿,而是一个巨大的木柜。   邵三河有些迷惑。   向天亮凑到邵三河的耳边,轻轻而道:“我们家三叔公也有这样一张床,下面有暗道,要是有讨赌债的人上门,我三叔公躺在床上就能逃跑。”   邵三河咧嘴笑了,“碰上你这么一个大行家,人家就是个屁。”   “说不定是我三叔公的徒弟,咱们要小心了,下面一定有不少机关。”   想到方家大院对面山上那个“鬼打墙”,向天亮收起戏谑之心,脸色凝重起来。   陈青龙身边,一定有个精通机关的高手。   向天亮很容易找到了开关。   大床慢慢的动了起来,先是席梦思床垫被顶了起来,接着是床垫下的木板缓缓的向两边移动,最后,一个六七十厘米见方的洞,完全呈现在眼前。   邵三河上前,正要俯身察看,却被向天亮一把拽了回来。   “嗖,嗖……”   洞里飞出四根长铁钉,齐刷刷的钉在天花板上。   邵三河脸色大变。   向天亮低声道:“我们两个原地用力,晃动楼板。”   两个人一齐用力。   楼板晃动着。   “啪,啪……”   四支飞镖,又从洞里飞出来,钉在了天花板上。   “一定是我三叔公的徒弟设计的。”   “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道:“我三叔公设计的机关,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同一个位置的机关,能接连发动两次,当我们为躲过第一次袭击而侥幸时,往往第二次袭击就致你于死地。”   “防不胜防啊。”邵三河叹道。   向天亮坐到了床上。   “我听说以前在向家村住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不用关门的,全村几十年没被盗过,就是因为我三叔公的威名和机关。”   邵三河忽地问道:“你行吗?”   “嘿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种雕虫小技,就是人民医院的第七科。”   “此话怎讲?”   “小儿科呗。”   邵三河笑道:“那我就乘机学上几招,回去实践实践。”   “我在前,你在后,踩着我的脚印走,身体的任何部位,都不要去触碰墙上的任何位置,还有,脚下松动时,立即趴下而不是逃开,因为我三叔公的机关,绝大多数是攻击上三路的,趴在地上的安全系数相对最大。”   “这有点难。”   “当然,我碰过的地方,绝对安全。”   “还有一个问题。”邵三河道。   “什么问题?”向天亮怔了怔。   邵三河微笑道:“我听到了脚步声,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第0279章 抓了个舌头   向天亮凝神一听,果然,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已进了堂屋。   来得正好。   他做了个手势,双手抱圆,活捉。   在行动之前,他和邵三河商定了不少手势语言,比如双手互掐,就表示宰了,等等。   向天亮和邵三河迅速躲了起来。   一个中年人走进了卧室,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看到床上打开的密洞,中年人咦了一声,“这是哪个冒失鬼弄的?”   年轻人道:“七哥,刚才,应该是老大从这里下去的吧。”   “老大做事有这么马虎吗?”七哥哼了一声,伸手去掀竖在那里的席梦思床垫。   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七哥和年轻人。   “我弄的。”向天亮冷冷而道。   七哥只是怔了怔,并不是非常慌张。   而那个年轻人慌忙之中,伸手到腰间掏枪,向天亮没有丝毫犹豫的扣动了板机。   “噗。”   “啪。”   装了消音器的枪声,还不如一具尸体的倒地声响。   一枪爆头,残酷无情,七哥的脸白了。   向天亮摆了摆手,邵三河心领神会,上前搜走了七哥身上的武器,再将尸体拉到一边,接着是关门,关洞,活儿干得既快又好。   “不想死的,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人冷,话更冷。   “你,你们是什么人?”七哥的声音有些发颤。   “噗。”   向天亮坐在椅子上,抬手就是一枪,正中七哥的右耳朵。   耳朵被削掉了一大半,鲜血直流,七哥不敢喊叫,唯有伸手去捂。   旁边的邵三河看了,也是心里一凛,早听李春南说过,他小舅子要动起真格来,那是不见血不罢休,今日果然如此。   杀人而不眨眼,那是战场上,那是你死我活。   “你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   把微型录音机拿了出来,打开后,向天亮向邵三河点点头,邵三河拿出一个急救包,用在了七哥的头上。   血止住了。   向天亮:“你叫什么名字?”   七哥:“我叫肖七平,他们叫我七哥。”   向天亮:“什么地方人?”   七哥:“天居县三合乡小河村。”   向天亮:“以前是干什么的?”   向天亮:“我,我十九岁时伤了人,在牢里待了十五年。”   向天亮:“跟着陈青龙几年了。”   七哥:“五年,五年半,从大西北回来,为了混口饭吃,经朋友介绍跟了龙哥,不,是陈青龙。”   向天亮:“他是谁?”   七哥:“他是陈青龙的司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向天亮:“不知道他的名字?”   七哥:“陈青龙有规定,不许互相打听情况,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锥子。”   向天亮:“你们刚才从哪里回来?”   七哥:“今天早上,陈青龙的兄长得了急病,陈青龙要去看望,为了安全,我们作了一些布置,派出去不少人。”   向天亮:“他们都回来了吗?”   七哥:“都回来了,我是最后才回来的。”   向天亮:“都回来了?我怎么没有看到?”   七哥:“真的,我是负责保护陈青龙安全的,他每次出门,都是我先走,又是最后一个回来。”   向天亮:“这么说,你们的地下据点里,至少有两个出入口了。”   七哥:“是,是的,我知道的就有三个,他们是从别的洞口进口的,这里只有少数几个人有资格走。”   向天亮:“另外两个出入口在哪里?”   七哥:“一个在对面的房子里,第三个院子的堂屋,另一个是幸福边的百货商店仓库里,那个百货商店实际上是陈青龙开的。”   向天亮:“你刚才说,‘我知道的就有三个’,那就是另有出入口了。”   七哥:“我是这么猜想的,应该有,但我和大家一样,不敢问的。”   向天亮:“现在说说地下的情况吧。”   七哥:“地下,地下实际上是原来的防空洞,这一带都是市地方供销公司的地盘,那是他们早年挖的一条很大的防空洞。”   向天亮:“你们怎么想起钻到地下去的?”   七哥:“哦,那还是我刚来不久的事,当时这一片房屋都被陈青龙租下来了,我们都住在这里,可这里老鼠太多,陈青龙搞了次灭鼠活动,要我们把老鼠的老窝找到,就这样,我们无意中找到了防空洞的入口,刚开始也就当成仓库使用,后来陈青龙从中阳市那边请了个人过来,对里面进行了改建,又增加了这个相对安全的出入口,还安了不少机关,就成了我们的大本营。”   向天亮:“中阳市的人?他叫什么,多大年纪,现在在哪里?”   七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陈青龙叫他先生,我们也就跟着喊他先生,大概五十岁上下,整天一付冷冰冰的面孔,不爱跟人说话,他也住在下面,几乎很少到上面来。”   向天亮:“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七哥:“总共有,有七十多人吧。”   向天亮:“他们都住在下面吗?”   七哥:“不是的,原来在海王乡有个地下工厂,那里有十个人,对面的青龙贸易公司住着五六个,小百货商店住着十一个,剩下的,基本上都住在下面。”   向天亮:“基本上?什么叫基本上?”   七哥:“是这样的,有些有家室的人,他们平时是住在家里的,有任务才集中到这里。”   向天亮:“那你说说,他们都是什么人?”   七哥:“嗯……一部分人跟我一样,都是从里面出来的,一部分是陈青龙从各县搜罗来的,好像其中有几个是他的朋友和战友,还有一些,是清河本地的,应该是以前犯过事,最后是那些邱老大的旧人。”   向天亮:“邱老大,哪个邱老大?”   七哥:“就是,就是邱子立那个死鬼。”   向天亮:“说说邱子立和陈青龙的关系吧。”   七哥:“这个……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是听人家私下说过,陈青龙是邱子立带出来的,陈青龙也一直挺尊重邱子立的,后来陈青龙独立出来,好像还是邱子立主动提出来的,并且后来也很支持陈青龙,到邱子立出事的时候,道上都认为他们是并起并坐的人物了。”   向天亮:“他们两个关系一直很好吗?”   七哥:“对,这个我清楚,邱子立出事之前,他们两个经常见面,只要有空,周末必定在一起吃饭,像兄弟一样。”   向天亮:“那么,邱子立知道陈青龙曾追求过他的老婆方玮吗?”   七哥:“这个我不太清楚。”   向天亮:“好,说说你们去方家大院干什么吧?”   七哥:“那是先生的主意,邱子立死了以后,留下一笔巨款,陈青龙很想找到那笔钱,先生就拿着地图,天天钻在他的小房间掐呀算呀的,终于有一天,先生说,那笔巨款藏在方家大院,陈青龙就派先生带了三十多人去方家大院,可没想到刚开始找,就被道上的人偷袭,对方只有三个人,就折了我们十多个,也是在当晚,大批警察包围了方家大院,幸亏我们剩下的人从暗道及时的撤离,不然损失就更大了。”   向天亮:“噢……下面我问你,陈青龙的手下里,像你这样的小头目,一共有几个?”   七哥:“我不是,我不是头目,我,我只是他的保镖,保镖而已。”   向天亮:“那谁是呢?”   七哥:“先生是,陈青龙最听他的话。”   向天亮:“继续说。”   七哥:“大鲨鱼,海上的生意都是他负责的,平时听他调派的弟兄有二十多人。”   向天亮:“哦,大鲨鱼是哪儿人?”   七哥:“不知道,真不知道。”   向天亮:“还有呢,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七哥:“陆上的生意,是由两个人管的,一个是铁马,以前都是由他负责与邱子立来往的,邱子死后,他出去躲了一阵子,半个月前才回来,另一个叫眼镜,他是个外地人,他来的时间不长,但陈青龙很信任他,现在跟外省的生意都是他在管,但他平时很神秘的,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他的脸,还有一个叫洋相,他是这里的管家,也是帮陈青龙管钱的,我们平时要用钱,包括发工资,都是向他要的,还有一个叫大熊,他是管人的,大家都叫他人事部长……除了上面几个,还有三位,一个叫笑面虎,他平时不管事,好像也很少住在这里,一个叫蜘蛛,我们只听说过,但从来没看到过,一个叫独臂王,他没有右臂,但武功高强,听说是陈青龙的亲戚,他主要负责陈青龙的安全,还有这里的安全,今天我出去,就是他分派的任务。”   向天亮:“这么说,你跟他们比起来,还是要差一截喽。”   七哥:“是的,是的,他们都是有资格进入陈青龙密室的人,而我只能站在门口看着门。”   向天亮笑了,这家伙还真是快人快语,一看就知道不是挑大梁的。   “听着,现在我要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了。”   七哥弯了弯腰,“我一定如实说,如实的说。”   向天亮问道:   “市公安局清河分局局长肖剑南,是你们绑架的吗?” 第0280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向天亮有些失望。   这个七哥算得上陈青龙的亲信了,保镖里的头目,竟然不知道陈青龙绑架了肖剑南。   “……真的,真的不知道,平时有行动,都是参加行动的弟兄才能知道……就是参加行动的弟兄,也是到了行动地点才会知道的,就像今天早上,说是有任务,可独臂王向我分派任务时,只说了去人民医院集合,到了那里,他才说出是什么事情。”   向天亮哼了一声,“你再仔细想想,比方说,五月二十八号和二十九号前后,有什么异常情况。”   “这个……我想想,我想想……”   向天亮抬了抬手中的枪,“他妈的,你别糊弄我啊。”   “我想起来了……五月二十六号那天,笑面虎突然来了,他平时是很少来来的,一来就表示有活干了,他和铁马去了陈青龙的密室,先生也去了,四个人在里面嘀咕了半天,但那两天没什么事呀……后来……”   向天亮又哼了一声,“继续说下去。”   “……儿童节前两天,方家大院那边的弟兄也回来了,陈青龙突然给大家放假,说很多人有家室,该回去看看父母老婆孩子,每个人都发了不少钱,放假三天,这里几乎就没剩下几个人,我也回家了……回来后,我就发现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那也是我的感觉而已……回来的第二天,做饭的陈师傅给了我一张菜单,让我上街买菜,他是专门为陈青龙等五六个人单独做饭的,他顺口嘀咕了一句道,龙哥他们这两天饭量见涨么,我当时没在意,买菜的时候,才发现菜单上多了几样以前从没有过的菜。”   “哦,哪几样菜?”   七哥想了想道:“有猪肝,猪心,还有猪头肉,猪肠子……”   向天亮听着,咧嘴笑了。   他对邵三河道:“我出去一下,给他十五分钟时间,画出地下的结构图,特别是陈青龙他们几个头头的位置,还有他们的装备情况。”   吩咐完,向天亮开门而出。   十五分钟后,向天亮回来了。   七哥已躺在了地上,身体被床单捆成一团,嘴里也多了条毛巾。   邵三河递给向天亮两张纸,“真他妈的,是个地下堡垒啊。”   向天亮看了几眼,“把人集中在一起,是陈青龙最大的错误。”   “地下的情况,应该马上报告方司令和郭局长他们。”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不用了,我想他们应该完成了对这里的包围,以方司令和郭局长他们的能力,肯定会想到这里的地下设施,那两个老的出入口,应该早被他们封锁起来了。”   邵三河笑道:“你说得也是,连这点都想不到,那还当什么司令和局长那。”   “呵呵……”向天亮走到大床边,掀开了席梦思床垫。   邵三河拉住了向天亮,“向兄弟,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嘿嘿,出去做狗了。”向天亮坐在洞口苦笑。   “什么意思?”   向天亮问道:“刚才这家伙说了几样菜,你该记得吧?”   “嗯,四样,猪肝,猪心,猪头肉,猪肠子,你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向天亮微笑道:“四样菜就够了。”   “噢……你是说……”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那个方玮有严重的贫血,吃菜只吃猪肝和猪心。”   邵三河也点着头,“那猪头肉和猪肠子呢?”   “呵呵,那还不是肖剑南这家伙,我跟他喝过几回酒,他妈的,他就反来复去的猪头肉和猪肠子,好像世界上就这两样破东西是美味佳肴似的。”   邵三河笑道:“真有你的,那你还用得着出去到处乱转吗?”   “不,这可得慎重啊,我刚才出去转了一圈,果然在一个墙角边,找到了不少中药的药渣,和我们在精神病院找到的方玮用的药渣,成分基本一致,这么一来,我们就可以下结论了。”   邵三河也收敛了笑容,“这就是说,肖剑南和方玮还活着,而且就在下面。”   “对,我本来就准备了两套作战方案。”   “第一套?”   向天亮道:“如果肖剑南和方玮都死了,或不在这里,咱们就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死活不管,统统消灭。”   “第二套呢?”   “如果肖剑南和方玮还活着,而且就在下面,那我们就得先救他们。”   邵三河道:“当然要先救人后杀敌。”   向天亮再次看了看七哥画的草图,“陈青龙和先生的房间都有密室,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肖剑南和方玮应该关在先生的密室里。”   “那我们先把那个先生搞定了。”   “正合我意。”   向天亮掏出了手枪。   “要是切断他们的电源,我们就更方便了。”邵三河有点遗憾。   “那没用,他们一定有备用发电系统的。”   说着,向天亮攀着梯子,消失在洞口。   邵三河不敢怠慢,紧接着也进了洞口。   笔直的洞口。   向天亮默记了大约的高度,上面三点五米,四面是木板,应该是地上部分,下端约两米,四面是水泥墙,应该就是地下部分了。   设计得有些简单粗糙,看来只是应急用的,那两道机关,也是后来加上去的。   站在洞底,等邵三河也下来后,向天亮才转向那扇铁门。   但他的左手,却摸到了邵三河的枪上。   “三河兄,你的枪还关着保险。”   “对不起,习惯了。”   “我们现在不是警察,不是去抓人的,而是去杀人的。”   “明白了。”   “如果我们想活着回去,就要先开枪,见人就开枪。”   “多谢兄弟提醒。”   “走着了。”   向天亮推开了铁门。   一条长长的通道,不到一米八高,宽仅一人,有点弯曲,但一直是缓坡而下。   通道的尽头,应该是陈青龙的所谓会议室。   会议室左边,是陈青龙的保镖住的,再过去,分别是陈青龙的办公室、卧室和密室。   会议室右边,是那位先生的办公室、卧室和密室。   据老七交代,这条通道与会议室之间,还有一个密室,这个密室装有摄像头,会议室里有人二十四小时不停的监控。   这是一条秘道,也是陈青龙的逃生之路,不会布下更多的机关。   忽然,向天亮趴到了地上。   后边的邵三河也趴下了。   有人下来了。   “他妈的,七哥在磨蹭什么,龙哥在等他呢。”   “嘿嘿,七哥平日里就和小姚走得很近呢。”   “你小子想说啥?”   “他们两个,两个……嘿嘿……”   “不会吧,七哥不有哪嗜好?”   “嘿嘿,我看他俩有基情,七哥在大西北待了十几年,这方面可是大行家呢。”   “呵呵……小姚细皮嫩肉的,便宜七哥了。”   是两个人。   向天亮双枪齐发。   接着,他飞快的跑上去,双手接住两个身体,轻轻的放到了地上。   邵三河上来,先收了武器,再伸手探了探两个人的鼻息,心道,黑暗中开枪,也能一枪致命,只能怪这两个倒霉蛋自己了。   通道尽头果然是个两米见方的小密室,墙上装着两个摄像探头。   向天亮掏出一瓶药水,喷到了摄像头上,这种药水能迅速凝结成一层薄冰,从而让摄像头失去应有的清晰度。   陈青龙也许厉害,但这里毕竟不是军营,他的手下也不是军人,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是靠苦练和实战积累起来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天亮拉开通往会议室的门,猛地冲了出去。   偌大的会议室,居然没人,只开着一盏灯。   向天亮怔了一两秒钟,马上明白,刚才那两个死鬼里,必有一个是在这里值班的。   等到邵三河出来,两个人迅速的冲进了全议室右边的房间。   这里应该是那个先生的办公室。   向天亮眼前一亮。   这个办公室里的东西,让他感到熟悉。   那些工具,那些机关,那些小玩艺儿,他曾在三叔公的地窖里见过。   莫非这个先生,是三叔公的徒弟?   可是,一生游手好闲居无定所老不正经的三叔公,从来是不收徒弟的,向天亮记得,十年前三叔公突然回家,利用一个暑假,把他的绝技传授给自己的时候,就明确说过,自己是他唯一的传人。   眼前的一切,别人看了会稀奇,可向天亮看着,简直是小孩过家家。   他找到了总机关的控制枢纽,毫不犹豫的毁了它。   邵三河动作迅速,早已进了那个先生的卧室。   还是没人。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邵三河心领神会,堵上了卧室通往办公室的门。   卧室里摆设简单,一张床一柜子一书架,墙上贴着花草墙纸。   邵三河指了指那张床。   向天亮摇摇头,那是张四脚木床,下面是空的,根本上难有名堂。   如果那个七哥说得没错,这个卧室里,一定有通往密室的暗门。   突然,邵三河身后的墙动了起来。   墙吱吱的响,裂开了一条缝。   向天亮和邵三河贴在了墙缝的两边。   墙缝裂开六七十厘米时,一个秃顶人头先露了出来。   邵三河一脚踹了过去。   “扑通。”人掉进洞窟的声音。   接着,是有人的笑声。   “哈哈,老妖怪,你倒是小心点啊。” 第0281章 先救人后杀敌   是肖剑南的笑声。   他果然还活着,向天亮有些惊喜,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邵三河率先进了密室。   向天亮进去后,先关了暗门,然后下了楼梯,踏着刚摔下来家伙的身体,也进了密室。   三间笼子似的囚室,中间那间坐着一个人,背朝外面向里,应是肖剑南无疑。   邵三河找到电灯开关,叭的打开了灯。   密室不大的空地里,摆着两张椅子,向天亮是坐一张,双腿翘一张,往椅背上一靠,先点上一支烟,边吸着边咧嘴乐起来。   够狼狈的,囚笼里竟铺着稻草,笼高不到五十厘米,肖剑南看似坐着,其实是被定着,他的头是低着的,双脚双腿被铁链锁在四个铁桩上,根本就难以挪动。   “啧啧……我说肖大英雄,为了一个疯女人,竟被你的老情敌整成这样,啧啧……嘿嘿……”   肖剑南后背一阵抽动,立即大喊起来,“他妈的,你小子终于来了啊。”   “他妈的,我不来,你不就死翘翘了吗。”   “他妈的,你小子不经骂,我昨晚骂了你,你今天就来了。”   “他妈的,我救你你他妈的,你他妈的还有良心吗。”   “他妈的,你还啰嗦,我就他妈的你了。”   向天亮笑道:“行,被整了几天还能骂娘,一定还有力气上阵杀敌。”   邵三河听得忍俊不禁,一边笑,一边去地上那人身上找钥匙。   “钥匙在墙上呢。”向天亮提醒道。   墙上有三排开关,邵三河试着去按中间那一排,五个按纽都按了一遍,果然让肖剑南获得了自由。   肖剑南骂骂咧咧的爬出了囚笼。   邵三河忙着过去,扶起了肖剑南,“肖局长,您好。”   “谢了,兄弟有些面熟啊。”   “滨海邵三河。”   “坚守大场山十一天的孤胆英雄邵三河?”   “肖局长你当年在瑶山也打得痛快。”   “啊呀,果然是三河老弟啊。”   “肖局长好记性,军区庆功会上匆匆一见,快十二年了,没想到你还记得!”   “哎,别肖局长肖局长了,我比你大几个月,就没资格做你兄弟了?”   “剑南兄。”   “邵老弟。”   旁边的向天亮听着,有些不舒服了,“哎哎,你还没感谢我那。”   “呸。”肖剑南啐了一口,夺过向天亮的香烟,放进嘴里就抽,一边踢开向天亮的双腿,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唉,好几天没抽烟了。”   向天亮又好笑又好奇,“我说老肖,陈青龙待你不错吧,又是猪头肉又是猪肠子,耳。一定还有酒嘛,怎么会不给你烟抽呢。”   肖剑南苦笑道:“他妈的,你以为他有那么好心啊,这是陈青龙怕饿死我才给的,他知道我好那一口。”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向天亮问道。   肖剑南反问道:“你一定是找到了高米生大哥了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先明确了方玮的身份,从而发现了方家大院,怀疑他们的窝点就在方家大院,我和三河兄,还有余中豪,我们三个和他们打了个遭遇战,后来受此启发,我断定他们领头的家伙是个打过仗的家伙,所以我们又找到警备区司令方成军,最终找到了高米生,他老兄是腿残心明,一股脑儿的都倒给了我。”   肖剑南又问道:“可是,高米生大哥不可能知道陈青龙的窝点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呵呵,我是谁啊,啥事能难得到我,我让方司令动员高米生装病,送到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陈青龙耳目众多,得到消息后就到医院探望高米生,嘿嘿,我正在医院等着他呢,一个电子定位仪,就把他给盯住了,下面的事,你用脚后跟也能想得出来了吧。”   肖剑南笑道:“碰上你这家伙,陈青龙算活到头了,哎,外面封住了没有?”   “放心吧,方司令和郭局长亲自指挥,只要咱们在里面搅和起来,保证一个也跑不了。”   肖剑南往身后瞅了瞅,“咦,余中豪呢,这家伙怎么不来救驾啊。”   “呵呵,你就别指望他了,他在方家大院被人打中了屁股,没有半个月,根本上不了阵……”   肖剑南笑,三个人都笑。   “唉……”笑过之后,肖剑南叹了口气。   向天亮踢了肖剑南一下,“该你说了吧。”   “这次,我肖剑南算是栽到家了……不瞒你们说,我这几年一直在暗中调查陈青龙,因为他突然暴富,我怀疑他在进行走私活动,但鉴于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怕引起别人的误会,所以,调查只能秘密进行,我没敢告诉任何人,包括郭启军局长和你向天亮老弟。”   想了想,向天亮道:“老肖,你派过卧底吧?”   “三个,四年里派过三个。”肖剑南伸出三个手指头,一脸的黯然,“可识,都被陈青龙识破了,三个好兄弟啊,他们虽然不是警察,但也曾经是个军人,都是英雄那。”   “都死了?”   “都死了。”   向天亮看着肖剑南,“所以,你把他们从陈青龙那里拿到的钱,偷偷的存了起来,以后方便的时候,交给他们的家人?”   “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道:“余中豪在你家的客厅地板下,搜出了三个银行存折。”   肖剑南点了点头,“三位兄弟都没有固定的工作,家里条件也不好,我对不起他们啊。”   “说说五月二十九号的事吧。”   稍停了一下,肖剑南道:   “那还得从五月二十八号说起,那天我开车去上班,正巧碰到方玮从精神病院跑出来,就那么撞上了,我当然要把她送到医院去,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昏迷中的方玮突然说了一句,‘老邱,不能把钱交给陈青龙’。”   “当时我没在意,但在上班的时候,我想起侦破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时候,邱子立留下巨款一直下落不明,方玮的话,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呢?”   “于是,我值夜班的时候,去了趟医院,方玮当时在睡觉,我没敢打搅,第二天也就是五月二十九早晨,我提前下班又去了医院,恰好方玮醒了,傻乎乎的喊着要水喝,我顺手拿起热水瓶,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她傻呵呵的喝了几口,又硬要我喝,我不喝她就闹,没办法,为了哄她,我也喝了几口……得,我就这么着,茶水里早被下了药,我着了道了。”   “至少过了半天,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笼子里了,我知道,陈青龙是想折磨我羞辱我,不然的话,我的小命早就没了……”   听完肖剑南的叙述,向天亮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哎,想什么那?”肖剑南问道。   向天亮道:“方玮在哪里?”   “刚来的时候,就关在我隔壁的笼子里,我醒来不久,她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向天亮点点头,“我想……邱子立留下的巨款,方玮应该是知道的,我们要找到她。”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向天亮又道:“老肖,就在你失踪的第二天早上,郭启军局长受到了袭击?”   “啊,他没事吧?”   “没事,我和三河兄正好赶到,算是救了他的命,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们在凶手的车上,找到了你的佩枪。”   肖剑南噢了一声,“他妈的,我明白了,难怪老妖怪说,过几天你肖剑南就不再是警察,而是走私集团的成员了,原来,他们是在编织一张网,要陷害老子啊。”   “正是这样。”向天亮站起身来,走到那个躺着的家伙身旁,用力的踢了一脚,“老肖,这家伙是谁啊?”   “不知道,只知道他们都叫他先生。”   “哦?他就是先生?”   向天亮蹲下来,翻过先生的脸瞅了瞅,不是认识的人,他松了一口气道:“哪来的丑八怪,跑到清河来兴风作浪来了。”   肖剑南向邵三河要了把枪,走过来道:“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听口音,一定是中阳市那边的人,整天疯疯颠颠的。”   说着,肖剑南就给了先生一枪。   向天亮嚷道:“老肖,你怎么把他给打死了?”   “这种人渣留着有什么用,他妈的,这几天他快把我折磨疯了。”   “你可是警察,警察能随便杀人吗?”   “现在你是指挥,我和三河老弟都是你的人,暂时都不是警察。”   向天亮乐着问:“你听我的指挥?”   “这次你小子救了我,我就给你个面子了。”肖剑南笑道。   “你行吗?”   “废话,这几天憋死老子了,今天老子要大开杀戒。”   肖剑南带头,三个人离开了密室,来到那个先生的办公室里。   “从哪里干起?”肖剑南问道。   向天亮想了想道:“擒贼先擒王,咱们就先冲着陈青龙下手,他的卧室里也有密室,我估计方玮应该关在那里,既杀人又救人,一举两得。”   “不用留活口吧?”   向天亮乐了,“留活口干么,浪费粮食啊。”   “嘘……”   门边的邵三河发出了信号。   有人来了。   向天亮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个人六把枪,齐刷刷的对准门口。 第0282章 地下血战   有人敲门。   向天亮手中的枪响了。   已经拿掉了消音器,枪声特别清脆,宣告了血战的开始。   “冲。”肖剑南一马当先,破门而出。   三个人每人双枪,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邵三河的火力,迅速的封锁了会议室的门,肖剑南更快,直扑侧门陈青龙的保镖住室。   向天亮消灭了两个敲门者,一边收集武器,一边紧随着肖剑南。   突袭取得了成效,肖剑南和向天亮,一前一后冲了进去。   里面有四个保镖,听到枪声后正起身掏枪,其中两个,正是向天亮在医院见过的。   肖剑南杀气毕露,双枪连发,四个保镖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   “老肖,省点子弹好吗?”向天亮叫道。   肖剑南没有接话,而是一个闪身,来到了一扇门边。   他向向天亮点了一点头,表示这是陈青龙的办公室,他要冲进去了。   向天亮微微颌首,却突地上前,一脚踹开了门。   一顿乱枪。   陈青龙没在办公室。   这时,邵三河也进来了,“两位,那是一扇电动门,我破坏了电力系统,他们暂时进不来!”   肖剑南已冲进了陈青龙的卧室。   还是没人。   “天亮,快找暗室的门,我要去救方玮。”肖剑南道。   “等一等。”向天亮拉住了肖剑南。   肖剑南急道:“你磨蹭什么呀。”   “他妈的,又不是你老婆,你急个屁啊。”   向天亮坐到了办公椅上,“三河兄,把你背的书包交给我。”   邵三河摘下书包放到办公桌上,“什么东西啊,还不让我碰,怪沉的。”   “呵呵,一会你们就知道了,宝贝,好宝贝啊。”   向天亮神秘的笑了笑,拿过书包,麻利的背到了肩上。   肖剑南瞪着眼道:“向天亮,你还在等啥啊。”   向天亮心里笑道,没看出肖剑南还是个情种,对方玮会这么上心。   外面,枪声大作,可惜都是电动的铁门,子弹最多也打不进来。   向天亮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包。   打开小纸包,里面是三粒白色的药片。   “每人一颗,把它们吃下去。”向天亮自己拿起药片,先塞进了嘴里。   邵三河什么也没说,拿起药片也吃了。   肖剑南问:“什么呀?”   “放心,不是害你的,这是救命药,快吃啊。”   犹豫了一下,肖剑南还是拿起药吃了。   “记着哦,这药片吃下去,五分钟后会有一定的反应,全身发热,这是正常情况啊。”   说着,向天亮起身,寻找密室的入口。   外面开始了砸门。   密室的暗门开关找到了。   书架轻启,一道暗门出现了。   肖剑南闪身而进。   向天亮摇摇头,冲着邵三河点点头,邵三河也急忙跟进了密室。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子弹像雨点似的飞了进来。   老天爷,向天亮赶紧屁股一抬,整个人滑到了办公桌下面,再怎么勇敢,小命可不能丢了。   墙壁都是石头或混凝土,要么是钢板,子弹飞进来,到处乱蹦,不少还掉到向天亮的脚边。   他妈的,向天亮嘟噜了一句,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易拉罐。   六七个家伙,端着微型冲锋枪,一齐涌了进来。   又是一阵乱枪扫射。   “呵呵,小的们,尝尝土八路的宝贝吧。”   拉一下易拉罐的扣子,再在地上一磕,被向天亮胡乱的扔了出去,嘴里乐呵呵的笑着。   飞出去的易拉罐,突然在空中啪的炸开了。   刹那间,无数铁钉爆了出来,向四面八方飞了出去。   惨叫声,倒地声……反倒没有了枪声。   “哎哟。”   向天亮回头一看,坏了,铁钉乱飞,把刚出密室暗门的邵三河给伤着了。   邵三河惊得面如土色,右手捂着左胳膊,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向天亮的身边。   “向老弟,你,你这什么炸弹啊?”   “呵呵,易拉罐里放一颗小炸弹,再塞满铁钉,土八路的干活呗。”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拨出邵三河胳膊上的一枚铁钉,“哎,你自己包扎一下。”   外面又开始枪声大作,办公室里子弹乱飞。   “这武器是挺好,可,可也会伤自己人呀。”邵三河一边包扎,一边还在后怕。   “呵呵,铁钉不认人,反正能杀人就行。”向天亮乐着,索性坐在了地上,“哎,老肖怎么样了?”   “已经把方玮救出来了,但有点歇斯底里,肖剑南正在安慰他,我就先出来看看。”   向天亮嘀咕道:“老肖这是怎么了,一个疯娘们,本来就歇斯底里的嘛。”   “我看肖剑南对方玮,可能,可能还有那么一点。”   “一点啥?”   “一点念想吧。”   向天亮噗的笑了,“柔情铁骨,柔情似水,却能克刚,老肖遇上的是两个克星啊。”   “两个克星,哪两个克星?”   “一个陈青龙,一个方玮,不就两个吗?”   邵三河笑了,“也真是啊,呵呵……”   “呼……”   门外飞进来两颗手雷。   轰……   爆炸声中,书架倒了下来,正好压在办公桌上。   屋内几个被铁钉击倒在地的家伙,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   向天亮和邵三河面面相觑,他妈的,这是什么打法,专门炸自己人啊。   书架上散落的书,落在两个人的藏身之处,一个红布包正好掉在向天亮的怀里。   向天亮好奇的打开红布包。   不是书,而是五本笔记本,封面上赫然写着邱子立的名字。   原来是邱子立的日记本。   邱子立的破日记,怎么到了陈青龙的手上,还跟宝贝似的包裹着。   向天亮心里一动,重又用红布包好日记,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密集的枪声有点稀了。   “他们又要冲进来了。”一直在观察的邵三河,从地上坐了起来。   “三河兄,快趴下。”   向天亮说着,从书包里摸出一个易拉罐,递给了邵三河。   “怎么用啊?”邵三河问道。   “等他们冲进来后,拉一下上面的扣子,再在地上磕一下,扔出去后,就躲好自己的身体。”   果然,又有几个家伙,端着枪冲了进来。   弹雨纷飞中,邵三河拿着易拉罐往地上一扣,头也不抬的扔了出去。   易拉罐的爆炸声并不很响,但上百枚的铁钉四散乱飞,立即引来惨叫连连。   邵三河乘机起身,双枪连发,来个一一“点名”。   “五个全包。”邵三河又蹲了下来。   向天亮笑了笑,又从书包里拿出四个易拉罐,“你两个,我两个,该我们往外扔了。”   “嚯,你做了几个啊?”   “十个,书包里还有四个,呵呵,够他们喝一壶的哟。”   “土办法对付现代化,亏你想得出来。”邵三河乐了。   “呵呵,咱们这不是没办法么,既要消灭敌人,又要保自己小命,只能用这种耍赖的打法喽。”   邵三河问道:“向兄弟,你就没想过万一,万一需要牺牲呢?”   向天亮脸色一整道:“咱们干吗要牺牲,我还没娶老婆,我不能牺牲,你三河兄儿子快上初中了吧,你也不能牺牲,所以,咱们都不能牺牲,当烈士,太不好玩了。”   “向兄弟,你,你还没有女朋友吗?”   “没有。”   “不会吧,以你的条件,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呢?”   “呵呵,我也想早一点啊,可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摆在那里,加上晚婚晚育,我还早着呢。”   “那,那可以先谈着,像买火车票,先预订嘛。”   “嘿嘿,咱不是现在正在学习,增加增加经验嘛。”   “哈哈,好办法,好办法,哈哈……对了,现在咋办呢?”   向天亮道:“这会儿,他们应该搜索过其他地方了,其他地方没有敌情,他们就会将大部分人集中在这里,我和你一左一右,爬到门口,四个易拉罐扔出去,足可以伤他几十个,这样下来,他还能剩下几个人?”   邵三河道:“我建议把另外四个也扔出去。”   “为什么?”   “第一批易拉罐扔出去后,他们肯定一片混乱,惊魂未定,这个时候再来四个,杀伤力更大,足以让中钉的人丧失基本的战斗力。”   “好主意,就这么干。”   向天亮又拿出了四个易拉罐。   “然后,我们就冲出去,来他个面对面。”邵三河道。   向天亮笑问道:“怎么,憋不住了?”   “嘿嘿,这不讲道理的杀人,十年没玩了,我的手还真痒啊。”   “正合我意,就冲出去,来他个杀人没商量。”   两个人开始检查身上的武器。   接着,向天亮推开了书架。   枪声中,两个人爬到了敞开的门边。   子弹一阵一阵的,飞进了屋里。   向天亮和邵三河互相看了一眼,手中的易拉罐飞了出去。   四个易拉罐出手后不久,外面的枪声稀了不少,多的是惨叫声和倒地声。   “一,二,三……八,九,十,再来。”   向天亮话音未落,四个易拉罐又飞出了门外。   外面几乎没了枪声。   “冲出去。”   向天亮当先,邵三河随后,两个人冲了出去。   说冲是一种褒奖,其实两个人没那么托大,是滚着出去的。   突然,没等两人找好掩蔽物,稳住身体,枪声又响了。   两排子弹,分别从两个方向倾泄过来…… 第0283章 陈青龙终于要出场了   两排子弹是从上方射来的。   不知道地下设施的具体结构,就凭被俘“七哥”那点口供,这亏可吃得有点大了。   邵三河腿部中枪,头上冒血,躲在一堆麻袋包后边,暂时失去了还击的角度。   向天亮更惨,他滚出去时,是冲着两堆麻袋之间的夹缝去的,没想到人到了,用力过度,双手露在外面,这时子弹也到了,顿时双手中弹,两把手枪也飞了出去。   这是地下设施的中心位置,一个圆形大厅,有两层楼高,下面是一间间屋子,上面是一条回廊,子弹正是从上面射下来的。   大厅里堆满了麻袋,此时都成了掩体,到处是倒在地上哀叫的人,向天亮的易拉罐太过歹毒,有不少人,甚至脸上包括眼睛都中了钉子。   大厅上面的回廊,两边各站着五六个人,手里都端着微型冲锋枪。   这应该是陈青龙所剩无几的有生力量了。   向天亮忍着痛,偷眼瞄了一下,心中不住的感叹,听说堂堂的市公安局特警大队,不过也才十几支微型冲锋枪,陈青龙够牛的,人手一支,快赶上三个特警大队的火力了。   “兄弟,你没事吧?”邵三河喊问道。   “呵呵,听声音你也没事嘛。”向天亮乐了起来。   “你要是还有易拉罐就好了。”   “没了,是你说要扔掉的。”   “我这里有宝贝。”   可惜向天亮看不见,他的头和身体卡在了麻袋之间,而邵三河在他的侧后方。   向天亮喊道:“那你就使出宝贝来啊。”   整整一箱子的手雷,刚打开的,就在邵三河的身边。   邵三河大吼一声,突然跳了起来。   一颗颗手雷,从他的手中,朝四面八方扔了出去。   轰……轰……   爆炸声,接二连三,整个大厅硝烟弥漫。   邵三河乘机跑到了向天亮身后,把他从夹缝中拉了出来。   “他妈的,差点玩完了,该死的肖剑南,也不来帮一下。”   嘴里骂着,向天亮坐了起来。   两个人身上都在流血。   没有时间,只能简单而迅速的包扎。   向天亮看到了邵三河的脚边,还有半箱的手雷,“三河兄,留着下仔啊。”   “不好意思,我怕炸塌了,咱们也出不去。”   “有道理,有道理,亏本的买卖咱不做。”   两个人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坐等硝烟散去。   邵三河想到了一个问题。   “向兄弟,我不明白,刚才我们在屋里时,他们应该用手雷对付的,为什么只扔了两颗就不扔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问题提得好,你有何高见?”   “投鼠忌器。”   向天亮笑道:“显然,我们是鼠,那谁是器呢?”   “屋里有他们的宝贝。”   “方玮那娘们?”   邵三河摇了摇头,“我看不像,一个疯娘们,能知道巨款藏在哪里吗?”   想到包里的几本日记,向天亮心里一动,不会是这些日记本吧。   他摘下书包,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然后把书包塞到了麻袋堆里。   “三河兄,你要是有了一亿元,你想做什么事情?”   “嗨,那可多了去了。”   “说说嘛。”   “嗯……首先我要辞职。”   向天亮笑了,“这理想可不高尚,你要不当警察了,那晋川镇坏人还不乐死啊。”   “嘿嘿,你不也不当警察了吗。”   “那倒也是……还有呢?”   邵三河又道:“我得开个后门,把我儿子送进滨海第一中学读书,进了那里,将来百分之百能考上大学。”   “好,这理想好,为子孙后代造福,开后门也天经地义。”   邵三河笑道:“我拿钱砸他们,我有一亿元嘛,拿个一千万出来,保证能让校长喊我爷爷,你想啊,他叔叔要进他学校读书,他敢不收吗?”   “呵呵,好好好,我支持你,绝对无条件的支持你……你还有什么理想?”   想了想,邵三河一本正经道:“我想让我老婆,嘿嘿,让我老婆再生一个娃,女的。”   向天亮噗的一声笑了,“这个理想么……嘿嘿……”   “咋了,不行啊?”邵三河还很认真。   “你行吗?”   “哪方面?”   “那方面呗。”   邵三河拍着胸脯道:“没问题呀,男人么,那方面不行,还他娘的算是个男人吗?”   向天亮也一本正经道:“那我支持你,百分之百的支持你。”   “那好,拿来吧。”邵三河拿手肘推了向天亮一下。   “啥?”   “我的钱,一亿元啊。”   “呵呵……”   “哈哈……”   笑声中,两个人突然站了起来,又开始向四面八方扔出了手雷。   爆炸过后,硝烟更浓,两个人又躲到了麻袋堆里。   这种打法,叫做“乱棍打死老师傅”,有效而又安全。   “哎,我说兄弟,你要有了一亿元,你最想干点啥?”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我能有一个亿吗?”   “怎么不能,你比我靠谱,我都能有一个亿,你起码得有十个亿。”   “呵呵,那我就算,就算有十个亿了。”   “对,你有了十亿元了,想干点啥?”   向天亮也是装模作样的想了想了想。   “我么,先拿出一亿元,买一块风水宝地,造一座很大很大的庄院。”   “怎么,你想当地主吗?”   向天亮乐道:“土地都是国家集体的,当不了地主啊。”   “噢……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金屋藏……藏那个那个……娇呗。”   向天亮奇道:“三河兄,你咋知道我是这么想的?”   “嘿嘿……有一次,我去你姐夫家喝酒,正好说起你,你姐姐在旁边告诉我们的,说你八岁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个大理想了。”   “呵呵,这理想咋样?”   邵三河憨笑道:“这理想,这理想太伟大了,找很多女人,生很多娃,啧啧,太伟大喽。”   向天亮爆笑不已,“伟大,这形容词用得好,三河兄,多谢你的理解和支持了。”   “互相支持,互相支持呗。”   向天亮忽道:“可现在有一个迫切的问题啊。”   “什么问题?”   “咱们得首先从这里出去。”   两个人忽然沉默了。   大厅里很静,静得出奇。   硝烟慢慢的散了开去。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大厅的某个地方响起来。   “两位英雄,你们打够了没有?”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打了半天,终于出来一个说话的人了。   “你是哪一位?”邵三河喝问道。   “铁马。”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摇头。   邵三河喊道:“让陈青龙出来说话,你小子还不够资格。”   据那个七哥交代,陈青龙手下的骨干亲信一共有这么几个人,已经一命呜乎的“先生”,负责海上生意的“大鲨鱼”,这位说话的“铁马”,还有外地人“眼镜”,管钱的“洋相”,管人的“大熊”,以及“笑面虎”、“蜘蛛”、“独臂王”。   铁马嚷道:“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就不客气了。”   “那就来吧。”   邵三河应着,举枪就射,漫无目标的。   这时,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我当然要见两位英雄了。”   是陈青龙。   这么平和的声音,对向天亮来说是熟悉的,因为他在医院住院部门口就听过了。   “陈青龙,久仰,久仰。”向天亮说道。   “滨海自古多豪杰,向家名头震三州,向天亮,你当得起向家的子孙。”   向天亮笑道:“陈青龙,你也不赖。”   “谢谢,还有一位是三河老弟吧?”   邵三河道:“陈青龙,幸会了。”   “当年的孤胆英雄,我早就想认识了,可惜军区的英模大会我没能参加,规定一个连只能去一个,名额让肖剑南抢了去,才让我无缘得见三河老弟,遗憾那。”   邵三河笑道:“有什么遗憾的,现在不是认识了嘛。”   “说得是,英雄惜英雄,见不如不见啊。”   邵三河应道:“今天你想不见,恐怕由不得你吧。”   “爽快,痛快,我赞成见上一面。”   “怎么个见法?”   只听陈青龙道:“两位相信我吗?”   “相信。”   “你门起身后转,走到我办公室门口再右转,然后往前三十步,就会看到一扇门,门上写着四个字,一往无前,我就在那里等你们。”   “好,请稍等。”   邵三河回身看着向天亮。   “向兄弟,你来决定。”   “必须去。”   “为什么?”   “他知道我们是谁了,但他很绅士,没有提到我们的家人,可他就是在告诉我们,我知道你们是谁,和你们的家人。”   邵三河脸色一凝,“他威胁我们了。”   “对。”   “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去。”   向天亮朗声笑着,扔掉枪,站起身来了。   邵三河也跟着起身。   “三河兄,你还行吗?”   “你小瞧我是不?当年我一个人坚守山头十一天,肠子都流出来了,照样杀敌立功那。”   两个人肩并着肩,按照陈青龙的提示而走。   向天亮用胳膊碰了碰邵三河。   邵三河低声的问:“你还有后招?”   “向家人办事,从来都留一手。”   “哦?”   “我只问你,你肚子里是不是觉得像火烧似的?”   “是,我正要问你,你那是什么药片呢。”   向天亮微笑起来。   “放心吧,得会看我眼色行事就是了。” 第0284章 英雄会   这又是类似于宾馆里的那种会客室,比之更为堂皇富丽,墙上挂着不小书页,不知是真品还是赝品。   房间不大,大约不到六十平方米,足够摆得下十来张单人沙发。   唯一的奇怪之处,也许就在沙发上,没有双人或双人以上的沙发,只有单人沙发。   仿真皮的,米黄色,正中三张,左右各有四张。   向天亮和邵三河踏了进去。   “叭。”   身后的门关上了,也是铁门。   陈青龙居中而坐,气定神闲,脸挂微笑。   “两位请坐。”   只有右边那四张沙发空着,不用示意,向天亮和邵三河走过去坐下了。   二人刚落,身后吱的一声,露出了一道暗门。   两个人从暗门里走了出来。   不,应该是四个,因为他们还各抱着一个人,肖剑南和方玮。   肖剑南和方玮应该是晕过去了,放到沙发上时,双眼紧闭,身体是僵着的。   向天亮瞧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肖剑南,一边乐,一边不住的摇头。   陈青龙微笑着说道:“不用担心,这家伙太会絮叨了,听着让人烦,我让他息一会儿。”   “嗯,老肖是爱唠叨,唠叨起来还没个完。”向天亮深表赞同。   那两个提着人进来的人,面无表情的奉上香烟和茶,放到了向天亮和邵三河面前的茶几上。   “谢了。”向天亮欠了欠身。   但那两个人并没有离开,笔直的站在面前。   向天亮和邵三河均是笑了笑,举起双手,准备接受人家的搜身。   “放肆,对英雄不能无理,都退下去。”陈青龙喝道。   那两个人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退到了陈青龙的身后,向天亮估计,二人应该是陈青龙最贴信的保镖,地位在那个“七哥”之上。   向天亮往沙发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一手香烟一手茶的享受起来。   他算把陈青龙给摸透了,太过高傲的人,不会做在烟酒里下毒的下三滥之事。   然后,他才定下神来,放眼打量起屋里的对手来。   陈青龙坐在正中的位置,他的左边坐着的,正是在医院里出现过的那个年轻女人,二十四五,个子不高,皮肤特白,瓜子脸,杏仁眼,标准的美人胚子。   而右边那位,最突出的就是块头大,脸皮黑,两只眼睛如铜铃般大,脸紧绷着,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陈青龙还是不咸不淡的微笑着。   “向老弟,需要我介绍吗?”   “当然不必。”   “好,素闻向家不但尚武,而且精通相面之术,向老弟家传渊源,那就请认上一认。”   “呵呵,那我就献丑了。”   向天亮笑了笑。   “这位美女是高丽人吧?”   “好眼力……不瞒向老弟,两年前我随船去过南高丽,正好碰上朴英美,就顺手捎回来了。”   朴英美冲着向天亮嫣然一笑,“向先生好。”   “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大鲨鱼吧,威震东海,名扬南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哼。”大鲨鱼鼻孔出声,当作了招呼。   陈青龙笑道:“不错,他就是大鲨鱼,我这里的二当家。”   向天亮看向了对面。   对面坐着四位,后边还站着的一位。   “陈青龙,你的几位大将基本上都在这里了嘛,站着的这位,应该是独臂王,这四位兄弟,分别是铁马、洋相、大熊和笑面虎……好像还差两位,嗯……没到场的,应该是眼镜和蜘蛛吧。”   “果然好眼力,门儿清清的。”陈青龙笑着说道,“眼镜和蜘蛛是没到,不过也应该快了。”   向天亮也笑了起来。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等他们来了,咱一锅炖了,省得再费手脚。”   “向老弟,你好大的胃口嘛。”   “不错,我最近胃口好得很。”   陈青龙叹了一声道:“是我看走眼了,在医院住院部门口的时候,我就应该认出你的。”   “那是侥幸。”向天亮得意的乐道。   “不错,是侥幸,我当时托住你胳膊的时候,你丝亮没有防备,如果我拽你一下,你一定会自然而然的发力,你就会暴露了。”   向天亮道:“我赌你不会怀疑我。”   “为什么?”   “因为你太骄傲了,这是你的弱点之一,我不过是利用了你的弱点罢了。”   陈青龙哦了一声,“你我素不相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弱点的?”   “分析,然后是判断。”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弱点?”陈青龙很谦虚。   “第一,就是刚才说的骄傲,孤傲,清高,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做大事的人。”   “说着了,我也认为我很骄傲。”   “第二,由于你骄傲,所以你不屑于小事和细节,而细节决定成败。”   “比方说?”   “比方说,你哪怕回家之前查一下自身,我也不会找到你。”   “说得太对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第三,你身边的这个女人。”   “女人也是弱点?”   “你满身杀气,我不敢将电子发射器放在你身上,但可以放在她身上。”   “有道理啊……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电子发射器?”   “说了你也不懂,我只要把电子发射器放在你们任何人身上,我就能接收到它发出的信号,只要在半径五百米范围之内,我都能找到你。”   陈青龙又是一声叹息,“原来如此……知识就是力量,没有知识就会落后,落后就要挨打啊。”   “第四,你不配有高米生那样的战友、朋友和兄长。”   陈青龙点了点头,“是啊,这世上最了解我的就是他,但我不后悔,我只有坐在他身边,心才会平静,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他,他永远是我的兄长。”   “第五,你不该在方家大院想消灭我们,那恰恰是你暴露自己的开始,你曾是个优秀的军人,但你的手下不是,永远也不是。”   陈青龙又微笑起来,“我深有同感,乌龙之众,永远不会变成钢铁之师。”   “第六,你不该太过贪婪,邱子立死后,只要你不惦记他留下的巨款,而是彻底分割与他的一切联系,你很可能会离开警方的视线而逍遥法外。”   陈青龙有些不以为然,指着还在昏迷的肖剑南道:“可他能放过我吗?”   “这正是你的第七个弱点,你不该惹他。”   “我不该惹他吗?”   “太不该了。”   “为什么?”   “凡做大事者,只要不是家仇国恨,就该什么都能拿得起放得下,为了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并十几年耿耿于怀,实在太不值得了。”   陈青龙思忖着道:“难道,难道我真的错了?”   向天亮道:“肖剑南头上戴的是警徽,你动他就是挑战警察,挑战国家机器,哪怕你一时得逞,也永远不得安宁,绝对没有好下场。”   陈青龙又点了点头,“这应该是我最大的漏洞了。”   “陈青龙,我不是警察,但曾以警察为毕业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我曾努力了十二年,但我的理想却被警察中的个别败类活生生的摧毁了,因此我曾憎恨警察,但是,正像我始终坚信这世上是好人占多数一样,我也相信大多数的警察都是好警察,你同意吗?”   “我同意,因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向天亮继续说道:“我有一个个人的观点,这个世界上,坏人是杀不完的,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会长出一茬,邱子立死了,你陈青龙冒出来了,这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坏人也有存在的空间,或者说,坏人也应该有生存的权利。”   陈青龙羞涩的笑着,“我是个坏人,你认为我也有生存的权利?”   向天亮点了点头,“现实如此,没有坏人,也就无所谓好人,好人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但是,作为坏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致命的弱点。”   “哦?什么是共同的致命的弱点?”   “坏人只能对付坏人,坏人不能对付好人,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陈青龙不急不躁,点上一支烟,慢慢的吸着。   “这么说,你认为我和我的人,是肯定要灭亡了?”   向天亮微笑道:“难道不是吗?跑的人一上去就被抓了,没跑的都在大厅里躺着,就剩下你们几个了吧。”   “呵呵,不好意思,我想请教一下,你准备怎么对付我们几个人呢?”   陈青龙竟然一脸的诚恳。   向天亮眨了眨眼,“暂时不能告诉你。”   “那么,你不怕与我们同归于尽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你不敢,也不会,我也不想。”   陈青龙沉默了一小会。   “你说了这么多,现在该轮到我说了吧?”   向天亮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然,你是主我是客,我这喧宾夺主,实在太不像话,你请。”   陈青龙道:“首先,我要承认,你分析的都很正确,特别是这一点,坏人不能跟好人斗,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谢谢,我故妄说之,你故且听之,仅供参考而已。”   “其次,我想先请认清一个现实。”   “哦,什么现实?”   “你和三河老弟的处境。”   说着,陈青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与此同时,他挥了一下拿烟的右手。   顿时,一声轻轻的机械响动。   向天亮这边的四张沙发,突然响了起来。 第0285章 也叫将计就计   四张单人沙发发出的声音,又急又脆。   沙发的扶手里,冒出的是又软又坚的铁条,转眼之间,就将沙发上的人紧紧的控住了。   但向天亮并没有慌乱,看得陈青龙等人也是暗暗佩服,这份定力,非常人所能及。   这一点也不奇怪,进门时向天亮就看出来了,这单人沙发上有名堂。   七叔向云英嗜赌成瘾,爷爷为了对付他,用的就是这一招。   哼,沙发这么大的体积安装机关,有什么稀奇的,有能耐就像咱家里那样,一张普通的塑料藤椅,也能捆住个两百斤的大汉。   “这就是你们的处境。”陈青龙笑着说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进门时就看出来了。”   “这可是你们向家的绝技之一。”   “可惜设计得不够精巧,太粗糙了。”   陈青龙笑道:“你不能求全责备,一个偷师学艺的人,能达到这个水平,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倒也是,但你好像对他的死,并不很在意嘛。”向天亮也笑。   挥了挥右手,陈青龙道:“因为我们已经不需要他了。”   “哦,为什么?”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个方面。”   “我洗耳恭听。”   陈青龙站起身来,竟然冲着向天亮,深深的行了个鞠躬礼。   “向老弟,我要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这下,向天亮真的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陈青龙,你为什么要谢我啊?”   陈青龙道:“你不急,我也不急,你听我慢慢道来。”   向天亮点了点头。   四肢被缚,身体动弹不得,但脑袋还是能动的。   “我陈青龙不是聪明人,比方说比不上你,但也不笨,比方说我认为我要比邱子立聪明,好死不如赖活,诸如自杀之类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你说得没错,对邱子立留下的巨款,我是有心想据为己有的,因为那里面也有我的功劳和苦劳,邱子立活着的时候,我对他的钱毫无非份之想,但他不在了,我当然有资格享受,所以在邱子立死了以后,我花了很大精力在这件事上,可惜都无功而返啊。”   “终于,我决定放弃了,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这个人有自知之明,虽然贪婪,但不绝对,我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懂得放弃,我也会放弃,一旦决定了,就会决然而然。”   “是的,我完全可以放弃,因为我和我兄弟们赚的钱已经足够了,没有邱子立那笔钱,我们也能过得很好,这些年,我和我的兄弟们东拼西杀,也有点累了,我们不想在现在这条道上继续走下去了,于是,我们有了一个新的规划。”   “我们决定改邪归正,结束现在的生意,先去海外待上几年,取得合法身份后,再回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公民。”   “可是,有个问题来了,我手下众多,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号人,我总不能把他们全带出去吧,这些人在内地还能混口饭吃,到了海外要饭也要不到,不带他们走呢,嘴长在他们脸上,难保他们不说出去。”   “留下来不行,带着走更不可能,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就是些垃圾,留在世上就是祸害,我和我的兄弟们商量,决定为民除害,让他们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以此来作为我们重新做人的救赎之举。”   “当然,我们也不能做得太过绝情,他们毕竟也曾为公司工作,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我们经过商量,决定给他们每一个的家人,各留下五十万元作为补偿。”   “但是,如何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成了一件棘棘手的事,七八十号人,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的,就是杀七八十头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就在我很伤脑筋的时候,我的兄长高米生病了,他是我的亲人,我当然要去看他,尽管这段时间风声很紧,哪怕有最大的危险也得去,巧的是,你向老弟也出现了。”   “老实说,你向老弟是个高手,比我强,比肖剑南强百倍,你在医院出现,我根本没有想到,因为我的人在我去之前半小时,把医院里里外外都查了个遍,根本没有发现有警察出现,你玩了一个巧妙的空城计,让我放松了警惕。”   “我和我的人都没有发现你向老弟,不是我们笨,而是你太狡猾,你一路跟踪,我们一直没有发现,如果没有碰上小老七,我们可能还是发现不了你,因为先生那点雕虫小技,根本难不倒你这个向家传人,你进入我们的地下设施可以说如若无人之境。”   “噢,对了,老七就是那个七哥,就是你在洞口碰上的人,他是我的保镖,我曾经救过他两次,他对我很忠诚,我呢也很信任他,可以说除了这个房间里的人外,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在准备一起去海外的人中,就包括他。”   “所以,向老弟你犯了一个错误,你没有把老七杀了,而是把他绑起来扔在那里,恰恰就在他的脚边,有一个报警装置,知道那个报警装置的人不超过十个人,一旦有人报警,就是出现了紧急情况。”   “也就是说,你和三河老弟进洞后,我们就知道了,老实说,我们几个是有时间逃走的,但我临机一动,脑子里立即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我的这个计划,叫做同归于尽,金蝉脱壳,或者叫将计就计,借你向老弟的手,毁灭我这个苦心经营五年之久的根据地……没说的,你向老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歹毒的招,用最原始的蛮不讲理的打法,一举消灭了这么多的垃垃圾,你说我能不感谢你吗。”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里已埋下了几千公斤的TNT烈性炸药,两个小时以后,外面那些人,当然还有你向老弟和三河老弟,还有肖剑南,你们都会被一齐埋葬,而那时候,我们正带着我们这几年赚的钱,乘船驶向公海……而你向老弟和三河老弟,当然也不亏,你们都将成为烈士,而这个肖剑南,么,将带背着一身的嫌疑,永世难以洗清……”   “向老弟,我说完了,你看我的计划怎么样啊?”   陈青龙说完,带着些许得意,慢慢的坐回到沙发上。   向天亮报以几声苦笑,“陈青龙,你的计划是够歹毒的,我输给你了。”   “哎,不能这么说,你和三河兄都是英雄,都是我佩服的人。”   “他呢?”向天亮呶了呶嘴,意指旁边的肖剑南。   陈青龙愣了一下,“他么,也算是个英雄,在咱们清河的地面上,也算排得上号了。”   “陈青龙,我有几个问题请教。”   陈青龙笑道:“没关系,我知无不言。”   向天亮问道:“第一个问题,你的炸药都放好了,为什么不马上起爆,干码要在两个小时以后呢?”   陈青龙微微的摇头,“惭愧,不满你说,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爆破专家,所以,我们要等一个专家来,噢,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个专家也是我的兄弟,他就叫眼镜。”   向天亮再问道:“第二个问题,据我所知,我们的已经彻底封锁了这个地区,几个出口更是连只苍蝇也难已飞得出去,你和你的这几位兄弟准备从哪里出去呢?”   陈青龙笑了笑,“明知故问,在这方面,你是专家不假,我陈青龙也有点小聪明,长期住在地下的人,当然要留条后路了。”   果然还有逃生的秘道,向天亮心道,难怪陈青龙团伙能成为清河最大的走私集团,什么都预先想到了。   向天亮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陈青龙,你们带着钱逃往海外,我估计路上不成问题,可是,有国际刑警组织在,你们不怕受到全球通缉吗?”   陈青龙指着身边的朴英美问道:“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   “嘿嘿,不就是你的娘们吗?”   “呵呵,我可以告诉你,朴英美是有名的整容师,我把她请来干什么,你明白了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们是想改头换面,通过整容,扮成难民混入别的国家吧。”   “是的,你看这计划怎么样?”   向天亮笑了,“一个字,好,两个字,很好,三个字,非常好。”   “惭愧,惭愧。”   向天亮扭没看着邵三河,“三河兄,你觉得陈青龙的计划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邵三河憨憨的笑起来。   “哦,三河兄,你这么一说,我倒要向你请教了?”向天亮笑着说道。   邵三河道:“向老弟,这得问你自己啊。”   “问我?我觉得陈青龙的计划很好嘛。”   邵三河摇着头道:“不好,非常的不好。”   “快说快说,到底哪里不好了。”   “有一个天大的漏洞。”   陈青龙也微笑着问道:“对呀,三河老弟,你说说,我的计划到底哪里有漏洞?”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挤了挤眼笑道:   “向老弟,这个天大的漏洞,就是忘了你留的后招。” 第0286章 向天亮的后招   听了邵三河的话,向天亮也做了个鬼脸,咧嘴乐了。   “三河兄,你怎么能把咱们的后招说出去呢?”   邵三河呶着嘴道:“我想,我想你的后招,应该已经起作用了。”   顺着邵三河示意的方向,向天亮抬头一看,嘴巴乐得更开了。   对面的四张沙发后边,站着的是陈青龙的亲信“独臂王”,此刻正涨红着脸,像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欲倒。   再看陈青龙那边,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保镖,“症状”竟同“独臂王”是一模一样。   而坐着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包括陈青龙在内,七个家伙都是脸红如艳,只不过他们自己没有感觉罢了。   向天亮笑着问:“三河兄,你现在知道我的后招是什么了吧?”   “呵呵,刚才不知道,现在我明白了。”   “明白人,那就请你向同志们解释一下吧。”   “呵呵,可以,可以。”   陈青龙似乎有点明白了,因为他有了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变得乏力,继而连离开沙发背坐直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向天亮,你……”   那个“独臂王”,还有两个保镖,这三个站着的家伙,扑通扑通的,接二连三的栽倒在地上。   “青龙兄,对不起啊,你就认栽了吧,我也是刚知道他的后招……青龙兄,你是不是感到浑身乏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噢……你一定连手指头都不听使唤了是不是?呵呵,这就对了……这也怪你自己,和向家人打交道,你怎么能不多留几个心眼呢?”   陈青龙嘴巴张了张,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来。   向天亮笑着骂道:“三河兄,你怎么损起我向家来了,他妈的会不会说话啊。”   “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我说我不会说话,是你偏让我说的嘛。”   原来,向天亮书包里藏的那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他向家独门秘制的蒙汗药,而且还是挥发性的,只要打开瓶子,蒙汗药会与空气结合,并通过空气传播,传播的速度虽然不快,但只要是相对封闭的空间,总是会传播到的。   向家有句俗语,坐着的人永远比站着的人占便宜,蒙汗药通过空气传播,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总是自上而下,先上后下,所以那个“独臂王”和两个保镖最先中招。   坐着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东倒西歪,动倒是还能动,但一定是没了力气。   民间最原始的制敌之法,对付现代化的亡命之徒,此刻是如此的干脆利落,畅快淋漓。   向天亮也是走了一步险棋,他藏起书包,却小瓶子藏在裤袋里,赌的就是陈青龙不会对他进行搜身。   陈青龙的为人处世,很有些伪君子的品性,这是向天亮的研究成果之一。   在这个世界上,正人君子是很难战胜伪君子的,对付他们,只能用小人之法,别讲正义非义,不论江湖道义,不讲好坏对错,能达到目的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   陈青龙瘫在沙发上,似乎叹了一口气,他应该明白了,他认栽了。   好个向天亮,凝神收气,身体突然一缩,双手竟从铁条的捆绑中挣脱了出来。   接着,他双手后伸,抓住沙发后背的两侧,稍一用力,整个身体后退,滑溜溜的离开了三根铁条的束缚,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   离得最近的大鲨鱼,嘴巴一张,伸手就要掏枪。   向天亮不会再给对手喘息和反击的时间,他的身体骤地动了起来,迅速的冲了过去。   没得商量,每人先“赠送”一掌,然后收缴武器。   而对面四张沙发上的“铁马”、“洋相”、“大熊”和“笑面虎”,则多了一样待遇,和向天亮邵三河他们刚才的享受一样,被沙发上的机关捆成了一团。   进门之后,向天亮不但及时隐蔽地打开了小瓶子,还看出了沙发上的秘密,十一张单人沙发,只有中间朝门方向的三张沙发,是没有安装机关的。   “向老弟,你倒是先来解放我啊。”邵三河催道。   “呵呵,拯救人民警察,我倒是非常乐意的。”   向天亮拿着枪走回来,对着邵三河的沙发开了三枪,吓得邵三河差点叫起来。   三枪过后,绑在邵三河身上的铁条,哗的松开,全掉到了地上。   如法炮制,向天亮“解”开了肖剑南身上的铁条。   “哎,老肖,醒醒,别装蒜了。”   向天亮叫着,一边伸出手,在肖剑南红通通的脸上煽了两个耳光。   肖剑南闭着眼歪着头,瘫在沙发上,毫无反应。   “他妈的,你再不装,老子连你一块炸了。”向天亮又狠狠的煽了两个耳光。   肖剑南还是一动不动。   邵三河拖着伤腿走过来,“你查查,他伤哪儿了。”   提起肖剑南的身体,在他耳朵边瞅了瞅,向天亮马上又将肖剑南扔回到沙发上。   “他妈的。”   “哎,怎么了?”   “这家伙根本没吃解药,他是被蒙汗药给迷倒了。”   “不会吧,我明明看着他吃下了解药的。”   向天亮道:“他肯定没吃,吃了解药的人,耳朵边会有黑块,你我都有,他没有。”   俯身看了看,邵三河道:“还真是的,他果然没吃。”   “别管他,自作自受的家伙,让他多昏睡一会吧。”向天亮哼了一声。   邵三河指着方玮,“她怎么办?”   “一个疯娘们,这样绑着不是挺好的嘛。”   “还是解开吧,省得老肖待会醒来骂你。”邵三河劝道。   向天亮笑着点了点头,这娘们瘦不拉几的,长相一般么,怎么会迷住肖剑南的。   也是朝沙发后面开了三枪,击毁了机关枢钮,解开了方玮身上的铁条。   “现在怎么办?”邵三河问道。   “上面的情况,我想是这样的,陈青龙有那个先生以前的帮忙,肯定把所有明的出入口封死了,我们的一时还下不来,有我们在下面,投鼠忌器,情况不明,所以也一时无法强攻。”   邵三河点着头道:“你说得没错,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向天亮继续说道:“现在陈青龙的人,还有两个家伙没到,就是‘眼镜’和‘蜘蛛’,我们不能留下后患,隐藏得越深的人往往越厉害,我们以后还要在清河混,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要斩草除根。”   邵三河道:“我同意,陈青龙不是说了么,这两个家伙会到的,我们就等着他们。”   “对,看来陈青龙所言不虚,他已经做好了出海的准备,所以,他一定还有一条非常隐蔽的暗道,之所以一定要等候‘眼镜’和‘蜘蛛’,既是因为需要一个行家来炸毁这里,也是以防留下他们而被警察抓住。”   邵三河犹豫了一下,“向老弟,你是想,是想……”   看穿了邵三河的心思,向天亮道:“是的,一个不留,如果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活着出去,我们就永无宁日了。”   默默的点着头,邵三河心里其实也这么想,只是他作为警察和曾经的军人,对于杀俘还是犹豫的,当年他的战友、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立下的战功比他多,可就是杀了一个战俘,就被打发回家种田。   “这里,现在,不存在任何规则。”向天亮冷然地说道,“清河市的警察是有战斗力的,但也是有问题的,上面派我们来,就是为了免除后患,没有任何交待,就是让我们放开手脚的干,消灭他们是唯一的目的,而不用计较过程和手段。”   邵三河肃然道:“我放心,我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没了。”   向天亮微笑起来。   “三河兄,你的腿没事吧?”   “没伤着筋骨,也能跑。”   “你头上还在冒血呢。”   “没事,擦破点皮,你胳膊上不也在冒血吗。”   向天亮笑道:“正好么,我不用去义务献血了。”   说着,他朝陈青龙望去。   邵三河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向老弟,你家的蒙汗药,药效时间多少啊。”   “呵呵,一个小时吧。”   “我想,你是有事想问陈青龙吧?”   向天亮又乐了,“三河兄,咱们兄弟,有话直说嘛。”   “嘿嘿,不好意思啊,咱一穷人,不想发横财,但也想知道陈青龙有多少钱,长长见识嘛。”   “呵呵,那好办,你先把陈青龙捆结实了,然后用你的拳头猛击他的胸口,几分钟后他就会醒了。”   邵三河走过去,按照向天亮的“指示”,先撕下地毯布捆好陈青龙,然后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他的胸口上。   向天亮坐回到沙发上,点着一根烟吸起来。   “三河兄,你的捆绑法很专业啊,那几位也麻烦你了,捆好了拖到陈青龙前面,但别拿拳头弄醒他们啊。”   “遵命。”   邵三河应了一声,马上又问:“这个高丽娘们咋办?”   “呵呵,她就不用捆了,你要喜欢,等完事后领回家去吧。”   邵三河一边忙碌一边笑,“去你的,那我家还不闹翻天啊,还是给你吧,我保证替你保密。”   “呵呵……”   一会儿,陈青龙终于醒过来了。 第0287章 死都不怕的人   向天亮看着醒来的陈青龙笑。   “陈青龙,你输了。”   陈青龙点着头,恢复了淡定,他已看清了屋内的形势。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从进入这一行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时刻准备着这一幕的发生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你我都是明白人,你也曾是我敬佩的英雄,就敞开来说吧。”   “我同意。”陈青龙苦笑。   向天亮问道:“我问你,除了这个房间里的人,以及没到的‘眼镜’和‘蜘蛛’,你还有多少同伙,他们姓什么叫什么,公开职业是什么,住在什么地方?”   冷冷地看着向天亮,陈青龙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我所有的问题,都只问一遍。”   向天亮的声音也很冷,手中的枪抬了起来,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板机。   “啪。”   高丽女朴英美的头被爆开了。   鲜血溅到了陈青龙的身上。   陈青龙瞪着向天亮,他根本没想到,向天亮是这么的杀伐果断。   杀个人连眼皮都抬一下,这份狠心,陈青龙自愧不如。   邵三河也是没有料到,向天亮杀心这么厉害,让他来,他做不到。   “青龙兄,你还是现实一点吧。”邵三河劝道。   “好吧,我告诉你,我手下的人,除了我亲自找来的,就是大鲨鱼他们的人,有的我也不认识,但这次是最后的晚餐,所以该到的人都来了,那些没来的人,都是跑腿打杂的,我想,法律的框框还框不到他们身上去。”   向天亮黑着脸道:“凭我的感觉和判断,你能有现在的气候,除了邱子立的帮忙和提携,肯定少不了保护伞,请你告诉我,你的保护伞是谁,还有,你在公安局安插的内线是谁?”   “问得好,我不知道。”   向天亮又抬起了枪。   这回是连开三枪,全打在大鲨鱼的身上。   大鲨鱼的尸体,扑通一声,栽倒在陈青龙脚边。   “混蛋,有你这么杀人的吗?”陈青龙叫道。   吹着冒烟的枪口,向天亮不予回答,但脸上却杀气毕露。   邵三河又开口劝说了,“青龙兄,都到这份上了,你这是何苦呢?”   “三河老弟,我真不知道谁是我的保护伞啊。”陈青龙又是一脸的苦笑。   “这怎么可能呢?”邵三河问道。   “最初,我只是邱子立身边的一个骨干而已,他有双重保护伞,我是知道的,一个是市里的,一个是公安局的,但这种事只有邱子立自己一个人知道,我们做下手的根本不敢沾边,也没资格沾边,当初我之所以能独立出来,从邱子立身边走开,算是自己创业吧,听说正是邱子立背后人的主意,邱子立跟我提过,这是为了安全起见,我只负责进货,邱子立负责中介并掌控全局,下面的销售环节,则采取灵活的办法,多路并进,当然,我后来也偷偷的绕过邱子立,建立了自己的销售渠道。”   向天亮点点头,“继续说。”   “邱子立死后,再加上肖剑南在调查我,我就决定洗手不干了,因为警方对走私的打击越来越厉害,没有内线,我们是很难生存的,而那种临时建立的内线,不但没用,反而会危及自身,这时,有人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去找某个人接头,我当时就知道,他应该就是邱子立背后的人。”   邵三河问道:“他是谁?”   “不知道,我称他为神秘人,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每次都是他给我打电话,而且他会变声,从声音上根本听不出他是谁,后来我与他介绍的人接上头后,他就很少给我打电话了。”   邵三河又问道:“神秘人介绍的人是谁?”   “就是蜘蛛。”   “哦,他叫什么?”   陈青龙摇了摇头,“也不知道。”   “不会吧?听说他是经常来找你的。”邵三河皱起了眉头。   “是的,他经常来,一个月至少有一两次,不少人也知道他就是蜘蛛,但我们有言在先,不能看见他的脸,不能打听他的来历,他每次来都经过易容,说话也明显在装,所以,我真不知道他是谁。”   点点头,邵三河问道:“以你的判断,他会是什么人?”   “警察,不是普通的警察。”   “这次他也要走吗?”   “是的,他也要走,这是早就定下来了的,而且陆上的出走线路就是他安排的,我们必须等他来。”   邵三河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问道:“那个眼镜是什么人?”   陈青龙笑道:“他马上到了,等他来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这次向天亮并没有开枪。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的钱在哪里?”   陈青龙没有开口,一脸的似笑非笑,怪怪的看着向天亮。   枪响了。   又是三枪。   这次的三枪,分别射向三个人,倒在地上的独臂王和两个保镖。   “杀得好。”   说话的是陈青龙。   “叭。”   又是一枪,打在了陈青龙的右手腕上。   “打得好。”   叭,又是一枪,陈青龙的左手腕也被打断了。   “向天亮,你继续打呀,有种你就打死好了。”陈青龙痛苦的喊着,头一歪昏过去了。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摇了摇头,“没用的,他明白过来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活不了,所以他不会再说的。”   死过几次的人,视死如归的人,是不会被死吓倒的。   “算了。”向天亮微笑道。   邵三河凑过来,小声地问道:“向老弟,你真对钱感兴趣?”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三河兄,你对钱不感兴趣吗?”   “嘿嘿,钞票谁不喜欢啊?”   “就是嘛,我不问陈青龙,拿什么兑现对你的承诺啊。”   “承诺?什么承诺?”   “一个亿啊。”   “噢……哈哈……向老弟,你还真逗那。”   笑过之后,向天亮道:“三河兄,钞票这东西,实在是个害人的玩艺儿,你不知道吧,邱子立死了之后,留下一笔巨款下落不明,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查找,据余中豪私下告诉我,他的手下因此抓获了不少人,有的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前科,因此而坐牢,实在是可惜而又可悲。”   邵三河道:“我明白了,你想找到陈青龙的钱,免得让人惦记。”   “对,找不到,毁了它也行。”   “谈何容易啊。”   正说着,两个人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吱吱的声音。   向天亮眼疾手快,人没转身,却先把肖剑南从沙发上拉到了地上,接着,他扑到肖剑南坐过的沙发上,伸出手去把方玮也拽到了地上。   枪声响了。   墙上出现一个一人高两人宽的洞,子弹正是从这里射出来的。   是两支枪在发射,微型冲锋枪。   趴在地上的邵三河,一边举枪还击,一边冲着向天亮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向天亮也伸出了一根手指点。   他们都判断出来了,密洞里射击的人,并不是两个,而是一个人。   两支微型冲锋枪的距离,不到四十厘米,如果是两个人开枪,根本就不可能离得这么近。   但这个人显然也是出手不凡,准备充分,双枪齐发,准头还行,一梭子射完,没有换弹匣,就捡起备用的枪射击起来。   火力密实,向天亮和邵三河根本抬不起头来,要不是几张沙发挡着,恐怕早被打成筛子了。   乱枪打人不认人,洞里射出来的子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边压制着向天亮和邵三河,一边射向了另一排沙发上被绑着的四个家伙。   活靶子,“铁马”、“洋相”、“大熊”和“笑面虎”,活生生的被打成了筛子。   向天亮和邵三河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对方是有意为之啊。   “把他堵回去。”   向天亮吼了一声,身不动手动,举枪反击起来。   邵三河边射击边应道:“放心,他进不来。”   “耗着吧,看谁能耗过谁。”向天亮边打边笑。   邵三河回过头,伸手指了指沙发上的陈青龙。   向天亮笑道:“他不会打死陈青龙的。”   “为什么呀?”邵三河问道。   “呵呵,陈青龙要是死了,他去哪里找钱去啊。”   “说得是,说得是,哎哟……”   向天亮一边换弹匣,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打着了?”   “他妈的,中了一枪。”   “还能动吗?”   “放心,离死还远着那。”   洞里的射击,从微型冲锋枪换成了手枪,消耗战有了效果。   向天亮趴在地上,一边射击,一边用脚踢了邵三河一下。   “我掩护你。”   话音未落,向天亮突然坐了起来,趴到沙发上,倚着沙发背,双枪连发,迅速压制了洞里的火力。   邵三河也动了,半蹲着滚了出去,翻了两个跟斗,就滚到了洞口一侧。   忽然,洞里的射击停止了。   枪声骤停。   可怕的寂静。   邵三河看了向天亮一眼,左手四指一拼,指了指洞口,他要冲进洞去。   向天亮急忙摇头。   邵三河贴到洞口的墙壁上,侧耳听着洞里的动静。   没有动静。   邵三河又回头看向了向天亮。   他傻眼了。   向天亮正慢慢的站起身来,不仅一脸无奈,还双手空空,高举在头顶之上。   原来,有一支枪,正顶在向天亮的腰上。 第0288章 栽在了娘们的手里   邵三河当然是看傻了眼。   顶在向天亮腰间的是一把手枪。   拿枪的手,竟然是只女人的手。   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方玮。   方玮也跟着站了起来,她的另一只手,也拿着一把枪。   “邵三河,把你的枪放下吧。”   方玮的声音很柔和,没有杀气,没有压迫感,是女人标准的声音。   “三河兄,放下枪,咱们也步了肖剑南的老路,栽在这娘们的手里了。”   向天亮满脸苦笑。   邵三河双手一松,手中的枪掉到了地上。   别说邵三河目瞪口呆,就是向天亮,也万万没想到方玮会“冒”出来。   他正躺在地上,利用两张沙发之间的空位,侧身对着洞口,端着双枪掩护邵三河。   身后还躺着昏迷的肖剑南和方玮,正当他忙着给右手上的枪换弹匣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腰间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上了。   是一把枪。   同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身后亲切地说道:“向天亮,你懂的。”   向天亮被震惊了。   他甚至怀疑过肖剑南,却唯独没有怀疑过方玮。   对方玮的调查,是向天亮做得最仔细的工作之一,通过她的朋友、精神病院,还有医院等,所有的调查表明,她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从小就有贫血症,陪着药罐长大,体弱多病,深居简出,邱子立死后,她又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一切,居然是假的。   向天亮的第一个反应,没得选择,当然是放下手中的枪。   然后,他才慢慢的转过身来。   一张美丽的脸,亲切而又妖艳,她还是那个病秧秧的方玮吗?   看着方玮,向天亮哭丧着脸,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   “臭小子,你那一套对蒋玉瑛有用,对我没用,乖乖的,慢慢的站起来。”   方玮甜甜的笑着,万分温柔地说道。   于是,向天亮乖乖的起身,把邵三河也惊傻了。   暗洞里走出来一个人,全身黑衣黑裤,蒙着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黑衣人也是手拿双枪,一言不发,对着邵三河就开了两枪。   一枪右手,一枪右腿,邵三河扑通一声,昏到在地上。   接着,黑衣人走过来,对着肖剑南连开四枪。   四肢冒血,可怜的肖剑南,躺着也中枪,够惨的。   黑衣人像是在干一件平常的事情,瞥了向天亮一眼,对着他的右手就是一枪。   “哎哟……”向天亮左手捧着右手惨叫起来。   叭,又是一枪,打在了向天亮的右腿上。   向天亮痛苦的跌倒在沙发上。   黑衣人还要继续朝向天亮开枪,却被方玮制止了。   “先给龙哥包扎一下,再给他们三个包扎,他们对我们还有用。”   黑衣人躬了躬腰,转身向陈青龙走去。   忙完了该忙的,黑衣人又走回来,朝方玮躬了躬腰。   方玮又吩咐道:“你去外面等他吧。”   黑衣人点点头,转身回到了洞里,洞口很快就合上了。   方玮来到了陈青龙身边。   陈青龙终于醒了过来。   “龙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阿玮,多亏了你……”   “对不起,龙哥,我还是醒迟了一步,害得你双手受伤。”   “没事的,阿,阿玮,给我毙了那,那小混蛋。”   “龙哥,你糊涂了,他们对我们还有用,我们出去的时候,有了他们,就等于有了护身符。”   “噢……你说得对,阿玮,小,小龙到了吗?”   “快了,你别急,他马上就到了。”   “阿玮,我,我可能,可能坚持不了了……”   “龙哥,你说什么呀,你会没事的。”   “不,不行,你,你附耳过来,我,我有话说。”   “龙哥……”   “快,快点。”   ……   在陈青龙和方玮窃窃私语的时候,肖剑南也因为伤痛,慢慢的醒来了。   肖剑南也看傻了。   他回头瞅着向天亮,向天亮无言以对,唯有报以苦笑。   邵三河忍着痛爬了过来,“剑南兄,你被人家耍了。”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剑南傻傻的又看向了向天亮。   “他妈的,你老是看我干什么。”向天亮没好气地骂道。   肖剑南道:“问,问你啊,这是怎么回事?”   向天亮恶狠狠地说道:“该死的肖剑南,你被那装疯卖傻的娘们给骗了。”   “我来告诉你们。”   方玮款款走来,望望三个人,嫣然而笑。   那边,陈青龙闭着双眼,又昏睡了过去。   “方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肖剑南问道。   方玮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一条腿,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各位,稍安勿躁,这里很安全,时间也很充足,咱们慢慢的聊嘛。”   向天亮笑了,“臭娘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向天亮,你一定想迫切的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被你的蒙汗药迷倒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微笑道:“我估计,是肖剑南这个大傻瓜干的好事。”   “不错,你把解药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他没吃下去,而是含在嘴里,然后让我吃了,所以,你的蒙汗药把他迷倒了,却没有迷倒我,我只是装作被迷倒而已。”   向天亮听了,气得又瞪起了双眼,对着肖剑南骂起来。   “肖大侦探,肖大傻瓜,你他妈的把我们也害惨喽。”   一边骂着,一边飞起他那条没有负伤的左腿,朝着肖剑南的大腿狠狠的踢了过去。   肖剑南惨叫一声,又昏过去了。   邵三河不解的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三河兄,我是怕他听了以后,反而真的会变疯了。”   “哧哧……向天亮,你还想到真周到呀。”方玮笑道。   “呵呵,方玮,你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够厉害。”   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   “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说是吧?”   “嗯,这话正确,那么,你是怎么个活法呢?”   方玮微笑道:“从哪里说起呢……要不,你来问我来答吧。”   “那我先请教一下,你和肖剑南还有陈青龙,你们好过吗?”   方玮淡淡而道:“好过,都好过,他们都是好男人。”   “我说的是那种,那种好过。”   “哧哧……我说的好过,就是你问的那种好过呀。”   晕,向天亮奇道:“这么说来,你是喜欢他们的,那为什么不嫁给他们中的一个,而是要嫁给邱子立呢?”   方玮道:“很简单,那时候我确实有病,病得很重,而且因为家庭成份的问题,我没有正式工作,要想治好我的病,需要很多钱,那时候的肖剑南和陈青龙,一个挣几十元的工资,一个没有工作,跟着他们,不但拖累他们,我自己肯定也活不了,所以,当时邱子立前妻死了一年多了,有人从中介绍,我就毫不犹豫的嫁给了他。”   “噢……这可以理解,然后在你嫁给邱子立之后,也参与了他的走私活动,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你所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陈青龙也拉下了水,是不是这样?”   方玮点了点头,“你说得一点都没错,老邱很看重陈青龙,因为他能打能杀,很快有了一帮得力手下,并震住了同行,后来,我劝老邱,让陈青龙脱离出去单干,陈青龙才逐渐有了现在的成就。”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说,你与邱子立和陈青龙分别保持着那种关系,同时还是他们之间的联络人?”   “明知故问,当然是了。”   向天亮问道:“邱子立生前,一直没把巨款的藏匿地点告诉你吗?”   “没有,不是他想不告诉我,而是我当时不想知道,可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匆忙,连句话也没有留下,所以,我们和警察一样,至今还在寻找他藏起来的钱。”   “不会吧,难道没有一点线索?”   “这个么,我可以告诉你……后来我想起,老邱他有记日记的习惯,他还不止一次的告诉过我,这些日记很重要,千万要保管好,所以,我和陈青龙认为,有可能巨款的下落,就藏在日记里。”   向天亮心道,难怪邱子立的日记会在陈青龙这里,敢情人家在“研究”其中的秘密呢。   “方玮,我最好奇的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要装疯呢?”   方玮指着地上的肖剑南,“这和他有关。”   “哦?有他有什么关系?”   “老邱死了以后,很多人都在寻找他留下的巨款,他们都把目标对准了我,包括肖剑南,他这几年一直在暗中调查陈青龙,先后派过三个人做卧底,都被陈青龙给识破了,但其中最后一个,竟把我收藏的邱子立的日记偷走了,陈青龙冒险跟踪肖剑南,并把日记偷了回来,肖剑南知道我和陈青龙的关系,他就主动的接近我,无意中说出了他对日记的一点研究心得。”   向天亮道:“他肯定说,日记里提到了市精神病院?”   方玮冲向天亮抛了个媚眼,“臭小子,你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向天亮笑着说道:“你于是灵机一动,决定在陈青龙的配合下,装疯进入精神病院,寻找邱子立可能藏匿巨款的地点。”   方玮哧哧地笑道:   “都是肖剑南这个大傻蛋,害得我在精神病医院待了这么长的时间。”   “呵呵……那后来呢?” 第0289章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方玮浅浅的笑着。   “肖剑南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市精神病院的新病区,其中有一块地,正是老邱家的老宅基地,是今年春节以后才被征用的,老宅也是过了年才拆的,以前没人居住,但老邱常去那里,他很有可能把巨款藏匿在那里。”   向天亮笑问道:“结果如何呢?”   “毫无所获,陈青龙派了不少人,几乎把那里挖遍了,还是没有找到。”   向天亮又问道:“你们为什么决定放弃了呢?”   “因为我想出国,我厌烦现在这种生活了,我想换个新的环境。”   嗯了一声,向天亮道:“方玮,据我所知,你是有海外关系的,海峡对面就有你不少亲戚,现在两岸关系缓和了,你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出国门,为什么要用偷渡的方式呢?”   “因为陈青龙也想出去,他也不想干了,他想跟着我出去,而他不光是一个人,他还有一帮手下,他还有一笔比老邱的多上很多的钱,你说说,他能带着钱堂而皇之的出去吗?”   点着头,向天亮好奇地问道:“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你们要走就走嘛,何必又要搞肖剑南而节外生枝呢?”   方玮脸色一黯,顿了顿后说道:“这主要还是陈青龙的意思,他和肖剑南本来能力一样,可肖剑南在清河市成了人物,而他却很不得意,无奈之下走上了黑道,况且肖剑南这几年还死盯着不放,他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豁出去对付肖剑南。”   “可是,你为什么也支持陈青龙呢,以你刚才所说,肖剑南对你不错嘛。”   方玮的脸上,又恢复了微笑。   “要想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知道秘密的人永远闭上嘴巴。”   向天亮也微笑起来,其实他心里却是一凛,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别看方玮说得轻飘飘的,其中的杀气,却能让男人为之胆寒。   “所以,你和陈青龙商定,在离开之前,要把他手下的虾兵蟹将都除掉?”   方玮指着屋内的尸体,“还包括他们?”   “不会吧?方玮,陈青龙可没有这么想,他是把这几位当成兄弟的。”   方玮笑道:“他是舍不得,不同意,但我可以替他作主呀。”   “好歹毒的娘们啊。”向天亮感叹道。   “那也是在你的帮助和配合之下,当然,还有这位三河兄弟,在这里,我谢谢你们二位了。”   向天亮笑道:“刚才陈青龙和你窃窃私语,是把他藏钱的地点告诉你了吧?”   “没错,他跟邱子立一个德性,藏钱的地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但他接受了邱子立的教训,以防万一嘛。”   向天亮又装出了好奇的样子,“他为什么这么信任你呢,难道,就因为你和他上床?”   “呸,你这个臭小子,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你懂个什么,那叫感情。”   向天亮乐道:“肖剑南一定也和你上过床,那也叫感情,你为什么却要杀他呢?”   “哼,他是欺骗了我的感情,后来还是有了老婆,而陈青龙却没有结婚,始终守着我,这是真正的感情。”   听到这里,向天亮忽然想起了那个孩子。   根据调查,邱子立在三十岁的时候,得过一场重病,病愈后,却失去了生育能力,既然不能生育了,那个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莫非,那个孩子是陈青龙的?   “方玮,我很想知道,你那个儿子,是不是你亲生的?”   方玮一愣,随即笑了,“臭小子,调查得够细的。”   “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   “哧哧,我可以告诉你。”   “嗯,够爽快,像个女中豪杰,蛇蝎心肠是巾帼不让须眉。”   方玮笑叹道:“大半辈子过去了,第一次有人能这么耐心的听我说话,难得呀。”   向天亮看了一眼地上的肖剑南和邵三河,无奈道:“他妈的,我们敢不耐心吗?”   “哧哧……说得也是,跟死人说话,实在是有趣。”   “方玮,还是说你的儿子吧,我见过他两次,小家伙长得特帅特聪明。”   “哦,是么,你也喜欢他?”   向天亮点点头,“他是你亲生的吗?”   “臭小子,你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他当然是我亲生的了。”   “呵呵……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向天亮摇摇头,“可是,他不像是邱子立生的,长得一点都不像。”   方玮点着头笑,“那是,老邱早就没有了生育能力。”   “是陈青龙的吧,我听你和陈青龙刚才提到小龙这个名字。”   “你说呢?”方玮既不否认,也不肯定。   “那……要不就是他的?”向天亮用脚踢了踢肖剑南。   方玮笑了。   她站起来,走到向天亮面前,背着一只手,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   “臭小子,你真想知道?”   “我很想知道。”   向天亮悄悄的收回左脚。   “叭。”   “哎哟……臭娘们……”   向天亮的左脚背,被生生的打穿了。   方玮背在身后的手是拿着枪的,她根本就没转手,枪口稍抬就是一枪。   “哧哧……臭小子,乖一点,我会让你多活几天的。”   方玮转身向陈青龙走去。   因为陈青龙又醒过来了。   “阿玮……”   “龙哥。”   “阿玮,我,我想起来了。”   “噢……你说。”   方玮把耳朵凑到了陈青龙的嘴边。   慢慢的,方玮笑了。   旁观的向天亮怔住了。   方玮的笑容,充满得意,还有些杀意。   “龙哥,我记住了。”   “阿玮,小,小龙呢?”   方玮退了一步。   “小龙他不来了。”   声音有些冷。   “为,为什么?”   陈青龙眼巴巴的。   “因为,因为他不能见你。”   “阿玮,你……”   陈青龙看出了方玮脸上的异样。   “哧哧……”   方玮大笑起来,笑得狰狞。   向天亮和邵三河对视一眼,这种笑声,对他们这些经历过生死,又正在死亡线上排队的男人来说,是很容易理解和体会的。   笑声中充满杀气。   “叭。”   枪又响了。   “叭,叭。”   陈青龙头一歪,死了。   向天亮看到,陈青龙的眼睛没有合上,眼睛里满是不解。   “龙哥,你不能见小龙……因为他不是你的儿子,他不叫小龙,他叫小玮。”   方玮淡淡地说道,伸出手,抹过了陈青龙的脸。   陈青龙终于合上了眼。   邵三河一脸的愕然,看着向天亮,说不出话来。   “傻。”   向天亮嘴里蹦出了一个字。   方玮转身,笑看着向天亮,“你说什么?”   杀人时淡定,杀人后还能笑,向天亮心里叹道,这娘们的心理素质,比老子还过硬呢。   “我说,太傻。”   “非常傻。”   方玮浅浅的一笑,拿着枪走回来,又坐到了沙发上。   “对,他要是不说出藏钱的地方,他就不会现在死。”向天亮道。   “非常正确。”方玮点着头。   向天亮笑了笑,“但是,你敢保证,陈青龙说的都是实话?”   “聪明,但我敢保证。”   “呵呵,我看未必。”   方玮道:“他始终相信,小龙,不,小玮,是他的亲生儿子,其实不是。”   “那的确非常的傻。”   方玮又笑了,“没办法,小玮恰巧长得特像他。”   “唉……”   向天亮一声叹息。   “哧哧……你叹什么气呀。”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道:“三河兄,该轮到我们上路了。”   邵三河的腿在流血,“哈哈,向老弟,有你陪着,我哪儿不敢去啊。”   “丈夫有泪当酒下,男人赴死应潇洒,三河兄,可惜没有酒啊。”   “哈哈,到了那边我再陪你喝。”   “我请你。”   “我敬你。”   “哎,你是兄,理当我来敬你。”   突然,邵三河从地方飞了起来,整个身体向方玮砸了过去。   “哧哧,雕虫小技。”   方玮笑着,双手一按沙发的扶手,双腿一收,身体往后翻了过去。   邵三河扑了个空,身体的前半部分落在沙发上,后面双腿掉在了肖剑南的身上,他也昏迷过去了。   “真笨。”方玮笑道。   向天亮赞道:“深藏不露,出手不凡,了得啊。”   “向天亮,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但你要是轻举妄动,就不好说了。”   向天亮摇摇头,“尸体遍地,我根本没想活着出去。”   “真的,你,还有肖剑南和邵三河,我都能带走。”   “带走?”   “去海外。”   向天亮摇了摇头,“你不可能让我们活着。”   “当然,不能让你们活着留在大陆。”   “我说嘛,那干吗要带我们走,留着是个后患啊。”   方玮微笑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我不明白。”   “很简单,陈青龙藏钱的地方,有六道机关,是‘先生’安装的,但‘先生’也是一知半解,能装不能解,其中有三道机关,他根本破解不了。”   向天亮乐了,“还有这样的事。”心说如果真是这样,小命有救了。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合作,很好的合作,你破了机关,保住自己的拿,我拿到钱后远走高飞。”   正说着,墙上又传来开门声。   暗门打开,黑衣人匆忙进来,在方玮耳边嘀咕起来。   方玮听着听着,脸色骤然变了。 第0290章 蜘蛛终于现身了   黑衣人和方玮说完,双双看向了向天亮,黑衣人手中的枪也举了起来。   方玮拦住了黑衣人,黯然的摇头,“不会是他。”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迅速的转动起脑子来。   因为这个黑衣人的身形,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身材不高,有点胖,步履沉重,左手习惯性的比右手先动。   “你是郑军波?”向天亮睁开眼问道。   黑衣人开口了。   “不错,我是郑军波,向天亮,咱们又面对面了。”   “你……你就是蜘蛛?”   “你说对了。”   说着,手一抖,一身黑衣飘落地上,再手一抹,脸上的面罩飞了出去。   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向天亮的“老冤家”,市公安局治安支队支队长郑军波。   向天亮喟然长叹。   “郑军波,你了不起,当得起蜘蛛这个称号。”   郑军波走过来,拉过一张沙发,在向天亮对面坐下了。   “没有想到吧?”   “没有想到,真他妈的没有想到。”   向天亮一脸的羞愧。   他确实没有想到,一付笨相的郑军波,就是公安局里那个神秘的蜘蛛。   蜘蛛这个名字,向天亮第一次听到,还是在剿灭方九胜走私团伙后,省公安厅派到方九胜身边的卧底张昭悄悄告诉他的。   将近十年来,从清河的海上走私初兴之时,这个蜘蛛就出现了。   蜘蛛消息灵通,呼风唤雨,神通广大,神出鬼没。   他既能知道公安局内部的情况,又能知道清河几乎所有主要走私团伙的活动,黑白两,门儿清清。   可是谁也没见过他,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就像空气,闻得到,却摸不着,看不见。   只有一个信息,蜘蛛是政府机关里的人,而且是公安系统内的人。   在方九胜走私团伙覆灭后,受省公安厅厅长江运龙的委托,向天亮利用业余时间,把清河市公安系统内的主要人物都研究过一遍。   怀疑一切,怀疑一切人,是研究的开始。   向天亮怀疑过谢自横,因为他是市公安局一把手,他怀疑过原公安局政委、现在的市政法副书记张山,也调查过不显山不露水的市公安局副局长刘其明,至于现任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郭启军,他更是查了两回。   同样的,两位好朋友余中豪和肖剑南,向天亮也没有放过。   甚至连老好人、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周台安,向天亮都把他的履历翻了个底朝天。   清河市公安局和三个城区的分局,凡副科级以上,年龄超过三十岁的,他们的档案,都装在向天亮的脑海里。   而郑军波是第一个被排除的。   因为他太笨了,一次次吃亏,栽在了向天亮的手里。   “老郑,你牛,余中豪和肖剑南都比不上你,难怪你能和他们一起,并称清河三雄。”   “呵呵,惭愧,惭愧之至。”   郑军波和善的笑着,换了个人似的,全无往日的恶面凶相。   点上两支烟,塞了一支到向天亮的嘴上,郑军波自己也吸了起来。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问道:“老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长话短说吧……十年前,我和方玮好上了,不巧的是事情被一位领导发现了,那时候,那可是生活作风问题,是大错误……没办法,慢慢的就陷进去了,人家帮了我,我知恩图报也是应该的,再后来,干坏事也就习惯了。”   哦了一声,向天亮道:“这个帮了你的领导,就是传说中的神秘人吧。”   郑军波点了点头,“对,他就是神秘人。”   向天亮笑道:“老郑,这么多年,你也不容易啊。”   “那是,那是,为了掩护自己,被你小子整得那么惨,我都咬牙忍了,我当然不容易了。”   向天亮一听,咧嘴乐了。   “他妈的,我一次把你打晕,在审讯室又暗算你,后来又打折你双臂,除夕夜还把你整到粪坑里,你老郑居然都忍了,要是余中豪和肖剑南,早就找我算账了,就冲这一点,你比他们强。”   郑军波哈哈大笑,“你小子也实在太坏,我就是一个片警交警,也好歹是个警察,哪有你这样整人的啊。”   “呵呵……我说老郑,你真不记仇?”   挥了挥手,郑军波笑道:“过去的一页翻过去了,就不要提了,你向天亮也是一条汉子,折在你手里,也不算丢脸嘛。”   “老郑,你和谢自横是什么关系?”   郑军波笑道:“基本上是上下级关系,他从滨海县调到市里来,想在市局站稳脚跟,当然需要下面的人支持,我乘机巴结他,他求之不得。”   “那你是怎么评价他的呢?”   郑军波笑着摇头,“我和他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要说到评价,你是旁观者,由你来作出的评价会更客观。”   “呵呵,说得是,说得是……我说老郑,你就没想过,没想过把他也给拉下水?”   郑军波又是摇头,“这么多年来,我都是独来独往的,因为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高明,实在是高明啊。”   郑军波笑着问道:“在你心目中,我的形象是这样的吗?”   向天亮微微一笑,“狗腿子,熊包蛋,大傻瓜,臭警察……”   “哈哈……”   向天亮吐掉嘴边的香烟,往沙发背上一靠,笑着问道:“老郑,咱们不说闲话了,还是言归正传吧。”   “好啊,你先说。”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三个呢?”   郑军波看了看屋里的尸体,摇摇头道:“向天亮,我没想要杀你们。”   “我不相信。”   郑军波道:“当然,这是有条件的,就是方玮说的,咱们合作,你帮我破了陈青龙金库的机关,然后我带你们出去。”   “嗯……但是不好,我们这些人出去,非被饿死不可。”   郑军波微笑道:“陈青龙留下的钱,肯定会有你一份,以你的能力,不管到哪里,用不了三五年,一定会成为人上人。”   “呵呵……老郑啊老郑,你也太一厢情愿了,即使我愿意,肖剑南和邵三河也不可能同意啊。”   郑军波收起笑容,站起身来道:“肖剑南和邵三河么,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你,当然可以选择,我想,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一定会作出聪明的选择。”   看着郑军波的背影,向天亮心里一动,微笑着说道:“老郑,这事并不重要,我看你还是先解决当务之急吧。”   “哦?什么是当务之急?”郑军波转回身来问。   “那个小朋友,小玮,是你和方玮的儿子吧,他失踪了,难道,你们不带他一起出去吗?”   郑军波脸色一寒,“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笑了笑,“你和方玮刚才窃窃私语,正好面对着我,而我学过唇语辨析,只要你嘴巴一张,我就能大概猜出你在说些什么。”   “这么说,不是你把小玮带走的?”郑军波语气有些缓和了。   向天亮道:“郑军波,你也是二十多年警龄的老警察了,只要稍加分析推理,就能知道谁会带走你的儿子了。”   “是吗?”郑军波沉吟着。   方玮走过来,站在郑军波身边,焦急地说道:“向天亮,你快说来听听。”   “不瞒你们两位,我和邵三河见过你们的孩子,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绝不是邱子立的儿子,所以,我们判断,应该是陈青龙的儿子,但我们压根就没想过要利用孩子来破案,我们只想证明方玮和陈青龙之间的关系。”   郑军波又坐下了,“你继续说。”   “如果我们想利用孩子,完全可以在他周围设下埋伏,只要抓住陈青或是你郑军波,或者是其他人,然后顺藤摸瓜,从而一举捣毁你们整个团伙,你想想,我们用得着冒着生命危险到这里来吗?”   郑军波点了点头,“有些道理。”   “那么,谁会抓走你们的孩子呢,我想无非有五个方面的人,一,警察,但据我所知,绝对没有,二,道上的人,我想可能性也不大,因为你们做得很隐秘,连邱子立都瞒过了,三,陈青龙手下的人,也就是你们的人,但他们都在这里,我想也不大可能,四,还没有来的那个‘眼镜’,是不是他,你们自己去想。”   方玮问道:“向天亮,你说的是五个方面,还有一方面呢?”   “这就得问老郑了。”   “问我什么?”郑军波道。   “老郑,你和方玮这次出去,你身后的那个神秘人知道吗?”   “他知道。”   向天亮问道:“他同意了吗?”   “他同意了,因为我们走了,他也轻松了,他没理由不同意。”   向天亮又问道:“你们带着钱出去,他也同意吗?”   郑军波愣住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可以借陈青龙之手消灭他的手下,转过手来又干掉陈青龙,就是为了独吞巨款,你们能这么想这么做,那么神秘人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他完全可以以你们的孩子为要挟,逼你们交出陈青龙的巨款。”   郑军波和方玮的脸色都变了。   “难道,难道……真是他干的?”郑军波喃喃而道。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响起了说话声。   “郑军波,你说对了。” 第0291章 该来的都来了   突然冒出来的说话声,不知道来自哪个方向,但却显得杀气重重。   郑军波人虽胖了一点,但毕竟是警察,反应很快,话音未落,他已拽着方玮趴到了地上。   “向天亮,快趴下。”郑军波还不忘关心一下向天亮。   向天亮没有动,仍然躺坐在沙发上,因为他的双手双腿,只有一条左腿没有负伤,他实在没有郑军波的反应速度。   况且,向天亮也没有躲起来的想法。   这间屋子密不透风,根本辨不清说话声来自哪个方向,换句话说,危险可能来自任何一个方向。   躲也没用。   果然,枪声响起,郑军波中弹了。   他以为对手来自自己进来的暗洞,不料,子弹恰恰从相反的方向射了出来。   一枚子弹击中了郑军波的左肩,他闷哼一声,重重的跌倒在方玮身上。   方玮带着哭声问道:“老郑,老郑,你没事吧?”   郑军波咬着牙摇摇头,回过身来,朝向天亮看来。   向天亮一脸的苦笑,无奈的也摇了摇头。   在屋子里的人,根本就没有反击的余地,甚至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向天亮估计,在这间屋子里,至少是有三个暗门,想必陈青龙在当初建造完成后,对每个人只告知某一个洞口,而隐瞒了其他两个,不然的话,不会连蜘蛛郑军波也不会不知道。   不过,郑军波反过来央求自己,向天亮想着也好笑。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特别是在危急的时候,所谓急中生智么。   这个房间的形状是个正方形,一面明门,三面暗门,这是基本的结构,这边的暗门已经被郑军波打开,那么,尚未暴露的暗门就在另外两边。   除了三道暗门,在每一道暗门上,都会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窗,既可作为观察点,又能当射击孔,但这种设计有个缺陷,因为射击角度的限制,只要躲在房间里边的两个角落,应该还是安全的。   刚才的子弹,按照射线的方向和着弹点,应该是从右边射出来的。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还用得着郑军波和方玮,能帮就得帮帮他们。   向天亮咳嗽了一声。   郑军波和方玮又回过头来。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   意思明确的指向,郑军波一点就通,抱着方玮,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右边的角落里。   向天亮不想躲,脚下还躺着肖剑南和邵三河,他不能一个人躲起来。   这时,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郑军波,你躲起来也没用,你的儿子方小玮在我手中,你等着,我让你听听他的声音。”   显然,这个人说话时有点装,但最装,也会露出破绽。   这声音好熟悉啊,向天亮怔住了,难道又是个老熟人?   “妈妈……妈妈,我怕……妈妈,我怕……”   一个小孩哭喊的声音。   郑军波和方玮急了,尤其是郑军波,一急就要站起身来。   向天亮急忙摇起头来,同时抬起左手,画了个半圆。   郑军波看明白了,点点头,重新把身子缩了回去。   这是清河公安局里一个常用的手势,向天亮听肖剑南讲过,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半个圆圈的意思,就是两个字,圈套。   这时,那个人又说话了。   “向天亮,你小子别耍花招,小心我一枪崩了你的小脑袋。”   向天亮脸色一变,果然是个熟人,他听出来了,是他。   “任勇,别装了,我听出来了。”   真没想到,余中豪派来的徒弟任勇,也掺和进来了。   任勇嘿嘿的笑起来,说话声也恢复了正常。   “不错,我就是任勇,你没想到吧?”   向天亮笑道:“出来吧,躲在暗中说话,你累不累啊。”   “呵呵,你给我老实一点,别忘了你现在在我的枪口之下。”   向天亮点了点头。   “任勇,你别吓唬我,你不敢打死我的。”   “你想试试?”   向天亮笑道:“来吧。”   “叭。”   一颗子弹飞来,擦着向天亮的头皮而过。   “任勇,你的枪法太差了吧。”   “向天亮,这是警告。”   向天亮乐呵着道:“警告个屁啊,我说任勇,这个房间里还有五个活人,你是一个都不敢打死的。”   “哦,我为什么不敢?”   “任勇,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呵呵,那还用说么。”   向天亮道:“所以你不敢打死我们,你听我说啊,刚才的事你也看见了,陈青龙死了,现在知道他的钱藏在哪里的人,就是方玮一个人,你绝对不敢打死她,而郑军波你也不能打死他,因为他和方玮是情投意合的一对,你打死了郑军波,方玮会把藏钱地点告诉你吗?同样道理,你一旦伤害了他们的孩子,方玮也不会把藏钱的地点告诉你。”   “向天亮,我可以打死你,打死肖剑南和邵三河。”   向天亮摇着头道:“你也不会的。”   “为什么?”   “你刚才没听到了吗,陈青龙的藏钱地点,共有六道机关,这些机关可都是向家流传出去的,其中一些逆向机关,只有我们向家人才能破解,你要是打死我,谁帮你破解那些机关呢。”   “说得有些道理。”   向天亮继续说道:“肖剑南和邵三河都是我的兄弟朋友,一个是我要救的人,一个是帮我做事的人,你打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会帮你破解那些机关吗?”   任勇沉默了。   向天亮高声喊道:“任勇,我知道你想要钱,而我与肖剑南和邵三河要活命,郑军波和方玮是既想要钱又想要命,我有个建议,你把孩子放好,出来谈谈,大家各取所需吧。”   任勇被说动了。   “好吧,我同意你的建议,你让郑军波和方玮把枪扔了。”   向天亮转向郑军波和方玮。   “老郑,你们把枪扔了。”   郑军波有些犹豫。   向天亮哼道:“别忘了你们孩子还在人家手里,钱可以赚回来,孩子没了,你们就找不回来了。”   方玮先扔了手里的枪,又夺过郑军波的枪,也扔到了一边。   然后,方玮扶着郑军波,从角落里走出来,一起坐在向天亮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一声闷响,左边的墙臂中央,慢慢的向两边分开,又一个暗门露了出来。   从暗门里走出来的人,正是任勇。   向天亮一看任勇,又忍不住咧嘴乐了。   这家伙,身上可以用武装到牙齿来形容,一身迷彩服,一边肩上挎一支微型冲锋枪,另一边肩上是子弹带,腰插四支手枪和四枚手雷,两条小腿两边,还各插着一把军用匕首。   向天亮笑道:“呵呵,有这个必要吗?”   “让你见笑了,本来想来帮你一把的,没想到你已经把活干完了。”   任勇在向天亮对面坐了下来。   向天亮乐道:“这么说,我放的安眠药没起作用喽。”   “你小子太坏,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使得出来。”任勇也笑着道。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识破我的手段的?”   任勇道:“很简单,你进药店的时候,恰好被我看到了,我当时就判断,你小子一定是去买安眠药。”   “嗯,你是余中豪派来的,我当然不敢害你,进药店只能是买点安眠药了。”   任勇继续说道:“但是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卖给你安眠药的人,正是余中豪安排进去配合我工作的,所以在你走进药店的时候,我给她传呼机发了一条留言,大意思只能卖无毒无害的药给你,就这样,你买的安眠药,根本就是假的。”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我还是没有防住你啊。”   “呵呵,在你身边,要随时防着你,实在是累哟。”   “后来,我和邵三河一离开,你就跟上了我们,那个跟在邵三河身后的人,一定是你吧?”   “惭愧,我很小心了,但还是让邵三河察觉到了。”   向天亮沉吟了一下。   “任勇,你的主子是谁?”   任勇指着郑军波,“他应该知道。”   郑军波脱口而出,“是他吗?”   “明知故问。”任勇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是那个神秘人派来的人。”   任勇点了点头,“是的。”   郑军波问道:“任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他的人的?”   “郑支队长,其实从我第一天在你身边工作的时候,就是他的人了。”   郑军波又问道:“那为什么后,你又为什么设法调到了余中豪身边去?”   “他那时候对你很放心,用不着我监视你,而余中豪是警界新星,将来一定前途无量,把我安排到余中豪身边,并努力成为他的第一个徒弟,目的不言而喻吧。”   郑军波叹息了一声。   “任勇,那你今天来,是要对付我和向天亮了?”   任勇笑道:“没错,你想带着这么多钱远走高飞,他既不舍得,又不放心,当然要对付你了,至于向天亮,谁让他多管闲事呢。”   郑军波哼道:“照你这么说,今天即使把钱给了你,我们也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了?”   “呵呵,好像是这样。”   郑军波没再开口,而是扭头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微笑着问:“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任勇应道:“没有了。”   这时,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看不见得。” 第0292章 命悬一线   “我看不见得。”   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本已充满血腥的屋子里,再一次响起了枪声。   任勇没有负伤,本该反应最快,可悲剧的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自然而然的减缓了他反应的速度。   话音未落,枪声已响。   子弹是从任勇刚才出来的暗门射来的。   任勇正巧背对着那道暗门。   他的右肩中弹了。   好个任勇,处变不乱,一边向前扑倒,一边扣响了双枪的板机。   这家伙也真是坏,他的双枪并不是对着后面反击,而是对准郑军波和向天亮的。   向天亮被打中了,右臂本来就已中弹,现在可谓雪上加霜,他咒骂着,身体顺势跌倒了地上。   郑军波却占了便宜,任勇右肩中弹,右手的枪根本不听使唤,射出去的子弹,都偏离了目标。   机会稍纵即逝。   郑军波抱着方玮,双双翻过沙发背,躲倒了沙发背后。   来者是谁,很快就一目了然。   从暗门里继续射出来的子弹,都飞向任勇。   任勇在扑倒的同时,早已翻过身来,反击的子弹随即出镗。   显然,对方有所顾忌,手枪没有连发,而是用点射的方式对付任勇。   火力不密,但枪法挺准,弹弹都往任勇所在处招呼,压得他抬不起头来,若不是沙发挡着,任勇的脑袋早被开花了。   向天亮直直的躺在地上,危险中还不忘乐乎。   “呵呵,任勇,你快投降吧。”   “向天亮,你小子再啰嗦,我先一枪崩了你。”   说着,任勇还真的反手开了一枪。   向天亮吓得赶紧闭嘴,心说这个笨蛋,你身上挂着手雷,那就拿它招呼对方啊。   想什么来什么。   向天亮想到了的,任勇也想起来了。   “轰……”   手雷在暗门里爆炸了。   暗门里没有了动静。   任勇也停止了开枪,飞快的起身,一个箭步,躲到了中间那排沙发背后去了。   房间里忽然沉寂了下来。   可爆炸声却把肖剑南和邵三河惊醒了。   两个人身上都有伤,连坐起身的力气也没有,倒是睁开眼时,首先看到的是同样躺着的向天亮。   真是难兄难弟,三个人的头,恰巧碰在了一起。   “哎,两位人民警察,你们总算醒过来了。”   向天亮还在戏谑。   “怎,怎么个情况?”邵三河吃力的问。   肖剑南也开了口,“你小子,快,快快报来。”   “啊,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这边,藏着警察同志任勇,你们的同行晚辈,他全付武装,奉某人之命,想杀了我们,炸了这里,然后带走所有的钱,那边,是方玮那个娘们,在她的身边,还有你们的同事郑军波,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在陈青龙团伙里叫做蜘蛛,他们也想杀死我们,带着钱远走高飞,噢还有,那个孩子不是陈青龙的,而是郑军波和方玮的……还有这边,新出现的暗门里,除了郑军波和方玮的那个孩子,还有一个郑军波和方玮的同伙……报告完毕。”   邵三河道:“这,这么说,我们,我们被,被包围了?”   “呵呵,正是这样,你有三条河,人家就来个三面包围,三三得九啊。”   肖剑南哼了一声,“你小子,咋,咋不反,反击呢。”   “呸,咱是老百姓,正等你们两位人民警察来救我啊。”   邵三河痛并笑着,“向,向老弟,那就是说,咱,咱们真要一起,一起上路了。”   向天亮索性转过身,仰面而卧,冲着肖剑南和邵三河眨眨眼,嘴巴忽然动了起来。   这是无声的语言,只有看着口型,才能勉强读懂。   向天亮是这样说的,“听着,咱们现在还是安全的,为了钱,他们谁也不敢马上杀了我们,所以,这是唯一的机会,现在你们听着,积蓄力量,等待我的反击信号,也就是说,你们两个要继续昏迷过去。”   肖剑南张了张嘴,“我们,我们怎么继续,继续昏过去?”   向天亮笑了,“你骂我,我打你,你装昏。”   肖剑南无奈的笑了。   “向,向天亮,你他,他妈的,快想个办法啊。”   说骂就骂。   向天亮也嚷了起来。   “臭警察,死条子,你才他妈的,你们全家都是他妈的。”   一边骂着,向天亮抬起手肘,狠狠的给了肖剑南一下。   “啊……”   肖剑南的惨叫,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你们……”邵三河只说了两个字,就趴在了地上。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俩家伙装得还挺像,说不定在南疆前线时,还真装过死呢。   这时,任勇喊起来了。   “向天亮,你别耍花招了,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噢,哪条路啊。”   “帮我,帮我把他们干掉。”   “呵呵,帮了你,你还不照样干掉我啊。”   “我收回刚才的话。”   “那好,我考虑考虑。”   另一边的郑军波和方玮也喊起来了。   “向天亮,你别上他的当。”是郑军波。   “老郑啊,谢谢你的关心。”   “咱们在一条船上。”   “呵呵,不是在船上,是在洞里,在一个洞里。”   方玮也说话了,“向天亮,我们可以带你走。”   “这个主意不错,可我没钱啊。”   “我们分给你一点钱,你可以过得很好的。”   “还是女人有好心肠那,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啊。”   枪声。   任勇朝郑军波和方玮躲藏的地方,开了两枪。   郑军波和方玮没枪,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那道暗门里,悄无声息。   任勇又喊道:“向天亮,你只有跟我合作,才有希望活命。”   向天亮笑道:“他妈的,怎么个合作啊,你有枪我没枪,我拿什么跟你合作。”   “哈哈,你小子功夫了得,不用枪也行的。”   “他妈的,身中几枪,流血不止,我就是会飞也飞不起来啊。”   “少废话,我掩护你,你马上过去,把郑军波和方玮给我绑了。”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一个绑两个,我傻啊。”   “我数到十,你小子要是不听命令,我就崩了你那条左腿。”   任勇狠狠的说着,又拉开了微型冲锋枪的枪栓,这家伙急了。   “一,二,三……”   向天亮没有开口,身体一动不动。   “四,五,六……”   向天亮还在猜测,任勇真会开枪吗?   “七,八……”   不好,这家伙真会开枪。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任勇的唯一任务就是杀人灭口,神秘人不会派他一个人来既杀人又要钱,乘机捞钱,说不定是任勇个人的小心思。   “九,十……”   枪声响了。   但子弹是从那道暗门里飞出来的。   而且子弹都飞向了任勇的方向。   两支微型冲锋枪,时而点射,时而连发。   躲在沙发后的任勇,根本没机会动手,除非他想先死。   “呵呵,任勇啊,你数到十了,怎么不崩了我啊。”   向天亮高声笑道,想把任勇“激”起来。   暗门里的那个人没死。   这戏就越演越有看头了,不管他下面怎么对付自己,至少现在是自己人,任勇要倒霉了。   “这位兄弟,谢谢你了。”向天亮还不忘感谢,够礼貌的。   任勇骂道:“臭小子,你也不是好人。”   “呵呵,当然了,你才知道啊,好人不长命,我才不愿意做好人呢。”   任勇气得举枪就射。   可惜,暗门里的火力在关照他,他根本无法瞄准,只能把枪伸到沙发背上,朝着向天亮的方向胡乱的开枪。   子弹都打到空气里去了。   突然,暗门里飞出了两支枪。   是扔出来的。   一支手枪,一支微型冲锋枪。   两支枪是飞向郑军波和方玮的。   向天亮啧啧不已,暗门里的家伙,终于开窍了。   任勇也看到了飞行的枪。   他举起微型冲锋枪扫射,企图阻止两支枪的飞行,以免落入郑军波和方玮。   目的达到了,两支枪被子弹扫得偏离了方向,落到了房门附近。   不料,暗门里又飞出了两支枪。   也是一支手枪,一支微型冲锋枪。   两支枪飞行的轨迹,和刚才那两支,几乎一点都不差。   任勇有点慌了。   因为他手中的微型冲锋枪,这时候恰好打光了子弹。   任勇拿起手枪便射。   可惜晚了。   手枪飞到了郑军波和方玮的藏身处,而且恰到好处的落在沙发背上,弹了一下,正好掉在郑军的手中。   好准的力道,向天亮暗赞。   任勇的枪法不赖,子弹击中了飞行的微型冲锋枪。   微型冲锋枪在空中停滞了一下,却没有改变方向继续飞,而是直直的往下坠去。   向天亮看到了,微型冲锋枪上,还绑着一颗手雷。   他吓了一跳,要是任勇的枪法够准,打中了手雷,那自己不就完蛋了吗。   因为那微型冲锋枪,就在向天亮的头上,手雷真要爆炸了,他首当其冲的倒霉。   不过,向天亮很快转惊为喜。   那枪掉向了他,他一伸手就接住了,似乎对方算准了要送枪给他似的。   手雷也不是一般的手雷,很少,不引人注目,特工用的袖珍手雷。   一枪在手,豪气顿生。   向天亮想也不想,摘下手雷,在地上一磕,朝着任勇的方向扔了出去。   “轰……”   爆炸声后,室内复归宁静。   沙发后的郑军波,这时喊了起来。   “‘眼镜’,是你吗?” 第0293章 眼镜最后一个亮相   暗门里有了说话声。   “蜘蛛,你没事吧?”声音很浑厚。   郑军波重复着他问题,“你是眼镜吗?”   暗门里的人沉默了一下。   “清河水清河弯弯。”   郑军波愣了愣,马上应道:“江湖江绿湖青青。”   向天亮心道,这一定是他们的专用联络用语,连对方是谁都要问,敢情两人以前从没有见过面啊。   不论平仄,这两句对得倒是巧妙,清河两字和江湖两字拆开后再嵌进去,用得恰到好处。   “三山五岳不相见。”   “四季八节总相连。”   大白话,向天亮心道,像小时候听过的顺口溜和打油诗。   “借问前人寻去路。”   “我自东海踏浪过。”   这就有点切入正题了,问路,就是问对方的身份。   “四眼能看雾蒙蒙。”   “八脚会织网灰灰。”   向天亮听明白了,这两句是在自报家门,在前面六句切口的铺垫后,双方确认了对方是自己人后,才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四眼,两双眼,不就是眼镜么。   暗门里的人,应该就是眼镜,陈青龙团伙里的最后露面的骨干成员。   八脚,八脚货,是清河一带对蜘蛛的俗称,当然就是郑军波。   好有文化的黑道用语,向天亮嘀咕道,他妈的,这世道,连走私犯们都这么文明了。   不怕坏蛋有多坏,就怕坏蛋有文化。   果然,郑军波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眼镜,你好。”   “蜘蛛,你好,你和方姐都没事吧?”   “我们都没事,我儿子没事吧?”   “放心,我把他放到密室里去了。”   “谢谢,你可以出来了。”   眼镜忽地笑问道:“蜘蛛,你确认现在安全了吗?”   郑军波也笑着道:“当然,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向天亮听着,又怔住了。   眼镜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特别是这两个字,确认,确字拖得好长,他应该在哪里听过。   难道,眼镜也是熟人。   忽然,向天亮感到,他的耳朵在颤动。   是右耳朵。   接着,是一阵冰凉的感觉。   不是耳朵在颤动,而是有一支手枪,贴到了他的耳朵上。   “哧哧……亲爱的,你可要乖乖的哦。”   方玮正蹲在他的身后,亲切的笑着,手中的枪,正对着他的脑袋。   他妈的。   “呵呵,亲爱的方姐,我听你的。”   “把枪给我,哧哧。”   “我缴枪,我缴枪。”   “真乖,起来吧。”   方玮又是嫣然一笑,拿枪点了点向天亮的脸,拿过了他手中的微型冲锋枪。   那边,郑军波已走到任勇那里,用脚踢了踢,又俯身捡了他的武器。   向天亮心道,这任勇真不经炸,虽然自己的准头不差,但那么一颗袖珍手雷,只要不是炸在要害处,应该不会马上一命呜乎啊。   暗门里传来了脚步声。   向天亮转过身去。   穿的是同郑军波刚出现时的一样,黑衣黑裤,也蒙着脸。   稍有不同的是,他戴着眼镜,个子比郑军波不知高了多少。   眼镜戴着眼镜,名副其实的“眼镜”。   “方姐,对不起,我来晚了。”   方玮摆了摆手,“还不算晚。”   坐到沙发上,方玮又成了主人,连郑军波都只能站着。   向天亮猜想,这个眼镜,应该是方玮暗中控制了的人,他可以和郑军波平起平坐,但对方玮却是毕恭毕敬。   “外面怎么样了?”点上一支烟,方玮问道。   “警察已经封锁了这一带,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的人死的死抓的抓,已经没人了。”   方玮嗯了一声,“我安排的事都办妥了吗?”   “是的,船就停在你指定的地方,是两百吨的机帆船,船上有双动力和自动导航仪,油料也按五百海里的距离配备的,五天五人的口粮和水,船上挂省海洋科研所的牌,出海证也拿到了,我们随时可以走。”   方玮又问道:“我们从这里出得去吗?”   “应该能,明的三个出口,已经被警察封住了,但是,当初陈青龙让先生设计了三条秘密逃生通道,都是一次性,也就是说,不管是进还是出,用过一次后,就会自动的永久性封闭,蜘蛛和我已经用了两条,现在还剩下一条。”   方玮又嗯了一声,又问道:“眼镜,你想好了,真的要跟我们走?”   “方姐,这个问题就没有必要再提了,自打你救了我,我就跟着你了。”   “你的家人怎么办?”   “我想,按现在的政策,政府不会为难她们的。”   方玮点着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眼镜稍作停顿,“方姐,有个问题,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问。”   “哦,你先说。”   “陈青龙的藏钱地点,他应该告诉你了吧?”   方玮微微一笑,“是的,你的方法设定得不错,他为了他所谓的儿子,当然要把藏钱地点告诉我了。”   旁边的向天亮听着,心说果然不差,陈青龙的团伙里,也是派中有派,眼前的三位,应该是早就暗中勾结在一起了。   “那么,我可不可以再问一句,藏钱地点是不是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方玮警觉起来。   “眼镜,这是你该问的吗?你的那份,我少不了你的。”   一边的郑军波脸色一寒,手中的微型冲锋枪抬了一下。   眼镜急忙说道:“方姐你别误会,因为,因为现在出了点意外,我才不得不问。”   “什么情况?快说。”   眼镜先指了指任勇躺着的方向,然后说道:“我安排好船只,从码头回来的路上,看到这个家伙开着车,带着小玮往这边赶,我就悄悄的盯住了他,准备伺机把小玮救下,没想取他带着小玮来到了这里,所以我在上面没有下手,一直尾随着他跟了下来。”   “接着呢?”   “任勇是从陈青龙在上面住的房子那个洞口下来的,没想到,他对这里的情况,比我还要熟悉,七转八拐,他就把我甩掉了,等我在密道里找到他的时候,小玮不在他身边,他却正在地下最深处的地方,那里摆放着上千公斤的TNT炸药,是陈青龙早就准备用来毁掉这个地方的。”   方玮脸色一变,急问道:“后来呢?”   “那是一间密室,我以前还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而任勇却很熟悉,他在里面安放了定时起爆器,并把密室的门封死了,在他离开之后,我试图进去,但密室的门是不可逆的,一旦封死,就再也难以打开,而门是钢制的,而二十厘米厚,根本就砸不开。”   这下,郑军波急了,“定时起爆器?那你知道他定了多少时间起爆?”   “我没有看到,但任勇离开的时候,冷笑着说,一个小时,应该够了……我认为,他说的是实话。”   郑军波问道:“说明白点,现在还有多少时间?”   “大概还有三十五分钟左右。”   郑军波松了一口气,“那我们还有时间。”   眼镜继续说道:“方姐,所以我问,所以我问,陈青龙的藏钱地点如果在这里,我们只有三十多分钟的时间了,如果不在这里,我们就赶紧撤离这里。”   方玮低头想了想,微微的笑起来,“这么说,我们是该走了。”   这么一说,连向天亮都听明白了,陈青龙的藏钱地点不在这里。   方玮抬起头,看着郑军波问道:“那个任勇怎么样?”   “他完蛋了。”   方玮又看着眼镜,“眼镜,你去把小玮带过来。”   “是。”眼镜转身而去。   “噢,把小玮的眼睛蒙上,别让他看到这里的死人。”   眼镜应了一声,消失在暗门里。   “他们怎么办?”   郑军波指着地上的向天亮问,当然,还包括肖剑南和邵三河。   方玮淡淡的一笑。   “留下小的,那两个,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好了。”   好狠毒的女人,向天亮有点毛骨悚然。   郑军波转身看着向天亮,“向天亮,对这个决定,你没有意见吧?”   向天亮咧嘴乐了,“我能活命吗?”   “呵呵,你能活命,你能活命。”郑军波笑道。   向天亮乐得嘴巴大大的。   “老郑,方姐,你们这个决定实在太英明了,我举双手赞成。”   郑军波笑道:“向天亮,看来你也不是好人嘛。”   “我说老郑,你比我多活了几十年,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吗?我不是好人,你更不是,当然,我比你老郑还强一点,你老郑是坏人做坏事,我呢,是坏人做好事,死了也是个烈士,因此,咱俩不是一路人,至少还是有区别的嘛。”   方玮也听得忍俊不禁。   “臭小子,你也讨厌他们吗?”   向天亮道:“当然了,我讨厌他们。”   “真讨厌?”   “真讨厌,非常非常的讨厌。”   “你为什么讨厌他们?”   向天亮笑道:“方姐你应该知道的,我读了四年的警官大学,本来是应该当警察的,可他们不要我了,所以我讨厌警察,不但讨厌他们,我还恨他们,我恨死他们了。”   说着,向天亮还伸出他那条完好无损的左腿,狠狠的各踢了肖剑南和邵三河一脚。   其实,这是一个信号。   反击的信号。 第0294章 我看不见得   躺在地上的三个人,向天亮、肖剑南和邵三河,突然从血泊中飞了起来。   向天亮的动作最快。   他扑向的郑军波,用他那条完好无损的左腿为支撑,整个身体撞到了郑军波身上。   郑军波猝不及防,带着向天亮的身体,跌坐到沙发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另一个身体又飞了过来。   是邵三河。   邵三河的反击方向,是郑军波拿枪的右手。   一百六十斤的质量,憋了许久的劲道,猛地爆发出来了。   三个人撞在了一起。   巨大的冲击波,将沙发掀翻了,三个人连着沙发翻了个个。   郑军波手上的微型冲锋枪响了。   不过,那只是本能的反应,子弹漫无目标,胡乱的飞。   不能给郑军波有第二次反应的机会。   向天亮用他左膝盖,狠狠的顶击郑军波的下体。   闷哼一声,郑军波松劲了,微型冲锋枪停止了扫射。   邵三河怒吼一声,生生的用他的头,撞在了郑军波的下巴上。   咔嚓一声,郑军波的下巴碎了。   邵三河和郑军波双双的昏了过去。   另一边,肖剑南扑向的是方玮。   曾经的情人,现在的仇人,到底是分外眼红,还是不忍下手。   可惜,肖剑南太过用力。   也可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伤在身,而方玮并不是弱不禁风。   肖剑南撞到了方玮身上。   不料,方玮似乎早有防备,瘦小的身体随着冲击力,在倒地的瞬间,往后面滑了出去。   肖剑南是把方玮撞倒地上,但他的身体只压住了她一半的身体,下面的一半,她的上半身还是自由。   这一撞,几乎用光了肖剑南全部的力量,他又晕过去了。   “老娘毙了你。”娇喝声中,方玮举枪指向了肖剑南的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   向天亮单腿发力,从翻倒的沙发那边蹦了过来,正好压在了方玮的身上。   “哎哟……”方玮一声惨叫,手中的枪掉到了地上。   向天亮没有起身,而是好腿加坏腿,齐齐压在了方玮的胸脯上。   方玮并没有晕过去,反而很快的缓过劲来,双腿一撩,先掀开了肖剑南,然后腿一缩,手一伸,从腿上拨出一把小刀。   向天亮喘着气刚刚抬头,寒光一闪,他不禁心呼不妙。   来不及了,小刀插到了向天亮的右大腿上。   巧了,不偏不倚,小刀正插在向天亮的中弹位置上。   那真是钻心的疼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向天亮痛苦的滚到了一边。   “臭小子,竟敢对老娘来这一手,老娘玩死你。”   狰狞的笑着,方玮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向天亮身边,提起脚狠狠的踹了起来。   不料,向天亮并没有完全失去反击能力。   痛苦中,向天亮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那完好无损的左腿,是他最好的反击武器,也是目前唯一的武器。   方玮的脚,踹在向天亮的身上,突然拨不回来了。   向天亮的身体动了起来。   他先弯曲自己的身体,然后,左腿也弯了过来,在方玮又一脚踩到他的肚子上的时候,他的左腿猛地勾住了方玮的腿。   方玮啊的一声,身体也摇晃起来。   “臭娘们,你去死吧。”   向天亮大吼一声,左腿像个扣子一样的扣住了方玮的腿,然后使出了全身的力量,统统凝聚到左腿上,瞬间爆发了出来。   方玮瘦小的身体,像个风筝似的飞了起来,向着墙上飞起,嘭的一声,撞到墙上,又碰的一声,重重的掉到了地上。   “臭娘们,你敢打老子,你他妈的知道,知道老子是谁吗?”   向天亮嘟噜着,转过身来,向着那支方玮刚掉的手枪爬去。   右腿上还插着小刀,反而止住了原来枪口的流血,他妈的,这种止血法,会不会是世界独创呢,出去了得找人查查,要真是独创,那可发财了,拿去申请专利,能赚一大笔钱呢。   枪就在眼前,他笑了笑,手伸了出去。   一枪在手金不换。   这话谁说的?   啪。   一只脚,穿着黑皮鞋的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忽地踩到了枪上。   唉。   向天亮叹了口气,趴在脚边不动了。   “任勇,你他妈的,你,你还没死啊。”   任勇冷笑着。   “嘿嘿,你小子难道,难道不知道我的特长吗?”   一脚踢开手枪,任勇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手中的微型冲锋枪,不住的朝向天亮晃着。   向天亮瞅着任勇,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这家伙也被炸得够惨的,袖珍手雷的杀伤力并不大,但震撼力可没得说,任勇的脖子都被震歪了。   “任勇,你有啥,啥特长?”   “嘿嘿,我装死的本事啊。”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装死?装死的本事,任勇,你可真行啊。”   “向天亮,你认输了吗?”   “废话,快动手吧,来个痛快的。”   向天亮躺在地上,长舒了口气,闭上眼睛,也闭上了嘴。   “向天亮,对不起,我要离开这里了,在离开这里之前,我要先送你上路了。”   微型冲锋枪的枪口,慢慢的对准了向天亮的脑袋。   向天亮一动不动。   “哎,说句话啊。”任勇用枪点了点向天亮的头。   “说什么?”   向天亮忽然睁开了眼睛。   “说什么都行。”   “有句名言,你,你知道吗?”   “哪句名言?”   向天亮微笑道:“谁笑在最后,谁就是笑得最好。”   任勇愣了愣,也露出了微笑。   “那你说,我们谁笑得最好?”   向天亮道:“我说我笑得最好,你信吗?”   “不信。”   “为,为什么?”   任勇笑道:“你傻了吧。”   “傻?傻什么?”   “我拿着枪,而你却是待宰的羔羊,你说谁笑得最好。”   “你,你说谁笑得最好?”   任勇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我笑得最好了。”   向天亮摇了摇头,忽地诡异的笑了。   “我看不见得。”   任勇又是一愣,“你笑什么?”   向天亮带着笑意,又闭上了眼睛。   “我看也不见得。”   任勇的身体僵住了。   因为这句冰冷的“我看也不见得”,并不是向天亮说的,而是从他的身后发出的。   与此同时,一支手枪的枪口,顶上了他的脑门上。   “是眼镜?”   “不错。”声音很冷。   任勇舒了一口气。   “向天亮,你说得对啊。”   “谁笑在最后,谁就是笑得最好。”向天亮闭着眼睛笑道。   他的笑,特别的灿烂。   “啪。”   枪响过后,任勇的身体,歪倒在沙发上了。   眼镜绕过沙发,蹲到在向天亮身边,微笑的看着他。   “你好。”   “你好。”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你说确认两个字的时候。”   “确认?”   “对,确认。”   眼镜摘下了眼镜,又摘下面罩,露出了一张英气的笑脸。   他不是别人,正是省公安厅派在原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方九胜走私团伙里的卧底,在向天亮和肖剑南剿灭方九胜走私团伙后,又马上销声匿迹的张昭。   张昭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得马上离开。”   向天亮点点头,“那条密道复杂吗?”   “正常情况下,五分钟的路程。”   向天亮道:“来得及,离爆炸还有十五分钟,我算着时间呢。”   “跟你合作,真是令人愉快。”   张昭笑了。   向天亮坐了起来,“我没问题,咱们行动起来吧。”   张昭点点头,走到郑军波那边看了看,摇头道:“他快完蛋了。”   他又走到方玮身边,蹲下去看看,又把她抱起,来到了向天亮的身边。   “她有话跟你说。”   “她还有救吗?”   张昭摇了摇头。   向天亮把耳朵凑了上去……   张昭起身走开了。   等他回来时,背上多了一个孩子,孩子的眼睛上蒙着黑布。   “她死了。”向天亮说道。   张昭点了点头,“你能走吗?”   “我不用你管,但是,你得带上这两个臭警察。”   向天亮指着肖剑南和邵三河笑道。   张昭笑了,“我也是臭警察。”   说着,走了两步,张昭突然跳了起来。   双脚落地之后,屋内响起了一阵轰响。   正面墙上,慢慢的裂开,又出现了新的暗道。   “那就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你拖着这两个臭警察先走,我马上来。”   向天亮单腿蹦了起来。   犹豫再三,向天亮还是决定带走自己那个书包,书包里有邱子立的日记本,那里面有巨款的下落。   人不能贪婪,但很难做到不贪婪,向天亮也不能例外。   撤退总是件愉快的事,尤其是带着胜利的喜欢,尤其是见到阳光的时候。   暗道的出口,位于青龙贸易有限公司的后院。   张昭忙完了一切,那个孩子,还有肖剑南和邵三河,以及爆炸的警报。   他将向天亮抱上了一辆敞篷警车。   “兄弟,你说,咱们可以走了吧?”   “呵呵,去哪里?”   警车呼的跑了起来,“你一定还有事要办。”   向天亮笑道:“方玮托我给人带句话,我可不敢耽搁啊。”   “我知道,你说往哪个方向吧。”   “市委大院,张海峰副书记办公室。”   “神秘人?”   “他也该息息了。”   “哈哈……”   身后远处,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 第0295章 故事总会告一段落   一个月以后。   清河市人民医院。   住院部某特护病房。   向天亮躺在病床上,午睡刚醒。   病床前坐着的是张昭。   “我要走了。”   “一个月前,你就该走了。”向天亮笑着。   张昭说:“我办了件私事,不然早走了。”   “你,收养了方玮的孩子?”   张昭点了点头。   “我想,还是由我收养他比较合适……小家伙挺有趣的。”   “处出感情来了?”向天亮微笑。   “我和小家伙处了两年了,我喜欢他……当初为了接近方玮,我们设了一个局,派人掳了小家伙,然后我救了他,为此,我不惜自断一腿……后来,方玮确实也救过我,我被十几个家伙围住,弹尽粮绝,没有她,四年前我就该没命了……我欠她一条命啊。”   点点头表示理解,向天亮道:“你自己怎么样,没事吧?”   轻叹一声,满含感慨,“七年,非人非鬼,与狼共舞,整整七年零三个月又二十一天,我也该好好息几天了。”   “当初,你是怎么栽进去的?”向天亮有些好奇。   张昭苦笑着,“你可能想象不到,当初我只是一名文员,选上我,有两个因素,清河没有人认识我,厅里也没有几个人认识我。”   “然后呢?”   张昭道:“秘密训练三个月,然后,然后就让我犯错误。”   “犯错误?”   张昭点着头道:“真犯错误……我老婆是省城郊区人,农村户口,当时我们已有了一个女儿,让我犯错误的事就是,让我老婆怀孕,并把孩子生下来。”   “嘿嘿,那还了得,这不砸你的金饭碗吗?”   张昭微笑着说:“可不是么,我老婆死活不肯,连哄带骗的,还是把儿子生下来了。”   “于是,你因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而被开除了。”   “对,一切就是这样开始的……”   稍稍沉默了一会,向天亮问道:“你刚来清河的时候,目标应该是邱子立吧?”   “没错,你果然聪明,当时省厅接到举报,清河市工商局副局长邱子立有参与走私的重大嫌疑,我们的目标就是他。”   向天亮道:“那怎么又转向了方玮呢?”   “我很快就发现,方玮更可怕,更有价值,所以才自编自演了舍命救孩子的一幕。”   想了想,向天亮道:“你是说方玮更可怕,更有价值,那就是说,你发现了方玮才是神秘人和邱子立之间的联系纽带。”   “是啊,我知道自己的使命所在,消灭敌人不是我的工作,我只负责找出敌人,越高级越有价值。”   向天亮笑道:“为此,你一定助纣为虐,干过不少坏事。”   “还是你在地下说的那句话,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好人,作为一个相对的好人,为了自保,为了任务,我有时候需要做些坏事。”   又笑了笑,向天亮问道:“我不明白,你既然跟在方玮身边,为什么突然跑到方九胜那里去了?据我所知,你在他那里待了一年吧?”   “那是神秘人的指示,方九胜团伙也是在他的保护之下的,但他觉得方九胜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就派我过去,伺机消灭方九胜整个团伙,其实,方九胜早想脱离神秘人的控制,始终没有完全信任,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和肖剑南及时出现,我早就玩完了。”   向天亮又问道:“可是,方九胜走私团伙一夜之间全军覆没,销声匿迹,而你一人全身而退,他们没有怀疑你吗?”   “当然,不止是怀疑,而是严重怀疑,那时候,才是我七年来最危险的时刻。”   “嗯,你是怎么过来的?”   张昭笑道:“首先得益于方玮的信任,那段时间,她让我负责保护她的儿子。”   “呵呵,女人么,就是有那么一个弱点,相信了一个男人后,是很难改变的。”   张昭道:“那时发生了不少大事,邱子立死了,方玮装疯卖傻,陈青龙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大,方玮需要我帮她控制陈青龙,所以,就把我派到陈青龙那里去了。”   “我想,陈青龙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你吧?”   张昭点了点头,“那是肯定的,但我有三个杀手锏,他不相信也得相信。”   “哦,三个杀手锏?”   “一,方九胜留下的巨款,我全献给了他。”   “呵呵,这礼物太大了。”   “二,方玮对我的绝对信任,而陈青龙是把方玮当宝贝供着的。”   “那倒是,英雄死在娘们手上,符合客观规律。”   “三,陈青龙始终认为,那小家伙就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我是负责保护小家伙的。”   向天亮叹道:“方玮,这娘们了不起啊,把男人耍得团团转,就连肖剑南也着了她的道。”   “哈哈,神秘人、邱子立、陈青龙、郑军波、肖剑南,那都是你们清河响当当的人物啊。”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那个小家伙,真是,真是郑军波和方玮生的?”   “绝对是。”   “他们的故事,比方说怎么发生的,你一点都不知道?”   “永远的谜。”   “你一直不知道蜘蛛就是郑军波?”   张昭摇着头道:“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一直没有确认蜘蛛是谁,不然的话,早就可以收网了。”   “呵呵,这不能怪你,我也是一样,怀疑过任何人,唯独把他排除在外。”   “大巧若愚,他才是高手。”   向天亮又笑了起来,“我深表赞同。”   “很多时候,他都是以神秘人的代表出现,但我们就是不知道他是谁,在陈青龙的团伙里,其他人的身份都是公开的,只有我和他是蒙着脸的,而且他的确是个变声高手,说话不多,一说话就是装,我只能确定他是公安系统里的人,好几次我想跟踪他,但都没有成功,后来我发现,陈青龙也在调查他,我这才放弃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他应该是神秘人最亲近的人了,可人家还是不信任他,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任勇。”   张昭笑了笑,“这世上有绝对的信任吗?”   “呵呵,没有吗?”   “没有。”   “哦?”   “比方说你。”   张昭意味深长的笑着。   “我?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看着向天亮,张昭笑着问道:“邱子立的日记在你手上吧?”   向天亮耸了耸肩,“好像是。”   “还有,方玮临死前跟你说了什么?”   “她告诉我神秘人是谁,然后,希望我照顾她的儿子。”   张昭含笑道:“就这些?”   “怎么,你认为她把陈青龙藏钱地点告诉我了吗?”   张昭也耸着双肩,“因此,因此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信任。”   “我同意。”   “故事总会告一段落,生活却必须继续,所以,我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忘掉过去,向天亮,你也这样做吧。”   “明白了,谢谢。”   张昭笑道:“你比我强,我深陷其中,而你只是个临时工。”   “何以见得?”   “你现在在建设局干得不错,你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   “官道?”   张昭点了点头,“是的。”   “希望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张昭沉默了一下。   “向天亮,能有你这样的生死朋友,是我张昭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张昭,我也是。”   张昭站起身来,“唉,终于解脱了。”   “他们怎么安排你的?”向天亮问道。   “当然是回厅里,但是,我辞职了。”   “哦,你要去哪里?”   张昭说道:“外贸部有我一个同学,他邀请我去外贸部工作,一个新部门,外贸部驻西欧联络处,已经办好手续了,我担任副处长,明天飞京城,后天飞巴黎。”   “一家人都去?”   “当然,包括方玮的儿子。”   向天亮也沉默了。   张昭的选择是对的。   七年的狼窝生涯,他身心疲惫,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祝你一路顺风。”   “祝你早日康复。”   张昭伸出手,但马上笑了。   因为向天亮的双手,都还缠着石膏和纱布。   “它行吗?”向天亮调皮的一笑,抬了抬他那完好无损的左腿。   “去你的。”   张昭也笑了,伸手在向天亮的左腿上拍了拍,凝视了几秒钟,挥挥手,转身飘然而去。   向天亮愣了好一会,才舒口气,将自己的身体靠回到床头。   没等他合上眼,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是肖剑南和邵三河。   都坐在轮椅上,由护士推进来的。   两个女护士带上门出去了。   “哎,他走了?”肖剑南问道。   “谁?”   “张昭啊。”   向天亮笑而不语。   邵三河叹了句,“没有他,这会儿该给我们开追悼会喽。”   肖剑南瞪着向天亮,“你小子说话啊。”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张昭,我和三河还没当面谢他呢。”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老肖,三河兄,我怎么觉得,根本就没有张昭这个人呢?”   肖剑南和邵三河均是一怔,若有所悟。   “嗯?”   肖剑南和邵三河同时点着头,说话也是异口同声。   “对,根本就没有张昭这个人。”   向天亮笑着骂道:   “他妈的,我们三个像被关了紧闭似的,找个人来问问,这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这时,门外有人应道:   “我来告诉你们。” 第0296章 结案前的调查   推门而进的,是市公安局副局长余中豪。   一看余中豪,向天亮就乐,他惦记者着他屁股上的枪伤,都说屁股上的伤最难好,这家伙怎么好得这么快呢。   二看余中豪,向天亮来气,这家伙摇身一变,竟成了专案组的头头,现在更厉害,省公安厅调查组的成员,负责对这个案子结案和调查核实。   三看余中豪,向天亮手痒,他想揍他,负伤住院一个月来,他竟封锁了病房,不许任何人探望。   肖剑南看见余中豪,有两种感觉,又气又无奈,气的是余中豪把他当成了与走私团伙有牵连的人,无奈的是他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光他家地板下那三张银行存折,就够他解释一阵子的。   邵三河看见余中豪,心中的感受也有两样,一是闷气二是尴尬,有气不能撒,只能闷在心里,他也是堂堂五尺汉子,搁在过去,早就开骂撒野了,可现在拖家带口,年近中年,气比以前要少了,余中豪对他来说,高高在上,他惹不起,也惹不了,尴尬的是,他是余中豪亲自点的将,现在倒好,案子办完了,反过来还要接受调查,让他情何以堪。   向天亮瞪了一眼,肖剑南哼了一声,邵三河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三不见。   余中豪也很尴尬。   他还不至于面子这么薄,问题是后面还跟着省公安厅调查组的三个人,还有走在最后的,是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   江云龙背着手,进门后,就占了病房里唯一的凳子,面上没什么异样的表情,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思想。   余中豪咳嗽了一声,终于开口了,“三位,正好你们都在,关于这个案子的有些情况,我们想找你们核实一下。”   有江云龙压阵,向天亮和肖剑南可不敢造次,尤其是肖剑南,他还得继续穿警服呢。   不过,沉默也是态度。   余中豪走到病床前,刚坐下,向天亮赶紧闭上了眼睛。   “向天亮,我可以先问问你吗?”   向天亮偷偷开眼,瞥了一下余中豪,这家伙的屁股,只有半边坐在床上,一定是伤口还没好利索。   “余中豪,你他妈的啰嗦个屁,有话就说,就屁就放。”   余中豪气道:“向天亮,你注意你的态度啊。”   “我呸你个头啊,余中豪,你拍着良心说说,老子浴血奋战九死一生的时候,你他妈的在哪里?你有资格来调查我吗?”   余中豪道:“我是省公安厅任命的调查组成员,我怎么没有资格调查你?”   向天亮慢慢的坐起来,指着那三个陌生的人道:“你们三个,请先出去。”   那三人似在犹豫,江云龙摆摆手,那三人才离开了病房。   向天亮又看着余中豪,似笑非笑地问道:“余中豪,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你想做什么?”   “老子想揍你的屁股。”   话音未落,向天亮那条完好无损的左腿,突然从被窝里冒出来,一曲一伸,狠狠的踹在余中豪的屁股上。   猝不及防的余中豪,惨叫一声,踉跄着扑倒在地板上。   “余中豪,我告诉你,在这个案子里,凡是活着的人当中,你是最该接受调查的人,江厅长委托你帮助配合我开展工作,你只是帮助和配合,邵三河是你我认可的好兄弟,我当然会接受,因为我确实需要搭挡,可是,你他妈的不但亲自掺和我的工作,还千方百计的把任勇派到我的身边,更气人的是,你还在我和三河的隐蔽地附近,专门设了一个点监视我们,最让我们不能接受的是,你派来的任勇,却是对方的卧底,就是这个任勇,在我们最危险的时候冒出来,如果没有张昭,我、肖剑南和邵三河,我们三个人恐怕早就葬身于地下了……从这一点上来说,你有重大嫌疑,你得接受我们的调查,他妈的,你现在来调查我们,你有这个资格吗?”   肖剑南大笑着道:“兄弟,说得好,打得更好。”   邵三河不表态,但一脸的憨笑,等于表明了他的态度。   余中豪艰难的爬起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窝火,又不敢发作,只好转身看着江云龙。   江云龙板起了脸,又摆起了手。   余中豪悻悻的走了。   江云龙看着向天亮,“臭小子,现在可以说了吧?”   “领导,把我们三个封闭起来,外面岗哨林立,我们到底是什么啊。”   江云龙轻笑道:“这个不是什么问题,余中豪没有这个权利,是我亲自下的命令,不信你们出去看看,都是我派来的人,他余中豪有权利调动我的人吗?”   “可是,领导您这,这有点过了吧?”   江云龙道:“一防陈青龙余党的报复,二防那些媒体朋友,三防某些人打你们的注意,为了这三防,你说有没有必要派人来为你们把门呢?”   “噢……好像说得有些道理。”向天亮咧嘴乐了。   “说得有些道理?臭小子,真没良心,这是部长级的待遇,连我江云龙都没有资格享受啊。”   向天亮乐道:“行行,我检讨,我道歉,算我狗咬吕洞宾,不识领导的好心。”   “哈哈,那就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吧。”   江云龙一说粗话,让大家都听傻了,继而陪着江云龙一齐笑起来。   “领导,您想问什么?”   “现在可以问了吗?”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道:“领导,您,您这一客气,不让我无地自容么。”   江云龙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朝着向天亮晃了晃。   向天亮忙不迭的点头。   江云龙收起了笑容,“这个案子,引起了中央领导,还有部里和省里的高度重视,我们下面的谈话,将会以内参的形式呈送有关领导,肖剑南,邵三河,作为此案的参与者,你们就参加旁听吧。”   病房内顿时肃然。   微型录音机开始了转动。   江云龙:“向天亮,我问你,你们从地下死里逃生出来以后,你又去了哪里?”   向天亮:“我和张昭一起去了市委大院,去找市委副书记张海峰。”   江云龙:“你们为什么要去找他?”   向天亮:“因为方玮临死之前,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郑军波和任勇都是张海峰的人,张海峰就是神秘人。”   江云龙:“就方玮的一句话?”   向天亮:“是的。”   江云龙:“没有其他的证据?”   向天亮:“没有。”   江云龙:“嗯,你们去市委大院,听说是带着武器去的?”   向天亮:“是的,我们把站岗的武警战士揍晕了。”   江云龙:“然后呢?”   向天亮:“然后我们直接去了张海峰的办公室。”   江云龙:“他见到你们后,第一反应是什么?”   向天亮:“我们进去后,他的秘书拦住我们,是我下令,命令张昭打晕了他的秘书,接着我们踹开了他的办公室,看到我们手上的枪,和我们身上的血和伤,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先愣了一下,马上就淡淡的笑了,他说,你们不坐一下吗,我说,不必了,他问,怎么找到我的,我说,方玮说的,他又笑着说,娘们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江云龙:“继续说下去。”   向天亮:“我说,张海峰,你跟我们走吧,他说,凭什么,就凭方玮那娘们的一句话,我说,其人将死,其言也真,他笑着反而坐下了,说,你们没有权利抓我,我说,方玮还说了一句话,是托我带给你的,他问,什么话,我说,你在老家为父母翻修房子时,把这么多年来弄到的钱全部变成金条,又把金条都砌进墙内,小心台风刮来把墙都刮倒了。”   江云龙:“他无话可说了吧?”   向天亮:“对,他脸色一变,再也没有说话,然后突然朝窗口跑去,从敞开着的窗口跳了下去。”   江云龙:“你们没有阻拦他?”   向天亮:“没有。”   江云龙:“你们当时完全能拦住他的,据张昭报告,他要开枪打张海峰的腿,被你拦住了,我想知道为什么?”   向天亮:“不为什么,他有权选择他的死法,而我尊重他的死法,我们在他的办公室里,搜出了手枪和三种剧毒药品,他早就做好了随时自杀的准备。”   江云龙:“哼,抓起来先审后毙不是更好吗?”   向天亮:“领导,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他手下的人,邱子立、方玮、郑军波和任勇,只有这四个人,他们全死了,再没有能证明他就是那个能呼风唤雨的神秘人,抓起来有用吗?”   江云龙:“他老家房子里的金条,不就是证据吗?”   向天亮:“领导啊,别忘了他在外地工作了五年,他一推三不知,您找谁证明去?”   沉默了一会,江云龙关掉微型录音机,“今天就到这里吧。”   “领导,那我们?”   江云龙起身笑道:“你们自由了。”   “哎,那些金条,都,都取出来了吗?”   江云龙点了点头,“价值三千万。”   “那您打算,打算给我们多少奖励,百分之五,还是百分之十?”向天亮涎起了脸。   “臭小子,做梦去吧你。”江云龙边走边道:   “外面正在经历一场政治强台风,你们三个不要出去,最好老实的待在这里。” 第0297章 政治台风过后   七月的清河,是个多雨多风的季节。   接连下了五天的大雨,几乎没停过,应该会把清河洗得干干净净了吧。   躲在病房里虽然无聊,听着不断传来的消息,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三个人捣鼓了一番,肖剑南和邵三河终于成功的搬了过来,和向天亮团聚了。   但向天亮最清闲,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反而养得白白的,体重也增加了不少。   肖剑南却是想闲也闲不下来,调查组的人几乎天天要来折腾他,说明了那三张银行存折的事,又得说明他和方玮的关系,还有他秘密派人卧底的事,每次折腾后回来,肖剑南都要骂上几句,骂着骂着,把他的老师郭启军也会骂进去。   邵三河整天守着那台电话,每天要和老婆通上几次,现在正是夏收夏种的季节,他家有三亩半水稻,他得遥控指挥老婆,唠叨起来没个完。   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三个人都能下地走几步了,但什么时候能走出病房,还得省公安厅江云龙厅长的命令。   江云龙厅长是说一套做一套,他们三个人所在的三楼特护病房,还是只有他们三个病号,陪着他们的,是十多名来自省武警总队的官兵,荷枪实弹的把守着两个出入口。   终于,有人来探望他们了。   市公安局新任副局长,原南城区分局长周台安。   周台安一一问候过去,把带来的水果也分给了三个人,然后才拿出一份省公安厅厅长兼调查组组长江云龙亲自签署的命令。   邵三河首先被解除了调查。   周台安握着邵三河的手道:“三河同志,市局党委决定给你记一等功,祝贺你。”   “谢领导的鼓励。”邵三河敬了个礼。   “还有,经市局党委研究,决定破格晋升你一级,同时让我征求你本人的意见,可否调到市局来工作。”   邵三河看了向天亮一眼,婉言谢绝了调到市局的要求,关于这个问题,在生死之际他曾和向天亮交换过想法,市里的水太深,他怕掉进去爬不出来,不如回到晋川镇派出所去。   周台安笑道:“那么,三河同志,滨海县公安局副局长兼是刑侦大队长一职,你要是再推辞,我回去可没法交待啊。”   这回邵三河没有推辞,“谢领导信任,我愿意到滨海局工作。”   毕竟这也是邵三河个人的心愿,最现实的好处是,到了县局工作后,老婆和儿子可以跟着跳出农门了。   “三河同志,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周台安很亲切。   邵三河憨憨的笑着,“周局长,我,我可否马上回家,我们家一大堆农活,我老婆一个人在家,您看,您看……”   周台安笑道:“我的车就在下面,我已经跟司机交代好了。”   邵三河大喜,忙不迭的谢过后,又与向天亮和肖剑南道过别,转身就要开溜。   向天亮笑了一句,“三河兄你真农民啊。”   “等你回家再跟你唠。”   邵三河回家了。   谁都怕死,警察也一样,向天亮知道,像邵三河这样经历过死亡的人,反而会更怕死,当然,更会珍惜生的价值,经此一役后,邵三河该有一个很好的环境了,至少在滨海县,谁都不会小瞧了他。   周台安又转向了肖剑南。   “剑南同志,你身体怎么样?”   “早好了。”肖剑南应得闷声闷气。   “我正式同志你,你可以走了。”   “真的?”   周台安道:“经过调查证明,你是清白的,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去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在工作上是有问题有错误的,局党委决定,对你的错误不予追究,对你在此次行动中的功绩不予表彰。”   肖剑南愣了一下。   向天亮忍不住笑出声来。   “幸灾乐祸,你笑个屁啊。”肖剑南瞪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也嚷了起来,“老肖,你叫个啥,别得了便宜不卖乖啊。”   “我得了啥便宜了?”   “你向组织隐瞒自己与方玮的关系,还私派卧底,还有……”   “得得得,跟你说不清,我懒得理你。”   肖剑南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连句道别的话也不说,转身走了。   望着肖剑南的背影,向天亮叹道:“经此一战,清河警界再也没有英雄喽。”   “此话怎讲?”   周台安微笑着,拉过凳子,坐到了向天亮的床前。   “周局,这个时代不需要英雄,也不能有英雄,如果有,往往也会在悲剧中出现啊。”   微微的点头,周台安也似深有同感,“还算好,余中豪还在,肖剑南也没陷进去,清河警界并没有元气大伤。”   “可是,从此以后,肖剑南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嫉恶如仇,余中豪也会更加谨慎,这是精神上的损失啊。”   周台安道:“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经此一战,我们清河警界也更加纯洁了,你不知道吧,在此期间,我们公安系统也进行了一次纯洁运动,乘机清除了一些害群之马。”   “呵呵,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操哪门子心啊,周局,我多嘴了啊。”   周台安含笑说道:“谢自横下台,也跟你无关吗?”   “哦,怎么回事?”谢天亮坐了起来。   “刚收到省委组织部的通知,谢自横被免去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职务,在家随时接受组织的调查。”   “双规?”   “还没到那一步,但差不多。”   “为什么?他跟张海峰的案子有牵连吗?”   周台安摇摇头,“那倒没有,谢自横虽然是张海峰一手提携的,但和张海峰的犯罪活动却没有任何牵连,对这一点,我也深为钦佩。”   “那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被免职的?”向天亮问道,他想到,谢自横出事,谢娜还能在公安局待下去吗?   “我只能透露一点点,谢自横的问题是两个方面,一是做郑军波的保护伞,徇私枉法,二是在滨海县的旧事,现在你那老冤家于飞龙也被牵涉进去了,其中于飞龙已经被市纪委双规了。”   向天亮默不作声。   躲在医院里一个月,外面的变化真大啊。   周台安继续说道:“这一次真像政治地震,清河接二连三的出事,段书记和陈市长都要调走,十一个市委常委,一口气换了七个,一眼望去,全是生面孔啊。”   往床头一靠,向天亮乐道:“周局,别说跟我扯不上边的事了。”   “那你想知道什么?”   向天亮道:“只有一件事,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张海峰调到外地工作,有整整五年的时间,为什么他会是那个神秘人呢?”   “是啊,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所有人都不相信,张海峰死了,留下很多不解之谜,这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叹息一声,向天亮道:“我没有问题了。”   “不想要点功劳奖励什么的?”   “拜托,你饶了我吧,转告江厅长,让他从此忘了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周台安微微一笑,“我受江云龙厅长的委托,荣幸的通知你,你的临时工身份可以结束了。”   “唉,我早就等着你这句话了。”向天亮长舒了一口气。   交出了手枪、持枪证和特别调查证,向天亮摊着双手,“没了。”   “还有一样东西吧?”周台安笑道。   “还有什么东西?”   周台安道:“邱子立的日记本。”   向天亮愣住了。   “拿出来吧。”周台安笑着伸出了手。   “他妈的。”   向天亮骂了一句,从枕头下拿出书包,没好气的扔给周台安。   周台安接过书包,打开瞅了一眼后,又笑眯眯的看着向天亮。   “还有一件事。”   “不会吧?你有完没完?”   周台安道:“在你的报告里,你没有报告方玮临死前说的话。”   “我报告了啊,方玮跟我说,张海峰就是神秘人。”   “还有呢?”   “没了。”   “一定还有。”   “还有什么?”   “陈青龙的巨款藏匿处。”   向天亮苦笑起来。   “周局,我实事求是的说,方玮确实没有说过这方面的话。”   “你确认?”   “我确认。”   周台安沉默了一下。   “跟你说件事吧,关于这个案子的结案报告,最后是我做的,而关于方玮临死前跟你说过话这个细节,知道的人只有六个,江厅长、我、张昭、肖剑南、邵三河和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你没有把这个细节写进去。”   “江厅长当着我的面,亲笔删掉了。”   “周局,谢了。”   周台安道:“如果这个细节传出去,有心人就会认为,方玮把陈青龙巨款的秘密告诉了你,这将给你带来无穷的麻烦,正像这个书包里的日记本一样,虽然只有我和张昭两个人知道,连江厅长都不了解,哪怕你交出了日记本,但传出去就是麻烦。”   向天亮问道:“那我该怎么做呢?”   周台安站起身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从此以后,安心的走你的官道吧。”   说完,周台安拿起向天亮的手枪、持枪证和特别调查证,塞进自己的包,转身朝门外走去。   唯独那个书包,还留在病床上。   向天亮笑了。   “回家去吧。”周台安在门口挥着手道。 第0298章 谢娜出国了   待在医院里无聊闹心,回到家里却也是事多心烦。   柳清清开车来接的向天亮。   没看见李亚娟,本来应该少不了她的,不是柳清清说起,向天亮还不知道,李亚娟去党校学习,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天亮,你没事吧?身体好了没有?”柳清清一个劲的追问,这个问题,她上车后都问了三遍了。   向天亮知道柳清清关心他,为了宽慰她,他的办法就是玩笑,尽量的往“那方面”说。   “柳姐,你说的没事,是指哪个方面啊。”   “还笑……我,我都快担心死了。”柳清清鼻子一酸,眼眶都红了。   向天亮将手放到柳清清的膝盖上,低声笑道:“报告柳姐,你的弟弟什么事也没有,尤其是‘那方面’,零部件都在,功能齐心,欢迎回家当面检查。”   “去你的……”柳清清很快多云转睛,破涕为笑了。   看看柳清清的靓脸,又扭头望向窗外,向天亮的心情慢慢的开朗了。   为了接心爱的人回家,柳清清一定精心打扮过,上身浅蓝色的制服式衬衫,被一对饱满的山包高高的撑起,下身是藏青色的一步裙,那种只能让女人迈着小碎步走路的裙子,露出粉白结实的小腿,虽然是一身平常不过的装扮,但是仍然掩饰不住她身上那往外散发的淡淡的性感。   难怪有人说,夏天,就是女人的季节。   夏天会使女人变得年轻,一到夏天,她们不得不卸下厚实的外衣,连同收起那古板肃穆的面孔,让肌肤与太阳天天亲近,心胸享受着熏风日夜的爱抚。   夏天会令人感到人生的多彩,翠绿的大自然,在热浪中渐显幽深和成熟,茉莉如雪,紫薇带蓝,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大街上走过的一群少男少女,仿佛天边飘过一朵七彩的云霓,城市令人眩目的夏装琳琅满目,让你说不出哪种颜色是最美丽的,这是个从来就不甘寂寞的季节,淡雅和浓艳,都可以成为夏天的像征。   夏天又是最浪漫的季节,夏日的山水,毫无羞涩地敞开自己的胸怀,让游人从容地欣赏它的雄奇,它的妖娆。   在清河市,夏天最有趣的节目是看海,去沙滩听潮声,嬉浪不夜天,或去唱卡拉OK,或去看一场电影,在无风的夏夜,默默期待东方第一缕曙光升起,或许有许多缠绵的话可说,但不说也可品味夏日情调的温馨。   向天亮心里感叹不已,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进了家门,就是向天亮的世界,他一把抱起了柳清清,噌噌的往楼上跑。   “天亮,大白天的,你干吗呀。”   柳清清的脸红了,言不由衷,火热的身体出卖了她的内心。   “小别胜新婚,你说我要干吗呢?”向天亮坏笑着。   柳清清玉臂一展,缠住了向天亮的脖子,“嘻嘻……你还行吗?”   “行不行,看行动啊。”   “嗯,看你上来的风风火火,一点都没变。”   “依旧生龙活虎。”   “必须的。”   “柳姐,你好像胖了不少哟。”   “胡说,那是你好久没抱我了么。”   “说得有理,我要开始工作了。”   “嘻嘻,欢迎领导检查指导。”   “不,我是找来地道的,有水的那种。”   “不好了,鬼子进村了,嘻嘻……”   春风已过万重山,踏波乘浪千顷田。   ……   得到了满足后,缓过气来的柳清清,这才说起了家事和私事。   总的说来,这一个多月,大家都还过得不错。   柳清清已经辞去了原来的职务,脱离了市越剧团,筹办的戏曲培训班也顺利开张,首期招收了七十多名小学员,虽然是赔钱的“买卖”,但她乐此不疲,因为这样可以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待在家里,待在向天亮身边。   李亚娟的工作也渐入佳境,作为市建设局人事处处长,现在可以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以她的能力,掌控人事处不在话下,在建设局占点话语权是迟早的事,现在又被安排去党校学习,将来应该还能进步。   叶楠在市委组织部顺利的站稳了脚跟,别看是小小的正科级,可组织部是批发零售官帽子的,见官能大上一到两级,以她手中掌块掌握着的青年和妇女干部的提拨权,就是下面的县委书记县长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   蒋玉瑛自从当上了市发展银行的一把手,一直都很忙,不管怎么说,女强人就是不一般,事业心强,“那方面”也强,但毕竟是工作摆在第一位。   朱琴和黄颖还是钻在钱眼里,当然现在赚的是辛苦钱和踏实钱,创办了清河市第一家超市后,现在已经有了三家分店,正准备向清河市下属的各县发展。   “天亮,王含玉那丫头考上京城大学了,她特意跑来告诉我和亚娟的。”   向天亮笑道:“好事啊,王老太太一定笑得合不拢嘴……嗯,我得想想,送点什么礼物给她。”   “恐怕现在你送不了礼了。”柳清清道。   “为,为什么?”向天亮怔道。   柳清清笑着问,“你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想了想,向天亮道:“她是王老太太在西部地区工作时,第三次结婚后生下的,听说男的是京城人,好像是个官二代吧。”   柳清清点了点头,“我也是那天王含玉告诉我才知道的,他父亲为了回京,才跟王老太太离了婚,虽然回京后又结了婚,但现在人家找来了,父女总要相认的,王老太太想拦也拦不住呀。”   “她父亲还真找来了?”向天亮很是惊讶。   “是呀,她父亲现在是国家财政部的一个司长,比王老太太要小四岁,看上去像个刚过四十的中年人,这次巧了,他来东江省检查财政工作,第二站就是咱们清河市,就这么着,父女相认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脸上有些失望,“然后,然后就把含玉接到京城去了。”   “对,反正她要去京城读书,王老太太也不好拦着么。”柳清清瞟了向天亮一眼,低声问道,“天亮,你是不是喜欢她呀?”   “嗯……有点吧。”向天亮实话实说。   “爱吗?”   向天亮怔了怔,“柳姐,你吃醋了?”   “傻,我有资格吃醋吗?”柳清清伸手,在向天亮的腰上拧了一下,说不吃醋,但心底里还是有点酸。   “呵呵,柳姐啊,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扔了的。”   “真的?”   “君无戏言。”   柳清清道:“天亮,谢谢你,我,还有亚娟姐,不会霸着你不放的,等你到了结婚年龄,我们会帮你找一个好姑娘的。”   向天亮挠着头苦笑道:“我还早着呢,按照晚婚规定,我得二十八岁才能结婚,还有五年时间呢。”   柳清清爬到向天亮的身上,点了点他的鼻子问道:“我们都知道,你平时同两个姑娘接触得比较多,一个王含玉,一个是谢娜,我们看两个都不错,你老实说,到底喜欢哪一个?”   “不知道,好像都有一点,有一点喜欢。”   柳清清嗔了向天亮一眼,“你想脚踏两只船呀。”   “嘿嘿,咱有能耐,咱现在不是脚踏六只船吗?”向天亮一脸的坏笑,柳清清、李亚娟、叶楠、蒋玉瑛、朱琴和黄颖,还真是六只船,要是算上陈美兰和杨碧巧,还能凑成一桌了。   “呸,臭美。”柳清清嘻嘻地笑道,“你呀,还得在老船上多待一些时间,新船怕是暂时上不了了。”   向天亮又是一怔,“怎么了?”   “你的老同学谢娜出国了。”   “啊,这,这怎么回事啊?”   柳清清道:“我是听亚娟姐说的,谢娜走之前去找过亚娟姐。”   向天亮沉默了半晌,“也许,离开清河,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是的,谢自横被停职审查,双规是早晚的事,如果真的那样,谢娜的处境就困难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柳姐,她都跟亚娟姐说了什么?”   “嗯,她说她辞职了,原来去进修学样补习英语,就有出国的打算,她托亚娟姐转告你,她出国后,先去找一个叫大河马马蕴霞的同学,马蕴霞已经为她找好了一所学校,她准备一边读书一边打工。”   “她还说什么没有?”   “谢娜说,她爸对不起你,她代表她爸,再次向你表示赚意,她还说,希望你不要记恨她爸。”   “没了?”   柳清清又道:“她还说,她很喜欢你,但知道是有缘没份……她祝你幸福,希望你早日找到另一半。”   “唉……”向天亮叹了口气,“他妈的,王含玉走了,谢娜走了,都走了。”   柳清清柔声道:“天亮,别难过了,你不是信命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哪怕远在天边,也会飞回来的。”   一对玉兔近在咫尺,伸手可及,让向天亮很快恢复了理智了,走了的再想也没用,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   对王含玉和谢娜,他只是喜欢,还没上升到爱的高度。   “呵呵,柳姐,你又在引诱我了。”   柳清清娇声的笑着,“我想来个梅花三弄么。”   “臭娘们。”   向天亮掀翻了柳清清…… 第0299章 建设局又有了麻烦   又回到建设局上班了。   在家休息了两天,又过了个周末,向天亮该履行他的本职工作了。   建设局还是那样,一个忙忙碌碌的部门,没到上班时间,办公大楼门前总有不少人候着,不像有些清水衙门,门可罗雀,阶上生灰。   各县局来的,各直属部门来的,各个工地来的,要项目的,讨政策的,办手续的,凡需要求你办事的,早来,等着,是起码的规矩。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但来得早却是必须的,没有门路没有条子没有招呼,硬来直去的,你不早来谁还会尿你。   作为一个部门负责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的领导,对自己所在部门的特点,要有个起码的认知。   向天亮觉得自己不算是刚出窝的菜鸟了,建设局这个他赖以生存的部门,他不再是门外汉了。   建设局只是个简称,它的全称应该是住房和城乡建设规划局,主管着全市住房和城乡规划、建设、管理及测绘与地理信息管理工作的市政府工作部门。   真要细分起来,那就是原来的建设局、规划局、房管局、测绘与地理信息局、园林管理局等单位合并而成的怪胎。   在向天亮眼里,建设局就是个跟钱打交道的部门,处处都有钱的影子存在。   城市建设资金的安排、使用和管理。   负责国家、省、市有关廉租住房资金安排,监督各县区组织实施;   建设工程造价管理,指导监督各类工程建设标准定额的实施和工程造价计价,组织发布工程造价信息。   城镇土地使用权有偿转让和开发利用工作,负责住宅产业化和住宅性能认定工作,负责房地产开发、房屋权属、房屋租赁、房产面积、房地产估价与经纪、物业、城市房屋征收、房屋白蚁防治管理规章制度的实施和监督。   负责监督管理全市建筑活动,规范市场各方主体行为。   全市城乡供排水、节水、燃气、园林绿化、城市道路、市容、环卫、污水处理等市政公用基础设施规划建设、运营安全和应急管理工作。   全市城市管理、负责城建监察、城建稽查行业管理工作。   参与拟订住房公积金政策、发展规划和住房公积金缴存、使用、管理和监督制度并指导实施,参与监督全市住房公积金的管理、使用。   开展住房和城乡规划建设管理方面的对外经济合作,指导建设企业参与国际工程承包、建筑劳务合作,指导企业开拓国外建筑市场和房地产市场。   ……   许衡太老夫子有一句精辟的总结,对向天亮的启发颇深,许老夫子说,机关就是个产生政策法规方针规定的地方,这些政策法规方针规定就是框框,其中的三分之二与钱有关,其余三分之一都是扯淡。   与钱有关的框框,就是好框框,与钱无关的框框,最漂亮也会被抛弃。   没有框框和不会编框框的部门,统称清水衙门。   建设局是个框框特多的部门,它的框框,百分之九十九与钱有关。   许老夫子进一步总结说,都有到建设局来的人,他们嘴上说是来办事的,其实事就钱,钱就是个事,他们基本上可以分成两类,送钱的和要钱的。   今天的建设局门前,人特多,远远望去,不下三十号人。   这就是夏天的好处。   天亮得早,六点钟时,太阳就挂上天了。   哪怕上班时间提前到八点,此时此刻,太阳早把脚下的柏油路烤热了。   八点还没到,向天亮夹着公文包,正要往局办公楼门前走,后面有人喊住了他。   “小向。”   向天亮回头一看,真是想谁谁来,是老夫子许衡太。   “老夫子,早啊。”   “别往门前走。”许衡太道。   向天亮一怔,“又出事了?”   “那是一帮民工,都围了一星期了。”   原来,最近在市三期旧房改造工程建设中,发生了欠薪事件,继而引发了大规模的恶性群体斗殴事件,到最后,民工们把建设局办公楼大门给堵上了。   许衡太拉了拉向天亮,两个人改变方向,朝办公楼后门走去。   “老夫子,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是咱们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原来是市五建公司承包的,在项目建设过程中,五建公司转包给中阳市的一家建筑公司,中阳那家建筑公司又转包给外省一家小建筑公司,在工程即将完工的时候,承担项目建设的施工方,也就是外省那家小建筑公司,被借故清除出项目建设,但是,中阳市那家建筑公司却拖欠应付款不给人家结账。”   向天亮道:“这不很好解决么,勒令中阳那家建筑公司付款,不就行了吗?”   “你说得倒轻巧,那也得人家有钱不是,中阳那家建筑公司是从咱们市五建公司转包的,五建公司不给人家钱,人家拿什么结账?”   向天亮奇道:“五建公司为什么不给人家钱?”   “问题就在这里,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的资金,去年底就全部落实了,由咱们局里监管,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全部一千五百万元中,已有一千万拨到五建公司了,可五建公司那帮家伙,把其中大部分挪作它用了,却把工程承包给别人,现在工程快完工了,钱却没到位,你说坑人不坑人?”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这帮家伙,该抓起来揍他一顿。”   “事情闹了一个多月,被清除的施工单位当然忍不住了,纠集了两百多号人,围堵施工现场阻挠项目建设,并和其他一些施工单位,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发生了激烈冲突,导致了当天有三百多人持械斗殴,致使两人死亡、重伤十几人、轻伤五十多人的恶性案件发生,这么一来,事情就闹大了。”   向天亮也吃惊了,“晕,那不是要把媒体招来了吗,媒体一出动,事情就盖不住,上面就知道了。”   “让你说着了,事件发生之后,在中阳市有关人员的操作下,将事情的全部责任,都归到了讨薪的那个外省施工单位,也抓了很多人,但是,外省施工队的老板却跑了,而且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将这件事情捅到了上面,这件事竟出现在一份针对中央委员以上级别官员发行的内参上,文章不仅真实的反映了这次因为讨薪而引发的械斗,而且还大量的揭露了在市三期旧房项目建设中出现的各种各样的违法乱纪的问题,在高层间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向天亮叹道:“完了完了,咱们建设局要出大洋相了。”   他心里那个后悔啊,在电话里,局长王子桂让他在家多休息几天,他这么一“积极”,就碰上了倒霉的事情。   许衡太继续说道:“体制内的人都知道,最大的事件,不把天捅破就行,这个天就上面,上了内参的事情,那就是捅破天的事情,这不,建设部和省纪委省建设厅联合调查组,都下来十多天了,人家初步一查,责任倒追到咱们建设局喽。”   哦了一声,向天亮问道:“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市五建公司虽然是家私营公司,但它是挂靠在我们建设局的,对外业务交往,都以建设局所属单位的名义进行,这等于是老子管项目管钱,把项目给儿子,儿子不争气,自己拿钱,让人家白干活,这在咱们国家算是正常现象,但不出事还好,一出事不但儿子完蛋,老子也跑不了。”   向天亮又问道:“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   “现在啊,五建公司那帮混蛋,连人带钱躲出去了,可人家民工也不是傻瓜,有联合调查组撑腰,他们就天天来建设局门前坐着,问题不彻底解决,他们不会离开的,部里来的那位部长助理兼调查组长,还指示我们要善待人家,得了,每天食掌还得给他们送水送饭。”   向天亮白了许衡太一眼,“老夫子,我是问,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你瞎扯什么啊。”   许衡太笑道:“什么怎么处理,我又不是领导,我怎么会知道?”   向天亮不说话了,两个人进了电梯,电梯里有人。   出了电梯,许衡太又道:“上午要召开有各处室头头参加的党组扩大会议,调查组的人,新来的高市长,还有洪副市长,都要来参加,到时候不就有结论了吗?”   许衡太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转身往档案室走去。   向天亮若有所悟,老夫子不常笑,一笑就特别的有意思。   这一笑,倒提醒了他。   各处室头头都要参加,虽然是副科级,但自己好歹也是政研室的头头,有没有参加会议的资格呢?   陈大宝这个政研室的守门员还没来,向天亮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政研室副主任白曼的背影。   白曼正拿着一条毛巾,在办公桌上擦着。   这娘们,穿着太薄了吧,里面还配上大红内裤,这不一目了然吗?   那丰满翘突的臀部,他妈的,秒杀眼球啊。 第0300章 扎紧自家的篱笆   白曼回头一看向天亮,马上红着脸直起了腰,一付羞怯的样子。   自从上次的激情过后,白曼的心里就烙下了向天亮的影子,再也抹不去了。   那种超乎寻常的巨大,那种灼热似火的刺激,还有那摧枯拉朽般的进攻,她想忘也忘不掉。   瞧着一脸英气的向天亮,白曼难以压抑的激动,竟说不出话来了。   向天亮坐到老板椅上,打量着白曼的装束,轻轻的调笑道:“白姐,你这身打扮,是特意给我看的吧?”   白曼被说中了心思,俏脸更红了,“天亮,欢迎你回来。”   还真别说,白曼今天的打扮确实过了,这种半透明的裙子,在家里穿穿还可以,还有上面的短袖白衬衣,那领口开的,大半个罩罩都露在了外面,中间那条深沟,整个是毫无遮栏。   开放,几乎是全面的开放。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知道我去哪儿了吗?”   “我是听别人说的,说你参加了破案,还说你满身是血,拿着枪冲进市委大院,把走私集团的头目张海峰副书记打死了。”   白曼乘机走到向天亮的身边,殷勤的端过一杯茶,待向天亮掏出香烟,她更是主动的完成拿烟递烟点烟等一系列的工作。   向天亮鼻子一缩,闻到了从白曼身上传来的,一股沁人心肺的香味。   “我的事以后再告诉你。”向天亮双腿又翘上了办公桌,眼睛还盯在白曼的胸脯上,“白姐,你这身打扮,有点,有点……影响不大好吧。”   白曼屁股一扭,蹭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天亮,对不起,为了欢迎你回来,我是,我是刚换的……”   “刚换的?”向天亮有些不解。   白曼指了指休息间的门,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带了一些衣服,放在那里了。”   “噢……”向天亮坏坏的笑了,这娘们,还记得第一次在休息间里的激情,说明自己的“功夫”没白花啊。   “嗯,很漂亮,我喜欢。”   女人需要鼓励,说白了,就是哄,戴高帽。   “我保证……我保证只给你一个人看。”白曼红着脸道。   向天亮满意的点点头,但今天他没这个心思,工作是一个因素,还有就是这几天,他在家里的“几条船”上忙活,又刚刚伤愈,还真有点累了。   “白姐,你跟我说说咱们政研室的工作吧。”   白曼一听,不敢怠慢,向天亮请假之前,是向她交待过的,她是帮她看“家”的。   “室里的工作已经上了正轨,大家各司其职,都完成得不错……”   白曼汇报了十多分钟,向天亮没什么表示,但心里是满意的,白曼是个很好的助手,看来“搞定”白曼,实在是件一本万利的好事。   “陈大宝哪里去了,怎么没来上班啊?”   “他老婆不是快生了吗,上星期不小心滑了一跤,把腰又扭了,所以,我给陈大宝批了一个月的假,让他在家好好照顾老婆。”   向天亮又点着头,“张行副局长有没有找你?”   他最担心的,还是张行乘他不在时,把白曼拉拢过去。   “没有,你不在,他没有目标了么,再说,局里的工作,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他哪还顾得上我们政研室呢。”   向天亮笑了,倒也是啊,张行自己的屁股都还没坐稳,哪还顾得上收拾别人呢。   “白姐,说说她们,你发现什情况没有?”   向天亮指了指外面。   这也是他交给白曼的任务之一,自己手下的“五朵金花”,到底有没有背景和来历。   机关里面机关多,说一千道一万,首先还得扎紧自家的篱笆,不能让别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兴风作浪。   “管信息的夏小芳,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她一清二白,管计划的诸露,是我从财务处带过来的,她是我的人,其他三位,以后你得小心一些了。”   向天亮想了想道:“管政策的崔书瑶,不也是从财务处调过来,也是你的老同事嘛。”   白曼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崔书瑶在财务处的时候,就紧跟陈美兰处长,现在陈处长升为陈副局长,崔书瑶肯定紧跟不放了。”   “有道理,那,么,另外两位呢?”向天亮问道。   白曼轻轻一笑,“我就知道,你最关注她位两位。”   向天亮笑着点头,“当然,她们调来之前,我还一点都不了解嘛。”   白曼道:“管统计的陈琳,五年前从房管所调到住房保障处,是陈文运副局长亲自作的主。”   “哦,你是说,他们走得很近?”向天亮警觉起来。   “基本上是这样,我问过住房保障处的人,逢年过节的时候,陈琳两口子不去别的领导家,连顶头上司家都不去,但陈文运副局长家是必定要去的。”   “嗯,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嘛,说明关系很铁。”向天亮点了点头,又问道,“她为人怎么样?”   “为人处世相当低调,和同事的关系处得不错,口碑挺好,虽然只有高中文化程度,但工作能力很强,曾是住房保障处连续三年的先进工作者。”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再说说那个,那个管调研的徐爱君吧。”   “这个人你可要小心。”白曼脱口而出。   “为什么?”   “她是,她是张行的人。”白曼脸上又有了红晕。   向天亮瞅着白曼,“她是张行的人?她是张行的什么人?”   “就是,就是……”   向天亮咧嘴乐了,伸手在白曼胸前的小山包上捏了一下,低声的笑问道:“就是像我和这样,这样的关系,对不对?”   “嗯……”白曼点了点头,小圆脸又红成了大屁股。   “这情况很重要,白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曼不好意思地说道:“为了调查徐爱君,我还跟踪过她呢。”   “呵呵……结果呢?”   懊丧地摇摇头,白曼道:“跟了两次,都跟丢了。”   向天亮笑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知道他们有那种关系的?”   “我在城乡规划管理处有一个好姐妹,她告诉我,张行和徐爱君当初在测绘局时,就有道不明说不清的关系,后来测绘局并入城乡规划管理处,两个人又一起进了城乡规划管理处,张行当上城乡规划管理处处长后,几次要提拨徐爱君,但徐爱君爱出风头,和同事的关系也搞得不好,结果都没提拨成。”   向天亮道:“这不能说明问题吧,哪个领导没有几个亲信部下啊。”   “有人看到过呀,我的好姐妹说,在城乡规划管理处的时候,她们经常看到徐爱君去张行的办公室,一进去就是一两个小时,还有,有人看到,他们曾在宾馆一起出入,成双成对。”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无风不起浪,这就有点意思了……这个徐爱君,现在在咱们政研室的表现怎么样?”   “爱串门,爱嚼舌头,爱打听小道消息,就说你这次因故请假,她不知道找多少人打听过多少次了,包括我、许老师和陈大宝,她都缠着问个没完。”   想了一会,向天亮问道:“白姐,你认为,徐爱君是张行派来有意监视我的吗?”   “很有可能,还有,包括监视我。”白曼咬着嘴唇道。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那就让她尽情的表演吧。”   “天亮,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咱们不要管她,让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等到必要的时候,我们再让她来个自我暴露。”   白曼笑道:“放长线钓大鱼。”   “呵呵,是这么个意思。”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向天亮放开白曼,指了指她的衣服,示意她去换掉,然后才拿起电话。   “您好,我是政研室向天亮。”   电话里先传来了笑声。   “向大英雄,欢迎你归来。”   是常务副局长张行。   “张局啊,您好。”   “怎么样,伤都好了吧?”   “谢谢张局,我好了,请您指示吧。”   张行客气道:“哪有什么指示啊,上午九点有个局党组扩大会,你来参加。”   “我?张局,我好像,好像不够格吧?”   张行笑道:“哈哈,你来参加会议,我保证没人说你不够资格。”   “呵呵……”向天亮陪着笑。   “还有十五分钟,会议很重要,有上面的不少领导参加,你可别迟到哦。”   放下电话,向天亮松口气,吸着烟,慢慢的笑了。   还是李亚娟说得对,几次参加警方的行动,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虽然没有公开的报道和宣扬,但事迹会慢慢的传开,那必将是一笔受用无尽的政治资本。   张行今天在电话里很客气,以前可从没有过,这就是自己的政治资本在起作用了。   那天在市委大院,满身血迹,提着枪,威风凛凛,这一英勇光辉的形象,肯定早传遍了清河市。   当然,还有另一个传说,他向天亮是个杀起坏人来不眨眼的人。   向天亮很想看看,待会的局党组扩大会议上,大家是怎么看他的。   今天的会议,有部里省里市里的领导。   难怪许老夫子笑得意味深长。   在上级领导面前露脸,这个机会难得啊。 第0301章 柳清阳的研究成果   不过,向天亮拿着黑色小公文包,准备出门去开会的时候,许衡太进来了。   白曼换成了正装,刚从休息间出来,一见许衡太,打了个招呼,红着脸逃也似的走了。   许衡太干笑一声,“小白表现不错,有个自己人做副手,什么都不耽误。”   “哎,老夫子,你什么意思?”向天亮陪着许衡太在沙发上坐下,冲他瞪起了双眼。   许衡太笑眯了眼,“我不干涉领导的私生活,能者多劳,这也是客观规律嘛。”   “我呸。”向天亮不客气的啐了一口,“老夫子,我发现你自从来了政研室,有的不安心本职工作了,你没有问题吧。”   许衡太又是高深莫测的一笑。   “嗯,你小子有道行,不光杀起人不眨眼,而且做了坏事居然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心理素质够强的,符合一个厚黑高手的最基本要求。”   “厚黑高手?啥叫厚黑?”这词向天亮还是第一次听说。   许衡太微笑道:“厚就是脸皮要厚,黑就是心要黑。”   “我是那样的人吗?”向天亮哭笑不得。   “你就是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最适合走官道。”   向天亮站起来要走,“胡说八道,老夫子,我看你要加强政治学习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啊,我要去开会了。”   “柳清阳说的。”许衡太说道。   向天亮站住了,“柳老师说的?你别骗我啊。”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心当作驴肝肺。”   指了指手表,向天亮道:“老夫子,九点只差十分了,我第一次参加那样的会,不能迟到吧,等我开完会回来,再听你唠叨行不?”   “要的就是迟到。”许衡太高声道。   “咦……”向天亮瞅着许衡太,老夫子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过来坐下,听我说。”   柳清阳,许衡太,都是帮了自己不少忙的人,向天亮当然相信他们。   “我说老夫子,要的就是迟到,这是什么玄机啊?”   许衡太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一下。   “昨天晚上,我和柳老师喝酒来着,喝了大半霄,专门聊你。”   向天亮乐了,“聊我?穷小子一个,有什么好聊的。”   “柳老师对你有所研究,也有所收获,简而言之,有了一些研究成果。”   “哦,说来听听,不过,你们两个老家伙可别糊弄我啊。”   向天亮来兴趣了。   “今天的会议,不邀你则罢,邀请你了,你就得迟到。”   向天亮吓了一跳,那么多上级领导来参加的会议,居然要迟到,这是什么道理?   “呵呵,这也叫研究成果?”   许衡太问道:“你见过哪曲戏里有主角先出场的吗?”   “那倒没有,可是,我不是主角啊。”   许衡太道:“为人做事不能太过拘泥,什么叫低调,那是因为他不得不低调,什么叫不能有恃无恐,那是因为他无恃可恐,你今天去开会,第一个目的,就是吸引人的眼球,让领导和同事认识你,记住你,印象越深刻越好。”   “所以,不惜采取迟到的办法?”   许衡太点头道:“你不是常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吗,你只要一迟到,至少可以达到这样几个效果,一,领导会记住你,二,同事会忌惮你,三,你是有能力的人,四,事不关己,给领导面子才来参加会议的,五,把大事当作小事,举重若轻,能做大事的人……等等等等,好处多了去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你太啰嗦了我听不懂,不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在领导面前摆谱吗?”   “瞧,你小子就是聪明,一点就通嘛。”   向天亮道:“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斧头,这不让人笑话吗?”   “错,关公脾气不好,咱不去关公面前耍大刀,但去鲁班门前弄斧头,却有一个好处。”   “出名?”   “对啊,斧弄得不好没关系,能在鲁班门前弄斧的,必定有两下子三下子嘛,关键是出名了,要不,能有鲁班弄斧这个成语吗?”   向天亮笑了起来,“呵呵,好像有些道理……那,那怎么知道你这一招成功了呢?”   “据我所知,这次工程欠薪导致斗殴的事件,目前还没拿出正式的处理意见,上午的会议,就是商量这个问题,除了领导,中央和省两级的记者都会参加,而王子桂也好,张行也罢,目前看来,都没有处理这类事情的经验和能力,等会儿的会议上,只要有领导点你的名,你就达到目的了。”   向天亮愣住了,“老夫子,我可是从小就怕领导点名啊。”   “傻,领导点你名,让你发言,表示领导记住你了,重视你了,你不就成功的达到目的了吗?”   说得倒也是啊,向天亮挠挠头,心说这也太邪门了吧。   “可是,老夫子,万一领导问我,我不了解情况,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许衡太又是神秘的笑了笑。   “我问你,你在大学里学过什么叫危机公关吗?”   向天亮道:“学过,这在国外很正常,国内刚引进这个概念,正处于研究学习和试点阶段。”   “什么叫危机公关?”   “危机公关是指应对危机的有关处置机制,它具有意外性,聚焦性,破坏性和紧迫性,公共关系是一项管理功能,制定政策及程序来获得公众的谅解和接纳,危机公关具体是指机构或企业为避免或者减轻危机所带来的严重损害和威胁,从而有组织、有计划地学习、制定和实施一系列管理措施和应对策略,包括危机的规避、控制、解决以及危机解决后的复兴等不断学习和适应的动态过程。”   许衡太又问道:“什么叫内地式的危机公关?”   “内地式的危机公关?不知道,没听说过。”向天亮摇着头。   “任何舶来品,不与国内实际相结合,就都是垃圾。”   向天亮笑着问道:“那么,你和许老师一定有所研究喽?”   “面对事实,面对突发事件的发生,国内式的危机公关,应该是这样进行的,第一,坚决否认事实,当然,咱们的事已经发生了,事实清楚,这一步用不上了,第二,在无法否认的事实面前,要避重就轻,将事实所造成的危害,轻描淡写的带过,而对于如何解决危机的过程,尽量进行详细的描述,第三,在事实造成的危害结果必须去认真面对时,那么就告诉大家,这是不能容忍的,这是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我们将尽力去做补救工作,尤其要把领导和上级的重视摆在前面,因为这时候,领导和上级就是危机公关的挡箭牌,但是,关于如何补救,公开的一句不谈,要谈的,只是自己对补救的决心。”   向天亮乐道:“好像就是这样的,咱们国内,还就这样进行危机公关,最能让领导自己过关。”   许衡太接着说道:“面对任何突发事件,首先必须有一个沉默的初期,打死也不回应民意愤怒的声讨,面对骂声,自己要脸不红心不跳,其次,要多在公众场合出现,出现时要小心翼翼,说话慢声细语,给人一种自己出现改变的情况,以往自己太牛B,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要温柔点,这就能获得一些同情分,这一切完成后,如果还有人想揪住不放,甚至要领导下课,那就很简单,把这些人定义为一小撮不怀好意的坏人、不爱国的垃圾……总而言之,整个危机公关,切记一个字,纯,一定要纯,像婴儿一样纯,尽管这样会人格分裂,但必要的人格分裂是需要的,从政当官,特别是在国内,绝大多数官员都是人格分裂的,你想失去一切吗?如不想,你就必须纯下去。”   向天亮听到这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可怕的理论,但却行之有效啊。”   许衡太站了起来。   “哎,老夫子,你还没告诉我,我万一领导问我,我该怎么回答啊。”   许衡太背着双手道:“臭小子,你总不能什么都问人家吧,那你还当什么领导啊。”   “他妈的,你们两个臭老头,这不把我往沟里带吗?”   许衡太笑着说道:“如果有领导问你,当着那么多人,你要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领导如果是个有心人,就会单独召见呢,哈哈,那个时候,就是你发挥的机会了……这有两大好处,和领导挂上了钩,你小子就是新媳妇睡觉,上面有人那,另外一方面呢,张行看你再不顺眼,他也不敢动你,说不定反过来还会示好于你,局里的其他人,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么一来,你小子等于在建设局站稳了脚跟,哈哈……”   许衡太开门走了。   向天亮愣了一会,两个臭老头,这算什么研究成果啊。   九点十分了。   向天亮急忙起身出门。   玩迟到,等于在领导面前耍心眼,这有用吗?   站在七楼会议室门前,向天亮定定神,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伸出手,推开了左边那扇弹簧门…… 第0302章 迟到的好处   果然,向天亮推开会议室的门,立即引来了所有与会者的“关注”。   正在讲话的局长王子桂,也停了下来,把注意力集中在向天亮身上。   不能冷场,向天亮想也没想,赶紧开口。   “局长,对不起,我来晚了。”   王子桂皱了皱眉头,“小向,你怎么搞的?”   “对不起,局长,我刚接了一个长途电话,是省公安厅江云龙厅长打来的。”   会议室里顿时有些小小的躁动。   向天亮的话,不但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更吸引了大家的想象力。   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在座的大多数人,恐怕一辈子只能在电视报纸上一睹风采。   而在向天亮说来,轻描淡写,好似家常便饭。   联想到不久前的“张海峰走私私集团案”,向天亮正是直接的侦破者,大家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这话的效果,立竿见影,马上显现了出来。   坐在王子桂旁边的中年男子,低声的向子桂询问,两人私语了足有一分钟。   中年男子抬起头,注视着向天亮,打量得很仔细。   王子桂又看向了向天亮,语气里充满了关怀,“小向,你的身体都好了吧?”   “谢谢局长的关心,我身体没问题了。”向天亮站得很直,一动不动。   指了指中年人,还有其他几位陌生人,王子桂竟然为了向天亮一个人介绍起来。   “小向,这位是建设部于青海司长,这位是省建设厅陈玉林厅长,这位是省政府姚新明副秘书长,这位是咱们清河市新来的市长高尧,这位是洪成虎副市长,这两位,是国家通讯社高级记者柳传奇和《东江日报》副总编冯南方。”   向天亮待王子桂介绍完,恭恭敬敬的一一轮流招呼过去,井然有序,一字不差。   “你先坐下吧。”王子桂点了点头。   向天亮应了声“是”,转过身走到边上,就近坐在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刘青同身边。   刘青同暗中翘起大拇指晃了晃,低声说道:“兄弟,你牛啊。”   向天亮暗自松了口气。   这谎撒得确实有点牛,敢把江云龙的牌子打出去,也只有他敢。   反正这些人也不会去核对电话,吃饱了撑的,找晦气啊。   何况向天亮的谎撒得不是没有一点根据,现在连小学生都知道,一个叫向天亮的人,拿着枪冲进市委大院,把大走私犯张海峰逼得跳楼自杀。   向天亮是江云龙的人,这是向天亮玩迟到,给大家留下的深刻印象。   这时,副局长张行说道:“同志们,我们开会吧。”   向天亮心道,迟到了十分钟,敢情会议还没开始啊。   王子桂站了起来。   一个多月没见,王子桂有些憔悴,明显是见老了。   “同志们,大家可能都知道了吧,我在这里,首先向大家简单通报一下。”   “不久前,在我市三期旧房改造工程项目的建设中,发生了严重的欠薪事件,继而引发了大规模的恶性群体斗殴事件,造成了严重的人员伤亡。”   “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由我们建设局负责组织、规划、监督,由我市第五建筑公司承包,但是,在项目建设过程中,第五建筑公司转包给中阳市的茂昌建筑公司,而中阳茂昌建筑公司又转包给了西山省的金盛建筑公司。”   “整个工程项目从去年三月开工建设,总投资一千五百万元,预计工期十八个月,在今年九月即国庆前竣工。”   “但是,在工程即将完工的时候,也就是一个多月前,承担项目建设的施工方,也就是西山省的金盛建筑公司,被中阳市茂昌建筑公司借故清除出项目建设,可是,中阳市茂昌建筑公司却拖欠应付款,而不给西山省金盛建筑公司结账,致使西山省金盛建筑公司拖欠了所属员工的工资。”   “欠资欠薪事件拖了一个多月还没有解决,西山省金盛建筑公司忍不住了,在个别人的挑唆和组织下,纠集了两百多号人,围堵施工现场,阻挠项目建设,并和其他一些施工单位,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发生了激烈冲突,导致了当天有三百多人持械斗殴,造成了致使两人死亡、重伤十七人、轻伤五十九人的恶性案件发生。”   “事情发生后,我局在市委市政府领导下,成立了工作小组,进驻工程现场,接管了项目施工,现已初步查明,我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的资金,去年底就全部落实到位,由咱们局里监管,到目前为止,根据合同约定,在全部一千五百万元的款项中,已有一千万元划拨到第五建筑公司,可第五建筑公司只拨给中阳市茂昌建筑公司四百余万元,其他大部分资金挪作了它用,而中阳市茂昌建筑公司把工程承包给西山省金盛建筑公司后,只拨给西山省金盛建筑公司三百二十万元……”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市第五建筑公司虽然是家私营公司,但它是挂靠在我们建设局的,在对外业务交往中,都是以我们建设局下属单位的名义进行,而第五建筑公司的领导,现在连人带钱下落不明,也就是说,我们建设局在此次欠薪事件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今天的会议,主要是讨论怎么处置这个事件,下面,请大家发言。”   说完,王子桂坐了下去。   向天亮听了,心说老太太果然外行,虽然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是前任领导定的,追究责任也追不到你头上去,但你好歹也是现任领导,一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太简单了吧。   会议室里出现了冷场。   众多领导在场,事情又很棘手,谁也不敢开口。   旁边的刘青同,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翻给了向天亮看。   “你知道问题在哪里吗?”   向天亮耸耸肩,又摊摊摊手,表示不知道。   刘青同又刷刷的写了一行字。   “第五建筑公司老板洪小虎,是副市长洪成虎的儿子。”   向天亮乐了,原来是这样,这事太有意思了。   洪成虎就在这里,他妈的,谁还敢开口啊。   向天亮点点头,偷偷的向洪成虎看去,心说臭老头,你得先开口啊。   洪成虎五十多岁,油光满面,大腹便便,此刻,正时一付沉痛的表情。   会议室里,大多数知情者的目光,都偷偷的往洪成虎那里瞄。   在市政府里,洪成虎恰恰分管全市的建设工作,没有他当老子的支持,洪小虎能拿到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吗。   气氛有些尴尬了。   向天亮心里乐道,臭老头,你倒是表个态啊。   终于,洪成虎开口了。   “同志们,我要首先向各位领导,向同志们做深刻的检讨,第五建筑公司老板洪小虎,他是我儿子,这件事情,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天我之所以来,就是向同志们表明我的态度,不管怎么处理这件事,我都坚决支持,绝不袒护。”   副局长张行很快就接着说道:“洪市长,这件事跟您没有关系,是洪小虎的责任,是我们建设局的责任,现在也不是追究谁的责任问题,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置好欠薪停工事件。”   这马屁拍得,实在不太高明,连刚成为张行亲信的刘青同都听不下去了。   刘青同又在笔记本上写了一句话。   “小向,张局的马屁拍得咋样?”   向天亮乐了,接过钢笔,在上句话下面加了一句。   “拍到马脚上去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反正是坐在角落里,别人看不见,想乐就乐。   明摆着,几位领导是调查组成员,加上两位媒体人,还有新来的高尧市长,都是来旁听的,都是来看看建设局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经过许衡太的点拨,向天亮想说话,可满屋子的人都比他官大,哪轮得上他说话。   可是,有上级领导在场,还有媒体记者,和新来的市长,还有当事人的老子,谁也不敢开口。   言多必失。   在机关里混,不怕当面找茬,就怕秋后算账。   就连三位副局长,也都紧闭着嘴,没有想开口的意思。   陈文运副局长在喝茶,他乐得看热闹,这事儿跟他一毛关系都没有。   孙占禄副局长在“修理”他的钢笔,当初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是由他主管的,可一听是交给第五建筑公司,他就知趣的推辞了,是原局长劳诚贵亲力亲为,所以,孙占禄也乐得看看热闹。   陈美兰副局长坐在领导席的最边上,不太引人注目,她像其他新上任的领导一样,一付“虚心”的样子,一手钢笔,一手笔记本,不过,她的目光不是正视,而是更多的瞅着角落里的向天亮。   这娘们,在想着自己呢,向天亮坏坏地想。   嘿嘿,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臭娘们,她一定在心里念叨这些。   这时,新来的高尧市长说话了,脸上还挂着笑容。   “同志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天没塌下来嘛,难道建设局的领导,都是哑巴吗?”   忽然,会议室里响起了“啪”的一声。   向天亮和刘青同坐的条凳,被两人坐塌了。 第0303章 接近领导   凳子竟会断裂,两个大男人当众屁股着地,好不狼狈。   会议室里一阵哄笑,压抑着的气氛,立即得到了改观。   向天亮故意的埋怨刘青同,“刘处,你该减肥了。”还拍了拍刘青同的腹部。   又是笑声,把几位领导都逗乐了。   这时,市长高尧招手道:“小向同志,你坐到前面来。”   不叫刘青同,却单叫向天亮,这就有点意思了。   向天亮当然要犹豫了,连连的摇着手道:“高市长,我不行,我不能坐前面的。”   高尧五十岁左右,面目慈祥,颇有长辈风范,微笑着问道:   “你为什么不能坐在前面?”   向天亮来了个实话实说,“这里我年纪最少,还有……还有我官最小,我不能坐的。”   高尧朗声的笑起来。   旁边的建设部监察司司长于青海,看着高尧,饶有兴趣地问道:“老高,清河有这规矩?”   高尧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刚来啊。”扭头看着王子桂问:王局长,有这规矩吗?   “没有这个规矩。”王子桂笑着应道。   高尧指着副局长陈美兰旁边的空位,对向天亮说道:“你就坐到这里来。”   王子桂也冲着向天亮直使眼色。   装模作样了一番,向天亮才在刘青同等人的推送下,小心的坐到了陈美兰身边。   “接近领导”的目的达到了。   其实,会议室里不是没有座位,这就是为开二三十人的会议而准备的,本来并不需要加座。   问题时来了领导,而且还是大领导,京官出门大一级,于青海虽说只是正厅级,但到了清河这个小地方,待遇那起码就是副省部级。   会议桌是圆形摆设,有十几个座位,两边还有十二张折叠椅,以往开局党组扩大会议时,五位党组成员,加上十来个处室头头,坐起来绰绰有余。   领导莅临,这座位就在有讲究了。   圆形会议桌的正中,于青海和高尧居中,左边依次是这位是省建设厅陈玉林厅长、省政府姚新明副秘书长、洪成虎副市长、国家通讯社高级记者柳传奇、和《东江日报》副总编冯南方,右边是建设局党组五位成员,王子桂、张行、陈文运、孙占禄和陈美兰。   剩下的座位,下面的处室头头是绝对不敢上去坐的,只能退后一些,坐到折垒椅上。   今天的局党组扩大会议,还扩大到像向天亮这样的副科级处室头头,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人,折垒椅就不够用了,只能临时从二楼食堂拿几张二人条凳充数。   向天亮和刘青同坐的,就是二人条凳,木头做的。   为了打破会议室里的尴尬气氛,为了更加引起领导的关注,向天亮决定主动接近领导。   他的决定很简单,稍稍发力,让自己的屁股把木凳坐裂了。   目的达到了。   意外的之喜,是还坐到了陈美兰的身边,真可谓一举两得。   甫一坐定,一股香水的味道,立即扑鼻而来。   向天亮瞥了陈美兰一眼,恰巧陈美兰也正偷眼瞄他,这就算对上眼了。   这娘们,正在用眉目招呼呢,他灵机一动,从包里拿出钢笔和笔记本,准备写几个字逗逗她。   不料,这时候,市长高尧说话了。   “小向同志,现在请你先发言吧。”   高尧微笑着,眼睛里掠过一丝得意。   向天亮一怔,心说糟了,上了领导们的当了。   “高市长,为,为什么要我先发言啊?”   高尧问道:“你是今天参会者中年纪最小的,级别最低的,对吗?”   “是。”   高尧笑道:“本来就是你先发言,现在你坐到前面来了,不就是想主动发言吗?”   这是哪门子规矩?向天亮心道,被领导拿来当众取笑,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高市长,我们清河没这个规矩。”   高尧看向王子桂,“王局长,这得请教你了。”   王子桂当然明白高尧的用意,“高市长,您的这个问题有些复杂,我得问问大家。”扭头向着那些处室头头们问道:   “同志们,你们说,有这规矩吗?”   “有。”一齐起哄,人多力量大。   高尧笑看着向天亮,“小向同志,这可不是我说的哟。”   向天亮一付愁眉苦脸相,“我完了,我完了,我被领导盯上了。”   众人齐笑。   高尧呵呵一笑,“我和同志们洗耳恭听了。”   向天亮无奈的笑了笑,这时,正好看到于青海投来的目光,目光里竟是充满了鼓。   “那,那我就赶鸭子上架,抛点石专,引引大家的王点吧。”   向天亮开了个玩笑。   高尧怔道:“什么叫‘抛点石专’,什么叫‘王点’?”   向天亮咧嘴直乐。   于青海笑道:“抛点石专就是抛砖,王点就是玉,老高,小向同志是说抛砖引玉啊。”   高尧哈哈而笑,“六月债,还得快,在这里摆了我一道,好吧,你就多抛点砖,看看能不能把玉给引出来。”   向天亮先是挠挠头,把许衡太说的那番话,在脑海里迅速的过了一遍,觉得现在情况有所不同,副市长洪成虎就在这里,他是第五建筑公司老板洪小虎的父亲,与其私下里向领导反映,不如当面说出来为好,反正有省公安厅长江云龙“撑腰”,不怕洪成虎秋舟算账。   “于司长,高市长,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这事么,横看竖看,我们建设局好像都脱不了干系吧?”   高尧点了点头,“不是好像,而是肯定。”   “那就这样,由我们建设局直接接管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的未了工程施工,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哦,你的意思是,废除原来的协议,由建设展直接介入?”高尧问道。   向天亮望着于海,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好像,好像不合部里的规定。”   于青海微笑着说道:“建设局既是一个建设项目的设计者、组织者、管理者、监督者,又是施工者,这是不符合规定,但是,鉴于现在的情况,不妨特事特办吧。”   向天亮道:“那就好办了,我们建设局出人出钱,就名正言顺了。”   于青海问道:“怎么个出人出钱?”   向天亮不敢马上说出自己的建议,而是看看王子桂,又看看张行,想先听听他们的态度。   王子桂没有开口。   张行点着头道:“我同意小向的意见。”心说这小子的意见,正是自己的想法,只不过他胆子大,敢从嘴里说出来罢了。   向天亮这才说道:“然后,我们成立几个工作小组,一个小组负责解决欠薪问题,争取尽快把拖欠的工资发到民工手中,一个小组负责对死者伤者的安抚和赔偿,在经济上给予充分的补偿,就高不就低,一个小组立即进驻工地,把三家原承包公司的关系理顺,尽快恢复施工,争取在十一国庆前按时完工,让住户按时住进新房,一个小组负责追缴三家公司应归还的多余工程款,并按相关规定进行必要的处罚……”   于青海一边点着,一边赞许的微微点头。   其实,向天亮所说的,都是一些基本的常用的处理办法,在座的不少是行家里手,只不过大家囿于副市长洪成虎的关系,又加上有上级领导在场,不敢开口说出来,才给了向天亮这个外行“发挥”的机会。   现在向天亮带头说出来了,大家的“积极性”,就被调动起来了。   副局长陈文运、孙占禄,还有几个处室头头,都相继开始发言了。   不管怎么说,救场如救火,张行向向天亮投去感激的目光,尽管心里不爽他抢了“风头”。   向天亮成功的搏得了领导的关注,又大胆的放了一炮,心情轻松起来了,拿起钢笔,在笔记本上刷刷的写了一行字。   然后,他将笔记本的方向对准陈美兰,桌子底下的脚,又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脚。   陈美兰瞅了一眼,笔记本上写着:“臭娘们,我成功的放了一炮。”那个炮字后面,是个棍子似的感叹号,很像“那个”东西。   幸亏陈美兰早有思想准备,不然的话,肯定会面红耳赤的。   曾经的激情和春风,陈美兰岂能忘怀,只是他紧跟张行,而向天亮却是张行计划排斥的人之一,让她夹在中间好生为难。   不过,她可舍不得向天亮。   乘着有人发言,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陈美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放得好。”   一切尽在三字中。   向天亮又写道:“臭娘们,背诵一遍我的规定。”   陈美兰犹豫了一下,在笔记本上写道:“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   向天亮又写道:“暗号是什么?”   陈美兰“答”道:“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向天亮咧嘴乐了。   谁都以为,向天亮和陈美兰在埋头记录别人的发言,哪想到他们在“言归于好”,在堂堂的局党组扩大会上,商量着幽会的安排。   会议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做出了什么决议,向天亮反正不知道。   直到张行拍着他肩膀,他才醒悟过来,才知道会议结束了。   “小向,于司长让你单独留一下。”张行提醒道。 第0304章 领导成查户口的了   很多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什么叫出彩,被部里来的领导点名单独召见,这就是出彩。   向天亮不得不佩服柳清阳和许衡太的先见之明,这俩腰驼牙落的老泛,怎么能算得那么准呢?   会议室里,很快就走得只剩下了两人,于青海和向天亮。   “于司长,您好。”   于青海却站了起来,亲切的笑着,“怎么,不请我去你办公室坐坐?”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您请,您请。”   七楼到八楼,一层之差,请领导本该走电梯,但于青海愿意走着上去。   而且还走得不紧不慢,让向天亮伴在身旁,向天亮立即明白了于青海的用意。   这年头说真话不容易,刚才在会上说了真话,于青海这是在保护自己啊。   “于司长,谢谢您。”   “谢我什么?”   “我陪您这么一走,至少没人敢对我秋后算账了。”向天亮又是实话实说。   “哈哈……”   于青海高声的笑,还拍了拍向天亮的胳膊,像两个老朋友似的随便。   许多人偷偷看着这一幕,向天亮知道,这一幕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   刚刚在会上打出江云龙的牌子,现在又多了一张京官牌子,而且都是“王”牌,不用说,自己是今天的大赢家。   到了政研室,向天亮喊来白曼,让大家享受了领导接见的喜悦后,才陪着于青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于青海始终保持着微笑,没有坐在向天亮的老板椅上,而是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   完成了敬茶敬烟的工作,在于青海的示意下,向天亮也坐到沙发上,当然,是屁股的三分之二挨在沙发上,这是在领导面前就坐的规矩。   于青海喝了几口茶,放下茶杯,先打量了一下办公室。   向天亮暗自庆幸,办公室整得干净光亮,全是白曼的功劳,得找个机会“奖励”她。   “向天亮,好名字,怎么写呢?”于青海微笑着问道。   “向往的向,天下的天,亮光的亮。”   “那你出生的时候,一定是黎明时分喽。”   “这个……我不知道,大概,大概是吧。”   于青海似乎有些好奇,“为什么你自己也不知道?”   向天亮又不好意思了,“我奶奶很迷信,说长孙的出生时辰,在结婚前是要保密的。”   于青海噢了一声,“你家是滨海县哪里?”   向天亮心道,怎么成查户口的了?   “我们家在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我五岁的时候,那里建了水库,就移民到滨海县山南乡凉棚岭村,现在,山南乡合并到晋川镇去了。”   于青海点了点头,“我听王子桂局长说,你们向家在滨海县很有名?”   “哪儿呀,主要是,主要是我爷爷,他老人家是有名的拳师,手下有不少徒弟。”   向天亮没敢说奶奶,她老人家是“讲灵姑”的大师级人物,干儿子干女儿,徒子徒孙,比爷爷的还要多,向家的名声,一半是她老人家树立起来的。   于青海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爷爷,奶奶,三叔公,爸爸,妈妈,姐姐,姐夫,外甥,还有,还有六个叔叔。”   “都住在一起?”   “是啊。”   于青海笑道:“大家庭嘛,一定很热闹。”   “是的,三十多人,我教书的二叔说,鸡犬不宁之家。”   于青海又问道:“不常回家吗?”   向天亮笑了,“不常回,我爷爷不让。”   “哦,为什么?”   “我爷爷说,吃政府饭的人,不能老想着家里的事,他还不让家里人来找我,谁要是来找我开后门办私事,他老人家知道后就会揍他。”   于青海又笑了。   “这么说,你也是学武的?”   “是,五岁就开始了。”   “然后,就想着当警察,在京城警官大学读了四年书。”   “于司长,您也知道?”   于青海微微颌首,“易瑞祥的得意门生,关门弟子。”   “您认识我老师吗?”   于青海微笑道:“毕业后却违背老师的旨意,回到清河工作,以为肯定能进入公安局工作,不料却被人家动了手脚,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向老师求助,只好混迹于建设局机关。”   向天亮又挠着头笑了,“于司长,您的情报工作做得,做得真准。”   “还想当警察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   “真不想吗?”   向天亮又是摇头。   “我可以帮你。”   “谢谢于司长,我真不想了。”   “为什么?大学白读了啊。”   向天亮沉吟了一下,“因为,因为我把一个警察一辈子要干的事,都已经干完了。”   于青海的脸上,有些许的凝重,这让向天亮很是不解。   “我听王局长说,你已经帮着江云龙厅长,冒着生命危险,干了不少警察干的工作了。”   向天亮犹豫了一下,“于司长,这个,这个……”   “噢……我不能问,你不能说,对吧?”于青海马上明白过来,笑了笑问道,“那就说点正事,刚才在会议上,你发言之上,埋头做着笔记,都记些什么呢?”   向天亮的脸红了。   这记什么能说吗?跟陈美兰笔下调情,增进友谊和感情,被于青海当成认真开会的榜样了。   “于司长,我是负责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的,但很多地方我都不懂,所以,所以,大家的发言,对我来说,都是难得的学习的机会,我想记下来,慢慢的体会消化。”   说谎不打草稿,向天亮很惊讶,自己这功夫怎么这么快就炉火纯青了。   于青海赞许的点点头,“说说你的发言吧,你知道你说的话里,哪一句是关键吗?”   向天亮不假思索,“追缴三家公司应归还的多余工程款,并按相关规定进行必要的处罚!”   “为什么?”   “因为市第五建筑公司老板洪小虎,是副市长洪成虎的儿子。”   “嗯,洪副市长听了你的话,会怎么想呢?”   “不知道。”   “你怕他报复你吗?”   向天亮笑道:“我想,公开的报复还不至于,但给双小鞋穿穿,还是说不定的。”   “哈哈……”   于青海笑得快,收得也快,脸色忽又有些严肃起来。   “洪副市长如果是个聪明人,他就会明白,你是在为他帮他说话,他儿子携款失踪,已经属经济犯罪,该交给公安局管了,你聪明的建议由建设局自己追缴,就是在帮他保护他,他该感激你才是,怎么可能报复你呢……当然,他如果不是聪明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向天亮若有所悟,“于司长,您是说……”   于青海意味深长地笑道:“有上级派来的人,有媒体记者,我想洪副市长应该是个聪明人吧。”   “噢……我明白了。”   向天亮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其实,这个道理他早就了然于胸,洪成虎能当到副市长,当然是个聪明人了。   于青海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拿笔在信笺上写起来。   “小向,这是我在京城的工作地扯和家庭住址,还有两个地方的电话,有事就直接找我。”   “谢谢于司长。”向天亮收起了信笺。   “当然,远水难解近渴,县官不如现管啊。”   于青海又微笑起来。   “谢谢,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于青海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久久的凝望,目光满含深意。   出了政研室的门,于青海道:“不用送了,就到这里,记住,好好干,到了京城,一定来我家玩。”   挥了挥手,于青海转过身,径自走了。   向天亮有点傻了。   当领导的,对待下面的人,都这么好吗?   向天亮很是不解,于青海的一系列举动,简直就是专门冲自己来的。   于青海的背影,在楼梯口消失了。   白曼和管计划的诸露凑了过来。   “哇塞,向主任,你牛呀。”诸露惊叹道。   “牛啥?”向天亮乐道。   诸露道:“人家是京城来的大领导,你只送到门口,我看连王局长都不敢这样,你说你还不牛吗?”   管政策的崔书瑶也来讨好了,“向主任,给我们传达一下领导的指示么。”   崔书瑶一边说,一边还挺了挺她的小胸脯,以便两个山包包更加的突出。   “呵呵,你们真想知道?”   向天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到老板椅上,脸上神神秘秘的笑着。   白曼也很想知道,“方便的话,就透露一点吧。”   这时,管统计的陈琳,管调研的徐爱君,管信息的夏小芳,也都走了进来。   六美凑齐,鲜艳照人,向天亮目不暇接。   “你们都想知道领导说了什么吗?”   “是。”异口同声。   “领导说,小向同志,你手下有六位大美女,你是怎么管理她们的,我说,不听话就打屁股,领导又说,女人爱打听小道消息,你怎么办,我说,打屁股啊……”   向天亮坏笑着,手掌高高的举起来了。   “嘻嘻……”   “咯咯……”   六位美女蜂涌而逃。   这时,电话响了。   向天亮乐呵着拿起了电话,“您好,我是向天亮。”   “小向同志,我是洪成虎,我在王子桂局长的办公室,请你来一趟好吗?”   是洪成虎副市长,怎么还这么客气? 第0305章 洪副市长的重托   向天亮以前没见过副市长洪成虎,但洪成虎分管建设系统,对他的大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在清河市,土生土长的部中,洪成虎绝对是排得上号的人物。   洪成虎的父亲,也是解放前的地下党,解放后做过几年市盐务局局长,当年清河籍的七位地下党成员,洪成虎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老子英雄儿好汉,出身份论盛行的年代,像洪成虎这样的干部子弟可谓得天独厚,高中毕业后,先当盐场工人,再以工代干,几年后成为正式编制的国家干部,盐务局里,副股长、股长、副科长,一路顺风顺水,改革开放的时候,洪成虎已是九门县副县长,后来很快又是常务县长、县长,六年前担任市政府秘书记,四年前,顺利的出任副市长……   老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官不出五服,洪成虎了不起,可他的独生子洪小虎却不争气,这小子高中都没读完,就混入社会大学里去了,成了清河市数得着的公子哥和小混混。   向天亮走进王子桂的办公室,里面除了洪成虎和王子桂,还有张行和陈美兰。   陈美兰正要告辞离开,和向天亮恰好打了个照面。   向天亮眼尖,发现洪成虎的目光在追着陈美兰的屁股,不禁心里一怔,莫非这家伙看上陈美兰了?   洪成虎热情的握着向天亮的手,一边摇着,一边赞道:“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好像刚认识似的。   “洪市长,您好。”   没有正市长在的时候,副市长的副字,是不能挂在嘴上的。   “小向,来,坐下聊。”   洪成虎竟拉着向天亮到了沙发边,犹如密友,差点把张行的眼睛都看直了。   向天亮可没受迷惑,要不是有于青海司长的一番表演,洪成虎能对自己这么客气吗。   果然,洪成虎说道:“于司长很关心你啊,临走时还对我说,小向这年轻人不错,小向,以后好好干吧。”   向天亮一怔,于青海真说过这话?“洪市长,于司长见了年轻人,都这样说的。”   “哎,你不一样。”洪成虎摇了摇头,忽然问道,“小向,你在京城读书时,就和于司长认识吗?”   向天亮心里乐了,这个问题恰好是他盘算过的,没想到马上来了。   “也不是认识,就是,就是他和我恩师易祥瑞认识,于司长是爱屋及乌吧。”   说得含含糊糊,却又符合实际,不由得在座的三位不信。   洪成虎噢了一声,点了点头,心说果然是这种关系。   旁听的张行,对向天亮的认识又多了一层,在京城读过书的人,冷不丁的会冒出个关系户来,这小子就有些惹不起啊。   “小向,我和王局长张局长商量过了,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向天亮忙道:“洪市长您客气了,有事您请说。”   洪成虎道:“是这样的,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洪成虎,虽然我不能确定他躲在哪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不会跑远,肯定躲在市里某个地方,我想请你帮我把他找到。”   “这……”什么意思,向天亮看看王子桂,又看看张行。   张行道:“小向,洪市长对你在会议上的建议非常赞赏,高度评价,认为当务之急,是尽快落实你建议的四项措施,把事态平息下来,把影响和损失降低到最低程度,所以,追回洪小虎手上的工程款,更是当务之急。”   向天亮来了个明知故问,“张局,我听说,听说调查组不是撤走了吗?”   王子桂道:“傻小子,调查组是走了,可那两个记者还在呢。”   傻,向天亮心道,我才不傻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笔杆子比刀子更能杀人,杀得你生不如死,你们不就想做点事给那两位记者看么。   “洪市长,我去找洪经理,这,这不合适吧。”   洪成虎道:“合适,非常合适,小向啊,你就帮帮我好吗?”   向天亮还真有些犹豫,他知道,洪成虎把这事交给他,是有很深的用意的。   洪小虎真要是躲起来连他老子都不知道,又不想惊动警方,那要找到他,就非向天亮莫属,只有他有这个能耐么。   另一方面,是想堵向天亮的嘴,继而通过他,堵住调查组组长于青海的嘴。   可怕就怕秋后算账啊。   就连于青海都提醒过,远水难解近渴,县官不如现管。   现在去抓了洪小虎,万一洪成虎以后报复,时不时的送双“小鞋”给你穿,总不能向远在京城的于青海求救吧。   看出了向天亮心中所思,洪成虎说道:“小向,你不要有任何顾虑,一切以工作为重,我在这里表个态,只要是为了工作,你可以采取任何措施。”   话说到这份上,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向天亮是推辞不了了。   向天亮告辞出来,就朝副局长陈美兰的办公室走,从她的嘴里,一定能捞到一点有价值的情报。   经过一番大规模的人事调整,建设局里形成了两股大的势力,以张行为首的一方,加上陈美兰的支持,现在的中层干部,超过半数都是他们的人。   另一方,是两位副局长陈文运和孙占禄组成的联盟,这次人事调整虽然有些损失,但毕竟经营了多年,底子尚在,元气未伤,但他们两位都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人,团结始终是头号问题。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中间力量,或处于观望,或两不相靠,向天亮认为,他自己就属于这一类。   “请进。”   听到了向天亮敲门,陈美兰在里面应道。   一见是向天亮,陈美兰飞快地站了起来,人未到,脸先红了。   “小向,你,你来了。”   向天亮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陈美兰心领神会,赶紧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锁上了。   然后走回来,讨好的搀起向天亮的胳膊,把他送到自己的办公椅边坐下。   领导和被领导,在这种场合,是很容易被颠倒的。   向天亮不客气,将两条腿翘到办公桌上,眼睛斜瞅着陈美兰。   陈美兰的打扮很时尚,白色的短袖衬衣,是紧身的那种,上面两个山头显得特别的突出,下面的藏青色裙子,刚刚罩住半个膝盖,下面没穿袜子,两条雪白的小腿暴露无遗。   “臭娘们。”向天亮骂了一句。   “小向,上次的事,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该隐瞒张行和我老公的关系。”   “哼。”   “我向你道歉,我保证,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绝对没有?”   “绝对没有。”   向天亮伸出手,在陈美兰丰满的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其实,他的气早就消了。   “陈姐。”   “哎。”   “背一遍我们的约定。”   陈美兰又羞红了脸。   “媚,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   “然后呢?”   “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向天亮嘿嘿一笑,指了指休息间,“干净吗?”   “嗯……”   向天亮拦腰抱起陈美兰,进了休息间……   ……   一个小时后,向天亮穿戴整齐,从休息间出来,走到沙发边坐下。   陈美兰也跟了过来,满脸红晕,眉角生辉,换了个人似的。   “陈姐,我劝你一句,以后啊,最好不要跟张行走得太近。”   陈美兰嗯了声,“我家老许也是这么说的。”   “哦,老许怎么评价张行的?”   “他说,张行为人还行,但有些眼高手低,志大才疏。”   “还有呢?”   “不够大气,缺乏驾驭全局的能力,不一定能走得很远。”   向天亮笑了起来。   “呵呵,我和你家老许,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陈美兰挨近一步,玉手放到了向天亮那里,娇声道:“小向,老许不是英雄,你才是英雄,我的英雄。”   “喜欢英雄吗?”   “喜欢。”   “怎么个喜欢法?”   “听英雄的,永不背叛英雄。”   向天亮满意的点着头,“陈姐,你会耍两面派吗?”   陈美兰轻轻笑道:“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   向天亮又点了点头。   “张行没有多少当领导的经验,就像这件事,他束手无策,像个木头似的,实在是干不了大事,你以后能帮他,还是要尽量帮他。”   嗯了一声,陈美兰问道:“洪市长说了那事了吗?”   “说了,我心里有些没底,这不,找你商量来了。”   陈美兰道:“只要不伤了洪小虎,洪市长一定对你感激不尽,他也得担心他的乌纱帽呀。”   向天亮问道:“张行和洪市长的关系怎么样?”   “很铁,王局长当年是洪市长父亲的老战友,可以这么说,没有洪市长的支持,张行不会升得这么快,这次人事调整也不会照顾张行。”   “我明白了。”向天亮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回身说道,“陈姐,有件事我要警告你。”   “什么事?”   “我瞧洪市长对你不怀好意,嘿嘿,你要是一条船上载两个人,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美兰红着脸,低声道:“放心吧,我发誓,我发誓我这条船,只让你一个人乘……”   向天亮乐呵呵的离开了。   他要想办法去找洪小虎,只是有一点他很纳闷,自己怎么老干些警察的活呢? 第0306章 谁领导谁   让向天亮去找自己的儿子洪小虎,洪成虎副市长嘴上说得漂亮,实际上还是不太放心。   向天亮可是杀过人的人,据说还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让他去找洪小虎,岂不等于是老虎抓羊。   洪成虎回去后,越想越不放心,便打了个电话给张行。   张行也不放心,万一动起手来,十个洪小虎也干不过向天亮了,磕着了碰坏了,向天亮这小子没事,自己可没法向洪副市长交待。   想来想去,张行决定,给向天亮配个临时“助手”,有人在旁边看着,向天亮不至于胡来。   向天亮拿着电话一听,脸就拉下来了,这不明摆着是来监视的么。   最怎么不高兴,但还得接受,在机关里混,不能把脸皮给撕破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向天亮恰好和老刘头刘正风一桌,现在老刘头还在局办公室工作,平常难得在一起。   “老刘头,吃了饭去我那里坐坐。”   扔了一句话,向天亮转身就走,他估计老刘头会来。   果然,向天亮回到自己办公室没多久,老刘头屁颠屁颠的就来了。   “老刘头,你坐。”   向天亮拿过两包烟,打开其中一包,抽了两支,其余的都塞到了老刘头的口袋里。   “小向,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刘正风笑道。   抽着烟,向天亮斜了刘正风一眼,“老刘头,最近混得咋样?”   刘正风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这次局办公室的人员调整,幅度最大,叶楠外调,向天亮和李亚娟分别去了政研室和人事处,许衡太也离开,只剩下刘正风与李小刚和施海风。   新来的办公室正副主任,孙回明和吴理富,都是张行的亲信,还有三个新人,一男两女,都是刚分配来的大中专生。   刘正风和他们谈不到一块去,他本是喜欢热闹的人,这下就有点落寞了。   “老刘头,你是老资格了嘛,啥场面没有见过?”向天亮安慰道。   刘正风笑着说道:“不说我了,你找我准有事。”   “神了神了。”向天亮笑着恭维。   “说吧。”有人想到自己这本建设局的活字典,刘正风心里就高兴。   向天亮问道:“保卫科的李根,你了解吗?”   “咦,你怎么问起他来了?”刘正风越老,好奇心越盛。   向天亮摆了摆手,“老刘头,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噢……对不起,对不起,你想知道什么?”刘正风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个李根,跟谁走得近。”   刘正风道:“他跟谁都走得不近。”   “不会吧?难道他跟自己走得近啊。”   伸手指指上面,刘正风道:“他是洪成虎副市长的人。”   向天亮吃了一惊,“老刘头,你这情报准确吗?”   “早先,李根的家和洪副市长的家,是门对着门,李根的父亲,拜洪副市长的父亲为干爹,论辈份,李根叫洪副市长为叔,现在两家虽不在一块住了,但逢年过节,婚丧嫁娶,还是来往不断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两家渊源不浅啊。”   “而且,李根能进咱们建设局工作,就是当初洪副市长跟老局长劳诚贵一起安排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说详细点。”   “李根今年刚好三十岁,他是四年前进的建设局,以前也是一当兵的,在部队当了六年兵,只有初中文化,考军校肯定没戏,回家待了两年,没有工作,整日东逛西逛,唯一的成就就是娶了老婆生了个儿子,在老婆的逼迫下,才想起找工作,找到洪副市长,洪副市长又找到老局长劳诚贵,正好那时保卫科长病退,剩下的两个保卫人员,一个二十,一个五十,李根一进去就当了科长,去年保卫科增人升级,从股级升为副科级,李根跟着水涨船高,就成了正儿八经的副副科级干部了。”   向天亮又问道:“他工作上表现怎么样?”   “嗨,你是真不懂啊还是装作不懂,咱们建设局里头,最清闲的就是保卫科那五个懒汉,他们能有什么事,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吹牛聊天睡觉看电视,听后勤科的人说,五个人领了三台电视机两台录像机,会享受啊。”   向天亮再问道:“他为人处世呢?”   刘正风笑道:“小向,你对孙副局长应该很熟悉了吧,孙副局长长什么脸,李根也长着什么脸。”   “三角脸。”向天亮脱口而道。   刘正风道:“没错,大家私下里都说,孙副局长和李根是一个模子里到出来的两兄弟,反正李根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便宜不能不沾,吃亏尽量不干,有点,有点刁。”   向天亮心里有数了,既来之则对之,反正是临时工作,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玩呗,看谁玩得过谁。   下午两点,太阳高挂。   向天亮夹了个包,坐进了红色桑塔纳。   这是柳清清的车,她不上班了,不需要用车,就“逼”着他开她的车上下班。   向天亮却之不恭,想想也是,连人都归自己用了,一辆车又算得了什么,反正干姐姐干弟弟的关系早已公开,开她的上下班,招不来多少闲话。   办公楼门外,围堵的讨薪民工已经撤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   向天亮发动了车子,刚调了个头,就见保卫科长李根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向主任,对不起,对起,我睡过头了。”   “李科长,你可真会踩点啊。”   红色桑塔纳呼的一声,窜上了柏油马路。   李根擦着汗问道:“向主任,这车,没空调吗?”   这家伙,刚从空调下出来,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向天亮故意不开空调,“有空调,可咱得省点油啊。”   李根讪讪的笑了,“那是那是,向主任,咱们这是去哪里?”   “呵呵,没想好,谁知道洪小虎藏在哪里啊。”   “是啊,这可是大海捞针哟。”   向天亮瞅了李根一眼,心里忍不住的乐,还真别说,老刘头形容得一点都不错,除了年龄和发型,这小子跟孙占禄副局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那三角形的脸型,实在是难讨人喜欢。   向天亮微笑着问道:“李科长,张局长是怎么和你交待的啊。”   “嘿嘿……”李根笑着说道,“张局长说,让咱们共同努力,尽快找到洪小虎,把他挪用的钱收回来。”   “就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   “吱……”   向天亮刹住了车。   “向主任,你怎么啦?”   向天亮道:“李科长,那咱们俩得先说道说道了。”   “说道,说道什么?”   “呵呵,咱们俩临时搭挡,到底谁听谁的?”   “这个,这个么……商量着来,商量着来么。”   李根笑着,皮笑肉不笑,向天亮看着恶心。   轿车停在马路中央,烈日炎炎,连空气都变成了热浪。   很奇怪,向天亮脸上没有一滴汗,而李根却已汗流浃背了。   “向主任,这天气热……咱们找个荫凉处,要不找个茶馆再慢慢商量如何?”   向天亮心里骂道,他妈的,果然是来玩我的,那咱就先热死你。   “李科长,克服一下嘛,这是一趟苦差使,难的苦的还在后面呢。”   向天亮索性点上一支烟,慢条斯理的吸起来。   “好吧,你说,咱俩谁听谁的。”李根一边擦汗一边道。   “你说。”向天亮一点都不急。   李根道:“咱俩都是,都是副科级吧?”   向天亮笑,“对,都是副科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局里下发的文件中,十七个副科级部门,我们政研室排在第一,你们保卫科好像排在第十六,只比食堂领先一位吧。”   李根忙着摇手,“这不算,这不算,排名不发先后嘛。”   “那你说,还比什么?”   “我四年零八个月的工龄。”   向天亮微笑道:“那你也不如我啊。”   “向主任,这你不能胡说吧,你去年五月份进的建设局,到现在也才一年零两个月么。”   向天亮笑问道:“关于大学生,知道国家是怎么规定的吗?”   李根愣住了,“大学读书,也能算工龄?”   “当然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所以,我的工龄,已经有五年零两个月了,我比你多半年。”   李根急道:“那,那我还当过三年志愿兵,那也算工龄吧。”   向天亮乐道:“这我不知道,反正这次临时搭挡,你得听我的。”   “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那好,咱们找个电话,问问张局长。”   “问就问,不用找了,我这里有大哥大。”   李根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哥大,崭新崭新的。   向天亮心里一怔,李根怎么会有大哥大,局里规定,只有正科级才能配备大哥大,这七八千一个的大哥大,难道是他自己买的?   “你打吧,只要张局长发话,我听你的也行。”向天亮笑道。   李根拨起了号码来。   电话通了。   李根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向天亮咧嘴一乐,他妈的,你就在马路上烤着吧。   油门一踩,轿车又呼的一声,一溜烟的跑了。   其实,向天亮并没有跑远。   他开着车,很快到了建设局清河区分局。   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就在南城区,他就是来这里了解情况的。 第0307章 在斗争中进步   建设局清河分局是苏和的地盘,虽然苏和退居二线当了局工会主席,但清河分局新的局长杨力恒,却是他一手栽培的人。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向天亮走进去,一眼就看见苏和也在。   “苏局,你怎么也来了?”   杨力恒忙着让座,“苏局比你向主任来早了一点点。”   苏和道:“小向,昨天的会议,你没听出来吗,张行的意思是,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工程之所以出问题,是因为清河分局监管不力,他娘的放屁,当初是劳诚贵坚持让建筑处管的,跟清河分局有屁个关系啊。”   向天亮劝道:“苏局,你理他干嘛,谁都知道张行想当着调查组的面推卸责任,可红口白牙,他推得了吗?”   苏和似乎余怒未消,瞪着杨力恒道:“你也是,要不是我拉着你,你是不是站起来检讨啊?”   杨力恒憨憨的一笑,“苏局,我当时想发言,真不是想检讨来着。”   别看杨力恒五大三粗,一付憨相,其实却是大智若愚,年纪四十不到,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他就以初中生的身份,硬是考上了东江大学建筑系,读了四年本科不算,还用两年时间拿到了硕士学位,一口流利的英语,让向天亮这个二吊子钦佩不已。   苏和摆摆手道:“力恒,正好小向也来了,你们亲近亲近,在建设局里,你们要是不抱成团,不是被张行的明枪干掉,就是被陈文运和孙占禄的暗箭灭掉,马虎不得哟。”   向天亮看着杨力恒道:“苏局这话精辟,我非常赞成。”   杨力恒点着头道:“向主任,我也正有此意,要不是你去帮忙破案,我早就想请你出来聚聚了。”   “杨局长,以后就叫我小向吧,你要不嫌我小,我就叫你杨兄了。”   杨力恒笑道:“如此甚好。”   苏和问道:“小向,你是来问洪小虎的事吧?”   “对,老子找儿子,让我来帮忙,我快变成建设局的警察了。”向天亮笑道。   苏和笑问道:“还有一个呢?”   “你是说保卫科的李根吧?”   “对,我听说让这小子配合你,正想提醒你小心一点,他是洪副市长的人,连张行都要礼让三分的。”   向天亮乐了,“他想领导我,我把他扔马路上了。”   苏和一听,大笑不已,“扔得好,也就是你小向,有胆量有能耐治他。”   “苏局,我有一个想法,正要向你和杨兄请教。”   见向天亮说得一本正经,苏和忙收敛了笑脸,“小向,大家都是自己人,还客气什么。”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清河市刚经历了领导班子大换班,迫切需要安定的局面,这是大局,所以,这一次我们就不和他们计较了,为了顾全大局,咱们就算吃点亏,委曲求全,就都认了。”   苏和听得心里一凛,小向不只是会打打杀杀,还会思考问题,立足建设局,放眼清河市,有这种战略眼光,实在了不起。   点了点头,苏和道:“很有道理,现在需要安定团结,不能轻易惹事,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不往枪口上撞。”   杨力恒也深表赞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手写材料,走过来递给了向天亮。   “小向,你的任务不是要追回洪小虎手上的钱吗,这对你很有用。”   “哦,这是什么材料?”   杨力恒道:“洪小虎潜逃以前,把他第五建筑公司的财务资料都销毁了,但是,他手下的一名会计,以前和我有些交情,为了防止洪小虎将来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他悄悄的留了一手,暗中把所有账目做了副本保存起来。”   向天亮慢慢的笑了起来,“这就是说,洪小虎死定了。”   “可以这么说,你手头上的这份材料,仅仅是其中一部分,是关于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预付款,在第五建筑公司帐上的去向和来往记录。”   向天亮问道:“哪家银行?”   “新成立的市发展银行。”   这不是蒋玉瑛当行长的银行么,“杨兄,这怎么回事?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实施快一年半了,市发展银行好像成立还不到半年,第五建筑公司的帐户,怎么会开到市发展银行去的?”   杨力恒笑着说道:“一家公司在所有银行都开帐户,方便资金来往,也方便借钱嘛,市发展银行虽然成立不到半年,但那是咱们市里自己开设的商业银行,半年来发展很快,洪小虎几个月前,就把公司的钱转到了市发展银行。”   “太好了,我的任务是追钱,要钱不要人,只要钱追回来了,洪小虎就是跑到月亮上去,我也管不着。”   向天亮收好材料,站起身来要走。   “苏局,杨兄,改日我请两位吃饭。”   杨力恒把向天亮送到了车边。   收获不少,不但找到了洪小虎的重要线索,还和杨力恒开始建立同盟关系,前者是为公,后者去为私,对个人来说,私比公还要重要,人不为己,天洙地灭嘛。   在斗争中进步,才是最痛快淋漓的。   市发展银行不愧名叫发展,两个月没来,都搬到崭新的办公楼里来了。   不过,以往来找蒋玉瑛,那是贵宾待遇,畅通无阻,这回却是被人挡了驾。   蒋玉瑛多了个秘书,年纪不大的丫头片子,应该是大学里刚出来的,胸前还是一片开阔地,稚气未脱。   “哎,我是蒋行长的弟弟啊。”   “我们行长没有你这么小的弟弟。”   “我是她外甥。”   “我们行长没有你这么大的外甥。”   “那我怎样才能进去呢?”   “我们行长很忙,要有预约才能见到。”   小丫头脸上带笑,原则性特强,让向天亮无计可施。   连软的不行,就耍横的赖的,向天亮拿起拳头敲响了行长室的门。   小丫头吓得跳了起来。   蒋玉瑛终于开门了。   “行长,这人,这人不讲理……”小丫头一脸的委屈。   一看是向天亮,蒋玉瑛转怒为喜,很快将他拉了进去。   “小向,你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呀?”蒋玉瑛一边关门一边道。   向天亮先瞅了蒋玉瑛一眼,又走到休息间,推开门看了看,才走回来坐到沙发上。   “呵呵,我就想来个突然袭击,看看我的一亩三分地里,是不是被别人非法占用了。”   “去你的。”蒋玉瑛娇嗔一声,脸都红了,“人家这里,这里都是你的专用地了,哪还装得下别人呀。”   玩笑过后,又亲热了一会,向天亮这才点上了一支烟。   “哎,我说蒋姐,你这里怎么也搞起封锁来了?”   蒋玉瑛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们那个第五建筑公司么。”   “巧了,我也正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   说着,向天亮从包里拿出杨力恒交给他的材料,递到了蒋玉瑛的手里。   行家入眼,一看便知,蒋玉瑛翻了翻,就明白了向天亮的用意。   “你是来追款的?”   “对啊,这是我的临时差使。”向天亮点着头。   蒋玉瑛苦笑道:“楼下有十几个,被我们银行保安拦住了,他们也是来查洪小虎的帐户的。”   “哟,洪小虎欠了不少债吗?”   “材料款、工程款、人工款,欠款贷款借款,洪小虎是欠了一屁股的债。”   向天亮心里一凉,“那我找一个穷光蛋要什么钱,我不成了傻瓜了吗?”   蒋玉瑛嫣然一笑,“不见得。”   “什么意思?”向天亮赶紧蹭到蒋玉瑛身上,双手在大山深处积极讨好起来。   蒋玉瑛笑道:“他公司没钱,他个人帐上没钱,但他实际上有钱。”   “是个老赖啊?”   “对,清河有几个有名的老赖,洪小虎是其中一个,要不是他爸名叫洪成虎,早被人扔到海里喂鲨鱼去了。”   向天亮乐道:“有钱就好,有钱就好,我就怕他没钱。”   蒋玉瑛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向天亮想了好一会。   “蒋姐,你帮我查查,洪小虎还有多少钱,他把钱转到哪里去了,或者说,转到谁的户头上去了,那些替洪小虎保管钱的人都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住在哪里。”   蒋玉瑛道:“小向,查这些资料,只有检察院和公安局才有权呀。”   向天亮把蒋玉瑛拉了起来。   “废话,老子是警察他爹,除了天和地,都归我管着那。”   “那我有个条件。”   向天亮奇道:“臭娘们,你敢向我提条件?”   蒋玉瑛低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急什么呀。”   “说来听听。”   “我想,我想搬到你们那边去住……”   蒋玉瑛的脸又红了。   “嘿嘿,就这事?”   “嗯。”   向天亮乐了,“反正那边房子多得是,又不是我的,你想去住就住好了,不过有两点要注意。”   “你说你说。”蒋玉瑛忙道。   “亚娟姐同意,还有,别把自己的家给毁了。”   “我保证。”   向天亮伸开巴掌,在蒋玉瑛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他妈的,不想找揍,就快给我查去。”   蒋玉瑛笑着,拿上那份材料,扭着蛮腰出去了。   一个小时后,从银行微机上提取的资料,就到了向天亮的手上。   他粗粗的看了一下,一个熟悉的名字,让他吃了一惊。 第0308章 你要倒霉了   材料上显示,市第五建筑公司帐户上的钱,在最近一个月之内,通过几个帐户来回倒腾,最后都集中到一个帐户上。   先后共有十二笔,共计总额四百三十七万元。   这个帐户的名字叫马六金。   马六金,建设局建筑业处处长。   怎么可能是他?   会不会是重名,搞错了?   向天亮带着材料,也带着疑问,匆匆离开发展银行往回赶。   蒋玉瑛已经答应,暂时冻结马六金这个帐号,建设局的钱,应该能追回来了。   意义在钱之外,向天亮真正要做的事,比钱要重要得多。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想到钱,向天亮就想到藏在心里的秘密,两个死鬼留下的巨款,邱子立留下的日记,和方玮弥留之际说的话。   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是因为它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向天亮心中那点事,深深的藏于某个角落,连柳清清和李亚娟都不知道。   建设局大楼门前的避荫处,保卫科长李根坐在石条上,耷拉着脑袋。   咧嘴一乐,向天亮远远的停车,躲开李根,从边门进了大楼。   不能直接去找马六金,虽说是同事,平常见面多是在二楼食堂,正儿八经的话没说过十句。   在机关里待着,这不用那不要,面子不能不要,所谓人在机关,身不由己,有时候就得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事得找个人商量。   许衡太许老夫子最可靠,有主意,嘴巴紧,不像老刘头刘正风,嘴上总漏着风。   看完材料,许衡太脸色都白了,“小向,这个马六金在犯罪啊。”   “可是,老夫子,我听说,马六金外号老鼠,是有名的胆小鬼,他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许衡太嘀咕道:“说不好,说不好,这年头世风日下,拜金主义盛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难说喽。”   “少啰嗦,你给拿个主意吧。”收起材料,向天亮坐了下来。   笑了笑,许衡太道:“马六金也算是建设局的元老了,叶楠她爸当局长的时候,他就是副科级了,从副科到正科,整整干了十五年。”   “晕死,是不容易。”向天亮乐道。   “所以,人家是多年的媳妇好不容易熬成了婆,你小子不要说毁就毁了。”   向天亮白了一眼许衡太,“老夫子,你少来这一套,我是主任,是你的领导,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哟。”   “呵呵……”许衡太干笑起来。   “好啦好啦,快给个法子,我要是直接去找马六金,非把他吓个半死不可,那我可负不起那债任。”   想了想,许衡太问道:“嗯,我问你,你和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刘青同关系怎么样?”   向天亮笑道:“他喊我兄弟,我无所谓,仅此而已,没有进一步的交往。”   许衡太道:“那你先去找刘青同,在整个建设局,马六金只有一个知心朋友,就是刘青同。”   向天亮决定遵照许衡太的办法进行。   自从当上了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刘青同就搬进了建设局大楼里办公,再也不用躲在园林管理所那里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两口子双双升官,都从副科提为正科,让刘青同一下年轻了十岁。   “兄弟,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哟,我不该来啊。”   向天亮转身就往外走,急得刘青同上来慌忙拽住,“你想打老哥的脸啊,快坐快坐。”   两个人坐了下来,忙着喝茶吸烟,先东拉西扯了一阵。   刘青同的立场有些复杂,他平常和几位局领导关系都过得去,只不过这次为了当上处长,和张行走得近了一些。   但毕竟算是张行的人,不知道他心里的算盘是怎么打的,有些话就不该说出口了。   向天亮一来,刘青同就知道他有事,多年的历练,这些细节逃不出他的眼睛,向天亮一犹豫,欲言又止,刘青同是猜出了其中的缘故。   “兄弟,我有件事想问问你。”刘青同知道自己得主动。   “刘兄你说。”   “你和张局长,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向天亮自然而然的惊讶,“刘兄你何出此言呢?”   “说得不对,兄弟莫怪啊……我么,总觉得你和张局长的关系,不像我和张局长的关系,反正感觉有些怪怪的。”   向天亮乘机问道:“那么,刘兄你和张局长是什么关系呢?”   刘青同道:“兄弟,我观察你好久了,你是个靠得住的人,一个干大事的人,所以,我说出来也无妨。”   向天亮嘴上笑,心里也在乐,咱和你老婆杨碧巧那点破事,要是让你看见了,你还会说咱靠得住么。   “刘兄,你还没说你和张局长是什么关系呢。”   “一句话,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而你们呢,是控制和反控制的关系,我说得对不对?”   向天亮怔了,别看刘青同大腹便便,肚子里可不光全是下水。   “刘兄,你的感觉有些偏了吧?”   向天亮知道刘青同在套他,既是兄弟,还要有意套他,就不可能是兄弟。   刘青同以“滑”出名,张行一上位,他就拼命往上靠,完全是有奶便是娘的风格。   这样的人,可以同富贵,不能共患难。   何况第一次上门拜访他时,他敢用药下套,在向天亮的想法里,刘青同早就被划人利用者的行列,做朋友,门都没有,当同盟军,也只能是暂时的。   刘青同微笑着摇了摇头,“兄弟啊,你不相信我是吧。”   鬼才相信你呢,向天亮心道。   “刘兄,我不相信你的话,今天就不来找你了。”   “哦,兄弟,有事你请说。”   向天亮先拿出一张纸。   “刘兄先看看这个。”   刘青同接过纸,看了一眼,嘴巴张开就合不拢了。   “马六金他,他银行帐号上……四百三十七万,他,他有这么多钱?”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查过了,那个银行帐号确实是马六金的。”   “会不会搞错了?”刘青同问道。   “我也希望是这样。”   刘青同还是不敢相信,“可是,他哪来的这么多钱呢?”   “你再看看这些。”   向天亮拿出了材料,全都递给了刘青同。   内行人看内行活,刘青同很快就看明白了。   “这,这可是要命的事啊。”刘青同脸都白了。   向天亮道:“现在看来,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洪小虎承包了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后,一到手就转包给了别人,而把我们建设局拨的预付款,都截留挪作了他用,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钱,就打到了马六金的这个帐号上,而他自己却一抹屁股躲了起来。”   刘青同问道:“兄弟,那你的意思是?”   “我只完成我的任务,要钱不要人。”向天亮微笑道。   “兄弟,你,你真的只负责追款?”   向天亮咧嘴一乐,“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是,你不知道,马六金是我朋友,几十年的交情了,我不想失去他啊。”   向天亮道:“刘兄,这我还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要看马处长陷得深不深。”   “如果他自己不知道,而是洪小虎用他的名义开的帐户,那他就没问题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前世无仇,往日无怨的,我何必跟马处长过不去呢。”   “我明白了,明白了,谢谢……兄弟你稍等,稍等。”   刘青同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通了。   “老马啊,我老刘,有要紧的事,你现在就马上过来。”   刘青同对着电话嚷道:“……啥,你忙?你还忙,你要倒霉了。”   扔掉电话,刘青同冲着向天亮笑了笑,为他续上了一支烟。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我听说马处长有点胆小,刘兄,你这样直说,会不会把他给吓坏了呢?”   刘青同噗的一声笑了。   “他是胆小,胆小如鼠,是咱们建设局有名的胆小鬼。”   向天亮笑问道:“怎么,不对吗?”   刘青同低声笑道:“老马这人那,一辈子最大的特长,就是会装。”   “你是说,他那一套都是装出来的?”   “呵呵,这事就我知道,你要保密哟。”   向天亮乐道:“装一辈子胆子,不容易吧。”   刘青同道:“不叫的狗最会咬人,在机关里,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马六金不容易,这辈子没靠山,也不走后门,也不比我活得差啊。”   “刘兄,谢谢,我明白了。”   向天亮不会毁了马六金,也不想毁了马六金,这不是他的目的。   机关之道,讲究的是见缝插针,先把自己插进去,站稳脚跟了,有实力了,再想着发展,再想着收拾该收拾的人。   “呵呵,等他来了,你就更明白了。”   马六金来了。   个不高,人又瘦,真像“老鼠”似的。   “老刘,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噢,小向主任也在啊。”   刘青同点点头,“老马,你先坐下,小向主任找你有点事。”   握过手,坐下,点烟,刘青同二话不说,将那些资料递给了马六金。   果然,马六金看着资料,先是双手发抖,继而脸色白了。   接着,材料掉到地上,马六金身体摇了几下,栽倒在沙发上…… 第0309章 先抻着你们   马六金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竟然晕过去了。   向天亮急忙俯身察看了一下,又抬起头,向刘青同投去征询的目光。   忍着笑,刘青同摇了摇头,继续靠在沙发背上吸烟。   终于,吸完一支烟,掐了烟头,刘青同才伸出脚,踢在马六金的屁股上。   “哎哎,差不多了,再演就过了,快起来吧。”   果然,马六金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嘴里骂着刘青同。   “狗日的刘青同,真没良心,你也不同情我一下啊。”   向天亮忍俊不禁,心里却是愕然,真想不到,还有这么会装的人。   刘青同对向天亮道:“装一次两次不算本事,难的是有的人,装了二十多年的胆小鬼。”   向天亮笑而不语。   马六金不好意思的笑了。   “小向主任,让你见笑了,你别憋着,想笑就笑,我决不生气。”   尽管身材瘦小,但马六金面相颇好,尤其是他那对耳朵,一看就是个有福之人。   向天亮道:“马处长,这世界芸芸众生,大家都有自己的真实一面,都有值得大家可笑的地方。”   马六金一翘大拇指,又刘青同说道:“瞧瞧,瞧瞧,老刘,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向主任时我说过的话吗,小向主任气度不凡,就是个做大事的人。”   “我记得,这话你确实说过。”刘青同点着头道。   马六金掏出香烟,分别为二人敬上,点火,然后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我这个人啊,一辈子就这德性,拼靠山,请客送礼,咱没那个软实力,斗勇不行咱就斗智,一切从保护自己出发,危险的事打死也不做,可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回冒险,还是栽了。”   刘青同笑道:“你也别感慨了,你要再这样,我就把你的故事说出来哦。”   “没事,你尽管说好了,在小向主任面前出丑,我心甘情愿。”   向天亮微笑着道:“马处长,你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   刘青同道:“兄弟,老马小时候很苦,从小就患有贫血症,是容易晕倒,但是,有时坏事也能变成好事,参加工作后,就因为他有这个毛病,可以说帮了他三次,以至于他尝到甜头了,后来病好了,却还是改不了晕倒的习惯,每逢关键时刻,他都会来上这么一下。”   向天亮笑了笑,不说话,他很想听听马六金的故事。   不用刘青同说,马六金自嘲的一笑,自个儿说开了。   “我十七岁那年,招工进了市气象局,我们科长看我不顺眼,老是想把我打发到山上去蹲点,那时候,咱们清河的气象采集点,大都在艰苦的地方,可我有实际困难啊,那家伙,偏要赶我走,巧了,我前脚刚出他的办公室,人就晕倒了,那可是真晕,科长吓坏了,赶紧就撤销了决定。”   “第二次还是在气象局,那年,我们根据省气象台的部署,要在海岛上增设三个气象点,最近的一个,离着大陆也有五十公里,每个气象点都要派人去,我又被点到了,那会儿,新来的局长是个转业军人,军人作风,说一不二,一查工作档案,我工作三年半了,竟没出过野外,二话不说,就让我上海岛去,还亲自送我和其他两位同事上船,不料,刚到码头,还没上船,我就晕倒了,这还了得,局长一挥手道。这小子天生的孬种。换人吧。”   “还有一次真晕,是调到咱们建设局以后,跟老局长劳诚贵有关,那时候,他是建筑处新提拨的副处长,我在他手下,专跑工地,有一回,他想调我去九门县大桥工地,那是军民共建项目,一去就要坚守一年,可我不想去,因为我老婆快生了,我得留下来照顾她,于是我和劳诚贵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我就晕倒在地上,当时就把劳诚贵吓坏了,从此,他再也不敢把我往外派了。”   向天亮和刘青同笑了好久。   刘青同指着材料道:“老马,还是回到现实中来吧,快和小向兄弟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六金叹息了一声。   “唉,怪都怪劳诚贵那老小子,他种下的苦果,把我给害惨了。”   向天亮问道:“马处长,跟老局长有关系吗?”   点了点头,马六金道:“这个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是劳诚贵亲自主抓的,我们建筑业处根本没说话的份,项目确定后,劳诚贵就跟我说,把这个项目交给洪小虎做,我当然没有反对的资格了,就这样,连个党组会都没开,一千五百万元的项目,就归洪小虎了。”   “这事是明摆着的,劳诚贵是在拍洪副市长的马屁,本来应该是孙占禄副局长分管的事,既然劳诚贵抢着作主,孙副局长是聪明人,乐得躲到了一边,可我躲不过去了,项目位于清河区,应该交由清河分局监管,可劳诚贵和清河分局局长苏和有矛盾,不想让他插手,就把监管项目的工作交给了我们建筑业处。”   “就这样,洪小虎粘上了我,可他是个什么货色,我能不知道吗,我这人也算是相当谨慎小心了,但还是着了他的道啊。”   说到这里,马六金一脸的愧色,不住的摇头。   “怎么了,说啊。”刘青同催道。   “有一天晚上,我加班后回家,在路上碰到洪小虎,说要请我吃饭,硬被他拉上了车,到了酒店后,他又找来他两个手下,硬是把我给灌醉了……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身边还有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   刘青同叹道:“无所不用其极啊。”   “但我坚决不收他的钱,心想守住这条底线,他就拿我没办法,可没想到,有一天他上我办公室来,还拿出了他偷拍的一些照片,我问他想干什么,他说他没恶意,只是想借我的名字,办一张银行存折……我没办法,就答应他了。”   刘青同道:“老马,现在钱在你的银行存折上,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马六金黯然的点了点头,看着向天亮道:“小向主任,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我相信你会有正确的判断的。”   向天亮不置可否,仅仅是淡淡的一笑。   就这么放过你,也太便宜你了,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交易的达成需要筹码,你没有付出,岂能奢望得到什么呢?   向天亮有了自己的打算,眼前的两位,都是建设局里的实权派,既然不能成为自己人,那就先拴住他们,以后肯定会有利用的时候。   借事生事,从中渔利,这本来就是向天亮的特长。   刘青同看着向天亮问道:“兄弟,你是什么想法?”   向天亮又是淡淡的一笑,“现在我已经采取了措施,让银行冻结了这个帐号,洪小虎想把钱转走是不可能的了。”   “那下一步呢?”刘青同问道。   向天亮略作沉吟。   “我觉得,这事现在知道的人不多,我想洪小虎也不想别人知道,所以,我们首先要保密,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点麻烦。”   刘青同和马六金都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我们得想个办法,先把钱收回来。”   马六金道:“小向主任,这好像比较麻烦吧。”   “这个么……是有些麻烦,我还真没想好。”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心道,先抻着你们,抻急了再来解决问题。   马六金和刘青同对视一眼,两人有些蒙,不知道向天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起了个头,点了把火,收起材料,向天亮起身告辞了。   “刘兄,马处长,你们先商量着,我得去对付那个李根了。”   刘青同吃了一惊,“怎么,这小子也掺和进来了?”   “是啊,张局长派他配合我的工作,这有什么问题吗?”   刘青同顿足道:“他和洪小虎的铁哥们,让他知道,不等于告诉洪小虎了吗。”   马六金当然急了,“小向主任,请手下留情啊。”   “放心吧,我还没有告诉他。”向天亮笑道。   刘青同松了一口气,“兄弟,这事你做得对,我和老马心里是有数的。”   “我知道,你们两位坐着,我先去一下。”   向天亮开门而去。   望着向天亮的背影,刘青同和马六金面面相觑。   “他要干什么?”马六金问道。   “哼,这小子在抻我们。”   “抻?”   “对,就是玩我们。”   马六金苦笑道:“这事和你老刘没关系,他是在玩我一个人。”   “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知情不报,不也是一条罪名吗?”刘青同也是一脸苦相。   “他想干什么?要钱,办事?”   刘青同摇了摇头,思忖着道:“老马,咱们得找个人帮忙了。”   “找谁?”   “找个能说服这小子的人。”   “到哪里去找,谁能降住这个小子?”   刘青同微微一笑,“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老刘,你也跟我卖关子啊。”   刘青同笑得更神秘了,“老马,这小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你以为,请人说服他是件容易的事吗?”   马六金一听,差点为之气结,刚走了一个抻他的,现在刘青同又来抻他了。   他咬着牙道:“老刘,只过了这事,随你怎么敲我了。” 第0310章 趁火打劫   向天亮可没有想到,找刘青同商量马六金的事,反倒让刘青同大大的利用了一把。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次人事调整,夫妻双双由副转正,刘青同既尝到甜头,又有了新的体会。   追求欲望的脚步,是很难停止下来的,刘青同觉得,现在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看着马六金,刘青同嘿嘿的笑着,只等马六金先开口把嘴里的“肉”吐出来。   马六金无奈地说道:“好了,咱们几十年的朋友,谁不了解谁啊,只要我过了眼前这一关,什么都好说。”   “咱们兄弟,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好说,好说。”   “呸。”马六金连笑带骂,“你少来这一套,老刘,你不是想要我在南城建材公司的股份吗,我给你四分之一好了。”   清河有一家南城建材公司,是专门提供黄沙和石子的,在清河建材市场上,占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份额。   而事实上,这家南城建材公司是马六金开的,表面上是一个滨海人的,而这个滨海人,却是马六金老婆的远房表姐的女婿。   马六金做得隐蔽,这些年赚了不少钱,这个秘密只有好朋友刘青同清楚。   建筑业处能捞钱,方法多,来钱快,城乡规划编审处权大,权变钱,来得慢。   这两年,特别是这次人事调整,为了升迁,刘青同开销颇大,家底快掏空了,急需开辟新的财源。   马六金的南城建材公司,既赚钱,又安全,刘青同自然不会放过。   “老马啊,兄弟之间还藏着掖着干什么,说话就痛快一些嘛。”   马六金心疼,他知道刘青同早惦记着南城建材公司这块肉,现在总算让他逮着机会了。   与其玩完,不如割肉以保平安,留得青山在,肯定有柴烧。   “好吧,一口价,三分之一,你老刘还不满足的话,咱俩就上纪委说去。”   马六金是咬着牙说的,做兄弟,好兄弟,有时候也要付出代价。   刘青同又嘿嘿的笑了,“老马,还有一件事。”   “你那么啰嗦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马六金没好气地说道。   “你看啊,王老太太帮着张行掌握大权后,就要到市人大市政协去了,到时候张行就是正局长,这空出来的副局长位置,你可不能跟我争啊。”   马六金看着刘青同道:“老刘,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胃口不小么。”   “不但不能跟我争,你还得倾全力的支持我。”刘青同很严肃,很认真。   “你行吗?”马六金讥讽道。   “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嘛。”   借着向天亮的东风,刘青同毫不客气,和马六金达成了交易。   不过,他也得履行自己的承诺,帮马六金摆平他的麻烦。   打发走马六金,刘青同一边往外走,一边琢磨着向天亮的弱点。   凡是人都有弱点,向天亮肯定不例外,这世上没有百毒不侵的人。   刘青同嘴角挂上一丝笑容,他认为自己有秘密武器,足以把向天亮拿住。   到了八楼,刘青同没有往右去,那是向天亮的地盘。   往左走,是局财务处,也就是以前的计划财务处。   刘青同的秘密武器,就是现任财务处长,他的老婆杨碧巧。   看到刘青同进来,正在埋头工作的杨碧巧,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老刘,不是说好了的么,你我上班时间不要串门,公事打电话,私事回家说。”   “呵呵,这事既是公事,又是私事,所以我才来找你么。”   刘青同两眼盯着杨碧巧,自己的这个老婆,人到中年不见老,反而越来越迷人了。   “讨厌。”杨碧巧嗔了刘青同一眼,“快说,我这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刘青同只得讪讪一笑,收回了色眼,在老婆面前,他只能永远当个二把手。   “碧巧,你知道向天亮负责追款的事吗?”   “这事局里上下都知道的,怎么了?”   “查到马六金头上去了……”   刘青同一口气说完了经过。   杨碧巧又皱起了眉头,“这个小向,怎么把你给拽进去了。”   “碧巧,这可是个机会啊。”刘青同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杨碧巧警觉起来,“什么意思,你又要打什么主意?”   “老马在建设局没什么朋友,除了我,他还有谁能帮他渡过这个难关,所以,呵呵……”   白了刘青同一眼,杨碧巧道:“你又要趁火打劫,是不是?”   刘青同涎起了脸,“碧巧,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机关里的事,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不去做,人家照样会去做的。”   那倒也是,有了好处不去抢,这样的人永远没有出息。   “老刘,你凭什么帮马六金摆平这事,小心把自己给撂进去。”   刘青同显得胸有成竹,“我答应马六金,帮他摆平这件事。”   “你?凭什么呀。”杨碧巧笑了。   “我当然能。”   杨碧巧笑着问:“你怎么摆平?”   “我想过了,这件事么,谁也不想公开,谁都不想把纪委召来,洪副市长、王局长和张副局长,他们都不想,所以,只要堵住向天亮的嘴,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分析得不错,向天亮是个关键,只要他不说,这事可以摆平。”   杨碧巧有些心动了,毕竟老公进步了,自己也脸上有光。   刘青同道:“所以,我要拿住向天亮。”   “你?”杨碧巧又噗的一声笑了,笑声中满是轻蔑。   “我有王牌。”   刘青同盯着杨碧巧的大胸脯。   “什么王牌,我怎么不知道呀。”   杨碧巧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我的王牌啊,就是我老婆,你。”   杨碧巧一听,顿时脸色涨红,拿起手头的文件,冲着刘青同的脸就砸了过去。   “刘青同,亏你还是个男人,我看你是疯了吧。”   刘青同一点都不急,也不生气,更不讨饶。   经过十几年的摸索,在对付老婆这个问题上,他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怕老婆,这只是第一步,哄老婆,才是真正的开始,继而是求,若不灵,那就耍赖。   当然,最有用的是两招,一绝食,二离家出走。   夫妻斗法,外人看是女赢男输,所以才得了个妻管严的荣誉称号。   而实际上,只有两口子自己明白,最后的赢家是刘青同。   “碧巧,向天亮这小子,身上的弱点不多,我看他就这点容易被攻破,那天在会议室,我瞧他几次偷偷的往你身上看,眼都直了……只要你稍微下点功夫,一定,一定能把他搞定。”   “呸。”杨碧巧又抓起一把文件扔出去。   刘青同还是老办法,面对杨碧巧的怒火,坚决的不生气。   其实,他早就怀疑上了,上次在家里,他本想在酒里下药对付向天亮,不料,药是下了,下的却是安眠药,没把向天亮药到,自己却睡了一天一夜。   事后分析,他认定老婆里通外合,才让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认为,乘他熟睡的时候,老婆和向天亮一定做了什么。   老婆正处在虎狼之年,自己这点实力,一上阵就坚持不了几分钟,犹如泥牛入海,老婆不能满足,红杏出墙的事是难免的了。   如果墙那边的人是向天亮,刘青同决定咬咬牙,红杏想出就出好了。   “碧巧,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刘青同端起了老公的架子。   杨碧巧轻蔑地笑道:“怎么,你真要把自己的老婆卖了?”   “这不叫卖,这叫利用,充分利用。”刘青同振振有辞。   “你可想好了?”   “主意已定。”   杨碧巧笑嘻嘻地问道:“这可是你说的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杨碧巧笑道:“假戏假做,真戏假做,假戏真做,真戏真做,你要哪一种?”   “只要达到目的,哪一种都行。”   “哟,刘青同,你可真舍得花大本钱呀,万一血本无归于怎么办?”   刘青同道:“你个娘们,没有一点政治眼光,向天亮手中有两张王牌,一张是省公安厅长江云龙,一张是建设部监察司长于青海,不管哪一张拿出来,都能在清河市横着走,这小子自己还不懂得运用,我们不加以利用,就会被别人抢了去。”   说实在的,杨碧巧心里早就一百个愿意了,可她也得抻抻刘青同,老公利用老婆,老婆也得利老公,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能帮刘青同实现自己的目的,又能乘机和向天亮在一起,一举两得的好事,傻瓜才不愿做。   “拿来吧。”   杨碧巧伸出了手。   “什,什么?”   刘青同没有明白。   “你的保证书。”   “保证书?你让我保证什么?”   刘青同听明白了,但还得装不明白。   “滚。”   杨碧巧骂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刘青同了。   刘青同心里有些痛,拿老婆去套狼,谁舍得。   外面红旗飘飘,家中彩旗不倒,那才是最高境界啊。   “碧巧,你先找他谈谈,答应了,再说我们的事。”   刘青同走了。   杨碧巧很快就起身往外走。   她当然是去见向天亮。 第0311章 打狗不看主人   杨碧巧想去向天亮那里,而向天亮正在发愁,怎么把讨厌的李根赶出办公室。   “向主任,这事你得给我个说法,不然我还真不走了。”   保卫科长李根耍起了无赖,鞋子一脱,索性躺在了沙发上。   “我说李科长,你说的说法,是怎么一个说法?”   “别跟我来绕口令。”   李根嚷了一声,转过身去,把个屁股和后背留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又好气又好笑,无赖他见过不少,可机关里的无赖,他还是头一回碰上。   踏出去的右脚,飞出去又收了回去,这不正好上了他当了吗?   柳清阳老师说过一句精辟的话,流氓不可怕,政府流氓才可怕。   这个李根,不折不扣的是个政府流氓。   如何对付政府流氓,柳清阳老师可没有说,向天亮一时也没有办法。   “李根,你小子到底想干什啊?”   李根不开口,转个身,翘起了一条腿高高的颠着。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小子牛,把自己当美国总统里根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办公室的门悄悄的推开,白曼走进来,瞅了瞅沙发上的李根,来到向天亮身边,低声的说:“杨姐找你,我让她在我办公室等呢。”   向天亮嗯了一声,凑在白曼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   白曼吐了吐舌头,点点头,飞快的转身而去。   向天亮让白曼打电话给副局长张行,向天亮和李根吵架,一气之下把李根杀了。   这还了得,正在开党组会的五位正副局长,慌忙从七楼跑到了八楼。   张行率先推门进来,瞅瞅李根没事,大大的松了口气。   王子桂也松了口气,对着挤进门来的白曼责备道:“小白,你想吓死我呀。”   “局长,是向主任让我这样说的。”白曼有恃无恐。   看热闹的挤满了办公室。   张行瞥了一眼向天亮,向天亮笑眯眯的坐在那里,根本没有起身的打算。   王子桂问道:“小向,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说向我讨说法,我说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说法,得,他就躺下了。”   “胡闹。”王子桂喝道。   张行走到沙发边,拍了拍李根的肩膀,“李根,快给我起来。”   李根偷眼一瞧,领导们都来了,心里更加来劲,一扭身还是不肯起来。   除了张行,连局长王子桂都不知道,李根为什么和向天亮闹起了别扭。   派向天亮负责追款,是局党组的决定,大家都知道,可是让李根加塞,跟着向天亮去追款,却是张行一个人的主意。   李根这个人,平常没人理他,或者说敬而远之,洪副市长的干亲,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瞅着该来的人都来了,向天亮站起身来,笑着走到了沙发前。   “呵呵,把我向天亮当成了豆腐,都欺负到办公室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行离得最近,一听向天亮口气不对,忙说道:“小向,你可别乱来啊。”   “张局长,你可要一碗水端平,说公道哟,是这混蛋逼我犯错误的。”   话音未来,向天亮推开张行,一只手把李根提了起来。   众目睽睽。   向天亮毫不客气,另一只手抡开了巴掌,接二连三的落在了李根的脸上。   李根被打蒙了,忘了喊叫,忘了反抗。   所有的人都看傻了。   向天亮可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的巴掌个个威力无比,打得李根的三角脸很快变了形。   张行如梦初醒,扑上来抱住了向天亮,“小向,使不得,使不得啊。”   向天亮手一抖,李根被高高的抛起,又重重的摔在楼板上。   这还不算,向天亮推开张行,走到李根身边,提起右脚,狠狠的踩在他的左腿上。   “咔嚓。”   李根的左腿,被向天亮活生生的踩断了。   惨叫一声,李根晕了。   向天亮碎了一口,高声骂道:“他妈的,你以为有人撑腰,就敢欺负老子了,警告你,以后见一次,老子就揍你一次。”   打完了,众人才上来劝架,混乱中,副局长孙占禄还冲着向天亮,悄悄的竖了竖大拇指。   王子桂和张行等人,七手八脚的,抬起昏迷的李根送往医院。   办公室里,除了向天亮,还留下陈美兰、白曼和许衡太。   陈美兰微笑着劝道:“小向,你这一顿打,稍微重了一些。”   “呵呵,陈局长认为我打得对?”   不等陈美兰回答,白曼抢着道:“岂止是打得对,简直是太痛快了。”   “小白,你还唯恐天下不乱啊。”陈美兰笑着责备。   向天亮笑道:“老虎不发威,他还当我是病猫呢。”   陈美兰看着许衡太问道:“老前辈,您怎么看?”她向来很尊敬许衡太。   许衡太微微一笑,“李根来头是不小,洪副市长的干亲嘛,不过,这要问他为什么赖上小向了。”   众人都看着向天亮。   都是“自己人”,向天亮也不隐瞒,说了李根为什么找茬的原因。   “这么说,李根是该打。”陈美兰笑道。   许衡太也道:“而且是白打。”   白曼不解地说道:“为什么呀,不是说么,打狗要看主人,李根可是洪副市长的干亲呀。”   许衡太微笑着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洪副市长因为儿子的事,正焦头烂额呢,这个时候,主人有事,主人家的狗是不敢惹事的,倘若惹事,就像这个李根一样,找打,打了就打了,不但白打,洪副市长见了小向,都还会说打得好。”   白曼又道:“洪副市长会不会秋后算账呀?”   许衡太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放心吧,对别人,洪副市长也许会秋后算账,对小向么,你们先借给他两个胆子吧。”   陈美兰也离开了。   白曼还是很激动,拍着双手赞道:“小向,你太棒了。”   向天亮立即板起了脸,“你叫我什么?”   “噢,对不起,对不起,向主任。”白曼吓了一跳。   向天亮伸出巴掌晃了晃,“嘿嘿,不听话,小心巴掌侍候。”   “我,我敢吗?”白曼嘀咕一声,拱着小屁股往向天亮身边粘。   向天亮突然想起了杨碧巧,“对了,你不是说,杨姐来了吗?”   白曼嘻嘻笑道:“早走了,这么多人,她哪有机会和你说悄悄话呀。”   一定是为了马六金的事,向天亮心道,对刘青同,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一有事,第一个商量的人,准是杨碧巧。   一想到上次在刘青同家的事,向天亮就笑了,这家伙,赔了夫人又折兵,恐怕还蒙在鼓里呢。   打发走白曼,向天亮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拿着电话拨起号来。   电话不是打给杨碧巧,而是打到公安局,打给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台安的。   “周大局长,近来可好啊?”   电话里,周台安笑道:“是小向啊,怎么,又有事吧?”   “呵呵,难怪要升你官,连我找你干什么都能知道。”   “我们公安局风雨多多多,听说你们建设局麻烦也不少吧。”   向天亮笑道:“呸呸呸,我们正为建设一个崭新的清河市而努力奋斗,哪来的麻烦啊。”   “噢,那没事我挂了,我这里还一大摊子事呢。”   “哎,别别别,有事,有大事。”向天亮急忙说道。   周台安笑着说道:“没有事你能想起我吗,快说,什么事?”   “帮我找一个人,洪小虎,找出他的藏身地点。”   周台安怔道:“这名字很熟啊。”   “洪成虎副市长的儿子,他揣着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的几百万工程款躲起来了,我要找到他,把钱追回来。”   沉默了一会,周台安道:“小向,你可真行,找我准没好事,我们公安局,都快成了你的帮工了。”   “呵呵,少废话,我给你三天时间,告诉我,他藏在哪儿就行了。”   周台安问道:“你干吗不找你的好朋友帮忙,肖剑南,还有余中豪也行啊。”   向天亮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肖剑南只管着一个清河分局,洪小虎要是没藏在他的地面上,他是鞭长莫及,余中豪么,做朋友行,办事我可不大放心,他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我可受不了。”   “哈哈,行行,我派人帮你找找。”   向天亮问道:“周局,这个洪小虎,你以前不熟悉?”   “你还真别说,这名字听着是很熟悉,可真不知道他是洪副市长的人。”   向天亮又笑了起来,“那就麻烦你,顺便帮我弄点材料,我听说这小子是个混混,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会没有前科。”   周台安一听,立即叫了起来,“哎,我只答应你找人,没说要查人啊。”   “找人查人,不就是一回事吗,就这么定了,一事不烦二主,你周大局长能者多劳嘛。”   向天亮叭的挂了电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把钱追回来,还是得把洪小虎找到,并牢牢的攥在手里。   洪成虎就洪小虎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把他的儿子攥在手里,就等于掌握了主动权。   “滴铃铃……”   向天亮被吓了一跳,刚挂上的电话,猛然又响了起来。   “喂,您哪位?”   电话里,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小向,是我呀。” 第0312章 保证书   杨碧巧在电话里约向天亮见面,心急火燎的,语气里都能体会得出来。   见面是肯定要见面的,向天亮的嘴角掠过一丝微笑,他的冷落法奏效了。   向天亮的政研室,和杨碧巧的财务处,都在八楼办公。   一个副科级,一个正科级,作为新邻居,政研室主任理应去拜访财务处处长。   但向天亮居然连人影都没闪现过,其他场合也有意的回避,明显是在冷落杨碧巧。   杨碧巧有点急了。   她不能“输”给陈美兰和白曼,她们一个是副局长,一个是近水楼台,她在竞争中,先输在了起跑线上。   因此,另辟蹊径是必须的。   杨碧巧受到了老公刘青同的启发,刘青同在家里的时候,经常说“拿”住这个,“拿”住那个,她有一天终于也开了窍,何不把自己的老公也“拿”住呢。   见面地点约在龙湾茶馆。   这样的地方,倒是适合朋友约会,向天亮当然不会拒绝。   五点半下班后,向天亮立即赶过去,杨碧巧已在包间里候着了。   杨碧巧倒没有“猴急”,打扮也是挺严肃的,等向天亮坐下后,她从包里先拿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   “这是什么啊?”向天亮问道。   杨碧巧微笑道:“你听了就明白了。”   微型录音机开始转动。   原来,这是刘青同去找杨碧巧时,她偷偷录下来的内容。   杨碧巧:“老刘,不是说好了的么,你我上班时间不要串门,公事打电话,私事回家说。”   刘青同:“呵呵,这事既是公事,又是私事,所以我才来找你么。”   杨碧巧:“讨厌,快说,我这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刘青同:“碧巧,你知道向天亮负责追款的事吗?”   杨碧巧:“这事局里上下都知道的,怎么了?”   刘青同:“查到马六金头上去了……”   杨碧巧:“这个小向,怎么把你给拽进去了。”   刘青同:“碧巧,这可是个机会啊。”刘青同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杨碧巧:“什么意思,你又要打什么主意?”   刘青同:“老马在建设局没什么朋友,除了我,他还有谁能帮他渡过这个难关,所以,呵呵……”   杨碧巧:“你又要趁火打劫,是不是?”   刘青同:“碧巧,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机关里的事,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不去做,人家照样会去做的。”   杨碧巧:“老刘,你凭什么帮马六金摆平这事,小心把自己给撂进去。”   刘青同:“我答应马六金,帮他摆平这件事。”   杨碧巧:“你?凭什么呀。”杨碧巧笑了。   刘青同:“我当然能。”   杨碧巧:“你怎么摆平?”   刘青同:“我想过了,这件事么,谁也不想公开,谁都不想把纪委召来,洪副市长、王局长和张副局长,他们都不想,所以,只要堵住向天亮的嘴,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杨碧巧:“分析得不错,向天亮是个关键,只要他不说,这事可以摆平。”   刘青同道:“所以,我要拿住向天亮。”   杨碧巧:“你?”杨碧巧又噗的一声笑了,笑声中满是轻蔑。   刘青同:“我有王牌。”   杨碧巧:“什么王牌,我怎么不知道呀。”   刘青同:“我的王牌啊,就是我老婆,你。”   杨碧巧:“刘青同,亏你还是个男人,我看你是疯了吧。”   刘青同:“碧巧,向天亮这小子,身上的弱点不多,我看他就这点容易被攻破,那天在会议室,我瞧他几次偷偷的往你身上看,眼都直了……只要你稍微下点功夫,一定,一定能把他搞定。”   杨碧巧:“呸。”   刘青同:“碧巧,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杨碧巧:“怎么,你真要把自己的老婆卖了?”   刘青同:“这不叫卖,这叫利用,充分利用。”刘青同振振有辞。   杨碧巧:“你可想好了?”   刘青同:“主意已定。”   杨碧巧:“这可是你说的哟。”   刘青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杨碧巧:“假戏假做,真戏假做,假戏真做,真戏真做,你要哪一种?”   刘青同:“只要达到目的,哪一种都行。”   杨碧巧:“哟,刘青同,你可真舍得花大本钱呀,万一血本无归于怎么办?”   刘青同道:“你个娘们,没有一点政治眼光,向天亮手中有两张王牌,一张是省公安厅长江云龙,一张是建设部监察司长于青海,不管哪一张拿出来,都能在清河市横着走,这小子自己还不懂得运用,我们不加以利用,就会被别人抢了去。”   杨碧巧:“拿来吧。”   刘青同:“什,什么?”   杨碧巧:“你的保证书。”   刘青同:“保证书?你让我保证什么?”   杨碧巧:“滚。”   刘青同:“碧巧,你先找他谈谈,答应了,再说我们的事。”   ……   向天亮听完,关上录音机,好奇地问道:   “杨姐,你录这个干什么啊?”   杨碧巧看了看手表,嫣然一笑。   “老刘想拿住你,我呢,想帮你拿住他。”   向天亮一下来了兴趣,“你要怎么拿住他?”   “你先别管,现在是六点五分,你先到隔壁的包间休息一下,那也是我预订了的,再过二十五分钟,老刘就要到了。”   向天亮明白了,笑着站了起来,“你要让他写保证书?”   “嗯。”杨碧巧红着脸点头。   向天亮呵呵一笑,赶紧出门,进了隔壁的包间。   关上门一检查,这里的包间是用砖墙隔开的,根本没法偷听。   向天亮有些失望,只好躺在沙发上,打个瞌睡,等着隔壁的故事结束。   刘青同啊刘青同,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想拿住我这没错,在机关里,讲究的就是拿,拿得住人就是本事,拿住的人越多,就越有希望进步,可你不会想到,自己的老婆会来个窝里反,要拿住你这个“刘老拿”吧。   得意的想着,迷迷糊糊的,向天亮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碧巧悄悄的进来,手里拿着微型录音机,笑嘻嘻的在沙发边的地毯上蹲了下来。   向天亮醒了。   确切的说,向天亮不是被杨碧巧惊醒的,而是被自己的右耳朵“吵”醒的。   向天亮吃了一惊,自己的两只耳朵,已经好久没有表现了,好事歹事,它们都没有反应,今日突然有所活动,必有事情发生。   可是,右耳朵忽地又停止了“工作”,他也便有所松懈了。   “小向,我拿住他了。”杨碧巧晃着微型录音机,激动地说道。   向天亮咧嘴一乐,“杨姐,你放来听听。”   微型录音机又开始了转动。   刘青同:“碧巧,你确定能拿住向天亮。”   杨碧巧:“那当然。”   刘青同:“怎么拿,假戏真做吗?”   杨碧巧:“呸,这和你有关系吗?”   刘青同:“呵呵,好好,你说说,你要我什么保证?”   杨碧巧:“你说呢?”   刘青同:“你真的能拿住向天亮?”   杨碧巧:“你再废话,我就走了。”   刘青同:“好,好,我说,我说。”   杨碧巧:“快说。”   刘青同:“第一,我保证,以后家里的经济大权,全部彻底的移交给你。”   杨碧巧:“再说。”   刘青同:“第二,我保证,以后不干涉你的私生活。”   杨碧巧:“说具体点。”   刘青同:“第三,我保证,以后不干涉你和向天亮的来往。”   杨碧巧:“说,是你主动提出来的。”   刘青同:“我保证,杨碧巧和向天亮的来往,是我主动要求杨碧巧去做的,所以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杨碧巧:“继续说。”   刘青同:“我保证,如果我反悔,杨碧巧有权单方面提出离婚,并且所有的财产都归杨碧巧所有,女儿和儿子的抚养权和监护权也归杨碧巧。”   杨碧巧:“再说一遍,完整点。”   刘青同:“碧巧,我不是说过了吗?”   杨碧巧:“你说不说?”   刘青同:“我说,我说……我刘青同主动要求杨碧巧去和向天亮来往,我保证不干涉他们的来往,如果我反悔,杨碧巧有权单方面提出离婚,并且所有的财产都归杨碧巧所有,女儿和儿子的抚养权和监护权也归杨碧巧……”   杨碧巧:“刘青同,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哦。”   刘青同:“碧青,你别忘了我承诺的前提哟。”   杨碧巧:“哼,用不着你提醒,你可以走了。”   刘青同:“嘿嘿……我走,我走,嘿嘿……”   听到这里,向天亮心里一怔,刘青同的笑,有点阴阳怪气啊。   这时,向天亮的右耳朵,又开始了微微的抖动。   不好,有危险。   此地不可久留。   一骨碌的坐起身,向天亮拉起杨碧巧就走,“杨姐,咱们换个地方再谈。”   “小向,出什么事了?”杨碧巧一头雾水。   向天亮冷笑一声,“你家刘青同啊,一定还在外面等着,等着一个闯进来的机会呢。”   “不,不会吧……那我们怎么?”杨碧巧有些慌了。   “不用怕,你别出声,跟着我走就是了。”向天亮低声吩咐道。 第0313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向天亮带着杨碧巧,并没有往外走,反而是上了茶楼的三楼。   推开一扇门,两个人进去后,向天亮关上了门。   “小向,这是你订的包间?”杨碧巧好奇的问。   点点头,向天亮低声的笑,“杨姐你订了两间,我也订了两间。”   杨碧巧更加不解了,“为,为什么?”   “杨姐,你也不想想,你家刘青同多聪明的人啊,你们两口子有事要谈,家里和单位,哪个地方不能谈啊,你偏要约他来龙湾茶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向天亮这么一说,杨碧巧也是聪明人,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噢……老刘一定估计到,估计到你也在这里了。”   “所以,我接了你的电话后,也在这里订了包间。”   “小向,你真够狡猾的。”   向天亮点着头,“呵呵,我听说清河的女人跟男人约会,常常需要赶场,应付完这个男人,一转身到了隔壁,马上又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你家老刘是个老江湖了,能不知道这个特点吗?”   杨碧巧吃吃的笑了,“小向,我可没有其他男人……我只有你一个……”说着,就粘到向天亮身上来了。   “怎么,不怕老刘冲进来抓个现形啊。”向天亮靠在沙发上笑。   “你不怕,我,我就不怕……”说着,杨碧巧就主动动手了。   女人一旦陷入情场漩涡,智商能够下降到零,杨碧巧心思全在向天亮身上,自以为安排得巧妙,约了老公谈妥正事,一个转身,就能和向天亮重温旧梦,几度春秋,既刺激,又能节约时间。   毕竟是搞财务的女人,准备工作也是周到细致,杨碧巧的穿着都很简单,一件连衣裙,里面就是上下两个地方罩着,倒是很方便“工作”。   热乎乎的身体贴了上来,两座大山自动的蹦了出来,向天亮哪能做到不动心,身上的某些部位早就有了化学反应。   钢枪遇烈火,淬得更锋厉,虎狼逢武松,真个好对手,此门曾经过,轻车又熟路,一个是吃遍四海,一个是来者不拒,可谓干柴遇火,熊熊燃烧,战斗惨烈,硝烟弥漫……   激情过后,杨碧巧满脸红晕,瘫在沙发上喘息不已。   向天亮也算老手了,不慌不忙,先点上了一支烟。   “杨姐,你趴到窗口看看去。”   “看,看什么呀?”   “傻,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人啊。”   向天亮笑得有些邪,不由得杨碧巧不信,她吃力的爬起来,什么都没穿,趴在窗口,在窗帘布的掩护下,往外望去。   夏天的傍晚,还有余晖映照,七八点钟时,还能看清视野里的一切。   “啊……”杨碧巧脱口低叫起来,“老刘坐在车里,车旁站着的,是他的远房亲戚毛小明,路边还蹲着一个大个子,是老刘的同村老乡……还有,那个正看着茶楼的人,是他在园林管理所的亲信张兴旺。”   向天亮笑道:“现在你明白了吗,你家老刘做事,可不是鲁莽马虎的,他早就有所准备了,现在啊,他恐怕早就把这里包围得水泄不通了。”   “小向,你,你怎么知道,他要设下埋伏的?”   向天亮道:“杨姐,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有哪个男人会主动把自己的老婆送给人家的,老刘答应你答应得那么爽快,不过是疑兵之计,是为了让你我上当,然后他乘我们不备,正要假戏真唱时,冲进来抓个现形,到那时,他不就拿住我了吗?”   杨碧巧清醒了,也明白了,“原来,老刘表面上是要我帮他拿住你,实际上是利用我作诱饵,等我们上当后再冒出来呀。”   “对,他不但要拿住我,杨姐,他同时还要拿住你呢,就像刚才,他要是进来,不就同时拿住我们两个了吗?”   向天亮落井下石,乘机巧舌如簧,挑拨离间起来。   果然,女人的火一点就着,杨碧巧恨恨地说道:“好个刘青同,我跟你没完。”   “杨姐,你生什么气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老刘耍你,你也可以玩他嘛。”   “嗯,小向你帮我,看谁能玩得过谁。”   “呵呵,我刚才不是帮了你吗?”   向天亮笑着,手乱动起来,杨碧巧不退反进,两个身体又粘到了一起。   “小向,老刘会不会带人冲进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呀。”   向天亮笑着摇头,“你家老刘没那么傻,知道龙湾茶楼是谁开的吗,是一群下岗工人开的,而领头的是个企业的退休厂长,这个厂长的儿子,正是这里派出所的所长,借老刘十个胆,他也不敢在这里惹事。”   杨碧巧看着向天亮,又吃吃的笑起来,“小向,你真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我是谁啊,我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特别是你家老刘。”向天亮有些得意。   杨碧巧一边全身运动,一边笑着问:“你都知道他什么呀?”   “嘿嘿,自从上次在你们家那次以后,我就留心起你家老刘来了,他不仅是个官迷,而且还很有心计,在局里科级干部层面上,也算得上是个佼佼者了,这样的人,我当然要特别关注了。”   “你呀,果然也是有心人。”杨碧巧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向天亮的鼻子。   向天亮问道:“你知道老刘最大的秘密是什么吗?”   “什么呀?”   向天亮说道:“原来的园林管理所,有三支园林施工队,这第三支施工队,一共有二十三名职工,全部都是老刘的亲信、亲戚和老乡,简直就是一支刘家军。”   杨碧巧讶然道:“是吗?我只知道老刘以权谋私,安排了不少沾亲带故的人,可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   “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下面那些人,一定是刘家军的成员。”   杨碧巧搂着向天亮,又到了关键时刻,只见她一边疯狂摆着身子,一边吃吃的笑着,“小向,反正,反正我豁出去了,你,你就来吧。”   “来什么啊?”向天亮笑着问。   “没,没见我,我正在,正在要紧处吗?”   “那,那又怎样呢?”   “好人儿,来的狠的,送你杨姐,飞,飞起来呀……”   “呵呵,杨姐有令,岂敢不从?”   ……   梅开二度,杨碧巧彻底的垮了,倒在沙发上昏睡过去了。   夜幕降临,外面的人还没离开,刘青同也仍然坐在车里。   一边穿衣服,向天亮一边往外看,心里有些奇怪,刘青同为什么会这样干耗着呢?   稍一思索,向天亮就马上释然,咧着嘴轻轻的笑了。   刘青同之所以不敢进来察看,不会是忌惮茶楼的主人,而是因为隔壁的客人。   向天亮订了两个房间,除了他和杨碧巧所在的包间,还订了隔壁的一间。   那是他邀约另外一个客人的地方。   约好是八点钟,现在已是八点过五分,客人应该到了。   刘青同应该是看到了这个客人,心生疑窦,才不敢轻举妄动的。   向天亮心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刘青同看见这个客人,也正是他设局的目的之一。   机关是个江湖,没有刀光剑影,却比江湖还要江湖。   老实人总要吃亏,从吃亏的角度衡量,苏和、许衡太、刘正风,还有陈大宝,他们都可以归属老实人的行列,他们在仕途上哪怕有一点进步,都是用血泪换来的,但大多数还是像刘正风陈大宝一样,终其一生,也捞不到一官半职。   占点小便宜,不是过是老实人看透之后,聊以自慰的小动作罢了。   只有有心机和会耍心机敢耍心机的人,才会有成功的希望,张行和孙占禄之流就是这样。   刘青同,也属于这类人,有心机,敢耍心机。   追讨洪小虎所占的工程款,不过是卖洪成虎副市长一个面子,要钱不要人,私下里解决,让洪副市长毫发不损,继续当他的副市长为人民服务。   当然,洪副市长也就欠了向天亮一个人情,仅此而已。   可张行不放心,派了个不成器的李根,结果让向天亮动了粗。   没想到刘青同却动了心机,明摆着要利用此事捞些好处,他的野心很大,既要吃定马六金,又要拿住向天亮。   接着把杨碧巧也搅了进来,她正愁自己这朵红杏没法出墙,她想拿住刘青同以图个自由。   想到这里,向天亮又笑了,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   比起人家两口子,自己的胃口更大,不但要拿住人家两口子,还有马六金,乃至张行副局长,甚至是洪成虎副市长,他都想拿住。   人心不足啊。   向天亮只让杨碧巧睡了十多分钟,就把她推醒了,打发她回家。   “杨姐,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出去,没人会阻拦你的。”   尽管是有些疲惫,但脸上更多的是满足,杨碧巧嫣然一笑,飘然而出。   五分钟后,向天亮收拾了一下自己,才慢吞吞的离房而出,到到了隔壁的包间门口。   推开门,向天亮便马上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马处长,让你久等了。”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小向主任,我等你是应该的么。” 第0314章 朋友是用来出卖的   没错,坐在包间里独自品茗的人,正是向天要请的客人,建设局建筑业处处长马六金。   向天亮进来,马六金忙着起身让座,却被向天亮拦住了。   “马处长,实在抱歉,让你一个人等了这么久。”   马六金更为客气,一边为向天亮敬烟敬茶,一边道:“小向主任,你快别这么说,我的事情,还要你费心费劳呢。”   “马处长请。”   “小向主任请。”   两个人一客气,都觉得别扭,相视一眼,忽地都放声的笑起来。   笑过之后,马六金主动开口。   “这一个处长,一个主任的,叫得有点那个啊。”   向天亮含笑而问:“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马六金道:“我么,痴长几岁,相貌丑陋,但很想和你以兄弟相称,不知道可不可以?”   “四海之内皆兄弟,这有何不可呢。”向天亮心道,这兄弟来得也太快了一些。   马六金脸带喜色,双手抱拳一拱道:“向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   “马兄,你请。”向天亮也还以一个标准的礼数。   以清河的风俗,这要是再摆上几桌,就算是一辈子的兄弟了。   两个人先互相敬了几杯茶,上好的清河云雾茶,对向天亮来说,犹如及时雨,刚在杨碧巧身上费了不少劲,正是口干舌燥呢。   “向兄弟,我的事,你就看着办了。”   向天亮微笑着摇头,“马兄,咱们先不说这事。”   “咦,向兄弟你说。”   指了指窗外,向天亮笑着问:“马兄你进门的时候,没注意到外面?”   马六金诧异地说道:“没有啊,不瞒你说,我是戴着墨镜进来的,匆匆忙忙,没见到什么啊。”   “烦请马兄费神看看。”向天亮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六金趴到窗边看起来。   这包间是向天亮特意选的,窗口下就是茶楼的门口和停车外,路灯锃亮,马六金眼睛再小,十几米的东西,岂能看不清楚。   看着看着,马六金的脸色变了。   “刘青同,你真够可以的,都追到这里来了。”   马六金坐回到原位,喝了一口茶,自言自语道。   向天亮及时的表现出一脸的歉意,“马兄,这事全怪我啊。”   “向兄弟,你何出此言那?”   “不瞒马兄说,我和刘处长还有数面之缘,和马兄你却素无交往,而我听说,刘处长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追讨洪小虎欠款的事涉及到你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找刘处长,通过他再和你沟,可没有想到……唉,没有想到,刘处长这么热心,马兄,实在对不起,是小弟考虑不周,马兄千万别在意啊。”   马六金一脸的苦笑,“这不关你的事,没有洪小虎的事,刘青同也会这么对我的。”   “这……不会吧?”   “一定会的。”   向天亮故作不解,“你们,你们可是一辈子的朋友啊。”   “一辈子的朋友不假,可一辈子没有真心过,这也是真的。”   向天亮噢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马六金恢复了原有的表情,“向兄弟,我和刘青同还真是朋友,可他打我这个朋友的主意,是一直都没消停过。”   向天亮心里一乐,现在流传什么商场如战场,朋友是用来出卖的,还真找到实际例子了。   “马兄,洪小虎的事,跟刘青同没什么关系啊。”   马六金道:“向兄弟你要小心,刘青同最擅长以事生事,兴风作浪。”   “哦?马兄你能不能说明白一些。”   马六金继续说道:“洪小虎携款潜逃,实际上是经济犯罪,只不过为了洪副市长,张副局长才出此下策,让你负责把钱追回来,只要钱追回来了,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万事大吉,可是,这事让刘青同知道了,性质就复杂了,他不敢威胁洪副市长和张副局长,却会以此要挟你和我。”   挠了挠头,向天亮故作凝重,“这个,这个我倒没想到过。”   “他已经在威胁我了。”马六金叹了口气。   “啊。”向天亮很吃惊的样子,“马兄,这刘青同也太过份了吧。”   “向兄弟,你一定是他下一个目的。”   向天亮道:“刘青同他,他真有那么大的能耐?”   马六金又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说道:“当然,因为事关洪副市长和张副局长,他还不敢过分的放肆,对你么,他还一时难以拿住,你是受张副局长委派的么,可我不一样,我虽然是受骗者,但很有可能被当作替罪羊推出去,刘青同他最爱干落井下石的事。”   “嗯,那倒也是,我听过他关于这方面的事。”向天亮附和道。   马六金又说道:“这次人事调整,他们城乡规划编审处原处长姚金星,刚刚上来没几天,按理说不在调整之列,可刘青同知道张副局长和姚金星不对路,马上整了姚金星的材料往上递,活活的把姚金星挤走了,所以说,刘青同就是个不安生的人,见风就是雨,防不胜防。”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是可不能全怪刘青同,挤走姚金星,让刘青同取而代之,还是咱的建议呢。   “马兄,我听说刘青同有个理论,叫做什么‘拿住主义’。”   马六金点了点头,轻轻的笑起来,“没错,他自己命名的,拿住主义。”   “呵呵,刘青同还真有一套,把机关生存之道,提高到理论上来了。”   马六金笑道:“他呀,总结了这么几点拿住主义的精要。”   向天亮敬了一杯茶,“马兄,你说来听听。”   “这一,叫开只眼闭只眼,领导也好,同僚也罢,下属也是,你做什么坏事我都不管不说,但我记在心里,必要时还帮你遮掩一下。”   向天亮笑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这二,你不出事则罢,一出事,我就插上一脚,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掺和进去。”   向天亮点点头道:“那倒是,不参与进去,怎么捞到好处呢。”   “这三,竭尽全力的帮助你。”   向天亮又笑,“诚意可嘉,感动人。”   “这四,关键之是来个停顿,让你自己明白,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人家付出了,你应该回报。”   向天亮道:“这就是要害之处了。”   “这五,也是最后,我帮了你,我不但拿到了好处,以后你还得听我的,这就是说,我拿住你了。”   向天亮笑了笑,“马兄,刘青同拿住你了吧?”   马六金也笑了,“不瞒向兄弟,我们朋友这么多年,他拿了我十多回,愣是没拿住我。”   “马兄,小弟佩服,佩服之至。”   马六金叹道:“这一回,我怕是躲不过去了。”   向天亮劝道:“马兄不必沮丧,吉人自有天相嘛。”   这时,马六金笑得有点邪了,三角形脸都挤成了线形了。   “嘿嘿,这次我也给他来了一手。”   向天亮心里一乐,亲爱的马兄,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啊。   “马兄,你是说,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   “嘿嘿,正是,正是。”   马六金从包里拿出了一枚钥匙,和一张卡片,递到了向天亮的手上。   “马兄,这,这是什么?”   “我有一些东西,存放在市发展银行的保险箱里,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什么东西?”   马六金道:“在建设局,没人比我更了解刘青同,十多年来,他做的坏事,我全记下来了,有证有据,全放在那个保险箱内。”   “马兄,你交给我,这,这合适吗?”   马六金看着向天亮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你认为必要的时候,把他拿住。”   向天亮点了点头,“马兄,你这重礼,我能收吗?”   马六金微微一笑,“向兄弟,我四十几的人了,一生谨慎小心,但这一次,我想赌一把。”   “赌?”   “赌你的人品。”   “哦?”   “我把自己交给你。”   向天亮肃然而道:“马兄言重,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马六金摇着头道:“洪副市长和张副局长不会把我怎么样,怕就怕刘青同往外捅往上报,所以,我拜托向兄弟你了。”   “明白了,马兄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   马六金拿出一本银行存折,“向兄弟,开销不够,你再向我要。”   看也不看,向天亮将银行存折扔了回去。   “马兄,你不是要赌我的人品吗?那就请收回去。”   马六金还在犹豫。   向天亮添了一句,“我不缺钱。”   就凭这一点,让马六金感动不已,存折上有二十万元钱啊。   “兄弟,我先谢了,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向天亮微微一笑,“马兄,从明天开始,你只需做一件事。”   “什么事?”   “在刘青同面前挺起腰,跟他来硬的。”   “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呵呵,有恃无恐嘛。”   “哈哈……说得好,有恃无恐,怕他个球啊。”   马六金先离开了。   向天亮慢慢的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品味着收获的喜悦。   朋友,兄弟,一旦处在利益的共同体中,是很少有靠得住的啊。   现在要做的,是回过身去,想个办法把洪小虎给“拿”住了。 第0315章 当断则断   警察找人,那是最容易的事,不过两天,就有了洪小虎的下落。   “小向,洪小虎躲在一个叫红星巷的地方。”   向天亮对着电话嚷道:“周局,清河市的小巷小弄几百条,我哪知道红星巷在什么地方?”   周台安笑道:“就你小子牛,帮你找人,还得受你的气。”   “哎,我无所谓啊,可人家洪副市长急哦,洪家就洪小虎一根苗,洪副市长还等着他娶个老婆下个仔,为洪家传宗接代那。”   “哈哈,那倒也是,你知道八一宾馆吗?”   “我知道,在大庆路上,原来的八一招待所。”   周台安道:“八一宾馆里有个迪吧,就是洪小虎和几个公子哥开的,而八一宾馆的后门出去,就是红星巷,洪小虎就住在红星巷一五三号,白天就躲在那里,晚上一般在迪吧喝酒。”   “呵呵,这不就好办了么。”向天亮笑着问道,“周局,洪小虎有没有前科啊?”   周台安反问道:“你说呢?”   “哦,不用说,那是肯定罪行累累了。”   “没错,死罪倒没有,活罪可不少,材料么,跟你身高差不了多少。”   向天亮吸了一口凉气,“周局,你几时给我复印一份,我得留着作护身符。”   “怎么,你怕啦。”   “怕他个球啊,要是人家来个秋后算账,时不时的给你双小鞋穿穿,你说难受不难受。”   周台安嗯了一声,“这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替你保管就是了。”   “你别挂,我还有事那。”   周台安笑道:“就你事多,快说,我这边正要开会呢。”   “借把枪,还有五发子弹。”   电话那边,周台安吓了一跳,“借枪?你要干嘛啊。”   “呵呵,壮壮胆,壮壮胆。”   周台安急忙说道:“不行不行,要借枪,你找肖剑南余中豪去。”   向天亮吓唬道:“周局,你不借我枪,我就向洪副市长打小报告,说你整他宝贝儿子的材料,都整到一人高了。”   周台安笑道:“你小子,河还没过,就想拆桥啊。”   “少废话,就这么定了,我马上过来拿枪。”   向天亮搁下电话,拿起包,起身就往外走。   带把枪很有好处,不但能吓住小的,更能震住老头,这年头,蛮的怕横的,当官的就怕带枪的,洪成虎副市长见了枪,也得掂量掂量敢不敢搞秋后算账。   去市安局找周台安借了把枪,向天亮没有直接去红星巷,而是开着车去了市政府。   得向洪副市长“汇报”,最好把他也捎上,来一曲老子抓儿子的好戏。   洪成虎很客气,亲自泡的茶,还携着向天亮手一起坐到沙发上。   “有消息了吗?”   “是的。”   “小乡,你辛苦了。”   “洪市长,这是我应该做的。”   向天亮打开自己的包,拿材料的时候,故意把枪也露了出来。   果然,洪成虎看见了枪,脸色一变,身体也微微的一震。   向天亮若无其事的将枪塞回了包里。   至少在市一级领导层,是知道向天亮的另一个身份的,他的背后站着省公安厅长江云龙,带把枪在身边,也不是不可以的。   “洪市长,这是我从银行方面查到的情况。”   洪成虎接过材料,看一会后,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小虎把钱转到了这个马六金的帐户上了。”   “对。”   “钱还在?”   “钱还在,银行已经把这个帐号冻结了。”   洪成虎点了点头,“这个马六金,我记得好像是你们建设局的人吧。”   “对,他是我们建设局的建筑业处处长。”   洪成虎哦了一声,“这个人怎么样?”   向天亮当然明白,洪成虎是在问,马六金的嘴严不严,可靠不可靠。   “洪市长您放心,我和他谈过了,我认为,马处长是靠得住的。”   洪成虎赞许地点着头,“小向,下面你准备怎么办?”   向天亮道:“洪市长,银行方面也答应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环节。”   “哦?你说。”   “银行方面同意把帐号上的钱,转回到我们建设局的帐号上,但这个必须有洪小虎到场,由他签字盖章才能完成。”   “嗯。”洪成虎又点着头,微笑着道,“小向,你来找我,一定是有小虎的消息了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   洪成虎看穿了向天亮的心思,这小子沉稳老熟,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小向,你是希望我陪你一起去找小虎吧?”   向天亮笑着,又是点了点头。   洪成虎也正想去把儿子揪回家,如果不跟着去,万一有冲突,向天亮可是带着枪的,子弹不认人那。   洪成虎继续说道:“小向,你是希望就我们两个,还是带几个人过去。”   “洪市长,我看,就我们两个过去吧。”   洪成虎巴不得人越少越好,点着头同意了。   坐的还是向天亮的车。   到了车上,洪成虎没了笑容,脸上代之以严肃的表情。   “小向,你对小虎的事,多少总了解过吧?”   向天亮实话实说,“我侧面了解过。”   “出了这么一个逆子,家门不幸啊。”洪成虎叹息着。   向天亮不懂得怎么安慰人,何况还是领导,只好缄默不言。   洪成虎在清河还是口碑不错的,是个实干型官员,五十刚出头,很有希望再往上一步,当然不希望因为儿子的事而毁了自己的前程。   其实他对儿子的管教还是严厉的,无奈洪小虎是家中的独苗,爷爷奶奶视若掌上明珠,溺爱惯养,以至到了现在的地步。   儿子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洪成虎还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这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大,市委领导都知道了,作为父亲的洪成虎,不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很可能要把自己也赔进去。   洪成虎明白,对建设局提出的只追款不究人的决定,新来的市长高尧之所以会同意,实际上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而是因为新班子刚刚上任,各种关系没有理顺,千头万绪,暂时无暇顾及。   这何尚不是市委领导对自己的考验呢?   洪成虎沉思默想,向天亮不敢开口,他猜不出他的心思。   车到红星巷巷口停下了。   向天亮看向洪成虎,领导在此,他得由领导来作主。   “小向,你再等等。”   向天亮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了,洪成虎正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   终于,洪成虎开口了。   “小向,小虎住在什么地方?”   “一百五十三号,他身边还有两个女的,一个是他公司的会计,一个是一百五十三号的女主人。”   洪成虎点了点头,脸色如霜,“小向,我有一事相求。”   向天亮肃然道:“洪市长,有事您吩咐。”   “你应该知道,如果小虎的事揭开,我会是什么下场吧?”   向天亮心里一凛,“我能想象得到。”   “所以,我想一个人先进去,同时,你把枪借给我。”   向天亮吓了一跳,“洪市长,这这,这个……”   “你放心,我当过兵,不至于打到自己或别人,当然,我也不会打死我儿子。”   “可是……”   洪成虎伸出了手,冷峻地说道:“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向天亮不再犹豫,从包里拿出手枪,递给了洪成虎。   “听到枪声后,你就再进来吧。”   检查了一下手枪,扔下一句话,洪成虎下车向巷子里走去。   真男人。   望着洪成虎的背影,向天亮念叨了一声,只可惜,有一个不肖的儿子。   枪响了。   在安宁的巷子里,枪声显得特别的清脆。   是两声枪响。   向天亮脸色一变,推开车门,飞快的冲进了巷子里。   一百五十三号院子里,一共有四个人,拿枪的洪成虎,两个吓得满脸惨白的年轻女子,地上还躺着一个昏迷过去的年轻人。   不用说,这个年轻男子就是洪小虎。   他的右腿在冒血。   向天亮赶紧过去,从洪小虎身上撕下半件白衬衣,熟练的包扎起来。   一枪打在小腿肚上,应该是为了阻止洪小虎逃跑,一枪是抵近射击的,打在膝盖上。   整个膝盖都被打碎。洪小虎的右腿被废了,最好的医术,也只能让他成为拐子。   做了简单的包扎后,向天亮二话没说,抱起来就往外跑。   开车把洪小虎送到医院后,向天亮才松了一口气,疲乏地坐到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洪成虎也走过来坐下,先将枪递还给向天亮,然后掏出了香烟。   “谢谢你,小向,你通知你们领导,明天来医院找洪小虎吧。”   向天亮为洪成虎点上了烟,“洪市长,您不该开第二枪。”   洪成虎摇摇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对小虎来说,废了他一条腿,却能留住他的心,留住他的命,他赚大发了。”   “洪市长,我明白了。”向天亮点着头。   洪成虎伸出了手,“小向,再次感谢你,你救了小虎,也救了我。”   向天亮急忙伸出手去,“洪市长,您言重了。”他心里有些内疚,正是自己带着的这把枪,才启发了洪成虎的灵感啊。   不过,向天亮知道,自己以后和洪成虎之间的联系,不会从此终结。   刚离开医院,向天亮的寻呼机响了。   是刘青同的留言。   这家伙会有什么事呢? 第0316章 蛇蚌相争   向天亮的寻呼机上,不光只有刘青同的留言,紧接着还有马六金和杨碧巧的留言。   有意思,这三个“当事人”同时给自己留言,一定和洪小虎的事情有关。   向天亮直接翻开杨碧巧的留言,他瞧了一眼,忍不住的就咧嘴乐了。   “小向你快过来,老刘和老马在我家打起来了。”   接着看的是马六金的留言,“小向,请你过来,你给评评理。”   发得最早的是刘青同的留言,“小向,马六金在我家耍横,我要去纪委告他。”   打得好,呵呵,狗咬狗,一嘴毛啊。   这还是所谓一辈子的朋友呢,向天亮心道,最值得信赖的是朋友,最危险的,一定也是出卖朋友的朋友。   不过这样也好,刘青同这么嚣张,那就乘此机会“拿”住他。   拿住了刘青同,等于是拿住了马六金,同时也彻底拿住了杨碧巧,一举三得,这样的机会不可错过。   向天亮没有直接去杨碧巧家,而是先去了发展银行,在行长蒋玉瑛的帮助下,取出了马六金存放在那里的东西。   整整五个档案袋的材料,这个马六金真是有心人,处心积虑,不容小觑。   但向天亮并没有带走全部材料,他根据档案袋外面写着的提示,从中找出了最新的几份,然后将其他的打包,重又存回银行的保险柜里。   蒋玉瑛笑着问道:“小向,你这又是要整哪一个倒霉蛋呀?”   向天亮坏坏地笑着,“我给咱们百花组增添第七名成员,蒋姐你不反对吧。”   瞥一眼向天亮那里,蒋玉瑛挺了挺胸,吃吃笑道:“我保证没意见,百花组百花组,就该百花齐放么。”   “呵呵……深明大义,好娘们啊。”   戏谑了一句,向天亮出了蒋玉瑛办公室下楼,开车离开了银行。   刘青同和杨碧巧两口子,还住在人民公园对面的宿舍,向天亮来过一次了,可谓熟门熟路。   上得楼来,向天亮却发现,杨碧巧穿着睡衣,焦急的站在门外。   “杨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向天亮急忙上前。   “小向,我把你等来了。”   杨碧巧像见了亲人似的,一下靠到了向天亮身上,反正楼道里没人,亲热一下也没事。   原来,今天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杨碧巧请了假在家休息,不料,刘青同也没上班,还把马六金也约到了家里。   杨碧巧在卧室里听着刘青同和马六金的谈话,没说几句,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刘青同说,我们两口子帮你拿住了向天亮,你得兑现你的承诺了。   同时,还拿出一张事先打印好的纸,要马六金签字画押。   马六金不干了,大声说,事情还没过去,你凭什么说拿住向天亮了。   刘青同也大声质问,你想反悔吗,马六金道,我想反悔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马六金道,你凭什么敲诈我,我找小向主任评理去。   刘青同笑道,好啊,谁怕谁啊,就找小向评理去。   两个人抢着,用电话给向天亮打了传呼。   接着,两个人继续的争吵。   没多久,刘青同进书房拿了几个档案袋出来,扔到马六金的面前,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这些年干的见不得人的事,全在这里面,想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可没想到马六金不但不服软,反而笑道,这有什么啊,刘青同我告诉你,这些年你暗中整我的黑材料,我早知道,你有我也有,我整的比你还多。   刘青同不相信,说你有你就拿出来,别学小孩子那套,净吓唬人。   马六金冷笑着说,刘青同,你也收起你的东西吧,我要是坐十年牢,你起码得是个无期徒刑。   就这么着,两个人面对面,鼻子碰鼻子,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就打起来了。   等杨碧巧从卧室里出来,两个大男人已打成一团,哪里还拉得开。   杨碧巧开门喊人,不料,身后的门却被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碰上了。   喊人没人,喊开门又不开,杨碧巧只好下楼,找到门卫值班室给向天亮打了传呼。   听完杨碧巧的叙述,向天亮俯身到门边听了听,里面竟没有了声音。   “小向,他们,他们不会有事吧?”杨碧巧紧靠在向天亮的身上。   “放心吧,没事的,两个人打累了,正歇着呢。”   向天亮乘机揽着杨碧巧的腰,往她胸前瞅了瞅,那喷薄欲出的怒峰,让他直咽口水。   这一下,杨碧巧马上脸红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里面空空如也,楼上楼下的跑,也太不雅观了。   杨碧巧凑到向天亮的耳边,低声道:“小向,先把那两个家伙拿住,杨姐以后,以后让你看个够。”   “真的?”向天亮用手“安慰”着那对怒峰。   “嗯,真的。”   “天天都能看到?”杨碧巧的实在太伟大了,到李亚娟蒋玉瑛和朱琴的都要伟大。   “是,天天都能看到。”   向天亮从包里掏出万能钥匙,稍微的捣鼓几下,门开了。   屋里的一幕,让向天亮差点笑起来。   客厅已是一片狼藉,茶几倒了,水壶洒了,杯子碎了,地毯乱了。   刘青同倒在双人沙发上,双手捂着下身,表情很是痛苦。   马六金更惨,衣服破了,鞋子掉了,三角脸上有几道伤痕,歪着嘴倒在地板上。   论打架,身高一米六三,体重才百挂零的马六金肯定吃亏了。   刘青同身高一米七四,体重正奔一百八十斤去,马六金和他比,差着好几个级别呢。   向天亮关上门后,先拎起马六金,走到沙发边,把刘青同扶了起来,再把马六金也放到沙发上,两个人肩并着肩,样子既狼狈又滑稽。   凡人打架,伤的是外表,没什么大碍。   只有刘青同,双手还捂着下身,一定是马六金乱中出招,伤到他的命根上了。   活该,向天亮心里一乐。   “我说两位处长大人,怎么不打了,接着打啊。”   向天亮笑着讥讽起来。   刘青同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怒视着马六金。   马六金嘴巴挨了一拳,都有些变形了,哪还能开口说话。   “杨姐,给他们倒点水,让他们喘口气。”   杨碧巧依言做了。   向天亮坐下来,点上了一支烟。   “杨姐,你先别打扫了,把那三个档案袋拿过来给我。”   杨碧巧按照向天亮的吩咐,绷着脸不说话,捡起三个档案袋,送到了向天亮的手上。   “两位处长,有个事情先向你们通报一下,就在一个多小时前,也就是你们吵架的时候,我找到洪小虎了,他躲在红星巷一百五十三号,一个相好的家里。”   说着,向天亮为了增添气氛,从包里拿出了手枪,立即让刘青同和马六金紧张起来。   “我是带着这把枪去的,洪小虎想逃跑,叭,叭,两枪,洪小虎倒下了。”   晃着手枪板着脸,向天亮的样子挺吓人的,旁边的杨碧巧都打了个寒颤,更别说刘青同和马六金,四只眼两大两小,充满了惊恐。   “枪不是我开的,是洪成虎副市长开的,他大义灭亲,真是好样的。”   向天亮收起了枪,又吸了几口烟,继续说道:   “我和洪副市长把洪小虎送到了医院,然后,洪小虎交代了全部事实,一,他确实想侵吞工程款,二,这件事和马六金处长没有任何关系。”   杨碧巧递了一杯水给向天亮,他喝了几口,一抹嘴又说道:   “洪小虎已经同意,在明天把工程款归还给建设局,所以,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了,也就是说,没你们两位处长什么事了。”   说到这里,向天亮拿眼睛盯着刘青同和马六金。   “洪副市长托我带话给大家,这件事已经过去,谁要是再没事找事,那就请他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   向天亮拍了拍包里的枪,脸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好了,该你们说话了,为什么打架,找我评什么理?”   刘青同和马六金都艰难的扭头,看了对方一眼,又哼一声,扭头回去了。   向天亮心里忍不住的乐。   这不是蛇蚌相争吗。   刘青同像一条蛇,机关里到处游走的蛇,时不时的要落井下石,“拿”住别人当自己的垫脚石。   马六金就像河里的蚌,看似没有防御能力,挨打吃亏的货,但冷不丁的开口咬你,准让你头破血流。   这两人竟然是朋友,向天亮要是今天才进建设局,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客厅里的气氛很压抑。   杨碧巧想开口,瞅一眼向天亮,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向,向兄弟,我,我先说。”   马六金开口了。   刘青同道:“呸,不,不要脸,谁,谁是你兄弟了。”   “小向他,他是我兄弟……”   “小向是,是我兄弟。”   “我兄,兄弟。”   “是,是我兄弟。”   向天亮忙道:“两位处长,再吵我就走了啊,我是你们的兄弟,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兄弟,这行了吧……刘兄,你息一会,让马兄先说。”   “凭,凭什么他,他先说?”刘青同不干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马兄,这是你的家,你是主人,马兄是客人,你总不至于不懂得这点礼数吧?”   刘青同咬了咬牙,“行,看兄弟面上,让,让这混蛋先说。” 第0317章 渔翁得利   向天亮向马六金投去鼓励的目光。   马六金痛苦的歪着嘴说道:“刘青同他,他,他要敲诈我……”   旁边的刘青同立即嚷道:“他,他胡说。”   向天亮端起了脸,“刘兄,你怎么回事啊,还让不让人说话了,你再这样,我可拍屁股走人了。”   杨碧巧也来帮腔了,“老刘,你这什么态度,想不想解决问题了。”   刘青同听得为之气结,自己的老婆怎么了,难道,真的和向天亮挂上“钩”了。   看杨碧巧的表现,刘青同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老公被人打了,竟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更让刘青同不能忍受的是,杨碧巧穿着那么薄的睡衣,就坐靠在向天亮所坐沙发的扶手上,两人都快贴到一起了,这,这算什么呀。   刘青同哪里知道,这都是向天亮特意的安排,而杨碧巧心甘情愿配合的。   “马兄,你继续说。”向天亮又发话了。   “向兄弟,我,我要揭发他……”马六金有些接不上气来。   向天亮笑着说道:“马兄,不要急,你慢慢说,慢慢说。”   “向兄弟,第一件事,刘青同说,他要乘此机会,把,把你给拿,拿住,让你以后,以后都听命于他。”   向天亮笑着问道:“他说没说,要用什么来拿住我?”   “这,这个我,我不太清楚。”   “嗯,第二呢?”   “第二,他说,他说王老太太,帮着张行掌握大权后,就要,就要到市人大市政协去了,到时候,张行就是正局长,这空出来的副局长位置,他志在必得,要我不要和他争,还要,还要帮助他。”   “呵呵,还有呢?”   “第三,我亲戚开了一家小公司,叫,叫南城建材公司,我是有点股份的,刘青同他,他狮子大开口,索要三分之一的股份,还说,还说不给他,就到纪委,告,告我去。”   马六金不说了,向天亮才点了点头,转向了刘青同。   “刘兄,马兄说的都是事实吗?”   刘青同嘴一撇道:“都是事实,那,那又怎么样?”态度有些嚣张。   向天亮有些火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我就这么样,你能把我怎,怎么样?”   死猪不怕开水烫。   向天亮忍着火气,又问马六金道:“马兄,刘兄要拿住你,你怕不怕?”   “不,不怕。”   “为什么不怕?”   “他,他整了我三,三个档案袋,我,我整了他五个档案袋,他让我坐十年牢,我,我要让他,让他坐,坐一辈子牢。”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刘兄,你听见了没有?”   刘青同胖脸涨成了紫色,怒气冲冲地骂道:“你马六金,算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照照自己,配你也想,也想拿住我……”   马六金一声冷笑,“刘青同,你,你个狗日的,老子受你一辈子气了,以后,以后看我怎么,怎么整死你。”   “马六金,我,我先整死你。”   话音未落,刘青同就动了手,抡起右手朝着马六金扇了过去。   马六金猝不及防,小三角脸上就挨了一掌,顿时眼前金星直冒,小身子摇摇欲坠。   刘青同一掌得手,更是得寸进尺,另一只手也变成拳头,冲着马六金的脸直捣过去。   向天亮看得咧嘴直乐,天下哪有这种打法,专往人家脸上招呼,这刘青够坏的。   “啊……”杨碧巧突然惊叫起来。   向天亮定神一看,也不由得怔住了。   匪夷所思,马六金竟在绝境中,展开了突然的反击。   好个马六金,出招够损的,不顾自己的脸蛋,竟握着拳头,狠狠的击在了刘青同的裆部。   刘青同的身体,骤然的僵住了,伸出去的拳头,刚刚碰到目标,就软绵绵的垂落了下去。   接着,马六金的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五指变爪,飞快地抓住刘青同的裆部,一抓一捏,一扭一拽,手法竟相当的专业。   刘青同惨叫一声,身体又倒在沙发上,昏迷过去了。   马六金也倒在沙发的另一边,但他却没有昏迷,脸上反而挂着得意的笑容。   向天亮都看傻了,敢用这种断子绝孙的打法,需要多大的仇恨啊。   杨碧巧冲到刘青同身边,捧着他的脸喊着,“老刘,老刘,你醒醒……”   毕竟是夫妻,杨碧巧抱着刘青同的头,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时,马六金凄惨地笑道:“对不起,碧巧,你不要怪我。”   杨碧巧泣道:“老马,不管怎样,你也不能下手这么毒么。”   马六金继续说道:“碧巧,你不值得为他流,流眼泪,你家老刘他,他是个禽兽不,不如的东西,他,他一直和我老婆有,有奸情……”   杨碧巧又啊了一声,扔开刘青同,看着马六金问道:“老马,你说的是,是真的吗?”   马六金点点头道:“十一年,十一年啊……碧巧,这事我不敢告诉你,怕,怕你难过,我,我都有记录的,都,都交给向兄弟了,你自己去看吧。”   终于,一口气接不上来,马六金也昏过去了。   杨碧巧傻住了。   向天亮走过来,探了探两个人鼻子,“杨姐,得把他们送到医院去。”   “小向,你说,你说老马他说的是真的吗?”   向天亮瞪了杨碧巧一眼,“你傻啊,快去换衣服,先救人,其他事以后再说。”   杨碧巧如梦初醒。   两个人急忙行动起来。   向天亮楼上楼下的跑了一趟,把两位处长背到了车上,驾着车上了医院。   值班的医生,正巧就是焦春,市民政局长高兴的老婆,一个见了向天亮就两眼发直的娘们。   一个小时以后,焦春从急救室里出来了。   “小向,他们没事了。”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要住院吗?”   看了一眼旁边的杨碧巧,焦春点着头道:“下手够狠的,一个有点脑震荡,一个下面快没用了,肯定要住院,先观察几天再说吧。”   向天亮哦了一声,对杨碧巧道:“杨姐,你赶快通知马处长的家属,我向局里报告一下。”   “这,这怎么说呀?”杨碧巧一想到刘青同和马六金的老婆有奸情,电话也不愿打了。   向天亮劝道:“哎,这都什么时候了,快去吧。”   杨碧巧这才去了。   焦春瞅着向天亮发笑。   “焦医生,你笑什么啊。”向天亮问道。   焦春笑道:“两个处长打架,都是狠下杀手,不是分脏不均,就是有了奸情。”   向天亮吓了一跳,这医院里人来人往的,焦春的大嗓门,不变成小广播了么。   “焦医生,你轻点说好吗?”   “杨碧巧一看就是个骚货,快说,是不是你勾引他了。”   焦春一边说,一边扭着腰,胸前顿时波涛滚滚。   向天亮哭笑不得,“我说焦医生,这哪跟哪啊。”心里骂道,他妈的,你才是骚货呢。   “咯咯……不想你们建设局的家丑外扬,就跟我来吧。”   向天亮正想打电话向领导汇报,就跟着焦春,到了她的办公室。   刚进去,焦春就叭的关上了门,迫不及待的搂住了向天亮的腰。   向天亮笑道:“焦医生,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哟。”   “我不管,今天一定要见识一下你的大家伙。”焦春不愧为医生,玉手一伸,高找到了目标。   向天亮心里一叹,高兴当建设局副局长那会,他和李亚娟去高兴家拜访,就被焦春盯上了,现在高兴都当上民政局长了,焦春对他还是念念不忘。   焦春私下里被人称作“叫春”,那方面是强烈之极,整天除了工作,就是沉湎于此。   上次向天亮负伤住院,焦春就常来搔扰,要不是有拿枪的人守着,恐怕早着了她的道了。   向天亮进了她的办公室,等于是进了狼窝。   “焦医生,我先打个电话好吗?”   “你叫错了。”焦春揪着大家伙不放。   “好好,春姐,春姐,行了吧。”向天亮一脸的无奈。   焦春这才放开向天亮,拿过电话机,放到了向天亮的面前。   “咯咯……给你五分钟哟。”   向天亮一边拨电话,一边心里骂道,臭娘们,一只千人穿万人踏的破鞋,想要老子侍候,门都没有。   心思不在这方面,哪怕你脱光了,也无法让人动心。   向天亮想的是怎么乘机拿住刘青同和马六金,这么一个大好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马六金这边绝对没问题,而刘青同那边,只有彻底摊牌,才能击垮他的心理防线。   一边在电话里向张行副局长汇报,向天亮一边偷偷的瞄着焦春。   焦春的动作,让向天亮吓了一跳。   这娘们,脱了白大褂,里面竟什么也没穿。   白花花的身体,在向天亮眼前晃动。   晕啊,向天亮赶紧扭头,急思脱身之策。   天无绝人之路。   办公室的玻璃窗是虚掩着的。   乘着焦春转身,撅着个大屁股的时候,向天亮放下电话,突然起身窜到了办公桌上。   接着,他推开玻璃窗,飞快的跳了出去。   窗外就是医院的绿化带。   在绿油油的草坪上打了个滚,向天亮瞅瞅没人,拍着屁股站了起来。   忽然,身后有个声音笑道:   “小向,大白天的爬窗户,你这是唱的哪一曲啊。” 第0318章 搂草打兔子   向天亮吓了一跳,回过身来一瞧,又马上松了口气。   是“自己人”,建设局清河分局局长杨力恒。   “杨兄,你怎么到医院来了?”向天亮边走边问道。   杨力恒往那玻璃窗口瞥了一眼,嘿嘿的笑着,“小向,你可真行,怎么惹上那个娘们了?”   向天亮装傻充愣起来,“哪个那个娘们啊?”   “嘿嘿,高局长的老婆焦春呗。”   坐到自己的车上,向天亮才重重的吐了口气,“唉,这个臭娘们,每次见了就像狼见了羊似的,烦都烦死了。”   杨力恒也钻进车内,坐到副驾座上,掏出香烟给了向天亮一支。   “咱们清河市啊,什么女人都可以碰,就是焦春那娘们不能碰。”   向天亮好奇的瞅了杨力恒一眼,“杨兄,你对这个焦春挺了解的嘛。”   杨力恒笑了笑,“你可别误会,是我妹妹也在医院工作,我听我妹妹说的。”   “呵呵,我哪敢去碰焦春啊,是她要碰我啊。”   杨力恒憨憨的一笑,“那倒也是,焦春那娘们,劲头上来了,只要是个公的就敢上。”   “这么厉害,那咱们高局长,头上的帽子不是数不胜数吗?”   杨力恒笑道:“听说这娘们还有个臭毛病。”   “什么臭毛病?”向天亮兴趣盎然,男人么,一说起女人那点要,就特别的来劲。   杨力恒道:“我听说,跟焦春上过床的男人不计其数,但有两个人,她会常常挂在嘴上,用不了多久,这两个人的名字就会传遍整个医院。”   向天亮更好奇了,“两个人,哪两个人?”   “一个是最差劲的,一个是最有劲的,哈哈。”   “呵呵……”向天亮也乐个不停。   “当然了,倒霉蛋也有转运的时候喽。”   “怎么转运啊?”   “你想啊,有下一个差劲的和厉害的出现,焦春自然会忘了上一茬,就会把新的倒霉蛋挂在嘴上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杨兄,这么说来,我幸亏没被拖下水哟。”   点了点头,杨力恒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们清河在男女事情上虽然历来开放,但像焦春那样的娘们,还是要遭人唾骂的。”   向天亮收起笑容,总算转移了话题,“杨兄,你来医院有事吗?”   微微一笑,杨力恒道:“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和洪市长是亲戚,听我妹妹说,洪小虎受伤了,所以我来看看他。”   向天亮一怔,“杨兄,你和洪市长是亲戚?”   “对,我们是正儿八经的亲戚,我妈是洪市长的亲姐姐,我是洪市长的亲外甥。”   向天亮道:“可是据我所知,你杨兄有这么一个亲娘舅,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好处嘛。”   “不错,我没得到过任何好处,平时也从没有来往,但我妈对洪小虎挺疼爱的,我是代表我妈来看望他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   杨力恒道:“我们杨家和洪家,是两代几十年的怨仇,而我爸我妈呢,当年是私奔的,所以,我外公外婆发誓,有生之年决不见我爸我妈,现在我外公外婆都还健在,而且是越老越倔,见到我都骂个不停,你说,我们两家能有来往吗,我敢沾洪市长的光吗?”   “原来是这样啊。”向天亮对杨力恒又多了几分钦佩,这些年杨力恒混得不容易,快四十的人了,才混了个正科级,有一个当副市长的亲舅舅,硬是没有沾上半点的光。   杨力恒微笑道:“算了,不说了,反正他是洪副市长,不是我的亲娘舅。”   向天亮说道:“杨兄,洪市长这人不错啊。”   “我没说他不好啊。”杨力恒笑着说道,“果断是洪副市长一贯的风格,这是大家公认的。”   向天亮笑了起来,“听你的口气,对洪市长开枪打伤洪小虎,还是很不以为然么。”   杨力恒叹道:“虎毒不食子啊,医生说,洪小虎的右腿,基本上废了。”   “杨兄,我不这么看,事情是明摆着的,如果洪小虎这次侥幸逃脱了惩罚,以后还会回到社会上生事,不瞒你说,他干过的坏事数不胜数,公安局关于他的材料,叠起来快一人高了,如果让他继续为害社会,将来肯定要进牢房,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洪小虎出事,肯定会牵涉到洪市长,洪市长的仕途难免不受影响,现在用洪小虎的一条腿,不但换来洪小虎自己下半生的平安,还能保住洪市长现在的地位,你说值不值得?”   杨力恒听得深有感慨,“小向,也许你是对的,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当机立断,该舍就舍,我可达不到那么高的境界喽。”   “呵呵,老实说,我很佩服洪市长。”向天亮道。   杨力恒笑道:“所以,苏局长说,你一定是干大事的人。”   向天亮乐道:“你快别说了,还干大事,你知道我来医院干嘛的吗?”   “你不是来送洪小虎的吗?”   “哪儿啊,我和洪市长一起把洪小虎送取医院后,就接到财务处长杨碧巧的电话,说刘青同和马六金两个人在她家打起来了,这不,两个人打得两败俱伤,我只好又一次救死扶伤了。”   杨力恒笑着问道:“哈哈,是这两个大活宝啊,到底怎么回事?”   向天亮把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当然,他和杨碧巧的故事,是肯定删掉的。   杨力恒笑着说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杨兄,有意思在什么地方?”   “这可是咱们建设局里的一对大活宝,他们可是有名的好朋友铁哥们,一个是官迷,整天想的是升迁的事,还发明了著名的‘拿住主义’理论,一个是胆小鬼,属于不敢惹事的人物,这两个能打起来,还打进了医院,实在是难以想象啊。”   向天亮问道:“杨兄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不想拿住他们吗?”   “我是这么想的。”   “但还有一点小小的犹豫?”   “可以这么说吧。”   稍作思考沉默,杨力恒问道:“小向,你知道搂草打兔子故事吗?”   向天亮道:“搂草么,是秋冬季时,用扒子贴地收集枯草来烧火用,本来,搂草是主要的工作,但如果草地里窜出一只兔子,那也一并收拾了,搂草打兔子这句话,常指一个人在做某件事情的同时,又顺便做了其他的事情,也就是一举两得。”   点了点头,杨力恒笑道:“小向啊,张行让你负责追讨洪小虎的工程款,实在是个大好的机会,对你来说,可以说收获颇丰。”   “哦,有什么收获啊。”   “第一,以我对洪副市长的了解,你这次的所作所为,颇得他的心思,可以说他欠了你一个天的人情,也可以说,他要拿什么好处来封住你的嘴,这将是你的第一个收获。”   向天亮笑了笑,“我该收下吗?”   “哈哈,你会客气吗?”   “呵呵,不客气,我要是客气,洪市长就会生气,所以我决不客气。”   杨力恒又说道:“第二,这次事件结束后,张行就不敢再轻易为难你了,你可以有一段比较安稳的日子了,因为你和洪副市长挂上了钩,他张行是洪副市长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是洪副市长的人,他张行敢欺负你吗?”   向天亮点着头道:“那倒是的,张行他欺负不了我,反过来,只有我欺负他的份。”   杨力恒继续说道:“第三,对刘青同和马六金,你可千万别低估了,尤其是刘青同,这些年暗中收集了不少领导的很多材料,比方说陈文运副局长和孙占禄副局长,刘青同手上一定有他们的把柄,只要拿住刘青同,就能牵制陈文运和孙占禄两位副局长,对你以后的发展很有好处,所以,你一定要拿住刘青同,必须拿住刘青同。”   “你是说,我要来个搂草打兔子,照单全收?”   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   杨力恒伸手给了向天亮一拳,“你呀,肯定早就打算好了,还来问我,你损不损啊。”   “呵呵,杨大博士,你是大智若遇,胸藏百万雄兵,我能不跟你商量吗?”   “你少来这一套,快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向天亮摇摇头,“非也,非也。”   “什么意思?”   向天亮问道:“知道王老太太要调离建设局吗?”   杨力恒点了点头,“听说本来是明年市两会时走的,现在根据市委的部署,王老太太要提前调离建设局。”   “然后呢?”   杨力恒一愣,“然后,张行接任局长一职,这是市委组织部早就部署了的事。”   “再然后呢?”   杨力恒明白过来了,“你是说,空出来的副局长名额,让我参与竞争?”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小向,我可以吗?”杨力恒当然心动了。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杨力恒问道:“我该做什么呢?”   向天亮显得胸有成竹,“什么也不用做,只有一条,这也是搂草打兔子,你不能不要哦。”   怕杨力恒犹豫或拒绝,向天亮没有明说,因为送给杨力恒的兔子,是要从洪副市长那里获得的。   他估计,用不了多久,洪副市长该拿点东西来“封”他的嘴了。 第0319章 拿住刘青同   既然要拿住刘青同,就得把马六金收集的材料拿出来,一一加以筛选和过滤。   这项工作还需要让杨碧巧参加,一来她迫切要求,想知道刘青同和马六金老婆的事,二来也是为了彻底的“拿”住她。   刘青同在医院里住了四天,杨碧巧除了每天去过去瞧上一眼外,采取的是不管不顾的政策,让刘青同郁闷透了,伤痛不算痛,老婆的冷落才叫痛。   没办法,本来两口子的关系就是一般般,有个向天亮的介入,就已经岌岌可危,现在又冒出刘青同和马六金老婆的事,可谓雪上加霜,急转直下。   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和建筑业处处长打架,这事在建设局传得纷纷扬扬,什么说法都有,无形中,刘青同的形象一落千丈。   马六金倒无所谓,他颇有自知之明,没有更高的追求,同事之间打个架,还不至于撤了他的建筑业处处长一职。   而刘青同就不一样了,他之所以想着即将空缺出来的副局长之位,那是他当初为了挤走姚金星,抢占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宝座,用“银弹”攻克张行副局长的时候,张行对他的额外许诺。   为了拉拢刘青同,当时张行说了一句,老刘,别光只盯着城乡规划编审处,眼光放远一点,人事调整没个完,老太太不久就要调离,那还不是同志们的一个机会?   张行的话,也许不只对刘青同一个人说过,但在刘青同看来,见风是雨,仿佛副局长的位置,就是专门为他留着似的。   本身就是个官迷,又加上张行的鼓励,刘青同岂不为之“努力奋斗”。   可惜,他碰上了向天亮,“拿”起人来连骨头都不剩的主儿。   今天是刘青同出院的日子。   也是向天亮要“摊牌”的时候。   刘青同要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离开医院回家时,起码也要到下午了。   可是向天亮上午就去了他家,当然,不是去等候他刘青同,而是应杨碧巧的邀请。   杨碧巧请了假,早早的去了菜场买菜,她要为向天亮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向天亮提着从银行取回来的五个档案袋,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东西,杨碧巧就钻进他怀里,献上一个长的热吻。   扔了手中的东西,向天亮抱起杨碧巧,给予她热烈的回应。   “杨姐,你今天好漂亮啊。”   “真的吗,我好看吗?”   向天亮赞道:“啧啧,赛过杨贵妃,羞煞李师师哟。”   杨碧巧平时是很注重自己的仪表和姿容的,但她不像那些时髦浅薄的女人,靠使用高级化装品来装点自己,她是素面朝天,真正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除了上班和正式场合,杨碧巧穿着相对严肃的职业服饰外,平常总是穿一条洗得发白的名牌牛仔裤,上身着一袭淡黄色的真丝套衫,这样一来,紧身的牛仔裤,把她修长而浑圆的双腿,丰腴圆翘的臀部勾勒得更加性感迷人。   夏天来时,杨碧巧会穿上美丽的裙装,有时是飘逸曳地的长裙,有时是充满活力的短裙。   但无论穿什么,她那魔鬼般的身材和面容,都会让人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任何女人都不会比得上她。   三十几岁,是女人最成熟、最美丽,也是最迷人,最有魅力的黄金年段,身上特有的那种风韵,是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所没有的。   今天的杨碧巧,身着白色的紧身裙装,显得身材颀长,体态丰腴,身段凸凹有致,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尤其是那双放电的眼睛,水汪汪的,像秋天的碧池,散发着勾人的波浪。   “小向,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给你看的,一个人……”   “我很荣,杨姐。”   “你放心,我不求长相厮守。”   “嗯,这正是我要说的呢。”   “小向。”   “杨姐你说。”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特在何处,别在哪里?”   “我要告别过去,改革开放,开始新的生活。”   “你确定了?”   “是,确定了。”   “那,咱们得庆祝一下,庆祝杨姐你迎来人生的第二个春天。”   “谢谢……那该怎么庆祝呢?”   “你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嘛。”   “不……”   “那,那怎么办呢?”   “我要你喧宾夺主,反客为主。”   “呵呵,怎么个反法,又如何去夺?”   “嘻嘻……就是,就是你要我呗。”   “就现在?”   “有问题吗?”   “杨姐,现在可是早晨啊。”   “嘻嘻,记得领袖是怎么说的吗?”   “在下才疏学浅,还请杨姐多多教导。”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呵呵,领袖真这么说过?”   “对,领袖真这么说过。”   “这话是对我说的?”   “就是对你说的。”   “噢……”   “嘻嘻,我给改一改哦……向天亮,我是你的,不是别人的,归根结底都是你的,你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杨姐的快乐,寄托在你的身上。”   “呵呵……骚娘们,你可真敢骚啊。”   ……   翻江倒海之后。   向天亮靠在浴缸里,闭着眼睛,一边吸着烟,一边问道:   “杨姐,你不想看看马六金收集的材料吗?”   杨碧巧羞涩的一笑,毕竟是第一次和男人共浴,钻进水里,靠在向天亮胸前,小鸟依人似的。   “现在,已经不需要看了。”   杨碧巧一声叹息。   “为什么啊?”   “我约过马六金老婆了,她爽快的承认了,刘青同十一年前就和她好上了。”   向天亮问道:“他们是怎么好上的呢?”   “王八对绿豆,一个有心,一个有意,男女之间的事,不都是这样的吗?”   向天亮笑道:“咱们也是这样的。”   杨碧巧嗯了一声,露在水面上的俏脸,更加的艳红了。   “哎,那马六金,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甘愿戴着绿帽子呢?”   杨碧巧道:“据马六金老婆说,刘青同早就拿住了马六金的把柄,马六金根本无从反抗。”   从老刘换成刘青同,杨碧巧改了称呼,足见她心里,已没有老公的位置了。   “马六金也不是省油的灯啊,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终于等到今天反击的机会。”   客厅里的钟敲了十下,杨碧巧急忙从水里起身,“小向,我得为你做菜去。”   “呵呵,不给刘青同吃?”   “哼,他想都别想。”   向天亮道:“那我也不洗了,我们得让刘青同只感觉有关系,却硬是找不到证据,呵呵。”   “嗯,他鬼得很,说不定会提前回来的。”   果然,酒刚过三巡,菜未过五味,刘青同回家了。   杨碧巧扭头去,懒得看刘青同一眼。   向天亮走过去,坐到刘青同对,反倒像个主人似的。   “老刘,身体没事了吧?”   “哼,该死的马六金,他把我下面的毁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看你做的那些事,受到这个惩罚,不算过份嘛。”   杨碧巧走过来,大大方方的坐到向天亮身边,却绷着脸,还是不看刘青同一眼。   瞅瞅杨碧巧,又看看向天亮,刘青同冷笑道:“这么快就好上了?向天亮,你该受什么惩罚?”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我和你不一样。”   “都是睡别人的老婆,有什么不一样?”   “呵呵,你和老马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欺,你犯了大忌喽。”   “我们不是朋友吗?”   向天亮笑着反问:“我们是朋友吗?”   刘青同无语以对,他确实没拿向天亮当朋友,从来都不是。   向天亮道:“什么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只是贪官污吏的一厢情愿,他们可以玩别人的老婆,别人照样可以玩他们的老婆,老刘,想开点吧。”   刘青同凄然一笑,“向天亮,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就直说吧。”   “想通了?”向天亮笑着。   “唉,想通了,难得躺在医院那么清静的地方,什么都想通了。”   向天亮递给刘青同一支烟,“想通什么了?”   刘青同道:“我连马六金都拿不住,怎么可能拿得住呢,你是干大事的人,只有你拿别人的份,这不,连老婆都要搭进去喽。”   杨碧巧叱道:“刘青同,你少胡说八道。”   向天亮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刘青同苦笑了几声,“还能怎么办,被你拿着呗。”   “老刘,只要你保持这种心态,你就没事,但副局长的位置,你没戏。”   “这是威胁吗?”   向天亮起身,走到桌边,提起了那五个档案袋,“劝告,是劝告。”   看着那五个档案袋,刘青同脸上一阵抽搐,“怎么,不再坐一会?”   “呵呵,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和杨姐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当然,奉劝你一句,对我杨姐好一点。”   “你也算清官吗?”刘青同冲着向天亮的背影喊道。   向天亮坦然地说道:“清官都是短命鬼,我当然不愿做清官了。”   开门而去,向天亮昂首挺胸。   现在,他要按时去见洪成虎副市长了。 第0320章 左耳跳好事到   去市政府的路上,向天亮的左耳朵颤动了。   左耳跳好事到。   开始是微微的颤动,继而是轻轻的颤抖,渐渐的,变成了又抖又跳,最后,竟欢快的跳动不已。   真是报喜不报忧,向天亮拍拍右耳杂,有点哭笑不得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两只耳朵最近很反常态,这让向天亮困惑不解。   左边的耳朵,反常的活跃,大事小事,事无巨细的报,就连下班回家这样的事,它都当作喜事乱报一通。   右边的耳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莫名其妙的失聪了,像上次在地下设施里和正私团伙的生死搏斗中,它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幸亏不用靠着耳朵去生活,不然的话,耽误的事可多了。   但两只耳朵还是可爱的,哪怕是报喜不报忧,它也符合当下的社会风气。   就像一首诗里所说的那样,耳朵就是心,心也是耳朵:   “我们之间隔着一块田地,曲曲折折通到你家门前的小径,春天里充满了野花的芳香,真想采摘一朵为你戴上,在涨满了春雨的池塘边,一起把鞋子脱掉,把脚伸进还有些许冰凉的水里,这时你看着我痴痴的笑了,调皮的你用脚轻轻的划着水,粼粼的水波在你的脚下,一个接着一个的从脚底离去,随风吹向朦胧的池塘边,消失在稀疏的草丛里,当你从我身旁起身的时候,你的衣裙的边缘触及了我,这飘忽的接触我心的裙角,仿佛就是你肉体的激情在和我的心灵低诉,我似乎领略到了你的眼神,要我把目光投向你那婀娜的躯体,可我看不见你的后背啊,因为你把你丰满的,有明显沟壑的前胸投向了我,你又笑的那么温和,甜甜的笑容下,那圆润挺立的前胸就像你刚刚拨动的水波,在微风之中,似乎在抖动,似乎有了声音,我静静的听着,我用心静静的倾听,而不是用耳朵……”   中午的市政府大院,静悄悄的。   在午休时间会客,见的还是下级,这里面大有讲究。   向天亮知道,能在办公室里,用午休时间见自己,洪成虎在昭示他对自己的重视。   上班时间见你,那叫例外公事,在酒店茶楼见你,那也是一种形式。   最为高级的会见,是在领导的家里,那是领导表示要将你纳入门下。   向天亮不属于亲信见上司,更无直接的工作关联,归根结底一句话,公是公,私为私,还你个人情,先不欠你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有左耳朵报喜在前,向天亮估计,应该是好事。   果然,洪成虎见了向天亮,放下报纸马上微笑起来。   “小向啊,快坐快坐。”   向天亮恭敬地说道:“洪市长,没打搅您休息吧?”   摆了摆手,洪成虎先在沙发上坐下,“我没那个讲究,打个瞌睡,十五分钟足矣。”   “洪小虎他,他没事吧?”向天亮慢慢的坐下,让大半个沙发靠在了沙发上。   洪成虎道:“他没事……怎么,你心里还过不去?”   “有,有一点点……”向天亮实话实说。   “哦,是吗。”   洪成虎看着向天亮,目光忽地变得锐利起来。   向天亮心里不禁一凛,这种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决不是人般人具备的。   “你带着枪去,难道不是以防万一吗?”   向天亮声色如常,“是的,这是我的本能,但对付洪小虎,还用不着带枪。”   “可是你带枪了。”   “因为根据消息,一百五十三号的男主人,曾是一个武装走私团伙的骨干。”   “那天如果你先进去,遇到有人抵抗或逃跑,你会开枪吗?”   “打不过了,我会开枪的,决不会犹豫。”   “如果是洪小虎呢?”   “只要是敌人,不管他姓什么叫什么。”   洪成虎的脸上,渐渐的又有了微笑。   “你啊,之所以心里还过不去,是基于两点,一是你带着枪去,根本没想要开枪,而是为了吓唬洪小虎,二是你对洪小虎还有点寄望,认为他是不该挨枪子的人。”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   “洪市长,我确实是这么一个心理。”   “哈哈。”洪成虎笑了起来,“其实,当我看到你带着枪的时候,心里也吃了一惊。”   “那么,您后来也这么想吗?”   洪成虎摇了摇头,“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尽管我看过内参上那篇关于你的报道。”   “我的报道?”   “对,你剿灭方九胜走私集团和陈青龙走私集团的经过。”   向天亮忙问道:“上面怎么说?”   洪成虎道:“当然没有你经历的惊险和详细了,但中央一位领导在上面批了十个字,震撼人心啊。”   “哦……”   “非此法不足以刹住邪风。”   向天亮轻轻的念叨了一遍,非此法不足以刹住邪风,这是哪位领导的批字?他不敢问。   洪成虎又望着向天亮,“如果洪小虎也在地下设施里,你认识他,并且知道他是我儿子,你会怎么办?”   “没说的,你死我活,绝对的先开枪。”向天亮应得干脆利落。   洪成虎点着头道:“那你心里还过不去吗?”   “过去了,过去了,洪市长,谢谢您。”   向天亮心存感激,毕竟那天没有带枪,洪小虎就不会失去一条腿,其实,对付一个洪小虎,他有千百种办法,这件事压在他心里,已经好几天了。   “好了,现在说点正事吧。”   洪成虎站起来,走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后问道:   “小向,你现在在建设局负责那个,那个政研室对吧?”   “是的,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向天亮站了起来。   “是副科级?”   “对。”   洪成虎道:“你要有思想准备,要有挑重担的准备,我在昨天的市长办公会议上,提出了把你那个政研室升格为正科级的建议,并相应扩大政研室的分管权限,市长办公会议已经批准了这个建议,我再催一下,正式文件应该会在下个月下达。”   还真是好事啊,向天亮心道,政研室升格为正科级,自己不就从副科级一下升为正科级了吗?   “洪市长,我,我怕领导不了政研室吧。”   洪成虎笑着问:“怕自己难以服众?”   “是的。”   “我看你行。”   “洪市长,您看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洪成虎心里一乐,这小子真行,见了好处,一点也不客气,天经地义似的,怕是早就想到了吧。   “小向啊,要说做点什么,还得立足于本职工作嘛,政研室,负责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研究么,范围可就大了去了,建设局还是有不少人才的,你可以让他们帮着写几篇文章,我跟《清河日报》和市委《通报》打个招呼,先把政研室的旗号打出去嘛。”   向天亮忙不迭地点着头,“谢谢洪市,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   “不过什么?”洪成虎含笑而问。   “嗯……”   “跟我还不好意思吗?”   向天亮笑道:“我想,我想到时候请洪市长写几句放在前面,您不会反对吧?”   洪成虎一愣,马上又笑了起来。   “哈哈,小向啊小向,你可真会得寸进尺哟。”   向天亮马上振振有辞,“您是主管建设系统的,您最有发言权么。”   “哈哈……行行,我这是自讨苦吃,谁让我是始作俑者呢。”   洪成虎大笑不已。   向天亮小心问道:“洪市长,我,我可以走了吗?”   “不忙,不忙嘛。”洪成虎收敛了笑容,沉吟着问道,“小向,作为私人谈话的一部分,我想问问你,以你的眼光,你认为在建设局里,现有的正科级干部中,谁比较优秀点突出点?”   向天亮心里一怔,私人谈话,他当然懂,不就是保密么,正科级干部谁优秀谁突出?那就是说,王老太太真的要走,需要提拨一位副局长了。   “洪市长,我了解得不多,但听同志们反映,清河分局的杨力恒局长不错。”   洪成虎哦了一声,“力恒啊,你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   “以前不知道,几天前在医院碰到,他去看洪小虎才告诉我的。”   点了点头,洪成虎笑着问道:“你们关系不错吧?”   向天亮忙道:“其实也只见过几次面,还没一起吃过饭呢,不过,他是博士,我有很多事要向他请教,所以,经常通个电话什么的。”   “嗯,我明白了。”洪成虎又站起了身。   向天亮知道,真该告辞了。   离开洪成虎办公室,向天亮并没有离开市政府,而是绕着办公楼转到了后门。   市委和市政府比邻而建,后门对着后门,来往不需三分钟。   他想乘机去看看叶楠。   叶楠从建设局调到市委组织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向天亮还没去过他的办公室。   在市委值班室问明了组织部的办公地点,向天亮乘着电梯上了三楼。   午休时间,走廊上很安静,见不到一个人影。   叶楠是市委组织部三科科长,向天亮沿着走廊,很快到了她所在的办公室。   正要敲门,忽然,里面传出了声音。   向天亮侧耳一听,立即怔了,里面有男人的说话声,还有人与人的扭动声。   他妈的,难道,难道叶楠见异思迁,这么快就脚踏两只船了? 第0321章 敢动老子的女人   向天亮再俯耳一听,情况不对,好像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情况。   办公室里传来了叶楠的尖叫声。   这叫声,决不是那方面的叫声,因为它充满了惊怒和恐惧。   向天亮脸色一变,提起脚,狠狠的踢起门来。   门开了。   叶楠衣裙有些乱,涨红着脸,眼睛里还有泪花。   “小向,是,是你呀……”   向天亮嗯了一声,板着脸,蹭蹭的进了办公室。   “嘭。”   门被向天亮一脚踢上了。   坐在沙发上的陌生男人,身体一震,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陌生男人盯着向天亮问道。   向天亮不屑一顾,回头看着叶楠问道:“叶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小向,这位是……”   “你别说话。”向天亮打断了叶楠的话。   向天亮的脸有点黑,叶楠嗯了一声,乖乖的退到一边。   接着,凌厉的目光,投向了陌生的男人。   这是个略带文气的中年人,身材中等,偏瘦,戴着一付近视眼镜。   “你是什么人?”向天亮冷冷的问道。   中年人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冷冷的一笑,向天亮骂道:“他妈的,哪里来的混蛋,竟敢欺负我叶姐。”   中年人一瞅向天亮的脸色,急忙对叶楠说道:“叶楠同志,我们下次再谈,我先走了。”   说着,中年人抬脚就走。   “你走得了吗?”   向天亮伸出左手,挡在了中年人的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中年人喝道。   向天亮的手臂暗中发力,扫在中年人的胸前,中年人猝不及防,一个后仰,跌坐在沙发上。   “你放肆。”中年人气急败坏的嚷起来。   叶楠急忙说道:“小向,你别乱来,他是,他是宣传部的文诚明副部长。”   “什么人?”向天亮问道。   “他是市委宣传部的文诚明副部长。”叶楠小声的补充道。   “我怎么不认识啊?”向天亮大大咧咧的,好像没有他不认识的领导似的。   叶楠忍住了笑,“文副部长是刚从省城调来的。”   “噢……”向天亮点着头,一边转过身来,“原来是个领导啊,这就好办多了。”   向天亮走到沙发边,文诚明刚站起来,就被他伸手按了回去。   “呵呵,既来之,则安之,领导你急个啥啊。”   一边笑着,向天亮一边坐到另一张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正好挡住了文诚明的去路。   文诚明定了定神,冲着向天亮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向天亮咧嘴乐了。   叶楠道:“文部长,他叫向天亮,他是我的表弟。”   文诚明似乎松了一口气。   “小向同志,你别误会,我找叶科长是谈工作。”   向天亮笑道:“谈工作?好,好,谈工作好,那么请问文部长,你一个宣传部的,找组织部的谈什么工作呢?”   文诚明尴尬地说道:“我们,我们在谈文明建设问题。”   “噢,精神文明建设,好,精神文明建设好,请问文部长,你是怎么和叶科长谈精神文明建设问题的呢?”   “这个,这个么……我们刚开始谈,刚开始谈。”   “嘿嘿……”   向天亮冷冷的笑起来。   “叶姐,你来说说,文部长是来干么的。”   叶楠脸一红说道:“文部长,请你以后,以后不要来搔扰我了。”   文诚明急道:“小叶,你不要胡说。”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叶姐,你继续说。”   “小向,文部长他,他老是来搔扰我。”   “哼。”向天亮的脸色,说变就变了。   文诚明有些心虚了,“小向同志,你别误会,我和叶科长没什么,我们是正常的工作关系。”   “呵呵,工作关系,还正常的,好啊。”   说起来,这个文诚明有些倒霉。   文诚明是省城人,今年三十九岁,调来清河工作前,是省委宣传部的一名科长。   清河出美女,文诚明一来,就感受到这里不同于别处的风情,他没把老婆孩子带过来,一个人生活,业余时间想点女人的事,也算是人之常情。   可他却把主意打到了叶楠的身上。   叶楠是组织部里的头号美女,没生过孩子的女人,身材保持得特好,加上会打扮,看上去竟像个二十出头的新婚少妇。   文诚明一来到清河,就盯上了叶楠,先是打电话,后是递纸条,哪想到叶楠身为人妇,身边又有向天亮候着,哪会对其他人动心。   招招不灵,文诚明急了,乘着中午休息,没人注意,就悄悄的从二楼溜上来,几句表白的话一过,就抱住叶楠,想来个霸王硬上弓,先造成既成事实再说。   不料,文诚明的运气太差,挑了个不吉利的日子,碰上了向天亮这个煞星。   向天亮一脸的坏笑,明显的不是善茬,文诚明心里是阵阵发虚。   “小向同志,你有事找叶科长,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好,文部长要走,我就送你出去。”   向天亮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楠一看不妙,忙上来扯住向天亮的衣角,低声说道:“小向,算了吧。”   她太了解向天亮了,他送文诚明出去。哪会有好事呀。   向天亮瞪了叶楠一眼,转身跟着文诚明往外走。   出了门,文诚明吁了口气,边走边问道:“小向同志,你在哪个单位工作呢?”   “怎么,文部长是什么意思,想报复我啊。”   文诚明笑道:“我没做什么,你又没对我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报复你呢。”   向天亮干笑几声,“那就好,那就好。”   “小向同志,我就在二楼办公,你不用送了。”   “送,送,一定要送。”   三楼到二楼,不用坐电梯,几级楼梯的事。   楼道里有点黑,文诚明走在前面,一只脚刚迈下楼梯,向天亮就出手了。   向天亮的手在文诚明腰间一推,文诚明失去了平衡,脚也踩空了,身体向着楼梯下摔去。   文诚明惨叫着,滚到了二三楼之间的转弯处。   向天亮不紧不慢的走了下来,“他妈的,文诚明,你敢动老子的女人。”   冷笑声中,向天亮提起右脚,狠狠的踢向文诚明的裆部。   又是一声惨叫,文诚明的身体缩成一团,昏死过去了。   向天亮上下瞧了瞧,赶紧转身,悄悄的溜回叶楠的办公室。   “天亮,你把他怎么了?”叶楠关上门,拉着向天亮坐到沙发上。   “呵呵,没什么,我让他好好休息几天,至于他下面的玩艺儿,怕是没多大用处喽。”   叶楠吓了一跳,“你揍他了?”   “他自己走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能怪到我头上吗?”   叶楠嗔道:“你呀,人家毕竟是领导,还是新来的市委书记点名调来的,咱们最好不要得罪人家么。”   “哼。”   向天亮一把将叶楠抱起,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就是市委书记市长,只要动了我的女人,我就打得他变成太监,让他永远干不了坏事。”   “咯咯……其实,他真的没做什么。”叶楠笑了。   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   “是吗?那我可要检查检查,我的承包地里,有没有人偷了我的苞米。”   说着,向天亮的手,开始在叶楠的两座小山头上摸索起来。   叶楠轻哼一声,身体一颤,很受用的闭上眼睛。   “叶姐,好像大了好多哟。”向天亮低声笑道。   “还说呢,那还不是你给,你给捏大的么。”叶楠红着脸,小胸脯挺得更高了。   胸前的这两个小山头,一直是向天亮取笑的目标,好不容易从“飞机场”变成丘陵,向天亮还是看不上眼,为了这事,叶楠愁死了。   向天亮乐道:“还得捏啊,比起蒋姐李姐,你的顶多就是个小土包嘛。”   叶楠垂下头,小声的埋怨道:“我要是和她们一样,和你住在一起,早就比她们的大了。”   向天亮咧嘴乐个不停,“那可不行,你有老公,我只是个临时工啊。”   “我也没办法,他一年只回来一两次,我不找你还去找谁?”   向天亮笑问道:“那咱们就在这里来一次?”   “这里,这里行吗?”叶楠有的动心了。   “看我的。”   向天亮将叶楠按倒在沙发上……   ……   梅开二度。   叶楠得到了满足,一脸春风,轻快的收拾好了“战场”。   “天亮,我还没问你,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呀?”   向天亮把见洪成虎副市长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叶楠笑道:“这是好事呀,只要你的政研室一升格,你就是正科级了。”   “我还正要问你呢,我的市委组织部后备干部资格,什么时候批下来啊。”   “咯咯,报上来才一星期,你急什么呀。”   向天亮道:“废话,既然想当官,当然要急了,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嘛。”   “放心吧,有我呢。”叶楠甩着一头长发笑道。   那倒也是,叶楠是组织部三科科长,正好分管青年干部的选拨工作,怎么可能耽误自己心上人的进步呢。   向天亮挠着头道:“我得回去了,洪副市长出了个大题目,我得整出点名堂来,不然的话,政研室升格了,我这个负责人也难以服众啊。”   叶楠娇声道:“傻,你手下不是有个老夫子吗。”   向天亮眼前一亮,“对对对,家有一老,好比一宝,我这就找老夫子去。” 第0322章 当领导的都这么干   向天亮先跑到街上,找了好几家茶店,花两百多元,买了两斤最好的清河云雾茶。   许衡太不抽烟,也不喝酒,平常也没花草虫鸟之类的爱好,就爱喝点茶,还专喝清河云雾茶,上班也泡上一杯,一边对着档案,一边喝上几口。   那些乱七八糟的档案,在许衡太的努力下,一天天的井然有序起来。   向天亮背着双手,手上拿着那两斤清河云雾茶,轻轻的踱进了档案室。   “干得不错。”望着一个个整齐的档案架,向天亮“表扬”了一声。   许衡太抬起头,摘下了老花镜,“领导可不轻易表扬人的吧。”   将两斤清河云雾茶放到许衡太面前,向天亮笑了笑,“这是我个人对你的奖励。”   拿起茶叶掂了掂,许衡太微微一笑,“有两斤吧,起码两百多元。”   向天亮往那张躺椅上一靠,瞅了许衡太一眼,“这可是我这个月四分之一的工资哟,今年的头茬茶,开后门从外贸商店买来的。”   “那就一定找我有事。”许衡太笑了。   向天亮奇道:“老夫子,你这是什么话。”   “领导给下属买东西,决不是什么好事,多半是麻烦事。”   “呵呵……”   向天亮笑了,但不是不好意思,是有些得意的笑。   “今天中午,我去见了洪成虎副市长。”   许衡太哦了一声,“这是好事啊,就为了他儿子的事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道:“洪市长说,咱们政研室,要从副科级别,升格到正科级别。”   许衡太也点了点头,想了想道:“这人情够大的,你小子,简直是坐升机了。”   “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向天亮望着许衡太。   “嗯,是有点,毕竟你打打杀杀立下的功劳,和建设局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缺少说服力。”   许衡太少有的露出赞许的表情。   升职是好事,但能冷静的看到自己的不足,这样的人有前途。   “所以,洪市长提了一点意见。”   “帮人帮到底,洪成虎对你够朋友。”   向天亮心道,和洪市长做朋友,咱敢吗,人家那是封我的嘴呢。   “洪市长说,你是政研室主任,政研室是搞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的,你要整出点动静来,就得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做文章,起码得让别人知道,你是个内行,你对建设系统的政策法规和计划规划,是了解的,是有研究的。”   许衡太道:“很有道理,官场上的事就是这样,不掀风浪,不显实力,先不管你浪有多大,但必须把风刮起来。”   “因此,洪市长让我整一篇文章出来,结合当前发展、国家政策和清河的实际,摆事实,谈问题,有论点,有论据,总之,要有自己的观点,他会帮我把文章登在《清河日报》和市委每月工作通报上。”   许衡太点着头道:“这确是一步好棋啊,小向,只要你的文章一见报,让新来的市委书记市长看到,你就火了。”   “洪市长答应我,帮文章写个按语。”   “那你就更得好好整了。”   向天亮笑了笑,“我想从清河的城市规划着手,你老人家看怎么样?”   许衡太马上笑道:“你小子聪明,新领导来了,一眼看去,清河市的城市建设搞得乱七八糟的,正等着有人出来放炮呢,这不,你小子给他送上弹药了。”   “洪市长只说一篇文章,没说多长,我想,就整个一万五千字,分上中下,在报纸上连登三天。”   “呵呵,你能这么领会领导的意图,就对喽,洪市长分管建设系统,这事整好了,他脸上也有光,而你呢,大名在报上一登,屁股就算坐稳了,要是一不小心让市委领导看上了,你小子就发了。”   “哎,别一口一个你小子的,我是领导,是向主任。”   “呵呵,向主任,刮弧,正科级,这叫起来别扭啊。”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老夫子,我找你干什么,你现在明白了吧?”   许衡太一愣,“噢……合着你送我茶叶,是有所企图啊。”   往躺椅上一靠,点了点脚,向天亮让自己的身体晃动起来。   “老夫子,你以为我白送你茶叶啊,这是我一个月四分之一的工资哟。”   向天亮一付心疼不已的表情。   “那你拿回去。”   “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囡,我能收回来吗?”   许衡太连连摇头,“我不行,我不行,我从来不会写文章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行也得行。”向天亮吓唬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让陈大宝上食堂揭露你的秘密去。”   “我有什么秘密好揭露的。”许衡太有点心虚,说话声更细了。   向天亮道:“你和王老太太的事啊,咱写文章不行,但讲故事可是个高手,陈大宝又会添油加醋,呵呵,我们就说,你旧情复燃,现在还偷偷和王老太太约会,花前月下,亲亲我我……你说大家信还是不信?”   许衡太哭笑不得,“臭小子,你这是成心要毁我啊。”   “领导对付不听话的下属,都这么干的。”向天亮笑道。   “可我真不会写章啊。”   向天亮摆着手道:“这事我想好了,文章的思路和论据,以及清河市的未来规划设想,你去找清河分局杨力恒,他可是博士,啥都懂的。”   “人家会同意吗?”   向天亮乐道:“老夫子,别说你不认识杨力恒哦,你瞒着本领导,经常和老杨勾勾搭搭,我可全都知道。”   “好吧,好吧。”许衡太一脸的无奈。   “你呢,负责提供材料,文章写好后,你送到柳清阳老师那里,他是清河的文章大家,让他润润色把把关。”   许衡太一听,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容。   “臭小子,你还叫柳老师?”   向天亮斜了柳清阳一眼。   “老夫子,你什么意思?”   “嘿嘿,你和柳清清那丫头,明铺暗盖的,你得喊柳清阳老丈人了吧。”   “胡说八道,我们是纯洁的姐弟关系,我是他的超级粉丝。”   “超级粉丝?你唱几句我听听。”   “就你这臭水平,我唱出来,你能听懂吗。”   “是超级,是超级,都超到床上去了。”   向天亮气道:“臭老夫子,你想威胁本领导?”   “不敢,不敢,我是说,谁的屁股都不大干净呢。”   向天亮一听,立即转怒为喜,“老夫子,你这话倒是一条真理。”   “得,你放心,看在你这两斤茶叶的份上,这活我帮你干了。”   “呵呵,臭知识分子。”   “哎,几时交给你?”   “越快越好,最迟不超过三天。”   说着,向天亮站起来要走。   “这么急啊。”   向天亮不理许衡太,走到门口了,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来叮嘱道:   “老夫子,要注意保密啊,告诉杨力恒,文章必须只署我一个人的名字,他想都别想,完事后我请他喝酒。”   许衡太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小子,越来越像个领导了。”   向天亮笑了笑,带上档案室的门,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当领导的,当然要这么干。   领导么,是想大事干大事的,练练脑子开开口,最不济,就拍着脑袋下决定,这动手动笔的事,就得让别人去干,不然,要那么多臭秘书干吗。   当然,杨力恒那边,是要先打个招呼的,亲兄弟明算账嘛。   杨力恒很爽快,在电话里笑道:“行啊,这事我帮你。”   向天亮很不好意思,“杨兄,这事,这事你看……”   “哈哈,不就是文章署名的事么,当然是你的,我能和你们政研室争吗?”   “多谢杨兄,改日我请你喝酒。”   杨力恒笑道:“这酒我喝,必须喝。”   向天亮对着电话说道:“杨兄,我还有一件事,是你的事。”   “哦,我能有什么事啊。”   “今天洪市长征求我的意见,问局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在王老太太离任张行转正后,顶上副局长的缺。”   杨力恒沉默了一会,显然是动心了。   “小向你怎么看?”   “我觉得有门,对你来说,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   杨力恒问道:“你说,王老太太和张行会不会反对?”   向天亮不屑道:“他们反对有个屁用啊,王老太太顶多是只褪了毛的凤凰,张行靠的是洪市长撑腰,现在洪市长松口了,他敢反对吗?”   “嗯,这倒也是,可洪副市长只有人事建议权,真正的人事权,在市委常委会啊。”   向天亮笑着问道:“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敢说,你在市委没有关系?”   “呵呵,新来的高尧市长,我和他通过两次电话。”   向天亮道:“我说么,蛇有蛇路,虾有虾道,敢情你早就开始运作了,好了,我建议你去高市长家多跑几趟,保证马到成功。”   “多谢兄弟指点了。”   放下电话,向天亮得意的哼起了小曲。   杨力恒也算是知识分子了,连他都热衷于当官,看来这当官是个好职业啊。   咦,办公桌上有个包裹。   向天亮凑近一看,上面全是英文,是从海外寄来的。   这是谁寄来的? 第0323章 包裹奇缘   这是谁寄来的包裹?   他妈的,写满了洋文,不知道老子的外语从来没及格吗。   向天亮想了半天,自己可没有海外关系,要是有,不早发了,大学同学也没听说有出国的,干警察的,跑到国外也没人接收啊。   那就只有两个高中女同学,谢娜和大河马马蕴霞,谢娜自从她老爸谢自横出事后,不辞而别去了国外,说是去投奔马蕴霞,至今杳无音讯,而大河马马蕴霞,还欠着自己一份天大的人情呢。   一定是她们中的一个,或者是两个,臭丫头,还算有良心,记得咱这只癞蛤蟆,其实是只好蛤蟆。   向天亮咧嘴一乐,从抽屉里拿出剪刀,想看看包裹里是什么东西。   有人敲门而进。   是政研室副主任白曼,“小向,到下班时间了。”   “噢……你手上拿着什么?”   向天亮注意到,白曼手上拿着好几个文件夹,每个都是夹得满满的。   “这是下发各处室和县局的文件,这是上报局党组的工作报告,这是建设行业新政策新法规的汇总,这是全国各地城市建设的相关信息,这是……”   “得得得……不是说好了,室里的日常工作都由你负责的吗?”向天亮一听,头都大了。   白曼笑道:“这些文件和材料,都是需要你亲笔签字的,我可不敢越俎代庖。”   “放这里吧,我明天再签。”   “明天上午就要送走的,你必须得加班了。”   向天亮啊了一声,抡起巴掌,在白曼的屁股上抽了一下,“臭娘们,你怎么不早点送过来。”   正要抽第二下,白曼笑着逃开了。   “咯咯……我回家了,你就慢慢签吧。”   笑声中,门被白曼带上了。   向天亮将那堆文件夹推开,重又拿起剪刀,剪开了包裹上的包装。   包裹被打开了。   向天亮也怔住了。   包裹盒里,竟装的是女性的内裤和罩罩。   是粉红色的,六个罩罩,六条内裤,性感的蕾丝内裤。   突然之间,向天亮感到呼吸急促,血液直冲脑门。   他小心而紧张地翻看着,这些玩艺儿,不但透明性感,富有弹性,还质地柔滑,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就好像是抚摸一个女人的身体。   这是谁的东西?向天亮嘀咕着,再看包裹上的字码,那唯一一行汉语,写的确是他的名字。   他妈的,谁干的,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向天亮苦笑着,拿起一条内裤,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幽香,立即钻进了他的心肺,顿时,他的身体有了某种反应。   粉红色的小内裤很小很轻,包住女人那个地方的位置,漂亮的蕾丝镂空了,唯有包住臀部的地方比较大,又比较滑。   向天亮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突然,一阵敲门声划破了寂静的空间,扰乱了向天亮的幻想,也浇灭了他身上的激情。   虽然有些恼怒来人的打搅,但向天亮还是无奈地收起小内裤,不过,他没有塞回包裹内,而是放进了抽屉里,望着门口方向,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急剧起伏的气息。   “谁啊……请进。”他对着门的方向喊道。   万万没有想到,门口站着的是一位美女,一个让向天亮见了心脏狂跳的女人。   财务处副处长夏柳,三十一岁的博士,全建设局有名的老处女。   明亮的大眼睛,鹅蛋型的脸,小巧的鼻子,雪白的皮肤,长发柔柔地散落在胸前,发稍却是波浪卷曲,很有时尚感,白色的短袖衬衣,长及膝盖的深色桶裙,黑色丝袜,黑色的半高跟鞋,怀里还抱着一个文件夹,这副打扮,正是标准的白领打扮,也就是男人口中传颂的OL。   美中不足的是,夏柳平常都戴着一付眼镜,而向天亮认为,美女戴眼镜,是至少要退一个档次的。   而且很遗憾,文件夹挡住了夏柳的关键部位,向天亮无法判断女人的胸部,是否如传说中的那样高耸。   因为那次在财务处的“猜内裤”游戏中,他身陷花丛,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根本没注意夏柳的上半身。   更遗憾的是,这个女人虽然美到了极点,但平时见到向天亮,神情很是淡然冷漠。   “小向你好,我就知道你还在。”夏柳不但人美,还细声软语,宛如小溪边的黄鹂在低鸣。   “夏处长,你好,你,你找我有事吗?”向天亮有些结巴了。   这不能怪向天亮,换别的男人,也许口水都流出来了。   “是这样的,收发室整理包裹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两个包裹的邮封,再随便往上一贴,就把你我的包裹弄错了,不好意思,你的那个包裹我打开了,里面是一些建筑影像资料,我已经交给许衡太老师,你这个包裹……这个包裹应该是我的。”   也许,夏柳许知道包裹里的东西是女人的贴身衣物,她有点不好意思。   “啊?这是你的包裹啊?”向天亮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心里乐道,原来是这些罩罩和内裤的主人找上门来了。   夏柳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态,羞涩地笑了笑,“这是我一个朋友,从国外邮送给我的。”虽然平时有些冷漠,但现在不一样,夏柳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这让向天亮心动不已。   在建设局里,很少有人看到过夏柳的笑容,为了这个笑容,向天亮恨不得把月亮摘下来给她。   “哦,这真是你的?”   “嗯,是我的。”   顺着向天亮手指的方向,夏柳这才看到,包裹已经被打开了。   顿时,她的脸红了起来。   “你,你怎么把它打开了呢?”夏柳急道。   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你都能打开我的包裹,我为什么不能打开你的包裹啊。”   这倒也是,夏柳拿过包裹,打开来一看,全乱套了,立即粉脸又嗔起来了。   “向天亮,你,你都翻开来看过了?”   “对,看过了。”向天亮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你这人……你没看到是女性用品吗?”夏柳跺着脚说道。   向天亮煞有介事的板起了脸,“夏处长,我还以为是外国佬寄来的邮包炸弹呢,我能不仔细的检查吗,再说了,我怎么知道那是你的宝贝啊。”   “你,你这人,简直就是无赖。”夏柳娇声地骂道。   向天亮往椅子上一靠,乐呵呵地说道:“他妈的,你装什么蒜那,上次我去你们财务处,瞧你那疯劲,当着你的一班姐妹的面,不也是把内裤都掀给我看了吗,现在这没穿过的罩罩和内裤,我看一看又有何妨呢。”   “我们那是……那是游戏,打了赌的。”夏柳又是满脸通红,但声音有些低了。   “呵呵,夏处长,我很喜欢你们的游戏,反正现在下班了,要不要让我猜猜,你今天穿着什么颜色的内裤啊。”   “流氓。”   “不说了,不说了,呵呵……”   夏柳没再理会向天亮,却拿出包裹里的罩罩和内裤,一一的数起来。   向天亮心说要糟,自已藏了一个,她会知道吗。   果然,夏柳数完后,伸了伸脖子,往办公桌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向天亮,说道:“怎么会少一个呢?我朋友在电话里明明说了,一共是六套呀。”   “说不定你朋友搞错了呢。”   “不会的,我朋友说是六套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向天亮一边敷衍着,一边假装四处查看。   “怎么会少一件呢?哎呀,好贵的……”夏柳似乎很心疼这件内裤,她又跺跺脚,再次看了看办公桌的四周上下。   这时,向天亮突然想哭了,是那种痛苦的哭。   因为,他忽然发现抽屉并没有关紧,在抽屉的边上,露出了一小截粉红色的东西。   粉红色的内裤一角,实在是太显眼了,它还在微微的晃荡呢。   那一小截粉红色,不但向天亮看到了,可怕的是,夏柳也看到了。   此时此刻,空气骤然的凝结,仿佛时光已停止了。   夏柳的脸上,是可怕冷肃,她在向天亮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地俯身,用两根手指的指尖夹住了粉红色小内裤,一点一点地从抽屉里拖了出来。   夏柳的手指很美,又白又尖,像两根嫩葱。   但向天亮已经无暇去欣赏手指了,他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   “向天亮,我的内裤,怎么会在你,你的抽屉里?”   粉红色的小内裤在空中晃荡,夏柳的脸冷得可以结霜。   “对不起,这个,这个,我……”   吞吞吐吐了半天,向天亮涨红着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只能看着夏柳,眼神里充满羞愧只能企求这个女人的原谅。   “向天亮,你……你这个变态。”夏柳又羞又怒,娇骂了一句,狠狠地把那条小内裤摔在了地上,然后拿起包裹,像旋风似的跑出了办公室。   完了完了,这次他妈的倒霉到了姥姥家喽,向天亮沮丧到了极点。   他傻傻地把粉红色小内裤从地上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放进了抽屉里。   嘿嘿,留作纪念,也蛮好的吧。   不料,就在向天亮自嘲的时候,一阵噔噔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想不到,夏柳又突然杀了回来了。 第0324章 不用赔但是……   向天亮吃惊地看着夏柳。   这个傻博士,她这杀个回马枪,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夏柳没甚至没有看向天亮一眼,她直接地走到办公桌边,四处搜寻了一下后,厉声地问道:“我的内裤呢?”   “咦,你不是不要了么?”向天亮好奇地说道。   向天亮已经从初时的羞愧和不安中恢复了过来,只是没有想到,夏柳回来的原因,还是为了那条粉红色的内裤。   “哼,我就是不要,也情愿撕烂,扔进垃圾桶,也不给你这个变态狂。”   夏柳一边娇骂,一边用眼睛四处继续的搜寻着。   向天亮这时候才看清,原来夏柳的胸部还是很丰满的,很挺,白衬衣把她的胸部包裹得有些过紧,也许是因为极度的愤怒,她的胸部起伏不停,他真担心她胸前的纽扣,会突然间绷开。   “我,我扔到楼下了。”向天亮想了好一会,才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谎言。   “向天亮,你拿不拿来?”   夏柳果然不相信向天亮的鬼话,她叉起了腰,瞪大了眼睛,一副要不回小内裤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扔了。”向天亮咬了咬牙。   “好,不拿来是吧?你不拿我就砸。”   气急败坏的夏柳,走到向天亮书架前,抄起了一只瓶子,高高地举了起来。   那瓶子,是一个精美的仿宋瓷瓶,清末年间出品,上面画的是清明上河图,虽然不值钱,但却是三叔公的珍藏,前不久,二叔来市里办事,三叔公托二叔带来送给他的,他不好古玩,就顺手搁在了书架上。   “夏处长,那条内裤,我真的扔到楼下了。”尽管向天亮很担心这个仿宋瓷瓶,但他绝对不相信,夏柳敢摔他的东西。   向天亮心里在冷笑,臭娘们,你吓唬谁呢?   “啪……”   瓶子碎了,碎屑四溅。   向天亮目瞪口呆。   “你再不拿来,我就摔你的寻呼机。”夏柳走到办公桌前,一把抓起了放在桌上的寻呼机。   “哎,不要啊,你先住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向天亮大惊失色。   看来,是向天亮的判断出现了错误,在建设局里,他就知道夏柳很有个性,但想不到她的脾气如此的火暴。   他妈的,为了一条小内裤,把事情搞得无法收拾,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   “快拿来。”   夏柳叉腰的样子,越来越像母大虫孙二娘了。   向天亮只有投降,从抽屉里拿出了小内裤,并递了过去。   不料,夏柳又骂了一句,“向天亮,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以为我好欺负?真是贱。”   俗话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   本来已经打算投降的向天亮,被这贱字激怒了,手刚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不行,你说内裤是你的?请问你有什么证据?”   向天亮决定刁难这个貌美如花,但却凶悍得像泼妇的夏柳。   “什么?证据?难道我会上门讨一件别人的内裤吗?你自己变态就算了,别把别人也想肮脏了好不好。”   也许,刚才仿宋瓷瓶摔碎发出的声音太响,夏柳的声音压低了许多,不过,她说的话依然尖酸刻薄。   向天亮的怒气一点点的增加了。   “呵呵,这事难说,这么漂亮的内裤,男人都喜欢,你是女人,更难免有觊觎之心,你不把证据拿来,就休想把这条内裤拿回去。”   向天亮开始了反击,对这个凶悍的女人来了个针锋相对。   “好,向天亮,这条内裤和那五条都是有编号的,我让你无话可说。”   气极了的夏柳说着,又一次冲出了办公室。   看到夏柳气恼,向天亮心里直乐,可看到满地的碎瓷片,心里又有火,臭娘们,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噔、噔……   夏柳的高跟鞋敲打着地面,她又飞快的来到向天亮的办公室,手上还拿着另外五条粉红色的小内裤。   “向天亮,你仔细看看……这是限量版的,上面都有编号,这五条和这一条,是连着号的。”夏柳展开了手上的五条内裤。   “看到了。”向天亮笑呵呵地说道。   “快拿来。”夏柳恶狠狠地瞪着向天亮。   向天亮不怒反乐,“拿来?好啊,那我们得说道说道了。”   “说道什么?”   “你骂了我,对吧?”   “对,我骂了你,但那是因为你藏起了我的内裤。”   向天亮突然开始冷笑,“我一偷二不抢,我只是在我的办公室,检查一个写着我名字的邮包,我怎么变态了?我怎么贱了?”   “那,那我要回内裤,你为什么不给?是你不给我才骂的。”   夏柳眼睛紧盯着向天亮,似乎有些忌惮,说话的声音也不像刚才那样高亢了。   “哼,内裤上又没有写你的名字,我怎么知道是你的,直到你现在拿出了同样的内裤,说出了限量版的编号,我才知道是你的,如果你一开始就把编号给我看,而我又拒绝把内裤还给你,那才是我的错,对不对?”   “现在你知道内裤是我的了吧,你把内裤还给我就可以了,你噜啰嗦嗦那么多干什么,快点,我要回家了。”   明显的,夏柳有点怯了。   “你也拿来吧。”向天亮伸出了手。   夏柳一怔,“我拿给你什么?”   “你摔了我的宋瓷珍宝,你不赔偿吗?”向天亮歪着头问道。   “什么宋瓷珍宝,这样的瓶子,古玩市场上多得是,我买一个赔你就是了。”   “呵呵,‘古玩市场上多得是,我买一个赔你就是了’,你说得轻巧,你知道吗?这个瓶子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祖上八代传下来的,虽然不是价值城,但也是全清河独一份,你赔得起吗?”   “向天亮,你骗人。”   听着向天亮的话,夏柳脸色渐渐地凝重,终于有些心虚了,这瓶子真要是个真品,那可值钱了,不是她一个工薪族赔得起的。   向天亮又道:“好,先不说瓶子,反正拿碎片去鉴定一下就知道值多少钱了,现在咱们说另一件事?”   “什么事?”   “你伤害我的事。”   夏柳一听,马上叫道:“向天亮,你又胡说八道,我承认我摔碎了你的瓶子,可我怎么又伤害你了?”   “嘿嘿,你看我的左手就知道了。”   向天亮冷笑一声,翻过左手摊开,手掌中央真有一道半寸长的伤口。   原来,夏柳摔碎瓶子时,正巧有碎片蹦到向天亮的手上,破了一道口子,虽然不长,但鲜血已经渗出来了。   一开始,向天亮还不注意,等他心情一放松,就感到了痛,这才发现,手掌被碎片割伤了。   “向天亮,你是不是男人啊,这点小伤也叫伤害?”这下,夏柳感到委屈了。   向天亮瞪起了双眼,“那行,你把手伸出来,让我也划你一道,咱们就算两清了。”   “你……你别吓我呀,最多,最多我赔你瓶子,赔你医药费就是了。”夏柳往后退了一步,脸色都白了。   向天亮用眼角的余光发现,夏柳的身体在微徽颤抖,她有些怕了。   “赔?他妈的,没那么便宜。”向天亮开骂了。   “你,你想怎么样?我……”夏柳紧张地看着向天亮,她的语气很软,简直就是可怜兮兮的。   “算了算了,我向天亮堂堂男子汉,也不想为难你一个小女子,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那就这样吧,干脆,干脆让警察来处理,或者,由局领导来处理吧。”   向天亮决定,给夏柳的心理以致命的一击,他拿过电话机,假装要拨电话。   “向天亮,你别这样么,我们有事好商量……你别这样好吗?”   一边喊着,夏柳一边简直是飞扑过来,一把夺过了向天亮面前的电话。   “啊,你还想砸电话?公家的东西也敢砸,好啊,砸吧砸吧,砸碎一点哟。”   向天亮夸张地瞪大了眼。   “向天亮,不是,不是的,我求你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样骂你……”   “继续说,我听着那。”   “对不起,我,我是这段时间工作有些不开心,所以,所以脾气不好,我求你别生气了,最多我赔你钱,好吗?”   “还有吗?”   向天亮靠到椅背上,心里偷着乐。   “还有,我不知道这个瓶子是你的传家宝,我想办法,想办法找回同样子的瓶子,你别打电话了,我,我求你了……”   夏柳的眼泪,已经扑簌扑簌的流下来了。   她不再凶悍,不再骄傲,看上去是那么的楚楚可怜,就是铁石心肠的男人,都会被她所打动,何况是向天亮。   目的达到了,而且,还超过了预期。   向天亮故意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叹了一口气,“夏处长,你说得对,有事好商量么,我没有必要做得那么绝……这样吧,我提一个条件,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夏柳彻底服了,忙不迭的点着头。   “瓶子摔碎了,手划破了,我都不用你赔。”   “真,真的?”   向天亮笑道:“夏处长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那。”   “你说你说。”   “但是……”   “但是什么?”   向天亮看着夏柳,坏坏的笑起来,“但是,呵呵……夏处长,你太漂亮了,很吸引我啊。”   夏柳真的很美,越看越美。   “向天亮,你,你要干什么?”夏柳的脸红了。 第0325章 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   窗外夕阳西沉,余晖渐褪,向天亮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八楼是政研室和财务处共有的天地,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来打扰了吧。   一想到整个八楼乃至整个办公楼,就只有自己和夏柳二人,向天亮便心里痒痒的。   夏柳是有名的工作狂,一周有两三天加班是常事,向天亮心道,以前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向天亮在胡思乱想,让夏柳更不安了,这小子在想什么呢,他可是八楼的“害人精”,这是财务处长杨碧巧有一次聊天时,当众脱口而出的。   为八楼有。   不过,八楼政研室和财务处两个部门,上班的男性却只有三位,许衡太许老夫子,陈大宝陈猴子,和女人们沾不上边,唯有向天亮,成了八楼的“珍稀动物”。   向天亮还有两个绰号,是大家私下里起的。   政研室的女人说,向天亮是“八爷”,八楼的男主人么。   财务处的女人说,向天亮是“八姑爷”,毕竟在建设局里,财务处的地位,远在政研室之上。   当然,怕向天亮生气,绰号就在八楼流传,还得瞒着向天亮。   夏柳小心翼翼地问道:“向天亮,你到底要干嘛呀?”   “呵呵,夏处长,我欣赏你,但我也不想有太多的强求,我想,我想再重复一次上回的游戏,还有,还有想请你送给我一套内衣……这可以吗?”   “游戏?内衣?你……你怎么提这些要求?”夏柳的脸,一下红到脖子根了。   “这不可以吗?”向天亮笑着地问道。   夏柳羞得说不出话来了。   向天亮又笑,“夏处长,上次在你们财务处,你可是很勇敢啊。”   “上次……上次是上次么,可现在……”   “噢……不愿意吗?”   夏柳还在犹豫。   “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向天亮欲擒故纵。   “好……好吧。”   夏柳想了想,垂下了头,不敢去看向天亮。   “什么好吧,我不明白啊?”向天亮故意道。   “就是你猜……猜猜我,我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呵呵,我猜,我猜猜猜……”向天亮一脸的坏笑,装模作样的想了一小会,“我猜……你今天穿的内裤,也是粉红色的,对不对?”   夏柳红着脸点头,“是,是的……”   “真的?”   “真的,真的。”   “不行,我得验明正身。”向天亮作势要拉夏柳。   夏柳吓得又往后退了一步。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心道夏柳可是博士,大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毛病多,特会矜持,可不能太过放肆了,还是慢慢来吧。   “好,这游戏就算过去了。”向天亮伸出手道,“拿来吧,我要的纪念品。”   向天亮的手边,已有了一条刚才从抽屉里扯出来的内裤,既然是要一套内衣,那就缺一只罩罩了。   夏柳咬了咬嘴唇,从包裹里掏出一只粉红色罩罩,伸手递了过来。   向天亮不接,含着笑摇头。   “你,你不要?”   向天亮笑道:“不,我的意思是,我要你现在身上穿的那套。”   夏柳那么爽快地把粉红色的罩罩递过来,让向天亮有了得寸进尺的想法,他决定趁热打铁,虽然这有点荒唐,但说不定会成功。   管他这段那段,只要是成功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向天亮,你……你真过份。”夏柳又跺着脚,生气地看着向天亮。   不过,向天亮看得出来,夏柳这不是生气,她就是假装生气。   “不给就算了。”向天亮挥着手,他要“赌”一把。   看着夏柳犹豫的神情,向天亮内心狂跳不已,紧张得手心都是汗了。   他赌夏柳会同意,同意这个荒唐的要求。   “这……这怎么可以呢?”夏柳高耸的胸部不停地起伏。   她只是在犹豫,并没有坚决地说不行。   所以,向天亮充满了信心,微笑地看着夏柳。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夏柳在向天亮灼热的目光下,再次低下了头。   终于,她低声的说了一句,“你等等。”   说完,她站起来,走进了向天亮的休息间。   向天亮在纳闷,夏柳上休息做什么?不会紧张到尿急了吧?   等了一小会,夏柳从休息间走了出来,她飘了向天亮一眼,红着脸低声说道:“我放在休息间里了。”   向天亮兴奋的啊了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飞奔着冲进了休息间。   休息间的床上,一只粉红色的罩罩静静地躺着,向天亮激动地走过去,用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手指间,夏柳温暖的体温,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还没有靠太近,罩罩上的芳香就飘进了向天亮的鼻子。   那芳香很浓郁,很特别,也许,除了香水,沐浴液,汗液外,还有的就是奶香和体香了。   那么多的气味搀杂在一起,对向天亮吸引绝对是致命的,向天亮身体有反应了,反应得非常厉害……   走回办公室,向天亮眼神怪异地看着夏柳。   夏柳并没有离开向天亮的房间,她拿着扫把,正在扫地上的瓷瓶碎片,她的紧身白色衬衣里,两颗凸点已经若隐若现,天啊,向天亮血液顿时冲上了大脑。   但是,向天亮还是强忍着,慢慢的走近了夏柳。   “哎。”向天亮喊道。   “怎么了?”   其实,向天亮不喊,夏柳也知道向天亮走近了她身边,她还在扫着碎片,但向天亮知道,她在注意他,因为她的脖子还是那么的潮红不褪。   “夏处长,我说的是一套,可现在只有一件啊。”   向天亮微笑着,他发现自己不但很那个,而且简直就是厚脸皮,厚到了极点。   “这个……我……我改天洗了再给你,现在脏着呢。”   夏柳也突然间变了,变得温柔婉约,就像一个淑女似的,原来的骄傲的个性,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向天亮真怀疑,怀疑眼前这个美女,还是不是夏柳。   “呵呵,不,不,我就想闻你身上的气味,不洗最好嘛。”   这句话,向天亮一点都不做作,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是真心话,但向天亮知道,这句话太那个了。   但是向天亮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的胆子比天还大,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小向,改天,改天好不好?”称呼都变了,从向天亮到小向,这可是一大跨越。   夏柳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她胸口急剧起伏,衬衣里的那两颗凸点,是越来越明显。   也许发现了向天亮在盯着她的胸口,她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了起来,只是她的眼睛,有些水汪汪的。   “呵呵,不行不行,如果你不会脱,我来帮你脱吧。”   向天亮可不会玩温柔,女人变得太快,说不定明天她就会变卦。   所以得坚持着,坚持就是胜利。   夏柳白了向天亮一眼,咬了咬红唇,无奈地坐到了沙发上。   随后,她撩起了长裙,以很快的速度脱下了内裤,她拿着内裤站了起来,走到向天亮面前,似笑非笑地嗔了一句,“你真是个坏蛋。”   说完,夏柳把粉红色的内裤往向天亮身上一扔,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向天亮呆住了。   他的整个大脑,瞬间出现了空白。   捧着手中暖烘烘的内裤,向天亮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因为手中的这条内裤,已经湿透了,一摊水印,一些分泌,腥臊的气味扑鼻而来,那上面,竟然还夹着两条卷曲的软毛。   向天亮大骂自己是一头蠢猪,然后,发疯地冲了出去。   财务处的门紧锁着,夏柳就站在门上的玻璃窗后边看着向天亮,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小向,还有什么事吗?”   “有事,你把门开开。”向天亮像一头饥饿的狼,正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我为什么要把门打开呀?”   夏柳居然冲向天亮眨着眼睛,如电的眼波,横扫了向天亮的心灵。   “我手上有伤,你帮我包扎一下。”这是个很好的借口。   “你还有右手,自己包扎吧。”   夏柳故意的退后几步,以便向天亮能透过小窗,看到她的全身。   只见她交叉着双腿,轻甩了一下她的秀发,还故意的挺了挺胸部。   向天亮又一次如遭电击,心中大叫,这不是诱、惑么?这不是故意刺激我么?   晕啊,她怎么能这样?   “哎,跟你说了那么久,你总得给我一杯水喝吧?”向天亮绞尽脑汁,就是想骗夏柳把门打开。   “嘻嘻,你自己办公室有水。”夏柳忍住笑说道。   向天亮无计可施,“那,那我进来坐坐总可以吧?”   “不行,我这里八小时外,不接待任何男男性,嘻嘻,何况,何况你太危险了。”   向天亮辩解道:“我危险?刚才你在我那里,我也没对你怎么样啊。”   “那是因为你,你还有些顾虑,现在就不同,现在你什么都敢,所以……所以你现在很危险,幸好,我在你变得很危险之前逃走了,嘻嘻……”   夏柳终于笑了,她大声地笑,得意地笑,她看向天亮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笨蛋。   这时,一道手电筒的光束直扫过来。   完了,局里值班的老大爷来了。   向天亮悻悻而退。   他的心里那个悔哟,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早一点动手,早一点进攻,不是已经抱得美人归了吗。   假如,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   回家的路上,向天亮还在想……   一个人影,从弄堂里闪出来,踉踉跄跄的撞了过来。   糟了,向天亮急忙踩住了刹车…… 第0326章 酒后吐真言   向天亮跳下车,慌忙向五六米远的人影跑去,心里祈祷,千万别撞出人命啊。   路灯光下,向天亮看清了,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自己局里的人。   没错,一身酒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家伙,正是原来的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现在的局机关党委专职副书记姚金星。   “老姚,老姚,你醒醒啊。”向天亮一边喊着,一边检查着姚金星身上的伤。   真他妈的晦气啊,都是夏柳那娘们闹的,向天亮恨恨的想,这就叫做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老姚啊,你快醒醒……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也跟着遭殃哟……老姚啊,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就碰上你这个死鬼了呢?”   向天亮唠叨着。   “谁,谁说我……我死了,嗝……”   姚金星突然嘟噜了一句。   向天亮笑了。   还真是稀奇,人撞车,人不死,姚金星愣是一点事都没有,只是屁股被车蹭了一下,甩在水泥地上打了几个滚而已。   “呵呵,你没死,你老姚命大,不该死在我手里。”   “呸,你小子,猫哭耗子假,假慈悲,没,没安好心……”   向天亮扶起了姚金星。   “老姚,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谁,谁醉了……我,我没醉,没醉……”   “好好,你没醉,你没醉。”   “他们,他们才醉了呢……我,我叫辆车,送,送他们回去。”   向天亮忙问道:“老姚,他们是谁啊?”   “哈哈,老王,王一凡,老吴,吴世勇呗……他俩才,才醉了呢,醉得像,像滩泥……”   向天亮吃了一惊,原来是这三个倒霉蛋,仕途上失意,一起跑到茶馆买醉来了。   扶着姚金星回到茶楼包间,果然,向天亮看到了王一凡和吴世勇,烂醉如泥,倒在地毯上呼呼大睡。   “小,小向,我,我……和你,再,再来一瓶……”   姚金星又嘟噜起来,向天亮一点都不客气,顺手一推,将他推到了沙发上。   “老姚,快说你家的电话号码,我让你老婆接你回家。”   姚金星嚷道:“你小向来,来得正好,我,我有话和你说……”   “呵呵,等你酒醒了,我再听你说吧。”   “你小子别,别不识抬举,我,我告诉你……你小子有,有麻烦了。”   向天亮不以为然,一笑了之,“老姚,我没喝酒,你就别吓唬我了。”   “真,真的……你有麻,麻烦了,还,还是大麻烦……”   “呵呵,我是有麻烦了,碰到你们三个麻烦了。”   这次建设局的人事调整,要说倒霉的人,就是眼前的三位老兄。   王一凡曾是人事处处长,在建设局正科级干部中,可谓数一数二,现在是城乡管理处处长,看似平调,却没了人事大权,那城乡管理处,看着挺好,其实却是个空架子,要权没权,要钱没钱。   吴世勇也很倒霉,他本是副局长陈文运的人,可陈文运来了个丢卒保帅,把他当作牺牲品扔了,城乡建设处处长当得好好的,一下子给贬到了设计院党总支书记的位置上,那就是个喝茶看报的职务,吴世勇一下就蔫了。   要说倒霉,还数姚金星,原本是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现在是机关党委专职副书记,级别还是正科,但职务一下子从正变成了副,听着就别扭,上面压着一个副局长兼机关党委书记陈美兰,他最“专职”也专不到哪儿去。   官场如战场,机关如商场,胜者为王败者寇。   关键在跟着谁,跟得对不对,谁让他们不跟着张行副局长呢。   “小,小向,你坐下,我,我告诉你,一,一个秘密……”   反正被缠上了,那就陪着三个酒鬼坐坐,听听姚金星会说些什么。   “老姚啊,我坐我坐,你说,我洗耳恭听。”   向天亮坐了下来,点上两支烟,递了一支给姚金星。   姚金星打着酒嗝,指着向天亮道:“小,小向,我说的,你相信……不相信?”   向天亮不禁莞尔,“你还没说呢,我怎么相信啊。”   “你相信不信?”   “相信,相信。”   “绝,绝对相信?”   “绝对相信。”   向天亮哭笑不得,醉鬼如小孩,不能讲道理,只能不住的点头。   姚金星歪着头,吸了几口烟问道:“我问你,知道建设局有三只猴吗?”   向天亮一愣,怎么扯那么远啊,“知道,我知道咱们局有三只猴。”   说建设局有三只猴子,当然是指三个人,政研室的陈大宝陈猴子,市第一建筑公司的孙宝义孙猴子,园林管理所朱子明朱猴子。   三个人有个共同的特点,怎么吃也不胖,瘦得像只猴子。   “那个,那个园林管理所的朱子明,朱猴子,是,是我的人。”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知道,朱猴子是你老姚的人。”   怎么能不记得孙猴子,向天亮心道,他是姚金星安排在刘青同身边的卧底,自己上次在刘青同家,与杨碧巧成就“那方面”的好事时,这家伙藏在门外偷听,还被自己抓住揍了一顿。   “唉……”   “老姚,怎么啦?”   “朱猴子这个混蛋,他,他叛变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小子叛变了?他投靠谁了?”   “还,还能是谁,张行呗。”   向天亮点了点头,“老姚,你也别太在意,现在的人都这样的么。”   “他,他妈的,朱猴子,把,把什么都,都告诉张行了。”   向天亮装作随意地说道:“老姚,这跟我有关系吗?”   “哈哈……他,他把你和,和杨碧巧的事,都,都告诉张行了。”   顿时,向天亮吃了一惊,“老姚,你别胡说,我和杨处长没什么事的。”   姚金星坏笑着道:“小向,你也,也别在意,杨碧巧那,那娘们,我见了都想骑来着,何况是,是你……你正是朝气蓬勃,血气方,方刚,应该骑,骑她,不骑……不骑白不骑嘛。”   向天亮说道:“老姚,朱猴子在胡说八道呢。”   “哈哈……他说过,反正,反正有证据,说得活形活现的……小,小向啊,做事要,要干净些,万一真,真有证据,朱猴子交给了张行,你,你就有麻烦了……”   向天亮心道,姚金星说得极是,张行最忌惮的就是自己,他现在在建设局里,基本上站稳了脚跟,王老太太一调走,他接任局长一职之后,第一个要收拾的人,一定是自己。   “老姚,谢谢你啊。”   “谢,谢个屁啊,只要你小子,跟张行对,对着干,我老姚就,就支持你……”   向天亮很好奇,自己在建设局里,公开的立场,是和张行站在一起的,姚金星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张行不是一路人的呢?   向天亮又给姚金星续上了一支烟。   “老姚,请你放心,我和张局长关系好得很,我不会反对他,他也不会对付我的。”   姚金星斜看着向天亮,“你小子装,还,还装。”   “真的,我没装。”   “哈哈,行,行,你小子就,就嘴硬吧。”   “老姚你啊,又来吓唬我了。”   向天亮笑着,继续套姚金星的话。   “小向,你听我说,我,我不骗你……我是听老吴说的……”   向天亮望了一眼还躺在地毯上的吴世勇,问道:“哪个老吴,是吴世勇吗?”   “对,就是这个老吴,他被陈文运给甩了,所以,所以刚才说了陈文运的不少事……他说,他说陈文运有个重要的,重要的消息来源……陈文运对王老太太和张行的活动,是,是了指掌,有一次,陈文运对老吴说,说有个天大的利好消息,老吴就问,是什么好消息,陈文运说,是王老太太和张行之间的秘密……”   向天亮又是吃了一惊,王老太太和张行之间的秘密?什么秘密?难道,难道王老太太和张行是母子关系这个秘密,被陈文运掌握了?   “老姚,老吴还说什么了?”   “老吴说,说……他当时就问陈文运,那是什么秘密,陈文运说,是天大的秘密,足以让张行名誉扫地的秘密,老吴就说,那就抛出去,把张行拉下台吧……可陈文运摇头说,现在还不时候,我们没有确凿证据,向天亮那小子手上,说,说不定就有,难,难怪张行忌惮他,还,还提拨他……”   向天亮心里一咯噔,又问道:“老姚,怎么又说到我的头上了?”   “哈哈,怕了吧……老吴说,当时陈文运就,就明确的说,此事要从长计议,说一旦有了证据,就,就以向天亮的名义抛,抛出去,这样,这样就能一箭三钓,既赶走了王老太太,又能把张行拉下马,还能捎带着把,把向天亮那小子干,干掉……”   好歹毒的招,向天亮有点听明白了,那个所谓的天大秘密,一定是王老太太和张行之间的血缘关系。   “那,那后来呢?”向天亮继续问道。   姚金星往沙发上一靠,喘着气道:“狗,狗日的陈文运,后来,后来他把老吴甩了,老吴像,像丧家之犬,他怎么知道后来,后来的事啊……”   向天亮坐不住了。   姚金星累了,靠着沙发睡着了。   向天亮找来茶楼老板,让他负责照顾姚金星等三人,自己匆忙的离开了茶楼。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查明这两件事的真相,并摆平它们。 第0327章 计赚朱猴子   两件事,先办哪一件,让向天亮一时犯了难。   要说轻重缓急,两件事都特要紧,自己和杨碧巧之间的事,朱子明朱猴子要是真的有证据,并且告诉了张行,张行就会找自己摊牌,两个互相掌握着对方把柄的人,坐在一起谈判会是什么结果,向天亮不敢想象,反正他是不会与张行同流合污的。   而关于王子桂老太太与张行之间的关系,虽然涉及到自己,但毕竟只是姚金星的道听途说,姚金星是听吴世勇说的,而吴世勇是听陈文运说的,真实怕值得怀疑,即使是真的,吴世勇被陈文运踢开已有一段时间了,如果陈文运拿到了确凿的证据,以他的性格,和即将来临的局领导班子调整,他早该出手了。   这充分说明,陈文运手中掌握的秘密,也许只是个传说,还不能当作他攻击别人的有力武器。   向天亮决定先办自己的事,人不为己天洙地灭,要抓紧时间搞清楚,自己和杨碧巧之间的事,朱猴子倒底知道多少。   要找朱猴子朱子明,先得找陈猴子陈大宝,向天亮不知道朱子明住在哪里。   到了陈大宝家,向天亮摁住车嗽叭一阵叫唤,陈大宝才慢悠悠的出来。   “向天亮,都几点了还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折腾个啥。”陈大宝睡眼松松,嘴里埋怨着。   向天亮笑着骂道:“没良心的家伙,你老婆离生孩还早着呢,你他妈的一个月前就请假不来上班了,要不是本领导替你说话,你小子早就被开除了。”   陈大宝立即满脸堆笑,“说得是,说得是,要不我们家碧巧一定让我跟着你呢。”   “好啦,问你个事。”   “咱俩还客气啥,你直说好了。”   向天亮问道:“你知道园林管理所的朱子明朱猴子吗?”   陈大宝咧嘴笑了,“怎么不知道,他是朱猴子,我是陈猴子,我们一家的么。”   “呵呵,你们是朋友?”   陈大宝道:“那到不至于,这小子经常找我玩,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他家住哪儿?”   “这个……还真不知道,他没来过我家,我也没去过他家,我们都是在单位里见面。”   向天亮有些失望,原以为猴子对猴子,一定很了解的。   不料,陈大宝反而警觉起来,“天亮,你找朱猴子干什么?”   向天亮警告道:“大宝,这不关你的事,你是快要当爹的人了,多一事不如少事。”   一看向天亮端起了脸,他不敢再问了,“小向,你不知道吧,朱猴子调到局办公室了,你要找他,可以直接去局办公室么。”   向天亮一怔,笑问道:“哦,咋回事?这小子不是在园林管理所当花工的吗。”   “半个月前的事吧,听老刘头说,朱猴子投靠了张行,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竟让张行那么看重他,直接把他从职工变成了干部,还调进了局办公室。”   “噢……我这几天去过局办公室,可没见到他啊。”   陈大宝挠挠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出差,你问问老刘头不就知道了吗?”   对啊,向天亮一想到老刘头刘正风,心里就亮堂多了。   张行改组局办公室后,除了刘正风,整个办公室几乎成了张行的后花院,向天亮想了解张行的动向,只能靠刘正风那张没把门的嘴了。   第二天上班前,向天亮提前出门,开着车,等候在刘正风的必经路上。   刘正风一见向天亮等在路上,乐得可以搭车,拉开车门就坐了进来。   “老刘头,这是我朋友送我的,你拿着抽吧。”   向天亮拿出两条牡丹香烟,扔到了刘正风怀里。   老同事了,刘正风说了声“谢谢”,不客气的收下了香烟。   其实,香烟是向天亮自己买的。   “小向,你想了解什么,你就直接问吧。”   刘正风也不是二百五,除了嘴上没门,他也是机关里的老油条了,知道向天亮不会无缘无故的送他香烟。   “老刘头,那个朱子明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调到你们局办公室去了。”   刘正风笑了,“你问那小子呀,算是问对人了。”   “怎么,你很了解他?”   刘正风道:“不是很了解他,而是知道他为什么能调到局办公室来。”   “哦,你快说说。”   “朱子明这小子,本来是姚金星的人,这次人事调整快结束的时候,张行和刘青同联手,想把姚金星从城乡规划编审处挤走,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时刘青同出了个主意,收买姚金星手下的朱子明,果然,朱子明很快就反水了,他跟在姚金星身边好几年了,当然知道姚金星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张行以此为此,把姚金星从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位置上拿下来,姚金星只能是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而朱子明则得到了张行事先对他许下的重愿,一举进入局办公室工作,身份也从职工一下子变成了干部。”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朱子明现在在你们局办公室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什么角色?呵呵,你知道什么叫包打听吗,朱子明就是干包打听的活的,说得不好听一点,他就是张行的一条狗,天天盯着我们这些人,烦都烦死了。”   向天亮问道:“老刘头,你想一想,朱子明有没有提起过我?”   想了想,刘正风道:“好像有两三次吧,他问过我关于你的事,小向你是了解我的,别人的事我也许会胡乱说几句,但你的事我是不敢说的,所以,他问我时我没怎么搭理他,后来他就没找过我了。”   向天亮又问道:“他跟谁关系最好?”   刘正风又想了想,“老实说,我觉得他没有好朋友,天天往领导那里打小报告,谁愿意接近他啊。”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几天他去哪里了,我好像没见到他啊?”   “朱子明家在九门县,听说他老娘病了,请了半个月的假……噢,对了,今天应该能回来上班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刘头,你能帮我一个小忙吗?”   刘正风笑道:“小向,你这是什么话,咱们都是滨海人,用得着客气吗?”   “那好,今天中午午休的时候,你能把他带到我们七楼来吗?”   刘正风怔了一下,“你想收拾他呀?”   “呵呵,你想哪儿去了,他是张局长的亲信,我敢收拾他吗?”   刘正风嘿嘿一笑,“那你找他干什么?”   向天亮嗓门大了起来,“老刘头,你又想刨根问底啊。”   刘正风急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说吧,肯不肯帮这个忙?”   刘正风反问道:“什么方法都可以?”   “对,只要把他哄到我们八楼,只需要五分钟就行了。”   “具体什么时间?”   “午饭以后吧。”   “好,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刘正风肯帮忙,计划就成功了一半,向天亮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到了局里,向天亮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电话里和杨碧巧说了好半天。   又喊来白曼,向天亮低声的吩咐起来……   如此这般,计划就算部署定当了。   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祈祷刘正风施展功力,陪着朱子明来八楼了。   整个上午,白曼按照向天亮的交待,往七楼的局办公室去了两次。   第一次,白曼回来报告,朱猴子朱子明来上班了。   第二次是午饭前,白曼回来汇报道,刘正风和朱子明下楼去吃饭了。   向天亮笑道:“好了,白姐,你抓紧时间吃饭去,别忘了给我带饭。”   越是神神秘秘,白曼就越是好奇,“小向,你倒底要干什么呀?”   向天亮道:“你急什么,作为参与者,你还怕不知道吗?”   白曼走后,向天亮也出了办公室。   八楼分成两部分,南边政研室,北边财务处,中间是楼梯和两张电梯。   紧挨着电梯的房间,并不是财务处的办公室,而是财务处用来堆放三十多年积累下来的帐本。   这些帐本保存得很好,几乎占满了两间屋子,平常,是没有人进去。   可向天亮进去了,乘着其他人去吃饭的时候,他在里面捣鼓了一会,才悄悄的溜回自己的办公室。   十二点差五分,白曼从二楼的食堂回来了,给向天亮带了盒饭。   “小向,我上来的时候,刘正风和朱子明快吃完了。”   向天亮一边吃饭,一边问道:“许老夫子回来了没有?”   “他呀,跟你一样,让我带上来的。”白曼笑道。   “好,你现在去大通间等着,等刘正风和朱子明一来,就马上打电话通知杨姐。”   “明白了。”白曼应了声,却没有马上离开。   向天亮咧嘴一乐,“白姐,你真想知道?”   “当然了,一定是个大行动。”女人喜欢刺激,白曼是满脸的兴奋。   向天亮道:“这么说吧,我是有事要问朱子明,但怕他不肯说,所以,我要把他请到咱们八楼来,呵呵,就叫……就叫请君入瓮吧。”   白曼笑嗔了一句,“小向,你的鬼主意可真多。”   这时,门外传来了刘正风的声音:   “老夫子,老夫子你在吗,我老刘头串门来了。” 第0328章 请君入瓮   刘正风那么一叫唤,明着是找许衡太来串门,实际上是给向天亮发信号的。   一连叫了两声老夫子,那就是来了两个人,说明刘正风把朱子明也带来了。   向天亮冲着白曼使了个眼色。   白曼点点头,赶紧出去,给财务处那边的杨碧巧去电话。   向天亮吃完饭,通过门缝一瞧,档案室的门开着,刘正风带着朱子明进去了。   不一会,大通间里传来了笑声。   白曼说:“是杨姐呀,欢迎欢迎,是来我们政研室指导工作吗?”   杨碧巧道:“哟,小曼你越来越会说话了,我敢指导你们政研室吗?”   白曼笑说:“嘻嘻,那你来干吗呀?”   杨碧巧也笑,“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白曼还笑,“杨姐请说,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杨碧巧笑得更响了,“咯咯……这事找你还真没用呢。”   白曼问道:“找我们向主任吗?”   杨碧巧高声道:“正是,我找你们向主任。”   白曼又笑道:“哟,什么事呀,还要我们向主任亲自出马。”   杨碧巧道:“对,这事还非得向主任出马不可,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两个女人旁若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   这时,向天亮出来了,踱着方步,嘴上还插着一根牙签。   “杨处长,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啊?”   “小向主任,我那里有一笔账,是关于你们政研室的,我要找你核对一下。”   “什么帐啊,大家都是八楼的,我们政研室是清水衙门,杨处长你可得手下留情那。”   “咯咯……好说,好说,就是对一下帐,不然我们没法入库呀。”   “噢……那行,要去你那里吗?”   “是呀,去我那里。”   “那好,杨处长你请。”   说着,向天亮跟着杨碧巧出去,白曼也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不一会,档案室里窜出一条人影,又瘦又小,步伐相当的轻快。   他正是跟刘正风来串门的局办公室办事员,外号朱猴子的朱子明。   此时的朱子明,一边快步而走,一边心里狂喜不已。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朱子明进了局办公室后,对张行副局长的提携是感激涕零,一心想以实际行动,来回报张行的提携之恩。   无奈机关森严,每个人都像一个堡垒,难以接近。   朱子明曾向张行汇报过,向天亮和杨碧巧有暧昧,张行倒是很感兴趣,笑了笑却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男女之间的事情,光是说说,那顶个屁用,关键得拿事实说话。   朱子明心领神会,进入局办公室上班后,他把立功的目标,定在了向天亮和杨碧巧的身上。   八小时外,朱子明是不敢打主意的,向天亮很鬼很毒,朱子明怕失手遭殃,几次动了跟踪杨碧巧的念头,都在没进行时就打消了。   还是在机关里进行为好,即使出了点意外,也有张行可以及时援手。   无奈一楼之隔,犹如天堑,在机关里串门,那是犯忌的。   何况朱子明在八楼没有熟人,想找个理由上去,可就是找不到理由。   今天机会来了,刘正风吃过午饭后,要上八楼找老同事许衡太聊天。   朱子明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果然,有行动就有收获。   杨碧巧来找向天亮,说得还真好听,公事,对帐,谁相信那。   大热的天,中午不休息,鬼都不信,朱子明更不信。   向天亮跟着杨碧巧出去了,朱子明找了个借口,向刘正风和许衡太敷衍了两句,飞快的溜出了档案室。   站在政研室这边,正好可以看到,杨碧巧和向天亮一前一后走着。   咦,他们怎么进了库房?   走过楼梯和电梯,杨碧巧和向天亮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一闪身,进了紧挨着电梯的库房。   朱子明又是一阵狂喜。   对于办公楼的配置,作为局办公室工作人员的朱子明,是比较清楚的。   尤其对八楼,朱子明拿着图纸专门研究过,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财务处的办公区,紧靠电梯的那两间,图上写着的是库房,是存放建设局历年来的会计帐本,市区三个建设局改为市局的分局后,原三个区局的帐本也混放在这里。   里面放的是旧账陈帐烂帐,向天亮和杨碧巧去那里对什么帐,他向天亮才来几天呀,政研室也刚设立不久,哪有账目存放在库房里。   长长的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影了,很安静。   朱子明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   他装作要乘电梯下楼,站在电梯口,眼睛却瞄着库房的门。   门竟然没关紧,是虚掩着。   朱子明四处望望,没人,他走到门边,趴着门缝侧耳细听。   里面有声音,似乎是帐本落地,还有人的喘气,还有,他说不出是什么声音。   一定是向天亮和杨碧巧在里面干上了。   朱子明鬼迷心窍,他轻轻的推开门,进去了。   库房里到处是帐本,有放在架子上的,有堆放在地上的,有捆成一团的,还有散着的,除了门边一点立足之地,仅有一条让人侧身而过缝道,黑乎乎的通向深处。   突然,朱子明觉得眼前的帐本都动了起来。   稍一愣怔,朱子明立即明白,他上当了。   铺天盖地的帐本,从三个方向,冲着朱子明倾泄过来。   他退无可退,只能抱着头,靠在门上迎接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无数的帐本,淹没了朱子明,把门也给堵上了。   库房里恢复了宁静。   向天亮牵着杨碧巧的手,从缝道里出来了,因为杨碧巧的身体稍微丰满了一些,上突下翘的,向天亮不拉她一把,她几乎要卡在缝道里了。   “小向,不会……不会砸死他吧?”杨碧巧有些担心起来。   向天亮低声笑道:“放心吧,他一定是被砸晕了,我找的都是纸本,上面没有铁夹,这么砸一下,绝对死不了人。”   杨碧碧松了一口气,“嘻嘻,这小子,上次来我家偷听,是该好好的教训他一下。”   向天亮道:“他刚才要是不跟来,说明他对我们不是个威胁,他跟来了,证明他很关注我和你的事,这也同时可以证明,他把我们的事报告了张行,而且迫切的想抓我们的现形。”   杨碧巧点了点头,“现在怎么办?”   “呵呵,我要拷问他,他知道多少我们的事,然后,我要封他的嘴,让他永远不敢乱说我们的事,包括对张行。”   “好主意,但他能做到不说吗?”杨碧巧问道。   “他能,因为他碰到的是向天亮。”   向天亮走上去,扒开帐本,先找到门锁,锁死了库房的门,再一看,朱子明果然昏迷过去了。   他转身在一个书架上拿来一块抹布,还有一根细绳,蹲下来,麻利的把朱子明捆了起来,然后将抹布捏成一团,塞进了朱子明的嘴里。   这么一折腾,朱子明哼了一声,醒了。   向天亮不等朱子明睁开眼,伸手在他后劲上砍了一下,朱子明头一歪,又进入了昏迷状态。   “呵呵,这家伙没有一个小时,是醒不过来喽。”   “小向,你要我找的帐本,我带来了。”   “拿来。”   “你这是干什么?”   杨碧巧将一团资料递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笑着问道:“是按我的要求找来的吗?”   杨碧巧应道:“是啊,都是张行在城乡规划管理处主持工作时,城乡规划管理处的开支账目,严格的说,里面是有不少问题的。”   向天亮将资料打乱打散,塞进了朱子明的衣服里,裤裆里,然后将他扔倒在帐本堆上。   “杨姐,现在你明白了吧?”   稍作思考,杨碧巧就明白了,“你是要制造成这样一种假像,张行马上要当局长了,但对自己的过去不大放心,特别是他主持城乡规划管理处时,有些开支很有问题,他怕以后被人发现,于是派出朱子明,想把那些有问题的帐本偷走,可是朱子明却失手了,不但失手了,还被我们给抓住了。”   向天亮笑着纠正道:“不是我们,是你,是被你发现了。”   杨碧巧笑道:“我?我一个人行吗?”   “你行,你不但抓住了朱子明,而且待会还要审问他。”   “你要回去吗?”   向天亮回过身来,借着窗户透进的光线,瞧向了杨碧巧那高耸的双峰。   “嘿嘿……杨姐,为了鼓励你,为了奖励你,我要为你加油了。”   说着,双手开始勇攀高峰。   杨碧巧身体一颤,“小向,就,就在这里吗?”   向天亮猛地抗起杨碧巧,穿过缝道,来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地方。   这是向天亮刚才来预作布置时,特意开辟出来的。   杨碧巧的身体,被轻轻放在了平坦整齐的帐本堆上。   没有脱衣服,两个人相对而坐,身体拥在一起,前奏过后,向天亮就深吸一口气,狠狠的冲进了杨碧巧的身体……   杨碧巧低呼一声,很快就淹没在怒涛般的冲击波中……   “啊……小向,你,你让杨姐……死了吧……啊……”   库房里,杨碧巧在情不自禁的吟唱……   忽然,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吱……”   好像是开门的声音。   顿时,向天亮和杨碧巧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第0329章 两只老鼠在打架   紧要关头,却来了不速之客,向天亮心呼倒霉。   那库房的门,明明是关上了的,怎么还会有人闯进来呢。   向天亮想撤出激战正酣的“战场”,可杨碧巧不肯放弃,反而搂得更紧了。   “杨姐,有人来了。”贴在杨碧巧耳边,向天亮提醒道。   杨碧巧也是嘴对耳的低语,“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库房还有一扇门。”   “啊……”女人误事啊。   杨碧巧连说带笑,“不过,那门连着我们财务处的大办公室,就在打印室边,所以,来的也是我们财务室的人。”   “臭娘们,你怎么不早说啊。”向天亮骂道。   “咯咯……进来的人,应该是夏柳。”   “你怎么知道?”   杨碧巧细声的说:“库房的钥匙只有两把,我和她一人一把。”   向天亮轻哦一声,一想起夏柳,身上又来劲了。   “哟……”杨碧巧那里突然遭到袭击,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时,又传来了关门声。   接着,库房那边的一盏灯亮了。   向天亮赶紧抱住杨碧巧,两体合一,除了呼吸,暂时停止了其他一切“活动”。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   在满屋的帐本里,有一条曲折的缝道,仅容一人斜身而过,现在看来,这条缝道的起点,应该是另外那扇门,而终点才是那扇开在走廊和电梯边的门。   缝道里还辟有不少叉道,那是为寻取帐本时方便,但不像缝道,七八个叉道都是单独的,要出来只有往回折。   向天亮和杨碧巧所处的地方,正是一条叉道的尽头,离着缝道大概有两米之遥。   这里别有洞天,两个人迎面而坐,正适合做“那方面”的运动,三面都是帐本,屁股上垫着的也是帐本,在这样的环境里幽会,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忽然,有人轻喊起来。   “杨姐,杨姐,你在吗?”   果然是杨碧巧的副手,财务处副处长夏柳。   杨碧巧当然不能出声,她正和向天亮“连”着呢。   见没人回答,夏柳又道:“没人呀。”   向天亮又怔住了,夏柳的话像是在问人,难道她不是一个人进来的?   靠,还真是有另外一个人。   “他们一定在里面的。”   是白曼。   向天亮差点破口大骂,他妈的,不是说好这里没她什么吗,她不但来了,还把夏柳也牵连进来了。   女人啊女人。   当然,向天亮除了恼火,更多的是自责,女不教,男之过,是自己教育不够,管束无方啊。   看来,以后对女人们的“思想政治”工作,需要特别加强了。   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这话还没有过时。   这时,夏柳说道:“不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不会,有小向在,什么意外都没有的。”   白曼这话说得,自信而骄傲,把向天亮放在了一个很高的高度上。   躲在角落里的向天亮,听了白曼的话,也是为之精神一振,不禁又开始蠢蠢欲动。   杨碧巧又惊又喜,惊的是夏柳和白曼好像走过来了,喜的是向天亮那方面的能耐,处变不乱,挥洒自如,真男人哟。   这边在无声的缠斗,那边果然脚步响了,夏柳和白曼沿着缝道过来了。   缝道就是缝道,像一条缝一样的道路,可见是多么的狭窄。   左右全是帐本,夏柳在前,白曼在后,两个人侧着身子,一边走,一边话。   “白曼,你小心一点。”夏柳说。   “夏柳姐,我们是去那扇门边吗?”   “对,去看看,杨姐是不是被砸着了。”   “什么砸着了?”   “帐本呀。”   “嘻……帐本还能砸着人吗!”   “可不是么,有一回南城区分局的会计来找帐本,就是被帐本砸晕了,躺在地上好几个小时呢。”   两个人说着,接近了向天亮和杨碧巧的“战场”。   白曼是“自己人”,夏柳又是心仪的目标,向天亮听着两个的说话声,更加的来劲了。   杨碧巧正处在关键之时,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哪还能制止向天亮的动作。   夏柳走过去了。   她侧着身而走,正好背对着向天亮和杨碧巧,根本看不见两个的合欢图画。   可是,白曼看到了。   白曼也是侧身而行,但是她恰恰面对向天亮和杨碧巧,可谓看个正着。   “啊……”   白曼只喊了半声,就自我反应过来,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夏柳回头问道:“白曼,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哪里磕着了吧?”   “没有呀。”   “那你叫啥呀?”   “我,我看到了两只老鼠。”   夏柳噗的笑了,“白曼呀,你真够可以的,这里哪来的老鼠呀。”   白曼也定下神来了,她有心开向天亮和杨碧巧的玩笑,于是她索性靠在了叉道口的书架上。   “真的,是有两只老鼠,两只很大很大的老鼠。”   夏柳往回走了几步,“是吗?这里真有老鼠可不行,那还不毁了这些帐本呀,我得跟杨姐说说,找个灭鼠的高手来,把这里的老鼠除掉。”   “嘻嘻,找我们向主任呀,他可是个灭鼠高手。”   夏柳笑道:“他?他行吗?我看他顶多是个二流子。”   “夏柳姐,小心让我们向主任听到,他会收拾你的。”   “吃吃……我不怕他,一个会点拳脚的笨蛋而已。”   白曼笑得更响了,一边笑,一边还冲向天亮和杨碧巧直扮鬼脸。   杨碧巧哭笑不得,又羞又急,被夏柳和白曼接见,她倒不是很怕,她俩和自己都是好姐妹,尤其是白曼,和向天亮朝夕相处,以向天亮的脾性,恐怕早已把她“办”了。   可当场被她们撞见,以后等于成了她们的笑话,面子上过不去呀。   杨碧巧想推开向天亮,可向天亮反而把她搂得更紧,凭她那点力气,哪里能推得开呢。   向天亮早看出来了,白曼是开玩笑,不管怎么样,都是有惊无险。   正在兴头上的他,抱着杨碧巧的腰,索性展开了“总攻”。   这时,白曼笑道:“夏柳姐,快来看呀,两只老鼠在打架呢。”   夏柳也咯咯的笑起来,“好呀,你看着老鼠打架,我去那边看看。”   一见夏柳走了,白曼索性走近两步,笑得更响了。   不管不顾,向天亮在冲刺……   杨碧巧也放开了,尽力的挺着屁股配合着向天亮。   向天亮大喘一口气,用尽全力,把杨碧巧顶在了书架上……   “啊……”杨碧巧到了顶点了。   向天亮急忙腾出一只手,掩住了杨碧巧的嘴。   杨碧巧身体一软,瘫倒在向天亮的手臂上。   白曼看得面红耳赤,扭转身,离开了这个“战场”。   这边,夏柳打开门边的电灯,惊讶的看着地上的朱子明。   “咦,这不是局办公室的朱猴子吗?他来这里干什么?”   白曼是知道内情的,也走到夏柳身边道:“对呀,这小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夏柳回头察看起来,“白曼,没看到杨姐呀。”   白曼道:“不会的,杨姐一定在这里,你没看到吗,朱猴子都被绑起来了呢。”   “嗯……”夏柳满腹狐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边,向天亮和杨碧巧已经“办”完事了。   “羞死人了。”杨碧巧狠狠的拧着向天亮腰上的肉。   向天亮靠在书架上,嘿嘿的笑着,“羞什么啊,白曼既是你的好姐妹,又是我的人,让她看见也没什么事嘛。”   杨碧巧低声问,“这么说,你把她也办了?”   向天亮解释道:“我当政研室领导,工作上其实全靠白曼,我不把收为己有,还怎么开展工作啊。”   “那倒也是,你这个当领导的,日常工作啥都不管,全靠白曼替你顶着。”   “所以嘛,只有让她变成我的人,我这领导才能当得稳啊。”   “都被你收了,真是,真是便宜你了。”杨碧巧又拧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笑问道:“你不会吃醋吧?”   杨碧巧小声道:“我能吃醋吗,你只要给我留个位置,我就心满意足了。”   “嗯,谢谢杨姐,你放心,我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杨碧巧嫣然一笑。   “那,那我出去了?”   “你知道怎么做了吗?”向天亮问道。   杨碧巧道:“知道,逼他承认两件事,一,他是来库房偷东西的,至于偷什么东西,搜他的身上就知道了,二,他进来后,不但偷了东西,被我发现后,还想对我图谋不轨,结果,他一不留神,被倒下来的帐本砸中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好,你记住,就照我说的做,朱子明要是不配合,你就狠一点。”   “怎么个狠法?”   向天亮道:“想怎么狠就怎么狠。”   “可以打他吗?”   “当然了,就是要打他,让他吃点苦头。”   “咯咯,把他打坏了怎么办?”   向天亮乐了,“放心吧,就是打坏了也不要紧,谁让他先干坏事呢。”   拉起杨碧巧,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后,用力把她推了出去。   “哎,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夏柳回头一看,杨碧巧从缝道里出来了。   “杨姐,你,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杨碧巧指着地上的朱子明,笑着说道:   “是怎么回事,你问问这个家伙,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第0330章 三女审一男   三个女人坐在一边,围成一圈,等着朱子明醒过来。   夏柳问道:“杨姐,到底怎么回事呀?”   “他呀,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吃过午饭去找小向有事,朱猴子和老刘头在老夫子那里聊天,我和小向主任从政研室出来之后,朱猴子竟跟了上来,可是,刚走几步,小向主任的寻呼机响了,他的朋友找他,在楼下等他,他就进电梯下楼去了,我闲着没事,就进了库房去找帐本……没有想到,朱猴子也进了库房,我拿了帐本后就出来了,可刚出来,就听到库房里有动静……我马上重新回到库房,就看到朱猴子往身上塞东西,我质问他为什么偷东西,不料,朱猴子不但不承认偷了东西,还想对我图谋不轨……结果,他一不留神,被倒下来的帐本给砸中了……我乘机绑了他,出去打电话找小向主任,等我回来,你们俩已经来了……”   听完杨碧巧的叙述,白曼窃笑不已,真编得出来,还图谋不轨,你和小向才是图谋不轨呢。   夏柳是半信半疑,或者说,她表面相信,心里根本就不相信,哪有那么巧的事呀。   这时,朱子明醒了。   夏柳上去,拿掉了朱子明嘴上的抹布,“朱子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到财务处来偷东。”   “我,我没有……我,我没有偷东西……”   杨碧巧立即凶相毕露,拿起一个帐本,走过去就往朱子明头上砸。   白曼也来帮忙,拿起几个帐本,一古脑的往朱子明身上扔去。   朱子明哭丧着脸喊道:“别扔了,别扔了,我是朱子明啊。”   “扔的就是你这个朱猴子。”杨碧巧也喊着,又拿起几个帐本砸了过去。   白曼更是来劲,杨碧巧扔出去两三本,她早扔出去一大堆了。   向天亮在暗中偷着乐,女人整人没有讲究,就四个字,蛮不讲理。   朱子明终于顶不住了。   “杨处长,白主任,快停手,快停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杨碧巧和白曼总算停手了。   “夏柳,你来问他。”杨碧巧说道。   夏柳应了声是,转过身来,走到了朱子明面前。   “朱子明,你可想明白,惹上我们八楼,局长副局长也保不了你。”   朱子明连声道:“我明白,我明白。”   “你要给我老实交代。”   “一定交代,一定交代。”   夏柳问道:“我问你,你到库房来干什么?”   “我,我到库存来,没干什么啊。”   夏柳冷笑道:“不说是吗?”   “砸他狗日的。”   一声娇喝,杨碧巧手中的帐本,就朝朱子明身上飞了过去。   白曼紧跟而上,抓起帐本一通乱砸。   “别,别砸了,我说,我说……”   夏柳挺会摆架子,手一摆,示意杨碧巧和白曼停止扔帐本。   “我问你,你到库房来干什么?”   朱子明道:“我,我看到向天亮和,和杨处长进了库房,我一时好奇,就,就跟进来想看看。”   杨碧巧又喝道:“胡说八道,小向主任根本没进库房,他接了朋友的寻呼,乘电梯下楼见朋友去了,怎么可能跟我进库房去。”   “不老实,砸他。”   这回是白曼开口说砸,话音未落,手中的帐本就砸到了朱子明的头上。   朱子明叫了起来,“我看错了,是我看错了,小向主任是没进库房,只有杨处长一个人进了库房。”   夏柳又问道:“继续交代,你为什么要跟进库房去?”   朱子明道:“因为,因为有人说小向主任和杨处长的关系,不清不白,所以,所以我是好奇,想跟进库房去看看,可没有想到,小向主任没有进去,只有杨处长一个人,但是,我刚进去,就被这些帐本砸晕了,等我醒来,就发现我被绑起来了,你们,你们也来了。”   杨碧巧又开口了。   “朱猴子,你又胡说八道,我明明看到你往身上藏了什么东西。”   “我没有,我,我真没有拿东西。”朱子明辩解道。   杨碧巧走过来,从朱子明胸前拽出了一卷材料。   “哼,还说没有,这是什么?”   白曼又喊道:“砸他。”   又是一顿乱砸。   朱子明脸上都有血了。   “我说,我说……你们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你们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这,这总行了吧……呜……”   朱子明哭了。   白曼举着帐本吓唬道:“你哭我还砸你。”   朱子明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夏柳:“朱猴子,你听谁说,小向主任和杨处长不清不白的。”   朱子明:“上次我看到过小向主任去杨处长家,我后来就向张局长汇报了。”   夏柳:“张局长怎么说?”   朱子明:“他说,他说这种事,最好是抓个现形,否则,没有说服力。”   夏柳:“噢,所以你今天就想抓个现形?”   朱子明:“有,有这么个意思吧。”   夏柳:“你进了库房后,发现只有杨处长一个人,应该可以离开了,为什么还不离开?”   朱子明:“我,我……我该怎么说啊?”   夏柳:“又想找揍是不是?”   朱子明:“我说,我说……我想顺便找几个帐本。”   夏柳:“哦,这也是张局长指使你的吧?”   朱子明:“算,算是吧。”   夏柳:“什么叫算是吧。”   朱子明:“是,是张局长让我拿的。”   夏柳:“他为什么要让你偷几个帐本?”   朱子明:“这个,这个真不知道啊。”   夏柳:“好,我再问你,你偷了帐本后,为什么还要对杨处长图谋不轨?”   朱子明:“我……我对杨处长图谋不轨?”   夏柳:“怎么,难道不是吗?”   朱子明:“不……是……唉……”   夏柳:“是还是不是?”   朱子明:“我,我……你们说是就是吧。”   夏柳:“什么,你又想找揍是不是?”   朱子明:“不……是,是……”   夏柳:“是什么?”   朱子明:“我是想对杨处长图谋不轨。”   夏柳:“后来呢?”   朱子明:“后来?”   夏柳:“后来你是不是被砸晕了?”   朱子明:“对,对,后来我就被砸晕了。”   杨碧巧:“朱子明,现在我来问你。”   朱子明:“杨处长你问。”   杨碧巧:“你当初在园林管理所工作的时候,是谁让你监视我和我们家老刘的?”   朱子明:“那是姚金星,是姚金星让我干的。”   杨碧巧:“后来,你是怎么投靠张局长的。”   朱子明:“我想转为正式工,就去张局长找他帮忙,他说可以,但我要有好的表现。”   杨碧巧:“继续说下去。”   朱子明:“后来,过了半个月左右,我又去找张局长,把姚金星暗地里干过的事,全告诉了张局长。”   杨碧巧:“那他就把你调到局办公室来了?”   朱子明:“对,他把我调到办公室来了。”   杨碧巧:“张局长让你在办公室做什么工作?”   朱子明:“他,他让我关注其他人的动向?”   杨碧巧:“其他人是谁?”   朱子明:“主要,主要是局办公室的人。”   杨碧巧:“他有没有让你监视我们八楼的人?”   朱子明:“这个……”   杨碧巧:“又不说了?”   朱子明:“我说我说……张局长说过一次。”   杨碧巧:“张局长怎么说的?”   朱子明:“张局长说,八楼的人别看女的多,但是不好对付啊。”   杨碧巧:“然后呢?”   朱子明:“张局长又说,八楼的人,主要看住四个人就行了。”   杨碧巧:“哪四个人?”   朱子明:“就是杨处长、夏处长、小向主任和白主任。”   杨碧巧:“张局长说我们四个人不好对付吗?”   朱子明:“对,就是这个意思。”   杨碧巧:“那你怎么说的?”   朱子明:“我说,我会特别关注八楼,关注他们四个人的。”   杨碧巧:“张局长怎么表态?”   朱子明:“张局长说,你看着办吧。”   杨碧巧:“朱子明,你敢对你刚才说的话负责吗?”   朱子明:“我负责,我完全负责。”   杨碧巧:“那你发誓,发毒誓。”   朱子明:“杨处长,一定,一定要发誓吗?”   杨碧巧:“一定要发誓,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   朱子明:“我发誓,我发誓……我朱子明刚才说的,如果有半句假的,就让台风把我刮出十里远!”   ……   三个女人终于结束了“审问”,为朱子明松了绑,并推出了库房。   朱子明抱头鼠窜,从此不敢再来八楼,见到三个女人的其中一个,都会小腿打颤,避之不及。   杨碧巧从帐本堆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机,笑着说道:“有了这个,就不怕朱猴子反悔了。”   夏柳问道:“杨姐,下面你准备怎么办?”   “咯咯……当然是找张局长谈判了。”   “谈判?”   白曼说道:“当然是谈判了,咱们八楼不是好欺负的。”   杨碧巧点了点头,“这种事么,一旦公开,张局长也会下不了台,所以,我们只是希望张局长以后不要再玩这种把戏了,否则,他这个局长也是当不长的。”   “现在就去?”夏柳又问道。   杨碧巧摇摇头,冲向天亮的藏身处瞥了一眼,笑着说道:   “和张局长谈判的事,我想交给小向去办。” 第0331章 悍妇治夫   听了一遍“审讯”朱子明的录音,向天亮发挥他的专业特长,又作了一些必要的技术处理。   “诱供”和“逼供”的性质太过明显,拿出去是难以令人信服的。   处理完毕,向天亮带上微型录音机,下到七楼,朝副局长张行的办公室走去。   这是在冒险。   机关是人才济济的地方,有的部门容易升迁,但也最有风险,有的部门升迁不易,但却相对安全。   柳清阳老师就曾说过,要想在机关里出人投地,关系、实力、运气都很重要,但光凭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有时候还需要胆量,也就是说,必要时还得学会冒险。   恐吓领导,就是最大的冒险。   别人不敢做的,向天亮敢,何况在他眼里,张行根本就是不入流的领导。   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恐吓也是一种心理战,向天亮在大学里学过。   大多数人都无法忍受恐惧,战胜怯意,这便是恐吓得以奏效的心理基础。   恐吓多用于在较量的开端处,为自己建立心理优势,另外也可打草惊蛇,引出对手的弱点。   当然,恐吓是很难驾驭的技术,不知对手深浅极易弄巧成拙,所以风险也很大。   在官场上,大凡掌握着实权的人,其实都有软处,只要找到他的要害,轻轻的点一下,他就会大吃一惊,立即在心理较量中败下阵去。   向天亮站在张行的办公室门前,伸手轻轻地敲了两下。   张行还没有配备专职秘书。   “请进。”   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向天亮怔了一下,怎么是个女的?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咦。   这是怎么回事,向天亮突然很想笑,但幸亏忍住了。   向天亮看到,坐在老板椅上的人,并不是副局长张行,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而张行却跪在女人的脚边,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   “老婆啊,别这样好吗,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这是政研室的小向主任,我们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商量呢。”   张行苦着脸看着向天亮,他不但跪在那里,而且白衬衣的纽开都掉了,是敞开着的,连右肩膀都露了出来,肩膀上有几个鲜红的牙印。   “哼,你不说清楚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你今天就别想起来,别说什么小向主任,就是你妈来了,你也给我跪着。”   这个说话的女人,正是张行的老婆姜珊,市质检局的副局长。   居高临下,威风凛凉,样子不可一世。   悍妇,标准的悍妇。   姜珊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却是一等一的醋坛子,而且据说发起威来,可以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惩罚张行。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向天亮听了姜珊的话,估计张行昨晚一定出去喝酒鬼混了。   张行好酒,暗地里也有点色,男人嘛,谁没点这方面的小毛病。   “我不是说了么,最近工作忙,应酬多,回家肯定要晚的。”   “说具体点,昨晚在什么地方,跟谁在一起,都干了些什么?”   很专业的问法,向天亮心里乐道,张行一定这样被老婆问过上百遍了。   “我昨晚就在办公室加班,就一个人,哪儿都没有去。”   语气充满了委屈,借口拙劣,倒也无懈可击。   “张行,看来你是想继续跪下去了,好,你说你在加班,就一个人,哪儿都没有去,除非我是傻瓜,否则,我死了也不相信你的鬼话……别心存侥幸,给我跪好点。”   对于向天亮的出现,姜珊理都没有,完全当作了空气。   人家两口子吵闹,向天亮在中间,尴尬无比。   赶紧溜之大吉。   心里正想着怎么告退,这时,向天亮发现,张行在向他使眼色,那意思,就是让的想想办法。向天亮当然是心领神会。   可是,心领神会归心领神会,但向天亮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两口子吵架,外人介入,那是最愚蠢的,无论怎么做,都是两头不讨好。   向天亮装作没看见,心里却急思脱身之策。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向天亮大喜,总算有人来了,人一多,姜珊应该不会闹了。   门开了,进来的是陈美兰。   向天亮暗替张行松口气,陈美兰才是拯救他于水火的最佳人选。   陈美兰的老公和张行是党校同学,两家关系非常密切,来往不断,姜珊谁的面子都不给,但陈美兰来了,还是要礼让几分的。   显然,对眼前的情景,陈美兰习以为常。   她只说了一句话,张行就不用跪了,“老张,省建设厅来了个检查组,洪副市长来电话,让你马上到市政府,参与接待检检查组。”   张行如逢大赦。   “啊,好的好的,我立即就去。”张行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可姜珊还是一脸的怒气,“张行,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家,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   张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如释重负地溜出了办公室。   陈美兰看着姜珊微笑,“好了姜姐,你也该回去上班了。”   姜珊还余怒未消,“美兰,也就是你,不然的话,我非让他跪一个上午不可。”   陈美兰劝道:“见好就收适可而止吧,老张的任命马上要下来了,这个节骨眼上,你闹到单位里来,影响不好嘛,幸亏是小向,要是让多嘴多舌的人见了,传遍整个建设局,你是无所谓,可建设局上千干部职工怎么看老张呢。”   终于,姜珊走了。   向天亮还愣在那里。   “小向,你到我办公室来。”   陈美兰对向天亮说道,态度有些不高兴。   向天亮忙不迭的应着。   在陈美兰的身后,向天亮居然发现,今天的陈美兰,臀部特别好看,又圆又翘。   他的脑子开始走神,又想入非非了。   进了陈美兰的办公室,向天亮坐到沙发上,先捧腹大笑起来。   “傻不愣登的家伙,还笑。”   陈美兰嗔怪道,一边坐到了向天亮的身边。   “呵呵……陈姐,我能不笑吗,这可比卓别林主演的喜剧片好笑一百倍啊。”   “嘻嘻……”   陈美兰也忍不住了,陪着向天亮笑起来。   “我宣布,我已经找到张行的致命弱点了。”   “妻管严?”陈美兰笑着问。   向天亮点头笑道:“男人怕老婆是好事,但怕成这样的男人,注定不会有大的出息。”   “你怕老婆吗?”   “呵呵,怕个屁啊。”   说着,向天亮一把将陈美兰拽进了怀里。   两个人少不了又是一番亲热。   每次见面都是如此,没办法,对陈美兰来说,偷来的总比家里的好,事实也是这样,向天亮实在让她铭心刻骨,她离不开了。   “小向,以后张行的家事你别掺和,他的这个所谓弱点,不到万不得已,也最好不要加以利用。”陈美兰温柔地说着。   向天亮故作不高兴状,“陈姐,我怎么听着,你好像为别人说话了。”   “装,又跟我装,我这不是为你好嘛。”   “嗯,谢了。”抚摸着陈美兰的臀部,向天亮坏坏的问道,“陈姐,你今天的屁股,怎么有点变形了呢?”   陈美兰红着脸问道:“好看吗?”   “好看,非常好看。”向天亮赞道。   “你还记得吗,上次你说我,说我的屁股有点松散?”   “嘿嘿,我说过吗?”   “你说过的。”   “就算我说过好了。”   “所以,所以我买了紧身的那种,特别紧的……”   “就为了我,为了我的那句话?”   向天亮开始感动了。   “嗯……”   “那,那要不要,我帮你检查一下效果如何?”   “不行,刚穿第一天呢。”   “看看嘛。”   “嘻嘻……你快回去上班吧。”   陈美兰逃了开去。   向天亮却拿出了微型录音机。   “陈姐,你先听听这个……”   ……   听完录音,陈美兰想了好一会。   “小向,你为什么放给我听?”   向天亮道:“本来我想和张行直接摊牌,但现在我改注意了,我认为,这个录音交给你,作用会更大。”   “你是说……让我先留着?”   “对,张行这个人,对谁都不是很信任,你也不会例外,所以,为了防止他以后对付你,这盒录音带可以成为你的杀手锏。”   陈美兰点着道问道:“那你不想跟张行摊牌了?”   向天亮神秘的一笑,“你放心,我有另外的办法对付他。”   “诡计多端。”陈美兰拧了向天亮一把,忽然问起了录音带里的三个女人,“小向,你,你把她们也办了?”   “你说呢?”向天亮反问道。   陈美兰叹道:“迟早的要事哟。”   “呵呵,你这什么话啊,好像我就是那饿狼似的。”   陈美兰微笑道:“白曼是你的手下,按照机关里兔子要吃窝边草的惯例,她应该下水了,杨碧巧么,早就等着你去拯救了……所以我估计,这两位已被你吃掉了。”   向天亮问道:“那么夏柳呢?”   “夏博士呀,你不行。”陈美兰摇头窃笑。   “为,为什么?”   “嘻嘻,知识女性,你一定搞不定的,不像我们,土包子,你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   向天亮怔了怔,笑着说道:“他妈的,小瞧我啊,老子一定要拿下她,让陈姐你心服口服。” 第0332章 括弧,明确正科级   好事接二连三,如期而至。   最先的喜讯出现在《清河日报》上,署着向天亮大名的文章,赫然出现在头版下方。   洪成虎副市长信守承诺,亲笔为文章写了前言,洋洋千余字,极尽溢美之词,远远超乎前辈对晚辈、上级对下级的礼遇。   文章分上中下三个部分,连发三天,又登在报纸的头版上,向天亮想不出名都难。   有了这篇题为《清河市城市建设规划探索》的文章,向天亮这个政研室主任,有点名副其实的味道了。   但向天亮自己却是心虚不已,这篇一万五千多字的文章,和他基本上没有一毛关系。   文章的论点、论据和建议,是建设局清河分局局长杨力恒的,文章里的引用材料和一系列数据及政策法规,是许衡太许老夫子的,文章的构思、组织和撰写,是柳清阳老师完成的。   典型的弄虚作假,向天亮心里不住的祈祷,但愿不要有领导或专家来找他切磋商榷,否则非穿绑不可。   这么一来第二件好事的来临,就变得名正言顺了。   市委组织部和市编制办的联合文件下来了,市建设局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正式升格为正科长单位。   名称不变,工作范围暂时不变,现有编制、人员、职责,均维持不变。   一个红头文件,让向天亮一夜之间,从副科级跃升到正科级。   曾经是那么的讨厌文件,一看文件就头脑发晕,而现在,向天亮看着红头文件,亲切感油然而生,这哪里是文件,简直是比爹妈还亲的亲人啊。   还有意外的好事,可以说是从天而刚。   团市委把向天亮列为了市年度十佳青年候选人,候选人一共三十位,前十名将正式荣获市十佳青年荣誉称号,排名第一的,还将参加国庆前后省十佳青年的评选。   这有名声在外吗?向天亮咧嘴乐了。   向天亮美滋滋的想,这第一名拿起来有点困难,恐怕那是领导们的内定,进入前十名应该问题不大吧。   有好事的不止向天亮一个人。   王子桂老太太卸任局长一职,调往市政协,正式出任市政协副主任。   张行如愿以偿,顺利上位,担任市建设局党组书记兼局长。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母退子承,让向天亮感叹不已。   杨力恒的上位,也在向天亮的意料之中。   空缺的副局长位置,被杨力恒顺利的接收,对他来说,还有个意外之喜,那就是他同时担任清河市建设局总规划师。   而意外的变故还有。   有人欢喜有人忧,市委组织部的文件里,建设局的四位副局长有了新的排序。   局党组副书记由陈美兰接任,无疑地,她成了排位第一的副局长,又上演了老幺翻身的一幕。   杨力恒以总规划师这个职称,后来者居上,排名紧挨陈美兰之后,上演的是“夹塞”插队的好戏。   最郁闷的人,自然是两位老资格的副局长,陈文运和孙占禄,不进反退,忝居倒数第二和第一,成了打酱油的,等于宣示了两人仕途的终结。   对此,向天亮有自己的总结。   陈文运和孙占禄二人,致命的缺陷,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没有靠山,想爬到部门正职的位置,几乎是痴人说梦。   二人还有一个要命的地方,是没有群众基础,陈文运来自外省,人脉不广,又以知识分子自居,一生自命清高,在建设局至今,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圈子,孙占禄倒是本地人,无奈品性刻薄,一个钱字,把他牢牢的套住了,进去后就出不来了,太讲究钱的人,朋友肯定多不了。   还是那句话啊,一是命二是运,有了好命,有了好运,就什么都有了。   “滴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向天亮看着红头文件,掂了掂,爱不释手。   电话还在响着。   这份具有特殊意义的文件,被向天亮郑重其事的放进了抽屉里。   “您好,我是向天亮。”   电话里,一个女人吃吃的笑着。   “恭喜向主任,噢……不,恭喜向主任,括弧,明确正科级……”   是新任局党组副书记陈美兰。   “呵呵,臭娘们,他妈的你要是再说后面那几个字,我非干死你不可。”   红头文件上,唯一刺眼的地方,也许就是这几个字,“括弧,明确正科级”,正科级就是正科级,还他妈的来个括弧,明确正科级,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没有想到,就是这几个字,成了向天亮的终身绰号。   当然,“括弧,明确正科级”,这个绰号只是在内部流传,这个内部,指的是他女人们。   “小向,真生气了?”陈美兰柔声道。   向天亮笑道:“我生气?呵呵,生气个屁,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美兰问道:“你不打算庆祝一下吗?”   “怎么庆祝?”   “比方说,比方说我和你……”   陈美兰没有说完,向天亮就明白她的意思了,这娘们,想那个事了。   “呵呵,陈姐,别忘了老规矩哟。”   “小向,你,你又来羞我了。”   向天亮乐了,“那你看着办喽。”   陈美兰顿了顿。   “嗯……攻坚不怕难只要,只要肯登攀。”   “吞吞吐吐,好像不太情愿嘛。”   “……”   “再给我大声的说一遍。”向天亮紧追不放。   电话那边,陈美兰高声道:“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呵呵……下面再给我背诵一遍行动守则。”   “小向……”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嗯……第一步,媚海生波,第二步,口舌莲花,第三步,开门见山,第四步,丢灰卸甲,第五步,改革开放,第六步,自由翱翔……”   向天亮听得大笑不已。   “陈姐,你乘电梯,去大楼新开的地下车库等我。”   向天亮知道,陈美兰找他,不光是解决个人的需要,肯定还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果然,上了车以后,陈美兰就说道:“小向,找个僻静的地方。”   向天亮驾着桑塔纳,出了建设局办公楼,直接向郊区驶去。   南城区有个植物园,三千多亩地,属园林管理所管辖,里面丛林密布,野草遍地,平常人迹罕至,开着车进去,倒是个适合幽会的好去处。   阳光普照,热气冲天,向天亮扛着陈美兰,向着草丛深处走去。   “小向,这里没人吗?”   “怎么啦,你希望有人参观吗?”   “嘻嘻……露天作战,真,真刺激呀。”   “难怪,都梅开三回了,还这么来劲。”   “老许他,他出差了,你这里又,又要排队上车,我都攒着呢。”   “呵呵,你想一次吃个饱啊。”   “一,一顿吃饱,十天,十天不饿么。”   “臭娘们,小心我干死你。”   “干……干……干死我吧。”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哟。”   “啊……啊……”   ……   在一个草窝子里,向天亮摁着陈美兰,一刻不停的折腾了两个小时。   夕阳西下。   枕在向天亮臂弯里的陈美兰,美美的睡了一个多少时,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向天亮靠着树墩,在迎着夕阳抽烟。   “小向,我,我又活过来了。”   “爽够了吧?”   “嗯……”   “臭娘们,清醒一下,说事吧。”   陈美兰很好奇,“咦,你怎么知道,知道我找你有其他事的?”   “感觉,我感觉你有要事找我。”   陈美兰点了点头。   “有个非常重要的情况,孙占禄副局长正通过关系,想向张行投靠了。”   向天亮一怔,“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呢?”   “千真万确。”   “哦,这么肯定啊。”   陈美兰微笑着道:“因为孙占禄找那个牵线搭桥的人,时我们家老许。”   向天亮一听乐了,“孙占禄可真会找人啊,他认识你们家老许吗?”   陈美兰道:“那倒不是,是孙占禄有个初中同学,从中阳市调回来,安排在市财政局工作,前天来我们家拜访,说起来,才知道他是孙占禄的老同学,你说孙占禄知道这层关系后,能不顺杆往上爬吗?”   “嗯,我想张行一定巴不得吧。”   陈美兰继续说道:“当然,张行和孙占禄两个人,可以说一拍即合。”   向天亮的脸色,马上凝重起来。   “张行要是和孙占禄联手,那可是如虎添翼,杨力恒刚刚上任,陈文运日薄西山,张行就等于独揽全局,没人敢挑战他了。”   陈美兰道:“不错,据我们家老许告诉我,张行对孙占禄提的第一个合作条件,就是整一个人。”   “整一个人?整我吗?”   陈美兰点了点头,“聪明,要整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声。   “张行好像很忌惮你。”   “那是肯定的。”向天亮微微的笑起来。   陈美兰爬到向天亮身上,看着他道:“小向,我要帮你。”   向天亮问道:“你准备怎么帮我?”   “跟他们斗呗。”   向天亮忙道:“陈姐,我警告你啊,你是我在张行身边的卧底,你要是暴露了,我抽烂你的两片白屁股。”   “嘻嘻,我明白……咱们走吧。”   “去哪里?”   陈美兰拉起向天亮,笑着道:“去了你不就知道了么。” 第0333章 妙不可言的兼职   从植物园回市区的路上,向天亮不知道目的地,所以是陈美兰负责开车。   当桑塔纳轿车停住的时候,向天亮翘首前望,觉得这个地方他曾来过。   “陈姐,这好像是……好像是张局长的家啊?”   陈美兰微笑着点头,“对呀,前面第三个院子,就是张行的家。”   “不会吧?陈姐你,你拉我去他家?”向天亮讶然道。   陈美兰笑着问:“怎么,不想去?不敢去?”   向天亮不以为然,“既然他想整我,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可是,这次不是张行找你。”   “哦,那谁找我啊?”   “他老婆,姜珊。”   向天亮愣了一下,“张行的老婆,她找我干什么啊?”   陈美兰笑道:“反正是好事。”   向天亮忙道:“好事?不会是看上我了吧,陈姐,我可看不上那个娘们哟。”   “嘻嘻……”   “笑什么啊?”   “嘻嘻……你身边美女如云,当然不会看上姜珊那样的人,你放心,她有自知之明,她是质检局副局长,想找男人也不可能找到我们建设局来吧。”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这可难讲,我这样的男人百年不遇,是个女人都会喜欢的。”   “哟,自吹自擂,你还真会夸呀。”   “陈姐,刚才是谁喊着叫着,让我干死也心甘情愿的哦。”   陈美兰脸噌的红了,伸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狠拧了一把,“呸,呸,谁心甘情愿了。”   “嘿嘿……行行行,以后想那个了,就别来找我哟。”   陈美兰嘻嘻一笑,身子一倒,就倒在了向天亮的膝盖上。   “小向……你,你给我记住……你休想,休想甩了我……”   向天亮的双手,攀登着陈美兰高耸的双峰。   “陈姐,你还没告诉我,张行的老婆找我有什么事啊?”   陈美兰道:“事情是这样的,张行是个妻管严,姜珊管张行,那是无所不用其极,诸如跪地板之类的惩罚,那是家常便饭……这次姜珊之所以跑到建设局找张行吵闹,是因为她听人说,张行有女人了,而张行又矢口否认,两人在电话里先吵了一阵,姜珊觉得不过瘾,就直接上建设局当面兴师问罪。”   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个姜珊也太不讲理了,男女之事,捕风捉影,怎么能当真呢。”   陈美兰又说道:“你这话也有些片面,所谓无风不起浪,男女之事,既然有风,就不会没浪,据我所知,张行确实有女人了,而且不止一个。”   向天亮点了点头,“没错,张行是有女人了。”   “咦,你怎么知道?”   向天亮道:“而且张行的女人,至少有一个在我们的八楼。”   “有具体目标吗?”   “嗯,但我不想让她暴露。”   点了点头,陈美兰道:“所以嘛,姜珊不是没有根据,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是无与伦比的,或者说,自己的老公有没有外遇,作为妻子是很容易发现的。”   想了想,向天亮笑道:“姜珊想找我干什么,我应该可以猜到了。”   陈美兰也笑着问道:“你觉得呢?”   “妙不可言。”   “妙不可言?”   向天亮道:“对,我正愁没办法牵制张行呢,这何乐而不为呢。”   “好,那我们就进去,看你猜得到底对不对。”   桑塔纳轿车停在了张家的门口。   张行和姜珊都在家,显然,是在等候向天亮和陈美兰。   “老张,姜姐,我把小向带来了。”   陈美兰笑着,不用请坐,就坐到了姜珊的身边。   瞧着向天亮,姜珊笑着说道:“小向同志吧,快坐下说话。”   “张局长你好,姜局长你好。”   张行点了点头,表情不大自然,“小向,坐下吧。”   向天亮说了声“谢谢”,坐下来后问道:“张局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指了指姜珊,张行苦笑道:“小向,是这位姜局长找你。”   向天亮转向姜珊,“姜局长,你,你找我?”   姜珊点点头,满脸的堆着笑。   “小向,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姜局长请说。”   姜珊问道:“你以前在大学里,学的是警察专业?”   “是的。”   姜珊又问道:“听说,你办过几个大案?”   “姜局长,这事我不能说。”   姜珊哦了一声,“对不起,那么,你现在还有警察方面的技能吗?”   向天亮心里一乐,看来自己是猜对了,“姜局长,我想即使再过十年,我也比一般警察强。”   姜珊微笑起来,“小向,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你能答应吗?”   “请姜局长说吧。”   姜珊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雇佣你做我的私人侦探,一方面,帮我监视你们张局长,看他有没有和其他女人勾搭,另一方面,帮我查出你们的张局长,和哪个女人有关系。”   “这……”向天亮呆住了。   尽管早有所料,但向天亮还是得装,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   “怎么,不想帮我这个忙吗?”   姜珊盯着向天亮,向天亮却转头瞧瞧陈美兰后,又看向了张行。   “这个……这个,这个不大合适吧?”   陈美兰笑而不语。   张行苦着脸道:“小向,你别看了。”   姜珊喝道:“张行,闭上你的臭嘴。”   “我,我没说什么嘛。”张行嘀咕道。   姜珊瞪起了一双大眼睛,“你要是再乱说话,我让你跪地板去。”   “我不说话,我不说话。”张行脸都白了。   向天亮瞅着,心里不禁同情起张行来了,和一只母老虎生活这么多年,不容易那。   姜珊又看向了向天亮,“小向,你不要怕你们张局长,只要你帮我做事,我就替你撑腰,你们的张局长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姜局长,我怕。”   “你怕什么?”   “秋后算账。”   姜珊咯咯的笑起来。   “果然厉害呀,选你帮我的忙,真是选对人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姜局长,你的这个忙,我难帮啊。”   “我知道,我知道。”姜珊点了点头,转向张行喝道,“张行,你给我站起来。”   张行乖乖的站了起来,却乘姜珊不注意,冲着向天亮直使眼色。   向天亮心里嘀咕,你这个眼色,咱不知道什么意思啊。   “张行,你就此事,给我先表个态。”   张行看着向天亮说道:“小向,我郑重的向你表态,姜珊同志雇佣你做他的私人侦探,我完全同意,举双手赞成,所以,你可以监视我,看我有没有和其他女人勾搭,同时,你可以帮助姜珊同志,查出我和哪个女人有关系。”   陈美兰听了,笑着问道:“老张,你这是真心话吗?”   “真心话,真心话,绝对是真心话。”   陈美兰对向天亮说道:“小向,姜局长这么信任你,张局长又表态了,你还有什么犹豫的呀?”   “嘿嘿……”   向天亮笑着不说话。   “噢……”   陈美兰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着头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张行和姜珊齐齐的看向陈美兰。   “美兰,你明白什么了?”姜珊问道。   陈美兰笑道:“老张,姜姐,小向还是有顾虑呀。”   姜珊急道:“小向,你有什么顾虑就说出来,我一定帮你解决。”   向天亮看着陈美兰,还是不肯说话。   陈美兰道:“姜姐,小向的意思,是口说无凭呀。”   姜珊点了点头,“嗯,有道理……这是我的疏忽,小向同志,请你稍等片刻。”   噌噌噌,姜珊起身去了书房。   姜珊一走,张行就走到了向天亮身边,“小向,你还当真了啊?”   向天亮微笑道:“张局,你不是也已经答应了吗?”   “臭小子,你傻呀,我这只是在演戏,让她高兴高兴嘛。”   向天亮摊着双手道:“张局,我也是在演戏啊。”   “哼,你小子分明是想假戏真做。”   “呵呵,有一点,就一点点。”   “臭小子,你真敢监视我,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呵呵……”   向天亮站起来,拉着张行走到一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张行,你听好了,我不但知道你让朱子明监视我,我还知道你的女人就安插在我的身边,我更知道你正要和孙占禄联手,企图把我搞臭或整走,因此,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我不利,我就取消对你原来所作的承诺,把王子桂老太太和你的母子关系,告诉全清河市的每一个人。”   张行脸色变了,“臭小子……算你狠。”   向天亮得意的一笑,走回来,坐到了陈美兰的身边。   姜珊捏着一张纸,还有一盒红色印泥,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张行,你过来按上手印。”   张行狠狠的瞪了向天亮一眼,无奈的在纸上按上了手印。   向天亮接过了那张纸,一边看着,一边心里乐得快开了花,兼职,妙不可言的兼职,张行啊张行,老子吃定你了。   “小向同志,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姜珊说得郑重其事。   向天亮和陈美兰告辞出来。   回到车上,驾车开了一段路,向天亮踩住了刹车。   两个人互相看着,忽地放声大笑起来。   “小向,你准备怎么干呀?”   向天亮笑道:“接下来,我要把陈文运副局长拉出来玩玩了。” 第0334章 以棋会友   向天亮想把陈文运也拉入到这场“游戏”中来。   现在的建设局,有一正四副五位领导,张行是局长,处于权力的中心,当然是游戏的主角。   陈美兰是新任的二把手,表面上她是张行的盟友,实际上却是向天亮的合作者,参与游戏是必然的。   杨力恒刚刚上任,屁股还没坐稳,向天亮暂时不想让他分心。   孙占禄在这次人事调整中最为倒霉,排位跌到了老末,但他不甘寂寞,主动出击,向张行靠拢,正符合向天亮的心意。   只有陈文运,似乎像不存在了似的,除了上班下班,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可向天亮不这么看。   他认为,陈文运是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星期天上午,不到八点,向天亮就来到了清风棋馆。   陈文运没有其他爱好,但嗜棋如命,而且围棋下得相当的不错。   清风棋馆是陈文运每周必定光顾的地方,只要不出差,没急事,周日总会在清风棋馆待上一天。   向天亮拿着一本棋谱走进棋馆,交了三元钱后,找了一张棋桌坐下来,对着棋谱,埋头打起谱来。   八点刚过,陈文运端着大茶杯,果然踱进了棋室。   陈文运瞧见了向天亮。   他略有诧异,但马上微笑了,慢慢的走过来,在向天亮对面坐了下来。   “小向也会下棋?”   向天亮抬起了头,“是陈局啊,你好你好。”   “小向,深藏不露嘛。”   向天亮笑道:“哪里啊,在警官大学里时,我的老师易祥瑞,说我的性格不够沉稳,就逼着我学会了围棋。”   “那,来一盘?”陈文运笑着问道。   “那,我就向陈局学习了?”向天亮也笑。   “好,你来猜先。”陈文运抓起了一把白子。   “单。”   陈文运摊开手掌,掌心里有七颗白子。   向天亮执黑先行。   他布下的是最流行的星小目布局。   陈文运微微一笑,应以了错小目。   双方你来我往,不一会的时间,盘面上就已经布下了三十多手。   陈文运的行棋,一板一眼,很有章法,和通常见到的那些一般爱好者不同,基本上没有俗手,更没有死缠烂打的情况出现。   而向天亮的棋,颇有朝气,行棋喜走外势,步调极快。   陈文运则是沉稳老练,步步为营,对自身的棋形极为重视。   两个人虽然风格炯异,但看得出来,水平相当,算得上是棋逢对手。   陈文运的脸上,表情渐渐的凝重起来,他判断,向天亮的棋力,决不在自己之下。   当向天亮抢到最后一个大场后,布局基本上结束了。   此时的棋局,向天亮因抢占了几处大场,势力范围相当之大,不过,也因为步调太快,几处棋型都有薄弱之处,能否在之后的中盘战中,利用攻击将破绽弥补,应该是个难题。   而陈文运的棋非常坚实,蕴育着相当的力量,只是步调缓了些,发展空间没有对方大,如此行棋,如果不是太过谨慎,那就是对自已的力量有着自信,本着先捞后洗的想法,打算让对方空有阵势却无收获。   要说观棋如人,这两个人的棋,还真是和外在的气质很像,和二人的心境颇为相似。   果然不出所料,中盘阶段,陈文运仍是以抢夺实地为主,对黑方的压迫,大多忍耐了下来。   向天亮的黑棋,得理不让人,很快在中腹摆出了一块巨大的模样。   陈文运也有他的优势,占了三个角和两条边,实地遥遥领先。   但向天亮的黑棋,在中腹的模样更为庞大,几乎要成百目巨空的可能,如白棋没有非常的手段,就如前面平稳进行下去,恐怕将是必败之局。   此时此刻,进入黑棋模样已是当务之急,只是对方的模样大过庞大了,可供考虑的方案有很多,哪一个才是正确的选择,就算是职业一流棋手,也是非常头痛的事。   陈文运显然也深知此处的重要,拿着棋子的手缩了回去,长时间的陷入了思考。   “我打入三路,从根上把你的黑棋挖空,你看怎么样?”陈文运忽地问道。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看不成,你打进去太低,到时候被我罩住,只让你活一个小边,然后先手把中间一封,那你的空就不够了,以我看,你还是从外边削削,争取借压缩我的黑棋,自已也成个大空,加上你原来的实地,形势应该也不差吧。”   陈文运含笑摇头,“不行不行,那样的话,你的黑空太大了,我一点成算没有,我想还是在中腹吊进去,直接把你的黑棋腹空破个干干净净。”   向天亮笑道:“不对不对,我的黑棋势力那么强,你在里面作战风险太大了,我看还是削空比较稳妥吧。”   陈文运道:“还是我的方法好,打入边路上做活容易,只要我能挣得先手,再从外边压缩你的黑空,就算活得苦点也行啊。”   形势复杂,棋局难断,陈文运还在犹豫。   白棋虽然走出了几步缓手,但并没有大的恶招,黑棋虽然潜力很大,但速力行棋之下,也有几处味道不是很好,总之,现在棋局还是大体均衡,还没有到孤注一掷以死相搏的时刻。   此时最佳的办法,应该是先在黑棋的薄弱处试两下应手,然后再根据黑方的反应,来做下一步的安排,如果黑方肯忍耐,那从外面去削黑空就有把握了,如果黑方不肯吃亏,那再打入黑空,就地做活或逃出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陈局长,你还要再犹豫吗?”   “小向,我的本钱不多哟。”   “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陈局长何必计较呢。”   “那倒也是,陈某一介书生,来自外省,客居清河二十几年,成家立业,子孙均有,赚得够多了。”   “陈局长,你想明白了?”   “小向,你是来推着我走的喽。”   “呵呵,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   “哈哈,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向,你说得在理。”   陈文运终于出手了。   一粒白子,稳稳地放在了天元上。   看来,陈文运是选择了直接从中腹空降破空。   一场空中大战,黑白双方绞杀在了一起……   棋局还在继续,黑棋对深入腹地的白子,进行了强烈的反击。   在滔天的黑势里,白棋就如汪洋中的孤舟,岌岌可危。   在这极为不利的情况,陈文运展示出了极为出色的治孤技术,虽危险万分,但总能绝处逢生。   只是以强大厚势为背景,黑棋的攻击是极为可怕的,向天亮在接触战中也毫不逊色,攻击进退有序,有理有节,首先他先将一半的模样变成了实地。   然后他的黑棋靠压上方白棋,白棋因中腹棋子极弱,不得不让黑棋扳头下去,如此一来,白棋的主空也被大幅削减,双方实地差距马上就相差无几。   通算下来,白棋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凭空在中腹出现了一块弱棋,而此时黑棋的潜力一览无遗,有可能成空的地方比比皆是。   白棋在以后所能做的,只有尽力去四处破空,可惜,中腹一块孤棋,始终都处在黑棋的伏击圈内,让人不能放心,行棋多有顾忌。   再观全局形势,白棋败局已定矣。   朗声一笑,陈文运抓起一把白子放到了棋盘上,“我输了。”   向天亮客气了一声,“陈局长,承让了。”   “哈哈,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喽。”   向天意微微一笑,“不管怎么样,对陈局长你,有一点我最为佩服。”   “哦,哪一点?”   向天亮道:“不像有些人,今天上这门,明天去那家,甘愿做个三姓家奴。”   话里有话。   陈文运稍作思索,笑着问道:“你是说,孙占禄又要抱张行的大腿了?”   “一语中的,恐怕已经抱上大腿了。”   点了点头,陈文运道:“小向,你找我来,总得有个明确的指向吧。”   “杨力恒。”   “你要我,联手杨力恒?”陈文运眼前一亮,这倒是条妙计,杨力恒刚刚上位,立足未稳,而自己势单力薄,急需盟友,双方联手,可谓各有所需,一拍即合。   “陈局长以为如何?”   “好主意。”   向天亮又笑了起来,“知识分子和知识分子联手,全都是知识,而知识就是力量啊。”   陈文运以前很少笑,今天却笑容常挂。   “小向那,你真是个人才啊,我已经被你说服了。”   “陈局长,我其实是怕你啊。”   “怕我?你怕我吗?”   向天亮道:“听说你有一个计划,要拿到张行的一个秘密,然后以我的名义抛出去,嫁祸于我,你说我能不怕吗?”   “你连这个也知道了?”   “呵呵……所以,今天过来,想请陈局长手下留情哟。”   陈文运先是一怔,很快就笑了起来,“哈哈,好说,好说,你小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不就把我给赢了吗?”   两个人互相看着,笑了一会。   然后,两个脑袋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陈文运就像一匹马车,跑惯了路,今日有人助力,怎会停着不跑。   向天亮也初步达到了目的,领导班子斗起来,建设局这潭水才会浑,他才能从浑水中摸几条小鱼小虾。   当然,接下来,他这个业余侦探,也要帮局长夫人出点力了。 第0335章 美人计   这两天,向天亮心情愉快极了,因为把副局长陈文运也“动员”起来了。   心情好,这运气也跟着来了。   对向天亮来说,在八楼找出张行暗中安插的人并不难,找出来后获得证据也很容易。   难的是怎么向张行的老婆交差,这个私人侦探不是那么好当的,受雇于上司的老婆去查上司,堪比在刀尖上跳舞。   走一步看一步,不管怎么样,先掌握第一手材料再说。   八楼就两个部门,政研室这边,除了许衡太和陈大宝,还有六位女同事。   副主任白曼是“自己人”,向天亮很自信,她不会是人家的卧底。   管信息的夏小芳也不会是,刚分配来的大学生,白纸一张。   管统计的陈琳,以前和于飞龙走得近,现在可以确认,她是副局长陈文运的人。   负责调研的徐爱君,很早以前就和张行是同事,她是张行安插在政研室的,仅仅需要证据和事实来支持。   负责政策的崔书瑶,和负责计划的诸露,都是白曼从原计划财务处带过来的,向天亮不是很熟悉,值得一查。   财务处那边,原来的计划室分离,只剩下财务这块,陈美兰上调,白曼、崔书瑶和诸露去了政研室,还剩下八个人,清一色的娘子军。   财务处处长杨碧巧,“自己人”,没得说。   三个小丫头片子,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像三只小鸟,叽叽喳喳,干不了卧底的事。   剩下的副处长夏柳,还有王思菱,于曼青,田甜,这四个需要调查。   两边加起来,足有六个怀疑对象啊。   又到了下班的时候。   向天亮想起夏柳来了。   滴铃铃。   向天亮拿起了电话。   “小向吗?我是财务处夏柳,你们政研室怎么回事呀?”   真是巧了,想什么来什么,电话的那头,竟然是夏柳的声音。   “什么怎么回事啊?”   “你们政研室的陈大宝,把给老婆买保胎药的单子都拿来报销,你们是怎么把关的?”   “哦,有这回事,我马上来看看。”   向天亮放下电话,就兴奋地跳起来。   这个美女博士,下班了还打电话来,太有意思了。   莫非。   向天亮没有马上去财务处,为的就是等所有的人走了,他才过去。   上次“抢”了她的一套内衣,她该不会不接受教训吧。   嗯,说不定是冷若冰霜,横眉冷对。   可出乎向天亮的意料之外,推开夏柳办公室的门,他见到的,却是一张迷人的笑脸。   他妈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向天亮心里不解,这是个高智商的娘们哟。   “夏处长,你好啊。”向天亮坏地看着夏柳。   “你自己看看吧。”夏柳拍着一堆发票道。   向天亮坐到沙发上,大大咧咧地说道:“不就几张发票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财处个个都是做假帐的高手,能没有办法吗?”   “向主任,这可是你说的哦。”   “就是我说的,批了,报了。”   坐在椅上的夏柳,眼波流转,一双纤纤玉手,正在把玩着一支铅笔。   向天亮斜看着夏柳,眼光扫过了她高耸的胸部,浅色的上衣里,竟然是一片粉红的影子。   “既然能报销,那你这个大主任为什么不签字?”   “我没签,这可能吗?”   “你自己来看看。”   “拿来。”向天亮伸出手笑道。   “你不能过来呀?”   向天亮靠着沙发背,闭着眼睛道:“我是正科级,你是副科级,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懂吗?”   夏柳的脸色变了,红霞闪电似地染上了她的粉颊,拿起一堆发票走了过来。   “喏。”   向天亮忽地伸手,不是接那堆发票,而是连票带人的拽进了怀里。   发票四处飞散,飘落一地。   “向天亮,你,你要干么。”   “嘿嘿,我是来收内衣的。”向天亮掀开了夏柳的裙子。   春光泄露,又见粉红色的内裤,那双穿着黑色丝袜的大腿尽头,是一片灿烂的粉红,这一瞬间,向天亮有反应了。   “啊,向天亮,你,你耍流氓,我,我要喊人了。”   夏柳的两个小拳头适舞着,脸都涨红了。   “嘿嘿,傻博士,这会儿还有人吗?”   夏柳怔了。   向天亮笑了。   “好了,别装了,下班时给我打电话,不就是想要我过来吗。”   “去你的,才不是呢,你,你欺负人。”   向天亮搂住了夏柳的腰,夏柳的腰很软,搂着很舒服。   夏柳又瞪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的脸已经靠近夏柳的嘴唇。   “哼,你敢?哎呀,你的手放尊重点。”   向天亮的手,顺着柔滑的大腿,滑进了夏柳的大腿根部。   但是,夏柳很及时地阻止向天亮的手。   “不。”   向天亮扑倒了夏柳,把她压在沙发上,含住了拼命躲闪的小嘴。   夏柳在挣扎,奋力地挣扎。   向天亮知道,这次不能再错失机会。   他双手出击,握住了高耸的胸部。   夏柳的内衣罩杯不但大,而且是货真价实,按在上面,就如同过年和的面团,根本一只手无法掌握。   “不要,不要。”   夏柳的反抗越来越激烈,激烈的程度,出乎向天亮的预料,都知道女博士很野蛮,但没有想到她如此顽强。   向天亮的信心在一点点消失,这不是他喜欢的方式。   他想到了妥协。   “他妈的,还博士呢,你怎么这样凶啊?就不能温柔点吗?”   向天亮松开了夏柳的嘴,但还是把她压在身下。   “呸,顺从你就温柔了吗?快放开我,不然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夏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向天亮。   “呵呵,行啊,把你的内裤给我,我就放开你,不然,我就不放,打死我我也不放。”   向天亮针锋相对。   “不给,不给,就是不给你。”   夏柳又想推开向天亮了。   向天亮早有准备,就在夏柳要挣扎的时候,他掀开了她的罩罩,一把抓住了颤动不已的玉峰。   “啊……流氓……”   夏柳娇躯颤抖,反抗也更为激烈。   向天亮不为所动,一边用手攀登高峰,一边吻着她的脖子和耳朵。   这时,夏柳忽然妥协了。   “停下,你停下,我给你裤子,我给你裤子。”   夏柳大叫着。   “好吧,说话算话哦。”   向天亮虽然心有不甘,但手臂上还有一丝丝的疼痛,夏柳抓伤了他的手臂,多少影响了他的情绪。   夏柳推着向天亮,“你起来。”   “干么要起来?”向天亮还赖在夏柳的身上。   “你,你不起来,我怎么脱给你呀?”   “呵呵,不行,你先脱,就这样脱。”   向天亮刚想离开夏柳的身体,突然,他发现夏柳的目光闪烁,还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他心中一动,马上拒绝了她的要求。   夏柳有些失望了,也有些恼怒,但是她咬了咬嘴唇,还是撩起了筒裙,把双手放在了双臀的两边,屁股一抬,一条又小又薄的粉红色内裤,一下就褪到了膝盖上。   “臭流氓,看什么看?裤子脱了,自己拿。”   夏柳发现,向天亮盯着她胸前的两颗粉红色蓓蕾,虎视眈眈,不禁大为愠怒,双手一抱,挡住了向天亮的视线。   “嘿嘿,看看又有何妨啊,你把腿曲曲,我好拿裤子么。”   不知道为什么,向天亮还是不想离开夏柳的身体。   夏柳无奈,只好把右腿弯曲起来。   那条粉红色的小内裤,很顺利地就从右腿中褪出,挂在了左腿上。   可是,就在夏柳曲腿的一瞬间,向天亮看到了那一片乌黑,还有粉红鲜嫩的裂缝,顿时让他血液沸腾。   向天亮刚刚想坐起,可看着身下迷人的身躯,他再次扑了下去。   “啊,臭流氓,你,你不守信用。”   夏柳双手乱舞,身体不停地扭动。   信用?臭流氓会守信用吗?这个时候,男人讲信用就是白痴。   向天亮用一只手,轻易的抓住了夏柳的双手,这样,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他占领她的制高点了。   “啊,不要呀,臭流氓,大坏蛋,哎哟。”   夏柳全身都在颤抖了。   她的反抗,已经失去了威力,她的意识,也明显地开始模糊。   向天亮在向前进。   夏柳察觉到了异样,她惊恐地看着向天亮,颤声叫着,“小向,小向,别,别。”   向天亮心道,别你个头啊,这个时候还别,我他妈的脑袋进水啊。   夏柳垂死挣扎,还是有效果的,向天亮只能在花房外徘徊,一时难以进门。   但向天亮不会放弃,有了上次失去机会的深刻教训,这次,向天亮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母老虎制服。   但是,事情远没有向天亮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在他准备重炮攻击时,夏柳突然凶猛地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而且,还紧紧的咬住不放。   剧烈的疼痛,让向天亮差点喊出声来。   他甩开了夏柳的嘴,肩膀一阵刺骨的痛,血流了出来。   这时,向天亮呆住了。   他不是被夏柳的勇敢惊呆的。   他是被夏柳的怪异表情惊醒了。   那是一种得意的笑容,而且目光诡异,稍纵即逝,但仍然被向天亮捕捉到了。   他仿佛还听到,八楼的走廊上,正响着轻轻的脚步声……   不好,上当了。   是美人计。   “他妈的。”   该死的右耳朵,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向天亮跳了起来。 第0336章 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向天亮处变不惊,不过几秒钟,他就镇定了下来。   夏柳在笑,明白无遗,得意的笑。   向天亮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臭娘们,你他妈的还真玩我啊。”   夏柳张开了嘴。   她真想高喊了。   向天亮眼尖手快,一团粉红色的东东,迅速的塞进了夏柳的小嘴。   夏柳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地取材,向天亮褪下夏柳的裙子,来回一绕就捆紧了她的双腿,至于对付她的双手,则更为简单,将她的短袖衬衣往上一撩,她的双手就举过了头顶,衬衣的下摆,正好用来将她的两个手腕扎住。   玉体横陈,肌肤如雪,向天亮无暇欣赏。   因为他知道,他被困住了。   财务处的办公场所,和政研室有所不同,向天亮自己的办公室有两扇门,一通八楼的走廊,二通公共办公室。   而夏柳的办公室只有一扇门,出了门就是财务处的公共办公室,要想出去即通往八楼走廊,只有通过公共办公室的门。   一门进出。   向天亮悄悄的拉开一条门缝,侧耳细听。   即使此时悄无声息,而且还离着十米之遥,但向天亮还是断定,财务处公共办公室的门外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这是感觉,警察的感觉。   他们应该是蹲在那里,之所以要蹲着,是因为他们不想让大楼外的人看见。   向天亮无声的冷笑一声。   他们一定是在等待,等待夏柳的信号,然后冲进来抓个现形。   可惜,夏柳现在暂时失去了自由,躺在沙发上,成了待宰的羔羊。   向天亮重又合上门,回过身来,在夏柳的办公室里搜索起来。   这难不倒向天亮,两个摄像头,一个在书架上,一个藏在那幅山水画后面,镜头都对着沙发,难怪夏柳要主动走到沙发前。   两个摄像头被扔进了抽水马桶。   向天亮坐回到夏柳身边,对着那雪白的屁股,轻轻的拍了一下。   “喂,大博士,你敢玩我,老子就陪你玩一场了。”   夏柳扭了扭身体,鼻孔里发着气音,脸涨得通红,一对杏仁眼,在眼镜片后面闪着泪花。   “呵呵,大博士啊,放心放心,我会待你好的。”   向天亮一边收拾那些掉在地上的发票,一边思索着脱困之策。   办公桌上夏柳的那串钥匙,启发了向天亮,因为那串钥匙里,其中的两把,是那个堆放帐本的库房钥匙。   唯一的难题,是从夏柳的办公室到达库房,要穿过整个公共办公室,恰好暴露在那扇大门的小玻璃窗口下。   但愿他们还是蹲着的。   时不迟疑。   再犹豫下去,外面的人也许就会进来。   夏柳的这个样子,只要让人看见,向天亮就完了。   拿上那串钥匙,向天亮又单手抄起了夏柳。   夏柳身材苗条,体重不过一百,对向天亮来说,夹在腋下,就像夹着一捆干稻草那样轻松。   冒险,有时候是必须的,无奈的。   向天亮开门出门拉上门,做得很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他没有丝毫的停顿,就猫着腰,沿着公共办公室的中央,轻手轻脚的向着对面库房的门进发。   这是一片开阔地,犹如在弹雨纷飞的战场,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   只要有人在公共办公室门上的小窗瞧上一眼,向天亮将无所遁形,他把自己交给了侥幸。   不过才几秒钟,向天亮就取了正对着门的地方。   “啪。”   夏柳的脚,碰到了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的一支铅笔,横着掉到了地上。   向天亮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博士娘们,身材也太修长了。   门外有了动静。   他妈的,向天亮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急中生智,立即躺倒在地,两手抱紧夏柳,双腿夹住夏柳的双腿,向着库房方向翻滚起来。   狼狈归狼狈,但这一路滚去,却是有惊无险。   滚到了财务处的打印间边,暂时没有了危险。   向天亮冲着夏柳咧嘴一乐,吻了吻她的脸,在她耳边轻笑道:“大博士,别急哦,咱们快安全了。”   危机尚未解除。   门外有动静,似乎有人站起来了。   向天亮脸色一变,抱着夏柳急忙起身,来到库房门前,他差点傻眼了。   门上有两道锁。   除了那道按装在门上的老式司必灵锁,还多了一把临时挂锁。   司必灵锁很快就打开了。   可是,那把临时挂锁的钥匙,却不在夏柳的那串钥匙上。   向天亮头上冒汗了。   因为门外的人,有随时推门而进的迹像。   向天亮看向了夏柳。   夏柳在笑,眼睛都笑了,那团粉红色的东东,在她的嘴里蠢蠢欲出。   向天亮想起来了,在他拿那串钥匙的时候,他分明还看到了两把小钥匙放在上面。   疏忽啊,大意啊。   向天亮摊开手掌,伸到夏柳脸上,又缩回来,轻轻的在自己脸上抽了一下。   夏柳又笑了,胜利的笑,得意的笑。   向天亮哪里知道,这是他的女人,杨碧巧的一个小举措,差点把他给害了。   自从那天在库房里“三女审一男”后,杨碧巧真怕有人溜进库房去,这些旧账本平时没啥用场,但就是不能扔掉。   所以杨碧巧在库房的两扇门上,各加了一把挂锁,按老规矩,她和夏柳是正副处长,各拿一把钥匙。   巧的是,挂锁是今天下午刚装上去的,分给夏柳的两把钥匙,还没有挂到那串钥匙上,而是被她随手散放在办公桌上。   更巧的是,向天亮今天没有带着他的“万能钥匙”。   坑爹的巧合啊。   凭向天亮的功夫,徒手拧开一把小挂锁,根本不是难事。   难的是不能发出声音,向天亮没有这个把握。   死局,向天亮真有点傻了。   门外有了更大的动静,公共办公室里光线一暗,是有人站起来,挡住了那扇小玻璃窗。   向天亮的全身,都几乎被汗水湿透了。   他坐在库房门的地板上,虽不慌乱,但也束手无策。   夏柳就仰面躺在他的脚边,头枕着他的腿,她还在笑,一对怒峰微微耸动,那黑乎乎的草地,在白玉般的娇躯上更为显眼。   此时此刻,那就是祸根的源泉。   向天亮苦笑了,假如,假如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打死老子,老子也不能要。   在那个生死交织的地下设施里,身中七弹一刀,都毫无惧色,可是现在,向天亮竟然想到了这个“怕”字。   心加白等于怕,白的心就是怕?他妈的,白的心还不如黑心吗?   夏柳,她是谁的卧底呢?   是局长张行的吗?   应该不会啊,向天亮是知道的,这次人事调整,没有陈美兰的帮助,张行是不会同意她担任财务处副处长的。   这个美人计,应该早就开始了,因为上一次在自己的办公室,夏柳就把自己研究透了。   女人啊,特别是美女,千万不能再赋于很高的智商,否则,就是男人遭殃,世界大乱。   利用夏柳来对付自己,而且设计得这么巧妙完满,这个设计者实在太可怕了。   门外有人在悄悄说话,打断了向天亮脑海里飞奔的思绪。   向天亮伸出手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下,终于恢复了冷静和理智。   天无绝人之路,古人传下的名言,一定是有道理的。   可惜,外面的人不耐烦了。   传来了,钥匙碰撞的声音。   办公室里的光线暗下来了,但向天亮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夏柳枕在向天亮腿上的脑袋,又转过来对着他笑。   臭娘们,向天亮无声地骂着,老子被你害惨喽。   一边恨恨地“骂”着,向天亮一边伸出手,在夏柳那片黑乎乎的草地上,拨出了一根弯曲的小草。   夏柳立即感到了疼痛,身体又是一阵乱扭,一头长发飘向四处。   忽地,向天亮眼前一亮。   夏柳的耳朵上,戴着一个圆形的金耳环,在秀发四散开后,呈现在向天亮的眼前。   向天亮咧嘴笑了。   老天爷,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向天亮抓着夏柳的头,摘下了她两只耳朵上的金耳环,掰成了两条笔直的细条子。   然后,他捧起夏柳的脸,乐呵着吻了几下,在她耳边悄声道:“大博士,谢谢你啊。”   夏柳不愧为博士,立即明白了向天亮的用意,眼里顿时充满了失望。   两根金条插进了挂锁的锁孔。   这时候的向天亮,又变成了原来的真正的向天亮。   他一边撬着锁,一边倾听着锁齿的移动声。   在大学里,开这种锁,他的最快速度是五秒七,是全校这个纪录的保持者,那还是在使用两根牙签时创造的。   黄金做的钥匙,他还是第一次使用,以前想都没有想过。   他异常的冷静,甚至还有余暇,听着门外有把钥匙插进了锁孔。   公共办公室的门锁,被人扭动了。   三秒……四秒……四秒五……五秒……   一声轻响,挂锁开了。   五秒,向天亮创造了新的开锁纪录,他赢了。   公共办公室的门,被人悄悄的推开,带着吱吱吱的声音,也带进了光亮。   借声掩声,向天亮推开库房的门,几乎是爬着进了库房。   身后,他抓着夏柳高举在头顶的双手,快速的拖了进去。   不用转身,向天亮就能感觉到,有人轻轻的脚步声。   他的右腿,也悄悄的关上了库房的门…… 第0337章 控制与反控制   安全后做的第一件事,向天亮趴在地板上,整整喘息了一分多钟。   什么叫幸福,从危险的绝望里重归安全,就叫幸福。   也就在这个时候,脚步声,说话声也陆续传来。   向天亮坐了起来,就地移动到库房门边,以他的听力,一条头发丝宽的门缝,也足以让他听清外面的动静。   居然是四个人的脚步声,两重两轻,朝着夏柳的办公室去了。   向天亮心中一凛,应该是两个男的两个女的,他们进了夏柳的办公室,脚步声减弱了。   库房里漆黑一团,也很安静,只有夏柳的呼吸声,太过急促了。   被粉红色的东东塞住了小嘴,憋得久了,鼻息难免会有声音。   向天亮又把夏柳抱进了怀里,先把她的双手从头顶放下,反绑在她的身后,这样一来,她的呼吸声果然小了许多。   他在她耳边轻笑道:“嘿嘿,大博士你没有想到吧,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你想玩我,是玩不了我的。”   “他们会是谁呢……我来猜一猜啊,女的么,应该是咱们八楼的人,不是政研室的,就是财务处的,男的么,领头的人,估计是个局级领导了,因为其他人整不了我,整我也没有用。”   “那么,四个男的局级领导,会是哪一个呢……是张行吗,他很想拿住我,因为只有拿住了我,才能达到互相拿住的平衡境界,他的局长才能当得安稳……孙占禄,好像不大可能,因为他很胆小,除了捞钱,其他事作为不大,他害怕拿我不成反被我拿,我会整得他寝食难安的……杨力恒?可能性最小吧,一个刚提拨上来的领导,立足未稳,就想拿人,无异于火中取栗啊……要么就是陈文运,论权谋争斗,他老人家最丰富了,成功的经验一小瓶,失败的经验一罗筐……呵呵,大博士,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不是张行,就是陈文运了。”   一边低声的唠叨着,向天亮的一只手,一边在夏柳身上游走,跨过深沟,攀上高峰,穿越丛林,探险小溪……走遍了所有该走的地方。   他有了结论。   竟然是陈文运副局长,这个该死的老混蛋。   两天前,还在棋盘前以棋会友,握手言欢,筹划未来呢。   结论很好判断,夏柳就躺在向天亮的怀里,她的身体,在向天亮说到陈文运的时候,本能的一紧,恰恰暴露了她的秘密。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细微反应是自然的,本能的,人无法抗拒,除非像向天亮这样的,用特殊的训练,改变或控制身上的某些机械反应。   结论很快得到了证实。   他们从夏的办公室出来了。   没有开灯,他们开始搜索杨碧巧的办公室、公共办公室的四周,以及紧挨着库房的打印室。   “奇怪,人去哪儿去了呢?”   是政研室分管统计的陈琳,这个臭娘们。   “会不会两个人都走了呢?”   他妈的,是原来的人事处长,现在的城乡管理处处长王一凡。   “不可能的,我就在一楼看着,根本没看到向天亮的人影,也没看夏柳姐离开呀。”   她……是财务处的会计于曼青。   “小徐,小于,你们两个再去看看。”   果然是陈文运的声音。   向天亮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了具体目标,一切都好办了。   两个男人应该站在打印室门口,说话声音不高,但足能让向天亮听得清清楚楚。   陈文运:“一凡,你怎么看?”   王一凡:“老陈,有点邪门啊?”   陈文运:“邪门?”   王一凡:“对,两个邪门。”   陈文运:“说嘛。”   王一凡:“这小子邪门,像个鬼似的,莫非他真的会腾云驾雾,早就飞走了。”   陈文运:“我承认,这小子是有点邪门,可夏柳呢?”   王一凡:“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二个邪门。”   陈文运:“你是说……夏柳会反水,然后配合向天亮摆了我们一道?”   王一凡:“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当然……”   陈文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一凡:“……”   陈文运:“一凡,有一个秘密,整个建设局就我自己知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王一凡:“什么秘密?”   陈文运:“夏柳在大学时就有了男朋友,是她的同班同学,后来毕业后,她留在国内读研考博,她男朋友去了国外,先是留学,后来有了一份高薪工作,现在已经拿到了绿卡,两个人分开六七年了,感情很好,预计明年夏柳出国,然后结婚。”   王一凡:“她的男朋友是?”   陈文运:“我的外甥。”   王一凡:“噢……”   陈文运:“而且,从夏柳开始来建设局工作到现在,我始终没有利用过她帮我做过任何事情,我为了不影响她的工作,甚至都不允许她上我家玩。”   王一凡:“可这一次?”   陈文运:“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王一凡:“哦。”   陈文运:“整个计划,都是她设计的。”   王一凡:“老陈,我不明白……你不是说,向天亮到棋馆找你,主动向你示好了吗?”   陈文运:“是这样,这小子是在利用我,想让我给张行找点麻烦,只有局领导班子斗起来,互相牵制,他在下面的日子才能过得舒坦嘛。”   王一凡:“这倒也是,这个臭小子老谋深算啊。”   陈文运:“但是,合作是要有基础的,如果就这样轻易的和他结盟,你认为靠得住吗?”   王一凡:“嗯,政治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陈文运:“对,就拿这个臭小子来说吧,自从进入建设局一年多以来,没有人能拿得住他,反而是他拿住别人,并加以充分利用,他信奉的是人不为己不洙地灭这个道理,他可以今天支持你,明天也能掉转枪口对付你。”   王一凡:“是啊,这小子毒啊,从于飞龙、劳诚贵、高兴、孙占禄,到王子桂、张行,他可是粘得上,利用完了,还能甩得开,不到一年半,就是正科级了,那是很多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啊。”   陈文运:“所以,只有先控制他,才能和他合作,并充分的利用他。”   王一凡:“控制?”   陈文运:“对,控制和反控制。”   王一凡:“就是刘青同的‘拿住主义’?”   陈文运:“正是,一个人有把柄落在你手里,才能心甘情愿的为你服务,供你驱使。”   王一凡:“所以,你才有了这个计划?”   陈文运:“是夏柳提出来的,她想帮我,她认为,在建设局里,最有战斗力的人,正是向天亮,别看他刚刚升为正科级,但他有能力掀翻整个建设局,与此同时,夏柳发现了这小子一个致命的弱点,她认为可以加以利用。”   王一凡:“什么致命的弱点?”   陈文运:“女人。”   王一凡:“哦,我明白了,这小子是有点那个,我听人说,他和李亚娟、叶楠,还有于飞龙的前妻柳清清都走得很近,好像还住在柳清清的家里。”   陈文运:“不光是这几个娘们,据夏柳说,这小子与杨碧巧和白曼也是不清不白的,几天前,就在财务处的库房里有过猫腻。”   王一凡:“所以,夏柳才设计了这么一出?”   陈文运:“嗯,她在办公室里装有两个微型摄像器,和我约好,只要她高声喊叫,我们就冲进去,一方面有录像为证,一方面我们抓他个现行,人证物证俱在,他就只能乖乖就范。”   王一凡:“可是,老陈,你说会不会……”   陈文运:“什么意思?”   王一凡:“我是说……我是说,会不会……夏柳会不会反被这个臭小子控制了呢?”   陈文运:“不可能,我相信夏柳,计划是她定的,她会把自己赔进去?”   王一凡:“是,就夏柳的博士智商,那小子是比不上。”   陈文运:“不过,两个人到底去了哪里呢?”   王一凡:“于曼青在楼下看着,应该不会看走眼,即使看丢了一个,也还有一个嘛。”   陈文运:“我觉得,应该还在楼里。”   王一凡:“嗯,我也觉得是这样。”   这时,又传来了脚步声。   陈琳和于曼青从夏柳的办公室出来了。   陈琳说道:“陈局,王处,没有人呀。”   于曼青道:“夏姐的东西都在,包括大哥大、寻呼机,还有她的包。”   陈文运道:“那她一定还在大楼里。”   “她的钥匙,她带走了。”于曼青又道。   “钥匙?”陈文运念叨了一声。   “对,她的钥匙不见了。”   陈文运急道:“等等等等……钥匙……还有,还有库房……”   于曼青低声叫道:“他们一定在库房里。”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他们都来到了库房门前。   向天亮就靠在库房门上,咧着嘴,乐个不停。   突然,陈琳说道:“库房外边还有一扇门,他们会不会?”   “我去看看。”于曼青跑出去了。   “咦。”王一凡诧异道。   “怎么了?”陈文运问道。   “两把锁,可挂锁是开着的啊。”   沉默。   陈文运沉声道:“夏柳和这小子,一定在库房里。” 第0338章 反攻倒算   库房里的向天亮,这个时候反倒放心了。   财务处的库房就两把钥匙,按照规定,只有处长杨碧巧和副处长夏柳才能单独进入库房,其他人想进来,必须有两人中的一位陪同,即使是局长张行,也不能例外。   掌握着库房钥匙的两个人,夏柳在库房里面,而杨碧巧素来与陈文运关系紧张,陈文运即使叫来杨碧巧开了门,那他的阴谋也变成了阳谋,他自己也会身败名裂。   对陈文运来说,只有一条路可行,砸门。   向天亮断定陈文运不敢,张行等人正在寻找陈文运的毛病,只要他砸开库房的门,那就等于砸他屁股下坐着的副局长位子,把他自己砸回家抱孙子去。   像陈文运这样把政治声誉看得高于一切的人,决不会做冒险和自损的事,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   呵呵,让他们慢慢想办法去吧。   既来之,则安之,既在此,就乐之。   向天亮起身,把夏柳扛在肩上,沿着那条缝道,向库房深处走去。   还是上次他和杨碧巧“运动”过的地方,一个狭小的空间,绑着夏柳,像根棍子,横竖都放不下。   向天亮解开了夏柳腿上的裙子,才把她放到自己的怀里。   夏柳没有任何反应。   向天亮吃了一惊,急忙俯身查看,夏柳在流泪哭泣。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飞泪花。   “哎哎,你哭什么啊,唉,别哭了好吗?”   夏柳的小嘴上还塞着粉红色的东东,没法表达。   “好吧,好吧,我恢复你的自由,大不了陪着你一起出丑好了。”   向天亮真的解开了夏柳手上的衬衣,又拿下了她嘴上的粉红色东东。   他又在赌。   他赌夏柳不会喊叫。   夏柳还在抽泣,她在恢复体力,和四肢的灵活性。   “你走吧。”向天亮说道。   突然,夏柳疯了似的爬起上身,扑在向天亮的肩上,狠狠的咬住了。   痛哟,刺骨剜心的。   向天亮一动不动,咬着牙忍了。   狗日的臭博士,咬了好久还不放开,前世一定是属狗的。   向天亮苦笑起来。   “臭流氓,你还笑得出来?”   “臭博士,没看出我在苦笑吗?”   “苦笑也是笑。”   “那倒也是。”   “为什么苦笑?”   “为什么?他妈的你咬了我两次,一次一边,两个肩膀都被你咬出血了,我还不能喊痛,我不苦笑还能干吗?”   “我咬的是臭流氓。”   “那也是臭博士咬了臭流氓。”   “呸。”   “呸你个头。”   “哎,痛吗?”   “他妈的,你说呢?要不,让我咬你两口试试?”   “谁让你欺负我的,你不欺负我,我能咬你吗?”   “呵呵,懒得跟你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不设美人计勾引我,我能欺负你吗?”   “我,我,呜,呜。”   “别来这一套,哭得太没水平了,要哭就大点声。”   “呜。”   “他妈的,我这个被你骗了的人都不哭,你这骗人的人哭个屁啊。”   向天亮不理夏柳哭泣,夏柳果然停了。   “小向,我们,我们怎么办那?”   “哎,别我们我们的,你是你,我是我,外面都是你的人,你完全可以出去嘛。”   “那,那你呢?”   “让他们对我来个瓮中捉鳖好了。”   “我,我这个样子,能出去么。”   向天亮“噗”的笑了。   还真把夏柳的身体给放了,一提起来,他身上的反应就来了。   “别。”   夏柳在躲闪,因为向天亮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呵呵,我要行动了。”   “什么,什么行动?”   “反攻倒算。”   原来,向天亮早有预谋,他的武器早就亮出来了。   夏柳一看不妙,抬起屁股,想远离危险。   向天亮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双手把着夏柳的腰,校准方位,用力的往下拽去。   “啊。”   接着他扑倒她,他冲进去了。   “不要,小向,以后,以后好吗?”   夏柳向向天亮做出了最后的恳求。   “别说话。”   向天亮看着夏柳坏笑,心里说道,还以后?明天地球爆炸了怎么办?   也就在这一刻,向天亮稍微用力,全部冲进去了。   “啊,你这个臭流氓,啊。”   夏柳抬起了双腿,用力踢打着向天亮的两肋。   “呵呵。”运动开始了。   夏柳放弃了抵抗,可怜兮兮地看着向天亮,美目水汪汪的。   向天亮坏笑着,咱又不是傻瓜,怎么能被你可怜的表情欺骗两次呢?   “啊,向天亮,你,你会后悔的。”   夏柳张了张嘴,看到已经无计可施,只能恨恨地咬着嘴唇。   向天亮更得意了,低下头,轻舔着怒耸的双峰。   “向天亮,你,你下流,不,不要呀。”   夏柳不再看着向天亮,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嘴里发着媚人的哼声。   向天亮的俯卧撑运动,做得更快了。   满脸红潮的夏柳,突然睁开了眼,断断续续地小声说道:“小向,快……快点好么?”   “呵呵,你那里那么紧,我想慢都不行啊。”向天亮坏笑道。   他心里想道,你叫我快点,无非是叫我用力点么,好啊,那我就用力点嘛。   边说,向天亮边加大了抽动的力量。   “向,向天亮,你,你很讨厌,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啊,啊。”   夏柳又把眼睛闭上了,不过,这次有点不同,她在闭上眼睛的同时,双腿也悄悄的搭在了向天亮的臀部,让他感觉臀部有了一股压力。   “啪。”   一只高跟鞋从空中落在了地下,向天亮看了一眼夏柳的纤足,忍不住摩挲了一下,也许是怕痒,夏柳顿时笑了起来。   夏柳的眼睛依然闭着,但她春意拂面,妩媚诱人的表情,让向天亮看得魂都飘起来了。   他再也无心恋战,凶狠地运动着,展开了最后的疯狂。   下面的夏柳,哼哼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向天亮情急之下,捡起那条粉红色小内裤,一把塞进了她的小嘴里……   “啊。”   向天亮倒在夏柳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向天亮,你这个臭,臭流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吻着滑腻的肌肤,摸着柔软的双峰,向天亮一边喘气,一边笑道:“哎,别这样说好么,你舒服了,也该对我这辛勤操劳的人表示一下慰问嘛。”   夏柳没有说话,她只是一直瞪着向天亮,难说这是生气。   向天亮估计,夏柳就是生气,也只是有一点点而已。   他得意地拿起了旁边的那条粉红色内裤,刚想放近鼻子闻,就被夏柳一把夺了过去。   夏柳爬起身来,靠在向天亮身上,冷不丁地问道:“小向,那个仿宋瓷瓶真的很贵吗?”   向天亮没有回答,他搂住夏柳的腰,还在回味着刚才那消魂一刻。   “哎,我问你话那。”夏柳又问了一遍。   “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人家送给我三叔公,他一直当宝贝收着,这次他搬家,就托我叔捎过来给我了。”   “我赔你。”   “不用了。”   “就要赔你。”   “呵呵,刚才你已经陪我了啊。”   “呸,大坏蛋,臭流氓。”夏柳揪住了向天亮的头发。   “哎,痛啊,大博士,我有些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夏柳突然叹了一口气,她松开了揪着向天亮头发的手,幽幽地说道:“小向,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难得的好人,没想到你这样无赖,看来我是看错你了。”   向天亮笑道:“大博士,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哼,你占了我便宜,我这一辈子,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夏柳的脸突然一红,露出了一付娇羞状。   可惜向天亮看不到。   但他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这个如野马般的女人,终于肯臣服了。   “好好好,你就坚决地报复我一辈子,让我永远为你做牛做马,服侍你老人家到老。”   “呸,你才老呢。”夏柳嗔怒道。   “是是是,你永远年轻,我才老,老得不能动喽。”   “你,你真的累了?咦。”   夏柳一脸的温柔,突然有了奇怪的变化。   向天亮笑了,因为他的武器又有反应了。   “真是,真是个臭流氓。”   夏柳嘴里娇骂着,玉手却伸过去,抓住了臭流氓的那个东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嘘,你待着别动,我过去看看。”   夏柳却抱住了向天亮,“不行,我也要去。”   “你保证不捣乱?”   “嗯。”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个傻博士,她自己都恐怕不知道,她该站在哪一边了。   两个人站起了起来,向天亮的裤子也落到了地上。   夏柳轻轻一笑,索性把向天亮的衬衣也脱了,低声道:“这样才算公平么。”   两个人都踢掉鞋子,身上毫无武装了。   “小向,我要你抱着我。”   这正中向天亮下怀,他双手托起夏柳的屁股,吱的一声,又冲进去了。   “啊,你,你。”夏柳又感到一阵充实,双手把向天亮的脖子搂得更紧了。   就这样,两个人悄悄的走到了库房门边。   这时,门外有人高声地说道:   “不行,没有充分的理由,谁也不能进去。”   向天亮和夏柳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杨碧巧,她怎么来了? 第0339章 外面吵架里面闹架   原来,杨碧巧是陈文运“骗”来的。   陈文运不敢砸开库房的门,就和王一凡商定,把杨碧巧哄骗过来开门。   理由倒也充分,陈文运分管监察室,监察室可以监管各部门的财务收支情况,以监察室查账的名义,杨碧巧不敢怠慢,接了电话就打车赶了过来。   说来也巧,杨碧巧在路上接到白曼的电话,白曼老公出差了,一个人在家,她是知道杨碧巧和刘青同处于分居状态的,就想请杨碧巧去她家住几天。   杨碧巧说去局里办点事,事完后再过去,而白曼正巧就在建设局附近的饭馆吃饭,两个人就约好在建设局大楼门前碰头。   傍晚七点半左右,姐妹俩在建设局大楼门前碰了头,一起进门去八楼的财务处。   进门时,传达室的张大爷见了杨碧巧和白曼,道了声好后,笑着说,今晚加班的人这么多,够热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杨碧巧搞财务出身,是个细心之人,听了张大爷的话后问,张大爷,都有谁在加班呀?   张大爷道,不但陈副局长在,城乡管理处的王处长在,你们财务处的夏副处长和于会计,你们政研室的向主任和陈干事也都在加班。   刚进电梯,杨碧巧就道,不好,小向要出事了,白曼忙问怎么回事?   杨碧巧问道,你见过小向几时加班过?白曼笑着点头道,就他还加班,上班都在睡觉呢。杨碧巧又问,那他留下来加班干什么?白曼若有所悟的说,杨姐,你是猜小向和夏柳在一起吧。   笑了笑,杨碧巧又道,小向早瞄上夏柳了,两个人在一起是迟早的事,可你想过没有,陈文运、王一凡、陈琳和于曼青四个人是一伙的,他们在一起,又在我们财务室等着,能有什么事呢?   白曼恍然大悟,对呀,监察室查财务,陈文运亲自出马还说得过去,可王一凡、陈琳和于曼青三个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他们来干什么?八成就是冲着向天亮和夏柳去的。   杨碧巧脸色大变,陈文运要进库房,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不定小向和夏柳躲在库房里,陈文运他们就是冲着小向和夏柳去的。   两个人急了,没有马上上八楼,就在七楼出了电梯,站在楼梯口嘀咕了小半天,也没有商量出一个好办法来,便决定先上去,视实际情况,见机行事。   不过,在踏上八楼走廊的时候,杨碧巧留了个心眼,看看走廊上没人,就把手上的钥匙分开,将库房另一扇门的钥匙交给了白曼,又附在白曼耳边吩咐了一阵。   白曼点点头,抿嘴一笑,没有跟着杨碧巧往左去财务处,而是留在了楼梯口。   陈文运看到杨碧巧来了,就焦急地说道:“杨处长,辛苦你了,麻烦你开耳一下门。”   杨碧巧看了看陈文运等四人,摆出了公事公事的样子,“陈局长,你得说明一下理由吧。”   陈文运早有准备,指着王一凡道:“噢,事情是这样的,一凡他们城乡管理处正在自查近三年的账目,他们通过监察室提出申请,请求调阅存放在你们库房的帐本。”   王一凡微笑道:“杨处,麻烦你了。”   “不客气,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   杨碧巧没有想到,陈文运老谋深算,早就准备了相关的手续。   陈文运在下班后来到财务处,当然是考虑周详,不给别人留有口舌的机会。   她看了看相关手续,还真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她还是找到了开口的理由。   杨碧巧看向陈琳和于曼青,微笑着问道:“你们两位也要进库房吗?”   陈琳忙着解释道:“杨姐你别误会,我加了一小时的班,正要走,就碰上小于也在加班,我陪着小于坐了一会,陈局长和王处长就来了。”   哦了一声,杨碧巧又盯了于曼青一眼,于曼青是自己手下,但她是陈文运的人,杨碧巧还是第一次知道。   于曼青的小脸蛋,噌的红了,在机关里做别人的卧底,一旦身份暴露,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就像陈琳,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是陈文运的人,但毕竟是窗户纸没被捅破,机关里就是这样,表面上大家都是客客气气,摆不到明面上的事,是要在背地里做的,现在她等于是公跳了出来,向天亮能饶过她才怪呢。   杨碧巧在拖,她要为白曼赢得时间。   她慢慢吞吞的掏出钥匙,来到了库房门前。   这时,她眼前一亮。   因为她看到,那把挂锁是开着的。   杨碧巧的靓脸一下黑了,“这是谁开的?”   陈文运等四人面面相觑,怎么向杨碧巧解释这个问题,他们可没有想过。   杨碧巧绷着脸道:“陈局长,这把挂锁是我下午刚加上去的,和原来的锁一样,钥匙只有我和夏柳有,现在夏柳不在,这把挂锁又开着,这是谁开的?”   口气严厉,态度严肃,不杨碧巧不怕为合格的财务处长。   陈文运也不愧为老狐狸,急中生智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   “对不起,杨处长,挂锁是我开的。”   “你哪来的钥匙?”   杨碧巧黑着脸,一点都不留情面。   “噢,是这样的,我和一凡来了以后,先给夏柳打了电话,她说有事来不了,让我麻烦你跑一趟,但她又说,挂锁的钥匙放在办公桌上,我呢,想早点找到帐本,就去夏柳的办公室,拿了钥匙把挂锁先开了,然后等着你来再开另一把锁。”   杨碧巧严肃地说道:“陈局长,我和夏柳不在,这锁你不该打开吧?”   陈文运笑容可掬,“我知道,我知道,不过,规定是指的这把没开的锁,而这把挂锁是杨处长你自己加的,好像还没有列入规定范围之内吧?”   杨碧巧一时语塞,心里骂道,老狐狸,还真让他找着理由了。   “杨处长,请吧。”陈文运不失时机的催道。   “不行。”   “为什么?”   “陈局长,你的手续还缺一个理由。”   陈文运收起了笑容,“什么理由?”   “张局长的签字。”陈碧巧开始强词夺理了。   陈文运道:“杨处长,我不记得有这条规定,你的理由不成立。”   “我认为这是理由。”   陈文运的脸也拉长了,“杨处长,请你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不行,没有充分的理由,谁也不能进去。”   终于,杨碧巧和陈文运吵起来了。   库房外面在吵架,库房里面却在“开战”。   向天亮抱着夏柳,两个身体紧合着,就站在离门不到一米的地方。   “小向,你真的……真的还要?”   夏柳吃惊地看着向天亮,她想不到他这么勇猛,因为她感觉到,那进入她身体里的家里,正蠢蠢欲动。   其实,向天亮能不勇猛么?这么漂亮的女人,光看着就如同吃了春药,何况他还可以摸,可以吻,可以……可以那个。   “夏姐,再来一次……好么?”向天亮虽然在征询夏柳的意见,但等于是白说,因为他已经开始运动了。   “他们,他们在外面呢。”   “怕什么,他们吵他们的架,我们做我们的事。”   “可是……可是他们进来怎么办?”   “呵呵……他们敢进来,我们就让他们看,让陈局长赔了外甥媳妇又折了面子。”   “臭流氓,你太坏了……哟……”   “夏姐,你也很享受嘛。”   “呸,你……你再说,我,我就喊了。”   “呵呵,喊吧,大声一点哟。”   “臭流氓,我……我真想咬死你。”   夏柳回过头看了看门,又狠狠地打了向天亮一下,只是她的双腿,把向天亮的腰箍得更紧了。   “夏姐你属狗的吧,我的两个肩膀都被你咬伤了,你可真狠心啊。”   向天亮一脸无辜的看着夏柳,动作却是更快,更狠。   “小向,你疼……疼吗?”   “有……有得干,就,就不疼……”   “那……那要不要我跟你道歉呀……哟……轻,轻点么……”夏柳差点高叫起来。   “呵呵,道歉就不要了,以后随叫随到就,就行了……”向天亮坏笑着,运动着。   “你,你别得寸进尺……啊……我,我不行了……”   夏柳闭上了眼睛,双手双腿将向天亮抱得更紧更紧,两片红唇狂吻着向天亮的脸。   得寸进尺?向天亮心里直乐,得寸进尺怎么够呢,我还要得尺进丈呢。   激烈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架也吵完了。   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向天亮愣了一下,抱着夏柳,转身就往缝道里跑。   原来,陈文运给局长张行打了电话,张行同意了。   杨碧巧顶不住了。   “吱……”   库房的门,就要被推开了。   向天亮跑回原来的掩蔽之所,放下夏柳,说了句“待着别动”,转身又折了回去。   短短的几秒钟,向天亮在缝道的最窄处,用尽全力,移动了两个装满帐本的书架。   缝道被堵死了。   库房的门,被缓缓的推开了。   向天亮迅速的回到原处。   突然,他呆住了。   黑暗中,他看到了两个人影,一个没穿衣服,是夏柳,另一个是谁呢?   向天亮近前一看,立即乐了。 第0340章 赢者通吃   这个突然出现在库房里的人,当然就是和杨碧巧一起来的白曼。   杨碧巧在那边采取拖延战术,不惜撕破脸皮与陈文运吵架,就是为了给白曼从另一扇门进入库房,赢得足够的时间。   白曼的出现,让夏柳羞得无地自容,惊得连脚都拨不动了。   向天亮却很清醒,拿起那堆衣服和四只鞋交给白曼,然后用手抄起夏柳,一把扛到了肩上,转身就跑。   这边三人出了库房的门,胜利大逃亡,那边的人已进了库房。   真是后脚赶前脚,千钧一发。   离开库房,旁边就是两台电梯,其中的一台,白曼早已让它等候在八楼了。   鱼入大海,扬长而去。   不过,向天亮和夏柳可够狼狈的,两个人都是身无片布,又脏又乱。   下行的电梯里,白曼瞧着向天亮和夏柳的丑态,捂着腰大笑不已。   向天亮脸皮厚,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骂,“他妈的,没见过啊,有什么好笑的。”   夏柳双手掩脸,顿着脚道:“小向,羞死人了。”   “呵呵,电梯里不羞,你要再不穿衣服,等会出了电梯,让传达室的张大爷看见,那才叫一个羞呢。”   向天亮这么一提醒,夏柳才明白过来,尖叫一声,慌忙的穿起衣裙来。   出了电梯,向天亮他们三人走的不是大门,而是另一扇小门,成功的避开旁人的注意。   上了车才算安全,万事大吉。   将近两个小时以后,向天亮洗过澡,穿着睡衣,坐在白曼家的沙发上,拿着一碗面条狼吞虎咽。   另一碗面条,还放在茶几上,夏柳惊魂未定,又羞又怕,一口未动。   旁边沙发上坐着的杨碧巧和白曼,一直开心的笑着。   向天亮吃完这碗面条,又端起夏柳的那一碗,问了声“你吃不吃”,夏柳摇头说不吃了,向天亮哦一声,立即开始代劳。   杨碧巧娇声笑道:“小向你这么辛苦,是要多吃一点。”   白曼也笑道:“那是,那是,挥汗如雨,冒着危险劳动,怎么能不多吃一点呢。”   夏柳的脸又红起来了。   “杨姐,白曼,你们……你们别笑了好吗?”   杨碧巧还在笑,“我说傻博士,你可真是个傻,也不拉起眼皮瞧瞧,你要玩的人是谁,结果怎么样?”   “把自己搭进去了呗。”白曼笑着接道。   夏柳向向天亮求救,“小向,她们还……还笑我,你,你快管管她们么。”   向天亮放下碗筷,一抹嘴,长舒了一口气。   “白姐,给陈文运打电话。”   “就现在?”   “就现在,他也该到家了嘛。”   白曼在拨电话,杨碧巧问道:“小向,你想好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要和他摊牌,同时,这也是为了保护咱们的傻博士。”   电话通了。   接电话的人,正是已经回到家的陈文运。   三个女的都很关心,左右各一,还有一个,白曼也绕到沙发后面,以向天亮的耳朵为中心,一齐旁听起来。   向天亮:“老狐狸,到家了?”   陈文运:“臭小子,这就改称呼了?”   向天亮:“赢者通吃,胜者为王嘛。”   陈文运:“嗯……说得有道理。”   向天亮:“他妈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知识,整人的方法会文明一点温和一些,没想到你这么损这么毒。”   陈文运:“哈哈,既然是合作,我总得有点与你合作的筹码吧?”   向天亮:“呵呵,那倒也是,几天前在棋馆的握手言欢,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你是需要筹码,不然,你被动我主动。”   陈文运:“谢谢理解,你后生可畏,还能理解他人,我佩服,佩服。”   向天亮:“少给我戴高帽,我不吃这一套。”   陈文运:“那你想怎么样?”   向天亮:“老狐狸,首先,我给你分析一下形势啊,这次交量,你在八楼的人,可以说是全军覆没,夏柳成了我的俘虏,陈琳和于曼青也彻底暴露了身份,你想控制八楼控制我,已经是不可能了……你同意吗?”   陈文运:“我同意,八楼迟早是你的天下,只不过来得早了一点。”   向天亮:“这么说,你承认这一局你输了?”   陈文运:“输了,输得彻底。”   向天亮:“客气。”   陈文运:“这不是客气,机关里的人事斗争就是这样,没有事实根据,仅靠捕风捉影,是永远拿不住人的。”   向天亮:“不一定吧,舆论也可以杀人的。”   陈文运:“舆论可以杀人,但有些人,舆论杀不了,比如你。”   向天亮:“好吧,先就事论事,你怎么说?”   陈文运:“夏柳她……她在你那里吧?”   向天亮:“当然了,停战协议未签之前,我是不会释放俘虏的。”   陈文运:“你……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向天亮:“呵呵,什么怎么样啊,老狐狸,你就明说吧。”   陈文运:“你没有欺负她吧。”   向天亮:“我从不打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更别说漂亮的女博士了。”   陈文运:“根据我对你的研究,我不相信。”   向天亮:“呵呵,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呢,我并不知道你的美人计,也不知道夏柳是你的人,美人么,谁不喜欢啊,可就在我们将要假戏真做的时候,我发现了摄像头……所以,你的阴谋就暴露了。”   陈文运:“然后呢?”   向天亮:“然后?那还用说吗,我是谁啊,当然先把夏柳俘虏了,然后进入财务室的库房,在那里,我对夏柳同志进行了非常耐心思想工作,我们坦诚相见,全身心的投入,不断的沟通,不断的交流,经过我一番深入浅出的劝导,夏柳同志就同意向我投降了。”   陈文运:“你……”   向天亮:“赢者通吃,赢者通吃嘛。”   陈文运:“你知不知道,她和我的关系?”   向天亮:“哦,夏柳是你的女人?不会吧,你一个半百老头,你行吗?”   陈文运:“臭小子,她是我外甥的女朋友。”   向天亮:“噢……那你那个外甥也太不是东西了,人家夏柳都三十出头了,他为什么不把她娶走,女人的青春很短暂的,他这是在犯罪。”   陈文运:“向天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天亮:“明说吧,夏柳现在是我的女人了。”   陈文运:“你……”   向天亮:“怎么,你不同意?”   陈文运:“……向天亮,你不怕我去找纪委告你吗?”   向天亮:“不怕,因为我有恃无恐。”   陈文运:“什么有恃无恐?”   向天亮:“首先你没证据,我就和夏柳那个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呵呵……”   陈文运:“流氓……组织会调查的。”   向天亮:“你说对了,组织会调查的,夏柳说了,你如果去告我,她就去纪委告你,你霸占外甥的未婚妻达四年之久,该当何罪啊?”   陈文运:“向天亮,你,你太歹毒了……”   向天亮:“还有,夏柳说了,她会主动站出来我帮证明,我和她是清白的,是你设计陷害我,想控制我,利用我来反对张行,达到搞乱建设局的目的。”   陈文运:“臭小子,我……我跟你没完……”   向天亮:“完?完得了吗?你想完,门都没有。”   陈文运:“你……你还想怎么样?”   向天亮:“老狐狸,不是我说你,都是老到快回家抱孙子的老同志了,应该多帮助年轻人嘛,比方说我,你可上扶上马,再送一程啊。”   陈文运:“想得美,让我听你的,白日做梦。”   向天亮:“真的不想帮我?”   陈文运:“向天亮,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向天亮:“陈文运,我还真盯上你了,你要是不和我合作,休怪我废了你。”   陈文运:“你想怎么样?”   向天亮:“怎么样?很简单,你分管建设局纪检监察工作五年以上了,有多少人做了多少坏事,都被你给放过去了,纸包不住火,只要一查,你这只老狐狸不就现形了吗?”   陈文运:“……”   向天亮:“陈文运,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陈文运:“……”   向天亮:“陈文运,我等你的电话哦。”   陈文运:“……”   刚放下电话,向天亮就遭到了夏柳的“毒打”。   “臭流氓……臭流氓……你,你把我毁了……”   杨碧巧和白曼赶紧上来,把夏柳拉到了一边。   “呜……呜……”   杨碧巧劝道:“真是个傻博士,小向是在帮你呀。”   “他,他哪儿帮我了?”   杨碧巧道:“小向这么做,就是一个目的,封住陈文运的嘴,只要封住陈文运的嘴,王一凡、陈琳和于曼青三个人就不敢乱说,今晚的事不就过去了吗?”   “可是,可是我以后怎么,怎么见人呀?”   白曼笑着挪瑜道:“夏姐,咱们三个都是好姐妹,你就别装了,我们和小向好,你是大概早就知道的,其实么,你早就想学我们了,所以,你就把你的假面具收起来,乖乖的跟着小向吧。”   “你胡说……呜……你,你也来欺负我……”夏柳的脸又红了。   杨碧巧和白曼放声而笑。   向天亮没有笑,他在考虑善后的事。 第0341章 与其弃之不如留之   善后的事,最棘手的,还是如何处置两个人,政研室的陈琳和财务处的于曼青。   几天后,陈文运“言和”,王一凡示好,陈琳和于曼青却主动要求调离。   财务处那边,杨碧巧征求向天亮的意见,向天亮却拿不定主意。   没有想到,正在向天亮苦思对策之时,局工会主席苏和来了。   向天亮心里一怔,有意思,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人倒来了。   苏和是人如其名,人缘不错,除了前任局长劳诚贵,他和谁都蛮合得来的。   离开清河分局上调局工会,新局长张行又挺尊重,苏和的小日子过得不赖,脸上的肉也多了不少。   “老苏,又发什么福利了?冷饮费刚发了啊。”   工会负责福利,坐下后,喝茶抽烟,向天亮开起了玩笑。   苏和微微一笑,“王一凡找我去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真的有点意思,苏和一般不过问人事和权斗,他一出面,就表示他很重视,多半涉及到自己的利益。   “他啊,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跟着陈文运瞎折腾,把你老弟给得罪了。”   苏和一边说,一边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心里跟明镜似,俗话说得好,乱棍打死老师,王一凡是真有点怕了。   宁欺老,莫欺小,陈文运和王一凡这点都不懂,亏他还在官场混了几十年。   “老苏,他都告诉你了?”   苏和摇头道:“王一凡不傻,他没说事,只是说对不起你老弟了。”   向天亮有点想明白了。   苏和虽退居二线,却仍有利益要争,他的利益之所在,就是帮他的得意门生杨力恒,能在建设局尽快的站稳脚跟,拉起自己的人马。   王一凡在建设局的中层,也算是有能力的人,他去找苏和,明摆着示好和投靠,苏和一家是求之不得。   向天亮心里警觉起来,王一凡屁股扭得快,说不定已有杨力恒挂上钩了,自己和杨力恒虽是朋友,但毕竟还不是死党,这事可得小心了,别为了区区一个王一凡,把自己和杨力恒的关系给搞崩了。   “老苏,那事已经过去了,王一凡何必还耿耿于怀呢。”   苏和笑道:“耿耿于怀,用词不当哟。”   “呵呵,我读书不多,你别吹毛求比啊。”向天亮挥着手。   苏和打着哈哈,“小向啊,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王一凡说了,此事涉及到好几个人,除了陈文运老狐狸和王一凡,还有财务处的于曼青和你政研室的陈琳。”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一点都不错。”心里却骂开了,他妈的,好你个王一凡,不来求我,却去求助别人,这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吗。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们?”苏和问道。   向天亮微笑着反问:“这归我管吗?”   苏和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人私下里称你为八爷,咱们建设局的八楼,你八爷说了算。”   “哎,我说老苏,你在寒碜我吧。”   苏和道:“我问过张局长,他说人事调整刚刚结束,各个部门都是满员的,一个罗卜一个坑,于曼青和陈琳即使调离八楼,一时也不好安排,女同志在建设局当差,总不能调到建设工地上去吧,所以他说,这事得找你商量。”   向天亮又反问了,“老苏,以你的高见呢?”   苏和又是微笑,这小子,有城府啊,还算是朋友呢,硬是不露一点口风。   “小向,在官场上,寻找把柄、制造把柄,主要用于控制他人,使其为我所用,听我调遣,因为每个人都有弱点,这些弱点利用好了,就是很好的把柄。”   向天亮还在装傻充楞,“这个……这个我还是不太明白。”   “我给你讲个故事啊……在汉代,有个叫朱博的武将,后来调任左冯翌地方文官,他利用一些巧妙的手段,制服了地方上的恶势力,曾被人们传为美谈,当时在长陵一带,有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名叫尚方禁的人,年轻时曾干过不少坏事,还被人用刀砍伤了面颊,如此恶棍,本应重重惩治,只是因为他大大地贿赂了官府的功曹,而没有被革职查办,最后还被调升为守尉。”   “朱博上任后,有人向他告发了尚方禁的事,朱博觉得太岂有此理了,就想见见尚方禁,而尚方禁呢,心中七上八下,硬着头皮来见朱博,朱博仔细看尚方禁的脸,果然发现有伤痕,就将左右退开,假装十分关心地询问究竟。”   “尚方禁作贼心虚,知道朱博已经了解了他的情况,就像小鸡啄米似的接连给朱博叩头,如实地讲了事情的经过,他头也不敢抬,只是一个劲地哀求道,请大人恕罪,小人今后再也不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了。”   “朱博突然大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本是难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么,本官想为你雪耻,给你个立功的机会,你能自己效力吗?”   “这对尚方禁来说,是求之不得,于是,朱博命令尚方禁,不得向任何人泄露今天的谈话情况,要他有机会就记录一些其他官员的言论,并及时向朱博报告,就这样,尚方禁已经严然成了朱博的亲信耳目了,自从被朱博宽释重用之后,尚方禁对朱博的大恩大德,时刻铭记在心,所以,干起事来特别卖命,不久,就破获了许多起案件,工作十分的见效,使地方治安情况大为改观,朱博就破格提升他为连守县县令。”   “这就叫抓刀要抓刀柄,制人要拿把柄,智者在对手身上发现了弱点,从不会轻易放过,而足用其弱点,拿住他为己所用,这种方法可应用在对下属的控制上,揪把柄有一个重要的技巧,对对手的弱点进行保密,便可以多次利用同一个把柄抑制对手,一旦你掌握的秘密被公开以后,他就会破罐子破摔,反而毫无顾忌地对你报复,所以,要把对方的弱点当弱点活用的时候,千万不能在众人面前公开他那个弱点。你只能以能够使他明白的方式闪烁其词,把他掌握得死死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哪敢撕破脸皮?每次交手,他自然会被逼得竖白旗,臣服于你。”   “还是那个朱博,在过了相当一段时期后,突然召见那个当年受了尚方禁贿赂的功曹,对他进行了独自的严厉训斥,并拿出纸和笔,要那位功曹把自己受贿的一个钱以上的事通通全部写下来,不能有丝毫隐瞒,那位功曹早已吓得筛糠一般,只好提起了笔,写下自己的斑斑劣迹。”   “由于朱博早已从尚方禁那里知道了这位功曹贪污受贿、贪脏枉法的事,所以,看了功曾写的交待材料,觉得大致不差,就对他说,你先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听候裁决,从今以后,一定要改过自新,不许再胡作非为,说完,就拨出刀来,那功曹一见朱博要拔刀,吓得两腿一软,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嘴里不住地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只见朱博将刀晃了一下,一把抓起那位功曾写下的罪状材料,三两下,将其剁成纸屑,扔到纸篓里去了。”   “从此以后,那位功曹终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工作起来尽心尽责,不敢有丝毫懈怠……”   听完苏和的故事,向天亮笑道:“来句总结性发言吧。”   “与其弃之不如留之。”   “哦,我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   苏和笑道:“你少来这一套,别跟我装傻充楞。”   向天亮当然明白,故事动听,道理不深,可是,这何尚不是一种威胁呢,与其弃之不如留之,如若弃之,必将患之,苏和没说出来的后两句,他想到了。   “哎,老苏你说,我像故事里的尚方禁呢,还是像那个功曹?”   苏和站起身来,笑着骂道:“你小子,别把好心当作驴肝肺啊。”   “呵呵,别走啊,你说我到底像哪一个呢?”   苏和哭笑不得,这小子,把自己来的另一层意思给看出来了。   “你向天亮是那个朱博,武将当文官,一手拿刀,一手拿笔,行了吧?”   苏和走了。   向天亮关上门,坐在沙发上,傻了半天才破口大骂。   去你妈的苏和,咱跟你是忘年之交,和你的得意门生杨力恒也是好朋友啊,可你竟收编我的对手,这不是背后下刀子吗。   他妈的,这个故事不简单,老苏的目的不是劝我留住陈琳和于曼青,而是来威胁我的,这人在机关混,哪个没把柄,今天是朱博,说不定一觉醒来,就变成尚方禁或功曹了。   政治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老苏啊老苏,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咱领教了。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向天亮没好气地喊道。   推门进来的是许衡太。   “小向,苏和来过了?”   “老夫子,看见了你还问个屁啊。”   “哟,生的哪门子气啊?”   许衡太微笑着,走过来坐到了沙发上。   “老夫子,你先听听这个故事……”   向天亮一口气说完了苏和讲的故事,和他的来意。   许衡太脸上的微笑,慢慢的消失了。 第0342章 连老夫子都被拿住了   听完向天亮复述的故事,许衡太一脸凝重,沉吟了许久。   “与其弃之,不如留之,这话本身没错,你小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用人家劝,你也会让陈琳和于曼青留下来。”   向天亮挠着头道:“可是,可是我听着,总觉得有点不舒服啊。”   许衡太微笑道:“那是因为说话的人。”   “好像是这样。”向天亮也微笑。   “苏和说这话,是因他有目的,有自己的利益诉求,王一凡投靠了杨力恒,把苏和派过来说情,你听着当然不舒服了。”   向天亮坏坏地问道:“那你呢?老夫子,我怎么听着,也有点不舒服呢?”   许衡太一怔,摇着头道:“与其弃之,不如留之,要是换我来说,就没有问题。”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个人利益。”   向天亮含笑而问:“真没有?”   “没有。”   “呵呵……”   向天亮放声而笑。   “臭小子,你笑什么啊?”   向天亮道:“臭老夫子,听着啊……上星期的事,星期一,十二点十分,陈琳去了档案室,四十分钟后离开,星期二,十二点正,陈琳去了档案室,三十分钟后离开,星期三,十八点二十分,陈琳和许衡太在金龙饭馆吃饭,两小时后离开,星期四,十二点三十分,陈琳去了档案室,一个小时后离开,星期五,许衡太去滨海县出差,本可以当天回来,但没有,同一天,陈琳请假,也去了滨海县,二人于星期六上午十点,乘同一辆公交车回到清河……”   许衡太的老脸,早就红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两只眼睛充满了惊讶。   “小向,你……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一脸的坏笑,“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不要不要……”许衡太很不好意思。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老夫子,你也别不好意思,老嫂子多年以前就没了那个功能,男人嘛,你在外面临时解决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你……你在监视我?”许衡太警觉起来。   “呵呵,那倒没有,是有人在监视陈琳,你常和陈琳一起,自然把你扯进来了。”   许衡太点了点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说了。”   向天亮笑问:“你是来为陈琳说情的?”   “是的。”   “这就回到刚才的问题上了,你敢说你没有利益诉求?”   “有,有……臭小子,给个面子啊。”   向天亮凑上去低行的问:“老夫子,你,你那方面行吗?”   许衡太的脸又红了,“臭小子,就你行啊。”   向天亮自言自语起来,“这个陈琳,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以前傍的是陈文运,现在又找上你老夫子,嗯,一定有恋父情节。”   “哎,你小子再胡说八道,我可跟你急了。”   向天亮乐道:“那你得答应我,立场要给我站稳了。”   “这没问题,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许衡太就差拍胸脯了。   “呵呵,那叫出污泥而不染。”   “对,对,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向天亮点了点头,“那你让她进来吧。”   许衡太忙着起身,“臭小子,我就要求两点,让她留在政研室工作,还有,我和她的事,你得替我保密。”   “呵呵,没问题,没问题。”   望着许衡太的背影,向天亮感慨不已,整个建设局里,自己最相信最倚重的男人,也许拖下水了,一个一生守德的人,五十几岁了,都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世界是怎么啦?   陈琳进来了。   无论从哪方面看,三十三岁的陈琳,都是个标准的美妇人,成熟,性感,曲线分明,向天亮不知道,这种狼虎年龄的女人,老夫子是怎么满足她的。   陈琳的丈夫是个海员,一年有大半时间不在家,独守空房的陈琳,在外面偷点腥过过瘾,几乎是避免不了的,她找许衡太,一定是双重目的,一方面满足生理需要,另一方面也是帮陈文运刺探政研室的动向。   “小向,对不起,我……”   向天亮摆摆手,“陈姐,道歉的话就别说了,直接说事吧。”   陈琳道:“我想,我想继续留在政研室工作,希望你……希望你高抬贵手。”   向天亮故意的咦了一声,“奇怪,是你自己打报告申请调离的,我可没让你走啊。”   “我知道……我当时怕你,怕你……所以……”   向天亮笑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其实陈姐你的工作这么出色,我怎么舍得放你呢。”   “真的……真的吗?”   “当然了……不过……”   陈琳急忙问道:“不过什么?”   向天亮道:“陈姐,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嗯……你问吧。”   向天亮问道:“你先说说那天晚上的事吧。”   “那天下班后,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是夏柳给我打的电话,我和于曼青都是听她,她让我和于曼青赶回局里,只说配合陈文运和王一凡,当时也没说是什么事,直到我回到局里碰上于曼青,才知道是要设局陷害你,当时……当时我还拒绝过。”   向天亮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拒绝?”   “因为,因为调到政研室工作后,你小向对我很好,更重要的是,我以前虽然帮陈文运做过事,但来政研室前,我就和他说好了,不会再帮他做任何事情。”   向天亮嗯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是参加了?”   “小向,那不是夏柳要求的么,我想,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也不想跟他们搞僵关系,所以,所以就参加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陈姐,我相信你了,我也不问你了,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你说,什么要求?”   “你看啊,我和夏柳的事,没有事也变成了有事,这要传出去……”   陈琳急忙说道:“小向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说出去,我发誓。”   向天亮微笑道:“可是,我不相信。”   “这……你的意思是?”陈琳呆住了。   向天亮道:“你看啊,你算是知道了我和夏柳的事,可我不知道你的事啊,这同事之间,不公平嘛,你还是我的下属,你说我能睡得着吗?”   陈琳问道:“那,那你说怎么办?”   向天亮笑了笑,“你只要把你和陈文运的事,和你与许衡太的事,写个材料交给我,我就放心了。”   这一下,陈琳又呆住了,俏脸噌的通红起来。   “陈姐,你也别吃惊啊,你和陈文运的关系,我是听别人说的,而你和许衡太之间的事,我是先猜出来的,然后在刚才问了一下许衡太,他为了帮你求情,什么都承认了,你不写我也知道你的事,所以,你还是写一个材料吧。”   陈琳也算有点见识,听了向天亮的话,反而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方面是工作的问题,向天亮想赶走他,完全可以办到,但整个建设刚完成人事调整,没有适合她的空缺,离开政研室后,很可能会处于待岗的境地,另一方面,她与陈文运和许衡太之间的事,事是让当海员的老公知道,即使只是谣言或传说,她那酗酒成性的老公都会把她揍个半死。   也就是说,向天亮的要要求并不高,她陈琳只能是接受。   “小向,我……我可以写,但是……但是你能保证,保证为我保密吗?”   向天亮一本正经,“陈姐,我和许衡太是什么关系,你还不了解吗,我把你们的事说出去,那不等于害他吗。”   “嗯……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能不让我写呢?”   向天亮坏坏地道:“这个么,是我对你的考验,只要你表现好,让我满意了,我会当着你的面,把你写的交待材料烧掉。”   “你……你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   “好,我写。”   向天亮点点头,“嗯,那我等着,不过,你不能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许衡太,要写详细一点,我要亲眼审阅的哟。”   陈琳又红晕满脸,应了一声,低着头出去了。   向天亮挠着头苦笑,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有点缺德了。   可是没办法,那个晚上的事,不知怎么的,开始有人议论了,如果不赶紧封住几个主要人物的嘴,他和夏柳二人会成为谣言的中心的。   如果猜得没错,财务处那边,由夏柳对付那个于曼青,也在上演着同样的一幕,现在已经知道,于曼青是王一凡的人,两个人已有一年半的那种关系,只有如法炮制,才能彻底封住于曼青的嘴。   一个多小时,陈琳拿着几张纸进来了,红着脸走到向天亮身边,将几张纸递给了他。   向天亮一边看,一边微笑,“陈姐,你和陈文运有年了啊,老关系嘛。”   “小向,你……你别羞我了,好吗?”   陈琳的,都快整个低下来了。   “呵呵……这个老夫子,还真是老当益壮,老牛吃熟草……嗯,行,还真看不出来,呵呵,姜是老的辣哟……”   向天亮的调笑,让陈琳羞得快要哭了。   “小向,求你了……别,别说了……”   向天亮还想再臊臊陈琳,可是电话响了,也把陈琳“救”了。   得到向天亮的允许后,陈琳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电话是局长张行打来的。   向天亮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身份:私人侦探。 第0343章 建设局需要稳定   不管怎么说,随着大规模人事调整的结束,张行顺利接任局长一局之后,建设局的局面开始稳定下来了。   张行的心态也平稳多了,不用再防你防他防大家,情绪和思绪便都恢复了正常。   一个单位的稳定,和这个单位的领导气质有关,领导稳,单位自然是平安无事。   毕竟相对来说,向天亮看张行,还是正面的多于负面,如果非要打分,至少也是百分之五十一对百分之四十九。   在市党校学习的李亚娟快回来了,那是全封闭学习,向天亮快一个月没见着她了。   李亚娟在电话里分析过建设局的领导班子,她劝向天亮尽量和张行搞好关系,在目前的局领导班子成员里,综合考量,张行是最合适的一把手。   建设局新的领导班子,工作分工是这样的:   局长、党组书记张行,主持局全面工作,负责政研、计划、编制、审计工作;   副局长、党组副书记陈美兰,分管党务党建、思想政治、人事、城建档案、依法行政、财务管理、计划生育、知识分子、老干部、工会、共青团、妇女及局长交办的其它工作,联系行政分管的各单位党支部,联系局办公室、局人事处、局财务处、局直属机关党委;   副局长、党组成员、总规划师杨力恒,分管重点工程、城市规划、城乡测绘、市规划委员会办公室、供水、节水、排水、燃气、市容环卫、园林绿化、城市管理及局长交办的其它工作,联系行政分管的各单位党支部,联系局总师办公室局城乡规划处、市测绘管理办公室、市城乡规划设计研究院、市地理信息测绘中心、设计院、局城市建设处、局城市管理处、市城市燃气管理办公室、市城市供水节水管理处、市市政工程管理处、市园林绿化管理处、市建设通信管道开发有限公司;   副局长、党组成员陈文运,分管纪检监察、党风廉政建设、行风建设、建设窗口、建设教育、信访、社会治安综合治理、保卫保密及局长交办的其它工作,联系行政分管的各单位党支部。联系驻局监察室、局行政审批处、市建设职业培训学校;   副局长、党组成员孙占禄,分管房地产业、住房保障、城市房屋征收、旧城改造、建筑业、建设科技、安全生产、工程质量、工程勘测设计、流动人口管理及局长交办的其它工作,联系行政分管的各单位党支部,联系住宅与房地产业处、市城市房屋拆迁管理办公室、市房地产管理处、局建筑业处、市建设工程造价管理处、市建设工程招标投标管理办公室、市建设工程设计审查中心、市市政公用工程质量监督站、市建设工程质量监督总站。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通过分工,陈文运的权力被大大的削弱了,党务党建和人事大权转交给陈美兰后,他又向边缘化迈进了一步。   孙占禄也好不到哪里去,首先,他成了纯业务型的领导,其次,重点工程和市政工程这两块油水最大的田地,被交给了杨力恒,再者,他的责任却加大了,住房保障、城市房屋征收、安全生产、工程质量、流动人口管理等,那可都是予盾和冲突的重点滋生区。   一正四副的权力框架,张行和陈美兰是同盟者,除非涉及到向天亮,他们的关系牢不可破。   杨力恒刚从分局进入市局,更需要与张行的合作以换取支持,他即使要挑战张行,那也是以后的事。   孙占禄开始主动接近张行,但仍与陈文运保持着私下合作,可谓左右互搏,四处出击,这样的人,不可能成为核心,合作者也不会真心付出。   陈文运气数已数,日斜西山,一个年过五旬的行政副处级,他该想着怎么全身而退、安全着陆了。   总之,张行已掌握了建设局的权力核心。   张行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向天亮,笑得少有的真诚。   “傻愣着干什么,坐啊。”   向天亮也在沙发上坐下,但马上原形毕露,不等张行招呼,他就从茶几上的一包香烟里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着了火。   张行笑道:“这么大的烟瘾啊?”   “没办法,工作压力大嘛。”向天亮靠到沙发背上,对空吐出了一串烟圈。   “机关里就是这样,劳心劳神,谁没压力呢。”张行使用的是长者的口吻。   向天亮长出了一口气,“当警察是劳心劳力,起码短命二十年,弄不好,什么时候就光荣了,混官场是劳心劳神,为非作歹,起码短命十年,这仔细一算么,还是当官好。”   “哈哈,原来你是这么算账的,难怪要一心一意当官了。”   张行一边笑着,一边从裤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扔给了向天亮。   “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   “送给我的?”   “是啊。”   向天亮将小盒子扔还给张行,“想贿赂我啊,没门。”   “呸,你想得美。”张行笑道,“老太太去了趟京城,是含玉那丫头托她带回来送给你的。”   “真的?”向天亮抢似的拿回了小盒子。   “这丫头,心生向外,连我都没有礼物,偏心你啊。”   “呵呵,你算什么,假哥哥么。”   是一只瑞士名表。   张行道:“含玉的父亲现在是财政部的副部长了,上个月他去国外出差,带了点礼物回来,听说含玉什么都不要,就要了这只表,对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送给你。”   向天亮将表戴到右手腕上,心里颇为感动,王含玉这小丫头片子,在京城大学读书,还没忘了咱一个土包子啊。   “这丫头,怎么也不给我写信打电话呢?”   张行笑着说:“还不是怕影响学习嘛。”   “得,我白得一块名表了,听说这种表值个六七千元呢。”   张行低声问道:“哎,你小子说句实话,是不是真的中意含玉?”   向天亮立即警觉起来,“干什么,这和你有关系吗?”   “你说呢?”张行白了向天亮一眼。   “噢……我倒差点给忘了,你是丫头同母异父的哥哥,有权过问,有权过问。”   “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为什么,是含玉不够漂亮?”   “哪跟哪啊,乡下人娶媳妇,能生儿子就是标准,谁稀罕漂亮啊。”   张行推了向天亮一把,“没出息,快说,你对含玉到底有没有意思?”   向天亮笑了起来,“呵呵,有意思又能怎么样,摊上你这么一个大舅子,我能舒服吗?”   “呸,臭小子,真他妈的没良心。”   说笑了一阵后,向天亮问道:“说吧,找我有什么吩咐?”   张行犹豫了一下。   “小向,你们八楼是怎么回事?陈琳和于曼青两个人,一会儿打报告申请调离,一会又来要求不想调离,她们当单位是自己的家啊。”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可以保证,这事过去了,她们继续留在八楼。”   张行哦了一声,忽地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八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啊,张局,你听到什么了?”向天亮故作惊讶。   “少给我装,别忘了,你的八楼里,也有我的人。”   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嘿嘿,你答应把你的人调走,我就向你坦白交代。”   张行也笑起来,“你想得美,八楼要全成了你的世界,那还不把我的七楼压垮啊。”   “那不正好吗,七上八下,你上来,我下去,咱俩换换。”   “去你的,再过十年,你小子也到不了七楼。”   “呸呸呸,你咒我啊。”   张行又问道:“真的没事?”   向天亮道:“真的没事,我的大局长,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你现在算是新官上任,最需要的是稳定,所以我保证,我们八楼决不给你添乱。”   张行点了点头,稍作沉吟后,又开口了。   “小向,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啊?”   “你少给我装糊涂啊。”   “呵呵,嫂夫人委托我监视你的事?”   张行不好意思的笑了,“对对,就是这事,难道,你真想监视我?”   向天亮也笑,“我敢吗?可那天在你家,我要是不答应下来,你不还得,还得跪地板吗?”   “唉……那倒也是,这只母老虎哟。”   “嘿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我的张大局长,你离‘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目标还差得远那。”   “哎,你既然没监视我,那你怎么向我家那只母老虎交差啊。”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很简单,关于我监视你的情况,都是陈美兰副局长代表我向嫂夫人报告的,至于她怎么胡编乱造的,我不知道,也不负任何责任。”   “是这样的啊……”   张行恍然大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陈美兰和向天亮这个私人侦探反戈一击,母老虎就没有作威作福的机会了。   这时,向天亮的寻呼机响了。   向天亮一看留言,就忍不住的苦笑起来。   他妈的,敲竹杠的来了。 第0344章 八爷请客   寻呼机上的留言,可不止一条,而是有五条:   “八爷,今晚六点辉煌大酒店六六六号包厢,恭候您的到来。”   “八爷,政研室全体同仁恭候您了。”   “八爷,财务处全体同仁恭候您了。”   “八爷,升官不请客,以后要打嗝,夏柳、白曼敬上。”   “八爷,你若不敢来,我们杀过来,陈美兰、杨碧巧敬上。”   晕。   这些娘们,不是敲竹杠吗?   这八爷的名号,至少在八楼是流行语了。   不去还不行,包厢都订好了,不去的话,以后还怎么当领导。   可这两桌人,要花不少钱喽。   向天亮不是不舍得花钱,而是他口袋里没钱,一年来,工资涨了两次,加上奖金补贴,每个月有一千几,一半寄回家孝敬爷爷奶奶老爸老娘,剩下的主要开支是抽烟,吃饭是噌柳清清李亚娟的,穿的用的也有几个女人买的,就连白开柳清清的车,汽油都是她们帮着加的。   这钱还是不够花啊。   每个月,局里同事的喜事宴请,多的上十次,少的也有三五次,哪一次都得送个红包,官越当越大,名气越混越响,请的人就越来越多了,红包的份量也在加码,以前包个几十元算好的了,现在是一百打个底,二百不嫌多,都当科长的人了,送别人红包,起码也得一百六十八。   向天亮还欠着一个大人情,这次人事调整,各处室头头或副手,新的老头,纷纷请客,当时吃了一抹嘴完事了,现在才想起来,还没有回请别人呢,这加起来起码得五六桌,不是一两个月薪水就能打发的。   看来,得想办法赚点钱了。   钱倒不是没有来路,朱琴和黄颖姑嫂俩是大财主,柳清清和蒋玉瑛那里,一两万还是有的,可这口怎么开得出呢。   办公室倒是有点钱,那是担任政研室领导以来,下面县局和部门来访时,临走留下的小信封,不用说,信封里装的都是大团结,可这钱花起来心里别扭,向天亮还没到达收受不义之财能够心安理得的境界。   当官需要花钱那,光凭那点死工资,一定当不好官。   五点钟的时候,向天亮回到八楼,可八楼静悄悄的,除了许衡太,居然都跑光了。   向天亮大奇,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啊。   许衡太说,女人嘛,听说你请客,还不去打扮打扮,做个头发什么的,耗时间那。   向天亮恍然,他妈的,先斩后奏,都把我当土豪了。   他对许衡太笑说,你老人家也去吧。   许衡太连连摆手,不去不去,我掺和你们年轻人的热闹。   向天亮坏笑,不想我帮你和陈琳创造个机会?   哪壶不开提那壶,许衡太大窘,追着向天亮一顿臭骂。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打开抽屉,对着那一堆信封,向天亮还真是犹豫了。   说也奇怪,两只耳朵在这个时候,忽然的捣乱起来。   打开抽屉的时候,左耳朵扑腾了一下,这是好事?而关上抽屉的时候,右耳朵抖了一下,这是坏事?   连着两次都是这样,向天亮不再犹豫了,他拿出那些信封,把里面的钱倒出来塞进包里,留下的信封都扔进了废纸篓里。   他妈的,钱乃身外之物,到手的钱不花白不花,花了再说。   有了钱,腰板硬,向天亮夹着包,踩着下班的钟点离开了单位。   辉煌大酒店这个名字很特别,也不知道谁取了这个那么拽的名字,据说老板是个香港人,和市委某个领导沾点亲气,就凭这一点,辉煌还真会辉煌。   二十二层的建筑,是清河市目前最高的,瞅着就很辉煌气派。   五楼大厅人满为患,令人血液沸腾的摇滚乐曲,充斥着人的耳膜,光怪陆离的灯光,刺激了每个人的眼睛。   这里是酒吧,向天亮闻到的不仅仅是醉人的酒气,还有人性的叛逆和躁动。   他也立即躁动了,有一股很原始的欲望需要发泄,看着众多美女身着性感,单薄的衣服,在人群中扭动,他的情绪更加强烈了。   六楼才是吃饭喝酒的场,绕着弯曲的楼梯,向天亮从五楼走到了六楼。   “八爷驾到。”   推开六六六号包厢,向天亮立即被欢呼声包围了。   居然都来了,陈美兰领头,政研室六位美女,财务处八位美女,一共十五位,无一缺席。   这简直成了建设局八楼美女的一次大聚会,被这么多美女包围,向天亮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身在中心的感觉。   “八爷,恭喜啊。”陈美兰首先开口。   “陈姐,多谢光临。”   向天亮差点看傻了,陈美兰今晚的打扮,实在太胆大了,下面虽然是长裙,但上面的白衬衣,那领子竟然是开到最后一个纽扣的,几乎把大半个胸脯都露出来了。   第二个上来道喜的,自然是杨碧巧,她的打扮也有别于平时,一条几乎是半透明的连衣裙,把她丰满的身体包得紧紧的,那肉感隐约,令人迷醉。   接着当然是大博士夏柳,一个身穿露背晚妆,云发随意盘起,用一只红色夹子夹住的绝色美人,她站在那里,显得婉约高贵,目光里柔情似水。   轮到白曼时,她可没有一点点矜持,“八爷,恭喜哦。”丽妆打扮的白曼,热情似火地来了一个熊抱,贴得还很紧,她胸前耸起的两个地方,让向天亮立即有犯罪的冲动。   “八爷,恭喜你升官发财。”   这是政研室的徐爱君和陈琳,都是裙装,显得落落大方。   “徐姐,陈姐,你们今晚好漂亮哟。”   徐爱君和陈琳都是脸上红潮涌动,更显风采。   在这种场合,成熟的女人更能大放异彩啊。   政研室还有三位未婚美女,崔书瑶、诸露和夏小芳,都是二十三四年纪,身穿牛仔裤和白色T恤,显得青春靓丽。   “恭喜八爷,贺喜八爷。”   “呵呵,大丫头二丫头三丫头,你们平身吧。”   向天亮一高兴,索性摆出了“爷”的派头。   又一批小美女上来了。   田甜、梅映雪、阮妙竹、林语儿,青春女孩,打扮得一个比一个辣,真难想象,这四个小美女来自建设局财务处。   “八爷,恭喜你升官发财。”   田甜和梅映雪笑吟吟地抱了抱两个小粉拳,居然学着老气横秋的样子,给向天亮祝福,一下把向天亮逗乐了。   “八爷,我们今天漂亮吗?”   阮妙竹和林语儿今天也特别打扮了,小小年纪,就前凸后翘的,还穿得很少,让向天亮大饱眼福。   “漂亮,太漂亮了,呵呵……”向天亮笑得合不拢嘴了。   阮妙竹和林语儿两个人,还娇滴滴地做了一个古代女人常做的“万福”。   “呵呵,大美美女们,小美女们,八爷谢谢你们了。”   乘着众人按排座位,白曼走近一步,对着向天亮的耳朵小声问:“小向,我今天好看吗?”   向天亮一看,白曼的打扮很前卫,一条低腰裤,低到可以看见隐约的内裤,上衣却是内衣外穿,很短,露出了平坦的小腹和性感的肚脐,令人目眩的乳沟,更是让向天亮的目光停留了好长时间。   “嗯,九十分。”向天亮发出了赞叹。   “没有一百分吗?”白曼笑盈盈的问。   “傻女人,现在给了一百分,以后怎么进步啊。”   说着,向天亮拍了拍白曼的屁股,白曼的屁股富有肉感,那感觉很弹手,很诱惑。   白曼对向天亮的打分很满意,嘻嘻一笑,转身忙去了。   “向天亮,你可真坏。”   夏柳凑过来了,一脸的幽怨。   向天亮急忙讨好起来,“夏姐,今晚你真漂亮,啊不,你最漂亮。”   “真的吗?”夏柳扑闪着一对大眼睛。   “当然是真的。”向天亮语很是郑重。   “那……你给打个分吧。”   乘着没人注意,向天亮的手,在夏柳的胸前突袭了下,害得夏柳娇躯震了一震。   “嗯……九十分。”   “我不要,我要一百分。”夏柳在向天亮臂上掐了一下。   “哎,你要是在床上,我就给你一百分,嘿嘿……”   “臭流氓。”夏柳一声娇骂,跑开了。   陈美兰走过来了。   “八爷,请入席吧。”   “陈姐,别叫八爷了,传出去影响不好。”   陈美兰胸脯一挺,低声道:“傻,大家喜欢,我更喜欢……你要愿意,我就叫你爷。”   背对着大家,向天亮的手,在陈美兰胸前的深沟上划拉了一下,“陈姐,我想去你的沟里看看。”   “待会……待会让你看个够。”   “呵呵,这里行吗?”   陈美兰低声道:“这个辉煌大酒店的经理,和我家老许是朋友,这里……这里关起门来,不会有人打扰的,所以,你得让大家喝酒,多喝一点。”   “多喝一点?”向天亮忍着笑,装作没听明白。   陈美兰笑道:“对呀,多喝一点才会疯,女人疯起来,可比男人疯十倍哟。”   向天亮笑了,“可是,可是这么多人啊。”   陈美兰道:“放心吧,今晚的事,再怎么出格,也没人会说出去的,机会难得,不管是敌是友,先炒成一锅再说嘛。”   这时,酒店那边齐齐高喊:   “请八爷入席。” 第0345章 包厢里面玩游戏   向天亮走到桌边,在首席位置前大模大样的坐下,那架势,绝对比八爷还八爷。   这张桌子够大的,中间还有个可以转动的圆盘,足可容纳十六个人。   “哎,你们怎么不坐啊。”向天亮发现,女人们居然都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主动坐下。   杨碧巧嫣然一笑,“八爷,酒桌上有酒桌上的规矩,可那是你们男人的专利,我们都不是很懂,所以不敢造次。”   “有规矩?什么规矩?”向天亮,虽然不是酒上的常客,但多少还是懂一点的,故意装不懂,是为了逗美女们开心。   白曼道:“八爷,你是今晚的主人,我的意见是,你了算。”   向天亮微笑着扫视一圈,“你们说说,怎么办?”   几个小美女一齐起哄,“我们听八爷的。”   陈美兰也道:“小向,你说吧。”   装腔作势的挠着头,向天亮笑道:“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不分政研室和财务处,年龄大小和级别高低相结合,陈姐你坐左边首席,杨姐你坐右边首席,夏姐你是左边第二,白姐你是右边第二,其他人依次类推……”   一番你推我让,你嬉我笑的,总算都坐下了。   菜是凉菜,二十四道清河著名的美味佳肴,满桌而放,酒是好酒,全省最有名的东江啤酒,刚从冰水中拿出来的,整整的六箱。   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玻璃杯,向天亮知道,这也是清河瓷厂的名杯,名号“三两三”,三杯相当于一斤。   “美女们,你们说,今晚怎么干啊?”   向天亮特坏,酒没开喝,就口出成脏。   一个“干”字,说得特别响亮,众美女一下都有点被“震”了。   杨碧巧娇笑道:“那还用说吗,八爷说怎么干,我们奉陪就是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一边说着,杨碧巧的左手就伸到了向天亮的膝盖上。   向天亮道:“那就好,每人三杯,干完之后,才有资格继续。”   此话一出,有两位小美女就坐不住了。   林语儿嚷道:“八爷,我不会喝酒。”   夏小芳也说道:“我,我也喝不了这么多。”   “呵呵,反正我先喝三杯,你们喝不喝,自己看着办。”   说完,向天亮就举杯喝了起来。   这是清河的规矩,在酒桌上,酒局刚开始的时候,主人怎么表现,其他人必须跟着照做,这叫客随主便,否则就是对主人不敬。   向天亮接连干了三杯。   接着,陈美兰和杨碧巧也举杯喝了起来。   说归说,酒还得喝,不一会儿,连嚷着不会喝酒的林语儿和夏小芳,也一声不吭的把酒喝了。   酒过三巡,这才算真正的开始了。   没多久,大家一边吃着,一边说笑,正正常常的。   只是向天亮却坐立不安了。   杨碧巧的左手,早就入侵到他的重要阵地上,并不断的搔扰起来。   不久,另一边也有敌人来犯。   陈美兰是左撇子,左手用筷举杯,闲着的右手,不安份的来到了向天亮的那里。   下面两个女人的碰上了,上面二人相视一笑,和平相处,互助互爱,居然开始合作了。   这可苦了向天亮了,那家伙,一见有手上门,可来劲了,突然之间涨个了,两只手一左一右一上一下,这让向天亮还怎么喝酒。   向天亮心里骂道,臭娘们,当着这么多人,也敢骚啊。   酒桌上,最活跃的白曼的出题目了。   “八爷,我有意见。”   “白姐你说,你说。”向天亮巴不得有人出来,解他的困救他的危,再这样下去,他非得爆炸不可。   白曼说道:“这样喝闷酒,太没意思了。”   向天亮笑道:“你有什么好建议,尽管提出来嘛。”   “自从离开财务处到了政研室,我还是第一次和财务处的姐妹们一起吃饭,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游戏,多开心那,八爷,你还记得参与过的那个游戏吗?”   向天亮一听,心里就乐了,猜内裤,这么刺激的游戏,怎么会忘呢。   “呵呵,记得记得,白姐你继续说。”   “我建议呀,咱们再玩一次那个游戏。”   此话一出,包厢里顿时鸦雀无声。   除了徐爱君、陈琳和夏小芳,其他十二位可都是玩过的,知道是什么内容。   “就在这里玩吗?”   “当然了。”   “怎么个玩法?”   白曼笑着说道:“还是八爷你猜,猜对了我们喝,猜错了,当然是八爷你喝。”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我同意,就当是舍命陪美女,豁出去了。”   白曼坐在杨碧巧身边,一见向天亮同意了,就先问杨碧巧,“杨姐,你的意见呢?”   “我没问题,怎么玩都行。”杨碧巧的手正在“忙碌”,心思都在向天亮身上,随口答应得很快。   白曼又问陈美兰和夏柳,“陈姐,夏姐,你们呢?”   陈美兰欣然同意,“我呀,听八爷的。”她的手正和杨碧巧的手在较劲呢。   夏柳瞟了向天亮一眼,嫣然一笑道:“八爷发话,我敢不从吗?”   白曼站起来了,“诸位,还是老规矩,谁不愿意参加的,可以主动退出,但一旦同意参赛,就不能反悔。”   崔书瑶和王思菱立即举手叫好,特别是王思菱,结婚不到一年,最喜欢玩这类疯狂的游戏,据说猜内裤的游戏,就是她的创意。   大势所趋,其他几位小美女向来是听大姐姐的,不吭声,就表示同意了。   这时,坐在白曼另一边的陈琳问道:“白曼,是什么游戏呀。”   “嘻嘻,我倒忘了,陈姐你和徐姐,还有小芳妹子,你们三位是新人呢,思菱妹妹,你来介绍一下吧。”   王思菱笑道:“这个游戏么,很简单,也很刺激,就是让八爷猜我们每个人内裤的颜色和形状,猜错了,八爷喝酒呗。”   陈琳的脸一下红了,她旁边的夏小芳和对面的徐爱君也是一样,只是不知道,有几分是喝酒喝红的。   徐爱君道:“这……这合适吗?”   “白曼,可不可以……可以换个游戏呀?”陈琳问道。   白曼笑道:“徐姐,陈姐,你们不愿意,可以不用参加么。”   这时,陈美兰微笑着说道:“徐爱君,陈琳,还有夏小芳,这里还有一个休息室,你们不参加,可以从那个小门进去,在那里休息一下。”   陈美兰是这里的最高领导,她说出来的话,份量颇为不轻。   陈琳犹豫着看向向天亮。   向天亮回以鼓励的目光。   “我……我参加……”陈琳是咬着牙说的。   轮到徐爱君了。   今晚的十五位美女,除了陈美兰和杨碧巧,徐爱君是年龄第三大的,今年三十六岁了,她是张行派到政研室的,知道这个游戏不简单,参加了,就是同流合污,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参加,以后就会被孤立,很难再在八楼混下去,即使你敢说出去,不但会遭到参与者的攻击报复,外人也很难相信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游戏。   徐爱君也看向向天亮,“八爷,我加入了。”   这表态,赢得了一阵掌声。   接着,大多数的目光,都集中到夏小芳的身上,人家可是今年新分配来的大学生呢。   夏小芳羞得低下了头。   白曼噗的一笑,伸手捅了夏小芳一下,“小芳,快说吧。”   “我……我……来的时候,白曼姐都,都说过了。”   众人哄笑起来。   白曼笑问道:“那你说,你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   “你们……你们都同意了,我敢说……敢说不同意吗?”   众人又笑。   陈美兰对白曼吩咐道:“把门关好了。”   白曼应声而去。   向天亮心里那个乐啊,今晚这顿酒,请得太值了。   陈美兰又说道:“我再说几句,这个游戏是不是可以稍作修改呀,比方说用击鼓传花的办法,由八爷发令,花在谁的手里,谁就出来让八爷猜,可以就自己身上的任何东西,提出来让八爷猜,猜对猜错,都得当场验证,你们看怎么样?”   杨碧巧带头赞成,陈美兰的提议算通过了。   白曼走回来道:“陈姐,我们不如到休息室去吧。”   陈美兰微微一笑,“这个主意好,那里更没有人打扰,大家辛苦一下,先搬椅子,再搬酒菜。”   说搬就搬,除了向天亮,美女们都忙碌起来。   向天亮先进了休息间。   休息间连着包厢,面积顶多是二十个平方,四周连扇窗户都没有,除了几张沙发和茶几,什么也没有。   显然,这是陈美兰和杨碧巧预谋的,向天亮检查了一下,墙壁是实壁,隔音效果拖好,也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加上有两道门保险,安全上绝对没问题。   他在长沙发上坐了下来。   疯女人玩疯游戏,看似荒诞,但向天亮知道,陈美兰和杨碧巧是有意为之,想通过这个游戏,把八楼所有的人都捆在一起,不管是谁的人,只要在八楼待着,就不敢对八爷有所图谋,而且还得听八爷的摆布。   老游戏,新意思,向天亮决定玩个痛快。   搬进来的椅子,和几张沙发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是两张茶几合在一起,上面放的是酒和菜。   女人们都坐下了,还是按原来的座次。   夏柳主动献出自己的小红包,拿掉里面的东西,当作击鼓传花的花来用。   杨碧巧对向天亮笑道:“八爷,你喊停的时候,得闭上眼睛。”   向天亮点头乐道:“注意,我要宣布开始了。” 第0346章 击鼓传花   这是一种汉族的民间游戏,流行于全国各地,十几人或几十人围成一圈坐下,其中一人拿花,一人背着大家或蒙眼击鼓,鼓响传花,鼓停花止,花在谁手中,谁就摸彩,如果花束正好在两人手中,两人可通过猜拳或其它方式决定负者。   击鼓传花是一种老少皆宜的游戏,按纸条规定行事,多是唱歌、跳舞、猜谜和答问等健康有益的活动,内容丰富,形式多样。   击鼓传花其实也是一种游戏规则,人们在击鼓声中传递花,鼓声停止时,花传到谁手上,谁就要受惩罚,其本意描述的是人们传递花的喜悦,鼓声越密,这种传递的喜悦感越强,而最终的处罚也越迷人。   在现实中,击鼓传花被人们赋予了许多复杂的内涵,所谓鼓不打不响,花不传不香,许多事物都是靠击鼓传花加以发扬之,光大之。   事实上,击鼓传花传的是一种精神,一种团结一致、激扬向上的精神,一种相互激励、相互竞争的风气,一种敢为人先、虽败犹荣的意志,一种虚怀大度、君子坦荡荡的品质。   花落谁家,谁的微笑最动人,而不是花落谁家,谁泪涟涟,心怯怯。   不过,击鼓传花的游戏,被建设局的女人们拿来这样玩,也确实是匪夷所思的创新了。   果然是早有预谋,陈美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付墨镜,墨镜上还贴着白纸,杨碧巧拿过去,不由分说的戴在向天亮的脸上。   向天亮嚷嚷起来,“不好不好,那我还怎么看美女啊。”   杨碧巧笑道:“就得这样玩,只要你猜中了,美女让你看个够。”   陈美兰含笑着说:“没错,你有本事猜中,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向天亮嘴里乐着,被陈美兰和杨碧巧拉起来,坐到了中间的单人沙发上。   夏柳的小红包,被用来当作花,拿在了陈美兰手中。   “开始。”向天亮突然发出了口令。   陈美兰嘻嘻一笑,飞快的将小红包扔到杨碧巧手上,杨碧巧扔给了白曼。   白曼调皮的一笑,拿在手里还掂了掂,一付恋恋不舍的样子,然后再慢慢的递到陈琳手上。   陈琳不敢怠慢,接过小红包,立即扔到了夏小芳手里。   没想到,夏小芳动作更为敏捷,包刚上手,就被她双手一掀,斜着飞向了崔书瑶。   众美女都笑,敢情这小妮子,是击鼓传花的高手呢。   崔书瑶咯咯笑着,转手递给了诸露。   诸露也出手飞快,小红包扔给了年纪最小的林语儿。   林语儿递给阮映竹,阮映竹又给了梅映雪,梅映雪交给田甜,田甜给了于曼青,于曼青马上交给了王思菱。   王思菱也笑着,将小红包扔给徐爱君。   徐爱君像拿着烫手山芋似的,不敢停顿,将小红包递给了夏柳。   一圈传递完了,小红红还在美女们的手中,不紧不慢的传送着。   室内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没人敢笑了。   谁会是第一个中彩的人呢?   手上传“花”,大家的眼雎,却都盯着向天亮,盯着他那张正歪着笑的嘴巴。   “停。”   突然,向天亮毫无征兆的喊了起来。   室内立即轰的充满了笑声。   小红包停在了王思菱的手上。   “我……我太倒霉了吧。”   王思菱哭丧着脸,但所有人都听得出,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喜悦。   杨碧巧笑道:“思菱,这个游戏是你发明的,这就相当于给你的头奖嘛。”   美女们都笑,都在期待。   王思菱倒是大方得很,站起身来,扭着小腰走到向天亮面前,先拿下他鼻梁上的眼镜,秀了秀媚眼,然后笑嘻嘻地说道:“八爷,你可得给我点面子哟。”   “呵呵,思菱姐,想让我猜什么,你说吧。”向天亮乐呵着,这个王思菱在八楼可是活跃风子,成天嘻嘻哈哈的,丈夫是市地质勘探队的工程师,常年不在身边,结婚一年多了还没有孩子,瞅着打扮,倒像个黄花闺女似的。   王思菱早有准备,笑着道:“八爷,都说你是火眼金睛,那你就猜猜,我今晚戴的罩罩,是什么颜色的。”   这题目太搞笑了,因为王思菱的衬衣大敞着领口,向天亮瞄一眼就能看到。   原来,王思菱是送货上门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向天亮和王思菱。   “思菱姐,我早看到了,你的罩罩是绿色的。”   “不对。”   “肯定是绿色的。”   “你不反悔?”   “一言暨出,驷马难追。”   “咯咯……请验明正身吧。”   娇笑着,王思菱挺着高耸的双峰。   向天亮毫不客气,一把将王思菱拉到怀里,掀开她的衬衣,马上苦起了脸。   “他妈的,谁这么缺德,设计出这种罩罩来啊。”   大家一哄而上,都娇笑不已。   敢情王思菱戴的罩罩,居然是白色的,只不过边沿部分,镶的是绿色条布。   向天亮看走眼了。   王思菱接着一杯啤酒,喂着向天亮喝了,笑着道:“八爷,承让了。”   这娘们有心啊,向天亮在王思菱屁股上轻抽一下,推开她喊道:“再来再来,各就各位。”   游戏又开始了第二轮。   中奖的人当然不可能又是王思菱。   当向天亮喊停的时候,立即引来哄堂大笑。   因为“花”落在了徐爱君的手上。   徐爱君顿时羞红了脸,“我,我不用猜了吧。”   旁边的夏柳道:“非猜不可。”   “我认输,我喝酒……这还不行么。”徐爱君央求道。   夏柳和王思菱相视一眼,一左一右,架起徐爱君,推到了向天亮面前。   “呵呵,徐姐,请出题吧。”   “小向,噢不,八爷,我……我……”   王思菱笑道:“八爷,徐姐让你搂着她猜呢。”一把将徐爱君推到了向天亮的怀里。   来者不拒,向天亮坏笑着大声问道:“大家说说,徐姐不出题,我该怎么办?”   “抽她屁股。”七八个声音同时响应。   向天亮作势,还真举起了巴掌。   徐爱君羞得满脸通红,低声央求道:“八爷,你放过我吧。”   向天亮凑在徐爱君耳边,小声地骂道:“臭娘们,你帮张行来监视我,我岂能放过你。”   “我以后不干了……我保证,我保证听你的。”   “真的吗?”   “真的。”   “呵呵,那就出个题目吧,快点,当着大家的面说。”   徐爱君鼓起了勇气,“八爷,请你猜猜,我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   向天亮高声问道:“大家听清了没有?”   “没有。”居然是异口同声。   平日里徐爱君最矜持,看来,今晚大家是有意耍她了。   “徐姐,大家说没听见啊。”   向天亮笑着,双腿一抖,膝盖上的徐爱君立即全身颤动,胸前更是波涛滚滚。   徐爱君无奈了。   “八爷,请你猜猜,我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   这回够响亮的,白曼在娇笑,“徐姐,你说得好骚呀。”   徐爱君羞得头都低下去了。   向天亮也是有意的羞辱徐爱君,坏笑着大声道:“各位各位,徐姐说了,不管我猜得对不对,她都要把内裤送给我,你们说我收不收啊。”   “收呀。”   杨碧巧还补了一句,“不收白不收嘛。”   陈美兰笑道:“八爷,你就猜吧。”   “哎,这我得好好的实地调查一下。”   笑着,向天亮的手,在徐爱君的屁股上游动起来。   旁边站着的王思菱笑道:“八爷,不许你掀裙子偷看哟。”   这时候的徐爱君,除了羞,还有热,还有心底里冒出来的冲动,向天亮的五根手指头,在她的屁股上不肯离开,又是掐又是捏,或点或抓或抚或敲,整得她心波荡漾。   更要命的是,屁股底下还垫着个大家伙,巨大,会动,很硬,发烫,处于虎狼之年的徐爱君,哪受得了这种场面啊。   终于,向天亮说道:“徐姐的内裤是白色的,和她的屁股一样,雪白雪白的。”   又是一阵轰笑。   徐爱君无地之容,心一横,索性闭上眼,把头埋进了向天亮的胸怀。   这时,夏柳说道:“掀起来验明正身吧。”   王思菱上前一步,掀开了徐爱君的长裙。   果然是一条白色的小内裤。   向天亮笑道:“我猜对了。”   夏柳冲向天亮使了个眼色,“八爷,你不想要徐姐的内裤吗?”   “呵呵,要要,当然得要。”向天亮伸手就扯。   不料,徐爱君扭着腰,小小的反抗起来。   夏柳和王思菱上来帮忙,一个按着徐爱君,一个将她的内裤扯了下来。   “啪。”   一声脆响,向天亮在白花花的屁股上抽了一下,“他妈的,凡是八楼的人,以后要是不听话,八爷就这么抽她。”   “啪,啪。”又是两下。   杨碧巧叫道:“抽得好。”   白花花的屁股上,多了几道红手印。   王思菱拎着徐爱君的内裤,高声嚷道:“徐姐,怎么是湿的呀。”   又是一阵哄笑。   徐爱君抬起头来了,“唉……我被你们拖下了水,能不湿吗?”   笑声更响了。   白曼端着酒走过来,“徐姐,快干了这一杯吧。”   陈美兰笑着说道:“对,抓紧时间,有的人还等着八爷验明正身呢。” 第0347章 销魂一刻   游戏几轮下来,向天亮犹如神助,大家都看出来了,其中必定有诈。   除了第一轮猜错王思菱的罩罩颜色以外,后面连绝七次,居然是全部猜中。   更为绝妙的是,那个代替红花的小红包,每次在向天亮喊停的时候,都会集中的落到几个的手上,恰到好处,连与旁边送“花”的人“分享”的机会都没有。   徐爱君中了两次,陈琳和于曼青也是“花”开两支,另外一次归了新人夏小芳。   这一来,徐爱君看出了端倪,陈琳也捉摸出名堂来了。   什么八爷请客,什么给八爷道喜,分明是陈美兰和杨碧巧设的局,是要把她们也拉下水。   徐爱君和陈琳二人,一个代表张行,一个是陈文运的人,两个人同在政研室上班,关系却很是紧张,暗中斗得相当厉害。   此时此刻,两个女人却同心同德,双双走到向天亮身边检查起来。   可是,没有丝毫的破绽。   徐爱君道:“奇怪呀,八爷,你一定使诈了。”   向天亮两手一摊,坏坏的笑着,“徐姐,陈姐,你们也太小看八爷的能耐了吧。”   陈琳对陈美兰说道:“美兰姐,你说有没有问题?”   “我看是有问题,八爷向来诡计多端,难保他不使诈。”   陈美兰说得一本正经,可徐爱君和陈琳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陈美兰一手策划的,她是今晚这场好戏的总导演。   那付戴在向天亮脸上的墨镜绝无问题,但在击鼓传花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游戏上,哪顾得上向天亮的偷看,每当关键时刻,向天亮的“停”字喊出来之前,先伸手做了个手势,徐爱君和陈琳旁边的王思菱和白曼,早就做好了准备,“停”字一出口,小红包就能准确的落到徐爱君和陈琳。   为了这个环节,陈美兰指导过王思菱和白曼,两人还偷着练了好几次。   至于能猜中内裤或罩罩的什么颜色,更加简单,颜色就那么几种,每当向天亮开猜之前,杨碧巧和白曼早就设法先看到了颜色,然后在嘴里说出颜色,不用发声,向天亮光凭口型,就能知道是什么颜色。   游戏总有规则,但凡是规则总有漏洞,只有善于利用规则漏洞的人,才会成为赢家。   其他的美女在窃笑。   徐爱君和陈琳的着装凌乱,还有于曼青,模样太狼狈了,她们除了外衣和裙子,里面空空如也,她们的罩罩和小内裤,都成了向天亮的战利品,此刻正堆放在向天亮手边的茶几上。   找不出向天亮的破绽,陈琳瞥了徐爱君一眼,准备放弃了。   不料,酒已喝到五六分的徐爱君,以为陈琳在笑她,瞪着眼脱口骂道:“吃老鳖的,你看什么看?”   吃老鳖是清河土话,骂的就是女人勾引男人,而且是专门勾引老男人的那种女人。   陈琳脸一红,也不甘示弱的回骂道:“大胸婆,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别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徐爱君的胸器很大,堪称建设局第一,大家都称她是大胸婆。   “你才是臭婊子呢。”   “你是清河通用船票,你们全家都是通用粮票。”   上来就充满火药味。   两个娘们要干架,夏柳和王思菱赶紧过来,把两人劝回了原位。   陈美兰和杨碧巧也分头走过去,好说歹劝,才把徐爱君和陈琳劝住了。   “大家先自由活动,休息半个小时再玩吧。”陈美兰笑着说道。   夏柳一把拉起向天亮,“八爷,陪我们跳舞去。”   二人来到了五楼酒吧,跟着下来的,还有崔书瑶和诸露几个。   舞厅里,人头涌动,正响着节奏强劲的拉丁摇滚,带有野性,又放荡不羁。   音乐声中,夏柳她们摇动着臀部,轻甩秀发,看起来是那么的美,那么的骄傲。   向天亮不会跳舞,但听到节奏奔放的摇滚音乐,顿时便热血沸腾,体内躁动的细胞更活跃了。   崔书瑶没跳,站在向天亮身边,向他抛了一个媚眼,公然将胸脯靠在他的臂膀上。   向天亮心里感叹,现在的女孩真是大胆,公共场所里还如此放肆,实在令人佩服。   夏柳看到了崔书瑶的举动,却一点也没生气,她的皮肤上有了细细的汗丝,骄傲的脸上,已经充满了兴奋和叛逆。   崔书瑶更大胆了,竟然把自己整个身体,都贴到了向天亮身上。   夏柳笑了。   她咬着嘴唇,放肆地向向天亮眨眼,令他无法招架。   他那里的反应来了。   音乐还没有结束,向天亮推开崔书瑶,拉着夏柳就跑。   夏柳边跑边娇笑,不停的问着,“八爷,去哪儿呀,这是去哪?”   向天亮没有回答,到处寻找没有人的包厢,可惜没有。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他们停了下来。   向天亮紧紧地抱着夏柳,手在她身上疯狂游弋,口中疯狂地吮吸着一条又香又软的小舌头,他的手,甚至摸到了一个毛绒绒的地方。   夏柳还在娇笑。   没等夏柳笑停,向天亮又吻上了她的红唇,她的红唇如血,像樱桃……   向天亮快疯了,看看四周无人看过来,他便掀起了夏柳的黑色吊带裙。   夏柳的吊带裙很紧身,贴身的衣料,紧紧地包裹着她满月般的肥臀,热吻中的夏柳忘记了反抗,向天亮顺利地把裙子由下而上卷到了她的腰部,露出了浑圆的大屁股,也露出了毛绒绒的一片。   “大博士,你好坏啊,居然不穿内裤,想什么呢?”向天亮双手抓住臀肉猛搓。   “还不是为你……为你准备的么……快,快拉下来么。”夏柳又羞又急。   “呵呵,不要动,把屁股转过来。”向天亮的理智,一点一点地消失,满脑子都是眼前的香肉。   “我不……不……”夏柳完全领悟了向天亮的不良意图,她花容失色,拼命地抱着他不愿意转身。   向天亮无奈,只能用手进攻,可想不到他的手指碰到的沟,竟是一片汪洋。   看着向天亮吃惊的样子,夏柳羞得满脸通红,显然,她已经动情,只是她还要保留女人的矜持。   “大博士,你想不想?”向天亮咬着夏柳的耳朵。   “我们……我们回去吧。”夏柳像八爪鱼一样的抱着向天亮。   “不……我等不及了。”   “臭流氓,我……我真想咬死你。”夏柳的娇躯在颤抖,眼睛不时地盯着几步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生怕有什么人看过来。   其实,这个角落是个死角,但是很容易就被人看见,只是在这个疯狂的地方,谁又会注意这个光线阴暗的角落呢?   “大博士,你快转过去啊。”向天亮的手指又进了一步。   “讨厌呀……你……你……”夏柳突然没有再抱着向天亮,双手无力地垂下了。   向天亮大喜,她双手下垂的动作虽然很细微,但他察觉到了,那意味着夏柳已经默许,他兴奋地抽出手,轻轻地把她的身体反转过来。   角落的光线很弱,但夏柳雪白的屁股转过来的一瞬间,整个角落犹如被一轮月光所笼罩。   好白的屁股,向天亮赞叹了一声。   “大博士,你那里洪水泛滥,我来帮你防洪抗洪喽。”。   进入的那一刻,向天亮的身体都融化了。   夏柳像蛇一样扭动着柔软的腰,她双手扶着墙壁,向后疾挺。   这是向天亮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主动。   让他更意想不到的是,夏柳突然间叫了出来,说不上她大胆,因为震耳的摇滚音乐,把她的叫喊声淹没了,根本就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向天亮却能听见,他不但能听见夏柳的叫喊,还能发现她的身体,随着摇滚音乐的节奏在扭动。   “大博士,你是在跳舞啊?”向天亮忍不住,向她的臀肉抽了一掌。   背对向天亮的夏柳,大声的叫唤着,他的戏谑,她一定听清楚了,显然在偷着笑。   向天亮想看看她的表情,都被她闪避开了。   向天亮气死了,突然大声喊道:“有人在偷看啊。”   夏柳大声尖叫,想挣脱向天亮的控制,但她无能为力,他的进攻如惊涛骇浪一般,一浪接一浪。   “啊……啊……”夏柳又叫了,她的叫声被音乐完全淹没。   突然,她崩溃了,一溃千里……   向天亮也崩溃了,所有的激情,都奔腾而出……   消魂的余味犹存,夏柳就跑了,如一只小兔子似的跑了。   想不到除了夏柳在跑,向天亮还看见有几个人影,在热闹的人群中逃窜。   向天亮心里暗暗好笑,刚才放荡的时候,至少被十个以上的人发现了,其中就有自己六六六号包厢的几位,尤其是崔书瑶和诸露,跑得比兔子还快。   回到六六六号包厢,向天亮发现快到午夜了。   包厢里正坐着崔书瑶和诸露,两个人看见向天亮,也许是做贼心虚,也许是春心拨动,竟然都慌慌张张地躲开了他的目光。   嘿嘿,向天亮心里乐着,这两个大美女,改天要好好的审审她们。   白曼突然从休息间跑出来了:“哎呀,八爷,你跑哪里去了?你快去看吧,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说完,白曼焦急地拉住向天亮的手。   “哦,怎么了?”向天亮问道。   “徐爱君和陈琳好像较上劲了,估计大家都喝多了。” 第0348章 四女斗酒   休息室里的气氛紧张,大家都围成一圈,看着坐在茶几两边的四个美女。   一边是陈琳和于曼青,另一边是徐爱君和田甜。   八目相对,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茶几边,摆着两箱瓶装啤酒,每箱十二瓶的那种。   茶几上,除了每个人面前放着三瓶打开的啤酒,什么也没有。   大家都知道,此时此刻,四个女人正在进行一场决斗,决斗的方式就是斗酒。   向天亮咧嘴一乐,“好啊,见过男人斗酒,这娘们斗酒,我还是第一次见识,都愣着干什么,喝啊。”   陈美兰把向天亮拉到一边,嗔怪道:“我在劝说,你还火上浇油,还嫌不够乱呀。”   “陈姐你傻啊,啤酒又喝不死人,你担心个屁。”   “嗯,那倒也是。”   “哎,田甜那个丫头,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陈美兰低声笑道:“这是意外的收获,她暗中投靠了张行,在八楼听命于徐爱君,以前我们不是不知道吗,刚才她看陈琳和于曼青两人欺负徐爱君,她就忍不住跳出来帮徐爱君了。”   “呵呵,陈姐,你和杨姐的计划,实在是高明,一下子就把张行和陈文运的卧底都揪出来了,不但如此,今晚的游戏这么一玩,让她们以后不敢乱说乱动了。”   陈美兰又娇嗔道:“现在才知道我好呀?”   向天亮瞅着陈美兰起伏不停的山峦,手便不老实的伸了上去,“陈姐,你想要吗?”   陈美兰嗯了一声,“废话,能不想吗?”   “所以,你一定没穿内裤。”   陈美兰红起了脸,“你怎么知道的?”   “猜呗。”向天亮心里乐了,据他估计,今天晚上的女人中,陈美兰、杨碧巧、夏柳和白曼,都不会穿着内裤来的,这些娘们,如狼似虎啊。   “小向。”   “哼,叫八爷。”   “八爷,嘻嘻。”   “嗯,说吧。”   陈美兰低声道:“待会用你的车送我回家,好吗?”   “行。”   “别让别人搭车哦。”   “呵呵,我心里有数。”   向天亮在陈美兰身上吃尽了豆腐,才拉着她,回到了茶几前。   四个剑拨弩张的女人,还在怒视对方,斗酒尚未开始。   斗酒,通常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文斗,另外一种就是武斗。   文斗,顾名思义就是比较斯文,大家比智力,比运气,猜拳,摇色子,打扑克等游戏,输的喝酒,这是文斗。   武斗,则是赤裸、裸地比酒量,你一杯我一杯,直到有人认输,或者有人醉倒。   一般人去娱乐场所,就是图快乐,图开心,没有人喜欢用武斗。   除非有人看某人不顺眼,某人又刚好不服气,那么,武斗就避免不了。   实在凑巧,在建设局八楼的政研室,徐爱君看陈琳不顺眼,而陈琳恰好也不服气。   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两人产生决斗的念头呢?别人不说,向天亮也猜得出来。   奇怪的是,如此紧张的气氛下,崔书瑶进来后,居然端坐在一边,显得漠不关心。   崔书瑶今天晚上穿的黑色露背晚装,足以让向天亮狂吞口水,她是让人看一眼,就会全身都发软,而只有一个地方会硬的女人。   “哎,八爷,你眼睛看哪儿呢?”诸露酸酸地问道。   显然,诸露注意到向天亮的眼睛,在崔书瑶身上乱闪。   崔书瑶和诸露,一个二十四,一个二十二,都没有男朋友,在政研室里,两个人公开说过要追求向天亮的。   “嘿嘿,我在看他们喝酒啊,看看这么多酒喝下去,到底哪个先倒下。”向天亮尴尬地笑着。   杨碧巧听到了向天亮的话,立即埋怨道:“八爷呀,叫你来是想让你劝架的,你怎么看起热闹来了,这样喝下去,我真怕出事呢。”   一边说着,杨碧巧一边贴着向天亮,贴得很近,几乎把她的胸前那团东西,挂在他的手臂上。向天亮心里叫苦不迭,杨姐啊杨姐,刚刚与夏柳大战一场,又被陈美兰预订了下一场,八爷不是铁打的啊。   四个女人还在僵持,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有一个愿意认输,看得出,她们其实也害怕喝下这么多的啤酒。   “她们前面喝过不少了吧?”向天亮低声问身边的杨碧巧。   “是呀,徐爱君和陈琳都喝了两瓶了。”杨碧巧点点头。   “啤酒么,再喝一点应该没有问题嘛。”向天亮笑道。   “你当她们都是酒鬼呀?那么一大杯下去,会晕死掉的。”   杨碧巧眼波流转地看着向天亮,酒气直喷他的脸。   向天亮不但脸痒痒,连心也痒痒了。   可是,眼前的僵局,必须先设法化解。   紧张的气氛还在延续,四个女人似乎谁都不愿意打破僵局。   向天亮坐到了茶几边。   “四个臭娘们,不能喝就别喝了,我们大家可都看着呢。”   徐爱君终于开口了,“八爷,请你来做个公证人。”   陈琳也紧接而上,“当然了,今晚的事,八爷说了算。”   向天亮笑着说道:“两位姐姐,八爷我就在这里,有什么就说吧。”   “八爷,我以前对不起你。”徐爱君道。   “八爷,我以前对不起你。”陈琳道。   徐爱君发了个毒誓,“我徐爱君以后如果做对不起八爷的事,就让台风刮出去十里远。”   陈琳也不含糊,“以后八爷让我向东,我决不向西,生是八爷的人,死是八爷的鬼。”   向天亮听得差点要笑出声来,这两个娘们,还真较上劲了。   这时,陈琳做了件匪夷所思的事。   只见她手一动,一把扯开上衣,露出了白花花的上身。   “姓徐的,你敢吗?”   徐爱君冷冷一笑,“田甜,脱。”   向天亮和其他人都惊呆了。   “姓陈的,你以为老娘不敢吗?告诉你,给八爷看,比你给那些糟老头子看要强上一千倍一万倍。”   众目睽睽之下,徐爱君和田甜站起来,干脆利落的解除了身上全部的武装。   那个田甜还是没有男朋友的丫头,脱起衣服来,竟然脸不红来心不跳。   陈琳笑了,“哟,真是夫唱妇随呀,你们两口子的事,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吧。”   敢情,徐爱君和田甜是一“对”。   一边说着,陈琳一边起身,只剩一条裙子,一眨眼就掉地上了。   于曼青一声不响,却速度飞快,陈琳刚坐下,她的身上就什么都没有人。   旁观的美女们都看呆了。   向天亮更是大饱眼福,目不暇接,两眼都要花了。   四个女人这样斗酒,堪称前无来者,后无古人。   没人上来劝说,向天亮不制止,陈美兰和杨碧巧没表示,其他人乐得饱个眼福。   尤其是徐爱君的胸器,超乎寻常的巨大,向天亮估计,至少比杨碧巧的大上二分之一。   徐爱君又说话了,“八爷,我和田甜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看还过得去吗?”   “非常过得去,非常过得去,徐姐,你太过得去了。”   向天亮咧嘴直乐,不料,后背却遭受了多重打击,杨碧巧的拧,夏柳的拳。白曼的脚。   陈琳娇声问道:“八爷,你可要一碗水端平,难道,我入不了你的法眼吗?”   “呵呵,入得入得,陈姐,岂止是入得,是非常的弱得啊。”   只见徐爱君拿起了一瓶啤酒,“姓陈的,既然大家这么开心,那我们就把这些酒干了。”   徐爱君举起瓶子就喝。   “干就干,难道还怕你不成。”陈琳果然豪爽,话也不多说,拿起酒瓶,仰头狂喝起来。   那于曼青和田甜更不打话,咬了咬牙,也是仰头痛饮。   旁观者在骚动了,大家都瞪着眼睛,想知道谁会第一个醉倒。   向天亮向夏柳和白曼使了个眼色。   “哇塞……陈琳姐好酒量……”这是夏柳在喊。   “徐姐,你真厉害呀……”白曼在叫。   “于姐,加油呀……”   “田甜妹子,看你的了……”   旁观者开始起哄,不知道这些人是在鼓励,还是在鼓动。   向天亮很想笑,但他得憋着,以示他对双方的尊重。   陈琳的脸色越来越青,而徐爱君的脸色越来越红,几乎变成了猪肝色。   于曼青和田甜本来就没多少酒量,两人各喝到第三瓶,就双双倒下了。   终于,徐爱君和陈琳都喝了四瓶,开始拿起了第五瓶。   加油声停止了,休息间忽地沉寂下来。   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   徐爱君和陈琳都瞪着对方,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眨地不眨一下。   慢慢的,陈琳倒下了。   徐爱君的身体在摇晃,两座玉山不住的颤动,忽地,一头栽倒在茶几上。   陈美兰一声令下,大家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忙着为四个女人穿衣带裙。   向天亮笑了。   半个小时以后,除了向天亮和陈美兰,其他人都回家了。   缓缓行驶在夜色里的轿车上。   “陈姐,这是你的计划吧。”   “是的,八楼以后就是你的天下了。”   “呵呵,她们会听我的吗?”   “不听话,就吃了她们。”   陈美兰娇声笑着。   “嘿嘿,嘴边的肉,想吃就吃。”   “八爷。”   “嗯。”   “现在呢?”   “吃。”   “吃什么?”   “八爷……”   “呵呵,臭娘们。”   轿车停住了…… 第0349章 哥我妈又亏了   大半夜的折腾后,向天亮睡到了日挂中天。   请客实在是件费心费力的事,花了钱不说,应付那些胆大包天的女人,就能让人累个半死。   生活总不能全是美好的,美好的生活,也总会时而蹦出点杂音来。   梦很甜美,却那么的虚幻飘渺,向天亮又做梦了,在梦里,他真成了八爷,不是建设局八楼小天地里的那个八爷,而是柳清清这个别墅和朱琴这偌大老宅的八爷,侍候他的和陪大喝酒的,不再是陈美兰、杨碧巧、夏柳和白曼,而是柳清清、李亚娟、叶楠、蒋玉瑛、朱琴和黄颖。   一只小手,凉飕飕的,穿过薄薄的皮单,捏住了向天亮的鼻子。   习惯闭嘴睡觉的向天亮,鼻腔被堵,轻轻的哼了一声。   醒了,梦也没了。   向天亮出手闪电,两根手指头一夹,叼住了那只偷袭他的小手。   “哎哟……”   是小女孩夸张的尖叫声。   梦醒时分,判断错误,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   “丫头片子,对不起喽。”   “我再说一遍,我今年十二岁了,我不是丫头片子,我妈叫柳清清,我叫柳晶晶。”   一口气说完五个“我”,柳晶晶憋不住了,自己先咯咯的笑了起来。   “呵呵……我再次表示道歉,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这人是很好的,我妈叫老娘,我叫向天亮。”   柳晶晶咯咯笑着,爬坐到床上,在向天亮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学着大人的口气说道:“大懒虫,太阳早晒你屁股上了,还不快快起床。”   向天亮装出了一付苦相,“唉,革命工作,累人啊。”   “小科长一枚,你有什么好得瑟的,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咦,这话你哪儿学来的?”   柳晶晶笑道:“我外公的一个学生,犯了什么错误,我外公就是这么训他的。”   “呵呵……哎,你今天不上课吗?”向天亮好奇的瞅着柳晶晶,目光所及之处,却是她那小身材,这丫头越来越像她妈了,用不了几年,清河又会多一个绝色美女。   柳晶晶又是咯咯的笑,“傻老帽,今天是星期六中午十二点,咯咯……”   向天亮也笑了,这日子都记不得了,可不是好事。   忽然,柳晶晶掀开了被单。   向天亮叫了一声,慌忙伸手去拉被单,因为他的身上,习惯性的什么也没有。   可他晚了一步,柳晶晶蛙跳着。已经骑到了他的身上。   不偏不倚,小丫头那几十斤肉,正好压在向天亮的那里。   晕死,向天亮脸红了。   柳晶晶天真无邪,骑在向天亮身上,却像骑马一样,两条小腿一夹夹的,小屁股也是一缩一放,向天亮那里首当其冲,深受其害,难受死了。   “丫头,你快下来。”   “我不么……驾,驾……咯咯……”   “你下来,叔带你玩去。”   “你是我哥,不是叔。”   “哥?哥也行啊,只要你下来,我做什么都行。”   柳晶晶不为所动,两只小手反而转移目标,竟攥住了向天亮那家伙,“驾……驾……”   向天亮哭笑不得,那家伙,也得瑟着呢,它哪见过这么嫩的小手,欢天喜地的,更骄傲了。   “晶晶,哥向你投降,哥向你投降了。”   柳晶晶小嘴一翘道:“你得帮我办一件事。”   “快说快说,一百件都行,上天摘月亮除外。”   “不反悔吗?”   “在你小公主面前,小的反悔过吗?”   柳晶晶回头望了望门口,“哥,我犯了个错误,我妈知道了,追着要揍我,我是九死一生,才逃到你这里来的,你得救我。”   “咦,什么大错误,竟用上九生一生的形容词了。”向天亮又好奇又好笑。   “哎,你帮不帮呀?”柳晶晶叫了起来,双手将向天亮的“把柄”攥得更紧了。   “帮帮帮,一定帮啊。”   向天亮连声讨饶,把柄在人家手里,敢不听话吗?   “咯咯……坏哥哥,你要是不听我的,我下次就带着剪刀悄悄进来,剪了这个东西,给我家阿旺吃,咯咯……”   阿旺,是柳清阳老师养的一条德国犬,老爷子想一出是一出,最近又迷上动物了。   向天亮吓了一跳,这小丫头有点倔,说不定还真会干这事,她哪知道这是宝贝,是她妈的最爱呢。   “死丫头,你果然来讨救兵了。”   声到人到,随着一声娇喝,柳清清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根竹条。   “妈呀。”柳晶晶尖叫一声,赶紧窜到了向天亮的怀里。   柳清清还真的是生气,板着个粉脸,拿着竹条向柳晶晶抽去。   向天亮眼疾手快,一把拿住了柳清清的手,另一只手拍着柳晶晶的小屁股,笑着说道:“傻丫头,快跑吧。”   柳晶晶欢呼一声,冲着柳清清扮了个鬼脸,一骨碌的溜下了床。   “哥,谢谢救命。”   话音没落,柳晶晶已没了人影。   柳清清跺脚怨道:“天亮,都是你,把这丫头片子给惯坏了。”   “呵呵,什么事啊,至于这么生气吗?”   向天亮一把将柳清清拉到了床上,在她脸上亲了几下。   看到那冲天怒炮,柳清清脸红了,伸手打了一下,嗔道:“整天没正经。”   “去关门。”向天亮笑了。   柳清清关了门,自动的回到床上,靠在向天亮怀里,一双玉手放的位置干的事,和她女儿一模一样。   退出了市越剧团,不再参加演出,清河越剧界的头牌柳清清现在很闲,除了经营她的越剧小演员培训班,生活的重心,都在向天亮和女儿柳晶晶身上,柳晶晶每周六天住在外公外婆那里,确切的说,柳清清的心思,都落在了向天亮的身上了。   不过,有了向天亮的滋润,柳清清却是越活越年轻了,有一次和向天亮一起走在大街上,她的老戏迷竟问她,这是你的哥哥还是男朋友?和向天亮在一起,柳清清真变回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   “姐,你为什么生气啊?”亲热了一阵,向天亮问道。   “在我口袋里,你拿出来念念。”柳清清粘在向天亮怀里不肯动手。   向天亮掏出了两张小学生用的作文纸,“这是什么啊?”   “臭丫头的作文……哼,气死我了。”   “呵呵……题目中《哥,我妈又亏了》‘记我妈和我哥的一件趣事’,写咱俩的?这我得拜读了。”   向天亮咳嗽两声,装模作样的念起来:   “……我妈叫柳清清,人长得可漂亮了,反正比我漂亮十倍,不,十二倍,我妈的越剧唱得可好听了,可我妈说她老了,不能给后辈们挡道,就退下来了。”   “嘻……我妈才三十六岁,你们说老么,她装呢。”   “我妈不演戏了,办起一个越剧小演员培训班,以我妈那点小名气,那些小屁孩不招自来,人可多了,几天功夫,就招了一百多个,其中有几个,还没学会走路呢。”   “嘻……外公说,人家不光冲着我妈的名气,培训班不收费,还管饭管水管道具,白学白不学呗。”   “于是,我妈亏了,亏了不少钱,我妈呀,唱戏是神,赚钱是傻,人家拼着命去赚钱,我妈可着劲去花钱,不亏才怪呢……所以有个人说,得给我妈买一台印钞机,她花多少,就印多少,永远也亏不了。”   “嘻……说买印钞机的人,就是我们家的大男人大英雄,姓向名天亮。”   “他是我妈的弟弟,我妈对他可好了,比对我还好,好吃的东西,他有两份,我顶多才一份,我有意见了,我妈就说,傻丫头,弟弟当作儿子养着,当然比闺女亲了,我妈偏着心呢。”   “嘻……后来我想了个法子,让我妈的弟弟变成了我哥,我妈的弟弟为了讨好他的妹妹,就把好吃的东西都给了。”   “外公说,这不乱套了么,向叔叔是你的弟弟,你就得叫叔叔,或者叫舅舅,可我偏不,我就叫向天亮哥哥,向哥哥,天亮哥哥,大哥哥,傻哥哥……”   “嘻……再过几年,等我长大了,我要向我妈妈宣战,把她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哥哥,从她的身边抢过来。”   “加油,柳晶晶……”   向天亮读完柳晶晶的作文,立即笑得前仰后合。   “傻帽,还笑那。”柳清清打了向天亮一下。   “这不写得挺好嘛。”   “还好呀。”   “对,实事求是,实话实说,我看是一篇好作文,嗯……至少可以打九十分。”   柳清清低声道:“这个臭丫头,快把咱们俩的事说出去了,我倒无所谓,可你将来还得娶媳妇呢。”   向天亮抱紧了柳清清,“姐,嫁给我吧。”   柳清清噗的一笑,摇了摇头道,“傻弟弟,我才不嫁给你呢,因为我配不上你。”   向天亮正要开口,床头的寻呼机响了。   “咦,这两个家伙找我干什么?”   “谁呀?”柳清清关切地问道。   “余中豪和肖剑南。”向天亮有一段时间没和他们联系了。   柳清清一听,马上搂紧了向天亮的脖子,“天亮,不许你再去杀人放火。”   “嗯,可总得见见他们吧。”   “你先保证,不然就不让去。”   向天亮亲着柳清清。   “姐,你弟弟不傻,你就放心吧。” 第0350章 放下包袱轻装前进   向天亮知道,在清河混日子,余中豪和肖剑南这两个朋友,是他躲也躲不过去的人,即使他不当警察了,即使他躲在建设局逍遥自在,藏在八楼的美人窝里当个艳福无限的八爷,警察的影子也会不时的出现,在他眼里,在他耳边,在他脑海的记忆里,不是他自己的警察梦,就是余中豪和肖剑南这个真正的警察。   有的东西需要忘记、告别和放弃,不然就会背上沉重的包袱,无法开始新的人生。   三样东西,像三块巨石,压在向天亮心头很久了。   第一样是那些录音和录像磁带及影印件,是关于原市公安局长谢自横和原市建设局副局长于飞龙的,现在,谢自横和于飞龙已经被正式双规,继而转为接受司法调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再留着这些东西以牵制他们,显然已没有多大意义了。   向天亮可以把这些资料交给组织,但他不想“落井下石”,正义之举其实不难做到,可是在官场上做这种事,是会失去朋友和盟友的,既然选择了官道,就要接受官道的规则和潜规则,在别人倒霉的时候再踩上一脚,向天亮做不出来,这与法律和正义无关,这关乎他的为人处世原则。   第二样是邱子立留下的日记本,向天亮粗粗看过,至少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邱子立所留下的巨款秘密就藏在日记本里,邱子立不愧为学过数学的,精于玩弄数字游戏,他在日记里留下很多隐语和数字,其中的痕迹十分明显,作为一个走私集团的头目,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的妻子方玮,那么,他留下的不解之谜,就只有他自己能解开。   向天亮内心深处很想留下这些日记,不光是为了邱子立留下的不义之财,更为了挑战人的智慧极限,他很想解开邱子立留下的谜。   第三样是在地下设施里,方玮临死之前,在他耳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七八九,四五六,一二三。   三个有规律的数字,又是一个不解之谜,压在向天亮的心里某个角落,时常会冒出来,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听了向天亮的话,柳清清和李亚娟都笑了。   这是最绝密的隐私,只有柳清清和李亚娟才能分享。   “难怪,我说这些日子,你经常半夜坐起来一个发愣,原来是被钞票压得睡不着呀。”   柳清清看着李亚娟,会心的微笑。   李亚娟也在微笑,“小向,你一定很想要那些钱。”   向天亮坦率的承认了。   “当然了,谁不喜欢钞票啊,一元十元不稀罕,一百一千看一眼,一万十万心泛澜,百万千万舍命贪,两位好姐姐,这可是上亿好几亿啊,就不能让我念想念想吗?”   李亚娟笑道:“那你就留着呗,等找到了钱,我和清清跟着你去海外享福去。”   “呵呵……别笑话我了,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柳清清道:“傻呀,扔了呗。”   “对,扔了以后,你睡觉也会香很多。”李亚娟笑着说。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省得余中豪和肖剑南两个家伙老是惦记着我。”   李亚娟奇道:“他们又找你麻烦了?”   刚刚结束党校的封闭学习回来,李亚娟甚至还不知道,向天亮有了“八爷”这个响亮的绰号。   向亮微笑道:“这两个家伙说是请我吃饭,其实一定是为了这些破事。”   李亚娟道:“小向,谢自横和于飞龙已经进去了,那些资料,我看就烧掉算了。”   “这个当然,我已经那样做了,我问你们的是,这第二第三两样东西。”   柳清清断然而道:“快扔了,省得人家来烦你,让我们为你担惊受怕。”   “清清说得对。”   向天亮笑问:“你们不后悔?几个亿啊。”   “后悔个屁。”两个女人学着向天亮的语气。   “得,那我走了。”   余中豪和肖剑南约请的地方,是一家名叫金盾酒店的饭店,是市公安局私下搞的产业。   包厢里没开灯,几乎没有光线。   向天亮脚没迈进去,嘴上就骂开了。   “狗日的臭警察,该死的公安局,不好好为人民服务,多抓坏蛋多破案,搞什么第三产业,他妈的,这不是变相搞腐败吗?”   忽然,黑暗中,一阵风声响了起来。   一个黑影扑面而来。   向天亮不慌不忙,闪身避开,手里的书包当作兵器,重重的砸向了黑影。   “肖剑南,你狗日的敢耍我。”   “嘿嘿,你小子敢骂公安局,就凭这一条,我就能关你十天。”   说话间,肖剑南避过书包的反击,身体一蹲,左腿为支撑点,右腿朝向天亮的双腿扫来。   “呵呵,骂又怎么样,我还要收拾你们这些臭警察呢。”   向天亮原地上跳,躲开肖剑南的扫堂腿,身体并未落下,却随影前飞,两条腿连环踢向了肖剑南。   肖剑南连连后退,退到桌子边,顺势贴着桌面,一个倒翻,脱离了向天亮双腿的攻击范围。   “啪。”   向天亮一脚踢到了桌子,桌子裂了。   但他没有追击。   因为脑后又传来了一阵风声。   “他妈的余中豪,你也使阴招啊。”   余中豪笑道:“除夕夜在你的地盘上,被你欺负惨了,今天可在我们的地盘上,你就乖乖认输吧。”   笑声中,余中豪一掌拍在了向天亮的肩上。   “呵呵,我看未必。”   不料,向天亮不退不躲,硬接了余中豪一掌。   余中豪心道不妙,想撤掌抽身,可惜,他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   向天亮就地扑倒了。   他根本没有回头,而是双手着地,双腿后伸,钳住了余中豪尚未收回的右臂。   余中豪正处于推力使尽收力未出之时,身体根本无法抗拒向天亮双腿的力量,他的身体被拽离了地面。   一声大吼,向天亮使出浑身的力量,双腿拽住余中豪的右臂,狠狠的向前扔了出去。   就在这时,肖剑南正跳过裂开的桌子,挥拳击向向天亮。   余中豪的身体,恰恰飞向肖剑南的方,肖剑南那一拳,正好击在了余中豪的胸膛上。   两个身体在空中碰撞,二人闷哼一声,双双向碎裂的桌子跌去。   向天亮不会让机会轻易溜走。   他的身体飞了起来,像鹰一样,掠过余中豪和肖剑南的身边,在两人身上各拍了一下。   正巧,向天亮落在了沙发上,一个转身,翘起了二郎腿,嘴上嘿嘿的笑起来。   他的两只手上,各多了一把手枪。   “啪,啪。”   两声枪响,子弹飞到了天花板上。   “他妈的,外面的家伙听着,再不给我滚进来,老子的子弹就朝你们身上招呼了。”   “叭。”   包厢里的灯亮了。   余中豪和肖剑南狼狈的爬了起来。   “哈哈,好身手啊。”   笑声从门口传来。   “江厅长。”向天亮噌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包厢门开了,走进来三个人。   是省公安厅长江云龙,市公安局长郭启军,和市公安政委兼副局长周台安。   “小向,身手还是那么敏捷嘛。”   “哎呀,江厅,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向天亮挽着江云龙的胳膊,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又跟郭启军和周台安打过招呼。   “小向,你可别怪余中豪和肖剑南,是我让他们试试你,试试你这英雄身上,还有没有英气存在,你不怪我吧?”   向天亮笑道:“江厅,我哪能怪您呢,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您下次要试我的时候,派两个功夫好一点来,像余中豪和肖剑南他们,嘿嘿,嘿嘿……”   “怎么,他们还不经打?”   “嘿嘿……事实胜于雄辩么。”   江云龙笑了。   余中豪和肖剑南只有干瞪眼,向天亮可以在江云龙面前撒撒娇吹吹牛,可他们不敢,不敢在上司面前放肆,再说在陈青龙走私案的侦破过程中,两个人都犯了错误,余中豪被记大过处分,肖剑南还被省公安厅监察处和厅纪委审查了半个多月。   郭启军陪着笑说道:“江厅,请您换个地方说话吧。”   江云龙望了一眼碎裂的桌子,嗯了一声,带头往外走。   向天亮将枪扔还给余中豪和肖剑南,“两位,记得赔桌子啊。”捡起书包就往外溜。   余中豪和肖剑南追了上来。   “小向,你知道江厅为什么来清河吗?”余中豪小声问道。   向天亮奇道:“不会吧,连你们都不知道?”   余中豪和肖剑南均是摇头。   肖剑南道:“难道,难道又有哪个团伙冒头了?”   向天亮摇着头,“应该不会,江厅长和我有约定,我不会再帮你们这些臭警察了。”   “去你的。”余中豪和肖剑南都给了向天亮一拳。   六个人在另一间包厢里坐下。   江云龙看着向天亮,微笑着问道:“小向,知道我来清河干什么来了吗?”   “不知道。”向天亮摇头。   “找你的。”江云龙含笑而道。   “找我?江厅,我们可是有过……有过约定的……”   “我忘不了的,可我今天找你,是要两样你保管的东西。”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江厅,真是巧了,您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第0351章 过去的一点残事   江云龙接过向天亮递来的书包,掀看一眼后,没有说话,只是把书包交给了郭启军。   “江厅长,还有……对不起,我怕隔墙有耳。”   顾不得尊重和礼貌,向天亮趴在江云龙的肩上,凑到他耳边,把方玮临死之前说过的三个数字:七八九、四五六、一二三,悄悄的告诉了江云龙。   江云龙点点头,在嘴里念叨了一遍三个数字。   “小向,你听得没错吧?”   “没错,她说了两遍。”   “你认为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摇摇头,“一定有什么意思,但我百思不得其解。”   江云龙淡淡的一笑,“以你的能力,总会有自己的判断吧,哪怕是荒谬的。”   “这是一个座标,一个三维的立体座标,它就是那个地方。”   “嗯。”江云龙微微颌首,把目光转向了郭启军,“启军,把书包里的日记本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小向,你给大家介绍一下。”   一共五本日记,三大两小,全是牛皮纸做的封面,大的二十四开,小的三十二开,厚度都在一厘米左右。   “各位,这是邱子立遗留下来的日记本,是我在陈青龙的地下办公室找到的,据我,以及方玮和陈青龙,大家的综合认识,邱子立将他在走私活动中获得的巨款,隐藏在一个非常秘密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具体位置在哪里,一答案应该就在这五个日记本里。”   周台安翻了翻日记本,笑着问道:“小向,你应该有所研究了吧?”   向天亮也笑着说道:“周局啊,我能不研究吗?据说邱子立的巨款至少在五千万以上,甚至是上亿元,我要是能找到后交给你们,你们哪怕给我千分之一的奖励,都够我娶个老婆了。”   众人均笑了。   郭启军问道:“小向,说说你的个人心得吧。”   “是这样的,世界上最难破绎的密码,是一个人自己毫无章法制订出来的,只能自己一个人看得懂的密码,就是通常所说的特定密码,在近代间谍史上,出现过只有两个单线联系人之间才能听懂的特定密码或密语,这种联系方法的好处是,即使让你在旁边听着,你也不会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坏处是一旦其中一个死亡或失踪,这套特定密码就失去了作用,而且为了记住这种特定密码,需要进行特别的艰苦训练,而邱子立精通数字游戏,疑心病极重,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他设定的密码或密语,一定只有他自己才能读懂,堪称死码。”   周台安叹道:“就像我们通常所说的天书,只有神仙才读得懂了。”   “可以这么说。”向天亮点头道。   余中豪问道:“小向,你的意思是说,它的设定根本就没有规律?”   “只有一条规律。”   “什么规律?”   “没有规律,就是规律。”   郭启军问道:“那依你看,该怎么破解邱子立的这个秘密。”   “怎么说呢,我认为,它已经超出了人脑智力所能解决的范畴,所以我建议,派人送到公安部破绎中心,利用那里的大型计算机,列出所有的答案,去掉不可能的和不成立的,然后对可能的答案进行一一排除,也许这样,我们才能找到邱子立留下的巨款。”   略作思考,江云龙说道:“启军,台安,这事就交给你们了,让中豪和剑南具体负责,争取尽快找到邱子立留下的巨款,然后,我再把寻找陈青龙留下的巨款的任务交给你们。”   郭启军和周台安忙着应是。   江云龙又看向了向天亮,“小向,开你的车,陪我出去走走。”   向天亮知道江云龙有话说。   桑塔纳轿车开着空调,在晌午的街道上,缓缓的行驶着。   江云龙看着窗外不说话。   向天亮小心地问道:“江厅,您老派余中豪和肖剑南两个人负责,是为了互相牵制吧?”   “聪明,看出来了?”   “嘿嘿,郭局和周局面和心不和,肖剑南和余中豪分属二人的阵营,让两边的人共同参与,正好可以互相制衡,您老想得真是周全。”   江云龙哼了一声,“你要是答应我,回来干警察,就没他们什么事了,这种事,交给你去办我最放心。”   向天亮赶紧说道:“江厅,这个问题不存在了,不存在了。”心里想道,咱在建设局干得好好的,去当警察,傻啊。   “小向,你不想问问我,怎么知道你有那两样东西吗?”   向天亮道:“还用说么,您那个特务张昭呗,他这个人,肯定看到我顺手牵羊了。”   点了点头,江云龙笑着说道:“你心里老是惦记着两笔巨款,能当好你那个什么政研室主任吗?”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   “唉,现在我轻松多了,无牵无挂一心一意。”   “嗯……在建设局干得怎么样?”   “还行,玩儿混儿呗。”   江云龙笑道:“臭小子,当干部怎么是玩和混呢。”   “呵呵,我不会说官话。”   “需要我帮你吗?”   “江厅,千万别。”   “真的不需要帮忙?”   “不需要。”   江云龙微微的点头,“你参加工作不到两年,就升到了正科级,缺少积淀和说服力,这样也好,先踏踏实实的干几年吧。”   “等我干不下去了,再去省城找您。”   “哈哈,一言为定。”   轿车在清河江边停下。   两个人都没有下车。   “江厅,谢自横和于飞龙的案子怎么样了?”   “你还关心着他们?”   “他们是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人啊,没有他们,我现在就是您手下的兵,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我才走上现在的道路。”   江云龙道:“他们啊,省厅和省纪委已经结束调查,上周已正式移交省检察院,省检察院指定中阳市检察院负责起诉他们的案子,并将由中阳市中级人民法院负责审理。”   “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事呢?”向天亮很想知道。   江云龙道:“谢自横这个人啊,其实没有其他大问题,只是他在滨海担任县公安局副局长的时候,他犯下了一个不可饶如的罪过。”   “罪过?”   “对,谢自横在一次办案过程中,和一个持枪杀人犯发生了枪战,杀人犯当场被击毙,但是,谢自横也误杀了一个过路的人,以谢自横的能力和当时的情况,他完全可以伪装现场,制造出路人被凶犯开枪打死的假像,事实上他也那样做了,可问题在于,作为业余摄影爱好者的于飞龙,恰巧就在现场附近,恰巧用照相机拍下了当时的情况,而谢自横当时负伤后,并没有马上发现于飞龙,因此,事过之后,精心准备以后的于飞龙,去找谢自横摊牌的时候,谢自横只有就范,从些两个人结成了畸形的同盟关系,谢自横因为破案有功而被提升为局长,并顺利进入县委常委会和兼任县政法委书记,而于飞龙这个机关里的普通办事员,在谢自横的提携下,很快升为科级干部……”   向天亮听罢,想起谢自横和于飞龙之间的奇怪关系,这才恍然大悟。   “我说么,谢自横为什么那么害怕于飞龙,原来是这种关系啊。”   江云龙点着头道:“谢自横算是做了点好事的,他调到清河市局以后,没有被当时泛滥的走私热潮所淹没,他算得上是个好警察吧,在经济上,他的问题也不大,据我估计,七八年以后就能出来了,于飞龙也差不多……你的两个滨海老乡,也就这样喽。”   向天亮道:“我承认,谢自横和于飞龙都不算是太坏的人,如果没有滨海发生的误杀意外,他们就是好人了。”   “是啊,如果不是被人举报了,他们还是好人,还在台上……人啊,有时候是很难分清好坏的,小向,路还很长,你刚开走,就慢慢去认识体会吧。”   向天亮犹豫了好一会,才问道:“江厅,我,我想去看看他们,这,这行吗?”   “看他们?”   “是。”   江云龙沉吟了一下,“算了吧。”   “噢……”向天亮不再坚持了。   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江云龙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向,你现在做得很好,我相信你以后还会做得更好……我很看好你,所以,把过去忘掉,把谢自横和于飞龙忘掉吧。”   向天亮默然,他确实没有必要再去牵挂谢自横和于飞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明白了,江厅,谢谢您。”   “嗯,咱们回去吧。”   “行。”   “小向,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忘不了,有事打电话给您,到了省城一定去看望您。”   “哈哈,别忘了就好。”   向天亮把江云龙送回去,道过别后,开车离开了金盾酒店。   警察,这个神圣的词,离他远去了。   下午的阳光,仍然毒辣,晒得柏油马路闪闪发光。   向天亮戴上了墨镜。   忽然,他发现了右前方的人行道上,一个女人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   咦,这不是局长张行的老婆姜珊吗。   大热的天,又是星期六下午,她左顾右盼,匆匆而行,行迹有点可疑啊。   向天亮的好奇心,一下给勾起来了。 第0352章 局长夫人的秘密   向天亮出于“职业习惯”,面对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又是熟人圈里的,当然想跟上去看看。   可他又有些犹豫,毕竟姜珊是局长的老婆,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雇主”,受雇于她去调查她老公的隐私,现在反过来去跟踪“雇主”,这也太违背“职业道德”了。   正在这时,姜珊已经步行进入了清河国际酒店。   车停在全清河档次最高的酒店门前,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   他还在犹豫,他需要一个或理由,或者是支持。   冥冥之中,向天亮的左耳朵,毫无征兆的跳了几下,频率不大,但足以让它的主人会意。   左耳跳,好事到,这也是好事?   向天亮不再犹豫,掐了香烟,倒车几十米,先把红色桑塔纳停在了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   然后下车,夹着包,快步进入清河国际酒店。   周末就是不一样,酒店大厅就几乎人满为患,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   服务员说:“老板,对不起,没有房间了。”   向天亮自嘲的一笑,自己戴着墨镜,夹着黑皮包,很像眼下那些先富起来的小老板们,难怪服务员喊老板了。   “小姐,你先看看这个。”   向天亮端着脸,从包里拿出一本红皮证件,啪的扔到服务员的面前。   服务员打开证件,瞅一眼,差点叫出声来。   “还有房间吗?”向天亮问道。   “有,有。”   向天亮拿出的证件,并不是他的工作证,而是他参与几个大案侦破是用过的特别调查证。   当初完成任务后,他在上交枪和证件时,故意由市公安局的余中豪转交,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的临时身份没有了,让他不必“挂心”。   其实向天亮留下了证件,由余中豪转交给江云龙厅长的那本是假的。   刚才江云龙在车上,拿手拍着向天亮的肩膀,拍得颇有深意。   向天亮明白,江云龙应该能认出他交还的证件是假的,只不过他清楚,向天亮现在还需要真的证件来“保护”自己,所以就“难得糊涂”了一回。   服务员看到了那一行字,和省公安厅的钢印章,自然不敢怠慢。   “同志,我想看看刚才那位女士住在哪个房间?”   向天亮的脸还是板着的。   服务员拿出了另一本登记簿,“同志,请您自己看吧。”   向天亮哼了一声,他知道,酒店里有一层楼,应该是专门接待市里的干部、重要客人或大老板的,听说市委市政府办事处都在这里预订有几个房间,专门供市领导休息之用,这一层楼的住客登记,是不会出现在那本公共登记簿上的。   果不其然,这是六楼的专用登记簿,姜珊住的是东区的六一五号房间。   “给我一个东区的房间,和六一五号相邻的。”   “对不起,东区没有空房间了,西区还有三个房间,六一九,六二六,六二八。”   向天亮心里骂了一句,他妈的,运气太差,有罪受了。   他想了想,要了六一九号房间。   向天亮很清楚这里的结构和布局,他在大学里就恰巧了解过,典型的港式酒店,可谓万变不离其宗,到了清河也应该变不了多少。   清河国际酒店坐北朝南,紧挨着川流不息的清河江,前面一路之隔,就是市人民公园。   六楼被分成两个区,东区和西区,各有十六个房间,走廊在中间,每区前后各八个房间。   四张电梯,也分左右,向天亮乘着西边的电梯上了六楼西区。   东西两区果然是被分开了的,一道坚固的水泥墙,连条缝也没有。   从六一九号房到六一五号房,虽然中间只隔着六一七号房,但分属东西两区,根本不能过去。   向天亮真想揍晕那两个把守着进入六楼东区的家伙,当然,他不敢,因为市长高尧刚刚调来,还住在六楼东区的六零一号房间。   东区的房客,那都是副处级以上的官员,或者是上面来的人,科级及其以下的干部,和那些稍有点名气的企业家或社会人士,只能住在西区。   向天亮自有向天亮的办法,不然,他也不会轻易的上来,一天一百六十八元的消费,对他来说,太奢侈了。   可是,一个普通的副处级干部,姜珊跑到这里来,一定有特别的事情,这个发现太有价值了,当然比一百六十八元值得。   一本道,通风管道。   向天亮在通风管道里爬行着。   半米见方的通风管道,对向天亮来说,已经足够大了,必要时,他还能缩成一团,掉转方向逃跑。   通风管道处于走廊上方,每隔五六米一个气窗,正好可以窥视走廊上的情况。   同样的,每隔五六米,通风管道会有左右两个排风口,那是通向每个房间的,只不过口径没有主通风管道那么大,向天亮估算了一下,顶多是四十厘米,像他这样身材的,还勉强能够钻进去,幸亏是夏天,穿的是单衣,正适合爬行在通风管道里。   通风管道里有点热,向天亮擦了擦额头。掉头钻进了通向六一五号房间的分管道。   首先传来的是说话声。   没错,是局长张行的老婆,市质监局副局长姜珊。   “喂,死鬼呀,老娘都等你半天了,你还不给我快快滚过来。”   接着,是鞋子落地的声音。   姜珊在打电话。   这口气倒符合姜珊的强悍性格,质监局的人都牛气冲天的,一个小科员都敢指着人家科长的鼻子呵斥,更不用说副局长姜珊了。   死鬼?死鬼是谁?不是她老公张行吗?不会的,夫妻俩在家里不能“干那事”,偏偏跑到宾馆来,没那么浪漫吧。   一定是相好的。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臭娘们,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老公一点点风言风语,你就让他跪地板,还雇用清河最优秀的私人侦探监视,自己却在开房和别的男人幽会,这不是只许老婆放火,不许老公点灯么。   他游动身子,靠近了六一五号房间的气窗。   “死鬼,我限你十分钟之内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你好看的。”   向天亮又乐了,什么男人啊,沾上这种娘们,不是找罪受吗。   他把头探了出去。   每个房间有四个气窗,这是第一个,相对还算大,勉强能让一个瘦子进出。   巧了,这个气窗在床的上方,稍微偏一一点的地方。   哇塞。   向天亮看了一眼,立即全身发热,下面有了剧烈的反应。   姜珊就仰躺在床上,身上居然是毫无片布,在向天亮的位置,正好一览无遗。   这个女人的脸蛋并不漂亮,这是向天亮的评价,他看女人习惯以貌取人,讲究的是第一感觉。   可今天姜珊,经过化妆,简直变成了大美女。   尤其是她的身材,胖瘦适中,皮肤白皙,线条分明,两个翘点丰满坚挺,货真价实的魔鬼身材啊。   兵姜珊在打电话,打给那个名叫死鬼的人,盛气凌人的。   “死鬼,你到哪儿了……到大厅里了为什么还不上来,快给我滚上来……什么,你敢勾引别的女人,老娘就把你命根子切掉。”   向天亮听得吓了一跳,够厉害的,死鬼,你碰上这样的娘们,够倒霉哟。   “死鬼,钱带来了没有?说好的,二十万,只要现金不要存折,少一分都不干……证?什么证?你给了钱,我就给你质量合格证……”   原来是这样,除了床上有名堂,还有金钱交易,这娘们能耐够大的。   “死鬼,为什么不躲开一点……老娘早警告过你的,不许让熟人看到你……什么,她也来了?”   向天亮又乐了,又来了熟人,这事有意思了。   “死鬼,你先不要上来,躲起来,看她去哪里,是找谁的……放屁,她不可能发现我,不会是来跟踪我的。”   她,或他,是谁?是张行吗?   向天亮轻轻的转了转身体,不能动不能曲,太累人了。   “死鬼,小心一点呀,千万别让她看见你……对对,等她到了确定地方以后,你再上来。”   向天亮听出来了,这个不速之客肯定既认识姜珊,又认识死鬼,姜珊似乎还很忌惮的。   “死鬼,什么,你说什么?她上六楼了……死鬼你没看错吗?你赶快上来,跟着她,看她去了哪个房间?”   姜珊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对玉峰颤抖着,让向天亮大饱眼福。   向天亮趴在通风管道里,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咧嘴而乐,但愿来的是局长张行,老公抓老婆的现形,这戏一定精彩极了。   “死鬼,你跟住了没有……好,好,千万别让她发现……什么,她去了高市长的房间?死鬼你没看错吧……六零一号房间?没错呀,那是高市长的房间……好了,你快过来吧,别让人看见你。”   向天亮有些失望,来的人,是去找新来的高尧市长,不是来六一五号房间捉奸的,好戏演不了了。   不料,姜珊接下来的话,让向天亮大吃一惊。   只见姜珊放下电话,又躺回到席梦思床上,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行呀,陈美兰,我还真没看出来,难怪你家老许当了财政局长,原来你这么快就把高市长给勾住了……” 第0353章 对不起那是我的女人   通风管道里的向天亮,一听到陈美兰去了市长高尧的房间,身上的热血就沸腾起来了。   周末不是上班时间,谈工作也应该在办公室里,再说了,市长日理万机,要谈工作,也轮不上陈美兰,中间还隔着分管副市长洪成虎和局长张行呢。   就是用脚后跟,也能想到陈美兰这个时候,是去市长房间干什么的。   向天亮一边想,一边让利用双堂和脚尖,让身体后移。   回到主通风管道,他迅速的往前爬,反正走廊里没人,不怕弄出动静来。   六零一号房间在酒店大楼的最东边,爬完主通风管道往左,进入一条稍小的通风管道,再前行五米左右,就是六零一号房间了。   向天亮明白,他先得搞明白,是陈美兰主动的送货上门,还是市长大人仗势谋人。   如果是陈美兰主动的送货上门,那没办法,除了他老公许西平,向天亮还真没资格管。   要是市长高尧仗势谋人,非陈美兰自愿,那就对不起了。   市长也是人,要是霸占别人的老婆,也得接受惩罚。   在向天亮眼里,市长算个球。   他将脸移到了气窗边,屏住呼吸后,才朝下望去。   先看到了沙发,再就是市长高尧的秃顶,和他的两个肩膀。   陈美兰坐在同一张沙发的另一边,只能看到一双脚,还有向天亮所熟悉的雪白一双小腿。   “小陈,你喝茶啊。”   “谢谢高市长。”   陈美兰说着,却没有动手。   茶就放在茶几上,还冒着热气。   “小陈啊,到我这里来,用不着这么拘束嘛。”   “高市长,我,我不拘束的……您,您有什么指示吗?”   高尧的大屁股挪了挪,仍然翘着一条腿,但身体却往陈美兰坐的方向靠近了不少。   他妈的,市长果然要吃人了。   向天亮从口袋上拿出了钢笔。   “小陈,建设局的工作有什么困难吗?”   高尧在没话找话,这话该问局长张行去,陈美兰一个二把手,能汇报出什么东西。   “高市长,我刚从财务处调过来,还正在熟悉情况。”   “噢……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哟。”   “谢谢高市长,我会的。”   “嗯,局领导班子没什么情况吧?”   “没什么情况,大家都很团结。”   说话间,高尧的屁股不断的移动,已经快接近陈美兰的身体了。   那秃顶正在气窗下面,闪闪发光。   向天亮拧开钢笔,拿出了笔套,悄悄的放在气窗的空格上。   “小陈啊,市政府办公厅还缺人,你想不想过来啊?”   “这个……”   “你如果想,我可以调你过来的。”   “高市长,谢谢您,这个,这个我还没想好。”   “好,你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嘛。”   嘛市拖得够长的,高尧乘机靠到了陈美兰的身边,腿都碰着腿了。   看不到陈美兰的表情,但她的双腿,明显的缩了一下。   不过,向天亮能看到,高尧的两条腿在颤抖,那种因为激动而产生的颤抖。   老家伙,敢动我的女人,算你倒霉喽。   嘴里骂着,向天亮掰开了气窗的弹簧扣,只要老家伙敢真正动手,就怪不神兵天降了。   “小陈啊,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什么事?”   “我已经推荐你,为新一批市处级后备干部,用不了几天,市委组织部的文件就会下来了。”   “高市长,我觉得……我觉得我很不够格呢。”   “谁说你不够格?我看你非常够格嘛。”   “高市长……”   “小陈呵,不要怕,好好干,我高尧做你的坚强后盾。”   “谢谢,谢谢高市长,我……我一定努力。”   皇帝不急太监急,下面在婆婆妈妈噜哩啰嗦,上面的向天亮急了。   秃顶的老家伙,有能耐你就上啊,废那么多话,他妈的足够你放一炮了。   毕竟是初来清河,高尧还是缩手缩脚,五十刚过,老婆又不在身边,男人嘛,那方面当然是需要的,可惜勇气欠佳,面对美色而畏手畏脚,以此推断,工作上一定也不怎么样。   那天建设局召开党组扩大会议,向天亮就注意到,陈美兰打扮得特别的靓艳,把不少男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其中有两个人,目光老是在陈美兰身上乱转,都被向天亮注意到了。   一个是副市长洪成虎,一个就是市长高尧,这个正在准备向陈美兰进攻的老家伙。   向天亮知道,在这方面,洪成虎是比较明智的,因为他是本地人,了解陈美兰老公许西平的实力,许西平已是市财政局长,以他的年龄和能力,正常情况下,肯定能继续往上,洪成虎不过是一个非常委副市长,论地位与许西平不过一步之遥,动他的老婆,洪成虎想也没有想过,多看几眼,全是陈美兰太漂亮,饱饱眼福罢了。   而高尧不一样,从省机关下来,始终有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清河自古出美女,玩几个女人,恐怕早在他的计划之内了,所以,别的新来领导包括市委书记,都搬进了市级干部专用的宿舍区,家属也调来了,唯有他一个人,还赖在清河国际大酒店的六楼,也没见他老婆孩子出现,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小陈啊,说到谢,就客气了嘛。”   “要谢的,我家老许说过的。”   “哦,是吗?”   “是。”   “那么,你准备怎么谢我啊?”   “嗯……我们……我和老许请您吃饭。”   “吃饭?哈哈,吃饭就不必了吧?”   “要的,您帮了老许的忙,我们一定要请您吃饭的。”   “这么说,你是真的要谢我喽?”   “嗯,要谢。”   “那么,你就现在谢我,好吗?”   终于说到正题了。   向天亮伸出头,看到高尧的双手,捉住了陈美兰的玉手。   “啊……”   陈美兰终于尖叫起来。   高尧扑向了陈美兰。   “啊……不……不要……”   陈美兰的反抗很激烈,高尧被推了出去。   向天亮想再看看,女人嘛,死要面子,第一轮反抗总是很激烈的,他想看看陈美兰接下来的表现。   高尧重振旗鼓,喘着粗气,又扑在了陈美兰的身上。   该死的老家伙,刚才噜哩啰嗦的,现在倒是干脆的直奔主题了。   “高,高市长……这不行的……请你,请你自重点……”   高尧没有回答,他在剥着陈美兰的衣服。   “吱。”   衣服破裂的声音。   “啊……不要……不要……救,救命呀……”   陈美兰大声的喊着,反抗之激烈,连向天亮都没有想到。   高尧捂着腹部,退坐到沙发的另一边,显然,陈美兰的反抗收到了效果。   他妈的老家伙,对不起,那是我的女人。   向天亮拿着钢笔套,对着高尧的秃头,深吸一口气,用力的吹在了钢笔套上。   一声轻响,一道闪光从钢笔套的另一头飞出,一根细长的银针,飞向了高尧的秃头。   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向天亮看得清楚,银进的一半,扎进了高尧的头部。   高尧正站起身来,准备又一次扑向起身欲逃的陈美兰。   但是,他的身体停然僵住了。   接着,他的身体开始摇晃。   最后,他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的跌倒在沙发上。   这是向家祖传的暗器,上面浸过独门秘药,中了银针的人,性命无忧,但不睡上一天,是很难醒过来的。   向天亮没再在通风管道口停留,他犹如一条泥鳅,呼的从天而降。   不偏不倚,也是他有意而为,他的身体自由落下,正砸在高尧的身上。   “小向,是你……”   向天亮将市长的身体当作了椅子,大马金刀的一坐,冲着陈美兰微笑。   “陈姐,我救你来了。”   “小向……呜……”   陈美兰扑到向天亮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陈姐,别怕,别怕……你是我的女人,谁要敢打你的主意,我就宰了他,市长也不例外。”   “小,小向……快走,快带我走。”   向天亮噗的笑了,“陈姐啊,你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能走出去吗?”   陈美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狼狈相,裙子裂了,白色小内裤露出了一角,衬衣碎了,红色的罩罩也被扯断了带子,一只小白兔正蠢蠢欲动。   “这……这可怎么办呀。”陈美兰羞红了脸,连连的跺着脚。   指了指通风管道口,向天亮笑道:“不要怕,我开了个房间,是六一九号,从这里可以爬过去。”   “那……快带我走,我,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上一分钟。”   陈美兰恨恨地瞪了高尧一眼。   向天亮站起身来,先从高尧头上拨回了银针,再把他扛起来,送到里间的床上,回到外间,清理了陈美兰所能留下的痕迹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小向,他……他不会死……死了吧?”陈美兰指着里间问。   “放心吧,我就是让他睡个一两天,等他醒来,保证他不会记得你来过这里。”   “嗯……有人看到我上六楼了,这,这怎么办?”   “先离开这里,我们再解决其他问题吧。”   说着,向天亮站到沙发上,拉过陈美兰,一手扶腰,轻巧的将她先送上自己的肩,再一用力,将她塞进了通风管道里。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第0354章 上面有一对下面有一对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有人推门而进的时候,向天亮飞身一跃,双手抓住气窗的窗沿,身体一缩,双腿一曲一伸,悄无声息的遛进了气窗。   等他堪堪将气窗盖复位,下面房间里已有人走了进来。   是两个人。   “张局长,你先请坐,高市长可能在休息,我去看看。”   “谢秘书,麻烦你了。”   向天亮吃惊不小,这后面一个说话的人,正是他的局长张行。   另一个谢秘书,应该是市长高尧的秘书谢千叶,上次高尧来建设局,向天亮有一面之缘。   有熟人在下面,向天亮不肯撤退了,他想听听,张行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很明显,张行必须有所作为,因为他已经感到来自于副局长的威胁。   建设局的局面明朗得很,表面上是张行掌控全局,一团和气,其实却是暗流涌动,阴晴难定。   陈美兰是女性,想在建设局坐大,基本上没有可能。   孙占禄已在张行靠拢,他现在需要别人帮衬,根本不可能反咬一口。   但是,张行担忧的是另外两位副局长,杨力恒和陈文运。   陈文运五十岁多了,限于年龄,当一把手的希望基本已经破灭,现在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一边向杨力恒靠拢,一边给张行找些麻烦,这个老家伙背景不深,但在建设局混了多年,特别在基层,他那一套还有市场,让张行不得不防。   最让张行担心的是杨力恒,他是副市长洪成虎的亲外甥,能力和背景,都不输张,甚至盖过张行,又有陈文运背后支持,唯有他,有可能威胁到张行的地位。   居安思危,张行的办法,是设法投靠到新市长高尧的门下。   向天亮在通风管道里想着,下面的谢千叶和张行,又开始说话了。   “张局长,很对不起,高市长还在休息,可能这几天在下面县区跑了一圈,他有点累了。”   “谢秘书,你言重了,千万别打扰高市长休息。”   “那……我下次再帮你约个时间吧。”   “多谢谢秘书了。”   “张局长,大家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以后就叫你张兄,你看如何?”   “谢兄,张行高攀了。”   两个人都站起了身。   这时,张行拿出一张银行存折,双手递给了谢千叶。   “谢兄,我来得匆忙,没有什么准备,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你务必收下。”   “张兄,这个,这个使不得吧?”   “谢兄啊,你刚来清河,安家什么的,开销一定不少,我做兄弟的能不尽力帮点小忙吗?”   “张兄,这个……不好意思啊。”   张行重又拿过银行存折,塞进了谢千叶的上衣口袋,“谢兄,改日我请你吃饭。”   谢千叶微笑道:“谢了,张兄,我送你下楼。”   两个人谦让着,开门离开了。   向天亮听罢,自个儿摇头不已,这个姓谢的见钱眼开,决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个这样的秘书,即使市长高尧自己是个好人,也做不了好事啊。   当然,高尧这个老家伙,也好不到哪儿去,敢抢我八爷的女人,他就是个鸟东西,欠揍的货。   向天亮游动着身体,倒退到主通风管道,陈美兰在这里等着他。   陈美兰低声问道:“小向,我听着好像,好像是张行来了吧?”   “没错,他拜山头来了,另一个是高尧的秘书谢千叶,两个人都称兄道弟喽。”   “这么说,张行是靠上大树了。”   向天亮点点头,“想要投靠领导,先得搞定领导的秘书,我可以判断,张行已经搞定了谢千叶,所以,用不了多久,张行就是高尧的人了。”   “嗯……对了,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们来过?”   向天亮笑道:“这你就不用耽心了,我是谁啊,我能留下痕迹吗?”   “小向,谢谢你……我,我想吻你……”   向天亮任凭陈美兰捧着他的头,所有能吻到的地方,都沾上了陈美兰的香沫。   “陈姐,今天是个好日子,你运气不错,我带你去再看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   “六一五号房间,张行的老婆姜珊,和一个尚不知其名的男人。”   “啊……是吗?”   “想看吗?”   “当然想。”   “但你得答应我,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嗯,我保证。”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开始慢慢的向前爬行。   到了六一五号房间的通风管道口,向天亮让自己先倒着进去,和陈美兰保持着头碰头的位置。   六一五号房间没有任何声音。   向天亮判断,姜珊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此时此刻,应该躲在门口,悄悄的往六零一号房间窥视,因为两个人看到陈美兰进了六零一号房间,后来张行和谢千叶进了六零一号房间,张行和谢千叶离开了,而陈美兰还不见踪影。   “小向,没有动静呀?”陈美兰贴在向天亮耳边问道。   “因为他们在门口看人。”向天亮笑道。   “看人?看谁呀?”   “看你。”   “我?”   “是的,他们知道你进了六零一号房间。”   “我的天……他他,他们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个男人在走进酒店的时候,就看到了你,而你却浑然不知,那个男人尾随着你一直到了六楼,所以,他们看到你进了六零一号房间,现在正等你从六零一号房间出来呢。”   陈美兰道:“这么说,这个男人也是个熟人了。”   “一定是的。”   “那我更得看看他是谁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陈姐,你跟上我,慢慢的向前移动,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嗯,我会注意的。”   向天亮倒着移动,慢慢的滑进通向六一五号房间的通风管道,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困难的事,他滑过那扇他到过的气窗,然后停下来,正好让头对着气窗。   陈美兰不是滑,而是爬,因为她不会滑行,难免发出一些声音,害得向天亮提心吊胆的。   好在有惊无险,陈美兰也爬过来了,她往前挤了挤,让自己的头挨着向天亮的头,这样,他们两个都能通过气窗,看到下面的情况。   下面是那张席梦思床,现在还没有人。   等待是件痛苦的事,陈美兰明显的不适应,可既然来了,等待是值得的。   终于,下面有人说话了。   “算了,不看了。”   这是张行的老婆姜珊。   “我说么,有什么好看的,又看不到现场直播。”   一个男人的声音。   向天亮和陈美兰面面相觑。   这个男人,竟然是副局长孙占禄,姜珊口中的“死鬼”。   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的?又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姜珊首先出现在视线里,她坐在了床上,和刚才不一样,她已经穿上了衣服。   向天亮心道,这娘们一定是看到老公张行来了,才慌忙穿上衣服的。   孙占禄走过来了。   “呵呵,姜局长,该我们玩了吧。”   “玩你个头,老张说不定还没走呢。”   “那不更好吗,我一想到你家张行就在附近,而我正在干你,我就浑身带劲哟。”   “呸,要是被老张发现,非跟你拼命不可。”   “呵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规矩,先办床上事,再该床下事。”   这时,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孙占禄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流动。   向天亮和陈美互视一眼,赶紧屏住自己的呼吸。   孙占禄开始脱衣服。   夏天衣服单薄,脱起来迅快捷,孙占禄很快完成了这项工作。   接着,姜珊身上披着的衣服,也被孙占禄剥下来,扔得远远的。   姜珊竟似一个新婚少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两缕云鬓在她腮边飘来飘去,如河岸边的柳丝,轻抚着红中透白的脸,把长圆形的脸,衬托成一汪湖泊,白的是晶莹剔透的月光,红的是朝霞的余光。   孙占禄按耐不住了,伸出两手,搂住了姜珊的腰,把她狠狠的向床中央推去。   姜珊仰躺在席梦思床上,眼睛看着上方,仿佛正看着气窗里偷窥的向天亮和陈美兰。   令旁观者向天亮想不到的是,姜珊的眼睛很清澈,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符,不但没有一丝的杂质,那黑色的眸子即使在夜晚里,一定也清亮无比,好像能发出两道黑色的光,她的眼睛往外冒火,但火焰里只有热烈,没有热情。   孙占禄欢呼一声,又瘦又小的身体,呼的扑向了姜珊……   于是,下面开始了风卷残云和电闪雷鸣,仿佛天上下起的瓢泼大雨,冲刷着两座不高的山峰,树木在东倒西歪,而泥沙俱下,猛兽跳跃逃窜,行人寻找岩缝躲避……两股滚滚洪流,汇聚在山谷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势浩荡,拍打峰谷,烟雾缭绕,如梦如幻,呼啸声一浪盖过一浪,畅快淋漓,直奔远方而去……   待到云收雾散之后,雷停雨止,风也不堪,不再呼啸,龟裂的土地得到了滋润,天空,又重现万道霞光……   下面结束了狂飚,房间里又恢复了宁静。   许久以后。   忽然,只听到姜珊说道:“死鬼,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孙占禄还在喘着粗气。   姜珊道:“你说,陈美兰她,到底有没有被高市长干掉了呢?”   下面开始谈事,上面的人立即打起了精神。 第0355章 女人的办法   听到下面的孙占禄和姜珊在谈自己的事,陈美兰的身体稍微动了一下。   向天亮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怕陈美兰听到激动处会露馅,这是先给她打打预防针。   只听孙占禄说道:“那还用得着说吗?市长想玩个把女人,只要看中了,那还不手到擒来,就陈美兰那骚劲,巴不得高市长骑了她呢。”   “嗯,陈美兰是骚。”姜珊接腔道。   孙占禄又道:“再说了,她老公许西平被提拨为市财政局长,没有高市长,能提得这么快吗,高市长有恩于她老公,让高市长玩玩,不丢胳膊不丢腿,很正常的事嘛。”   “就是,她自己说不定还想往上爬呢,能巴结上高市长,还不屁颠屁颠的呀。”   孙占禄笑道:“就陈美兰那骚样,高市长一碰,早就乖乖的脱衣解带了。”   姜珊伸手打了孙占禄一下,“死鬼,你是不是也想骑她呀?”   “我?我敢吗?我有我的姜珊宝贝了,我谁都不想骑了。”   还宝贝呢,通风管道里的向天亮听了,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姜珊盯着孙占禄,“我要是同意让你骑她呢?”   “宝贝,你别说笑了,在建设局,陈美兰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让我骑她,她还不杀了我啊。”   姜珊又拧了孙占禄一把,“死鬼你听着,我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哎,你说什么?认真的,为,为什么?”孙占禄精神一振,立即坐了起来。   姜珊问道:“你先说说,在你们建设局里,陈美兰能跟我们家老张一条心吗?”   孙占禄想了一小会,才摇摇头说道:“现在看着还行,但以后就很难讲了,我早看出来了,陈美兰自己有野心,还想往上爬,另一方面,她在建设局里,最向着八楼的人。”   “八楼的人?那原来就是她的人马么。”   “不是,是那个臭小子。”   “向天亮?”   孙占禄道:“对,我算看出来了,陈美兰对老张还是支持的,但一涉及到向天亮的事,不管好事坏事,她就一根筋的支持。”   姜珊道:“不会是……不会是陈美兰和向天亮也有一腿吧。”   孙占禄笑着说道:“难说,陈美兰最近春风满面的,说不定真的是老牛吃了嫩草喽。”   姜珊嗯了一声,又问道:“那你再说说,老张和向天亮关系怎么样?”   “也是表面和谐,暗中不瞌,就向天亮那小混蛋,一肚子坏水,谁都不尿,我看呀,他倒是和杨力恒走得最近。”   “就没人能控制得了他?”   “我看没有,至少在建设局,没人拿得住他。”   “我家老张也不行?”   “够呛,我看也不行。”   姜珊微笑着说道:“所以,我和老张有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先拿住陈美兰,再通过陈美兰,把向天亮拿住,老张认为,只要拿住向天亮,他在建设局的日子才能舒坦,杨力恒最有能耐,也威胁不到老张的地位。”   孙占禄坏坏地笑道:“好计划啊,你们家老张比我强哟。”   姜珊瞪了孙占禄一眼,“死鬼,你少臭美,我让你把陈美兰骑了,是为了拿住她,不许你粘住她。”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我怎么骑她呀,霸王硬上弓?”   一听说能把陈美兰骑了,孙占禄笑了,三角脸快笑成长方形了。   姜珊道:“这个我自有办法,到时候你配合就行了。”   孙占禄有些担心,“宝贝,她要是反抗,或者事后不认账怎么办?”   “哼,她敢不认账?那我就把今天她找高市长的事,说给她老公听,说给你们建设局的人听。”   “呵呵,好主意,舌头也能杀人嘛。”   “死鬼,我让你骑了陈美兰,对你不错吧。”   “嘿嘿,陈美兰那骚娘们,宝贝,你对我真好,嘿嘿……”   下面说得得意,上面的陈美兰可受不了了,气得几次差点喊起来。   向天亮无奈,只得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陈美兰的嘴。   姜珊又说话了。   “那就把钱拿来吧。”   孙占禄苦笑起来,“宝贝,我的钱,大部分被你捞走了。”   “呸,老娘这几年侍候你,你要不要补偿我?你那些烂工程,没有老娘发的质量合格证,你能赚到那么多钱吗?”   孙占禄有些委屈,“话不能这么说,像这次清阳一中教学楼的项目,人家才给了三十万,你一下就要了二十万,我才得了三分之一呢。”   姜珊伸出一根手指,在孙占禄的额道上戳了一下,“死鬼,你就知足吧,没有我家老张的签字,你的签字就是放屁,没有我的质量合格证书,你的项目竣工报告就是一堆废纸,我两份你一份,你就知足吧。”   向天亮和陈美兰听明白了,孙占禄和姜珊的关系,是先有利益合作,后有肉体苟合。   孙占禄在建设局负责的是具体业务,全市大大小小的建设项目,几乎都是通过他的笔签出去,没有他的同意,那些工程建筑公司根本拿不到项目,即使拿到了,也还需要孙占禄手中的工程施工许可证,就凭这一点,孙占禄不知收了多少贿赂。   收了钱就得办事,孙占禄还得为那些包工头服务,最后的一关,就是项目质量合格证书,这张项目质量合格证书不属于建设局管辖,而是归于市质量监督局。   五年前,姜珊成为质量监督局建筑工程科科长,开始负责全市工程质量管理监督的工作,两年前成为质量监督局副局长,更是全面掌控了全市所有大小工程项目最后的验收工作。   孙占禄和姜珊的关系,是五年前开始建立的,起初只是单纯的金钱关系,后来,也许双方都觉得有必要加深和加强关系,终于形成了全面的合作,用狼狈为奸四个字,最能形容二人之间的关系,而金钱和肉体,是二人关系的主要旋律。   有一点,让向天亮和陈美兰很是佩服,孙占禄和姜珊的关系有五年之久,竟然没有被人发觉,向天亮来建设局不到两年,不知情还说得过去,陈美兰算是“老建设”了,居然连风言风语都没听到过,可见孙占禄和姜珊二人的谨慎和狡猾。   今天的收获够大的了。   乘着孙占禄和姜珊去了浴室,向天亮和陈美兰安全的撤了出来。   回到向天亮订的六一九号房间,向天亮和陈美兰趴在沙发上,让憋得难受的呼吸系统先恢复正常。   然后,向天亮将陈美兰拉到怀里,盯着她,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   陈美兰羞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声里满是委屈。   经过一番惊吓,又在通风管道里经历了折腾,陈美兰几乎是衣不遮体了,向天亮索性拿开了她身上已经破烂的衬衣和裙子,让她迷人的娇躯上,只剩下红色的罩罩和红色的小内裤。   “呜……呜……”   “他妈的,哭个屁啊,快说说,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着,向天亮沉下了脸,又在陈美兰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陈美兰果然不哭了。   向天亮擦去了陈美兰脸上的泪花,“陈姐,说来听听吧。”   陈美兰嗔了向天亮一眼,“你的寻呼机呢?”   “关了,我是跟踪姜珊的,当然不能开着寻呼机了。”   “你先打开看看。”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寻呼机,打开来一看,里面有五条留言,全都是陈美兰发来的,最后一条,还是在一个多小时前。   “我今天下午正在家里休息,突然接到高市长的电话,说有事找我,我想,市长找我,我总不能不去吧,我家老许提前晋升为市财政局长,高市长确实是第一个提出来的,怎么着也得当面感谢他,所以,我在电话里跟高市长说,老许马上从他父母家回来了,等他回来,我们一起过来拜望高市长,不料,高市长说,我不找许局长,就找你一个人,谈谈你个人的工作。”   “放下电话,我就感到不对了,工作上的事,根本轮不上我去汇报,个人问题,我是刚刚提拨起来的副处级,近期肯定不会有变动……我隐隐约约感到,高市长在周末不上班时找我,有些不怀好意。”   “所以,我没动身来之前,就用大哥大打你的寻呼机,在路上又打了两次,到了酒店大厅,我又呼了你一次,可是你都没有回音,我正在大厅里犹豫时,高市长又打电话催我了,我没办法,最后又给你打了一次传呼,告诉你我在什么地方,让你看到留言后马上过来接我……接着,我把我的包和大哥大存在服务台,就乘着电梯上了六楼。”   最后,陈美兰看着向天亮说,“后面的事,你都……你都看到了,听到了……”   “呵呵……”   “笑什么呀?”陈美兰粘到了向天亮的胸前。   “呵呵,基本上是实事求是的。”   “噢……你一定早就躲在上面了,对不对?”   向天亮坏坏地说道:“是啊,你要是愿意被高市长骑,我好意思坏你们的好事吗?”   “你……没良心的家伙……”   陈美兰又羞又怒,抡起一对粉拳,雨点般的砸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笑着讨饶,“哎,哎……别打了,别打了……咱们还有大事要办啊……” 第0356章 警察来了   毕竟是官场里的女人,一提到正事,就条件反射的认真起来了。   “小向,你说的大事有两件,一是孙占禄和姜珊提到清河一中教学楼的质量问题,据我所知,这次竣工的清河一中教学楼,一共有六层二十四个教室,二十四个班级一千多名学生上课,一旦教学楼出了质量问题,那就是天大的问题呀。”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陈姐,你的宝贝儿子也在清河一中读书吧?”   “嗯,高一的。”   “现在还是暑假,离九月一日开学还有二十多天,这事不急。”   陈美兰道:“你是说,悄悄的查?”   向天亮凝重地说道:“清河一中教学楼是市大大重点工程之一,一旦有问题,不但建设局、教育局、质监局和清河一中有大批人牵涉进去,市政府领导也难脱干系,洪成虎副市长就首当其冲,所以,我们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必须负责,但又必须悄悄的调查。”   “这我同意,从长计议吧。”陈美兰表示同意,“如果公开去查,肯定查不出什么名堂,反而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向天亮笑着问:“你说还有一件大事,是什么事啊?”   陈美兰红着脸道:“就是……就是姜珊说的,她设计让孙占禄骑我的事呗。”   “呵呵,你想怎么做?”   向天亮的笑声里,明显充满了坏意。   “什么想怎么做?”   “想让孙占禄骑,还是不想让孙占禄骑?”   “你……你这个坏蛋……”   陈美兰又拿起粉拳,在向天亮身上撒起娇来。   大女人撒小娇,模样滑稽可笑,向天亮饶有兴致的欣赏着。   陈美兰的身上,只有上下三片红布遮体,她自己终于感到了这点,马上不好意思起来。   “小向,这可怎么办呀?”   “呵呵,这不正好嘛。”   “你还笑……”   “你不想……你不想让我骑吗?”   陈美兰看着向天亮,一对媚眼里泛起了阵阵涟漪。   “八爷……”   “说。”   向天亮扯掉了陈美兰身上的罩罩,一对大白兔,噌的蹦了起来。   “八爷……你,你又来羞我了……”   向天亮一本正经的板起脸。   “不听八爷的话了?”   “听,听,听……”   陈美兰忙不迭的应着,一边将一对大白兔,主动的送了上去,八爷太厉害了,自从有了八爷的滋润,对老公的兴趣都淡了,今天能拒绝高尧,不是为老公,而是为八爷守身如玉的。   “说。”   “八爷,我……我早就媚海生波了。”   “嗯,接着呢?”   “我……我口舌莲花……”   陈美兰捧着向天亮的脸,热切的狂吻着。   “下面是什么啊?”   “嗯……开门,开门见山呗。”   一双玉峰,早就一览无余,早就开门见山了。   “呵呵,继续啊。”   “嘻嘻……我已经丢灰卸甲了,就请八爷你也丢灰卸甲吧。”   陈美兰已春情泛滥,开始手忙脚乱,迫不及待的为向天亮宽衣解带。   “嗯,表现不错,接着要干什么呢?”   “改革开放呗。”   陈美兰屁股一扭,红色的小内裤,从腰间滑到了脚边。   “动作够熟练的嘛。”这是向天亮的表扬。   “是八爷你……你教得好么。”陈美兰既谦虚又讨好。   向天亮一把掀倒了陈美兰,他不习惯让女人在上面,而是喜欢骑着女人。   陈美兰快醉了,向天亮规定的这套情话,她每次念出来,情绪就被调动起来了。   “八爷,请,请你自由翱翔吧。”   向天亮含笑,临门不入。   “八爷……”   “干么?”   “八爷请么。”   “请什么啊?”   陈美兰娇声的力喊道“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话音未落,向天亮就沉肩落马,狠狠的冲了进去……   一声娇呼,拉开撕杀搏斗的序幕。   ……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向天亮是被右耳朵的颤抖惊醒的。   右耳跳,坏事到,向天亮吃了一惊。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坏事会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推醒了熟睡中的陈美兰。   “陈姐,快起来。”   “怎,怎么啦?”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可能要出事了。”   “啊……”陈美兰跳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但肯定有事。”   向天亮很自信,因为他把两个沉重的包袱交给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以后,感觉自己的身心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两只耳朵又活跃起来,右耳朵甚至在他开车遇红灯的时候,都会善意的温和的提醒他。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陈美兰脸色大变。   “会,会是谁呀?”   向天亮反而冷静了下来。   “别怕,有八爷呢。”   “可是……可是我这样,怎么见人呀。”   陈美兰急得就差叫起来了,她身上什么也没有,什么能都不能见的。   向天亮笑了,他的手指向了那个还敞开着的气窗窗口。   “陈姐,只好先委屈你喽。”   陈美兰点点头,“那,那就先把我送上去了。”   敲门声在继续,也响亮和急促起来。   向天亮拦腰抱起陈美兰,跳到沙发背上,很快将陈美兰塞进了通风管道。   行家里手干活,既快又全,不过一分钟,陈美兰身上留下的东西,也被打包后扔进了通风管道。   气窗关上了。   房间又恢复了整齐和干净。   敲门声更加剧烈了。   向天亮换上了睡衣,慢条斯理的开了门。   进来的是两个警察,一个三十多岁,络腮胡子,一个二十出头,脸上长满了青春痘。   向天亮不高兴地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络腮胡子瞪着双眼,“看不出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警察?”   青春痘应道:“查房的,请拿出你的工作证来。”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有你们这样查房的吗?”   “怎么啦,不服啊?”络腮胡子吼了起来。   青春痘还算客气,“我们接到了举报。”   “什么举报?”   “有人报告,国际大酒店六一九号房间有嫖娼卖淫活动。”   “哦,那就请检查吧。”   向天亮坐到沙发上,点上了一支烟吸起来。   络腮胡子也坐了下来,对着青春痘说道:“小子,还愣着干什么?”   青春痘又转向了向天亮,“同志,对不起,请出示你的证件。”   向天亮拿过自己的包,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在警察面前,他懒得亮出那本特别调查证。   “你真是市建设局的人啊?”   青春痘看着向天亮的工作证,脱口而出。   真是市建设局的人?向天亮心里一动,这不明白无误的说明,两个臭警察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吗?   如果真有举报的人,那么这个举报的人,显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会是什么人呢?   难道,难道是六一五号房间的孙占禄和姜珊?真被他们发现了?   络腮胡子的吼声,打断了向天亮的思索。   “搜查。”   青春痘应了一声,将工作证还给向天亮,开始检查起每个房间来。   向天亮收起工作证,笑着问络腮胡子,“同志,你们被人耍了吧。”   络腮胡子哼了一声,“给我住嘴。”   向天亮仍然不愠不火,“同志啊,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哪个派出所的?”   “你有资格问吗?”   向天亮笑道:“我怕你们不是真警察啊。”   “小子,你再啰嗦,我就铐了你。”   向天亮笑了笑。   “警察同志,你知道我是谁吗?”   络腮胡子不耐烦了,从腰间拿下手铐,扔到了茶几上。   “臭小子,你少装蒜,警察面前,你还是乖乖的装孙子吧。”   “呵呵,我不说话,我不说话,行了吧?”   向天亮气极反笑,要不是在酒店里,通风管道里有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受罪,他的拳头早飞出去了,臭警察,你神气个屁,老子是你们警察的爹。   青春痘从洗手间出来了。   “报告,没发现什么情况。”   络腮胡子瞧瞧向天亮,瞪了青春痘一眼,“再查。”   说着,络腮胡子站起身来,挥挥手,和青春痘一起,又对各个房间再次检查起来。   向天亮怔了一怔,不得不警觉起来。   他现在可以断定,这是有人发现自己住进了六一九号房间后,有意设下的局。   警察倒是真的警察,但不像是正常的执行公务,而是私下的行为。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六一九号房间,离开清河国际大酒店。   可是难啊,除了这两个臭警察,还有陈美兰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光着身子出去吧。   络腮胡子和青春痘又回到了沙发前。   “两位,你们可以走了吧?”   不料,络腮胡子反而坐下来了,“走?想让我们走,没那么容易。”   向天亮微笑着问:“你们还想干什么,让我请你们吃饭吗?”   络腮胡子盯着向天亮,忽地问道:“快说,你把那个女人藏到哪里去了?”   向天亮吃了一惊,脸上却是声色不动,“女人?我这里没有女人啊?”   络腮胡子冷笑一声,“臭小子,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么。”   “呵呵……”向天亮仰着头笑了起来。   但是。   他的笑声突的停止了。   因为他看到,气窗的窗口被打开了,陈美兰正一脸焦急的露出了头…… 第0357章 市长也是人   向天亮万万没有想到,躲在通风管道里的陈美兰,会在这个时候冒出头来。   这太出乎意料了,陈美兰的冒头,让向天亮愣了足足有三秒钟之多。   三秒钟已经足够了,世界上最笨的警察,也能发现向天亮脸上的惊愕。   络腮胡子和青春痘都抬起了头,他们的眼睛看向同一个地方,向天亮目光所及的地方。   向天亮心里哀叹不已,完了,女人啊女人,你不但让男人费力,你更会让男人劳心哟。   “嘿嘿……”络腮胡子得意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坐在沙发上的向天亮,闪电般的出手了。   只见他的右手,像把刀似的砍在了络腮胡子的肚子上,络腮胡子猝不及防,叫了一声,双手捂向了肚子。   向天亮补上了一掌,正中络腮胡子的后颈,络腮胡子哼了一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茶几那边的青春痘,显然是个菜鸟警察,向天亮出手袭击络腮胡子之时,他被吓住了,络腮胡子的倒下,才惊醒了他,手慌忙的向腰间伸去。   青春痘当然晚了,他的手刚摸到枪,向天亮的腿就到了他的胸前。   啪的一声,向天亮的脚,结结实实的落在青春痘的胸膛上。   青春痘也倒在了地上。   向天亮暗叫罪过,警察是打不得的,但愿他们伤得不重。   “小向,快接我下去。”陈美兰轻轻的喊着。   向天亮来不及询问,因为陈美兰已狼狈的将一截身子伸了出来,包括她那对晃眼的玉峰。   他刚伸出手,陈美兰就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的双臂上。   强大的冲击波,让向天亮跌坐到沙发上。   当然,一起倒在沙发上的,还包括他手上的陈美兰,和她手里紧攥着的烂衣裙。   “小向,通风管道里有,有人……快,快关上气窗。”   陈美兰还在惊吓之中,脸惨白兮兮的。   向天亮也吃了一惊,看来有人发现通风管道的秘密了。   “陈姐你别慌,慢慢说。”   一边问着,向天一边亮跳上沙发背,迅速的关上了气窗。   “我被你推进通风管道后,怕这两个警察发现,就慢慢爬到主通风管道那里,刚到就听见东边传来了声音。”   向天亮问道:“听出来是谁的声音吗?”   “一个是张行,一个好像,好像是高市长的秘书谢千叶。”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确认,不是孙占禄和姜珊吗?”   “绝对不是,他们的声音我听得出来的。”   点了点头,向天亮明白了,张行和谢千叶当时在六零一号房间,并不知道陈美兰去见市长高尧,也不知道向天亮就在通风管道里,是他们离开六零一号房间后,因为一个偶然的因素,才发现向天亮和陈美兰的踪迹,才去而复返,从而发现了通风管道,和通风管道里有人爬过的痕迹。   这么说来,这两个警察,也是张行和谢千叶招来的了。   “小向,咱们现在怎么办?”   “走,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在这里,出去再说。”   “你能走,我没有衣服,怎么走呀?”   向天亮指着倒在地板上的两个警察,笑着说道:“借他们的衣服出去啊。”   说着,向天亮就剥起络腮胡子的警服来。   “你呀,就是办法多。”   向天亮的镇定,感染了陈美兰,她的脸上有了笑容。   “快穿上。”   将一套警服扔给陈美兰,向天亮飞快的穿上了另套。   “哎,汗味好臭呀。”陈美兰轻叫了一声。   向天亮笑道:“总比你光着屁股被人抓强吧。”   陈美兰看看自己身上,除了罩罩和小内裤,整个就是不设防了,她自己也红着脸笑了。   “这光一套警服,里面……里面怎么办呀。”   陈美兰一边穿着警服,一边嘀咕着。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这是逃跑,你当是去参加宴会啊。”   “嘻嘻……八爷,你一声骂,我咋就不怕了呢?”   “走吧,里面不穿更方便,跟着八爷,到了车上,咱们接着干,干得你再次水漫金山。”   “呸。”   两个人穿着警服,一边说笑着,一边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六一九号房间。   向天亮够损的,临走前,他把两个警察铐在一起,还是脚对手,手对脚的铐,至于两把手枪,为了防止别人拿走,当然要来个顺手牵羊了。   这一带属于清河去,用不了多久,市公安局清河分局局长肖剑南会找他要枪的。   又耍了两个警察,向天亮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顺利的来到一楼大厅,向天亮和陈美兰走到服务台,一个是退房,一个是要回寄存在这里的手提包。   服务员的记忆特好,一见这二人突然变成了警察,立即惊呆了。   向天亮拿出特别调查证,吓唬服务员,让她不得向任何人说起他来过这里。   服务员唯唯喏喏,低着头不敢声张。   到了车上,向天亮的脸,一下就黑了起来。   “小向,你没事吧?”陈美兰问道。   “当然有事。”向天亮重重的吐出了四个事。   “什么事呀?”   向天亮怒道:“高尧这个老混蛋,今天要不是我凑巧在这里,他就把你给骑了,我跟他没完。”   “算了,他是一市之长呀,再说,再说我他也没得逞么。”陈美兰小声劝道。   “他妈的,你给我闭嘴。”向天亮恶狠狠地说道,“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以后还怎么在官场上混,还怎么为人民服务,这口气我咽不下。”   “小向,你……你真把我当你的女人吗?”   “废话。”   “那……那你准备怎么报复?”   向天亮冷冷一笑,“我有我的办法,我要让他知道,清河自古美女多,但清河的美女不是轻易能玩的。”   陈美兰偎到向天亮身上,“嗯,小向,不管你做什么,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她被向天亮感动了。   向天亮从陈美兰的包里,拿出大哥大又递给了她,“快给杨姐打电话,让她给你送套衣服过来。”   陈美兰红起了脸,“这……这不让她知道了么。”   向天亮笑道:“这总比你这样回家,让你家老许知道好吧。”   “我去街上买一套吧。”   “呵呵,随你便,要买你自己去买,我是要钉在这里的,我还有事要办。”   陈美兰想了想,觉得还是让杨碧巧送套衣服来,因为让她一个人去买衣服,她有点心虚和害怕,身上穿着的警服,太别扭了,不像个警察,万一被当作假警察抓了,那就不好收场了。   等陈美兰给杨碧巧打了电话,向天亮拿过大哥大,一边拨号,一边说道:“陈姐,你帮我盯着酒店门口,盯着张行、孙占禄和姜珊三个人。”   陈美兰应了一声,“你给谁打电话?”   “清河区公安分局的肖剑南。”   电话很快就通了。   “剑南兄吗?我向天亮。”   电话里,肖剑南笑问道:“怎么,想我这位哥哥了,要请我喝酒?”   “想你个头啊,我请你喝酒?喝清河水去吧。”向天亮没好气地说道。   “哦,谁又惹你了?”肖剑南问道。   “不愧为臭警察,一猜就中。”   “要我帮忙?”   向天亮笑道:“这事还非得你帮忙不可。”   “哎,你少来这一套,我欠你啊。”   “呵呵,因为你的两个手下被我抓了,他们的衣服和手枪,都在我的手上,你说你不帮我行吗?”   肖剑南惊道:“啊……怎么回事?天亮,是真的吗?”   向天亮道:“要不要我放两枪你听听?”   肖剑南急道:“别别……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向天亮述说了事情的经过,但隐去了陈美兰的名字,和孙占禄和姜珊的故事。   他认为,孙占禄和姜珊的事,应该由他自己来处理。   事情涉及到市长高尧,电话那头的肖剑南,顿时沉默了。   良久,肖剑南才问道:“天亮,你要我怎么办?”   向天亮反问道:“江云龙厅长还没走吧?”   “是的,他还在清河市。”   “你把事情报告给他,就不用你操心了嘛。”   肖剑南道:“那倒也是有了江厅长,市长算个球啊。”   “呵呵,你告诉江厅长,事情闹大了,我不怕,市长怕,他江厅长也怕。”   肖剑南笑了,“他妈的,也就是你小子,敢威吓省委常委。”   “哎,你快点啊,不然我把枪扔进清河江,让你捞不着。”   向天亮关掉了大哥大。   陈美兰的脸色不大好,“小向,这么一来,我不会被人家知道了吧?”   向天亮摇了摇头,“放心吧,不会的,高市长是哑巴吃黄连,他的秘书就是他的屁,更不会说出去,张行正想投靠高市长,当然也不会说,孙占禄和姜珊就更不敢了,他们要说你的事,那他们自己的事不就露馅了吗?”   陈美兰嗯了一声,“那……那你的朋友肖剑南呢?”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救过他的命,也帮他挽回过清誉,这样的朋友要是都信不过,那我就没办法了。”   陈美兰听罢,终于松了一口气。   先到的是杨碧巧,打的来的。   不过,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建设局人事处处长李亚娟,向天亮的另一个红颜知己。   两个女人钻进车内,陈美兰又羞红了脸。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李姐,你怎么会和杨姐在一起呢?” 第0358章 市长病了   听了向天亮的话,李亚娟笑而不语。   杨碧巧带着歉意说道:“小向,这件事没有事先和你商量,我要向你道歉。”   “哦,什么事啊?”向天亮心说,你们是殊途同归,迟早会搅和到一块的。   “我和老刘的关系都那样了,住在一起反而双方都很尴尬,他不搬就只好我搬,亚娟姐听说我在找房子,就介绍了朱琴那边的房子,这不,我们正在那边看房子,就接到了你打来的电话。”   向天亮嗯了一声,看向了李亚娟,心道李姐你不吃醋,我还巴不得呢。   李亚娟微笑着说:“八爷,你的事你自己作主。”   一声八爷,什么都包含在里面了,向天亮投去感激的目光。   杨碧巧及时的转移话题,“小向,你们都穿着警服,这是演的哪一曲呀?”   “呵呵,让陈姐告诉你们吧。”   在车内换衣服,向天亮毫无顾忌,陈美兰还在忸忸捏捏,向天亮道:“警察一会就到,你想让他们看着你换衣服啊。”陈美兰脸一红,这才拿过杨碧巧带来的衣服换了起来。   果然过了不久,一辆警车迎面开过来,停在了酒店大门的另一侧。   瞧那车牌号,就知道是肖剑南的车,向天亮将警服和手枪塞进一只纸袋,拎着下车走了过去。   肖剑南这家伙,一脸的坏相,拿着望远镜正往向天亮的车那边望。   向天亮一把将纸袋扔了过去,夺过望远镜骂道:“他妈的,你往哪儿看那。”   “嘿嘿,我想看看,能让市长大人犯错误的娘们,到底长的是啥模样。”   “去你的,快说正经的吧。”向天亮笑道。   肖剑南也笑了,“江厅长听了我的报告,当着苦笑着说,这市长搞女人,让我这个当厅长的帮他擦屁股,这叫什么事啊。”   向天亮问道:“江厅长说怎么解决?”   “也就是你小子面子大哟……我说小向的意思是,吓唬一下高市长,让他以后少动脑筋搞女人,多花心思为工作,江厅长笑了笑,对郭局和周局说,你们安排吧,郭局和周局也不含糊,两人嘀咕一下,办法就有了,分头打电话给市委办和市府办,通知他们,江厅长要和市委书记和市长见面,嘿嘿……这不就是纸包不住火了吗?”   向天亮乐道:“要不怎么说姜是老的辣呢,省委常委召见,他一个市长敢不去,还反了他了。”   “哎,你那个独门秘药,不会把人给废了吧?”   “呵呵,放心吧,杀走私犯我敢,杀市长我还没胆,就是让他昏睡几十个小时而已。”   肖剑南问道:“你那独门秘药,到底用什么方法能解掉?”   “干么?你胳膊肘少往外歪啊。”向天亮瞪了肖剑南一眼。   “见好就收吧,你耍了我两个手下,打警察抢警枪,这一条我不追究了。”   向天亮笑着啐了一口,“我呸,你少来吓唬我,是你的手下熊包,关我屁事啊。”   “快说,怎么解高市长身上的毒,江厅长不能在清河待太久,他想在高市长清醒的时候,点拨他几句。”   向天亮哦了一声,故作沉思状,心里却寻思着坏主意。   “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能解高市长身上的毒,否则就要等上四五十个小时了。”   “什么好办法?”   肖剑南想道,让一个市长昏睡四五十个小时而不理政务,万一事情泄漏出去,不就成了政治丑闻了吗,狗急了跳墙,向天亮比狗还坏,逼急了,他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的。   “方法么,很简单,就是灌肠洗肠,古老而又实用,排去了毒素,就很快没事了。”   “灌肠洗肠?怎么灌怎么洗?”   “嗯……三斤苏打粉,一斤巴豆,兑一百斤水,经搅拌融化后,用那种给猪打针用的大针筒,从口里推射灌入,分五次灌入,每次间隔半小时以上,注意,待上次排泄干净后再进行下一次,五次灌肠洗肠以后,高市长就该没事了。”   肖剑南吓了一大跳,“我说老弟,你没开玩笑吧?”   向天亮非常的严肃,“剑南兄,我敢拿人命开玩笑吗?那可是市长的命,比你我加一一块都金贵着呢。”   肖剑南叹道:“你们向家,够损的哟。”   “说什么那。”向天亮给了肖剑南一拳。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说你们向家的独门秘药,够毒的,一百斤水,还有三斤苏打粉一斤巴豆,那不损人的招么。”   向天亮唬道:“你以为我愿意公开解毒的秘方啊,那种毒药还是有很大的后遗症的,要不及时解毒,以后,以后很难讲的。”   “真,真的?”   向天亮少有的严肃,让肖剑南不得不相信,要是耽搁了为高市长解毒,这责任他承担不了。   “剑南兄,你要以为我骗你,那就当我没说,要是高市长一命呜呼,或变成了傻瓜,我坐二十年牢,你起码也得坐个八年十年的,咱俩一起去大西北做兄弟去。”   肖剑南盯着向天亮,“就没其他的办法了?”   “要么,就别管他,等他自己醒来好了。”   肖剑南沉吟一会,才叹息着说道:“可怜的高市长,你老人家来清河是为人民服务的,你何必要沾女人呢,唉……女人没沾上,不但惹了一身臊,还得活受罪,你这是何苦哟。”   “呵呵,你哭丧啊。”向天亮推开车门下了车,“老肖,快去吧,别耽搁太久啊。”   向天亮穿过马路,回到了桑塔纳轿车里。   车里的气氛融洽而热烈,三个女人在说笑,让向天亮也暗自松了口气。   显然,陈美兰也放开了,正在述说她和向天亮的“历险”故事,毕竟是一个单位的,知根知底,年龄又差距不大,大家都能互相理解,没什么不能说的。   李亚娟说道:“孙占禄和姜珊有这么深的关系,以前倒没有发现呀。”   “对,他们工作上有来往,大家是知道的。”杨碧巧道。   陈美兰看着向天亮问道:“你们说,对孙占禄和姜珊的关系,张行知道多少呢?”   向天亮摇了摇头,“估计就是一知半解。”   陈美兰又问道:“小向,你和肖剑南都说了些什么?”   “保密。”向天亮咧嘴一乐。   三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快说。”   “你们……你们真想知道?”   “当然了。”   “呵呵,不说为好,省得你们说我损哟。”   春个女人又是互相看了一眼,突然,一齐扑向了向天亮。   “哎,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这女人是怎么啦,怎么会团结得这么快呢,向天亮很是不解。   看来,把陈美兰和杨碧巧发展成“百花组”的第七位和第八位成员,是指日可待了。   向天亮把和肖剑南说过的话,统统的“交代”了一遍,毫无丁点保留。   三个女人大笑了一阵子。   杨碧巧笑着问道:“小向,你的解毒方法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向天亮煞有介事。   笑声中,李亚娟道:“不对……不对,我好像,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解毒方子。”   杨碧巧忙问道:“亚娟,你也会解毒?”   “哦……我想起来了,咯咯,小向呀,你可真够损的呀。”李亚娟笑道。   陈美兰和杨碧巧齐声道:“亚娟你快说!”   “我么,小时候就住在乡下外婆家,我知道,农村的牛生病的时候,农民大都用土办法治疗的,当牛吃了什么东西,不消化的时候,好像用的就是小向说的这个方子,给牛灌肠洗肠……小向,我说得对不对?”   三个女人又齐刷刷的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只是嘿嘿的乐。   陈美兰道:“省得我们动手,你就快交代吧。”   “嘿嘿,差不多,差不多,把高市长当牛,我还高抬他喽。”   杨碧巧笑道:“小向,你够损。”   “简直太损了。”李亚娟也笑。   陈美兰问道:“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绝对没问题,只是让他吃点苦头而已。”   李亚娟笑问:“肖剑南他们会相信吗?”   向天亮耸了耸肩膀,“他们信不信,一会就见分晓了。”   陈美兰一声轻叹,“小向,你的招实在是损呀。”   李亚娟笑道:“这方面你们可能还不如我了解,以后你们会知道的,他的肚子里呀,装的根本不是墨水。”   “是一肚子坏水。”杨碧巧娇声道。   向天亮呵呵的乐道:“所以,你们给我听好了,谁要是不听话,敢背叛我,我就用比这招还损一百倍的招折腾他。”   陈美兰一听,瞪起杏仁眼叱道:“你敢。”   “呵呵,不信是吧,走着瞧。”   陈美兰看了一眼李亚娟,李亚娟道:“收拾他。”   三个女人又扑向了向天亮……   一顿“收拾”。   但向天亮没亏,他乘机在三个女人身上占了不少便宜。   这时,外面警笛响了。   接着,是救护车的声音。   四个人停止了嬉闹。   三辆警车,两辆救护车,鸣叫着,驶进了清河国际大酒店。   向天亮咧嘴乐了,“呵呵,成了。”   就在这时,陈美兰的大哥大响了。   陈美兰一听,马上捂住了大哥大。   “嘘……各位,是姜珊打来的。” 第0359章 张行发现了老婆的糗事   一听是姜珊打来的电话,车里立即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知道,姜珊要对陈美兰用“计”了,她在床上和孙占禄说过,要设计拿住陈美兰,再利用陈美兰套住向天亮,还以为她要筹划筹划,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手了。   陈美兰客气地问道:“姜珊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姜珊笑着问:“美兰,我们好久没聚了,你今天晚上来我家吧,我请你吃饭。”   “好呀,我也正想和你聚聚呢,要不,咱们去外面饭店吃?”陈美兰故意道,她是想证实,姜珊是不是真要对他下手了,如果姜珊同意去外面吃饭,那她的计谋就还没开始,在公众场所,她和孙占禄还没那个胆子,反之,她就是开始算计了。   果然,姜珊道:“去外面干么,吵吵闹闹的,还不如在家里呢。”   陈美兰一如既往地笑道:“那行,我和老许五点半过来,我家老许肚皮大,你可要都准备几个好菜哟。”   “咯咯……不许你带老许来。”   “哦,为什么呀?”   姜珊继续笑道:“我家老张不在家,所以你也不许带老许来,就我们两个人,来个一醉方休。”   “是这样呀……”陈美兰故意顿了顿,才说道,“行,我就一个人来。”   “五点半,一言为定。”   陈美兰关了大哥大,“小向,你都听到了吧,现在看你的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不急,我们还是先盯着这里,特别是要搞清楚张行的动向。”   李亚娟也道:“小向说得对,这个姜珊,把设局的地点放在家里,真够大胆的。”   向天亮摇头道:“我现在最关心的是,那两个臭警察,到底是谁招来的。”   陈美兰道:“我在通风管道里听到张行的声音,难道,难道不是他招来了警察?”   微微一笑,向天亮道:“原来我也这样想,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   “为什么?”   向天亮道:“如果是谢千叶和张行招来的警察,他们完全可以不用爬到通风管道里去,有警察了嘛,他们何必以身犯险吃那个苦呢,再说那两个警察,怎么看都是干私活的,不是正常的出警,所以我想,他们是孙占禄和姜珊招来的。”   陈美兰又问道:“这个……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警察干私活,肖剑南能饶过他们吗?以肖剑南的性格,非收拾他们不可,连带着委托干私活的人一块收拾,那孙占禄和姜珊就要吃苦头了。”   这时,杨碧巧喊道:“张行出来了。”   果然,张行从酒店门口走了出来,步履匆匆的。   向天亮又微微一笑,“他当然要走了,高市长出事,他是去过高市长那里的人,不走,等警察的盘问啊。”   一会儿,孙占禄也出来了。   奇怪的是,孙占禄上车后,跟着张行的车,一看就是跟踪的架势。   李亚娟笑着说:“狗咬狗,孙占禄不放心,怕张行串通老婆,反过来算计自己呢。”   “李姐,你不愧为我的搭挡,一猜就准。”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发动了车子,朝着孙占禄的方向追了上去。   向天亮的怀疑是对的,警不是谢千叶和张行招来的,而是孙占禄和姜珊招来的。   原来,在六零一号房间,谢千叶和张行并没有起什么疑心,但当谢千叶送张行出来的时候,谢千叶心里就有了怀疑。   谢千叶跟随高尧五年了,对他的一切很是了解,高尧虽然年过五旬,但身体一直很好,更要紧的一点是,高尧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想到这一点,谢千叶就和张行说了,两个人立即回到六零一号房间,大胆的再次进入高尧的卧室,发现高尧睡得正香,谢千叶的疑心反而更重了。   谢千叶和高尧的司机是住在另一层楼的,平时基本上都在六楼候着,但每当周末,高尧就赶他走,让他好有自己的生活,所以,今天在张行来之前,谢千叶正在自己的房间休息,他不知道下午高尧在干什么,又接待了谁。   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六楼东区的入口,专门有市委保卫处的人值守,凡是进六楼东区的人,都要登记工作证和去哪个房间见什么人,进来是要登记,出去时也要登记。   谢千叶和张行去了一问,才知道刚才有个女的来见高尧,而且至今没有出去。   一看是陈美兰的名字,张行更上心了,心道她来干什么,是来投靠高市长的,还是来给自己上“眼药水”的,二把手背着一把手来见领导,对一把手来说,百分之百不是好事。   张行不肯走了,陪着谢千叶,又回到了六零一号房间。   这一回,他们搜遍了高市长的房间,没有发现陈美兰。   但是,他们发现了气窗,并且伸手试着推了推,发现气窗是松着的,一推就开。   二人商量一番,认为陈美兰很可能是从通风管道离开的,领导的爱好,谢千叶当然知道,业余时间玩玩女人,一直是他舒解工作疲劳的方法之一,想必是玩累了,自己睡了,女人却怕遇见熟人,临时奇想,而想通过通风管道离开。   二人爬进了通风管道,好在都不是很胖,还不至于被卡住。   而且分工也很明确,两个人分别检查通往各个房间的通风管道,一个左边,一个右边。   都是聪明人,这样检查收不到效果,总不能进入每个房间搜一遍吧。   两个人商量时,说话的声音,正好被陈美兰听到,这才让陈美兰慌忙之中,冒险的把头探出气窗,引发了向天亮对两个警察的袭击。   商量还是有了意外收获,谢千叶发现,通风管道里积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人爬过去之后,留下很明显的痕迹。   有了这个发现,找起来就方便了,两个人拿出打火机,凡是通风管道没有爬行痕迹的,一律略过不查。   张行是爬在前面的,当然也是他先收获,通往六一九号房间的通风管道口,有明显的爬行痕迹。   他钻进了六一九号房间的通风管道。   但是,他发现的不是陈美兰,而是两个人,两个没穿衣服的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正在床上激烈的干着……   张行惊呆了。   男的正是他的副手孙占禄,而那个女人,竟是他的老婆姜珊。   张行快要崩溃了,如果不是谢千叶从后面推了他一把,他几乎就要扑下去兴师问罪了。   但他还是忍了,退出六一九号房间的通风管道时,他变得异常的冷静,他瞒过了谢千叶,并撒了一个谎,说六一九号房间很安静,人应该走了,没有查下去的必要。   两个人回到六零一号房间,张行匆匆的告辞。   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张行一个人呆坐了十多分钟。   当他心中的怒火逐渐平息,报复的决策尚未做出,姜珊的电话来了。   姜珊在电话里告诉张行,她那个在九门员工作的弟弟,有重要的事要和他相商,让张行马上赶去九门县,顺便看望岳父岳母。   九门是离清河市区是最远的一个县,开着车来回,起码也是大半夜的时间。   张行向来对姜珊的话言听计从,这时候当然也保持一贯的态度,他假惺惺的问姜珊,要不要一起去。   姜珊没好气的说,她坐不惯夜车,晚上还约了几个朋友打牌,让张行一个人去,务必快去快回。   张行嘴上应喏,心里却有了主意,突然要支走自己,其中必有蹊跷,张行决定来个将计就计。   只是可怜的张行不知道,此时他已经被孙占禄盯上了。   姜珊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不然,她和孙占禄苟合五年,不会不让张行发现。   她对张行不是很放心,特别是张行当了局长,在事业上超越她之后,她的不安全感越来越强烈了。   张行有女人,如同自己有孙占禄,是明摆着的事,但五年来,姜珊故意的不去揭露。   通过陈美兰,让向天亮当私人侦探,公开调查张行有没有女人,只是她的一个障眼法。   姜珊最大的怀疑,是张行和陈美兰的关系,她嫉妒陈美兰的美貌,也嫉妒陈美兰能在张行的身边工作。   所以,她对孙占禄说,把陈美兰“干掉”,是为了拿住她,并让她和向天亮臣服于张行,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她的终极目的,是毁掉陈美兰。   当然,她不知道,张行已经在通风管道的气窗上,发现了她和孙占禄的丑行。   孙占禄其貌不扬,身材瘦小,但那方面的能力,却异乎常人,尤其是他的命根子,和他的身高简直是成反比例长成的,这让姜珊尝到了甜头,也是她五年来不愿离开孙占禄的原因。   也就在孙占禄强行推倒她,再次发泄疯狂的时候,她和孙占禄被张行发现了。   此时此刻,孙占禄在跟踪张行,看他是不是上了去九门县的公路。   姜珊在六一五号房间,在席梦思床上睡着了,她需要休息,补充力量去迎接晚上的好戏。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比他们更狡猾的向天亮,已经盯上了他们…… 第0360章 女人需要管教   向天亮一边开着车,眼睛盯住孙占禄的车,一边吩咐陈美兰给张行打个电话,问问他晚上有没有空,在不在家?   陈美兰一时没明白过来,“小向,你问这个于什么?再说了,今天是周末,我拿什么理由问他呀?”   向天亮立即一顿抢白,“傻娘们,连个谎都不会撒,你妈的是怎么当上副局长的?”   当着李亚娟和杨碧巧的面,向天亮这样训川陈美兰,让她很没面子,顿时俏脸便红起来了。   李亚娟从后座伸出手,狠推了向天亮一把,“小向,你怎么说话的呀。”   她又忙着向陈美兰和杨碧巧解释,“你们别计较,他就这个狗脾气,不高兴了还打人呢?”   “打人?”杨碧巧惊讶了。   李亚娟笑道:“小向有个歪理邪说,认为女人的屁股就是用来挨男人打的,愿意将自己的屁股让男人打的女人,才是好女人,打女人的屁股不能算打女人。”   陈美兰嗔了向天亮一眼,“真是坏。”   杨碧巧很是好奇,“亚娟,你被打过屁股吗?”   作为“过来人”,李亚娟淡淡一笑,“当然了,怎么能没被打过呢?”   显然,李亚娟很向往被“打”,说话时,脸上是幸福的。   “疼吗?”杨碧巧傻傻的问。   “咯咯……这个问题么,你们得问小向去哟。”李亚娟娇笑起来。   向天亮嚷道:“你们别八卦了,陈姐,快打电话啊。”   陈美兰不敢再怠慢,拿起电话拨起号来。   通话很快就结束了。   “小向,张行说,他正开车赶往九门县呢?”   “九门县?他去哪里干什么?”向天亮问道。   陈美兰道:“姜珊的老家就是九门县,她的父母都还住在九门员,姜珊有个弟弟,是九门县最大的建材企业老板,据我所知,姜珊弟弟的企业,张行也是有股份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个时候去九门县,不会是姜珊让他去的吧?”   陈美兰又道:“你说对了,张行说,是姜珊接到弟弟的电话,可能企业出了点事,很要紧,让张行马上赶过去处理。”   向天亮笑了,“调虎离山,雕虫小技。”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如此说来,今天晚上,张局长家里一定有好戏上演了。”   陈美兰又红起了脸,因为今天晚上,她是戏的主角之一。   “小向,你说……你说我今晚去吗?”   陈美兰有点怯了,毕竟她没经厉过大场面,更何况,她刚经历了清河国际大酒店的一幕,还惊魂未定呢。   说来也是为难了陈美兰,明明知道姜珊要设计陷害,让孙占禄“强暴”自己,还要主动上门,确实让她的思想转不过弯来。   可是向天亮说这叫将计就计,还非得让她“羊入虎口”。   “陈姐,这叫控制和反控制,姜珊和孙占禄无非就是想控制你,我们呢,就是将计就计,来他个反控制,利用他们的计划,反过来套住他们。”   “万一……万一你失手了呢?”   “没有万一,陈姐,你不相信我啊?”   陈美兰道:“要不是你,我早被高市长沾污了,你连高市长都不客气,我能不相信你吗?”   “那不就得了,只要相信我,听我的,保证一切顺利。”   “我……我还是怕……”   陈美兰还是害怕。   向天亮心里一叹,多好的机会啊,可陈美兰不敢上阵,他是不会强迫的。   忽然,李亚娟道:“小向,我倒是有一个建议。”   “李姐,你说来听听。”   李亚娟道:“让我陪美兰姐一起去。”   向天亮眼前一亮,这个主意不错,李亚娟心理素质稳定,又经过自己的薰陶,早就是名合格的业余侦探了,干这种事根本不在话下,只要她一去,既可以为陈美兰壮胆,又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成为自己的得力帮手。   “可是,李姐你以什么理由去呢,姜珊与你来往不多,也没邀请你去赴宴啊。”   李亚娟笑着说道:“张行晋升局长时,我还在党校学习,还没来得及向他当面道贺,我这次就算专程上门道贺吧。”   不愧为聪慧女人,向天亮赞许的点着头,“可是,张行去了九门县,没在家里啊。”   “因为我不知道呀,张局长是有名的妻管严,周末很少出门的,我只要拎点东西去,和美兰姐在张行家门前碰巧碰上,不就解释得通了吗?”   向天亮笑道:“好主意,有李姐陪着陈姐上门,姜珊和孙占禄反而不会怀疑。”   不用向天亮问,陈美兰就说道:“小向,有亚娟陪着,我豁出去了。”   “不怕了?”   “不怕。”   “呵呵,臭娘们,又不是真的让你去献身,你怕什么,你也不想想,八爷我舍得吗?”   车里顿时笑声一片。   向天亮踩住刹车,将车停在了树荫下。   李亚娟和陈美兰下车了,她们要分头回家,做好赴宴的准备。   轿车缓缓启动的时候,杨碧巧就从后座爬到了前面,姿势笨拙,连屁股都露出来了。   “杨姐,你这是干吗啊?”向天亮吓了一跳。   “反正……反正你别赶我下车……”杨碧巧喘着气道。   向天亮笑问道:“你也想历险?”   “嗯,也想。”   “坏了我的事,可要打屁股的哟。”   “打就打,谁让我是你的人呢。”   杨碧巧秀了个媚眼,身子往左边一倒,将自己的头伸到了向天亮的那里……   女人需要培养,向天亮决定试一试杨碧巧,看看她有没有胆量。   轿车停在一条僻静小街的街口。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和那张特别调查证,然后又拿出一张纸和一支钢笔,将包放在方向盘上,将纸摊在包上,拧开钢笔,在纸上刷刷的写起来。   杨碧巧嘴上的活干完了,把头抽回来,起身抹着嘴,羞涩地笑着的时候,向天亮也写好了该写的内容。   “八爷,我……我还行吗?”杨碧巧红着脸问。   向天亮扬了扬那张纸,笑着说道:“杨姐,那是女人的本职工作,女人光会干本职工作,是远远不够的哦。”   杨碧巧挺着胸脯道:“请八爷吩咐。”   “这条小街里有一间店,位置在六十三号,是专门出售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比如摄像头、窃听器、录音器,甚至还有一些迷药,都是从海上走私进来的,要什么有什么,现在你拿着我开的单子,还有这些钞票和这本特别调查证,到那个店里去,把我需要的东西买回来。”   “没问题。”   “那就去吧。”向天亮在杨碧巧的玉峰上捏了捏,以示对她的鼓励。   杨碧巧下了车,挺胸扭腰的进了小街。   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   不过,凡事都有意外。   十几分钟后,杨碧巧把单子上列的东西买回来了。   但是她的脸上,却满是苦笑。   因为她的身后,多了两个人,两个靓丽女人。   也是建设局八楼的人,夏柳和白曼。   两个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见向天亮坐在车上,立即撇下杨碧巧,笑颜逐开的跑过来,呼的钻进了车里。   向天亮的头都大了。   没有女人是个问题,女人多了更是大问题啊。   带着这帮娘们去干事,他妈的非砸锅不可。   女人需要管教,向天亮想起这话是二叔教导他的,在他十五岁的时候。   “小向,对不起呀。”杨碧巧哭丧着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生怕向天亮把她排斥在今晚的行动之外。   这条小街专门卖的是走私货,夏柳和白曼是专门平“淘宝”的,正巧碰上杨碧巧,马上就把她粘上了。   向天亮恶狠狠的瞪了夏柳和白曼一眼,“他妈的,周末不在家老实待着,还出来乱!”   夏柳和白曼吓得赶紧陪起了笑脸。   “唉……臭娘们,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哟。”   这话一出,三个女人都松了一口气,接触这么久,大家都掌握了向天亮的弱点,在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面前,向天亮的心是软的,特别的软。   轿车离开了小街。   得到向天亮的许可后,杨碧巧说出了今晚的行动。   夏柳和白曼的眼睛都亮了。   “八爷,让我们参加吧。”白曼小声央求道。   “八爷,我们不会误事的。”夏柳也开口了。   向天亮哼了一声,“你们俩可听好了,从现在开始,就不能再背叛我了,夏柳你曾为陈文运服务,白曼你曾听命于张行,你们已经背叛过一次了,所以,你们已经没有第二次背叛的机会了。”   “我们明白。”   “今晚的行动,不许跟任何人说起,记住了吗?”   “我们记住了。”   向天亮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臭娘们,欢迎你们,加入今晚的行动。”   车内响起了欢呼声。   向天亮却心里苦笑,怕只怕这些娘们误事啊。   不过,带着一帮娘们去冒险,也算是特别刺激特别快乐吧。   向天亮的心底里,还是有些痒痒的……   只是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因为他的朋友肖剑南的节外生枝,差点让他的计划泡了汤。   肖剑南正在清河国际大酒店,把正要离开的姜珊截住了。   因为,那两个闯进向天亮房间的警察,是姜珊召来的。 第0361章 牛的地位高   姜珊对自己的计划很得意,陈美兰答应前来赴宴,老公张行又被打发到九门县去了,今天晚上的戏,可以说没有障碍了。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她把孙占禄从床上揪起来,打发他下楼去候着,要他跟着张行的车,直到亲眼目送张行的车上了去九门县的省道线以后才能回来。   老公张行不能丢,张行一表人才,学识气质均是不赖,论年龄很有可能在仕途上继续进步,至少带着他出去,能显示一个女人的成就感,可以在别的女人面前炫耀一番。   孙占禄也不能放弃,尽管他长得猥琐,三角脸有碍食欲,但习惯后就成了自然,他会捞钱,她大半的钱都是他帮着捞来的,他更会上床,他床上的功夫带给她无数的欢愉,还有,他的形象能让她长不胖,免去了减肥的痛苦。   不料,姜珊躺在床上得意得稍微过了头,没有预料到市长住的地方也会成为是非之地,她本该在打发孙占禄走后就离开的,她还得回家去准备酒菜呢。   六一五号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敲得很急很响。   姜珊不敢怠慢,赶紧下床开门,敢在六楼东区这么敲门的人,肯定不是善茬。   果然,是清河区公安分局长肖剑南。   姜珊松了一口气,肖剑南也算是熟人了,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是肖局呀,请进请进。”姜珊热情的招呼。   肖剑南绷着脸,进门了,但没坐,也没开口。   姜珊的脸上顿时没了笑容。   肖剑南身后跟着四个,前后两位,是穿戴整齐的警察,姜珊不认识,中间那两位,姜珊可是太认识了。   这两位,一个络腮胡子,一个满脸的青春痘,都只穿着背心短裤,模样甚是狼狈。   他们正是姜珊找来,寻找莫名其妙“失踪”了的陈美兰的两个警察。   其中的络腮胡子,是姜珊的老乡兼朋友,清河区三里河派出所的副所长。   陈美兰进了市长高尧的房间后,就不见出来,姜珊和孙占禄怀疑她有人接应,姜珊便召来她的老乡兼朋友,在服务台一查,发现六楼的六一九号房间,还临时住进来建设局的向天亮,这才有了向天亮袭警抢枪的一幕。   肖剑南一声哼,旁边的一位中年警察,瞪着络腮胡子问道:“是不是她?”   络腮胡子不住的点头哈腰,“是她,是她。”   肖剑南又哼了一声。   中年警察摆摆手道:“滚回去。”   络腮胡子带着青春痘仓皇的走了。   肖剑南看着姜珊,“姜局长,你够能的,指挥起我们公安局的人来了。”   姜珊陪着笑脸道:“肖局,对不起,对不起。”   肖剑南没再理会姜珊,而是瞪着中年警察道:“你的人,你擦屁股,让这个女人做个笔录。”   中年警察忙道:“我擦,我擦。”   肖剑南朝门口走去。   “肖局……肖局,有话好说么。”姜珊急了。   肖剑南没有转身,而是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话。   “有妨碍公务的,都给我带到局里来。”   得,就肖剑南这么一句话,让姜珊在酒店待到了下午四点半。   姜珊骂骂咧咧的离开酒店,回家烧菜是来不及了,她只好打电话,预订了六个菜。   不光是姜珊有火,肖剑南的火气,比她大上不知有几百倍几千倍。   清河国际大酒店座落在清河区,当然是肖剑南的地盘,可因为市长住在酒店,酒店的治安和保卫工作,就被市委保卫处接管了。   现在市长出事了,市委保卫处的人却反过来责怪公安局,当着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指着鼻子的骂,肖剑南哪受过这种气,要不是市公安局局长郭启军拦着,他的拳头早砸过去了。   刚走出六一五号房间,肖剑南正想抽支烟,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就过来了。   周台安把肖剑南拽到一边,低声说道:“剑南,小向可真够损的,高市长还没醒呢。”   肖剑南忍不住笑了,“那么多医生都弄不醒?活该。”   “你小声点……看来,只好用小向说的办法试一试喽。”周台安叹道。   肖剑南道:“我说么,早干嘛去了,用小向的办法,不早解决问题了吗?”   周台安苦笑起来,“你啊你啊,你知道那是什么解毒方子,那是农民给牲畜灌肠的方子。”   “哈哈,我看用在高市长身上,一定药到病除。”   周台安伸手捅了捅肖剑南,“你再给小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肖剑南拨腿就走,“周局,要打电话你自己打,我去下面,帮你拦着那帮记者去。”   说完,肖剑南早溜得没影了。   周台安无奈的摇摇头,走到一边,拿起电话拨给了向天亮。   电话里,向天亮打着哈哈。   “周大局长啊,你有何请教……噢,不不不,你有何指教啊?”   周台安苦笑着说道:“小向啊,现在事情闹大了,不光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都来了,就连那些讨厌的记者都来了。”   “呵呵,那不正好吗,让记者们曝曝光嘛。”   “我的小祖宗,再闹下去,怕是收不了场哟。”   “他妈的,这关我屁事啊?”   周台安苦口婆心的劝起来,“傻小子,我们这些人无所谓,不过是事后挨点批评受个处分,可你得为江厅长想想啊,他要不在清河,清河就是闹翻了天也不关他的事,可他人在这里,是目前清河的最高级别领导,要真是出了事,江厅长能下得来台吗?”   向天亮笑道:“不愧为公安局政委,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一层,咱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江厅长的面子不能不给,咱还指望着他为我保驾护航呢。”   “就是嘛,你得考虑大局,不能只图一时的痛快。”   向天亮问道:“那个……那个秃顶市长,还没醒来吗?”   “唉,他醒了我还能找你吗?”   向天亮咦了一声,“不对啊,我家大王当初就是用的这个方子啊。”   “你家大王?大王是谁?”   向天亮笑道:“大王是我家的一条牛,当初我不是在它身上试过这个方子么,那可是一试就灵,五年了,我家大王还活得好好的,一天能犁十亩田呢。”   周台安哭笑不得,“市长是市长,你家大王是你家大王,你小子别拿市长跟牛比好吗?”   “什么什么?老周,你他妈的敢说我家大王的不是?”向天亮叫了起来。   “你小子,唉,牛能跟人比吗?”   向天亮道:“老周,周大局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家大王在我们家的地位,那是至高无上的,我们家老爷子地位够高吧,向家的一把,可他老人家还得亲自为大王递草倒水,你说大王厉害不厉害,高市长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清河市的二把手嘛,你说说,是我家大王地位高,还是高市长的地位高?”   “是你家大王地位高,是你家大王地位高,高市长没法和你家大王比,你小子满意了吧?”   “呵呵,这还差不多。”   周台安道:“可是,可是我们没用你说的那个方子。”   “啊……你们怎么治的高市长?”   “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可他们也弄不醒高市长啊。”   向天亮冷笑道:“能让医生们解开的独门秘药,那还叫独门秘药吗?”   周台安问道:“你那个方子,真的管用?”   “我家大王都能治,高市长也一定能治。”   “哎,出了问题,你小子可要承担责任。”   向天亮乐道:“放心吧,出了问题我负责,反正你们也跑不了,咱们一起去大西北喝稀饭啃窝头去。”   “臭小子。”   周台安骂了一句,关掉了大哥大。   向天亮这边,也扔掉大哥大,靠在车椅背上狂笑不已。   杨碧巧和夏柳、白曼三人,更是捂着肚子,笑成了一团。   “咯咯……八爷,你可真行那。”夏柳笑道。   “嘻嘻……高市碰上八爷,倒,倒八辈子霉了……”白曼喘息不已。   杨碧巧笑着说:“这样也好,高市长以后再也不敢动歪心思了。”   夏柳道:“小向,你以后可要当心了,高市长知道是你干的后,一定不会放过你。”   向天亮摇头道:“他自己有错在先,心有余悸,还不至于公开报复我,但搞点小动作是肯定的。”   杨碧巧点头道:“小向说得对,即使没有今天这件事,高市长也不会对小向有利的。”   “为什么,高市不认识小向,小向也没碍着高市长什么吧?”白曼问道。   杨碧巧道:“张行投靠了高市长的话,腰板硬了,就会回过头来收拾他看不顺眼的人,综观咱们建设局上上下下,张行第一个想收拾的人,非小向莫属。”   “呵呵,杨姐说得是啊,当然,张行是想把我赶走呢,把我一撸到底,他还没那个胆量。”   夏柳问道:“小向,如果让你走,你最想去哪里?”   向天亮眯着眼睛说道:“我不想走,因为我怕走了以后,有人会哭鼻子呢。”   “谁哭呀?”白曼问道。   “嘿嘿,我要走了,你们就没得享受喽,你们还不哭泪抹鼻吗?”   “呸……”“呸……”“呸……”   女人们纷纷的啐着向天亮。   突然,向天亮坐直身子,拿起了望远镜。   “嘘……有情况。” 第0362章 潜入张家   是姜珊回家了。   扭着腰,耸着峰,够妖的,可惜脸蛋差了点。   向天亮一边从望顽镜里看着,一边自自语道:“这娘们,不看脸蛋还过得去哟。”   副驾座上的杨碧巧一把夺过望远镜,娇嗔道:“不许你乱看。”   “啧啧,你们还别不服气,某些方面,你们还真得向她学一学。”   杨碧巧索性问道:“哪些方面呀?”   “嘿嘿……比方说……比方说啊,她那叫声,能让男人听了血液沸腾,生死不顾……”   不等向天亮说完,夏柳从后座伸过手来,在他脖子上狠拧了一把。   “八爷,你再胡说八道,我们就把你的计划给破坏了。”   夏柳这么一说,还真把向天亮吓了一跳,这种事别的女人不敢做,夏柳却敢做。   “别啊,大博士,你可千万别啊。”   “信不信我会那么做?”   “我信,我信。”   “不许你再说别人的好。”   这要求太过分,也太荒唐,向天亮哭笑不得。   “呵呵,我不说别人的好,那我说杨姐的好,你们没意见吧?”   夏柳娇笑道:“杨姐是自己人,随你怎么说,我们都不反对。”   向天亮瞟一眼杨碧巧,闭上嘴,不说话了。   因为他看到,张行家旁边的小道上,忽地走出三个人来。   走在前面的就是副局长孙占禄。   孙占禄身后的两位,一个是姚金星,机关党委专职副书记。   另一个,赫然就是杨碧巧的丈夫,现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刘青同。   原来,刘青同和姚金星是孙占禄的人,向天亮心道,这些家伙,隐藏得够深的啊。   孙占禄先闪身进了张行家,这家伙还有张行家的阴匙,俨然成了第二个亲人了。   刘青同和姚金星的身影,也消失在张行家的院子门口。   杨碧巧还在拿着放远镜凝望,向天亮伸手拿过望远镜,关切了一句,“杨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轻轻的吐了口气,杨碧巧说道,“好个刘青同,竟然瞒着我这么多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究竟是谁的人。”   白曼安慰道:“杨姐,反正你对他已经死心了,何必生气呢。”   夏柳也哼了一声,“就是,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杨碧巧冲着向天亮,差点要哽咽了,“八爷,以后我可全靠你了。”   “傻,杨姐你怎么还说这种话,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当着夏柳和白曼的面,向天亮揽过杨碧巧,拍拍她后背以示安慰。   夏柳和白曼互相看了一眼,张张嘴想说话,却被向天亮狠狠的瞪了一眼,赶紧闭嘴,不敢吭声了。   “你们两个臭娘们,别想着跟杨姐比,还差得远那。”   白曼小声问道:“八爷,我们……我们还不够格呀?”   “对,你们还不够格。”向天亮绷起了脸。   白曼吐了吐舌头,瞥一眼向天亮,心里很是不解,都勇于献身了,怎么还不够格呢。   向天亮自有他的一套理论,驾驭人的心得,他还是有的,比方说带着自己人做好事,就不如做坏事更能团结人,只有一起做过坏事后建立起来的“友谊,才是牢不可破的关系。”   又比如杨碧巧,她已经背叛老公,没有回头路了,她才会对八爷死心塌地,而白曼是有夫之妇,他在背叛的路上,只迈出去一条腿呢,而夏柳就更不用说了,她还是无根之人,现在只是借八爷的地儿歇一歇,说不定哪一天长了翅膀,就呼的飞走了。   “八爷,他们进屋了。”   夏柳喊了起来。   向天亮点了点头,“好,他们这时候应该都在客厅,我们也进去吧。”   十几分钟前,向天亮早把张行家侦察个一清二楚,之所以又回到车里,而没有直接隐藏在里面,是因为他难以确认,孙占禄会带多少人来,他会不会在外面安排其他的人负责接应。   按照原来的计划,向天亮是准备只带杨碧巧进去的,可夏柳和白曼吵着要去,又怕她们留在外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心一横,索性就一起进去好了,姜珊有本事,就让她一锅端了。   张行家的房子,结构特别,给了向天亮他们隐蔽的机会。   这是一幢独立的老宅,是公房,既不像别墅,又不像四合院,夏柳是博士,见多识广,刚来建设局是在房管处临时待过,她告诉向天亮,这所老宅是一个地主兼资本家建造的,风格和结构就是半土半洋,原来是市测绘局的公房,从测绘局并入建设局开始,这所老宅就归张行居住了。   向天亮当然不会从前门进去,他们是从老宅后面的小门进去的,向天亮带头,背上还抗着一个包,里面全是他让杨碧巧从那条小街上买来的东西。   杨碧巧手里也拿着一个包,不过是空的,三个高度紧张的女人,不知道向天亮带上这个包有什么用处。   今天是个阴天,见不到太阳,五点钟时,天就有点灰暗下来了。   正是夏日里难得的凉爽时候,适合干点出格的事。   向天亮刚才就是从后门进出的,可谓熟门熟路了。   一进后门,就是一间小屋,黑乎乎的,关上门后,向天亮拿出一只袖珍手电筒,打开后,叨在了嘴上。   接着,他脱掉脚上的皮鞋,装进杨碧巧带的空手包里。   三个女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那个空手包的作用,纷纷学着向天亮的样子,脱下脚上的高跟鞋,统统装进了包里。   女人爱臭美,不但穿着高跟鞋不方便,鞋底上还有钉子,走起路来嚓嚓的想,不脱下来,非露馅不可。   房间的一边码着几个木箱子,向天亮拿过装了四双鞋的手包,顺手塞进了其中一只箱子里。   三个女人按照向天亮事先的吩咐,都是紧闭着嘴,闷声不响,只看着向天亮的手势行动。   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了头顶的木质楼板上,在靠墙的地上,赫然是一个正方形的空洞,五六公分见宽,正适合一个人进出。   向天亮将背上的包递给杨碧巧,身体原地起跳,双手抓起洞边的楼板,呼的飞上去了。   楼上这个地方,也是一间空房,但比下面那间要大,房间里没放多少东西,只有一些破桌旧椅,应该是间闲置的贮藏室。   向天亮趴在楼板上,双手垂下去,先把他的包拿了上来。   第一个拉上来的是白曼,她身轻如燕,顶多才八九十斤,可谓轻而易举,上来后借帮忙之便,也趴在向天亮身边,不过,她的一条玉腿,是有意岔开的,就真接搭在向天亮的腿上。   第二个上来的是夏柳,她身高一米七多,体重就比白曼大了,大博士也有小聪明,上来后不挪位置,就势趴在向天亮肩上,而且接触点就是她的两个肉包子。   向天亮一下来了反应,心里叫苦不迭,他不能出声责骂,又有点理解此时此刻的女人心理,冒险、刺激、紧张、激动,难免让她们的举动异于平常啊。   不过,向天亮忘了一茬,杨碧巧的丰满的体形,至少在一百二十斤,拉她上来不是问题,可到了洞口,杨碧巧的衬衣被扎住了,滋的一声,人上来了,衬衣也裂开了。   顿时,坐在楼板上的杨碧巧,上身只剩下了乳白色的罩罩,因为那件短袖衬衣,还挂在楼板洞边。   夏柳和白曼掩嘴窃笑。   向天亮也乐了,因为杨碧巧上来后,正坐在他怀里呢。   倒是杨碧巧自己,反而将胸脯挺得高高的,嘴里悄声道:“两个傻妹妹,是八爷在抱着我,你们没有福气哟。”   顿时,夏柳和白曼均心生羡慕,恨不得自己也衣裙尽破,享受一下八爷的拥抱。   向天亮摇摇头,他无暇理会女人们的逗趣,放开了杨碧巧的身体,拿下嘴上的手电筒,关好放回了包里。   “你们听好了,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张家二楼西边的第二间,张行两口子住在楼下,二楼东边是他们儿子女儿的卧室,现在是暑假,小孩都在九门县的外公外婆家,所以,二楼很安全,除了我们没有别人,我估计张行和姜珊平时也不会上这儿来的,你们想说话也行,但绝对要小声,这边是门,我已经封死了,有钥匙也进不来,左边就是墙,墙外就是我们刚才进来的小道,墙上的窗我已经挂上了窗帘布,你们不要动它,右边是一间和这一间同样大小的房间,里面堆满了杂物,注意,我在墙上挖松了两块木板,我可以过去,但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们都不要过去……再看前面,是一个一米五的玻璃窗,上面挂着窗帘,你们可以蹲在那里朝外观察,因为外面朝下的地方,就是张家的客厅,客厅的左边,就在我们的正前方,用屏风隔出一块地方,就是餐厅,待会李姐和陈姐来了以后,她们会在那里吃饭,你们要给我牢牢盯住了,一有异常情况,马上向我报告……听明白了没有?”   三个女人同时把手搭到向天亮身上,表示听明白了。   向天亮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刚好五点。   李亚娟和陈美兰,应该还在路上。   向天亮和三个女人爬到了玻璃窗边,掀起窗帘,向下面的客厅看去…… 第0363章 五人小团体   偌大的客厅里,坐着一个女的,三个男的,女的是姜珊,男的是孙占禄、刘青同和姚金星。   显然,这是个以姜珊为核心的圈子,她坐在代表主位的单人沙发上,孙占禄占了对面的单人沙发,而刘青同和姚金星坐在沙发上。   姜珊不住的看表,又时而抬头看看门的方向,显然是在等人。   似乎没人开口。   楼上的向天亮看着想着,他们不像是在等待陈美兰的到来吧,因为要等陈美兰的话,也只是姜珊等,孙占禄他们得躲起来才是。   难道,他们还有同伙?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四个耳塞,自己先塞好一个,然后把其他三个分给杨碧巧、夏柳和白曼。   他早就在客厅里装了三个微型窃听器,只要下面说话,上面应该听得清清楚楚。   除此之外,他还在这座房子里装了几个摄像头,通过放在车里的接收器,可以把所拍到的画面录下来,用作打击对方的有力证据。   忽然,一阵铃声,在向天亮的耳边炸响。   他抬头往楼下看去,原来是电话的铃声,为了便于隐蔽,他把其中一只窃听器装在了客厅的电话机上,所以才有这么大的音量。   电话竟是陈美兰打来的,她说儿子学校要开家长会,她向姜珊表示抱歉,要到六点半才能过来。   姜珊没有不高兴,反而很爽快的说,她要不吃饭地等着,六点半恭候陈美兰的到来。   向天亮听了,长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陈美兰怯场不敢来了呢。   他拿出微型照相机,递给夏柳,示意她朝客厅里拍点照片。   夏柳本来是坐在向天亮怀里的,为了拍照,她极不情愿的抬起屁股。   没想到,夏柳一离开,白曼就蹭过来,动作极其的敏捷,填补了夏柳留下的空白。   趴在向天亮后背的杨碧巧笑了,高高的双峰向天亮背上摩擦,她认为也是一种幸福。   向天亮被前后搔扰,身上的反应那是相当的强烈,这就是带着女人出来办事的麻烦,而且还真阻挡不了。   他轻轻地笑道:“我警告你们啊,别耽误正事,同时,要良性竞争,良性竞争,懂吗?”   杨碧巧嘻嘻的一笑,“八爷说得是,白曼,不是我说你,你一星期有五天半往八爷办公室里钻,你便宜占大了,这一会儿,应该让给夏柳。”   黑暗中,白曼早把向天亮那道名叫拉链的防线攻破了,一听杨碧巧的话,觉得有理,就自觉的起身,拿过夏柳手上的照相机,还把她往向天亮的身上推。   还真巧了,所谓歪打正着,白曼那么无意的一推,正好让夏柳坐到向天亮那里。   “啊……”   这声啊,虽然不响,但却是向天亮和夏柳同时发出来的。   向天亮的啊,是因为惊讶夏柳居然没穿小内裤,他身体的某个部分,进入了一个温春潮泛滥的去处,难怪下车前夏柳走在最后,她一定在那个时候做好了准备工作。   夏柳的啊,充满了惊喜,和充实的愉悦,因为她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她顿时便全身酥了。   向天亮唯有苦笑。   可没等他笑出来,夏柳就用两片红唇,在他脸上疯狂的扫荡起来。   他妈的,这是来办事吗,这还是在监视下楼下的那帮人吗。   虽然几乎是看不见表情,但夏柳的粗重呼吸,和她在起落运动中带来的微风,和下面轻微的滋声,把杨碧巧和白曼的情绪也调动起来了。   向天亮已由不得自己了,他只能庆幸,幸亏今天晚上的准备工作做得充分周到,否则就要出大事了。   没办法,向天亮被三个女人紧密包围,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原来,这就叫身不由己,坐在别人家的楼板上也中奖啊。   他唯有配合,速战速决,因为还有两只母老虎正虎视眈眈,还有接下来的正事要办。   这时,下面又响起了一阵铃声。   向天亮还算清醒,听出那不是电话响,而是有人按响了门铃。   他双手把着夏柳的腰,腿上坐着她的身体,根本无法调整,唯有艰难的扭过头去,了望着客厅里的情况。   耳听得孙占禄说了一句,“老郭到了吧。”   姜珊去开门,陪着进来的人,居然是原来的副局长,现在的市建筑行业协会会长郭宏达。   客厅里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姜珊是挽着郭宏达的胳膊进来的,她的酥胸就紧靠在郭宏达的胳膊上,样子十分亲热。   孙占禄、刘青同和姚金星三个人,纷纷的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口中喊的是“前辈辛苦了”。   向天亮很是惊讶。   这个郭宏达,今年五十六岁了,和前任局长劳诚贵明争暗斗二十余年,一直负多胜少,劳诚贵退居二线调到市政协后,他也退了下来,担任局工会主席,后来市建筑行业协会成立,调他过去担任首届会长,他便将局工会主席的职务移交给了现在的苏和。   在向天亮的印象里,这个郭宏达在建设局的势力并不大,他走了以后,留下的亲信也没几个了,可没想到还有这么几员大将是他的人,尤其是孙占禄,大家一直公认他是劳诚贵的亲信,没想到他竟然是郭宏达的人。   “五人帮。”   趴在向天亮肩上的杨碧巧,看着客厅脱口而出。   “五人帮?什么五人帮?”向天亮问道。   杨碧巧道:“传说中的五人帮,别看郭宏达斗不过劳诚贵,但他也是有点能耐的人,他在建设局的时候,除了公开一帮人跟他走以外,他暗中还留有几个人,但大家都不清楚是谁,只知道有个五人帮,那才是他的核心势力,你看下面不正好有五个人吗?”   “隐藏得真深啊,杨姐,你就没听刘青同说起过?”向天亮又问道。   杨碧巧摇头道:“没有,现在看来,我和他夫妻十几年,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呢。”   这时,客厅里的一女五男都坐下了。   让楼上一男三女大开眼界的是,郭宏达坐到了姜珊坐过的沙发上,姜珊竟当众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还搂住了他的脖子。   孙占禄、刘青同和姚金星三个人,似乎对这一幕习以为常,脸上没有任何异样。   郭宏达好像也不避讳,一只手搂着姜珊的腰,一只手竟伸进了她的衬衣里。   看到这一幕,搂着向天亮的脖子,更加的来劲了。   只听得郭宏达问道:“阿珊,你不是说陈美兰要来吗,怎么还没到?”   姜珊笑道:“郭叔,您刚到么,急个啥呀。”   客厅里响起一阵轻笑。   “哈哈,你郭叔快不行了,能不争取时间吗?”   “您别急,陈美兰来电话了,她六点半到!”   “噢,我以为好戏不唱了呢。”   “嘻嘻,郭叔放心,药我都给您准备好了,等会让您先上,保证让您快活得像个神仙。”   “哈哈……阿珊,你越来越懂郭叔的心思了。”   郭宏达的手,在姜珊的胸前一阵折腾,竟把她的罩罩扯了下来。   三个旁观的男人,又轻轻的笑了起来。   楼上的戏也到了关键之处。   就在夏柳疯狂的摆头之时,杨碧巧站起身来,将一团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   夏柳的身体抽搐着,瘫倒在楼板上。   向天亮悄声的问:“杨姐,你给夏姐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啊?”   杨碧巧附着向天亮的耳朵笑道:“这两个妮子,在车上就褪了内裤,我就知道她们想着这事,幸亏我带上来了,不然没东西堵她们的嘴,还不叫出声来呀。”   “呵呵,还是你想到周到。”   “八爷,你可别让我吃亏哟。”   “啊,你也要?”   “咯咯……多刺激呀,让她们先来好了。”   说话间,白曼一声不响,拉开夏柳,两腿一分,熟练地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晕啊。   向天亮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无法自拨”。   客厅里,郭宏达说到了正题上。   “今天难得大家都在,有几件事我要交代一下。”   孙占禄道:“前辈,您有什么事就吩咐吧。”   “第一件事,我也该收山了,以后你们就听阿珊的,当然,有什么事,我还会出力的,但主要还得靠你们自己。”   刘青同道:“前辈您放心,我们会听姜姐的。”   “第二件事,你们以后在钱的问题上,要多加小心了,钱是捞不完的,这些年,你们也捞了不少了,该收收心了,青同,金星,你们俩分得最少,但我帮你们算了一下,不算你们个人捞的,也至少有上百万了,你们说是不是?”   姚金星应道:“前辈提醒得是,请您放心,以后我们会注意的。”   “第三件事,就是你们也该去市委跑一跑了,张行都在千方百计的找门路,如果不出意外,他会投到新来的高尧市长门下,你们可以另找门路嘛,别到时候临时抱佛脚,烧最多的香也没用。”   孙占禄问道:“前辈,您认为我们该找谁好呢?”   郭宏达微笑道:“我倒有个人选,他很喜欢钱,拿钱开道,应该会收到奇效的,但还没有挂上钩……不过,也有些眉目了。”   姜珊娇声道:“郭叔,反正我们听你的,你说投靠谁就投靠谁,我们四个负责出钱。”   郭宏达笑着点了点头。   “我现在还要说两件事,最最重要的两件事。” 第0364章 密谋   郭宏达接过姜珊递来的香烟,叼在嘴上吸了几口,不急不徐的继续说道:   “这两件事呢,是不可分割互相串联的,都很重要,你们马虎不得啊……我虽然离开了建设局,但对建设局里的形势,对你们的处境,还是相当的了解的,别看张行当上了局长,但他的地位并不稳固,说白了,就是难以服众,而杨力恒呢,虽然是刚从分局调上来的,但势头很猛,又有洪成虎副市长撑腰,现在又得到了陈文运的支持,我看用不了多久,就会和张行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对张行来说,形势不容乐观。”   孙占禄问道:“前辈,您认为我们该支持张行吗?”   “权衡一下,当然要支持张行了,一方面他是一把手,掌控全局理所当然,你们支持他,是锦上添花嘛,在官场上,谁会傻到雪中送碳呢,另一方面,张行投靠的是市长高尧,高市长刚刚上位,最少也能在清河待上三年,张行有了高市长的支持,三年内足以高枕无忧了,你们支持张行,等于是为自己赢得了三年的时间。”   刘青同道:“前辈,我有一个疑问。”   “青同你说。”   “我们和姜姐是这种关系,万一张行知道了,他会怎么对待我们呢?”   不等郭宏达开口,姜珊抢着说道:“他敢。”   “哈哈……”   郭宏达放声而笑。   “阿珊说得对,张行他不敢,他有几个女人,我都记着呢,他可以找女人,阿珊当然也可以找男人,再说了,阿珊在嫁给他之前,就是我的人了,他凭什么敢说不。”   说着,郭宏达的手,一把扯开了姜珊的衬衣,又顺利拉下来扔到了地上。   顿时,姜珊的上身什么也没有了,唯有那一对玉兔,在颤抖跳动。   男人们都笑了起来。   但见姜珊毫不羞耻,反而娇声一笑,将一对玉兔夹在郭宏达的脸上。   楼上,贮藏间。   杨碧巧趴在向天亮耳边,又轻声耳语起来,“我想起来了,郭宏达也是九门县人,他和姜珊应该很早就认识了。”   “郭宏达老奸巨猾,能纠合这几位,了不起。”向天亮赞了一句。   “八爷,你比他厉害百倍千倍。”杨碧巧奉承道。   听到恭维,向天亮更是来劲,腿上的白曼嘴里轻哼起来。   恰好夏柳起身,手里还攥着从嘴上拿下来的那团东西,杨碧巧夺过来,如法炮制,飞快的塞入白曼嘴里。   此时,客厅里又进入了新的话题。   郭宏达问道:“占禄,市一中教学楼是怎么回事啊?”   孙占禄说道:“市一中教学楼已经竣工了,正处于验收阶段,完全能在新学期开学前交付使用,让学生们用上新的教室。”   郭宏达哼了一声,“我问你这些了吗?”   孙占禄说话有些期期艾艾了,“前辈,这项目,这项目我亲自主管的,没,没什么问题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做得巧妙,就没有人知道了?告诉你吧,举报信都到了市政府办公厅了。”   孙占禄惊道:“前辈,这……这怎么回事?”   “质量,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哼,占禄啊,那可是上千名学生上课的教学楼,出了问题就是天大的事,枪毙你一百回都不够啊。”   姜珊急道:“郭叔,市一中教学楼我去看过,好像,好像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郭宏达叱道:“真是个娘们,好像?你们质监局仔细检查过吗?要不是有人压着,举报信早捅到市委主要领导那里去了。”   “前,前辈,您说……您说怎么办?”孙占禄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市一中教学楼是清河市本年度十大工程里,将是第一个竣工交付使用的,也是市委新领导班子上任以来的第一个“成果”,不出意外,市委领导班子是肯定出席竣工伙式,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姜珊和孙占禄肯定完蛋。   郭宏达说道:“占禄,这事你不要掉以轻心,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啊,那个工程承包方不是你朋友吗,从明天开始,你就让他们查漏补缺,总之,市一中教学楼工程一定不能出质量问题,否则,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孙占禄连声应道:“前辈请放心,明天我就亲自带人进场,彻底的检查一遍。”   郭宏达嗯了一声口气舒缓了不少。   楼上的贮藏间里,白曼靠在一边喘息着,向天亮的身上,骑着的人换成了杨碧巧。   向天亮一心二用,一半的心思,却被客厅里的谈话牵挂着。   他低声问道:“你们说,孙占禄会认真复查市一中教学楼工程吗?”   杨碧巧一边“运动”,一边喘着气道:“信他的话,老母猪都会上树了。”   白曼道:“他亲自监管的项目,都是短命工程。”   夏柳说得更直接,“八爷,市一中教学楼工程不是一般项目,人命关天的事,我们不能放过。”   “嗯,今天的事完了以后,咱们就一查到底,查他个狗娘养的。”   这时,客厅里提到向天亮的名字,一下子吸引了楼上一男三女的注意力。   是姜珊提到的。   “享叔呀,你说我这个计划,先拿住陈美兰,再利用陈美兰拿住向天亮,能不能实现呢?”   郭宏达笑了笑,“你们说呢?”   孙占禄说道:“前辈,我和老刘老姚有这样一个判断,我认为,在建设局里,正在形成一股新的势力,这股势力不显山不露水,看似不很强大,尚未成熟,但却开始对建设局有了不少的影响。”   “唔,你是说陈美兰?”   “对,它的代表是陈美兰,但核心却是向天亮。”   “何以见得呢?”   “陈美兰的丈夫许西平,和张行是党校同学,凭着这层关系,陈美兰现在表面上是张行的支持者,但我经过分析发现,陈美兰在有意的支持一个人,而且是不遗余力的。”   “是向天亮?”   孙占禄道:“陈美兰担任副局长以来,局党组在研究工作的时候,有十三次涉及到向天亮的政研室,其中有九次,可以说是不利于向天亮的,陈美兰都无一例外的表示反对,这充分说明,她在保护向天亮,他们之间至少有着同盟的关系。”   郭宏达沉吟一下,笑着说道:“这小子,我早就看出来了,有不简单那。”   刘青同道:“前辈,老孙说得对,向天亮现在很牛气,我看在很多时候,张行都让他几分,似乎很是忌惮。”   郭宏达嗯道:“我知道,听说你老婆,都对这小子言听计从的。”   姜珊咯咯笑道:“老刘,你不是有个拿住主义吗,怎么连自己的老婆都拿不住,我看八成呀,你老婆和向天亮那臭小子有一腿。”   “我惭愧,惭愧啊。”刘青同叹道。   刘青同惭愧得对,此时此刻,杨碧巧正坐在向天亮身上,尽情的驰聘呢。   姚金星说话了。   “前辈,老孙和老刘的担心很有道理,向天亮现在的势力不小,从局领导班子层面来说,张行忌惮他,陈美兰支持他,杨力恒更是亲动示好于他,在中层干部里,人事处处长李亚娟是他公开的干姐姐,杨碧巧的财务处也被他控制了,建筑业处的马六金也与他走得很近,还有不少中层干部,在许衡太和苏和两个老家伙的帮助下,也在和向天亮来往,长此以往,他真要在建设局成气候了。”   郭宏达点着头道:“所以,拿住陈美兰,继而套住向天亮,绝对是个好办法。”   姜珊道:“郭叔,您也支持这个计划?”   郭宏达道:“你们不必担心杨力恒和向天亮的关系,杨力恒的野心和心计,比张行不知大多少倍,他现在还没站稳脚跟,所以在利用向天亮,一旦他坐稳了屁股,第一个要踢开的就是向天亮,手下有这么一个厉害角色,他能睡得着吗?”   “前辈,您说得太得对了。”刘青同恭维道。   “因此,向天亮在局领导班子里的真正代理人,就是陈美兰,拿住了陈美兰,向天亮纵是三六臂,他一个中层干部,乳臭未干,也折腾不出什么名堂来,要知道,在机关里,没有上一级的某个人或几个人的支持,下级是无法呼风唤雨的,没有了陈美兰,向天亮拿仃么来折腾,与他同级别的人还会听他的吗?”   姜珊笑道:“那,那我们就放手干了。”   郭宏达笑着问道:“阿珊,你不吃醋吗?”   姜珊道:“我,我吃什么醋呀。”   “哈哈,我们四个都想尝尝陈美兰的美肉,你在旁边看着,能不吃醋吗。”   “郭叔……”姜珊撒娇了。   “哈哈……”   “呵呵……”   楼下在狂笑。   楼上在无声中狂欢。   杨碧巧也瘫坐在楼板上了。   “八,八爷,你……你太棒了。”   向天亮低声笑骂道:“臭娘们,回去再狠狠的收拾你们。”   三个女人在黑暗中齐笑。   这时,耳边又响起了铃声。   门铃的声音。   四个人急忙趴到了玻璃窗。   难道是陈美兰和李亚娟到了? 第0365章 六点三十分之约   时间还不到六点。   上门而来的人,是送姜珊预订的外卖。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打起精神,理着衣服站起身来。   客厅里的人,这时也都站了起来,在姜珊的带领下,向楼梯走来。   向天亮吓了一跳,立即明白了姜珊的用意,她是要让四个男人暂时躲在楼上。   他们会躲在哪里?向天亮心里不住的祈祷,千万别躲到这边来啊。   自己身边的三个女人,紧张得呼吸声都粗重了许多,要是他们躲在隔壁,非露馅不可。   在楼梯口,姜珊的话,让向天亮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郭叔,委屈您几位在我儿子的房间休息一下,我迷倒陈美兰后,再通知你们下来。”   姜珊儿子女儿的房间在东边,向天亮躲在最西边的贮藏室,中间还隔着一张两米多宽的楼梯,他们听不到向天亮这边的声音。   进屋前,郭宏达吩咐道:“阿珊,给我们拿点茶和烟来。”   “郭叔,你们不喝点酒吗?”   “干么要喝酒?”   “喝了酒,不更来劲吗?”   “哈哈……你个骚妮子,以一敌四,你就不怕干坏了陈美兰?”   “干坏了才好呢。”   “哟,吃醋啦……快去,待会把你也捎上了。”   姜珊咯咯笑着,下楼取茶和烟去了。   向天亮听得暗暗心惊,这娘们,也太歹毒了,要不是及时识破她的阴谋,陈美兰就真的毁在他手里了。   他不知道,当年郭宏达占有姜珊以后,就是用类似的方法,把孙占禄、刘青同和姚金星等人拖下水的,金钱和美色,是郭宏达控制他人的有效武器。   难怪老局长劳诚贵曾单独对他说过,郭宏达才是建设局里最大的毒瘤,想必劳诚贵隐约的知道,否则他不会视而不管。   以前不相信,现在向天亮相信了,相信了劳诚贵说过的话。   都说是人走茶凉,劳诚贵就是这样,他离开还不到半年,现在的建设局,除了几位老家伙,谁还念叨他。   而这个郭宏达,他从未在建设局担当过主要角色,却还能留下这么多人,可见他是多么的工于心计和阴险狡诈。   他没有直接控制张行。而是控制张行身边的人,这样,同样达到了控制张行的目的。   为什么,应该是一个字,钱。   向天亮决心铲除铲除这颗毒瘤。   为了张行,或者为了杨力恒。   当然,更为了自己。   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带了三个菜鸟类娘们来干这种事,等于是带了三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可能前功尽弃。   三个女人中,杨碧巧体态丰腴,不太灵活,夏柳身材高挑,行动不便,唯有白曼,娇巧灵动,倒是适合做自己的助手。   向天亮决定带着白曼下楼。   “哎,你们三个听着,我要分配任务了。”   三个女人凑到向天亮的身边。   “我和白姐要下楼去,杨姐,你和夏姐留在这里。”   杨碧巧问道:“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你们的任务啊,就是拿着照相机拍些有用的东西,记住,我们需要证据,证据越多越好。”   其实,向天亮已经在张行家安装了两套系统,一套是录像系统,一套是录音系统,凭着这两样,已经足够搜集证据,但是女人天生好奇又好动,他怕杨碧巧和夏柳耐不住,就随便编排了任务。   “还有呢?”杨碧巧又问。   “还有,就是老实待在这里,不要动,保持安静,哪里都不要去,保护好你们自己。”   夏柳问道:“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向天亮道:“放心,绝对不会有人闯进来。”   “万一呢?”夏柳还在追问。   向天亮笑道:“这是间空房,空空如也,张行和姜珊两口子肯定不会常来,即使他们来,也进不来,因为刚才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已经把唯一的门的唯一的锁破坏了。”   “就你想得鬼。”夏柳伸手捅着向天亮。   趴在楼板洞口,向天亮又叮嘱了一句,“杨姐,你们俩千万别出声啊。”   向天亮和白曼来到了楼下。   白曼有点紧张。   “小,小向,我们这……这是去哪儿呀?”   “怕了?”   白曼的小身体在颤抖,都靠到向天亮身上了。   “有你在,我……我不怕。”   向天亮乐了,女人就是嘴巴硬。   他索性用左手抄住白曼,把她抱在了腋下。   向天亮要去的地方,是张行的卧室。   乘着姜珊送茶烟上楼,向天亮抱着白曼,安全的通过了客厅。   “为什么躲在这里?”白曼小声的问道。   向天亮先关上了房门。   “白姐你听着,张行和姜珊各有自己的卧室,姜珊应该不会无故到这里来,所以这里是安全的,而且,我们躲在这里,可以看得到客厅的情况。”   偌大的卧室,装潢新潮,陈设却相对简朴,除了一扇朝外开的窗户,还有一扇通往浴室间的小门。   白曼又道:“这里,这里没有窗门可以看到客厅呀。”   向天亮噗的笑了。   “笑什么呀?”   走到张行的床头,在墙上掀开墙纸,墙上立即露出了一个二十多厘米宽的玻璃窗。   “白姐,你上来看看。”   白曼脱了鞋,跳到棕棚床上,趴到小玻璃窗一看,也马上笑了,“果然能看到整个客厅呀。”   “呵呵,你的任务,就是站在那里负责观察,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哎,八爷,你怎么发现的呀。”   向天亮坐到棕棚床上,手脚一分,成大字形躺下,笑着说道:“这个小玻璃窗的外面,就是一面镜子,我在镜子上安装窃听器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秘密。”   白曼跪坐在向天亮的身边,“八爷你说,张行为什么安装这个小玻璃窗呢?”   想了想,向天亮道:“只有一个解释,每次姜珊在客厅里见客人的时候,张行都会站在这里观察,这说明,他们夫妻并不是互相信任的,张行早就怀疑姜珊与他同床异梦。”   “这么说,张行也是个有心人呀。”白曼感叹道。   向天亮抚着白曼的小屁股,坏笑着问道:“白姐,你老公也会这样对你吗?”   “哼,他敢。”白曼小嘴一噘说道。   “啪。”   向天亮伸出手,在白曼的小屁股上轻抽了一下。   “怎,怎么了?”   “站到那个小玻璃窗边。”   “现在……现在没情况呀。”   “嘿嘿,你站在那里,小屁股一翘,嘿嘿……你又没穿小内裤,我躺在这里,不就看到一清二楚了吗?”   “去你的……”   白曼娇嗔一声,却还是起身趴到小玻璃窗边,而且,小屁股还真的翘得突突的。   裙底春光,尽收眼底,向天亮不看白不看。   “哎,姜珊下楼来了。”白曼突然叫起来。   “轻点。”向天亮踢了白曼一下。   “她在看手表。”   向天亮也抬腕看表,六点二十三分,陈美兰和李亚娟也该到了。   果然,又传来了门铃声。   向天亮噌的坐了起来。   一会儿,姜珊陪着陈美兰和李亚娟,从院子进了客厅。   姜珊笑着道:“两位美女妹妹,欢迎你们光临。”   陈美兰带着歉意说:“姜姐,实在对不起,我来晚了。”   “那你自罚三杯哟。”   “没问题,没问题。”   李亚娟笑道:“姜姐,我来看看你和张局,没打扰吧?”   “亚娟你说什么呀,你能来,我还求之不得呢。”   三个女人在客厅里坐下来,亲热的说笑了一阵。   向天亮听着,明显听得出,三个女人的情绪是大不相同。   陈美兰是紧张,非常紧张。   李亚娟很平常,像训练过似的。   姜珊很得意,一种狂妄的得意。   向天亮微微一笑,好戏该上演了。   客厅里,姜珊提议喝酒。   李亚娟笑着建议,就三个人,不用去餐厅,就在客厅里,边喝边聊。   陈美兰表示赞同。   姜珊笑着说好。   向天亮暗赞李亚娟聪明。   餐厅虽然也在客厅,但偏于一角,由屏风隔开,不利于别人观察,而客厅沙发处于正中央,无论从哪个方向哪个角度,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李亚娟了解向天亮,知道此时此刻,他一定在这座房子的某个地方,朝客厅看着,所以她很放心,很从容。   这时,白曼又报告起来了。   “八爷,她们三个开始喝酒了,喝的是红酒。”   向天亮心道,废话,根据客随主便的规矩,早就交代过陈美兰和李亚娟了,一定要选择红酒,否则,这戏就不好唱了。   “八爷,她们三个开始划拳了。”   向天亮嘘了一声,“白姐,从现在开始,只看着,不要说话,如果看到有第四个人出现,你再叫我。”   说着,向天亮坐回到床上,又一次打量起房间的陈设来。   这个张行,还挺朴素的,连张席梦思都不舍得享受啊。   就在这时,向天亮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一种人轻手轻脚走路的声音。   这声音,是从紧连着卧室的浴室传来的。   向天亮的脸色,骤然的变了。   他突然起身,一手抱住白曼的腰,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然后,两个身体悄声的趴到在地上,呼的滑进棕棚床的下面去了。   浴室的门,竟缓缓的开了。 第0366章 张行杀回来了   从浴室间出来的,竟然是这个卧室的主人张行。   张行轻手轻脚的走出浴室,径直在床边坐下了。   让床底下的向天亮吃惊的是,浴室里还走出四个人。   向天亮快晕乎了。   小小的浴室间,他看过一眼,没有窗户,没有后门,这么多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这四个人,还都是熟人,建设局里的同事。   他们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张沙发坐四个人,拥拥挤挤,一声不吭。   卧室里并没有开灯,但卧室的门是玻璃门,显然,这是一种特殊材料制作的玻璃,能漏进光线,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一定看不到里面的一切。   还有浴室间,一定有暗门暗道。   好一个张行,了不起,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佩服之余,向天亮后悔了,要是早知道张行会干,何必要来趟这浑水呢。   向天亮透过床沿边下垂的床布,在张行的两腿之间,看得清清楚楚,这四张熟悉的脸。   左起第一个,是张行的秘书周学琪,三十岁左右,原城乡规划编审处的一名普通干事。   第二个是局办公室主任孙回明,三十四五年纪,也是张行从城乡规划编审处调过来的。   第三个是局办公室副主任吴理富,三十出头,原来是局规划设计院的人。   最右边是,张行的专职司机高连平,他以前是王子桂老太太的司机,王子桂调离建设局后,他就留下来跟了张行。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张行的亲信,亲信中的亲信。   想想也是,摊上这么一个老婆,老婆害老公,勾引无数男人的老婆,这样的丑事,也只有亲信才能参与处置。   向天亮趴在床底下,是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还好说,连臭水沟都钻过的人,床底下也算不错,反正到建设局以后,他已经多次钻过别人的床底了。   可是,怀里的白曼就惨了,又惊又吓,又被向天亮抱得紧紧的,更被捂紧了嘴巴,一口气顺不过来,竟晕过去了。   这倒省了不少事,向天亮暂时不用操心,白曼会整出什么动静来。   不过,这一意外的情况,彻底打乱了向天亮的如意算盘。   他原来的计划是这样的。   先利用录像和录音设备,把姜珊他们的谈话和所为全部记录下来,用作以后深入调查的线索,和揭露他们丑行的证据,接着,再让陈美兰和李亚娟陪着姜珊喝酒,喝到一定程度后,假装醉酒,看看姜珊等人如何表演,最后,在他们要对陈美兰和李亚娟不利的时候,向天亮及时出手,关掉电源,乘着黑暗,救出陈美兰和李亚娟安全离开……   可惜,他漏算了张行,漏算了张行根本就没有去九门县,也就是说,他不知道,张行早就知道了妻子姜珊的一互,只不过张行会忍,忍辱负重,隐而不发,一直在等待最佳的行动机会,向天亮把今天晚上当作机会,张行也把今天晚上当成他一雪耻辱的机会。   向天亮看走眼了,所以,他的打算和张行的计划凑到一起,“撞”车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张行,可张行一身文人气质,在老婆面前怕得那么一付熊样,不但把其他人骗了,也把向天亮给蒙了。   他妈的,这时灵时不灵的耳朵,关键时刻也不来“帮忙”,左耳朵负责报喜,今儿个被堵在床底下可不是好事,怪不了右耳朵,可右耳朵啊右耳朵,你小子是负责报忧报险的,这背后突然冒出五个人来,你都不颤不抖不跳,老子白养你喽。   向天亮只能在心里唉声叹气,埋怨他的宝贝耳朵,因为卧室里太安静了,他哪怕稍有点动静,就会被张行他们察觉。   闯进别人家里,躲在床底下,抱着女同事,还是别人的老婆,而且这位女同事居然没穿小内裤……这事要传扬出去,就丑大了,不是滚出建设局,就是低着头做人,什么政研室主任,什么正科级,统统见鬼去吧。   奇怪的是,张行和其他四个人,坐下来后,都是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向天亮冷静下来,就有了第一个判断,张行他们在等待机会,出击的机会。   对沙发上坐着的四位同事,向天亮还是有不少了解的。   周学琪和孙回明是个大学生,而吴理富和高连平都是退伍军人,身强体壮,一脸的英武。   向天亮偷眼一瞄,对吴理富和高连平多关注了一下,心里隐隐的不安起来。   吴理富和高连平的眉宇间,有一股寒气,不,应该可以说,是杀气。   向天亮心道,张行要干什么,不会使用极端的办法吧?   终于,张行说话了。   “你们不用紧张,这个房间很安全,我们在这里说话,外面是听不见的,门上的钥匙,也只有我有。”   向天亮心里一乐,还只有你有,八爷我不是照样进来了吗?   周学琪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张局,大家都跟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都跟你进来了,就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跟你闯一闯,你就吩咐吧。”   向天亮怔了,这个知识分子,说话这么硬气啊。   吴理富道:“张局,老周说得对,你就吩咐吧。”   张行说道:“不瞒你们说,我忍了五年了,今天是个最好的机会,你们放心,事情即使暴露了,我是主犯,你们只是从犯,没什么大的后果。”   向天亮心里一凛,张行果然要走极端了。   只听张行继续说道:“你们听着,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办完这边的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一起赶到九门县,所以,一旦开始,就绝对不能拖泥带水,一定要速战速决。”   向天亮心里赞许,张行不赖,知道办完事后,制造不在现场的假像。   “学琪,理富,你们两个制服郭宏达和姜珊,应该没问题吧?”   吴理富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周学琪应了声,“没问题。”   “你们制服他们以后,先把那种药给他们服下,然后脱掉他们的衣服,搬到隔壁姜珊的卧室,布置成那种现场,明白了吗?”   “明白。”这一次,是周学琪和吴理富同时应道。   “回明,连平,你们的任务,是在行动开始后,把孙占禄、刘青同和姚金星赶跑,当然,不妨给他们点苦头,但以不打残他们为准。”   孙回明点头道:“张局,包在我们身上了。”   高连平问道:“张局,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孙回明说道:“连平你不懂,废了郭宏达和姜珊,孙占禄他们三个就是群龙无首了,他们成不了气候,反过来还可以供我们驱使。”   张行道:“回明说得对,那不过是三条狗而已,丧家之犬,留着对我们有用。”   周学琪问道:“张局,陈美兰和李亚娟怎么处理?”   沉默。   “学琪,我问你,她们是来干什么的?”   周学琪道:“表面上,应姜珊之邀,陈美兰是来喝酒的,李亚娟带着礼物,应该是从党校回来拜见你这个新局长的。”   “嗯,实际上呢?”   “实际上,姜珊是想用当年郭宏达收服她的办法,让郭宏达他们羞辱陈美兰,并以此来收服陈美兰,李亚娟自投罗网,姜珊当然不会放过她。”   “所以呢?”   稍作停顿,周学琪说道:“姜珊现在一个人要对付陈美兰和李亚娟,唯有把她们灌醉,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她们每人面前摆着两瓶红酒,这就是说,她们喝的不是同一瓶酒,姜珊一定会在陈美兰和李亚娟的酒里下药。”   张行冷笑一声,“说得好,用不了多久,陈美兰和李亚娟就会醉了晕了,这将是我们的意外收获。”   “意外的收获?”周学琪有点不解的问道。   “是的,意外的收获,谁让她们送货上门自投罗网呢……我们不学郭宏达那一套,但我们可以模仿,我们给她们拍点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然后设法把她们安全的送回家去,我想,那些照片会对我们有用的。”   孙回明笑道:“真是个意外的收获,张局,你想得远啊。”   床底下的向天亮,听得心里又是一凛,他妈的,张行这家伙,也是歹毒之人啊。   只听得张行说道:“好了,我们要分头准备了,大家记住,陈美兰和李亚娟醉到之时,你们就要做好准备,只要我切断电源,就是行动开始的信号……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孙回明问道:“张局,可以给他们留点记号吗?”   张局笑着说道:“回明,我知道你业余时间都在自学武术,但今晚恐怕用不上,你可以往他们身上的那个位置招呼,狠狠的招呼,让他们以后再也不能欺负女人,但千万别打脸,留下记号,会有损建设局的形象的。”   众人均是轻笑。   张行说毕,就站了起来,“走,各就各位。”   五个人离开了卧室。   浴室的门又关上了。   向天亮松开怀里的白曼,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忽然,他感到身上的某个东西,被一只手捉住了。   接着,是一股热风,喷在他的脸上。   一声轻笑,白曼的一对大眼睛,正冲着向天亮不住的眨着。   “你……你早醒啦?” 第0367章 我们上当了   白曼露齿一笑,满脸俏皮。   “嘻嘻……”   “你……你没事吧?”   憋坏了美人,向天亮可赔不起。   “八爷,别忘了,我是建设系统运运动会的水下憋气冠军!”   向天亮恍然大悟,怎么说,白曼也是有一技之长的,带她来是带对了。   “可……可你得补偿我……”   白曼捧住了向天亮的脸,没头没脑的吻起来。   向天亮哭笑不得,女人真是感性动物,身处险境,而依然“潇洒”,好了伤疤,顷刻便能忘了疼的滋味。   不过,在白曼肆意的搔扰下,向天亮身上并没有多少“化学反应”,因为他正在脑海里分析张行的动机。   也许张行的做法是对的,至少也是目前所能想到的办法里,最佳的那种。   既报了仇,又能全身而退,既惩罚了仇人,又不至于在建设局引起强烈的动荡。   郭宏达已不是建设局的人,姜珊是质监局的人,他们最怎么乱七八糟,也坏不了建设局的名声。   而孙占禄、刘青同和姚金星,除了姚金星,刘青同早就投靠了张行,孙占禄也无限接近了张行,他们没了主子郭宏达,就会对张行更加死心塌地,张行可以放心的使用他们。   张行很冷静,也很冷酷,冷得让向天亮不得不佩服。   向天亮更佩服张行的工于心计,能在这老宅里找到暗道加以利用,并能瞒过老婆姜珊,端的是个出色的阴谋家。   而且在早就发现姜珊的丑行后,居然能隐忍五年之久,这份耐力,这份演技,一般人想都不敢去想。   一句“五年了”,说明了一切。   顺利的当上了局长,又即将投靠在新市长的门下,现在又是这么好的一个“将计就计”的机会,所以,张行出手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行报仇,五年足矣。   向天亮拖着白曼,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而客厅里,三个女人的“酒战”,正渐入佳境。   划拳喝酒,是陈美兰主动提出来的。   不是男人们那种呼五吆六,而是所有人都会玩的拳头剪刀布,干脆而爽快。   姜珊很是奇怪。   她和陈美兰喝过多次酒,知道她不过是半瓶红酒的量,而李亚娟虽不很熟悉,但一个很少出入酒场的女人,酒量最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输输赢赢,每个人都快半瓶红酒下肚了,陈美兰和李亚娟居然声色如常,依然谈笑风生。   难道,两个人官升了,酒量也见涨了?   不过,姜珊很自信,不信喝不倒陈美兰和李亚娟,以她的酒量,以一敌二,也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她给陈美兰和李亚娟拿的四瓶红酒,那是她早就掺了药的,应该过不了多久,药性就能发作了。   “我说美兰呀,你酒量见涨嘛,还有亚娟,你深藏不露么,咯咯……是有备而来的吧?”   陈美兰举杯浅笑,“姜姐你说对了,来领导家拜访,能不有备而来吗?”   姜珊笑道:“我可不是你们领导,你们领导在九门县呢。”   李亚娟微笑道:“姜姐,你是领导的领导呀。”   “咯咯……亚娟,你可真会说话呀。”   “还划不划?”陈美兰放下酒杯,举起了粉拳。   姜珊娇笑道:“不划了,不划了,我划不过你们,干脆,各人自扫门前雪,先干完一瓶再说。”心说老娘划拳划不过,不信就喝不倒你们两个。   她哪里知道,她的酒,早被向天亮给换过了。   张行不喝红酒,酒窑里放的几箱红酒,都是姜珊为自己准备的,其中有一箱是打开的,每一瓶都用注射器,掺进了一种药,那是姜珊为了与郭宏达苟合狂欢而准备的。   向天亮了解姜珊爱喝红酒的习惯,知道她会在酒里下药,他事先进了张家地窖,很快就找到了七瓶有“问题”的红酒,他从未开封的箱子里拿出七瓶,将有“问题”的七瓶装进去封好,而在刚拿出的七瓶酒里,注射了自己带去的药,这种药的作用,是专门吸收或稀释酒里的酒精的。   这等于是说,陈美兰和李亚娟喝的,是几乎没有度数的酒。   陈美兰酒量不高,但平常在家,也爱喝几口舒解工作疲劳,尤其喜爱这种海峡对面走私过来的红酒,对于这种酒的了解,不亚于酒中高手姜珊。   一喝之下,入口如水,陈美兰马上明白,是向天亮做了手脚。   向天亮在行动,陈美兰就放心了,这一放心,刚进门的紧张情绪就没了,很快恢复了从容,越喝越镇定了。   最淡定的还是李亚娟。   她的淡定建立在对向天亮百分之百的信任上,不然,她也不会以身犯险。   而越喝下去,姜珊就越不淡定了。   三个人面前六瓶红酒,每人两瓶,此时都快一瓶见底了,姜珊多输了几拳,早就喝光了一瓶,李亚娟刚倒了一杯,瓶子见了底,陈美兰的瓶子里,顶多只剩下二两。   可是,陈美兰和李亚娟的脸上,还没有姜珊期待的变化。   有鬼。   姜珊不安起来了。   同样不安的,是楼上,姜珊儿子卧室里藏着的四个男人。   四个男人在焦急的期待。   陈美兰是女人中的极品,李亚娟除了不会“下仔”,艳丽不输陈美兰,二人比起姜珊,至少美上几个等级,这样的女人,谁不想尝尝啊。   姜是老的辣,最先看出端倪的人,还是郭宏达。   “不对啊……这里面有问题。”   郭宏达拿着一个小望远镜,那是姜珊儿子的玩具,他在观察陈美兰和李亚娟的表情。   “前辈,你看出什么来了?”孙占禄问道。   “都是一个单位的人,你们谁见过这两个娘们,喝了一瓶红酒还谈笑自如的?”   孙占禄接过望远镜,“对啊……这两个娘们,好像,好像没反应啊。”   刘青同道:“不会……不会是假酒吧?”   “老刘,你说姜姐家有假酒,她非抽你不可。”姚金星笑道。   孙占禄摇头道:“不对,不对,陈美兰和李亚娟没这么大的酒量。”   刘青同笑着说:“这可说不定,陈美兰在酒场上喜欢藏着掖着,李亚娟出入酒场不多,她们真正的酒量,我们不知道啊。”   姚金星道:“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姜姐的,我相信姜姐会喝倒她们的。”   孙占禄笑讥讽道:“老姚,你心急了吧?”   “呸,你不心急啊?”   刘青同对姚金星笑道:“老姚,老孙不是心急,而是心痒。”   姚金星乐了,“对对,老孙想报陈美兰的一脚之仇呢。”   孙占禄并不生气,反而是实话实说,“你们俩也别一百步笑五十步,老刘老姚,你们俩敢说,没打过这两个娘们的主意?”   陈美兰当财务处长的时候,有一次孙占禄去财务处对帐,乘没人时,拿手撩了一下陈美兰的酥胸,结果,不但下身被踹了一脚,而且还告到局领导那里,成为建设局的笑话。   刘青同和姚金星不敢打陈美兰的主意,人家老公是市财政局的实际当家人,他们可惹不起,但对李亚娟,两人都曾动过心思,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不会生孩子,又年到中年,比较容易上手,可没想到,这娘们很快收了向天亮当干弟弟,那是个先打人后讲理的家伙,工作之外惹不起的人,只能望而兴叹。   姚金星忽道:“你们说,向天亮和李亚娟,是不是有一腿?”   刘青同笑,“干姐姐干弟弟,就是妙在一个干字,向天亮这小子,和于飞龙的前老婆柳清清也不清不白的,艳福不浅那。”   “呵呵,八成啊,这小子把陈美兰也干了呢。”孙占禄笑道。   刘青同道:“嗯,有可能,这小子胆大包天,连人都敢杀,什么事做不出来啊。”   姚金星对孙占禄说道:“对了,咱们为什么不能从这方面下手,整整这个臭小子呢?”   孙占禄指着刘青同说,“这你得找老刘。”   “为什么?”   “老刘啊,他家杨碧巧,恐怕早就成了向天亮的胯下之臣喽,老刘应该最恨向天亮了。”   刘青同被戳中了心中的痛处,脸上顿显羞愧,“他妈的,有机会的话,我非宰了这小子不可。”   姚金星急忙安慰道:“女人如衣服,老刘你别急,兄弟们一起帮你出气。”   三个人又是说笑,又是议论,唯有郭宏达在思索。   郭宏达的脸色,慢慢的凝重了。   他拿过放远镜,又向楼下客厅望去。   三个女人还在喝着,丝毫没有醉倒的迹像。   “不好,我们上当了。”   “啊……”孙占禄等三人,同时轻叫了一声。   郭宏达道:“我见过陈美兰醉过一次,她顶多是七到八两,现在她已经开始喝第二瓶了,脸色一点都没红,这说明,她是有备而来……我们上当了。”   孙占禄急忙问道:“那,那我们怎么办?”   “两个选择。”郭宏达淡淡地说道,“要么离开,走半截楼楼跳下去,她们看不到,我们从后门走,要么,冲下去,来个霸王硬上弓。”   孙占禄说道:“前辈您选择,我们听你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走。”   郭宏达率先开门而出。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灯,突然的熄灭了。 第0368章 速战速决   整座房子的电源,并不是张行切断的,而是向天亮所为。   经过形势分析,向天亮决定提前行动,给郭宏达也给张行一个措手不及。   快八点钟了。   向天亮看着白曼问道:“白姐,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敢去做吗?”   “八爷,我不是来玩的。”白曼嗲道。   “严肃点。”   “请八爷吩咐。”白曼挺了挺胸前的两座山包。   向天亮熟视无睹,“你还记得我们从那间小屋过来的路吗?”   “记得,从这个卧室的门出去,往左拐,沿着楼梯边的甬道一直往前,走到尽头,尽头是后门,后门左边紧挨着的地方,就是小屋子的门。”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再问你,我们过来的时候,在甬道中间停了一下,在楼梯从下往上数第九级的边上,有一根绳子露了出来,大概有五十公分长,我检查了一下,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白曼也渐渐收起了笑容。   向天亮道:“你的任务是,在我关闭电源后,你乘着黑暗人家看不清你,立即出门,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只管往甬道跑,先跑到楼梯边,抓住那根绳子用力拽,记住,一定要拽下来,然后继续往前跑,躲进小屋子,关上门,把杨姐夏姐和那个包,通过楼板洞从楼上接下来,然后,你们在那里等我,我会很快过来与你们会合的,最后,我带着你们,一起从后门撤走。”   白曼咬着嘴唇想了想,“那绳子我拽得动吗。”   向天亮伸手,在白曼的胸前捏了一下,鼓励道:“我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一定拽得动。”   “我保证完成任务。”白曼又笑了。   “别嘻皮笑脸,复述一遍。”向天亮斥道。   “嗯……我的任务是,在八爷关闭电源后,乘着黑暗人家看不清我,立即出门,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只管往甬道跑,先跑到楼梯边,抓住那根绳子用力拽,一定要拽下来,然后继续往前跑,躲进小屋子,关上门,把杨姐夏姐和那个包,通过楼板洞从楼上接下来,然后,我们在那里等着八爷,八爷会很快过来与我们会合,最后,八爷带着我们,一起从后门撤走!”   “臭娘们,记性不错,可别说一套做一套哟。”   伸手抽了一下白曼的屁股,向天亮从裤袋里摸出两个黑色头套,扔了一个给白曼,“为了保险起见,戴上这个吧。”说着,自己先戴上了头套。   白曼嘻嘻一笑,照着向天亮的样子做了。   两个人的脸,只剩下四只眼睛,互相瞪着乐了一小会。   “八爷,你怎么关电源呀?”   “呵呵,这得感谢张行,他把卧室变成指挥所了。”   向天亮走到墙边,掀开一块墙纸,墙上立即露出了一块配电板,上面有两把单反闸刀。   然后,向天亮看看手表,八点差二十多秒。   他拎着白曼,先开门使之虚掩着,接着他对白曼耳语道:“还有二十秒,你开始吸气准备,我一拉闸你就跑。”   向天亮回到电闸边,一只手抓住一把闸刀。   十几秒钟很快就过去了。   手起闸落。   客厅里,顿时黑暗一片。   白曼拉开门,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她忠实的执行了向天亮交给她的任务。   先拽落了楼梯中间那根绳子,然后,白曼顺利的进入了小屋。   而与此同时,客厅里也有了响动。   关灯为号,行动开始,这是向天亮的安排,陈美兰和李亚娟牢牢的记着,在心里不知背过多少遍了,岂能忘记得了。   灯一灭,姜珊先咦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   陈美兰和李亚娟也跟着起身,不过,在她们起身的同时,屁股下的沙发毯,也被她们用手带起来了。   姜珊正欲回头,沙发毯就盖到了她的头上。   接着,陈美兰和李亚娟扑到姜珊身上,不等她叫出声来,四只粉拳就雨点般的落在她的头上。   有道是女人打架,乱拳就是招,而且是专往头上的招,打不倒也能晕糊你。   这时,向天亮早就出了张行的卧室,来到沙发前,也不开口,照着沙发毯下的姜珊来上一掌,然后,一手一个,拉过陈美兰和李亚娟,再一手一个,拦腰抱起,向着楼梯边的甬道跑去。   再说郭宏达他们,门开之时,正是电源被切的时候,四个人都有些慌了,第一个念头,也是唯一的想法,就是下楼,然后夺门而走。   四个人一样的心思,到了楼梯口,一齐的往下跑。   就在这时,向天亮抱着陈美兰和李亚娟,飞快的从楼梯边跑过。   匆忙之中,不知谁快了半步,身体撞到了前面的郭宏达。   啊的一声,郭宏达发福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向着楼梯下面跌去。   随着郭宏达的下滚,梯梯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向楼梯开始摇晃起来。   孙占禄暗道不好,刚走下两步的他,慌忙的伸出双手,抓住了后面的刘青同和姚金星。   刘青同和姚金星正往下迈步,孙占禄正好跌向二人,三个人顿时抱成了一团。   哪知道那么一抱,人倒是稳住了,楼梯却反而摇得更加厉害了。   “轰……”   “哗……”   楼梯塌了。   比起先滚下来的郭宏达,孙占禄、刘青同和姚金星也好不到哪里去,三个人跌在碎楼梯中,落到地上时,本来没被砸晕过去,不过才三四米高,最重也伤不了。   不料,就在他们相互搀扶着起身时,头上又是“呼”一声,一堆旧家俱从天而降,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哗……”   又是一声巨响。   可怜三个大男人,甚至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淹没在旧家俱里了……   几分钟后,后门大开,向天亮率领他的娘子扬长而去。   走在最后一个的,自然是向天亮。   他的身后,突然灯亮了。   向天亮站在门口,回身一看,整座房子已是灯火通明了。   他咧嘴一乐,闪身而逝。   此时,张行铁青着脸,从厨房里出来,扫视着客厅和楼梯。   他的四个手下,秘书周学琪、局办公室正副主任孙回明和吴理富,以及司机高连平,从两个方向出来,走到了张行的身边。   “张局,这……这是谁干的呢?”吴理富轻轻的问道。   张行没有开口。   周学琪走到楼梯边看了看,走回来说道:“只有一个人干得出来。”   “向天亮?”吴理富失声问道。   孙回明应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周学琪道:“只有向天亮,才会帮助陈美兰和李亚娟,也只有他,才会制造出这样的大场面。”   张行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下来了,“就是他干的!”   高连平走到沙发前,掀开沙发毯,看看姜珊,又走到楼梯边,扒开旧家俱察看了一下,走回来道:“张局,他们都昏过去了。”   吴理富把郭宏达拖了过来,老家伙鼻青脸肿,两眼紧闭,正昏迷不醒。   张行恨恨的瞪了一眼,提起一脚,重重的踩到郭宏达的裆部。   所有的仇恨,都在这一脚之上了。   “连平,你给老家伙补一下,其他三个如法炮制,交给你了。”   高连平应声而行。   客厅里,顿时惨叫连连。   这时,姜珊醒了,竟然沙发上摇摇的爬起来。   张行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臭婊子。”一顿拳头,砸得姜珊又倒在了沙发上。   “张局,我们现在怎么办?还去九门县吗?”孙回明走过来问道。   张行摇着头,“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向天亮制造并知道了这里的一切,我们能说我们不在现场吗?”   “那……”   “你们帮帮我,把我的东西搬到车上去,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了。”   十多分钟后,张行等人已坐在了车上。   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别墅,副驾座上的张行,摆摆手道:“开车吧。”   别克轿车掉了个头,驶上了大街。   张行知道,善后的当务之急,是联络向天亮,封住他的嘴。   电话通了。   先是沉默。   然后,张行对着大哥大,轻声问道:“你在车上吧?”   电话那头,向天亮笑道:“呵呵,张局真乃神人,你也在车上吧?”   “干得漂亮,谢谢你。”   “谢?不敢,我破坏了你的计划,谢就不必了。”   “不,要谢,和因为和要的结果差不多,但比我干得漂亮。”   “张局,你客气了,我可没想过要帮你,我只是在帮陈副局长和李处长。”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咱们见个面怎么样?”   “嗯……可以,但是,但是现在不行吧。”   “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张局,我现在还在你家附近,没有离开,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哦?你说。”   张行一边应着,一边伸手,让高连平停车。   “我想送你两样东西,一样是录像带,一样是录音带,如果你不要,我就自己拿走了,如果你想要,你应该掉头回去,你们有五个人,找起来不难嘛。”   张行忙道:“我要,我要。”   “呵呵,那就好,等你看完了带子上的内容,我们再谈,我先走了啊。”   关上大哥大,向天亮发动了车子。   桑塔纳车载着六个人,够挤的,“呵呵,载着五个女妖精,吃夜霄去喽。”   桑塔纳轿车和别克轿车,在大街上擦肩而过…… 第0369章 请你保密   张行害怕夜长梦多,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下午,就约了向天亮见面。   对向天亮,张行还是有些细致的了解,知道向天亮不喜喝茶,却爱在茶楼闲坐,就把见面地点定在了一家规模不大的小茶楼。   今天不是上下级之间的见面,而是一场谈判,确切的说,是利益的交换。   向天亮不是善茬,张行确信,没有一定的筹码,他今天很难“过关”,哪怕他背后有市长撑腰。   自己落在向天亮手上的把柄,实在是太要命了。   建设局是个大局,论地位论规模论利益,在所有市政府直属部门里,至少可以排在前五位。   这么重要的部门,其一把手总是广为关注,一举一动都会引人注目,因为相当比例的副市长,都是从这些部门的一把手中产生的。   张行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里。   与王子桂的母子关系,和妻子姜珊的丑行,虽不能毁掉他的人生,但足以毁灭他的仕途。   这两个软肋,恰恰都向天亮所掌握。   包厢里很是安静,空调开着,舒适而爽心,但张行心里堵得慌,领略不到美好的感觉。   几乎是前脚赶后脚,张行刚坐下,向天亮就到了。   相视一下,不用招呼,分主宾就盘腿坐下了。   “小向,你随便尝尝。”   “谢张局。”   上好的清河云雾茶,精美的地方特色小菜和点心,摆满了整张红木小方桌。   客随主便,张行本来精通茶道,但他知道向天亮最讨厌婆婆妈,就让服务员撤走了茶具,除了泡好的一壶茶水,两人面前就是一只喝酒用的大杯子。   两个人举杯,互相敬了一下,张行抿了一口,向天亮却一口喝了半杯。   “不怕烫嘴?”   “这算什么,我喝过刚烧开的水呢。”   “你呀,有空得学点茶道。”   “到你这个年纪,不用学,看都看熟了。”   张行淡淡一笑,“那倒也是,你能过目不忘嘛。”   向天亮咧嘴一乐,“张局,你过奖了。”   张行举起杯,又抿了两口。   向天亮却拿出香烟,给了张行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点上火后,靠到背后的墙上吸起来。   “知道谢自横和于飞龙的判决结果了吗?”   向天亮一愣,张行有点意思,不提正题,却说起别人的事来了。   “我还不知道,但很想知道。”   谢自横和于飞龙,一个是前市公安局长,高中同学谢娜的父亲,一个是原建设局副局长,曾是自己的初中老师,干姐姐柳清清的前夫,两个扭转自己人生轨迹的人,怎么能不关心呢。   “谢自横判了十二年,于飞龙判了三年半。”   向天亮哦了一声,“判得这么轻,那就是说,除了那个误杀案,两个人没有其他问题喽?”   张行点了点头,反问道:“难道你对他们还不了解吗?”   向天亮道:“据我所知,于飞龙对钱不感兴趣,经济上没多大问题,至于谢自横,他自己不捞,他那个老婆也会捞吧?”   “说着了,于飞龙的三年半,就是为了那个案子,谢自横的十二年,有三分之一是因为经济问题,他老婆被判了三年,因为身体不好,被改为缓刑三年了。”   向天亮警觉地看向张行。   “张局,你太有意思了。”   “什么意思?我没有意思啊。”   “不,你有意思。”   “你说,我能有什么意思?”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你拿谢自横和于飞龙的案子来说事,无非是想暗示我,你自己没有经济问题,只有母亲和老婆这点丑闻,光凭这两点,对你的发展根本没有影响,所以,你不怕我对你不利。”   “哈哈,是你多心了,我绝对没那个意思。”   “不不不,你是领导,我不得不防。”   “为什么?”   “因为当领导的,都善于出而反尔,放过的屁不认账。”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我是领导,你不也是领导吗?”   向天亮陪着笑起来,“我么,是个例外,例外哟。”   张行忽然收起了笑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离婚了。”   “这,这么快,今天是星期天啊。”   “民政局有我朋友,算是开了个后门吧。”   向天亮问道:“都解决了?”   “嗯,协议离婚,没什么好说的,两个孩子暂时住爷爷奶奶那里,由她老人家照顾,我呢,住咱们建设局的房子。”   “闪电离婚,你够快的。”   张行道:“其实,婚姻不过是一张纸,大家都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天,所以,早就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向天亮拿起茶壶,为两个杯子加满了水。   “张局,孙副局长他们,没什么事吧?”   “你不知道?”   “呵呵,打扫战场的任务归了你,你收获的战利品里,当然包括俘虏了,所以我睡得很香,两个小时前才起床,还不知太阳从哪边升起来的呢。”   张行又是淡淡的一笑。   “四个人都住进了医院,当然,都不敢通知单位,郭宏达被彻底废了,据医生说,出了院后,唯一的去处就是家里了,孙占禄、刘青同和姚金星三个人,要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不过,听医生说,他们应该不能再危害妇女了。”   向天亮啊了一声,“有这么严重吗?”   “你呀,够损的,把楼梯锯成了两半,人家老胳膊老腿的,能不摔坏吗?”   盯着张行,向天亮笑道:“张局,你不要把功劳全往我身上推,四个人摔下来,全部都把命根子摔坏了,你自己相信吗?”   “哈哈,不相信。”   “所以嘛,你们干的事,别把帐赖到我的头上来。”   “玩笑,开个玩笑嘛。”   向天亮翘了翘大拇指,微微的一笑,“够毒的,我很佩服。”   “真心的?”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大丈夫男子汉,就应该敢作敢为,我不是佩服你做得对,而是佩服你敢作敢为。”   “谢谢。”   向天亮续上了一支烟,“张局,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掺和进来吗?”   “是的,我很想知道。”   “我说了,你也会说?”   “君子一诺。”   “一切吗?”   “凡是你想知道而我又知道的。”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道:   “昨天,我去见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谈完事之后,在回来的路上,发现姜珊在路上匆匆而行,明显是去赴约的,出于好奇,我跟着她一直到了国际大酒店,就在我将要离开的时候,我意外发现,孙占禄也进了国际大酒店。”   “老实说,没有孙占禄的出现,就没有我以后的发现,我是跟着姜珊进去的,但很快发现,姜珊要约的人,正是孙占禄。”   “你大概已经知道,我就是在通风管道里的那个人了吧,我经过通风管道到了姜珊开的房间,姜珊正在和孙占禄通电话,孙占禄报告说,发现陈美兰副局长进了国际大酒店,而且也是上了六楼。”   “陈副局长去了高市长的房间,根据姜珊和孙占禄的对话分析,我知道不妙,高市长可能有不利于陈副局长的想法,陈副局长帮了我不少忙,我得去看看。”   “就这样,我通过通风管道爬到了高市长的房间,果然情况如姜珊和孙占禄所预料的那样,于是,我出手救了陈副局长。”   “当然,我也发现你在高市长秘书谢千叶的陪同下,去了高市长的房间,你和谢千叶之间的事,我也看到了。”   “就在我和陈副局长回我房间的中途,我们通过姜珊和孙占禄的对话,发现了他们正在酝酿的阴谋,和他们之间特殊的关系,除了肉体和金钱,以及他们背后的人,而这一切,居然与你毫无关系。”   “老实讲,我对你和姜珊两口子之间的尔虞我诈,并没有多大兴趣,但姜珊的阴谋不但针对你,而且重点是陷害陈副局长,这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姜珊支开了你,编了个谎言,要让你去九门县,这一切我都知道,但我并不知道,她会纠集那么多人,更没有想到,离开了建设局的郭宏达,会是他们的幕后头目。”   “你们家那座房子,我是抢在姜珊回家之前,先进去做了一番布置的,我没有仔细搜查,所以并不知道暗道系统,但我去过你的卧室,从你卧室的一些特殊布置来分析,我知道你早就发现了姜珊的秘密,你一直在防着她,你一直在等待一个报仇的机会。”   “就这样,我无意中发现了你和姜珊夫妻之间真正的关系,也无意之中,发现了建设局里有个叫五人帮的小团体。”   “张局,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就不用我说了吧。”   说完,向天亮端起茶杯,一干而尽。   张行径自点上一支烟,默默的坐在那里,脸上毫无表情。   良久,他才缓缓地说道:“小向,谢谢,谢谢你如此坦诚。”   “不客气,我觉得……我觉得我没什么好保留的。”   张行吸了几口烟,盯着向天亮,忽地问道:   “你就不怕我……不怕我把你说的一切,告诉高市长吗?” 第0370章 与虎谋皮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   “向高市长报告?张局,你是在喝茶而不是喝酒,就别说醉话了。”   张行端起了脸,“我很清醒,不是在开玩笑。”   喝了几口茶,向天亮摇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不想,也不会,更不敢。”   “何以见得?”   “你张局啊,有五不敢。”   “哦,什么五不敢?”   向天亮道:“堂堂的市长,初来乍到的,就想干欺男霸女的勾当,要不是大家罩着掩着,恐怕要卷起铺盖滚出清河了,他现在正羞愧难当呢,你现在还要提起来,等于往他伤口上撒盐,他会怎么看你呢,此乃第一不敢也。”   “嗯,有道理。”张行点了点头。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外扬家丑不是好事,你报告了高市长,最终只肯定是把你的家事公之于众,我也会添油加醋,把你的身世公开,最后就是你个人名誉扫地,只能掩面而行,组织上不但不会重用你,很可能还会让离开清河,你一旦离开清河,就像你母亲王子桂老太太一样,终将碌碌无为,你敢吗?”   张行哼道:“好一个不敢。”   “这第三个不敢呢,是因为你做得了初一,我只好来做十五,你让我无法在建设局立足,我就让你的建设不得安宁,鸡飞狗跳,建设局人事调整刚刚结束,正需要稳定,一旦把孙占禄、刘青同和姚金星三个人揪出来,就相当于在建设局来一次不大不小的地震,新来的市委领导还没烧完三把火呢,你敢引火烧身吗?”   张行淡然一笑,“那倒是,平安是福嘛。”   “还有,你和陈副局长的老公许西平是好朋友,据我所知,是最好的朋友,你向高市长汇报,等于把事情捅了出去,许西平会怎么看你,你连最好的朋友的老婆老保护不了,许西平还会要你这个朋友吗,许西平虽然还只是市财政局长,但论实力,不亚于洪成虎副市长,这年头不怕没老婆没钱,就怕没朋友没权,你不会想做孤家寡人吧。”   张行微微的点头,“这问题很现实啊。”   “最后一个不敢,就更不用说了,你要是报告了高市长,那么,省公安厅江厅长就会知道,江厅长可是刚离开清河回省城,一个省委常委刚替市长擦完屁股打了圆场,心里正晦气着呢,你说你把事情捅出去捅上去,你有好果子吃吗?”   张行笑了,“分析得有条有理,我被你说服了,所以,我决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了。”   “呸。”   向天亮毫不客气的碎了一口,“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看在含玉小丫头的面上,我早跟你分道扬镳了。”   “哎,含玉没给你写信?”   “我们的事不用你操心,少转移话题,该你坦白交待了。”   “你想知道什么呢?”   向天亮靠到墙上,眯着眼睛说道:“听我送给你的战利品,你一定认真的学习研究了,谈谈你的感想吧。”   喝了几口茶,张行苦着脸道:“其实,他们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向天亮理解的点了点头,“算了,我也不想再戳你的伤痛,但有一个问题,我始终不明白,他们那个五人帮,难道就没有人知道?”   “是的,那只是一个传说,到底有没有真的五人帮,除了他们自己,谁也没见过。”   “他妈的,隐藏得够深的啊。”向天亮叹道。   张行问道:“你来了快一年半了,就没听说过?”   “唉,昨天晚上刚知道的。”   张行又点了一支烟,闷闷的吸着。   “要说五人帮这个词,我第一次听到,还是五年前,是当时的副局长常中林告诉我的,那时候,测绘局刚并入建设局,我还是城乡规划编审处的副处长,常中林是老局长劳诚贵的死党,和郭宏达却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有一次,恰好常中林带我去省城出差,就我们两个人,他多次旁敲侧击的试探我,我如坠云里雾里,他最后说,你别放在心上,我以为你是五人帮成员之一呢。”   “我当时没有根基,一把手劳诚贵又忌惮外来户,所以我很想交好常中林,出差回来后,我经常往常中林家跑,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他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常中林说,在建设局里,郭宏达是唯一能抗衡劳诚贵的人,他有两个圈子,一是明的,一是暗的,其中那个暗的,就是五人帮,人数虽不多,却威胁最大。”   “接着,他说五人帮的成员,至今除了郭宏达,他就知道其中一个人,就是我老婆姜珊,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常中林还说,他做过调查,郭宏达早在九门县时,就和姜珊关系密切,他以为我也是五人帮成员,所以才多次试探我,在确认我不是后,他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   “从那时开始,我和常中林成了忘年之交,我们的关系甚至连劳诚贵都不知道,我们开始秘密调查所谓的五人帮,但穷其精力,仍然收获不大,姚金星是我们五年调查的唯一成果,而刘青同,我们一直只是怀疑,至于孙占禄,我是在昨天才明白,他是五人帮里的骨干成员。”   “如果不是常中林在背后支持我,我要么精神崩溃,要么早就和姜珊分道扬镳了,常中林让我学会了忍,他说得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了报仇而报仇,报仇就显得毫无意义,他说凭我一个副科级,恐怕不但仇报不了,而且还会毁了自己。”   “所以,这五年来,我就是抱着一个忍字过来的,因为我必须等待一个机会,既不伤及自己,又能一举报仇,现在,我觉得机会来了。”   “常中林帮助我升任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我亲生母亲又助我坐到了局长的位置,在朋友的介绍下,我又结识了高市长的秘书谢千叶,通过谢千叶,我应该能搭上高市长这条线,所以,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   “冥冥之中,机会来了,在国际大酒店的通风管道里,我听到了姜珊和孙占禄的密谋,我当时就知道,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我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哎,还需要我再说下去吗?”   向天亮似乎走神了,张行不得不停下来,略有不满的提醒道。   不料,向天亮扭过头去,对着墙壁喊道:   “常局长,你耳朵不好,何必隔墙而听,不如过来同饮一杯吧。”   张行笑了,“就知道瞒不过你。”   “哈哈,小向你果然厉害啊。”   随着笑声,一位白发老者飘然而进。   他正是常中林,原建设局副局长,现在是市政协委员。   不等向天亮起身相迎,常中林就按住了他的肩膀,自己也很快坐到了茶桌边,“都是自己人,别讲究婆婆妈那一套嘛。”   张行忙着敬烟敬茶。   “自己人?”向天亮念叨着,颇有深意的笑了。   常中林微笑着问:“难道不是吗?”   “不是。”向天亮摇着头。   “你为了在建设局立足和进步,张行在局长位置上为了立足和进步,目的一致嘛,怎么不是?”   向天亮笑道:“自己人还搞隔墙听风这一套,您老人家累不累啊。”   “噢……哈哈,这你得怪张行,他对你不放心,所以才让我在隔壁等着,你当我乐意干这种活啊,哈哈……”   常中林爽朗的大笑不已。   向天亮被常中林的爽直所感染,抱拳作揖道:“请前辈指教。”   常中林收起笑容说:“小向,打胜仗并不难,难的是善后工作。”   张行也点着头说道:“小向,这也是我今天约你来的目的。”   “你们想瞒天过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行又点点头,“有这个想法,想找你商量来着。”   向天亮立即沉吟起来。   常中林和张行值得信任吗,向天亮的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像机关里常见的红头文件一样,都是有一定期限的,官场上的合作或结盟,也不可能是永久性的。   没有永恒的朋友,没有永恒的敌人,能永恒的,唯有利益。   张行不是善类,他的善是装的,是逼出来的,就像他怕老婆的名声一样。   一旦他有了一把手真正的权威,回过头来,又会是一付什么面孔呢。   更何况,张行做不到一手遮天,在建设局里,副局长杨力恒正冉冉升起,实力能力不输张行。   和张行合作并结盟,采取一边倒的立场,既得罪杨力恒,又不符合向天亮的风格。   合作是必须的,有限的合作,保持距离,敲敲边鼓,呐喊几声,又是必要的。   刘青同说得对,只有拿住人家,才是跟人家合作的前提条件。   与其与虎谋皮,不如画猫自慰,二叔说的。   “常局长,张局长,你们的具体想法是什么呢?”   常中林微笑着说道:“小向啊,你很年轻,路还很长嘛,看人看事,都要把眼光放远一点。”   “呵呵,常局长啊,我读书不多,咱们能不能……能不能说点让我听得懂的话啊?”   “哈哈……好嘛,咱们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向天亮忽地挥了一下右手。   “千头万绪,我有一个先决条件。” 第0371章 都不是好东西   向天亮一提什么先决条件,张行和常中林均是心里一怔。   果然像老局长所说的那样,这小子人小鬼大,既像王八咬人,冷不防的先咬你一口,又像牛皮糖,粘上了又不好甩。   “小向,你的先决条件是什么?”张行虽然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但语气还如同平常。   向天亮道:“两位一定听了昨天晚上的录音带了,难道不记得一件天大的事吗?”   “天大的事?”常中林自言自语,既像问向天亮,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就是市一中教学楼的建筑质量问题。”   张行和常中林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向天亮能分清轻重缓急,先公后私,令二人心中钦佩。   常中林笑道:“我和张局长来的路上,还提到了这件事呢?”   向天亮直截了当的问:“张局,你准备怎么办?”   “没说的,彻查质量问题,绝不留下后患。”   “如果真有质量问题呢?”   “在保证教学楼安全使用的前提下,小问题小处理,大问题大处理,决不手软。”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张局,我相信你,既然你么表态,我就不插手了,你看着办吧。”   略作思忖,张行说道:“我要亲自抓这件事,由局办公室牵头,让吴理富副主任带队,李小刚和刘正风参加,由他们三个人负责复查市一中教学楼的建筑质量问题,你看怎么样?”   向天亮心道,李小刚和刘正风都是自己在办公室时的老同事,李小刚为人谨慎小心,业务上绝没问题,老刘头刘正风又和自己无话不谈,有他们参与,可以随时掌握情况,必要时,插手也很方便。   “我看行,但是。”   张行问道:“但是什么?”   “如果有严重的质量问题,就不能放过孙占禄和姜珊。”   “一言为定。”   常中林道:“张局长,小向既然对这件事这么关心,我建议你向吴理富交待一下,让他务必在复查市一中教学楼的建筑质量问题过程中,要随时向小向通报。”   “我会交向吴理富交待的。”   向天亮微笑道:“多谢两位领导,现在,我想听你们说。”   张行一愣,“你没其他的要求?”   “呵呵,暂时没有。”   向天亮笑着,一手拿烟,一手抓着点心,又是抽烟又是喝茶的忙开了。   鬼,鬼精鬼精的,常中林心里骂道,小小年纪就懂得引而不发,这小子不得了。   “小向啊,我对张局长有个建议,为了建设局的大局和稳定,建议暂且放过孙占禄和刘青同姚金星三人,你有什么意见吗?”   向天亮心里骂道,老匹夫,早就知道你们会这样做,刚做恶人,又扮好人,明摆着是要把孙占禄等三人当成三条狗,那还查什么市一中教学楼的建筑质量问题?   “哎,张局,这是你们领导层考虑的问题,我不发表意见啊。”   不发表意见,其实是有意见,张行当然明白。   “小向,我只是暂时放过他们,其实我恨不得剥他们皮抽他们筋呢。”   这样也好,向天亮心里忍不住的乐呵,天下还有这样的事,这三个家伙玩了你老婆,不知道给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你还要收留保护他们,那咱一个旁观者还能说什么呢。   “张局,我理解,我理解,我郑重表态,我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不等于同意你的意见,去你妈的。   张行听出了向天亮的话外音,心里一紧,但马上又释然了,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能收留仇人,当然也不会计较别人的嘲笑了。   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常中林打着哈哈道:“我么,是多管闲事了,其实你们完全可以实现共赢嘛,小向啊,在机关里待着,合作是主流,互相拆台就会两败俱伤,你说是不是?”   说得够直白的,在向天亮听来,无疑还带点威胁的意味。   “呵呵,常局长你这话我爱听,那你说说,怎么个合作法呢?”   常中林微笑着问道:“昨天发生的事情,需要保密,放在心里,你们二位同意吗?”   张行点了点头。   向天亮反问:“全部吗?”   “当然。”   “那我同意。”   常中林又道:“大家不能拿这件事要挟对方,这可以吗?”   向天亮笑了,“我想,张局长你没什么可以要挟我的。”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张行笑道:“我如果向高市长说起,你昨天潜入过他的房间,并看到了某些不该看到的事情,我如果向我的朋友许西来说起,你和陈美兰副局长可能做了某些不该做的事情,都好像能威胁到你吧。”   “没错,有一点,但我觉得问题不大。”   向天亮心里气极,差点要破口大骂,但张行脸带笑意,何况又说的是事实,骂是无济于事的。   “哈哈,我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来来,抽烟。”张行扔了一支烟给向天亮。   常中林也笑道:“把话说在明处好,把话说在明处好。”   他妈的,都不是好东西,向天亮心里骂道。   “还有吗?”他看着张行,又笑问道。   张行道:“你想在我和杨力恒之间走钢丝,两边都不帮不靠,又想两边都加以利用,这我是知道的。”   “那又怎么样,不行吗?”   常中林又笑起来,“哈哈,小向你这如意算盘,拨得响啊。”   向天亮索性说道:“还在学习阶段,在老前辈你面前献丑了。”   “可是你想过没有,杨力恒不是傻瓜,他会允许你骑在墙头看风景吗?”   向天亮一怔,“不知道,但愿他允许。”   “哈哈,你这是一厢情愿喽。”常中林大笑。   “为,为什么?”   常中林指了指包厢道:“这间茶楼的老板,是杨力恒的一个老同学,也是杨力恒很要好的朋友,你明白了吗?”   向天亮恍然大悟。   “噢……你们故意找的这个地方,然后让茶楼老板故意看到我们在一起,然后茶楼老板会告诉杨力恒我们在一起,最后杨力恒就会疏远我了。”   常中林点点头,淡淡地说道:“老板认识我和张局长,至于你吗,他虽然不认识,但只要稍微描述一下,杨力恒应该就会知道是你。”   向天亮气极反笑,“老前辈,你太阴险了。”   常中林摇着头道:“但是,我和张局长都知道,这种阴招损招,对你没有用处。”   “既然没用,那为什么还要拿出来呢?”   常中林笑着说道:“张局长不奢求你倒向张局长,但也实在不愿意你倒向杨力恒,我们恰恰希望你能中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嘛,建设局这么大的单位,不应该只是张局长和杨力恒两个人的舞台,还应该有你向天亮的一片天地,总之,张局长是豁达的。”   向天亮心道,老家伙,转了半天,才绕回到主题上,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常局长,你说得好像有些道理么,继续说,继续说,我出门前耳朵是洗干净了的。”   常中林淡然一笑,“再者说了,以你现在的地位,根本无法挑战张局长和杨力恒的地位,一个正科级,想和正处级搏弈,简直是天方夜潭,张局长和杨力恒都不会太过计较,何况你的工作经历太短,在机关里,资历及其积累是非常重要的,而你的资历,几乎才刚刚开始,只不过机缘巧合,才走到了正科级的岗位上,那可是无数人穷其一生都难以达到的啊,否则,你不过是一个普通办事员而已,以你的聪明,不可能掺和领导之间的明争暗夺……因此,张局长知道你不会主动惹事,对你是很放心的。”   说了这么多,向天亮才听明白,常中林和张行既是在威胁自己,又是在提醒自己,善意和恶意并存,从而达到“封口”的目的。   先砸晕你,再来关心你,示好于你,打一巴掌给块糖,古人的方法运用到家了。   向天亮看向了张行,“张局,来稀饭我吃够了,来点干的吧。”   常中林和张行相视一笑,这小子,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点都不讲客气。   张行道:“第一,以后的局党组一般扩大会议,除了扩大到局办公室、人事处、财务处和监察室,还将扩大到你们政研室。”   “呵呵,这人情够大的。”这等于提升了向天亮的地位,他何乐而不受?   “第二,局党组向市委组织部推荐的处级后备干部名单,一共是五人,你将名列其中,并且名列第一。”   向天亮点头不语,这是水到渠成的事,只是自己年纪太轻,资历太浅,排第一跟排最后是一样的。   “第三,你的政研室将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办公经费百分之三十。”   向天亮咧嘴乐了,“张局,这一条我最喜欢了,能不能再多一点?”   “第四,今年市党校最后一期科级干部不脱产学习培训班,你是我们建设局唯一的人选。”   向天亮点点头,这是意外之喜,进市党校,才是登堂入室啊。   “张局,现在该说说你的条件了。”   就在这时,包厢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向天亮脸色一沉,身体嗖的弹了起来。 第0372章 哪棵树下好乘凉   向天亮悄悄的来到门边,稍稍一顿,猛地拉开了门。   一个胖乎乎的身体,像个皮球似的,从门外滚进了包厢。   张行一看,笑着说道:“肖老板,你行啊,都干起间谍的活儿了。”   肖老板狼狈的爬起来,讪讪而道:“各位领导,别误会,别误会,本店今日店庆,我是来为各位赠送打折卡的。”   向天亮笑而不语,走回原位坐下,再也懒得再看肖老板一眼。   躬着腰,肖老板拿出一叠打折卡,满脸堆笑,给每人发了两张。   张行微笑道:“肖老板,要不要帮你,给你老同学杨力恒也捎几张啊。”   “不劳张局,打扰各位了,请慢用,请慢用。”   肖老板红着脸,退出了包厢。   包厢里的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他,好一阵乐。   然后,向天亮苦笑不已,“张局,常老,我估计半个小时内,杨副局长就会知道我和你们在一起,我被你们坑苦了。”   “哈哈……你怕了?”常中林笑问。   “麻烦。”向天亮耸了耸肩。   张行说道:“放心吧,难道我们一起喝茶,都要向别人通报?”   “算了算了。”向天亮摇了摇手道,“张局,有话你请快说,我得走了。”   看着向天亮,张行只吐出了两个字。   “保密。”   这两个字的份量,实在是太重,在回家的路上,向天亮还在琢磨。   张行这边,和谐只是暂时的,向天亮进机关时间虽然不长,但悟性颇高,对官场上的承诺,早就看透了本质,张行也许不是小人,但绝对是个伪君子,他的那些所谓许诺,不过是顺水人情而已,或者,是诱饵,是烟幕弹,是缓兵之计,当他有实力收拾自己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变成一只狼,把你的肉连带着骨头一起吃个精光。   而更让向天亮忐忑的是杨力恒那边,知道自己和张行走得很“近”以后,他会是什么反应。   相比于张行,向天亮当然更倾向于接近杨力恒,但经张行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搅和,他会继续信任自己吗?   当然,向天亮最关心的,还是市一中教学楼的质量问题。这可是上千师生上课的地方啊。   星期一上班以后,向天亮就跑到建筑业处,去找处长马六金。   “哎呀,向兄弟,有事你一个电话,我不就过来了吗。”   马六金现在死靠着向天亮,和刘青同决裂以后,他认准了向天亮,每次见面,必口称兄弟以示近乎。   “呵呵,我来看看六哥,顺便讨口烟抽。”   一声六哥,叫得马六金心里热乎乎的,忙拉着向天亮坐下,烟茶自然不少。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先关心了一下,“六哥,家里都好吧?”   这问题让马六金有些尴尬,家里都好吧?无非是问马六金老婆的事,刘青同强占马六金老婆几年,没有向天亮帮忙,他还得戴着绿帽子呢。   “唉,让兄弟见笑了,这事……这事已经解决了,毕竟我老婆是被迫的,孩子又都那么大了,只好凑合着过了。”   向天亮拍着马六金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我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六哥。”   “你……你替我报仇了?”   马六金念念不忘的,是报刘青同的夺妻之恨,上次在刘青同家打架,力道不济,没打坏刘青同的命根子,被医生给治愈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是别人干的,不过,我已经查过了,刘青同以后就是个废人,再也祸害不了人了。”   “好,好,好啊。”马六金拍着大腿喊着,“刘青同,你他妈的,老天有眼啊。”   向天亮笑道:“六哥,你上次不是问我,哪棵树下好乘凉吗?”   “对呀,这事反正我听你的,你在哪棵树下,我挤也得挤进去。”   “陈局长。”   马六金噢了一声,思忖着道:“陈美兰局长势头不错,现在是二把手了,以她的年龄,再往上走不成问题,现在又这么缺女干部,她的前途可谓不可估量,嗯,我就跟定她了。”   向天亮提醒道:“别忘了,她老公已经是市财政局长了,听说很快就要列入市级干部后备名单,还要去中央党校学习呢。”   这提醒,让马六金两眼发亮,“兄弟,我知道陈局长很信任你,你但我以前和陈局长没什么交情,你得给我引见引见吧。”   马六金素以胆小闻名,说好也是好笑,待在机关几十年,很少去领导家走走,他有个理论还挺有几分道理的,天上哪朵云彩会下雨,哪棵树下好乘凉,与其投错门后悔莫及,不如安分守己踏实工作,坚持不跟任何领导走得过近,要不是他在建筑行业的工作能力,是熬不到建筑业处处长位置上去的。   “我说六哥,你不会连陈局长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嘿嘿,还真是这样的。”马六金一脸的惭愧。   “晕啊。”向天亮咧嘴乐个不停。   马六金道:“我不想升官不想发财,只想保持现状,兄弟你可别笑话我。”   “我笑话你干什么,我自己还不照样抱人家的大腿吗。”向天亮在心里继续说道,我不但抱陈局长的大腿,我还帮她辛勤耕耘,挥汗如雨呢。   马六金问道:“这第一次上门,带点什么去好呢?”   “我看空着手去最好。”   “不好吧?空着手去,行吗?”   向天亮道:“六哥你想啊,人家老公是市财政局的一把手,送礼的人多了去了,家里什么没有,你差了,丢人现眼,送好了,咱没那钱,再说了,你是第一次上门,空着手去,表示你别无所图,是诚心诚意拜访领导的,说明你老实朴实踏实……当然,以后节假日什么的,你再送点礼还是需要的。”   “嗯,听你的,就空着手去。”马六金点着头道。   向天亮笑了笑,“不过,你实在要送礼,我倒是有个建议。”   “咦,兄弟,你这是……到底让我怎么办啊?”   “呵呵……”向天亮笑着问道,“六哥你在建设局混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几个过得去的友?”   “你是说……”   向天亮道:“一定要你信得过的,目前又没地方乘凉的,而且又愿意到陈局长树下乘凉的,等等等等。”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兄弟,不瞒你说,这样的人,十个二十难找,三五个还是有的,我手下三个副处长,有两个就是我提拨起来的,我让他们向东,他们决不会向西。”   向天亮看着马六金笑,“六哥啊,这才是最好的礼物哟。”   “多谢兄弟指点,回头我就行动。”   两个人各续上一支烟后,向天亮才提起正题。   “六哥,市一中教学楼的项目,是谁在负责的?”   马六金奇道:“兄弟,这个项目已经完工了,就等着市质监局的质量合格证书了。”   “真是你们建筑业处管的?”   “不是。”   “真不是?”   马六金摇着头道:“市一中教学楼项目是市十大重点工程,都是由孙占禄副局长亲自抓的,噢,现在是杨力恒副局长分管,当然了,施工监理人员,还是从我们建筑业处抽调的。”   “这么说,和你基本上没有关系喽?”向天亮又问道。   马六金苦笑着说道:“本来有关系,可市十大重点工程就是十块大肥肉,孙占禄哪舍得给人家啊。”   向天亮扭看向墙上,那上面,印着建筑业处的职能落围。   建设局下属的建筑业处,负责全市建筑业行业的管理,规范全市的建设市场,负责全市工程建设施工图审查、招标投标、施工许可、建设监理、质量监督与检测、施工安全、定额标准、工程造价和竣工验收备案的管理工作;组织或会同有关部门调查处理建设工程质量、安全事故;负责建筑业各类企业、中介机构资质审查报批、核准和监督管理;会同有关处室做好建筑业执业资格制度的组织实施和上报工作;负责建筑业新技术、新产品、新工艺、新材料的科研、推广和鉴定上报工作;研究制定勘察设计咨询行业的发展规划,规范勘察设计市场;负责全市勘察设计质量监督管理,负责勘察设计咨询单位资质审查报批和监督管理;负责建设行业的标准化和计量工作,并组织标准设计及技术规范、规程的推广和应用;负责实施各类房屋建筑及其附属设施和市政设施工程的抗震设计规范;会同有关处室做好勘察设计行业执业资格制度的组织实施和上报工作;负责危房的鉴定工作;负责住房城乡建设各行业职业教育、培训工作。   马六金问道:“怎么,市一中教学楼项目有问题?”   向天亮点头道:“举报信都到市信访办了。”   马六金吃了一惊,“这么严重啊。”作为内行人,他知道一旦举报信到了市委,就非同小可。   “六哥,我看你得有思想准备,你说没有责任,可施工监督是你们处的人吧。”   马六金愣了一下,正要开口,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听了电话又放下,马六金绷着脸道:“兄弟,真让你说着了。”   “谁的电话?”   马六金道:“局办公室电话,洪副市长来了,张局长通知,你我都列入局党组扩大会议,会议的内容,就是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质量问题。” 第0373章 如意算盘   局党组扩大会议,在紧张的气氛下召开。   显然,与会者都知晓了会议的内容。   洪成虎副市长并没有待太久,但是,他那张紧绷着的脸,让大家的呼吸都屏住了。   “你们自己看看吧,这是市委信访处收到的三封举报信,信中举报市一中教学楼存在着严重的质量问题,我作为分管副市长,不敢想信同志们会拿上千名学生的性命开玩笑,我已经向市委领导作了汇报,可我不敢拍胸脯为你们担保,不敢担保市一中教学楼没有质量问题,不敢说市一中教学楼不存在安全隐患……今天是八月十七日,九月一日是开学的日子,也是市一中教学楼正式启用的日子,我需要你们的承诺,需要你们局党组全体成员在市一中教学楼验收合格证书上亲笔签字……一个星期,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张行同志,一个星期之后,我在办公室等你的汇报……”   因为要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洪成虎扔下三封举报信,转身拂袖走了。   会议室里,是死一般的寂静,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五名局党组成员,孙占禄还在医院里躺着,而他恰恰是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主要和直接负责人,他不在,连个介绍市一中教学楼项目情况的人都没有。   局长张行是搞规划出身的,本行是测绘,对建筑工程施工顶多是一知半解。   两位副局长,陈美兰是学财会专业的,擅长的是成本核算,陈文运一辈子都在搞政工,常下基层,常去工地,但和陈美兰一样,对建筑工程施工,基本上是一窍不通。   杨力恒是副局长兼总规划师,擅长的是设计,精通的是规划,对建筑工程施工也接触不多研究不深,何况他刚刚上任,情况不熟悉,即使想开口,也不知从何说起。   列席会议的几位,办公室主任孙回明负责会议记录,他是张行的跟屁虫,张行不说话,他是不会开口的。   人事处李亚娟刚从党校学习回来,不了解情况,财务处长杨碧巧向来唯陈美马首是瞻,这两位是金口难开。   局监察室主任王大雷向来话少,他是陈文运的人,当然看陈文运的眼色行事。   唯有建筑业处处长马六金,脸涨得通红,别人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建筑工程施工,恰恰是他的管辖范围,想躲也躲不了。   马六金两次要张口,都被旁边的向天亮,用脚给“堵”了回去。   两下提醒,马六金明白了向天亮的意思,沉默是金啊。   三封举报信在众人手上转了一圈,最后回到张行手里。   张行盯着马六金问道:“马处长,说说怎么回事吧?”   “张局,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马六金一脸的不解,装得特像,旁边的向天亮心里直乐。   张行板着脸道:“你这个建筑业处处长,居然会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张局,你又不是不知道,市里局里有明文规定,市重点工程由局领导和局党组亲抓,像市一中教学楼项目,我一直没沾边啊。”   马六金一脸的委屈,这家伙,会装。   “那么,负责工程监理和竣工验收的技术人员,不都是你们建筑业处的人吗?”   张行总算找到了发泄的目标,孙占禄“因祸得福”,不在这里,他正好可以拿马六金“开练”,这是软柿子,捏起来容易。   不料,马六金直着脖子道:“人是我手下的不假,可局党组有过决议,被临时抽调的人,不归我们负责,这个市一中教学楼项目是市重点工程,孙副局长抽走两个人,竣工验收的时候,又抽走三个人,都是事先没跟我们建筑业处商量的。”   张行扭头问陈文运,“老陈,局里有过这样的规定?”   陈文运面无表情,点点头道:“不错,两年前的决议,为了加强重点工程的领导嘛。”   又看了看三封举报信,张行忽地看向向天亮,“小向,你有什么看法?”他看到了向天亮和马六金之间的眼神交流,说不定就是他撑腰,马六金说话才这么硬气。   向天亮一愣,“张局,洪副市长有指示,咱们就执行呗。”   这也是大家共同的心声,也是最好的办法,哪一次不是这样,只要领导有指示,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照着做。   张行点着头,心里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前天他还当面答应过向天亮,要复查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质量问题。   他有他的如意算盘,以他的经验,知道哪个项目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存在,但说市一中教学楼项目有大问题比如说安全隐患,他是不相信的,孙占禄是“老建设”了,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复查是肯定的,没洪副市长的指示,张行也要查,通过复查市一中教学楼项目,既解决了质量问题,又彻底的把孙占禄掌握在手里,可谓一举两得。   “杨局,你说呢?”   张行看着杨力恒。   杨力恒微笑着说道:“张局,我刚接手重点工程这一块工作,对市一中教学楼项目不是很了解,既然有人反映,市里领导又有指示,所以,我同意小向的建议。”   向天亮听着,有点怔了,这位博士生可真会说话,我就随口这么一说,怎么就变成“建议”了呢。   他瞥了杨力恒一眼,人家脸上淡定得很,似乎并没有恶意。   张行又问陈文运,“老陈,你的意见呢?”   陈文运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反问道:“孙副局长哪去了?”   “噢……他病了,向我请了假,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呢。”张行道。   “病得可真是时候。”   陈文运不阴不阳的笑了起来。   张行的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美兰同志,说说你的想法。”   陈美兰应得很快,“查,彻查。”   向天亮心里一乐,陈姐对前天的惊魂遭遇,还耿耿于怀呢。   机关会议,向来是扯皮的较量,谁不学会扯皮,就不会适应机关会议,至于问题,就像篮球一样,运球是暂时的,是手段,目的还是要把球传出去,最后投进那个框里。   几轮发言以后,向天亮听出了杨力恒和陈文运的用意,这两人应该是“心连心”了,意表现方式不同,一个是谦,一个是冷,目的就是躲,别人的屁股,决不帮忙去擦。   张行可躲不过,不然,还会叫一把手吗?   他在欲擒故纵,他想把对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的复查,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毕竟,市一中教学楼项目是在他领导下竣工的,如果有质量问题,他得设法修补,并乘机来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唯有这样,才能暂时“保护”孙占禄和姜珊,才能不让家庭丑事马上暴露出去。   向天亮也有自己的想法,市一中教学楼的质量问题,他是不会轻易放过的,但他不想和张行搅在一起,为了不使杨力恒误会,他只能私下调查。   可就在张行询问,由谁来牵头这件事的时候,马六金坐不住了。   由于缺少沟通,马六金不知向天亮的心思,更不理解陈美兰的意思。   不是要决定投靠陈美兰了吗,她说要“查,彻查”,马六金自然想表现一下了。   可是,他腰一直,旁边的向天亮就知道他要说话了。   向天亮脚一伸,踩在了马六金的脚背上,痛得他的腰又恢复了微弯状态。   与此同时,向天亮的胳膊肘,顶在了马六金的手臂上,慢慢的往外顶了一下。   马六金顿时便明白了,向天亮的意思,归结为一个字,推。   于是,马六金闭上了嘴。   会议室出现了短暂的冷场。   篮球变成烫手山芋的时候,是谁都不想接的。   张行自己想接,但得让别人主动扔过来。   这时,陈美兰瞥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也正瞅着陈美兰。   他的左手,正捏着衬衣领子上的扭扣。   头一个。   这是在床上的时候,向天亮脱她衣服时的口头禅,头一个,最大的一个。   陈美兰脸一热,她明白了向天亮的意思。   “张局,我有个提议。”   “哦?你说。”张行点着头。   陈美兰道:“对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的复查,既然市里这么重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认为,我们需要局领导亲自挂帅。”   陈文运道:“我同意美兰同志的意见。”   “美兰同志,你继续说。”张行又点了点头。   陈美兰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孙副局长是业内专家,他主管的项目,我去复查,老陈去复查,等于是外行查内行,没有说服力,杨副局长刚接了孙副局长的工作,让杨副局长复查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等于是后任查前任,影响同事之间的团结,也不太妥当。”   张行微微的笑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披挂上阵喽。”   陈美兰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大家做你的后盾。”   “我同意美兰同志的意见。”杨力恒及时的表了态。   一个愿接,其他人又都在推,张行顺理成章的掌握了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的复查权。   散会的时候,杨力恒伸手在向天亮背后点了一下。   向天亮点点头,跟着进了杨力恒的办公室。 第0374章 老刘头被收买了   进了办公室,杨力恒不等坐下,就盯着向天亮问道:“你在搞什么名堂?”   “什么‘什么名堂’?我没搞名堂啊。”   “少废话。”   向天亮笑着反问,“老杨,你是指我与张行和常中林在茶楼见面,还是刚才的会议?”   杨力恒一愣,微微的笑了。   这小子,不打自招。   “我问你刚才的会议上,为什么拦着马六金?”   向天亮噢的一声,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老杨,我是为马六金好,不想让他趟浑水。”   杨力恒坐下后道:“你懂什么,马类金是公认的建筑工程专家,只有他,才能复查市一中教学楼有没有问题,张行他懂个屁,我都比他强。”   “呵呵,我承认,我承认。”   “那你还拦着马六金?”   “这……这有原因啊。”   杨力恒郑重地说道:“小向,这可不儿戏,人命关天啊。”   点了点头,向天亮问道:“老杨,你就没看出,刚才的会议上,张局长一直想主动披挂上阵吗?”   “哦?只顾着市一中教学楼的事,这我倒没注意,怎么回事?”   向天亮道:“原因么,我不太清楚,但张局长约我在茶楼见面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市一中教学楼工程存在质量问题,他想让局办公室的人去复查一下,具体人选是吴理富、李小刚和刘正风三个人。”   杨力恒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   向天亮不想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杨力恒,就开始了撒谎。   “老杨你想啊,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的验收,是咱们建设局和质监局两家在负责,这边是孙占禄负责,而张局长正在拉拢他,那边是张局长的老婆姜珊在负责,你想想,张局长能不把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的复查权拿在手里吗?”   说得有道理,不由得杨力恒不相信。   他随意地问道:“张行约你去茶楼,就为这事?”   向天亮心里一乐,终于忍不住了。   “是啊,他认为我和马六金走得近些,让我设法不让马六金参与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的复查工作。”   “是吗?”   向天亮忍不住笑道:“老杨,张局长还有常中林,都知道茶楼那个胖老板是你的朋友,他们约我在那里见面是什么用意,你还不明白吗?”   杨力恒也笑了。   “你小子,当我傻啊。”   “怕你误会呗。”   “哈哈……”   “呵呵……”   笑过之后,杨力恒还是一脸的严肃。   “小向,对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的复查,我还是不放心。”   向天亮站起来道:“这是你当领导操心的事,和我无关。”   拨腿就溜,转眼间,向天亮就到了门口。   “哎,你就不能多操点心吗?”杨力恒喊道。   “呵呵,我回去上班喽。”   话音未落,人影早没了。   再留下来,杨力恒准会开口,让自己暗中复查市一中教学楼工程,向天亮想道。   宁愿自己暗中去查,也不愿在杨力恒授意下去暗查。   当别人的狗腿子,向天亮就是被打死也不愿去干。   何况他心里对杨力恒有些不爽。   你和陈文运结盟没问题,你通过苏和去收留王一凡和吴世勇他们,其实也很正常,当领导的,手下人越多越好嘛。   可是,王一凡和吴世勇是咱的对头人,你起码得打个招呼啊。   做了还屁都不放一个,装作没事人一样。   可见人品不怎么样。   向天亮由此得到一个结论,杨力恒根本没拿自己当回事。   顶多当成个小跟班了。   回到政研室,向天亮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向右,一推门,进了许衡太的档案室。   许衡太正伏案工作,头也不抬地问道:“又有事了吧?”   坐下来,向天亮一口气说完了局党组扩大会议的经过。   “老夫子,你女儿女婿都在一中教书,市一中教学楼的事,你得帮忙。”   许衡太问道:“你怀疑,张局长会敷衍了事?”   “很有可能。”   “我怎么帮你,去说服张局长,一定要严查。”   “呵呵,那敢情好。”   “去,他是局长,还用得着我教育吗?”   向天亮笑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张局长会派老刘头参加复查小组。”   “刘正风,他行吗?”许衡太摇着头道。   “所以……嗯?”   “什么意思?”   “你懂的。”   许衡太怔道:“你是让我去找刘正风,做你的卧底?”   “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呵呵。”   许衡太连连摇手,“不行不行,我干不了,你另请高明。”   向天亮乐道:“我没跟你商量,这是命令,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而且还要干好。”   许衡太盯着向天亮,“我没见过你这样的领导,和这样混账的命令。”   “呵呵,你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我不干,我干不了。”   “你真不干?”   “真不干。”   向天亮站起身来,一手扫去,把桌上的档案扫得满天飞舞。   “臭小子,你疯了?”   “他妈的,整天捣鼓这些破玩艺儿,有个屁用啊,等市一中教学楼塌了,你老夫子哭都来不及。”   说着,向天亮拽起许衡太,又拿出一张大团结,塞进了他上衣口袋,用力拽着往外就走。   “老夫子,你就拿着这一百元,把老刘头约出来,喝点小酒搞定他。”   “臭小子……你这个土匪……”   “呵呵,你敢再骂,我就把这满屋的档案,当成垃圾卖掉。”   “你敢。”   “他妈的,我杀人都杀过几十个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要不你再骂一声,看我敢不敢。”   许衡太不敢骂了,这小子什么事不敢做呀,这些档案是他的宝贝和心血,真毁了,会心疼死的。   “别,别推我……我去还不成吗?”   向天亮把许衡太推出了政研室,“老夫子,完不成任务,你就别回来了。”   许衡太和刘正风是老同事老朋友,一个雅,一个俗,刘正风嘴上没门,又爱喝点小酒,从他嘴里套点情报,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吃午饭的时候,向天亮特意磨蹭着,吃了一个钟头,留意了一下来食堂吃饭的人,果然没有许衡太和刘正风。   心里得意,向天亮回到办公室,躺在沙发上想打个盹。   当领导就是好,有手下帮着干活,惬意啊。   不料,刚眯上眼,许衡太就回来了。   “啪。”   许衡太将“大团结”拍在了茶几上。   一脸的垂头丧气,结果不言而喻。   “办砸了?”   “老刘头他,叛变了。”   向天亮吃了一惊,一骨碌坐了起来,“怎么回事,你们没去喝酒?”   许衡太苦笑道:“喝了,喝了不少。”   “那这钱……”   “他主动买单了。”   向天亮咧嘴乐了。   真是新鲜,刘正风也会主动买单,今天的太阳,难道打西边升上来的?   “老夫子,你慢慢说。”   许衡太道:“老刘头说,市一中教学楼工程复查小组,上午正式成立了,组长是局办公室副主任吴理富,成员是李小刚和刘正风,还有设计院的两名技术员参加。”   向天亮心道,这个名单我早就知道了,“瞧,这不就是重要情报吗,你继续说。”   “没了。”   “没了?没了是啥意思?”   许衡太笑了起来,“老刘头守口如瓶啊。”   “呵呵,开玩笑吧,就老刘头那张嘴,也能守口如瓶?”   许衡头点头道:“真的,我看这一次啊,老刘头被事先打了预防针了,而且下的是重药。”   “你是说,被人封口了。”   “八成是这样。”   向天亮脸色凝重起来,看来,老刘头被收买了。   “老刘头再没说些什么?”   “临走时,他倒念叨了一句,说张局长真是神机妙算,知道向天亮这混小子,一定会派人来的。”   向天亮哭笑不得,打发走许衡太,他就拿起了电话。   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的话也发扬光大了。   能堵住老刘头那张臭嘴的东西,一定是钞票。   他一个将要回家抱孙子的人,混了一辈子还是主任科员,收点小钱喝点小钱,你能奈他何。   电话是打给局长张行的。   “张局,你说话不算数啊。”开门见山。   “小向,你说什么那。”张行在装糊涂。   “我需要随时掌握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复查情况。”   “我没阻拦你啊。”   向天亮没好气地说道:“可你把老刘头的嘴封上了,我到哪里掌握情况去?”   “你不相信我?”   “你说呢?”   张行沉默了一会。   “小向,听我一句,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你就别插手了。”   “万一,市一中教学楼工程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呢?”   “我决不放过孙占禄和姜珊。”   “好吧,但我会继续关注的。”   搁了电话,向天亮就骂了起来,“他妈的,信你?信你我就是个大傻瓜了。”   “小向,你骂谁呀?”   政研室副主任白曼推门而进。   “白姐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参谋参谋……”   白曼听完,笑着说道:“我说过么,这事咱们自己查,暗中查。”   向天亮瞧着白曼的两座小山头,心说你冒险冒上瘾了。   一见向天亮的目光,白曼的酥胸挺得更高了。   “你说的?咱们自己查,暗中查?”   “对,带上我。”白曼蹭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笑着说道:   “那好,你就通知老娘们,下班后开会,共商大计,呵呵……” 第0375章 兵分两路剑指三方   老娘们开会,像赶集似的热闹。   还真别说,人多就是力量强,娘子军的作用就是大。   向天亮说的“开会”地点,当然不能在单位里举行,一帮老娘们纠集在一起,不能太过引人注目。   夏柳是单身族,她的家是最适合聚会的地方。   再说夏柳也是求之不得,“聚会”一结束,她这个主人自然可以留住向天亮,理直气壮的。   酒足饭饱,一等坐下来商量大计方略,向天亮就开始后悔了。   女人们太有主见,开起会来就没谱,没谱了就剩下吵和闹。   总方向是一致的,暗中调查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质量问题,而且要一查到底,查个水落石出。   陈美兰和杨碧巧都有孩子在一中读书,表现得更为迫切,恨不得连夜就开始行动。   但是,向天亮惊讶的发现,五个女人五个方法,而且个个自以为是,坚决要求向天亮采纳自己的办法。   陈美兰看着向天亮说,“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快的办法,就是直接去找洪副市长,让洪副市长找张行,逼张行公开复查和复查的结果,最好是让市里派人参加。”   杨碧巧的办法更为直接,“我看不如跟张行当面摊牌,你们也看到了,像今天上午的会议,光数人头,也是我们的人最多,没什么好怕的。”   李亚娟不愧为业余侦探,说出来的话,比较接近向天亮的思路,“我认为还是得暗中调查,有问题就予以公开,向上级汇报,没问题我们也能抽身,不至于影响与张行的关系,也不会乱了建设局的稳定局面。”   夏柳毕竟是博士,说得比较理智,“你们看这样行不行,马六金呢,现在最听八爷的话,我们让他的建筑业处找个什么理由,就说原来的验收还没有结束,让建筑业处牵头进场,张局长的人搞复查,建筑业处的人继续验收,这也并不冲突嘛。”   而白曼喜欢上冒险了,老想着重演和向天亮在那床底下的一幕,“我看呀,咱们就分头跟踪复查组的人,等他们复查结束的时候,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抢过来,这多省事呀。”   七嘴八舌,很快就进入了女人们惯有的争吵场面,向天亮一下就头晕眼花了。   老话说得一点都没错,三个女人能抵一亩田的青蛙,叽叽喳喳的,而这五个娘们凑在一起,争吵声嘻闹声,足能掀翻整个房间。   接着,吵至高潮时,将沙发上躺着的向天亮都快忘却了。   在这时候,男人要懂得养眼,不看白不看。   向天亮乘机眯起双眼,欣赏起女人们的美艳来。   感谢老天爷,让清河盛产美女。   感谢改革开放的政策,让清河的美女们如此的开放。   陈美兰是标准的美女,气质高贵,脸蛋身材都无可挑剔,难怪市长大人一眼就能看上。   杨碧巧的最大特点是丰满、性感,和传说中的杨贵妃相似,说不定就是杨贵妃的后代呢。   李亚娟是清秀,淑女型的,没生过孩子,腰还很细,在她的年龄段,这绝对是个优势。   夏柳很瘦,身高超出一般女性,骨感强烈,那付近视眼镜,更显出知识女性的特色。   白曼是娇小玲珑型的,就是会讨男人喜欢,迷你没商量。   终于,陈美兰回头来笑道:“哎哟,我们怎么把八爷给冷落了呢。”   李亚娟也轻笑,“就是,八爷要生气喽。”   “呵呵,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杨碧巧咯咯笑道:“八爷,别气坏了身子哦。”   向天亮问道:“问个问题啊,你们知道,在全国所有的机关里,哪两个部门最热闹吗?”   “哪两个呀?”白曼问道。   “妇联和计生委啊,老娘们扎堆的地方,一定最热闹呗。”   女人们都是怔了怔。   夏柳反应最快,指着向天亮叫道:“他在笑话我们。”   “揍他。”   反正不知道是谁喊的,女人们一拥而上,把向天亮“欺负”个够。   向天亮哀叹不已,诸如此类场景,在农村生产队的晒谷场里常见,五叔就曾一句话得罪妇女主任,被一群大老娘们摁住,最后是光着屁股回家的。   乡下的女人野,城里的娘们更野啊。   还好,向天亮的衣服没被扒掉,但乱得可以,挺狼狈的。   不知是谁使的坏,乘机挑逗了向天亮的小兄弟,这不,人家生气了,噌的撑起了大帐篷。   一柱擎天,威风凛凛。   一物降一物,女人们犹如贫苦百姓见到了解放军,个个都脸如桃花,春风洗面。   “谁干的?”陈美兰和杨碧巧异口同声。   “谁干的?”夏柳和白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李亚娟笑道:“那是一条大害虫,你们惹它干嘛。”   “咯咯……”   “嘻嘻……”   笑声中,向天亮一本正经道:“你们下次可不要欺负我,要是把它打坏了,你们哭多来不及哦。”   杨碧巧呸了一口,“我看拿刀砍了算了,看我们哭不哭。”   “呵呵,谁不尊敬它,就罚谁一星期不能亲近它,这可是规矩,杨姐,你犯规了。”   夏柳红着脸啐道:“我才不稀罕呢。”   向天亮笑道:“大博士,你可是我的俘虏,在你男朋友把你带走之前,你归我所有,想跑也跑不了。”   夏柳又羞又怒,举手作势要打,被陈美兰伸手拦住了。   “好了,不闹了,大家谈正事吧。”   还是李亚娟最了解向天亮,“八爷,你一定是胸有成竹了吧。”   八爷的名号深入人心,冲出八楼,走向全局,连李亚娟也叫上了。   “嗯,你们的争论启发了我。”向天亮点了点头。   陈美兰道:“八爷,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们得把情况摸清楚,市一中教学楼,是不是像举报信上所说的那样,是否真正存在安全隐患问题,如果有,我们就向市委领导报告,如果是一些质量上的小问题,不存在安全隐患问题,我们就见机行事,看张行怎么办,我们再采取相应的对策。”   李亚娟问道:“张行真想保住五人帮吗?”   “张行不傻,建设局刚完成人事调整,要是一下子倒掉一个副局长和两个正科级干部,即使他的家庭丑事不被暴露,他也难辞其咎,面上无光,再说了,孙占禄倒了,万一新的副局长不是他的人,那他在局领导班子里就成了孤家寡人,而他暂时保住孙占禄、刘青同和姚金星,这三个人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成为他打击杨力恒的有力武器,说白了,就是让他们占住位置,废物利用。”   杨碧巧道:“张行能保住他们吗?”   虽然和刘青同的夫妻缘份已尽,但他毕竟是自己孩子的父亲,杨碧巧不希望他的下场太过悲惨。   向天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要市一中教学楼不存在重大的安全隐患,我们又不把前天的事情公之于众,张行就能保住他们,因为张行和高市长的秘书谢千叶搭上了关系,这个谢千叶是高市长的亲信,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亲眼看到,他收下了张行送给他的银行存折,有这个谢千叶牵线搭桥,张行肯定能投靠到高市长门下,有了高市长撑腰,张行保住孙占禄、刘青同和姚金星三个人,就根本不是个问题。”   白曼问道:“八爷,我们……我们就让张行保住他们?”   “呵呵,我问你们,杨力恒副局长这人咋样?”   白曼道:“不怎么样。”   “比张行强。”夏柳道。   李亚娟说:“城府极深。”   “发展势头胜过张行。”杨碧的评价。   陈美兰总结道:“市里有洪副市长支持,局里有陈文运助阵,实际上,杨力恒的实力,已经在张行之上了。”   向天亮道:“所以,我们要默许张行保住孙占禄等三人,让张行和杨力恒双方的势力不分上下,保持平衡,我们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你们说对不对?”   陈美兰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我同意八爷的意见,只要他们不联手对付我们,大家相安无事,共同进步,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杨碧巧道:“这问题不需要再讨论了,还是请八爷说说咱们的安排吧。”   “我们啊,兵分两路,剑指三分。”   白曼叫道:“八爷,我要求跟你一路。”   “第一路,是陈姐、杨姐和夏姐,你们要头行事,陈姐负责监视复查小组的行动,必要时我们会像白姐说的那样,去偷他们的复查结果的,杨姐夏姐,你们从明天开始,对市一中教学楼项目进行成本核算,记住,这很重要哦。”   杨碧巧问道:“第二路呢?”   “第二路,是我和李姐,我们的任务么,暂时保密。”   白曼问道:“哎,我呢?”   “呵呵,你帮我看着政研室啊。”   “不行,我要参加你和李姐这一路。”   向天亮乐了,“真的?”   “当然了。”   “不反悔?”   “谁反悔谁是小狗。”白曼习惯性的挺起了胸脯。   向天亮坏坏的笑了,“白姐,你的任务,非常非常的重要啊。”   “什么任务呀?”   “呵呵,乔装打扮,深入虎穴。” 第0376章 真帐本假帐本   第二天的黄昏。   市第三建筑公司门前附近。   一辆轿车上,坐着向天亮、李亚娟和白曼。   轿车停得有些远,离市第三建筑公司的大铁门至少有一百米。   到这里,李亚娟和白曼就明白,向天亮带着她们来干什么的。   市第三建筑公司,正是市一中教学楼的承建方。   白曼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她是搞财务出身的,等人家下班后来“拜访”,不用想也能知道目的。   “八爷,咱们这是要去偷人家的帐本吧。”   李亚娟轻轻的笑,“猜对了,这是咱们八爷的拿手好戏。”   向天亮拿出两只微型照相机,和六盒胶卷,递给了副驾座上的白曼。   “偷帐本那多累啊,咱们不干笨活,只拍不偷,省得明天警察找咱们的麻烦。”   白曼说道:“一般的建筑公司,都有两个帐本,真帐本和假帐本,真帐本就在咱们局财务处,杨姐和夏姐正查着呢,我们这次来,一定是偷假帐本的。”   向天亮笑了笑,“不一定。”   李亚娟道:“不会是来偷人家办公楼的吧,要不,把人家会计出纳也偷走?”   “呵呵,偷人?我偷你们了吗?”   “难道不是呀。”白曼娇声道。   指着市第三建筑公司的大门,向天亮问道:“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公司吗?”   “我知道。”白曼说道,“市第三建筑公司也是家私营公司,是挂靠在我们建设局所属的市建筑工程总公司的一家分公司,是三年前成立的,以承建房屋为主,注册资金两百万,有正式员工四百多人,据说,公司经理林子全和孙占禄是初中同学,关系非常密切。”   李亚娟说道:“孙占禄和林子全不光是关系非常密切,其实就是利益的结合体,三年来,林子的公司承建的项目,几乎都是孙占禄给的,有同行私下说,好项目都让孙占禄给林子全了,他吃肉,别人只能喝汤,市第三建筑公司简直就是孙占禄自家开的公司。”   向天亮又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市第三建筑公司到底有几个股东?”   白曼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今天没让我查这个。”   “呵呵,李姐你应该查清楚了吧?”   李亚娟点头道:“市第三建筑公司的合伙人,明的有五个人,林子全只是其中之一,暗的还有三个,包括孙占禄和姜珊,领干股的还有三个,都是市里领导的家属。”   “我的妈,水好深呀。”白曼叫道。   向天亮再问道:“所以,你们说,市第三建筑公司的每一个项目,到底有几个帐本?”   “三个。”白曼应道。   “哪三个?”   白曼道:“一个是全公开的,供我们审查和结算用的,一个是半公开的,供工商税务部门查账用,还有一个是不公开的,才是真正的工程收支帐本,是供他们内部结账分红时用。”   李亚娟笑道:“我们真正要偷的,是他们供内部结账分红用的那个帐本。”   “这不就很清楚了吗?”向天亮笑道。   白曼噢的一声,“我明白了,拿他们那个内部结账分红用的帐本,和他们交给我们核算用的帐本一对照,就马上能查出,他们在市一中教学楼项目上偷了多少工减了多少料,由此可以知道,市一中教学楼到底存在不存严重的安全隐患。”   李亚娟继续说道:“我咨询过设计院的几个老专家了,像市一中教学楼项目,它是由四幢大楼成十字形连接在一起的,两幢教学楼,一幢实验楼,一幢办公楼,实际层高是八层,地下一层,地上七层,超出设计两层,已经存在着很大的安全隐患了,特别是四幢大楼的连接部分,看似只有四张扇形楼梯,实际上最为脆弱,据专家们说,像一中教学楼那样的设计,如果钢材的实际用量少于设计的百分之五以上,就会缩短一半的使用寿命,少于百分之十以上,就属于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   白曼问道:“八爷,你知道他们的帐本放在哪里吗?”   “呵呵,这清河有八爷不知道的事吗?”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向天亮笑道:“今天是市第三建筑公司成立三周年,他在都在国际大酒店吃着喝着呢,公司里顶多就几个看门的,正好适合我们行动。”   市第三建筑公司所处的是一幢五层楼,四周有围墙,有前院和后院,一看就知道是十年以上的建筑,最大的特点,是没有电梯,单张楼梯上下。   向天亮这次决定从大门进去。   白曼问道:“门口有值班的人,我们就这么进去?”   “嘿嘿,你和李姐先进去。”   向天亮笑得有些坏。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呀?”白曼推了向天亮一下。   “嘿嘿……”   李亚娟嗔道:“八爷,你太坏了。”   白曼问道:“李姐,你知道呀?”   “你问他。”李亚娟的脸红了起来。   向天亮道:“你们俩听好了,那个市第三建筑公司经理林子全,正在国际大酒店,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他的办公室在三楼最东边的那间,据说他公司的所有帐本,都放在他房间的保险箱里,他平常都是住在那里的,这家伙那,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喜好女人,嘿嘿……”   “噢……”白曼的脸也红了。   向天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你们俩扮成林子全的女人,又不是真的跟林子全那个,嘿嘿……”   白曼看了一眼李亚娟,低声道:“反正我跟着李姐,李姐怎么着,我就怎么着。”   李亚娟理理自己的头发道:“当然没什么了,不就是为了进门么,看我的。”   “那好,我先进去,你们十分钟后进去。”   说完,向天亮拿着一个包,下车消失在夜色里。   向天亮翻墙而进,先切断了整个大楼的通信系统,这样,即使值班的人发现了异常情况,也无法向林子全报告。   还算顺利。   大楼里没几个值班人员,对向天亮来说,进入大楼是轻而易举的事。   四楼的楼梯口有人守卫。   是两个人,正靠在床上看电视。   “妈的,老七,我们俩可亏大了。”   “没出息,不就一顿酒么,你小子吼个啥。”   “哎,我还没去过国际大酒店呢,不像你,跟着全哥,把京城都逛遍了。”   “好好干,你也会轮得到的。”   “唉……全哥也太小心了,堂堂市三建公司,用得着咱哥俩守着吗。”   “你小子,你懂个屁啊。”   向天亮在门外听了一会,看看手表,十分钟过去了,李亚娟和白曼该上来了。   果然,不一会,楼道里传来了笑声。   女人的笑声。   正是李亚娟和白曼。   笑声把把两个看电视的家伙惊动了。   “谁啊?”   门开了,向天亮也冲进去了。   转眼之间,两个家伙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向天亮拿出绳子,迅速的绑好了两个家伙。   李亚娟和白曼就站在门口。   “八爷,楼下就两个老头,被我们哄过去了。”白曼兴奋的汇报道。   向天亮带着李亚娟和白曼,来到四楼的东端。   林子全的办公室连着卧室,卧室还连着一个房间,撬门而进,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一个巨大的保险箱。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开锁工具,开始了他的工作。   保险箱打开了。   札满保险箱的帐本。   “抓紧时间,交给你们俩了。”   用了将近十分钟,李亚娟和白曼翻遍了整个保险箱,脸上却满是失望。   向天亮搜查了办公室和卧室,也没有收获。   “他妈的,我们扑空了。”向天亮骂道。   李亚娟道:“会不会放在其他的房间呢?”   向天亮摇摇头,“不会的,一定是临时转移了。”   “现在怎么办?”白曼问道。   “撤。”   三个人懊丧的离开大楼,回到了车上。   李亚娟道:“会不会情报有误呢?”   关于市第三建筑公司的相关情报,是杨碧巧搞到的,市第三建筑公司的首席会计,是杨碧巧的小学同学,这层关系很隐秘,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向天亮凝神的想了一会,突然,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他妈的,我真他妈的笨啊。”   “怎么了?”李亚娟和白曼同时问道。   向天亮问道:“上午我带李姐跟踪过林子全,下午我和白姐在这里蹲守过,你们两个想想,林子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想了想,李亚娟摇起了头。   白曼道:“没什么特别的呀。”   “你们再想想,不光是林子全,还有他身边的人,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李亚娟两眼一亮,“你是说……那个林子全的保镖兼司机?”   “对,那家伙手上提的箱子。”白曼也想起来了。   向天亮笑道:“今天一天,林子全有四次进出公司,他那个司机都提着那个黑色箱子,那个黑色箱子里,一定有名堂。”   白曼道:“一定是关于一中教学楼项目的帐本。”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向天亮笑着问道。   李亚娟和白曼异口同声道:   “偷不成,就抢呗。” 第0377章 抢不成了   偷不成,就抢。   向天亮开车,带着李亚娟和白曼,来到了清河国际大酒店。   望着金碧辉煌的酒店,三个人均会心一笑。   几天前,正是在这里,发生了几个交织在一起的故事,才有了现在的东奔西忙。   李亚娟笑着说:“听说,高市长第二天就搬出了酒店。”   白曼也笑道:“他不敢再美兰姐的主意了吧。”   “呵呵……市长也是人嘛。”向天亮一想到那天在通风管道里的情形,就忍不住的乐,“李姐白姐,你们分头去侦察一下,半个小时后回来。”   李亚娟和白曼应了声,下车进了酒店。   向天亮闭上眼,正想眯一会,有人就敲起了车门的玻璃窗。   “咦……”向天亮开了车门。   坐进副驾座的,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刑侦支队长余中豪。   后车门也开了,钻进车内的人,是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肖剑南。   余中豪轻笑,“小向,带着两个美女,好惬意哟。”   “他娘的,人家命好呗。”肖剑南连笑带骂。   “有大案子吗?”向天亮惊讶的问道。   行家看一眼,就知不简单。   余中豪和肖剑南并称清河警界双雄,二人互为同事朋友兼竞争对手,很少有一起出来办案的时候。   都身着便服,里面套着防弹背心,腰间插着手枪,手里拿着对讲机,眉宇紧皱,肯定碰上棘手的案子了。   果然,余中豪道:“碰上硬点子了。”   “北边的大鲨鱼。”肖剑南补充道。   向天亮吃了一惊,大鲨鱼,是清河警方对杀人犯的俗称,在鲨鱼前加了个大字,就表示此犯不但有枪,还至少杀过三个以上的人。   “哎,真是条大鲨鱼?”   余中豪道:“此后有三把抢,先后流窜北方七省二十三市,五年作案十七起,杀十九人伤三十二人,抢劫现金三百余万元……我们刚刚接到省公安厅的通报,此人现在就在咱们清河市,部里和省厅有关领导,正火速赶来清河。”   向天亮倒吸一口凉气,指着酒店道:“他有那么傻,还敢出没于这种场所?”   余中豪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向天亮道:“这家伙整过容,但还是被我们认出来了。”   “是他。”   看着照片,向天亮失声道。   “你认识这个人?”余中豪盯着向天亮问。   向天亮苦笑道:“老余,你别这样盯着我好吗,认识?我倒是认识他,可他却不认识我呢。”   肖剑南问道:“小向,莫非你也是为了他而来?”   点了点头,向天亮问道:“你们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吗?”   “知道,市第三建筑公司经理林子全的保镖兼司机,现在的名字叫王君。”余中豪道。   向天亮笑道:“他妈的,还真赶上了,我正想找他要点东西呢。”   “哦,你想干什么?”余中豪问道。   向天亮也不隐瞒,把市第三建筑公司承建的市一中教学楼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余中豪道:“也就是你这家伙,胆大包天,偷不着,就想着来抢了。”   “呵呵,还真是这样,我这不是没法子吗。”   肖剑南对余中豪说道:“小向的事,也是大事啊。”   余中豪犹豫了一下。   向天亮道:“老余,新学期开学在即,市一中教学楼有二十四个教室,那意味着什么,至少一千三百名师生在那里上课,如果教学楼存在安全隐患,一旦出事,你我百死莫赎啊。”   余中豪问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在抓人的同时,顺便帮你把他手上的箱子抢下来。”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行,我今天见过那个王君几次,他手上提着的保险箱,分明是海外产品,里一定安有自毁装置,要是被他毁了,我就找不到证据了。”   “你就不能用其他办法?”肖剑南问道。   “你说得轻巧,我要是有权利查一个市重点工程的质量问题,用得着这样偷鸡摸狗吗,我是有时间,当然可以慢慢查,可过不了几天,教学楼就要投入使用了。”   余中豪说道:“找几个内行的人,去一中教学楼看看,也能看出有没有质量问题吧。”   “我呸,你以后去菜市场买菜,一眼就能看出好坏来?没有有说服力的证据,就无法证明市一中教学楼有没有问题,那么大一个教学楼,谁敢下令禁用?”   余中豪看了一眼向天亮,“我们还有时间,你们等着,我去向江厅请示一下。”   车里只剩下向天亮和肖剑南。   “江厅长忙啊,几天之内,就来清河两趟了。”肖剑南道。   “他妈的,数我倒霉,一出门就碰上你们臭警察。”向天亮骂道。   肖剑南笑道:“说明咱们有缘呗。”   “你们准备怎么抓他?”向天亮问道。   “里面肯定不行,市第三建筑公司三周年庆,宴会厅里有几百人,还不少市里的领导,所以,我们想等宴会结束,等他出来,在外面再动手。”   “要活的?”   “那当然,北边的还要找他算账呢。”   “算屁个帐,他妈的,有本事抓他去啊。”   肖剑南笑了笑,“你小子运气好,又碰上了,怎么样,干一票?”   “哎,你们……你们来了多少人?”   “你猜。”   向天亮吃惊地问道:“不会是……不会是只有你和老余两个人吧?”   肖剑南淡淡地说道:“差不多吧,还有一个开车的。”   大队人马是赶苍蝇用的,碰上硬点子,反而人越少越好,这道理向天亮懂。   “什么人啊,有这么厉害?”   肖剑南点头道:“此人三十五岁,从小习武,当兵十年,其中六年是特种兵,从他以往的作案情况来看,出枪快,枪法准,据说,他从掏枪到开枪,不用一秒钟。”   “包括打开保险?”   “不错。”   “这么快啊。”   向天亮来兴趣了。   肖剑南笑问:“怎么样?干不干?”   “不行,不行,我已下过决心了,从今以后,再不和你们搅和在一起了。”向天亮连连摇头。   “去你的吧。”肖剑南笑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躲在建设局是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钻在女人堆采花吸蜜,你以为你干的是人事啊。”   “呵呵,那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哟。”向天亮咧嘴乐道。   这时,肖剑南指着酒店门口笑道:“也只有你,敢指挥娘们去干这档事。”   李亚娟和白曼,从酒店里出来了。   肖剑南拍拍向天亮的肩膀,“你把他们打发回家后,我再过来。”   说完,肖剑南下车消失了。   李亚娟和白曼钻进了车内。   白曼先说道:“八爷,我在二楼宴会厅看到了,林子全的司机就拿着那个箱子,他坐在边上,没有喝酒,也不和别人说话。”   李亚娟道:“我观察过,他的左手始终不离箱子,是用手铐连着的,好像,好像还有个细绳子,从箱子里通出来,连在他的手腕上。”   向天亮心里有数了,王君提着的那个黑色箱子,里面一定有自毁装置。   “你们两个听好,今天晚上,我们抢不成了。”   “咦,怎么回事?”白曼急忙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等会儿,公安局要对酒店来一次扫黄,大队人马,浩洗荡荡,我们要是去抢人家的箱子,肯定会让警察逮个正着。”   谎撒得够真的,向天亮在公安局里有不少朋友,消息自然灵通。   “嘻嘻,你认识公安局的几个头头,他们不会抓你的。”白曼笑道。   向天亮骂道:“臭娘们,你真想去公安局蹲一蹲是不是?八爷我可不想触那个霉头。”   是真的骂,白曼吐了吐舌头,不吭声了。   李亚娟道:“那我们回去吧,反正他们没有发现我们,明天再抢也不迟。”   “是你们先回去,我得进去确认一下。”   向天亮下了车,目送载着李亚娟和白曼的车消失,才松了一口气。   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涉险。   钻进肖剑南的车内,肖剑南还在发笑。   “啧啧,你小子,他娘的命真好。”   向天亮给了肖剑南一拳,“你再笑,我可真揍你了。”   肖剑南低声道:“早就听说,你们建设局有个美人窝,快老实交代,办了几个了?”   “呵呵,不多,不多,一个班吧。”   “哇塞,真的吗?”   “真你的头啊,你们公安局女警察不少,你敢动吗?”   肖剑南笑道:“人数是不少,但看得上的不多啊。”   “都比不上你老婆?”   “对了,我看没一个比不上我老婆的。”   向天亮笑道:“你啊,看女人跟看问题一样,不能太过偏面,不能只看上面不看下面,谁都知道,那下面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嘛。”   “哈哈……你这家伙……还玩出经验来了,一定办过不少,哈哈……”   余中豪也上车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件防弹衣,和一把枪。   “小向,我的助手打发回去了,这是他的东西,你将就着用吧。”   向天亮叫了起来,“余中豪,我可没答应你啊。”   余中豪笑着说道:“江厅长在电话里说了,人要抓,箱要抢,算是一次警民合作吧。”   “江厅啊,可真会抓差,他妈的,我这不又绕回来,变成一个出力没功劳的临时警察了吗?”   余中豪晃着手中的大哥大,“哎,你敢骂江厅长,我这大哥大可开着的哟。”   “啊……真,真的开着?”向天亮大吃一惊。   大哥大里,传来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的声音:   “臭小子,帮我干完这趟活,我就忘了你曾骂过我。” 第0378章 碰上了快枪手   向天亮拿起大哥大说道:“江厅长,您可是有言在先的,不是以后,以后不用我干这类活了吗?”   江云龙笑道:“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嘛,你要他手上的东西,们要他的人,互相合作,各取所需啊。”   “那是,那是……唉,没法子,谁让您是省委常委呢。”   “哈哈,我可没有以大欺小,你自愿,你请便。”   “瞧您说的,省委常委的牌子光当响,我以后还想进步呢,能不给您老面子吗。”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我就喜欢与明白人打交道。”   向天亮用无奈的语气说道:“得,我干就是了,您老也别拿话臊我了。”   江云龙道:“小向啊,你当我愿意用你一个临时工,而让别人笑话我手下无人啊,实在是这个家伙太过凶残,功夫超乎寻常的厉害,余中豪和肖剑南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很信任他们,但他们年近中年,在速度和反应上,恐怕是岁月不饶人那,对方是个快枪手,在这面,余中豪和肖剑南的确不如对方,而你是以快枪闻名的,正是克制对方的最佳人选。”   向天亮问道:“领导,那家伙的掏枪速度,真的,真的有那么快吗?”   稍有停顿,江云龙问道:“我正在赶往你们清河的路上,在余中豪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请领导明示。”向天亮听出了江云龙语气里的沉重。   “听说,你是当年京城警大学的快枪冠军?”   “是的,蝉联四届。”   “最快速度多少?”   “全套动作八秒六。”   “哦,四届冠军,那就有四个亚军了。”   “报告领导,只有两个亚军,其中一个,是我的学长,比我高一年级,他蝉联了三届亚军。”   “他的最快速度是多少?”   “九秒三。”   “他叫什么名字?”   “赵铁铣,北方津门人。”   江云龙又是一顿,“他牺牲了。”   “牺牲了?”   “对,一年之前。”   “这……就是这个王君干的?”   “对,他杀害的人当中,有四位警察,赵铁铣是其中之一。”   “领导,没说的,交给我了。”向天亮大声应道。   江云龙赞道:“好样的。”   “领导,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没什么吩咐,倒是刚才,我接到部长电话,他就指名道姓的要你上去。”   “我?部长他,他知道我的名字?”   江云龙笑着说道:“是啊,我没敢跟他说,你不当警察了,你明白吗?”   “您是说,他,他也要来清河?”   “乘专机来的,说不定比我还早到一步呢。”   “我明白了,我知道我该怎么说,不会让您挨骂的。”   向天亮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这个王君能惊动部长,决不是一般人物,其中一定有重大的缘由。   江云龙道:“向天亮,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嗯……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让余中豪和肖剑南听我的。”   “那还用说吗,你放心,我已经吩咐过余中豪了,他们听你的指挥。”   “谢领导的信任,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记住,尽量抓活的,万不得已时,可以击毙。”   “是。”   关掉大哥大,扔还给余中豪,向天亮的脸上,多了一层杀气。   肖剑南问道:“紧张了?”   向天亮淡淡一笑,“老肖,有你这么和领导说话的吗?”   “得,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科长,指挥一个副处长一个科长,你他娘的有官瘾啊。”   “少废话,我需要两把枪,两把新枪。”   余中豪道:“没问题,五分钟后到。”   肖剑南问道:“你准备怎么干?”   抬腕看了看手表,向天亮道:“现在才八点一刻,离宴会结束起码还有一个半小时,我们现在只能等。”   点了点头,余中豪说道:“不错,先决条件是不能在酒店里干,里面人太多了,只能等宴会结束,等他出来。”   向天亮将防弹衣扔还给余中豪,“拿回去吧,对于高手来说,这玩艺儿反而是个累赘。”   肖剑南点头道:“那倒也是,高手开枪,不会打在脖子以下的位置,防弹衣防不了脑袋哟。”   “哎,你们俩给我说说,这个王君到底是什么,竟然连部长都惊动了啊?”   余中豪凝重地说道:“长话短说吧,这小子曾是一位首长的警卫,因为偷窃首长家的东西,被首长的保姆发现,这家伙打死了保姆,洗劫了首长家,从此亡命北方作案无数,警方多次围捕,都被他侥幸逃脱。”   向天亮问道:“他怎么又混到咱们南边来了呢?”   “一年前,他在津门作案,和你的学长赵铁铣对上了,赵铁铣牺牲,王君受伤逃脱,应该是北边警方追捕得太紧,他才跑到我们南边来的。”   向天亮道:“能跟着林子全,一定是有人牵线搭桥的吧?”   “对。”肖剑南说道,“我作了初步的调查,市第三建筑公司经理林子全的手下,有一个人曾是王君一个团的战友,王君之所以能潜伏清河,应该是王君的战友介绍的,这个人我们也查过了,他并不知情,应该没什么问题。”   向天亮又问道:“老余,你说他还整过容?”   余中豪点头道:“也不算真正的整容,这小子左脸颊上有一道伤疤,到了清河以后,有一次他跟着林子全去中阳市出差,在那里做了个手术,从屁股上移植了一块皮到脸上,就这么着,他算是整过容了。”   “呵呵,屁股皮贴脸上,他妈的还是人吗?”向天亮乐道。   余中豪问道:“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发现他的吗?”   “怎么发现的?”   “让老肖告诉你,是他手下的人发现的。”   肖剑南说道:“说来真是巧了,我手下有个老警察,五十多岁了,外号老蔫,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像警察,以前是干反扒的,年纪大了以后,他就干了内勤。”   “半年前,老蔫得了个孙子,老伴就让他天天去菜市场负责买菜,没想到,老蔫在菜场发现了王君的下落。”   “王君呢,投靠林子全以后,很受林子全的重用,几乎是形影不离,每天还让他去菜市场买菜。”   “王君有个习惯,就是枪不离身,身上总带着两把枪,一把枪在腰间,是关着保险的,一把枪在左裤袋里,是开着保险的。”   “那天在菜市场的鱼摊上,老蔫和王君擦肩而过,就是衣服擦着衣服,连身体都没碰上,老蔫就发现王君身上带着枪,就这样,老蔫盯上王君了。”   “可是过了不久,老蔫发现王君做了脸部手术,就更盯着不放了,老蔫盯人,声色不露,几个月居然都没被王君发觉,王君做梦也没想到,蔫不拉几的糟老头,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反扒高手。”   “而王君潜逃以后,部里的通缉令上,一直没有清晰的照片,就在上星期,部里发来了新的通缉令,通缉令上的照片比较清晰,老蔫在值班时看到,一眼就认出来,王君正是通缉令上的人。”   “就这样,我们把王君给盯住了,确认身份后,向省厅作了汇报,江厅长决定今晚逮人,没想到你小子运气好,又让你给碰上了。”   向天亮听罢,苦笑着说道:“我有屁个好运气,他妈的,拿命干活,我犯得着吗?”   余中豪笑道:“向领导,少说废话,布置任务吧。”   向天亮沉思默想了一会。   “最适合动手的地方,就是停车场,林子全的奥迪车,车号一八一八那辆,就停在停车场的最外边,第一排第一辆,视野开阔,正是我喜欢的环境。”   肖剑南道:“关于林子全的奥迪车,我知道,车上一般坐四人,后座是林子全和他老婆,前边副驾座坐的是林子全的亲戚兼秘书,王君就坐在驾驶座上。”   向天亮问道:“王君手上的黑色箱子呢?”   肖剑南笑着说道:“前几天,没见王君提着箱子,大概是市一中教学楼质量有问题,问题又被捅了出去,林子全怕帐本丢失,才临时想起装在了箱子里,林子全最信任王君,自然是交给他拿着了。”   余中豪补充道:“我也跟踪过一回,王君左手提着箱子上车前,是用右手开车门,他开车门的时候,两手都不方便掏枪,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机会。”   “不会吧,一个玩枪的高手,是不可能让自己处于不能随时掏枪境况的。”向天亮冷冷地说道。   余中豪问道:“你究竟想怎么干?”   向天亮道:“敌寡我众,是一个我们可以充分利用的优势条件。”   “得,我明白了,你是惦记他手上的箱子吧。”肖剑南叹道。   “对,箱子里有自毁装置,我怕他毁了箱子。”   余中豪惊道:“你是想先让他放下箱子?”   向天亮点了点头。   “不错,快枪对快枪,谁快谁不死。”   “哎,你不要命了?”肖剑南喊道。   “呸,我比他快,明白吗?”   余中豪道:“我不同意。”   向天亮瞪起了双眼,冷冷地说道:   “不用你们同意,别忘了现在我是头,这是命令。” 第0379章 快枪对快枪谁快谁不死   余中豪不同意向天亮的行动方案。   “不行,你这样做太过冒险,我要向江厅长报告。”   向天亮拦住了余中豪,“我说老余,你懂不懂犯罪心理学啊?”   余中豪哼了一声,“你少来教训我,缺少实战经验是你的弱点,其他的都是扯淡。”   “你还是没明白,作为一名犯罪累累的亡命徒,王君犹如惊弓之鸟,本能和经验使他始终处于高度紧张高度警惕的状态,他一手提包一手开车门,并不是他最放松的时候,而恰恰是最警惕的时候。”   “也许吧,可是……”   向天亮道:“左手提包右手开车门,也可以有最快掏枪的时机,只要他身体紧挨车门,那么,他的右手就等于还是紧挨着身体,就贴着他的腰,别忘了,他有一把枪就插在他的右边腰间。”   肖剑南点头应道:“正是这样,我远距离观察过,他开车门的时候,身体是贴着车门的,而且一旦车门应声而开,他的右手就会松开车把,恢复常态,而由拿箱子的左手继续开门。”   “这个细节,我也注意到了。”余中豪也在点头。   “所以,我要用他想不到的方式对付它,这家伙可能想过上百种面对警察的情形,可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警察找他比枪。”   肖剑南微笑着说道:“不错,你的行动方式,起码一开始就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一举打乱他惯有的思维。”   余中豪道:“有道理,这能打乱他的节奏……小向,说说你的具体方案。”   “两位,宴会结束,林子全作为主人,等客人走完后才会离开,那时候其他人都走了,停车场没剩多少车了,那奥迪车周围可能空荡荡的,王君找不到可以帮他的障碍物,堵死了他逃跑的可能,正是适合你们警察抓人的最佳时机。”   肖剑南点头,“一点都没错。”   “按照正常的情况,只有等林子全三人上车后,王君才会开门上车,这时候,就等于现场只有他一个人,他妈的,我们就在这个时候动手……我们三个人,具体的布置是这样的……”   听完向天亮的方案,肖剑南当即表示同意。   余中豪沉吟了一下,“我基本同意。”   肖剑南笑骂道:“他娘的,就是有那么一点不爽啊。”   “咋啦?”向天亮两眼一翻。   “你这个临时工正面对敌,却让我和老余在旁边打下手,传出去不让人笑话吗?”   向天亮一听乐了,“老余,你的感觉呢?”   “嗯,是有点不爽。”   向天亮一脸的得意,“事实证明,你们俩的掏枪速度,即使事先打开了保险,也在一秒一以上,所以,你们无法正面对付王君。”   “哎,你整日花天酒地的,还行吗?”肖剑南一脸坏相,伸手捅了向天亮一把。   “你说呢?”   三个字还没说完,放在座位上的手枪,就已经飞了起来。   向天亮手一伸,接枪,开机,眨眼之间,枪已顶在了肖剑南的额头上。   肖剑南脸色一变,“不到一秒。”他自己的手,还刚握住胸前的枪,还没有拨出来呢。   余中豪伸手推开向天亮的枪,笑着说道:“行,雄风不减当年。”   不料,他说笑之时,向天亮右腕一抖,枪飞向了余中豪,枪口正对着他的脑袋。   接着,向天亮的左手也伸了出去。   枪到手到,枪口顶在余中豪的额头上时,向天亮的左手已握住枪,做好了击发的准备。   “老余,他妈的什么叫‘雄风不减当年’?”   “哈哈……”   余中豪和肖剑南同时大笑。   向天亮收起枪,扔还给余中豪,“这把枪不好,枪把太光滑了,否则我会更快。”   说话间,送枪的人到了。   递进车内的是五把枪车。   余中豪摆了摆手,送枪的人又悄然的消失了。   向天亮挑了两把,检查一遍后,卸下弹匣,退出所有子弹,只挑了六枚,每个弹匣里,各装了三枚。   “装满子弹的弹匣,增加了手枪的重量,会影响掏枪的速度,而压满子弹的弹匣,会造成弹匣的弹簧处于疲劳状态,反而会影响送弹的速度,有时还会造成卡弹的故障,从理论上来说,这种手枪的弹匣,只装三发子弹,将处于最佳工作状态。”   说实在的,向天亮也很紧张,这番唠叨解释,正是为了缓带紧张的情绪。   车里的灯灭了。   三个人再也没有说话。   在沉默中,迎来了九点半这个节点。   酒店门口,进的人少,离开的人多了起来。   “各就各位吧。”   向天亮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   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肖剑南率先下车。   余中豪在下车前,回头看了向天亮一眼,“江厅长有令,只要胜利,死活不管。”   “当然,我不傻。”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等待,才是最痛苦的。   向天亮在等待,不但在等待对手的出现,更在等待自己的两只耳朵反应。   十几年来,两只耳朵基本上都在忠实的工作着。   向天亮很信任自己的两只耳朵。   人可以不信命运,不服命运,但不能对抗命运,而只能适应命运。   向天亮有些迷信,他认为,自己的两只耳朵,就是自己的命运之神。   他没有理由不信任命运之之神。   面对死亡,两只耳朵至今还没有任何表示。   向天亮的耳朵“理论”,随着阅历的不断丰富,也在逐渐的加深。   两只宝贝耳朵的“表示”,无非是四种情况。   一,左耳单跳,好事前兆,颤、抖、跳,能预示好事的大小;   二,右耳单跳,均为坏事,颤、抖、跳,提示着坏事的后果大小;   三,左右两耳共动,是在提醒,此事好坏难断,利弊各半,祸福不测,后果不知。   四,左右两耳都没有反应,说明此事无险无福,不好不坏,不过是人生道路上的常事之一。   现在,两只耳朵就没有任何的“表示。”   向天亮心里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以平常心对待吧。   快十点了。   离开酒店的男男女女更多了。   不少车离开了停车场。   向天亮坐到了驾驶座上。   他发动了车,让车缓缓的滑行,停在了停车场的出口处。   车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车道,大半停在了旁边的草坪上。   车头正对的方向,正是奥迪车的左侧,驾驶座这边。   应该是十二米左右的距离。   停车场的灯光很亮。   十二,是向天亮喜欢的数字。   车窗打开了。   夜风轻拂,舒心爽肺。   酒店里飘来了阵阵歌声。   《弯弯的月亮》……   “遥远的夜空。   有一个弯弯的月亮。   弯弯的月亮下面。   是那弯弯的小桥。   小桥的旁边。   有一条弯弯的小船。   ……   我的心充满惆怅。   不为那弯弯的月亮。   只为那今天的村庄。   还唱着过去的歌谣。   啊我故乡的月亮。   你那弯弯的忧伤。   穿透了我的胸膛。   ……”   是刘欢唱的,向天亮喜欢。   不过,这“弯弯的小船”,有点太搞笑了。   向天亮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弯弯的小船,真有这弯弯的小船吗。   他妈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今晚的天气真好,气氛正爽,真是杀人的好时候啊。   他习惯性的微笑起来,点上了今晚出门以来的第一支烟。   酒店里,又一群人蜂涌而出。   道别声中,人流四散,身影飘逝。   向天亮扔掉了半截香烟。   他的脸色凝重起来。   没办法,每次行动前的一点紧张,是他为数不多的弱点之一。   因为他看到了四个人,正向奥迪车走来。   走在前面的人,正是市第三建筑公司经理林子全。   第三个,左手提着黑色保险箱,身材中等,步履不大。   还有,右手摆幅几乎没有,紧贴着腰。   这正是杀手的本能,枪手的习惯。   他是王君。   向天亮瞥了一眼他刚贴在前窗玻璃上的照片,微微一笑,“朋友,你终于来了。”   他推开车门,从容地走下车,身体靠在了车边。   停车场上的车不多了。   奥迪车四周,已经没有了其他轿车。   林子全等三人上车了。   王君果然是最后一个上车。   他替林子全关上后车门,正走向驾驶座的门。   他的身子,靠向了车门。   “嘭。”   关车门的声音。   是向天亮,他用自己的屁股,关上了身后的车门。   王君的动作停止了。   他正侧身对着向天亮,正是他最不利的处境。   “王君,王立君,王立明,你好啊。”   向天亮一下报出了王君用过的另外两个名字。   这是在告诉王君,我知道你,知道你的一切。   “我可以转过来吗?”   声音很冷。   “不可以。”   向天亮是笑着说的。   “向天亮也怕面对着面?”   “放下箱子,就可以转过来。”   王君没有丝毫犹豫,他从容的放下箱子,脚一动,箱子滑到了三四米远的地方。   他知道,要是向天亮想偷袭,他早死上三次有余了。   接着,他转过身来了。   他盯着向天亮。   向天亮也瞧着王君。   高手对决,目光的交流,都能洞察对方的心理。   夜风吹来,衣袂飘飘。   王君说道:“久仰大名。”   向天亮微笑,“不敢。”   “快枪对快枪?”   “谁快谁不死。”   王君没有笑。   向天亮的微笑,却显得更加温馨了。 第0380章 血溅酒店   向天亮和王君对视着,都一动不动,仿佛被魔力定住了。   形势对向天亮极为有利。   因为余中豪和肖剑南,一左一右,站在离王君不到十米的地方。   三面夹击,背后车挡,明摆着没有逃跑的可能。   向天亮和王君的站姿都是一样的。   挺立,双手下垂,紧贴在身体的两侧。   风吹来,同时撩起两人的衣角。   不用说,两个人有很多共同的地方。   就拿放枪的位置来说,都是一人双枪,一左一右而藏,左枪在腰,保险是打开的,右枪则藏在裤袋里,保险是关上的。   “向天亮。”   “王君。”   王君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们不是我的对手。”王君轻笑。   “他们刚才承认了。”向天亮微笑。   “他们是来打酱油的。”   “他们代表法律和正义。”   “那你呢?”   “我要那个箱子。”   “我可以给你。”   向天亮笑了笑,“现在我还要人。”   王君也笑,“你有把握吗?”   “我想试试。”   “就现在?”   “你说呢?”   “不公平。”   “哦?”   “你有两个帮手。”   “他们就是来替你收尸的。”   “是啊,赶不走。”   向天亮颌首道:“所以,生死面前,何谈公平。”   王君点头道:“没错,快枪对快枪,谁快谁不死。”   “就是这个理。”   “你有多快?”   “不知道。”向天亮摇头。   “有意思。”   向天亮忽道:“比赵铁铣快。”   王君哦了一声,“你知道了。”   “他是我的学长。”   “可你不是警察了。”   向天亮道:“我和他比了三年,都是我赢了。”   “我本不想杀他,可他追得实在太紧了,讨厌。”   “我得替他报仇。”   “我理解,很理解。”   向天亮淡淡地说道:“你放下枪,至少我可以不杀你。”   王君一脸的傲气,“你这是在污辱我。”   “当然,还是死了好,因为你会生不如死。”   “你有把握赢我?”   向天亮点了点头,“那是肯定的。”   “你比赵铁铣快多少?”   “你比赵铁铣快多少?”向天亮反问。   王君道:“我开完两枪,他刚要第二次扣机。”   向天亮轻叹了一声,“他一定输在出枪速度上。”   “是啊,我也奇怪,他掏枪的动作,有点像中年人。”   “因为他有一个毛病。”   “什么毛病?”   “因为他从小喜欢松着腰带,长大后也改不过,所以他的枪插在腰间,总比一般人插得深一些,连半个枪把都嵌在腰带里,这影响了他掏枪的速度。”   王君轻轻的笑了,“好像是这样,如果他没这个毛病,我们顶多是平手。”   “不错,所以你赢不了我。”   “你到底有多快?”   “比他快零点一秒。”   “哦……这么说,我是输定了。”   向天亮在微笑,“当然,天时地利人和嘛。”   “愿闻其详。”   “一,我是正义一方,你是邪恶之人,邪不压正。”   “有道理,邪不压正,但不一定正必胜邪。”   “二,我有两个帮手,你为了他们,必定分心分神,这将导致你的出枪速度大大迟滞。”   “不错,他们很讨厌。”   “三,你怕死,你内心恐惧,你在想着怎么逃跑,所以你不能集中全部的注意。”   “好死不如赖活嘛,你懂的。”   “四,你的左手本来是的主要武器,可是,你的老板这几天临时让你保管这个箱子,箱子至少有七点五公斤,这会造成你左臂肌肉僵硬,大大影响你的出枪速度和你的枪法。”   “该死的箱子……你观察得可够细的。”   “五,你作为亡命徒,一定像一个口号所说的那样,时刻准备着,所以你总是把弹匣压得满满的,这样就会造成弹匣里的送弹弹簧疲劳,降低了你手枪的送弹速度。”   王君的嘴角抽搐了下。   “这么说……这么说,我真的不该来清河?”   “你说呢?”   向天亮很淡定。   他知道,王君在等待掏枪的机会。   他也在等待。   “向天亮,如果不是为了箱子里的东西,你会不会来找我?”   “不知道,不找,知道了,不管天涯海角。”   “你还是警察?”   “临时的。”   “他们不要你?”   “我不想干。”   “为什么?”   “当临时工,杀人方便,比如说现在。”   王君沉默了一会。   “快枪对快枪。”   “谁快谁不死。”   突然,一阵风吹来。   带着风声。   一动不动的王君,左臂动了。   他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握枪、拨枪、举枪……   枪响了。   “啪,啪。”   王君的机会选得恰到好处。   突如其来的风,能吹乱人的精气神,会让人分心。   可是,对面的人是向天亮。   就在风吹之时,向天亮的右耳朵,短暂的抖了一下。   向天亮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伸手掏枪。   右耳朵,在帮助向天亮料敌机先。   所以,王君很快,向天亮更快。   是两声枪响。   一枪是向天亮开的,一枪是王君开的。   枪响之后。   向天亮和王君两个人的身体,都微微的晃了一下。   左手上的枪,都掉到了地上。   两个人的左臂,都测出了血花。   白色的衬衣,顿时印上了绚丽的图案。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够快的!”   王君惨然笑道:“你,比我更快。”   “我也比你更准。”向天亮还是笑。   王君道:“是的,你其实只擦破了点皮。”   “我打中的是你的动脉,你失血的速度,将比我快上十倍以上。”   “那你为什么要丢掉枪?”   向天亮笑道:“你的枪法不错,我先打中了你,你居然还能击中我,所以,我很佩服你的枪法。”   “再给我一次机会?”王君问道。   “对,给你右手一次机会。”   “哈哈……”   王君突然大笑起来。   “向天亮,你输了。”   话音未落,王君右手上就有了枪。   原来,他改了他以前的习惯,没有将枪放在裤袋里,而是和另一支枪一样,同样插在胸前腰间,同样的开着保险。   “啪,啪。”   王君的枪响了。   但是,又是两声枪响。   王君的脸色惨白起来,他好生不解。   因为他只开了一枪,还没来得及开第二枪。   另外的那枪,当然是向天亮开的。   而且,是向天亮的枪先响的。   “叭。”   王君右手上的枪,跌落到了地上。   他的右臂,也飞出了一道血箭,在夜灯照耀下,显得灿烂夺目。   向天亮的枪还在手上。   他先开的枪,王君中枪后,失去了准头,子弹擦着他的衬衣飞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王君咆吼着转身去开车门。   向天亮没给他企图上车,劫持人质的机会。   他举枪便射。   两声枪响,王君的两条腿,几乎同时曲到了地上。   “别打死他。”   余中豪喊着跑过来了。   这是,警笛声大作,无数警车围了上来。   向天亮没忘了他的“本职工作”,跑过去先抢了黑色保险箱,这要是落到警察手里,又多了个麻烦。   等他回到车里,肖剑南已经过来了。   一边替向天亮包扎右臂,肖剑南一边笑着说道:“你小子,打得真准,他的双臂动脉,都被你打断了。”   “我不能给他每把枪开第二枪的机会啊。”   “可是,你耍赖了。”   “我耍赖了?”   “对,我看得清清楚楚,两次比枪,都是你先动的。”   向天亮笑道:“不会吧,你不会看花眼了吧?”   肖剑南问道:“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他要掏枪,从而比他先掏枪的?”   “呵呵……保密,保密。”   指着黑色保险箱,肖剑南道:“这箱子是王君拿着的,按规定得上交警方吧。”   “别,别啊……哎哟,臭警察,你轻点……”   肖剑南笑着,手上更加用劲。   向天亮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臭警察……哎哟……臭警察……”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谁啊,这么大胆,敢骂警察是臭的。”   又一个声音笑道:   “部长,只有自己臭的人,才会骂警察是臭的。”   是部长和江云龙厅长。   晕死。   向天亮吓了一跳。   两位首长赶场子,倒像马后炮啊,人家完事了,他们却冒头了。   他急中生智,冲着肖剑南眨眨眼,然后眼一闭,头一歪,靠在车后座上,“昏”过去了。   肖剑南忍住笑。   “报告首长,向天亮昏过去了。”   江云龙关切地问道:“他中枪了?”   “中了一枪。”   “有危险吗?”   “没有危险。”   江云龙道:“部长,他就是向天亮。”   “哦,易瑞祥的关门弟子?”   “对,阴差阳错,被分配到建设局去了。”   “是吗,豆腐一块,不经打,分配到建设局也好,省得给警察丢脸嘛。”   向天亮听着不高兴了,这臭老头,太不近人情了,咱帮你干活,你倒来损我。   “部长,这小子挺能的,协助我们破了不少大案呢。”   “云龙,你少唬我,易老头把这小子吹得跟花似的,我看也稀疏平常,易老头啊,越老越会吹喽。”   向天亮再也忍不住了,他妈的,敢污蔑我恩师。   “臭老头,你哪座庙的,敢在这里编排起我老师来了。”   车外,忽地爆发出一阵大笑。   江云龙笑道:“别装蒜,快滚出来吧。” 第0381章 二十四个小时   有警察在场,向天亮自然不能马上带黑色的保险箱,箱子被省厅的专家拿去检查了。   余中豪和肖剑南陪着向天亮,只有坐在车里干等。   “哎,你的事需要帮忙吗?”余中豪问道。   向天亮乐道:“警察管建筑工程的质量问题,不让人笑话吗?”   余中豪微微一笑,“客气什么,你不也刚帮过我么。”   “算了,我还是自己悄悄的查,一中教学楼没有质量问题,我就当没查过,真要有问题,你们也帮不上,我得往上面捅才能解决,你们啊,就等着立功领奖吧。”   “哈哈,论功劳你最大,我和老余是打酱油的。”肖剑南笑道。   向天亮呵呵而道:“这话是王君说的,你们别安到我的头上,省得臭老头找我麻烦。”   肖剑南指了指外面,笑着说道:“也就是你小子,敢骂部长是臭老头。”   “呵呵,没事没事,说起来啊,我们也是老相识了。”   余中豪奇道:“你早就认识部长了?”   “当然喽,你俩以后想升官,就先贿赂我吧,我帮你们和臭老头说说。”   肖剑南问道:“怎么回事?就你,和部长还认识?”   “呵呵,说来可就话长了,当初我在京城警官大学二年级的时候,臭老头还是副部长,他和我老师易祥瑞是好朋友,有一天,他来学校挑选特种人才,凑巧看上了我,可我的外语不行,结果,臭老头当着一百多人,破口大骂我浪得虚名,狗屎不如……呵呵,我当时哪知道他是副部长啊,也不甘示弱,一口一个臭老头的骂他,当时把我们校长都吓傻了,呵呵……”   肖剑南忍住笑,坏坏地问道:“那你现在还敢骂他吗?”   向天亮大大咧咧地说道:“有什么不敢的,我又不归他管,他想整我,可人在京城,不会把手伸到清河来吧。”   余中豪也笑着问道:“小向,你既然认识部长,那我们以后有事,就全靠你给我们罩着哟。”   向天亮得意的挥着手,“好说,好说,反正你们想升官,就包在我身上了。”   “啪。”   一只手伸进车内,拍在向天亮的后脑勺上。   “谁他妈……”向天亮恼怒得正要破口大骂,突然生生的把“的”字缩回了嘴里。   连江云龙厅长都不会打他,这敢打他后脑勺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江云龙陪着部长,正站在车门边。   “部长,您老人家好。”向天亮急忙下车,陪着笑说道。   “哼,你小子还算聪明,没把王君打死,要是让我带着一具尸体回京城,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向天亮讨好地说道:“瞧您说的,您老人家的命令,我敢不执行吗,您看看,为了抓活王君,我可是挨了一枪哟。”   “嗯,干得马马虎,这样好了,你帮我抓了人,可又骂了我,就算功过相抵了。”   向天亮道:“部长,您这也太……”   “也太什么,你想要什么?”   向天亮涎着脸道:“嘿嘿,您要舍不得,来点……来点表扬也行啊。”   “臭小子,想得美,一个逃兵,没资格跟我提要求。”   “不讲理。”向天亮小声嘀咕道。   “拿着你要的破东西,马上给我滚。”   部长摆摆手,转身走了。   向天亮哭笑不得,“臭老头啊,一句话,就让我的血白流了。”   江云龙乐道:“你小子,还骂,老头耳朵灵得很,小心他抽你。”   “江厅,我的东西呢?”   江云龙一挥手,一个警察提着黑色保险箱走过来,将箱子交给了向天亮。   “谢谢江厅。”   江云龙低声道:“我听余中豪说过你的事了,箱子里的东西也许正是你需要的,你还需要帮忙吗?”   “江厅,这个麻烦我自己还能解决,如果不行,我再去找您。”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让肖剑南送你回去,好好养伤啊。”   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能将快枪手王君击败,还用得着人护送吗?   可是,车没开出去多远,后面就有两辆轿车跟上来了。   向天亮冷冷一笑,“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啊。”   肖剑南握着方向盘道:“你小子,又有麻烦了。”   “这些人,比王君还麻烦哟。”向天亮叹道。   肖剑南笑着问道:“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需要。”   “哈哈,你小子也有求人的时候啊。”   向天亮苦着脸道:“真的,市第三建筑公司是个马蜂窝,个个会螯人的,其中有几个股东,是市里的干部,惹了一个,会跳出来十个二十个,你还骂不得打不得,讨厌死了。”   肖剑南放慢了车速,笑着说道:“江厅长听了你的事后,知道你惹上麻烦了。”   “哦,他要帮我?”   “对啊。”   “他怎么帮我?”   肖剑南道:“王君是公安部通缉的杀人犯,可谓罪大恶极,林子全收留他,你说他该当何罪?”   “噢……江厅长是要查他个底朝天?”   “不错,市局周台安副局长亲自指挥,已经开始查封市第三建筑公司,我们清河分局具体负责。”   向天亮乐了。   “太好了,老肖,替我谢谢江厅长哦。”   肖剑南点着头,“你需要多少时间?”   “一个星期。”   “不行,只能给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我保证市第三建筑公司的人不敢乱说乱动。”   向天亮指了指后面,“那你还让他们跟着啊。”   “跟踪警车,企图袭警,这不正好多个借口吗?”   肖剑南突然踩住了刹车,警车停住了。   后面的两辆轿车也停了下来。   这时,后面猛地驶出四辆警车,迅速的围住了两辆轿车。   “怎么样?”肖剑南得意的问。   “呵呵,警察干坏事,也讲有法可依哟。”   “去你的,这不是为了帮你嘛。”   “呵呵,谢了,谢了。”   “记住,我只能扣留他们二十四个小时。”   “放心吧,二十四小时够了。”   在肖剑南的护送下,向天亮安全回到了家。   家里挺热闹,李亚娟、杨碧巧、夏柳,还有住在隔壁的柳清清,都等候多时了。   向天亮身上都是血,把四个女人吓坏了。   “天亮,你,你没事吧?”柳清清扶着向天亮的胳膊急问道。   “没事没事。”向天亮坐下后,立即就吩咐起来,“先别管我,干正事要紧,今天晚上干通霄,一定要把结果拿出来。”   “这么急呀?”杨碧巧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刚才还有人跟着,想抢回去呢,公安局的朋友已经保证,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市第三建筑公司的人不会找我们的麻烦,所以,我们要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拿出结果,只要有了结果,我们就掌握主动权了。”   夏柳问道:“你需要什么样的结果?”   “一个让外行人和领导都能看得懂的结果,具体来说,就是两组数据,一组是市一中教学楼的设计数据,一组就是根据箱子里的帐本,算出市第三建筑公司在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上实际投入的数据,有了这两组数据及其对比,我们就能知道,市第三建筑公司在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上是否偷工减料,从而判断市一中教学楼是否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   杨碧巧道:“那人手不紧呀,把陈姐和白曼叫过来吧,让她们顺道去局里,把市一中教学楼的设计数据带过来。”   “你们看着办吧。”   向天亮在柳清清的帮助下,刚换了衣服,他的电话就响了。   柳清清接的电话,“是你们张行局长。”她捂着话筒道。   众人均是一怔,张行反应够快的啊。   向天亮对着电话问道:“张局,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行没有啰嗦,直接就开门见山了,“小向,你是不是对市第三建筑公司下手了?”   “张局,什么下手了?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公安局的人在查封市第三建筑公司,还在国际大酒店门口抓走了市第三建筑公司经理林子全,这是怎么回事?”   “那,那肯定有原因的。”   张行道:“有人看见,你也在国际大酒店的门口。”   “是的,我也在。”   “你冲着市第三建筑公司去的,不就是冲着市一中教学楼项目去的吗?”   “不是。”向天亮又撒谎了。   “那你去干什么?”   “你真想知道?”   “我想知道。”   向天亮也不隐瞒,就把国际大酒店门口的血战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当然,他不会把黑色保险箱的事告诉张行。   张行不敢再说了,公安部长都乘专机赶到了清河,那该是天大的案子了。   “好吧,你辛苦了,早点休息。”张行挂掉了电话。   四个女人都听呆了,她们不知道,半个多小时以前,向天亮又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天亮,你怎么净干傻事啊。”柳清清埋怨道。   向天亮笑道:“我有什么办法,你们以为我想帮警察干活啊,这不正碰上了嘛,他们要抓人,我要抢箱子,这不,就算合作了一把,大家都是朋友嘛。”   李亚娟说得更直白,“小向,你是八爷,大家的八爷,希望你以后不要让大家为你牵挂。”   向天亮望着四个女人,又笑了起来。   “我保证,保证以后不了,嗯?干活干活,你们快干起来,我们的时间不多哟。” 第0382章 纸包不住火   经过一夜的紧张工作,关于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的各种数据,终于在天亮出来了。   结论触目惊心。   包括绿化、道路、草场等在内的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设计总投资一千八百万元,实际的费用才一千零五十万,设计工期一年半,实际施工时间不到十一个月,合同规定由市第三建筑公司为唯一承建方,实际上却有五个施工单位,特别是连接两个教学楼、一个实验楼和一个办公楼的中心塔楼,建有四张既相连又独立的螺旋型楼梯,原设计塔高二十三点八米,投次两二百八十万元,而实际塔高却是二十六点八米,投资却只有一百五十五万余元,更有甚者,塔楼的施工单位,是一家成立不到一年、没有施工资质、注册资金仅为三十万的工程建筑公司。   市一中教学楼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   还没吃早饭,向天亮就开着车,带着陈美兰去找规划设计院的副院长王月文。   王月文是市一中教学楼的设计者之一,调查还需要完善,现在还不能在局里公开,只能在王月文上班的路上找他。   陈美兰也忙了一个通宵,一脸的疲乏,两眼都充满了血丝。   “陈姐,要不你靠着,打个盹吧。”向天亮心疼了。   “哟,你也会怜香惜玉了。”陈美兰轻笑道。   “呵呵,那是当然,我不但会怜香惜玉,我还会为你加油呢。”   “去你的。”陈美兰嗔了一眼,脸上却甜甜的笑了。   向天亮又低声问道:“陈姐,你出来一个晚上,你家老许他放心吗?”   陈美兰的语气里满是幽怨,“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他现在是市财政局长了,忙得连人影都见不着,还有空来管我呀。”   “是吗,那以后我来管陈姐,天天管,永远管。”   陈美兰白了向天亮一眼,“你管得过来吗?”   “嘿嘿,能者多劳嘛。”   “你呀,这么多……够你辛苦的……”   向天亮笑道:“要不,你退出?退出娘子军?”   “休想……我傻呀。”陈美兰娇声道。   “好吧,那我们只有继续,继续‘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了。”   陈美兰的脸刹的红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这是他们二人的暗语、蜜语。   车在王月文家附近停下,陈美兰下车去买了几个包子和几根油条,一人一瓶豆浆,权当早餐。   八点还差五分,王月文从家里出来了。   王月文五十岁左右,戴眼镜,背有些驼,提着老式的黑包,走路不紧不慢的。   他不但是市规划设计院的副院长,还是全清河在设计行业唯一的高级工程师,清河建设局的总设计师,和副局长兼总规划师杨力恒并称“二总”。   看见陈美兰和向天亮坐在车上,王月文先是一愣,马上又说:“陈局长,小向主任,你们是等我的吧?”   “王总,您坐车上来。”向天亮恭敬的招呼,对长者,他一般都很尊敬,成为朋友的除外,像许衡太许老夫子。   王月文坐上车后,车缓缓的跑起来。   “王总,您先看看这个。”陈美兰将一叠手写材料,递给了后座的王月文。   “这不是市一中教学楼的设计数据吗。”王月文一眼就看出来了。   陈美兰点了点头,“是的,这是你们的设计数据。”   “怎么,市一中教学楼真有质量问题?是不是我们的设计有问题?”   “您再看看这些。”陈美兰又递过去一叠材料。   王月文接过材料,看了一会,惊讶地问道:“陈局长,你这些数据,是从哪里搞来的?”   陈美兰道:“王总,你是知道的,市第三建筑公司是家合伙企业,大小股东无数,拿到项目后又拆开来分包给别的施工单位,主要利润就来自于承包和转包的差价,他们互相之间要算账结账,就有一本真正反映工程项目的收支帐本,听到有人举报市一中教学楼工程有严重质量问题的消息后,小向主任历尽千辛万苦,搞到了他们的原始帐本,这些数据,就是从原始帐本上得来的。”   王月文听罢,呆了半晌才道:“他们,他们简直是拿学生的性命当儿戏啊。”   “王总,您的结论是什么?”陈美兰问道。   王月文一脸的严峻,“实际数据和设计相差这么大,对建筑项目来说,就是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不,不是隐患,可能随时都会发生意外。”   向天亮问道:“王总,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设计有问题吗?”   “小向主任,你既问对人了,可又问错人了。”王月文一脸的苦笑。   “咦,王总你真幽默,什么叫‘既问对人了,可又问错人了’?”   王月文道:“市一中教学楼这个项目,是劳诚贵在任局长时立项的,教育部、全国扶贫扶贫办,还有省里市里,都拨了大量资金,当然,还有一部分是社会集资和银行贷款,当时的设计是二十四个教室、能容纳至少一千两百名学生,此外还有一个办公楼和一个实验楼,实验楼包括六个实验室、三个电化教学室、一个图书馆和一个可容纳三百人的阅览室,设计总投资一千八百万元……”   向天亮又问道:“王总,我听说,那时候咱们的规划设计院刚成立,市一中教学楼是设计院接手的第一个项目,怎么后来又让省设计院掺和进来了呢?”   “那都是孙占禄副局长的主意,我带着七个人搞了两个月,快完成一大半设计了,孙副局长跑去向劳局长说,咱们设计院刚成立,技术力量薄弱,怕设计出问题,建议让省设计院中途接手,孙副局长是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第一责任人,他的话,劳局长不得不信啊,就这样,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设计工作,就转交给了省设计院。”   陈美兰道:“可是,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规划设计书上,又怎么会有您的名字呢?”   王月文又是一脸苦笑,“那是为了照顾我的面子呗,我们干了两个月,他劳诚贵和孙占禄不好意思了,其实,自从省设计院接手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规划设计后,我就再也没有过问过,把我的名字署上去,还是开工仪式上,省设计院的邵院长告诉我的。”   陈美兰点着头道:“王总,还是小向刚才的问题,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设计有问题吗?”   王月文迟疑了一下。   “应该说,设计上没有问题,当初我们做的设计,是按照两千二百万的预算来进行的,那是一百年的使用寿命,后来市里说资金不足,省设计院接手后,就按照一千九百万的预算做,最终拿出来的设计,又砍掉了一百万,所以,现在的设计使用年限是七十年,但绝对没问题。”   向天亮道:“可是,从一千九百万到最终的一千八百万,中间差了一百万,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王月文微笑道:“那倒没有,设计上,有上限和下限之分,比方说市一中教学楼,它有就有设计的上下限,按预算投资来说,上限是一千九百万元,下限是一千八百万元,虽然相差一百万元,但理论上是允许的,设计使用寿命都是七十年。”   向天亮哦了一声,“我好像听明白了,就是说,设计的上限是最佳标准,设计的下限就是最低标准。”   “是这个意思。”王月文点头道。   “那,在实际施工中,如果偷工减料,就等于是低于设计的最低标准了?”   王月文道:“是的,一般工程的质量问题,综合指标只要低于设计标准的百分之十,就是有安全隐患问题了,而我看市一中教学楼的这些数据,起码低于设计标准百分之二十五以上,应该就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问题,或者说,市一中教学楼就是一座危房。”   向天亮和陈美兰面面相觑,还示起用的大楼成了危房,简直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王总,我看像塔楼的建筑材料,比方说钢筋,好像用量并没少多少,从钢筋的直径看,好像也差不多大么。”   看着向天亮,王月文问道:“小向主任,我比你胖得多,我的胳膊比你的粗,你能说我的力气比你大吗?”   “他们用了劣质钢材。”   “对,几百元一吨和两千多元一吨,你想想,这其中是多大的差距?”   向天亮刹住了车,恨恨地骂道:“这帮混蛋,我饶不了他们。”   陈美兰问道:“王总,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王月文叹道:“陈局长,纸包不住火啊,至于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我支持你们,越快越好。”   “谢谢王总,我们送你去局里吧。”   王月文急忙说道:“别别,就快到了,你们办正事要紧,我走着去,我走着去。”   看着王月文的背影,陈美兰说道:“一个好人,我们就不要把他扯进来了。”   “陈姐,你害怕吗?”向天亮问道。   “跟着你,我不怕。”陈美兰的一只手,搭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轿车又跑了起来。   忽然,向天亮看了一眼倒车镜,冷笑起来。   “他妈的,说来就来,我们的麻烦来了。” 第0383章 决不退缩   也是一辆红色的轿车,亦步亦趋的跟在向天亮的车后,始终保持着五十米的距离。   八点钟多,正是上班的高峰,街上车流如织,根本甩不了后面的车。   “八爷。”陈美兰羞涩地叫道。   别人叫着八爷,挺顺口的,唯有陈美兰,还有点不好意思。   向天亮听出了陈美兰的紧张。   “系好安全带。”   陈美兰点点头,依言做了。   “你左臂的伤,没问题吗?”   向天亮笑了,“一点小伤,就是为陈姐你加油,都绝对没问题啊。”   “你……又来了。”陈美兰俏脸绯红。   “叫声八爷,要自然的、亲切的、真诚的。”   “又贫。”陈美兰秀了个媚眼。   “快叫。”   “八爷。”   “有点勉强,八爷不满意。”   “八爷……”   “呵呵,这声叫得好听,以后要都这么叫哟。”   “八爷……你,你坏死了……”   陈美兰有点嗲,撒娇似的,伸手在向天亮身上拧着。   向天亮笑着问道:“还紧张吗?”   “嗯……我,我忘了紧张了。”   “所以啊,以后要是再有什么紧张,就叫八爷,呵呵……”   陈美兰回头望了望。   “那车还在跟着我们呢。”   “让他们跟着好了。”   陈美兰担心道:“他们会不会……比方说,对王月文,对李亚娟杨碧巧她们不利呢?”   “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现在的市第三建筑公司,大部分骨干都被公安局扣着呢,小兵小虾是不敢来找我们麻烦的,你说说,敢来找我们的人会是谁?”   “噢……应该是那些幕后股东。”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道:“他们是不会公开惹事的,所以,他们跟着我们,无非是想要回那些帐本,并设法封住我们的嘴,总之,他们想悄悄解决,不想把事情闹大。”   陈美兰道:“那我们怎么办?”   “呵呵,只要我们不找任何领导,他们就会这样陪着我们,一旦我们找任何一个领导,他们就会出手阻止,并抢回他们的东西。”   说话间,向天亮渐渐加速,驾车驶上了通往郊区的大道。   后面的红色轿车,还在紧跟不舍。   看得出,后面开车的人,车技不错。   很快,向天亮的车上了国道线。   一百二十码,车发疯似的,突然飞跑起来。   “八爷,你慢点开呀。”陈美兰喊了起来。   “呵呵,你闭上眼睛。”   车速越来越快,快到一百五十码了。   后面的红色轿车,仍然没有被甩掉。   “他妈的,遇上大行家了。”   向天亮骂着,又突然放慢了车速。   陈美兰睁开秀目,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瞥了一眼陈美兰胸前的滚滚波涛,向天亮笑道:“呵呵,陈姐你可不能吓死,否则,我既舍不得,又没法向你家老许交代啊。”   “你呀,都什么时候了,还净想些歪事。”   说别人想歪事,自己却做歪事,陈美兰解开安全带,身子一斜,几乎要靠在向天亮身上了。   这时,向天亮却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   后面的红色轿车,仿佛接到了命令似的,也在路边停下了。   “陈姐,给张得拨电话。”   “干……干么?”   “我要和他通话,我想知道,后面跟着的是不是他派来的人。”   “噢……”   陈美兰恋恋不舍的离开向天亮的身体,从包里拿出了大哥大。   没想到,电话一通,张行就有点气势逼人。   “小向啊,你用的大哥大,是陈美兰的吧?”   向天亮怔了,“哎,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亏你还是年轻人,连大哥大开通了来电显示功能都不知道吗?”   向天亮恍然大悟,暗怪自己太随意了。   “对啊,我没有大哥大,当然只好借陈局长的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张行笑道:“这么说,你们现在在一起了?”   “在一起,在一起不行吗?”   向天亮索性承认了,而旁边听着的陈美兰,则脸羞红了。   “你们一起在哪里,又在干什么?”张行继续问道。   “张局,这需要向你汇报吗?”   张行哈哈一笑,“不用汇报,不用汇报,我只是在想,要是陈局长的老公许西平问起来,我该怎么向他说。”   向天亮一听,脸拉长了。   “张局长,你在威胁我吗?”   “不敢,不敢,许西平是我朋友,陈局长要是出事,我怎么向他交代?”   向天亮冷笑道:“你想干什?”   “哈哈,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明说吧,少啰嗦。”   张行问道:“你是不是拿了市第三建筑公司的帐本?”   “什么帐本?”   “关于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收支帐本。”   “我没有。”向天亮当然要耍赖。   “真没有?”   向天亮道:“我是想拿,可惜当时那些帐本在杀人潜逃犯王君手上,抓住王君后,王君身上手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公安局的人拿走了,我就是想拿,有部长厅长在,我敢吗?”   “可是,有人看到,公安局的人把箱子交给了你。”   “他妈的,我还正在纳闷呢,我拿了一只空箱子,不但没用,反惹来一身臊,我找谁说理去啊。”   张行说道:“小向,这不是开玩笑,这关系到咱们建设局的稳定啊。”   向天亮心里道,屁个稳定,你关心的是你自己屁股的稳定。   “张局,我明白,那个,那个复查小组查得怎么样了?”   “通过昨天一天的复查,市一中教学楼是存在着一些质量问题,但是,应该不是大问题。”   “真的没有大的质量问题?”   张行嗯了一声,“昨天我还亲自去看了呢。”   “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   张行忙道:“我不是专家,正式的结论,还得由专家来下,但就我个人来说,我认为,市一中教学楼工程没有重大质量问题,所以不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   向天亮索性装起了糊涂,“那不就没事了吗,皆大欢喜嘛。”   张行笑着说道:“可是,你小子却在节外生枝啊。”   “我怎么节外生枝了?”   张行明确地说道:“小向,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在公安局有不少朋友,我在公安局也有几个熟人,谁也蒙不了谁,我得到的确切消息是,省公安厅的同志在搜查了那只黑色保险箱后,把所有与杀人潜逃犯王君无关的东西都装回到箱子里,并且交给了你,所以,市第三建筑公司关于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帐本,就在你的手上。”   向天亮心里吃了一惊,同时也替张行感到不耻和悲哀,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老婆,为了一个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男人,竟然置千余名师生的安全于不顾,还千方百计的为他们遮遮掩掩。   “张局,你打算怎么办?”   “把那些帐本交给我。”   “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什么都不用管了,想干么就干么去,余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向天亮稍作沉吟。   “这么说,后面那辆跟着我的车子,是你派来的了。”   “哈哈……”   这时,向天亮一怔,大哥大里,传来了汽车的嗽叭声。   难道,张行就在后面的车上?   “小向,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呵呵……”   向天亮报以一阵大笑。   “你……你笑什么?”张行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不能白干吧?”   “你小子,你还想要什么?你想要的能要的,在茶楼里我都答应你了。”   “可现在不够了。”   “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张行有点恼羞成怒了。   “呵呵,张局,等你想到了,同意给我了,再来找我谈吧。”   向天亮关了大哥大,交还给陈美兰。   “小向,噢八爷,张行太放肆了。”陈美兰恼道。   微微一笑,向天亮道:“所以,我要教训教训他。”   “怎么教训他?”   “他就在后面那辆车上。”   “啊……”   “他妈的,我估计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守在门外监视着我们。”   陈美兰叹道:“我家老许说得对,这个张行是个阿斗,当了局长就会迷失自己,不知东南西北,果然如此呀。”   “陈姐,系好安全带,坐稳了。”   “你要干嘛?”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家老许有没有说过,张行的县大弱点是什么?”   “嗯……色厉内茬,就是胆怯,没有气魄。”   “呵呵,英雄所见略同。”   “你也这么认为?”陈美兰娇声问道。   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陈姐,你有两个英雄般的男人,你一定很幸福吧。”   “呸。”陈美兰碎了向天亮一口,俏脸早红成了盛开的桃花。   向天亮突然发动了车子。   轿车箭一般的飞奔起来。   后面的红色轿车,因为起动得晚,一下被拉开了一百多米。   两车竞逐,速度都加到了最大。   显然,红色轿车的车速更快,不一会儿,就把距离缩短到五十米之内。   就在这时,向天亮一个急刹。   然后,他起动、掉头、加速,一气呵成。   “啊……”陈美兰叫了一声,吓得闭上了眼睛。   向天亮的轿车,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向着红色轿车疯狂的冲了过去…… 第0384章 蹊跷   说来巧了,红色轿车里坐着四个人,还都是向天亮和陈美兰认识的人。   车前座上,开车的是张行的司机高连平,副驾座上的是张行的秘书周学琪。   而车后座上,除了坐着局办公室吴理富,还真坐着建设局局长张行。   为了跟踪向天亮,张行特地找在海关的同学,借了一辆二手进口本田,从昨天晚上开始,四个人在向天亮家守到了天亮。   这可辛苦了张行等四个人。   向天亮住的地方,是柳清清和朱琴两家合并起来的房子,除了柳清清的别墅,朱琴的老宅有八个四合院七十多间房子。   张行等四个人坐在车里,知道人事处处长李亚娟就住在里面,财务处处长杨碧巧和老公刘青同分居后,也住在这幢大宅子里。   眼瞅着财务处副处长夏柳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陪着副局长陈美兰和政研室副主任白曼进去,知道她们在帮向天亮算账,而且算的是市第三建筑公司关于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帐。   张行非常想进去探一探,手下的吴理富和高连平,是当过兵的,算是有几下子,倒是进去“侦察”的好人选。   可犹豫了好久,张行还是不敢。   向天亮是个惹不起的家伙,传说他杀过人,还不止一二个,杀起人来不眨眼,还脸上带着笑的。   去这种人的家里搞“侦察”,不是找打吗?   于是,张行他们只能等到天亮。   看着向天亮和陈美兰出门上车,手里正提着那个黑色保险箱,张行他们便开车跟了上去。   可是,张行万万没有想到,向天亮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开着车撞了过来。   高连平正开着车,全速追赶向天亮的车,哪里能想到向天亮会来这一招。   张行傻了,周学琪和吴理富也傻了。   开车的高连平慌了。   向天亮的车,是正对着红色轿车撞过去的。   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耍横的,耍横的怕不怕死的。   比的就是豁得出去的勇气。   风驰电掣,眼看着两辆车就要撞上了。   惊慌之中,高连平怯了,闭上眼睛,用尽全力,拼命的将方盘向右转去。   红色轿车跌出了公路,飞向了路边的深水沟里。   向天亮的脚松开了油门,咧着嘴大笑起来。   一脸惨白的陈美兰,放开捂在脸上的手,终于睁开了秀目。   “八,八爷……我们,我们没事吧?”   “呵呵,陈姐你自己看啊。”   “真没事了?”   “当然没事,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他们呢?”   “呵呵,他们啊,连人带车到水里游泳去喽。”   “不会……不会有事吧?”   “没事,那水沟顶多一两米深,淹不死他们的。”   车停了。   陈美兰摘了安全带,一下扑到了向天亮的怀里。   “八爷……你,你吓死我了……”   “哎,哎……人家会看见的……”   “我不管……你把我,把我吓着了……你,你得补偿我……”   陈美兰扭动腰肢,两片红唇狂吻着向天亮的脸。   向天亮也起了反应。   可惜,迎面驶来了一辆警车,打搅了向天亮和陈美兰的好事。   向天亮开着车,斜了陈美兰一眼,咧嘴乐个不停。   “臭警察,臭八爷。”陈美兰红着脸,伸手狠拧着向天亮的胳膊。   “呵呵……陈姐啊,要怪就怪臭警察,怎么能怪八爷呢,再说,八爷怎么是臭八爷呢,八爷可香着哟。”   陈美兰不好意思的笑了。   “八爷,你欠我一次哦。”   向天亮笑道:“行,你记着了。”   “一星期一结算,你要不还,我可要算利息的。”   “陈姐,你可是有主的人,闲不了嘛。”   陈美兰白了向天亮一眼,忽地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唉,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被你那个,那个以后……我,我就觉得,觉得……跟老许在一起,就,就没味道了……”   向天亮默默地点了点头。   “陈姐,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还有十二个小时,市第三建筑公司的人,就要被公安局放出来了,我们要在十二个小时之内,把手里的烫手山芋扔出去。”   一路回到市区,向天亮和陈美兰一直在商量,还是没有商量出结果来。   车又停下了。   前面,左边是市委大院,右边是市政府大院。   市委大院里,向天亮不认识一个领导。   市政府大院里,向天亮认识一个领导,副市长洪成虎。   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   “陈姐,我可就只认识洪副市长啊。”   陈美兰问道:“你真想把这件事,交托给洪副市长吗?”   “我觉得他人还不错。”   “真是傻。”   “咦,我哪里傻了?”   陈美兰道:“洪副市长分管建设系统已有三年,这个市一中教学楼项目,就是他主抓的,这就等于是他的孩子,你现在揭他孩子的短,他能干吗?”   向天亮挠了挠头,“呵呵,这话对,可也不对。”   “哪儿不对了?”   向天亮笑道:“洪副市长的孩子有问题,如果是小问题,那他肯定是要遮掩,这也不影响他作为领导的声誉,而如果是大问题,他不护短还好,可以大义灭亲,反而能赢得一个好名声,他要是敢护短,一旦这孩子像个炸弹似的炸了,还会把他自己也炸得粉身碎骨。”   陈美兰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如果我们绕过洪副市长,把这事捅到市委书记市长那里,等于把洪副市长给得罪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其实,你怀疑得有道理,我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洪副市长。”   陈美兰嗔道:“说了半天,你到底想找谁呀。”   向天亮坏坏地问道:“要不,交给那个,那个市长高尧?”   “你……你敢。”陈美兰扑过来,又狠拧了向天亮一把。   “呵呵……”想起上次在国际大酒店,搅了高市长的“好事”,向天亮就忍不住的乐。   陈美兰娇声叱道:“你还笑呀。”   “呵呵……不笑,不笑。”   忽然,向天亮的笑声停了。   “是洪副市长。”陈美兰低声叫道。   洪成虎夹着公文包,一个人从市政府大院的后门出来,走到马路对面,伸手拦起了出租车来。   向天亮一脸的不解,“奇怪啊,洪副市长这,这不像是出公差啊。”   “像是去约会。”陈美兰脱口而出。   向天亮又咧嘴乐了,“不是好像,而是肯定。”   “跟上去。”陈美兰道。   “什么,跟踪洪副市长?”向天亮心道,这女人就是好奇心强啊。   陈美兰拿手推了向天亮一下,“你连人都敢杀,还怕一个副市长呀。”   “嗯,那倒也是,昨天晚上部长我都当面敢骂,一个副市长算个球啊。”   陈美兰嘻嘻一笑,“就是嘛。”   “那,我们就跟上去看看?”   “洪副市长一个人出门,咱们就当是保护他的安全了。”   “呵呵,我的陈大美人,就听你的了。”   洪成虎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向天亮开着车跟了上去。   其实,向天亮也有小算盘,反正手里的东西,本来就想交给洪成虎的,如果跟上去被洪成虎发现了,就顺便把东西交给他好了。   出租车的速度不快,向天亮跟在后面,却离得远远的。   陈美兰急了。   “哎,靠近点,别跟丢了呀。”   “我会跟丢人?陈姐,你当我是谁啊?”向天亮笑道。   陈美兰嗔道:“难说,诸葛亮还有失算的时候呢。”   “呵呵,臭娘们,你敢小看你八爷,找抽是不是?”   “嘻嘻……八爷,你抽我哪里呀?”   “他妈的,抽你那白花花的屁股呗。”   “嘻嘻,那你就抽好了。”   向天亮苦笑着摇头。   真玩出麻烦来了,都愿意把屁股贡献出来了,看来是甩不了陈美兰喽。   突然,向天亮的脸上凝住了。   “怎么了?”   “看来,不光是我们对洪副市长感兴趣啊。”   “啊,还有别人跟踪洪副市长?”   “你看,前面那辆黑色桑塔纳。”   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插到了出租车和向天亮的车之间。   “八爷,你不会看错吧?”陈美兰问道。   “绝对是。”   陈美兰奇道:“谁这么大胆,敢跟踪洪副市长呀?”   向天亮乐了,“大胆?难道只许我们大胆,不许别人也大胆吗。”   一想到自己和向天亮也正在跟踪洪副市长,陈美兰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事实在是蹊跷。   向天亮决定跟出个明白来。   出租车转了个方向,拐进了一条小街。   黑色桑塔纳轿车也跟了进去。   “快停车。”陈美兰忽然叫了起来。   向天亮的车,停在了外面。   “怎么了?”   陈美兰摇头不已,“奇怪,太奇怪了。”   “怎么奇怪了?”   陈美兰道:“这条小街名叫五福街,是我们家以前住过的地方呀?”   “哦,你不会记错吧?”   “废话,我在这里住了十二年呢……可是,没听说洪副市长在这里有亲戚朋友呀。”   这时,一个男人夹着包,从对面走过来,也拐进了五福街。   看着那人的背影,陈美兰呆住了。   向天亮也呆住了。 第0385章 偷听   那个匆匆而过,消失在五福街里的背影,之所以那么熟悉,是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陈美兰的丈夫,市财政局长许西平。   向天亮只见过许西平两三次,他仅仅是觉得那背影好熟悉,而旁边陈美兰一脸的惊愕,让他马上知道了那个男人就是许西平。   “这……这也太巧了吧。”向天亮嘀咕道。   向天亮口中的“巧”,指的是洪成虎副市长和许西平,会同时来到五福街。   在清河市的官场上,没有人不知道洪成虎和许西平的关系,作为土生土长的官员,洪成虎和许西平是典型的实力派,但是却互相嫉妒,互不服气,老死不相往来。   像这种同时来到某一个地方,即便是凑巧,也几乎是没有的。   他很想进去看看,但有陈美兰在旁,他有点犹豫。   陈美兰好久才回过神来,她有太多的理由惊愕,尤其是此时此刻。   “八爷,我想进去看看。”   “这不好吧?”   陈美兰的提议,正合向天亮的心意,要是他一个人,早就跟进去了。   “我想进去看看。”陈美兰坚持着,她已经冷静下来了。   “陈姐,为什么啊?”   一来自己有事,重任在肩,二来对方是副市长,还有陈美兰的老公,无论碰上哪一个都是尴尬,三来是陈美兰在旁边,碍手碍脚,最后是那辆跟着洪副市长的黑色桑塔纳,车上人身份不明。   “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说着,陈美兰就要开门下车。   向天亮拽住了陈美兰。   “陈姐,你总得给个理由吧?”   陈美兰咬着嘴唇道:“老许一定有事瞒着我。”   “谁没一点个人隐私啊。”向天亮微笑着,“比方说你和我的事,就是你的个人隐私,你能告诉老许吗?”   陈美兰俏脸一红,“可是,今天的事太过蹊跷。”   “嗯,是有点蹊跷,但你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你没看出来吗?”陈美兰反问道。   “看出什么来?”   陈美兰轻声道:“那辆跟着洪副市长的车,黑色桑塔纳,你知道是谁的吗?”   “不知道。”向天亮摇摇头。   “车的主人,是市妇联副主席张小雅,车上的人,一定是她老公,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余胜春。”   向天亮想起来了,张小雅也曾是个越剧演员,论辈份,要比柳清清大上一辈,她后来改唱清河地方戏,当过清河戏曲团团长,两年前退出舞台去了妇联。   余胜春今年四十六岁,也是清清河响当当的人物,只不过他的出身,与洪成虎和许西平不同,他是七十年代的工农兵大学生,以前在省城一座大学教书,继而转行做政工干部,八十年代中期,才调回清河老家。   洪、许、余,清河政坛有名的三大家。   三家的关系向来不很融洽,素有来往,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   今天同时出现五福街,真是难得,实在蹊跷。   向天亮被陈美兰说服了。   确切的说,他是被自己的好奇心说服了。   “陈姐,我们可是重任在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进去看看可以,但你必须听我的,一切行动听指挥,同时,不管是什么情况,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要冷静,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   “嗯,我记住了。”   下车前,向天亮打开黑色保险箱,取出里面的几份资料,放进陈美兰的包里,让她随身带着,市第三建筑公司帐本,早已藏在安全之处,黑色保险箱已经不重要了。   五福街是条小街,路人不多,街上冷清,各式各样的小店铺,门可罗雀。   陈美兰在这里住了十多年,怕被人认出来,一下车就戴上了宽边墨镜,半张脸都遮住了。   向天亮也戴了一付墨镜,他倒是不怕,大胆的搂着陈美兰的纤腰,让两个人的身体贴得紧紧的。   “八爷,街上有人看着呢。”   陈美兰其实很享,只是嘴上的难为情。   “再说,我就当众亲你了。”   陈美兰不吭声了,任由向天亮亲昵的搂着,她穿的是连衣裙,腰间围着布带,向天亮轻轻的拉一下,她的身体就不由自主了。   “八爷你坏。”陈美兰嗔道。   “嘿嘿,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陈美兰一听,俏脸更红了。   向天亮和陈美兰停住脚步了。   前面不远处,是五福街的居民区,两边都是住宅。   黑色桑塔纳停在那里,出租车不见了。   “左边第三个门,就是许家老宅,一个小四合院。”陈美兰低声道。   “有后门吗?”   “没有,这里的四合院都是连着的,没有后门。”   向天亮道:“那就难了,我一个人还行,可你进不去。”   “想想办法嘛。”陈美兰娇声道。   点了点头,向天亮搂着陈美兰,拐进了许家老宅旁边的小胡同。   小胡同里没有行人,连光线都很黯淡。   墙上有窗。   底楼的,二楼的,各有两个老式的木窗。   这就难不到向天亮,有窗就能进。   向天亮和陈美兰是从二楼进去。   甫一落定,楼下就传来笑声。   陈美兰的身体是悬空的,因为她被向天亮抱着,像抱孩子那样。   她附在向天亮耳边道:“这里只有老许的弟弟一家住着,他们两口子在南河县工作,周末才能回家,孩子也住在姥姥家,所以,这里平时是没人的。”   向天亮假装担心,“老许会上二楼来吗?”   “不会,他上二楼来干么。”   “看我们俩啊。”   “八爷你……”   陈美兰娇嗔一声,反而亲了一下向天亮。   “他妈的,搂着人家的老婆,听人家谈话,这事我喜欢。”   楼下说话的声音很大,但听不清楚。   向天亮抱着陈美兰,也不嫌累,就是不肯放下。   陈美兰又羞又紧张,不敢出声,只能任由向天亮抱着。   向天亮在寻找最佳的偷听位置。   可惜,楼上的几个房间门虽开着,位置也正对下面的客,但正所谓房旧屋新,楼楼是加层的,根本听不到楼下在说什么。   陈美兰知道向天亮在找什么,便嘻嘻一笑,指了指楼道。   可来到了楼道,仍然听不到楼下的说话声。   陈美兰又指了指楼梯。   向天亮吓了一跳。   女人真是大胆,外表看似羸弱的陈美兰也不例外。   这种老式房子的结构布局,向天亮很熟悉,他姐夫家就是这样的,楼梯是木制的,年头多了踏上去吱吱的响,两边由木板墙围着,楼梯上下各有一扇木门,下面的木门一般是朝外开的,开了木门,便是堂屋,也就是客厅。   到楼梯里偷听,听是听得清楚,但一旦露馅,人家一拉开楼梯的门,偷听的人将原形毕露,逃无可逃。   拗不过陈美兰,向天亮脱了自已的鞋,也让陈美兰脱了自己的鞋。   下楼梯了。   向天亮仍然是抱着陈美兰。   这倒不是向天亮爱不释手,实在是陈美兰的走动太过陈式化,不知道什么叫轻手轻脚。   终于,靠近了梯下面的门。   向天亮抱着陈美兰,坐在了楼梯上。   伸手查门,门是锁着的,向天亮心中稍安。   果然,坐在这里,客厅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稍有遗憾的是,看不到三个人的表情。   三位都算得上是人物,洪成虎,副市长,许西平,财政局长,余胜春,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   曾经互不往来的人,坐在一起,会谈些什么呢。   向天亮和陈美兰开始了侧耳聆听。   洪成虎:“老余,你说说吧,你们市委大院的新闻,可比我们政府楼多多了。”   余胜春:“呵呵,老洪你别胡说八道,道听途说啊,市委大院平安无事,风调雨顺得很那。”   洪成虎:“你少来这一套,常委会上吵架,下面人都传开了,你们还能瞒得住。”   许西平:“就是么,我们都听说了。”   余胜春:“你们啊你们,不就是高市长和方副书记那点事吗,那是因为他们过去曾同过事,又闹过分歧,现在恰好又凑到一起,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嘛。”   洪成虎:“哈哈,我还听说,以前两个人在一个县里搭过班子,方在前,高在后,现在却掉了个个,高是二把手,方却变成了三把手,方当然是憋着一肚子气了。”   余胜春:“呵呵,这点你倒说得没错,两人上任没几天,我们就都看出来了。”   许西平:“那刘书记是什么态度?”   余胜春:“还能怎么样,一碗水端平,两不相帮呗。”   洪成虎:“刘书记有水平,大学里出来的官员,至少修养比高方两位高一档次。”   许西平:“老余,关于高市长和方副书记吵架,流传的版本很多,到底哪个是真的啊?”   余胜春:“呵呵,还不是因为你老婆单位那个,那个向天亮嘛。”   许西平:“哦,关那臭小子什么事啊?”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偷听的向天亮耳朵坚得更高了。   好你个许西平,你也敢骂我臭小子。   呵呵,八爷也不亏,你就骂吧,八爷正搂着你老婆呢,咱俩互不相欠。   耳朵听着,心里乐着,一心多用,向天亮的手也闲不住,开始攀登陈美兰的高山了。 第0386章 真相   三个官场中人的开放式谈话,凝结了几十年的经验教训,比上三年党校还要受用。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的话题,竟然是围绕着自己的,向天亮怎能不认真呢?   只要稍加分析,就能听出三个人的不同性格和风格。   洪成虎年纪大资历深,级别又相对较高,无形中有股居高临下的气势,豪爽、直率,有些霸气。   许西平搞财政出身,年纪相对最小,理智,细腻,有条有理,有些狡猾的成分。   余胜春长年处于机关内,城府深,说话阴,笑声中都有保留,是个心机极重的人。   向天亮听着听着,渐渐的有些明白了。   洪、许、余三家不是什么老死不相往来,而是暗通款曲,私甚笃,洪成虎、许西平、余胜春三人的嫉妒和不服,不过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是一种谋略和手段,实际上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体。   洪成虎:“老余啊,你就别藏着掖着了,那次会议讨论的是人事问题,你是列席了的,亲眼目睹么,不瞒你说,我跟姓向的小子还有点渊源,你就说说嘛。”   许西平:“老洪,你真是爱才惜才啊。”   余胜春:“呵呵,事情是这样的,那次会议间歇,方副书记凑到刘书记身边,说想换个办公室,刘书记年纪比高市长和方副书记都小,尊重么,说行啊,你看见哪一个,随你挑,不料,另一边的高市长插了一句,一下就把方副书记惹火了。”   洪成虎:“高市长说了句什么话?”   余胜春:“高市长说,哪个房间都会死人啊。”   洪成虎:“哈哈,太有意了。”   许西平:“哎,这话粗理不粗么,乡下人都这么说的。”   余胜春:“老许,你难道忘了,前任副书记张海峰的事了吗?”   许西平:“噢……我算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余胜春:“你们想,市委领导的办公室,基本上是固定的,方副书记是市委大院的二号人物,上任之后,肯定用的是副书记的办公室,可那间办公室原来的主人张海峰,就是被向天亮逼得跳了楼的,虽说张海峰罪有应得,又没死在办公室里,但从方副书记的角度来讲,换个办公室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洪成虎:“那倒是,凡人都迷信,说不迷信都是装的。”   许西平:“就为这么一句话,两个人就大吵了一架?”   余胜春:“可不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么,何况是两个有点旧怨的人。”   洪成虎:“哈哈,这么说来,还真和向天亮有点瓜葛喽,这小子,当时抓张海峰,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嘛,结果呢,张海峰死在市委大院,晦气那。”   余胜春:“建设局那个向天亮,这小子,不简单,是个人才啊。”   洪成虎:“怎么,你还有故事?”   余胜春:“呵呵,这是我的本家,也是我的前任余锦明说的,他离任前和我交接工作时,他特别交待说,青干科的科长叶楠,就是从建设局调上来的,人长得很漂亮,余锦明说要防止别人打叶楠的主意,我问为什么,余锦明说,上次宣传部有个副部长,大中午的想非礼叶楠,结果让向天亮给撞上了,这小子狠啊,一顿通打,大小便失禁,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半月,堂堂的宣传部副部长,被打惨了,还不能说不能告,你们说冤不冤啊?”   许西平:“该打,打得好,当领导的欺负女下属,活该挨打。”   洪成虎:“哈哈,我反正见识过这小子的狠劲,上次他陪着我找我儿子,就带了把枪,我敢肯定,我儿子跑他就会开枪,所以我心一横,与其让他乱枪打死,不如我自己大义灭亲,一条腿换一条命,值得。”   许西平:“这小子,真的……真的有这么厉害。”   余胜春:“老许,你老婆是建设局的领导,你就没听她说起过?”   许西平:“没有,我们两口子各忙各的,从来不谈各自单位里的事!”   洪成虎:“老许你啊,不是我说你,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应该通过你老婆,把向天亮收为己用。”   余胜春:“老洪说得对,这个人很有用。”   许西平:“老洪,你外甥杨力恒不是也在建设局吗,你让他收服向天亮啊。”   洪成虎:“不瞒你说,力恒和这小子仅仅是普通关系,还没到交心的地步,以力恒的能力,恐怕收服不了向天亮。”   许西平:“你们说得他跟花似的,有机会,我倒想见识见识。”   余胜春:“我听公安局的朋友私下里说过,除了当初的邱子立走私案,还有方九胜团伙走私案、陈青龙团伙走私案,外界都以为是余中豪和肖剑南办的,其实都是向天亮做的,说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开枪杀人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洪成虎:“我也听说过,你们知道吗?昨天晚上在国际大酒店,抓了个全国通缉的杀人犯,就是市第三建筑公司经理林子全的司机王君,其实就是向天亮抓的,余中豪和肖剑南啊,不过是打打下手而已。”   许西平:“听说,公安部长和省厅江云龙都来了。”   余胜春:“不错,我还听说,他敢当面骂部长臭老头,部长居然还不生气。”   洪成虎:“江云龙厅长把他当成了宝贝,公安局那帮人把他待为上宾,老许你说说,这样的人才,我能能不拉过来吗?”   许西平:“我明白,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就像一把双刃剑,有利也有弊啊。”   余胜春:“老许,还有一件事。”   许西平:“什么事?”   余胜春:“就是你托我的事,关于你老婆去见高市长的事。”   许西平:“怎么样,是不是张行在使坏?”   余胜春:“我的朋友告诉我几点,一,你老婆是被骗的,绝非她自己愿意去见高市长,二,是不是张行在其中起了作用,现在还不清楚,三,张行当天也去过国际大酒店高市长的房间,而且只比你老婆晚十几分钟,四,张行可能已经投靠了高市长,五,当时救你老婆的,正是这个向天亮,如果不是因为向天亮,高市长高。就可能得逞了。”   洪成虎:“我所知道的,跟老余的差不多。”   许西平:“他妈的,这个张行真不是东西,我一直当他是朋友,可这么大的事,居然吭都不吭一声。”   余胜春:“老许,如果他真投靠了高市长,你还当他是朋友吗?”   许西平:“哼,我跟他从此断绝关系。”   余胜春:“你可以利用向天亮,这小子天生就是个警察,让他去查高市长和张行的关系。”   洪成虎:“老余说得对,姓高的看不起我们,暗中拆我们的台,张行投靠他,他一定会接收的,那我们就利用向天亮去牵制打击张行。”   许西平:“行,这事我会考虑的。”   余胜春:“呵呵,张行啊,他有大麻烦喽。”   许西平:“什么大麻烦?”   余胜春:“市一中教学楼工程。”   许西平:“不是通过了验收,九月一号新学期就交付使用吗?”   余胜春:“有人举报,市一中教学楼工程有质量问题,存在着严重的安全隐患。”   许西平:“等等等等,这可是天大的事啊,可是,张行刚上升,好像和他没多大关系吧?”   余胜春:“你说错了,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的第一责任人是副局长孙占禄,他已投靠了张行,张行现在想拼命保他,还有张行的老婆姜珊,是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验收的第一负责人,虽然离了婚,但张行还是想保他。”   许西平:“老洪,这是你分管的啊,市一中教学楼工程要是有问题,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洪成虎:“哈哈,也不见得!”   余胜春:“这你放心,老洪有先见之明,如果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真有问题,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老洪作为分管领导,挨批评受处分是肯定的,但我敢保证,老洪头上的纱帽绝对丢不了。”   许西平:“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   余胜春:“这事说来话长,我们以后再谈。”   许西平:“老洪,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知道市一中教学楼工程有问题了?”   洪成虎:“这个么……也不尽然,但也可以这么说吧?”   许西平:“那……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余胜春:“现在呢,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问题,盖子还没揭开,张行拼命想盖,我们想把它揭开。”   许西平:“怎么揭?”   余胜春:“我们不能揭。”   洪成虎:“对,但有人能揭开。”   许西平:“谁?”   余胜春:“向天亮。”   许西平:“他?怎么又是这小子啊。”   洪成虎:“是的,据我们所知,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问题,关键的证据,就在向天亮的手里,我们不当英雄,就让他当英雄好了,而且。”   许西平:“而且什么?”   余胜春:“而且,张行正带人紧追向天亮,想夺得那些关键的证据,据可靠消息,向天亮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许西平:“女人?什么女人?”   余胜春:“你老婆陈美兰。”   许西平:“啊……”   客厅里,骤然的响起了电话声,打断了三个男人的对话。 第0387章 目的   漆黑的楼梯里,向天亮听得非常仔细,三个人正在谈论自己,也正谈到自己遇到的难题。   他不得不佩服,他们对自己的了解颇多。   他们甚至都知道,自己正在和陈美兰在一起。   当然,他们不知道,向天亮就在这间屋子里,包括他怀里的陈美兰,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向天亮心中的第一个疑团,很快就涌了上来。   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张行之间的故事的?   特别是一个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情,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不用做严密的逻辑推理,稍加推断,就能得出如下的结论:   建设局里有他们的人;   张行身边有他们的人;   昨晚十点多钟开始到现在,张行身边有他们的人;   这个人不但随时掌握着事情的进展,而且还能及时的向他的主子报告;   总之,张行刚才掉入水沟的车里,很可能就有他们的人。   洪成虎,本来是向天亮即将信任的人,他的一番话,把向天亮的信任给打破了。   “据我们所知,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问题,关键的证据,就在向天亮的手里,我们不当英雄,就让他当英雄好了……”   说得好,向天亮心里冷笑着。   今天没有白来,向天亮觉得,今天这一“课”,胜过他再读十年的书。   陈美兰明显的感到了向天亮的情绪变化,二人紧搂着,身贴身,心连心,甚至,还嘴粘着嘴。   冷静、波动、激荡、恢复,又重归冷静……   能一心二用的男人,一边听着外面的谈话,并因此而有情绪的反应,一边毫不放松怀里的女人,嘴在动,手在攀,什么也没有耽误。   向天亮的舌头,一直盘踞在陈美兰的樱桃嘴里,它伸得很长、很深,横扫着整个口腔,搜索着每一个角落,她的舌头在退缩、迎接、拥抱、嬉戏,它们搅在一起……她的津液,不断的被涌出来,渡过去,在缓缓的流他他的嘴里……   他只用一只手,就扶抱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正长久的停在她的高山上,“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它们被他的手所唤醒,它们的武装,被他的手熟练的解除,他的手在攀登,跨过高山平原,越过广阔平原,走遍她那里的每寸领土,高山在反应、在迎接、在欢呼、在长大……   陈美兰无暇说话,她也不能说话,她在他的感染下,被迫的一心二用,自然而然的有了迎合的反应。   她的身体发热了,热得难受,她稍微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右手方便的腾了出来,黑暗中来到了他那里,一个帐篷顶起的地方,玉手灵巧而又熟练,它,把它给揪了出来,不,也许,是它自己蹦出来的,它高傲、火热、巨大,它正迫不及待……   客厅里,接电话的是余胜春,唔嗯啊的过了一会,终于结束了通话。   余胜春:“嗨,这小子厉害啊。”   洪成虎:“怎么,他又把张行给耍了?”   余胜春:“呵呵,岂只给耍了,他差点要了张行的命了。”   许西平:“老余,你卖什么关子,快说啊。”   洪成虎:“老许终于急了,老余,你都告诉他吧。”   余胜春:“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向天亮召集了一帮人,躲他的家里,清算市第三建筑公司关于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账目,包括人事处的李亚娟、财务处的杨碧巧和夏柳、政研室的白曼,还有你老许的老婆陈美兰,张行带人守了一夜,但没敢进去偷抢,今天早上天刚亮,向天亮就带着陈美兰开车出门了,张行他们也就开着车跟了上去。”   许西平:“接着呢?”   余胜春:“在这方面,张行那是向天亮的对手,人家是学这一行出身的,很快就发现了张行在后面跟踪,就把车开行郊外,开上了国道线,然后,向天亮主动打电话给张行,确认了跟踪者是张行之后,向天亮那小子做了一个不要命的决定。”   许西平:“什么决定?”   余胜春:“高速行驶中,突然掉头,驾车撞向了张行的车。”   许西平:“啊……然后呢?”   余胜春:“拼命那,张行敢吗?结果,张行的车掉进了公路旁的臭水沟里,向天亮却人车无恙,扬长而去。”   许西平:“哎,现在呢?”   余胜春:“张行他们没事,那条臭水沟不深,淹不死人,很快被路过的交警救出来了。”   许西平:“老余,我是问,向天亮还有我老婆,他们现在在哪里?”   余胜春:“不知道,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许西平:“你们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余胜春:“别打了,有人出大价钱买他们手里的东西,但他们关掉了电话和传呼机,你怎么联系他们?”   洪成虎:“老许,你别急,你家美兰不会有事的?”   许西平:“可是,可是她跟向天亮在一起……”   余胜春:“怎么,你是担心陈美兰有危险,还是担心向天亮把陈美兰那个了,你啊,不是我说你,大丈夫男子汉,心胸要广阔一点,眼光要放远一点嘛。”   许西平:“别说风凉话,不是你老婆,你当然不急了?”   余胜春:“呵呵,还真急了?你傻啊,向天亮要把陈美兰那个了,也不在这个时候,他们是一个单位的,在一起的机会多得是,你防得住吗?”   洪成虎:“老许,你冷静一点,老余说得对,大局为重嘛,你老婆的事,现在急也没用啊。”   许西平:“我明白,我明白……对不起啊……”   余胜春:“现在事情复杂了,我们不知道向天亮在哪里,想干什么,会去找谁?”   洪成虎:“哈哈,这小子鬼得很,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不会出什么事的。”   余胜春:“老洪,我现在可没辙了,你拿个主意吧。”   洪成虎:“不急,不急,我们再耐心等等,据我所知,市第三建筑公司的人,其主要成员都被公安局扣了,现在是一盘散沙,群龙无首,只要他们没出来,向天亮对付一个张行就是小菜一碟,在今天晚上十点以前,向天亮可以从容的按他自己的想法去做。”   许西平:“老洪,不会有危险吧?”   洪成虎:“老许,这你就大可放心,包括张行,也包括我们,有不少人都想要向天亮手上的东西,可以买可以偷也可以抢,但有一点大家很明白,不能把事情闹大,一旦闹大了,就纸包不住火了。”   余胜春:“老洪说得对,大家只想要向天亮手上掌握的真凭实据,只要拿到了真凭实据,就掌握了主动权,市第三建筑公司是个什么公司你还能不知道吗?那里的水很深,没有真凭实据,光用嘴巴是搞不垮的,东西在向天亮和陈美兰手上,向天亮和陈美兰就是安全的,东西不在向天亮和陈美兰手上,向天亮和陈美兰也是安全的,因为人家拿到了东西,向天亮和陈美兰就失去作用了。”   洪成虎:“对,就是这个道理,我们是这个想法,张行和其他人也是这个想法。”   许西平:“哎,老洪老余,你们好像,好像对建设局的情况了如指掌啊?”   余胜春:“呵呵,尽管你老婆在建设局工作,但我可以说,我比你更了解建设局。”   洪成虎:“老余他啊,在建设局安了个钉子。”   余胜春:“老洪,我可不敢贪功,那是你的主意,我只不过履行了组织部门的职责而已。”   许西平:“安插在张行身边?”   余胜春:“是的,很可靠,也很有效。”   许西平:“唉……我还得跟你们两位学啊,我都不知道,美兰怎么会和向天亮搅在一块的,在我的判断里,张行很讨厌很忌惮向天亮,而美兰是支持张行的,可是现在,现在这不是乱套了么,等于是美兰与张行对着干了。”   余胜春:“这只有一个解释,张行的人品有问题,作为一把手,他太不合格了。”   许西平:“什么意思?”   余胜春:“他不善于团结人啊,作为领导,最大的要害就是手下有人,有了人才能驾驭全局,要想有人,你就得先控制人,驾驭人,张行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在这里,狭隘,不够大气,没有胸怀,色厉内茬,志大才疏,跟着这样的人,是没有出路的,因为他自己就没有出息嘛。”   洪成虎:“老余说得对,张行一个堂堂的正处级,你跟向天亮一个毛头小科长置什么气啊,向天亮就是最快马加鞭,也追不上你么,你让他折腾去好了,可张行就是想不通,非常跟人家玩,结果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玩大了,玩绷了。”   许西平:“你们是说,我家美兰不屑于张行的所作所为,所以就,就转而支持向天亮?”   余胜春:“老许啊,你老婆不傻,聪明着那,她一个堂堂的建设局二把手,手底下没几个人,人家还不把他当成花瓶啊。”许西平:“女人,成不了大事的,我看建设局啊,以后就是杨力恒的天下。”   余胜春:“呵呵,说到点子上了,老洪和我就是这个意思。”   许西平:“可是我不明白,想搞垮张行,办法多得是,为什么非要借向天亮之手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正是向天亮想知道的。   外面在说话,向天亮一边听着,一边在陈美兰身上自由的翱翔。   不,或者叫操练更为恰当和贴切…… 第0388章 险境   既然是“运动”,就会发出声音。   “啪。”   云巅之上的陈美兰,一不小心,膝盖碰到了楼梯的护板上。   声音不响,但很清脆。   “谁?”   许西平喝问道。   “运动”骤然而止。   向天亮和陈美兰被吓停了,向天亮还好一些,毕竟久经考验,陈美兰却是搂着向天亮,全身都在发抖。   许西平走过来了,就站在楼梯的木门外。   他在侧耳细听。   一门之隔,他的老婆就在别人的怀里,上下连体,正在经历惊恐和欢愉的煎熬。   向天亮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难为了陈美兰,嘴被向天亮的嘴堵上了,但两个鼻孔的呼吸声有点粗重,不得不痛苦的憋着,尽量放慢呼吸的节奏。   一片沉寂,犹如地球停止了转动。   “老许,你怎么啦?”   余胜春走了过来。   “我好像听到,听到楼梯里有声音。”   许西平还没解除自己的怀疑。   “不会吧,门是锁着的啊。”   余胜春说着,还伸手拉了几下门。   门哗哗的响了几下。   这正是向天亮有恃无恐的理由。   楼梯的门是锁着的,十二年没住这里的许西平,应该没有钥匙。   他想进楼梯,除非撬门。   “老许,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洪成虎也走过来了。   许西平道:“我总觉得楼楼梯里有声音,你们没听到吗?”   “好像是有。”洪成虎道。   余胜春笑道:“你们俩别神经过敏,这种木质老房子,老鼠多得是呢。”   洪成虎嗯了一声,“不错,刚才我听到的,正是吱吱的声音,我也认为是老鼠在打架。”   不料,许西平还未解除怀疑。   “你们俩稍等,我去拿钥匙来。”   这下向天亮有点紧张了。   陈美兰更是惊恐万分。   她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用手紧搂着向天亮的脖子,用力的箍了几下。   陈美兰是在问,怎么办,怎么办?   她还有一个意思是在“说”,快走,快走。   向天亮在黑暗中微微摇头。   他忽略了一个细节,一般人家的人,出门时是只带着院门和家门的钥匙,室内其他钥匙是藏在家里某个地方的。   许西平的弟弟正是这么做的,许西平偶尔会来弟弟家,当然知道弟弟把钥匙放在哪里。   陈美兰妯娌之间关系不好,搬离这里后,一直没来过,把旧宅的许多习俗给忘了。   门外的洪成虎和余胜春在开着玩笑。   “老许这人,就是太过小心了。”余胜春说道。   “小心无大错,你在组织部混,不也是这样吗?”   余胜春道:“我是没办法,环境使然,不得不慎,老许在财政局,可是独挡一面那。”   “你呀,不明白老许的难处,刘书记高市长,都是新来的,你说听谁的,他这不是被逼的嘛。”   余胜春笑道:“老洪你还别说,老许家的陈美兰是特勾人,真要能勾上高市长,那老许就发了。”   “呸,你怎么不把老婆送给高市长?”洪成虎笑骂道。   “哈哈,就我家那黄脸婆,我倒是想送,高市长他会收吗?”   “哈哈……老余,你官没升,嘴巴倒越来越臭了。”   余胜春乐道:“唉,市长也是人那,就陈美兰那身体,我都想扑上去咬上几口啊。”   洪成虎忙道:“哎,你小声点,老许会生气的。”   “大家都是兄弟,你少装蒜了,实话实说,你没打过陈美兰的主意吗?”   洪成虎又笑了起来,“哈哈,抱着自个的老婆,想着别人的老婆,图个乐子嘛。”   这时,客厅里有急促的脚步声。   许西平找到钥匙了。   楼梯里的陈美兰,娇躯又是一紧。   她绝望的看着向天亮。   可惜太黑,向天亮看不到。   “老许,你还真当回事啊。”余胜春笑着说道。   许西平特认真,“这家里平时没人,我怕进贼了呢。”   “也对,看看也好。”洪成虎道。   余胜春又笑,“行,我陪你们,抓两只老鼠玩玩。”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这是最危机机的时刻。   只要门一拉开,向天亮和陈美兰将暴露无遗。   向天亮是对着门站立的。   陈美兰背对着门,悬空挂在向天亮的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紧箍着他的腰。   这个样子,是人都能看明白,向天亮和陈美兰在干什么。   逃跑,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是向天亮一个人,以他的功夫,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悄无声息。   但是,他身上多了个九十多斤的人,这个人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这成了他的包袱。   带着九十多斤的重要,跑过十几级梯梯,而不发出一点声音,向天亮肯定做不到。   何况这是有年头的木质楼梯,平常踏着都吱吱发响,负重疾跑,等于是自我暴露。   困境中,向天亮无声的笑了。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   陈美兰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是那么的清脆和响亮。   向天亮右手托着陈美兰的屁股,左手腾出空来,向门锁伸了出去。   他捏住了门锁的旋钮。   天无绝人之路。   有时候,灵机一动是有用的,急中生智是必须的。   这种老式的“司必灵锁”,救了向天亮和陈美兰。   当外面的钥匙转动的时候,里边的旋钮是跟着转动的。   门外的许西平扭动钥匙,锁孔转了四分之一圈,就转转不动了。   因为门里的向天亮,用力捏住了旋钮,使它停止了转动。   “老许,不是这一把吧。”余胜春提醒说。   可是,许西平一连换了几把,依然故我。   “一定是锈住了。”   结论是洪成虎下的。   余胜春表示同意,“对对,这种锁,不常开就会锈住的。”   许西平终于放弃了。   “算了,说不定真是老鼠打架呢。”   余胜春笑着说道:“就是嘛,人家老鼠也是动物,也是靠交配来繁衍下一代的,咱们就不要打搅人家忙活了。”   “哈哈,说得是,他们忙他们的,我们忙我们的。”   洪成虎笑着,率先离开了门边。   虚惊一场。   陈美兰趴在向天亮的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然后,她缓缓的,大口的喘着气。   向天亮贴着陈美兰的耳朵。   陈美兰也贴着向天亮的耳朵。   向天亮:“怕吗?”   陈美兰:“怕死了。”   向天亮:“怕你还这么疯?”   陈美兰:“都是你……都是你……”   向天亮:“刺激吗?”   陈美兰:“……”   向天亮:“刺激吗?”   陈美兰:“嗯……”   向天亮:“还想吗?”   陈美兰:“别……”   向天亮:“真不想?”   陈美兰:“八爷……”   向天亮:“噢……是不想了。”   陈美兰:“八爷……你,你是个大坏蛋。”   向天亮:“快说我们的暗语。”   陈美兰:“羞,羞死了。”   向天亮:“快说。”   陈美兰:“嗯……媚海生波。”   向天亮:“嘿,可惜看不污哟。”   陈美兰:“口,口舌莲花。”   向天亮:“来啊。”   陈美兰:“……”   向天亮:“继续。”   陈美兰:“嘻……开门见山。”   向天亮:“然后呢?”   陈美兰:“丢灰卸甲。”   向天亮:“再然后呢?”   陈美兰:“改……改革开放。”   向天亮:“呵……最后一步了。”   陈美兰:“自由……自由翱翔呗。”   向天亮:“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陈美兰:“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向天亮:“臭娘们……”   陈美兰:“哟……”   向天亮:“臭娘们……”   陈美兰:“轻点么……”   向天亮:“咱们是老鼠呢。”   陈美兰:“嘻……轻点……”   向天亮:“他们听不见的。”   陈美兰:“哟……”   ……   客厅里,注意力已不在“老鼠”的身上了。   余胜春又打了个电话。   然后,三个男人又聊起了他们关心的事来。   余胜春:“咱们再等等吧,张行的人还在找向天亮。”   洪成虎:“老余,你也该派几个人出去找找了。”   余胜春:“是的,我们的人也开始行动了。”   许西平:“老洪,老余,我们近期还有什么事要做?”   洪成虎:“这么说吧,搞垮张行不是我们的目的,这只是一种手段,目的就是要警告像张行那样的人,投靠外地来的高市长,是没有用的。”   许西平:“我明白,他们不倒向我们可以,但最好也不要投靠别人。”   余胜春:“说得对,本地干部投靠外地干部,决没有好下场。”   洪成虎:“除此之外,还有两件事。”   许西平:“还有两件事?什么事?”   余胜春:“巩固你这个新财政局长的地位啊。”   洪成虎:“还有一事,就是运作老余去县区工作。”   许西平:“嗯,老余待在组织部,不如到下面有发展。”   余胜春:“他娘的,哪怕当个县长,我也认了。”   洪成虎:“另外,我们三个人,还要继续保持现状。”   许西平:“我同意,抱成一团,目标太大。”   余胜春:“呵呵,这样好啊,咱们三个继续老死不相往来,也好让刘书记和高市长,对我们这些本地佬放心嘛。”   洪成虎:“总之,我们的策略,是行之有效的。”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 第0389章 露馅   接电话的还是余胜春。   “……什么?你曾看见向天亮的车出现在市委大院附近……然后呢?哦……你等等,你等等……嗯,大概什么时候……对对,向天亮的车,大概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市委大院附近的……仔细想想,最好精确一点么……噢,九点十分,到九点十五分之间,哎,你没有记错吧……真是九点十分到九点十五分?嗯……我明白了。”   客厅里,随着余胜春放下电话,忽地陷入了寂静。   在九点十分到九点十五分之间,向天亮的车出现在市委大院附近,市委大院附近,也就是市政府大院附近。   许西平看着余胜春,余胜春却在看着洪成虎。   因为九点十分到九点十五分之间,正是洪成虎从市政府大院后门出来,叫乘出租车的时候。   洪成虎愣住了。   这样一来,自己悄悄离开市政府大院的时候,岂不是被向天亮看到了。   余胜春也愣住了。   九点十分到九点十五分之间,正是他和洪成虎约好出门的时间,只不过一个走后门,一个走前门,一个是乘出租车,一个是自己开车。   许西平也在发愣。   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步行进入五福街的时候,曾看见街口停着一辆红色桑塔纳轿车,他当时没太注意,莫非,那车里坐着向天亮和自己的老婆陈美兰?   思考需要时间。   但是,很快的,三个男人的心思,到达了同一个节点。   三个人一声不响的点了点头。   洪成虎拿起了茶盘,木制的,还正乘手。   余胜春手里多了个铁球,那是健身用的,就放在茶几的下面。   许西平实在没有合适的“武器”,就操起了一张折垒椅。   洪成虎使了个眼色,三个人轻手轻脚,慢慢的靠近了楼梯门。   突然,三个人一齐动手,砸向了木门。   顿时,劈裂啪啦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三人同心,不用多久,木门被砸破了。   洪成虎伸手进去,打开了木门。   许西平则打开了楼道的电灯开关。   楼梯里没人。   但是,三个人都发现了楼楼梯上的一行脚印,还有,门口的两级楼梯,有被擦拭过的痕迹。   空气里,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来不及细细品味空气里的怪味,便向楼上冲去。   洪成虎身高马大,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头。   向天亮和陈美兰去哪里了呢?   原来,在余胜春接电话的时候,向天亮听着,就感到了不妙。   无奈他和陈美兰之间“运动”正酣,战况激烈,他不舍,陈美兰更是处于忘我境地,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向天亮草草结束“战斗”的时候,正是余胜春挂了电话的时刻。   陈美兰的身体软了,意味也处于模糊状态,暂时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向天亮蹲下身子,捡起陈美兰的内裤,轻轻的打扫“战场”后,将内被塞进她的胸前。   然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就在洪成虎、余胜春和许西平同时砸门的时候,向天亮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逃跑是一门学问。   爷爷说,练武先练挨打,向家武学,练的就是腿,能跑才能打。   三叔说,打不过就得逃,因为凡是好汉,就不能吃眼前的亏,不逃的都是傻瓜。   老师易祥瑞说,保存自己,才能擒获罪犯,不必要的牺牲,是最可怕的鲁莽。   臭老头说,逃跑是一门学问,先学逃跑,后学其他,臭小子们,快跑起来吧。   所以,向天亮开始逃跑了。   砸门的声音,正好掩盖了向天亮逃跑的脚步声。   这就是逃跑的学问。   当洪成虎他们砸开了门,向天亮已经跑到楼上,消失在楼道里。   但是,洪成虎还是听到了一点声音,向天亮跑完楼梯时最后的两声脚步。   洪成虎精神一振,劲头不像天命之年,倒像个二三十岁的小伙子。   他的右脚,离开楼梯,踏到了楼板上。   就在这时,洪成虎的身体,像遇到阻力似的,突然的停滞了。   洪成虎暗叫不妙。   因为他感到自己的胸前,被一道像线的力量,生生的给阻挡住了。   这道线的力量还真怪,第一波阻力未尽,第二波阻力接踵而至。   洪成虎高大的身材,开始了摇晃。   接着,线上又生出第三波力量,狠狠的击在洪成虎的胸前。   洪成虎努力了一下,双手乱舞,想控制自己身体的平衡。   可惜,他没有办到。   “啊哟……”   洪成虎叫了一声,身体后仰,向着楼梯下面跌去。   上面的人跌落,下面的人肯定遭殃。   洪成虎这一百六十多斤,砸在余胜春的身上,两个人又砸在了走在最后的许西平身上。   一阵轰响,三个大男人跌在一块,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站在一楼梯口的向天亮,咧着嘴笑了。   阻挡洪成虎身体的,确实是一条线,一条细得不能再细钢丝绳。   这是向天亮的宝贝,从老师易祥瑞家里“顺”来的。   跑上楼后,向天亮放下陈美兰,从裤袋里掏出了钢丝绳。   他迅速的抖开钢丝绳,一头系在门环上,一头攥在自己的手中。   等他刚布置停当,洪成虎就上来了。   向天亮不过是手腕发力,就把立足未稳的洪成虎,生生的“震”下了楼梯。   嘿嘿,洪副市长,对不起了。   乐了一下,向天亮拉着陈美兰,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八爷,老许他们没事吧?”   “呵呵,放心吧,顶多是贴几个狗皮膏药,伤不了筋骨的。”   两人通过小巷,跑出了五福街。   可是,红色桑塔纳旁边,站着两个陌生的年轻人。   向天亮拽住了陈美兰,“我们被发现了。”   “那,那怎么办?”   “那就来硬的呗。”   “怎么做?”   “你不能让他们发现,等我搞定他们之后,你再出来。”   向天亮径直向轿车走去。   两个年轻人回过头来,看到向天亮,一下怔住了。   “哎,两位,想偷我的车啊?”   向天亮傻呵呵的乐着。   笑声中,透着某种不怀好意。   两个年轻人反应特快,先下手为强,商量好了似的,四个拳头一齐飞向了向天亮。   “呵呵,偷车还打人,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向天亮笑着,突然身体蹲下,左腿为支撑,右腿扫了出去。   两声惨叫,两个年轻人的身体,直直的飞了出去。   几分钟后,红色桑塔纳已离开了五福街。   又过了一会,三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站在五福街的街口。   他们正是洪成虎、余胜春和许西平。   两个躺在地上的年轻人,抱着自己的腿,正在惨叫不已。   洪成虎苦笑着,摇摇头,摔先钻进了旁边的车内。   “老余,老许,我们都被向天亮耍了。”   “他娘的,被耍了,还不能声张,这叫什么事啊。”余胜春哭笑不得。   许西平绷着脸,一言不发。   瞥了许西平一眼,洪成虎问道:“老许,你担心什么啊?”   余胜春道:“老许啊,是担心老婆被向天亮吃了呢。”   洪成虎挥着手道:“嗨,不会的不会的,这哪跟哪啊。”   许西平咬了咬牙,“好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说是这么说,许西平心里却直打鼓,刚才在许家老宅,在从楼梯里传出来的声音,很像“那方面”的声音,还有那怪怪的味道,不就是“那个”味道吗。   洪成虎说道:“刚才我看过了,楼梯和楼道里都只有一行脚印,显然是向天亮的脚印,也就是说,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我们三个人的秘密,和我们的用意,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点了点头,余胜春道:“老洪,我看是我们自己把事情搞糟了。”   “哦?你说说你的根据。”   余胜春问道:“你们说,向天亮带着陈美兰,身上还带着关于一中教学楼工程的相关资料,不躲起来,反而跑到市委市府两个大院附近,你们说他想干什么?”   “找人,找某位领导。”许西平道。   余胜春又问道:“那他会找哪位领导?”   洪成虎思忖着道:“首先,他不认识的领导,是不会轻易相信的,那么,据我所知,这小子能认识的领导,好像,好像没几个啊,难道,难道……”   “他八成是去找你的。”余胜春道。   “噢……”洪成虎苦笑着说道,“老余你说得对,我们可能是弄巧成拙喽。”   许西平也笑起来,“看来,得由我正面接触向天亮了。”   余胜春道:“老许你说得对,干脆,跟他正面接触吧,这样也可以了解他下一步的打算。”   洪成虎点了点头,“老许,你打算怎么和他接触?”   许西平道:“他和我老婆在一起,我要找他,当然先找我老婆了。”   “哎,你可别乱来哦。”余胜春道。   “放心,我分得清大事小事。”   洪成虎微笑着说道:“这样吧,反正向天亮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索性就告诉陈美兰,她是明事理的人,知道该怎么做。”余胜春催道:“老许,你打个电话试试,说不定你老婆已经开机了呢。”   许西平拿出大哥大拨起号来。   果然,电话通了。 第0390章 试探   接到许西平的电话时,向天亮和陈美兰正在路上。   去什么地方,陈美兰不知道,因为向天亮还没有想好。   该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谁?   陈美兰不敢说。   再怎么样,许西平也是自己的老公,从心底深处说,陈美兰希望把东西交给洪成虎、余胜春和许西平。   但是,陈美兰明白,以向天亮的脾气,今天听到洪成虎、余胜春和许西平三人的秘密后,不可能再和他们合作,更不会轻易的把东西交给他们。   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道:“陈姐,你一定在想,把东西交给老许,老许就不会怀疑你和的关系了,对不对?”   陈美兰脸一红,轻声道:“我是这么想,可我没求你逼你么。”   “呵呵,今天痛快不痛快?”   “痛快个屁。”   说了句粗话后,陈美兰的手,在向天亮胳膊上狠拧了一把。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臭娘们,刚才在那楼梯里,是谁搂着我不肯放的,你要是不痛快,干么还搂着我不放啊。”   “去你的,还不是……还不是你勾起来的么。”   “呵呵……臭娘们,就是嘴硬。”   向天亮笑着,忽的伸手,从陈美兰胸前扯出那条小内被,一把扔出了车外。   “你……臭八爷……坏八爷……”   陈美兰扑到向天亮身上,两个粉拳挠痒痒似的,捶在他的背上。   “呵呵……你要是还得了便宜又卖乖,我就把你的衣服剥下来扔出去,看你怎么下车。”   “你敢……”陈美兰白了向天亮一眼,红着脸低声道,“八爷,你还别说,那样……那样,好刺激呢……”   向天亮笑问道:“过瘾不过瘾?”   “嗯。”   “还想不想?”   “八爷……”   “说,还想不想?”   “想,想……”   “呵呵……”   陈美兰嗔道:“还笑,快想想办法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   这时,陈美兰的大哥大响了。   “八爷,是老许打来的。”   “哦?”   “接不接?”   “嗯……先不接。”向天亮想了想说道。   陈美兰道:“为什么,这不让老许更加怀疑我们吗?”   “陈姐,关于你家老许怀疑我们的事,你可以放心,老许没有证据,是不敢当面撕破脸皮的。”   “嗯,这我明白,我会把握分寸的。”   向天亮又道:“另一方面,我知道你希望我把东西交给他们三位,也就是说,希望我与他们合作,但是,我已经有了决定,暂时,暂时不跟他们合作,你就不要说了,至于为什么,你以后会明白的。”   “知道了,这事……这事当然是你说了算。”陈美兰小声道。   向天亮微笑着道:“关于把东西交给谁么,我已经有了决定。”   “你准备交给谁?”   “你猜。”向天亮含笑道。   陈美兰一怔,“你不会,不会想交给姓高的吧?”   “你说呢?”   陈美兰道:“哎,我可告诉你,交给姓高的,我坚决不同意。”   姓高的,当然指的是市长高尧,上次在国际大酒店,高尧差点“骑”了陈美兰,陈美兰一听到高尧的名字就来气,更甭说要去找他了。   “放心,我不会找他的。”   “真的?”   向天亮点头道:“当然,想污辱我女人的人,我恨不得宰了他,怎么还可能跟他合作呢。”   陈美兰心里一阵感动,“八爷,谢谢你,只不交给姓高的,你交给谁我都支持。”   “我带你去找一个人,你肯定会同意的。”   向天亮的车,停在了市警备区的门前。   “噢,我知道了,你是来找警备区的方成军司令的?”   “怎么样?”   “八爷,你找对人了。”   方成军见了向天亮,就乐呵呵的笑起来。   “小向,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建设局副局长陈美兰。”   “噢……好好,坐下说话。”   坐下之后,向天亮道:“方司令,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方成军笑道:“哈哈,你我之间,一切都好说,好说。”   “呵呵,又有歪风邪气了哟。”向天亮也乐呵着。   歪风邪气?方成军立即精神大振。   “是不是……是不是还像上次那样,需要我出兵?你说,需要多少人?”   向天亮摇着头道:“不是,我今天来啊,是想借一样东西。”   方成军怔道:“哦,什么东西?我这里只有枪炮弹药啊。”   “借您老的眼光。”   “眼光?”   “对,借您的眼光,认识几个人。”   方成军笑道:“我想,你是要我说说三位新来的领导吧?”   “姜是老的辣哟。”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   “去,有事说事,少来这一套。”方成军挥了挥手。   “您先看看这些材料。”   向天亮让陈美兰拿出材料。   陈美兰介绍道:“方司令,这是关于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的材料……”   方成军一边听,一边看,脸色就黑起来了。   “他娘的,这帮混蛋,简直是岂有此理,一千多个学生娃子的性命啊。”   向天亮道:“方司令,这事非同小可,交给一般人,我不放心。”   “那你想交给谁?”方成军问道。   “刘如坚书记、高尧市长、方应德副书记,三人选一。”   方成军笑了起来,“你小子,还真为难我了。”   “呵呵,您也是市委常委,常和他们一起开会,肯定了解他们吧。”   方成军点了点头,“你想了解他们什么?”   “人品。”   “人品?有意思。”   向天亮道:“怎么样?”   想了一会,方成军微微的笑了起来。   “小向,你们去找刘如坚书记吧。”   “您确定?”向天亮问道。   方成军瞪了向天亮一眼,“你小子,不相信我啊?”   “呵呵,不敢不敢,您是火眼金睛,目光如炬……”   “你小子,拍马屁功夫见长哟。”   向天亮笑道:“我听你的,但事情如果砸锅了,您的眼睛要负主要责任。”   “哈哈……想跟我耍无赖,你小子找错人了。”   向天亮和陈美兰向方成军告辞后,回到了车上。   “陈姐,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陈美兰点头道。   向天亮道:“那你说说,刘书记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如坚,男,汉族,西江省大浦县人,今年四十三岁,大学文化程度,调任清河市委书记之前,是国家计委政策法规司司长……”   向天亮乐道:“陈姐,你这不是背书么。”   “咯咯……我连见都没见过刘书记,怎么可能了解他呢。”   “那你为什么说他可以啊?”   陈美兰笑道:“三人当中,刘书记官最大,我们不找他找谁呀。”   “呵呵……行,我们就去找刘书记吧。”   陈美兰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你呀,真是鬼,一定是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了吧。”   “呵呵,英雄所见略同啊。”   就在这时,陈美兰的大哥大又响了。   断还是许西平打来的。   “陈姐,你接吧,你知道该怎么说的。”   点了点头,陈美兰拿起了大哥大。   陈美兰:“老许呀,你找我有事吗?”   许西平:“美兰,你一夜未归,又没在单位,到底干什么去了?”   陈美兰:“怎么?你查我的行踪呀,你天天晚上大半夜回家,我问过你吗?”   许西平:“美兰你别误会,我,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陈美兰:“我昨晚走的时候,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杨碧巧和刘青同分居后,一个人搬到了新地方,我们是好姐妹,我当然要去看看她,时间晚了,我就住她那儿了。”   许西平:“噢,是这样啊。”   陈美兰:“你快说,到底有什么事,我忙着那。”   许西平:“嗯……你现在没在单位里吧?”   陈美兰:“对,我在街上呢。”   许西平:“你在街上干什么?”   陈美兰:“又要审问呀?”   许西平:“不是,不是,我是听说,听说……”   陈美兰:“听说什么了?”   许西平:“我听人说,你和向天亮在一起。”   陈美兰:“没错,我是和向天亮在一起。”   许西平:“美兰,我可不可以问问,你们在一起干什么吗?”   陈美兰:“我们单位上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许西平:“美兰……”   陈美兰:“老许。”   许西平:“你说你说。”   陈美兰:“老许,你真想知道。”   许西平:“嗯,我想知道。”   陈美兰:“好,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许西平:“行,你问吧。”   陈美兰:“有人看见你去五福街了。”   许西平:“对。”   陈美兰:“老二两口子不在家,家里没人,你去有什么事呀?”   许西平:“我……”   陈美兰:“不说就算了,你也别来问我。”   许西平:“别,别……”   陈美兰:“老许,你和老二家的眉来眼去,别以为我不知道。”   许西平:“美兰你……你别误会啊。”   陈美兰:“哼,你想把我当傻瓜呀。”   许西平:“你别胡说,我们,我们根本没那回事。”   陈美兰:“胡说?我问你,你怎么会有老二家的钥匙?”   许西平:“我……唉,美兰你误会了。”   陈美兰:“什么误会?”   许西平:“美兰你听我说,听我说,我刚才去五福街,是约见洪成虎和余胜春。”   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嘴上乐着,还抽空翘起大拇指,赞扬陈美兰的表现。   现在,就看许西平怎么“交代”了。 第0391章 追逐   看来,在老婆面前,许西平也有点软,不像他在财政局当家那样强势。   向天亮心道,都说怕老婆的男人都是好男人,许西平也不会太差吧。   当然,张行除外,他怕老婆怕了五年,那都是忍辱负重,是装的。   再瞧一眼陈美兰,向天亮发现,她已恢复了平时的从容,完全看不出刚经历了“风”和“险”。   女人就是这么厉害,能对老公倒打一耙而理直气壮,可见心理素质的强大。   许西平果然不敢撒谎,他也无法撒谎,把和洪成虎、余胜春的真实关系,详细的述说了一番。   “老许,你真行,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呀。”   陈美兰还是不依不饶,为以后继续“追究”许西平,先埋下个伏笔和理由。   许西平忙着解释道:“美兰,你别误会,我和老洪老余也是为了生存,当年本地干部不受领导待见,处处受到排挤,才出此下策的。”   “好了好了,回家再找你算账,说吧,你找我什么事?”陈美兰不耐烦地说道。   许西平问道:“你和向天亮,你们是不是在调查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质量问题?”   “对,我们在调查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质量问题。”应得爽快。   “美兰,市一中教学楼项目是由市第三建筑公司承建的,市第三建筑公司是家什么公司你是知道的,林子全不过是个代理人,其实是由一些干部家属合伙组建的……”   陈美兰打断了许西平的话,“老许,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不该管这件事?”   “不不,我不是说不该管,我是说……”   “你不用说,老许我告诉你,咱们儿子也在市一中读书,市一中教学楼工程有问题,我就是以学生家长的身份,也有资格管,何况我还是建设局的领导之一。”   “该管,该管。”许西平忙着表态。   陈美兰有点盛气凌人,向天亮又翘起大拇指,却被她白了一眼,伸手推开了。   “老许,我倒要问问你,你一个财政局长,怎么也关心起我们建设局的事了?”   许西平笑着说道:“我这不也是学生的家长嘛。”   “嗯,你还想知道什么?”   许西平沉吟道:“美兰,你们查出结果了吗?”   陈美兰看着向天亮,投去征询征询的目光。   向天亮点了点头。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洪成虎作为分管建设系统的副市长,对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质量问题,应该心知肚明。   “查出结果了。”   “严重吗?”   “非常严重。”   “严重到什么程度?”   “要死人的程度。”   “啊,这么……这么严重?”   “老许,我没开玩笑。”   电话那头,许西平沉默了。   显然,许西平在与洪成虎和余胜春说话。   过一会儿,许西平问道:“美兰,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我们还没想好?”陈美兰故意道。   “还没想好?”   “对。”   “为,为什么?”   陈美兰道:“向天亮说,不知道哪座庙的观音菩萨会显灵。”   “哦……美兰,我有个建议。”   “你说。”   许西平道:“老洪和老余,想和向天亮见面谈谈。”   “嗯……你等等,我问问他。”   陈美兰捂住大哥大,看向了向天亮。   想了想,向天亮道:“你就说,我已经理解了洪副市长的良苦用心了,现在就不必见面了。”   陈美兰把向天亮的话,对着电话那头的许西平说了一遍。   顿了顿,许西平问道:“这就是说,向天亮就是那个偷听者了?”   “是的。”   “没有……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这件事没得商量。”   “那……你们到底想找谁?”   “找一个敢主持正义能主持正义的领导。”   “好……好吧。”   通话结束了。   “八爷,我,我把老许得罪了。”陈美兰说道。   向天亮突然一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陈姐,我们又有尾巴了。”   陈美兰转身后望,立即紧张起来。   “啊,是那两辆车吗?”   “呵呵,还不是一伙的呢。”   “你怎么知道?”   “同一帮家伙不会并肩追我们,它们在抢道啊。”   “会是谁呢?”   向天亮笑道:“管他是谁,想抢我们东西的人,都他妈的是我们的敌人。”   “啊,小心……”   前方驶来一辆小面包,陈美兰吓得惊叫起来。   向天亮方向盘一转,红色桑塔纳拐入了一条小胡同。   后面的两辆轿车,也紧紧的跟进胡同。   车速一放慢,三辆车顿时挤成了一团。   向天亮索怕时停时开,和后面的车撞了起来。   陈美兰笑道:“这是柳清清的宝贝,撞坏了,看你拿什么赔她。”   “呵呵,我拿我自己赔她,她赚死了。”   “咯咯……真要这样,她愿意拿十辆车换你。”   小胡同的前面出口,是清河市区最宽阔的人民路。   向天亮驾车出了胡同,来不及松一口气,脸色就变了。   “他妈的,又来了一辆。”   一辆黑色皮卡车,从前面急驶过来,碰的一声,撞坏了桑塔纳的左前灯。   “唉,这下回去,非被柳姐骂死不可了。”向天亮苦笑着。   “咯咯……”陈美兰反而不紧张了。   三辆车追一辆车,人民路成了赛车场。   幸亏是临近中午,烈日当空,路上车不多行人少,向天亮可以横冲直撞。   转眼间,前面就到人民广场了。   向天亮大喜。   人民广场周边有五六条路,正好可以摆脱后面的追击。   不料,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尖厉的警笛声。   前方左侧,冒出了两辆警车,不知道是交警的,还是巡警的。   “完了,把警察招来了。”   向天亮一咬牙,方向盘右转,掉头又窜进了一条小胡同。   后面的三辆车,还有两辆警察,很快没了踪影。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得意起来。   “他妈的,想跟八爷玩,回家跟娘再学十年去。”   “咯咯……”   陈美兰忽又笑了起来。   “陈姐,你笑啥啊。”向天亮奇道。   陈美兰还是发笑不止。   “他妈的,八爷的表现不好吗?”   “咯咯……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啥了?”   陈美兰笑道:“你没看出,这胡同越走越窄吗?”   “咦……”   向天亮刚才慌不择路,现在只顾得意,还真没注意到这条小胡同的特点。   “咦,不对啊,这胡同怎么越走越窄了呢?”   向天亮这才注意到,刚进胡同口时,两辆轿车宽的胡同,现在变成单车道了。   “这……这……这他妈的什么胡同啊?”   “八爷,你这个乡巴佬,知道什么叫喇叭胡同吗?”   “啊……这,这不死路一条么?”   向天亮真有点慌了。   现在他才想起来,清清市有两条著名的喇叭胡同。   这两条胡同不但是断头路,还一头宽,一头窄,宽口的叫大喇叭胡同,窄口的叫小喇叭胡同。   向天亮运气差,一头栽进了大喇叭胡同,越往里走,路会变得越窄,最后的地方,只有一米来宽。   “他妈的,谁设计的胡同,八爷毙了他。”   向天亮无奈的骂着。   “一个大财主设计的,招财进宝呗,可惜他早死了,不用你去枪毙。”   “阶级敌人太坏了。”向天亮哀叹。   “谁让你只顾逃跑,不抬头看路呀。”   “你看到了?”   “是呀。”   向天亮骂道:“臭娘们,看到了为什么不说?”   陈美兰娇笑道:“你逃得那么快,我来得及说吗。”   “呸,这不叫逃,这叫撤退,战略撤退。”   “嘻嘻,你的战略撤退该停止了。”   前方,不知道哪户人家在办喜事,胡同里摆了七八张桌子,桌上碗碟齐全。   向天亮哭笑不得,无奈的停下了车。   后面,传来了追击者的脚步声。   “陈姐,快带上那个包,咱们要靠腿撤退了。”   “我,我能跑吗?”   “不怕也得跑。”   向天亮瞪了一眼,跳下了车。   陈美兰道:“我一夜未睡,又没吃早饭,走都走不动,咋跑呀。”   向天亮乐道:“臭娘们,八爷背着你跑啊。”   说着,就把陈美兰拽下了车。   五六个男人,正向这边跑过来。   显然,这五六个家伙是两拨的,一边跑,还一边互相拳打脚踢的呢。   向天亮顾不上乐了,让陈美兰拿上包,他背起她,撒开两条腿,穿过那些八仙桌,向着胡同深处跑去。   “八爷,你快点,他们追上来了。”   “他,他妈的,你再,再吵……我,我就把你,把你扔了……”   “咯咯……你不会的。”   向天亮还真不敢扔下陈美兰,这追来的人里,说不定既有张行的人,又有她老公那边的人,陈美兰现在衣衫不整,只穿着一条连衣裙,里面是“真空”状态,这还了得,是个成年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名堂来。   背上多个九十斤重的娘们,神仙也跑不快。   后面的人越追越近,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了。   这讨厌的大喇叭胡同,越跑越窄,顶多只剩下一米来宽,左侧还有一条黑乎乎的臭水沟,三四十厘米的样子。   应该快到尽头了。   向天亮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把陈美兰放下,又将她拦腰抱起,猛地向追来的人群冲了过去。   在陈美兰的惊叫声中,向天亮冲入了人群。   他把陈美兰的身体当作武器。   在一片哎呀声中,六个追击者纷纷的跌落到臭水沟中。   最后一个也最惨,前面的同伴飞了出去,他正好看见两条女人的长腿向他袭来,要命的是,两条长腿的结合处,竟有一片黑郁郁的森林,他一时傻了,被一向天亮一腿扫倒后,还狠狠的踹了一脚,当场昏死了过去。   “叫你看,叫你看,他妈的,这是你能看的地方吗?”   向天亮笑骂着,抱着陈美兰,又向着来路鼠奔。   忽然,前面出现了三个男人,手里都拿着一根一米长的铁管。 第0392章 绑架   向天亮脸色一变,生生的收住了脚步。   这三位都拿着家伙,来者不善。   要玩真的了。   亮向天把陈美兰放下来,右手伸进裤袋里一捞,迅速的多了三枚白色的围棋子。   “哎,哪来的围棋子呀?”身后的陈美兰看到了,低声问道。   “你家老许他弟弟,一定是个会下棋的,嘿嘿,我顺手捡了几颗而已。”   “现在怎么办?”   “旁边的门看到了没有?我一出手,你就往里面跑。”   三个家伙也停住了。   “向天亮,把东西放下,我们可以放你们走。”   “哟,你们认识我?请问,是哪路英雄好汉啊?”   “少废话,快放下东西。”   “我呸,你们配吗?”   话音未落,向天亮手腕一抖,三颗围棋子飞了出去。   三道白光,正好落在三个家伙的脸上。   惨叫声中,三个家伙纷纷以手掩面,手中的铁棍都落在了地上。   向天亮和陈美兰,乘机跑进了旁边的小院子。   不能再玩了,带着个女人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实在是累人。   翻墙爬屋,向天亮带着陈美兰,脱离了不明身份者的包围。   正巧,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车上连司机都没有。   天助我也,向天亮喜出望外,毫不客气的抢车就跑。   “八爷,你又成了偷车贼了。”陈美兰笑道。   “这叫征用。”向天亮强词夺理。   “嘻……今天够狼狈的。”   向天亮叹道:“还不都是你这个娘们,碍手碍脚哟。”   “去你的,你不是常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   “呵呵,那倒也是,既能揍他们,又能干你,何累之有啊。”   陈美兰俏脸挂红,啐了向天亮一口,“没正经的臭八爷。”   “唉……”向天亮叹了一口气,“好久没跟人打架了,要不是身上带着不能丢的东西,真想大干一场。”   这时,大哥大响了。   “是张行打来的,接不接?”   向天亮停下出租车,“陈姐你开车,我来对付他。”   一只手负了轻伤,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向天亮接不了电话。   两个人换了位置,出租车继续慢速行驶。   “张局,你好啊。”   “小向,是你啊,你们在哪里?”   “在车上啊。”   “你的车,不是在大喇叭胡同吗?”   向天亮笑道:“张局,你这是不打自招哟。”   张行怔道:“什么不打自招?”   “你既然知道我的车在大喇叭胡同,就说明要么你就在大喇叭胡同,要么是你手下的人就在大喇叭胡同,你说对不对啊?”   “就算……就算是吧。”   向天亮道:“张局,你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小向,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就直说好了,我非常需要你手上的东西,请你帮帮我。”   向天亮一脸的严肃,“张局,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市一中教学楼存在着严重的安全隐患,可以这么说,那就是一座危房,根本不能投入使用。”   “真,真有这么严重吗?”张行惊道。   “是的,我也是建设局的人,建设系统的道道,我多少还知道一些,如果是质量上的一些小问题,我会这么郑重其事、大动干戈吗?你张局的孩子也在市一中读书,不想看着悲剧发生吧?”   张行道:“我知道,我理解,小向,你大概误会我了。”   “误会什么了?”   张行说道:“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保住孙占禄和姜珊,但那是有一个前提的,就是市一中教学楼工称不存在大的问题,但是现在,我的想法变了。”   “哟,张局你改邪归正了?”   “小向,你怎么说话的啊?”   “呵呵,开个玩笑,张局你继续说,继续说。”向天亮笑道。   张行继续说道:“既然市一中教学楼存在着严重的安全隐患,我当然不会掩盖这个问题,我的意思是,我要亲手揭露市一中教学楼工程存在的问题。”   “好啊,你早说,不就省了好多麻烦么。”   “所以,小向那,请你理解和支持我。”   向天亮忽地笑道:“可是,我不相信你啊。”   “你不相信我?”   “对,我凭什么相信你?”   “向天亮,你……”   向天亮道:“张局,难道你以为,以为我不了解你的为人吗?”   张行一时语塞了。   说得也是,向天亮爱琢磨人,早把张行琢磨透了,就像张行琢磨向天亮一样,两人之间互相了解,没什么秘密可言。   过了一会,张行问道:“小向,你想要什么?”   这话让向天亮愣了一下,“什么想要什么?”   张行又问道:“你想要多少?”   向天亮快听傻了,“张局,你说什么想要多少啊。”   “钱。”   “钱?”   “张局,你在污辱我啊。”   “小向,你开个价。”   向天亮怒骂道:“张行,送你四个字,去你妈的。”   电话挂断了。   陈美兰摇着头道:“张行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他妈的,局长,局长个屁。”   向天亮骂着,又拨起了电话。   “给谁打电话?”陈美兰问道。   “刘书记办公室。”   意外的顺利,刘书记的秘书在请示之后,让向天亮马上赶到市委大院。   “好了,见了刘书记,我们就可以交差了。”   向天亮靠在椅背上,长长的松了口气。   陈美兰笑道:“八爷,乘机认识刘书记以后,你的腰板就更硬了。”   “什么话,你为我想攀龙附凤啊。”   陈美兰笑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决定找刘书记了?”   “这个么,也是,也不是。”   “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   “呵呵,为人民服务,顺便为自己服务,这没什么不对啊。”   陈美兰道:“所以,你这人啊,有一句话最贴切。”   “什么话?”   “好坏人,好人里的坏人。”   “什么?他妈的谁说的?”   “你的干姐姐李亚娟说的。”   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   “呵呵,做好人太难太累,做好人升不了官发不了财,所以只好做个好坏人喽。”   陈美兰娇声道:“好坏人,你真是坏哟。”   “呵呵,我要是不坏,你能爽吗?”   “去你的。”   这时,大哥大又响了。   “你好,哪一位?”   “是向天亮吗?”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是向天亮,你是谁?”   “不要问我是谁,这不重要。”   “你有什么事吗?”   陌生男人道:“我想和你交换东西。”   “交换?交换什么?”   “你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我想,你明白是什么东西。”   向天亮笑道:“好啊,你能拿什么来交换呢?”   “人,两个人。”   “人?什么人?”   “李亚娟和杨碧巧。”   向天亮吃了一惊。   “朋友,你是开玩笑的吧?”   陌生人道:“李亚娟和杨碧巧在我的手里。”   “你到底是谁?”   “这不重要。”   向天亮道:“好吧,你给个证明,李亚娟和杨碧巧真的在你的手里。”   “稍等。”   一会儿,大哥大里传来了李亚娟和杨碧巧的声音。   “八爷,我们……我们被抓了。”杨碧巧的声音。   “小向,我们没事……”正是李亚娟。   接着,又是陌生人的声音。   “怎么样啊,八爷。”   “成交。”向天亮没有丝毫的犹豫。   “爽快。”   “时间、地点、方式。”   陌生人说道:“今天下午三点半,南河路向阳巷一百三十一号,你交东西我交人,还有,就你们两个人,你要带你身边的女人过来。”   “我一个人来。”   “不行,我怕她会报警。”   “我随时可以报警。”   “对不起,我怕你,让你带着一个女人,你就失去了一半的能耐。”   “明白了,三点半见。”   通话结束了。   向天亮的脸黑了。   “八爷,这不能报警呀,我们怎么办?”   “先把人换回来再说。”   “那……刘书记那边呢?”   “刘书记?让刘书记一边待着去吧。”   陈美兰道:“我跟你一起去。”   “当然。”   向天亮意识到,他碰上硬茬了。   敢做出绑架的举动,绝不是一般人,一定是有人花钱雇来黑道人物。   谁是幕后指使者?   这并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先救李亚娟和杨碧巧。   向天亮的目光里,又冒出了久违的杀气。   “八爷。”   “嗯。”   “八爷,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是老许他们干的?”   向天亮摇了摇头,“现在这并不重要,而且,能使出这种极端的手段,应该是市第三建筑公司的人,或者是在市第三建筑公司有切身利益的人。”   “嗯,我想也是。”   “陈姐,你怕吗?”   “不怕。”   向天亮道:“你可以选择不去。”   陈美兰道:“什么话,你当我是胆小鬼呀。”   “好,我今天就带着女人去杀人,杀他个痛痛快快。”向天亮豪气上来了。   “杀人?”陈美兰吓了一跳。   “对,对敢动我女人的人,我决不客气。”   陈美兰小声问道:“那天……那天如果高市长,他把我欺负了,你会怎么做?”   “市长算个球,我会让他去阎王爷那里去当市长。”   向天亮的声音很冷。   他望着前方,精神振奋,似乎又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第0393章 交换   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仍然照得人火辣辣的。   南河路,清河市区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   这里以前是市属企业的聚集区,商品经济的浪潮,把这里几乎席卷而空,使这条昔日热闹的街道,变成了冷冷清清的地方。   向阳巷,一条两三米宽的石板路,两边或是企业的宿舍,或是企业的仓库,因为没人居住,两边的门都是紧闭着的。   就连石板路的石缝上,都长满了葱郁的小草。   静得出奇,只有向天亮和陈美兰的脚步声。   陈美兰跟在向天亮的左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紧搂在自己的胸前。   “有点冷。”她轻轻的道。   向天亮微笑起来,“不是冷,你那是紧张。”   “我没紧张。”陈美兰又打了个寒颤,似乎在嘲笑她的嘴硬。   “嗯,那你抖什么?”   陈美兰嗔道:“都是你,我……我只穿着裙子,里面,里什么都没有,能不冷吗?”   向天亮咧嘴乐了。   “陈姐,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去买衣服换吗?”   “为什么?反正你总是有理。”   “你猜猜,猜上一猜,你就不紧张了。”   陈美兰俏脸一红,“还不是你……你为了使坏方便嘛。”   向天亮嘿嘿的轻笑着,身处险地,还能想着“那个事”,女人够可以的,说明紧张的一大半,是完全可以克服的。   “陈姐,你知道吗,从我们接到李亚娟和杨碧巧被绑架的电话开始,他们就在暗中盯着我们了,为了麻痹他们,我们一直待在那辆出租车上,哪儿都不去,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我们是真想以东西换人,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放松警惕,我们就有了可乘之机。”   陈美兰不以为然,“哪儿有人在监视我们,我怎么没有看到?”   “呵呵,能让你看到,那还叫监视吗?”向天亮伸指手往后一指,笑着说道,“三两个人,跟了我们三四个小时,现在还在我们后面跟着。”   陈美兰轻啊一声,正欲回头看看,就被向天亮拦住了,“别回头看。”   “看看都不行呀?”陈美兰嘀咕了一声。   “臭娘们,不听话我就抽你。”向天亮低声喝道。   说抽没抽,但向天亮的手极不老实,伸到陈美兰屁股上捏了一把。   陈美兰没躲,反而往向天亮身上贴,“嘻嘻,反正这里没人。”   “你咋知道没人,说不定,人家就躲在门后边瞅着呢。”向天亮乐道。   陈美兰瞅着巷子两边,忍不住感慨起来,“这地方我以前来过,多热闹呀,现在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转过一个弯,向天亮忽然停下来了。   “怎么了?”   “嘘……别出声。”   说毕,向天亮拽着陈美兰,闪身躲到了旁边的木门上。   向天亮侧耳细听,他确定了,那两个家伙还在身后跟着,就在转弯处。   “陈姐,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   不等陈美兰应声,向天亮就像兔子一样,带着风声呼的窜了出去。   不到一分钟,向天亮回来了,他的手上,多了两把手枪。   “枪?”陈美兰吓了一跳。   向天亮点了点头,淡淡的说:“我把他们解决了。”   “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枪呀?”陈美兰紧张的问道。   “反正不是好人。”向天亮低声问道,“你害怕吗?”   “不怕。”陈美兰咬着牙,声音有点抖。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陈美兰的罩罩,“你把它戴上。”罩罩因为断了一条带子,陈美兰就拿了下来,顺手塞在了包里。   “干,干吗?”陈美兰不解。   “听话,快戴上,我有用。”   陈美兰白了向天亮一眼,但还是当着他的面,把罩罩戴上了。   “真美。”向天亮望着一对玉山,忍不住选了一句。   他伸手把那个断了带子,打个结接上了。   然后,他把两支手枪,塞进了罩罩里面,“嘿嘿,真合适。”   “八爷,你……”陈美兰的身体很敏感,向天亮一碰,就绯红起来。   “陈姐你听着,等会他们会搜我的身,而会忽略了你,所以,这两把枪只有你能带进去。”   “万一要搜呢?”   “不会的,你连八爷的话都不相信啊?”   “你真的要大干一场?”   “当然了,你要是怕,就不用进去了,我另外想办法。”   女人也经不起激。   陈美兰挺了挺胸,“谁说我怕了?我还想看你怎么杀人呢。”   “那好,咱们走。”   陈美兰的胸本来就大,塞了两把枪后,更显得分外突出了。   向天亮乐着欣赏了几秒钟,咧着嘴,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得意。   走了几步,陈美兰扭了扭身体,红着脸道:“八爷,就是有点……有点不舒服。”   “别动,枪顶着火呢。”向天亮警告道。   “嗯,我不动。”   向天亮一边走,一边低声吩咐道:“陈姐,你千万要记住,等会进去以后,你一定要站在我的身后。”   “记住了。”   又转过一个弯,旁边的门上,写着一百二十七号,离一百三十一号还有一家。   向天亮掐得很准,离三点半还差两分钟。   站在一百三十一号的木门前,向天亮没有敲门,而是冲着里面喊了起来。   “朋友,向天亮到了。”   门应声而开。   一个高大的汉子,脸黑黑的,就站在门边。   向天亮瞟了一眼,这家伙,也是腰里带枪的。   “请。”声如洪钟。   向天亮和陈美兰,一前一后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空空如也。   向天亮迅速的观察起来。   两边是墙,应该没什么威胁,砖木结构的两层楼,中间是堂屋,两边各有两间,门窗都紧闭着,窗上一层灰尘,像是好久没人住过了。   “对不起。”   黑脸汉子朝着向天亮,微微的欠了欠身。   向天亮微笑着点头,伸开了双手。   黑脸汉子搜查向天亮的身体。   然后,向天亮又拿过陈美兰提着的包。   黑脸汉子双手捏了捏包,默默地点了点头。   果然,只瞥了一眼,根本没有搜查陈美兰的意思。   陈美兰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堂屋的门,吱声中开了。   向天亮心里一动,从门打开的声音中,他听出应该是铁质的门。   黑脸汉子微微欠身,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了。”   向天亮从容的笑了笑,带着陈美兰,缓步走进了堂屋。   堂屋的陈设布置,让向天亮眼前一亮,这哪里是久无人居的旧房,简直是刚刚装潢过的新屋。   一切布置都是时尚的,现代化的,沙发、电视、酒柜……应有尽有。   只有靠近楼梯的地方,摆着一张八仙桌,是上了年头的东西,和屋里的布置显得极不协调。   八仙桌上搁了一个食品柜,就更是不伦不类了。   一共六扇门,除了正门,右边是两扇紧挨的门,正边也有一扇,靠左侧的楼梯门边,还有一扇应该是后门。   是老房子平常的结构,向天亮心里说道。   向天亮就站在堂屋中央,陈美兰按照他的布置,站到了他的身后。   黑脸汉子走到了右面的两扇门边。   “陈先生,客人到了。”   一扇门缓缓的打开,走出一个瘦削的中年人。   四十不到,身材不高,一张白晰的脸,嘴有点右斜,戴一付金边近视眼镜,模样和善,文质彬彬,满像个“先生”的样子。   黑脸汉子欠欠身,转身走出堂屋,站在门边。   “向天亮?”   声音有点干,正是打电话的人。   似乎有些面部,可向天亮想不起来,以前曾在哪里见过。   “不错。”向天亮点了点头。   “坐下谈。”   陈先生自己坐在了沙发上。   “不必了,人呢?”   向天亮当然不会坐下,他预想的计划里,自己是不能坐的。   “东西带来了?”   “当然。”   陈先生点点头,双手拍了一下。   紧挨着的两扇门,另一扇也开了。   先出来的是李亚娟和杨碧巧。   后面还跟着两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两个人的手上,各拿着一把枪。   “小向。”   “八爷。”   李亚娟和杨碧巧都叫了一声。   两个人想走过来,但被那两个年轻人伸手,给挡了回去。   “你们没事吧?”向天亮问道。   “我们没事。”李亚娟和杨碧巧同时点头。   向天亮看向了陈先生,“这是你要的东西。”   说着,他将手中的包,放到了陈先生面前的茶几上。   陈先生打开包,拿出里面的材料,仔细的翻了翻。   这些材料,正是市一中教学楼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的证据。   “好像不只这些吧?”   “无关紧要的,我们都扔掉了。”   “我相信。”陈先生收起了材料。   “那就放人吧。”   陈先生嘴角微微的一抽,伸手摆了摆。   两个年轻人各退一步,放开了李亚娟和杨碧巧。   李亚娟和杨碧巧走到了向天亮身边。   向天亮看着陈先生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忽地,陈先生干瘪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微笑。   “等一等。”   向天亮沉声道:“什么意思?”   陈先生站了起来,肩膀微微一耸,“向天亮,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太顺利了吗?”   “那又怎样?”向天亮一怔,这个动作,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陈先生看着向天亮,面无表情地说道:   “难道,你不觉得我很面熟吗?” 第0394章 被困   向天亮看着“陈先生”,摇着头道:“我可以确认,我是第一次看到你。”   对记忆力,向天亮有充分的自信。   可是,似曾相识的面孔、体型,依稀见过的动作和语气,向天亮曾觉得见过似的。   陈先生淡淡而道:“这不怪你,你以前确实没见过我。”   “我对你不感兴趣。”   “不一定。”   “我们可以走了吗?”向天亮问道。   “不行。”   “出而反尔?”   “也是,也不是。”   “你不想交换?”   陈先生道:“在你来的路上,出钱雇我的人,又给我打了电话。”   “哦?”   “他提议,修改他和我之间的委托协议。”   “变卦了?”   “不是,他增加了一条。”   “哦……”   “我同意了。”   “有钱赚嘛。”   陈先生竟脸有赧色。   “没办法,这年头大家都在赚钱,钱不好赚。”   “说得是。”   “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理解。”   “所以,对不起。”   “不客气。”   向天亮点了点头,他忘记了自己正身处险境,有点感兴趣了。   “你不想知道那条新增的条款吗?”   “想知道。”   “那么,何不坐下来谈谈呢。”   “谢谢。”   向天亮终于坐了下来,坐在陈先生的对面。   在向天亮的示意下,陈美兰、李亚娟和杨碧巧三个人,也在他身后坐下来了。   他之所以坐下,是因为他对这个陈先生感兴趣了。   陈先生的脸上,有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向天亮,你很棒。”   “不说题外话。”   “噢……也对。”   “什么是新增的条款?”   陈先生道:“原来的协议是,东西换人。”   “对。”   “新增的条款呢?”   “他们出了大价钱。”   “他们?”   向天亮心里一怔,这个陈先生的雇主,不是一个人?   陈先生淡淡的笑了。   “他们有钱,所以,又出了大价钱。”   “唔……”   “当然,开始我不同意。”   “是吗?”   “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对。”   “但是。”   “肯定是但是。”   向天亮冷冷地说道。   陈先生不好意思的笑了。   “但是,他们出的价太高了。”   “无法拒绝?”   “是啊,原价的四倍。”   “翻了两番。”   “对,我无法拒绝。”   “理解。”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笑。   陈先生说:“其实,我想通知你来着。”   “我关机了。”   “你看,你也有责任。”   “嗯……是有点。”   “你在来的路上,我没法通知你。”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是啊。”陈先生点着头,表情有些感慨。   向天亮道:“他们让你干什么?”   陈先生道:“他们说,你这人不但坏,也狠,而且狡猾。”   “这评价真高。”   “所以,他们对你不放心。”   “什么不放心?”   “比方说,你对这些材料拍照,照样可以有证据。”   “对。”向天亮又是微笑。   “他们说,你肯定会这么干。”   向天亮笑道:“很遗憾,我这次让他们失望了。”   “是吗?”   “是。”   “真没留一手?”   “没有。”   陈先生道:“是很遗憾,相当遗憾。”   “然后呢?”   “然后,他们决定,委托我,并通过我,让你们留下来做客。”   “做客?”   陈先生点了点头,“是的,你,还有这三位女士,留在我这里。”   “我们都留下?”   “当然了,一为保密,二为不让你孤单。”   “想到可真周到。”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向天亮咧嘴乐了,这个陈先生,真善解人意。   “长住,还是短住?”   “长住?我养不起,那我不亏大了么。”   “那么,留几天?”   陈先生问道:“今天是几号?”   “八月二十四日。”   “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知道。”   向天亮道:“要留我们到九月一日。”   “猜对了。”   “那是开学的日子,也是市一中教学楼竣工仪式的日子。”   “怕你捣乱嘛。”   “哦……”   陈先生道:“七八天时间,不长嘛。”   “也不短。”   “你会留下的。”   “这么自信?”   “我相信。”   向天亮笑道:“你能留得住吗?”   “能。”   “是吗?”   陈先生的手,伸到空中挥了挥。   “以你的眼光,应该能看出来,这间屋子经过特殊的改造。”   “看出了一点。”   “这花了我三个月的时间。”   “辛苦你了。”   “客厅、厨房、书房、卧室和卫生间,既是独立的,又是一个整体,它们的墙壁都是钢材,可以抵挡九十毫米的穿甲弹。”   “够坚固的。”   “我设置了一套严密的机关,密码开关系统,只有破解密码开关系统,才能开门而出。”   向天亮问道:“你是学精密机械的?”   “原来是,现在改行了。”   “嗯,现在改绑票了。”向天亮讥讽道。   陈先生不以为忤。   “你放心,这里很安全,很安静,我为你们储备了一个星期的水和食物,你会过得很开心的。”   向天亮笑了笑。   “看来,我不得不留下了。”   “你放心,九月一日下午五点正,这里的系统就会自动解密,你们就自由了。”   “谢谢。”   陈先生道:“当然,我还有点私心。”   “说。”   “我设了一个赌局。”   “什么赌局?”   “我和你之间的赌局。”   向天亮沉吟着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的赌局应该是这样的,只要我破解了你的密码开关系统,我们就随时可以离开。”   “聪明,你是向家第一传人,精通机关消息,我很想见识见识。”   “盛名之下,其实难符。”   “说定了?”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陈先生淡淡的笑起来。   “你好像,好像还真的没得选择。”   向天亮忽地说道:“你可能忽略了一个问题。”   “哦……愿闻其详。”   “一个单位,一位副局长、三位中层干部,同时失踪了,你说会怎么样?”   陈先生道:“这个问题不属于我管。”   “谁管?”   “有人会管,而且能确保单位稳定,警察不管。”   向天亮点着头道:“你的雇主真是神通广大。”   陈先生忽然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向天亮也乘机站了起来。   陈先生微笑道:“现在你是这里的主人了。”   向天亮也是微笑,“主人得送送客人。”   “不必了。”   “怕我乘机逃跑?”   “不是。”   “哦?”   “你一个人,我怕,你身边一个女人,我也怕,现在你身边有三个女人,我不怕。”   向天亮乐了,“正是这样,呵呵……”   笑声中,向天亮一只手背到身后,示意陈美兰站起来。   陈美兰站了起来。   李亚娟和杨碧巧也跟着起身。   两个人都瞟了陈美兰一眼,心里很是好奇,陈美兰的胸脯,怎么一下大了好多,尤其是两个突出的地方。   李亚娟和杨碧巧均是心想,说不定是八爷“关照”的,不行,不能让陈美兰独美,出去后,得让八爷帮自己“整整”。   陈先生的目光,还在环视客厅。   他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遗憾啊……”   向天亮笑而不应。   对方是四个人,自己身边有三个女人,三个女人就是三个包袱。   这仗没法打。   陈先生转过身来,看着向天亮,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杀气。   可向天亮最忌惮这种目光。   淡泊至极,宁静至远,才是最高的境界。   向天亮心道,就像自己一样,杀人的时候,总是笑得最好。   “知道我为什么遗憾吗?”   “不知道。”   “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   陈先生低声道:“这里,本来是我为一个仇人准备的。”   “现在却给了我。”   “这就是遗憾。”   向天亮微微颌首,“这是很遗憾,当然,我却之不恭。”   陈先生摇了摇头。   “是遗憾,也不是遗憾。”   向天亮心里一动。   “此话怎讲?”   陈先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挥了一下。   那两个木桩似的年轻人,拿着枪离开堂,和那个黑脸汉子一起站在门边。   向天亮笑着问:“怎么,要走了?”   “良园虽好,可不是久留之地啊。”   陈先生感叹着,摇着头,踱到了门边。   “恕不远送。”向天亮笑着说道。   陈先生走到正门外,站在三个手下身前,慢慢的转过身来。   “吱……嚓。”   关门的声音。   连续五声,堂屋里的五道门,都被关上了。   只有正门还开着。   “向天亮。”   向天亮笑道:“怎么,还舍不得吗?”   “我想,我只告诉你我的遗憾,而没有告诉你我的不遗憾,我会遗憾的。”   “真是啰嗦,难怪叫你先生。”   陈先生嘴角微微一搐,两个肩膀耸了耸。   向天亮心里一怔,这两个动作,他以前确实见过啊。   这个陈先生究竟是谁?   向天亮的记忆里,再一次迅速的认,他以前确实没有见过这个陈先生。   这时,陈先生说道:   “我之所以不遗憾,是因为这个房间,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是吗?”   向天亮的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名字,一个人的身影。   陈先生轻轻的笑了。   他的肩膀又耸了耸。   “怎么,你还没认出来吗?”   “你是……”   向天亮脸色骤然而变。   他终于想起来了。 第0395章 仇人   向天亮终于想起来了。   “你是陈青龙的弟弟陈青云?”   “你的记性不错,你的推断能力也不赖。”   陈青云笑着说道。   向天亮很是震惊。   陈青龙,清河最大的武装走私集团主犯,他和张海峰、方玮、邱子立、郑军波等人,被向天亮、余中豪、肖剑南和邵三河四人联手剿灭,已成了人们的记忆。   当时,向天亮没有看到余中豪的结案报告。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陈青龙案的后续关注。   陈青云,男,三十七岁,原籍清河市清河第二国营农场,一九七八年考入东江大学机械系,一九八二年毕业后被公派德国留学,三年后回国,分配到西部某兵工厂担任工程师……   所有人都知道陈青龙有个亲兄弟叫陈青云,可所有人都忽略了,包括向天亮,忽略了他们兄弟之间的亲情。   “你们兄弟俩,外貌上不像。”   “他尚武,我习文,后天的。”   “你有两点很像他,你的嘴角抽搐,和耸肩的动作。”   “他是我崇拜的对象。”   “难怪。”   “他死了,我很难过。”   “所以,你是回来报仇的?”   “对,报仇。”   “为一个死有余辜的人。”   “他是我兄弟。”   向天亮点了点头,“理由还算过得去。”   站在门边的陈青云说道:“我三个月前就回来了。”   “那又何必等到今天。”   “我得小心行事。”   “你想找我报仇,可以用任何方式,也可以在任何时候。”   陈青云摇了摇头。   “我不会武功,不会开枪,我拿什么找你报仇?”   向天亮咧嘴一乐。   “那倒也是,你这样的书生,我让你先开十枪你也赢不了。”   “所以,斗勇不行就斗智。”   “所以,你就建造了这个钢铁保垒?”   “也不尽然,最初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安全之处。”   “嗯,有道理。”   “这一片虽然荒废了,但据我所知,三五年之内是不会拆迁的。”   “有三五年时间,足够你报仇了。”   陈青云道:“应该够了,我不想拖得太久。”   向天亮点头道:“你有把握把我引到这里来?”   “有把握。”   “这么肯定?”   “因为你即使不当警察了,但血管里仍然流淌着警察的血液。”   “看来你很了解我。”   “一个在警官大学待了四年,又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一辈子都会是警察,不管身处何方,永远难以磨灭。”   “也许吧。”   “所以,你是个警察,你会来。”   向天亮苦笑道:“我是来了,成了你的瓮中之鳖。”   “那不一样。”   “结果一样。”   陈青云点了点头,“这倒是,天赐的机会,岂能放过。”   “既能报仇,又能赚钱,你这趟活赚大了。”   “是啊,我的计划可以提前了。”   向天亮怔了怔。   “这么说,你要复仇的对象,不止我一个了。”   “当然,你只是其中之一。”   向天亮问道:“还包括余中豪、肖剑南和邵三河?”   “对,我停薪留职三年,我想用三年时间收拾你们四个,为我哥报仇。”   “噢,为什么要先对付我?”   陈青云轻笑起来。   “你不感到荣幸吗?”   “荣幸个屁。”   “因为你最厉害。”   “这话我爱听。”   “但你有两个致命的弱点。”   向天亮道:“这我倒要请教了。”   “女人。”   “女人?”   “对,你有不少女人。”   向天亮回头,瞧瞧陈美兰、李亚娟和杨碧巧,尴尬的笑起来。   “好像是这样,呵呵……”   “英雄难过美人关。”   “呵呵……谢谢理解。”   “女人多了,关键时刻就是麻烦。”   “说得是啊,回去我就甩了他们。”   陈青云淡淡一笑。   “你还有一个致命弱点。”   “听君一席话,胜读百年书,请说,请说。”   “你不是在职警察,先把你废了,余中豪、肖剑南和邵三河不会在第一时间反应。”   向天亮想了想,表示同意。   “说得也是,这三个臭警察,有事找我,可从不主动关心我。”   “所以,先对付你,他们不会马上知道。”   “嗯,是这样的。”   陈青云问道:“你认为,我下一个会对付谁?”   “先难后易,所以我是第一个。”   “不错,你是最难对付的。”   “然后又来个先易后难,对付邵三河。”   “是的,他在县城工作,少了他,清河这边的反应总会慢上一拍。”   向天亮点头道:“接着,乘警方的注意力集中在滨海县,你再回过头来对付肖剑南。”   “一点都不错,我正是这样计划的。”   “最一个目标是余中豪。”   “是的。”   向天亮问道:“你对你的计划,作过评估吗?”   “你是说成功率?”   “对,有几成?”   陈青云腼腆的一笑。   “不知道,事在人为嘛。”   “也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至少,我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   向天亮乐道:“你是指我?”   “对,我的钢铁堡垒,正是对付你的最佳武器。”   顿了顿,向天亮又问道:“在你的计划中,我占多大的比例?”   “百分之五十一。”   “哟,这么高啊。”   “你应该感到荣幸。”   “荣幸,万分荣幸,这话要是让那三个臭警察听见,非气死不可。”   “他们单个拿出来,确实不如你。”   向天亮又是一阵苦笑,“你别恭维我了。”   “真的,我亲眼目睹。”   “哦,你亲眼目睹?”   陈青云道:“国际大酒店,停车场,晚上十点,缉拿杀人犯王君。”   向天亮惊道:“当时你也在场?”   “我一个同学请我吃饭,恰逢其会罢了。”   “你看到了。”   “余中豪肖剑南并称清河警界双杰,能让他们当下手打掩护,说明你比他们强不知多少倍。”   “过奖了。”   “真的,我由衷的佩服。”   向天亮微微的笑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余中豪和肖剑南,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为我打下手吗?”   陈青云摇头,“不知道。”   “想知道吗?”   “很想知道。”   向天亮道:“因为那个王君是个快枪手。”   “这个我听说了。”   “余中豪和肖剑南虽然也是快枪手,但他们不如王君快。”   “那个王君,有多快?”   “零点九三秒。”   “零点九三秒?这是什么概念?”   “从掏枪到开枪,包括打开保险,只需零点九三秒,一气呵成。”   陈青云一怔,“不可思议,你比他还快?”   “当然,就像枪手中流传的一句话,不然,我不可能在这里。”   “什么话?”   “快枪对快枪,谁快谁不死。”   快枪对快枪,谁快谁不死,陈青云念叨着,若有所思。   “这么说,你比王君快了?”   “是的。”   “快多少?”   “零点零七秒。”   “零点八六秒?”   “正确。”   “也包括打开保险?”   “是的。”   陈青云又是怔了怔。   “这么快……不会吧?”   “不相信?”   “不相信。”陈青云摇着头道。   “要不,咱们试试?”向天亮笑道。   陈青云道:“你没有枪,怎么试?”   向天亮笑,“我有枪。”   “枪?”   就在这时,一直站着不动的向天亮,双手突然的动了。   他的双手,以匪夷所思弯曲方式,朝后面伸去。   后面站着的是陈美兰,她敞开着裙子的领口,那高耸的双峰,正抵在向天亮的腰间稍微靠上的地方。   这样的位置,正适合向天亮掏枪。   说时迟,那时快。   陈青云的“枪”字刚说完,向天亮已是双枪在手,杀气顿现。   “趴下。”   向天亮大喊一声,手中的枪已经响了。   堂屋的正门,不过才一点五米宽,陈青云和三个手下挤在门口,成了向天亮的活靶子。   两支手枪,十发子弹,被向天亮全部打了出去。   四个人的身体,一齐倒向了地面。   他们,还没来得及射出一发子弹。   向天亮并没有得意,他扔掉双枪,身体箭一般的飞向正门。   可是,他慢了一步。   “啪。”   正门被合上了。   向天亮怒喝一声,一掌拍在了木质门上。   “哗。”木门裂了。   “啊……”向天亮痛得叫了起来。   因为他的一掌,击碎了木门之后,着着实实的印在铁板上。   两道门,铁板门,才是真正的门。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完喽……完喽……”   陈美兰、李亚娟和杨碧巧三个人,从地上爬起来,纷纷的围拢到向天亮身边。   “八爷,我看到了,你把他们四个全打中了。”陈美兰笑道。   “八爷,你没事吧……唉,吓死我了。”杨碧巧喘着气道。   “八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李亚娟说。   看着三个女人,向天亮一脸苦笑。   “同志们,臭娘们,现在又有新问题了。”   陈美兰道:“什么钢铁堡垒,能难倒八爷你吗?”   “唉,你们不懂,离开这钢铁堡垒,比刚才杀人还难啊。”   李亚娟微笑道:“不急,我们陪着你,慢慢想办法么。”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还不把八爷扶起来,找抽啊。”   三个女人笑着,扶起向天亮,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向天亮问道:   “李姐,杨姐,你们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 第0396章 脱困   杨碧巧说道:   “说起这事,得怪我笨,没有一点警惕性,昨天晚上,我们清查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账目,我和亚娟睡了两个多小时,起来后草草洗漱一下就去上班,我们两个刚走到公交站附近,迎面就开来一辆轿车,轿车上坐着两个年轻人,就是刚才被你打倒的那两个家伙,他们说是你的同学,刚碰上你,是你请他们来接我们,一起去市委反映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质量问题,我想也没想就上了车,亚娟在犹豫,是我把她拉上车的,我们刚上车,两个家伙就掏出了枪,就这样,我们被他们带到了这里。”   李亚娟道:   “这也不能怪碧巧,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当时公交站附近没几个人,即使我们不上车,他们也会逼我们上车的,两个小伙子拿着枪,我们两个女流之辈能反抗得过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说得对,这个陈青云有备而来,计划虽不专业,略显勉强,但蛮有效果的,现在你们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李亚娟微笑着问道:“八爷,你和美兰姐的遭遇,一定很曲折艰难吧?”   “唉,一言难尽,让陈姐说吧。”   陈美兰叙述了一天的遭遇。   杨碧巧听得两眼都直了。   而李亚娟跟着向天亮冒过险,早已见怪不怪。   杨碧巧问道:“门外那四个人,都被打死了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自信地说道:“当时没死,但他们都走不出这个院子。”   “为什么?”陈美兰问道。   “我一共开了十枪,为了抢时间,前四枪打得不准,没有打中要害部位,但可以使他们失去抵抗能力,可是后六枪我是瞄着打的,可以说枪枪致命。”   “那……那他们都死了?”杨碧巧道。   “我打中的是他们的动脉,所以现在还没有死,但他们的血正在往外流,而且无法自救,等他们的血流完了,命也就没了。”   陈美兰道:“八爷,你也够狠的。”   李亚娟说道:“狠得好,我们现在出不去,总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吧,再说了,如果让那个陈青云安全逃脱,就会对余中豪、肖剑南和邵三河构成威胁,他们虽然都是高手,但毕竟在明处,又毫不知道陈青云找他们报仇,很可能会让陈青云得手。”   “李姐说得对,他们必须死。”向天亮点头道。   杨碧巧道:“我们呢?”   陈美兰也问道:“对呀,我们怎么出去?”   向天亮笑问道:“你们害怕吗?”   “我不怕,我相信八爷有办法。”李亚娟道。   陈美兰道:“我不是怕死。”   “对,我们得出去,把市一中教学楼的问题向上级汇报,防上悲剧的发生。”   向天亮指了指酒柜和食品柜,笑着说道:“咱们不是还有七天时间吗?有了那些酒和食品,我们就可以坚持七天,有了七天时间,我们就能破了陈青云的密码开关系统。”   李亚娟问道:“你懂密码开关系统吗?”   “呵呵……”   陈美兰嗔道:“又卖关子呀。”   “八爷,快说吧。”杨碧巧推了向天亮一把。   向天亮道:“这种密码开关系统,是一种古老的安全系统,归根结底,它是一种数字游戏,就和我们常常见到的密码箱保险箱一样,每道门上的锁,都是一把密码锁,你们可以去看看,只要输入事先设定的某个数字,密码锁就会打开,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第一,我们要知道这个密码是个几位数,第二,我们用大海捞针的办法,一个一个数字对过去,直至找到那个正确的数字。”   三个女人走到正门边,果然看到,铁门上有个旋纽,可以随意转动,而旋纽周围,是零到九十个数字。   向天亮继续说道:“你们可以试试,那个旋纽和一般保险箱上的设计不一样,它不但可以转动,也是可以往外拉动的,如果你将旋纽旋到某一个数字上,认为它是正确的选择,就往外拉一下,表示确认,然后再寻找下一个数字,直到把整组正确的数字找到为止,只要其中一个数字是错的,这组数字就是错的……”   “还真像大海捞针啊。”李亚娟感叹道。   向天亮扔掉烟头,搬了张椅子,来到正门边坐下。   “你们三个看好了,我先演示一遍,接下来,我们四个就要开始轮流大海捞针了。”   陈美兰问道:“八爷,我们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陈青云在大学学的是精密机械,又留学德国三年,学的就是这一套,我进门以后已经看过了,他设计得非常精巧,我们要破他的密码锁,没有办法投机取巧,只有老老实实,老牛拉车,一步一步的破。”   杨碧巧忽然说道:“我们都傻呀。”   “什么傻了?”陈美兰问道。   杨碧巧道:“美兰姐的包里,不是有大哥大么,我们打个电话报警,不就有救了吗?”   向天亮一听,又乐呵起来。   “呵呵……我不傻,是杨姐你傻,傻娘们。”   “我说得不对呀?”杨碧巧问。   向天亮笑着说道:“你提的问题,陈青云早就想到了,这个房间早就被屏蔽了,这是这种系统的基本设计要求,也就是说,这个房间除了空气,是与世隔绝的,任何一种电波,我们都无法收到。”   陈美兰拿出大哥大,试着拨了一下,果然没有任何信号。   “八爷说得对,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干吧。”   “看着,我先演示一遍。”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咱们先假设,陈青云设定的密码是个三位数,那我们就从第一个三位数开始,零零零。”   说着,向天亮的手握住旋钮,并轻轻旋转,将旋钮上的指针转到“零”字上,停下,捏住旋钮往外一拉,然后又将旋钮推回去,又转到“零”字上,再拉,再推,如此继续,在第三个“零”字完成后,他的另一只手,抓住旋钮上方的门把手往外一拉……   “都看明白了没有?”   “看明白了。”三个女人同声应道。   向天亮站起身来,“现在我分配任务,我们轮流来做这大海捞针的工作,你们三个,每人每次一个小时,我两个小时,一人工作,其他三人休息以保存体力,杨姐第一,陈姐第二,李姐第三,我第四,先从三位数开始,依次往上,大家注意啊,宁可重复,也不要漏掉一个数,比方说像‘零零零’和‘零零零零’等等,杨姐,开始吧。”   杨碧巧应了一声,坐下来开始了“工作”。   向天亮回到沙发边坐下。   陈美兰和李亚娟也走了过来。   “八爷,这个办法不行呀。”李亚娟道。   陈美兰道:“是呀,三位数有一千个,四位数有一万个,五位数有十万个,光这加起来就有十一点一万个,我刚才看了一下,每分钟最快顶多能完成六个数字,这样一算,就这十一点一万个数字,我们就要用三百个小时来完成,这还没算六位数的一百万个和七位数的一千万个呢,这要干到什么时候,不到干到六位数,恐怕我们早就饿死了。”   “陈姐,算得这么快,不愧为干会计出身嘛。”向天亮赞道。   李亚娟问道:“你心里有数吗?”   “有数。”   “那你快说。”   向天亮道:“我在大学的时候,有一个老师,就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曾经告诉过我,像这类密码锁,其复杂程度,是由里面的机械装置决定的,也就是说,三位数、四位数和五位数,它里面的设计是不一样的,陈青云设计的钢铁堡垒,我刚才看过他的门,最厚不会超过十厘米,要在十厘米宽的空间内,没有足够的工具,是做不出六位数以上的密码系统的,陈青云擅长的是设计,而具体的制作,他不一定擅长,所以,他制造的密码开关系统,不会超过五位数。”   李亚娟点着头道:“一位数和十位数,根本不可能被使用,那就是说,密码一定在三位数、四位数和五位数中。”   “那也得至少需要三百个小时,十二三天呀。”陈美兰道。   向天亮微笑道:“以你们的速度,十一点一万个数字,没有六百个小时拿不下来。”   “可我们只有八天时间呀。”李亚娟道。   向天亮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陈青云设定的密码,应该是个四位数。”   李亚娟道:“如果是四位数,我们的时间够了。”   “八爷,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从见位数开始找呢?”陈美兰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三位数也有可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你们练练手。”   李亚娟微笑起来,“八爷,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检查一下酒和食品,分成八份,每天定人定量供应。”   “嘿嘿,我能睡得着吗,我能睡得着吗?”   向天亮笑着,一脸的坏相。   陈美兰和李亚娟看出了向天亮的不怀好意,脸都红了,“你要干什么?”   “嘿嘿,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不妨深入的沟通交流一下,就当我为你们加油了。”   深入,沟通,交流,加油,这些词语从向天亮的嘴里蹦出来,其包涵的特殊意义,女人们早就熟悉了。   不等向天亮动手,陈美兰和李亚娟就笑着逃开了。   这个所谓的钢铁堡垒,很快就成为了特殊的战场…… 第0397章 谁是幕后指使者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三位数的一千个数字,就整整耗去了八月二十四日剩下的全部时间。   四位数的数字,是整整一万个,三位数的十倍。   八月二十五日来了,向天亮还坐在门边,一只手拿烟,一只手捏着铁门上的旋钮,机械的操作着。   陈美兰和杨碧巧两人,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李亚娟还没有睡,搬了张小凳子,走过来坐在向天亮的身边。   “李姐,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陪陪你。”   “哦。”   “可以说话吗?”   “我能一心二用,有人说话我会更快。”向天亮微笑道。   “到多少了?”   “零五三九。”   李亚娟笑道:“够快的。”   “我学过应个,速度至少是你们的三倍。”   “一定只能这么干吗?”李亚娟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   “密码开关系统最早是由德国的三个工程师发明的,德国人的性格和作风,就是严谨,体现在很多事情上,就是机械性,可以不讲速度和效率,但必须是按部就班,通俗的说,就是死板,他们在生活工作上,在军事甚至足球运动上,无不体现了他们的特点,那么,在他们设计的密码开关系统上,也只能按部就班的找,没有捷径可走。”   “还是大海捞针。”李亚娟轻笑道。   向天亮又点了点头,拿出香烟想续上一支,却被李亚娟夺了过去。   “我在房间里找到三包香烟,加上你自己剩下的十五支,刚好是七十五支,离九月一日下午还有七天半的时间,所以你得省着,每天只能抽十支香烟。”   无奈的笑了笑,向天亮轻叹一声。   “唉,没烟抽,这才是对我最大的阻碍。”   李亚娟扭头瞧了瞧熟睡的陈美兰和杨碧巧,低声道:“其实,你心里很紧张。”   “是的,我也怕死。”向天亮点头承认。   “为了不让她们恐惧,所以你才装。”   向天亮嗯了一声,“她们没有你所具备的强大的心理素质,一旦发生恐惧,就会崩溃的。”   “你就那么的相信我?”   向天亮笑道:“看人的本领,我是相当高的。”   “八爷……小向。”   “你说。”   “如果……如果能陪着你一起……一起死,将是我最大最大的幸福。”   向天亮揽住李亚娟,在她脸上吻了吻。   “放心吧,我们死不了。”   “安慰我吗?”   “真的,相信我。”向天亮的目光很坚毅。   “我相信。”   向天亮神秘的一笑。   “我有一个秘密,我现在告诉你,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女人。”   向天亮说出了自己两只耳朵的秘密。   左耳跳,好事到,右耳跳,坏事到。   “真,真的吗?”李亚娟惊喜的问,两只手伸出去,轻抚着向天亮的两只大耳朵。   “真的,所以我经常能逢凶化吉。”   “可是……可是这次为什么,为什么右耳朵没有报警呢?”   向天亮一脸的苦笑。   “问题就在这里。”   “怎么了?”   “它们,它们有时候也会惩罚我。”   李亚娟微微一怔,马上是嫣然的笑了。   “比方说?”   “嘿嘿,比方说我做坏事的时候。”   “它们就罢工?”   “对。”   李亚娟笑道:“又比方说,你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它们就像不存在了似的。”   “嘻嘻,明辨是非,爱憎分明,它们很可爱。”   “呵呵……没办法,它们很固执,它们的行为准则还是八十年代前期的,没有与时俱进。”   李亚娟问道:“哎,它们什么时候最活跃?”   “我的心最静最纯的时候,我有好事喜事的时候,我面对生死考验的时候。”   李亚娟奇道:“可你说,你的右耳朵今天没有任何反应,难道说,又将是有惊无险?”   向天亮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坚信不疑。”   “哪一点?”   向天亮说道:“如果我有生命危险,右耳朵是绝对会预警的。”   李亚娟点了点头,“所以,你很自信。”   “李姐,你知道我现在最关心什么吗?”向天亮问道。   想了想,李亚娟道:“你在想,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陈青云的?”   “是的,陈青云为兄报仇是另外一回事,我反而一点都不恨他,但对背后雇用他的人,如果不找出来,我会始终耿耿于怀的。”   李亚娟思忖着说:“会是哪方面的人呢?”   “你想分析一下吗?”   “当然,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共事了。”   “呵呵……一起共事,说得好。”   李亚娟道:“老规矩,你来设定条件。”   “能雇用陈青云的人,不会直接找到找到陈青云,因为陈青云实际上已不是本地人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认识他,更不可能雇他办这种事,因此必定还有个中间人在牵线搭桥,这个中间人才是有能耐的人,既认识黑道上人,又和白道中人有很深的交情。”   “这分析我同意,但像这样的中间人,我们是很难找到的。”   向天亮道:“首先,雇用者是个体制中人,他和市第三建筑公司或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有直接的利益关系,或是金钱,或是仕途。”   “对,这样的人有这么几类,一是市第三建筑公司的人,二是市一中教学楼的实际施工方,三是市一中的领导,四是建设局和质监局的人,五是分管建设系统的副市长洪成虎。”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道:“二和三可以去掉,他们的层次太低,做不出这样的大事,质监局也可以排除,哪怕市一中教学楼真的垮了,他们也没多大的责任,因为他们的责任,不过是在验收中没把好关嘛。”   李亚娟点头道:“那我们对剩下的怀疑对象进行一一分析,先说咱们建设局。”   “我说咱们建设局,指的就是张行局长,其他人绝无可能。”向天亮微笑道。   李亚娟也笑着说:“我知道,但我觉得他没那个可能。”   “理由呢?”   “胆小之人,不会大胆做事,你在公路上那么一撞,他早就吓破胆了,再说,他要是雇用了别人,就用不着在门外守到天亮,在公路上又开车追你了。”   “对,不是他。”   “洪副市长也不可能。”   “嗯,你说。”   李亚娟道:“据我所知,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立项后,洪副市长坚决反对由市第三建筑公司承包,他为什么反对我们不知道,但他当时反对的坚决,咱们建设局的人都知道,甚到在市长常务会议,在市委常委会上,他是拍了桌子的,还和当时的市委主要领导大吵一场,这些,是有目共睹,都是有文字记录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说的这些,我今天听陈姐也提到过。”   “所以,不管市一中教学楼塌不塌,都不影响他。”   “不对。”向天亮摇着头。   “怎么不对?”   向天亮道:“市一中教学楼塌了,证明洪副市长有先见之明,所以他希望市一中教学楼出事。”   “可是,如果市一中教学楼真要塌,他也用不着阻止我们呀。”   向天亮又道:“如果市一中教学楼不但塌了,而且造成重大的人员伤亡,不更显示出洪副市长先见之明的光辉吗?”   李亚娟迟疑了一下,“洪副市长他,他会这么狠毒吗?要知道,那都是十几岁的小生命,不是一个两个,十个几十个,而是几百个上千个呀。”   “据我所知,他会。”   “他……他真的会吗?”   向天亮凝重地说道:“我怀疑他,是有充分理由的,首先他是一个政客,而政客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只要目的不论手段,这也是他的人性所决定的,为了保持自己的清誉,和儿子的未来,他毫不犹豫的开枪废了儿子的一条腿,杀伐果断,所以他有干坏事大坏事的本质。”   “八爷,你说得对。”   “其次,在这次市委领导班子的调整中,正常情况下,他是能进常委会的,而且很可能出任常务副市长,但是因为一场政治地震,他受挫了,所以他失落他压抑,以他的年龄,心里一定有一种‘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的感觉,他可能失去理智,他需要发泄,所以他有犯事的可能。”   李亚娟微笑着道:“这就是犯罪心理学吧。”   “最重要的证据,是我在老许弟弟家偷听时,他们的谈话给我的启发,很显然,许西平是不知情的,而余胜春是既知情又不知情,至于洪成虎,他和余胜春的对话,充分说明他早就知道市一中教学楼工程存在着严重的安全隐患,但他作为分管领导,竟然装聋作哑,这就是说,他在希望和默许悲剧的发生。”   李亚娟道:“于是,当我们想制止悲剧的发生时,他就来阻止我们。”   “难道不是这样吗?”向天亮问道。   “这……这太可怕了。”   顿了顿,向天亮斩钉截铁地说道:“因此,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出去,在九月一日下午两点前出去,制止市一中教学楼的竣工启用仪式。”   “八爷,我们能出去吗?”   这话是陈美兰问的。   原来,她和杨碧巧根本就没有睡。 第0398章 寻找幸运的五位数   两天过去了。   一万个四位数被排除了。   那个代表着幸运的数字,并不在四位数里。   无奈的,只能去十万个五位数里寻找了。   二十六日,离九月一日还有六天。   四位数的排除速度,只有每分钟三个,比向天亮预计的速度慢了一半。   五位数的排除更慢,也更加困难,向天亮自己也只有每分钟三取三点五个,而三个女人的速度,仅仅是每分钟两个。   按照这样的速度,要排除完全部十万个五位数的话,至少需要六百个小时。   六百个小时,整整二十五天,别说出去制止市一中教学楼的悲剧,就是待在这钢铁堡垒里,早就被饿死了。   水倒是充足的,可水当不了饭,酒也有不少,但酒不顶饿,除非喝醉了忘记饿。   那个食品柜,都是饼干之类的东西,吃了也不饱肚子,何况数量也不多,还得按七天的定量分配。   倒是八仙桌下放着的三箱快速面,向天亮平时最讨厌的食品,现在成了山珍海味。   可是,“负责人”李亚娟说,这是救命的宝贝,要从二十九日开始发放,而且每人每天只有两包。   李亚娟还说,向天亮是男人,干的活又多,到时候可以每天增加一包。   但向天亮饿得忍不住了,二十六日凌晨,趁着夜班的机会,开始偷吃了。   快速面和着自来水,泡烂后,吃着那个香哟。   向天亮意犹未尽,一连吃了三包,一下子消耗了快速面总量的二十四分之一。   看着三个女人,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都别瞪眼啊,我不过是先把二十九号的定量吃了而已。”   “哟,还吃了三包呀,你平时不是不吃快速面吗?”李亚娟笑道。   “唉……他妈的,原来快速面也很好吃啊。”向天亮摸着肚子感慨道。   杨碧巧笑说:“八爷,等出去了,我给你做一大锅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碧巧,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陈美兰道。   一听红烧肉,向天亮唾涎欲滴,“他妈的,谁现在给我一碗红烧肉,我就给他一辈子做牛当马。”   指着厨房的门,李亚娟笑道:“那里面的冰箱里有,但你得先把门打开了。”   “算了,咱们还是集中精力开正门,这可是活命的门哟。”   杨碧巧接替了向天亮的“工作”。   陈美兰问道:“八爷,如果我们出不去,或者是九月一日不能出去,市一中教学楼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你担心了?”   “嗯。”   李亚娟道:“美兰姐和碧巧姐的孩子,都在市一中读书,做母亲的能不担心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懂建筑吗?”   陈美兰和李亚娟均是摇头,并不是建设局里的每个人,都懂得建筑的原理。   “我向建筑业处马六金处长请教过,不管任何建筑,存在着严重安全隐患,或者说即使是危房,都不可立即倒塌,而造成倒塌的原因,往往是外力所到,比方说地动、风吹、雨打、日晒,等等,市一中教学楼是新建筑,质量最差,也不会瞬间倒塌,它的倒塌,一定是个缓慢的和累积的过程。”   李亚娟道:“你倒说得轻巧,你敢待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塌的房子里吗?”   “你们听我说嘛,我们花了一个晚上,算出了市第三建筑公司,在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上偷工减料的程度,我们同时也初步得出了结论,两个教学楼、一个办公楼、一个实验楼和一个塔楼,是由五个工程队分别转包建造的,它们偷工减料的程度也不一样,两个教学楼可以定性为质量问题,一个办公楼和一个实验楼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但这四个楼都不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所以,他们暂时不会倒塌。”   陈美兰道:“对,真正的问题是那个连接四个楼的塔楼。”   “那可是上千人上下的楼梯呀。”李亚娟补充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那个塔楼偷工减料最严重,尤其是中间那根立柱,要承受全塔包括四张螺旋型楼梯的重量,在一种特定情况下,很可能会突然的垮塌。”   “什么特定情况?”陈美兰担心的问道。   “共振。”   “共振?不就是一种物理现象吗?”李亚娟道。   向天亮说道:   “对,共振是指两个振动频率相同的物体,当一个发生振动时,引起另一个物体振动的现象,当然,这也是指一个物理系统,在特定的频率下,以最大的振幅做振动的情形,这一特定的频率就叫做共振频率,在自然界中,有许多地方有共振的现象,比如乐器的音响共振、太阳系一些类木行星的卫星之间的轨道共振、动物耳中基底膜的共振、以及电路的共振等等……你们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在十八世纪中叶,一队士兵在指挥官的口令下,迈着威武雄壮、整齐划一的步伐,通过法国昂热市的一座大桥,在快走到桥的中间时,桥梁突然发生强烈的颤动并且最终断裂坍塌,造成许多官兵和市民落入水中丧生,后来经过调查,造成这次惨剧的罪魁祸首,正是共振,因为大队士兵齐步走时,产生的一种频率正好与大桥的固有频率一致,使桥的振动加强,当它的振幅达到最大限度直至超过桥梁的抗压力时,桥就断裂了。”   李亚娟叹道:“这故事我听说过,共振现象太厉害了。”   “还有一个故事,是现代的美国发明家特士拉的,他曾经说,用一件共振器,能把地球一裂为二,有一天,他来到华尔街,爬上一座尚未竣工的钢骨结构楼房,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件小物品,把它夹在其中的一根钢梁上,然后按动上面的一个小钮,几分钟后,可以感觉到这根钢梁在颤抖,慢慢地,颤抖的强度开始增加,延伸到整座楼房,最后,整个钢骨结构开始吱吱嘎嘎地发出响声,并且摇摆晃动起来,惊恐万状的钢架工人以为建筑出现了问题,甚至是闹地震了,于是纷纷慌忙地从高架上逃到地面……特士拉所用的小物品便是一个共振器,可以预见,若是他把这个小物品再开上那么十来分钟,那座建筑物准会轰然倒地,特士拉还说过,用同样的这个小小的共振器,在一小时不到的时间内,也能把连接纽约曼哈坦岛和长岛的大桥摧毁,使之坠入幽深黑暗的海底……原来,共振器的威力主要在于它能发出各种频率的波,这些不同频率的波作用于不同的物体,就能够相应地产生出一种共振波,当这种共振波达到一定程度时,就能使物体被摧毁……”   陈美兰问道:“关于共振,和市一中教学楼的中心塔楼有关系吗?”   向天亮继续说道:   “当然有关系,塔楼是个整体,它有一个固有频率,学生们上下楼梯,也会产生频率,它是动态的,所以叫驱动频率,当学生产生的驱动频率,与塔楼的固有频率相同时,就会达到共振,就是发生共振现象,而两个频率的共振的效果,能使振幅增加,塔楼本身的动能就会增加,就会产生自身的振动,当它自身的振动突破并超过设计能够承受的形变时,塔楼就会坍塌……你们想想,偷工减料的后果,实际上就是降低了设计的标准,也就是说,它实际的固有频率,更容易与学生上下产生的驱动频率产生共振,上千名学生啊,他们要是在四张楼梯上一齐往下冲,就很可能发生上面那个故事里的悲剧……”   陈美兰呆了好一会,握住向天亮的手道:“八爷,我们一定要出去,去救救那些学生。”   “放心吧,我保证,我们能在九月一号中午前,找到那个属于我们的幸运数字。”   “真的吗?”   “你问李姐,她知道的。”向天亮还不想把自己耳朵的秘密,告诉第二个女人。   陈美兰看着李亚娟,李亚娟点着头道:“美兰姐你放心,八爷说能,就一定能。”   向天亮拿过一张纸。   “我们要改变寻找幸运数字的方式了,杨姐继续从小数到大数,轮到陈姐你时,你就从‘四零零零零’开始往上寻找,轮到李姐时,你就从‘七零零零零’开始往上寻找,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倒过来,从上往下寻找。”   说完,向天亮倒头便睡。   乘着陈美兰去喝水,李亚娟凑过来,低声问道:“八爷,你的耳朵有反应了?”   “对,是左耳朵。”   “左耳朵?那不是报喜的吗?”   向天亮笑道:“正是,它在一个多小时前,忽然微微的颤抖了三次。”   “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正在走向胜利,离那个幸运数字越来越近了。”   李亚娟道:“你是说,离那个幸运数字越近,你的左耳朵的反应就会越激烈?”   “当然了,我对我的耳朵能不了解吗?”   “那你快说。”   “嘘……轻点,别让她们俩听见。”   不料,陈美兰走过来道:“臭八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杨碧巧也停止“工作”走了过来,“臭八爷,你不能厚此薄彼,光对亚娟一个说呀。”   李亚娟瞅着向天亮微笑,“八爷,你说了,就不臭了哟。” 第0399章 能救命的左耳朵   向天亮无奈的苦笑道:“你们这帮娘们,那可是我身上最后的秘密啊。”   原来,向天亮把耳朵的秘密告诉李亚娟的时候,陈美兰和杨碧巧并没有睡着,尽管很低声的说,但她们两人还是听到了几句,然后乘着向天亮睡觉,两个盘问一个,很快就让李亚娟全部“倒”了出来。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八爷,你的秘密我不敢独享,我看你就说了吧,特别是关于你耳朵在解决当前困境中的运用,也能增强美兰姐和碧巧姐的信心么。”   “他妈的,这理由挺充分嘛。”向天亮乐道。   陈美兰捏住了向天亮的右耳朵,“就是么,快说。”   杨碧巧捏住了向天亮的左耳朵,“八爷,你要不说,我们就罢工,陪着你等死好了。”   “晕啊……你们,你们是在逼宫啊。”向天亮乐道。   李亚娟娇声笑道:“不老实交代,恐怕就没人侍候你了,让你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呵呵,这么说来,为了我亲爱的兄弟,我是非说不可喽。”   笑声中,三个女人都在向天亮身上讨好起来,有的讨好腿,有的讨好脸,有的讨好嘴,有的……   向天亮先眯着眼享受了一会。   “我可警告你们啊,谁要是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休怪我翻脸无情。”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   “又不是小孩子,还用你说吗?”陈美兰嗔道。   “那你们发誓。”   “我们发誓。”三人同声。   “哎哎,说具体点,就是那个,那个清河人最毒的誓言。”   又是三人同声。   “我如果泄露了八爷耳朵的秘密,就让台风把我刮出十里之远。”   向天亮听罢,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这两只耳朵的基本情况,你们应该知道了吧,反正它们分工明确,发挥了正反两方面的作用,左耳跳,有好事,右耳跳,要坏事……但是,从前天也就是二十四号早上,我带着陈姐出门开始,它们就突然停止了反应。”   “开始么,我以为是暂时的,因为它们以前也时常罢工,对我的遭遇,不管好坏,有时候要么反应迟钝,要么干脆不予反应,可当我们被关进这个钢铁堡垒以后,它们仍然没有任何表示,我顿时明白了,我们至少是安全的,因为一旦有生命危险,我的右耳朵会整只抖动,耳坠会剧烈跳动,这样的情况,我已经遇到好几次了。”   “所以,我很放心,我知道我们只是暂时被困住了,吃点苦是肯定的,但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我们得想办法出去啊,否则,如果市一中教学楼出了事故,我们就算活着也没有意义啊。”   “在咱们从三位数里寻找密码开始,我就有意识的想利用耳朵的特殊功能,当然,我们现在的处境,报忧的右耳朵是用不上的,我们需要的是好消息,所以只能利用左耳朵的报喜功能,希望的是,在那个代表密码的幸运数字来临以前,左耳朵能提前给我个好消息,从而更快的找到那个幸运数字。”   “你们也看到了,我坐在门边寻找幸运数字的时候,我的左耳朵基本上是贴着那个密码开关系统的,为的就是启发左耳朵的灵感,但是,在三位数和四位数里寻找的时候,左耳朵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是,就在今天凌晨两点十一分钟,我开始对五位数的排除的时候,我的左耳朵忽然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尽管轻微得可以忽略不计,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当然了,一次微小的颤抖,并不能说明什么,可在两点四十七分和三点三十分,左耳朵又颤抖了两次,而且颤抖的频率和幅度及持续时间,后一次都比前一次给我的感觉强烈,我终于确定,我的左耳朵开始发挥作用了。”   “这就是说,我们在五位数里寻找密码是找对了,陈青云设定的密码,一定是个五位数,只要我们坚持寻找下去,不断的排除数字,就会逐渐接近那个隐藏着的幸运数字,同时用我的左耳朵去倾听,我相信,只要越接近那个幸运数字,我的左耳朵的反应就会越大。”   “我耳朵的反应,我现在算是摸索出一点规律来了,比方说,它对外界事物的反应,我把它细化为这样几种,不作反应、耳鸣反应、发颤、抖动和跳动,面对外界事物的大小、轻重或缓急,它们会作出不同的反应,从而提醒我做出相应的判断或应对。”   “但是,就我们现在要排除的五位数来说,十万个数字,这么按部就班的排除,万一我们要寻找的幸运数字在最后部分,我们几乎要用二十天以上的时间,而实际上我们只剩下六天的时间,因此,我们要想个办法,缩短寻找密码的时间。”   “具体是怎么做的呢?刚才我说过,先把所有的五位数分成三部分,由你们三个分别进行逐一排除,你们每人每次一个小时,然后,由我来接班,我每次三个小时,分别用一个小时,对你们负责的那部分数字进行寻找排除,同时,我会用我的左耳朵去感应,只要我的左耳朵对某个部分的数字有反应,那么,那个密码就很可能就藏在这部分数字里,这样,我们就抛开其他两部分数字,集中力量对这部分数字进行逐一排除,然后,我们如法炮制,继续把这部分数字分成三个部分……我相信,只要我的左耳朵能作出反应,我们完全能够在六天之内,找到那个幸运数字。”   说到这里,向天亮顿了顿,问道:“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三个女人面露喜色,均是忙不迭的点头。   向天亮揪起杨碧巧,在她那丰满的屁股上抽了一下,“臭娘们,还不快去干活啊。”   杨碧巧咯咯笑着,扭着屁股走上了“工作”岗位。   陈美兰的玉手,还爱不释手的捏着向天亮的耳朵,“八爷,你的耳朵可真是个宝呀。”   向天亮躺回到沙发上,嘴里乐道:“你现在才知道啊,告诉你,八爷身上全身是宝,不光只有那根能让你叫爹喊妈的棍子。”   陈美兰和李亚娟都脸红了。   “又没正经了。”李亚娟嗔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笑道:“假正经,装什么蒜那,在这个钢铁堡垒里,气温宜人,环境优良,正是干那事的好时候,怎么样,需要我给你们加点油吗?”   “呸。”陈美兰啐了一口。   向天亮瞅着陈美兰瞪起了眼,“还有你,我可警告你,以后别老咬我耳朵了。”   “谁,谁咬你耳朵了?”陈美兰红着脸嗔道。   “臭娘们,每次激情之时,你都会咬我的耳朵,这要是咬坏了,失灵了,我还怎么救你们出去啊。”   李亚娟听得窃笑不已。   陈美兰伸手拧了向天亮一把,“臭八爷,我……我还咬,我咬死你。”   “呵呵……还咬啊。”   “我,我咬你的头,我咬你的肩……”   “呵呵……咬吧咬吧,八爷下面的头,正盼着你咬它呢。”   ……   向天亮的左耳朵,果然如愿的发挥作用了。   八月二十七日下午,在杨碧巧负责的那部分数字里,左耳朵接连颤抖了两次。   向天亮果断的决定,放弃陈美兰和李亚娟负责的那两部分数字,集中力量寻找密码。   这部分的数字,从“零零零零零”到“三九九九九”,杨碧巧已排除了一千个数字,还剩下三万九千个。   向天亮如法炮制,将这三万九千个数字又分成三个部分,分别交给了三个女人。   只是大家虽然情绪高涨,但毕竟是吃不上饭,体力越来越差了。   体力越来越差的后果,是排除数字的速度越来越慢。   八月二十九日上午,终于吃到了快速面,尽管是冷水泡的,但个个狼吞虎咽,吃相疯狂。   下午,喜讯又至,向天亮宣布,在陈美兰负责的一万四到两万千之间,左耳朵不但发颤,还抖动了三次。   刨去已排除的一千个数字,剩下要搜查的目标,就是一万五到两万七之间的一万两千个数字。   众人精神大振,又有了快速面的补充,速度不知不觉的加快了。   八月三十一日上午,因为左耳朵的帮忙,需要排除的数字,集中在一万九到两万一之间。   只剩下两千个数字了。   向天亮宣布自己加班,让左耳朵一刻不停的贴在门上,贴在密码开关系统附近。   随着所剩的数字越来越少,向天亮发现,自己左耳朵的反应越来越激烈了。   三个女人就轮流坐在面前,近在咫尺,而且衣裙凌乱,玉峰开放。   向天亮闭着眼睛,看都不敢看上一眼,他怕女人的诱惑,会让左耳朵迷失应有的功能。   九月一日,快五点了。   只剩下了六百个数字了。   左耳朵的发抖,时而伴随着跳动。   七点,还剩下五百个数字。   李亚娟负责最后的搜索。   八点,目标集中到三百个数字的区间之内。   九点,在众人的期待中,只剩下了两百二十个数字。   十点,向天亮宣布,还有一百二十个五位数。   十一点,剩下了六十个。   十二点,剩下了二十个。   十二点三十分,还剩下六个。   向天亮亲自动手。   第一个,是“一九九三七”,不是。   第二个,“一九九三八”,门没有反应。   第三个,“一九九三九”。   “嚓。”   一声轻响,厚重的铁门松动了…… 第0400章 生死速递   重见天日。   在欢呼声中,向天亮将铁门拉开了一条缝。   但是,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他马上又合上了门缝。   “他们都死了,尸体都腐烂了。”   喜悦仍在,但多少收敛了一些。   向天亮抬腕看表。   “时间还来得及,你们快整理一下,然后捂着鼻子出来。”   向天亮拉开铁门,走出了钢铁堡垒。   四具尸体倒在一块,都已开始腐烂,苍蝇成堆,臭气冲天。   院子里飘落着不少纸,那是关于市一中工程项目的材料,向天亮懒得捡了。   不敢久留,向天亮捡了两把有子弹的枪,带着三个女人,迅速离开了向阳巷一百三十一号。   在那个转弯处,臭水沟里,倒着两具尸体,也是老远就能闻到臭味。   走出向阳巷,沐浴着正午的阳光,四个人均长长的出了口气。   自由和活着,总是那么的美好。   “感谢陈青云陈先生吧。”向天亮高喊道。   “八爷,你还感谢他?”杨碧问道。   向天亮笑而不语,沿着空旷的南河路匆匆前行。   李亚娟笑道:“陈青云是临时决定向八爷提前报仇,所以才会在钢铁堡垒里留下了酒和快速面,还有水和电,不然,我们早被饿死渴死了。”   “有些道理,但他走了,听不见我们的感谢声了。”陈美兰也在笑着。   向天亮从陈美兰的包里拿出大哥大,一边走,一边开机拨号。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肖剑南的。   肖剑南吓了一跳,“老弟,你死哪儿去了。”   “唉,一言难尽啊。”   “他娘的,你们建设局同时失踪四个人,八天八夜,害得我搜遍全市,两条腿都快跑断了。”   “你放心,我们四个都活着,活得很好。”   “你们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道:“你一定没到过南河路向阳巷一百三十一号。”   肖剑南奇道:“南河路向阳巷一百三十一号?那是无人区,你跑到那里去干什么?”   “还记得陈青龙有个弟弟叫陈青云吗?”向天亮问道。   “噢……当然记得,可他不是在外地工作的吗?”   “他妈的,他三个月前就回来了,要找你我,还有余中豪和邵三河,我是第一个目标。”   肖剑南惊道:“你把他干掉了?”   “对,一共六个,都翘了,现在我要去办叨一件急事了,你马上派人过去来,这里可能还有不少武器呢,告诉你的人,帮我把院子里散落的纸片都捡回来,另外,正门的密码是一九九三九。”   “一九九三九?”   “对,一九九三年九月嘛,我挂了。”   向天亮挂了电话,将大哥大交给陈美兰。   快到午后一点了。   下午的上班时间是午后两点,市一中教学楼的竣工启用仪式,应该在两点以后举行。   还有一个小时。   从南河路到市一中,从南到北,要穿越整个清河市区。   步行当然是不行的。   要找一辆车。   “陈姐,你记得省建筑设计院孙院长的电话吗?”   陈美兰道:“他是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总设计者,我记得他的电话号码。”   “你还记得我们查出来的,关于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核心数据吗?”   “当然记得,别忘了,还有碧巧和亚娟呢。”   向天亮吩咐道:“好,我先跑着去找辆车子,你们边走边给孙院长打电话,把那些核心数据报给他,请他马上回答我们,市一中教学楼有没有安全隐患问题,要快啊。”   说完,向天亮撒腿就跑。   运气不错,在南河路和泰安路的交界处,向天亮招停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一停下,向天亮就凶相毕露,掏出一支手枪。   “快下车,我是市公安局的余中豪,我有紧急任务,你的车被征用了。”   向天亮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余中豪,就顺便冒名顶替了。   中年司机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吓得脸都白了。   “别,别开枪……我下车,我下车……”   向天亮拉开车门,一把拽下司机,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   “同,同志……”   “回家去,明天去市局领车。”向天亮摆摆手。   “你,你不是余中豪。”   向天亮握着方向盘,乐了。   “呵呵,我不是余中豪,难道你是余中豪啊?”   中年司机:“我,我叫余中辽,余中豪是我堂弟。”   晕,穿绑了。   向天亮晃了晃手中的枪,索性瞪起眼,耍开了无赖。   “他妈的,老子就是要找你们余家人的晦气,再不走,就开枪打你的屁股。”   “啪。”   向天亮朝天开了一枪。   余中辽脸色一变,转身跑掉了。   不一会,出租车就载上了一男三女,沿着泰安路向北城区驶去。   陈美兰一脸的焦急。   “我和孙院长通话了。”   “他怎么说?”   “孙院长说,市一中教学楼的塔楼,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   “果然如此。”   向天亮踩着油门,加快了车速。   “他提到了你说过的共振问题。”   “哦,他的建议是什么?”   陈美兰道:“他说,要是师生们一涌而下,塔楼会有随时倒塌的可能,建议马上封锁塔楼,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他妈的,上午是一中开学报名的时间,恐怕现在的新教学楼,早就坐满学生了。”   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起来。   从南城区到北城区,最近的就是人民路。   不料,向天亮开着出租车刚转到人民路,就发现被一辆黑色皮卡车跟上了。   不到一分钟,向天亮就确认,那真是跟踪自己的车。   他的脸一下黑了。   “你们三个,有谁往外打过电话?”   后座的李亚娟和杨碧巧,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摇头道:“我们没打过。”   副驾座上的陈美兰道:“你刚才去找车的时候,我给我家老许打了个电话。”   向天亮心说糟了。   “陈姐,你跟老许都说了什么?”   “就是报了个平安呀,怎么,不行呀?”   向天亮道:“你往后面看看。”   三个女人都转身往后看去。   李亚娟道:“是跟踪我们的车。”   向天亮冷冷地说道:“它追上来了,靠得这么近,它是要撞我们呢。”   正说着,黑色皮卡车靠近了出租车。   “咣当。”   皮卡车撞在了出租车的屁股上。   出租车被震得差点翻了个个。   女人们纷纷惊叫不已。   向天亮嘴里骂骂咧咧,一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拨出了手枪。   看也不看,手枪伸到车窗外,朝着后面连开了几枪。   漫无目标,肯定是打不中。   但至少起到震慑作用,皮卡车上的人果然怕了,车速一放慢,两辆车很快拉开了距离。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陈美兰惊魂稍定,“八爷,你刚才是说……是老许他们干的?”   向天亮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那个陈青云是谁雇的吗?”   “也是他们?”陈美兰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应该是洪成虎为首,加上余胜春,还有你家老许,也脱不了干系。”   “可是……我们刚出来,我的电话也刚打过去,他们怎么会反应道这么快?”   向天亮说道:“洪成虎既然雇用了陈青云,当然会随时保持联系,可陈青云八天前就死了,洪成虎联系不上陈青云,一定知道事情不妙,预先做了布置,你这个电话打给老许,等于是给洪成虎报信了。”   “八爷,对不起。”   “算了,你不打电话,他们也会在路上堵我们的。”   迎面一辆轿车,飞速的驶了过来。   “啊……”女人们惊叫着。   向天亮一转方向盘,出租车呼的一声,扭头窜上了人行道。   “咣。”   出租车噌到了人行道的电线杆上,车前盖飞了出去。   可是,人行道的前面,又多了一辆轿车。   “他妈的洪成虎,真舍得下本钱啊。”   冷笑声中,向天亮没得选择,只有驾着出租车回到马路上。   一辆皮卡,两辆轿车,成品字型,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   看来,今天不多开几枪,是甩不了后面那帮家伙了。   “几点了?”   “一点十五分。”杨碧巧应道。   向天亮点点头,“陈姐,你来开车。”   “我……我怎么过来呀?”   向天亮咧嘴一笑,伸手搬过陈美兰的一条腿,踩住了油门,然后自己双手握着方向盘,下双腿一缩,整个人弯成一团,接着上身平举,双肥已伸到后座,李亚娟和杨碧巧双双伸手,笑着接住了他的双腿。   待到陈美兰在驾驶座上坐好,双手握住方向盘,向天亮才放开自己的手,“不要怕,陈姐,就保持这个速度,大胆的往前开。”   向天亮自己翻身到了后座,可没有起身而坐,而是直接躺在了李亚娟和杨碧巧的四条玉腿上。   “呵呵,两位大美女,快抱住八爷啊。”   “你呀,都什么时候了,不要闹了。”李亚娟嗔道。   倒是杨碧巧,双手尽出,抱住了向天亮的双腿。   “李姐,你以为我想干么呢。”   说着,向天亮从腰里拨出枪,身体从车窗上伸了出去。   李亚娟这才明白向天亮要干什么,赶紧伸手,和杨碧巧一样,抱住了向天亮的腰。   “你们看好了,八爷只需用三枪,就把这辆车打翻。”   向天亮身悬车外,举枪瞄准…… 第0401章 潜入校园   枪一旦瞄准,向天亮就顾不得什么了。   刚才那几枪是乱打,漫无目标,并没有起到震慑的作用。   三枪出去,打的都是车胎,三辆车连续的翻滚在马路上。   向天亮将自己缩回车内。   “事情闹大了,警察很快就会出现,我们怕到不了一中了。”   很有经验的李亚娟,冲着向天亮说道。   “嗯……离一中还有多少路?”   杨碧巧看了看车外,“顺利的话,按这个速度,十分钟就够了。”   这时,响起了警笛声,不知道是哪个方向的。   “陈姐,放慢速度,抄小路,走近道。”向天亮喊道。   陈美兰应了一声,很快的,出租车驶离了人民路。   杨碧巧说:“如果真是洪成虎副市长干的,我看其中不光是为了政治利益。”   “这话有意思。”向天亮点着头,身体躺在四条女人的腿上不肯起来。   李亚娟也深有同感,“碧巧说得对,也许还有经济利益。”   向天亮点了点头,“管他妈的,这事我们管不了,他捞最多钱,那是他的本事,但拿老百姓的性命当垫背,咱们就跟他对着干。”   警笛声又传进了车内。   “这样不行呀。”李亚娟道。   向天亮问道:“你看怎么办?”   李亚娟说道:“再往前开开,接近一中后,你下车走,我们掩护你。”   “呵呵,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八爷,我跟你一起。”杨碧巧自告奋勇。   “你?不行不行。”向天亮直摇头。   杨碧巧挺了挺胸,“经过了生死,我什么都不怕了。”   “那倒是,可你跑得动吗?”向天亮乐道。   “我……”杨碧巧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   向天亮笑道:“八月二十四号那天,陈姐那九十多斤,就差点把我拖垮了,就你这一百二十几斤,我肯定得趴下,还怎么跑?”   “这……这几天,我起码瘦了七八斤。”杨碧巧自嘲地笑道,自从与向天亮交往,她暗中一直在减肥,可效果甚微,这回遇险,倒是歪打正着。   李亚娟笑道:“碧巧,你要真瘦了,八爷就不一定喜欢你了。”   “对呀。”驾驶座上的陈美兰出接腔了。   “臭娘们,开你的车吧。”敲着座椅背,向天亮喝道。   “你们都瘦不拉几的,就我一个人胖。”杨碧巧笑着说。   向天亮笑道:“傻了不是,这叫独树一帜,睡觉的时候,你就是最好的枕头,杨姐,你真要减肥,小心八爷甩了你。”   车内一片笑声。   “快到新安街了。”陈美兰叫道。   “还有多远?”向天亮终于坐了起来。   陈美兰道:“新安街的终点就是一中的大门口,我们还有一千五百米。”   李亚娟伸头看了看前方,“街上好多警察呀。”   “肯定得啦,市里几个领导要来嘛。”杨碧巧说道。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下午一点三十五分。   “陈姐,不走新安街行吗?”   “和新安街平行的路叫东安街,两街相距三十几米。”   “那就走东安街。”   出租车拐进了东安街。   一条小街,不过四五米宽。   后面,两辆警车鸣笛而来。   向天亮看着前方。   清河市第一中学的校园,已遥遥在望。   “陈姐,你在前方街口一百米处停车,停车时车头向右,让出租车横住街道,停车后拨出钥匙扔掉,然后你们三人拖住警察,掩护我进入一中校园。”   “明白。”   说话间,出租车忽地减速,横停在东安街的街口附近。   向天亮下车就跑。   市一中的红砖墙高不过两米,墙头有三十厘米高的箭形铁刺,这都难不住向天亮。   借着一百多米的助跑,在离围墙五六米处,向天亮左脚轻点路边的花坛石,身体像风筝似的飘了起来。   然后,在围墙上方,向天亮收脚缩身,翻了一个跟斗,身体向校园里落去。   “啪。”   向天亮砸中了什么,绝对不是草坪。   “哎哟。”   一个女孩的叫声。   向天亮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加上女孩的叫声,打乱了他的节奏,身体狼狈的滚到了草丛里。   这是一中的绿化区,有树有花,绿草茂密。   “你……你是什么人?”   向天亮回头一瞧,才看清了女孩的相貌。   小姑娘十六七岁,短头发,小圆脸,大眼睛,又瘦又细,白衣白裙,衣上有海军蓝的镶条,裙子不及双膝,小腿裸露,最下面是一双米色的中跟凉鞋。   最吸引眼球的,还是胸的两个小山包,蛮突出的,不知道是不是货真价实。   青春,清纯,无邪,稚嫩……   “这位同学,你看我是干什么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坐起来,指了指腰间的两把枪。   小姑娘拿着书掩住自己的嘴,啊的一声,“你是……你是便衣警察?”   “嗯……”向天亮不否认,也不肯定。   因为他不是警察,可干的活,比警察还警察。   “噢……我知道了,你是来保卫庆典仪式的?”   小姑娘扑闪着一对大眼睛,脸上开始激动了。   “啊,对对,保卫,保卫庆典仪式。”   “咦,你为什么要翻墙进来呢?”   向天亮解释道:“不懂了吧,便衣警察么,就是不能走大门,可我找不到你们学校的后门,所以……所以,嗯?”   小姑娘笑道:“所以,你就飞进来了?”   “对,我就飞进来了。”   “真潇洒。”   向天亮乐了,“把你砸到了,还潇洒?”   “那是……那是你不知道我在么。”   小姑娘瞅着向天亮,脸上多了层红晕。   “对不起,没砸伤你吧?”   “没……没有。”   向天亮暗瞅着小姑娘的小胸脯,咽着口水,赶紧又扭头他望。   “这位同学,我得走了。”   小姑娘道:“还早着呢。”   “哦?通知我是两点钟嘛。”向天亮故意道。   “对,本来是两点钟,因为领导没到,所以改在两点半。”   原来如此,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咦,你怎么知道的?”向天亮奇道。   小姑娘骄傲的甩了甩头发,“我当然知道。”   向天亮又看着小姑娘,忽然说道:“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与此同时,他的脸端起来了。   “什么问题?”   向天亮严肃地说道:“领导的行踪,是严格保密的,你怎么能知道的?”   “我……我就是知道么。”小姑娘有点怯了。   “还有,你一个人鬼鬼祟祟,躲在这里想干什么?”   “谁,谁鬼鬼祟祟了?”   向天亮一脸凶相,把小姑娘吓住了。   “我问你,姓什么叫什么,今年多大,是哪个班级的?”   完全是审讯的架势。   “我,我叫林雅,十,十七岁,高二一班的。”   “是班干部吗?”   “学习委员。”   向天亮步步进逼。   “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我不是,不是躲在这里。”   “那你干什么来了?”   “教室里太吵,我,我就到这里看书来了。”   向天亮哼了一声,“我不相信。”   “真,真的。”   “没说假话?”   “没有。”   向天亮还是摇头,“不行,我还是不相信你。”   “真的……”   林雅急了。   向天亮坏坏而道:“警察办案,只讲证据,你要证明你自己才行。”   “怎么,怎么证明?”   向天亮忍着笑,脸绷得一本正经。   “你要全力配合我,完成这次庆典的保卫工作,任务完成了,你也就清白了。”   “我配合你。”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是什么?”   “一切行动听指挥。”   “林雅同学,你能做得到吗?”   “我做得到。”   向天亮赞许的点点头,可脸色一点都没松。   “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   向天亮道:“为了保证领导的安全,我要对你进行检查。”   “检查?”   “检查,就是搜查。”   “……”   “怎么,不想证明你自己的清白了?”   林雅的小圆脸红了。   “可是……要,要全面检查吗?”   “当然。”   “我……”   “不愿意?”   “……”   “哦,那就算了。”   向天亮起身欲走。   “我愿意。”   “真的?”   “嗯。”   向天亮坐回了原处,拿过林雅的书包,煞有介事的检查了一番。   “坐近一点。”   林雅犹豫着,小胸脯动得厉害,抬起小屁股,往向天亮面前挪了挪。   少女的芳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肺。   “林雅同学,你在学校里参加过军训吗?”   “参,参加过。”   “现在你坐着,坐着的标准姿势你会不会?”   “会……”   “说来听听。”   “抬头,目视教官,挺胸,直腰,双腿盘拢,双手放在腿上。”   “嗯,会说,但也得会做嘛。”   林雅红着脸,依照自己说的,一一做了。   “不错,不错……林雅同学,你做得很好。”   一边说着,向天亮的手一边开始了“检查”……   林雅的小身体,在检查中颤抖着……   远处,传来了学校的铃声。   两点了。   向天亮意犹未尽。   但他必须结束检查,该去办正事了。   “林雅同学,我再问一遍,你愿意配合我吗?”   “我愿意。”   “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向天亮拉着林雅站了起来,在她小屁股上拍了拍,咽咽口水命令道:   “目标办公楼,前面带路,出发。” 第0402章 第三把枪   能为便衣警察带路,配合工作,林雅的小脸蛋上,充满了紧张和喜悦。   向天亮跟着林雅,心里美滋滋的。   不料,二人刚走过空荡荡的操场,校门口又出现了长长的车队。   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到了。   向天亮拦腰抱起林雅,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的向新教学楼跑去。   好气派的教学楼,论外表,不比向天亮在京城见过的中学差。   学校领导和老师在校门口迎接领导,学生们大都在教室待着,新教学楼塔楼的楼道里,没有遇上其他人。   向天亮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螺旋型的楼梯,他很难想象,如此漂亮的建筑,竟然存在着严重的安全隐患。   而且,还要由自己亲口宣布,撕去其漂亮的外衣,向天亮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雅同学,你们校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在三楼,和校务室连着的。”   “哦,带我去。”   上了三楼,林雅带着向天亮,直接去了校长室。   匪夷所思的是,林雅竟从书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校长室的门。   “咦,你怎么有校长室的钥匙?”向天亮大为好奇。   “嘻……我就是有。”林雅调皮的歪着头。   向天亮噢了一声,“听说一中有很多怪事,原来校长室的钥匙,每个学生都有啊。”   “不是的,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向天亮坐到办公椅上,猛地看到办公桌上的照片,照片上应该是一对母女,其中的小女孩正是林雅。   “哎哟,你妈妈是校长?”   “对呀,嘻嘻……”林雅开心的笑着。   向天亮拿起照片,一边欣赏,一边问道:“你妈怎么称呼?”   “林霞。”   “啧啧,名字好听,人更漂亮。”   林雅凑过来,小声的问:“我呢?”   向天亮瞅了瞅林雅,故意的摇了摇头,“你么……不说了吧。”   “不行,你要说。”   “嗯……你漂亮,但是,你妈更漂亮。”   林雅不高兴了,小脑袋耷拉下去。   忽然,她扑到向天亮身上,“不给你看。”伸手去抢照片。   向天亮早有准备,拿着照片的手高高的举了起来,“呵呵,臭丫头,跳不高哟。”   林雅急了,跺跺脚,就着向天亮的膝盖要爬上来抢。   不料,她刚爬上向天亮的膝盖,撑在办公桌上的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哎呀一声,整个人跌在了向天亮的怀里。   向天亮抱了个满怀,右手还不偏不倚,正好搂在了林雅的两个小山包上。   美人在怀,向天亮的身体立即起了反应。   林雅涨红了脸,用力的想起身,却被向天亮紧紧的抱住了。   “快放开我。”   “呵呵,你被俘虏了。”   “坏蛋。”   “我哪儿坏了?”   “我……快放开。”   “呵呵,我偏不。”   “你……你咯着我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拨出腰间的两把枪,放到了办公桌上,“小丫头,这下不咯着了吧。”   “我不是小丫头。”林雅噘起了小嘴。   “噢,是大丫头。”   “我不是丫头。”   向天亮乐道:“那你是什么?”   “我……我是大人了。”   向天亮在林雅的小山包上点了一下,“傻丫头,等这里成了高山峻岭,你才是大人哦。”   “下流。”林雅的两只小粉拳,捶打着向天亮的胸膛。   “呵呵……”   “你……你不像个警察。”   向天亮乐着,瞅着林雅的小红脸,心里忽地热了起来。   “哎呀。”   林雅忽然叫了起来。   “怎么了?”   “你,你又咯着我了。”   向天亮奇道:“枪在桌上,哪里还能咯着你啊。”   “你一定还有一把枪。”   “没有,我就带了两把枪啊。”   “你骗我,你还有第三把手枪。”   说着,林雅的小手伸到屁股上摸索起来。   向天亮顿时全身一震。   因为林雅的小手,抓住他下面的大家伙。   “哎呀。”   林雅又叫了一声,小脸蛋羞得成了两个红苹果。   她把向天亮的大家伙当成手枪了。   向天亮也很不好意思,经不起考验的家伙,不该亮相的时候,也要跳出来横插一杠。   林雅骂了一声,“坏蛋。”乘机逃离了向天亮的怀抱。   瞅着自己的大帐篷,向天亮自嘲的想,他妈的,这家伙还真像把枪,不过,现在可不能走火啊。   “哎,你叫么名字?”   “问我?”向天亮回过神来。   “当然问你了。”   “你真想知道?”   “嗯。”   “我叫向天亮。”   林雅歪着头想了想,瞧着向天亮道:“你真是向天亮?”   “当然了。”   “那,那你不是警察。”   向天亮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警察。”   “你是假警察。”林雅笑道。   “啊。”   “你是大英雄,比真警察还厉害的假警察。”   “呵呵,是吗?”   能被小美女称为大英雄,向天亮自然得意不已。   林雅走回到向天亮身边,仔细的瞅了瞅,“向天亮,我们同学都知道你的故事呢。”   “呵呵,我这么有名啊。”   “你是男同学心目中的崇拜对象。”   “男同学?那女同学呢?”   “女同学么……”   向天亮问道:“怎么,不能说吗?”   林雅又红起了脸。   “女同学都说,都说……”   “说什么?”   “她们都说,都说……做人不能太张扬,嫁人要嫁向天亮。”   向天亮咧嘴乐了,“呵呵……这哪跟哪啊。”   “说得不好吗?”   “说得好,说得好。”   林雅红着脸,低声问:“向天亮,能讲讲你的故事吗?”   “现在不行,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任务啊。”   “我配合你。”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   “林雅同学。”   “到。”   “现在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   向天亮道:“不管用什么方法,立即把你妈妈请到这里来,你能完成吗?”   林雅小胸脯挺了挺,“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   林雅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林雅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正是照片上的女人,市第一中学校长林霞。   端庄,大方,高雅,林霞的美艳让向天亮有些气紧。   向天亮急忙站了起来。   “林校长,您好,我是市建设局的向天亮。”   林霞点了点头,握着向天亮的手说道:“你好,向天亮同志,我听小雅说过了。”   “对不起,我知道您很忙,但是我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通知您。”   “非常紧急?”   “对。”   向天亮看了林雅一眼。   林霞会意,转身对林雅说道:“小雅,你马上回自己的教室去。”   瞥了向天亮一眼,林雅很不情愿。   向天亮道:“林雅同学,谢谢你,你已经完成你的任务了。”   林雅背着书包离开了。   “向天亮同志,对不起,我很忙,市里领导都来了,我只能给你五分钟。”   林霞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向天亮问道:“林校长,新教学楼的落成庆典仪式,要在几点举行?”   “三点正,现在领导们正在参观新教学楼。”   向天亮点了点头。   “林校长,我建议你,马上取消庆典仪式,同时,让所有的师生有序的撤离新教学楼。”   “为什么?”林霞惊问道。   向天亮道:“因为新教学楼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特别是塔楼,有随时垮塌的可能,所以,必须立即撤离所有师生,封锁整个教学楼。”   林霞摇了摇头,“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是不可能取消庆典仪式,还是新教学楼不可能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   “都不可能。”   向天亮又问道:“你不相信我?”   “对,不相信。”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向天亮点了点头。   林霞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对不起,请你离开这里吧。”   向天亮微微一笑,走到办公桌边,反而坐了下来。   “啪。”   两支手枪又放到了办公桌上。   “你,你要干什么?”林霞脸色变了。   “坐下。”   向天亮的脸上,忽地没有了笑容。   “向天亮,你,你不要乱来。”   林霞并没有坐下。   “林校长,请你相信我。”   “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新教学楼真的不能使用。”   “不能使用?你拿出证据来。”   向天亮心里一叹,还真是的,空口无凭,谁能相信啊。   突然,林霞向门口跑去。   向天亮眼快脚忆,噌的跑上去,一把拽住了林霞。   “来人呀。”   林霞高声而叫。   向天亮吓了一跳,这个老娘们,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林校长,你别喊啊。”   他手一伸,把林霞抱了起来。   “来人呀,救命呀……”林霞反而叫得更想了。   向天亮急了,一把将林霞扔到了沙发上。   “他妈的,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姐啊。”   林霞又爬了起来,一脚踢向了向天亮。   “啊哟……”   向天亮惨叫一声,痛苦的捂住了下身。   他做梦也没在想到,林霞会有这么一脚,而且力气还挺大的。   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中了向天亮的“第三把枪”。   “臭娘们,你……你往哪里踢啊。”   林霞也知道她踢得不是地方,那是男人的宝贝,女人的快乐源泉,怎么能拿脚乱踢呢。   她的脸噌的红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向天亮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只见他一脸的痛苦,捂着下身,扑通一声,倒在了地板上。 第0403章 校长室里的故事   向天亮装得像,说晕就晕,让林霞不由得不信。   林霞慌了。   “向天亮,向天亮……你醒醒呀。”   她蹲下去,想扶起向天亮,可向天亮哪会让她扶起来,上半身起来了,下半身还在地板上。   无奈,林霞只得让向天亮靠在自己胸上,一只手去按他的人中。   “向天亮……你醒醒……”   林霞的声音快变成哭腔了。   向天亮也是坏,为了装得逼真,除了双手还捂着那里,嘴上竟“吐”出了白沫。   与此同时,他的一只眼睛,偷偷的张开一点点,瞅着抱着自己的美女。   淡雅的脂粉香,及成熟美艳女人的肉香味,迎面而来。   虽然快四十岁了,但林霞可以说驻颜有术,风韵犹存,美艳绝仑。   大眼睛长睫毛,弯弯的柳眉,一对厚厚的性感红唇,古典的鹅蛋形脸蛋,笔挺的小瑶鼻,红润的小嘴,粉嫩细腻的藕臂,还有刚才看到的、现在紧贴着的高耸饱满的双峰,翘挺的圆臀,修长圆润的玉腿。   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紧身的衣服紧紧的绑在身上,下身是一件粉色半透明紧身裙,裙长半膝,那美的发光的白嫩大腿,大半都露在外面,衬托出她丰满成熟白皙诱人的皮肤。   身材魔鬼,气质妩媚,成熟亮丽,充满着贵妇风韵和气质。   林霞是个“留守女士”。   早年,她丈夫出国深造,撇下她和幼小的女儿林雅相依为命,十二年了,丈夫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了消息,林霞走到今天真不容易。   林霞原来是副校长兼教导主任,她是一个星期前,接替即将退休的老校长才走马上任的。   她没有想到,自己胡乱的一脚,竟把人家的“要命”地上踢上了。   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容易,半年前学校的女教师都在学习“女子防身术”,她跟着学了几招,可惜功夫不到家,反而是惹“祸”上身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向天亮,林霞是又急又羞。   这个小伙子她知道,可以说是大名鼎鼎,人家还没成家呢。   男人身上的“零件”,林霞是既懂又不懂,这些年,她都快忘了男人是什么味道了。   可是有一点她很懂,男人缺什么都还是男人,没了那东西就不叫男人,要是伤了废了,不就等于没了吗。   不过,向天亮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大事耽误不得。   所以,他悠悠的醒来了。   当然,一脸的痛苦还在,还是那么的逼真。   “向,向天亮……你,你醒了?”   “林,林校长,你真,真厉害……”   厉害?林霞又脸红了。   “对不起……你,你没事吧?”   “我,我怎么知道,它,它有没有事啊?”   林霞的脸更红了,红到了玉颈上。   “我扶你到沙发上去吧。”   “不用,我那里痛。”   向天亮哪里肯起来,靠在林霞的双峰上,正舒服着呢。   只是他的一只手,还按在自己的那里,他怕它关键时刻不争气,蹦起来捣乱。   “要不,要不我送你上医院看看?”   向天亮苦笑道:“这事能,能上医院吗?”   倒也是,到了医院,不管怎么解释,不管有事没事,那反而都成了“事”了。   “那,那怎么办?”   林霞没办法了。   向天亮道:“林校长,你忙你的去吧,我休息一下,再看看有事还是没事?”   有事还是没事,向天亮把这半句说得特别重,林霞又羞了。   她小声的解释道:“那边缺我一个没关系的。”   “你是校长,怎么能不去呢?”   “今天的总负责是老校长,她今年六十二岁,就要退休了,今天的主角是她。”   “那老太婆,我在电视上见,凶得很呢。”   “不能胡说,她,她还是我干娘呢。”   向天亮问道:“这个新教学楼工程,你们学校的具体负责人是谁?”   “管后勤的张副校长。”   “哦,你和老校长都没有参与?”   “我没有,老校长她,她是一把手,多少参与一些吧。”   向天亮又问道:“林校长,你们这个庆典仪式,怎么一再退迟啊?”   “是这样的,原定两点,市领导有事耽搁了,就退迟到两点半,现在又要等省教委的领导,又退迟到三点。”   向天亮道:“幸亏你们推迟,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新教学楼真的,真的有问题吗?”林霞问道。   “唉,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啊,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到了这里,还被你来了招‘断子绝孙’脚,我,我容易吗?”   林霞羞道:“对不起……还,还痛吗?”   “痛,痛得要命。”   向天亮又是痛苦状,乘机往林霞身上贴得更紧了。   “我……我……”   林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向天亮心里直乐,却反过来“安慰”起林霞来。   “林校长,我的事是小事,学校的事是大事,你要是相信我,就帮帮我吧。”   “怎么帮你?”   “帮我制止悲剧的发生。”   “这……”   “你还不相信我?”   “我,我相信你。”   “你听我的?”   “嗯,听你的。”   向天亮身体忽地一动,却把一直蹲着的林霞给“震”着了,她双腿一松,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下更好,林霞背靠沙发,玉腿大开,向天亮坐在她两腿之间,紧紧的靠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林霞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加热,呼吸也不畅起来。   这时,向天亮问道:“林校长,现在几点了?”   林霞扭头看看墙上的钟,“两点半了。”   “啊,怎么,怎么没动静啊?”   “什么,什么没动静?”   “你们的庆典仪式啊。”   林霞说道:“我来的时候,老校长正陪着市里领导参观实验楼,然后,他们会到这边来,在校务室休息片刻,等省教委的领导来了以后,庆典仪式马上开始。”   向天亮指着侧门问道:“就是隔壁吗?”   “对,既是校务室,也是会议室和会客室。”   “他们一定会来吗?”   “会的,应该,应该快了。”   向天亮心说,这就好办了,领导都在这里,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来它个一锅端,先把庆典伙式搅黄了再说。   “那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然,然后呢?”   “命令他们取消庆典仪式,把全体师生撤出新教学楼。”   林霞轻轻的笑了,“命令?”   “我有枪。”向天亮指着办公桌上的两把枪说道。   林霞惊道:“你要拿枪逼着他们?”   “对了。”   “这,这不好吧?”   “不怕,这种事我常干。”   林霞哦了一声,“我听说过,那个张海峰副书记,就是……”   向天亮笑道:“那不一样,张海峰是天字一号走私犯,死有余辜。”   “一定,一定要这样干吗?”   “一定的,必须的,我今天可是带了三把枪来的。”   “三把枪?桌上只有两把呀。”林霞奇道。   “你的宝贝女儿说的,说那是第三把枪。”   向天亮指指那里,坏坏的笑着。   “你……你,你坏死了……”   “唉,可惜啊,这第三把枪,被你给踢坏了。”   林霞红着脸嚅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也是过失伤害罪。”向天亮唬道。   “真,真的坏了?”林霞声若蚊呢。   向天亮苦着脸,“我怎么知道,我……我们家就我这根独苗,我就这么一把枪,坏了没处买的枪,我,我冤死了。”   “向,向天亮,你先别叫呀。”林霞怕被人听见了,这事要传出去,让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那你说怎么办?”向天亮反而提高了声音。   “别……”林霞一急,伸手就去掩住向天亮的嘴。   “呜……”   林霞咬了咬嘴唇,“过了今天,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我求你了……”   向天亮推开林霞的手,低声道:“林校长,这可是你说的哟。”   “嗯,我不反悔。”   就在这时,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他们来了。”林霞说道。   “好,你扶我起来。”   “可是,你压着我,我怎么扶你呀。”   “哦……”向天亮这才自觉的坐了起来。   林霞扶着向天亮,在这“起来”的过程中,向天亮乘机在林霞突出的地方点了一下,低声道:“林校长,咱们的事先放着,我真要是不能那个了,你就看着办吧。”   这时,隔壁的校务室里,已挤满了人。   市委书记刘如坚、市委副书记兼市长高尧、副书记方应德,三驾马车悉数到场。   还有四位市委常委、三位副市长和市人大市政协的几位领导,也都坐在两边。   站着的除了市一中的几个领导,自然还有市公安局、市计委、市教委和市建设局的负责人。   市属的媒体,电视台、广播台、日报、晚报,一家不缺的来了。   市建设局局长张行没有露面,代替他的是副局长陈文运。   洪成虎副市长也来了。   “老校长,省教委的领导也该到了吧?”   老校长说道:“洪副市长,我打个电话问一问吧。”   高尧笑着说道:“不用打,他们会来的。”   突然,连着校长室的门啪的开了。   向天亮站在门口,冷冷地说道:   “高市长,你说错了。” 第0404章 强行介入   校务室里顿时一阵躁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向天亮身上。   洪成虎脸色变了。   “向天亮。”   向天亮没理洪成虎,而是冷哼一声,衬衣一掀,露出了腰间的两把手枪。   市公安局长郭启军大吃一惊,他旁边的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台安,更是站了起来。   “小向,你这是干什么?”   向天亮黑着脸道:“大家都别动,否则,别怪我的枪走了火。”   校务室里至少有三十多人,个个紧张万分,都被震住了。   向天亮的大名,在座的人大都知道,此人神出鬼没,心狠手狠,每每能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建设局副局长陈文运也站起来了。   作为向天亮的领导,他要是不表态,会被领导怎么看?   “小向,你这不是胡闹么,快离开这里。”   向天亮狠狠的瞪了陈文运一眼。   “陈局,你要是还想得到我的遵重,就老实的在一边待着。”   说着,向天亮右手在腰间一拍,一支手枪立即从皮带里蹦了起来。   手枪在空中飞速的转圈,往上,停住,又落下来。   向天亮右手一伸,手枪刚好落在他的手里,食指已扣了板机。   枪口,正对着副市长洪成虎。   这一卖弄,不但震住了周台安,更让陈文运噤若寒蝉。   洪成虎的屁股,也被吓回到椅子上。   向天亮心里一乐,自己的气势逼人,应该收到奇效了。   他妈的,只要结果圆满,管他书记市长,不听话的,照样拿枪侍候。   只有市委书记刘如坚,声色如常,平静的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走到了刘如坚面前。   “刘书记,建设局向天亮向您报到。”   刘如坚微微的笑了。   “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刘书记,请借一步说话,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向您报告。”   “好啊。”   刘如坚点着头站了起来。   “我想邀请高市长、方副书记、赵主任、姚主席、郭局长和老校长一起旁听。”   “可以。”   “我还要请您对周台安副局长下令,非经您的批准,这个房间内的所有人,都不许擅自离开。”   刘如坚略为沉吟了一下。   “周副局长,我现在命令,由你负责,没有我的允许,这个房间内的所有人,都不许擅自离开。”   “是。”周台安习惯性的站了起来。   一行人由刘如坚带头,鱼贯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里,当然还有个校长林霞。   向天亮走在最后,他关上了门。   众人坐下。   刘如坚当然不让,坐在了那张办公椅上。   他看着向天亮,“向天亮同志,我们就洗耳恭听了。”   向天亮先收起了枪。   刘如坚又对林霞说道:“林霞长,麻烦你帮我做个记录。”   文质彬彬的刘如坚,显得沉着,从容,让向天亮顿增好感。   向天亮:“刘书记,您还记得八月二十四中午,我给您秘书打电话的事吗?”   刘如坚:“唔……我记得,但你没有来啊。”   向天亮:“是的,就在我给您打完电话后不久,我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电话里的人说,我的两个同事被绑架了,要我拿东西去换去人,所以,我没有来得及去找您。”   刘如坚:“有这样的事?你说下去。”   向天亮:“八月二十四下午三点半,我和我们建设局副局长陈美兰一起,按照绑匪的要求,赶到南河路向阳巷一百三十一号,我们建设局人事处长李亚娟和财务处长杨碧巧二人,果然被关押在那里,同时,我也见到了绑匪的头目,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武装走私团伙头目陈青龙的弟弟陈青云。”   郭启军:“小向,这怎么回事,陈青云不是在外地工作的吗?”   向天亮:“对,他三个月前就回来了,他回来是为他哥哥陈青龙报仇的,目标是我和市公安局副局长余中豪、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肖剑南、滨海县公安局副局长邵三河。”   郭启军:“那他为什么又绑架李处长和杨处长呢?”   向天亮:“陈青云为了报仇,一直在做准备工作,为此,他在南河路向阳巷一百三十一号建造了一个钢铁堡垒,并设计按装了一套密码开关系统,他绑架李处长和杨处长,与向我报仇无关,而是受人雇用,是为了我手里掌握的东西,但是,既然碰面了,他的报仇计划也就提前了。”   郭启军:“哦,后来呢?”   向天亮:“为了救人,我们达成了以东西换人的交易,但是,交易过后,陈青云马上翻脸,开始实行他的报仇计划,将我和陈副局长、李处长、杨处长关进了钢铁堡垒,我们花了整整八天的时间,破了密码开关系统,才逃出了钢铁堡垒。”   郭启军:“陈青云他们呢?”   向天亮:“这个你放心,到目前为止,我发现陈青云一共有六个人,包括他自己,在八月二十四日下午,钢铁堡垒关闭之前,我用枪打倒了他们,等我们今天下午出来的时候,发现他们都已经死了,这件事,我已经向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肖剑南,他的人现在应该在那里了。”   郭启军:“你把他们全打死了?”   向天亮:“当时应该没死,可我们被关在里面,出不来啊,我总不能让他们逃走吧。”   郭启军:“嗯……行,你继续说事吧。”   刘如坚:“向天亮同志,你交给陈青云的东西,本来是应该交给我的吧。”   向天亮:“对,对不起,刘书记,我得先救人,所以没能把东西交给您。”   刘如坚:“没关系,你继续说下去。”   向天亮:“我要交给您的东西,就是关于市一中教学楼存在严重安全隐患的相关资料。”   刘如坚:“哦……你是说,你发现市一中教学楼存在严重安全隐患,并掌握了相关证据,而有人要抢走证据,不惜雇用黑道杀手?”   向天亮:“对,正是这样。”   刘如坚:“我们先不谈这个,你说说,市一中教学楼存在严重安全隐患的问题。”   向天亮:“刘书记,我们发现,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存在着严重的偷工减料现象。”   刘如坚:“市一中教学楼工程已经通过了验收吧,我看过相关的举报信,反映市一中教学楼工程存在质量问题,但好像没有具体的证据,你是怎么找到证据的。”   向天亮:“是这样的,我们局里有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所有设计数据,而我找到了市第三建筑公司和相关施工单位实际的相关数据,通过比较,我发现他们在施工中降低了标准,两个教学楼和办公楼实验楼,实际标准至少低于设计标准百分之十五,特别是连接四个楼的塔楼,竟然低于设计标准百分之三十五以上。”   刘如坚:“什么?有这么严重?”   向天亮:“刘书记,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的总设计者,是省建筑设计院的孙院长,就在刚才我来的路上,我和孙院长通了电话,我把相关数据报给他后,他直接宣布,市一中教学楼的塔楼是危房,随时有垮塌的可能,建议我们立即停止使用。”   刘如坚:“塔楼随时有垮塌的可能?”   向天亮:“是的,刘书记,听说您在大学读的是物理专业,您应该知道共振的概念吧?”   刘如坚:“不错,像塔楼那样的设计,很容易发生共振的灾难。”   向天亮:“当学生从内个楼梯一齐上下的时候,正是最有可能发生共振的时候。”   刘如坚:“何况,他们大大的降低了设计的标准。”   向天亮:“刘书记,一旦发生灾难,后果不堪设想啊。”   刘如坚:“嗯……你的那些关键数据,有没有什么问题?”   向天亮:“刘书记,市第三建筑公司是一家合伙公司,明的暗的合伙人,至少有十个,他们之间是要算账的,所以,他们有一个见不得人的帐本,上面记录的全是他们在市一中教学楼工程中的实际收支情况,比方说,塔楼的钢材,设计书上规定的是三号钢,市面上价格是每吨两千三百元,而他们实际使用的,是价格每吨三四百元的劣质二手钢,这中间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刘如坚:“你还能找到那些帐本和数据吗?”   向天亮:“能,幸亏我留了一手。”   刘如坚:“能马上让我看到吗?”   向天亮:“这恐怕办不到。”   刘如坚:“那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向天亮:“刘书记,您是领导,我的任务完成了,下面就是您的事了。”   刘如坚微微一笑,看着市长高尧和副书记方应德问道:“你们两位怎么看?”   高尧果断道:“为了安全起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方应德道:“刘书记,我觉得应该取消庆典仪式,停止使用市一中教学楼,同时立即请省里部里的专家来,对市一中教学楼进行彻底全面的复查。”   刘如坚又问道:“林校长,现在新教学楼里有多少老师和学生。”   “教职工一百零三人,学生么,至少有一千三百名以上。”   “嗯,要先撤离,同时封锁教学楼。”刘如坚点着头,转身看着向天亮问道:   “向天亮同志,我想请你帮我办一件事。” 第0405章 你那里还行吗   “刘书记,有事您吩咐。”向天亮答应得很快。   刘如坚说道:“我想请你办的事情,其实是一件事俩方面。”   一件事俩方面,会是什么事呢?不光向天亮在想,在座的众人也在想。   上任以来,刘如坚一直在下面搞调研,可谓不显山不露水,作风极为低调,不像别的新官,要烧上几把火来壮声威,所以,一般人根本揣度不到他的心思。   “向天亮同志,我要你全面参与调查和处理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一方面,你马上组织指挥一中全体教职员工,对新教学楼实施撤离工作,一定要确保安全,同时越快越好,另一方面,市委市政府会马上成立调查组,你将是这个调查组的第一名成员。”   向天亮愣了愣,“刘书记,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所以,我才给你分配新任务嘛。”刘如坚微笑着说道。   “这个……”   向天亮在犹豫。   其实他心里可明白得很,这是长脸的机会,更可以一下子与刘如坚挂勾。   他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犹豫,纯粹是他嫌刘如坚“给”得少了。   刘如坚含笑问道:“怎么,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刘书记,您说的第一个方面,我帮,可是这第二方面,不大合适吧?”   “哦,为什么?”   不等向天亮开口,有人替他说了。   “刘书记,我倒有个建议。”   说话的是副书记方应德。   “应德同志,你说。”   方应德道:“刘书记,你看这样行不行,让向天亮同志做你的全权代表,参加调查组,但不参与具体的调查。”   “嗯,应德同志的主意不错,向天亮同志,你说呢?”   “刘书记,既然您信任我,那我就试试。”   向天亮心里乐道,刘书记就是清河的土皇帝,做他的全权代表,那就是钦差大臣,又不用负什么责任,这活得干。   刘如坚又看向市长高尧,“老高,你说呢?”   有意思,向天亮心想,先决定后征询,刘如坚柔中是刚呢。   一把手当众所作的决定,二把手就是打死,也不会有反对意见。   果然,高尧点着头道:“刘书记,我看向天亮同志一定能够信任。”   说话的时候,高尧没有直面刘如坚,他的目光正另有所视。   向天亮偷眼一瞄,心里就有火了。   原来,高尧的目光,一大半正在旁边的林霞身上。   向天亮是站着的,所谓站得高,看得远。   他能看到林霞胸前的春光,高尧是近水楼台先望月,也拿着老眼瞄呢。   这个老秃瓢,狗改不了吃屎,上次没吃到陈美兰,现在一定在打林霞的主意了。   他妈的,堂堂的一市之长,不想着如何为人民服,专门惦记漂亮女人,一定不是好东西。   向天亮心想,有机会的话,得想个法子,再让这个老秃瓢出出丑。   这时,刘如坚问道:“怎么样,能完成任务吗?”   “没问题。”这次向天亮回答得干脆。   刘如坚点了点头,“好,那就请你开始吧。”   向天亮一脸的凝重。   低头想了一会,他终于抬起了头。   “刘书记,我的第一个决定,是所有的领导,必须最后撤离,只要还有一个学生,领导就不能离开。”   刘如坚不假思索地赞道:“好决定,我举双手赞成。”   向天亮看着郭启军道:“郭展,你应该先走了,由你们公安局负责,封锁新教学楼,一要设立警戒线,至少离新教学楼外墙五十米,二是任何人员,只许出不许进。”   “交给我了。”   郭启军应着,看了刘如坚一眼,转身出去了。   向天亮又看着方应德,“方副书记,对不起,要麻烦您了。”   方应德笑道:“我们现在都是你的兵,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努力完成。”   “谢谢方副书记,那就请您把外面的媒体朋友打发走吧。”   “可以用任何方法吗?”方应德笑问道。   “您这么着都行。”   方应德也起身离开了。   高尧还在用眼睛的余光,偷瞄着身边的林霞。   刘如坚发现了高尧的举止,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向天亮心里一乐,老秃瓢,老子给你出个题目,让你忙乎起来。   “高市长,您的任务有点麻烦。”   高尧一怔,终于回过神来。   “噢,我也有任务?”   向天亮道:“我建议您马上去找洪成虎副市长,也许,他能提供关于市一中教学楼的内幕消息。”   “也许?”   “因为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刘如坚严肃地说道:“老高,这事就交给你了。”   高尧瞥了林霞一眼,有点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校长室。   这时,市人大赵主任说道:“小向,我知道你,你不能忘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哟。”   “对,我们还能出把力嘛。”市政协姚主席也说道。   向天亮笑着问道:“两位老前辈德高望重,我能忘了您两位吗?”   “什么任务?”赵主任是个急性子。   向天亮道:“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项目肯定黑幕重重,拨出罗卜带出泥,您两位不怕得罪人吧。”   姚主席瞪起了双眼,“臭小子,小看我们老头子啊。”   “呵呵……那好,给您两位每人一把刀,参加调查组,专门监督调查组的工作,谁玩猫腻,二话不说,六亲不认,就拿起刀子砍过去。”   “没问题。”姚主席说道。   赵主任站起来了,“老姚,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找活干去。”   两个老头手挽手的离开。   向天亮这才转向林霞和老校长。   “老校长,林校长,您两位立即组织老师,把所有学生撤出教学楼,我要求做到三点,一,要一个班一个班的撤离,同一层楼两班之间要间隔三分钟,不能同时撤离,二,先一楼最后六楼,成两路纵队,不能跑不能跳,要轻手轻脚的下楼,三,由专人负责统计,并搜索每一个教室,不能拉下一名老师和学生。”   林霞和老校长也走了。   校长室里,只剩下刘如坚和向天亮。   刘如坚看着向天亮,微笑着伸出了手。   “八月二十四日中午,我等你等了两个小时。”   “谢谢刘书记,谢谢您的信任。”   向天亮急忙上前,伸手握住了刘如坚伸过来的手。   “知道我为什么会等你两个小时吗?”   “不知道。”   刘如坚道:“我离开京城到清河来工作,听取的第一个清河人的名字,就是你向天亮。”   “刘书记……”   刘如坚又道:“所以,八月二十四日中午接到你的电话后,我一边等你,一边给省公安厅江云龙厅长打电话,他说了一句,不到万不得已,向天亮不会找你。”   “我当时就想,应该把东西交给您。”   刘如坚凝视着向天亮。   “事实证明,我等你两个小是时,非常值得。”   刘如坚站了起来,继续说道:“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或直接给我带电话,我只有一个要求,把市一中教学楼的问题,彻底查清,一查到底。”   望着刘如坚的背影,向天亮感到了信任的力量。   坐到办公椅上,向天亮如释重负。   给陈美兰、李亚娟和杨碧巧打完电话后,他躺在了沙发上,七八天没有睡好觉了,现在就是教学楼垮塌也不管了。   他很快的呼呼大睡起来……   可是,向天亮还没睡够,他被一种轻微的声音惊醒了。   尽管在梦中,但他的警惕性还在。   确切的说,是他的宝贝耳朵,给他发了信号。   是左耳朵。   难道有好事?   那声音,是人的呼吸。   向天亮眼睛没有睁开,右手便抓了出去,速如闪电。   “哎哟……”   是这间校长办公室的主林霞。   向天亮只觉得自己的手,抓在了一团软玉之上。   还真是好事,他心里乐了。   因为他抓住的,是林霞的怒耸玉峰。   运气啊,感谢亲爱的左耳朵吧。   向天亮手不放,眼睛慢慢的睁开来。   室内亮着灯,显然是夜晚时分。   林霞蹲在向天亮的身边,胸脯被天亮所获,正羞得满脸通红。   “对不起……我就想看看……看看……”   “看什么?”   向天亮还是躺在那里,脸上却满是好奇。   “我……我……”   “看什么啊?”   林霞羞得低下了头。   向天亮当然知道林霞想看什么,因为他发现,自己裤子的拉链被拉开了。   只是他的左耳朵报喜报得快,林霞还来不及继续的“深入”,可惜了。   “哎,林校长,你到底想看什么啊?”   他的手,在那高山上抓了几下,总算放开了。   “对不起,我下午踢了你一脚……我想看看……你那里还行吗……”   “唉……”   向天亮一听,叹了口气,竟是一脸的黯然。   林霞红着脸道:“向天亮,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却这样对你,我,我向你表示道歉。”   向天亮心里偷着乐,自己的兄弟久经考验,金刚不坏,哪那么不经打啊。   他还想再吓吓林霞。   “林校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   装,继续的装。   倒是林霞,有点豁出去的样子,指着向天亮的那里问道:“它,它还好吗?”   “谁啊?”   “你的那个,那个它……”   向天亮苦着脸道:“你真想知道?”   “嗯……”   “痛。”   “痛?”   “痛,但比刚才好多了。”   林霞低声道:“要不……要不我,我帮你……”   向天亮心里大喜。   不料,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啪”的一声。 第0406章 好事被搅   向天亮有点恼火。   正是关键时刻,好事就要成为现实,这个偷听的人,实在是没有眼力架,该打屁股。   门外的响动,更让林霞成了惊弓之鸟,慌忙之中,却反而往向天亮身上躲去。   男人保护女人,天正地义,义不容辞。   向天亮爱做好事,自然搂着林霞安慰起来。   这安慰方式多种多样,向天亮更是丰富多彩,反正又是手又是嘴,花样百出。   “林校长,别怕,有我呢。”   “别……外面有人……”   林霞似乎不太适应这种安慰方式。   向天亮也真是体贴周到,一只手认准了似的,竟安慰到林霞的高山深沟中去了。   “去开门吧。”   林霞点点头,正要起身,却又回过来,冲向天亮羞涩的一笑,伸手把他的拉链拉上了。   真是周到,向天亮笑了。   门开了。   进来的人,竟是背着书包的林雅。   林雅像犯了错误似的,垂着头,红着脸,跟在她妈妈的身后。   向天亮问道:“怎么回事?林校长,教学楼里怎么还有人啊。”   “不会呀。”林霞转身问林雅,“小雅,我明明看到你在外面,你是怎么进来的?”   林雅看着向天亮小声说道:“我在外面等我妈,一个警察叔叔,叫,叫肖剑南的叔叔来找你,我说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他就让我进来找你了。”   “噢……”向天亮问林霞,“现在几点了?”   “快晚上八点了。”   “啊,我睡了这么长时间啊?”   林霞解释道:“刘书记临走时说,你有七八天没睡好觉了,让我别叫醒你。”   向天亮嗯了一声,“人都撤走了吗?”   “都撤走了,警察和老师一起,还拉网式的检查了一遍。”   “咦,那你怎么还不离开?”向天亮奇道。   林雅抢着道:“不是还有你么。”   “我?我不算的。”   “你不是人吗?”   这话问得,向天亮愣了愣,望望母女俩,自嘲的笑了。   “林雅同学,这么说来,我也要撤离了?”   “对。”林雅点着头。   向天亮站起身来,坏坏的一笑。   “在我撤离之前,我有两个小小的要求,林雅同学,你能做到吗?”   “我保证能做到。”   林雅的小胸脯又挺起来了。   “这第一,以后你还愿意当我的助手吗?”   “愿意,我愿意。”   向天亮瞟了林霞一眼。   “这第二么,你首先要回答我,刚才你是不是听到我和你妈说话了?”   林霞的脸,噌的红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她那里知道,这是向天亮的诡计,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林雅的小脸蛋也红了。   “我,我听到了……但是,我没听清楚……”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妈呢,今天下午不小心,把我的枪弄坏,她很过意不去,所以,正在向我道歉,还要帮我修枪。”   林霞急了。   她站在林雅身后,一个劲的看着向天亮,目光里全是祈求。   “真厉害,我妈还会修枪呀?”林雅很是好奇。   “嗯,你妈会修枪,而且还是高手呢。”   林霞快羞得无地自容了。   “妈,真的吗?你真的会修枪吗?”   林雅回身问着林霞。   “小孩子,别,别问了……”   “妈,你说么。”   “……妈会,会修枪……”   “妈,你真厉害,你以后要教我,我也要学会修枪。”   向天亮笑着问道:“林雅同学,你还是个学生,主要任务是读书,你学会修枪干什么啊?”   林雅回答得很认真。   “我是你的助手,我向我妈学会修枪后,我以后就能帮你修枪了。”   “说得有道理,我的枪使用率高,是得经常修理。”   林霞听着,无奈的白了向天亮一眼,脸上多了些娇嗔。   向天亮还在逗着林雅。   “林雅同学,修枪是门高深的手艺,不是轻易能学好的哟。”   “我妈会,我一定也会。”   “嗯,我相信。”   “我还会比我妈修得更好呢。”   “那是一定的。”   林雅回身问林霞,“妈,你说呢?”   “啊……会的,你会比妈,比妈修得更好……”   林雅骄傲的甩着头。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呵呵……林雅同学,加油啊。”   “加油。”   林霞彻底的崩溃了。   “你们……还走不走呀。”   向天亮咧着嘴,“走了,修枪去了。”   林雅喊了声,“我先去报告肖叔叔。”   转身就跑得没影了。   林霞跺着脚,又羞又恼。   “向天亮,你,你真是坏呀。”   向天亮微微一笑,牵着林霞的手往外就走。   走廊里,静悄悄的。   整个校园,在夜色下,空荡而又宁静。   “林校长,我看出来了。”   “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你说,我不生气。”   “林雅得过自闭症吧?”   林霞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微笑道:“读大学的时候,我在心理学上下过功夫。”   “噢……是的,林雅是得过自闭症,她爸在国外,不回来了,她从小跟外公外婆一起,后来上学了,我工作忙,就没顾得上她,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发现她不合群,回到家也不爱说话,喜欢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   “看过医生吗?”   “看过不少,可好像效果不是很好,这几年她长大了,好像好得多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道:“其实,自闭症也是多种多样的,像林雅,身体健康,发育正常,学习很好,成绩突出,但就是她的心理年龄,要比她的实际年龄小三到五岁,林雅十七岁,所以,她的心理年龄应该只有十二三岁左右,简单的说,就是她对这个社会这个世界的认识,还停留在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水平上,天真、无知、清纯、稚嫩、脆弱、羞怯、好奇,等等等等。”   林霞惊奇的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你,你真神了。”   “林校长,以后叫我小向吧。”   “哦。”   向天亮又道:“总之,林雅的自闭症,完全是后天环境造成的,是人为的因素,让她晚几年认识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所谓井底之蛙,目仅一点,林雅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一定没有同伴,是个相对封闭的地方。”   林霞点头道:“是呀,我父母都是林业科研人员,他们至今还在山里的实验基地,没有电话没有电视,那里平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林雅在那里一直待到六岁。”   “哦,是这样……林校长你放心,只要有意识的调整,林雅的自闭症会消失的。”   “不用看医生?也不用吃药?”   向天亮笑道:“当然了,凡是心理疾病,吃药是最不靠谱的治疗方法。”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的下下了楼。   塔楼门口,布置了警界线,还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   肖剑南果然在车边等着,林雅也站在旁边。   向天亮对林霞说道:“你等着,我叫辆警车送你们回家。”   肖剑南大声笑道:“兄弟,祝你又一次大难不死啊。”   “呵呵,我做事我冒险,你立功你受奖,这算什么事啊。”   “你就没有好事,我不信。”   “他妈点,先来支烟,七八天抽一包烟,在那个所谓的钢铁堡垒里,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两个人坐在警车的车头上,点上烟吸起来。   “小向,那个钢铁堡垒我反复的看过了,也只有你,能活着出来,要换成余中豪和我,肯定就光荣在里面了。”   向天亮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技术人员初步的检查了,光钢材就需要五十吨,还要裁、剪、拼、焊,工艺相当考究啊。”   向天亮道:“所以,光陈青云六个人,做不出来。”   肖剑南点着头说道:“不错,现在正在确认另外五个人的身份,然后,展开全市大搜捕,一定要把陈青云的余党消灭干净。”   “呵呵……老肖,人家可是冲着咱们四个人来的,你可得用心一点。”   肖剑南笑道:“那是,我现在负责接手这个案子,你就瞧着吧。”   “还有一件事。”   肖剑南看着向天亮,“你想知道,是谁雇用了陈青云。”   “对。”   “我办事,你放心。”   “可能来头不小啊。”   肖剑南道:“敢拿一千多名师生的生命开玩笑,不管是谁,老子都敢崩了他。”   拍着肖剑南的肩膀,向天亮问道:“院子里那些纸片,你帮我捡回来了没有?”   肖剑南点头道:“亲手交给刘书记了,齐不齐的,我不敢保证,周边几百米范围内的,我的人都帮你捡回来了。”   “谢了。”   “哎。”   “怎么了?”   顿了顿,肖剑南问道:“你认为,他会是谁?”   “仅供参考啊,本地干部,身涉利益,手中有钱,敢下狠心……”   肖剑南微笑着说道:“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哎,仅供参考哟。”   “去,这还用你说吗?”   向天亮低声的问:“你打算怎么干?”   “刘书记有令,不管是谁,盯死他。”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由肖剑南出手,这事不会轻易了得了的。   向天亮将身上的两支枪交给肖剑南,肖剑南拨出自己的枪,扔给向天亮道:“可能用得上。”   “借我一辆车。”向天亮收起了枪。   肖剑南回头,瞧着不远处的林霞母女。   “他娘的,你小子艳福齐天那。”   “啪。”   向天亮给了肖剑南一脚,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钥匙。   他心里美滋滋的想,身上这把“坏”了的枪,总得有人“修理”嘛。 第0407章 修枪   让向天亮送回家,林霞心里很是纠结。   林雅是一路高兴,又笑又唱的,小丫头从没有这样开心过。   警察坐着,英雄驾车,让林雅沉浸在欢快之中。   林霞不忍让女儿扫兴,这才是她同意向天亮送她们母女俩的根本原因。   她瞥了向天亮一眼,心里便越来越不安了。   其实,什么“枪”坏了,那就是借口,自己那小腿才几斤力气,就那么轻轻一碰,难道男人的东西就那么不经碰?   那东西欺负女人的时候,横冲直撞,怎么就不会坏了呢?   她确信,向天亮在耍她。   还有他嘴角边的一丝微笑,分明就是坏笑,坏人才有的淡笑。   可是,她心底里却有一股莫名的渴望,她渴望这个小男人送她回家。   在她的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让一个男人送回家。   “林校长,新教学楼被封了,你们的教学有影响吗?”   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主动的说话。   “还好,一路之隔的老校区还在,已经研究过了,暂时还用老校区上课。”   向天亮奇道:“咦,老校区还没有拆?谁这么有先见之明啊?”   林霞解释道:“也不是先见之明,老校区在马路对面,根本就没有拆掉,而是卖给了一家公司,市委市政府正在协调,想借用一段时间。”   哦了一声,向天亮说道:“那起码也得借用几个月了。”   “要这么长时间吗?”林霞问道。   “查清这个案子,还有排除建筑隐患,恐怕个把月完成不了。”   “向天亮……”   “小向。”向天亮微笑着纠正。   “小向,依你看,整个新教学楼是不是,是不是就不能用了?”   向天亮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那个塔楼,我估计要炸了重建,其他四个楼,处理一下,用个二三十年是没问题的。”   “怎么会这样呢?”   向天亮道:“市第三建筑公司承包了你们市一中教学楼工程以后,又转包给别的施工单位,四个主楼的施工单位,都是有资质的,还有点起码的职业道德,所以那四个主楼还是可以使用的,而塔楼的施工单位就是一个关系户,七拼八凑起来的,监管又不得力,因此,塔楼必须炸掉重建。”   “那,那这事就大了,确实要起码几个月的时间。”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林校长,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我自己的事?什么事?”林霞不解的问道。   “比方说,你们学校管后勤的,凡与教学楼工程沾边的,我估计都要进去,还有你们学校领导班子,凡收受过施工方好处,这次恐怕都难以脱身了。”   “这……”   林霞怔住了。   这时,车刚好经过一个路边小吃店。   后座的林雅喊了起来。   “妈,我肚子饿了。”   林霞没好气的斥道:“别吵。”   向天亮停住了车,回头冲林霞笑道:“我也饿了,而且是饿了七八天了。”   林霞回过神来,从包里拿出一张大团结,塞给了林雅。   “小雅,给你小向叔叔多买几碗饺子。”   “哎。”林雅下车了。   向天亮看着林霞微笑。   “林校长,我才比林雅大六岁,怎么一下成了她叔叔了?”   “你……”   “噢,这么一来,咱俩就平辈喽。”   林霞的脸,又被羞红了。   向天亮掏出从肖剑南那里顺来的香烟和打火机,点上一支吸起来。   “你收了多少钱。”   望着车外的夜色,向天亮突然问道。   林霞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冷笑道:“你两年就是教导主任,一年半前就是副校长,一年前是排位第一的副校长兼党总支副书记,半年前升为校党总支书记,实际主持全校的日常工作,而市一中教学楼项目是一年半前开始动工的,他们肯定要给你送礼,你不会独立特行地拒收吧?”   林霞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错,他们送了,我也收了。”   “多少?”   “先后七次。”   “晕……你完了。”   林霞忽道:“但是,我拆开,都在我家放着,所以我不知道是多少钱。”   向天亮吸了几口烟,吐出一串长长的烟圈。   “只要收了,你就是有罪。”   “我……我不收,是他们硬扔下的……其中有一次,有人还威胁过我……”   向天亮冷冷的一笑。   “还校长呢,你想想,你的这些话,纪委的人会相信吗?”   林霞的脸都白了。   “小向……你,你能帮我吗?”   向天亮不置可否。   这时,林雅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六盒打包的饺子。   “小向叔叔,我买了六碗,我一碗,我妈一碗,你四碗,够吗?”   “呵呵……谢谢林雅同学,够了够了,我带回去慢慢吃。”   车又慢跑起来。   向天亮一句“我带回去慢慢吃”,让林霞慢慢的回味过来了。   如果说,刚才她还对“引狼入室”有点犹豫的话,现在她是要“拉狼入室”了。   警车停在了楼下。   向天亮没有下车的意思。   “小向叔叔,下车呀。”   “啊,太晚了吧。”   林霞问道:“小雅,你欢迎小向叔叔去我们家作客吗?”   “妈,我当然欢迎了,我还想听小向叔叔讲故事呢。”   林霞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向天亮。   “妈,你不欢迎小向叔叔吗?”   “妈妈欢迎,当然欢迎。”   “小向叔叔,快走吧,不然我不给你饺子吃哟。”   林雅跳下车,提着饺子率先上楼去了。   “小向,走吧。”   林霞的声音很低。   “真的欢迎?”   “嗯。”   “发自肺腑的?”   “嗯。”   “上去干……干什么?”   林霞小声说道:“我……我了你那里,我,我想帮你看看……”   “哪里?”   “那,那里呗。”   向天亮轻笑。   “我不明白。”   “就是,就是你的枪……”   “噢……帮我修枪?”   “嗯……”   “你真会修枪啊。”   “我会。”   “那……”   “走吧。”   林霞推了向天亮一下。   楼道里很暗。   一楼到六楼,走起来还真是费功夫。   当然,这也是向天亮不老实的缘故。   他的身体老是往林霞身上凑,有点晃荡,自然是难以走快。   林霞开始还有点躲闪,快到六楼时,两个身体几乎要粘到一块了。   这是书的海洋。   客厅里都放满了书。   向天亮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样子。   林霞解释道:“我爸妈在市里没有房子,他们的藏书都放在我这里。”   “不像是个修枪的地方。”向天亮调笑道。   林霞羞红了脸。   “除了我爸,你是……你是十五年来,第一个走进这个房间的男人。”   向天亮有点受宠若惊了。   林霞也挺精明的,林雅吃完饺子,她就催着回屋睡觉。   噘起小嘴,林雅不高兴了。   “妈,你不能把小向叔叔据为己有么。”   “你胡说什么呀,快去睡觉。”林霞嗔道,脸上挂满了红晕。   据为己有,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差点让水饺噎住了喉咙。   “反正明天放假么。”林雅坚持着。   “快去,妈有事和小向叔叔商量呢。”   林雅看着向天亮腰间的手枪,嘀咕着道:“不就是修枪吗,我也要看。”   “呵呵……”向天亮终于忍不住了。   林霞彻底无语了,她伸出脚,轻轻踢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心领神会。   “林雅同学。”   “到。”   林雅站在了向天亮的面前,小胸脯一耸一耸的。   “记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吗?”   “记得。”   “第一条是什么?”   “一切行动听指挥。”   “嗯……为了在明天带你去人民公园新开的游乐场玩个痛快,你现在的任务,是马上睡觉,养精蓄锐。”   “真,真的吗?”林雅惊喜的问。   “我只说一遍。”向天亮板着脸。   “是。”   “立正……向后转……目标卧室……正步……走。”   说毕,向天亮还在林雅的小屁股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林雅很乖,迈着正步向卧室走去。   “小向,还是你有办法呀。”   望着林雅的背影,向天亮突发感慨。   “等长大了,也是和她妈妈一样的美人胚子啊。”   林霞红着脸,娇嗔的白了向天亮一眼。   “小向,你,你……”   “我什么了。”   “你坏……”   “呵呵……书香门第,不敢妄言乱语,吃水饺,吃水饺。”   一口气吃光了四碗水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林霞都看傻了。   向天亮摸着肚皮,样子极不文雅。   “唉,七八天吃饱这一回,饺子都变成了山珍海味。”   林霞轻轻的笑,柔声道:“我这里还有半碗呢。”   “林校长,你真当我是饭桶啊。”   “不是,你不是饭桶。”   “我说么,我对这个社会还是有点用的。”   “小向。”   “嗯?”   “以后,以后别叫我林校长了。”   “那叫什么呢。”   “叫什么都行。”   向天亮咧嘴一乐,目光又开始坏起来。   林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屁股一抬,坐到了向天亮的身边。   “别过来。”   林霞红着脸,不解的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苦笑道:“七八天没洗澡了,我身上臭着呢。”   “那,那我给你放水,你去洗洗。”   “合适吗?”向天亮看着林霞。   林霞羞涩的一笑,起身去了浴室。   这,这就成了?真的要“修”枪?向天亮扪心自问。   林霞从浴室出来时,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   不料,茶几上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吵了起来。 第0408章 枪没修成   等到向天亮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发现林霞还呆坐着,傻傻的盯着电话。   “我能猜到,不是恐吓封口的电话,就是求情通融的电话,诸如此类的电话,你将来接到无数次。”   坐到沙发上,又点上一支烟,向天亮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那些电话?”林霞低声问。   向天亮道:“像你们学校涉及此案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触犯法律的人,你手中的权帮不上忙,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触犯了法律,他们会来找你求你,你手中的权力就能发挥作用了,还有,工程的承包方,你收了他们的钱,你就得帮他们说话,他们事先当然要进行恐吓封口。”   林霞身体一震,站起来进了卧室。   很快的,她提着一个小旅行包出来。   “他们送了我七次钱,都在这里,我马上交出去。”   “晚了。”   向天亮冷冷地说道。   “小向,你帮帮我。”   林霞挨到向天亮身上,她豁出去了。   “怎么帮你?”   “刘书记很信任你,只要你开口,他总会给点面子吧。”   “傻娘们。”   向天亮哼了一声。   “我……只要你,你能帮我……你要什么,我,我都给你……”   向天亮顿时全身一热。   因为林霞的双峰近在咫尺,喷薄欲出,因为林霞的手,已伸到了他的枪上。   是吃人的枪,不是杀人的枪。   枪口顶起了一片天。   他能不热吗?   “林校长……”   林霞伸手掩住了向天亮的嘴。   “小向,你,你不嫌弃,就叫我林姐吧。”   “嗯……那也行,林姐,你先下来坐好。”   “我不……”   林霞娇媚的一笑,反而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她伸出手,伸向了他的枪……   “林姐,对不起。”   向天亮拦住了林霞的手。   “我踢坏了你,你的枪,我,我帮你修理修理么。”   “不不……它没坏。”   “真的没坏?”   “我骗你的,真的没坏。”   “我不信……”   林霞坚持着,手伸到那片天上,刚一着手,高像触电似的,啊的一声,把手缩了回去。   天那,那不是枪,简直就是条火棍。   “林姐,你下来坐好。”   向天亮一脸的凝重。   林霞吓了一跳,向天亮的表情震住了她,她一声不响,乖乖的从向天亮身上下来,坐到沙发的另一边。   向天亮掐了香烟,拿过那个小行李包,打开来,从里面倒出七捆钱。   七捆钱有多有少,他算了一下,一个五万,五个三万,一个两万,一共二十二万元。   向天亮拿起来每一捆钱,仔细的看过去。   林霞迷惑不解,想问又不敢问,她不明白向天亮在干什么。   捆钱的白细绳,扣子,还有每一万一扎的纸封条,上面的日期……所有的细节,向天亮像技术刑警一样,一丝不苛的看了个遍。   “这捆五万的是一年多前,应该是市第三建筑公司送的,这五捆三万的,送的时间大多是一年前,应该是那五个施工单位的,这捆两万的,送于两个月前,应该是完工后验收前送的。”   林霞应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反正都不认识,有的送到家里来,我不让进门,他们扔下钱就走了。”   向天亮将钱放回包里,看着林霞,慢慢的微笑起来。   “林姐,我决定帮你了。”   林霞恍然大悟,“你是看了我没动过这些钱,所以才决定帮我的?”   “对,我不会帮一个贪婪的女人,但是,我一定会帮一个收了钱但一年半以来都没动过的女人。”   “谢谢。”   向天亮道:“从现在起,你得配合我。”   “怎么配合?”   “不管谁找你,不管说什么,你都要答应。”   “就是顺着他们说?”   向天亮点了点头,“对,给他们制造假像。”   “什么假像?”   “好像你已经收了他们的钱似的。”   林霞问道:“这是为什么?”   “保护你自己。”   “哦……”林霞问道,“然后呢?”   向天亮笑而不语。   林霞又问道:“你去找刘书记吗?”   “傻。”   “那你用什么办法?”   向天亮说道:“刘书记刚才,屁股还没坐稳呢,拿你的事去麻烦他,会出现两种情况,一,他拒绝了,那你我都没有退路了,我还好一点,你就惨了,你说对不对?”   “嗯。”林霞点着头。   “二,他答应帮忙了,你过关了,但是,从此我们就没有了自我,就成了别人的附庸,特别是你。”   林霞低声道:“跟着刘书记不好吗?”   “万一他走了呢,万一他倒了呢,万一他让你却做坏事呢?”   林霞若有所思,“你可想得真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我听你的。”   向天亮道:“路是人走出来的,在这个体制里,主要的和最终的,还得靠自己,别人的力量,只能锦上添花,难以雪中送炭。”   “可是,我就得靠你。”   林霞凝视着向天亮。   两眼汪汪,目光异样。   向天亮一震。   不知什么时候,林霞的罩罩被拿掉了,原来是高山峻岭,现在却变成波涛汹涌了。   向天亮咽了咽口水。   他的那里,支起一个偌大的帐篷,快把浴巾挣开了。   林霞红着脸,羞涩的一笑。   她慢慢的把身体移过来,不知不觉,又到了向天亮身边。   向天亮在思索。   见向天亮没有拒绝的意思,林霞屁股一抬,挨到了向天亮的怀里,雪白的双臂,搂住了向天亮的脖子,双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轻轻的吻了起来。   美人在怀心在荡,向天亮赶紧屏住呼吸,忍了。   他不想乘人之危。   何况,他要抢时间。   林霞的事,如果不抓紧时间,让纪委先找她,那再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   十多年没碰男人的女人,一旦放开了,不是干柴烈火,而是滔天洪水啊。   林霞像一条蛇似的,在向天亮怀里扭动起来。   她的衬衣,她的裙子,好似有双无形的手,被慢慢的除掉了。   这时,向天亮突然叫了起来。   “我有办法了。”   林霞精神为之一振。   “什么办法?”   向天亮望着林霞的身体。   那上面已没有任何遮挡,两座巍峨的高山,耸然而立。   “呵呵……”   “笑什么呀?”林霞红着脸问道。   “林姐,你这么一折腾,我还真来灵感了。”   这分明是在鼓励。   “是吗?”   林霞心领神会,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向天亮的枪。   “好大呀。”她又惊又叹。   向天亮很快有了反应。   “好了,别乱动,我要打电话了。”   林霞不离不动,伸手拿过了电话。   向天亮想到了一个人。   高兴,建设局原副局长兼党组副书记,现市民政局局长兼局党组书记。   市一中教学楼是大约两年前立项的,高兴正好被提拨为建设局第二把手,作为老局长劳诚贵的亲信和接班人,肯定举过手,说他与市一中教学楼项目不沾边,打死向天亮也不相信。   向天亮进建设局上班一年半了,局领导也快过手一个班了,还就数高兴混出点名堂来了。   老局长劳诚贵,因为三个笔记本的事,是被折腾到二线去的,现在是市政协常委,市一中教学楼的问题一出,能不能善终还不得而知。   前局长王子桂,只是个过路客,当局长不到半年,现在是市政协副主席,但现任局长张行是她的私生子,张行要是出了事,她就没好日子过。   前副局长于飞龙,在监狱里喝稀饭呢。   副局长孙占禄,被张行弄成了太监,还躺在医院里等着仙丹妙药,他是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第一责任人,估计最好的结局,是从医院向监狱转移,找于飞龙会师,继续他们曾经的明争暗斗去。   副局长陈文运,已到了年龄的杠子上,十余年屡战屡败,郁郁寡欢,应该是拿不掉这个“副”字了。   局长张行,本来就不是当局长的料,底子薄啊,市一中教学楼项目出了大事,看他怎么过关。   ……   就数高兴混得高兴。   电话直接打到了高兴的大哥大上。   “老领导,你好,没打扰你吧?”非常亲切的问候。   “你小子,躲哪儿去了?”   躲?向天亮一怔,有意思。   这说明,高兴在找自己。   “我没躲啊,老领导,你在找我?”   高兴不答,“你在哪里?”   “在一个朋友家里。”   “干什么?”   “没什么,枪坏了,朋友在帮着修理呢。”   听了这话,林霞又脸红了,手嘴又动了起来。   “枪,你哪来的枪?”   “呵呵,我当然有枪了。”   向天亮冲林霞眨眨眼,顺手捏着林霞的玉峰把玩起来。   高兴又问道:“修好了没有?”   “没有,听人说,老领导你在找我,我敢怠慢吗?这不,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喽。”   “哦,你马上出来。”   “出来,还马上?”   高兴道:“我有事找你商量。”   这正中向天亮下怀。   但是,他得假装犹豫,先抻抻高兴。   “老领导,都这么晚了,你看是不是,是不是明天再谈。”   高兴顿了顿。   “这事不能过夜。”   “市一中教学楼的事?”   “是。”   向天亮也稍作停顿。   “好吧,我马上过来。”   放下电话,向天亮冲着林霞笑道:   “我的枪没修好,但是,你的事有了。” 第0409章 交易   向天亮知道,高兴急着找他,不是自己有多大能耐,而是因为他手上有尚方宝剑,背后有刘如坚书记撑腰。   市一中教学楼项目调查组成员,刘如坚书记的全权代表,牌子够吓人的。   扯虎皮,作大旗,泥鳅也能掀风浪,“蝴蝶效应”还是很厉害的。   林霞一定要去,弱女子也挺倔,拽住向天亮的胳膊不肯撒手。   向天亮无奈,只得约法三章,不许她露面。   穿的是林霞老父亲的衣服,白背心,蓝衬衫,可惜有点肥大。   林霞笑了。   向天亮也笑,但顾不得形象了。   反正是深夜,约的又不是娱乐场所,穿着别扭一点,也没几个人看得见。   还带上了小旅行包里的钱。   见面地点是向天亮定的。   清河江边一个废弃的码头。   与此同时,向天亮要求,只能与高兴一个人见面。   夜色深深,繁星点点,微风吹来,凉爽舒心。   清河江在默默的东流。   向天亮面对清河江,坐在石阶上吸着烟。   林霞躲在车上,小旅行包在他的脚边。   高兴走过来了。   “老领导,你的消息够灵通的啊。”   一口一口老领导,向天亮的“嘴功”,也日渐见长。   “天大的事,我这个民政局长总不是桃源之人吧。”   高兴在向天亮身边坐下。   “是天大的事,还好,天没漏掉,要是不事先发现,在学生上下楼时发生垮塌要故,市一中教学楼就成了十八级台风的台风眼喽。”   高兴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这全是你的功劳。”   “都知道了?”向天亮问道。   “大半个清河城都知道了。”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不管怎么说,能制止一场悲剧的发生,心里还是挺自豪的。   “老领导,遇到这种事,我是义不容辞啊。”   高兴点了点头。   “先说件题外事。”   “哦,还有题外事?”   高兴说道:“我从三个小时前,就开始找你,你的干姐姐李亚娟告诉我,你家门前有警察把门,请你放一百个心,同时,你家门前至少有五拨二三十人找你,找你干什么你心里有数,李亚娟说,如果我找到你,就让我转告你,这几天千万别回家,不然的话,你会被求情的人淹没的。”   向天亮听罢,立即苦笑起来。   “唉,我知道,刘书记给我一把尚方宝剑,还没等我拨出来亮相,就被人情风给堵住喽。”   高兴轻笑道:“名人嘛,暴光率高,压力也大。”   “老领导,刘书记把我放在火上烤,你还来笑话我啊?”   “哈哈,你小子,永远是个明白人。”   向天亮点头道:“刘书记的用意我明白。”   “什么用意?”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是一把都没烧,全憋着呢,这下好了,机会来了,他一定是三把火一起烧,烧成冲天的大火。”   高兴叹道:“是啊,市委新班子也是个勾心斗角的场面啊,高市长和方副书记一来就掐,刘书记是老虎不出洞,冷眼旁观,引而不发,等的就是这么一个上手的机会。”   向天亮笑着说道:“这叫师出有名,一统江山,事情完了,刘书记的屁股也就坐稳喽。”   借着微弱的夜光,高兴扭头看着向天亮。   “那么你呢?”   “我,我怎么啦?”   “刘书记的屁股坐稳了,你的屁股呢?”   向天亮听出了高兴的意思,“老领导,我的屁股,能和刘书记的屁股比吗,你也拿刘书记的屁股太不当屁股了吧。”   “哈哈,水涨船高,刘书记的屁股坐稳了,你是刘书记的人,你的屁股一定也行情看涨喽。”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少讽刺我啊,这对我没用,我这人有点自知之明。”   高兴拍了拍向天亮的膝盖,“有人说,你现在是刘书记手上的一把刀啊。”   “不如说一条狗贴切。”向天亮冷冷一笑。   高兴忽地沉默了。   向天亮也报以沉默。   终于,高兴说道:“我可能有点麻烦了。”   “市一中教学楼的事?”   “对。”   “你收钱了?”   “那倒没有。”   “真没有。”   “呵呵……”   “你笑什么?”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高兴摇了摇头。   “都火烧屁股了,我瞒得了你,我还能瞒得了纪委吗?”   “那倒也是。”向天亮点头。   “唉,也算是我当时有点先见之明吧。”   “怎么回事?”   高兴说道:“小向,你有所不知,市一中教学楼真正立项的时候,还是在两年半前,当时根据组织安排,郭宏达要从第一副局兼党组副书记位置上下来,竞争他所腾出位置的人,是陈文运、孙占禄和我,孙占禄和我是老局长的人,最终由孙占禄和我竞争,最后当然是我赢了,但是,当时恰好市一中教学楼立项,老局长就全权交给了孙占禄,同时,将我任命为市一中教学楼立项的总负责人。”   “这好像没什么问题啊。”向天亮道。   高兴继续说道:“可问题是,为了弥补与孙占禄的关系,我当时对他采取了放任自流的做法,略过一切程序,让他全权负责,包括中途改变设计单位、确定市第三建筑公司为承包方等等,都是我直接签字,没经过局党组会议通过的。”   向天亮惊讶地问道:“老局长劳诚贵呢?”   “他说锻炼我,就交给我负责,他是袖手旁观。”   向天亮叹道:“原来如此,老狐狸啊。”   “不错,就是市一中教学楼塌了,也没他什么事。”   想了想,向天亮问道:“老领导,说句不好听的话,不会生气吧?”   “说吧。”   “跟你同事一年多,我觉得你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啊。”   “哎,什么意思?”高兴推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笑了笑。   “跟我还留一手,拿出来吧。”   “嘿嘿……臭小子,什么都瞒不了你。”   高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郑重其事的交给向天亮。   “这里面,有二十三张条子,都是关于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其中有当时的市委书记一张,市长一张,常务副市长两张,其他常委五张,洪成虎副市长三张,老局长劳诚贵四张,其他领导七张,核心内容就让我支持孙占禄的工作,要害是同意由市第三建筑公司承包市一中教学楼项目。”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哎,领导可个个都是人精啊,打个电话,找你谈话,都是口说无凭,总么傻到用纸条呢?”   “哈哈……”   高兴的笑声里,夹杂了明显的得意。   “快说快说,教我一招,也让我好去刘书记那里如法炮制去。”   高兴说道:“其实,如果让我作主,我会把市一中教学楼项目交给市第一或第二建筑公司,因为这两家公司是咱们建设局自己的公司,是由原市建筑公司一分为二产生的,是市属国营企业,一来肥水不留外人田,二来是质量上有保证,三来也便于监督管理,至少不会捅漏子,可是,孙占禄死活不同意,他极力主张把市一中教学楼项目交给市第三建筑公司。”   “于是,你让步了?”向天亮问道。   “应该说,开始我没让步,那市第三建筑公司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了解吗,管事的人少,分钱的人多,做事的人少之又少,出了事跑得飞快,那些合伙都是市里的干部或干部家属,有人就形容市第三建筑公司是捞钱公司、黑心公司,最初挂靠我们建设局的时候,我就不同意,这是有会议记录可查的。”   向天亮点头道:“国情如此,胳膊扭不过大腿嘛。”   “你小向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没大本事,胆魄小,凡事爱想得悲观一些,可当时的形势,是逼着我非同意孙占禄不可,那么多领导支持他,我顶不住啊。”   向天亮道:“干是,你开始为自己留后路了。”   “不错,我就开始装病。”   “装病?”   点了点头,高兴说道:“当时我犯了胃病,就乘机住进了医院,我老婆是医生,我想病多重就多重,本意是惹不起但躲得起,可孙占禄天天往医院跑,非让我在市一中教学楼项目上签字不可,明摆着是想把我套牢,我就干脆坚持一个原则,凡领导打招呼的,我就同意,领导没表示的,我就拖着不签。”   “呵呵,医院是个好地方,有点意思啊。”   高兴笑着说道:“是啊,病房里没电话,领导想打招呼,只有亲自上门或递条子吧,孙占禄要给我病房里装电话,被我老婆拒绝了,那领导只好递条子了,就这样,除了少数几个领导上门打招呼以外,大多数人都写了条子,交给孙占禄带来,我呢,毫不客气,照单全收。”   “老领导,你厉害,你是老狐狸他亲爸。”   “去,笑话我啊?”   “真的,你这一手,够我学几年的。”   指着信封,高兴说道:“这是我当时住院一个半月的胜利成果,现在,我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   向天亮怔了怔,“交给我?”   “你那里是最安全的。”   “怎么,现在出事了,有人就想起当初的条子了?”   高兴点了点头,“我的回答是,当初的条子早就扔了。”   “你是想,关键时候再拿出来。”   “对。”   向天亮沉吟道:“老领导,你就这么的信任我?” 第0410章 成交   向天亮真没想到,高兴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由他来保管。   这份信任,实在过于沉重。   他和高兴的关系并不密切,甚至还曾互相斗过,平时几乎没有私下的交往。   “小向,在这个体制内,是很难找到真正的朋友啊。”   向天亮点头表示同意。   “我想,我们并不是朋友。”   高兴微笑,“我也这么认为。”   “所以,我不值得你这么信任。”   “我可就是这么的信任你。”   “为什么?”   高兴说:“你可以理解为,我没有朋友,所以才选择了你。”   向天亮笑着问道:“不怕我把这个信封扔进这清河江里?”   “交给你了,怎么处理就是你的权利了。”   高兴又掏出两支香烟,点上火后,两个人默默的吸着烟。   “老领导,市委有什么消息?”   “你这个刘书记的全权代表都不知道?”   向天亮笑道:“从下午到现在,我还没跟刘书记通过电话呢?”   高兴说道:“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半个小时前刚刚结束。”   “哦?你快说说。”   “市一中教学楼项目调查组正式成立,明天就进驻市一中开始工作。”   向天亮道:“速度够快的嘛。”   “调查组成员中,你和市人大赵主任、市政协姚主席都是。”   “这我知道了,赵主任姚主席还是我提议的,就是我自己,有点不伦不类的。”   高兴又说道:“组长是市公安局局长郭启军。”   “呵呵,也该老郭露把脸了。”   “副组长来自市纪委,成员还包括检察院、市委办公厅、市府办公厅、市建设局、市质检局、市建委、市监察局、市审计局,同时,还有来自建设部的两名专家,和省建设厅的三名技术人员。”   向天亮怔了怔。   “市纪委和检察院的人提前介入,等于是说,见一个抓一个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高兴凝重的点着头。   “痛快啊。”   高兴道:“你小子,唯恐天下不乱嘛。”   向天亮大大咧咧地说道:“你怕什么,就你的情况,顶多就背个处分而已,屠刀落不到你头上的。”   “那倒也是,孙占禄是完了。”高兴苦笑道。   向天亮冷冷地说道:“他早该完了。”   高兴点了点头,“我听说,他己成了废人了。”   向天亮问道:“老领导,你说,咱们建设系统,还有谁会受到牵连?”   想了一会,高兴说道:“领导层方面,应该没有了,张行那时候还在城乡规划编审处,陈美兰在财务处,杨力恒在清河分局,陈文运向来不沾具体业务,建筑业处的马六金也与市一中项目没有瓜葛,要说倒霉的人,就是孙占禄从建筑业处抽调的那几名技术人员了。”   向天亮又问道:“就没有一点影响?”   “有,蔫了。”   “蔫了?蔫了是什么意思?”   高兴说道:“张行的老婆姜珊,是质检局副局长,正是负责建筑工程类的,这次肯定要进去,虽然二人离婚了,但张行的仕途必定受到受到影响,你说张行会不蔫吗?”   “嗯,是要蔫了。”   高兴又说道:“洪成虎是分管建设系统的副市长,市一中教学楼出事,他肯定受到牵连,作为他的亲外甥,杨力恒肯定也蔫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说得是,偌大的建设局,也就是张行和杨力恒在呼风唤雨,他二人一蔫,整个建设局就全蔫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听说,洪副市长当初是竭力反对,让市第三建筑公司接手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   “呸,他那一套骗人的把戏,连七八岁的小屁孩都能看穿。”   高兴冷笑不已。   “是吗?比方说?”   “仅举一例,洪成虎的老娘舅的小女婿,就在市第三建筑公司有股份,占百分之十三,是最大的股东之一,洪成虎竭力反对?他是说一套做一套,公开时搞马列主义,背地里狼心狗肺。”   向天亮道:“老领导,你能不能抓紧时间,把你所知道的情况,关于市第三建筑公司,关于市一中教学楼项目,包括人、财、事、物等等,写个材料交给我。”   “没问题。”   高兴答应得很爽快。   向天亮吁了一口气,忽地笑了起来。   “呵呵……”   “你笑什么?”   “该老领导你出手帮我了。”   高兴奇道:“帮你?帮什么,我又能帮你什么?”   “这事么,还真得只有你能帮我。”   向天亮说得认真,高兴才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你的事,只要能帮,我没二话。”   这倒也是,各取所需么,高兴找向天亮帮忙,欠着一份人情,正想着怎么还呢。   向天亮默不作声,将小旅行包扔到了高兴面前。   “什么东西?”   “钱。”   “钱?”高兴吃了一惊。   “对,七笔钱,一共二十二万。”   “哪来的。”   “当然不是我的。”   高兴问道:“和市一中教学楼项目有关的吧?”   “老领导就是老领导,一猜就准。”   “谁的?”   “别问了,反正不是我的。”   高兴哦了一声,“你交给我,是想让我帮你,把这钱处理了?”   “对。”   “你要我怎么处理?”   向天亮道:“你们民政局下面,敬老院、福利院、收容站,一大堆花钱的单位,有钱还愁没处收吗?”   “可是,怎么入帐啊?”   向天亮笑道:“七笔钱七张收据,都要按每笔钱上的印戳,推迟个三五天以上,最长的一年半,最近的大约两个月前。”   “哦……这可有点难办了。”高兴为难道。   “什么话?你帮不帮,干脆一点嘛。”   高兴说道:“你小子不傻吧?一般单位的账目,上一年的旧账都要入库封存,你让我入一一笔一年半前的帐,那不是要把全年的帐都翻出来吗,还得找可靠的人去做,这能办得了吗?”   向天亮晃了晃手里的信封,“老领导,你让我犯错误,我可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哟。”   高兴道:“我的事不一样,我只是让你替我保管一下,两回事,性质不同嘛。”   “可你别忘了,我在今天下午就被刘书记任命为调查组成员了,而你呢,将是被调查对象之一,按照规定,你我之间是不能私下接触的,你说说,我现在来见你,不就是在犯错误吗?”   高兴听了,无奈的苦笑起来。   “小向,你这张嘴,是越来越臭了。”   “废话,快说行不行吧。”   “你急什么,总得让我想想嘛。”   “别婆婆妈妈,十月怀胎似的。”   “呸,你才十月怀胎呢。”   想了一会,高兴一拍大腿说道:“有了。”   “快说。”   高兴低声说道:“我们市民政局的第一敬老院,上星期发生了一资小火灾,把仓库烧了一大半,正好烧掉了一部分账目,我看可以乘此机会,把你这些钱弄进去。”   向天亮噢了一声,“我明白了,好主意。”   “小向,我这可是在犯错误啊。”   “你老领导的情,我记着了。”向天亮挥了挥手,“可是,你得派个可靠的人去吧?”   “我有这样的人。”   “谁?”   “我老婆焦春的妹妹焦娇。”   向天亮点点头道:“她懂做帐吗?”   高兴笑道:“放心,她原是市属农场的会计,干了十多年了,农场改制后她下岗了,上个月我把她安排到新成立的第三敬老院当会计,这次第一敬老院发生火灾,我正好借整顿之机,把她调过去,这不就成了吗?”   “呵呵……但是,我明天就得要这七张收据。”   高兴低声嚷道:“不行不行,这么急,我办不到。”   向天亮道:“不行也得行,乘热才能打铁,这人进去了,你那七张收据等于是烧给死人的纸钱,顶个屁用。”   “嗯,这倒也是。”   向天亮站了起来。   “明天下午下班前,我会以调查组成员的身份,去民政局找你,你得帮我把那七张收据给弄好了。”   “我尽量吧。”高兴也站了起来,“小向,我的事,你也得上心一点啊。”   “成交。”向天亮笑道。   高兴一愣,“一言为定。”   两人握手道别。   等高兴开车离开,向天亮才离开江边,回到了警车上。   林霞紧张地问道:“小向,怎么样?”   “办妥了。”   “你快说说。”林霞抓住了向天亮的胳膊。   向天亮发动了车子。   “很简单,你的这些钱,你当时是收下了,但都被你以匿名的方式,捐给了市第一敬老院,七笔钱七张收据,有据可查,你并没有受贿。”   “噢……是这样呀。”   “怎么样?”   林霞点头道:“太好了。”   “咱们回去吧,等拿到了收据,你还要做一些准备呢。”   “小向,我……我怎么感谢你呢?”   “一定要谢吗?”   “嗯,一定要谢。”   “怎么都行?”   “嗯……只要我,我有的。”   “呵呵……那行,等事情过去后,你帮我修枪吧。”   林霞的俏脸,又被向天亮逗红了。   警车很快回到了林霞住的小区。   忽然,向天亮刹住了车。   指着前面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向天亮低声说道:   “那车上有人,好像在等人。” 第0411章 林霞家的枪声   离着十几米远,在黑呼呼的深夜里,林霞根本看不到那车上有人。   她低声道:“我看不到有人呀。”   向天亮嘘的一声,示意林霞闭嘴。   他不但看看清那车上有人,而且还能看到车上有两个人。   这是因为后面的路灯,光线射在楼房的墙上,从而反光在车的前窗上,映出了车里的人。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   “林姐,他们不会等你的吧?”   林霞愣了愣,“不会吧,这幢楼里,住着七十多人家呢。”   观察了一会,还是不见那车有离开的意思。   “那好,你先下车走在前面,我在暗中跟着。”   林霞有些犹豫。   “放心吧,有我呢。”向天亮低声道。   林霞依言下车,沿着道路,向公寓楼缓慢前行。   向天亮悄然的下了车,后发先至,却比林霞更早的到了那轿的后面。   林霞走到了轿车边,略一迟缓,但没有停下来。   她走过轿车了。   轿车的两扇前车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车两边各下来一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猛地扑向了林霞。   “啊。”   林霞惊叫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   埋伏在轿车后面的向天亮,箭一般的弹了出去。   那两个人的手,刚触到林霞的衣服,就听到身后的风声。   他们急急忙忙的回过头来。   向天亮的身体还在空中飞翔,两个拳头率先到了那两个人的面前。   两声碰响。   拳头击中了目标。   那两个人倒在了地上。   而向天亮的身体,恰巧压在他们的上面。   林霞蹲了下来,关切道:“小向,你没事吧?”   “嘿,我没事,他们有事。”   他们晕过去了。   “吓,吓死我了。”林霞捂着自己的胸脯。   向天亮低声道:“你仔细看看,认不认识他们。”   林霞低头看了看那两张脸,摇头道:“不认识。”   “不好。”   向天亮轻叫一声。   他的右耳朵,这个时候却抖了一下。   他们都带着枪。   向天亮从他们的身上,摸出了两把手枪。   不用细看,向天亮拿枪在手,就能判断出这是走私货,从倭国进来的勃朗宁手枪。   他们袭击的是林霞,又是等候着的,说明他们知道林霞并不在家。   这就是说,他们进过林霞的家了。   向天亮暗叫不妙。   他们还有人在楼里,在林霞的家里。   那林雅呢,她岂不是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向天亮爬起来,在那两个不省人事的家伙身上,狠狠的踹了几脚。   然后,他拉起林霞,转身就往楼里走。   林霞这时候明白过来了。   “小向,小雅她,她有危险吗?”   她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有我呢,林雅不会有事的。”   说着,向天亮单手抄起林霞,抱着就往楼上走。   林霞羞了,“放我下来。”   “呵,反正你要帮我修枪,现在咱俩多接触一下嘛。”   一边说,一边走,向天亮还伸出另一只手,在林霞高耸的胸脯上摸了一把。   危险当前,还有爱美之心,也只有向天亮能做到。   “小向,会被人看见的。”   林霞不敢再叫,只能报自己的脸,埋在向天亮的肩上。   楼道的灯光虽然昏暗,但只要人家开门,还是能看到向天亮抱着林霞的情形。   很快的到了四楼。   向天亮放下了林霞。   他往上瞧了瞧。   六楼的灯光特别的亮。   “你家的门开着,他们果然闯进了你的家。”   “啊……”   没等林霞叫出来,向天亮似乎早有所料,抬手便堵上了她的嘴。   “傻娘们,你想不想救林雅了?”   “呜……”   “听我的,别出声啊。”   林霞点了点头。   向天亮这才拿开了手。   “听着,我上去救林雅,你可以跟在我身后三米处,但绝对不能出身,听见没有?”   “嗯。”   向天亮放开林霞的身体,转身就往楼跑。   林霞哪儿跟得上,还三米,转眼之间,他就窜到五楼了。   向天亮的跑也是一种绝活,特别是在楼梯上,他是踮着脚尖的,前脚刚落地,后脚就在前面了,完全能做到悄无声息。   林霞家的门果然开着,灯也亮着。   向天亮动手,向来讲究速战速决。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三支枪在身,他更有胆气直接进攻。   这是快枪手的风格。   向天亮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甚至都没有蹲下身来。   半秒钟,向天亮仅仅只用了半秒钟,就看清了客厅里的形势。   林雅身着睡衣,手脚被绑,小嘴被塞,躺在单人沙发上,似乎处在昏迷状态。   长沙发上,端坐着一个中年人,翘着二郎腿,拿着一本砖头厚的书,显然是个领头的。   中年人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双手背在身后。   离门两米处还有一个年轻人。   他离门最近,也最先倒霉。   向天亮有个原则,这时候给了他抢动手的理由。   面对拿枪的人,除了警察,都可以抢先动手。   下面两个有枪,上面三个没有理由不带枪。   带着枪对付女人的人,绝对不是好人。   又用了半秒钟,向天亮给对手以“表现”的机会。   两个年轻人先是惊愕,接着如出一辙,手伸向了腰间。   向天亮手中的双枪同时响了。   等到两个年轻人倒下,向天亮已经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枪口正对着对面的中年人。   中年人还拿着书,脸白得像一张纸,手在轻轻的发抖。   “你……你是什么人?”   向天亮咧嘴乐了。   “他妈的,你搞错了吧,你闯进别人的家里,还问别人是谁啊。”   中年人哆嗦着道:“拿,拿人钱财,替,替人消灾……”   “我呸,替你个头,你马上要去监狱了,有钱也花不了喽。”   “啪。”   枪声随着笑声。   中年人的白衬衣上,顿时多了道血箭,他惨叫着,跌躺在沙发上。   林霞跑进来了。   她当然先解救林雅。   没想到,林雅早就醒了。   “小向叔叔,你好厉害呀。”   林雅一点都不害怕,跑到向天亮身后,搂住了他的脖子。   “林雅同学,你没事吧?”   “报告,我没事。”   “你怕不怕?”   “不怕。”   “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林雅指着中年人道:“他捆我的时候,可凶了,还打了我一巴掌。”   “想不想报仇?”   “想。”   “好,去那两个人身上,把他们的枪拿来。”   林雅跑着去捡枪了。   “小向……”林霞脸有忧色。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相信我,林雅十七岁,也该有能力保护妈妈了。”   “你是说……”   “不错,这是治疗自闭症的好方法,今天难得碰上了好机机会啊。”   林霞不说了,对她来说,向天亮已是她的精神支柱。   “报告小向叔叔,我缴获了两支手枪。”林雅拿着枪过来了。   “好样的。”   向天亮接过两支枪,放下一支,将另一支的弹匣退下,嚓嚓的退出四颗子弹,只留下了一颗。   然后,他将弹匣装回枪上,打开保险,将枪递到了林雅的手上。   “小向叔叔,你是要我……”   向天亮寒着脸道:“林雅同学。”   “到,到……”   “举枪。”   林雅颤抖着,双手举起了枪。   “目标,对面沙发上的敌人。”   “小向叔叔,我……”   “瞄准。”   人在抖,枪在抖,枪口更在抖动。   “开枪。”   林雅没有扣动板机。   “他妈的,你还等什么,开枪啊。”   “啪……”   林雅手中的枪,终于响了。   中年人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哇……”   林雅扔了枪,扑到林霞怀里哭了起来。   抱着女儿,望着向天亮,林霞眼里满是责怪。   ……   半个小时以后,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肖剑南,带着一队人马赶到了。   肖剑南拉着向天亮到了门外。   “我看不像是冲着你来的。”肖剑南说。   向天亮点点头,“当然不是。”   “那个中年人,黑道上人称玉面秀才,也曾是个走私犯,但此人从来是小打小闹,不做大买卖,我们严厉打击走私活动后,这家伙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在这里冒了出来。”   向天亮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五个人出动,还带着枪,对付一对母女,这是要干什么?”   肖剑南道:“难道,难道和市一中教学楼工程有关?”   “应该是吧。”   “要不,我问问林校长?”   向天亮忙道:“现在不行,她被吓坏了。”   “哟,还真是怜香惜玉啊。”   “啰嗦。”向天亮瞪了肖剑南一眼。   肖剑南说道:“好吧,我把这五个家伙带回去审问,你帮我问问林校长,这总行了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这里暂时不能住人了,我还得给她们找个地方。”   “呵呵,有一个地方最安全。”   “哪儿啊?”   肖剑南笑道:“你那儿呗。”   向天亮自个也乐了,肖剑南说得没错,自己住的柳清清家和朱琴家,是相对最为安全的。   他唯一担心的,是怎么向其他女人解释。   可是,林霞不同意。   “小向,我有一个好朋友,她一个人住,我想先搬到她那里去。”   “好朋友?”向天亮心里一紧,不会是男的吧?   林霞看出了向天亮的心思,红着脸道:“她也是我的女同事,住在南城区,叫余俏俏。”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   “行,我送你过去。” 第0412章 惊天秘密   从清河区的林霞家,到南城区的余俏俏家,穿越了半个清河区。   夜深车稀,一路无话。   后面跟着一辆警车,让向天亮更加放心了,肖剑南办事,粗中有细。   进了余俏俏居住的小区,向天亮才知道,这里是市人大市政协的机关宿舍。   余俏俏的身份更有意思。   她不但是林霞的同事,市一中高中部英语老师,还是市人大赵主任的儿媳妇。   余俏俏三十出头,戴一付高度近视眼镜,标准的知识女性形象,个子不高,特瘦,和她的名字一样,俏里俏外,漂亮。   和林霞一样,她居然也是一位“留守女士”,只不过林霞的老公是七十年代末出国,她老公是八十年末后期出国,也有一个女儿,上幼儿园了,由婆婆带着。   来时先通了电话的,余俏俏早就起身候在客厅了。   林霞进门就说:“俏俏,你先带小雅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小嘴一噘,依在向天亮身上的林雅不肯,“我还想听小向叔叔讲故事呢。”   林霞两眼一瞪,林雅不敢了,只是一个劲的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急忙说道:“林雅同学,你不听妈妈的话,我不但不讲故事,更不会教你射击哟。”   “那我现在就去睡觉。”林雅蹦蹦跳跳的进卧室去了。   瞥了向天亮一眼,余俏俏也去了卧室。   向天亮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别人的衣服,因过于肥大,显得太滑稽了。   林霞一脸的歉意,“小向,对不起,把你的衣服留在我家里了。”   这并不重要,向天亮盯着林霞低声问道:“我是不是该走了?”   林霞又羞红了脸,她真是不舍向天亮离开。   “要不……要不你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   迫不及待,林霞话没说完,向天亮的屁股就挨到了沙发上。   林霞抿嘴一笑,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俏俏家就像我家一样,你不用紧张的。”   向天亮道:“我没紧张啊。”   “怎么样,也很漂亮吧?”林霞笑问道。   “谁,谁也很漂亮?”向天亮装傻充楞。   林霞竟语含娇嗔,“我说的是余俏俏呀。”   “想听真话吗?”   “嗯。”   “和林雅同学一样漂亮,但没林雅同学清纯。”   “是吗?”   林霞竟有些失望了。   因为向天亮拿林雅与余俏俏比,把她给忽略了。   “但是。”   向天亮脸带坏笑。   “但是什么?”   “嘿嘿……”   林霞羞涩地看着向天亮。   “嘿什么呀?”   “你比她们更漂亮,特别是。”   “特别是什么?”   林霞的呼吸有些急。   “特别是……你懂风情,你很性感,你会修枪……”   “小向你……你,你真坏呀。”   林霞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胸前波涛汹涌,眼波流转放电,真是风情万种。   “不过。”   向天亮的脸上,很快没有了笑容,代之以凝重和正经。   “不过,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你怎么会招来黑道上的人,而且对方还是武装匪徒。”   林霞没想到向天亮一下子转到了正题上,有点不适应,有些措手不及。   “我,我也不知道……”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别忘了我是最优秀的业余警察,我来帮你分析一下吧,那帮人闯进你家,无非是这样几个目的,一为钱,你家除了书还是书,他们也没有翻墙倒柜,显然不是,二为色,可林雅没少一根汗毛,也不是,三冲着我,可我在黑道中,被列为禁区,他们不敢招惹我,所以也不是,最后,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像你这样的人,作为知识女性,又是教书育人,在社会上是相当受尊重的,恐怕黑道上的人,都会把孩子送到你这里来接受教育,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找你麻烦呢,要知道,市一中是全国知名的百所中学之一,进了一中,就等于进了全国重点大学,一中的校长,比市委书记市长都要牛气啊。”   林霞点了点头,她已经冷静下来了。   向天亮继续说道:“根据他们的表现来分析,他们是来向你要东西的,一样他们可以换钱的东西,一样他们受人之托必须要回去的东西……”   “你好像……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林霞望着向天亮道。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脸上有些得意。   “我只要和你待上几个小时,你对我来说,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林霞站起来道:“你等一等。”转身进了余俏俏的书房,就像进自家的一样。   向天亮靠到沙发背上,冲着卧室说道:“余老师,偷听很累的,出来吧。”   余俏俏从卧室里出来了。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好奇。”   “天性嘛,女人都很好奇。”向天亮笑道。   余俏俏道:“其实,我没听到什么。”   “呵呵,这是你的家,你完全有资格听到一切。”   盯着向天亮看了一会,余俏俏微笑道:“果然是。”   “咦?什么意思?”向天亮奇道。   “果然是传说中的向天亮。”   “传说?怎么传说的?”   余俏俏笑着说道:“杀人不眨眼,脸上还带笑。”   “你见过我杀人?”   “林雅说的,还说你教她杀人了。”   向天亮谦虚了一下,“我没有什么可以教林雅的,数理化早还给老师了,就只有杀人一门手艺。”   “还说,还说你的笑总是带着坏,一肚子坏水,时刻准备着坏别人。”   向天亮哭笑不得。   “这传说,这传说有点歪曲事实真相了。”   余俏俏娇声笑道:“当然,他们说你比真警察还牛气,经常指挥局长副局长办事。”   “呵呵,这倒是符合实际,主要是他们有点傻,有时候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我呢就学学雷锋,指点他们一下,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余俏俏又道:“他们还说,罪犯愿意被警察抓,也不愿意碰上你。”   “哦,这我倒不明白了,为什么?”   余俏俏笑着说道:“他们说,警察抓人,还讲究个缴枪不杀,不打不骂,依法办事,你是无法无天,先动手动枪,打完了打死了,再跟人家讲道理讲法制,所以,他们说,宁见警察,不愿天亮,天亮就是指你向天亮。”   向天亮乐呵不已。   “余老师,你说的‘他们’,对我很有偏见嘛,有机会的话,我要和‘他们’讲讲道理讲讲法制。”   “咯咯……他们就是传说,你找传说去了。”   向天亮故作唉声叹气状。   “唉……我的光辉形象,被传说给毁喽。”   林霞拿着一个纸箱出来了。   “你们谈什么呀?”   余俏俏笑道:“林姐,我在审问向天亮哦。”   “呵呵,还真是审问了,我这辈子,最怕被老师审问了。”   “向天亮,我还有再后两个问题。”   “请问。”   “你杀过女人吗?”   林霞坐了下来,和余俏俏一起,都盯着向天亮。   向天亮点着头道:“杀过半个女人。”   “半个女人?”林霞疑惑道。   “对,原工商局长邱子立的老婆方玮,一个大走私犯,我开枪打伤了她,她奄奄一息,被别人补了一枪。”   余俏俏又问道:“那,那你打过女人吗?”   向天亮一愣,立即窘迫地笑了。   “打过。”   “真打?”   “真打。”   “常打?”   “常打。”   “为什么?”   “不听话,就得打。”   “怎么打?”   “打屁股。”   “打屁股?”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女人,所以,女人的屁股就是专门用来挨打的。”   “歪理,谁说的?”   “我爷爷说的。”   余俏俏还要开口,却被林霞拦住了。   “哎,俏俏,人家第一次来,你给我留点面子吧。”   “哟,这么快就护着了,你们还没好上吧,咯咯……”   留守女士都是些如饥似渴的女人,说话没遮没拦,犹如家常便饭。   林霞更是落落大方。   “俏俏,你也别眼红,有本事找一个呀。”   “咯咯……我要找,就找你这个小男人,你没意见吧。”   林霞红着脸道:“为人师表,余老师,请注意为人师表哟。”   向天亮乐不可支。   两个女人两团火,一个里外都烧着,一个外冷内热,凑到一块,别有一番风趣。   林霞将纸箱推到向天亮面前。   “小向,这件事只有我和俏俏知道,现在交给你了。”   向天亮没有打开箱子。   “什么事情?”   余俏俏说道:“这是一年前,我当班主任的时候,我们班一个女生失踪前交给我的,我当时害怕,就告诉了林姐。”   向天亮想了想道:“一年前?我好像在《清河晚报》上看到过,一个十七岁女生,跳入清河江自杀,尸体在一星期后才找到,她母亲见到尸体后,当场气绝身亡……这件事后来好像就没有下文了。”   林霞点着头说:“小向你说得没镇,就是报上报道的那件事。”   余俏俏继续说道:“包括你,大家关心的后续和下文,都在这个箱子里。”   向天亮严肃起来,“真是女人误事,为什么不把箱子里的东西交出去?”   “你说得轻巧,忘了女人是弱者这句话了吗?”余俏俏白了向天亮一眼。   林霞看着向天亮问道:   “我们是不敢,因为这是个惊天秘密,你知道害死那对母女的人是谁吗?” 第0413章 世上最强的绝招   林霞是要直接说出来的,可被旁边的余俏俏拦住了,说要考考传说中的“神探”。   向天亮特来劲,美女面前,他爱表现,而且向来运气很好。   几乎没有提示,向天亮也能分析出个大概来。   盲人摸像,是一个优秀侦探的基本功。   “那对母女死了以后,你们两个应该做过不少努力吧?比如,向上面反映?”   林霞点了点头。   “但是,要么杳无音讯,要么受到警告,等等等等?”   这次是余俏俏点头。   “既然如此,这个人不一般,县区和市属部门的领导,既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也吓不了你们,你们一个是全国有名的特级教师,一个是人大赵主任的儿媳,在清河都算是人物了,能震住你们的,只能是市级层面上的人。”   余俏俏又是点头。   “说到市级干部,无非就是十一个市委常委,和五个非常委副市长,还有检察院法院两个头头,人大和政协的领导都是老一辈人,可以略去不计。”   林霞嗯了一声。   “事情发生在一年前的今天,所以,这一年来调进清河的、新提拨的和调出清河的,都不是,像刘书记、高市长和方副书记,都不是你说的那个人,这么一排除,只剩下了三名市委常委和三名非常委副市长,我没说错吧?”   余俏俏应了一声。   “关于那对母女的死因,有一种说法,是母亲被一位领导长期霸占,后来又奸污了她女儿,无风不起浪,谣传曾为真,所谓长期,起码也是三五年以上,那么,按照这个条件推断,范围可以定在两名市委常委和一名非常委副市长身上,因为另外一名市委常委和两名非常委副市长,都是去年初从县区新提拨上来的。”   林霞点头道:“说得不错。”   “这一年来,那对母女之死逐渐淡去,几乎无人提及,因为那个害死母女的人高高在上,大权在握,他确信自己能震住你们,所以他很放心,企望用时间来摆脱自己的罪恶,但是,但是他突然遇到了意外,什么意外,就是他有可能突然中结仕途,这时候,他害怕墙倒众人推,新帐老帐一起算,所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擦干自己的屁股,害死那对母女的事情,他要抢先解决,比方说,消灭证据,又比方说,让你们住嘴或永远住嘴。”   余俏俏说道:“快接近目标了。”   “那么,此人突然遇到了什么麻烦,逼得他非采取极端的措施呢?这就是市一中教学楼存在着严重的安全隐患,差点酿成重大伤亡事故,他必定受到牵连,或身陷其中,他在应副市一中教学楼项目事情前,要先把那对母女之死的事情摆平了……这个人和市一中教学楼项目有直接的关系,又是市级领导,那他是谁,不是很清楚了吗?”   余俏俏叹道:“向天亮,你真是神呀。”   向天亮微微一笑,“其实,他对付林姐的手法,和八月二十四日对付我的手法,如出一辙,我早就确定是他了。”   “不错,是洪成虎副市长。”林霞说道。   向天亮拿起了茶几上的电话。   “老肖吗?你今晚不能睡觉了。”   电话那头,肖剑南埋怨道:“又是你,我刚想睡一会呢。”   “你立功的机会来了。”   肖剑南精神一振,“和市一中教学楼项目有关?”   “既没有关系,又有很大的关系。”   “我马上过来。”   “哎,市人大政协干部楼,二幢五零五号,别忘了,带个你信得过的人来,这里需要保护。”   “我派人跟着你了啊。”   “你净派些菜鸟出来,接子弹送死啊。”   肖剑南是一个人上来的,他带来的人,都留在了楼下。   大家都是认识的,打过招呼坐下后,立即转入正题。   肖剑南打开纸箱,上面是一张女孩的照片,他顿时怔了。   “这,这小姑娘好面熟嘛。”   林霞抽出一张报纸,递到肖剑南手上,“肖局长,你看这篇报道。”   “我想起来了,去年那个跳江自杀的女孩,好像还获得过全国英语大赛一等奖。”   余俏俏道:“对,她是我的学生,我带她去京城参加比赛的。”   肖剑南翻出部分资料,尤其是小女孩的日记本,看了一会,他就明白了。   他一脸的严唆。   “我得马上向郭局报告。”   “交给你了。”向天亮道。   “你不去?”   向天亮微笑起来。   “你请我,我才会去。”   “废话,那你干吗让我带人来保护她们,有你在,还用得着我的人吗?”   向天亮瞥了林霞和余俏俏一眼,“行,我陪你走一趟。”   拿着箱子,下楼到了车上,肖剑南坐在驾驶上呆了好一会。   向天亮道:“你要是为难,我可以直接向刘书记汇报。”   “你都知道了?”肖剑南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也是前不久才听说,郭局长和洪副市长走得很近。”   肖剑南苦苦一笑,“大家都是本地人嘛,一个管建设,一个管公安,又没直接的利益冲突。”   “得,你老肖有进步,都学会讲政治了。”向天亮讥讽道。   肖剑南叹了一声。   “拿洪成虎的事去找郭局,等于是将郭局的军啊。”   向天亮冷冷一笑。   “傻。”   “你说。”   向天亮道:“将郭局的军,早就有人干了,轮不上你我这些小兵拉子。”   “你是说……”肖剑南若有所悟。   “你想啊,市一中教学楼的问题,作为分管建设系统的副市长,洪成虎必将受到牵连,现在倒好,让公安局长担任专案组长,这不是有人在将郭局的军吗?”   肖剑南恍然大悟,“对啊,这等于是将郭局的军啊。”   “市委领导在考量郭局长哟,要么,是有人不愿意看到郭局和洪成虎走得太近,用心良苦,用心险恶。”   两个人点上了烟。   “小向,这事你得帮我把把关。”   “什么关?”   “郭局是我恩师,他往哪儿走,我都得跟着走。”   “呸,愚忠。”   “比方说,洪成虎这次要是过关了,平安无事,他们两人肯定是朋友,那我不也成了洪成虎的朋友了吗?”   “哼,洪成虎想过关,他做梦去吧。”   “我是说万一。”   向天亮笑道:“那你就和郭局长一刀两段。”   “我说正经的。”肖剑南推了向天亮一把。   想了一会,向天亮问道:“你认为,郭局和洪成虎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好像还没有到死党的程度,但私下来往蛮多的,大都是洪成虎主动提出来的。”   “这就是说,关系还是泛泛之交?”   “对。”   “根据?”   肖剑南道:“我是郭局公认的忠实部下,说句大话,下面就是我帮他撑着的,他要是和洪成虎正式结盟,没有理由连我也不告诉,可到目前为止,没见他在我面前提过他与洪成虎的来往。”   “有道理,有道理,这就好办多了。”   “怎么个好办多了?”   向天亮道:“据我所知,洪成虎与市一中教学楼项目肯定有牵连,郭局正在犹豫呢,查不查不是问题,怎么查才是个问题,万一查不出来,既得罪洪成虎,又让领导失望,那郭局的日子就难过了。”   “嗯,你说得对。”   向天亮继续说道:“咱们拿这箱子过去,等于先将死了洪成虎,市一中教学楼那边查不出洪成虎,光这个旧案子,也能一棍子打死洪成虎,郭局会怎么做?”   肖剑南道:“肯定是痛下决心,破釜沉舟,一查到底。”   向天亮笑道:“老肖,我们是在帮郭局啊。”   “对,等于是拉了他一把。”   “徒弟救师傅。”   肖剑南忙道:“这话不能乱讲啊。”   “呵呵,为了让郭局长悬崖勒马,我这可是绝招,世上最强的绝招。”   “呸,你才悬崖勒马呢。”   警车启动了。   到了市公安局长郭启军的家,都快下半夜两点半了。   向天亮不顾三七二十一,按住喇叭,叫个不停。   郭启军趴在窗门上一瞧,笑着骂道:“他妈的,也就是你们两个土崽子,敢到我家门前撒野。”   可是,郭启军很快就笑不起来了。   坐在客厅里,他戴上老花镜,看着从纸箱里拿出来的东西,脸色慢慢的凝重起来。   “哪来的?”   肖剑南说了纸箱的来源。   放下材料,郭启军沉默了一会。   “你们两个怎么看?”   肖剑南道:“洪成虎完蛋了。”   向天亮笑而不语。   “小向,别皮笑肉不笑的。”   “呵呵,那我不笑,不笑。”   郭启军道:“你小子,现在是刘书记的全权代表。”   “郭局,你牛,调查组组长哟。”   郭启军点了点头,“这次又是你帮了我,要是你把这个箱子直接交给刘书记,我就里外不是人了。”   “郭局,你是我一向敬重的人。”   “谢谢。”   郭启军站起身来。   “怎么样,你们陪我去一趟刘书记的家吧。”   肖剑南抱着箱子走在前面。   三个人刚到院子门口,向天亮就喊了起来。   “快趴下。”   黑暗中,随着枪声,三个人趴倒了地上。 第0414章 枪战   在远处路灯的照射下,可以看到,一排子弹都打在了两扇门上。   是微型冲锋枪,而且是两支。   三个人不禁都倒吸一口凉气。   要不是向天亮及时一声喊,子弹恐怕不是打在门上,而要把走在前面的肖剑南打成马蜂窝了。   肖剑南低声问道:“哎,你怎么知道有埋伏的。”   “预感、观察和反应及时。”   向天亮总不能说,是自己的右耳朵救了三个人的命,说了也没人信。   郭启军指了指纸箱,“就为了它?”   “恐怕是。”向天亮掏出了枪。   郭启军也摸出了枪,“臭小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向天亮咧着嘴,没大没小地说道:“老郭,你这局长当得,啧啧,被堵在家门口当靶子,有点,有点太那个了吧。”   “呸,轮不到你小子来臊我。”   “嘿嘿……他妈的,狼狈,太狼狈喽。”   肖剑南踢了向天亮一脚,“哎,少说风凉话,快看看,怎么没动静了。”   万籁俱寂,似乎风也没了。   “老肖,这里交给我盯着,你熟悉郭局家的情况,快去看看,别让人家给抄了后路。”   郭启军补充道:“对,给局里打个求援电话。”   肖剑南应了声,将箱子扔给向天亮,转身爬了几步,起来就往屋里跑。   “小向,有点不大对头啊。”   “怎么不对头?”   “一击不中,然后怎么办?”   “跑了。”   郭启军摇头道:“不可能,连微冲都用上了。”   “要么……”   向天亮刚说了两个字,院门外就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他和郭启军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叫道:“不好。”   一团火球,从外面飞了进来,刚好落在两人之间。   燃烧弹。   两个人吓得往两边滚去。   向天亮忙中不乱,一只手还拖着那个纸箱。   轰……   燃烧弹爆开,火花四溅,照亮了整个夜空。   他妈的。   向天亮被火花击中,衬衣顿时燃烧起来,吓得他扯了衬衣,赶紧的扔开。   这时,后院传来了枪声。   郭启军躲在院子的另一边,高声的喊问,“小向,你没事吧?”   “呵呵,老郭啊,你跑得够快的么。”   “臭小子,我还不到五十岁那。”   “你官比我大,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娘的,你不是常吹一肚子办法吗,拎一个出来啊。”   向天亮乐道:“这回是瓮中捉鳖,难以狗急跳墙喽。”   “哈哈,那就耗着呗。”   “对,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去,就是打死也不出去。”   向天亮看出来了,亡命徒也怕死,他们不敢冲进来。   他们要的是纸箱而不是人,所以才用上了燃烧弹,只要不出去,暂时就是安全的。   这种走私进来的燃烧弹,是土作坊里出来的货,像是土八路造的,一炸就着,一着就没,要真是军用产品,这小小的院子早变成烤炉了。   燃烧弹烧完了,后院的枪声也停了。   “老肖,你完事了吗?”向天亮扬声喊了起来。   肖剑南在暗中应道:“放心,我死不了。”   大家都没事,那就耗着吧。   终于,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接着,院子外响起了轿车的启动声。   警察来了,对方也该跑路了。   向天亮松一口气,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   郭启军家的院墙,只有一点五米高,向天亮身高差不多一米八,这一起身,恰好把整个头暴露了出来。   “快趴下。”   还趴在地上的郭启军,高声的喊着。   可惜,郭启军还是喊晚了。   警笛声中,枪声大作。   子弹像雨点似的,飞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啊的一声,身体扑倒在地上。   来的并不是真的警察。   “小向,小向。”郭启军急了。   他试图起身,跑向院子的另一边,看看向天亮伤得怎么样。   不料,院门外飞进来一排子弹,把郭启军挡了回去。   警笛声骤然停止,脚步声密集的响起。   对方冲锋了。   郭启军开枪还击。   已从后院回到客厅的肖剑南,也对着院子门口拼命的开枪。   有三个家伙,还是冲了进来。   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都扑向了向天亮。   郭启军趴在地上干着急。   因为他的枪里,只有五发子弹,打完了就没了,他是局长,很少有机会用枪,不像肖剑南他们一线的人那样,身上随时带着备用弹夹。   可是,肖剑南虽然还在开枪,却没有子弹射到院子里来。   原来,他腹背受敌,自顾不暇。   眼看着那三个家伙,就要来到向天亮身边了。   突然,枪响了。   是向天亮在开枪。   三个家伙摇晃着,纷纷扑倒在地上。   郭启军惊喜地喊道:“小向,你没死啊?”   “呵呵,老郭啊,我还没娶媳妇,你别咒我好不好。”   说着,向天亮捡起一支枪,扔给了郭启军。   郭启军接枪在手,精神大振,“小向,谢了。”   “老郭,你家里人呢?”   郭启军道:“放心吧,咱儿子女儿都是当兵的,屋里就你嫂子一人,她早就习惯了。”   “我嫂子?你再说一遍。”   “怎么,和我郭启军做兄弟,委屈你了?”   向天亮乐了,“不委屈,不委屈。”   他转头向屋里喊道:“老肖,你听见没有,我长辈份了,以后我就是你师叔了。”   肖剑南骂道:“他娘的,你小子就臭美吧。”   向天亮骂得更响,“他妈的,你敢不尊师长,我揍你丫的屁股。”   另一边的郭启军也乐了,“哎哟,叉辈了,叉辈了。”   枪声又停了。   警笛声,又打破了深夜的沉寂。   郭启军站起来了。   肖剑南也从屋里出来,身边搀着的,正是郭启军的老伴。   向天亮不肯起来。   郭启军笑着走过来。   “放心吧,这回来的是真的。”   “他妈的,都跟鬼叫似的,你咋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郭启军道:“这是我们清河警察的老规矩,真正的警笛连在车上,是有两个电源的,一连着车电源,二连着单独的蓄电池,所以鸣叫时是连续的,他们是临时安装的,肯定没有安装额外的蓄电池,车一停,鸣叫声会有突然的减弱或停顿,一般人还真难分别开来。”   向天亮摸着自己的脑袋,“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多坐一会吧。”   肖剑南笑道:“你小子,就装吧。”   “唉,我容易么,我图个啥啊。”   一队警察,持枪冲进了院子里。   向天亮起身,抱着箱子,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的骂。   “他妈的都是马后炮,你们这帮笨蛋,下次就替你们郭大局长收尸吧。”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在几辆警车的护送下,郭启、向天亮和肖剑南,终于到了市委书记刘如坚的家。   天快亮了。   刘如坚看着三个人灰头土脸的模样,吃了一惊。   尤其向天亮,是光着上身的,下面的裤子也烧出了几个洞,实在是狼狈不堪。   刘如坚叫起妻子,找来一套衣服,让向天亮先去洗澡换衣。   等向天亮从浴室出来,刘如坚已听完了郭启军和肖剑南的汇报。   刘如坚一脸的严峻。   郭启军道:“刘书记,种种迹像表明,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武装歹徒,是受人雇用的,我们应该采取断然措施。”   向天亮心道,郭启军这回真急了。   自从当上了局长,郭启军有点求稳,不像以前那样大刀阔斧,敢作敢当,现在人家打上门来,差点被要了老命,他才恢复了当年的精气神。   “有具体目标了吗?”刘如坚问道。   肖剑南道:“报告刘书记,我们对这伙武警歹徒,已经锁定了,马上就可以行动。”   刘如坚指了指纸箱,“这个人呢?”   肖剑南点着头道:“从今天下午市一中教学楼庆典仪式取消后,我就派可靠的人盯住他了。”   刘如坚沉吟了一下。   “启军同志,剑南同志,这个箱子很重要,我就交给你们代为保管,现在你们马上回去,一方面,全面行动,立即消灭这伙武装歹徒,务必全歼,望在今天吃午饭前,能听到你们胜利的消息,另一方面,你们要向我保证,这个箱子牵连到的人,不能脱离你们的控制。”   “是。”   郭启军和肖剑南肃然而立。   刘如坚留下了向天亮。   “小向,你先坐着,抽烟喝茶,我去书房打个电话。”   望着刘如坚的背影,向天亮心道,客厅的电话不用,那就是要用红色的保密电话了。   可以预见,清河市又将掀起一场强劲的政治风暴。   刘如坚的电话,竟打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走出书房,刘如坚先望了一眼门外。   “你们清河的夏天,天亮得特别早啊。”   “刘书记,据我们建设局的测绘技术人员介绍,每一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最先照到的海岸,就在咱们清河市。”   “是吗?那几时有空,你带我看日出去。”   刘如坚显得兴趣盎然。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今天的天气就很不错。”   “你一夜未睡,不休息一下吗?”   “刘书记,我今昨天下午在市一中睡过了。”   刘如坚道:“年轻就是好啊。”   “刘书记,您也充满了活力。”   “以后,把您改成你,同时,不要说那些没用的恭维话。”   “是。”   说着,向天亮站了起来。   刘如坚挥了挥手。   “好吧,带我看日出去。” 第0415章 陪刘书记看日出   轿车在海堤上缓缓而行。   晨曦初露,东方欲晓。   刘如坚望着堤内的耕地。   “小向,那地里种的是什么庄稼?”   “刘书记,这里应该是刚围垦的海涂,盐分太重,还不能种庄稼,那地里种的是海草,能吸收地里的盐分。”   刘如坚缓缓的点着头。   “快到仲夏时节喽。”   向天亮道:“刘书记,你想家了。”   “哦,你怎么知道?”   “我听同学说过,仲夏在北方是个重要的时节。”   刘如坚点头道:“是啊,仲夏是夏季转折点的时节,到了仲夏时节,本年的收获已经确定,人们已开始考虑来年的播种,而且马上就会着手除草了……黑麦已经结穗,虽然那穗还没有长满,还是轻飘飘的,一片片浅绿色的麦浪在风中波动,绿色的燕麦,和四处散布着的一簇簇的黄色的草一道,参差不齐地伸出在播种迟了的田野上,而早种的荞麦已经发芽,盖没了地面……被家畜践踏得像石头一样坚硬的休耕地已经翻耕了一半,仅仅残留下没有被翻耕过的小路,堆积在田里的干粪堆,在日落时发散出和绣线菊混合的气味,在低地上,河旁的草原像一片大海似地伸展着,等待着镰刀,在那草原上,黑魆魆地四处堆积着被割除了的酸模草的茎秆……”   “刘书记,听着像散文诗的味味,令人陶醉。”   “哈哈,我可不是诗人,更不是作家。”刘如坚笑着摆手,忽地问道,“小向,你喜欢夏天吗?”   “我不大喜欢夏天,太热,但是,夏天还是有许多好处的。”   刘如坚嗯了一声,“夏天是最浪漫的季节,能令人感到人生的多彩啊……翠绿的大自然,在热浪中渐显幽深和成熟,茉莉如雪,紫薇带蓝,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而大街上,会走过一群群少男少女,仿佛飘过七彩的云霓,大都市里令人眩目的夏装,琳琅满目,叫你说不出哪种颜色是最美丽的……夏天从来就不甘寂寞,淡雅和浓艳,都可以成为夏的像征……夏日的山水,更毫无羞涩地敞开自己的胸怀,让游人从容地欣赏它的雄奇,它的妖娆。”   向天亮道:“刘书记,夏天最好玩的是去看海。”   “对,去沙滩听潮声,嬉浪不夜天,在无风的凌晨,默默期待东方第一缕曙光升起,不需要许多缠绵的话可说,静静地品味夏日的温馨……”   轿车在浮动码头停下。   向天亮陪着刘如坚,沿着浮桥,走到浮动码头的尽处。   两个人坐下来,默默地望着大海,望着东方的晴空。   清脆尖细的鸟鸣声,屡屡波动的海浪声,风刮的声音,海鸥飞翔的声音……一声未落,一声又起。   太阳露出了海面,天边的云,变得细而长。   突然,天空的颜色变得非常绚丽,如彩虹一般。   太阳升起来了。   离太阳最近的,是红色,远一些儿的,是橙色,然后,紫色、蓝色、黄色……太阳为它们镀上了一条金色的光边。   在水天相接之处,也有一条恰到好处的金边,海鸥如夸父一般,追向太阳,为这幅美不胜收的画面,填上了几分色彩。   太阳露出了半边脸,犹如黑暗中的光明,光明中的黑暗。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飞越了地平线上,顿时霞光万丈,透过缕缕白云,普照在大地上。   放眼望去,金色和一片微蓝交织在一起,波光粼粼的海面,蔚蓝色的天空,金色的太阳……   ……   “小向,我们回去吧。”   轿车踏上归途。   向天亮开着车,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与其说是被大自然的绚丽感染,不如说是因为有领导在身边的缘故。   陪君如伴虎。   刘如坚就是清河这片天空的“君”。   瞥了一眼向天亮的背影,后座上的刘如坚,脸上掠过一丝赞许的微笑。   太沉稳、太冷静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和老练。   性格决定命运。   这样的年轻人,不能企望驾驭、控制,而是要栽培、提携。   “向天亮,刚才我们就是向着天亮的方向而来,好名字啊。”   向天亮青涩的笑笑,“刘书记,我们家可没什么文化人,名字都是胡乱起的。”   刘如坚微笑着问道:“那你是天亮时生的吧?”   “不知道。”向天亮摇着头。   “哦,为什么?”刘如坚很是好奇。   向天亮道:“我们向家有个规矩,长房长子的生辰八字,在结婚前是保密的。”   刘如坚轻轻的笑起来,“连本人都不知道,够得上绝密级别了。”   “说起来,还是迷信呗。”向天亮不好意思地说道。   刘如坚道:“我在滨海县调研时,就听一位同志说起过你们向家。”   “谁,谁啊?”   “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   “噢,是他啊。”   向天亮松了口气,邵三河是自己的哥们,说的肯定没有坏话。   “邵三河说,你们向家是个大家族。”   向天亮道:“是啊,水库移民前,向家村四百多户人家,只有七户不姓向。”   微微一笑,刘如坚道:“邵三河说,向家人当中,只有你独立特行,志向远大。”   “嘿嘿,老邵笑话我呢,不就是我小时候说过,要当警察么,这不,还是没当成。”   刘如坚道:“警察没当成,坏人可杀了不少。”   “刘书记,你,你都听说了?”   “嗯,清河的走私得到遏制,你当记头功。”   向天亮笑道:“你这话要让余中豪和肖剑南听见,他们准不服。”   “小向,你觉得清河现在的治安状况怎么样?”   向天亮一怔,怎么聊着聊着,一下子转到正题上来了?   “刘书记,我……我现在在建设局上班,有些事情,我还真不了解。”   含糊其辞,吞吞吐吐。   “别忘了,你是我的全权代表,全市干部群众都知道的。”   向天亮咧嘴一乐,“那,我姑妄说之,你姑且听之。”   “嗯。”   向天亮道:“大规模的、公开的走私得到遏制以后,清河的治安状况有了根本性的好转,以前是十人当中七个私,两个偷私一个买私,走私成了主流,在方九胜和陈青龙两个走私集团全军覆没以后,大规模的走私活动基本上已经没有了。”   刘如坚道:“基本上?那就是还有了。”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么。”   “原因何在?”   犹豫了一下,向天亮道:“缺少深挖,还有,人心没有扭转,很多人还在想着走私的高额利润,特别是……特别是为数不少的党员干部。”   刘如坚点点头,“我听说,绝大多数与走私沾边的党员干部,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理。”   向天亮笑了笑。   “刘书记,我那位教书的二叔就说过,党纪政纪处分,就像老娘打儿子的巴掌,只疼在皮上,永远痛不到心肺上,儿子一扭头就能忘了。”   “说得精辟啊。”   向天亮道:“要想扭转人心,这一刀非砍不可,老百姓走私要坐牢,干部走私官照当,老百姓不服。”   刘如坚点了点头,忽地问道:“小向,你对郭启军了解多少?”   “嘿嘿……”   “笑什么?快说。”   向天亮嗳了一声。   “刘书记,郭局长这个人么,清河的治安和稳定,他他能起到关键作用,我形容他是个,是个弹簧。”   “弹簧?这怎么讲?”   “你得给他点压力,压力越大,他的弹力更大,你不压,他不弹,以前他和谢自横竞争的时候,他表现得很出色,现在谢自横倒了,他也当上局长了,没有竞争了,就没有压力,所以他变得有些过于小心求稳了。”   刘如坚微微的笑起来。   “这么说,我让他当市一中教学楼工程调查组组长,是选对人了。”   向天亮也笑了。   “我敢说,你这付重担一压,保准老郭会疯了似的玩命。”   “哈哈,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笑声中,轿车回到了市区。   “小向,我把你推到前台,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向天亮又是嘿嘿一笑。   “刘书记,说实话,你给我的是一把剑,双刃剑。”   “哦,这又怎么说?”   “聚光灯下,利弊各半,不符合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处世原则。”   “哈哈,这么说来,我是在害你喽。”   向天亮忙道:“但是,归根结底,你是在保护我,我谢谢你,有了你给我这个临时身份,有些人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刘如坚欣慰的笑了。   “那你准备怎么适应这个临时身份呢?”   “嗯……只听不说,只看不做。”   刘如坚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变成了凝重。   “小向,现在情况有变化了,我在电话里向省委主要领导汇报以后,省委将会派出省纪委和省公安厅联合专案组,由江云龙厅长带头,今天就会到达清河,彻查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问题,其中第一个措施,就是对副市长洪成虎实行双规。”   向天亮心里吃了一惊,来得好快啊。   清河,又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第0416章 秀才遇到兵   副市长洪成虎是被秘密带走的。   一份建设部的传真通知,以开会的名义,召走了洪成虎。   其实,省纪委专案组就设在市警备区招待所,洪成虎在去中阳机场的路上,被截下了秘密带到了这里。   向天亮还不知道,他是整个清河市里,第三个知道洪成虎被双规的。   第一个当然是市委书记刘如坚,第二个是警备区司令方成军,省纪委专案组就在他他地盘上,没理由不让他知道。   连市长高尧和副书记方应德都不知道。   向天亮不知道这个情况。   陪刘如坚看完日出,在路边小摊吃了早点,又连人带车送到市委大院后,他叫了辆黄包车,偷偷溜回家里。   睡觉,是头等大事,这些天的紧张和劳累,向天亮有点顶不住了。   他告诉柳清清,除非天塌下来,或刘如坚找他,否则,亲娘老子来了都不能叫醒他。   和衣大睡。   这一睡,就从上午到了下午。   可惜,睡梦还是被不速之客打断的。   向天亮睁开眼,先见到的是柳清清一脸的无奈。   柳清的身后,是市公安局长郭启军,和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肖剑南。   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向天亮立即猜到了几分。   他冲柳清清使了个眼色,柳清清朝郭启军和肖剑南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天亮,我栽了。”   肖剑南一边坐下,一边黯然而道。   “怎么回事,你捅漏子了?”   向天亮坐起身,扔出两根香烟,自己也叼上了一根。   郭启军坐到椅子上,看着向天亮,轻轻的叹了口气。   “剑南把洪成虎给跟丢了。”   昨天的市一中教学楼问题暴露后,刘如坚就暗示郭启军盯牢洪成虎,肖剑南是郭启军最信任的人,不用他自告奋勇,这话肯定就交给了他。   郭启军知道,这是刘如坚在考量他,考量他和洪成虎是什么关系。   现在洪成虎失踪了,郭启军就尴尬了,清河市最优秀的警察,居然把人跟丢了,刘如坚会怎么想,别人会怎么看。   肖剑南道:“今天上午,我顾不了休息,亲自去盯洪成虎,可没想到,他要去部里开会,他和秘书司机上路后,我带着两个人也跟了上去,可是,刚出清河市,进入中阳市不到五公里处,我们就被中阳市警方拦住了,等我们解释完,洪成虎连人带车不见了踪影,半个小时后,中阳市警方才放行我们,我们一路狂追,一直赶到中阳飞机场,在机场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洪成虎一行三人,我找中阳市警方要求配合,可是,洪成虎曾在中阳市工作过几年,应该有些关系,他这次出走前,一定事先在中阳市做了工作,不然,怎么可能有中阳市警方的配合呢,反过来,中阳市警方根本不给我配合,他们那个市公安局长还说,你肖剑南大名鼎鼎,说你跟丢了人,打死我也不信,这事我们帮不了,我们可承担不了一个副市长失踪的责任……我把这个情况报告了郭局,郭局以市局的名义,打电话联系了国家建设部办公厅,敢情建设部近期根本没有会议,我们被洪成虎给耍了……”   向天亮听罢,吸了几口烟后问道:“老肖,你认为他会畏罪潜逃?”   “当然是这样,否则能怎么解释他突然会消失了?”肖剑南道。   看着郭启军,向天亮问,“郭局,这么说,你的调查有进展了?”   郭启军点了点头。   “总之,洪成死定了。”   向天亮很讶然,“真的吗?”   郭启军道:“就目前来说,我手头掌握的三样东西,就够枪毙他了。”   “哪三样?”   “一,那个纸箱里的东西,我初步翻了一遍,可以证明那对母女是洪成虎害死的,他霸占人家达七年之久,后又强奸人家的女儿,导致她不堪凌辱跳河自杀,并引起母亲咬舌自杀,可以说物证足够,只要找几个人证,这案子就能定了。”   “第二样呢?”   “二,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问题暴露后,就今天上午,市委市府有关部门就接到不少举报信和举报电话,矛头直指洪成虎,这就充分说明,洪成虎牵涉其中,像这种事,从来都是无风不起浪,只要一查,肯定是拨出罗卜带出泥,洪成虎分管建设系三四年,捞的钱肯定不少,不查是雷锋,一查就发疯,洪成虎能不进去吗?”   向天亮点头道:“那倒是,不过洪成虎一向会装啊。”   “还有,从八月二十四号绑架你的同事,并进而困住你,到一路对你进行阻挠,和昨天晚上袭击你和林校长,以及在我家出现的那伙武装歹徒,我们也初步确认,他们都受雇于一个叫姚可的中阳市人,这个姚可就躲在咱们清河市,我们已经抓住了姚可,据他初步交待,他是洪成虎的朋友,是受洪成虎的委托雇用那些武装歹徒的。”   向天亮笑道:“买凶行凶,杀人灭口,洪成虎这副市长,当得也太低级了吧。”   肖剑南道:“天亮,忘了告诉你,由余中豪亲自指挥,已经把那伙武装歹徒的大本营剿灭了,你和林校长安全了。”   向天亮不以为然,“不是我说你们两位局长,别冒出一个再灭一个,干脆来次大行动,把那些还没冒出来的家伙也一起消灭了,这多省事啊。”   郭启军看着向天亮道:“这是刘书记的意思吧?”   “呵呵,郭局长,你别套我了,刘书记有什么想法,能告诉我吗?”   肖剑南伸手捅了向天亮一下。   “你是刘书记的全权代表嘛。”   向天亮苦笑起来。   “你们俩来干什么?是来审问我的吗?”   郭启军笑道:“我们敢吗?”   肖剑南问道:“天亮,洪成虎失踪后,郭局和我琢磨了一下,认为他外逃的可能性不大,中阳市警方也不会帮助洪成虎,所以,很可能是直接被人扣了。”   “而且,是被省里的人扣下了。”郭启军补充道。   向天亮看着郭启军,表情有些惊讶。   “老郭,你说句实话你真的不知道?”   郭启军郑重的摇着头,“知道了,我还来找你干吗?”   向天亮手指朝天,再往向一扣,又呶了呶嘴巴。   “被抓了?”肖剑南急道。   郭启军也道:“应该是省纪委的人吧?”   向天亮小声说道:“就在咱们清河市。”   肖剑南长吁了一口气,“唉,虚惊一场啊。”   “嘘……先别嚷嚷哟。”   郭启军的脸上,却不见喜色,反而皱起了眉头。   向天亮淡淡一笑,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肖剑南见状,给了向天亮一拳,“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转身而去。   郭启军把门关上了。   “小向,你给我透个实底,我好心里有数。”   “呵呵,老郭啊,别忘了你比我高上两级,我能比你知道的多吗?”   郭启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我这个人么,玩点业务还行,说到玩政治,还得向你学习。”   “呸,你埋汰我啊。”   郭启军掏出了香烟,两个人又点上了。   “小向,我也看出来了,刘书记是新官上任不点火,要点就点冲天的大火。”   “说对喽。”向天亮吐出了长长的烟圈。   郭启军道:“我一个警察,破案抓人还马马虎虎,让我当什么市一中教学楼的调查组组长,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当时我还没明白,现在我越想越不对头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   “老郭,刘书记手段高明啊。”   郭启军怔道:“冲着咱们清河本地派来的?”   “对,既利用市一中教学楼的问题,既灭了洪成虎,又瓦解了本地派,借风为雨,师出有名,一箭双雕嘛。”   想了想,郭启军感叹道:“还真看不出,刘书记一个白面书生,玩政治是个高手,不愧是京城里出来的。”   向天亮说道:“我看出来了,市委新来的三驾马车,打的是各自的小算盘,高市长和方副书记以前就不是一路人,刘书记对他们也不很信任,三个人拧不到一块,刘书记才打起了本地派的主意,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所以来了以后一直不声不响,现在市一中教学楼出了问题,就给了刘书记一个天赐的良机。”   郭启军说道:“要说本地派,实力最强的就是洪成虎,他一倒,就没强势人物喽。”   “你,你老郭就是一个。”向天亮笑道。   郭启军愣了愣,“所以,刘书记才让我当这个调查组长?”   向天亮道:“把你拎出,一是当枪使,本地人打本地人,熟门熟路,二是收服你,等你打完了,宰了一片,得罪一片,你还不得找棵大树靠靠,你说,到时候你还能靠谁?”   “那我要是不干呢?”   向天亮乐道:“你现在只是个公安局长,按理说,该兼任市政法委书记,该进常委会了吧,可那位置还空在那里,你干了,干好了,就归你,干不好,撂挑子,那对不起,你原地踏步,嘿嘿……再说了,你现在骑上了马背,你还下得来吗?”   “唉,秀才遇到兵,玩的都是阴,不干也得干,我是被套牢了。”   “呵呵……”   向天亮咧嘴直乐。   郭启军推了向天亮一下。   “那你呢,不也是被他套牢了吗?” 第0417章 许余二人攀亲戚   向天亮乐道:“刘书记套不住我的。”   “为啥?”郭启军心道,我堂堂正处级,还不如你一个正科级面子大。   “老郭,亏你祖上还是渔民,我问你,大网能套住小鱼吗?”   郭启军恍然道:“还真是啊,渔民捕鱼,抓大放小,才叫年年有鱼,才会有来年的丰收,否则,龙王爷会惩罚的。”   “呵呵,刘书记就相当于一张大网,套的是那几位常委,为了套住那几位常委,他得套住你们这些正处级,县区和市直市属部门,正处至少也有六七十个吧,套住了你们这些正处,他这个一把手的屁股就坐得稳稳当当的,你说是不是?”   郭启军连连点头,“是这个理,一级管一级,官大一级压死人,刘书记套住了我们,他就是名副其实的书记了。”   “所以嘛,他和我一个小科长犯得上较真吗?我这样的虾兵蟹将,一抓一大把,他想管也管不过来,再说这当领导的都还有一个共性。”   郭启军问道:“什么共性?”   向天亮又反问道:“老郭,你会不会骂人?”   “骂,常骂,破案时都骂。”   “你骂谁?”   “那些头头脑脑呗,反正肖剑南挨骂最多。”   “为什么不骂那些小兵拉子?”   “我傻啊,骂了他们,谁替我冲锋陷阵,谁替我挡子弹?”   向天亮两手一摊,“这不就得了,刘书记只会折腾你,而不会折腾我,因为我是小不点,太不起眼了啊。”   “哈哈,你小子,啥都明白嘛。”   向天亮又道:“当然,刘书记找上我,也有这么一层意思,清河市是江云龙厅长的联系市,他有主动结交江厅长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江厅长还是省委常委兼省政法委书记嘛。”   “嗯,刘书记刚来,省里好像还没过硬的关系吧。”   向天亮继续说道:“当然,我也不傻啊,刘书记封我一个不伦不类的全权代表,用意有三,一是保护我,一把手的人,谁还敢动?二是做个幌子,我是虚的,你老郭才是真的,三可以起个示范作用,招兵买马,影响本地派干部。”   郭启军笑着说道:“你也真行,调查组的成员之一,居然在家睡觉,连开会都不来。”   “呵呵,你就当我是个摆设,反正每天的工作纪要和每次的会议记录,你给我一份,我能在刘书记面前应付过去就万事大吉了。”   郭启军叹道:“看来我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向天亮笑道:“以我说,你的年龄摆在那里,再不拼一把,就没机会喽。”   “倒也是,不瞒你老弟,都到这份上了,市委常委、市政法书记的位置,我还是想的。”   向天亮道:“一将功成万枯骨,有什么好犹豫的,甩干膀子干吧。”   正说着,向天亮的寻呼机响了。   郭启军起身告辞。   向天亮赶紧起床,“老郭,等一会,我搭个便车。”   寻呼机上的留言,是陈美兰发来的,说是她老公许西平,和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余胜春,专门约请他。   向天亮明白,这两位是要“堵”自己的嘴了,洪成虎一出事,最急的就是这两位了。   出得门来,看见柳清清打扮得少有的艳丽,就站在郭启军的车边。   “柳姐,你也出去?”向天亮好奇的问。   柳清清白了一眼,“我就不能出去吗?”   向天亮讪讪的笑了,心里一阵内疚,好久没陪柳清清出门了。   郭启军是知道两人真实关系的,他早就认识柳清清,和柳清清的父亲柳清阳也有些私交。   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问,“清清,你的车呢?”   “你问他。”柳清清没好气地说道,“开出去弄得满目全非,还被你们交警队扣着呢。”   “呵呵……我赔,我赔,等我发了财,买辆劳斯莱斯赔给你。”   “还贫。”柳清清伸出手,在向天亮腿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郭启军笑道:“小向也是因公嘛,车的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们公安局负责赔偿了。”   车在南方茶楼门前停下,打了个招呼,郭启军就开车走了。   向天亮回头一看,柳清清也下车了。   “咦,柳姐你也来喝茶?”   “当然,没人说你不能来喝茶啊。”   柳清清嫣然一笑。   “放心吧,我是陪你来的。”   “陈美兰也约了你?”   柳清清笑道:“别紧张,我不会妨碍你们的,余胜春的老婆张小雅,现在是市妇联副主席,过去是市曲艺团团长,可她出道时也是唱越剧的,论辈份,她还是我师姐呢,她请我,我能不来吗?”   “噢,这么说,今天是三对狗男女凑到了一起。”   柳清清娇嗔道:“真是狗嘴不吐像牙,你才是狗呢。”   说归说,柳清清还是大胆的挽住了向天亮的胳膊。   许西平和陈美兰,余胜春和张小雅,两对夫妇,果然已恭候在包厢里了。   都是熟人,除了柳清清,又都是体制里的人,大家少了一些客套,很快就坐了下来。   向天亮暗道,曾几何时,作为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余胜春,市财政局长许西平,哪有今天这样的待人之道。   他们都是眼睛长在眉毛上的人,清河本地干部中的实力派,是残酷的现实,让他们不得不低下高昂的头颅。   向天亮礼貌的微笑着,在这种场合,少说话和后说话,反而能赢得主动。   在这种场合,女人是最好的融合剂,她们能调节气氛。   张小雅对向天亮说道:“小向,我叫你小向,你不会不高兴吧?”   “张主席,我就喜欢人家叫我小向。”   “那行,你也不能叫什么张主席,我和清清是同门师姐师妹,你该叫我什么?”   “张姐。”向天亮笑道。   张小雅推了柳清清一下,“师妹,我也做小向的干姐姐,你怎么看?”   柳清清笑道:“我当然支持,这是好事呀。”   向天亮瞥了张小雅一眼。   还真别说,当过演员的女人,气质摆在那里,又善加自我保养,辅以优裕的生活条件,四十五岁了,还是风韵犹存,光看皮肤,宛如三十出头的妇人,别有一番风采。   柳清清是一杯清茶,淡而味远,陈美兰像一杯红酒,味醇沁人。   这个张小雅,就像一杯高度白酒,肯定是一喝就来劲。   余胜春笑道:“小向,你多了个干姐姐,那我呢?”   “干姐夫呗。”向天亮道。   余胜春看着许西平,故作得意。   “老许,你落后喽。”   许西平不以为然。   “老余,是你的情报工作大大的落后了。”   余胜春道:“莫非你们早就是?”   许西平指了指陈美兰,脸上有些得意。   “你问我老婆去。”   陈美兰微笑着不语。   柳清清笑着说道:“老余,人家美兰早就和小向以姐弟相称了,这包厢里的人,要以时间上算,你老余是老许的干妹夫喽。”   余胜春问道:“小向,你说句话,清清说的是事实吗?”   “呵呵……”   陈美兰坐在向天亮右边,向天亮还没开口,她的脚就压到他脚上去了。   向天亮心领神会。   他点着头笑道:“陈姐是我的领导,所以,除了工作时喊陈局长,其他场合,她就是我姐。”   余胜春轻拍脑袋,笑着道:“闹了半天,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对对,一家人,一家人。”许西平附和道。   张小雅又道:“真要论起缘源来,你们都比不上我和小向的关系亲。”   陈美兰微笑着说:“小雅姐,你几时学会吹牛了呀。”   张小雅道:“我改行学曲艺的时候,有二十年了吧,那时候,我曾经在小向家住了一个多月。”   语惊四座。   “小雅姐,你快说,这是真的吗?”柳清清问道。   张小雅说道:“那时候我刚改行,学的就是咱们清河的地方戏,‘清河乱谈’,要说这清清乱谈唱得最好的男艺人,就是小向的父亲向云来大哥,他不但是咱们清河最著名的说书人,还是唯一得到真传的‘清河乱谈’的高手,要不是他家老爷子反对,他早就进我们市曲艺团了,我们曲艺团五个人,在小向家住了一个多月,向云来大哥一共唱了六百多段‘清河乱谈’,我们记录下来后,加以改编后,大部分都搬上了舞台,现在市曲艺团上演的‘清河乱谈’的几十个保留节目,要不是向云来大哥,恐怕早就失传了……”   柳清清叹道:“艺术无价呀。”   张小雅道:“小向,那时候你才三四岁,我们还抱过你呢。”   “那,那张姐,我们不是叉辈了吗?”向天亮道。   “怎么叉辈了?”   “你喊我爸是向云来大哥,我再喊你张姐,这……这不是叉辈了么。”   满屋都笑。   张小雅笑道:“我喊你爸‘向云来大哥’,那是你妈定的,其实,我们都喊你爸叫向老师,同去的两个小编剧,还正式拜你爸为师呢,这归根到底,我还是与你同辈。”   许西平说道:“小雅姐说得对,归根到底,这包厢里的六个人,都是一个辈份的。”   余胜春也笑道:“小向,你不会嫌弃我这个干姐夫吧?”   “余哥,你说哪里的话,我以茶代酒,敬你也敬许哥。”   “对对,一家人嘛,大家都举起来。”许西平嚷道。   向天亮心道,这攀完了亲,接下来该说正事了吧。 第0418章 铁三角缺了一角   果然,先开口的是许西平。   “小向,那天在五福街我弟弟家,我和老余还有老洪三个在一起,你都看到了吧?”   向天亮连忙双手作揖,微笑着说道:“对不起,不但看到了,我还听到了。”   “小向,你果然是个爽快之人。”余胜春笑道。   许西平问道:“你听说过,像我们三个人这种关系吗?”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公开场合你争我夺,不相往来,暗中却互存共荣,胜似兄弟,简直是闻所未闻。”   张小雅瞪了余胜春一眼,“别说小向,连我这个做老婆的,都蒙在了鼓里,美兰,你知道吗?”   陈美兰含笑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那天和小向看到他们三个都往五福街里走,就支持小向进去看看,我要是能爬进去,一定也会进去的。”   说着,陈美兰的脚,又压到向天亮的脚背上,还使劲的踩了一下。   向天亮心里一乐,聪明的女人,先把自己洗干净了,明明那天一边偷听,一边“干”事,不亦乐乎,还非得说自己贞洁无比。   不料,向天亮和陈美兰之间细微的表情变化,被另一边的张小雅看在眼里。   女人都是敏感动物,何况张小雅非等闲之辈,今天她还是带着“心”来的。   张小雅心里一动,她知道,柳清清和向天亮是早就在一起了的,什么干姐姐干弟弟,孤男寡女,干柴遇烈火,睡到一张床上去,不足为奇。   没想到陈美兰和向天亮也有名堂,这小伙子,就真的这么稀罕?   原来,张小雅之所以能观察到向天亮和陈美兰之间的小动作,全是因为座位的关系。   这种清河特有的矮方桌,四面一共能坐八个人,今天请的是向天亮,当然让他坐了首席位置,面对着包厢门,左边是柳清清作伴,而右边一对,是陈美兰和许西平,陈美兰恰好紧挨着向天亮。   张小雅和余胜春两口子坐在另一边,男的面对面,女的脸见脸,张小雅是紧挨着柳清清坐的。   陈美兰要是用右脚做小动作,怕被右边的许西来察觉,就用了左脚,离向天亮更近,也更为方便,何况她和向天亮的事,柳清清是知道了的,不怕她看见或吃醋。   可她偏偏忽略了另一双眼睛,她和向天亮之间的小动作,被张小雅尽收眼底。   这时,余胜春说道:“小向,你有所不知,历任市委领导,都对我们清河本地干部十分忌惮,可以说,他们上任以后,头等大事就是防范、瓦解和打压本地出身的干部,所以,他们当领导的和外来的干部不容易,我们本地出身的干部也不好混,这么多年来,老洪、老许和我,自论为能力和成就都不差,但总的来说,除了老许,老洪和我是受打压的人,要是公平公正一些,我们的位置也许比现在更高一些……也许,正是为了自保,我们三个人才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来,组成一个铁三角,平时互不来往,还会搞点小磨擦,但是,一旦谁有事,另外两个要无条件的予以支持……差不多十年,我们就是这么过来的。”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余哥,这么多年来,别人就没有看出来?”   柳清清噗的一笑,“天亮呀,你还不知道他们父辈的恩怨吧。”   “我听说过,但不是太清楚。”向天亮道。   许西平笑着说道:“清清妹子说得没错,洪余许三家,父辈都是建国前的地下党员,资格一样老,功劳一样多,建国后三个人的级别都一样高,但三个人却从参加革命前就有矛盾,而且积怨颇深,解放以后,三个老家伙至今没有一丝一毫的来往。”   “真矛盾?”向天亮问道。   余胜春点着头道:“是真矛盾,货真价实,整个清河上下都知道,所以,我们三个私下来往,至今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每当我们进行一次合作后,就会马上故意的制造一次摩擦,别人当然不会怀疑了。”   向天亮笑道:“煞费苦心,配合妙颠,连张姐陈姐都不知道,真是厉害啊。”   挥了挥手,许西平笑道:“什么煞费苦心,配合妙颠,那还不让兄弟你给发觉了么。”   “呵呵……纯属巧合,纯属巧合。”   余胜春问道:“小向,我们三个人每年好几次见面,都没被人发现,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向天亮看着陈美兰,笑了笑说道:“让陈姐说吧。”   陈美兰道:“我们一帮人在清清妹子家,用一夜时间,算清了市第三建筑公司关于市一中教学楼的账目,天亮后,我陪小向准备把结果送到市委交给刘书记,可没想到,刚到市委和市府附近,就看到洪副市长从市府后门出来,不用自己的专车而叫了辆出租车,我们很好奇很怀疑,就跟了上去,并一直跟到了五福街,这才发现,是你们三个人在那里见面。”   余胜春和许西平相视一眼,心里均道,这个洪成虎,也是太过小心谨慎了。   看着向天亮,余胜春问道:“小向,我们有一件事,想向你请教。”   “哦?余哥请说。”   许西平道:“要是不方便的话,你也不要勉强。”   向天亮笑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只要大家听了以后,心里有数就行了。”   张小雅急忙说道:“小向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余哥你请问。”向天亮道。   余胜春低声问道:“洪成虎他,他是不是出事了?”   这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嗯……我想先问问余哥许哥,你们和洪成虎,除了政治上的合作,还有没有其他来往,比方说经济上的?”   许西平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们没有其他合作和来往。”   余胜春笑道:“老许,这还得感谢你有先见之明,当初洪成虎提议,我们三个人私下合作,搞些项目赚点钱,我当时还有些心动,是你坚决反对,才没有把咱们三个人真正的搅和在一块去。”   向天亮问道:“如果洪成虎出事,你们两个能与他彻底分割,而不受到任何牵连呢?”   “完全可以做到。”余胜春点头道。   许西平也微笑着点头,“这一步,我们早就有所防范了。”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才缓缓地说道:   “他完蛋了。”   余胜春和许西平均是脸色大变。   “确,确认了?”许西平失声道。   向天亮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现在就在警备区招待所,在省纪委专案组的控制之下。”   “双规?”余胜春吃了一惊。   向天亮又是点头,声音更低了。   “告诉你们吧,其实,不用纪委调查,光我知道的东西,就足以枪毙他了。”   余胜春和许西平听着,额头上都出汗了。   张小雅问道:“他到底犯了哪些事呀?”   向天亮也不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就这样,我是光着膀子,和郭局长与肖剑南一起,把证据交给了刘书记,刘书记当场打电话向省委作了汇报,今天早上,通知洪成虎去建设部开会,也是省公安厅江厅长设下的计策,洪成虎一行三人刚进入中阳市境内,就被省纪委专案组扣住了。”   过了一会,余胜春道:“这么说,清河市又要有场大动荡了。”   “不错,余哥许哥,你们也该早作打算了。”   余胜春和许西平面面相觑。   陈美兰问道:“小向,什么早作打算呀?”   “呵呵……”   向天亮笑了笑,举起茶杯,连着喝了好几口。   许西平道:“是啊,小向,不能说吗?”   余胜春也道:“对啊,小向,你就直说嘛。”   向天亮故作犹豫。   这时,陈美兰的脚又开始动了,而且这回有点变本加厉,不但脚踩到向天亮的脚背上,而且手也伸到了向天亮的膝盖上。   不料,陈美兰的小动作,被另一边的柳清清看见了,她心里一笑,也是手脚齐出,帮助向天亮开始两面夹击。   柳清清和陈美兰二人的举动,被张小雅看在了眼里。   她拿眼一瞥,立即发现了向天亮那个巨大的帐篷,顿时脸便红了。   向天亮岂能不知,陈美兰是求他帮助自己的老公,而柳清清一定是被陈美兰说服了,所以,才会来个两面“夹击”。   “余哥,许哥,接下来,刘书记肯定要对本地派干部下手了,所以,你们要早作打算。”   “怎么打算?”许西平问道。   向天亮道:“就是个站队问题,刘书记、高市长和方副书记,三驾马车,你们总得选一个吧?”   余胜春点了点头,“小向你说得对。”   许西平看着向天亮,“小向,今天我们约你来,也正有这方面的意思。”   向天亮微微一笑,心里乐道,建个新铁三角,事情不就好办了吗,要不是为了这个,我才懒得来喝茶呢。   他正要开口,身边的大哥大却响了。   是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打来的。   放下电话,向天亮笑着说道:   “余哥许哥,三位姐姐,对不起,是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的命令,我要马上赶到警备区,参加对洪成虎的审讯,先走一步了。” 第0419章 你是我的克星   向天亮不明白,为什么会“请”他参加对洪成虎的审讯。   等他赶到警备区招待所,走进一楼的休息室,差点吓了他一跳。   休息室里坐满了省市两级领导。   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沈鸿烈;   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   建设部监察司司长于青海;   省建设厅厅长陈玉林;   市委书记刘如坚;   市委副书记、市长高尧;   市委副书记方应德;   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郑右庭;   市委常委、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   市政法委副书记、市公安局长郭启军;   市公安局政委、常务副局长周台安。   向天亮心里嘀咕,这么多大家伙济济一堂,不是来找罪受吗?   江云龙看了向天亮一眼。   “吃过晚饭了没有?”   “还没有,您找我,我就匆匆赶来了。”   江云龙道:“我在座的你都认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你也不用一个个的招呼,桌上还有盒饭,马上吃饭,吃完了就开工。”   向天亮也不客气,坐到桌边,旁若无人的吃起来。   能在领导面前从容不迫的吃饭,也是一种本事。   正好警备区司令方成军坐在旁边,他伸手在向天亮肩上拍了一下,“哎,多吃一点。”   “这饭菜没味道……方司令,您太抠了。”   方成军笑道:“等你拿下了洪成虎,我请你喝茅台。”   “嘿嘿,我就是来参观学习的,打打下手而已。”   方成军道:“不对,今晚的戏,你唱主角。”   “我,我主角?”   向天亮抬头看向了江云龙。   “对,由你来主审。”江云龙点头道。   “这……这合适吗?”   方成军又笑道:“以毒攻毒,最合适不过了。”   休息室里,顿时响起一陈笑声。   向天亮居然毫不客气。   “方大司令,你的话好臭,影响我食欲,不吃了,不吃了。”   方成军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   江云龙笑着说道:“因为洪成虎进来以后,一个劲的骂你,所以,沈鸿烈书记和我都认为,你是最佳主审官。”   “啊,他几次差点要了我的命,他居然还敢骂我?”   方成军道:“他不但骂你,还骂你祖宗八代呢。”   “好好,等会我先骂晕他再审。”   省纪委书记沈鸿烈问道:“小向,怎么样?有信心吗?”   “沈书记,您派人审过了吗?”   “还没呢。”   “那就交给我了,请给我准备一条香烟。”   向天亮抹抹嘴,站了起来。   江云龙笑问道:“一条香烟?你准备审多少时间?”   “呵呵,他骂了我,那我就审到他坦白交代为止,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不行我就干他个四十八小时。”   临时审讯室。   除了洪成虎坐在聚光灯下,另一边还坐着两个省纪委的同志,一个负责笔录,一个负责录音。   走向桌边坐下,向天亮一声不响,先抽了大半支烟。   向天亮:“哎,洪副市长,你好啊。”   洪成虎:“是你小子。”   向天亮:“听说你在骂我。骂得我耳根痒痒的。我能不过来吗。”   洪成虎:“哼。”   向天亮:“骂,继续骂啊。”   洪成虎:“给我一杯水。”   向天亮:“没有。”   洪成虎:“给我一支烟。”   向天亮:“不给。”   洪成虎:“你,你虐待我。”   向天亮:“对,我就虐待你了,怎么啦?”   洪成虎:“我抗议。”   向天亮:“抗议个屁,你要我的命,我们就是你死我活的敌我关系,我就虐待你,你的抗议无效,驳回。”   洪成虎:“臭小子,我,我操你八辈祖宗。”   向天亮:“呵呵……洪副市长,你也太没出息了,才操我八辈祖宗,告诉你,老子不操则已,要操就操你十八辈祖宗,比你多八辈。”   洪成虎:“你混蛋。”   向天亮:“呵呵……你说对了,老子就是混蛋,明天我就去操你老婆女儿儿媳,还有你那对双胞胎外孙女,呵呵……我要改良你的基因,让姓洪的子孙,从此都跟我向家的姓。”   洪成虎:“臭小子,你混蛋……我抗议,我要见沈书记,我要见江厅长……”   向天亮:“呵呵……”   洪成虎:“来人啊……”   向天亮:“哎,别叫了,那没用,沈书记和江厅长还在大吃大喝,吃好喝好以后,还得去唱卡拉OK呢,没空接见你洪副市长哟。”   洪成虎:“……”   向天亮:“骂,接着骂啊,我向天亮洗耳恭听。”   洪成虎:“……给我,给我一支烟……”   向天亮:“不给。”   洪成虎:“你……”   向天亮:“这里从现在开始,由我作主,就是沈书记江厅长来了,也只能靠边站着。”   洪成虎:“向天亮,算你狠。”   向天亮:“呵呵……不错,我是狠,我杀人从不眨眼。”   洪成虎:“向,向天亮……我现在只是,只是被双规,我,我还是个同志……”   向天亮:“我呸,他妈的,你少来这一套,你罪行累累,罄竹难书,还同志,同志个屁。”   洪成虎:“我是被双规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不信你问这两位同志。”   向天亮:“呸,这里没你的同志,这两位是我从聋哑学校请来的,不会开口说话,在这个房间里,只有我才能说话。”   洪成虎:“向天亮,你,你他娘的,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向天亮:“呵呵……老洪啊老洪,你这才说了一句人话,我就是来置你于死地的。”   洪成虎:“……”   向天亮:“我不但要置你于死地,我还要斩草除根,先操你家所有女人,然后灭掉你全家。”   洪成虎:“你,你敢。”   向天亮:“呵呵,我当然敢,我有什么不敢的,方九胜武装走私团伙,有一个活着的吗?陈青龙武装走私团伙,有一个活着的吗?”   洪成虎:“他们……他们都是你干掉的?”   向天亮:“不错,是我干掉的。”   洪成虎:“一个……一个都不剩?”   向天亮:“我不杀则已,要杀就杀个精光,对你也一样。”   洪成虎:“我,我不是走私犯。”   向天亮:“可你是杀人犯。”   洪成虎:“我……”   向天亮:“去年那对自杀的母女,就是你害死的。”   洪成虎:“……”   向天亮:“市一中教学楼要是出了事故,你就是天字第一号杀人犯。”   洪成虎:“那,那与我无关。”   向天亮:“你还雇用陈青龙的弟弟陈青云,企图谋杀我和我的同事。”   洪成虎:“我没有……”   向天亮:“就在昨天晚上,你雇用杀手,先是企图谋杀我和市一中校长林霞母女,后又企图谋杀我和市公安局局长郭启军以及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肖剑南。”   洪成虎:“唉……”   向天亮:“洪成虎,上面哪一条拎出来,都能枪毙你一次了。”   洪成虎:“……不错。”   向天亮:“哦?你承认了?”   洪成虎:“我承认。”   向天亮:“那你就说呗,早说早完事,你省力,我也省心。”   洪成虎:“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哪还问我干什么?”   向天亮:“呵呵……这点道理都不懂,我真不明白,你老洪是怎么当上副市长的。”   洪成虎:“什么道理?”   向天亮:“为你的老婆,为你的女儿和儿子啊。”   洪成虎:“你威胁我?”   向天亮:“你一定要这么理解,也行,我承认,我就是威胁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洪成虎:“唉……向天亮,你他娘的,真是个无赖。”   向天亮:“呵呵,用我这个无赖,对付你这个坏蛋,非常合适嘛。”   洪成虎:“你,你还是个小人。”   向天亮:“说得太对了,我就是个小人,用小人之道,对付你这个伪君子,这不也挺好的嘛。”   洪成虎:“唉……”   向天亮:“别叹气了,也别废话了,你是熬不过我的。”   洪成虎:“……”   向天亮:“洪成虎,我奉省纪委专案组之命,负责对你进行审讯,以后就由一人专门承包你了,所以,你放明白的,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咱们就别捉迷藏了,别抱幻想,积极配合,坦白交代,是你唯一的最好的选择。”   洪成虎:“……向天亮。”   向天亮:“你说。”   洪成虎:“你……你简直就是,就是我命里的克星啊。”   向天亮:“是吗?这个我倒没想过。”   洪成虎:“我想先请教一个问题。”   向天亮:“行,我这人最喜欢回答问题了。”   洪成虎:“听说你会算命?”   向天亮:“老洪,你这不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洪成虎:“真的,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后,脑海里对你的形象挥之不去。”   向天亮:“这跟算命没关系啊。”   洪成虎:“你会不会?”   向天亮:“呵呵……老洪,你别说出去啊,实话告诉你吧,我真会,我小时候的第一个理想,就是当个算命先生。”   洪成虎:“这理想,可不太崇高。”   向天亮:“所以,千万保密哟。”   洪成虎:“那你帮我算算。”   向天亮:“嗯……也行,但我声明一点,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啊。”   洪成虎:“听说你算得很准,我相信你。”   向天亮:“那,那你想算什么?”   洪成虎:“……就算,就算你我之间,有没有相克吧。” 第0420章 水中的老虎   离审讯室不远的一个房间里,沈鸿烈和江云龙他们十多人,在盯着电视屏幕上的审讯画面。   高科技就有如此好处,哪怕远隔万里,也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面对如此审讯,大家都想笑,但都忍住没笑。   因为省纪委书记沈鸿烈没笑,省公安厅长江云龙也没笑,所以大家都不敢笑。   沈鸿烈念叨了一句,“是个人才。”   “洪成虎的心理防线,快要崩溃了。”江云龙说。   沈鸿烈又道:“这小子还会算命?”   “听说会一点。”江云龙微微一笑。   沈鸿烈也笑了,“方司令说得对,还真是以毒攻毒啊。”   江云龙笑道:“哈哈,老沈,他拿你的名字举例子了。”   “咦……这小子,竟拿我的名字说事……呵呵,老江啊,他也提到你的名字了。”   江云龙自嘲道:“这小子,没他不敢干的,就当是为破案作点贡献喽。”   审讯室里,烟雾弥漫,但气氛融洽。   向天亮:“老洪啊,你是我的领导,你副厅级,我正科级,我这正科还是你送的人情,中间差着三个大台阶不是?你在云端,我在地上,边都沾不上,本来哪有相克之说呢?”   洪成虎:“可是,我就是觉得,你是我的克星。”   向天亮:“问题出在你我的名字上啊。”   洪成虎:“名字?”   向天亮:“对,你我的名字相克,我正好克住了你。”   洪成虎:“洪成虎,成虎……向天亮,天亮……这好像不挨边么。”   向天亮:“非也,非也。”   洪成虎:“愿闻其详。”   向天亮:“成虎成虎,你老洪有今天的地位,算不算是成了虎啊?”   洪成虎:“算是吧?”   向天亮:“那么,虎是吃什么的?”   洪成虎:“吃肉。”   向天亮:“瞧,你老洪成了虎,要吃肉,谁的肉?老百姓的呗,总不能吃你自个的肉吧,所以,你渔肉百姓,以至到了现在这个境地。”   洪成虎:“那与你有什么关系?”   向天亮:“天亮,天亮,是解放的意思,我这么一来,把你给克住了,老百姓不就重见天日了吗?”   洪成虎:“臭小子……算你说得有点沾边,但也太牵强了,名字里带虎字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偏偏克了我一个呢?”   向天亮:“这就是你运气不好了,我是个人物,只管眼前的事和碰得到的事,你老洪要是不碰上,你还是生龙活虎,你说不定还能当上市长市委书记呢。”   洪成虎:“这就叫时也面也?”   向天亮:“对,是有这么一个意思。”   洪成虎:“这么说,我的名字有问题?也不该碰上你?”   向天亮:“老洪啊,这人么,出生时其实都一样的,一是命二是运,三是风水四是姓名,你老洪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看着就不该有现在这样的下场嘛。”   洪成虎:“问题还是出在名字上?”   向天亮:“还有你的姓氏。”   洪成虎:“我的姓也有问题?”   向天亮:“洪者,洪水也,你老洪本属水命,金木水火土,水命,本来也挺不错的。”   洪成虎:“那为什么又不好了?”   向天亮:“姓和名搭配得不好。”   洪成虎:“你说,怎么个不好?”   向天亮:“洪是水,成虎是虎,让老虎泡到了水里,你见过有在水里生存的老虎吗?”   洪成虎:“……说得是啊。”   向天亮:“哎,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哟。”   洪成虎:“小向,你说得在理,我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听说过有在水里生存的老虎。”   向天亮:“还有呢,我这名字,向天亮,烈日当空,阳光普照,你这水老虎碰上我,会是个什么结果?”   洪成虎:“嗯……我碰上你,被你一照,不死也伤喽。”   向天亮:“老洪,对不起啊!”   洪成虎:“……”   向天亮:“总而言之,都是命中注定啊。”   洪成虎:“我还有一个问题。”   向天亮:“老洪,你别得寸进尺了。”   洪成虎:“最后一个问题,就最后一个问题。”   向天亮:“好吧,谁让你是我朋友呢。”   洪成虎:“省里来了两位大员,除了省公安厅长江云龙,还有省纪委书记沈鸿烈,对吧?”   向天亮:“对,你老洪面子大哟。”   洪成虎:“沈鸿烈,江云龙,他们的姓也都是水,按你所说,他们也是水命,为什么他们的命比我的命好?”   向天亮:“你……嗨,老洪,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洪成虎:“说说看,说说看。”   向天亮:“这个……”   洪成虎:“你是小不点,他们不会计较的,童年无忌嘛。”   向天亮:“倒也是……嘿嘿,反正他们喝醉了,看得见却听不见。”   洪成虎:“他们还大吃大喝?”   向天亮:“可不是,都吃得东倒西歪的,就给我剩了盒饭,我找谁说理去?”   洪成虎:“公务期间喝酒,告他们去。”   向天亮:“告,当然要告,不过,我得先忙完你这摊子破事啊。”   洪成虎:“嗯,也对,你先说他们的名字。”   向天亮:“这个……你看这沈鸿烈三个字,沈和鸿都是水,水里加水,绝对的水命,但人家老子懂啊,水太盛,阴气重,对命运不好,所以,后面加了个烈字,你明白了吗?”   洪成虎:“烈,不是火吗。”   向天亮:“对。”   洪成虎:“可水火不容啊。”   向天亮:“此言差矣。”   洪成虎:“怎么讲?”   向天亮:“沈书记天生是水命,加点水,正好是阴阳相调,中和柔顺,你啊,没领教过沈书记的风格吗?”   洪成虎:“什么风格?”   向天亮:“温吞水,温中有火,柔中有钢,笑里藏刀,纪委书记并不是凶神恶煞,但人家一旦发威,照样能祭出杀人的屠刀,你瞧瞧,你不就被他斩落马下了吗?”   洪成虎:“嗯……还真是这样的,看着像个秀才,不声不响的,其实就是个魔王啊。”   向天亮:“对对,不叫的狗最会咬人嘛。”   洪成虎:“小向,你再说说江厅长,江云龙。”   向天亮:“江厅长的名字,和沈书记的名字,是异曲同工呗。”   洪成虎:“……江,是水,云,也是水,江厅长也是水命,这龙字……起得妙,起得妙,水中的龙,呼风唤雨,任其纵横,好名字啊。”   向天亮:“起名字也得符合客观规律,人家是水中的龙,啧啧,海龙王就是水里的,而你倒好,水中的老虎,子虚乌有,逆天嘛。”   洪成虎:“天注定,天注定啊,水中的老虎,终究长不了矣。”   向天亮:“老洪,你真行,都不用我教了。”   洪成虎:“唉……人家沈书记江厅长有个好爹,才有这好名字啊。”   向天亮:“那是,但是你也并不亏,你已经成了虎了。”   洪成虎:“可惜,现在是笼中之虎。”   向天亮:“我不这么看,笼中之虎,它也是虎。”   洪成虎:“……说得是,笼中之虎也是虎。”   向天亮:“所以,你还是一只虎,要继续保持虎样。”   洪成虎:“虎样?”   向天亮:“敢作敢当。”   洪成虎:“敢作敢当?小向,你认为我是敢作敢当的人?”   向天亮:“当然。”   洪成虎:“是真话,还是假话?”   向天亮:“由衷的话。”   洪成虎:“何以见得?”   向天亮:“老洪,你还记得,我代表建设局向你儿子追讨欠款的事吗?”   洪成虎:“记得记得。”   向天亮:“为了防身,我借了把枪,可也正是那把枪,让我由衷的佩服你。”   洪成虎:“唉……其实也没什么,知子莫若父,我不废掉小虎一条腿,以他的脾性,必定挨枪子。”   向天亮:“可是,虎毒不食子啊。”   洪成虎:“错,我打残他一条腿,却保持了他的命,保住了洪家的香火。”   向天亮:“嗯,所以我佩服你敢作敢当。”   洪成虎:“两权相衡取其轻。”   向天亮:“那现在呢?”   洪成虎:“现在?”   向天亮:“对,两权相衡取其轻。”   洪成虎:“噢……臭小子,你又绕回来了。”   向天亮:“老洪,总得面对现实嘛。”   洪成虎:“小向,你又不是不懂,我说与不说,都是个死,一样的么。”   向天亮:“老洪你啊,刚说过的怎么又忘了,你这只老虎不在了,可还有小虎在啊。”   洪成虎:“……啊,也是,我哪怕失去了一切,可还有小虎,只要我儿子活着,洪家的香火就断不了。”   向天亮:“对,你打你儿子那两枪,才能显示出你的英明远见来。”   洪成虎:“……”   向天亮:“老洪,想开点,想远点。”   洪成虎:“给我……给我一支烟。”   向天亮:“没问题,这一条烟,就是我专门买来送给你的。”   洪成虎:“谢谢……让他们拿纸和笔来……我自己写,我,我不习惯审问……”   向天亮:“没问题,没问题。”   洪成虎闭上眼,一脸疲乏,瘫坐在审讯椅上。   向天亮起身,冲着旁边两位审讯员挤挤眼,转身溜出了审讯室。   功成身退。   在审讯室里,拿两位省委常委的名字开涮,不赶紧开溜,非挨臭骂不可。 第0421章 领导的点拨   一点突破,全线崩溃。   洪成虎的嘴巴一开,市一中教学楼的质量问题,等于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被请去“谈话喝茶”的人不断增加。   有的人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有的人进去又出来,一脸的如释重负。   关于市一中教学楼工程质量的调查,历时近一个月。   国庆节就要到了。   和洪成虎“交锋”之后,向天亮躲得远远的,再也没去过警备区招待所。   他也没有上班,建设局是这次“动荡”的重灾区,正在水深火热之中。   九月二十九日上午,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回省城前,特地把向天亮召到了自己的住处。   听说江云龙要走,向天亮有些不解。   “领导,您不是专案组组长吗,这边的案子还没了结吧?”   江云龙微微一笑,“你没有看出什么来吗?”   “什么啊?”向天亮更是如坠云里雾里。   “你躲了二十多天,当然没闻出什么了。”江云龙笑了笑,又问道,“你说,省委常委的排名,是纪委书记靠前,还是政法委书记列前?”   向天亮若有所悟,“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纪委书记靠前,比方说,沈书记比您靠前一位。”   点了点头,江云龙又问道:“本来就是纪委的事,沈书记又排在我前面,为什么专案组组长是我,他反而是副组长?”   “您资格比他老呗,瞧沈书记的模样,好像五十还不到呢,再说,您在东江省快八年了,他好像还不到两年么。”   江云龙微微摇头,颇是不以为然,“看问题不能太过肤浅嘛。”   向天亮有些明白了,“您是说,省委对清河发生的事,意见也不很统一?”   “说对了一部分。”顿了顿,江云龙微笑着说道,“沈鸿烈和刘如坚,都是京城下来的,嗯?”   “噢,我明白了,他们是一个壶里的。”   江云龙笑道:“什么一个壶里的,别说得那么难听嘛。”   “嘿嘿,一个壶里的,就是一个锅里的,一个意思么。”   江云龙点着头道:“在省委常委的分工里,清河市是我负责的,所以当这个专案组组长,也没什么不可以的,问题更在于有人不放心他们,所以,才把我推了出来。”   “哦……这么说,查处洪成虎,阻力一定不小。”   江云龙露出赞许的目光,“洪成虎官不大,但却是清河本地出身的干部中,最有头脑最有实力的,上面有几个人帮忙撑腰,那很正常不过嘛。”   “案子总定性了吧?”向天亮问道。   “嗯,那是逃不了的,他自己也交代了,害死那对母女,雇用黑道追杀你,这两方面已经坐实了。”   向天亮又问道:“那,那市一中教学楼的事呢?”   “他有责任,领导责任,他也有罪,明知市一中教学楼工程存在质量问题,他装聋作哑,渎职罪是跑不了的,但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责任人很多,比如你们建设局那个副局长孙占禄。”   向天亮点着头,“我知道,孙占禄应该是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第一责任人,而洪成虎据说反对过市第三建筑公司承包市一中教学楼项目。”   “嗯,洪成虎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原以为是一般质量问题,没想到市一中教学楼那个塔楼会是个危险建筑,如果不是你们及时揭露,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是说,塔楼要炸掉重建了?”   江云龙点了点头,“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羞涩的笑笑,向天亮道:“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轻哼一声,江云龙瞪了向天亮一眼。   “你的头脑里,总是缺少一根弦,政治的弦。”   向天亮心里一凛,“您是说,刘书记任命我为他全权代表的事吧?”   江云龙绷着脸问道:“你就没觉得这里面的问题?”   此话一出,向天亮终于明白,江云龙厅长和刘如坚书记,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领导,我当时头脑一热,就答应了,后来越想越不对劲。”   “哦……还算你明白得快,没把自己陷进去。”   向天亮咧嘴一乐。   “我躲起来了,总没事了吧。”   江云龙摇摇头道:“你啊,以后要千万记住,吃政治这碗饭,凡事都要讲究三思而后行,不像当警察,说白了那是一种职业,是纯业务的工作,只要你有本事,谁当领导都得用你,就像民间的手艺人,一艺在身,吃饭不愁,就像余中豪,他过去和郭启军不大对付,但人家破案是把好手,是刑事侦察领域难得的人才,郭启军还是得用他。”   向天亮道:“领导,您是不觉得,我不适合从政?”   江云龙又是微微一笑,“而政治不是职业,它是一个舞台,什么人都有,到处都有陷井,有时候哪怕一句话,一件小事,都能将自已陷入绝境,万劫不复,比方说这一次,你要是当上那个所谓的全权代表,那就等于变成了人家的枪,让你打谁,你就得打谁,事过之后,挨枪之人不一定能记得是谁开的枪,但你这把枪,却将是名声在外,被人家牢牢的记住。”   “领导,我,我明白了。”   其实,这个道理,向天亮早就想明白了。   江云龙道:“这一次你要是抛头露面,冲锋在前,那就会得罪一大批的人,市一中教学楼工程的问题,有罪的当然罪有应得,但大多数责任人都还在这个体制内,他们中的不少人会东山再起,你以后会怎么面对他们,怎么与他们共事,清河是你的家,是你的起步之处,如果在这里你都到处是敌人,你以后还怎么进步?”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苦笑起来。   “领导,我现在躲得远远的,可把刘书记给得罪了。”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两权相衡取其轻,这可是你说的嘛。”   “得,您也取笑我了。”   江云龙笑道:“他不会动你的。”   “那是,那是因为有您在么。”向天亮道。   “不是。”   “是什么?”   江云龙道:“那是因为市一中教学楼事件的发生,给刘如坚打开局面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契机,他凭着这个事情,可以很快的聚拢人心,从而掌控清河市的大局。”   “借事生事,借题发挥。”   江云龙继续说道:“对,而你是整个事件中的关键人物,也可以说是有功之臣,所以,他至少不会把你怎么样,因为他怕冷了别人的心,但是,他可以把你冷冻起来。”   向天亮不解地问道:“冷冻?什么叫冷冻起来?”   “不问不打,不管不顾,就当你是空气一样。”   向天亮一听,咧嘴乐了。   “领导,这样也挺好啊,刘书记要真这样对我,我认了。”   江云龙笑了笑,“行,你小子就这点强,荣辱不惊,心态特好。”   向天亮坐到江云身边,讨好的挽起他的胳膊,低声地问道:“领导,您看啊,我帮你办了不少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嗯,这倒是,你出生入死,我还没帮你办啥事哦。”   向天亮道:“所以,您得帮帮我吧?”   瞪了向天亮一眼,江云龙问道:“怎么帮你啊?”   “嘿嘿……县官不如县管,您远在省城,日理万机,我要是有事,不能总找您吧。”   江云龙哈哈的笑起来。   “嗯,这倒是个问题,我不帮你,你会骂我,我要帮你呢,子弹打过来也冷喽。”   “呵呵……所以么。”   江云龙说道:“清河的领导班子里,也就是三驾马车是个核心,书记刘如坚恐怕不合你心意,市长高尧呢,上次在清河国际大酒店,你坏了他的好事,现在他可能已经知道了,正恨死你呢。”   “那我就找方应德副书记?”向天亮看着江云龙。   江云龙只是微笑,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向天亮心里有数了。   方应德副书记,应该是江云龙的人,以后,他就是江云龙在清河的代理人了。   江云龙问道:“你们建设局的情况怎么样?”   “蔫了。”   “什么蔫了?”江云龙奇道。   向天亮说道:“两位最有实力的人,局长张行,前妻被抓,盟友孙占禄出事,他当然蔫了,副局长杨力恒,正是洪成虎的亲外甥,他当然也蔫了,这两人都蔫了,整个建设局当然就蔫了。”   江云龙笑着问道:“既然如此,你待在建设局里,觉得还有意思吗?”   向天亮一怔,“领导,您想让我,让我离开建设局?”   “怎么,舍不得啊?”   犹豫了一下,向天亮道:“是……是有点。”   江云龙收起了笑容。   “小向,我意思是,你不但要离开建设局,而且是离开清河市。”   向天亮愣住了。   “离开清河市?”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离开清河市吗?”江云龙问道。   向天亮摇头道:“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江云龙严肃地说道:   “小向,官场是有规则的,明规则也好,潜规则也罢,有的规则,你是不能违反的,如果你违反了,你就要受到惩罚。”   向天亮若有所思。   江云龙道:“之所以让你离开清河,是因为你犯了大忌了。” 第0422章 新铁三角   听了江云龙的话,向天亮大吃一惊,自己犯了什么官场大忌了?   “你真不明白?”   向天亮摇摇头,“我不明白。”   “你啊你啊。”江云龙伸出手,在向天亮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看来,我得跟方应德说说,让你去党校学习几天了。”   “领导,别卖关子了,您明着说行不。”向天亮央求道。   江云龙端着脸,狠狠的瞪了向天亮一眼,嘴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问你,在这二十多天里,你是否帮过几个人蒙混过关?”   向天亮又吃了一惊,脱口而口道:“您,您怎么知道的?”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点小把戏,我还能看不出来?”   “那是那是,我哪能瞒得过您的眼睛啊。”向天亮忙不迭的应道。   “这是个聪明人满天飞的社会,我看得出来的,别人也能看得出来。”   江云龙一脸的不满,起身在房间里,背着手来回踱着。   “领导,请您批评指正。”   江云龙道:“你的老领导、原建设局常务副局长、现任民政局局长高兴,是市一中教学楼项目的审定人,他在将市一中教学楼工程承包给市第三建筑公司的问题上,他是负有领导责任的,你替他保存领导的批条,实际上是替他开脱,也正是你的努力,他才逃脱了应有的纪律处分。”   “可是,他确实是无辜的么。”向天亮小声辨解道。   “你们清河市第一中学校长林霞,在一中教学楼项目施工期间,历任教导主任、副校长等职,她和学校别的领导一样,都收了市第三建筑公司的钱,我相信,林霞没动过那些钱,但是,她把钱私下捐给市第一敬老院,那些所谓的收据,一定是你做的手脚,为了让新收据变成旧收据,无非是泡泡水再用火烤干而已,要破你的这一招,只要揪出收据的开具人,就什么都穿绷了,现在,你等于是抱着一个定时炸弹,如果事情一旦揭穿,你不但保不了林霞,就会连自己都搭进去。”   向天亮道:“领导,我觉得林校长是好人,所以,我才决定帮她一把。”   “还有,你第二次单独审讯洪成虎的时候,洪成虎曾偶然提到,有一天在什么五福街,你偷听到什么铁三角的谈话,当时,你马上暗示他不要再说,而且,你还暗示他,这个铁三角的另外两人,会照顾他的家人,从而封住了洪成虎的嘴……铁三角铁三角,除了洪成虎,那就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能与洪成虎并称三角,地位肯定不低吧,这就是说,你变相保护了两个人。”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我,我也是觉得,觉得没有必要牵连无辜的人么。”   看着向天亮,江云龙说道:“一般情况下,没人会计较你所做的一切,因为你所保护的人,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换作我,该保的也是要保的,但是,现在的清河市,处于非常时期,刘如坚、高尧、方应德,三驾马车里谁都可以保人,可你不行,你不能保人,你这么一出手,就会引起三驾马车的猜忌。”   向天亮点了点头,“领导,我有点明白过来了。”   顿了顿,江云龙又道:“你们清河市委的三驾马车里,方应德不会怀疑你,因为我已经把你的事向他解释过了,但刘如坚呢,高尧呢,你一个小科长兴风作浪,等于是跟他们在抢人,你说他们能容你吗?他们两个联手,方应德也不好保你,总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公开出面吧。”   向天亮怔了怔。   “领导,你是说,刘如坚和高尧会联手打压我?”   “嗯,尽管他们也是互相防范,但在打压你的时候,一定会联手的,打压你,等于变相的打压了方应德。”江云龙说道。   向天亮默默地点头。   他明白,他的确是犯忌了。   以他的能力和号召力,又有江云龙这个铁打靠山,还有方应德副书记侧应,确实能将清河的局面打乱,至少也会打乱刘如坚书记和高尧市长对清河的掌控,等于打乱了省委关于清河工作的战略部署。   退一万步说,以下犯上,挑战市委书记和市长,光凭这一条,他向天亮在清河就没有好日子过。   “领导,您说得对,我成了害群之马了。”   江云龙微笑着问道:“不会舍不得离开清河吧?”   “嘿嘿,单位里快要分房子了,您说我能轻易舍得吗?”   江云龙乐了,“就为一套房子?”   “算了,算了,城市里待不住,我就转移好了。”   江云龙沉吟着,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吧,把你捅的那些漏洞补一补,然后过完国庆节,准备去市党校报到。”   “真去市党校?读书?”   “不愿意吗?”   “也不是……就是,就是我这人,见着书会,会头疼……”   江云龙笑道:“三个月,你要是嫌不够,可以再延长三个月。”   “别别,三个月就三个月,我去还不行吗。”向天亮慌忙道。   “哈哈,要不,我帮你开个后门,去省党校学习个半年?”   “领导,我走了,您忙,您忙啊。”   江云龙江老头,是变着法的把自己套到方应德那里去啊。   看来,不站队是不行喽。   向天亮落荒而逃。   不过,向天亮并不后悔,至少,他认为多了四个朋友,四个体制内的朋友。   车上,有两个人等着向天亮。   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余胜春,和市财政局长许西平。   本来,说好是向天亮见了江云龙以后,再把余胜春和许西平带上去介绍给江云龙。   向天亮灵机一动,改变了原来的主意。   车在街道上缓缓而行。   余胜春和许西平两个人,今天是想通过向天亮,来拜江云龙这个山头的。   “老余,老许,江厅长对铁三角这个组合很感兴趣哦。”   余胜春问道:“小向,江厅长知道我们铁三角的事?”   向天亮道:“他老人家可是三十多年的老公安,又是省委分工负责联系咱们清河市,他能不知道一点吗?”   “哎,江厅长有什么指示?”许西平急切的问道。   向天亮微笑道:“你们猜猜看。”   余胜春想了想道:“小向,江厅长是不是,是不是想让我们,组成新的铁三角?”   向天亮笑而不语。   许西平道:“小向,你就明说,反正江厅长让我们做什,我们就做什么。”   “余哥许哥,你们可要想好了,定了就不能变啊。”向天亮笑着说道。   余胜春也笑着道:“小向,我们不是脚踏两只船的人。”   “对,小向,我们三个已经是新的铁三角,你就明说好了。”许西平道。   向天亮问道:“余哥许哥,你们先说说,咱们清河市现在谁当家?”   许西平笑道:“那还用说吗,就是三驾马车,刘书记、高市长和方副书记呗。”   “江厅长的意思呢,是希望许哥去接近刘书记,余哥去接近高市长,两位意下如何?”   余胜春和许西平相视了一眼。   “我没问题。”许西平道。   “我也没问题。”余胜春道。   “那就这么定了,以后我们就是新的铁三角,组织形式就像你们原来的那样,平时不用往来,不用合作,互相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大家各为其主,各自发展,一旦需要,我们才发挥铁三角应有的作用。”   许西平道:“小向,我们总得偶尔见个面吧?”   “那当然,这个以后再定吧。”   余胜春道:“小向,这么说来,方副书记是你去接近喽。”   “实说吧,方副书记就是江厅长的人,而我和江厅长的关系,是谁都知道的,所以,以后我就接近方副书记了。”   许西平笑道:“他们是三驾马车,我们是铁三角,正好一对一啊。”   向天亮脸上笑着,心里也是直乐。   他知道自己在玩火,盗用江云龙厅长的名义,指使余胜春和许西平做卧底,一旦暴露,必将身败名裂。   可是,高风险必有高回报,既然政治就是靠玩的,为什么就不能玩把大的呢?   “哎,余哥许哥,江厅长还有一点建议。”   领导的建议?不就是指示和命令吗?   许西平忙着问道:“小向你快说,江厅长有什么指示?”   “嗯,江厅长认为,我们三个都待在清河市,一不利于各自的发展,二怕在各为其主时发生正面冲突,所以,他希望我们不要都留在清河。”   余胜春问道:“江厅长有具体指示吗?”他早就想离开组织部,到下面县区去闯一闯。   “是这样的,江厅长已经把我安排好了,我可能要到下面县区去工作,余哥你不是想去下面吗,那就争取一下,也到县区去工作,而许哥你是财政局长,位置特别重要,就留在清河,先巩固自己在财政局的地位。”   “就这么定了。”许西平应道,他对到下面工作不很热衷,留在清河正合他的心意。   余胜春笑道:“齐了,小向,以后见面,时间地点由你定啊。”   向天亮刹住了车。   他笑着说道:   “余哥许哥,那我们就在此分手了,局里今天分发国庆节福利,我再不过去,可要被那些女人抢光了。” 第0423章 蔫中带采   蔫,是清清河一带的俗语,冬天植物受到霜冻时,没精打采的缩成一团,就叫蔫。   市一中教学楼的问题一出,建设局肯定得蔫。   但是,蔫了的建设局,也有不蔫的人。   向天亮开着车,还没到建设局大楼,就看见建筑业处处长马六金,腋下夹着黑色公文包,一个人在人行道上匆匆走着。   背影少见的挺拨,步履比平时矫健,一看就不是蔫了的人。   “嗨,马哥。”向天亮停车喊道。   “咦……哎呀,是兄弟你啊。”   马六金忙不迭的钻进车内,笑着道:“兄弟,我正想你呢。”   “呵呵,瞧马哥你,满面红光,扬眉吐气,绝对的有好事。”   “兄弟,你逗我玩那,要不是你暗中发力,我能有如此好事吗。”   两人点上烟吸起来。   “怎么样了?”向天亮笑问道。   马六金兴奋地说道:“方应德副书记很亲切,他首先提到你的名字,把你夸了一番,我就明白,方副书记就是咱们的要拜的菩萨。”   “呵呵,工作上的安排呢?”   马六金点着头道:“方副书记说,国庆过后,他会亲自来建设局,宣布我出任副局长兼局党组成员,排位第三,位在杨力恒之前,主管全局的业务,同时,他让我挑选一个信得过的人,接替我出任建筑业处处长。”   向天亮由衷的替马六金高兴,“恭喜马哥,苦尽甘来,水到渠成。”   “兄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   向天亮打断了马六金的话。   “马哥,这是你该得的成就和地位,在建设局里,孙占禄完蛋了,在业务上,你就是头把交椅,所以,从今以后,你就理直气壮的干吧。”   两个人进了建设局大楼,各回各的办公室。   向天亮没有想到,他的办公桌上,早放着市委组织部的去市党校学习通知书了。   “这个江老头,这个江老头,他把我的后路都给断掉喽。”   向天亮一脸的苦笑。   办公室里还坐着李亚娟、杨碧巧和白曼。   李亚娟笑道:“能去党校学习,就表示要进步了嘛。”   “就是么,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白曼说道。   杨碧巧道:“八爷,不光是你,美兰姐也要去党校学习了,不过,她去的是省党校,时间半年。”   李亚娟微笑着说:“夏柳也要去市党校学习呢。”   向天亮挠着后脑勺,瞅着三个女人乐道:“这么说来,建设局这个根据地,以后就有劳三位留守了。”   白曼怔道:“难道,你们学习期满,就不回建设局了?”   “我么,是肯定的,我估计陈姐夏姐也是,现在最缺的就是女干部嘛。”向天亮说道。   李亚娟点着头道:“八爷说得对,这一个市一中教学楼的问题,就牵涉到五六十名处级科级干部,其中大部分肯定会离开现有岗位,他们留下的空位,总得要有人去填补。”   “八爷,你党校出来后,会去哪里呀?”白曼很关心向天亮的去向,她在他身上尝到了甜头,乍说要分开,还真是舍不得。   向天亮道:“到下边县里去吧。”   “这么远呀。”白曼惊道。   杨碧巧看着白曼笑,“怎么,舍不得八爷呀,又不是万水千山、天涯海角嘛。”   白曼噌的红起了脸,小声嘀咕道:“别光说我,你们能舍得八爷离开吗?”   向天亮说道:“白姐,我走了,对你其实很有好处,你担任了政研室主任,就是正科级了。”   李亚娟道:“对,这事我找美兰姐商量一下,在她去省党校学习之前,把白曼的事定了。”   稍稍想了想,向天亮道:“现在建设局的局面已经很明朗了,张行和杨力恒都蔫了,陈文运怵了,马六金是我们的人,他上来后,一定会有很大的话语权,你们的日子肯定过得舒坦,没什么好担心的。”   看了一眼杨碧巧,李亚娟问道:“八爷,刘青同和姚金星的事怎么样了?”   市一中教学楼问题一出,副局长孙占禄就被纪委专案组带走了,没过几天,他嘴巴一张,把好哥们刘青同和姚金星也咬了出来,这两位去专案组喝茶,也快十天了。   不管怎么说,刘青同还是杨碧巧名义上的丈夫,不关心是不可能的,她自己不好开口,李亚娟就替她问了。   “杨姐,你就放心吧,据我所知,老刘做事还是很小心的,他和姚金星一样,和市一中教学楼项目没有一点瓜葛。”   杨碧巧问道:“那怎么快十天了,还不见放人呀?”   “呵呵……没多大的事儿,要怪只能怪老刘和姚金星自己,交了孙占禄这么一个好朋友,这孙占禄进去以后,很快就崩溃了,这老兄那张嘴,能咬谁就咬谁,他还说我收受贿赂了呢,何况是老刘和姚金星,这下倒来,他那么一乱咬,纪委专案组的人肯定要一一的查了,一来二去,只能委屈老刘和姚金星多喝几天茶喽。”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是局长张行打来的。   向天亮从八楼到了七楼,很快进了张行的办公室。   “小向,坐下谈。”   张行顺手扔过一支香烟。   向天亮心里有些怔。   这张行脸色如常,不像是蔫了的样子,相反,他的额头边,还是蔫中带采,精气神犹在。   “张局,找我有事吗?”   张行微笑着问道:“组织部的通知看到了吧?”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   “张局,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人最怕读书,这让我去党校学习,等于是让我去受苦受难啊。”   “你啊,不想进步了?”   “进步谁不想啊,不想当领导的干部,就不是好干部嘛。”   张行笑道:“那这个党校关,你还非过不可。”   向天亮故意道:“我认了,我认了……张局,不会是你容不下我,变着法的想整我走吧。”   张行忙道:“没有的事,绝对不是我的事。”   “呵呵,说句实话,张局你就没有赶我走的想法?”   “我承认,我有过这个想法。”张行点头承认。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乐道:“张局,那天在国道上,你们连人带车掉到水沟里,没被吓着吧。”   张行苦笑着道:“臭小子,我就没见过你这样不要命的。”   “呵呵,没法子,你要抢我的东西,我能不拼命吗?”   走到沙发前,张行坐在了向天亮旁边。   “小向,我有个提议。”   “你说。”   张行道:“你我之间的事,一笔勾销如何?”   向天亮微笑着,“重新开始?”   “正是此意。”张行伸出自己的右手。   “只要你不违承诺。”向天亮也伸出自己的右手。   两只右手一碰之后,很快就松开了。   “小向,以后有什么打算?”   向天亮乐道:“打算?去党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呗。”   “党校学习结束后呢?”   “那就更好办了,生是党的人,死是党的鬼,党叫干啥就干啥。”   张行笑着问道:“我就不相信,你没有个人想法?”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张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正科级,还是洪成虎送人情送的,就我的资历和水平,在党校里转一圈回来,一定还是正科级,想变也变不出花样来啊。”   张行点了点头。   “那倒也是,你还不满二十四岁,就已经是正科级了,马上提拨你的话,恐怕连你自个都不好意思喽。”   向天亮笑了笑,盯着张行的脸说道:“张局,别光说我的,说说你吧。”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不就那样子吗?”张行也笑着说道。   向天亮问道:“市一中教学楼的事,你就没有一点瓜葛?”   “臭小子,省纪委专案组都说我没问题,你还缠着我不放啊?”   向天亮冲着张行,翘起了大拇指。   “张局,你行。”   “什么行?”   向天亮低声道:“你和姜珊神速离婚,恐怕是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吧?”   “也是,也不是。”   “嘿嘿,领导不愧为领导,屁股擦得又快又干净。”   张行说道:“小向,你就别盯着我了。”   向天亮心里一动。   张行像个没事人似的,底气十足啊。   “张局,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是不是拜到山头了吧?”   山头就是靠山,张行过去没有明确的靠山,现在形势所迫,肯定是要找个靠山的。   清河有资格当靠山的,无非就是市委新来的三驾马车,不是书记刘如坚,就是市长高尧和副书记方应德。   张行和高尧市长的秘书谢千叶,早就成了亲密朋友,张行如要投靠,一定是投到高尧的门下。   “小向啊,你有省公安厅长江云龙罩着,人家拿你没有办法,而我呢,总不能无依无靠吧?”   “我理解,理解。”向天亮笑着问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高市长?”   “不错。”张行点着头道。   向天亮微笑着道:“那就恭喜了。”心里说道,难怪张行一付从容不迫的样子。   也就是说,张行没有蔫,还带着采呢。   “小向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人的。”   “呵呵,张局你言重了。”   对张行的承诺,向天亮不以为然,他不再是过去那个轻易信人的向天亮了。   从张行办公室告辞出来,向天亮就琢磨起去党校学习的事。   这学习,也是一个难关啊。 第0424章 党校报到   国庆节一过,向天亮从滨海家里回来后,屁颠屁颠的就去市党校报到。   虽然一提学习就头疼,但有夏柳做同期学习班的同学,向天亮还是开心的。   市委从去年开始,全面大力的培养青年干部,参加的对象是正科级和副科级,每年都会组织四期这样的培训班,每期为时三个月,分别在四个季度各开班一期。   每一期培训,参加的名额有一百人,其中包括二十名女性干部,别看规模不大,但名额的分配,竞争也是非常的激烈,不少单位或部门,一年中也只有一个或两个名额,所以能够进入这个培训班的人,自然就显得高人一等。   这期培训班,市建设局来了两个人,其中财务处副处长夏柳是正式名额,而向天亮能够进入这期培训班学习,完全是市委副书记兼市党校校长方应德动用手里的权力,为向天亮开了“后门”的结果。   一年半以来,向天亮算是在整个清河市都出了名了,他自己心底里认为,这个名额是他该得的。   上午十点,向天亮按规定时间赶到了市委党校。   党校内,应该是正在接待参加培训学习的人,各种车辆进进出出的,非常热闹。   市委党校毕竟是培养国家干部的地方,气氛真是不同,至少比一般部门显得庄严。   来到报名地点,向天亮看到,已排起了一条报名的队伍,他先伸着脖子找夏柳,可报名处没有夏柳的身影,他只得先跑过去排队。   报名手续很快完成,除了领到一堆课本,还有一份同期学员通讯录。   向天亮正埋头瞅着通讯录,夏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的蹦到他身边。   “哎,八爷。”   “夏姐,别叫八爷啊。”   “咯咯……你要再不理我,我就党校广播站喊你八爷去。”   “好啦,夏姐,三个月哦,咱们有的是时间呢。”   夏柳点点头,凑上来,一边看着通讯录,一边叹道:“小向,这期来了不少人物呀。”   “嗯,还真是啊,好像省市两级的先进个人都来了。”这通讯录上,还真记得很全面的,姓名、性别、年龄、参加工作的年头,什么地方,什么单位,什么职务,还有个人荣誉,全都清清楚楚的记在了上面。   向天亮看了一遍,才明白自己应该是这期培训班最小的人物了,自己才二十三岁,这通讯录上的其他人,最年轻的也有二十六岁了,而正科级的年龄,大部分在三十五岁以上,年纪最小的,也有二十九岁了。   “唉,得得得,到了这里,我还是个打下手的小字辈啊。”向天亮自嘲道。   夏柳说道:“小向,这次咱们的同学里,有几个牛人,还有几个,都是上面有关系的人。”   向天亮点着头道:“不错,咱们不妨乘机多交一些朋友啊。”   看着这通讯录,向天亮进一步感到,自己能够进入这个培训班,机会来之不易,机会很是难得,仅仅只要能够结交到这通讯录上的一些朋友,以后必定是受用无穷。   向天亮和夏柳一起,边说边走,很快来到了党校的宿舍。   向天亮的房间在三楼,三零六,夏柳她们女学员住在二楼,二零三。   夏柳在向天亮身边低声笑道:“八爷,这以后,我们可就要一起战斗三个月了。”   “嘿嘿……夏姐你这话说得,战斗?是什么战斗啊?”   夏柳笑问道:“那你说是什么战斗呢?”   向天亮乐道:“我算了算,咱们一共有三个战斗。”   “哪三个战斗?”   “第一个战斗,当然是学习,其次,是多交朋友,广结人缘,最后,嘿嘿……”   “什么呀?”   “这第三个战斗,就是咱们俩,咱们俩在床上的战斗,呵呵……当然了,党校环境优美,咱们可以在教室里战斗,在凉亭里战斗,在树林里战斗,在草坪上战斗……”   “呸……”夏柳啐了向天亮一口,提着行李包走了。   向天亮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次参加培训班的人,大多都是市县部门的领导,房间是四个人住的套间,共有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会客间,电视电话齐全,条件相当不错。   这领导来学习,就是不一样啊,向天亮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遇,心中还是充满了喜悦,何况是第一次进党校,好奇心就够他消化一阵的。   没过一会儿,同房间的另外三个人,也都很快的走了进来。   大家先来了阵自我介绍。   得知同宿舍的是向天亮,本来还表情严肃的几个人,马上放下手里的包,都热情地同向天亮说笑起来。   向天亮,警官大学出来的干部,在清河干了不少轰轰烈烈的大事,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而且,他还是省公安厅长江云龙器重的人,谁不想结交啊。   同一房间的三位,也都是正科级干部。   九门县团委书记张国英,是一个三十一岁的年轻人。   龙桥县司法局局长陈瑞青,年纪在三十五六左右。   市财政局办公室主任乔安平,顶多也是三十二三岁的样子。   置身于这几位老资格的正科级干部当中,向天亮心里琢磨起来,找个机会,得先摸清他们的路线,不是一个山头的,想交朋友也交不上啊。   下午两点半,这期培训班的开学仪式,在市委党校小礼堂举行。   开学仪式的整个过程,显得严肃而又庄重。   参加开学仪式的领导,就科级干部来说,规格是很高的,市委副书记方应德、市委组织部长周平、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都参加了仪式。   三位都是市委常委,这让参加这期培训班的干部们很是振奋。   有三个市委常委参加开班仪式,足以说明了市委的重视,有了市委的重视,大家对于自己以后的发展信心十足。   参加开班仪式的,还有市委党校的常务副校长马隆其、副校长王三立和教导主任沙溢等人。   看到台上坐着三位市委领导,台下的干部们,一个个都是挺直了腰坐在那里,表情也非常的认真,一个个都是专心听讲的样子。   向天亮本来就不想坐在前面的位子上,结果,到会时才发现,前排的位子早就被先来的人占了,那些一定都是“积极分子”,他乐得清静,一个人躲到了最后一排最边上的位置。   市委副书记方应德发表讲话,显得很是热情洋溢,他首先简要回顾了市党校干部培训班的历届情况,接着强调了这次学习的重要性,同时,也对这期参加学习的干部寄予了希望。   方应德对参加学习的干部提出了要求,要求干部们认认真真的学习,大家要和睦相处,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当然,在课堂之上不得出现违纪之事,这样的话也强调了几句。   接着是市委组织部长周平讲话,他就比方应德副书记严肃多了,明确提出,这次学习班表现的好坏,将会直接关系到以后对干部的考核和任用。   而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的讲话,没有过多的新意,不外乎就是要求大家到了这里之后,安心学习,遵守纪律,不得把工作带到学习中来,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不得随意缺席。   没想到,三个领导讲话以后,主持开学仪式的常务副校长马隆其,宣布由培训班学员、市委办公厅文秘处处长孙台鸿,代表全体学员发言。   “各位领导,各位同学,当我接到参加市委党校学习的通知时,我的心随之跳动,激情澎湃,因为这是党组织对我的考查,对我的信任,对我的培养,自从我参加工作以来,对党的那份执着、向往和崇敬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丰富,变得越来越浓,老一辈革命家,和那些为党的事业奋斗终生或牺牲的无数共产人的光辉形象,照耀着我前进的方向,在他们身上,显示了革命者的高贵品质,一个真正革命者应该具备的品质,这些对我的世界观、人生观的形成有着巨大的作用……在党校学习期间,我要认真地对待每一堂课,做好笔记,课后仔细回顾思考所学的知识,以及如何把它们应用到工作生活中,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同志们,回顾我自己的学习与工作,我深深感到自己差距之大,尤其是在学习方面,对于理论的学习重视不够,往往强调时间紧而放松,同时,自己思想里有一种错误认识,认为只要做好工作就可以了,为了工作可以加班加点,放弃休息,可是用到学习的时间就微乎其微了,所以,我要认真刻苦的学习,因为这是时代的要求,我们别无选择,否则,我们永远也赶不上人家……我们所处的时代,是知识爆炸的时代,为了更好的做好工作,为了不被时代所淘汰,就必须终身学习,学习新理论、新知识……我在此郑重表态,在今后的三个月里,一定以实际行动,回报领导和组织的信任……”   向天亮听着,苦笑着。   他妈的,来了个练嘴皮子,烦不烦啊。   身子一缩,眼睛一闭,向天亮睡着了。   就在这时,台上主持的马隆其,突然喊起了向天亮的名字。 第0425章 培训班也是江湖   向天亮居然在培训班开学仪式上打瞌睡。   党校常务副校长马隆其眼观六路,目光如炬,把向天亮给“揪”了出来。   小礼堂里,顿时一阵哄笑。   好在马隆其只是点了向天亮的名,并没有开口批评,老头看着挺和善的,接着宣布了这期培训班的各班班主任。   这一期共有一百名干部,二十名女干部单独编班,其余的八十人编成了四个班。   向天亮被编到五班,班主任是党校党史教研室主任高玉玺老师,副班主任是哲学老师蒋云英,一男一女,看上去都在五十岁以上了。   开学仪式很快就结束了。   领导们离开,所有的人都站起来鼓掌相送。   有几个人,自认为与领导认识,跑过去抢着与领导握手。   向天亮心里直乐,一看这些人点头哈腰的,就知道是马屁精,他可不会干这档事,远远的躲在后边。   方应德副书记临走前,冲着向天亮,远远的投来一瞥,目光里蕴含深意。   当领导们离开之后,小礼堂中才有了生气,说笑声四处可见,互相熟悉的人更是大声的打起招呼。   向天亮也松了一口气,谁敢在这会上乱来,那分明是想跟自己的帽子过不去,领导们随便地一句话,就足以断送一个干部的前程。   可他不怕,名声在外,不保持点特立独行,反而不叫向天亮了。   向天亮始终有个信念,干部是干出来的,不是在培训班里训出来的,要是能培训出干部来,那全国十二亿人都可以成为干部了。   休息了几分钟之后,各班都去了自己的教室,开始第一次分班活动。   班主任高玉玺老师主持了第一次班会。   “各位,我不管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担任着什么样的领导,但既然到了这里来学习,就都是学生,就必须按党校的纪律来办。”   高玉玺端着脸,非常的严肃。   副班主任蒋云英也讲了几句,看到有几个人在讲悄悄话,她拍了拍手上的笔记本,微笑着说道:“各位同学,刚才大家也听过了吧,你们在这里的学习和生活情况,都会由学校给出考评的意见,我想,大家都不希望对你们评语很差吧。”   这话一说,本来还有一点声音的教室,瞬间就寂静起来,大家这才想起来,县官不如县管,眼前的老头子和老太太,是有着很重的话语权的,得罪不得。   能够当上领导的人,都是一些聪明人,一两句点拨,就一个个变得认真起来了。   蒋云英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同学们,平时班里的工作,都由我来负责,大家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向我提出来,学校也会尽可能的为大家提供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大家静静地听着,不敢再出声来。   这期培训班共分五个班,每班都设了党支部,支部由三人组成,一个书记,两名支委,此外,每个班还有班委,一名班长,一名学习委员,一名班务委员。   五班的班长,正是与向天亮同室的市财政局办公室主任乔安平,而党支部书记,正是那位在开学仪式上发言的市委办公厅文秘处处长孙台鸿。   向天亮对这个不感兴趣。   这期培训班,是为明年春天换届调整干部准备的,其中的相当一部分,无疑是为提拨而准备的,能来这里学习的,可以说个个都是牛人,大部分都是关系靠硬,成绩突出,别看大家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个个憋着劲,谁也不会服谁。   二十个人,一下有六人成了班干部,向天亮认为没有多大意思。   可是,高玉玺和蒋云英也说了,这是临时指定的班干部,两个星期以后,要在班里进行正式选举。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好戏,还在两个星期以后呢。   培训班的课程排得很满,学习相当的紧张。   向天亮老实了一个星期,连夏柳都没去找。   一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是周末,大家开始放松了起来。   三零六号宿舍,向天亮躺在床上,想着该去哪里过这个周末。   五班班长、市财政局办公室主任乔安平,坐在对面的床上,冲着向天亮道:   “小向,周末有什么安排啊?”   向天亮摇摇头,“乔哥,我累哟。”   龙桥县司法局局长陈瑞青走过来笑道:“向大英雄,读书难道比你杀人还累吗?”   “呵呵,老陈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心我揍你哦。”   陈瑞青笑着说道:“这我倒不怕,你向天亮的拳头,从来不打自己人。”   另一张床上的九门县团委书记张国英,也笑着说道:“小向,你要是没事,咱们一起出去活动一下如何?”   向天亮微微一笑,张国英来自最偏远的九门县,又是刚提拨起来的,底子浅,认识的人又不多,心里惦记的,是乘此机会,多认识几个体制内的朋友,这年头,多认识一个朋友,就是多一条路。   “老张,这个周末,我还真没有具体的安排。”   向天亮瞄了乔安平一眼,撇了撇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乔安平看到了,不禁心里一动。   “小向,你有话要说?”   通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和生活,乔安平对向天亮很有好感。   向天亮笑而不语。   陈瑞青道:“小向,你还拿我和国英当外人啊。”   向天亮忙着说道:“陈哥别误会,别误会。”   “那你就有话直说嘛。”陈瑞青走过来,坐到了向天亮的床上。   “这事乔哥自己知道。”向天亮笑道。   张国英道:“小向,你是说,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改选班干部的事?”   向天亮点了点头,“乔哥是班长,下个星期改选时,乔哥也必须还是班长,否则,乔哥的面子往哪儿搁。”   陈瑞青脸色一凝,“对啊,这也是大事啊。”   张国英点着头道:“小向说得对,这几天,我看有几个人在私下嘀咕,好像说的就是这个事。”   三个人都转头瞅着乔安平。   “老乔,你可别说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啊。”陈瑞青道。   乔安平笑道:“我也正在想这件事。”   “那你准备怎么办?”陈瑞青问道。   乔安平看着向天亮道:“我想听听小向的看法。”   陈瑞青和张国英也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心里一笑。   五班已经有了两个圈子。   一个是以乔安平为首的,包括陈瑞青和张国英等人。   另一个小圈子,为首者是五班党支部书记、市委办公厅文秘处处长孙台鸿。   向天亮是泥鳅性格,他还不想马上滑进谁的圈子里。   现在是身处乔安平的这个小圈子,向天亮不敢乱讲话,只能是听着他们谈论。   干部培训班并不像平时看到的那么和谐,这二十个人中,同样有着几个小圈子的存在,除了乔安平和孙台鸿,其他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就说眼前的这两位,张国英倒是玩不出什么花活来,可陈瑞青就不一样了,三十五岁的龙桥县司法局局长,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了,心眼活泛着呢,谁能保证他没有自己的小九九。   来到党校,不光比学习,比的还有人气,还有面子。   陈瑞青拿手推了向天亮一把。   “哎,你小子倒是说话啊。”   “呵呵,各位老大,你们想干么,我不想当班干部,也管不了谁当班干部。”   乔安平笑着说道:“你这小子,我们可是国家干部,什么老大不老大的,你当是黑社会啊。”   陈瑞青也道:“是啊,小向,我最关心的就是这事,你说这班上就数你最小,快老实交待,你是怎么混进革命队伍里来的?”   其实,这也是大家对向天亮好奇的地方,大家全都是很有关系的人,也知道向天亮认识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但是,任他们用尽了办法,也没能查出,向天亮在市里有由哪位领导撑腰,越是这样,大家也越重视起向天亮。   乔安平对于拉关系之类的事很有一套,他越来越感到,向天亮是有背景的人,所以,对于向天亮,他也逐渐列为了需要结交的对象。   可是,这小子人小鬼大,城府深得很,一个星期了,硬是没露一点口风。   向天亮道:“三位哥哥,你们也知道,我们市建设局这次来了两个人,你们以为建设局都是皇亲国戚啊,实话说了吧,那位女干部是正式学员,而我是开后门进来的。”   张国英问道:“小向,哪个后门啊?”   “唉,确切的说,是被人从后门踢出来的。”   “真的?”陈瑞青问。   “嗯,你们以为我愿意来党校啊,我这人,让我杀人,我连眼都不眨一下,可是我最怕的就是学习哟。”   大家都是官场的老油子了,看到向天亮不想透露关系,大家也不好意思逼他了。   乔安平笑着说道:“小向,我的事,还得你帮忙哟。”   张国英道:“我从教室出来时,看到孙台鸿拉了一批人出去了,我估计,他也在开展活动了。”   “那小子,为了保住支部书记的位子,肯定要全力拉关系了。”陈瑞青笑道。   向天亮看着乔安平道:“乔哥,你和陈哥张哥,应该出去走走了。”   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了。   是二零三号宿舍的夏柳打来的。 第0426章 只许百姓点灯不许州官放火   夏柳在宿舍里等着向天亮。   向天亮还是第一次来女宿舍,进来才知道,女舍比男舍更讲究,男舍四人一间,像个大通铺,女舍虽然也是四人一间,但到了房间里,却是别有一番天地,里面除了会客室和卫生间是公用的外,住房居然是一人一个小间的。   “啧啧,这算什么事啊,严重歧视我们男人嘛。”   向天亮有意见了。   “不行,不是说男女平等吗,我要给马隆其老头提意见,他这不是在欺负男人讨好女人吗?”   夏柳关上门,狠拧了向天亮一把,拉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好了好了,我的八爷,你要想发牢骚,有种当面去找马老头呀。”   向天亮往夏柳的床上一躺,笑呵呵地说道:“这我可不敢,马老头要是在我的评语上写上几句坏话,我不白来党校了吗。”   “哧哧……你也知道害怕呀。”   夏柳扑到了向天亮身上。   “夏姐,这儿安全吗?”   “放心吧,那三位有的回家,有的去会朋友,早没人影了。”   一边说着,夏柳一边急切的剥着向天亮的衣服。   “嘿嘿……夏姐,这几天是不是,是不是给憋坏了?”   夏柳使劲的往向天亮怀里钻。   “八爷……你还说呢,都一个星期了,也不来看我。”   “你没说嘛,再说,再说这是党校啊。”   “我不管……你得赔我,你得赔我……”   春风飞舞,梅开几度……   二人醒来之时,已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得,都快六点了,食堂没饭了。”   夏柳笑道:“反正我不饿。”   “不饿?”   “哧哧……我吃饱了。”   “呵呵,这就吃饱了?”   “嗯,一顿吃饱,十天不饿。”   向天亮奇道:“一顿吃饱,十天不饿,这话好像,好像陈姐杨姐李姐都说过啊。”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夏柳红着脸低声道:“八爷,你不知道吧,主要是你的……你的那个,那个太厉害了……反正,反正一回疯狂过后,能几日回味无穷……”   向天亮谦虚了起来,“不会吧,我有这么厉害?”   “真的,你知道陈姐,还有叶楠和白曼,她们是怎么说的吗?”   “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些娘们在背后嘀咕我,都是不告诉我的。”   夏柳小声道:“八爷你傻呀,她们都是有老公的人,为什么都还能对你死心塌地?”   “不知道。”   “哧哧……那是因为,那是因为用了你的家伙后,她们老公那玩艺儿,就一点都没感觉了。”   向天亮笑着道:“我从小练武,向家有一独门功夫,我在那方面专门练过……看来,是一门害人的功夫啊。”   “不是,不是害人功夫。”   “不是?”   “嗯,是救人的功夫呢。”   向天亮问道:“夏姐,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来着。”   “什么问题呀?”   向天亮道:“夏柳同志,三十一岁,京城大学财会专业博士,至少在清河市是唯一一个,建设局财务处副处长,副科级,这次党校学习结束以后,肯定就是正科级,前途无量,又长得聪颖过人,貌美如花,可是,你也得有自己的人生计划吧?”   “什么计划?”   向天亮问道:“你男朋友在国外,恐怕是拿到绿卡了吧,你难道不想出去找他?”   “怎么,嫌弃我了?”   “绝对不是。”   “那你还问我几时出国?”   “这不是……你们总得,总得结婚吧?”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啊?”   夏柳说道:“告诉你吧,他三年前就和一个外国女人结婚了。”   “啊,怎么回事?”向天亮问道。   “我在国外的同学早就告诉我了。”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   夏柳道:“难道让我去找他拼命呀?”   “可你怎么办?”   “我现在不说穿这事,唯一的原因,是不想让我父母知道。”   “噢……”向天亮点了点头,“那你不结婚啊?”   夏柳又爬到向天亮的身上,“哧哧,跟你过呗。”   向天亮笑道:“那行啊,明天咱们就登记去。”   夏柳一听,立即掩嘴笑个不停。   “八爷,我不傻哦。”   “怎么,八爷配不上你这个大博士吗?”   夏柳说道:“我大你七岁半,你要是领着我回家,非被你爸你妈赶出来不可,我敢嫁给你,你敢娶我吗?”   “唉,这倒也是啊,我们向家男人,可以娶任何女人做老婆,就是有一条,不能娶比自己年龄大的女人做老婆。”   “谁定的规矩呀?”   “呵呵,还能有谁,我们家的老太婆,全清河头号巫婆呗。”   “你奶奶?”   “对,一个顽固透顶的老太婆。”   夏柳笑道:“八爷,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别埋汰你奶奶了。”   两个人正说着,屋里响起了电话声。   “八爷,是你的大哥大在响。”   “你的吧?”   “我早关机了,接吧。”   夏柳从向天亮的包里拿出大哥大,递给了他。   “喂,哪一位啊?”   “小向,是我呀。”   是林霞,市一中校长,林雅的母亲。   “是林姐啊,你有事吗?”   夏柳一听,赶紧凑到向天亮的耳边,还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嗯……小向,你,你现在方便吗?”   “林姐,我现在在党校学习,今天又是星期六,我现在闲得很,你有事尽管说。”   电话那头,林霞犹豫了。   “小向,我就是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向天亮心里一怔,林霞一定遇到麻烦了。   “林姐,你说啊。”   林霞道:“小向,我,我被停职了。”   “停职,什么停职?”   “我被停职了。”   “林姐,这,这怎么回事?”向天亮惊讶的问道。   林霞说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上午,市教育局的领导来到学校,学校召开了全体教职员工会议,当场宣布了我停职的决定。”   向天亮问道:“停职,不是撤职吗?”   “是停职,不是撤职。”   向天亮怒道:“他妈的,明明你没有问题,省纪委专案组已经公开宣布了,市委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小向,你也别急,我不在乎一个校长位置,当个普通教师,也不是挺好的么。”   “不行,我要找刘书记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因么……我知道……”林霞又有点吞吞吐吐了。   “什么原因?”   “嗯……”   向天亮急了,“林姐,你想急死我啊,你要是当我是你弟弟,你就快告诉我。”   “小向,我说我说,你别急,我告诉你。”   “那你快说。”   林霞道:“事情是这样的,国庆节前,我被省纪委专案组宣布没事后,正想带着林雅去我爸妈那里过节,突然接到市长高尧的秘书谢千叶的电话,说高市长要请我吃饭,正好余俏俏也在我家,我就带着余俏俏和林雅一起去了,可万万没有想到,高市长见了我们三人,很不高兴,吃饭中途,他的秘书谢千叶把我叫出去,暗示我说高市长希望我,希望我把余俏俏和林雅打发回家,一个人留下来陪高市长……我当然不答应,当场拒绝后,就带着余俏俏和林雅回家了,可是没想到,过完国庆节回来,今天上午宣布停我的职,下午那个谢千叶就打电话来了,他说,他说只要我一个去高市长那里,我的职务就可以恢复……”   向天亮听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妈的,这个高尧还是死性不改啊,林姐,你是怎么回答谢千叶的?”   “我没理他,他最后在电话里说,要我,要在今天晚上八点,到市委招待所高市长住的房间去。”   向天亮想了想,“林姐,你打算怎么办?”   “小向……我想,我想请你帮帮我,帮我想个办法。”   “好,你在家等着,我马上过来。”   关了大哥大,向天亮推开夏柳,急急忙忙的穿起衣服来。   “八爷,我也要去。”夏柳也在穿衣服。   向天亮笑道:“你去干什么?”   夏柳也笑了,“我想看看,看看你的林姐漂亮不漂亮。”   “带你去行,但你不能胡来啊。”   “哟,这么快就护上了?”   向天亮少有的红起了脸,“夏姐,我索性向你坦白了吧,林姐长得很漂亮,可她不喜欢我啊。”   “咯咯……那我更得去了。”   “为什么更得去了?”   夏柳笑着说道:“什么女人这么高贵,我们八爷看上了,她竟然还不答应,我当然要去看看了。”   一边往外走,向天亮一边咧嘴乐道:“夏姐,这么说,你是要帮我搞定她?”   夏柳嗔道:“你这人,还真想跟高市长抢女人呀?”   “呵呵,八爷我正有此意。”   “你还真敢呀?”   向天亮振振有词,“我喜欢的女人,就不许别人碰,高市长矮市长都不行,这就叫只许百姓点灯不许州官放火,我向天亮定的规矩。”   两人上了车,向天亮发动了车,一踩油门,轿车就奔了起来。   夏柳高声问道:“八爷,你是不是又要耍弄高市长呀?”   向天亮笑着应道:   “夏姐,这可说不定啊,高市长要是执迷不悟,我当然有责任教育他了。” 第0427章 行动之前   林霞和林雅母女还住在余俏俏家。   她们仨人在等着向天亮。   才到余俏俏家楼下,夏柳就蹦蹦跳跳,抢先往楼上跑去。   向天亮边边笑,这个傻博士,你知道她们住在哪里吗?   等他来到余俏俏家,发现门开着,里面传来女人们的笑闹。   向天亮傻了。   林霞和余俏俏二人,正坐在沙发上笑着。   而夏柳和林雅,却倒在沙发上,互相挠着痒痒,闹成了一团。   这怎么回事?   “原来你们……你们早就认识的吗?”   “咯咯……”   “嘻嘻……”   夏柳娇声喊道:“大傻瓜来了,大家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笑声把向天亮快震呆了。   “唉……大博士,你,你怎么不早说啊。”   “八爷,谁让你不动脑子想一想呀。”夏柳娇笑着说道。   “哎,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啊?”   向天亮一边问着,一边坐到沙发上。   林霞说道:“小向,夏柳和余俏俏是高中同学,而她们在市一中读书的时候,我正好是她们的班主任,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噢……原来是这样,夏姐,你怎么不早点说?”   向天亮冲着夏柳瞪起了双眼。   “八爷,对不起,我以前不知道你认识林老师,是今天下午林老师打电话找我,我才知道你们已经认识了。”   “那,那今晚的事,你也早就知道了?”向天亮问道。   夏柳道:“高市长的秘书谢千叶找林老师的事,林老师不让我俏俏告诉你,是我们劝她,她才打电话找你的。”   余俏俏说道:“小向,对方是市长和他的秘书,林老师也是怕给你带来麻烦。”   向天亮点了点头,看着林霞道:“林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事为什么不找我?”   “小向,对不起,我是真不想给你带来麻烦。”林霞道。   向天亮虎着脸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吗?”   “什么……什么事?”   “你说过,要帮我修枪的,你忘了?”   林霞脸一红嚅道:“这事……这事我没忘呢。”   “修枪?林老师你还会修枪呀?”夏柳好奇的问道。   林霞更不好意思了,“嗯,修枪,修枪……”赶紧瞥了向天亮一眼,希望他别提“枪”的事了。   向天亮心里直乐,修枪修枪,修枪这个词,都成了他和林霞之间的暗号了。   他不想让林霞太过窘迫,便转身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林雅。   “林雅同学,为什么见了小向叔叔也不报告一声啊。”   林雅羞涩的一笑,凑到向天亮耳边,低声说道:“小向叔叔,我也要帮你修枪。”   说完,林雅红着脸,转身跑进卧室里去了。   “这丫头……这丫头这是怎么了?”   向天亮莫名其妙的看着林霞。   “小向,这都是你的功劳……谢谢你。”   “我,我的功劳?”向天亮更不明白了。   夏柳也问道:“是呀,林老师,这次我看小雅这丫头,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林霞笑着说道:“没错,小雅这丫头以前是患有严重的自闭症,可上次洪成虎雇人来我家抢那些材料的时候,恰好小向来了,他不但救了小雅,还逼着她,亲手向歹徒开枪,小向当时说,这个办法能治疗小雅的自闭症,我当时还不相信,可没有想到,小雅还真的好了,这一个月以来,这丫头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成了个大姑娘似了,一下子就成熟了,这次带着她去我爸我妈那里过节,我妈是懂得一点心理学的,她对小雅进行了全面的心理测试,也认为小雅已经痊愈了,只是稍微还有点不适应而已。”   夏柳笑着说道:“八爷,你现在又成医生了。”   “呵呵……这么说,我这歪打正着,还真是行啊。”   “八爷?夏柳,你怎么老叫小向为八爷呀?”余俏俏好奇的问道。   夏柳道:“噢,是这样,在建设局里,我们财务处和小向的政研室都在八楼办公,有一天,不知谁先喊小向为八爷的,后来大家就都叫小向为八爷了。”   向天亮乐道:“那是一句玩笑话,林姐,余姐,你们别当真啊。”   “八爷,八爷,叫着还挺上口的。”余俏俏笑着问道,“那我和林老师以后可以叫你八爷吗?”   “呵呵……这个,这个……”向天亮挠着后脑勺,傻傻的笑着。   夏柳笑道:“没事没事,我代表八爷同意了,俏俏,从今往后,你和林老师都可以叫八爷了。”   说着,夏柳还冲着向天亮,偷偷的挤了挤眼。   “八爷。”余俏俏叫道。   “哎。”向天亮得意的应道。   夏柳看着林霞道:“林老师,你不叫吗?”   “我……”林霞又脸红了。   余俏俏也催道:“林老师,你不叫八爷,八爷可不会帮你哟。”   左催右逼,林霞羞怯地叫道:“八,八爷……”   “哎……呵呵……”   夏柳和余俏俏左右搂着林霞,笑成了一团。   不料,林雅这时从卧室里出来,走到向天亮身边说道:“小向叔叔,我也要叫你八爷。”   “呵呵……好好,林雅同学,快叫啊。”   “八爷。”   “哎。”   众目睽睽,向天亮一边乐呵,一边伸手拍了一下林雅的小屁股。   林霞起身,把林雅赶回了卧室,“大人们商量事情,你别出来捣乱。”   夏柳对向天亮说道:“好了,八爷,林老师的事怎么解决?”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现在才七点多,你们放心,我早就想好办法了。”   林霞担心地说道:“小向,你别乱来呀。”   “八爷,我是八爷哦。”向天亮又笑了。   林霞又红起了脸,“八,八爷……对方毕竟是领导,而且还高高在上,我们能不得罪……就,就不要得罪人家了。”   “嗯,我心里有数。”向天亮点着头。   林霞问道:“八爷,你还记得九月一号那天,在市一中校务室,那天高市长也在,你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当时就看出来了,那天恰好是高市长坐在你的旁边,他个子高,正好居高临下,开会的整个过程,他至少有一半的目光,自始至终看着你那里……呵呵,他妈的,气得我当时就想扇他几个大嘴巴。”   “八爷……快别说了……”林霞不好意思道。   余俏俏道:“八爷,你还不知道吧,自那天之后,高市长就盯上了林老师,不但多次打电话搔扰,而且还派他的秘书谢千叶找上门来,但林老师一直没有答应,直到今天,没有想到他们竟使出这样的招数,上午宣布停了林老师的职务,下午又让谢千叶找上门来,企图以复职为条件迫使林老师就范,真是太卑鄙了。”   “他妈的,看来他把上次的教训给忘了。”向天亮骂道。   余俏俏问道:“上次?八爷你跟他们打过交道了?”   向天亮笑了笑,“夏姐,你说给林姐和余姐听。”   夏柳把高尧看上陈美兰、发生在清河国际大酒店的事情,说给了林霞和余俏俏听。   林霞和余俏俏一边听,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八爷,莫非,莫非你想如法炮制?”余俏俏笑着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道:“人家毕竟是领导,我也不想太为难他,再说了,林姐以后还要在市一中工作,所以,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林霞看着向天亮道:“八爷,我已经决定了,辞职,不当这个校长了。”   “为什么?”向天亮惊讶的问道。   “在市一中教学楼工程问题上,我毕竟也是有责任的,现在,其他校领导都受到了处理,如果我一个人例外,以后我还怎么面对同事们,再说了,我的长处在于教书育人,对做行政工作力不从心,正好乘这次机会,卸去行政工作的担子,回到我喜欢的工作上去。”   “林姐,你打定主意了?”向天亮道。   林霞嗯了一声,“八爷,我正在办理调动手续,市教育局的刘副局长是我爸的学生,他已经快帮我办好手续了。”   “调动?调到哪里去?”   林霞道:“调到滨海县第一中学。”   向天亮道:“林姐,你老家也是滨海县的?”   林霞笑着说道:“我妈是滨海县城关镇人,那里还有老房子呢,再说我父母的实验基地就放在滨海县,我调过去了,正好离他们也近一些,小雅也去滨海县第一中学,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   “噢……原来你早就决定好了。”   向天亮有些遗憾,但也替林霞高兴,滨海离清河一百来里的路,至少能避开高尧的搔扰。   “所以,八爷你想怎么对付他们,我都支持你,反正我用不着顾忌了。”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林霞拿起电话一听,马上捂住了话筒,“是那个谢千叶。”   向天亮急忙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问我去不去?”   向天亮又抬腕看表,“你就说,有点事要耽搁一下,九点,九点一准过去。”   林霞照着向天亮的话,对着话筒说了以后,马上挂了电话。   向天亮站了起来。   “好了,我们得马上出发,大家都有任务,一起去吧。”   这时,林雅又跑出来了,“八爷,我也要去。”   林霞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微笑着道:   “让林雅去吧,正好学点保护妈妈的本领嘛。” 第0428章 意外的插曲   向天亮开车,一男五女直接到了市委招待所。   高尧自从上次在国际大酒店“出事”之后,就搬了出来,他的家属没有调来清河,一个人又不愿住市委领导别墅楼,他便住进了市委招待所。   毕竟是招待干部的场所,离市委市府两个大院挨得近,也比不上那些酒店和宾馆热闹。   市委招待所门前冷冷清清的。   向天亮扭头说道:“现在开始分配任务,林雅同学,你准备好了没有?”   “小向叔叔,噢,八爷,我准备好了。”   副驾座上的林雅,显得既兴奋又紧张。   “你带上我包里的大哥大和那本漫画书,到招待所的大厅休息区找个地方坐下,不要引人注目,不要理任何人,但要监视整个大厅,一旦有情况,就打你妈的大哥大向我们报告,在我们来接你之前,不许离开招待所半步。”   林雅问道:“就我一个人吗?”   “孤胆英雄,都是一个人的嘛。”向天亮鼓励道。   “那……什么情况我应该报告呢?”林雅有些茫然。   向天亮煞有介事,“林雅同学,这正是锻炼你的分析和判断能力啊。”   “嗯,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林雅应了一声,拿了大哥大和漫画书,兴冲冲的下车进了招待所。   “八爷,这丫头最听你的话了。”林霞叹道。   向天亮微笑道:“我看这丫头还有个英雄情结,我想让她明白,英雄其实也很简单,她也能做到。”   夏柳道:“林老师,你不用耽心,八爷这是有意支开林雅呢。”   向天亮点着头,“对,留在家里,林姐你不放心,林雅也不安心,干脆带出来,让她待在招待所大厅是最安全了。”   开着车,向天亮他们很快到了招待所附近的一家药店。   在笔记本上写下几种药名,向天亮撕下来交给夏柳,让她进药店照单买药。   然后,又到了另一家药店,向天亮让余俏俏去买了几种药。   都是口服西药,一共买了十一种。   “齐了。”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开着车回到市委招待所,直接把车停在招待所院子的停车区内。   看着向天亮的举动,三个女人迷惑不解。   十一种西药,数量不等,但先后倒在向天亮的手掌心,被碾成粉末,然后又混合在一起,拌匀了,再倒回到两个药瓶子里去。   “这是什么东西呀?”余俏俏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向天亮神秘的笑着,“先别问了,反正是好东西,杀不了人,但能让人难受。”   夏柳也忍不住的笑,“林老师,俏俏,你们可不知道,八爷一肚子的坏水,整人的法子层出不穷呢。”   “别说了,现在我要上楼去了,林姐必须留在车上,你不要下车啊,夏姐余姐,你们两个跟我上去。”   说完,将两瓶混合药放进包里,向天亮下了车。   他率先进了招待所。   大厅里有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在休息,靠边的一张桌子前,坐着林雅一个人。   向天亮冲林雅眨眨眼,走过大厅进了电梯。   他在电梯里故意等了一下,待到夏柳和余俏俏进来,才开动了电梯。   招待所只有五层,高市长住在最高的五楼。   余俏俏初次冒险,很有些紧张。   “八爷,咱们怎么干?”夏柳跟着向天亮冒过险,更多的是兴奋。   “先别说话,到了再告诉你们。”   和向天亮的预计一样,六楼走廊上空荡荡的。   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级别不低的领导,领导们忙啊,不过十点,是很少有回来的。   招待所的服务员,大都是老油条了,领导不在,她们乐得自在,很少有待在岗位上的。   向天亮很是从容,拿出万能钥匙,打开了高尧住的五零一号房间。   三个人进屋关门,向天亮先抬腕看表。   “你们俩别怕,现在是八点差十分,这个时候,高市长还在国际大酒店陪着一个台商考察团呢。”   “你怎么知道?”夏柳问道。   向天亮轻笑,“今天市电视台的新闻里说的,招商引资,是高市长的本职工作嘛。”   余俏俏道:“八爷果然很鬼。”   向天亮坐到沙发上,拿出了两瓶药粉,打开后,又拿过茶几上的茶杯,杯里正好有点剩水,他将剩水分倒进两个药瓶子里。   药瓶子里的药粉,经水掺合后,很快成了粘状,无色,也无味。   “你们俩一人一瓶,马上行动,在这个房间的所有毛巾和睡衣上,涂上这种药粉……”   向天亮吩咐完毕,夏柳和余俏俏就忙了起来。   不到十分钟,夏柳和余俏俏完成了任务。   向天亮接过两个空药瓶,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先走,在车上等我。”   “你呢?”夏柳问道。   “先别问了,快走,记住,要走楼梯,不要乘电梯,也不要在大厅里逗留。”   把夏柳和余俏俏打发走后,向天亮匆匆的清除了他和夏柳余俏俏两人留下的痕迹。   他并没有马上离开,出了五零一号房间,却又进了对门的五零二号房间。   五零二号房间的住客,是高尧的秘书谢千叶。   向天亮将两个空药瓶,放进了谢千叶的旅行箱里。   然后,他才带着一脸坏笑,离开了谢千叶的房间。   一切布置停当,现在就静观其效了。   出了电梯,向天亮向林雅走去。   这个小丫头,真忠于职守,还坐在那里呢。   “林雅,我们该走了。”向天亮坐到林雅身边,悄声地说道。   林雅回过头来,“八爷,我的任务完成了吗?”   “是啊,你完成得很好。”向天亮笑道。   “我,我什么也没做。”   林雅噘起了小嘴,以表示对自己的不满。   “傻丫头,你没事就表示一切正常,我们的计划正顺利进行,这是好事啊。”   “就走吗?”   林雅不肯走了。   “嗯。”   向天亮拉起了林雅。   但是,他又马上拉着林雅坐回了原位。   因为他看到,大厅门口,正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两个老熟人。   是他的局长张行,还有局办公室主任孙回明。   糟了。   张行和孙回明正向休息区走来。   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   向天亮急中生智,抱着林雅,将身子转了个方向。   林雅害羞了,“八爷……”   向天亮凑在林雅耳边,低声说道:“林雅,有两个人走过来了,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   “噢……”林雅明白了,低声的笑问,“那,那我是在掩护你吗?”   “对,真聪明。”   “嘻……”   林雅骑到了向天亮的膝盖上,双手搂住他脖子,把自己的脸,贴到了向天亮的脸上。   “唔……”   林雅不但掩住了向天亮的脸,还用自己的小嘴,吻住了他的嘴。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个丫头,鬼精得很,她这不是“乘人之危”吗。   不是冤家不碰头。   张行和孙回明走过来,不偏不倚,坐在了向天亮和林雅的邻桌。   两个人看到邻桌一对年轻人如胶似漆,相视一眼,笑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的。”孙回明嘀咕了一声。   “与你我无关,坐吧。”张行笑道。   这两位坐下了。   可向天亮却难受了。   这意外插曲,让他多了一份收获,也多了一份不安。   林雅这小丫头,真的是“开窍”了,一点也不含糊。   她整个身体,都已经扑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尤其是她那条小舌头,顽强的在向天亮嘴边盘踞,向天亮很快撤了防线,小舌头乘机进入了,正在疯狂的向那条大舌头进攻起来。   向天亮从被动变为了主动,抱紧林雅的小腰,全身心的投入到忘我的火热之中。   当然,他心里有两个祈祷,既企望张行和孙回明不发现自己,也企望林霞她们这个时候别进大厅来。   林雅的小腰开始扭动,更把向天亮身上最不听话的东西触动了,她还变本加厉,一只小手却逗弄那东西,那东西再也忍不住,终于原形毕露了。   向天亮在“半推半就”。   他实在忍不住,一只手早就穿过林雅的上衣,攀上了她那两个小山包上。   张行和孙回明显然在等人,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   “张局,向天亮那臭小子走了,你可以放心一点了吧。”   “嗯,不过,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那。”   “张局,你有点过于悲观了吧?”   张行说道:“回明,你有所不知,洪成虎倒了,并不意味着杨力恒垮了,他除了业务能力强,还有陈文运和苏和两个老家伙支持,实力不容小觑啊。”   孙回明应道:“那倒也是,我听说,他正在托人,想往刘书记那边靠。”   “所以么,我们要巩固在高市长这里取得的成果。”   孙回明问道:“张局,你和谢秘书是铁哥们,这不是问题吧?”   张行微笑着说道:“孙占禄完蛋了,陈美兰要去学习了,除了升上来一个马六金,副局长的位置还缺一个,你明白吗?”   “噢,我们来找谢秘书,谈的就是这件事啊。”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见有人走过来叫道:“老张,让你久等了。”   向天亮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来者正是高尧的秘书谢千叶。   终于,谢千叶和张行、孙回明三人,在寒喧中,离开大厅上楼去了。   向天亮推开林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不料…… 第0429章 缴枪不杀   不料,向天亮拉着林雅刚刚起身,那电梯的门呼的一声,又打开了。   谢千叶和张行、孙回明三人还站在电梯里,根本没有上楼。   妈呀,向天亮惊得又跌坐到椅子上。   孙回明从电梯里出来,匆匆朝向天亮这边走来。   他妈的,难道被发现了?   向天亮赶紧将自己的脸,贴在林雅的小胸脯上。   来到原来坐过的桌边,孙回明拿起忘在桌上的香烟打火机,他还冲站着的林雅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   “八爷,他们上去了。”林雅轻轻笑道。   “真走了吗?”向天亮恋恋不舍,林雅的小胸脯太诱人了,还有一股少女特有的芳香,让他为之陶醉。   他忍不住又摩挲了几下,再就近的打量了一会。   林雅的小脸蛋红红的,她察觉到了向天亮的坏意。   “林雅,刚才的事,千万别告诉你妈和两个姐姐,好吗?”   向天亮做起了“善后”工作。   “为什么不能告诉妈妈呀?”   一半是调皮,一半是戏谑,向天亮心里一叹,这丫头片子,成长得也太快了,一个月前是十一二岁,现在已飞长到十六七岁了。   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什么东西不懂啊。   “林雅,你看啊,这是咱们俩的秘密,所以,所以不能告诉别人。”   向天亮的解释太过苍白,连他自己都难以说服。   “咯咯……我要告诉妈妈,八爷欺负我。”   “别呀。”向天亮吓得脸色都变了。   林雅俏皮地问道:“怕啦?”   “怕啦。”向天亮很坦白。   忽然,林雅往向天亮那里瞥了一眼,羞涩的扭过头去,拉着向天亮的手往外就走。   “林雅……”   “放心,我不会说的。”   声音很细,但足以让向天亮听见。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虽然是不完全的主动,但就这样偷走了一位少女的初吻,他还是有些紧张。   回到车上,三个女的七嘴八舌,问这问那,倒没注意到林雅身上的不自然。   “八爷,我看到张行和孙回明了,你们没撞上吧。”这是夏柳说的。   “八爷,我看见高市长的秘书谢千叶了。”余俏俏说道。   “八爷,你们在里面这么么,我还以为出要了呢。”林霞担心道。   向天亮笑道:“我先回答谁的问题啊。”   说着,他冲副驾座上的林雅呶呶嘴。   这倒是个问题,林雅毕竟还不到十八岁,当着她的面谈事,太不合适,也太尴尬。   车里一时沉寂了。   林雅突然说道:“你们不就是怕我听到吗?”   向天亮道:“对,你是小孩子嘛。”   林雅怪笑着,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你们说吧,我才懒得听呢。”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两个耳塞,“林雅同学,你把耳塞塞上,我们才能相信你不会偷听。”   林雅不肯接,“不相信我就算了。”   “小雅听话,快塞上。”林霞说道。   向天亮拿过林雅一只手,将两个耳塞放在她手掌心,同时在她手掌心上戳了一下。   “嘻嘻,我听八爷的。”林雅乖乖的塞上了耳塞。   林霞不放心,还特意检查了一下。   “好了,你们问吧,林雅听不见了。”向天亮笑着说道。   夏柳问道:“张行和孙回明来干什么?”   “张行和谢千叶已经是好得不能最好的朋友了,他来找谢千叶,无非是想通过谢千叶见一见高市长,以便咱们建设局留下的副局长空缺,能安排他们他中意的人,而孙回明跟着来,一定是想当副局长吧。”   “他们没看见你吗?”   “呵呵,我是谁啊,我能让他们看见?”   余俏俏问道:“八爷,秘书不是都随时陪着领导的吗,怎么谢千叶回来了,而高市长却不见人影呢?”   “问得好,这同时也说明,你们对领导八小时外的了解不够,据说高市长待秘书司机亲如家人,很理解很照顾身边的工作人员,下了班以后,高市长出门很少带秘书出外,所以,谢千叶一个人先回来,这一点都不奇怪,何况高市长自己会开车,更方便他单独出门。”   “高市长也该回来了吧?”   向天亮笑着点头。   “呵呵,据说高市长有很多好习惯,比方说他很守时,比方说他有洁癖,爱洗澡,等等等等,他不是和林姐约好九点钟吗,我相信他会准时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会在八点半回来,然后花二十多分钟洗澡,在九点整,他会洗得干干净净,坐在沙发上等着林姐上去。”   余俏俏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八点十五分,这么说,他快回来了。”   “对,快了,他的车会停在我们旁边,你们注意,在他停车的时候,要千万掩蔽自己。”   说着,向天亮关掉了车内的灯。   林霞问道:“小向,你使的是什么药呀?”   “你叫我什么?”向天亮不高兴的白了林霞一眼。   “八爷,对不起。”   “呵呵,下次叫错了,小心我抽你屁股哟。”向天亮笑道。   余俏俏好奇地问道:“抽屁股?这是什么意思?”   夏柳笑道:“这是八爷的规矩,不听话的,要打屁股。”   车内一阵轻笑。   林霞又一次问道:“八爷,我还是刚才的老问题,你用的是什么药?”   “简单的说,是痒药。”向天亮笑道。   “不会有伤害性吧?”林霞还是有些担心。   向天亮摇着头道:“你放心,绝对对身体没有伤害,但吃些苦头是肯定的。”   林霞不解地问道:“八爷,你的痒药有什么用处?”   向天亮噗的笑了。   “我这种药啊,只要沾到身上,人就会奇痒无比,妙的是,这样还很难马上洗掉,泡在水里也没有用,只有等药性慢慢的消失,在一个月之后,药性才会全部消失,但在这一个月之内,会痒得十分的难受,吃不下,睡不着,坐不能坐,站不能站,就像千万条小虫在身上爬行,痒而不痛,时痒时不痒,痒得令人忘了一切感觉……”   余俏俏惊得合不拢嘴,“这药……这药有这么神奇呀?”   “呵呵,我让你和夏姐进去,在他的睡衣和毛巾上涂了痒药,只要他沾上一点点,我保证他受用无穷,一生难忘,呵呵……”   向天亮笑得前仰后合。   夏柳不相信地问道:“八爷,你的药是从药店买来的,都普普通通,经你那么一搅合,真的,真的就那么神奇?”   向天亮道:“你们不懂药的原理,老话说得好,是药三分毒,每一种药都有毒性,单独一种药,其毒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多种药混合在一起,其毒性可以说是奇妙无比,能伤人甚至能杀人,所以,为了让别人知道,也是为了独门秘方不至外泄,我把十一种药分成两批购买,这样,药店的人看不出名堂,夏姐余姐即使记得自己买的那几种药,也配不出痒药来。”   “八爷,你可真鬼真坏呀。”   夏柳娇嗔着,手从后座伸过来,在向天亮后脖子上拍了一下。   “嘿嘿……这算什么,坏的,坏的……嘿嘿,不说了,不说了……”   向天亮坏笑起来。   林霞问道:“八爷,难道,难道你的药还有其他作用?”   “嘿嘿,有,非常有。”   “八爷,什么作用?”夏柳问道。   向天亮笑着道:“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你们会骂我的。”   “我们不骂。”夏柳和余俏俏异口同声。   两人说后,还齐齐看向林霞。   “我也不骂。”林霞其实心里也很好奇。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配药的时候是这样想的,高市长想占有林姐,无非是他裤裆里那把破枪不安份,见着漂亮女人就想使坏,他是领导,有使坏的条件么,咱们跟他讲道理,能讲得过他吗,把他那把破枪割下来喂狗,却又犯不着,所以,我的办法就是缴他的枪,只要缴枪,我就不杀,我的这种痒药,除了痒,还能让高市长裤裆里的那把破枪,在一年之内举不起来……”   三个女人听着,齐齐的娇骂起来。   向天亮忙道:“哎哎,说好不能骂人的哦。”   林霞收起笑容说道:“八爷,谢谢你,你这招缴枪不杀,用得好,我支持你。”   “我支持。”夏柳道。   “我支持。”余俏俏道。   “我也支持。”   林雅突然也喊了起来。   “小雅,你,你在偷听?”林霞惊道。   林雅拿下耳塞,咯咯的笑了起来。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听听有什么关系呀,不就是高市长想欺负你吗,要是依我的主意,拿把刀把高市长那个玩艺儿一刀割了,那才叫痛快呢。”   林霞听得目瞪口呆。   向天亮笑道:“林雅同学,你已经完完全全的长大了。”   “当然了。”林雅骄傲地说道,“我还要像妈妈一样,帮着八爷修枪呢。”   这话一出,轮到向天亮目瞪口呆了。   “小雅,你胡说些什么。”林霞喝道。   车内一阵沉默后,忽又响起了笑声。   是夏柳和余俏俏在笑。   她们两个都明白了,向天亮和林霞之间,一定有故事。   枪和修枪的故事。   正在这时,招待所门口,一辆轿车缓缓而进。   “高市长回来了。”夏柳低声喊道。   向天亮咧嘴笑了。   “大家注意,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0430章 好戏开场了   高尧从车上下来,绕过向天亮的车,很快的消失在市委招待所大厅的门口。   向天亮发动车子,也退出了招待所的门口,而是把车停到招待所对面的马路边。   “林姐,你的大哥大开着吗?”向天亮轻轻的问。   “开着的。”   “我估计过一会儿,他会打电话给你?”   “你怎么知道他会打电话给我?”   向天亮微微一笑,“他急切的想知道你到了没有啊?”   “哦……”   “所以,你得想好怎么回答他。”   “这……这我可不知道。”   向天亮道:“咱们得争取时间。”   林霞不解地问道:“不是有你那个药吗?还争取什么时间?”   “这你就不知道了,万一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没有沾过毛巾,也没有穿上睡衣,你要是回答得不好,引起他的怀疑,岂不前功尽弃?”   “噢……我明白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真不知道怎么说呀?”   向天亮看着林霞,借着路灯的灯光,她分明读出了她脸上的不好意思。   当着女儿的面,让林霞演戏,说一些也许是“那方面”的话,确实有点为难。   想了想,向天亮对夏柳说道:“夏姐,你和余姐带着林雅先走吧。”   “我不走。”夏柳的回答很是坚决。   “我们也不走。”余俏俏和林雅也是同样的态度。   向天亮板起了脸。   “你们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明白不明白?”   夏柳问道:“什么任务?说得有道理,我们立马就走。”   向天亮道:“在我的计划中,现在已到了关键时刻,但是,还有一个重要环节需要完成,是什么环节呢?你们想想,事情发生以后,高尧肯定会发现有人在算计他,当然,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所以他会派人暗中调查,那么,他首先怀疑的对象,就是林姐和我,因为林姐是当事人,我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我呢,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什么应对之策?”余俏俏问道。   向天亮继续说道:“所谓应对之策,其实说来非常简单,说起来就四个字,‘不在现场’,那么怎么才能做到不在现场呢?在市人大政协干部宿舍区附近,有一家电影院,叫光明电影院,那里每个晚上都会放两场电影,第二场就是晚上八点半,现在就快要开映了,我知道那家电影院生意不是很好,第二场电影一般不会满座,你们三个,现在马上过去,记住,要买五张电影票,位子不用很好,你们三个坐在那里,至少要看上半个小时后才能走人,你们直接回家,我和林姐在这个待一小时左右,也会回家的……这样一来,以后即使有人查起来,我们完全可以说,我们当时就在光明电影院看电影。”   夏柳听完,点了点头,“我们马上打的过去。”   余俏俏也理解了向天亮所说的重要性。   有夏柳和余俏俏拉着,林雅即使有一百个不舍,也只得跟着走了。   “呵呵……林姐,这么一来,等会那些肉麻的话,总可以说出来了吧。”   林霞红着脸道:“你,你不是还在么。”   向天亮乐道:“我?我的枪还等着你修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没个正经。”林霞嗔道。   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嘿嘿,要不现在帮我修修枪,适应适应?”   “呸。”   “林姐,你坐到前面来。”   “我不。”   “不听话啊?”   林霞娇声道:“我,我怕你欺负我。”   “呵呵,你不过来,那只好我过来喽。”   说着,向天亮的身子像泥鳅似的,一曲一伸,就从驾驶座上离开,滑到了后座上。   这还不算,他是后背落到座位上的,身体落位的同时,脑袋正好落到了林霞的怀里。   林霞无奈的伸出双手,捧住了向天亮的脑袋。   “嘿嘿……”向天亮坏笑着。   “小向,不,八爷……你,你就是一个坏……”   向天亮笑道:“林姐,我现在是在帮你,你不能不讲良心吧?”   这倒也是,林霞嗯了一声,要是没有向天亮,她还真没法摆脱高尧的搔扰。   林霞低声问道:“八爷,你说……你说,高尧真会打电话来?”   向天亮肯定道:“高尧有个习惯,喜欢一边泡澡一边打电话,你想啊,你都答应他了,他还能坐得住吗?相信我,他会打电话给你的。”   “那,那我怎么回答?”林霞又问道。   “嗯……第一,你就说小雅吵着要看电影,才不能马上前来招待所赴约,第二,你要让他相信,你是真心愿意去招待所赴约的。”   林霞又嗯了一声,“我就是……就是……”   “难为情?”   “嗯。”   向天亮低声说道:“林姐,你就当是跟我在说,不就行了吗?”   “去你的……谁,谁跟你说呀。”   林霞又嗔又羞,伸手在向天亮的腰间,轻轻的拧了一下。   正说着,林霞的大哥大响了。   向天亮拿过大哥大,递到林霞手上,“林姐,别慌,沉住气,你是全国高中语文特级教师,什么话不会说啊。”   林霞点点头,拿起大哥大放到了耳边。   “喂,是哪一位?”   “林霞同志,你好,你能听得出我是谁吗?”   果然,是市长高尧。   “噢……高市长呀,高市长,您好。”   “林霞同志,别用您字,也别一口一个高市长嘛。”   “那,那你不是也,也一口一口林霞同志么。”   “哈哈……说得对,说得对,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你是大领导,这还能难得住你吗?”   林霞的声音有点嗲,向天亮听得咧嘴直乐,这娇撒得,够有水平的。   车内的灯关着,路灯的灯光又不亮,向天亮看不清林霞的表情。   不过,他可没老实的闲着,一只手伸进了林霞的衣服里。   林霞身子一颤,因为向天亮的手,熟练地把她的罩罩给解开了。   可她暂时顾不上,她的一半注意力,要应付电话那边的高尧呢。   这时,高尧在电话那边笑着说道:   “那我叫你小林,你看怎么样?”   “不好,我这个年纪,叫小林不合适么。”林霞撒着娇道。   高尧问道:“那,就叫林霞?”   “不好听,不好听。”林霞嗲道。   “哈哈,那,那……”   “我的大市长,你就这个水平呀。”   高尧道:“嗯,那我可豁出去了。”   “你怎么豁出去呢。”林霞娇声问道。   “以后,我就叫你霞妹,好听吧。”   “嘻嘻,好听,真好听。”   电话那头,高尧笑着问道:“霞妹,那你称我什么呢?”   “嗯……我不知道呀。”   “想想,想一个呗。”   “叫什么都行吗?”   “随便,叫什么都行。”   “嘻嘻,叫阿狗阿猫都行吗?”   “哈哈……行,都行。”   林霞演得真好,真正进入角色了。   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最矜持的女人,一旦放开了,那就是本质大暴露啊。   他一边听着,一边也乐得享受,一只手在林霞的高山峻岭之间,尽情的攀登着,探索着。   只听得林霞笑道:“既然你叫我霞妹,那我就叫你尧哥,好吗?”   “好好,好听,好听……我说霞妹,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尧哥,真对不起。”   “哦,来不了了。”   “不是,我女儿吵着要我陪她看电影,我正陪着她在电影院呢。”   “噢……那你,那你还过来吗?”   “嘻嘻……我已经在路上了,在电影院碰到几个朋友,我把女儿交给他们了。”   “好啊,你大概什么时候到?”   “嗯……”林霞望向向天亮。   向天亮伸开手掌,又翻了一下。   “尧哥,我大概不要十分钟呢。”   “是吗,不急,不急,我等你。”   “尧哥,你真等我?”   “霞妹,你放心,我一定等你。”   “嘻嘻……那你,那你就等着吧。”   林霞关掉了大哥大。   “啪。”   大哥大掉到了车底板上。   “八,八爷……”   “林姐,你怎么啦?”   “我,我是不是太贱了呢?”   向天亮道:“傻,你这是在演戏嘛。”   “你不会笑话我吧。”   “不会。”   “真的?”   “真的,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因为我还等着你帮我修枪呢。”说着,他的手稍加用力,捏了捏林霞的玉峰。   林霞又是娇躯一颤,她完全的回过神来了。   “八爷……”   “怎么,不想兑现兑现你的诺言了?”   “不是,现在,现在我还没从戏里出来呢。”   “嗯,倒也是啊。”   向天亮坐起身来,坐到了林霞旁边。   短暂的静默。   向天亮笑着问道:“林姐,你想继续留下来看戏吗?”   林霞也笑道:“要是像电视那样,能现场直播,我倒想看看。”   向天亮神秘的一笑,“你真想看?”   “真的想看。”   向天亮从座位下面拿出一个箱子,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台微型显示器。   “八爷,你……”   “我刚才上楼的时候,偷偷的在高尧的客厅里装了一个摄像头,夏姐和余姐都不知道,只要我们这里发出信号,摄像头就会开始工作,呵呵……如果林雅在,我是不会把这玩艺儿拿出来的。”   “快打开,快打开,我要看看他的狼狈样子。”   向天亮点了点头,啪的一声,打开了微型显示器。 第0431章 找了个擦屁股的   可是,微型显示器上,居然没有任何信号。   向天亮打开车内灯,拿着微型显示器,里里外外的检查了几遍。   “唉……瞧我这记性啊。”   叹了口气,向天亮一脸懊丧,一把将微型显示器扔在了座位上。   “怎么啦?”林霞小声的问道。   向天亮苦笑着说道:“我装在高市长房间的摄像探头,有个信号输送器,能把信号传送到这个微型显示器上,而信号输送器要想完成传送任务,就需要电池工作……可是,可是那个摄像探头好久没用了,时间一长,电池就没有用了。”   “不就是看不到好戏了吗?不看就不看了罢。”林霞安慰道。   向天亮眼珠子一转,很快便转恼为喜。   “不过,咱们看不到,有人却可以帮我们看到。”   林霞问道:“谁能帮我们看到呀?”   “呵呵,你放心,有一个人,我打个电话,他就会赶过来,而且他会帮我们看到的。”   一边笑着,向天亮一边拿出大哥大拨起号来。   电话是打给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的。   周台安是清河公安系统里,有名的老好人。   曾几何时,过去的老好人,现在也有点心眼活泛起来了。   当官,当最老实的官,也得有人护着。   周台安也不例外。   他没多大的想法,升官,发财,他没有这方面的奢望。   可是,保住眼前的既得利益,守住市公安局政委这个位置,周台安还是想的。   周台安和市长高尧,是在高尧上任不久,由省里一位离休多年的清河籍老干部介绍认识的。   不过,周台安也很谨慎,他向来是八面玲珑,在私下与高尧来往之时,表面上还与市委书记刘如坚和市委副书记方应德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向天亮知道,在市公安系统里,高尧能信任的只有周能安。   高尧有事,倘若难以启口,必定会找周台安。   电话占线。   向天亮心想,不会这么快吧,这个时候,应该是高尧从浴缸里出来,用毛巾擦干身体,穿上睡衣,离药性发作至少还有十多分钟的时间。   第三次,电话终于通了。   “老周吗,你在忙什么,电话怎么老是占线啊?”   周台安一听是向天亮,心里便是一怔,这小子来电话,准不是好事,何况现在是晚上。   “小向,找我有什么事啊?”   “哎,方便吗?”   “方便。”   向天亮开门见山,“老周,出事啦。”   周台安笑道:“你少来吓唬我。”   “真的。”   “你不是在党校学习吗,党校里能有什么事,你把马老头揍了?”   “呵呵,马老头待我不赖,我揍他干嘛,再说现在是周末是晚,我能待在党校吗?”   “我在市委招待所。”   周台安警觉起来,“那边晚上也不热闹,你去那边干什么?”   向天亮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去找高市长了。”   “啊……”   电话那头的周台安,惊得叫了起来。   不是好事,这小子惹的事,一定不是好事。   别人不知道,周台安可知道,向天亮和高尧是有“过节”的。   上一次,在清河国际大酒店,高尧看上了市财政局长许西平的老婆陈美兰,还没等他上手,就被向天亮用药给放倒了。   “小向,你是不是又……”   向天亮不客气的打断了周台安的话。   “老周,你好没道理,什么‘我是不是又’,你得问高市长是不是又。”   周台安忙道:“好了好了,高市长是不是又……又旧病发作了?”   “呵呵,不愧为警察,你说对了。”   周台安吃了一惊,“又被你发现了,然后,然后你又出手了?”   向天亮大笑不已。   “老周,都被你说着了,不过,这一次有一点点出入。”   “快说。”   向天亮笑道:“上一次,我让高市长睡了一觉,对他很客气,这一次么,我让他跳舞,疯狂的蹦个不停。”   “真的吗?”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你小子……唉,小向啊小向,你这是给我添乱啊。”   向天亮笑着说道:“老周,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是给你面子,才打电话给你,你爱信不信,爱来不来,二十分钟内见不着你人影,我就打电话告诉江厅长了。”   说完,向天亮就关了大哥大。   “八爷,这个老周他是,是周台安吧?”林霞问道。   “嗯,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跟高尧走得比较近。”   “他是你朋友?”   向天亮点了点头,“周台安,还有郭启军、余中豪和肖剑南,他们都是我朋友,噢对了,你到滨海县以后,有事可以去找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他不但是我朋友,还是我姐夫的生死战友,他和余中豪、肖剑南一样,都和我一起共过生死,找他就同找我一样。”   林霞谢了一声,“不过,有必要把别人扯进来吗?”   向天亮笑着问道:“林姐,怎么了,你怕这事传扬出去?”   “我,我怕什么呀……不过,总是多一人知道,不如少一人知道么。”   向天亮说道:“第一,周台安不会往外说,我相信他的为人,第二,他正和高市长交好,一定会替他保密,第三,我和周台安是朋友,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胜过他和高市长的关系,这点我很自信,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是这件事需要有人擦屁股,不但高市长的屁股要擦,我们的屁股也需要擦,周台安是最合适的人选。”   林霞嗔道:“什么屁股屁股的,难听死了。”   “呵呵,话粗理不粗,林姐,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嗯……倒也是,有人收拾残局,对你我是有利的。”   “再说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保险,高尧要是想报复我们,他就会更加投鼠忌器。”   林霞点着头道:“我懂了,周台安我认识,他儿子就是我学生,我相信他。”   “呵呵,让他来擦屁股,很合适吧?”   林霞推了向天亮一下,娇声道:“又来了,你屁股才不干净呢。”   “我的屁股不干净?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怎么知道,反正,反正你的,你的屁股不干净……”   向天亮坏笑道:“好,那你来检查一下吧。”   “我不……”   向天亮一把抓住林霞,将她拉到了怀中,“不想检查吗?”   “不想,不想……”   “呵呵……林姐,那你的屁股干净吗?”   “我的,我的……干净得很……”   “我不信。”   向天亮轻抚着林霞的屁股。   “别……”   向天亮在林霞的屁股上,轻轻的抽了两下。   “林姐,不让我检查吗?”   “不……不是……”   “怎么了。”   “嗯……八爷,这里看不清楚么,以后,以后好么?”   “真的?”   “真的。”   “只给我一个人,一个人检查?”   “嗯……”   “那,那还帮不帮我修枪?”   “修,修。”   “别忘了哟。”   “傻,怎么,怎么能忘呢……”   林霞搂住向天亮,在他脸上轻柔的吻着。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迎面驶了过来。   应该是周台安到了。   向天亮急忙起身,伸手按响了车喇叭,然后推门下了车。   警车在市委招待所门前停下了。   走下车来的人,正是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   向天亮正要抬脚,林霞拽住了他的衣角。   “八爷,让他过来谈吧。”   “你不怕?”   “怕什么呀。”   向天亮笑了笑,伸出右手,冲着马路对面的周台安挥了两下。   周台安走过来了。   “小向,你又要折腾我喽。”   “呵呵,上车说,上车说,车上还有女同志呢。”   周台安猫身钻进车后座,立即吃了一惊,“林校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政委,你好。”   向天亮说道:“林姐,你来告诉老周吧,反正有时间,说详细一点。”   林霞点点头,把她和向天亮的认识过程,以及她和高尧之间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周政委,事情就是这样的,现在我已经决定了,辞去在市一中担任的职务,调到滨海一中去,调动手续很快就会办妥的。”   周台安道:“怎么会这样呢,不像话,太不像话了……林校长,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你不要离开市一中了。”   “周政委,谢谢你,我工作的事已经决定了,就不劳你费心了,只是眼前的事,还要拜托你多多费心了。”   周台安点着头,“你放心,这事我责无旁贷。”   向天亮笑道:“老周,你怎么责无旁贷啊。”   “唉,这个高市长啊,这个臭毛病要是不改掉,早晚得翻船哟。”   向天亮乐道:“你想帮他撑船吗?”   “撑船?我周台安可没那个能耐。”周台安一脸的苦笑。   指着对面的市委招待所,向天亮笑道:“你老周就是有能耐,也不敢为别人撑船,但这件事非你不可,高市长的大屁又脏又臭,只有你才能帮他擦洗干净。”   周台安笑着骂道:“臭小子,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行不行,这里还有女同志呢。”   “呵呵……抽烟,先抽烟。”   “我总得先进去看看吧。”   向天亮拽住周台安,笑着说道:   “先让他多难受一会,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他会主动找你的。” 第0432章 先私后公   周台安苦笑着问道:“小向啊,这回你又给他使了什么药啊!”   “呵呵,暂时保密,暂时保密。”向天亮乐道。   “你准备怎么收场?”   “一个月以后,自动痊愈,保证不留下后遗症。”   周台安摇着头道:“不行不行,一个月时间太长,会耽误工作的。”   “我呸。”向天亮毫不客气,“地球离了谁都会转动,清河市一个月没市长,照样能向前发展。”   周台安道:“那倒也是,市委市府那么多领导,缺个把人,就像苍蝇堆里少了一只,臭气照旧难闻。”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   “呵呵……我说老周,听你这话,好像最近有些麻烦了吧。”   周台安笑着摆摆手,“那倒没有,我不找麻烦,麻烦是不会找我的。”   向天亮道:“那没得说,你闲着也是闲着,这事就交给你了。”   吸了几口烟,周台安说道:“小向,说句实在话,高市长还是有水平的。”   “嗯,你这个评价,我真心的举双手同意。”   “哦,你也知道?”   向天亮点头道:“我在报纸和文件上读过高市长的不少讲话,我觉得,他搞经济很有一套,尤其是他能结合咱们清河的实际,提出不少很有针对性的发展思路,我很欣赏很佩服,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见过的领导里,他是最懂经济的。”   周台安好奇的看着向天亮,“你真是这么想的?”   “他妈的,老周,你骂我口是心非啊。”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台安急忙解释道,“我是说,金无赤金,人无完人,既然你也认可他是个有水平的领导,那么,在对待他的缺点的时候,可不可以点到为止呢?”   向天亮微笑着道:“老周,你可不可以做一下逆向思考?”   “逆向思考?你是说……你是在帮他?”   “确切的说,我是在救他。”   周台安道:“有些道理,但说救他,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老周,你别跟我装傻,现在是商品经济时代,犯政治错误的人不多,但犯经济错误和生活错误的人越来越多,总结起来,就是三个问题容易犯错误,上面两个,嘴吃和手拿,下面一个问题,就是裤裆里那玩艺,高市长就是犯了这个问题,他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大问题,你说,我这不是在救他吗?”   周台安笑着道:“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可只怕领导理解不了你的好意。”   向天亮神秘的一笑。   “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你说明白点。”   向天亮瞟了后座的林霞一眼,顾及她在旁边,不敢把话说得太过难听。   “老周,领导也是人,想做坏事是难免的,可顾忌自己的身份,往往是敢想而不敢做,而他们想要做成坏事,总是需要身边跑腿的人来帮忙,你说呢?”   周台安听得笑了起来。   “你就干脆明说么,高市长那个秘书谢千叶,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向天亮问道:“你也看出来了?”   周台安点着头道:“上星期他还跟我要一个警车车牌,估计是为了从清河往省城带些走私品,我不露声色的向高市长了解了一下,高市长根本就不知道,所以,我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向天亮道:“我也举个例子,他跟着高市长上任不到十天,他就收别人的钱,这可是我亲眼所见。”   “这样的秘书,早晚会毁了领导啊。”周台安感叹道。   向天亮微笑道:“我在京城读书时,听过这样的话,最好的秘书,也不能留得太久。”   周台安听得心里一动,“你是说,你是说……”   “清君侧。”向天亮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   清君侧,指的是清除君主身旁的亲信或坏人,周台安读书颇多,自然知道这个典故。   “你有打算了?”周台安低声问道。   向天亮又是微微一笑。   “老周,谢千叶的房间,和高市长的房间,是门对着门的。”   周台安又点上一支烟,“什么意思?”   “嗯?”向天亮坏坏的一笑。   “噢……哈哈,真有你的。”周台安给了向天亮一拳。   向天亮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我如何解释,高市长不一定会听,但事实胜于雄辩,不由得高市长不起疑心。”   “不错,一旦起了疑心,谢千叶就在清河待不下去了。”   向天亮又道:“而且,在谢千叶的房间里,也许还会有其他的收获。”   “其他收获?什么收获?”周台安问道。   向天亮笑道:“我听说,今天晚上有人来找谢千叶,希望他能在高市长面前美言几句,你说,为了从正科级提升为副处级,总不能空着手来吧?”   “哈哈,我明白了,你小子,心黑着啊。”   “臭老周,你少放屁话。”   周台安道:“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只要没有了谢千叶,高市长想做坏事,也没人帮他喽。”   “呵呵,我一心为公,何黑之有?”   周台安瞥了一眼车后座,笑着说道:“说得倒很漂亮,我看啊,顶多是公私兼顾而已。”   说者有意,听者多心。   林霞脸红了,幸亏车灯关着,前面两个男人看不见。   向天亮心道,公私兼顾一点没错,但最好倒过来说,私公兼顾,先私后公,为了林姐,这还是最主要的。   他也不想隐瞒,既然请周台安帮忙,有的事还是说开了好。   “老周,咱明说了吧,林姐是我朋友,谁想欺负她,就等于欺负我向天亮。”   周台安带着坏笑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老周,你别笑得那么阴阳怪气好不好?”   “我阴阳怪气,我没有啊。”周台安继续的笑着。   向天亮看了林霞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好了,跟你明说了吧,林姐是我的女人,你告诉高市长,他要是敢动我的女人,我让他生不如死。”   “哈哈……这不就明白了么,你放心,我一定转告,一定转告。”   两个男人无所顾忌的说话,让后座的林霞大为窘迫,差点没跳车逃开。   幸好这时有电话来了。   是周台安的大哥大在响。   周台安接起电话,马上又捂住了,说道:“小向你猜得没错,是谢千叶。”   “老周,看你的了。”向天亮做了个手势。   周台安对着大哥大道:“谢秘书,你好,我是周台安。”   电话那头,谢千叶的声音很响很急。   “周政委,请你马上来一趟市委招待所。”   “谢秘书,是高市长找我吗?”   “是的,请你马上过来。”   “谢秘书,出什么事了?”   “高市长好像,好像中毒了。”   周台安装出了吃惊的样子,“中毒?那赶快送医院啊。”   谢千叶道:“可是,可是高市长不想去医院。”   “为什么?”   “好像是皮肤中毒,身上剧痒,其他,其他倒没什么……”   周台安道:“那也得送医院啊。”   “可是,可是……”   “又什么可是啊,你快说。”周台安吼道。   谢千叶道:“高市长中的毒,有些奇怪,痒得抓狂,一动就痒,但只要一动不动,就不会痒。”   “哦……就是说,只要高市长身体不动,就一点也没事?”   “对对,就是这样。”   周台安说道:“好吧,你让高市长别动,我马上过来。”   关了大哥大,周台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着向天亮问道:“我的乖乖,你到底用的是什么药啊?”   “这回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叫祖宗也没用。”   “小向,高市长还要工作啊。”   向天亮摇着头,“老周,我说过了,先私后公,是我处理这次事件的总原则。”   周台安沉默了片刻。   “老话说得好,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好吧,就当给高市长一个教训吧。”   向天亮笑道:“老周,你放心,一个月之后,高市长就会没事了。”   周台安叹道:“一个月?小向,你的招也太损了。”   向天亮骂道:“臭老周,你他妈的要是再啰嗦,我让你也一动不动的躺上一个月。”   周台安浑身一哆嗦。   “小向,你别吓我啊。”   “呵呵,只要你帮我办了这件事,我就不对下毒,否则,我说到做到。”   “臭小子,你真威胁我?”   向天亮乐道:“我就是威胁你了。”   “你敢。”   “嘿嘿,对高市长我都敢,对你一个小政委,我有什么不敢的。”   “唉……我就知道,被你缠上了,他娘的我就没好日子过。”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笑道:“老周,你可以进去了。”   说着,他拍了拍周台安的肩膀。   周台安触电似的缩了缩身子,“臭小子,你别碰我。”   “呵呵,放心吧,我手上没毒。”   “你小子神神道道的,我最好离你远点。”周台安推门下车,“小向,你别走,在这里等着啊。”   望着周台安的背影,向天亮乐不可支。   “哎哟……”   得意之中的向天亮,忽然被一双女人的箍住了脖子。   当然是林霞的手。   “臭八爷……谁是你的女人,谁是你的女人……”   “我……我……救命啊……”   忽地,向天亮的嘴,被两片红唇堵上了。   轿车内,两个身体绞集在一起,激烈的动荡中,很快完全的融合了,无丝无缝…… 第0433章 连消带打   市委招待所五零一号房间。   沙发上,坐着市长高尧,一动不动。   身着睡衣,眼神惶恐,脸色苍白,左脸颊上是三道长长的手指印,高尧的样子够狼狈的。   秘书谢千叶耷拉着脑袋,垂手立在旁边。   周台安戴着白手套,寒着脸,煞有介事,里里外外的检查着。   检查完卧室、办公室、卫生间,周台安又在客厅里察看起来。   足足忙了二十多分钟,周台安才在高尧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高市长,你被下毒了。”   “什么毒?”   周台安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是一种叫痒药的药。”   “痒药?”   “对,据说是清河一位老中医发明的,失传已经很久了,痒药的主要作用,就是使人发痒,只要人不动,就不会发痒,一动就痒,痒药无药可解,但一个月之后,痒药会自我挥发,消失殆尽。”   高尧问道:“台安,你有没有发现,痒药是下在什么地方的?”   “毛巾和睡衣。”   “睡衣?可我现在,现在就穿着睡衣啊。”   “我看过了,所有的毛巾和睡衣上,都被涂上了痒药。”   “那,那我把睡衣脱了。”   周台安道:“那倒没事,现在痒药已经沾到你的皮肤上,睡衣已经不重要了。”   高尧不敢点头,只能微微的颌首。   “台安,你能判断,到底是谁下的毒吗?”   “不知道。”   “难道,你没有一个基本的判断?”   周台安点着头,“有。”   “说说看。”   望了一眼谢千叶,周台安欲言又止。   “台安,千叶是自己人,你就直说吧。”   周台安道:“门窗完好,没有任何被撬过的痕迹,因此,下毒的人,是拿着钥匙开门进来的。”   高尧哦了一声。   “可是,我住到这里之后,这个房间的锁是由千页重新换的,也就是说,门上的钥匙只有我和千叶两个人有。”   周台安看着谢千叶。   “谢秘书,对不起,我要检查你的房间。”   谢千叶道:“周政委,你怀疑我?”   “对不起,这是例行公事。”周台安淡然地说道。   高尧哼了一声,“千叶,带周政委去你的房间接受检查。”   主子开口,谢千叶不敢怠慢了。   谢千叶陪着周台安出去。   将近十分钟后,两个人回来了。   周台安面无表情,戴着手套的手上,多了两个药瓶子。   谢千叶的脸色更坏,出去前铁青着,现在惨白得像纸。   “领导,这是有人在陷害我。”   高尧没理会谢千叶,人不动眼眼动,看的是周台安。   “台安,你说。”   “高市长,我也认为,是有人在陷害谢秘书。”   “说理由。”   “我看过这两个瓶子里残留的粉末,应该装的是痒药,但这两个瓶子是从谢秘书的旅行箱里找到的,我相信谢秘书的为人,不相信他会对你下毒,更不相信他对你下毒之后,会笨到把药瓶子藏在自己的旅行箱里。”   高尧道:“我也不相信。”   “但是。”周台安微微一笑。   谢千叶身体一震。   高尧问道:“台安,但是什么?”   周台安看着谢千叶,“谢秘书,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房间里,在两个小时内来过客人。”   谢千叶点了点头,“是的,是市建设局局长张行和局办公室主任孙回明,他们是来求见高市的,坐了大概半个小时就走了。”   轻噢了一声,周台安转头看着高尧,闭上嘴不说话了。   高尧知道周台安的意思,“千叶,你先出去。”   “领导……”谢千叶的脸色更难看了。   “要我再说一遍吗?”   高尧冷着脸,身体不敢动,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可以变化的。   谢千叶离开了房间。   高尧问道:“台安,你怎么看?”   周台安说道:“高市长,有一点我能肯定,痒药是先在谢秘书的房间里出现,然后才到了你的房间,最终才涂到毛巾和睡衣上。”   “哦,你真怀疑谢秘书?”   周台安摇摇头,“应该不是谢秘书。”   高尧又问道:“那么,你怀疑张行和他的手下。”   又是摇头,周台安微笑道:“不可能吧,你这么信任张行,他还会恩将仇报吗?”   “那会是谁呢?”   “高市长,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你得给我点时间。”   “好,不急,你慢慢查。”   “高市长,你也别急,据我所知,痒药不会有后遗症。”   高尧的嘴角,掠过一丝苦笑。   “什么人啊,这么和我过不去。”   周台安道:“都有可能。”   高尧哦了一声,“台安,你怎么看谢秘书。”   周台安微微一笑。   “高市长,谢秘书跟了你这么久,他是什么人,你最有发言权。”   “是啊,他跟我这么久了。”   “我听说,超过十年了吧。”   “台安,你话里有话啊。”   周台安看着高尧,“高市长……”   高尧又微微的颌首。   “台安,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周台安心里苦笑不已,该死的向天亮,把自己也套进去了。   “高市长,我在谢秘书的旅行箱里,除了发现两个药瓶子以外,还发现了七八张银行存折。”   “银行存折?”   “对。”   “哦……我明白了。”   周台安心里一叹,谢千叶完蛋了。   向天亮的招太过阴损了,自己躲在车里,借着周台安的嘴,连消带打,既坏了高尧的“好事”,又乘机除掉了高尧的秘书谢千叶,可谓一举两得。   不过,向天亮可没有在车里躲着。   确切的说,他是在车里“忙”着。   他在狭小的空间里,抱着林霞,已经忙得满头是汗了。   “八爷……我……我快被你……被你折腾……折腾死了……”   林霞趴在车后座上,喘息不已。   “呵呵……才一个小时不到,林姐,你已经败退三次了。”   “臭八爷……坏八爷……”   向天亮伸出手,在林霞的屁股上抽了一下,“林姐,你也够劲。”   林霞撅着屁股,吃力的爬到向天亮身上,在他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哎哟……林姐,你干么咬人啊。”   林霞嗔道:“因为你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向天亮不解的问。   “你的枪……你的枪根本就没坏么。”   “噢……嘿嘿,什么枪啊?”   “还笑……你这人,人坏,枪也坏……”   向天亮乐道:“林姐,我哪里坏了,我自己咋没觉得呢?”   “你……你把我给坏了。”   林霞狠狠的拧了向天亮一把。   “哎,林姐,你老实说,我坏得怎么样?”   “嗯……”   “嗯什么啊?”   “嗯……坏得,坏得厉害呢……”   “那,那以怎么办?”   林霞的声音细若蚊呢。   “以后,以后你得负责。”   “怎么负责?”   “负责……负责到底呗。”   向天亮点点头。   “林姐,你真想离开清河?”   林霞道:“都已经定了的事,就别说了。”   “那也行,有空我就去滨海看你和林雅去。”   林霞笑道:“你不来,我就来清河找你。”   “真的吗?”   “你这坏小子,我守了十几年的门,被你给打开了,我还能关得上吗?我让别人进门,你能同意吗?”   “那当然不行。”   林霞柔声道:“所以,你不来看我,我就只能去找你喽。”   “没问题,没问题,你随时都能来。”   “嘻嘻,帮你修枪,这是我的责任么。”   “嘿嘿,说好了,你是我的专用修枪员。”   两个人在车里正热乎着,没料到,周台安已经来到了车边。   周台安敲着车窗,“两位,该息会了吧。”   车内一阵慌乱。   待到周台安坐到副驾座上,车里也收拾得马马虎虎了。   后座上的林霞,羞得不敢抬头。   驾驶座上的向天亮,一边吸烟,一边笑着,满不在乎,还要埋怨。   “老周,你他妈的,就不能在高市长那里多待一会儿吗?”   周台安忍俊不禁。   “小向,也就是你,对别人马列主义,对自己自由主义,还能说得这么振振有词,脸皮之厚,胜过清河的旧城墙。”   “呸,老周你笑话我可以,可你不能笑话林姐,记住没有?”   周台安微笑道:“我敢吗?我已经被你给套牢喽。”   “哦,老周你快说说,上面的事怎么样了?”   周台安道:“一切都照你的安排进行。”   “具体说说嘛。”   “第一,高市长绝对不会把这事公开,第二,你的连消带打大获成功,谢千叶被高市长当场宣布撤换了,而且是离开清河回省城,第三,高市长不会再像前些日子那样的信任张行了,第四,他已经明白,他被下药,是与他搔扰林校长有关,第五,高市长委托我,全权处理这件事。”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老周,第五条,‘高市长委托你全权处理这件事,’这一条最有用哟。”   周台安苦笑着。   “他娘的,我被你套牢了。”   “套牢好,套牢好,不过,老周你嘴上文明点,因为你是文明人嘛。”   “少废话,快说下一步怎么办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   “老周,你开着车跟着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慢慢商量,从长计议。” 第0434章 从长计议   周台安无奈,只能跟着向天亮走,他感觉,他被向天亮牵住鼻子了。   就像一条牛,鼻子里被穿了棕榈绳,只要一拽绳子,牛鼻子又痒又麻,还带点痛,牛顿时会浑身乏力,只有被乖乖牵着走的份儿。   现在,周台安觉得自己就是条牛,而向天亮,正是牵着他鼻子的人。   经过几次洗牌,清河的局面已经明朗,以刘如坚、高尧和方应德三驾马车为核心,其他人各为其主,纷纷有了自己的靠山。   即使像周台安这样八面玲珑的人,以前因为层次不高,现在到了市公安局,也不得不寻找自己心目中认定的靠山。   周台安是市长高尧的人,这在整个清河市,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   是高尧的人,却背着高尧,和外人勾结对付高尧,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周台安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小向啊,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就全毁了。”   “老周,你急什么,听我说嘛。”   一家小酒店的小包厢里,向天亮和周台安面对面的坐着。   几个冷菜,几瓶啤酒,两个人先对饮了几杯。   倒酒的是林霞。   她怕难为情,不肯进来,是被向天亮拽着进来的。   “老周,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周台安微笑着说道:“你不就是说,我以前是个十三不靠,谁的门都不拜,现在却公开投靠高市长了。”   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   “你老周是条老狐狸,狡兔三窟,你这条老狐狸肯定是六个窟九个窟。”   “哈哈,先别说我个人的事,还是先摆平眼前的麻烦吧。”周台安笑道。   向天亮点头道:“这很简单,我早就有了打算。”   “快说你的打算吧。”   向天亮喝了几口酒,笑着问道:“老周,我先问你,上次清河国际大酒店的事,高市长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个人的丑事,还能怎么处理,能瞒就瞒嘛。”   “他有没有怀疑过是谁干的?”   周台安笑道:“当然怀疑过,但他是市长,高高在上,又刚来不久,他能认识几个人,他能找怀疑去。”   “呵呵,那就是说,他让别人代替他怀疑?”   周台安道:“他还能委托谁,当然委托他的秘书谢千叶,谢千叶又能找谁,查人的事,当然找警察了,所以,谢千叶找到我,让我帮他找人,事情推到我这里,我当然给遮掩过去了。”   向天亮笑了笑,又举杯喝了几口啤酒。   “那这一次,你又想遮掩过去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周台安瞪了向天亮一眼。   “你说我还能干什么,你小子惹的麻烦,哪回不是我们帮你擦的屁股啊。”   “哎,有同志在,说话文明点哟。”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   周台安对林霞说道:“林校长,你认为小向文明吗?”   林霞的俏脸,噌的红了。   “周政委,你们说事,就,就别扯上我了。”   向天亮飞起一脚,忽地踹了周台安一下。   “老周,你别说我的屁股不干净,你的屁股就干净吗?”   周台安摊摊双手道:“我有什么不干净的,我干净得很呢。”   “我呸,你干净?你他妈的少来这一套,我想请问,你周台安在南城分局当局长的时候,你手下那个女办公室主任,叫什么来着?你一星期到她家去一两次,是去干什么的啊?那娘们的孩子,怎么长得跟你很像哦……”   “小向,别,别说了……别说了。”   周台安红着脸,冲着向天亮连连的摆手。   “呵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周,还要我再详细的说吗?”   “不用了,不用了……小向,咱们是朋友啊。”   向天亮低声说道:“老周,我是明人不做暗事,我是单身,林姐是独居,我和林姐就是明着来往,别人也不好说什么,顶多背后议论几句而已。”   说着,向天亮拉过林霞,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林霞红着脸扭身,却被向天亮摁住,还在她腰间捅了一下。   想想也是,大家都是一样的,谁的屁股都不干净,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林霞被向天亮搂着腰,索性不扭身子了。   她理了理头发,微笑着说道:“周政委,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周台安尴尬的笑着,“我相信,我相信。”   “来,来,周政委,喝酒,喝酒。”林霞举起了酒杯。   “喝酒,喝酒。”周台安也举起了酒杯。   向天亮笑道:“老周,干了这杯,咱俩就别扯对方的私事了,大事要紧嘛。”   “好,说说你的安排吧。”周台安朗声笑了,心里却在苦笑,向天亮这小子,太鬼了,原来,他早就查过自己的老底了。   向天亮说道:“很简单,过个半个月到二十天时,你就去告诉高市长,这事是我干的。”   周台安吃了一惊,“小向,这不是把你给暴露了吗?”   “对,让我与高市长面对面,把你从套子里解脱出来。”   “你不怕高市长报复你?”   向天亮笑道:“你放心,高市长不但不会报复我,他还会像供菩萨那样的供着我。”   周台安怔了一下,“小向,我听说方应德副书记是江云龙厅长的人,那你就是方应德副书记线上的人了,现在你要与高市长面对面,难道,难道你想脚踏两只船?”   “呵呵……脚踏两只船,一明一暗,不好吗?”   “哈哈,你小子太狡猾了。”   向天亮道:“老周,有句老话,我劝你多多的体会。”   “什么话?”   “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周台安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你说得对,多条路多点希望啊。”   “所以,我劝你早作打算,东方不亮西方亮,有备无患嘛。”   看着向天亮,周台安道:“关于这一点,我是得向你学习。”   “我怎么了?”向天亮问道。   周台安道:“明摆着的,你是方副书记那条线上的,现在又要与高市长挂钩,可谁都知道,你为刘书记立了大功,他也不会动你,你小子,是三驾马车任你骑,你说你牛不牛啊。”   “呵呵,我这也是没办法,就拿高市长来说吧,他老抢我的女人,我不跟他通气拉点关系,这多麻烦哟。”   “哈哈,你牛,你喜欢的,高市长都不能要,你小子太牛了。”   “那是当然,哎哟……”   向天亮嘴巴歪了,因为林霞的手,狠狠的拧在他的大腿上。   周台安喝干杯中酒,笑着起身道:“小向,我得先走了,高市长那边,我还得去应付一下呢。”   “那行,保持联系,对了,你官比我大,负责买单啊。”   “臭小子。”   周台安骂了一句,摆摆手,转身走了。   向天亮瞅着林霞笑。   “八爷,你,你害死我了。”   向天亮摇摇头,“林姐,你反正要调到滨海去了,又不当校长了,一个普通老师,没人会议论你的。”   “我不怕。”林霞道。   “真不怕?”   林霞嗯道:“我怕的是高市长,他不一定能放过你。”   向天亮噗的笑了。   “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呀?”   向天亮笑而不答,拉着林霞就走。   在缓缓行驶的车上,林霞问道:“八爷,你快说呀。”   向天亮笑着道:“林姐,你摸摸我的枪。”   “呸。”林霞啐了向天亮一口。   “我是认真的,你摸摸看,我再告诉你。”   林霞身子一倒,趴到了向天亮的双腿上,“呀……”   “怎么了?”   林霞低声道:“这么厉害……刚刚,刚刚才……怎么还,怎么还撑着呢。”   向天亮笑着说道:“男人,正因为有了这个家伙,才能叫男人。”   “去你的。”   “难道不是吗?”   林霞嗯了一声,羞道:“还,还真是的,男人有了枪,有了枪才叫男人。”   “男人的枪要是坏了呢?”   “那……那就不是男人了呗。”   林霞抚着向天亮高昂的枪,不肯起身,不舍得放手了。   “林姐,我了解过高市长的为人,他这人,各方面都挺强的,是个难得的好干部,但就是这方面有问题,时常会犯错误,像我这种小兵拉子,犯点这方面的错误问题不大,而像高市长这样地位的人,那就是大问题了,所以,我这次在给他下痒药的时候,同时还下了另外一种药,这种药能在他身上停留一年之久,在这一年里,他那把枪,就不会再举起来。”   “你可真坏……然后呢?”林霞低声的问。   “然后,周台安会告诉他,是我下的药,接着他又会知道,他的枪举不起来是因为我的药,这种事对外人难以启齿,他只能私下找我,到那个时候,我就有办法和高市长面对面了。”   林霞道:“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说的从长计议了。”   “不错,在仕途上,我不一定会跟着高市长走,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与他保持着私下的关系,你说这不是挺好的吗?”   林霞点了点头,“八爷,你是想控制人家吧?”   向天亮摇着头道:“控制人家,这话太重了,我控制不了高市长,高市长也甭想控制我,我想好了,我要与他保持一种既合作又斗争的关系。”   “既合作又斗争?我不信。”   向天亮笑着说道:   “你放心吧,不出一个月,他就会主动的来找我。” 第0435章 两个圈子都来拉拢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林霞林雅母女走了,是从清河市第一中学,调到滨海县第一中学。   高尧那边也没有动静,除了他换了秘书,看来是被周台安拖住了。   向天亮暂时安下心来,把自己的主要精力,投入到党校培训班的学习中。   党校培训班的学习,对向天亮来说,真是个难得的机会。   通过学习,向天亮算是了解到了许多自己以前没有明白的东西,仅从学到的内容看,他感到自己在理论修养上的提高,特别是跟这些来自各地的相当一级官员接触之后,他的眼界也开阔了许多,对于官场上的认识,也是更加的深刻。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别看仅仅只有二十个人的班级,可这些人全都是清河官场的精英,这使得向天亮也难以置身事外。   又是一个周末。   因为下周一要进行班干部的民主选举,班上的气氛显得紧张而又怪异,晚上的私人聚会逐渐增多起来。   动作最大的,当然是班长乔安平和党支部书记孙台鸿,这两个人在班上争相拉拢同学,今天请吃,明天请玩,搞得很是热闹,周末更不会放过。   当然,还有几个自认为有希望竞选班干部的同学也没闲着,明里暗里的,也做了不少事。   和向天亮同寝室的陈瑞青也很活跃,身为龙桥县司法局局长,又是班上资历相对较老的几个之一,他不甘心做平庸之辈。   宿舍里,又剩下向天亮一个人,另外的三位,估计又有了什么活动。   电话来了,是班上的党支部书记、市委办公厅文秘处处长孙台鸿。   “小向,出来活动一下。”   对孙台鸿,向天亮感到有些头痛,这家伙自恃来自市委机关,眼睛翘得高高的,最近几天,孙台鸿和乔安平都在拉人,暗中的争夺很是激烈,让向天亮有些无所适从。   “孙处长,到哪里啊?”向天亮知道不去不行,便忙着问起地点来。   反正他也观察过了,大多数同学,都与他抱着的想法是一样的,该玩的要玩,该吃的也要吃,对于这些比较牛B的同学,不到最后关头,最好不要去得罪他们。   “仙鹤山庄,等你了。”孙台鸿非常热情地说道。   向天亮听到是仙鹤山庄,不禁咧嘴一乐,这是朱琴和黄颖姑嫂俩的地盘啊。   在清河市,仙鹤山庄算得上是一个比较豪华的娱乐场所了。   当初,向天亮反对朱琴和黄颖姑嫂俩经营娱乐场所,朱琴和黄颖姑嫂俩便一心一意做起了实业,但仙鹤山庄因为位置和环境太好,她们舍不得放弃,就得以保留了下来。   现在,仙鹤山庄还是朱琴和黄颖姑嫂俩的,至于具体的经营,她们交给了手下的人在打理。   不料,向天亮还没出门,包里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他拿起大哥大一听,却是同宿舍的临时班长、市财政局办公室主任乔安平打来的。   “老乔,有什么事吗?”   “小向,在哪里,没事就来参加活动吧。”乔安平大声说道。   向天亮估计又是这种聚会活动,刚才已听说乔安平拉了一些人出去,现在可能才想起自己。   “老乔,在哪里啊?”   “仙鹤山庄,认识路吗?”   向天亮一听乐了。   乔安平请客地点定在仙鹤山庄,那边孙台鸿的请客地点也是仙鹤山庄,两边撞到一块去了。   “老乔,仙鹤山庄我知道,我会来的。”   “好,等你了。”   关了大哥大,向天亮发愁了。   在班里,乔安平和孙台鸿,一个班长,一个党支部书记,一个来自市财政局,一个来自市委办公厅,两个人平时却很不对路,暗中在互相较劲。   不知不觉中,自己看来要卷入到两个人的斗争当中了。   向天亮有些后悔,早知这样,那就两边都不答应就好了。   他想了想,打了个电话,把住在二楼的夏柳叫了上来。   夏柳听了向天亮说的情况,立即笑了起来。   “咯咯……这都怪你自己呀。”   “怪我?同学请客,我能不去吗?”向天亮苦笑道。   夏柳笑道:“你是花心大发,想乘机出去找野食吃,不然你会答应他们去吗?”   “呵呵,我冤枉啊,有了你们这么多家食,我还敢去找野食吃吗?”   “那你准备怎么办?”夏柳笑问道。   向天亮道:“我原来打算,是一个晚上赶两场,来个刀切豆腐两面光,两边都不得罪,可没想到,乔安平和孙台鸿两个家伙,把请客地点都选在了仙鹤山庄。”   “咯咯……撞车了。”   “对啊,不去不行,去了又不知怎么应付。”   “你想让我陪你一起去?”   向天亮点头道:“你不但要陪我去,而且还要帮我应付他们。”   “去,凭什么我要陪你去。”夏柳娇声道。   向天亮瞪起了双眼,“你是我的女人,敢说个不字,我就揍你那个小屁股,揍你个两片开花。”   “呸……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呵呵……真乖,快去打扮打扮吧。”   等到二人车上路后,夏柳提了个建议。   “八爷,我早就听说,乔安平和孙台鸿不对路,不到两个星期,你们五班就分成了两派,乔安平和孙台鸿都很有实力,又善于投机钻营,你想两边都不得罪,最好的办法,是两边都不停留。”   向天亮奇道:“什么叫两边都不停留啊?”   夏柳说道:“下周一就要选举班干部,乔安平和孙台鸿肯定要在今晚请客的时候,和你们每个人摊牌,而且一定会在门口迎候,你呢,就在门口握握手报个到,转身就开溜,这就叫做两边都不停留。”   向天亮笑道:“这我倒是想啊,可我没有理由,能做到吗?”   “小女子倒有一计,供八爷参考。”   “说吧。”   夏柳笑着说道:“仙鹤山庄是朱琴和黄颖的地盘,你把她们叫过来,就什么办法都有了。”   向天亮乐道:“那倒也是,朱琴和黄颖都是名商,乔安平和孙台鸿见了,都会礼让几分。”   夏柳继续说道:“仙鹤山庄不是有个棋牌室吗,让朱琴和黄颖先摆上一桌,我们一到,她们就来拉人,乔安平和孙台鸿也就不好说了么。”   向天亮笑着点了点头,“呵呵,好办法,夏姐你现在就打电话,让朱琴和黄颖马上赶到仙鹤山庄接驾。”   “接驾?咯咯……她们会来吗?”   “呵呵,快打电话,告诉她们,半小时内不赶到仙鹤山庄,八爷就休了她们。”   夏柳笑着,拿出大哥大拨起号来。   向天亮心里还是有点烦。   人家都是有地位的人,或者是自认为有地位的人,他们现在就已开始在拉帮结派的拉选票,只有自己还是一样都不明白,这政治智慧,真的是有大的问题啊。   当然,他不想拉关系,拉来的关系,不一定靠谱。   乔安平和孙台鸿是在较劲,为了得到一个上位的机会,拉拢一些同学投自己一票,最终成功的当上班干部,那么,培训班结业时,考核的成绩单上,就多了一个压倒别人的成绩,这估计也是他们两个人真正的目的。   向天亮自嘲的想,自己的层次还是低了一些,对于乔安平和孙台鸿这些人的想法,的确无法理解。   本来不过是一个培训班上的班干部选举,平常之极,现在被这些人一搞,变得成了一个关乎能否当上正职的重要指标,这事真是很难让向天亮理解。   五班有两个圈子,乔安平的,和孙台鸿的。   对于圈子问题,向天亮终于是越来越明白了。   圈子无处不在,如果你不去找圈子,肯定就会让圈子把你排除在圈子之外,到了圈子之外以后,你想得到任何的好处都是不可能的。   向天亮懂一点圈子的事,他想有自己的圈子,也想有机会加入别人的圈子,可不会这样不明不白的钻进别人的圈子。   向天亮的车在路上慢行,直到朱琴打来电话,说她和黄颖到达仙鹤山庄了,他才开车拐进了仙鹤山庄。   夜色下,仙鹤山庄很热闹,外面停满了高档轿车,从这里面进出的人,一个个都是人模狗样的。   果然,乔安平和孙台鸿双双站在山庄的门口。   “两位哥哥,对不起对不起,车在路上抛锚,让你们久等了。”   向天亮下了车,一边双手作揖,一边向乔安平和孙台鸿走去。   乔安平抢着道:“小向,欢迎你前来赴宴。”   孙台鸿也不甘落后,“小向,很高兴你能到来啊。”   两个人都伸出了右手。   他妈的,先握谁的手?   正在向天亮为难之时,夏柳款款的过来了。   “哟,乔主任,孙处长,你们欢迎不欢迎我呀。”   乔安平和孙台鸿同声道:“欢迎欢迎。”   夏柳笑着,用手中的包,挡开了乔安平和孙台鸿两人的右手。   “咯咯……用不着握手,免了,免了。”   夏柳拉着向天亮就往里走。   乔安平和孙台鸿相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两个人都想着,要把向天亮和夏柳拉到自己订的包厢里去。   可是,前面的向天亮刚进门,就被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拦住了。   其中一个娇声笑道:   “向天亮,你来得正好,今晚你休想逃跑,我朱琴的报仇机会到了。” 第0436章 有预谋   朱琴的话,让乔安平和孙台鸿吃了一惊,向天亮怎么得罪这位美女老板了?   乔安平笑道:“朱老板,你可不要开玩笑啊。”   孙台鸿也道:“是啊,小向一向循规蹈矩,对美女是断然不敢得罪的。”   “咯咯……两位领导有所不知,小向上次在这里赢了我们不少钱,我们输得那个惨哟,他一拍屁股溜了,今天他自投罗网,我们又岂能放过他。”   这边朱琴笑着解释,那边黄颖就在推人,“快走,快走。”推着向天亮,往棋牌室方向走。   向天亮也是装腔作势,一脸无奈,还要煞有介事的喊着。   “乔哥,孙哥,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小向,那你先去顶着吧。”这乔安平心道,朱琴和黄颖这两个娘们,不是我等得罪得起的,还是少沾边为好。   “小向,顶不住了,喊一声啊。”孙台鸿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个向天亮,小小年纪竟会沾赌,可见人不怎么样,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两人望一眼向天亮和黄颖的背影,向朱琴和夏柳打过招呼,竟自转身分头去了。   向天亮被黄颖“推”着,七转八拐,进了一间密室。   房间里竟然还坐着一个女人,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   “蒋姐,你怎么也来了?”   蒋玉瑛笑道:“八爷有难,我能不来救驾吗?”   “唉……”向天亮往沙发上一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女人多了麻烦也多,可关键时刻,多也有多的好处啊。   “好了,有事我们帮你挡着,你还叹什么气呀?”   蒋玉瑛自从当上市发展银行行长,独挡一面,更加的意气奋发,成了清河金融界首屈一指的女强人,事业有成,心情舒畅,人反而比以前更年轻漂亮了,在个人问题上,虽然还是夫妻分居两地,但因为搬到朱家老宅成了向天亮的邻居,隔三岔五的得到灌溉,那块小耕地不但没被抛荒,反而滋润着呢。   黄颖扭着小腰进来,“其实么,你又不是不会喝酒,赶个双场有什么了不起的。”   夏柳也进来了,“八爷是想两边都不得罪呢。”   “呵呵,你们有所不知,有所不知啊。”向天亮笑着,大摇其头。   朱琴最后一个进来,顺手把门关上了,“八爷的心思,歪着呢。”   向天亮斜了朱琴一眼,随口赞了一句,“琴姐,你好像越来越漂亮了么。”   朱琴坐在向天亮身边,笑了笑,“你才看到呀。”一件薄薄的连衣裙,竟然把里面的红罩都清晰的呈现出来了,丰满的肉质毕露无遗,真够大胆的。   黄颖笑道:“八爷,我们是为了迎接你,才穿成这样的么。”她也穿得够妖的,身上那半截裙,不但露着两个香肩,连两座玉峰的山根都在外边,白花花的一片,扎眼得很。   这半年来,朱琴和黄颖的公司,也有了飞跃式的发展,除了进出口贸易这一块,以超市为主的零售业,也发展到三十多家,现在,公司正准备承包原市国营农场的几万亩耕地,进军农牧业。   当初,公司成立的时候,朱琴和黄颖有言在先,凡是加入“百花组”的人,在公司里都有干股,这一条被朱琴和黄颖一直忠实的执行着,除了原来的柳清清、李亚娟、蒋玉瑛和叶楠,就连后来加入的陈美兰、杨碧巧、夏柳和白曼,每人都有公司百分之一的干股,当然,大头还在朱琴和黄颖手里,向天亮的自然不会少。   不过,向天亮对公司的名字,颇是不以为然,改来改去的,他现在都搞不清楚,公司叫什么名字。   东江省国泰集团公司,这是最新的名字,朱琴说过,再也不改公司的名字了。   “八爷,要不要我们陪你玩上几圈?”黄颖问道。   向天亮摇摇头,“都是自己人,没意思。”   蒋玉瑛讥讽道:“动不动就出老千,我们都快学会了。”   “呵呵……出老千也是门手艺啊。”向天亮自得其乐。   朱琴问道:“八爷,听说你党校培训结束后,要调离清河市了。”   “嗯,这是肯定的。”   “去哪儿?”   “不知道,应该是下面某个县吧。”   朱琴道:“我们有个打算,正要跟你商量呢。”   “哦,说来听听。”   黄颖道:“现在不是到处在招商引资吗?我们还听说,每个干部都有招商引资的任务,还跟升职调级挂钩,所以,琴姐和我们商量好了,不管你到哪个县工作,公司的投资方向就到哪里,这样,就能很快帮你站稳脚跟,打开局面。”   向天亮笑道:“这办法倒是不错,不过,你们也用不着替我担心吧,我又不是去当领导的,顶多就是一正科级干部,小打小闹,不会承担多大的责任的。”   “就是不知道,你要去哪个县呀?”黄颖说道。   向天亮冲着黄颖笑,“我不在清河市了,没人管着你们,你们不就自由了么。”   “呸。”黄颖啐了向天亮一口,“你想得倒美,我们早想好了,以后不管你到哪里,我们都会缠着你的,你休想甩了我们。”   蒋玉瑛也咯咯笑道:“占了便宜后想溜,没门。”   “就是么,百花组不会散的。”朱琴笑道。   夏柳笑得更响,“钱债好还,情债那,是要还一辈子的。”   “唉……这里是虎狼之窝啊。”向天亮板着脸道,“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个像吃人似的,还反了不成?”   这时,电话响了。   “有市委领导来了,你们坐着,我去应付一下。”   朱琴放下电话,转身出门而去。   过了二十多分钟,朱琴匆匆的回来了。   “八爷,你是未卜先知,还是事先得到了消息?”   向天亮听得莫名其妙,“琴姐,你没头没脑的,什么意思啊?”   朱琴说道:“你们不知道吧,外面来的根本不是市委领导,而是省纪委‘党风廉政工作组’的人,他们带了记者,正对咱们清河市进行暗访暗查,刚才是有人认出工作组的人,才造成了大堂的混乱。”   向天亮吃了一惊,“不会吧,竟有这等事?”   “电视台的摄像机就架在山庄门口,要不信,你自己去看看?”朱琴笑道。   蒋玉瑛不以为然道:“上面的人也是吃饱了撑的,八小时外的事也管,都把自己当成太平洋上的警察了。”   向天亮问道:“来了多少人?”   朱琴道:“工作组至少有十个人,记者也有五六个,好像,好像还有省公安厅政治部的两个人。”   “我的乖乖,有预谋啊。”向天亮叹道。   夏柳问道:“他们怎么查?”   “肩带臂章,胸挂证件,守住所有的人,只准出,不准进,每一个出去的人,都要登记证件并拍照,停车场上的车,也都一一的被登记了。”   黄颖道:“那不乱套了么,我们还怎么营业呀?”   朱琴点点头道:“外面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咱们都别出去,先乱过去再说。”   蒋玉瑛看着向天亮道:“八爷,这事有些蹊跷呀。”   “我看,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夏柳说道。   向天亮问,“打个谁?”   “打给市公安局呀。”   向天亮摇了摇头,“我不急,但电话倒可以打。”   “谁打,我?”夏柳问道。   向天亮笑道:“琴姐,你是老板,你是交了治安费的,完全可以打电话质问公安局。”   朱琴点点头拿起了电话。   “郭局长,您好,我是仙鹤山庄的朱琴。”   电话是打给市公安局长郭启军的。   “朱董事长,您好,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郭局长,我们仙鹤山庄来了一批身份不明的人,把我的山庄搞得乱七八糟,我想问一问,你们是不是对我们仙鹤山庄有意见呀。”   “有这事?我们公安没有这方面的安排啊。”   朱琴道:“现在,我们仙鹤山庄的客人快被赶光了。”   郭启军道:“朱董事长,您别急,我马上打电话问一下。”   朱琴放下了电话。   向天亮微笑道:“无非是四种情况,省纪委‘党风廉政工作组’的正常安排,同行之间的恶性竞争,某位客人恶意报复,或者,有人有意的要让清河市出丑。”   朱琴坐到向天亮身边,“八爷,你认为哪种可能性最大?”   “不知道……但是……难道……”   向天亮念叨着,心里一动,突然蹦了起来。   “怎么了?”朱琴被吓了一跳。   向天亮拿起电话,很快拨给了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   “老周,我是小向,我问你一件事啊。”   “你又有麻烦了?”周台安在电话里笑。   向天亮问道:“我想问一下,高市长原来那个秘书谢千叶,他有什么背景吗?”   “谢千叶的背景,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周台安道:“谢千叶这小子,后台硬啊,他做的那点破事,你以为高市长能不知道吗,要不是他叔叔是省纪委副书记兼省委党风廉政办主任,高市长早把他一脚踢回老家去了。”   “哦,省委党风廉政办公室?下边是不是有个‘党风廉政工作组’啊?”   “不错,是有个‘党风廉政工作组’,专门在各市县暗查暗访的。”   “噢,我明白了……”   “哎,出什么事了?”   向天亮关了电话,狠狠的骂了一句:   “他妈的,果然有人使坏啊。” 第0437章 又出了一个损招   向天亮让夏柳把谢千叶的故事,说给了大家听。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黄颖松了一口气。   做生意的,只要不是同行使坏,其他的都能忍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向天亮说道。   朱琴对向天亮说:“一点小损失而已,你何必又要大动干戈呢?”   向天亮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骑,吃了亏而一声不吭,这可不行。”   蒋玉瑛提醒道:“八爷,那个谢千叶,可不是善茬呀。”   “呵呵,我有办法治他,你们信不信?”   夏柳笑着,“我绝对信。”   朱琴问道:“八爷,你怎么肯定,这是那个谢千叶干的?”   “很简单,找个人问问不就明白了吗?”   “你打算问谁?”   “琴姐,你和颖姐再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朱琴和黄颖又出门去了。   情况很快明朗起来了。   仙鹤山庄是清河市有名的娱乐场所,档次不是最高,规模却是最大,每天晚上都有几百人光临,尤其是周末,更是人满为患。   巧的是,这几天市里正在召开几个大型会议,从各县来市里参加会议的干部,至少有上千人,更让清河市的各种娱乐场所人潮密集。   仙鹤山庄经过几年的建设,规模不断扩大,娱乐节目逐渐增多,除了住宿和餐饮,现在还有卡拉OK、酒吧、迪吧、舞厅,今天又增添了按摩、足浴等,可谓要啥服务,就有什么服务,光服务员就有三四百人。   今天晚上,仙鹤山庄竟来了近千名客人,除了吃饭走人的以外,至少还有七八百的客人,还留在山庄里。   朱琴和黄颖出去,找她们的女经理问了问,就回到了密室。   黄颖道:“我估计呀,今晚至少有四五百的干部在山庄里。”   “这么多啊?”向天亮挠着头。   朱琴点点头,“我看有这么多,光看停车场的车,两百多辆车里,至少有一百二十辆是政府部门的车。”   向天亮问道:“现在还有多少人没离开?”   黄颖苦笑道:“离开的都是一般客人,那些和你们一样身份的人,还没有几个离开。”   “为什么?”   黄颖道:“你傻啊,出去时要亮证件,要登记,要被电视台拍进去,谁敢出去?”   “呵呵,倒也是啊。”   黄颖又道:“幸亏检查组只有十多个人,除了守在外面的,只有几个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检查,还不至于引起很大的混乱。”   向天亮看着墙上的仙鹤山庄示意图,心里就有了鬼主意。   “你们四个帮我判断一下,然后做出一个选择。”   “你说。”蒋玉瑛也坐到向天亮身边。   向天亮指着墙上的仙鹤山庄示意图,微笑着说道:“进出仙鹤山庄的道路,只有一条,要想离开仙鹤山庄,只能通过那座木桥,所以,我们即使把客人放出去,检查组的人守在桥上,可以说一逮一个准。”   夏柳笑了,“你又要使坏?”   “呵呵……知我者,博士也。”   “别贫了,快说吧。”夏柳推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道:“现在有两个对策,一是不管不顾,任其所为,让检查组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检查,把所有干部一个一个的揪出来,然后在电视和报纸上予以曝光,从而让我们清河市委和领导陷入尴尬的境地,二呢,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边切断电源,一边通知客人离开,同时组织一些服务员,把检查组的人和记者缠住,掩护客人们离开,这样做的结果,市委要挨批评,山庄要挨处罚。”   黄颖道:“你出的是选择题,二选一。”   “对,两害相权取其轻,你们帮我选择一下。”   蒋玉瑛向来果断干脆,“那还用选吗,当然是选择后者。”   “那可是犯上呀。”夏柳说道。   朱琴笑道:“咱们仙鹤山庄挨点罚,也算不了什么。”   “我也同意断电放人。”黄颖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那还等什么,琴姐,颖姐,你们抓紧时间,先把客人放走,善后的事,就由我来负责。”   黄颖走到门口,停下来问道:“八爷,他们要是来硬的,我们怎么办?”   “呵呵,你们傻啊,你们那些花姑娘,一个个细皮嫩肉,性感娆艳,只要一拥而上,检查组的人肯定是眼花缭乱,哪还会动硬动粗啊。”   夏柳娇声嗔道:“臭八爷,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花呀。”   “呵呵,是男人都花,我八爷不过是稍微多花了一点嘛。”   朱琴和黄颖出去了。   蒋玉瑛和夏柳,一左一右,坐在向天亮的两边。   “你们俩干什么,干什么?”   蒋玉瑛摸着向天亮的肚子,“这我就不明白,你这肚子的坏主意,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每到关键时刻,就会很快的蹦达出来呢。”   “咯咯……反正是一肚子坏水。”夏柳娇笑不已。   向天亮摇着头道:“这是什么话,坏主意能办好事,就是好主意。”   蒋玉瑛问道:“八爷,我不是体制里的人,我不明白,那个乔安平和孙台鸿请你,你为什么不去呢?”   向天亮道:“我很想多交几个朋友,去党校学习,主要的目的,还是在交朋友,但是,我觉得乔安平和孙台鸿两个人,都不值得我交。”   “你认为他们能力不行吗?”夏柳问道。   向天亮摇了摇头,“乔安平和孙台鸿两个人,从能力上说,都值得我一交,可惜,他们的身份不太合适。”   蒋玉瑛问道:“怎么个不合适?”   “孙台鸿是市委办公厅文秘处处长,是掌握市委核心机密的人,不管他是谁的人,他都不能有自己的圈子,也就是说,他不能公开的交朋友,现在他乘在党校学习之际,想拉人结派,是一件非常犯忌的事,你们说,我能与他交朋友吗?”   夏柳点头道:“那么,那个乔安平呢?”   “他也不可交往,你们想,他不过是市财政局的办公室主任,论级别,他和我一个样,论关系,他不过就是靠着局长许西平撑腰,才在财政局兴风作浪,离开建设局,他什么都不是,凭他那点能耐,还想弄什么圈子,你们说,我要是厮混在他的圈子里,岂不贻笑大方?”   夏柳噗的笑了起来,“说得是,说得是,你和美兰家老许并起并坐,当然不能甘居于一个小小的乔安平之下了。”   向天亮斜了夏柳一眼,“臭娘们,你说话别阴阳怪气啊。”   蒋玉瑛娇笑道:“八爷,难道你没和许西平平起平坐吗?”   “呵呵……”向天亮自己也觉得好笑,陈美兰身兼双职,既是许西平名义上的老婆,又是自己事实上的女人,这么算来,自己和许西平还真的是平起平坐了。   笑过之后,夏柳说道:“不过,八爷说得也对,要是混在乔安平和孙台鸿这种低档次的圈子里,实在有辱八爷的名声和地位。”   “嗯,确实不应该和他们混在一起。”蒋玉瑛说道。   夏柳道:“八爷,你应该有自己的圈子。”   “为时尚早。”向天亮摇头道。   蒋玉瑛道:“八爷说得对,建立自己的圈子,要起码具备三个条件,一是过硬的后台,二是有相当的人脉,三是自己的地位要有相当的高度,八爷欠缺的是第三条,只要达到了处级的高度,建立的圈子才会有所作为,否则只能做别人的附庸,必定会被别人的大圈子所吃掉。”   夏柳娇笑道:“八爷,你其实有圈子呀。”   “呵呵……你是说你们吧。”向天亮乐道。   “难道,难道我们不是一个圈子吗?”夏柳白了向天亮一眼。   看看蒋玉瑛,瞧瞧夏柳,向天亮笑道:“你们是一个圈子,我的圈子,可这个圈子都是些娘们,关键时刻拿不出手啊。”   朱琴和黄颖回来了。   “八爷,按你的计划,客人们快走完了。”黄颖笑道。   向天亮咦了一声,“没停电啊。”   朱琴道:“早就停电了,这个房间的电,是自备电源。”   “好了,现在我看检查组的人,还怎么检查廉政作风,呵呵……”   蒋玉瑛说道:“这事一定要保密,传出去就不好了。”   这时,电话响了。   朱琴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又放下了。   “八爷,你的两个朋友到了。”   “朋友?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自找烦恼啊?”   “市公安局局长郭启军和政委周台安。”   “哦,两个人一起来的?”   “不但是一起来的,还知道你在这里,他们要见你。”   向天亮咧嘴乐了。   “呵呵……好,好,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朱琴问道:“你真想会会他们?”   向天亮笑道:“当然了,来的是擦屁股的人,为这件事善后,我们怎么能不欢迎呢。”   蒋玉瑛明白了向天亮的用意,起身笑道:“我们回避一下,你让他们帮你慢慢的擦屁股吧。”   “你们别走了,让大局长大政委,帮你们也擦擦屁股吧。”   “呸……”   “去你的……”   “臭八爷……”   “狗嘴不吐像牙……”   向天亮饱尝了一顿粉拳,在嘻笑声中,狼狈不堪的倒在沙发上。   “他妈的,臭娘们是越来越厉害了。”   正想着,密室的推开了。   进来的正是郭启军和周台安。 第0438章 办法总比困难多   郭启军紧皱眉头,看着向天亮问道:“断电跑人,一定是你出的损招吧?”   “老郭,你不觉得这也是好吗?”向天亮笑着反问道。   “招是好招,但用在省纪委检查组身上,就不是好招了,市委会陷于被动的。”   向天亮问道:“老郭,老周,你们不觉得省纪委检查组,这次来得很反常吗?”   郭启军看了周台安一眼,又冲向天亮点了点头。   周台安说道:“是很反常,第一,我和郭局在来的路上,向市委领导核实过,他们事先也没有听到一点消息,第二,省纪委检查组总共只有十几个人,在一般情况下,每次顶多只派出三五人到一个地方检查,这次来了十三个人,几乎是倾巢出动,第三,带记者来到现场,这是省纪委检查组从来没有过的事,明摆着是有备而来的。”   “呵呵,这说明了什么呢?”向天亮笑着问道。   郭启军点着头道:“这是有人公报私仇,要给清河市难堪。”   向天亮看着周台安,再问道:“那么,谁会对清河市公报私仇,谁又有能力用这种方式来来公报私仇呢?”   “谢千叶。”周台安脱口而出。   向天亮道:“谢千叶本来是高市长的副处级秘书,意气风发,在市政府大院,可以说一人之下,几百人之上,现在一下子被赶出了清河市,等于终结了他的政治生命,这口气他能忍吗,一般的人,不能忍也要忍,可谢千叶他有条件报复啊,他的叔叔正是省纪委党风廉政办公室负责人,他完全有能力私下调动这么多人来清河找点麻烦。”   这话郭启军相信,不过他不能先表态,他回头看着周台安,周台安和高市长关系不浅,说谢千叶的事,等于是说高市长,他要是先开口,会影响同事之间的关系。   郭启军和周台安,一个局长,一个政委,一文一武,互相配合得不错,虽然暗中有点各为其主,但公开的关系,那是没得说。   周台安瞧瞧向天亮,看着郭启军,说出来的话有些吞吞吐吐,“老郭,小向的话,有些道理啊。”   郭启军心里莞尔,当然有道理了,而且是很有道理,“老周,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很有根据嘛。”   周台安讪讪一笑。   “这个……这个这个,老郭,小向,我也不瞒你们了,谢千叶那小子,今天来了清河,晚上我请他吃的饭,临分手时,这小子还特意提醒我,今晚上最好别出去,我当时也没觉得什么,反正我是晚上很少出门的,可现在想起他的话来,至少说明,他是事先知道今天晚上要出事的。”   郭启军啊了一声,“这么说来,检查组是有预谋的喽。”   向天亮也啊了一声,“老周,谢千叶现在在哪里?”   他脑瓜子转得快,立即又冒出一个坏主意来。   向天亮的话,让郭启军和周台安均是眼前一亮,都是几十年的老警察了,一点就通的家伙,马上明白了向天亮的意思。   “两位老哥哥,解铃还须系铃人啊,今晚的事要是不摆平,你们两位都有责任吧。”   说得不客气,但话糙理不糙,是个人都能明白。   郭启军点着头道:“小向你说得对,省纪委检查组可不是个简单的临时检查组,人家可是直通省纪委乃至省委的,今天这事,是明摆着检查组的人吃了亏,回去一汇报,省委领导雷霆大怒,刘书记和高市长少不了要挨一顿臭骂,刘书记和高市长挨了骂,肯定要查这是谁搞的鬼,谢千叶调走了,当然拿他没办法,可老周你,嘿嘿……”   “我,我怎么啦?”周台安一脸的无辜。   郭启军脸色有点坏,“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谢千叶那小子,今天来了清河,晚上我请他吃的饭,临分手时,这小子还特意提醒我,今晚上最好别出去,我当时也没觉得什么,反正我是晚上很少出门的,可现在想起他的话来,至少说明,他是事先知道今天晚上要出事的。’这话,这话让刘书记听了,他会怎么想?”   “哎,老郭,你讹我啊。”周台安叫了起来。   不理周台安,郭启军却问向天亮,“小向,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也记住了。”向天亮心里那个乐啊,局长耍政委,耍你没商量。   郭启军又问道:“小向,刘书记要是问起来,你会如实汇报吗?”   “当然,我当然如实汇报。”向天亮更加的一本正经。   “谢谢,找到根源和起因了,我得向刘书记汇报去。”郭启军起身要走。   周台安一把拽住了郭启军,“老郭,你想害死我啊。”又转头狠狠瞪着向天亮,“还有你小子,你想趁火打劫是不是?”   郭启军大笑,向天亮坏笑。   周台安苦笑着,“好啦好啦,你们出个主意吧。”   “干这档事,小向很在行,小向你说。”郭启军把事情往向天亮身上推。   向天亮知道,郭启军不是不明白,而是实在太过明白。   郭启军和周台安既是同事、搭挡,私交又不错,郭启军不想说,是不想伤了二人之间的友情。   可向天亮没关系,他可以说,说出来后的份量,比郭启军的更重。   “老周,当务之急,是把谢千叶扣住。”向天亮道。   “扣人?”   “只要扣住了谢千叶,这盘棋就活了,他在清河市时间不长,但坏事干的可不少,咱们以此为要挟,不怕他叔叔不明白我们的用意,他们不把事情捅出去,咱们也不搞谢千叶,否则,咱们也没啥好客气的。”   郭启军对周台安道:“好方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周台安又瞪了向天亮一眼,“他娘的,就知道你小子出的都是损招。”   他无奈的摇摇头,拿出大哥大拨起号来。   电话拨出去了。   没说几句,周台安脸色一变,手一摁关掉了大哥大。   “不好,谢千叶四十分钟前,就动身回省城去了。”   郭启军噌的站了起来,“不过四十分钟,我们还追得上。”   “就我们三个?”周台安也站了起来。   向天亮出起身了,“没说的,我来开车。”   说着,他就转身往外走。   向天亮忙中有细,他没用自己的车,也没用警车,而是向朱琴借了一辆轿车。   车一上路,就飞速的跑了起来。   四十分钟的路程,花了三个小时才追上,郭启军往车窗外看了看,“他娘的,都快追到省城了。”   向天亮笑道:“两位大领导,看我的,你们就不用下车了。”   “小向,别伤人啊。”周台安吩咐道。   “呵呵,你少来这一套婆婆妈妈,坐在车上看着就是了。”   向天亮猛踩油门,超过了前面的车,然后一个急刹,挡住了谢千叶的车。   谢千叶够倒霉的,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一拳砸在脸上昏了过去。   向天亮一手抓起谢千叶,提着回到自己的车边,不过,他没将谢千叶放进车内,而是塞进了车后箱内。   扣下了谢千叶,凯旋而归。   “小向,你没伤着那小子吧?”周台安问道。   向天亮笑道:“老周,你怕什么啊。”   周台安苦笑道:“人都扣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老周,上次在谢千叶的房间里,你一定看到他旅行箱里的那几张银行存折,只要拿这个做文章,不怕他不就范,只要他开了口,他叔叔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周台安嗯了一声,点头道:“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   郭启军和周台安当然不会自己动手,他们把谢千叶交给了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经侦支队的人也不含糊,没用几个小时,谢千叶就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事倒了出来。   接着,是郭启军出面,打电话给谢千叶的叔叔。   谢千叶的叔叔谢如新,是省纪委副书记兼省党风廉政工作组办公室主任,前往清河市的检查组,正是他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谢千叶出气。   现在谢千叶被扣,谢如新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检查组的“成果”要是公开出去,侄子谢千叶也就陷在清河回不来了。   只有妥协和交易,谢如新没有办法向领导汇报,检查组是他私自授权并派出的,事情闹大了,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于是,检查组回到省城后,就偃旗息鼓,再也没有了下文。   谢千叶也离开了清河,平安无事的回省城去了。   一场政治风波,消弭于无形。   仙鹤山庄又恢复了营业。   向天亮像个没事人似的,回到市党校继续他的学习。   五班的班干部,在改选后,结果仍然没有变化,乔安平还是班长,孙台鸿也保住了班党支书一职。   向天亮与乔安平和孙台鸿的关系,仍旧是不即不离,不远不近,该吃的吃,该喝的,来往照旧,掏心窝的事,向天亮是坚决不干。   乔安平和孙台鸿也看出来了,向天亮像条泥鳅,只是看得见,但就是抓不着。   向天亮没有把乔安平和孙台鸿放在心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周台安打来电话,市长高尧要约见向天亮。 第0439章 不打不相识   面对身上痒药的折磨,高尧咬着牙,硬是忍了将近一个月。   除了外出活动,工作还没耽误,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份毅力,向天亮也是佩服不已。   不过,却苦了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   高尧的新秘书,是高尧帮着找的,高尧在养病期间,周台安还得每天一次报到,照料高尧的饮食起居,当然还要为他打掩护,以免别人知晓高尧的病因。   另一方面,周台安还得“稳住”向天亮,这小子变化多端,反复无常,说是高尧身上的痒药,一个月后会自动消失,谁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要是高尧留下什么后遗症,那以后还不得继续让向天亮牵着鼻子走?   让周台安心里更苦的是,他一天一趟的往高尧那里跑,也等于把自己的立场给暴露了,几十年来,从来走的是中间路线,不靠天地不傍领导,以十三不靠享誉清河,现在却成了“有主”的人,相当于几十年的清誉,被毁于一旦。   更让周台安不安的是,高尧始终声色不动,淡定自如,让周台安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更无从知晓,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看法。   按照向天亮的“安排”,周台安把作案者向天亮“抛”了出来,高尧听了之后,竟然淡淡的一笑,一点也不生气。   “这小子……我早该想到是他干的。”   “高市长,您一点也不生气?”周台安小心的问道。   高尧微笑着反问,“我生气有用吗?”   周台安点头苦笑,“高市长您说得对,跟这小子没法生气,因为生气也没用。”   “他这个人……怎么样?”   “怎么说呢?江云龙厅长评价过他的一句话,我认为是最贴切的。”   “什么话?”   “泥鳅,成了精的泥鳅。”   高尧微笑颌首,再没有说话。   周台安的意思很明白,泥鳅滑得很,成了精的泥鳅,是难以上手的,想把他收为己有,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个月很快的过去,高尧完全痊愈,可以正式上班了。   周台安却不放心,因为向天亮曾对他说过,高尧会主动约定约见向天亮的。   果不其然,快下班时,高尧打电话给周台安,要他安排自己与向天亮见面。   周台安不知道其中缘故,他没敢怠慢,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向天亮。   向天亮居然爽快的答应了。   “小向,你怎么算到,高市长一定会约见你?”   车上,周台安握着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向天亮坐在副座上,双脚翘得比肩还高,一付得意的模样。   “老周啊,你我都是男人,这点你承认吧?”   “承认,非常承认,尽管经常耍点小动作,但你小子总的来说,还是个男人。”   对周台安的讥讽,向天亮不以为忤。   “呵呵,既然都是男人,那我们就来探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男人的问题。”   “男人的问题?哈哈,好啊,你说你说。”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问道:“老周你说,对一个男人来讲,什么东西最为重要?”   “嗯……事业,事业最重要。”   “废话,那是大道理,唱高调,你少来这一套啊。”   “家庭。”   “目光短浅。”   “升官?”   “呵呵,十二亿人,当官的毕竟是少数,老百性能升官吗?”   “倒也是啊……那就是发财。”   “呸,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足道哉。”   周台安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就这么一点水平,不知道男人哪样东西最为重要。”   “呵呵,我知道啊。”   “你说,男人哪样东西最为重要。”   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老周那,还用我说吗?”   “你是说……你是说?”   “比方说,高市长他,呵呵……”   周台安吃了一惊,“这么说,你给高市长下了两种药?”   “不错,痒药是表面的暂时的,另一种药才是主要的长期的。”   周台安问道:“是针对高市长的毛病下的?”   向天亮笑道:“对啊,我如果猜得不错的话,高市长现在已经知道了。”   “你是说,高市长那玩艺儿,那玩艺儿不中用了?”   “呵呵,不错不错,那东西举不起来了,你说他还是个男人吗?”   周台安呆了呆,“小向,你抓住他的要害了。”   向天亮道:“所以我说么,我这是在帮他在救他。”   “难怪他要找你了。”   向天亮耸了耸肩,“你老周要是也学坏,我照样会设法治你。”   周台安心里一凛,“你小子,太坏了。”   “嘿嘿……我为清河市培养了一个好市长,你不觉得我是在做好事吗?”   “做好事,做好事,你小子功德无量哟。”   向天亮一脸的谦虚,“呵呵,不敢,不敢。”   高尧请客的地方,叫三鑫茶楼,是周台安订的。   向天亮和周台安进门的时候,高尧起身迎接,而且还是站在门口的。   “高市长,您好。”向天亮受宠若惊。   高尧微微一笑,“小向,我可以这么叫吗?”   周台安笑道:“高市长,他喜欢臭美,大家都这么叫他。”   三个人握手后坐定,高尧占了主位,周台安在左边,向天亮忝居末位。   现在的茶楼,也有些与时俱进了,名叫茶楼,喝的却是酒。   周台安率先,向天亮紧跟,先后向高尧敬了一杯酒。   是啤酒,清河本地产的。   高尧笑着说道:“这酒的味儿,比不上东江啤酒。”   “是,苦味太重。”周台安附和道。   “小向怎么看?”高尧笑问道。   “最苦也得喝。”   “为什么?”   “清河啤酒厂有将近三千名现职工人和退休工人,已经亏损了三年,要是本地人都不喝清河啤酒,清河啤酒厂就会立即倒闭,三千名工人就会成为政府的包袱,很可能还会成为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   高尧笑着问道:“这么说,我下令清河人不许喝外地啤酒,是个正确的决定?”   “非常正确和英明。”   “有人说,这是地方保护主义。”   向天亮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你要是个决策者,你会这样做吗?”   “我会,我会做得更狠。”   高尧笑了,“小向,你很对我的脾气哟。”   向天亮笑了笑,“高市长,您今天叫我过来,不是为了对脾气吧。”   “爽快,我也喜欢开门见山。”高尧点头道。   向天亮歉疚地说道:“对不起啊,高市长,我二次得罪您了。”   “哈哈……得罪得好,得罪得好,不打不相识嘛。”   周台安道:“小向,高市长可没有怪罪你,反而是夸你呢。”   向天亮笑而不语。   高尧笑着说道:“小向,你很聪明,知道我拿你没有办法,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谢千叶跟了我这么多年,我都把他当成自己家里人了,没有你的助推,我可能还在用他,可能将来我也会被他毁掉。”   “高市长,这是我应该做的。”向天亮不亢不卑。   高尧又笑道:“老实说,第一次在国际大酒店的时候,我非常生气,但是,我是没有目标的生气,因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   “您没想过要收拾我?”   高尧笑道:“这个倒没有想过,只是很想认识一下,这个敢对市长下手的臭小子。”   向天亮笑了,周台安也陪着笑了。   “高市长,我那天是偶然遇到,偶然遇到。”   高尧继续说道:“这第二次,我就不得不重视了,你让我受了一个月的罪,我总得认识一下你吧,不料,没想到你的痒药里,还有另外一种药,正好击中了我的要害,我就更要认识你了。”   向天亮忍着笑说道:“高市长,这种药的解药,我带来了。”   说着,向天亮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递到了高尧手里。   “怎么用呢?”   “说明书在瓶子里。”   高尧点点头,“小向,谢谢你。”   “高市长,很对不起。”   高尧摆了摆手,“小向,我没有怪你,相反,我很感谢你,真诚的感谢你,你给我的教训,我会铭记在心的,如果你不嫌弃,我很高兴交你这个朋友。”   朋友?向天亮心里一笑,可能吗?   高尧的目光里有所期待。   “高市长,我很佩服您上任以来的一系列决策,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请您随时吩咐,我决不推辞,但是,做您的朋友,我没有资格,这也有失您的身份啊。”   既是拒绝,又不是拒绝,向天亮的表态摩棱两可。   向天亮心道,做我的朋友,你高尧怕是还不够资格吧?   回来的路上,周台安埋怨道:“你小子,市长和你交朋友,都不肯答应,你也太狂了吧。”   向天亮乐道:“市长?市长很了不起吗?”   “你就不怕他报复你?”   “他不敢。”   “为什么不敢?”   “呵呵,我给高市长的解药,只能供他使用两个月,两个月以后,他要是不来找我,他那把老枪就会变成一堆废铁,所以,他不但不敢,而且还会主动来找我。”   周台安叹道:“小向,你这是……这是吃定高市长喽。”   向天亮淡然一笑,心思却转到了别的地方。   党校培训班要实行闭卷考试,这麻烦有点大啊。 第0440章 小聪明大用场   “闭卷考试?谁出的馊主意,谁在刁难我们?”   望着考试通知,向天亮愁眉苦脸,唠唠叨叨,差点要破口大骂了。   同宿舍的三位,都在偷着的乐。   陈瑞青一本正经的说:“听说咱们这次的培训学习,和以往的大有不同,实施的是特殊政策。”   “什么特殊?老陈,你说来听听,可别吓唬我啊。”向天亮嚷嚷着。   陈瑞青道:“我这也是听说的,以前么,党校培训的对象,年龄大小、文化高低,还有资历能力,都参差不齐,就像上期培训班,我们司法局就来了一个副局长,四十三岁了,初中还没毕业,你要是实行闭卷考试,他恐怕考十次也通不过,所以,就采取了开卷考试的办法。”   向天亮点头道:“这不挺好的吗,开卷考试,实在是个人性化的管理嘛。”   “但是。”陈瑞青笑着说道,“但是,咱们这一次呢,在市委领导眼里,来的都是精英,就拿年龄来说,大部分是三十上下的年轻人,我才三十五岁,都已经是老大哥了,再说文化程度,三分之一是大学的,其中还有三个硕士一个博士,小向,你的那个女同事夏柳,不就是大博士么,除了大学生,其他的清一色是中专生,我和老乔的文化程度是最低的,可也是清河技校毕业的,这说起来,档次比以前高出两三个,所以,对我们的要求更高更严格,闭卷考试,也是理所当然嘛。”   向天亮啐了陈瑞青一口,“呸,还高档次,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高个屁啊。”   乔安平走过来,扔给向天亮一支香烟,“小向,你可是大学本科,难道还怕考试吗?”   陈瑞青笑道:“他那个大学本科,学的都是怎么抓人的活,肚子里的墨水啊,不一定比咱们多。”   向天亮确实怕考试,但在乔安平和陈瑞青面前,他可不能露怯。   “我怕考试?笑话,我是为你老乔和老陈考虑,考试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而你们么,一个破技校出来的,我是怕你们过不了关哟。”   这时,另一张床上的张国英说道:“小向,离考试只有一个星期了,你都留点时间复习一下吧。”   一个宿舍四个人,乔安平和陈瑞青都是体制里混出来的人精,而张国英不同,他参加工作后就窝在穷山沟里,提拨为团县委书记前,在一个偏僻的乡里当了三年半乡长,身上带着土味,性格憨憨的,朴实无华。   向天亮和张国英最合得来。   “哎,国英,这次闭卷考试考的是哪几门课?”向天亮问道。   张国英道:“党史、哲学、法学、政治经济学、语文、数学,一共六门课。”   向天亮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就这几门课啊,太简单了,太简单了。”   “呵呵,你有把握?”陈瑞青笑问道。   拍着肚子,向天亮乐道:“都在我肚子里装着呢。”   乔安平笑道:“还像前几次测验那样,都是六七十分的及格类?”   向天亮斜了乔安平一眼,“老乔,考试不过是形式主义嘛,你每次测验平均分都在八十分以上,难道组织上就会以此提拨你?”   乔安平笑了笑,摇摇头,和陈瑞青一起,出门去了教室。   张国英下了床,走到门边,朝外瞄了两眼,关紧门后,来到了向天亮的面前。   “小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怎么了,有什么内幕消息吗?”   张国英低声说道:“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但是,消息一定是真的。”   “哦,你说你说。”向天亮精神一振,从床上坐了起来。   张国英道:“昨天晚上你不在,我早早就上床了,老乔和老陈很晚才从外边回来,他们俩以为我睡着了,就一边抽烟,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嗯,都说了些什么?”向天亮问道。   “老陈说,省委组织部下了一个内部通知,要求全省市级党校,统一对这次党校培训的学员实行闭卷考试,凡成绩优良的,在培训结束后,要提拨一级安排工作,也就是说,只要这次闭卷考试成绩平均在八十分以上的,都有得到提拨的可能。”   向天亮吃了一惊,“真有这样的事?”   “千真万确,要不然,你看老乔和老陈,从今天早上开始,那学习的劲头,怎么会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呢?”   向天亮点了点头,“倒也是啊,这两个老人精,今天和昨天,还真是变了个样,不过。”   “不过什么?”   向天亮道:“不过,这么重要的消息,咱们市委组织部应该知道吧,我在市委组织部有朋友,她应该会告诉我啊。”他想到了叶楠,叶楠是市委组织部二科科长,消息灵通人士,真要是有这么一个重要消息,叶楠不会不告诉自己的。   张国英摇着头道:“听老陈的口气,这个决定很保密,省委组织部也只有几个领导知道,咱们清河市顶多也只有刘书记一个人知道,可能要到考试结束以后才能公开,这样的考试才显得有效么。”   想了想,向天亮问道:“可是,这么重要的决定,市委组织部都不知道,老陈他是怎么知道的?”   张国英低声笑道:“这你也不知道吧,老陈他有个三叔,是个高级厨师,在省城有点小名气,而且,老陈的三叔和省委组织部的杨副部长有点交情,他三叔常去给杨副部长家烧菜,老陈的这个消息,就是他三叔在给杨副部长烧菜的时候听来的。”   “噢……这么说来,还算有点根据。”向天亮点着头道。   张国英又道:“还不知这些呢,老陈说,根据这次闭卷考试的成绩,排在后面的人,可能要被淘汰,再也没有被提拨的可能,这叫什么什么,对了,叫末位淘汰制。”   向天亮又被吓了一跳,“他妈的,玩真格的啊。”   “所以啊,小向,你还真的要重视了。”张国英道。   “嗯,是要重视,别说得不到提拨,这成绩只要一公布,要真排在后面,我这大学本科生的名头,可就一点面子也没喽。”   张国英憨憨的一笑,小声提醒了一句,“小向,你可得小心一点。”   指了指乔安平和陈瑞青的床,向天亮笑道:“我知道,我不尿他们,他们也不待见我,这很正常么。”   张国英微笑起来,“我也不尿他们。”   “呵呵,你为什么也不尿他们?”   “不靠谱呗。”   向天亮笑着说道:“国英,我还是那句话,有的朋友就像夫妻,夫妻原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就叫不靠谱。”   “小向,我看你挺靠谱的。”张国英看着向天亮笑。   向天亮急忙摇手道:“别,别,别给我戴高帽,我怕晕乎。”   “你啊,嘴上糊涂,脸上也糊涂,就是心里不糊涂。”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唉,我是没有糊涂,我正想着,怎么混过这闭卷考试呢。”   活人不会让尿给憋死。   向天亮有的是办法,弄虚作假,对张国英那样的老实人来,是道德上的问题,顶多是敢想而不敢做,而向天亮从来是既敢想又敢做。   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闭卷考试共进行了三天,每天两门课,正正规规。   大教室里,一百名学员,光监考老师就来了六个,此外,党校常务副校长马隆其、副校长王三立和教导主任沙溢都来了。   向天亮一脸的严肃,一改平日的笑口常开,还特意的戴了付宽边眼镜,当然,是平光眼镜,但看着却增加了不少文气。   开考前,斜对面的夏柳,也戴着眼镜,回头望一眼向天亮,抿嘴笑了。   向天亮不理夏柳,目不斜视,像当年参加高考一样的正襟危坐。   第一天考的是文化课,语文和数学。   全部一百名学员中,向天亮都是第一个交卷的。   马隆其看着向天亮的卷子,对身边的王三立说:“老王,别看这小子是懒得出奇,肚子里还真有点货么。”   王三立道:“嗯,本科生就是本科生,那些个中专生没法比。”   沙溢走过来,看了看试卷说:“听说这小子记性特好,才出校门两年不到,语文数学都还在肚子里装着呢。”   第二天考的是党史和哲学。   第三天考的是法学和政治经济学。   无一例外的,向天亮都是第一个交卷。   马隆其看着向天亮啧啧称奇,一手拿着他交上来的政治经济学试卷,一手拉着他到了大教室外。   “马老头,咋样,平均九十分不成问题吧?”   “有,起码在九十分以上……可是,平时从不见你看过书,你是怎么考出来的呢?”   向天亮摘了眼镜,得意地笑道:“不是早说过了吗,咱肚子里有货,都装着呢。”   “你小子,不会是,不会是作弊了吧?”   “我呸,马老头,你要是诬蔑我,我就往你床上撒尿拉屎去。”   向天亮昂首挺胸,扬长而去。   夏柳也交卷了,从后面追上向天亮,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嗳,八爷,你快请客吧。”   “嘘……小点声。”向天亮拉着夏柳赶紧走到了僻静处。   “咯咯……小聪明也有大用场嘛。”夏柳笑着。   接过夏柳递来的眼镜,向天亮吻了一下,咧嘴笑道:   “他妈的,高科技产品,就是不一般啊。” 第0441章 屁股该挪一挪了   原来,向天亮为了闯过闭卷考试这一关,使用了一套最新的摄像仪器。   夏柳的学习自然没得说,三个月来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只要能看到她的试卷,问题就迎刃而解。   那套微型的摄像仪器,摄像头装在夏柳的近视眼镜上,接收器就安在向天亮的眼镜上,只要一打开,其中的一个镜片就是显示器,夏柳眼镜上的摄像头正对着试卷,一打开摄像头,夏柳的试卷就传送到向天亮的眼镜上。   向天亮的考试,就是这样完成的。   为了不至于引人怀疑,每次交卷时,都是向天亮先交,夏柳后交,而且,向天亮还在试卷上改了改,加了一些自己的内容。   成绩出来了,向天亮平均九十三分,最高的九十七分,最低八十九分,名列一百名学员中的第五名,比夏柳只差了三位。   向天亮以“优异”的成绩,从党校培训班顺利的完成了学习。   明天就是新年元旦,今天要进行的是领导谈话,一部分将要从原岗位调到新单位任职的同志,都要接受组织部领导的个别谈话。   夏柳也在被谈话之列,她要接替杨碧巧,担任建设局财务处处长,而杨碧巧接替的是陈美兰的职务,也就是建设局副局长、局党组副书记。   “我谈完了。”   夏柳从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余胜春的办公室出来,走到了向天亮身边。   “夏姐,我可能是最后一个,你先回去吧。”   向天亮坐在组织部的走廊上,已经坐了两个小时,烟都抽了四五支了。   “不行,我得等你一起回去。”   夏柳坐下不走了。   “为什么?”   夏柳低声笑道:“明天就是元旦,你肯定要回家吧,元旦过后你直接要去新单位上班,我不就碰不上你了吗?”   “呵呵,我不是答应过你吗,为了感谢你帮我闯过考试这一关,今天晚上,我保证陪你到天亮。”   夏柳嘴一撇道:“我走了,你一定让隔壁的叶楠给叼走了,我知道,她正对你虎视眈眈呢。”   向天亮坏笑着,低声骂道:“他妈的,八爷我去哪里就职也不知道,你们还惦记着这档子破事来了。”   夏柳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嘻嘻,我不管,反正是你欠我的。”   这时,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余胜春的秘书,在门口喊着向天亮的名字。   轮到向天亮了。   余胜春笑脸相迎。   向天亮一本正经,“余部长,向天亮奉命前来。”   “哈哈,你啊,就得了吧。”   向天亮,余胜春,还有市财政局长许西平,是新的铁三角,私下见面,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按照当初的约定,新的铁三角各管一边,向天亮接近的是市委副书记方应德,余胜春竭力投靠市长高尧,而许西平却全力和市委书记刘如坚搭上关系。   向天亮还没和方应德见面,他也不知道余胜春和许西平的进展如何,他们平时不会联系,不用互相帮助,向天亮今天也懒得问,除非余胜春主动的说出来。   “天亮老弟,咱们是先公后私,还是先私后公呢?”   向天亮笑道:“呵呵,这是你的地盘,由你说了算。”   余胜春道:“告诉你吧,老许现在已经和刘书记挂上钩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可以进入刘书记的圈子了。”   “老余,你呢?你的安排明确了没有?”向天亮问道。   余胜春点了点头,“我见了高市长三次,效果就出来了,高市长送了个大人情给我。”   “哦,大人情?你的外放安排落实了?”   “对,清河区区委书记兼区人大主任。”   向天亮乐道:“老余,那你可要请客啊。”   “嗯,是要请客。”余胜春点着头道,“本来以我的资历,下去当个县长区长过渡一下是正常的,现在一步到位,直接把我提为区委书记,说明我已经赢得了高市长的信任。”   向天亮笑着说道:“老余,恭喜你了,你就尽力的向上走吧。”   余胜春笑道:“兄弟,你也够牛的啊,三位领导同时为你说话,你说你牛不牛?”   “竟有这等好事?”   余胜春嗯了一声,“为了安排你们这期培训班的前三十名优秀学员,市委常委会专门召开了会议,我是列席者,会议讨论到你的安排时,刘书记的意见是,把你安排到市委办公厅,有三个职位可供安排,一是市委保卫处长,二是文秘二处处长,就是接替孙台鸿的位置,三是刘书记的秘书。”   “呵呵,让我去市委办公厅,做个领导的狗腿子,打死我也不去。”   余胜春噗的一笑,“兄弟,市委办公厅那是人人都想进去的地方,也就是你敢说出打死我也不去的话,刘书记要是听见了,非气得吐血不可。”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要当市委保卫处长,还不如去市公安局当个探长,那多自由自在啊,再说让我当文秘二处处长,简直就是逼张飞绣花,让关公去当教书先生,我这人么,拿枪轻如针,拿笔重如锤,我能当好文秘二处处长吗,再说当刘书记的秘书,这秘书这活,能是人干的活吗么,跟在领导屁股后面跑腿,我肯定是一天也干不了。”   笑着点了点头,余胜春道:“刘书记说了你的安排后,高市长也提了建议,他提出了两个安排,一是市啤酒厂副厂长兼厂党委副书记,这可是副处级哦,二是市团委常务副书记,这也是个副处级,高市长等于是送你个天大的人情,因为这相当于你被提了一级啊。”   “呵呵……”向天亮大笑不已。   “哎,你笑什么啊?”余胜春问道。   “高市长那是顺水人情,什么副处级,啤酒厂要不是地方保护主义,早就倒闭了,我去干嘛啊,至于团委副书记,那就是个练嘴皮子的差使,我去了的话,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因此,高市长的好意,我只能说声谢谢了。”   余胜春继续说道:“方副书记也有建议,滨海县县政府还缺一个县长助理,方副书记建议你去滨海县工作。”   向天亮愣了愣,“滨海县?那是我的老家啊。”   “兄弟,你想好了没有?”   向天亮奇道:“怎么回事,我的具体去向还没有定下来吗?”   “嗯,没有,等着征求你个人的意见呢。”   “这事可真有意思了,难道,难道是让我自己选择?”   余胜春点点头,“就是这样的,组织部授权我和你正式谈话,希望你尽快决定。”   想了想,向天亮道:“没得选择,我只好去滨海县了。”   余胜春微微一笑,“兄弟,市建设局只是个小天地,你折腾得也差不多了,也该挪一挪屁股了。”   “老余,你也这么认为?”向天亮问道。   “兄弟,真正要想在仕途上走得久走得远,有些途径是省略不了的,机关有机关之道,基层有基层的奥秘,你要是不在基层转一转,待上个几年,永远难以出人头地,就拿我自己来说,一直在机关待着,干来干去,都是给人家打下手,现在就卡住了,从来没有常务部长直接升到部长的,所以,我才运作了这么么,一定要去下面待上几年,将来也许还会有进步的可能。”   向天亮诚恳的笑了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余兄,谢谢你了。”   “哈哈,谢什么啊,你我,还有老许,我们是铁三角,不可分割的铁三角嘛。”   向天亮问道:“老余,我的事,这就算定了?”   余胜春笑着说道:“滨海县是一正四副五位县长配置,此外,还有一位县长助理,是由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兼的,按规定,还缺一名县长助理,你去滨海县,就是补这个缺,但是。”   “但是什么?”   余胜春道:“但是,你的资历不深,级别上难以直接往上提,所以,你还是正科级,算是吃点亏吧。”   “呵呵,这个我明天,噢对了,我去滨海县,具体分管哪一块?”   余胜春笑道:“兄弟,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市委组织部的任务就是往下派人,至于你具体管哪一块工作,那是县委决定的事,连市委都不能干涉。”   “哎,我听说,县长助理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替县委县政府擦屁股的,是不是这样?”   余胜春哈哈大笑,“是有这么一说,但是,这取决于你自身,干得好,县长助理比副县长还过得滋润,干得不好,县长助理还不如一个部门的局长。”   “呵呵,这县长助理还真不好干哟。”   “凭着兄弟你的能耐,还怕干不出名堂吗?”   向天亮挥了挥手,“我几时去上任?”   “一月一日是元旦,一月二日是星期天,一月三日上午,我亲自送你去滨海县上任。”   向天亮站了起来,“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   “怎么,我的面子还不够大吗?”余胜春笑问道。   “嘿嘿……滨海县是我的家乡,滨海县城关镇,我读高中时待了三年,我用得着人陪吗?”   “嗯,这话倒是很有道理。”余胜春点头道。   向天亮伸出了手,“任命书拿来吧。”   “哈哈……”   拿了任命文件,向天亮挥挥手,转身就离开了余胜春的办公室。   就这么着,要离开清河市了,向天亮心有遗憾。   但是没有办法,组织的人,身不由己啊。   向天亮在夏柳的陪同下,走出市委大院的时候,突然决定,立即奔赴滨海县。 第0442章 在去滨海的路上   从清河市到滨海县城,将近一百里的路程,只有一条沙石公路,名为省道线,其实只有双向两个车道,坑坑洼洼,弯弯曲曲,最高级的轿车到了这里,也只能爬着前行。   滨海县三面环海,形如半岛,犹如一把锤子,一条长长的锤柄伸向大海,而整个锤头,呈南北方向沉浸于大海深处。   交通不便的滨海县,人口一百二十多万,是清河市乃至全省的第一人口大县。   滨海县穷,七山二涂一分田,靠山难吃山,十山却有九山荒,靠海难吃海,百分之九十的海岸线是烂泥海涂,人踏上去就像身陷沼泽,命也捡不回来。   向天亮开的还是柳清清的车,经过上次大修后,红色的外壳也变成了黑色,但开起来还算顺手。   冬天的日子黑得快,刚进入滨海县境,天就黑下来了。   大哥大响了。   电话是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肖剑南打来的。   “老肖,你干嘛那……这不是元旦到了么,我正在回滨海的路上啊。”   肖剑南在电话那头骂道:“臭小子,你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   “你敢骂我,老肖你吃错药了吧?”   “哈哈……骂你?我还要揍你那,你小子官升滨海县县长助理,招呼不打,酒也不请,什么意思,你想一毛不拨啊,告诉你,没门。”   向天亮乐了,“消息蛮灵通的么,呵呵……变来变去,还是个正科级,而且从城市发配到城镇,他妈的,这是高升吗?”   肖剑南笑道:“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县长助理,县长助理,叫着都好听那。”   向天亮摸了摸腰里的手枪,“老肖,我忘了把枪还给你了,下次,下次来滨海再还给你吧。”   肖剑南说道:“天亮,我打你电话,就是说枪的事。”   “怎么了,现在就要收回吗?”   “正好相反。”   向天亮心里一怔,“什么意思?”   “天亮,滨海是你的家乡,你就一点都不知道滨海的情况?”   向天亮笑道:“告诉你,为了革命工作,我一年只回家两三次,我怎么知道滨海的情况啊。”   肖剑南道:“现在的清河市,大规模的走私活动已经没有了,特别是武装走私,已经本上不复重演,但小打小闹的走私还是不少,其中的大部分,都是你们滨海人干的。”   “老肖,你别污蔑我们滨海人民啊。”   肖剑南继续说道:“你们滨海人就爱小打小闹,汽车石油什么的不敢搞,但现在的走私香烟,都是从你们滨海进来的,你可别小看这香烟走私,也很猖獗那。”   向天亮哦了声,“问题出在哪里呢?”   “还是那句老话,打铁还须自身硬,滨海县公安局内部大有问题。”   向天亮道:“老肖,邵三河是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他怎么样?”   “滨海公安局内派系林立,邵三河没有根基,现在是焦头烂额,难以开展工作啊。”   向天亮问道:“怎么着?你的意思是,让我帮邵三河一把?”   肖剑南笑道:“郭局长正有此意,所以,那把枪你留着,也许用得上呢。”   向天亮乐了,“哎,我可是县长助理,带把枪干么啊。”   “哈哈,带枪的县长助理,你小子牛啊。”   “呸,你笑话我啊……哎……”向天亮望着前方叫了起来,“老肖,前面有情况,我不跟你扯淡了。”   公路的前方,警笛声刺破了黑夜的宁静。   一辆卡车急驶而来,后面,是两辆警车在紧追不舍。   向天亮扔开大哥大,松了油门,一边刹住车,一边猛打着方向盘。   桑塔纳轿车横在了公路中央。   向天亮下了车,看也不看前方,掏出手枪就朝天开了两枪。   卡车在离向天亮不到十米处停下了。   接着,从卡车上跳下五六个人,很快的逃向公路边的土岗,消失在夜色之中。   向天亮好生奇怪,两辆警车停下后,眼看着卡车上的人逃跑,竟没有下来一个警察。   匪夷所思的是,两辆警车竟然掉头,很快的离开了。   向天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警察也怕开枪?   向天亮走到卡车边,一手搭在车厢挡板上,嗖的一声蹿上了车。   掀开篷布,不用细看,用手一摸,就知道是满车的箱子。   是装香烟的箱子,满车都是走私香烟。   向天亮跳下车来,目测了一下,六吨的卡车,至少有一百箱,全是“万宝路”牌的香烟,按市价计算,至少价值在二十万元以上。   呵呵,还真是运气啊,还没有上任,才刚踏上滨海的地界,就收获了一条大鱼,这个见面礼送给好兄弟邵三河,够大的吧。   向天亮回到自己的车上,拿起大哥大,很快打通了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的电话。   “三河兄,元旦快乐哟。”   “天亮兄弟,是你吗?”   “呵呵,这不是废话吗?”   “天亮,欢迎你到滨海来工作啊。”   向天亮笑了,“消息够灵通的嘛。”   邵三河问道:“什么时候来上任啊?”   “你猜。”   “你向来行事神出鬼没,我能猜得着吗?”   向天亮笑道:“我已经在滨海县了。”   “你啊,少跟我开玩笑了。”   “真的,我现在已经在滨海县境内,大概离滨海县与南河县交界处约两公里处。”   “你开车来的?”   “是啊。”   “一个人吗?”   “呵呵,我又没有老婆,当然是一个人了。”   邵三河笑道:“天亮,反正我今晚值班,你慢慢走着,我开车来接你。”   “你还真得来接我,不然我可走不了啦。”   “怎么了,路上有麻烦吗?”   向天亮道:“我在路上碰到一辆走私香烟的卡车,就顺便帮你扣下了,你要是不派人来,我还真的舍不得离开,价值至少二十万元的香烟啊。”   “什么什么?天亮,你说清楚一点。”   向天亮又道:“三河兄,我还真的要问问你呢,你的那些手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   接着,向天亮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下。   不料,向天亮刚说完,电话那头的邵三河就叫了起来。   “啊……不好,天亮你快离开。”   “怎么回事?”   “你快离开,快离开啊。”邵三河焦急的喊着。   “三河兄,你说清楚点行不,我干嘛要离开,呵呵,你放心,我不会抢你们功劳的。”   “啊哟,你听我说……你先离开现场再说啊……”   邵三河挂断电话了。   向天亮咧嘴乐了,邵三河几时变得这么小心眼,不就是一点小功劳么。   就在这时,向天亮的右耳朵,突然的跳动起来。   右耳跳,危险到。   向天亮怔住了。   环顾四周,左山岗,右土坡,前后无车,黑乎乎的,寂静无声。   危险来自哪里?   向天亮心想,狗日的右耳朵,不会是要回家了,开自己的玩笑吧。   突然,寂静而黑暗的夜空,传来了嗡嗡的响声。   声音由远及近,由低到高,由疏到密,迅速的从四周涌了过来。   向天亮先是一愣,继而脸色大变。   黑暗的夜空里,似乎飘来一朵乌云,淹没了最后一丝亮光。   这朵乌云还在嗡嗡的响着。   是蜜蜂,成群结队的蜜蜂。   妈啊。   向天亮惊呼着,连滚带爬,狼狈的向自己的车跑去。   好险那。   向天亮刚钻进车内,无数的蜜蜂就从天而降,包围了桑塔纳轿车。   打开车内灯,但见挡风玻璃和车门玻璃上,早被蜜蜂占满了。   向天亮慌不择路,开着车横冲直撞,撞坏了右前灯,撞飞了车前盖,整整跑出去五六公里,向天亮才踩住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妈的,谁想出来的蜜蜂阵,高招啊。   等到邵三河带人赶到,已经是晚上十点,向天亮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三河兄,你总算来了,唉哟,吓死我了。”   向天亮哭丧着脸,扮着一付可怜相。   邵三河憨憨的一笑,“兄弟,让你受惊了。”   说着,邵三河伸手到车窗外,冲着三辆警车挥手。   三辆警车掉了个头,往原路返回去了。   “哎哎,三河兄,你怎么不追啊。”   邵三河笑道:“那辆走私香烟的车,应该早就跑出咱们滨海县了,追上了也是南河县的地面了。”   向天亮沉下了脸,“三河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辆走私车后面的两辆警车,是不是你的人?你们不会是,不会是警匪勾结吧?”   邵三河摇摇头,“你先开车,咱们边走边谈。”   向天亮发动了车子。   “三河兄,咱们滨海的水,够深啊。”   “呵呵,水不深,但有点浑而已。”   向天亮苦笑道:“能想出用蜜蜂来掩护走私,这个出主意的人,实在是不简单那。”   邵三河笑着说道:“你的运气算不错了,我手下的缉私队,在这里吃过三次大亏,现在我那帮手下,是谈蜂色变啊。”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车进滨海县城关镇。   “兄弟,我请你喝酒,为你压压惊。”   “嗨,我还真受惊了,大大的受惊了。”   在街边停了车,两个人进了一家小酒馆。   酒热心暖,小包间里,很快已酒过三巡。   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   “三河兄,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0443章 滨海的水很深   喝了几口老酒,邵三河说道:   “天亮,与咱们滨海县交界的地方,南河县通过公路相连,清河市北城区通过土路相连,这三县区交界的地方,方圆几十里没有村庄,是个三不管地区,以前有个销售走私货的露天市场,上半年被取缔以后,这个地区基本上已经没有人烟了。”   “而现在的走私活动,公开的没了,大规模的没了,武装护送的没了,但暗中的走私活动还是层出不穷,咱们滨海县呢,就以走私香烟为主,省缉私办是点了名的,为此,县公安局专门成立了缉私队,我们从县城到这个三不管地区,四十多里长的地段,一共设立了五道封锁线,工商局负责一道,武警负责一道,县公安局缉私队负责三道。”   “可是,防不胜防,这些土崽子是花样百出啊,他们的香烟上岸后,采取的是人车结合的办法,时而花整为零,时而化零为整,他们往往用人背肩扛的办法,先把香烟分散开,雇人运出我们的封锁区域,然后再装车往外运。”   “两个月前,三不管地区突然冒出了一伙人,他们神出鬼没,影踪难觅,不知道是来自滨海县,还是来自南河县或北城区,他们有两个绝招,一是有假警察护送,二是专门使用蜜蜂对付缉私人员,这些蜜蜂不是普通的蜜蜂,而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这些蜜蜂数量终多,仿佛会认人似的,每次发动攻击,只会叮我们的人,而不会叮他们自己人。”   “你今天晚上的遭遇,应该是这样的,先听到警笛,看到警灯,然后看到前面有车逃跑,后面警车在紧追不放,这其实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因为三县区警方有过约定,为了不引起误会,避免意外的发生,当一方警察追击的时候,另外两方一般是不参与的,除非另一方发出求援信号。”   “因为你停车挡路,又开了两枪,他们把你当成真警察了,于是,同往常一样,他们不跟你正面接触,而是先躲起来,接着就放出蜜蜂攻击,你是躲得快跑得快,上次我的两个手下,来不及躲开,被蜜蜂蛰得全身发肿,体无完肤,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多月,至今还心有余悸那。”   向天亮听罢,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没有对三不管地区搜索过吗?”   邵三河苦苦一笑,“你大概不知道吧,问题出在三个县区的协调上,大家互不买帐,各自为战,极端情况下还有可能互相拆台,我们单方面搜索三不管地区,根本就没有用啊。”   向天亮吃了一惊,“互相拆台?还有这等事?”   “嗯,我给你举个例子,那条连接滨海和清河北城区的土路,不是可以走拖拉机的么,二十多天前,县工商局的缉私队盯上了满载香烟的三辆拖机,一直追到了和北城区交界的黄泥桥边,不料,却被北城区的缉私队连人带车全抢了去,双方还打了一架,各有几人受伤,这疙瘩至今还没有解开呢。”   向天亮问道:“他们为什么抢,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你有所不知,三个县区的缉私队有个共同点,没收走私香烟后,都会通过烟草专卖局盖章后,把没收所得的香烟卖掉,所得款项除了上缴财政以外,还有部分用于奖励集体和个人,这三县区的奖励标准还不一样,就拿奖励个人来说,咱们县是百分之七,南河县是百分之十,北城区最高,是百分之十二,三车拖拉机的香烟,最低也能卖个十五万元,个人奖励就是一万八,就算派十八个人出来,平均一个人也能拿到一千元,你说说,他们能不拼命吗?”   向天亮微笑着道:“那倒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晚上能分得一千元,快赶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拼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唉,你还笑,我主抓这一块工作,可是忙得焦头烂额啊。”   向天亮为邵三河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满了,举起杯,滋的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三河兄,局里的情况怎么样?”   邵三河道:“就那样呗,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只会做事,不会耍权。”   “呵呵,听你的口气,一定过得不大开心吧?”   邵三河点着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吧,县公安局党委七名成员,局长王再道,他是县委常委兼县政法委书记,平时大都在政法委上班,政委黎明,党委副书记,主持党委工作,我是常务副局长,也是党委副书记,主持公安局日常工作,同时主管刑事和缉私,另位两位副局长马理元和方云青,马理元管治安和各派出所的工作,方云青负责内勤、保卫、行政和后勤,另外两位党委委员,是城关派出所所长和海港派出所所长。”   向天亮含笑问道:“大家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邵三河笑道:“岂止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不互相拆台,就要谢天谢地喽。”   “你的同事都这么牛?”   “不错,都是牛人,王再道局长自己就是县委常委,够牛吧,其他几位,背后都有县委领导撑着,也都是惹不起的主啊?”   “呵呵,你呢,三河兄你也不是孬种么。”   邵三河道:“我和他们有些不同,他们大都是从基层拼上来的,一靠成绩二凭关系,我就是上次帮你在清河干了一场,是市公安局党委建议提拨的,所以,不如他们与县委领导的关系亲吧。”   “哦,这里面也有讲究?”向天亮奇道。   邵三河憨笑道:“当然有讲究了,我听他们说,我们这些业务部门的领导,大致可分为三类,一类是上下都认可的,像王再道,所以升得快,一类是由县委领导提拨上来的,所以跟领导走得近,而我属于第三类,我是市公安局先提出来,尔后才由县委领导认可,说得不好听一点,是上面硬塞下来的。”   “呵呵,你就没去领导家走动走动?”   “我没那个习惯,再说,还是你那句话,谁知道哪朵云彩会下雨呢,我邵三河就这点能耐,总不能一个个菩萨都拜到吧。”   向天亮笑道:“三河兄,你也快成精了。”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道:“兄弟,你也要当心一点哦。”   “是吗,怎么个意思?”   邵三河低声道:“兄弟,你这个县长助理的位置,盯着的人可多了,你想想,你坐上去了,那些想坐而坐不上的人会不忌妒你,何况你还不到二十四岁呢,再说了,你是上面派来的,不是县委领导点名提拨的,你和县委领导之间,起码要有一个磨合期吧。”   向天亮不住的点头,“说得是,说得是,三河兄,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你给我介绍一一下吧。”   邵三河摇头笑道:“以你的能耐,用不了几天,就能把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还用得着我说吗?”   “那么,关于我的出来,有没有什么议论啊?”向天亮又问道。   邵三河道:“有啊,你在清河的时候,干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议论能不多吗,听说你要来当县长助理,大家都在猜测,县委会分配你做什么工作?”   向天亮来兴趣了,“哦,都是怎么猜测的?”   “兄弟,明摆着的是,加上你是两个县长助理,另一位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兼任的,他管的是县政府办公室那一大摊子事,不可能再管其他的工作了,而你呢,大家都说你担任的是救火员的角色,哪里需要,就把你往哪里放,这是一个方面。”   “还有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你的出名,你的特长,都是我这一行的,你说你来了之后,县委能不考虑吗?”   向天亮沉吟着问道:“你是说,会让我管你们公安这一块?”   “我想一定是的。”   “为什么?”   邵三河肯定地说道:“市委安排人事的时候,一定是有点放矢,滨海县公安局领导班子焕散,走私活动还比较猖獗,而你是这方面的行家高手,县委一定会理解市委的良苦用心,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能不把你放到最适合你发挥的地方去吗。”   向天亮愣了愣,“三河兄,让我干你们的事,非我所愿啊。”   邵三河怔了怔,“兄弟,你真不想当警察了?”   “呵呵,我想当个管警察的官,仅此而已。”   “那你要是以县长助理的身份分管公安工作,不就是管警察的官了吗?”   向天亮笑道:“倒也是啊。”   邵三河举起酒杯,“不管怎么说,反正你来了,我心里有底了,腰杆也硬了,兄弟,干了这一杯。”   两个人对饮了杯中酒,起身结账后,并肩走出了小酒馆。   城关镇的夜,既黑又静。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望着夜空吐出了一串长长的烟圈。   “滨海还是老样子啊。”   “对,又穷又旧。”邵三河应道。   “三河兄,滨海有山有海,既能靠山吃山,又能靠海吃海,不应该这么穷啊。”   邵三河点头道:“会富起来的。”   “我想一个人走走。”   “你今晚不睡觉吗?”   忽然,向天亮站住了。   “三河兄,恐怕我今晚没机会睡觉了。”   邵三河也看到了。   十多米外,向天亮的黑色桑塔纳轿车边,正站着一个人。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一眼,同时掏出枪,向着那个人影扑了过去。 第0444章 趁热打铁提前出手   那个站在车门边的人,竟然打开了车门,将放地上的一个包扔进了车内。   显然,他听到了迅速迫近的脚步,连车门都没关,就转身逃之夭夭。   邵三河撒开双腿,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三河兄,不要追了。”   向天亮喊了一声,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在自己的车边停了下来。   邵三河没有追远,很快就回来了,“天亮,你别动,让我来。”   “不会是炸弹吧。”向天亮笑道,其实也是在提醒邵三河。   车门锁完好无损,显然是高手,用的是“专业”的开锁工具。   邵三河用戴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的从副驾座上,拎出了一个黑色提包。   包不大,鼓鼓当当的,有点沉重。   “天亮,有人给你送礼了。”   包里竟然是钱。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送礼?恐怕是先礼后兵吧。”   包里除了十二沓崭新的百元大团结,还有一些散开的钱,没有片言只语。   邵三河数好了钱,“十二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   “这是什么意思?”向天亮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邵三河说道:“这是咱们滨海流行的送钱方法,这个送钱的人下次要是找你,不用报上名字,只要说出送钱的时间、地点,这个包的颜色和形状,还有十二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这个数字,你自然就会想起来的。”   向天亮恍然,笑着说道:“三河兄,你一定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我遇到过九次了,累积起来起码有五十万吧,可惜我没福消受啊。”   “你是怎么处理的?”   “交给纪委廉政办,留下必要的记录。”   “得,我向你学习了。”   邵三河把向天亮送到了市委招待所。   他正要告辞离开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向天亮,噗的笑出声来。   笑得有些怪异。   与此同时,向天亮盯着邵三河,一脸的坏相。   邵三河一怔,稍作停顿,坐下不走了。   “你不走?”   “你的笑太有意思,我感兴趣了。”邵三河憨憨的笑了。   “三河兄,你厉害啊。”向天亮笑道。   “那你说吧。”   两个人各自点上了一支烟。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我今天晚上打电话给你以后,你把我来的消息告诉过谁?”   “我是上车后说的,三辆警车里,加上我是十个人。”   向天亮断然说道:“你带的九个人中,一定有走私团伙的线人。”   “何以见得?”   向天亮道:“知道我今晚来滨海的人,除了我两个朋友、肖剑南和你,还有你的九个手下,除此之外,我遭遇的走私车上的人,是不可能认识我的,我的两个朋友、肖剑南和你,可以忽略不计吧,而现在却有人送钱给我,送钱的人应该是我在路上遭遇的那个走私团伙,他们要送钱给我,你认为,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呢?”   邵三河点着头道:“天亮你说对了,我正在调查,那九个手下,占县公安局缉私队全体人员的百分之六十,如果加上这一次,我已经完成了六次排查。”   “能确定了吗?”   “大致可以锁定了。”   向天亮一脸的严肃,“三河兄,那就盯死他,没说的,我们就把这个目标当作突破口吧。”   邵三河精神一振,“天亮,和你联手,我心里就更有底了。”   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   “三河兄,夜长梦多啊。”   “你想速战速决?”   “算是趁热打铁,提前出手吧。”   邵三河憨笑道:“你是想在上任前,给领导一个见面礼吧。”   “呵呵,要不是为了这个,我傻乎乎的在节假日跑来干么啊?”   说走就走,两个人乘着邵三河的警车,很快赶到了县公安局。   缉私队的办公室在公安局大楼的底楼,三间连在一起的大通间,据邵三河介绍,缉私队一共十五人,是从刑侦大队、治安大队、经侦大队和技侦大队抽调过来的,队长姚明,副队长陈建,十五人分成五组,一般情况下,一个组轮休,一个组值班,另外三组随时待命出警,今晚跟着邵三河去接向天亮的,正是那随时待命出警的三个组。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邵三河板着脸进去,发现大家在吃夜霄。   “大家停一下。”邵三河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办公室里的十二个人,“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即将出任县长助理的向天亮同志。”   办公室顿时寂静下来,向天亮这个名字,至少在清河市警界,算得上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向天亮忙着合手作揖,“各位兄弟,大家辛苦了。”   一系列的繁文缛节完成以后。   邵三河指着队长姚明道:“姚明,还有小张、小王,你们坐到一边去。”   稍后,邵三河说道:“陈建,你和其他八人,刚才跟我出警的兄弟,大家注意了,向天亮同志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请你们把你们的回答,如实的写在纸上,不准交头接耳,不准不作回答,不准弄虚作假……现在,请大家准备好纸和笔。”   办公室顿时肃然,都是吃这碗饭的,谁都明白,这是在内部排查。   向天亮微微一笑,但是,笑意仅仅是一闪而过。   “各位兄弟,很对不起,我不对不向你们提出这样几个问题。”   向天亮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黑板,慢慢的走过去,找到粉笔后,在黑板上刷刷的写了起来:   第一,在这以前,你认识我吗?   第二,你是在什么时候,知道我要调来滨海工作的?   第三,今天晚上,你是在什么时候知道我今晚到滨海来的?   第四,你跟着邵局长出警回来的路上,有没有单独离开过队伍,如果有,你离开有多少时间,是去干什么的?   第五,你有没有发现其他人在回来的路上单独离开过,如果有,请写出他的名字,和他离开的具体时间段。   第六,你从现场回来直到现在,你有没有打过电话,如果有,你打给谁,在什么时候打的,在哪里打的,用的是哪个电话,通话时间大概是多少,是什么事情?   第七,从现场回来直到现在,你的同伴有没有打过电话,如果有,你打给谁,在什么时候打的,在哪里打的,用的是哪个电话,通话时间大概是多少,是什么事情?   没有人开口提出疑问或反对,大家都埋下头去,在纸上写了起来。   邵三河召手让队长姚明过来,两个人走到一边,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过十五分钟,开始有人完成了七个问题的回答。   谁都明白,所谓的七个问题,前三个完全是虚张声势。   真正要命的,是后四个问题。   向天亮坐到一张办公桌前,拿起先交上来的“答卷”,细细的看起来。   九个人九张“答卷”,向天亮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了。   他抽出其中一张,又看了一遍,笑了笑,递给了邵三河。   邵三河看了看,微微的点了点头。   接着,他将另外八张“答卷”,卷成一团,掏出打火机点燃了。   邵三河的脸沉了下来。   “陈建,你需要解释一下吗?”   邵三河喊的是副队长陈建。   陈建三十多岁的样子,调来缉私队前,是刑侦大队重案中队的副队长。   一张略显苍白的脸,笑得有些勉强,“邵局,你什么意思啊?”   “交出你的配枪。”邵三河的声音,比室外的冬夜还冷。   “凭什么?”陈建一脸怒容,噌的站了起来。   向天亮和陈建是面对面坐着的,陈建站起来时,向天亮的身体突然弹了起来,以一个常人难以做出的动作,身体闪电般的坐到办公桌上,面对着陈建,近在咫尺。   更为匪夷所思的是,他盘腿坐在桌上,左手已是一枪在手,枪口正对着陈建的右手。   而脸上,则是温和的微笑。   “陈副队长,陈建,滨海环城乡人,高中毕业,当兵三年,从警七年,立功不少,但只能右手使枪,枪法凑合,但掏枪速度一般,缺乏面对面格斗的实战能力。”   陈建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白纸。   “向天亮……你,你出手够快的……”   向天亮继续微笑着,“还有一点,我的枪,永远是不关保险的。”   陈建的身体颤抖着,额头上,竟蹦出了汗珠。   邵三河黑着脸,伸手挥了挥。   队长姚明走过来,下了陈建的手枪,拍着他的肩膀按回到椅子上。   向天亮也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各位,我说明一下,在今晚以前,你们邵局长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陈建早就被列入了目标,我只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陈建终于回过神来,冲着向天亮和邵三河嚷嚷起来。   “向天亮,邵局,你们凭什么怀疑我?”   向天亮一边点烟,一边笑道:“现在没我的事了,让邵局长告诉你吧。”   “邵局,你不能冤枉我啊。”陈建嚷得更响了。   邵三河冷冷一笑。   “陈建,实话告诉你吧,一个半月前的那次围捕行动失利,你就进入了我的视线,那个蜜蜂帮每次都能侥幸逃脱我们的追捕,没有内部泄密,那他们就是神仙下凡了。”   “证据,你拿证据来。”   邵三河说道:“好,我就把你今晚做的事,告诉你和大家。” 第0445章 百姓是天   其实,邵三河早就掌握了陈建的证据,只不过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向天亮像是催化剂,也是不客气的捡了个便宜。   但向天亮也不是没有功劳,他在无形之中,成了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推理其实很简单,九个人的集体行动,又有纪律的约束,采用排除法就能很快的完成推理。   向天亮还没有到滨海县上任,跟任何人都没有利益交集,而有人给他十二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重礼,必定是为了得到某种重大的回报。   与向天亮有利益交集的,只有在路上碰到的,那帮用蜜蜂来掩护走私的家伙,他们知道向天亮,知道向天亮来滨海是干什么的,也知道他是个吃了亏后必定要翻本的家伙。   这样的人,动手就绝的,杀人不眨眼,不能得罪,只能收卖,无数的手段中,总有个先后次序,先礼后兵,收卖总是排在第一位的。   所以,当向天亮看到那十二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时,立即就能断定,送钱的人,一定是蜜蜂帮。   那么,蜜蜂帮不认识向天亮,也不知道开枪堵车的人是谁,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向天亮的行踪,并顺利的把钱送到他的手里?   当然需要知情的人,也就是线人,掌握向天亮行踪的人。   知道向天亮今天晚上到达滨海的人,有向天亮的朋友柳清清、夏柳、肖剑南和邵三河,以及邵三河手下的缉私队九名手下。   柳清清、夏柳、肖剑南和邵三河是朋友,那么泄露向天亮行踪的人,只能是邵三河手下的缉私队九名手下中的某一个人。   巧得很,邵三河的九名手下,跟着邵三河赶到滨海与南河两县交界处,只见了向天亮一面,就被匆匆的打发回去了。   根据九个人九张“答卷”的综合分析,向天亮迅速的看出来,九个人在回到县城以及在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没有单独离开过,只有带队的副队长陈建离开过,是在回到县城即将到达公安局的时候,他以买香烟为名,单独离开过约二十分钟。   陈建对自己这二十分钟的解释是这样的,在一间小店里买了两包香烟,和小店老板聊了几句,用小店的电话给老婆打了个电话,通话时间大约为七八分钟。   缉私队办公室里,气氛肃然。   邵三河瞪着陈建说道:“陈建,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在一个月前,强调值班的时候要统一行动吗,为的就是查你,就拿今天晚上来说,你承认你单独离开过,你承认你打过电话,但是,我不相信你说的全是实话。”   向天亮微笑着道:“是不是说了假话,查一查不就清楚了吗。”   陈建一脸惨白,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邵三河转身对姚明说道:“小姚,你带几个人,去那个小店查查,把那个店老板带回来,还有,去电讯部门查查通话记录。”   姚明应了一声,转身准备出门,却被向天亮叫住了。   向天亮掏出香烟,摸出两支,点上火后,自己叼了一支,起身将另一支塞到了陈建的嘴上。   “陈建,你是个明白人,也是个老手了,没有充足的证据,我和邵局长也不会动你,如果你识相一点的话,就不要再撑了,这对大家都有好处,兄弟们少受点罪,你自己呢,也能减轻点罪责,你要是把兄弟们折腾个够呛,这对你可没什么好处吧。”   陈建擦着汗,“好……我……我说……”   向天亮笑着补充道:“陈建,我提醒你一下,我们在抢时间,所以,我不喜欢婆婆妈妈拖拖拉拉。”   姚明和两个队员,带着陈建出去了。   邵三河陪着向天亮,到了三楼自己的办公室。   “兄弟,让你见笑了。”邵三河的脸色有些黯然。   “你啊。”向天亮摆了摆手,“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啊,滨海县的走私活动相对还比较猖獗,你的手下要是个个都正直无私,我才会怀疑你是不作为。”   “嗯,这倒也是。”   向天亮看着墙上的滨海县地图。   “三河兄,看咱们滨海县的地形,不是个适合走私的地方啊。”   邵三河点了点头,“不错,咱们滨海县的地形,是个深入大海的半岛,与内陆的连接,只有一条公路、一条土路,和一条通往清河市区连接清河江的小南河,即使货能上岸,往外运也是个大麻烦,再说咱们的海岸线,百分之九十是烂泥海涂,根本走不了人,剩下的百分之十能上能下的海岸线,不是军用的,就是早被我们警方和边防给控制了。”   向天亮奇道:“那为什么,他们还怎么热衷于在咱们这里走货呢。”   邵三河道:“因为烂泥海涂也能走人走货。”   “不会吧,小时候我又不是没去海边玩过,那连绵不断的烂泥海涂,人一踩上去,身子直往下陷,不是半身入泥,就是全身沉没,全县每年因此死亡的人,没有几十个也有十几个吧,谁还会不要命的往烂泥海涂里走啊。”   邵三河叹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们滨海县穷啊。”   “再穷也不能不要命吧。”   邵三河说道:“你不知道吧,过去的滨海县是有名的讨饭县,以前哪一年没有几万甚至上十万人出门讨饭的,这些年经济发展好一点了,老百姓的生活改善了许多,但在清河市,还是排在倒数第一,很多人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要钱不要命的人还是很多啊。”   向天亮不住的点头,“倒也是啊。”   邵三河继续说道:“他们的方法很简单,大船的货先卸到小船,由小船运到滩涂边,接着,他们用厚一寸、宽三尺、长一丈的木板铺到滩涂上,这种木板能承受两三百斤的重量而不会陷入于泥中,然后,他们雇附近的老百姓,以每箱五到十元的价格,从小船背到岸上后再运到各处。”   向天亮问道:“老百姓?你们怎么不抓几个以警效优?当地的党组织和基层人民政府是干什么吃的?”   “抓?怎么抓?”   “不能抓吗?”   邵三河苦笑道:“我们抓过,还抓过好几回。”   “没有效果吗?”   邵三河摇头道:“全民皆兵,抓不胜抓,一个村家家户户都有人参与,抓来后,马上全村扶老携幼来求情,堵着派出所,吃喝拉撒睡全在派出所里,当地乡村干部也都来求情,海边那些村庄,靠海下不了海,种地又没有地,要手艺没手艺,做生意没又没本钱没门路,你说让他们怎么生活,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那可都是老百姓啊,就这么着,我们抓了两回,最后还是都放了。”   向天亮听罢,也是心有感慨,“老百姓穷,老百姓苦啊。”   邵三河笑着说道:“所以,咱们滨海县的缉私,海上归海关、边防和海防部队管,岸上归我们公安局和工商局管,老百姓的事呢,归各级政府管,他们开一只眼闭一只眼,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们也懒得去管他们那。”   “参与走私的老百姓多吗?”   邵三河低声道:“整个滨海县,至少有三十多条上岸的线路,那附近周边的村庄,没有不参与的,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四个字,全民皆兵,每次行动,报信的报信,放哨的放哨,运货的运货,我们的人去了,他们就一拥而上围住我们,掩护真主子逃跑,你说我们还怎么抓人,据我们私下调查,这参与走私的老百姓,起码不下十万人。”   “呵呵,果然是全民皆兵啊。”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也憨憨的笑了起来。   “天亮,那些老百姓也特别可爱啊。”   “可爱?他们还特别可爱?三河兄,你脑袋没迷糊吧。”   邵三河笑道:“有一次,我亲自带缉私队,去东涂乡陈家村围捕一伙走私犯,我们有三十多人,刚一进村,就有人鸣锣放炮,不到十分钟,全村的男女老小就像潮水似的涌了出来,那可是有两千余人口的大村庄,两千多人啊,我们这三十多人,就像掉进了汪洋大海之中,顿时就被淹没了,老百姓们不骂你不打你,冲在前面的都是老人妇女儿童,他们对你又搂又抱又笑又跳,让你受宠若惊,就像电影里放的,像解放前,受苦的百姓见到亲人解放军,那个热情劲啊,呵呵……”   向天亮笑道:“我在清河时,倒是听肖剑南说过,当时我还不相信,照你这么说,还真有这等事?”   “哎,啥时候我带你去试一试?”   “怎么试?”   邵三河低笑道:“那些娘们打头阵的时候,可是个个敞胸开怀哟,我的手下给起了个名字,叫什么‘千乳阵’,那玩艺儿白花花的,晃眼那。”   “大冬天的……也这样?”向天亮的眼睛都睁大了。   “是啊,他们不怕冷。”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算了,算了,我可无福消受哟。”   笑过之后。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道:“一千条,一万条,百姓大如天啊。”   “不错,可动天,可动地,就是不能动百姓。”   正说着,缉私队队长姚明进来了。   “向助理,邵局长,陈建全招了。” 第0446章 找一块根据地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一眼,邵三河看着姚明道:“详细的说说吧。”   姚明说道:“据陈建交代,他是半年前,被位于公安局后街的那个小店老板拉下水的,那个小店也就是今天晚上陈建去买烟的小店,小店老板名叫何英夫,今年四十多岁,以前是城关镇的小混混,与人斗殴没了右胳膊,五年前在后街开了一个杂货店,其实,何英夫这些年一直暗中参与香烟走私,开始是小打小闹,独来独往,后来加入了一个走私团伙,那个小店,就是那个走私团伙专门收集我们公安局情况的据点。”   “那个走私团伙就是我们说的蜜蜂帮,领头的叫江卫健,以前就是个养蜂专业户,擅长驯养蜜蜂,但是,江卫健不是我们滨海人,而是来自南河县,其手下骨干成员三十多名,绝大部分也是南河县人,据陈建交代,蜜蜂帮以前是个松散组织,是两年半以前,由江卫健领头,把一些跑单帮的家伙慢慢组合起来的,何英夫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蜜蜂帮的走私活动很有些与众不同,一,他们来自河县,据点也设在南河县,但他们的仓库却设在清河市北城区,而他们每次的行动,几乎都在我们滨海县进行,二,蜜蜂帮很低调,他们没有武器,从不搞武装护私的举动,逼遇缉私时,从不正面接触,三,他们的走私物品,只限香烟一类,从不涉及汽车、家电和石油等大宗类物品,四,他们严格限制自己的活动范围,上线仅至滨海县城关镇,据陈建交代,蜜蜂帮每次接货地点,都在离城关镇约十公里的小泽镇附近,而他们活动的下线,仅限于南河县县城,五,他们还有特别的两个招数,一个是扮成警察护送,一个就是在和我缉私人员遭遇后,就用蜜蜂攻击我们。”   “再说陈建,他之所以被那个何英夫拉下水,是因为他有赌卜的恶习,半年前,他欠了不少赌债,无奈之下,到处借钱,因为他常去何英夫的小店买烟,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陈建也开始向何英夫借钱……就这样,债越借越多,还不了,又没有其他办法,陈建就被拖下水了,据他交代,半年来,我们有十七次针对蜜蜂帮的行动部署,都被他事先泄露给了何英夫,他从何英夫那里一共获得了六十多万元的报酬。”   “关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陈建也交代了,他是上午就知道向助理要调来滨海工作,他认为,向助理是上级派来协助滨海搞缉私工作的,他把这个消息通过何英夫,转告给了江卫健,江卫健的回话是,希望陈建帮忙,伺机收买向助理。”   “可是,陈建万万没有想到,向助理今天晚上就来到了滨海县,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向助理偏偏在路上碰到了蜜蜂帮的走私车,邵局长带着陈建等人去接向助理,碰头后陈建带人返回局里,在局门口,陈建单独下车去了何英夫的小店,通过何英夫,把情况告诉了江卫健。”   “陈建向江卫健建议,要想对付向助理,除了先礼后兵,还要尽快实施,因为他认为向助理与蜜蜂帮在路上遭遇吃了亏,一定不会善罢干休,可能第一个打击目标就是蜜蜂帮,江卫健同意了,立即命令何英夫筹钱,并派人送给向助理,先演一曲投石问路。”   “那么,邵局长陪着向助理的行踪,陈建是怎么掌握的呢,原来,陈建为了掌握邵局长的行踪,他在邵局长的车上安装了一个定位跟踪仪,可以随时知道邵局长的具体位置,就这样,陈建把邵局长和向助理的位置告诉了何英夫,何英夫就派人给向助理送了钱。”   “……向助理,邵局长,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的……”   邵三河点点头,递了一支烟给姚明,微笑着问道:“小姚,你也在暗中调查陈建吧?”   “局长,你早就知道了?”   “我是感觉出来的。”   姚明说道:“局长,你说得不错,我是一个月前才开始怀疑陈建的。”   “哦,你凭什么怀疑上他的?”   姚明笑道:“有一次我和陈建同时休假,我心血来潮,拎了一瓶酒去找陈建,我发现他家的摆设,好像一下子现代化了,光客厅那套进口音响,起码就值个两三万元,谁都知道陈建两口子都是赚死工资的,他又背了点债,哪来的钱改善家庭生活啊,所以,我怀疑他有来路不正的钱,但是,大家都是同事,我不好问,没有证据,也不好向邵局长你报告,所以,我只是私下里做了点调查。”   “哈哈,小姚,我们殊途同归嘛。”   姚明问道:“江助理,邵局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邵三河看向向天亮,向天亮却看向了姚明。   “姚队长,说说你的想法?”   姚明犹豫了一下。   和向天亮差不多高的个子,三十不到的年纪,沉稳老练,姚明给向天亮的印象不错。   “向助理,邵局长,我们既然抓了陈建,就不能再停下来了,我建议马上采取行动,先控制小店老板何英夫,然后顺藤摸瓜,一举捣毁整个蜜蜂帮。”   “趁热打铁,速战速决?”   “对。”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离零点还差着半个小时,正是行动的好时候。   邵三河道:“可是,我们还不知道蜜蜂帮的老巢在哪里啊。”   姚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张地图。   “向助理,邵局长,这是三不管地区的地图。”   向天亮微笑道:“姚队长,你是早有准备嘛。”   姚明说道:“根据我们现有的情报,可以确定,蜜蜂帮的老巢在南河县县城,而他们的仓库,位于清河市北城区,具体位置应该在三不管地区的北城区境内。”   邵三河拿过地图看起来,“小姚,你上次带人去过那里,有点眉目了吧?”   “局长,近三十平方公里,全是山山沟沟,我们还不能确定啊。”   邵三河说道:“先不说这个,小姚,今天晚上就行动,我们的人手一时集中不起来,不够啊。”   “局长,缉私队加上局里值班的,再把武警中队拉上去,应该够了。”   邵三河笑着问道:“那都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不通知南河县公安局和南城公安分局?”   “这个……”姚明犹豫着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心里明白,蜜蜂帮的老巢在南河县,仓库在北城区,滨海县要采取行动,按规定得通知南河县和北城区,这样一来高等于为他人作嫁衣,忙活一场,什么好处也捞不到,蜜蜂帮的仓库里一定有不少存货,谁拿到了,谁就有奖金,奖金可是按比例发放的,这是一块大肥肉,难怪姚明犹豫,按他的意思,当然是吃独食,不通知南河县和北城区警方。   邵三河也看着向天亮,“兄弟,你的意思呢?”   “呵呵,我看么,咱们就来个要货不要人。”   邵三河和姚明均是眼前一亮。   “天亮你说么。”邵三河扔给向天亮一支烟。   向天亮道:“要是我们去南河县城抓人,非得通知南河县公安局不可,以我看,咱们就把这抓人的事,让南河县公安局代劳了吧,否则,上面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待不起,至于蜜蜂帮的仓库,虽然位于北城区境内,但他们到达的距离还不如我们的近么,我们帮他们干活,理所当然嘛,你们说对不对?”   “就等你这句话了。”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兄弟们在刀尖上干活,得点奖金也是应该的嘛,你们就放开手脚大胆的干,市里要是怪罪下来,我来应付。”   点了点头,邵三河站了起来。   “小姚你听着,一,马上召集人手,二,立即拿下那个小店老板,并马上进行突审,三,注意保密,所有参战人员的通讯器具一律上交,四,我们找到蜜蜂帮的仓库以后,再通知南河县公安局。”   姚明很快的走了。   “三河兄,这个姚明,挺不错的。”向天亮微笑道。   “他是我调到县局以后,从下面提拨上来的。”   “难怪。”向天亮笑着问道,“像姚明这样的,你提拨多少了?”   邵三河憨憨的一笑,“你不是说过吗,这种事得慢慢来,一根罗卜一个坑,让别人察觉不出来,所以,我来了以后,只提拨了十多个,但个个都是好样的。”   “那这个陈建呢?”向天亮笑问道。   “副局长马理元的人,是他给我按的钉子,这好除掉他,算得上是一举两得吧。”   向天亮道:“三河兄,我到滨海县来工作,可是把你的公安局,当作我的根据地啊。”   “我知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呵呵,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邵三河担心地说道:“可是,我只是个副的,在局里充其量是业务上有发言权,手下的人也不多啊。”   向天亮笑道:“放心吧,给我三个月,我帮你搞定。”   “我相信,这事你内行。”   “呵呵,玩玩呗。”   邵三河抬腕看表,“现在,你总得发挥发挥,帮我找到蜜蜂帮的那个仓库吧。” 第0447章 为了能继续进步   向天亮拿起地图,一边看着一边说道:“那个鬼地方,十几里山路弯来曲去,杳无人烟,我以前通过那里回家的时候,不是骑自行车,就是坐摩托车,每次都是急急忙忙而过,不敢往两边看上几眼。”   “哈哈,你也害怕啊?”邵三河笑道。   “我怎么了,我是人,当然也怕鬼了。”   邵三河憨笑不已,“这话我不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   嘿嘿一笑,邵三河低声的说:“那次跟着你,去剿灭陈青龙走私团伙,瞧你杀人的时候,眼睛不眨,脸上带笑,你怕鬼?鬼都不相信呢。”   “呵呵……三河兄,你就不能装一装,别揭穿我嘛。”   邵三河拿过向天亮手上的地图,“天亮,以我看,陈建的交代里没有提到蜜蜂帮的仓库,我估计那个店主何英夫也不一定知道,你说怎么办,我手下的人可快集合好了,总不能让他们去大海捞针吧?”   看也不看邵三河,向天亮抢过地图,一把扔到了地上。   “三河兄,说到演戏,你可就比我差远了,呵呵……”   “怎么了?”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你邵三河办事的最大特点,就是谨慎周详,没有做好准备之前,是不会贸然行事的,蜜蜂帮在你的眼皮底下存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恐怕早就把摸清了他们的一切,他们的老巢,他们的仓库,你还能不知道在哪里?”   “嘿嘿……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啊。”邵三河笑着说道。   “我猜得不错?”向天亮得意的笑问。   “正是,蜜蜂帮能收买陈建,我当然也能如法炮制,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只不过蜜蜂帮太过狡猾,人和老巢在南河县,仓库设在北城区,而活动却在我们滨海县,三县区又不大协调,所以我一直不敢下手,在等待合适的机会。”   向天亮呵呵笑着,“现在机会来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兄弟,你就是东风啊。”   向天亮面有赧色,“惭愧,我才是借你的东风啊。”   作为从上往下而派的干部,一忌得不到领导信任,二忌没有施展才华的平台,三忌缺乏根基。   向天亮自有如意算盘。   县公安局,应该就是很好的根基。   不就是公安局内派系林立么,这好办,收拾那些不听话的,让邵三河当家作主不就行了吗。   邵三河“开疆拓区”也许不行,但“守江山保家园”,肯定是绰绰有余。   兵贵神速。   邵三河的手下,很快的集合完毕,乘着夜色,直扑三县区交界的三不管地区。   向天亮很佩服邵三河的“用兵”,手下的集合是分散进行的,一边走一边集合,等到大队人马集合完毕,已经远远的离开了城关镇。   不坐警车,悄悄然的,神不知,鬼也难觉。   保密,这个环节已做到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是最后出发的。   他们坐进了姚明的车里。   姚明坐在副驾座上,向司机下达了开车的命令。   “小姚,今晚的行动,由你指挥。”邵三河说道。   “局长,这……”   邵三河摆了摆手,“军中无戏言。”   “是。”   车驶出了公安局。   “向助理,邵局长,据小店老板何英夫交代,蜜蜂帮的仓库建在一个名叫冷水岙的地方,是一个天然溶洞,那里离大路大约三公路,小车能进去。”   邵三河点着头道:“这就对了,和我们侦察掌握的相吻合嘛。”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姚队长,你准备怎么对付那些蜜蜂?根据一般的情况,他们的蜂群,应该离仓库不远啊。”   “是的,据何英夫交代,他们的蜂群离仓库仅一山之隔,山高不过百余米,山上多草,现在是冬天,草干易燃,我们已经带上消防中队的人了,他们会帮我们在山上设立几道火网,蜜蜂怕火,只要有火网阻拦,蜜蜂是靠近不了仓库的。”   向天亮笑道:“好啊,消防队不灭火,改为放火,出其不意嘛。”   “兄弟,你认为怎么样?”邵三河问道。   “呵呵,蜜蜂怕火更怕烟,我建议火网改烟网,今晚无风,烟网的作用更大。”   姚明应道:“到了之后,我跟消防队的同志重新调整部署。”   “还有,我记得滨海农贸市场里,有一个来自湘江省的批发商,是有名的辣椒大王,姚队长,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要是去辣椒大王那里赊上一些辣椒粉,再把辣椒粉加到烟雾里去,我敢保证蜜蜂们会远远躲开,不敢越雷池一步。”   邵三河忙不迭的应道:“好主意,好主意,小姚,你赶紧打电话。”   ……   向天亮这回没有身先士卒,不但如此,他还拽住了打算冲锋陷阵的邵三河,给他上了一堂“政治”课。   当领导得有派头,得以指手画脚为主,动动嘴皮就能指挥手取得胜利,领领方向,指点江山,那才叫领导。   再说了,既然授权姚明指挥了,向助理和邵局长上去,只能是添乱,姚明反而放不开手脚。   以向天亮的意思,邵三河大小也是个领导了,以前只会琢磨事,从今儿起,就得多琢磨人了。   人事人事,先人后事,事是人想的人做的,只要把人琢磨透了,多大的事也不是个事。   “天亮,我可没你那么多的心思。”邵三河发笑。   “那可不成,当领导不能缺了两样宝贝,我看你都不行。”   “哪两样宝贝?”   “嘴皮子和脑瓜子。”   邵三河又笑,“我还真缺这两样东西。”   向天亮一脸的严肃,“这可不行,以前你在下面派出所当所长,就十几个人三四把枪,你的那一套还能凑合,现在你是常务副局长,主持全局的工作,你要再这样,是难以继续进步的。”   车停在一块空地上。   后面是座山,山上烟雾腾腾,直窜夜空。   前面也是一块空地,停着十几辆皮卡车,姚明正率领着几十个人,紧张忙碌,将山洞里运出来的一箱箱香烟,叠在皮北车的后斗上。   “天亮,我现在是常务副局长了,继续进步的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不行,你从现在开始,就得想,必须想。”   “怎么想?”   “想人。”   “想人?想谁啊?”   “想你的同事,级别差不多的同事。”   “想他们干什么?想他们的什么呢?”   “呵呵……三河兄,还要我全说出来吗?”   姚明走过来报告,仓库里的香烟太多,现有的车装不下。   邵三河乐不可支,大丰收啊。   向天亮开始指手画脚,赶紧雇车抢运就是了。   通知南河县公安局的电话,是一个半小时前打出去的,现在,他们应该在抓人了。   而通知北城区公安分局的电话,是一个小时前打出去的。   北城区公安分局的人,应该快到了。   “天亮,我真不懂,你还是明确的说出来嘛。”   “三河兄,你要是不想继续进步,或者,真的不能再继续进步,那么,你只能有三个命运。”   “哪三个命运?”   “一,你在常务副局长的位置上待满十年,然后退居二线,二,调你去别的县区,继续当常务副局长,直到五十二周岁后退居二线,三,你不被外调,而是在检察院和司法局里调来调去,继续担任副手直至退居二线,因为你干不了别的事情。”   “嗯……是这样的。”   “你想这样吗?”   “老实说,当然不想这样。”   “那么,按你现在这样,只顾埋头拉车,不管抬头看路,你能继续进步吗?”   “呵呵……玄乎,我看现在干活的人,不如不干活的人能进步得快。”   “为什么?”   “因为干活的人坏心眼少,不干活的人坏心眼多,而坏心眼多的人,进步相对的快。”   “所以嘛,你想继续进步,你就得从现在开始,把你那点琢磨人的能耐,分出百分之九十来琢磨人。”   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北城区公安分局的特警大队来了。   邵三河将头伸出窗外,“小姚,扫地的人来了,你们快点撤啊。”   “走人了。”姚明应道。   姚明的人和车开始满载而逃。   冷水岙是北城区的地盘,在别人的地盘上起“货”,要是被堵住的话,那真是“人脏并获”了。   向天亮也爬到了驾驶座上,迅速的发动了车子。   不过,向天亮开着车没有走远,而是把车停在了黄泥桥上。   黄泥桥是座木桥,是滨海县和北城区的分界点,桥下是一条大半年没水的干涸小河。   “我们不走?”邵三河问。   “总得打个招呼吧,怎么,你怕了?”   邵三河嘴里蹦出一句粗话,“货到手了,怕他个球啊。”   “呵呵……牛,真牛,特别牛。”向天亮翘着大拇指。   “哎,你还没说,为什么要琢磨我的同事呢?”   向天亮道:“很简单,你要想继续进步,就得琢磨你的同事,把他们琢磨个透,找出他们的软肋,然后对着他们的软肋,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把他们踩下去,只要把他们踩下去,你就能继续进步了。”   “哈哈……哎呀,快走快走,北城区的人到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车,迅速的溜走了。   黄泥桥上,传来北城区公安局特勤大队的骂声。   邵三河笑道:“天亮啊,市局督察处的人,明天一早就会过来,我可要把你推出去喽。” 第0448章 到嘴的肉吐不出来   第二天上午,清河市公安局果然来人了。   是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带队,除了市局督察处正副处长顾子白和左立邦,还有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常务副局长董志新,南河县公安局局长蔡春风、常务副局长汪鹏,以及他们带来的手下,一行十辆警车,浩浩荡荡。   兴师问罪的来了。   今天可是元旦,一九九四年的第一天,节假日里兴师动众,够辛苦的。   滨海县公安局值班的领导,是负责行政和内勤的副局长方云青。   方云青刚上班,屁股还没坐热,瞧见院子里的阵势就吓了一跳。   昨天晚上的行动,方云青一点都不知道,他心里不禁嘀咕,今天应该是黄道吉日,怎么来了一大帮瘟神呢。   方云青今年刚好五十,知天命的年龄,一头的白发,是苍桑岁月的见证,开始发福的肚子,是余下人生的追求。   作为局里年纪最大的领导,方云青是有名的“独行侠”,不需要谁买他的账,他也不买谁的帐。   一边急急忙忙往楼下走,方云青一边扯住迎面而过的警员,“小张,你昨晚在局里值班吗?”   小张应道:“我在值班呀。”   “昨晚出什么事了?”   “您不知道?”   小张还没有说完,方云青就顿足不已,“他妈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方局,价值五百多万,咱们发了。”   “邵局呢?”   “他还在他办公室睡着吧。”   “发个屁啊。”方云青苦着脸道,“下面来了一帮凶神恶煞哟,快去快去,快把邵局叫起来。”   向天亮也睡在邵三河的办公室里,不过,他是睡在里间的床上,而邵三河躺在外面的沙发上。   外面的说话声,把正在做梦的向天亮给吵醒了。   听到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的说话声,揉着眼睛的向天亮咧嘴乐了。   周台安被手下称为“灭火器”,“消防栓”,自从当上了市局政委,凡是各县区局或分局之间的协调、冲突和矛盾,都归他管,只要他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向天亮一边穿衣服,一边乐,周台安来了,昨晚的越界行动,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周台安正在外面苦口婆心。   “……老邵,老方,市局强调过多少次了,你们县局之间,办案过程中,要注意协调,要加强合作,特别是越界办案的时候,一定要向市局报告备案,一定要通知邻局取得同意,老邵,老方,你们把市局的指示,当成了耳旁风了哟……你们说说,现在怎么办,怎么向北城分局和南河局解释……”   周台安婆婆妈妈,说起来没个完,办公室里唱起了他的独角戏。   待到周台安好不容易的说完,方云青陪着笑脸开口了。   “我的周大政委啊,我刚上班,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方云青在装傻,他本来就有个清河警界共知的外号,方老傻。   其实,方云青一点都不傻。   邵三河惹出的事,顶雷的自然是他,方云青犯不着为他出头。   但是,这可是笔五百多万元的大收入,估算一下,全局参战人员七十多人,每个人至少可以分到六千元的奖金,还有局里的留成,其他昨晚没有参战的人员,每个人也都能分到三五百元。   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就是捍卫大家的利益,否则,就要成为大家的“公敌”了。   周台安冲着方云青斥道:“方老傻,你他娘的少在我面前装傻充楞。”   得,老好人也开始骂人了。   向天亮掩嘴直乐。   周台安是在装。   在他的旁边,端着六张黑脸,市局督察处正副处长顾子白和左立邦、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和常务副局长董志新、南河县公安局局长蔡春风、常务副局长汪鹏,一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主。   可是,周台安不得不装,因为他知道,像这种犯规的事,邵三河这样的老实人是不会干的,他要敢干,应该早就干了,他昨晚干得特损,像秋风扫落叶似的,连一箱香烟都没有给北城区分局的人留下,背后一定有人替他撑腰。   周台安知道,这个替邵三河撑腰的人,一定是向天亮,只有向天亮,才能把约定俗成当作儿戏。   “邵三河,你来解释一下吧。”周台安冲着邵三河来了。   邵三河傻傻的问:“政委,你让我解释啥?”   周台安气道:“你也装傻是不是,昨天晚上,你们越界进入北城区,端了蜜蜂帮的仓库,是不是你指挥的?”   “是我指挥的。”邵三河当然要实话实说。   “你不知道你们越界了吗?”   邵三河憨憨的一笑,他的憨笑,在清河警界也是有名的。   “周政委,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们接到线报,得知蜜蜂帮要从清滨公路上走货,我们就在与南河县交界点约三公里处设伏,不料,我们刚刚堵住他们的货车,他们就放出了蜜蜂攻击我们,幸亏我们早有准备,采取火攻的办法把蜂群治住了,后来,蜂群开始退却逃跑,我们就一路追击,跟着蜂群,不知不觉的就越界进入了北城区……就这么着,我们糊里糊涂的追到冷水岙,发现了蜜蜂帮的仓库。”   周台安噢了一声,问道:“捞了多少?”   “两百多箱吧?具体多少,我得问问他们。”   “就只有这么多?”   “就这么多,我看着他们搬的,我还到洞里检查过的,应该是两百多箱,反正不会超过三百箱。”   周台安冷笑了一声,“你真看清了?”   “真看清了。”   周台安的眼睛,看向了身边的人。   南河县公安局局长蔡春风说道:“三河,都说你老实憨厚,我看你是装的吧。”   “蔡局,你说话可不要闪了舌头哟。”   蔡春风挥了挥手,坐在他身边的南河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汪鹏,板着脸说道:“老邵,你小子忒不地道,先把肉叼到嘴上,再通知我们抓人,结果是你们吃肉,我们帮你抓人,实话说了吧,蜜蜂帮的人已经全部抓起来了,据他们交代,蜜蜂帮最近集中了全部的资金,进了很多货,那冷水岙仓库里,至少有两千箱香烟……老邵,我们不能白帮你们干活吧?”   邵三河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老汪,你说的太不靠谱了,没有那么多,我们昨晚缴获的香烟,顶多不超过三百箱。”   蔡春风斜了邵三河一眼,“三河,蜜蜂帮的头儿江卫健,我已经带来了,要不要对质一下?”   邵三河笑容可掬,“蔡局,让我和蜜蜂帮的头儿江卫健对质,你认为合适吗?怎么对质?难不成我一个警察的话,不如一个罪犯的话?”   蔡春风一时语塞。   “邵三河,我们的事怎么办?”   说话的是北城区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董志新。   邵三河笑着反问道:“老董,你说怎么办呢?”   董志新干笑着道:“我们要求也不高,你们出了力,南河局也出了力,大家一分为三,我确实说不出口,我们北城区只要五百箱,你们和南河局怎么分,你们商量着办。”   邵三河摇摇头道:“老董你是痴人说梦,我们总共才缴获两百多箱,什么给你五百箱?这么着吧,既然你们来了,我们也不让你们白跑一趟,两百多箱,一分为三,我给你们七十箱,你看如何?”   “怎么着,姓邵的,你当我们是要饭的了?”   语气极不礼貌,是冷着脸的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   邵三河一听,脸也有些拉长了。   “宣局,你说话带火,想伤人啊?”   宣浩峰就坐在办公桌边,邵三河话音刚落,他就反客为主,一拳重重的擂在桌子上。   “邵三河,你他妈的识相一点,想跟老子打马虎眼,你还不够资格。”   这话说得,让办公室里最高的领导周台安都皱起了眉头,有话好说,怎么开口就骂人呢。   周台安是了解邵三河的,不轻易发火,一旦发起火来,邵三河也是谁都不认的主。   再说了,你宣浩峰虽然级别比邵三河高,资历年龄都胜于邵三河,但你是文人拿枪,从警二十多年,却从未上过一线,用行内的话说,是从闺楼里出来的绣花女,而邵三河身经百战,生死线上滚过几回的人,连市局领导见了都要敬重几分,岂容你一个邻局领导的辱骂。   但是,周台安也不出言相劝,因为他知道,向天亮一定在里间偷着乐,这小子正事能办成歪事,最擅长浑水摸鱼了,他正等着外间斗起来呢。   这种抢夺“战利品”的事,向来遵循的是谁先得到就归谁的规矩,大家都一样,到嘴的肉,是绝对不会再吐出来的,说几句好话也许还能带几箱回去,宣浩峰这么一骂,等于是自断财路。   果然,邵三河怒了,“宣浩峰,你骂谁那?”   “骂的就是你。”宣浩峰哼道。   邵三河骂道:“宣浩风,你少在我这里撒野,我操你姥姥的八辈祖宗。”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   “啪。”   宣浩峰铁青着脸,竟掏出手枪,重重的砸在办公桌上。   邵三河正欲怒而起身,他身后休息间的小门开了。   同时,还飘来四个硬邦邦的字:   “交枪不杀。” 第0449章 在公安局立威   声到人到。   在众人的惊愕中,向天亮飘然而出,如魅如风。   眨眼之间,向天亮已到了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的身边。   只见他伸手一抄,宣浩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枪,已飞了起来。   手枪一边自转,一边腾空起来,正像一团跳舞的黑影。   然后,手枪的腾空力道消耗殆尽,开始向下急坠。   向天亮的右手伸了出去,先接住枪,再在掌上转了一圈,卡嚓一声,手枪被打开了保险。   最后,向天亮以射击的姿势,握住了手枪。   但他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而是直抵宣浩峰的脑袋,黑乎乎的枪口,正好顶在了宣浩峰的脑门上。   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结束以后,向天亮冷冷地说道:“你再骂一句试试。”   “小向,使不得。”上来就耍横的,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心说要糟,这小子蓄谋以久,等的就是宣浩峰的掏枪威胁。   办公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向天亮毫不理会周台安,而是继续寒着脸道:“昨天下午,我来滨海县上任之前,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在电话里还跟我说过,清河警界的主要问题,是个别人拿着枪不干人事,不会拿枪抓坏人,而是只会拿枪吓唬自己人,我还正纳闷呢,江厅长委托我,帮他揪几个拿着枪不干正事的人,我到哪里去找呢,有人就乖乖的送上门来了,嘿嘿……宣浩峰,对不起,你撞到枪口上来了。”   宣浩峰身体一震,“你,你是什么人?”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向天亮。”   是向天亮。   办公室里一阵躁动。   对清河市警界人士来说,可以不知道谁是市委书记、市长叫什么名字,但不能不知道向天亮是干什么的。   省公安厅长江云龙的朋友,和市公安局长郭启军政委周台安称兄道弟,敢指挥清河警界双杰余中豪肖剑南,孤军剿灭清河两个最大的武装走私团伙……   响当当的名字,响当当的人。   还是周台安,开口打破了尴尬的一幕。   “小向,都是自己人,快,快把枪放下。”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周,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我心情好,就给你点面子了。”   说毕,收枪、关机、卸匣、退弹、复枪,快如闪电,一气呵成。   他把卸了子弹的手枪,扔还给目瞪口呆的宣浩峰。   一声“老周”,把办公室里的人都叫醒了。   这满屋的人,没有谁敢直呼周台安为“老周”,唯有向天亮可以。   这声“老周”,让大家顿时醒悟过来,以周台安和向天亮的关系,周台安今天来到滨海县,简直就是为向天亮为滨海公安局说话来的。   周台安看着向天亮,面露微笑,“小向,我还没恭喜你高升吧。”   向天亮径自点烟,摆着手道:“一个破县长助理,有何恭喜之处啊。”   “今天是一月一日,好像你还没正式上任吧?”周台安笑着问道。   向天亮笑了笑,吸了几口烟,顺手把身边坐着的邵三河拎了起来,自己一屁股占了他的位置。   “老周,我的任命书是一九九三年颁给我的,我想啊,时间有限,但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所以,我就让自己提前上任了,这没有问题吧?”   周台安笑道:“没有问题,没有问题,你可真是大家学习的榜样啊。”   向天亮大大咧咧的挥挥手,忽地高声喊道:“姚队长。”   “到。”站在门口的滨海县公安局缉私队队长姚明,走到了向天亮面前。   “姚队长,请问昨天晚上是谁先与蜜蜂帮遭遇的?”   “是你。”   “是谁揪出内鬼陈建的?”   “是你。”   “是谁下令剿灭蜜蜂帮的?”   “是你。”   “谁是昨天晚上剿灭蜜蜂帮的总指挥?”   “是你。”   “是谁下令越界进入北城区的?”   “是你。”   向天亮又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让姚明退回到门口边。   “老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周台安摇头道:“我没有问题了。”   “那怎么办?你带了这么多人来,兴师问罪,可师出无名,噌饭吃么,今天滨海县公安局食堂不开伙,你看……”   周台安明白,今天本来就是来做个姿态的,样子做到了,这戏就差不多了。   “你们,都回去吧。”   尽管犹豫,尽管心有不甘,但周台安的菩萨脸,已经绷起来了。   邵三河和方云青起身送客。   市公安局督察处正副处长顾子白和左立邦、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和常务副局长董志新、南河县公安局局长蔡春风、常务副局长汪鹏,六个人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来的时候十辆警车,一下子走了八辆。   向天亮瞅着周台安,“老周,你想赖在这里噌饭啊?”   “哈哈,我来下属部门做节日慰问,这也不行吗?”   “呵呵,行,行……你这个大菩萨,也动了凡心吧。”   这时,邵三河和方云青送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姚明和他的一大帮手下。   周台安问道:“三河,老方,你们快从实招来,昨晚到底捞了多少?”   “呵呵,我不知道,这事是老邵带人干的,你问他,你问他。”方云青笑颜逐开。   邵三河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周台安张大了嘴,“真,真的有三千箱?”   “至多不少。”邵三河道。   “老天爷,你们,你们发大财喽。”周台安叹道。   邵三河憨笑道:“这全是向助理的功劳,我们也就是打打下手,打打下手而已。”   周台安哼了一声,“价值在六百万元以上吧,你们就不怕撑破肚子吗?”   “任凭领导发落,任凭领导发落。”邵三河和方云青同时陪着笑脸。   但是,邵三河和方云青仿佛商量好了似的,眼睛却看着向天亮。   周台安也看着向天亮,“向助理,你说呢?”   向天亮不以为然,“老周,你想来个见者有份、雁过拨毛吗?”   “哈哈,别说得这么难听嘛。”   向天亮笑道:“老周,我就把话挑明了吧,滨海、南河、北城三县区警方不协调的情况,江厅长也有所耳闻,你老周也是心知肚明,南河和北城他们,实际上是不作为,有事不干,见利却上,天下哪有这等好事,此风绝不可长,滨海公安局在那个三不管地区采取行动,我是来之前就请示了江厅长的,是他亲自下令,三县区不管是谁,都可以随时采取行动,所以,昨天晚上的行动,滨海公安局并没有做错,以后有机会,滨海公安局还会那样做的。”   周台安笑着摆手,“这个问题么,已经不是问题了。”   “哪还有什么问题?”向天亮明知故问。   周台安笑道:“你们一网捞了这么多,总得给人家分一点吧?”   “不行,一毛不拨。”向天亮断然说道。   周台安皱着眉头道:“小向,这不好吧,事关三县区警方的合作哦。”   向天亮摇了摇手,“老周,今天要是他们不拨枪相向,还有话好说,既然他们不仁,我们就只好不义了,两个字,没门。”   “唉……”   周台安苦笑一声,“遇到你这家伙,我就知道,我这点破面子,比不上墙纸厚哟。”   向天亮咧嘴一乐,转身对邵三河和方云青说道:“两位局长,派人去拿香烟吧,把周大政委带来的两辆车装满,赶紧送客啊。”   “这事我去办,我立即去办。”方云青屁颠屁颠的去了。   向天亮又对邵三河道:“三河兄,昨天晚上弟兄们也辛苦了,我看让大家回去休息,顺便让大家带几条香烟,算作是节日的加班费吧。”   邵三河起身笑道:“对对对,那我去一下,你陪着周政委再坐一会。”   很快的,邵三河离开了办公室,他手下的人也一齐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向天亮和周台安。   周台安冲着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   “老周,你什么意思啊?”   “你真行,我佩服。”   “佩服什么?”   周台安微笑道:“一夜之间,你就把滨海公安局的人心收走了,就你小子这搞法,不出三个月,滨海公安局就是你的地盘喽。”   “知我者,老周你也。”   “去去,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向天亮道:“老周,我也是没办法,虽然滨海是我的老家,但细说起来,我就是个外来户,要想在滨海站稳脚跟,光有上面支持还远远不够,我得脚下有根基啊。”   周台安点了点头,“那倒也是,我理解,我理解,那些从基层一步一步上来的家伙,说话办事之所以有底气,就是因为他们原来都有自己的地盘。”   “所以嘛,我现在在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只有邵三河这么一个兄弟,而公安这条线上,又有你和老郭罩着,我自然要从公安局开始土起步了。”   “哈哈,就你小子鬼。”   向天亮道:“哎,必要的时候,你和老郭可不能含糊哟。”   “比方说?”   “呵呵,比方说,滨海公安局的领导班子不太团结,需要调整的时候……嗯?”   “噢,我明白,这事我心里有数,回去我先跟老郭打个招呼。”   正说着,向天亮口袋里的寻呼机响了。   向天亮拿出寻呼机一看,马上咧嘴笑了。   因为寻呼机的显示屏上,有这么四个字:   “要修枪吗?” 第0450章 要修枪吗   要修枪吗?   不用署名,向天亮也知道,这是林霞的留言。   时间过得真快,她从清河市第一中学调到滨海县中学,将近有三个月了。   向天亮向周台安和邵三河告辞,从县公安局出来,开着车先直奔县百货商场。   五六年没来城关镇了,变化还是不少,尽管道路仍旧是那几条。   这是一座山间小城,两山夹一河,为数不多的街道,与城中河平行,自西向东。   河叫小南河,河不宽却悠长,是滨海县的母亲河,东至大海,西经南河县直通清河市区,与清河江相连。   两座山是城关镇的天然屏障,北面的北山,山长两千余米,高五百多米,山上乱石丛生,奇峰林立,南山高七百余米,林密草深,山连着山,是滨海山脉的一部分,沿着滨海山脉,还可以直至七十年代修建的滨海水库。   一河之隔两重天,小南河的北面,北山脚下,是城关镇的老城区,街道狭窄破旧,民房和厂房混杂,这里的建筑,几乎以石头为主要的建筑材料,房子高不过三层,层高不及三米,小巧精致,结实经久,深合台风多发地区御风的需要。   而小南河的南面,南山脚下,是城关镇的新城区,这边也是滨海县的政治、文化和交通中心、集中了几乎所有的政府机关、学校、商店、娱乐,还有县汽车站和内河客运码头,建筑大部分是新的,五六层七八层的高楼也多了不少,特别是位于小南河边上的滨海大厦,高十二层,显得很是洋派,是滨海县最高的建筑。   城关镇东距大海八公里之遥,有风的季节,走在街上,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鱼腥味。   节日的气氛却是不浓,这里的人还习惯于过着农历的生活,春节才是最热闹的时候,元旦,不过是有单位的人多了一天消迁时间而已。   向天亮在县百货商场门前停车,下了车走进商场,在拥挤的人流中穿梭着。   他也是心血来潮,不想空着手去林霞家,来商场是买礼物的。   能主动想到送礼,送的还是女人,也算是一个男人成熟的开始吧。   忽然,有人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向天亮,你好。”   向天亮回过头来,立即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土豆,李子杓。”   矮矮的胖胖的个子,正是向天亮的高中同学,外号土豆。   两个人快一年没见面了。   李子杓拉着向天亮到了边上。   “天亮,你怎么跑到城关来了?”   向天亮明白,李子杓应该还不知道,他调到滨海来工作了。   “木杓,我调到滨海来工作了。”   “你别逗了。”李子杓笑着,“人往高处走,水往海里流,能进清河市,决不回滨海,你难道忘了咱们当年读书时的口号了?”   在当年的向天亮心目中,城关不过是个小镇,清河才是大城市,是他向往的地方,能进清河工作生活,是滨海青年的梦想。   “呵呵,真的,我被发配回来喽。”   李子杓呸了一声,“不跟你贫了,你在城关待几天?”   向天亮笑道:“这几天肯定不走了。”   “那好,今天我有要事,改天我请你吃饭。”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才注意到,李子杓西装笔挺,皮鞋锃亮,打扮得人模狗样的。   他坏坏的一笑,一把拽住了转身要走的李子杓,“臭土豆,什么好事,快快的从实招来。”   “哎哟……你小子轻点啊。”李子杓歪着嘴叫着。   “快说。”向天亮松开了李子杓的胳膊。   李子杓嘿嘿一笑,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我今天是双喜临门。”   “哦,还双喜临门,那你更得交代了,快说快说。”   李子杓凑近一步,低声说道:“我从晋川镇调到县土地管理局,这是一喜,二喜呢,我们王局长他,他要招我做上门女婿,约好今天见面,所以,所以我来买点礼物。”   “呵呵,行啊。”向天亮给了李子杓一拳,“好事好事,臭土豆,恭喜你小子终于交了桃花运了。”   “嘿嘿,不能跟你比,不能跟你比,你忙着,我得走了。”   李子杓消失在人群中。   望着李子杓的背影,向天亮咧嘴一笑。   还真是咸鱼翻身,貌不惊人的臭土豆,居然也攀上高枝了。   高中的同学,大都五六年没见了,应该找机会聚一聚了。   向天亮买了一些礼品,上车后,没有马上直奔林霞家,而是拿出大哥大拨起了电话。   “喂,请问你这里是修枪的吗?”   “八爷……”   “呵呵,你能修枪吗?”   “嗯……能。”   “你真能修枪吗?”   “能。”   “好啊,请问你能修什么枪呢?”   “对不起,我只能修一把枪。”   “哦,你只能修一把枪?”   “对。”   “那是把什么枪啊?”   “嘻嘻……”   “不能说吗?”   “能说。”   “那么,请问你能修哪把枪啊?”   “嘻嘻,我能修八爷的枪。”   “八爷的枪?”   “是呀。”   “别人的枪不能修吗?”   “我只修八爷的枪。”   “八爷是谁啊?”   “八爷是个,是个大坏蛋呢。”   “呵呵,这八爷很坏吗?”   “坏,坏死了。”   “呵呵,我就是八爷啊。”   “八爷,你在哪里呀?”   “林姐,想不想八爷啊。”   “……”   “不说话?噢,那就是不想了。”   “八爷……”   “想八爷吗?”   “嗯……想。”   “真的想?”   “真想。”   “怎么个想法?”   “……很想,非常非常的想。”   “那,那怎么办呢?”   “八爷,你……你快过来么。”   “欢迎吗?”   “欢迎,欢迎。”   “呵呵,要给我修枪的哦。”   “嗯,我为你修枪。”   “怎么个修法?”   “八爷想怎么修,就,就怎么修呗。”   “呵呵,你想八爷几时过来啊?”   “越快越好么。”   “十分钟行吗?”   “嗯……我等你了……”   林霞的家,在小南河的北岸边上。   四面有墙,又高又旧,一看就是座老宅。   院子门上,挂着一块横匾,上书二字:林宅。   林霞素面便服,站在门口迎候向天亮。   见到向天亮,林霞羞涩的一笑,“来了?”   “有人帮我修枪,我能不来吗?”   林霞脸红了。   “哎,咱们的林雅小丫头呢?”向天亮低声的问。   “昨天下午,我接到夏柳的电话,说你要来滨海县了,所以,所以我把她打发到同学家去了。”   “呵呵,这是为什么呢?”   “你,你说呢?”   “我不明白。”   “八爷……你,你又逗我了……”   “林姐,你真是聪明。”   院门一关,墙高院深,就是二人的世界。   向天亮一手拿着礼物,另一只手一揽,抱起了林霞的身体就往屋里走。   小别胜新婚。   狂风暴雨,辣手摧花,一个是久旱干涸,正盼甘霖,一个是苍海盈满,枪亮弹足,可谓春风化雨,直上九霄……   好一场惨烈的“战争”……   林霞被向天亮三次送上了云端。   ……   “林姐,你醒了吗?”   “唉……我,我快被你折腾死了。”   林霞悠悠的醒来了。   “我可是早饭都没吃,就匆忙的过来了哟。”   “哎呀,都快十二点了。”林霞叫了起来。   “所以……嗯?”   “我给你做饭去。”林霞坐起身,要披衣下床。   向天亮拽住了林霞,坏坏地笑道:“别穿衣服了。”   “你想冻死我呀。”   “嘿嘿,你知道我要来,早就把屋里的空调都打开了,冻不着吧。”   “嘻嘻……那也不能这样,这样去做饭吧?”   “必须这样。”   “不……”   “这是八爷的命令。”   “难为情死了……”   “呵呵……”   向天亮抱着林霞到了客厅。   在林霞的再三央求下,向天亮才同意她披上一件睡衣,可里面空空如也,一对怒峰裸露大半,让林霞好不羞涩。   而向天亮是大马金刀,身上什么也没有,就这样坐在沙发上。   两碗面条,一边吃,一边还能欣赏无限春光,向天亮真会享受。   当然,空调的温度还是不高,向天亮不得不披了一件睡衣。   “八爷,你的工作有具体安排吗?”   向天亮摇着头道:“我不知道,但是以我看,县长助理本来就是一个临时性的职务,应该是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派,就像个临时工吧。”   林霞微笑着说道:“你可要小心了,我听说县委一班人很不团结,成天斗来斗去的。”   “我也听说了。”向天亮点头道。   “你呀,首先面临的就是站队问题。”   “站队,不错,我是得先站队。”   “八爷,既来之则安之,你先熟悉熟悉情况吧。”   “嗯。”   向天亮放下碗筷,一边点头一边抹嘴。   经过林霞修理的“枪”,依然是高傲的抬着头。   林霞瞄了一眼,红着脸小声道:“真棒。”   向天亮坏笑道:“林姐,你一个人修不了。”   林霞红着脸道:“反正,反正我警告你,林雅还小,你不能打她的主意。”   “呵呵,那你可得继续帮我修理了。”   说着,向天亮又拉住林霞,准备来个就地正法。   “怎么,怎么又要呀……”   林霞半推半就,睡衣早被扔开了。   向天亮的枪,又进入了“修理场”……   不料,就在这时,院子的门吱的一声开了。   向天亮和林霞面面相觑。   是林雅小丫头回来了。 第0451章 他是来租房的   走进院子的,果然是小丫头林雅。   她还一边走,一边喊着。   “小向叔叔,小向叔叔。”   林雅也知道我要来了?向天亮抱着林霞,不解的看着她。   “昨天夏柳打电话来时,就是她接的,她能不知道么。”林霞小声道。   向天亮一边运动,一边笑道:“听说我要来,你能支得开她吗?”   “你,你有魅力……臭美。”林霞娇喘着道。   “嘿嘿,母女连心哟。”   “呸。”   很是奇怪,林雅进了院子,却没有进屋,而是停留在石桌边坐下了。   林霞低声的解释道:“她只有院门的钥匙,而没有屋子的钥匙。”   “林姐,你故意的?”向天亮笑问道。   林霞抱着向天亮的脖子,低声道:“这丫头平时住校,不常用钥匙,所以她只要了一把院门钥匙,就挂在她脖子上。”   “嘿嘿,她为什么不敲门呢?”向天亮奇道。   “嘻嘻,她长大了,她不傻。”   “不傻什么?”   林霞咬着向天亮的耳朵,“她妈妈帮着小向叔叔修枪,她当然,当然不会来打扰了。”   “真的?她,她知道了?”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抱着林霞“运动”得更起劲了。   “嗯,我想,我想还是,还是跟她明说了的好……”   “嘿嘿……她没有不高兴?”   “你说呢,哎哟……你轻点么。”   “嘿嘿,你这消息……能让我轻得了吗?”   “哎哟……”   “林姐,你是个坏母亲。”   “嗯……我坏,我坏……都是你坏的,都是你坏的……”   两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已是渐入佳境,难以自拨,这个时候林雅要是进来,估计两个人也不会停下来了。   还有一点,林霞告诉向天亮,她给林雅订了一条“纪律”,她和向天亮在一起的时候,门不开说明“有事”,门开了表示“没事”。   难怪林雅滞留在院子里,五六分钟过去了,还没有进屋的意思。   向天亮明白林霞的良苦用心,这简直就是掩耳盗铃,不过,一门之隔,也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刺激。   这也怪不得林霞,她那扇门关得紧紧的,都关了十多年了,偏偏冒出个向天亮,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撬开了她的门。   这门关着也就关着了,可一旦打开就再也难以关上了,流水潺潺,泉水叮当,非人工补漏不可。   国庆节后从清河调到滨海,至今将近三个月,林霞其实没有闲着,每隔两个星期,她都要坐公交车去清河,在向天亮那里住上一夜之后,第二天又乘车往回赶。   分居两地,来去匆匆,够辛苦林霞的。   现在好了,向天亮调来了滨海,可以朝夕相处,怎不让林霞心花怒放。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这种“战争”,不开战则已,一旦开战,必定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可是,正所谓乐极生悲啊。   正当向天亮和林霞激战正酣的时候,院子里的林雅,忽地出声了。   “张老师,您好。”   “小雅,你怎么一个豸傻坐在院子里呀?”   “我,我等我妈开门呢。”   “你妈她,她不在家吗?”   “在家呀,张老师,您找我妈有事吗?”   “嗯,我找你妈调几节课。”   “我妈,我妈她……”   “你妈怎么了,她不方便吗?”   “方便,方便。”   “那……”   “我妈她,她在洗澡呢。”   “噢,那我等她一下好了。”   “张老师,我喊我妈快点洗。”   接着,林雅回声喊道:“妈,你洗快一点,张老师找你有事。”   屋里的向天亮和林霞,正在最紧要的关头。   “林姐,小雅真是机灵,洗澡,真是聪明的理由,呵呵……”   “八爷,你快点呀。”   “火候不到,火候不到嘛。”   “坏东西,怎么,怎么那么耐久呀。”   “呵呵……不经久耐用,你能要吗?”   “八爷,你快点,那是我同事,要是,要是让同事知道,我,我就完了……”   “怕什么啊,她在外面,听不到的。”   “哎哟……你,你知道,知道张老师是谁吗?”   “她是谁跟我没关系吧,噢对了,她漂亮吗?”   “哎哟……她漂亮,不漂亮,你,你自己知道的……”   “我还没见过呢,怎么,要介绍给我吗?”   “你想得美……哎哟……她,她……你不敢的……”   “我不敢?我怎么会不敢?”   “因为,因为她叫,她叫张丽红。”   “张丽红?哪个张丽红?”   “嘻嘻……你的高中同学,七仙女,七仙女中的老三,张,张丽红。”   “啊……”   向天亮身体一震,心里的那道防线,终于彻底的崩溃了。   十多分钟以后。   客厅里已经打扫完毕,恢复了整洁。   林霞已换上了睡衣,开门把张丽红迎进了客厅,还有蹦蹦跳跳的林雅。   “妈,我的小向叔叔呢?”   张丽红也笑着问道:“对呀,林老师,我那位老同学呢?”   林霞笑道:“丽红,你是来找我调课呢,还是来找你的老同学?”   “嘻嘻,二者兼而有之吧。”   “真的吗?”   林霞从容镇定,声色自如,根本不像“有事”的样子。   躲在林霞卧室里的向天亮,也听得不禁翘起了大拇指,成熟的女人就是有这个能耐。   可是他很好奇,难道张丽红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林霞不动声色,先以做作业为理由,把林雅赶进了书房。   林雅很乖,也很“懂事”,瞟了一眼母亲卧室的门,吐吐舌头,转身去了书房。   张丽红微笑着,笑得有些暧昧。   林霞还是露出了破绽,因为她的脸上,红晕尚未褪去,女人看女人,光看这一点,就能让对方原形毕露。   向天亮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这人一向很懒,在清河工作的时候,平时很少与同学联系,女同学就更没有多少来往,特别是班上的“七仙女”,自从老大谢娜和老二马蕴霞出国后,他跟其他五位仙女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可是,自己第一天在滨海亮相,张丽红怎么就“盯”上了呢?   原来,林霞调到滨海中学后,很快就认识了张丽红,后来,两个人共同负责高三(一),一个是班主任,一个是副班主任,一个教语文,一个教英语,就更成了好朋友了。   向天亮既是林霞的朋友,又是张丽红的同学,很快就成了林霞和张丽红的共同话题。   只听张丽红问道:“林老师,向天亮走了吗?”   林霞微笑点头,“是呀,他还没喝完一杯茶呢?”   “噢……真是不巧,我这个老同学,大概怕见我们这些女同学吧。”   “怕见女同学?为什么呀?”   张丽红笑道:“这得怪我们七仙女,当初在县中读书的时候,我们老欺负他来着。”   “是吗?小向还受欺负,这倒是个稀罕事。”   张丽红忽地问道:“林老师,向天亮人走了,怎么车还停在你门口呀?”   糟了,要露馅。   向天亮听着,暗自替林霞担心。   林霞笑着反问道:“丽红,你怎么知道那是小向的车?”   张丽红倒很坦白,“林老师你还不知道吧,我男朋友就住在你家对门,今天我就在我男朋友家,刚好看到向天亮下车找你。”   林霞噢了一声,“是这样的呀,我说么,还以为你是跟着小向来的呢。”   “嘻嘻,向天亮现在当官了,哪还会看得起我们这些老同学呀。”   林霞笑道:“放心吧,他不是这样的人,以后你也可以天天见到他了。”   “天天见到他?”   “对呀,他马上要在滨海县上班了,你不是可以天天见到他了吗?”   张丽红笑着说道:“林老师,这事你告诉过我了。”   “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什么事?”   林霞微微一笑,“小向要租我家的房子呢。”   “他是来租房的?”张丽红有些意外。   林霞说道:“对呀,他说想先看看周边的环境,就从后门出去了。”   回答得真妙,轻描淡写的,就把破绽给补上了。   向天亮也是佩服林霞的灵机一动,当林霞的房客,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她这里房子空着不少,租个房子住正好,以后和林霞在一起,不就名正言顺和理直气壮了吗。   向天亮和林霞不知道,张丽红真的是冲着向天亮来的。   第一天到滨海,就上林霞的家来,手上还提着一大袋礼品,进门时的亲热劲,足见关系不浅,进门以后关上了门,把林雅“扔”在屋外,两个人在房间里待了两个多小时,房客在看房,女房东却在洗澡……还有,林霞脸上久未褪尽的红晕,和客厅里一股怪怪的味道。   张丽红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终于,她以调课为名,上门一探究竟。   闲聊一阵,张丽红心存疑惑的走了。   林霞推门进了卧室,吁着气道:“你的老同学走了。”   向天亮摇了摇头,“张丽红是七仙女里最细心的人,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她已经怀疑我们的关系了。”   “你能确定?”   “嗯,我可以确定。”   “不会吧……那,那怎么办?”林霞问道。   向天亮微微一笑,“看来,我只能做你的房客了。”   林霞惊喜的问,“你愿意吗?”   “你说呢?”向天亮反问一句,手在林霞的胸前抚了一下。   这时,向天亮的寻呼机响了。 第0452章 仙女请客   看了一眼寻呼机上的留言,向天亮的脸上,马上显出了无奈的苦笑。   林霞拿过寻呼机,好奇的看了一眼,但见上面有一条这样的留言:   “癞蛤蟆,今天晚上五点半,滨海大厦三零六号包厢,你若不来,我们就让你死上一百次。琵琶精和蜘蛛精留。”   “癞蛤蟆,还有琵琶精和蜘蛛精,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林霞问道。   向天亮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时,林雅忽然蹦了进来,一把抢过了寻呼机,“小向叔叔,让我帮你看看。”   向天亮尴尬的红起了脸,因为他正躺在林霞的床上,全靠一条被子遮着身体。   林霞叱道:“小雅,别没大没小,快把寻呼机还给叔叔。”   “躺我妈床上,还叔叔呢。”林雅低声的嘀咕道。   向天亮忙道:“小雅,你别出去乱说啊。”   林雅摇着寻呼机笑道:“小向叔叔,只要你以后什么都不对我保密,我就保证保守你们的秘密,你要是对我保密,我也不能保证能保守你们的秘密。”   林霞哭笑不得,不过,这丫头总算长大了。   向天亮就差快举手投降了,“好好,你看吧你看吧。”   林雅看着寻呼机念了起来,“‘癞蛤蟆……你若不来,我们就让你死上一百次,琵琶精和蜘蛛精留’,小向叔叔,这是有人在威胁你呀。”   “对,有人在威胁我,严重的威胁。”   “嗯……你一定叫癞蛤蟆,威胁你的人有两个,都是女的,一个叫琵琶精,一个叫蜘蛛精,对不对呀?”   向天亮点头道:“是的是的。”   林霞噗的笑了,“八爷,这是怎么回事呀?”   瞅了一眼母女俩,向天亮问道:“你们真想知道?”   “想知道,想知道。”林雅拍着小手叫道。   林霞微笑着道:“如果可以的话。”   “唉,小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往事不堪回首啊。”   瞧着向天亮的痛苦状,林霞和林雅母女俩忍俊不禁。   “小向叔叔,你快点从实的招来。”林雅学着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   向天亮说道:   “话说一九八五年六月,我考进了滨海中学,没有想到,从此我在这里渡过了噩梦般的三年,当时啊,我是从穷乡僻壤走进了全县最有名的学校,哎呀,这好比是刘姥姥进大园,瞅着啥都新鲜,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当时我在我们乡中也是当过班长的,还是三好学生呢又因为我还参加过省武术比赛,拿过两个冠军,所以进入滨海中学以后,我们班主任就准备让我来当班长,可是,没有想到,就因为我来自乡下,我的麻烦来了。”   “我记得当时班里有六十四个同学,其中大部分都是城镇户口,我们来自农村的才十多人,势单力薄啊,班里的四十几位城镇户口的同学,有一半是城关镇的,他们都是从同一所初中升上来的,本来就很团结,为了争这个班长职务,他们当然把目标对准了我,但那些男同学因为知道我会武术,打架很厉害,还不敢公开的反对我,但是,那帮女同学却带头和我对着干了。”   “这女同学里面,有七个厉害角色,她们不但自己厉害,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们的爸爸都很厉害,她们本来就结成一帮,专门以捉弄折腾男同学为乐,一个出头,其他六个必定跟上,实施人海战术,每每让男同学望风披靡啊,她们自己自称为七仙女,呵呵,她们当然真的也蛮漂亮的,我给她们每个人都起了个外号。”   “那七仙女里,第一个叫谢娜,外号野玫瑰,每次欺负男同学,都是她指挥的,她爸爸就是原市公安局局长谢自横,当时是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谢自横出事后,野玫瑰也出国了。”   “第二个叫马蕴霞,因她个子很高,当时比我还高出半个头,所以我们送了她一个外号叫大河马,她篮球打得很好,高中念了不到两年,就被省篮球队挑走了,后来因为负伤而早早的退役,再后来,她就出国去了。”   “第三个就是张老师张丽红,她这个人,从读书那会就心眼忒多,七仙女干坏事,大部分都是她出的主意,所以我叫她狐狸精,她毕业于东江大学外语系,毕业以后就分配到县中当英语老师,一直到现在。”   “第四个就是我的同桌,初中时和我同过一年学,她叫乔蕊,大专毕业,现在是滨海县人民医院的药剂师,她呀,从小就长得有点胖,我就把她叫做胖大海,每次欺负男同学的时候,她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第五个第六个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叫陈南和陈北,高考时都考了中专,陈南是县人民银行的会计,陈北是县法院的书记员,现在好像当上法官了吧,她们姐妹二人长得一模一样,读书的时候就很调皮捣蛋,像同学似的疯,我把她们分别叫为琵琶精和蜘蛛精,喏,就是寻呼机上给我留言的这两位。”   “最后一个叫杨小丹,因为身材矮小,我们都叫她小不点,高考名落孙山后,当起了幼儿园老师,现在是城关镇向阳幼儿园的老板兼园长。”   “就是这七个人组成的七仙女,公开带头说我没资格当班长,还说什么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发动了不少同学去找老师,就这样,把我班长的职务给黄了,让那个谢娜当了班长,我呢只当了个副班长。”   “唉,我倒霉啊,三年六个学期,六次班干部选举,都是谢娜当班长,我当副班长,高中三年,我是整整被七仙女嘲笑了三年啊。”   ……   林霞和林雅母女俩,一边听着,一边笑得是前仰后合。   “咯咯……小向叔叔,原来你这么害怕女同学呀。”   “呵呵,小丫头你懂个啥,我这叫好男不跟女斗,要是男同学欺负我,我早把他们打趴下了。”   林雅问道:“我听张丽红说起过,你好像还救过她们的命?就是清河茶楼发生火灾那次。”   “嗯,当时大河马从国外回来,去清河的谢娜家玩,后来其他五个也去了,七个人叫我去,我当时还不想去的,现在想起来,我要是没去,七仙女说不定就要死几个了。”   林霞微笑着说道:“你还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呢,她们说不定就是为了感谢你,才请你吃饭呢。”   向天亮摇摇头,“她们请客?她们是想要我请客呢。”   林霞笑道:“你没带钱,先从我这里拿吧。”   “我不是说钱,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是说?”   向天亮问道:“林姐,你知道我为什么提前来滨海吗?”   “我怎么知道呀?”   向天亮道:“我提前来滨海县,一是看望林姐你和小雅,二是和公安局的邵三河副局长沟通一下,三,也是我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把自己的社会关系理一理,必要时打一打预防针。”   “噢。”林霞点着头道,“我明白了,你是怕处理不好和亲朋好友的关系吧。”   “对,当初我到清河上班前,我们家就开过家庭会议,我爷爷就说了,我们向家是个大家族,光直系亲属就有五十几户几百口人,要是人人去找我,那我还怎么工作啊,所以他老人家就严令,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去清河找我,我在清河工作一年半,我们家还真没有人去麻烦过我。”   林霞微笑道:“现在你调回到滨海县来工作了,这亲情关,你还真得要多多注意了。”   “就是嘛,除了我的家人亲戚,还有很多同学啊,我算过了,初中同学至少有四十人,高中同学至少有三十人,他们都还在县里,其中有一半还都在这城关镇里,你说说,他们要是来找我办点私事,我办不办?不办就要伤感情,办了就是自找麻烦啊。”   林霞道:“那今天晚上,你就更得去了,工作要做在前头嘛。”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其他同学还好办,就是这七仙女最麻烦,走了两个还剩下五个,是个个都像人精啊。”   林霞笑着说道:“我建议你呀,去是一定要去的,但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你来付。”   “不欠她们的人情?”   “对呀,她们还欠你个救命之情,你记住,让她们欠你个人的人情越多,她们以后就越不好意思开口,总之,你得尽量堵住她们的嘴。”   向天亮苦笑道:“恐怕我这五个女同学的嘴,是难以堵住哟。”   林雅嚷道:“小向叔叔,我跟你去,我帮你对付她们。”   “你?呵呵……”向天亮捧腹大笑。   林霞笑道:“小雅,今天晚上你不能去。”   “为什么?我是小向叔叔的助手么。”   林霞道:“傻丫头,人家今晚叙的是同学之情,你去呀,不合时宜。”   “我,我还没去过滨海大厦呢。”林雅噘起了小嘴。   向天亮忙道:“小雅乖,下次我带你和你妈,就我们三个,保证把滨海大厦玩个遍。”   “说话算数哦。”林雅很快就笑了。   林霞拉起趴在床上的林雅,“小雅,咱们走,让你小向叔叔休息一会。”   向天亮心里一笑,林姐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咱刚刚进行了一场“战斗”,晚上又要对付五个仙女,肯定要养精蓄锐了。 第0453章 宴无好宴   走进滨海大厦,这里的富丽堂皇,酒醉金迷,与滨海县人均纯收入不过五百元的贫困县帽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向天亮向来不喜欢出入此类场所,要不是为了应付五个女同学,他是决不会让自己出现在滨海大厦的。   二楼三楼都是餐饮,向天亮先到二楼的餐饮服务台,拿出三千元钱,作为三零六包厢的预付款。   以前他在这方面笨得很,明明是他请客,往往等到结账时,别人早就抢着把钱付了。   现在他学乖了,这人情场上,也是细节决定成败,花钱请客是一门学问,有时候,钱花不出去就是一种失败。   这也可以叫先下手为强吧。   寻呼机上的留言是五点半,向天亮受过四年的军事化管理,掐点按时,是他的一大习惯。   正好五点半,向天亮那高瘦的身影,出现在三零六号包厢门口。   “哟,五位大美女都来了啊,好,好,好好好。”   连说了五个“好”,向天亮旁若无人,走进包厢,就近坐到了圆桌边。   桌边坐着的,正是向天亮的女同学,七仙女中的五位。   狐狸精张丽红,胖大海乔蕊,琵琶精陈南,蜘蛛精陈北,小不点杨小丹,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艳无比。   张丽红率先起身,其他四位也跟着站了起来。   “向天亮,欢迎你荣归滨海呀。”张丽红微笑着说道。   向天亮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习惯的咧嘴一乐。   “癞蛤蟆:今天晚上五点半,滨海大厦三零六号包厢,你若不来,我们就让你死上一百次,琵琶精和蜘蛛精留……呵呵,死上一百次哟,荣归?我这是荣归吗?”   张丽红笑道:“都当上县长助理了,还这么斤斤计较吗?”   “呵呵,你们啊,高中三年已经欺负我上百次了,我都习惯了,还计较?我敢与你们七仙女作对吗?”   “我们向你道歉。”张丽红道。   乔蕊、陈南、陈北、杨小丹也异口同声道:“我们向你道歉。”   “少来这一套,都快坐下吧。”   张丽红笑着说:“你不坐主位,我们怎么坐呀。”   向天亮假装客气,“我能坐主位吗?”   杨小丹笑道:“向天亮,你在读书的时候,就是我们的副班长,你不坐主位,谁还能坐主位呀?”   “呵呵,那我就坐了?”   乔蕊拉着向天亮,硬把他推到了主位上,“向天亮,你那套装傻的本事,还用得这么炉火纯青呀。”   向天亮一边坐下,一边笑道:“当年你们千方百计的欺负我,我是好男不跟女斗,只好用装傻来应付喽。”   张丽红也在向天亮左边坐下了,“天亮,有谢娜和马蕴霞的消息吗?”   “没有,我还正想问你们呢。”向天亮一边摇头,一边点烟。   乔蕊坐在向天亮的右边,“哎,天亮同桌,你可要说实话,我们可都关心着你呢。”   “呵呵,门不当户不对,过日子也不舒坦不是,现在等我进步了,人家影都没了,难不成我上国外找她去?”   杨小丹咯咯一笑,“天亮,国外的太远,可国内的多得是么。”   向天亮笑着问:“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呢?”   指了指一桌的人,杨小丹笑道:“这不是么,五个仙女,还不够你挑吗?”   “你们?呵呵……”向天亮一个一个的瞅过去,歪着嘴笑道,“个个名花有主,等着对号入座,我能插队夹塞吗?”   “又不正经。”张丽红斜看着向天亮娇嗔道。   “唉……”   乔蕊拧了向天亮一下,“叹什么气呀?”   “悲哀,悲哀,时代的悲哀啊。”   张丽红问:“什么悲哀呀?”   向天亮苦着脸道:“你们看现在的小屁孩,十七八岁的,还在为考大学而努力,就叽叽歪歪的谈起了恋爱,再想想我们那会,男女同学是话不敢说,手不敢拉,看一眼都能脸红,这不是时代的悲哀吗?”   “咯咯……”陈南和陈北同声娇笑。   “琵琶精,蜘蛛精,你们笑啥啊?同学同学,只能同学不能同床,等我们开窍了,你们都孩子满地爬了,这难道不是悲哀吗,他妈的,要是换成现在,哼哼。”   陈南笑道:“癞蛤蟆,要是换成现在,你会怎么样?”   “呵呵,要是换成现在,我这癞蛤蟆早就吃上天鹅肉了,你们啊,就是我嘴边的天鹅肉,我早就把你们给咔嚓了。”   包厢里笑声一片。   “天亮,你行么?”   “癞蛤蟆,你还在想呀。”   “向天亮,你晚点了,搭不上车了。”   “癞蛤蟆,你来咔嚓呀。”   ……   向天亮摇了摇手,“好啦好啦,不说了不说了,各位姐姐妹妹,能不能告诉我,我一共有几个姐夫妹夫了?”   乔蕊问道:“什么叫一共有几个姐夫妹夫?”   向天亮乐道:“胖大海,人话都不懂啊。”   杨小丹抿嘴笑着,“向天亮是问,咱们有几个是名花有主了。”   向天亮点着头,“对啊,上次在清河,我记得你们好像,好像都那个了么。”   乔蕊盯着向天亮问,“什么叫那个了?”   “呵呵……就是,就是处被破了呗。”   处被破,用滨海话说,就是破瓜,形容姑娘变成了女人。   “哎哟……”向天亮忽地跳了起来。   原来,他受到了两面夹击,张丽红和乔蕊左右各出一脚,狠狠的踩在他的两个脚背上。   “咯咯……”   向天亮自嘲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老孔啊,还是你说得对,我听你的,好男不跟女斗,好男不跟女斗。”   包厢里忽地没了笑声。   五仙女们,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向天亮脸色大变。   这场面他记忆犹新,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啊。   可惜,还像以前那样,他的反应又晚了。   五只母老虎,迅猛的扑了过来。   完了……   还是那一招,向天亮倒在沙发上,只能先保住脸再说,面子重要哇。   五仙女一齐扑到了过来,十只粉拳,像雨点似的落在了向天亮身上。   他妈的,都九十年代了,还用老一套,这不是自找亏吃吗?   向天亮心中暗喜,这可是你们自找的,老子要新帐旧账一起算了。   他本来是侧着身子,索性转了过来,面对着五仙女的狂轰滥炸。   琵琶精陈南和蜘蛛精陈北离得最远,这姐妹俩还是过去的老角色,专门进攻他的下三路,可现在向天亮的两条腿,比以前可“灵活”多了,只见双腿一开一合,竟把姐妹俩生生的夹住了,妙的是,姐妹俩苗条的身体,是背对着背的,向天亮的两条大腿,就正好夹在姐妹俩的酥胸上,就那么稍微一用力,四座小山包被压扁了,四只手也被夹得动弹不得。   攻击下三路的还有小不点杨小丹,她身材娇小,最没力气,每次欺负向天亮时,她都会捡便宜,这次也不例外,上来就奔着向天亮的双脚而去,先脱鞋子,再扯臭袜子,双手十指,就挠起了向天亮的脚心,这一招可灵了,以前是屡试不爽,只要一挠痒痒,向天亮总是力道尽失,防线崩溃,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不料,杨小丹的手刚要开动,向天亮的双脚突然也动了,只见他大腿不动,那里正夹着陈南陈北姐妹俩呢,但他的两条小腿却匪夷所思的分开,不等杨小丹反应,就把她给夹住了,而且也是恰到好处,就夹在了她的小胸脯上。   胖大海乔蕊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吨位大,力气也大,每回的任务就是压住向天亮的腰和腹部,每回都能完成任务,可这一次,她刚扑到向天亮的身体上,左胸的小山包就碰到了他的大帐篷上,这大帐篷是什么东西,她当然知道了,顿时脸一红,力气失去了一大半,正要抽身撤退,向天亮的右手伸过来了,正好抓住她的腰带,把她狠狠的按在了自己的身上……杨小丹全身动弹不得,这还不算,她跪在沙发边,一张小胖脸正对着向天亮的大帐篷,而且是紧贴着的,虽然是大冬天,隔着好几层裤子,但她分明体会到大帐篷里的高大和坚硬。   最狡猾的还是狐狸精张丽红,以前七仙女在的时候,她一般只担当着动口不动手的角色,名副其实的狗头军师,别人出力,动手动脚,她就在一边,用嘴巴教训向天亮。   可现在缺了两位仙女,大仙女二仙女去国外了,按原来固有的套路,人手不够了。   那次,高中毕业参加完高考,是七仙女最后一次欺负向天亮,当时也是这样,七仙女齐心合力,把可怜的“董永”按在学校后面山坡的草丛里。   可是,当时是大河马马蕴霞按着向天亮的双肩,由野玫瑰谢娜拿着墨笔,在向天亮脸上画满胡子。   真是人到用时方恨少。   张丽红现在是七仙女的临时领导,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身先士卒,是领导此时的不二选择。   于是,在其他四人动手的时候,她也扑了过来,扑向了向天亮的脸部。   毕竟是狐狸精,速度上留了一手,看到姐妹们身陷囹圄,她马上收住了自己的身子。   可惜晚矣。   向天亮还有一只空着的左手,正等着侍候她呢。 第0454章 新帐老帐一起算   同样也是恰到好处。   当张丽红扑过来的时候,向天亮那蓄谋已久的左手,就这么正面迎了上去,可同伴们纷纷失手被擒,张丽红收住身子就要后撤,向天亮能耐最大,但身体躺在那里,“抓”着四个美女,只要撤到他的反击范围之外,他是鞭长莫及,只能望而兴叹。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向天亮身高臂长,左臂展开来,那真是又长又准,张丽红的身体只是那么停滞了一秒钟,就碰到了向天亮的如来神掌。   因为张丽红的上面两点特别的突出,真可谓风景这边独好,遭殃时难免首当其冲,人要犯贱,殃及双峰,身体撤出来了,两座玉山还留在向天亮的远程火力范围之内,你说倒霉不倒霉?   包厢里自然开着空调,暖洋洋的,进来时,大家伙可早就除去了外衣,张丽红也不例外。   女人爱臭美,大冬天的,下面就一条长筒袜裤,不像裤,不像袜,上面一件风衣,有夹层的那种,脱了风衣,里面可就稀了薄了。   张丽红就是这样的,上身只套着一件薄薄的羊毛衫,里面也就一个罩罩,向天亮是手到意到,一碰上她的玉峰,就毫不犹豫的抓个正着。   抓是真抓,绝不是玩虚的,向天亮的手掌那是连扫带抚,连贯而行,扫过了抚过了,才五爪擒玉,将张丽红的一只玉峰,着着实实的攥住了。   向天亮嘴上还在调笑,“哟,狐狸精,怎么感觉,比上次在清河时又长了不少呢。”   张丽红顿时脸红了,身软了,向天亮再轻轻一拽,张丽红不由自主,身体一个前倾,脚下却是拌蒜,扑通一声,竟跪倒在向天亮的面前。   “天亮,你,你干么呀……”张丽红低声嚷嚷起来。   “嘿嘿,我是来收账的。”向天亮的手,对张丽红的高山是又揉又攥,攥了揉,揉了又攥。   “哎哟……你轻点……”那玉山是需要怜香惜玉的温柔的,向天亮的动作,离怜香惜玉相差甚远。   向天亮喝道:“那你就过来一点,要是想逃跑,我就把你这小山头掰下来当下酒菜。”   张丽红还真听话,跪着前移了几十厘米,正好让向天亮的左臂有了弯曲的余地。   “天亮,你,你别乱来,这里是餐饮包间,服务员会进来的。”张丽红低声道。   向天亮得意地笑道:“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来的时候,已经预付了钱,同时告诉服务台,三零六号包厢的上菜时间推迟到七点半,我跟他们说了,我们老同学见面,要叙叙友情,请他们不要来打搅我们,所以,七点半以前,服务员是不会进来的,再说了,你们没见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把门锁上了,呵呵……同学们,一个半小时内,我们可以尽情的享受哟。”   乔蕊叫道:“向天亮,原来这是你蓄谋已久的呀。”   “呵呵,胖大海你说对了,我今晚可要报仇了。”向天亮一边笑,一边右手一推,把乔蕊的脸,往自己的大帐篷上靠得更近更紧。   “天亮,你,你要干么?”张丽红红着脸问道。   向天亮呵呵笑道:“咱们今天难得一聚,有的是时间,正好把新帐老帐一起算算清楚。”   “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张丽红问着,身子却更加不由自主了,因为向天亮的手掌太厉害了,揉得她的玉峰热了挺了,身体也酥了软了,那点反抗的力气,也消失殆尽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张丽红,过去的事不提也行,但是,你还记得在清河那一次吗,我在茶楼火灾的时候救了你们,你不会忘了吧?”   “我,我没忘呢。”   “好,你说,当时你答应我什么了?”   “我,我不记得了……”   向天亮高声问道:“小不点,你来说。”   杨小丹应道:“天亮,你夹得我好紧,你轻点好吗?”   “呵呵,好,只要你老老实实,我就放了你。”   “我老实,我保证老实。”   向天亮乐呵着,两条小腿一松,就把杨小丹松开了。   杨小丹趴在向天亮的腿上,娇喘不已。   这时,陈南陈北姐妹两个人,已经被夹得快喘不上气来了。   陈南哼道:“天,天亮,我们,我们也,也受不了了……”   “你们姐妹俩能听话吗?”   “听话,听话。”   向天亮笑着,两腿一松,放开了陈南陈北姐妹俩。   “胖大海,你看够了没有啊?”   向天亮的右手压着乔蕊,她也好过不了多少。   “看,看够了……”   “说,什么看够了?”   “你的,你的把把……我,我看够了……”   “呵呵……”   向天亮收回右手,把乔蕊也放开了。   但是,向天亮没有放掉张丽红,不但没有放,还让自己的右手,也攀上了张丽红的另一座高峰。   “天亮……”   向天亮笑道:“狐狸精,你不能放。”   “我不会跑的。”   向天亮摇着头道:“不行,你是狐狸精,诡计多端,你的话我不相信。”   一边说着,向天亮的双手,一边在张丽红的双峰上驰骋纵横。   张丽红羞得无地自容,因为还有四双眼睛,正直楞楞的盯着呢。   向天亮得寸进尺,索性坐起来,抱起张丽红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张丽红已失去了反抗能力,只有任凭向天亮的摆布了。   “小不点,你可以说了吗?”向天亮发话了。   “说,说什么呀?”杨小丹正看着入神,怔了一下问道。   向天亮笑着问道:“上次在清河茶楼发生火灾的时候,野玫瑰、大河马、琵琶精和蜘蛛精四个人都跳下去了,你和胖大海,还有狐狸精,你们三个是我救的吧?”   “嗯,是你救的。”   “我当时是怎么救你们的。”   “我……我们……”   “快说。”   “当时,你,你先把我的衣服脱了,把我绑在你的背上……”   “继续说。”向天亮道。   “然后,你把乔蕊的衣服也,也剥了,就夹在你的腋下。”   “呵呵,小不点,你这个剥字用得好,用得妙……继续说,接着呢?”   杨小丹红着脸说道:“接着,你,你又剥掉了,剥掉了丽红姐的衣服……”   “等等,慢点说,你看看,是不是这样剥的。”   说着,向天亮双手一阵忙碌,把张丽红的羊毛衫给脱掉了。   顿时,白玉显露,张丽红的上身,只剩下一只粉红色罩罩了。   “天亮,不要……”张丽红羞得赶紧低头,深深的埋进了向天亮的怀里。   向天亮心道,假正经,心里说不定正盼着这样呢。   “小不点,是这样的吗?”向天亮的双手,在张丽红身上游走起来。   杨小丹忍不住笑了。   “嗯……好像不一样呢。”   “哪里不一样了?”   “上次是连剥带扯的,现在,现在这叫,叫脱。”   “呵呵,对对,那是剥,这是脱,动作不一样,意思一个样……小不点,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   “快说,后来怎么样?”   “后来,你用手摸,摸丽红姐的两个,两个玉包包……”   向天亮哦了一声,“我摸了吗?”   “你摸了。”   “我是怎么摸的呢?”   “你,你的手穿进了罩罩……然后,然后摸了个遍……”   “噢……是这样的吗?”向天亮的一只手,穿进了张丽红的罩罩,在两座小山头上下来回的走着。   杨小丹笑着点头,“是的是的,是这样的。”   向天亮又问道:“小不点,当时跳河前,我对丽红姐说了什么?”   “你问丽红姐,以后还让不让摸了。”   “那,丽红姐又是怎么说的呢?”   “丽红姐说……丽红姐说,以后你想摸就摸,随便怎么摸都行。”   “她真这么说的吗?”   “是的,她真这么说的。”   向天亮扭头冲着乔蕊问道:“胖大海,你当时也在,你说,丽红姐是怎么说的?”   乔蕊也在笑着呢,“天亮,丽红姐是说过,她说以后你想摸就摸,随便怎么摸都行。”   “呵呵……这么说,我现在摸他她,是对的喽?”   “对的,对的。”乔蕊和杨小丹连声说道。   向天亮又看向了陈南陈北姐妹俩,“琵琶精,蜘蛛精,你们说呢?”   陈南笑道:“既然有言在先,当然是对了。”   陈北也笑道:“就是么,答应人家的,当然不能反悔了。”   这时,向天亮怀中的张丽红生气了,“胖大海,小不点,你们幸灾乐祸,琵琶精,蜘蛛精,你们落井下石,都不是好东西,我,我记着你们了。”   乔蕊咯咯地笑道:“丽红姐,你和天亮是你情我愿,我们有什么办法呀。”   “就是么,你要不愿意,为什么一点也不反抗呀?”杨小丹笑问着。   “丽红姐,很享受么。”陈南也来凑趣了。   陈北更是在推波助澜了,“丽红姐,怕是盼着下面也被剥掉了吧?”   “呵呵……”向天亮乐不可支,搂着张丽红吻个不停。   张丽红趴在向天亮耳边,低声地说道:“天亮,你害死我了。”   “嘿嘿……这有什么啊,又不是第一次,害什么羞哦。”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让她们看见了。”   噢,这倒是个问题,严重的问题。   向天亮抱着张丽红,低声的,诚恳地问道:   “丽红姐,那依你说,该怎么办呢?” 第0455章 擒贼先擒王   向天亮来见五仙女,当然是有备而来,率先针对张丽红,就是他在有的放矢。   官场里有官场的生存法则,生活中也有别样的玩法,要想在滨海站住脚,并有所进步,同学关是必须要闯过去的。   同学关,主要还是女同学这一关,男同学是没有问题的,早在高中读书时,他们就被向天亮搞定了,女同学主要还是七仙女,虽然谢娜和马蕴霞出国了,但她们还有五个,还是一个庞大的团体。   高中时受够了欺负,确实给向天亮留下了心理阴影,以致于一知道自己要到滨海县工作,立即就想到了七仙女。   时代不同了,缩着脖子装傻是不行了,敌众我寡,正面冲突也不行,敷衍了事,哄着让着,更会助长她们的嚣张气焰,躲着绕着也不能,仙女也是女人,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   那就只有消灭,至少是彻底击溃,毛不拨会长,草不锄会盛,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抢在她们没有准备好之前动手。   擒贼先擒王。   现在的五仙女,张丽红就是王,拿下她,就相当于取得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胜利。   这一招果然奏效,动了张丽红,成功的挑起了五仙女的内讧。   张丽红坐在向天亮腿上,是背对着其他四人的,她们根本看不到,她正在向天亮的耳边窃窃私语。   而向天亮虽然面对她们,但他会说“腹语”,嘴巴凑在张丽红耳边,叽哩咕噜的说着,张着的嘴巴居然能一动不动。   张丽红说:“天亮,你把她们的衣服也脱了,也像我这样欺负一下。”   “为什么?”向天亮明知故问,心里却早已狂喜不止。   张丽红哼了一声,“你把我害了,还当着她们的面,她们要是说出去,你和我就都完了。”   “她们?不会吧,她们会说出去吗?”向天亮一边问着,一边是手不闲着,不断的折腾着两座玉山。   张丽红扭着腰,她被向天亮折腾得快绷不住了,“她们会说出去的。”   “可是,你们不是好姐妹吗?”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你不知道的,什么好姐妹,坏你事的人,也叫好姐妹呢。”张丽红有一只手,不知不觉离开向天亮的肩膀,来到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上,仅仅犹豫了一两秒钟,就把手放了上去,反正都这样了,便宜不沾白不沾。   “丽红姐,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向天亮乐得享受,张丽红的手放到了那里,他就明白,张丽红已经被他搞定了。   “真的,我们就是,就是以前耍你的时候很团结,其他时候,就从来没有团结过。”   向天亮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会吧?难道说,难道说你们,平时就不大来往吗?”   “嗯,我们平时很少来往的,你知道吗,她们之间有矛盾的。”   向天亮大感兴趣,“矛盾?什么矛盾啊?”   “杨小丹现在的男朋友,是乔蕊的前任男朋女,乔蕊说是杨小丹撬的,两人还吵了两次,乔蕊现在还单着呢,而杨小丹和陈南陈北姐妹俩也有矛盾,杨小丹的幼儿园扩大规模的时候,陈南陈北想投资,就是入点股份,可杨小丹没答应,这事虽然没说破,但我看得出来,她们之间有疙瘩。”   向天亮问道:“那你呢,你和她们有矛盾吗?”   “有呀,乔蕊的亲戚中考分数差了三分,想托我帮忙进县中,我没帮上忙,她能高兴吗,只是嘴上不说罢了,陈南陈北姐妹俩至今没有男朋友,其实不是她们没有,而是因为她们当初的男朋友,是我的表兄,也是一对双胞胎,他们四个是我介绍的,谈了一年多,我的两位表兄出国去继承亲戚的遗产,两边的关系就断了,快一年了,陈南陈北还没有再找男朋友,我估计,她们心里一定在埋怨我呢。”   向天亮很是好奇,“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今天晚上这一曲,到底是谁的主意?”   “主意是我出的。”   “哼,你净给找麻烦,丽红姐,你我前世有仇啊。”   张丽红忙道:“对不起,天亮,林霞老师和我是好朋友,是她告诉我,你要调来滨海工作,今天我在她家门口看到了你,我就打电话告诉了乔蕊,她们几个自然也就都知道了,乔蕊说,乘你还没正式上班,有空闲时间,把你请出来聚一聚,我就,我就同意了。”   “呵呵,你们这次打算怎么整我的?”   “没有没有,我们真没有这个打算。”   “哦,狗改不了吃屎,你们能改得了。”   “真没有,你都是县长助理了,我们哪敢整你呀,我们是怕,是怕……”   “怕什么?”   “怕你整我呢。”   “我能整你们吗?”向天亮笑问道。   张丽红羞道:“你现在,现在不是在整我吗?”   “呵呵……你的手也在整我啊。”   张丽红呀的一声,原来,她的手,早就紧紧的抓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   “真大。”   “想看吗?”   “不要……”   “真不要?”   “不……要……”   “呵呵……”   向天亮和张丽红越搂越紧,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可观众们却看不下去了。   乔蕊叫道:“哎哎,你们两个什么意思,还真玩上了?”   杨小丹还拍起了手,“现场直播,好呀。”   陈南娇笑道:“天亮,需要我们回避吗?”   陈北更是放肆,“丽红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能吃独食呀。”   向天亮冲着张丽红使了个眼色,放开了她的身体。   张丽红没穿羊毛衫,拿过风衣套在身上,屁股一抬,从向天亮的腿上滑了下来。   “怎么着,你们眼红了,眼红了就上啊。”张丽红大大方方的,一点也不在乎。   杨小丹直翘大拇指,“丽红姐,你真牛。”   向天亮笑道:“先吃饭,先吃饭,吃了饭后,我带你们去喝茶。”   餐饮的包厢是有时限的,而清河一带的茶楼,只要你高兴,可以坐到天亮,玩么,就要玩得尽兴,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对对,先吃饭后喝茶,小丹,你去叫服务员,快点上菜。”张丽红招呼着,心里早明白了向天亮的意图,而向天亮的意图,也正合她的心意,自己被向天亮整了,只有让向天亮把她们也整了,才能堵住她们的嘴。   乘着吃饭的时候,向天亮问起了五仙女的近况。   张丽红道:“我们还是老样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乔蕊笑道:“天亮,你是关心谢娜的消息吧?”   向天亮摇头不已,“早就跟你们说过了,我和谢娜是都有那么一点意思,可惜,注定是有缘没份,这就叫命。”   “别保密了,你还能没有女朋友?”杨小丹笑道。   向天亮道:“真没有,现在啊,我的心思在工作上,你们明白吗?”   陈南问道:“天亮,你在市建设局是正科级,这次出任滨海县县长助理,又升了一级吧?”   “哇,那不就是副处级了吗?”陈北一脸的羡慕。   向天亮又是摇头,“哪有那么快哦,我的资历还不够,想要爬到副处级,起码要熬上两三年哟。”   “天亮,你具体负责哪一块呀?”乔蕊问道。   向天亮笑道:“这可是需要县委决定的,我还没有报到呢。”   陈北说道:“天亮,你现在是混出来了,以后可要罩着我们哟。”   “还罩着?你们罩着我还差不多呢。”向天亮笑着说道,“只要你们以后别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乔蕊咯咯的笑了,“可怜的娃,心里还有阴影呀。”   张丽红道:“别笑话天亮了,快吃饭吧。”她还惦记着,把四位同伴拉下水呢。   说着,她还伸出脚,踩在了向天亮的脚背上,以示提醒他别忘了。   向天亮心里直乐,原以为七仙女是铁板一块,原来也是互相拆台的,心道这样也好,一下子把五个全部拿下,牢牢控制在手里,即使不能有所帮助,也不能让她们给自己添乱。   他知道,七仙女和其他同学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平时对外交往也不多,与清滨海官场几乎没有什么牵涉,只要笼络住她们,她们就不会给自己添麻烦。   当然,他也担心过,五位仙女中,乔蕊、陈南和陈北三人还没有男朋友,现在混在一块,难免不被缠上。   这方面他有所准备,远在海外、杳无音讯的谢娜,是一块最好的挡箭牌。   向天亮正想着,张丽红推了他一把,“天亮,我们都吃饱了。”   “好,咱们结账走人,喝茶去。”   一行五人,出了滨海大厦,都上了向天亮的车。   “哎,你们说,去哪家茶楼啊?”一边开车,向天亮一边问道。   陈北说道:“当然去我家开的茶楼了。”   原来,陈南陈北姐妹俩的父亲,原是县农机厂的业务科长,农机厂倒闭后,他就开了一家茶楼。   向天亮瞥了张丽红一眼,心里苦笑不已。   本来他打算找一家偏僻的小茶楼,好好的整整其余的四个“仙女”,可去了陈南陈北父亲开的茶楼,这能整得成吗?   陈北都开口了,向天亮当然不能说不,肥水不流外人田么,只能照着陈北指引的方向而去。   这时,张丽红颇有深意的看了向天亮一眼,笑着说道:   “太好了,天亮,你开快一点呀。” 第0456章 太好了   太好了?   向天亮很快就明白了张丽红这句话的意义。   南北茶楼,这名字起得气魄。   瞅着茶楼的匾额,向天亮问道:“琵琶精,蜘蛛精,这茶楼的名字,是照着你们的名字起的吧?”   话音一落,向天亮立即两边腰间吃疼。   陈南和陈北分站在向天亮两边,双双伸手,在他的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张丽红看到了,抿嘴笑道:“天亮,在外面别乱叫,琵琶精,蜘蛛精,多难听呀。”   “呵呵,内部称号,内部称号,以后就在内部叫叫,狐狸精,你说得对。”   “呸。”张丽红啐了一口,也是伸手,狠拧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正楞怔间,走在后面乔蕊和杨小丹,也是依样画葫芦,各拧了向天亮一下后,笑着跑进了茶楼。   这就是女人,耍起男人来,齐心合力,个个不甘落后,他妈的,还是要分而治之,各个击破啊。   茶楼里,热气浓浓,生意兴隆。   依山而建,曲径通幽,茶楼里的布局,真是别具一格。   待到进入包间,看到屋子中央的麻将桌,而茶桌却放在边上,向天亮有些不解,这是喝茶的地方吗?   可是,张丽红、乔蕊和杨小丹三个,却是兴高采烈,抢着在麻将桌边坐下了。   向天亮笑问:“丽红姐,这就是你的‘太好了’?”   “是呀,陈叔叔很有经营头脑,他是全县所有的茶馆里,第一个卖酒的,第一个卖吃的,第一个通霄营业的,也是第一个加入麻将的,牛不牛?”   “嗯,够牛的,可这加入麻将,就不怕派出所的人来?”向天亮问道。   张丽红笑道:“你傻呀,这个房间建在悬崖上,四周根本上不来,从茶楼门口到这里,至少要走三分钟,只要有警察来,服务台就会报讯,按下开关,这个房间会亮起一盏红灯,等警察上来,我们早收拾好了。”   “嘻嘻,城关镇那么大,派出所就十几个警察,能抓得过来吗?”乔蕊笑道。   向天亮瞅着几个人道:“看样子,你们不但经常来这里,而且还精于此道啊。”   杨小丹笑道:“不愧是个假警察呀。”   “这是我们的活动据点。”张丽红道。   这时,陈南陈北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她们的父母。   陈南介绍道:“爸,妈,这位就是我们的同学向天亮,以前在市建设局工作,现在是咱们县的县长助理,天亮,这是我爸,陈正海,这是我妈,戴文华。”   一看就是老夫少妻的样子,陈正海一半白发,至少是五十五以上,而戴文华却是风韵犹存,加上打扮,看着像刚过四十,对比鲜明,反差强烈。   向天亮急忙上前招呼,“陈叔叔好,戴阿姨好。”   “欢迎,欢迎向助理光临茶楼。”陈正海热情的握着向天亮的手。   “陈叔叔,大家都叫我小向,以后您就叫我小向好了。”   戴文华握着向天亮的手,上下打量一下,娇笑道:“向助理,以后请多多关照了。”   向天亮一怔,因为戴文华的手,有一根手指,乘握手之机,在他的掌心用力摁了一下,他不禁心道,这个老娘们,不大正经哟。   两个女服务员,端着茶壶进来,还有一些酒和点心,放下后就出去了。   陈北上来,一手推爸,一手推妈,“爸,妈,你们忙去吧,我们这里不用你们管了。”   就这么着,陈南陈北姐妹俩把父母“赶”了出去,啪的关上了门。   乔蕊笑道:“好了,这里是我们的天地了。”   向天亮急忙声明,“我不会打麻将啊。”   陈南陈北拽着向天亮,硬往麻将桌边按,陈南道:“你少给我们装,你们向家人,什么不会呀。”   “你们真玩钱?”向天亮问道。   张丽红应道:“当然了,赌场无朋友嘛。”   向天亮微笑着摇头,“那我更不能玩了。”   “为什么?”杨小丹问。   “我会出老千,你们准输,这就没意义了么。”   乔蕊笑道:“你就不能让着我们一点?”   “嘿嘿……习惯了,我三叔公当初教我打麻将的时候,就是先教我出老千的,所以,我从不与好朋友玩。”   “没劲。”张丽红嗔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笑道:“我有个提议,是个新玩法。”   “什么新玩法?”杨小丹问道。   向天亮说道:“朋友之间,用金钱赌输赢会伤感情,所以,咱们玩几圈可以,但可以赌点别的。”   说着,他伸出一脚,轻轻踢了张丽红一下。   张丽红心领神会,“好呀,天亮你说,今晚你是主角,你说怎么玩就怎么玩。”   “真的?”向天亮嘴上含着笑。   张丽红看着乔蕊等人,“你们说呢?”   “没问题。”四个人异口同声。   “天亮你快说,是怎么个玩法?”张丽红催道。   向天亮忍着笑说道:“这样,你们五个人轮流玩,我帮你们掠阵,十个子为限,谁输了呢,就脱一件衣服,谁要是不脱,我来帮她脱,嘿嘿……这个玩法如何?”   “向天亮,你想使坏呀。”杨小丹红着脸道。   乔蕊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天亮,你常玩这个的吧?”   “呵呵,不玩就算了嘛。”   张丽红笑道:“我看可以,大家都是自己人,脱几件衣服又算个啥。”   乔蕊咯咯的笑起来,“丽红姐,你当然同意了,你被天亮脱过了衣服,这不是逼着我们也跟你一样吗。”   “怎么,怕了?怕了你就退出。”张丽红激道。   乔蕊果然一激就中,“我怕什么,丽红姐你是有主的人都不怕,我就更不怕了,好,我同意,豁出去了。”   两个了,向天亮心里一乐,今晚的事有门。   张丽红瞅着杨小丹,“小丹,你说话。”   “我……我么……”杨小丹犹豫了。   张丽红却很爽快,“那行,你回家吧。”   “这……”   “快表个态么。”张丽红断定杨小丹不会走,她的幼儿园正在扩建,因为几十平方的地皮,被城关土地管理所卡住了,目前正在托人找关系,向天亮就是现成的关系,她能舍得离开吗?   果然,杨小丹很快的转变了态度,小声说道:“我,我也同意。”   五个人有三个同意,把陈南陈北逼到了非参加不可的地步,她们姐妹俩是主人,这主人要是不参与,还像话吗。   向天亮坏坏的看着陈南陈北,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张丽红笑着问道:“琵琶精,蜘蛛精,你们两个呢?”   陈北瞥了向天亮一眼,嚅道:“能不能……能不能找点别的玩法呀?”   “少数服从多数,你们不同意也得同意。”张丽红挥着手,摆出了大姐大的派头。   陈南就站在向天亮身边,她红着脸,伸手打了他一下,娇嗔道:“向天亮,你就,你就憋着坏吧。”   “呵呵……我早就说了,这次是要新帐老帐一起算,你们五个啊,一个也别想跑。”   向天亮站起身来,一把拽过陈南,在她的小屁股上抽了一下,把她摁到了自己刚坐过的椅子上。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快开玩吧,我都迫不及待了,呵呵……”   搓着双手,向天亮笑着,脸上充满了期待。   陈南和陈北互相看了一眼,陈南扭头看着向天亮,微笑着道:“天亮,这不公平呀。”   “怎么个不公平?”向天亮问道。   陈北说道:“男女平等,这个你同意吗?”   “嗯,同意,非常同意。”   陈北问道:“我们五个在桌上玩,谁输了谁脱衣服,可你却袖手旁观,占尽便宜,这公平吗?”   “很不公平。”陈南接道。   杨小丹也说道:“是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向天亮挠着脑袋,笑着说道:“嗯……这个这个,连我自己都觉得,是有些不公平啊,那你们说说,说一个公平的办法吧。”   张丽红道:“天亮,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五个轮流玩,谁输谁脱,但是,谁输了,都有一个自救的办法,让她跟天亮划拳,石子拳头剪刀布,三拳两胜,她输了她脱,她赢了她不用脱,但是,得让天亮脱。”   “好。”   “同意。”   众女纷纷拍手叫好。   向天亮望着张丽红,怔住了,这个狐狸精,原来是变着法的玩我啊。   说起玩拳,向天亮有着惨痛的经历,因为他以前输得太多了。   太好了?   原来,这就是太好了吗?   石子拳头剪刀布,这个最简单不过的游戏,向天亮可从来没有赢过七仙女,七仙女中的任何一个拎出来,都能把他打得一败涂地。   因为别人在玩石子拳头剪刀布的时候,都是靠着本能,想到什么是什么,而他却总是心思太重,瞻前顾后,患得患失,每回都是输在多思多虑上。   向天亮一脸的苦笑,“六月债,还得快,丽红姐,你算是把我套住了。”   张丽红微笑着说道:“我只是提个建议,结果么,还是要讲民主么。”   说着,张丽红率先举起了手。   可以想见,举起来的手,一共是五只。   “五比一,少数服从多数。”张丽红笑道。   向天亮哭笑不得。   “唉……作茧自缚,作茧自缚啊。” 第0457章 各个击破   不等向天亮继续争辩,麻将桌边的四位,得意的笑着,麻利的玩了起来。   坐在麻将桌边的,是张丽红、乔蕊、陈南和杨小丹,而陈北站在旁边观战。   向天亮懒得看,躺在沙发上吸着烟,心里琢磨着应对之策。   玩石子拳头剪刀布,他肯定玩不过这几个“仙女”,过去的十玩九输就是明证。   观战的陈北回头笑道:“癞蛤蟆,你想吃哪块天鹅肉呀?”   “吃你。”向天亮没好气地回道。   “咯咯……”   一阵哄笑,在回应着向天亮。   张丽红一边摸牌,一边回头笑道:“天亮,我们都是老同学了,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耍赖,我们可有五张嘴哟。”   “呵呵……你们哪只有五张嘴啊,这三五得十五,你们有十五张嘴吧。”   “呸。”   “流氓。”   “下流。”   向天亮坏笑不断,“呵呵……下流?我们男人都是横流,苍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你们这些娘们才下流,一个个的都要往下流淌。”   又是一阵娇骂之声。   突然,陈北一声欢呼,“和了。”   是陈南和牌了。   这是滨海麻将的新玩法,双财神作搭,十个子为限,输赢往往就在一两局之间。   一局下来,坐庄的陈南赢了十八个子,“嘻嘻,我安全了。”   张丽红、乔蕊和杨小丹三个,每人都输了六个子。   “谁怕谁呀,再来,再来。”张丽红挽起了衣袖。   陈北硬把向天亮拉到了麻将桌边,“天亮,你想脱谁的衣服呀?”   “呵呵,我都想脱啊。”   张丽红笑道:“有本事,你就来呀。”   “哼。”向天亮狠狠的瞪了张丽红一眼,这个娘们,等会一定要设法剥光了她,好好的耍一耍。   向天亮就站在陈南和张丽红之间。   这时,陈南抓了张红中,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掉。   向天亮瞥了一眼张丽红的牌,发现她要和的牌正是红中,他急忙抬起膝盖,在陈南的腰间顶了一下。   陈南是冰雪聪明,向天亮这一提醒,她岂能不会明白。   她没打红中,而是扔了一张三万。   第二局乔蕊和了。   这下张丽红和杨小丹惨了,两人都只剩下了一颗子,形势岌岌可危。   陈南的确是安全了,她下了庄,陈北接替了她的位子。   第三局是张丽红坐庄。   向天亮踱到杨小丹的身后。   只剩下一个子,杨小丹的小脸蛋都涨红了,“天亮,你帮帮我呀。”   “呵呵,我帮你,我帮你。”向天亮贴着杨小丹的后背,双手搭在了她肩上,“小不点你放心,这局准是你和。”   “真的吗?”   向天亮笑道:“我来帮你抓一张牌。”   杨小丹和的是八饼,但桌面上已有了两张八饼,可以说和的希望已经不大了。   可向天亮有办法。   只见他大手一张,五指散开,似弯似直,两指抓牌,无名指却勾住了桌面上的八饼,以眼花缭乱的手势,迅速的调换了牌,然后,收回手,煞有介事的摸了摸牌,大喊一声,“和了。”   “啪。”   一张八饼拍到了杨小丹的手边。   “我和了。”   杨小丹欢呼着,摊开自己的牌。   结果可想而知,张丽红输了个精光。   “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张丽红红起了脸。   向天亮扯了扯张丽红的羊毛衫,“呵呵,反正你都脱过一回了,这叫轻车熟路嘛。”   陈南笑道:“还没划拳,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   “对,丽红姐,争口气,把癞蛤蟆身上的皮扒掉。”这是乔蕊的鼓励。   “划就划,谁怕谁呀。”   张丽红转身和向天亮划起拳来。   不料,向天亮这次的划拳方式,和大家以前见到的根本不同,既没有迅速的出拳,也没有慢吞吞的出手,而是伸出手,一动也不动。   这打乱了张丽红的节奏,她接连出了两次拳头,向天亮都眼不眨,人不动,两次都恰到好处的摊开了手掌,他赢了。   张丽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玩起石子拳头剪刀布,癞蛤蟆向来都是一触即溃,今天怎么会咸鱼翻身了呢?   其他四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乔蕊结结巴巴地问道:“天亮,你,你几时学会划拳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很简单,我变得聪明了呗。”   杨小丹叹道:“那,那我们不就死定了吗?”   “呵呵,正是,你们就束手就擒吧。”   张丽红一声不响,忽地起身要逃,却被向天亮一把给抓住了。   果真是轻车熟路,动作老练,张丽红身上的羊毛衫,早被向天亮脱掉了。   张丽红上面没了羊毛衫,只剩下一个罩罩,顿时大窘。   众女哄笑不已。   按牌规,张丽红输光了,要让陈南代替,可她赖着不走。   向天亮拉起张丽红,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胖大海,你们四个抓紧时间继续玩。”说着,就拉着张丽红坐到了沙发上。   乔蕊和杨小丹,还有陈南陈北姐妹俩,继续垒起了“方城”。   张丽红趴在向天亮的肩上,轻轻的咬了一口,“天亮,你刚才使诈了,对不对?”   “我哪里使诈了?”   “我没有说你划拳使诈,我是说你刚才帮小不点抓牌的时候换了牌,你帮她和了牌,让我输了个精光,对不对?”   “咦,你看到了?”向天亮奇道。   张丽红低声一笑,“我当然看到了,我也是麻桌上的业余高手嘛。”   “那你为什么不当场戳穿我?”向天亮更奇怪了。   张丽红笑道:“因为我看出来了,你找我们是有目的的。”   “对,有目的。”向天亮点头道。   “什么目的?”   向天亮微笑道:“我接到奉调滨海县的调令后,掐指一算,就知道我到这里后,你们会找我的麻烦。”   “什么麻烦呀?”   向天亮道:“这还用说吗?别的同学不敢或不好意思找我办事,但你们几个肯定会找我,因为你们欺负我惯了,什么事都说得出口。”   张丽红笑着问道:“所以,你想搞定我们?”   “呵呵……不错,首先搞定你。”向天亮一脸的坏笑,手伸到了张丽红的罩罩里,“丽红姐,你会帮我吧?”   张丽红嗔道:“我不是在帮你了么。”说着,胸脯一挺,以便更适应向天亮的动作。   向天亮呵呵笑道:“对对,你刚才没戳穿我,就是在帮我。”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天亮,我可以帮你搞定她们,但是,你也得帮我。”   “哦,我怎么帮你?帮你什么?”向天亮问道。   张丽红低声说道:“这一,你得把她们的衣服也剥了,这样,她们就不敢笑话我了。”   “呵呵,我癞蛤蟆求之不得啊。”   “这二,我弟弟在桃树岛工作,你得帮我把他调回来。”   “他是干什么的?”向天亮心道,得,这还没上任,麻烦就来了。   “我弟弟是去年中专业,被分配到桃树岛乡乡政府渔政站工作,天亮,你能帮我吗?”   向天亮想了想,“丽红姐,这事不大,等我上任以后再说吧。”   “说定了?”   “一言为定。”   正在这时,麻将桌那边,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原来,乔蕊和了一付大牌,陈南陈北姐妹俩都输光了。   杨小丹喜道:“天亮,快来收衣服呀。”   向天亮拉着张丽红来到了麻将桌边。   陈南陈北羞红了脸,眼巴巴的看着向天亮。   “呵呵……别看着我,愿赌服输,说一不二,再说,你们还有一次自救的机会,来来来,划拳吧。”   可想而知,划拳的结果,陈南输了个零比二,陈北输了个一比二,向天亮大获全胜。   向天亮一边乐呵,一边搓着双手,“呵呵,琵琶精,蜘蛛精,你们两个谁先来啊?”   陈南陈北慌忙的躲到了一边。   “丽红姐,你说怎么办?”向天亮笑着问道。   张丽红心领神会,“说定的事不能反悔,天亮,霸王硬上弓,不从也得从,看你的本事了。”   向天亮笑道:“这样吧,你们三个,还有陈北,你们继续玩,我和陈南同学好好的交交心。”   说着,他就走过去,伸手抓住了陈南。   “天亮,别……别脱……好吗?”陈南央求道。   向天亮板起了脸,“哼,琵琶精,你想得倒美,没门。”   “那,那别让她们看……这总行吧?”   “呵呵,可以考虑,可以考虑……哎,你们看什么,看个屁啊,快继续玩牌吧。”向天亮心道,真国欲盖弥障,自欺欺人,等会脱了你衣服,把衣服收起来,看你还怎么不让她们看。   张丽红和乔蕊、杨小丹、陈北四人,笑着又坐在了麻将桌边。   向天亮拉着陈南坐到了沙发上,“琵琶精啊琵琶精,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天亮,手下,手下留情么。”陈南小声道。   向天亮两腿一分一合,就把陈南的双腿夹住了,“琵琶精,你说说,你过去是怎么欺负我的呢?”   陈南红着脸道:“都是她们欺负你的,我不过是,不过是跟着凑热闹的……”   向天亮低声笑道:“那么,你就没对我干过坏事?”   “嗯……干过,干过。”   “好,你从实招来,也许我会考虑饶过你哦。” 第0458章 地不耕不肥   俗话说得好,不叫的狗最会咬人,不鸣的鸟叫得最响。   众多的同学里,琵琶精陈南平时话不多,不显山不露水,但使起“坏”来,却最为厉害,杀伤力也最大。   “天亮,对不起呀……那次你从家里带来的烤红薯,是我乘上体育课的时候偷走的……你参加市里运动会得到的三块金牌,放在学校厨窗展览的时候,是我买了硫酸偷偷泼上去的……还有,你那件唯一的白衬衣,那上面的墨水,是我叫一个男同学泼上去的……还有,那次你在教室午睡,你那双学校奖励给你的运动鞋,是我偷走的,后来,后来我想还回去,可不慎丢了一只,害得你打了两个星期的赤脚……还有那次,那次学校开家长会,你父亲来参加时,他的椅子上那张粘蝇纸,是胖大海从家里拿来,由我放到你父亲椅子上的,害得你和你父亲出了洋相……天亮,我做得最错的事是,是我把你的绰号宣传出去,传到全校老师同学都知道了,还有,我不该编你的顺口溜,就是那几句,‘公鸡下蛋母打鸣,蛤蟆饿了会跳井,坐井观天癞蛤蟆,见了天鹅流哈濑’……天亮,对不起呀。”   向天亮一边听着,一边乐呵不已,不带自招,招得彻底啊。   但是,抗拒可以从宽,坦白却是要从严的,不能放过琵琶精,这是既定的原则。   “琵琶精,你说,我癞蛤蟆能饶过你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陈南红着脸道:“天亮,你不是说,说饶过我的吗?”   “呵呵,我是说考虑考虑,可没有说过一定要饶过你啊。”   “还,还要脱呀?”   “当然,你对我干了那么多的坏事,我要是不惩罚你,那你以后还不得爬到我头上来啊。”   说着,向天亮强行脱去了陈南的上衣。   陈南羞得急忙双手掩面。   向天亮大饱眼福。   陈南特瘦,瘦得皮包骨头,皮肤很白,但胸前那两个突出点,却太过扁平,几乎是一马平川,向天亮是一边看一边摇头,极其不满的样子。   向天亮的不满,引来了陈南的不亮兴,本来她还羞着呢,这下,反而激起了她的不满。   “天亮,你什么意思呀?”   向天亮摇着头道:“不好看,穿着衣服的时候,小脸蛋还算马马虎虎,可这一脱了衣服,就不好看了,而且,是非常的不好看哟。”   陈南更不高兴了,“我,我哪里不好看了?”   向天亮伸出两根手指,勾起陈南的罩罩,在她的小山包上捏了两下,“你看看,你看看,这么小,这么扁,像两个土包子,难看死了。”   陈南低声道:“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啊?”   “因为没人攀没人走么。”   “呵呵……很有道理,很有道理啊。”向天亮笑着,一边就双手攀登起来,“琵琶精,这地不耕不肥,苗不浇不长,我来帮帮你吧。”   “天亮……”   向天亮笑道:“没法子啊,咱们是同学,同学有困难,我能不帮吗,唉,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但为了让你这飞机场盖起高楼大厦,我只好辛苦喽。”一边说笑,一边双手尽情的驰骋着。   陈南开始还稍作抗拒,继而是欲拒还迎,到最后,就只剩下享受了,要不是包间里有四位旁观者,她早就叫出声来了。   这时,麻将桌边,也到了关键的时候。   张丽红拿了一付大牌,很早就“到张”了,也就是“等和”,可是,她要的三条和六条,迟迟没有出现。   张丽红有点急了。   因为乔蕊只剩下七个子,陈北还有五个子,杨小丹最危险,只剩下两个子。   张丽红这付牌要是和了,就可以同时吃光三家,把乔蕊、陈北和杨小丹送到向天亮的手上。   可是,张丽红不断的冲着向天亮使眼色,想叫他过来帮忙,哪料想,他正埋头苦干,帮着陈南开疆拓土,根本就没注意到张丽红发来的信号。   急中生智,张丽红娇声喊了一句,“我要一杀三了。”   果然,一杀三这三个字,引起了向天亮的注意,他终于抬起了头。   张丽红冲着向天亮抛了长长的媚眼。   向天亮心领神会,拉着陈南走到了张丽红的身后。   “天亮,你帮我看看嘛。”张丽红竟撒起了娇,左手后伸,在向天亮腿上拧了一把。   看了一眼张丽红手中的牌,向天亮再往桌上看去,一下怔住了。   张丽红和的牌是三条和六条,桌面上竟然没有一张出现。   向天亮脑子一转,搂住陈南的腰,五根手指在她的腰间扣了几下。   陈南明白了向天亮的意思,她已经“下水”了,妹妹陈北是待脱的羔羊,她巴不得张丽红连个一杀三,把乔蕊和杨小丹也拖下水去。   向天亮是让她去侦察一下,另外的三家手上,有几张三条、六条和“财神”。   陈南绕着麻将桌,很快的转了一圈。   然后,陈南也伸手搂着向天亮的腰,用手指在他腰上点了整整八下。   这就是说,在总共十四张三条、六条和“财神”中,其他三家手上已有了八张。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丽红姐,我来帮你抓牌。”   “你行吗?”张丽红笑问道。   “我的手是通关手,保证手到擒来。”   张丽红嘻嘻一笑,“天亮,你的手刚摸了陈南,还会灵光吗?”   陈南脸红了,“丽红姐,别忘了天亮都快把你摸烂了。”   “呵呵……我擦擦手,擦擦手。”向天亮坏笑着,双手又搓又擦,还煞有介事的往手上呵了一口气。   轮到张丽红抓牌了,“天亮,你来。”   向天亮深吸一口气,身子稍微前倾,双手伸了出去。   但见他的双手刚到桌中央,突然的十指张开,像两把扇子飞速的“扇”了起来。   晃眼,向天亮的双手,晃晕了大家的眼睛。   忽地,向天亮收回了双手,左手多了一张牌。   “丽红姐,你来摸摸看。”向天亮将牌放到了张丽红的手上。   张丽红相信向天亮,看也不看,摸也不摸,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牌往桌上一仰,喜叫一声,“我和了。”   果然是一张三条,张丽红和了。   乔蕊打了一下向天亮的手,懊丧地叹道:“完了,还是没守住呀。”   接下来的石子拳头剪刀布,成了多余的形式。   通吃,向天亮也来了个一杀三。   向天亮坐回到沙发上,得意地笑道:“胖大海,蜘蛛精,小不点,你们三个自觉一点,自己脱,还有蜘蛛精,你是输了两了次的,不但上面要脱,下面也要脱哟。”   陈北走过来,央求道:“天亮,下面,下面就算了么。”   向天亮在陈北耳边轻轻问道:“下面的欠着,以后脱给我一个人看,行吗?”   “嗯……”   “不答应?那就现在了。”向天亮吓唬道。   “我答应,我答应。”陈北忙不迭的答应。   张丽红这时催道:“天亮,快让她们脱呀。”   “对,你们快一点么。”陈南也帮腔了。   向天亮咧嘴直乐。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丽红和陈南都是玉体毕露,自然而然的形成了“统一战线”。   可是,向天亮变卦了。   “胖大海,蜘蛛精,小不点,你们三个先不用脱了。”   “为什么?”陈南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呵呵,没有为什么,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今天晚上,狐狸精和琵琶精已经原形毕露了,所以,胖大海、蜘蛛精和小不点,我留着准以后慢慢的欣赏。”   “这不公平。”张丽红嗔道。   向天亮斜了张丽红一眼,“我决定了,丽红姐想反对吗?”   张丽红悻悻的瞪了向天亮一眼,不吭声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各位老同学,今天晚上玩得够疯的了,下面,我们该谈点正事了。”   “等等。”陈南叫道。   “怎么了?”   陈南难为情地问道:“天亮,我和丽红姐,我们,我们可以穿上衣服了吗?”   “呵呵……不行,我还没看够呢。”   张丽红没好气地说道:“陈南,不要求他,愿赌服输,让他看个够好了。”   向天亮笑了笑,知道张丽红真生气了。   “各位老同学,我就要在滨海工作了,以后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我非常希望得到大家的帮助和支持,当然,你们有什么困难,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我也会尽我所能的帮助大家,今天机会难得,我先谢谢大家了。”   乔蕊说道:“天亮,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搞个同学会,把我们班的同学,凡是在县里的,都找来聚一聚。”   向天亮笑道:“胖大海,你的建议很好,但是第一,我刚来,时机不合适,第二,我不能领头出面,我看这事交给丽红姐负责,是最合适的,你们说呢?”   一边说,向天亮一边冲着陈南直打眼色。   陈南忙道:“天亮说得对,同学会的事,由丽红姐负责牵头最好。”   乔蕊、陈北和杨小丹也纷纷赞好。   向天亮伸手捅了张丽红一下,“丽红姐,给点面子吧。”   张丽红的脸色好多了,“你别又说话不算数,我就帮你了。”   向天亮正要表态,包里的大哥大突然响了。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包里拿出了大哥大。   电话是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打来的。   第一句话,就让向天亮吃了一惊。   “兄弟,你现在是不是在南北茶楼喝茶啊?” 第0459章 报复来得好快   向天亮吃了一惊,自己的行踪,邵三河是怎么知道的,他是自己的兄弟,不可能跟踪自己的。   至于别人,那就更不可能了,自己尚未上任,不过在县公安局转了一圈,怎么可能就被人盯上了呢。   “三河兄,你那么忙,还能关心小弟,小弟多谢了。”   邵三河听出了向天亮的弦外之音,“兄弟,你别误会,是有人盯上你了。”   哦了一声,向天亮问道:“是哪路神仙,这么快就盯上我了啊?”   电话那头,邵三河笑道:“老话说,怨有头,债有主,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么。”   “呵呵……三河兄,你一耍贫嘴,我就知道,事情一定不很严重。”   “说严重却不严重,说不严重又有些严重。”   向天亮有些不耐烦了,“哎,你再婆婆妈妈,我就挂了啊。”   邵三河说道:“你在我们公安局闹了一回,拿枪对着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的脑袋,你痛快,宣浩峰憋屈,可他在北城区,你在滨海县,他是鞭长莫及,但有人愿意替他出头,我们县公安局副局长马理元,和宣浩峰是师兄弟关系,又和我不尿一个壶里,所以,马理元想替宣浩峰找回面子,知道你我是朋友关系,就更想找碴了,他派了几个人找你,掌握了你的行踪,但恰好他的手下有我的人,我也就知道了你的行踪。”   “噢……是这样啊,还有然后吗?”   邵三河继续说道:“没有然后我找你干么,马理元这人本来就是个爱挑事的人,他知道你今天去了滨海中学老师林霞的家,吃晚饭的时候,你去了滨海大厦三零六号包厢,和你一起吃饭的,是你的五个高中女同学,吃过晚饭后,你们去了南北茶楼,这家茶楼的老板老板娘,叫陈正海和戴文华,是你双胞胎女同学陈南和陈北的父母,你们进了茶楼以后,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开。”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了解得够细啊,他要干什么?”   “天亮,马理元是主管治安的,有权有人啊,据我的人说,他会在今晚十二点以后,要去南北茶楼找你的麻烦,现在是十一点,你最好在一个小时内离开。”   向天亮问道:“他为什么要在十二点以后,才会找我的麻烦啊?”   “因为十二点以前还是我当班,他想调人,想以清查的名义进入公共场所,非得经过我批准不可,而下半夜是马理元当班,所以,他会在下半夜来找你麻烦。”   向天亮笑了笑,“三河兄,你们之间的矛盾很大吗?”   “天亮,我这人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随便得罪人呢?那是因为我屁股下的常务副局长的位置,当初马理元也很想,我被市公安局直接提名,他以为是我抢了他的位置,这疙瘩就这么结下了。”   向天亮又问道:“那以你猜测,马理元准备怎么对付我啊?”   “那花样就多了,你一个男的,和五个女同学在一起,想找你的麻烦,什么理由找不到呢?”   向天亮乐道:“我堂堂的县长助理,比马理元正好高上一级,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真敢动我吗?”   邵三河道:“兄弟,别忘了你这个县级助理,现在还没有上任,严格的说,你现在只是一介平民,马理元有点蛮不讲理,横起来不计后果,你还是注意一点吧。”   “好,谢了。”   向天亮挂了电话。   他没有想到,报复会来得这么快。   不能退缩,这是向天亮的决定。   “哎,你们都听见了吗?”望着五位女同学,向天亮问道。   张丽红点着头道:“天亮,要不,要不我们散了吧。”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不走,今晚就住在这里,不走了。”   “不走?”张丽红惊道。   “呵呵,对,如果那个马理元真的来了,我们要是走了,说不定他会找陈叔叔的麻烦,所以,我们不能走,至少我不能走!”   张丽红又点着头,“嗯,这么说来,我们是不能走。”   向天亮道:“这样吧,我留下来,陈南陈北当然不走,丽红姐,你与乔蕊和杨小丹,你们自己决定。”   “我不走。”张丽红很干脆。   乔蕊道:“你们不走,我当然也不走了。”   杨小丹道:“我也不走了。”   向天亮又问了一句,“都想好了?”   “想好了。”异口同声。   向天亮呵呵一笑,“狐狸精,琵琶精,你们再不穿上衣服,让他们看见的话,那才是大麻烦呢。”   张丽红和陈南同时打了向天亮一拳,一边匆忙的穿衣服,一边嘴里不住的埋怨。   “呵呵,放心吧,敌人还早着呢。”   陈北问道:“天亮,我们要怎么对付他们呀?”   向天亮笑着说道:“怎么对付?那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对待了,第一,人家来不来,第二,来了,当然是先礼后兵,最后,怎么对付是我的事,你们就看着好了。”   张丽红问道:“天亮,要通知陈叔叔和戴阿姨吧?”   向天亮点头道:“陈北,你去通知你爸妈,让他们告诉客人们,十二点后可能要清查,想走的就走,不想走的就规矩一点。”   陈北应声而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等着抓现形啊。”向天亮又叫起来。   陈南如梦初醒,急忙招呼大家行动起来。   很快的,包间里的麻将桌不见了,代之以一张茶桌,茶桌上茶具齐全,茶壶冒气,茶香四溢。   原来,这个包间不但连着洗手间,还连着一个小房间,可谓别有洞天。   向天亮盘腿而坐,一边品茶,一边抬腕看表。   零点刚过,茶楼里就传来了吵闹声。   向天亮一怔,比他预计的要早一点,看来,这个马理元马副局长,还是个急性子。   滨海人穷,但也很清闲,有闲的时候,就以喝茶打牌消迁,平常的日子,不到下半夜两点,茶楼是不会打烊的。   这个时候来找麻烦,马理元还真会找时间。   陈北回来了,“天亮,真的是派出所的人,一共五个人,外面车里还有两个。”   “你坐下喝下。”向天亮道。   张丽红问,“陈北,下面吵起来了吗?”   陈北坐到茶桌边,喝了几口茶,笑道:“为首的警察刚进门,就不小心和服务员撞上了,服务员手上的一套茶具,全掉在地上碎了,这当然要吵了,哪有警察一进门就砸东西的。”   向天亮笑道:“琵琶精,蜘蛛精,你们的爸妈真够狡猾的,警察刚进门,就让他们先理亏了。”   陈北说道:“可是,我爸说,带班的是城关派出所副所长杜贵临,不是你说的马理元。”   “那当然,马理元一定在外面的车里等着呢。”向天亮笑着。   陈南问道:“你怎么知道?”   “呵呵,主角总是出现在关键的时候。”   陈南是坐在向天亮身边的,她拉着向天亮的手,有点为父母担忧,“天亮,下面,下面不会有事吧?”   下面?向天亮一听又乐了,伸手到桌下,在陈南那里抓了一下,坏笑着道:“琵琶精,下面有问题吗,你要我下去看看吗?”   陈南顿时脸红了,双腿本能的一夹,不料,向天亮的手还在那里,竟生生的把他的手也夹住了。   “嘿嘿,有问题吗?”向天亮低声问。   “没,没问题……”   “哦,那就好,那就好,大家喝茶,我敬大家一杯。”   不料,向天亮和陈南的举动,被另一边坐着的张丽红给瞅见了。   张丽红也一只手伸到桌底下,在向天亮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向天亮忍着痛,凑过去耳语道:“吃醋了?”   “癞蛤蟆。”张丽红低声的娇骂。   向天亮呵呵一笑,另一只手伸到桌下,拿过张丽红的手,放到自己的大帐篷上,“大家喝啊,他查他的,我们喝我们的,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嘛。”   张丽红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她知道,向天亮说的“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是说给她听的呢。   这时,终于传来了敲门声。   陈北起身开门。   进来了三个警察。   为首的三十岁不到,全付武装,英气逼人。   他正是城关派出所副所长杜贵临。   向天亮瞥了杜贵临一眼,心里松一口气,咧嘴乐了。   杜贵临也看了向天亮,脸色骤地变了。   “嘿嘿……”   向天亮笑得特别奇怪。   杜贵临身体一震,回过身去对两个手下说道:“你们先出去。”   两个年轻的警察离开了包间,把门也带上了。   “大师兄。”杜贵临看着向天亮,恭恭敬敬地叫道。   向天亮端起了脸,摆着手道:“杜副所长,我三叔早把你逐出了师门,你可不要乱叫哟。”   原来,杜贵临曾是向天亮三叔向云风的徒弟,学了三年武术,因故被逐出了师门,虽然年纪比向天亮大上六七岁,但按照入门的早晚,见了向天亮,还得叫一声大师兄。   杜贵临说道:“大师兄,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在这里,局里说接到举报,南北茶楼有一男五女在搞淫乱活动,所以,所以我就带人过来了。”   “你放屁。”陈北骂道。   “对不起,各位,对不起。”杜贵临忙不迭的道歉,“大师兄,对不起,我不打扰了,我,我走了。”   杜贵临转身要走。   “等等。”向天亮忽然喊道。 第0460章 你是一辆自行车   杜贵临一直是恭恭敬敬的,有胡子的喊没胡子的为大师兄,场面颇为滑稽,让五位观众窃笑不已。   “大师兄,你还有什么吩咐?”   向天亮也忍着笑,摆着手淡淡地说道:“杜副所长,我再说一遍,你已经离开了向家门下,我不再是你的大师兄了,我现在是滨海县县长助理,你就叫我向助理吧。”   杜贵临的身体又是一震,“大师兄,你,你调回滨海来工作了?”   “哼。”   “恭喜,恭喜大师兄高升……”   向天亮又摆着手,打断了杜贵临的话,“杜副所长,我跟你说几件事,听不听由你。”   “大师兄,你说。”   向天亮道:“这一,你从一个社会青年混到派出所副所长,还只有初中文化程度,不容易,要珍惜啊,二呢,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不但和我姐夫是生死之交的战友,还和我一起在清河共过生死,我们以兄弟相称,你心里要有数,三,作为派出所,作为警察,要为辖区的经济发展保驾护航,像这种扰民的事最好少做或不做,四,做官先做人,当警察更得自律,就像我三叔说的,人做人,人自在,人做狗,狗不如,你好自为之。”   杜贵临欠着腰,不住的点头,“谨遵大师兄教诲,谨遵大师兄教诲。”   “你走吧,下去告诉你们副局长马理元,以后少跟我玩这一套,噢对了,这间茶楼的陈老板,是我同学的爸爸,我以后会经常光顾这里的,你别忘了向陈老板赔礼道歉,赔偿损坏的东西。”   向天亮气势十足,挥着手,把杜贵临打发走了。   “酷。”杨小丹赞了一个字。   “瘌蛤蟆,你牛呀。”乔蕊一脸的崇拜。   “南北茶楼更牛,以后没人敢来打扰了。”张丽红笑道。   “天亮,谢谢你呀。”这是陈南说的。   “天亮,你以后,真的常来这里吗?”陈北问道。   向天亮瞥了陈南一眼,“嘿嘿,这就要看你们姐妹的表现喽。”   陈南俏脸一红,手又悄悄的伸到桌底下,握住向天亮的手,还稍稍的拉了一下。   向天亮心里一乐,白客气白不客气,手又在陈南那里驻守了。   张丽红又看见了,轻哼一声,正要故伎重演,向天亮的大哥大又响了。   还是邵三河打来的电话。   “三河兄,你不放心啊?”   邵三河在电话里笑道:“就你那狗脾气,马理元要是上去了,你会揍他,你说我能放心吗?”   “哦,你在南北茶楼附近?”   “不错。”   “那上来坐坐,喝几杯?”   “哈哈,你花天酒地,让我当电灯泡?不干。”   “那你回去吧,这里没事了。”   邵三河问道:“怎么回事啊,我看杜贵临灰溜溜的,又是道歉又是赔偿,像霜打了似的。”   向天亮笑着说道:“杜贵临给我三叔当过三年徒弟,见了我,还得乖乖的叫声大师兄,他敢不老实吗?”   “啊,还有这层关系?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向天亮淡淡一笑,“杜贵临后来出了点事,我三叔把他逐出了师门,这不光彩的事,外人当然不知道了。”   “噢……那我就放心了。”   向天亮挂了电话,猛然发觉,自己的大帐篷上,有一只玉手正在游走着。   是张丽红的手。   “天亮,那个杜贵临,为什么这么怕你呀?”一边问着,张丽红的手一边还在动着,一点都不怯场。   向天亮心里一叹,这同学跟同学还真不一样,张丽红也算是过来人了,胆子大,不像陈南,动作还有些怯生。   看过杀猪的,毕竟不如杀过猪的啊。   “杜贵临啊,以前就是个种田的,噢,当过村团支部书记,后来,由亲戚介绍,拜我三叔为师,再后来,正好公安局公开招聘民警,他考上了,就跳出农门当了警察。”   陈南问道:“他为什么被逐出师门呢?”   向天亮笑着摇头,“这是人家的隐私,现在他都当上副所长了,人模狗样的,就不要提了。”   杨小丹笑问,“天亮,那他看见你,怎么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呀?”   “呵呵……那很简单啊,我六岁就跟三叔学武,是名正言顺的大师兄,杜贵临拜我三叔为师的时候,我都跟我三叔为师的时候,我都练了七年了,他比我大六七岁,但每次对练,我不用手,只用两条腿,就每每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你们说,他能不怕身吗?”   张丽红笑道:“难怪呀,手下败将嘛。”话里有话,手上也没闲着。   向天亮又瞅了张丽红一眼,“丽红姐,你说谁啊?”   “嘻嘻,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张丽红突然手上用力,震得向天亮差点叫了起来,这个狐狸精,玩真格的啊。   他赶紧起身,笑着说道:“散了散了,大家都回家吧。”他可不敢当场擦枪走火,给众仙女留下把柄。   乔蕊道:“就走呀?”   杨小丹也意犹未尽,“反正明天不上班么!”   说走就走,向天亮转身就朝门外去,“你们不走我走。”   没了主角,只有散伙的份。   向天亮有车,当然负责护送,杨小丹的幼儿园离得近,第一个下车回家,乔蕊住的是医院宿舍,第二个下车。   车上只剩下了向天亮和张丽红。   气氛一下暧昧起来。   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瞥了张丽红一眼,“丽红姐,你住哪儿啊?”   “住家里呗。”张丽红没看向天亮。   “往哪开?”   “随便开。”   向天亮乐了,“随便开?那我就往海里开喽。”   “也行。”   “咦?怎么了。”   向天亮停住了车。   张丽红忽然伸手,在向天亮胳膊上打了一下,“你坏死了。”   向天亮抓住了张丽红的手,“丽红姐,你别惹我啊。”   “是你先惹我的。”张丽红娇声道。   “那,那我向你道歉。”   “用不着。”   “那怎么办?”   张丽红看着向天亮,“我问你,你和谢娜还有没有希望?”   向天亮奇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你说。”   “怎么说呢,以前么还有点希望,谢娜有那个意思,我也是,可是现在,她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说不定已经拿了绿卡,成了外国人了,我一个共产党员,总不能跟一个外国人在一起吧,所以,所以现在可以说,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哎。”张丽红又问道,“乔蕊和陈南陈北姐妹俩,你看她们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向天亮明知故问。   张丽红嗔道:“又装,我是说,她们还没男朋友,你不想在她们中间选一个?”   向天亮摇头笑道:“了解倒是了解,可惜,现在还没那个感觉哟。”   “感觉,什么感觉?”   向天亮轻抚着张丽红的手,“比方说,我对你丽红姐就很有感觉。”   “胡说八道。”张丽红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向天亮攥得紧紧的,哪里还抽得回去。   “唉……有感觉也没用啊,你丽红姐好比是一辆自行车,是有主的自行车,我想骑也骑不上喽。”   “谁是自行车,你才是自行车呢。”   张丽红娇嗔着,另一只手也伸过,在向天亮腿上狠拧了一下。   向天亮稍稍一拉,张丽红的身体,恰到好处的跌到向天亮的怀里。   你看我,我看你,车里瞬间没了声音。   接着,向天亮捧住张丽红的脸,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唔……”张丽红轻吟一声,嘴里就冲了一条舌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粉拳,像征性的捶了几下,就没有反对的表示了。   “天亮,你是不是,是不是早就想欺负我了?”   “呵呵,那倒没有。”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欺负我?”   “我哪里欺负你了?”   “在滨海大厦,你脱我衣服,在南北茶楼,你又脱了我衣服,那不是欺负我吗?”   “嘿嘿……因为你是一辆自行车,一辆有主的自行车嘛。”   “又来了……我就是一辆自行车,你也不能乱骑么。”   “嘿嘿……临时骑骑也不行吗?”   “不行。”   “真不能骑吗?”   “不能骑。”   “我要硬骑呢?”   “不。”   “嘿嘿……”   “啊……别……”   “丽红姐,你装啥啊,我都看了两次了,再看一次有啥关系啊。”   “不要……都看过了,还,还有什么好看的?”   “哎,我看了你的上面,还没有看你的下面,看了你的外面,没有看你的里面。”   “不行……下面不能看,里面,里更不能看……”   “这可不行,我做事从来不马虎,我要透彻的了解你。”   “别……别呀……啊……”   “嘿嘿,怎么样,我的枪还行吧?”   “我的天……真,真大呀……吓死我了。”   “让不让我骑?”   “不……别……”   “狐狸精,老子今天要收拾你了。”   “癞蛤蟆,你坏……别呀。”   “废话,枪出套,弹上膛,能收回去吗?”   “可是,这是在车里……”   “嘿嘿,这不更刺激吗?”   “不要。”   “我进来了。”   “啊……”   ……   深夜的小南河边,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在剧烈的震动着。   向天亮在“自行车”上,奋不顾身,足足“骑”了两小时。   在去县委报到前,“收获”还是不错的啊。 第0461章 县委的大门朝西开   当向天亮站在滨海县县委大院门口的时候,他心里的第一个感觉,竟然是人生地不熟。   真是不可思议,他居然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哪怕他在这个地方读过三年书。   城关镇的地形是两山夹一河,南山有不少山沟,县委大院座落在其中的一条山沟里,离着镇子两公里远,一条沿着山沟而筑的水泥路,连接起县委大院和镇子的联系。   县委大院也是县政府大院,比不上经济发达地区,滨海县作为贫困县,还没有资格建造新的办公楼,建国四十多年来,县委县政府都是合署办公的。   一看就知道是地主老财留下的宅院,三米多高的石砌围墙,古色古香,每隔百米的小炮楼还在,气派非凡,大院前的广场上,上百棵桉树和棕榈树,都是些几十年甚到上百年的老树。   县委大院并不是依山而筑,而是建在一个山沟环抱的石岗上,四面都是山沟,沟深墙高,正符合它的老主人防海盗的需要。   匪夷所思的还有,县委大院的门是朝西而开,而县委大院的所有房子,却都是朝北而建的。   大院门口还是那种老式的传达室,还是穿着工作服的退休工人,不是一位而是两个,而且原则性还特强。   不是县委大院里的车,不能进入大院,两个老头铁面无私,没有通融的余地。   向天亮当然不会和两个老头计较,大小也是个领导了,领导得有派,领导的肚子里是能撑船的。   夹着公文包,向天亮走进了县委大院。   真是安静,上午九点,正是机关里忙碌的时候。   三层的老式楼房,根据示意图,县委书记张衡的办公楼室,在县委办公楼三楼最靠东的那一间。   向天亮一边在三楼的走廊上走着,一边在脑海里“复习”着,复习着他对县委领导的了解。   张衡,五十一岁,祖籍东江省中阳市,一九六五年毕业于东江师范大学,分配到滨海县中学,一待就是十三年,一九七八年三月,在滨海县中学副校长任上,被破格提拨为县教育局副局长,一年后升任局长,一九八二年出任县人民政府副县长,一九八五年升任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一九八七年任代县长,一九八八年出任县委副书记、县长,一九九零年,担任县委书记兼县人大常委会主任。   这就是张衡经历的概括,不是土生土长的滨海人,却在滨海成家立业,一待近三十年,先从教后从政,成了滨海县的最高领导。   向天亮跟着张衡的秘书,走进了张衡的办公室。   “张书记,向天亮同志来了。”秘书道。   向天亮上前两步,“张书记,您好。”   张衡抬起了头,微微的笑起来,他没有接秘书递来的文件,而是摆了摆手,示意秘书放下文件离开。   然后,他站起身来,离开办公桌,走到向天亮面前,打量了几秒钟后,才伸出了右手。   向天亮也在打量着张衡,不过,他的打量不如张衡直接。   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张衡个不高,瘦而精神,头发稀而整齐,近视眼镜,书生意气,向天亮的心里,亲切感油然而生。   “向天亮,二十四岁,晋川镇凉棚岭村人,向家的第一个大学生,一九八八年毕业于滨海县中学,一九九二年毕业于京城警官大学,调任滨海县前,任清河市建设局政研室主任……”   “张书记,您,您知道我?”   坐到沙发上,张衡继续微笑着说道:“你三天前就来了城关镇,来的路上就碰到了一个走私团伙,你指挥县公安局打了个漂亮仗,收缴了价值六百余万元的香烟……”   向天亮笑道:“张书记,我不是指挥,是协助。”   张衡挥了挥手,“你别谦虚,一举为县财政增收五百万元,是滨海县有记载以来,一次性最大的财政收入,还未上任就送大礼,了不起嘛。”   “真的,张书记,县公安局早就有了布置,我不过是顺手牵羊而已。”   张衡笑着说道:“不用市委组织部的人相送,独自一人前来上任,别具一格啊。”   “张书记,我不过是……”   “有点舍不得离开清河吧?”张衡含笑问道。   “呵呵……有一点点吧。”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张衡点了点头,“工作上,你有什么想法?”   “张书记,我服从领导的安排。”向天亮回答得很快。   说服从领导,而不说服从组织,这是说话的艺术,尤其是在主要领导面前,在单独会见的时候。   张衡沉吟了一下。   “上午是县常委会的例会,本来是九点半开始的,因为你的到来,会议推迟到十点半开始,会上将会讨论决定你的工作安排,这样吧,你先去组织部办一下手续,然后去陈县长那里报到。”   “谢谢张书记。”向天亮起身告辞。   没有想象中的热情,这是向天亮面见张衡后的切身感受。   总的来说,是不冷不热,内冷外热。   张衡是知识分子出身,难道,这是书生固有的含蓄和矜持。   有点怪怪的味道。   组织部里的都是例行公事,部长们都不在,都去了市里开会,和其他人没什么可谈的,这倒让向天亮省了不少口舌。   冷,冷淡,这是向天亮在县委楼得到的总感觉。   有政府楼里,却有股紧张的气氛。   向天亮擅长感觉和体验,周围的环境,逃不出他的眼睛。   县长陈乐天,四十九岁,清河市南河县人,军人出身,转业于十二年前正营级任上,后来的规迹与张衡有些相似,先任县渔业局长,后任副县长,再当常务副县长直至现在的县长,但却一路落后张衡,可以说是踩着张衡的脚后跟。   身材高大,英武逼人,陈乐天的身上,隐隐然的透着军人的气质。   “向天亮同志,欢迎,欢迎啊。”   “陈县长,向您报到了。”   陈乐天比张衡热情多了,握着手摇了摇,手上的力道更足,时间也更长。   握手是一种最常见的礼仪,但向天亮却能凭着这个动作,判断出张衡和陈乐天的不同性格。   张衡内敛稳重,陈乐天爽直外露,对比鲜明。   一个像水,一个似火,水火不容。   听说张衡和陈乐天矛盾很深,难道仅仅是性格的冲突?   政治从来是个复杂的玩艺儿,是性格冲突也好,不是性格冲突也罢,真正的根源,还是利益的冲突。   利益至上,权力只是工具,冲突仅是表现。   陈乐天看着向天亮笑道:“向天亮同志,我可是很期待你啊。”   “陈县长,谢谢您,您以后就叫我小向吧。”   陈乐天笑着点头,“小向,李春南是你的姐夫吧?”   “是,陈县长认识我姐夫?”   “当然,我们都是从南疆前线下来的嘛。”   “哦。”   向天亮心道,这事得问问姐夫,不会是战友吧?   “当然,你姐夫是一线部队,我是二线部队的,可惜啊,我没上过战场。”陈乐天有些感慨。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更可惜,连当兵的机会也没有啊。”   “可是,你上过战场,比我强。”陈乐天笑道,他指的是,向天亮在清河的几次生死冒险。   “呵呵,那些都不足为道啊。”向天亮谦虚的笑了笑。   点了点头,陈乐天又问道:“小向,关于你的工作安排,你自己有什么考虑?”   “陈县长,我服从领导的安排。”   陈乐天笑道:“不不不,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真的,我自己还没有想过。”向天亮也笑了。   “这就是说,哪个方面都可以?”   “可以,可以这么说吧。”   “好。”   陈乐天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拿起了电话。   不一会,办公室里多了个年轻人。   二十多岁,眉清目秀,看着挺机灵的。   “李汉群,这是新来的县长助理向天亮同志,以后你就负责跟着向天亮同志。”   “是。”李汉群点点头,回身看着向天亮,“向助理,您好。”   向天亮握着李汉群的手道:“汉群同志,以后要多多麻烦你了。”   陈乐天又对向天亮说道:“天亮同志,这是县办公室的李汉群干事,你看怎么样?”   “谢谢,那我们先去了?”向天亮起身告辞。   这又有点不合常规,县长助理是没有专职秘书的,在具体的工作中,县政府办公室会有专人配合,但是,通常这个人是由县长助理自己挑选,而不是由领导指派。   陈乐天派李汉群来配合自己的工作,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监控自己?向天亮心道,这也太直接了吧。   这时,陈乐天看了看手表,微笑着点头,“一个小时后,县委常委会上,将会有关于你工作分配的决定了。”   “那我就等着了。”   向天亮的办公室,是在政府楼的二楼,而县长副县长的办公室都在三楼。   李汉群没有进来,因为,是向天亮把他打发走了。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县委大院里的气氛,太过怪异了。   这边紧张,那边冷清,阴气重重,这是怎么了?   一定有事,或者,一定有事将要发生。   向天亮拿起电话,拨给了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 第0462章 事出有因   没有想到,电话刚打通,邵三河却说道:“天亮,我也正在设法找你呢。”   向天亮奇道:“你也正在设法找我?三河兄,你这句话至少有两层意思,第一,你有事找我,第二,你没有及时找到我。”   “不错,有事告诉你,但找不到你。”   向天亮笑道:“你不会连我的大哥大号码也忘了吧,我有三块电池,二十四不关机啊。”   邵三河说道:“因为你的大哥大,在一小时前就打不通了。”   “不会吧。”向天亮吃了一惊。   “问题就在这里,你的大哥大没有问题,但你现在正处于无线通讯的信号盲区。”   向天亮怔道:“你是说,县委大院所在的区域,是个无线通讯的信号盲区。”   “对啊,县委大院所在的区域,是个非常怪异的地方,省里先后派了三批专家过来,都没有查出原因来,信号接收台就设在离县委大院不到三百米地方,可是,就是接收不到任何信号。”   向天亮叹道:“县委大院竟然接收不到无线信号,这真是全国奇闻啊。”   “问题就在这里。”   “呸,问题就在这里这句话,你他妈的都说了两遍了。”   “哈哈……”   向天亮乐道:“三河兄,你学坏了。”   “天亮,你稍等一会,我马上过来。”   二十分钟以后,邵三河已经坐在了向天亮的办公室里。   “你这办公室不错么。”   向天亮摇摇头,“县长副县长的办公室在三楼,县政府办公室在一楼,却把我安排在二楼,我这不是真的‘二’了吗?”   邵三河沉吟着道:“这是要把你隔离开啊。”   向天亮微微一笑,“隔离我不可怕,关键是谁想隔离我。”   邵三河道:“当然是陈县长,政府楼里,一切他说了算。”   “哦,照你的意思,政府楼里是陈县长当家作主,而县委楼里,不只是张书记一个人作主?”   点了点头,邵三河说道:“本来我不大关心县委大院的事,可为了兄弟你,我才托人打听了一下。”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以前就真的漠不关心?”   “我们局长王再道是县委常委兼县政法委书记,他就是县委大院里的人,我们为了避嫌,只能不关心县委大院的事。”   “你在这里就真的没人?”   邵三河憨憨一笑,“不敢有,也不想有,所以,王局长因此还算比较的信任我。”   果然是谨慎,邵三河的人生哲学,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宁定三分,不抢一秒。   “呵呵,那你今天来找我,就不怕人家猜忌了?”   邵三河笑道:“王局长知道你我的关系,再说了,你刚给了公安局一份大礼,他谢你还来不及呢,蜜蜂帮那个案子,我向他汇报后,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   “他说要是按老规矩,六百万元的香烟,起码得分给市局,还有南河局和北城分局各一百万元,你这么一来,等于是为我们赚了三百万元,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一阵。   “三河兄,我托你了解的情况,你到底摸得怎么样了?”   邵三河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刚才办报到手续的时候,没有见到组织部的肖子剑部长吧?”   “对啊,他去市里开会了。”   “这个老滑头,每到关键时刻,总是溜之大吉。”   “呵呵,这是怎么回事?”   邵三河笑着说道:“在咱们滨海县,县委常委会一共有十一名成员,主要有三个派别,张衡书记是老大,他和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县委办主任高永卿,是密不可分的三位一体,但是,陈乐天县长也很厉害,他和纪委书记徐宇光、统战部长黄磊三个人,他们三个都是军人出身,人称铁三角,而县委副书记李璋,和宣传部长卢海斌,两个人都来自我国东北地区,难得的是,两个人都来自一个县,是高中同家,我们大家都把他俩称做二人转。”   向天亮笑着念叨,“三位一体,铁三角,二人转,难怪啊,政府楼是一人当家,县委楼却是两人作主。”   “对,就是这么一个基本情况。”   “哎,不是十一个常委么,还有三位呢,他们是哪边的人?”   “哪边都不是?”   “哦?哪边都不是,这算怎么回事啊?”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又笑道:“那三位可是大大的有名,我们的局长王再道,县委组织部长肖子剑,县人武部部长许贤峰,都是咱们滨海县人,而且都是老资格,都是二任常委了,就拿许贤峰来说,他转业前是陆军某师政治政治部主任,转业后明确为正处级待遇,本来是要安排在市里当老干部局长的,是他自己硬要调回滨海县来的。”   “嗯,二任常委,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老资格了。”   邵三河继续说道:“肖子剑部长,人称老滑头,见事就躲,关键时候,擅长脚底没油,溜之大吉,而许贤峰部长呢,人称活菩萨,对谁都好,见谁都笑,啥事都不在乎,开会时人必到,但从不带嘴带耳朵,有人跟没人样。”   “呵呵,那你的领导王再道呢?”   邵三河笑道:“王局长么,有个不好听的外号,烂泥墙。”   “烂泥墙?”   “烂泥扶不上墙啊。”   向天亮笑道:“我明白了,就是一个十三不靠么。”   “对,他呀,就想着保住自己的位置,有些不思进取吧。”   向天亮问道:“这么说,王再道倒挺想得开的么。”   “哈哈哈,今天的县常委会议,一定只有九个人参加,肖子剑以开会的名义,溜到清河市去了,而王再道局长,昨天就请了病假,跑到乡下他老家去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三河兄,陈县长主动为我安排了一个人?”   “干么?”   “我没有专职秘书,安排人跟着,好配合我工作啊。”   邵三河有些诧异,“这不合常规吧。”   “是的,本来应该是我自己挑人的。”   “天亮,陈县长的工作作风就是粗暴,先入为主,你要小心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刚来,总不能拒绝他的好意吧。”   邵三河问道:“那倒也是,哎,那人叫什么名字?”   “李汉群,县政府办公室的一名干事。”   想了一会,邵三河说道:“天亮,这小子本来就是陈县长的人啊,我听人说过,李汉群就是在陈县长的安排下,才进入县府办工作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把自己人安插在新来的领导身边,是陈县长的老把戏,当初我被提拨为常务副局长的时候,他就向我推荐司机,幸好被我化解了,对我都这样,何况是你呢?”   向天亮骂道:“这么说,他是真想控制我了?”   邵三河摇了摇头,“更多是试探,也是向县委楼那两位示威,当然,终极目的还是控制你,他这一招,你不得不防,可又不好直接拒绝,厉害啊。”   “呵呵,怕他个球啊。”   邵三河道:“最好别硬来。”   向天亮笑着点头,“我心里有数,等常委会会议以后,定了我的工作再说吧。”   邵三河嗯了一声,“天亮,县委大院不好呆啊。”   “呵呵,两派对立,夹缝里求生困难,非此即彼嘛,但三方对立,互为牵制,夹缝也有三条,活动的空间就大多了。”   邵三河笑了,“你姐夫说你是属泥鳅的,一般人捉不住你。”   “那是,陈县长这招太没技术含量,我当他小儿科的吧。”   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邵三河压低嗓音问道:“你有什么感觉没有?”   “有啊,我正要说呢。”   “什么感觉?”   向天亮道:“怪异,县委楼那边是冰冷,像个冰窟窿,政府楼这边是紧张,一个个绷着脸,像要打仗似的。”   “这就对了。”邵三河笑道。   “什么意思?”   邵三河说道:“之所以怪异,是因为县委大院刚死了人。”   “啊。”   “是国庆节前的最后一天,后勤科科长在他的办公室割腕自杀了,听说那小子贪了不少钱,纪委正要查他呢,他自己这么一了断,案子也没法继续了。”   “是这样啊。”   邵三河又道:“一人死,百人危,县纪委专案组还没撤,县委大院里人人自危,气氛自然就怪异了。”   向天亮颇是不以为然,“一个小小的后勤科科长,不至于搞得人人自危吧。”   邵三河道:“问题是这个后勤科长是常务副县长姜建文的人,而姜建文是陈县长的眼中钉肉中刺,姜建文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陈县长想大做文章,借题发挥,双方就这么耗着了。”   向天亮乐道:“呵呵,这应该是常委会上的主要议题吧。”   邵三河也跟着笑起来,“这只是其中之一,之二就是你的工作安排,你可别小看了,他们三派都想拉拢你,所以都会有同样的想法。”   “什么想法?”   “让你做他们的人,却又让你到别人的地盘上搞事。”   “呵呵,我不傻,他们也拉拢我,至少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邵三河点着头道:“除了这两件事,常委会上还有一件事要讨论,那才是最最重要的。”   向天亮又奇道:“不会吧?还有什么事,还最最重要?”   邵三河笑着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县委楼冰冷政府楼紧张吗? 第0463章 问题就在这里   听了邵三河的问题,向天亮耸了耸双肩,摊着双手道: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还用得着找你这个闷葫芦吗?”   “你以前没来过县委大院吗?”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摇了摇头,“没有来过,一次也没有。”   邵三河很是不解,“你在城关镇读书三年,应该走遍了整个城关镇,县委大院也是个有名的地方,你怎么可能没有来过呢?”   向天亮神秘的一笑,压低声音说道:“三河兄,我说了,你可别说出去啊。”   “什么啊……我的嘴你不放心吗,说吧。”邵三河道。   向天亮小声道:“我小时候跟我三叔公和五叔学过风水,懂得其中一些皮毛,读高中的时候,听说县委大院这边风景优美,就和几个同学想来看看玩玩,可是,刚走到山沟边上,我就隐隐觉得山沟里有股邪气,没走两步就毛骨耸然,便赶紧转身而遁,从此就不敢再想踏进县委大院一步,所以,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邵三河笑着问道:“不会吧?兄弟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也有不敢去的地方?再说,你现在怎么又敢进来了?”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这你就不明白了,此一时彼一时也,这与人的气有关。”   “气?什么气啊?”   “这人呢,讲究的是精气神,没有精气神,人就不算是人,有了精气神,什么神仙妖鬼都挡不住,精气神三者,精为父母所赐,上天所赠,气则不同,气是可以修炼的,达者为能,故而叫做气场,气场越强者,神就越高,我读书那会,年幼气短,所以抵御不了这个山沟里的邪气,还没进来就感觉毛骨悚立,而现在呢,我的气场也算够大了,所谓邪不压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堂而皇之的进来,当然一点也没事了。”   “噢……原来如此啊。”邵三河一知半解,可不住的点着头,向天亮的神神道道,他是深信不疑的,“天亮,问题就在这里啊。”   向天亮笑道:“又来了,问题就在这里,问题就在这里,你少说这句口头禅行不行。”   邵三河道:“问题就在这里,县委大院的风水不好,这是大家都承认的,可以前没人敢说,现在开放了,大家就感到这是个大问题了。”   “我呸。”向天亮笑骂道,“既然风水不好,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拼命的往这里钻啊。”   邵三河笑着道:“有官做,谁不敢来啊,做官就有权,有权就有钱,要钱不要命嘛。”   向天亮点头道:“要钱不要命,这话我同意,咱们滨海县穷得叮当响,当官就是一条最好的出路。”   “问题就在这里。”   “哎,你别说这句话好不好?”向天亮给了邵三河一拳。   “哈哈,不说不说,我保证不说了。”   向天亮掏出了两支香烟,两个人点上火吸起来。   “三河兄,你继续说。”   邵三河道:“先说点实际情况啊,自建国以来,咱们滨海县委出过十五任县委书记,县长也出过十三任,除去重合和双兼,包括现在的张书记和陈县长,一共出过二十五位书记县长,非常奇怪的是,这二十五人中,从任上往上升的,只有区区五人,而在任上被撤被抓或病退或病死的却有十二人,也就是说,几乎有一半人是倒霉蛋,你说这正常不正常?”   “哦……这么倒霉啊,是很不正常。”向天亮吃了一惊,这县委大院是有点怪异。   一个人口大县的正级领导,四十多年来,居然只有五个人在任上升迁,这太不正常了。   邵三河又道:“还有很多不正常,比方说,你也看到了的,这是地主的老宅院,地理位置很不错,但这建筑就太奇怪了,所有的房子都朝北而建,可这大门居然是朝西的,太邪门了吧,此外,这里还收不到无线信号,四十多年来就是找不到原因所在。”   “邪门,太邪门了。”向天亮吸着凉气,眉头也皱起来了。   “还有更邪门的地方呢。”   “更邪门?什么啊?”   邵三河继续说道:“最邪门的是,县委大院里每隔两三年,都会死一个人,而且都不是正常死亡,我昨天刚查过档案,四十多年来,除了建国初期两次受到土匪袭击、一次受到洪水袭击以外,县委大院里一共有十七个人死于非命,其中包括一名县长、一名副县长和现在的后勤科长,非常巧合的是,这死的时间也很有规律,不是两年,就是三年,这死的人也很有特点,都是进入县委大院工作不到三年的,就说这个刚死的后勤科长吧,进入县委大院工作的时间,居然是两年十一个月零二十三天,硬是干不到三年……每次死了人后,都是人心惶惶啊。”   向天亮心里一寒,凉嗖嗖的,“他妈的,照你这么一说,在这里能待满三年的就没事,新来的就有死于非命的可能,那我不就是其中一个待死者吗?”   “哈哈,你福大命大,长命百岁,没问题的。”邵三河笑道。   “我福大命大,你看出来了?”   “瞧你那两耳朵,又肥又壮,肯定是有福之人。”   向天亮摸着自己的两只耳朵,“呵呵……倒也是啊。”心里说道,我这两只耳朵,有钱买不到,珍贵着呢。   邵三河忽地说道:“所以呢,张书记上任以后,头等大事就是搬家,把县委大院搬出这个鬼地方,关于这一点,陈县长他也非常赞同。”   “哦,一把手二把手一致,那不成了么,搬呗。”   邵三河笑着道:“你说得倒容易,就县里那点财政收入,每月工资都发不到百分之八十,哪来的钱建办公大楼啊。”   向天亮乐道:“人穷志短,市里领导又不待见,手里没钱,是很难啊。”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哟。”   “什么意思?”   邵三河道:“去年啊,十一号台风登陆咱们滨海县,给全县造成了重大损失,民政部和省里拨下来一笔救济款,大概有五百多万元吧,张书记和陈书记还有李副书记,大家一致同意,截留了三百万元,在镇中心的小南河南河岸边,建了一座新的办公楼。”   向天亮笑着说道:“虽然说截留救济款是个大错误,但截了也就截了,总是为手下人造福嘛,那就搬家吧。”   “可是。”   “可是个啥?”   邵三河笑道:“可是,新办公楼是建成了,很有气派,地下两层,地上八层,但只有一百多个办公室,这问题来了,县委县府一起搬过去,办公室就不够了,县委需要八十个办公室,县府需要一百二十个办公室,按理说,党政分开,县委县府是要分开办公的,先党后政,无可非议,这两边都想先搬过去,挤不下去啊,因为下一次什么时候有钱建办公楼,谁也说不准,所以,张书记和陈县长争了好几次,双方意见难以统一,办公楼建成都三个月了,黄道吉日也选了三次,就是搬不过去。”   向天亮道:“咱们灭了蜜蜂帮,搞取的香烟至少价值六百万元,除去奖金和提留,县财政至少也能收入四百五十万元,把这钱拿出来再建个办公楼不就行了吗?”   “你想得倒美。”   “怎么了?”   邵三河叹道:“这香烟还没卖出去,钱就有打算了。”   “安排到哪个方面了?”   邵三河道:“从去年四月到现在,全县上至县委书记,下到民办代课教师,工资只发百分之八十,你算算,累积下来欠多少了?县委县府共同作出了决定,咱们搞到的这批香烟,变成钱后要专款专用,全部用于补发工资。”   “呵呵,这倒是个好决定。”向天亮笑道。   “所以,今天的常委会,主要有三个议题,一是你的工作安排,二是那个后勤科长的贪污受贿案件,三就是县委县府的搬家问题,要举手表决,决定是县委先搬,还是县府先搬。”   向天亮噢了一声,“难怪,哎你说,这举手表决,哪边能赢啊?”   “哈哈,那还用猜吗,两个常委溜号,九个常委参加会议,其中一个不说话,准是弃权,剩下来的八个人,张书记三票加上李副书记的两票,五票对陈县长的三票,胜负毫无悬念,因此,你们政府楼这边,大家都绷着脸,很紧张啊。”   向天亮坏坏的笑了,“这么一个鬼地方,本来就阴森森的,县委要是搬走了,剩下县政府这百来十号人,那还让不让人工作了。”   邵三河站了起来,“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得回去了。”   “不陪陪我了?”向天亮笑问道。   邵三河走到门口,回过身又道:“兄弟你记住,晚上别留在这里值班。”   “为什么?”   “这里晚上有鬼。”   向天亮拍了拍腰间的手枪,笑道:“我有枪,怕个球啊。”   邵三河笑了笑,“问题就在这里,鬼不怕枪呢。”转身走了。   向天亮身体打了个寒颤,久未活动的右耳朵,忽地毫无征兆的抖了两下。   咦……向天亮怔住了。   难道说,真有麻烦了?   “嘭,嘭。”有人敲门。   向天亮吓了一跳,喘口大气才回过神来。   “进来。” 第0464章 试探   走进办公室的人,是向天亮的助手李汉群。   “向助理,张书记打电话过来,请你马上去会议室。”   向天亮一怔,盯着李汉群瞅了老半天。   李汉群有些不自在了。   既然是别人派来的,向天亮就有些不客气了,他想震住李汉群,以免他以后坏了自己的事。   他解开上衣扣子,把腰间的手枪露了出来。   看到向天亮的枪,李汉群果然身体一震,妈呀,带枪的领导,这不渗人么。   “张书记找我?为什么不把电话直接打到我这里来?”向天亮冷冷的问道。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向天亮的两根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两下。   李汉群犹豫着道:“因为,因为你办公室的电话,外线接通了,可内线还没接通,所以。”   向天亮抬手一摆,“接通内线电话很麻烦吗?”   “不麻烦,不麻烦,向助理,对不起,是我的工作没做好。”李汉群的腰有些弯了。   “什么时候能把内线电话接通?”向天亮心里有气,领导找领导,习惯用内线电话,这内线电话不给接通,明摆着是有人作祟,想以此掌握自己刚上任时,会主动和哪些领导联系。   “我马上办,马上办。”   “哦……”向天亮的口气缓和了下来,“知道张书记找我是什么事吗?”   李汉群道:“今天的常委会,其实是扩大会议,扩大到县人大县政协的负责人,还是各位副县长和县长助理,张书记说,您已办好了手续,已经是正式上任,可以列席会议了,常委会临时动议,一致同意你列席会议。”   向天亮点了点头,“现在会议进行到哪个议题了。”   “这……张书记没说,我不知道。”   向天亮又哦了一声,挥挥手,态度不冷不热。   李汉群知趣的退了出去,心里说道,这个向助理带着枪,不好惹,得找陈县长说说,以后跟着他,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   向天亮来到了县委楼里的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烟雾腾腾,连向天亮这个烟鬼都感到了呛。   县委书记张衡站起来,亲手为向天亮作了一一的介绍,向天亮跟着,也是一一握手招呼。   围着圆桌而坐的是县委常委,到会的共有九位,除了书记张衡县长陈乐天,还有县委副书记李璋、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宣传部长卢海斌、统战部长黄磊、县人民武装部部长许贤峰、县委办主任高永卿。   靠墙而立的一排人,都是今天会议的列席者,靠墙而坐,还真有点靠边的味道。   坐在第一位的是一个老头,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张衡只是兼着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的职务,其实,县人大常委会的是常工作,是由薛道恒主持的。   第二位也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正是县政协主席翟让。   以下坐着的,是三位副县长,分别为程迪、秦国柱、徐群先,以及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向天亮忝居末座。   张衡看着向天亮说道:“向天亮同志,经县委常委会讨论,决定你兼任县政法委副书记,协助王再道同志分管县政法工作,同时分管教育、审计、统计和监察工作,联系县人民法院、县检察院、县公安局、县团委、县妇联、县教育局、县体委、县司法局、县监察局、县审计局、以及晋川镇的工作……向天亮同志,你看怎么样?”   向天亮忙着起身表态,“张书记,各位领导,我个人没有意见,完全服从组织的分配,我来滨海主要是学习的,我一定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努力做好本职工作,不辜负组织的期望。”   分管和联系这么多的单位,向天亮心里一思量,就明白了其中的意义,这其中的大部分部门,都是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王再道的地盘,王再道吃亏了,谁让他缺席了今天的会议呢。   向天亮倒是无所谓,至少这些公检法部门的工作,他并不陌生,而其他的部门,都是以务虚为主,对付这些部门,向天亮自以为比较容易。   张衡咳嗽了声后,继续说道:“同志们,今天的会议还有最后一个议题,就是关于县委县政府搬迁的事,因为新办公楼面积不大,所以我们今天将决定,是县委先搬,还是县政府先搬,这里我要说明一下的是,根据书记碰头会的决定,这个议题的表决,将由今天全体到会者举手表决,也就是说,包括刚来的向天亮同志,都有投票权。”   向天亮不动声色的扫视一下会场,心里统计着与会者的人数,加上自己一共十六个人,不错,正好乘此机会,揣测一下每个人的立场问题。   县长陈乐天显然很不高兴,眉头皱得很紧,但并没有说话。   张衡又看着向天亮,“向天亮同志,你对这个议题了解吗?”   “张书记,我不了解。”   “这样吧,罗正信同志,你把你手中的材料交给向天亮同志。”   罗正信是县长助理兼县府办主任,他坐在向天亮旁边,张衡说了之后,他点点头,将手中关于办公楼的议题材料递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轻声的说了“谢谢”,接过材料看起来,其实他是假看,因为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紧张,他想置之事外。   张衡笑着说道:“同志们,请大家发表自己的意见吧。”   陈乐天绷着脸,马上说道:“我看这个问题没什么好讨论的,我建议马上就举手表决。”   副书记李璋也开口了,“老陈,你急什么啊,讨论一下也不是不行嘛。”   听锣听音,听话听声,向天亮也听出来了,在这个问题上,副书记李璋是支持书记张衡的,两人都是县委楼这边的人,并肩作战是理所当然。   向天亮低着头,继续“看”着材料,有了邵三河的介绍,他对常委们的立场有所了解,他关心的,是和自己并肩而坐的几位,特别是三位副县长立场。   没有人接着发言,显然,在办公楼归谁使用的问题上,大家早就有了自己的选择。   会议室里出现了冷场。   张衡仍然是态度和蔼,笑容可掬,显得胸有成竹,与陈乐天的紧张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向天亮当然不会那么老实,他乘着翻阅材料的时候,偶尔也翻着眼睛,头不抬眼在转,目光扫视着会场上的情况。   除了张衡和陈乐天,副书记李璋的表情也很丰富,他没有闲着,目光不断的向向天亮这边扫来。   李璋身材微胖,略有发福,脸色红润,最有特色的是他的头发,从中间向两边分开,发不长但黑而密,光泽亮鲜,似乎擦过发油。   他在观察向天亮。   果然,李璋微笑着说道:“张书记,我看应该让向天亮同志发表一下看法。”   张衡点着头,“好啊。”   这是在试探,向天亮心里骂道,他妈的,上来就玩这一招,想干什么。   “李副书记,您是在问我吗?”   “是的。”   “一定要说吗?”   “一定,倒不一定。”李璋微笑着。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   “李副书记,我觉得新办公楼很漂亮,我喜欢,我巴不得马上就搬过去。”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轻笑。   李璋看着向天亮问道:“我是问你,你认为,应该是县委先搬过去,还是应该让县政府搬过去?”   向天亮不假思索,“县委和县政府都应该搬过去。”   “可是,新办公楼只能供一家使用,不是县委,就是县政府。”   向天亮微微一笑,这不咄咄逼人嘛。   “李副书记,我不明白,县委县政府是一家,不应该是两家吧?”   李璋一愣,他自己也品味出来了,他自己的话里有毛病。   把党和政截然的分开,这话能轻说的吗。   李璋笑着解释道:“向天亮同志,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向天亮也有意盯上李璋了,“李副书记,党和政本来就是一家,真要是打比方的话,我认为党是老公,政是老婆,党政就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轻笑。   大家有些琢磨到了,李璋在逼着向天亮表态,而向天亮根本没有示弱的意思,竟然在反击了。   李璋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起来,“向天亮同志,我是问你,你认为是县委先搬,还是县政府先搬。”   向天亮笑道:“县委先搬也好,县政府先搬也罢,我个人都举双手支持。”   “哦,为什么?”   其他人的目光,包括张衡和陈乐天,都落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是新来者,虚实不明,又这么年轻,却非常沉稳,大家都想看看,他到底会如何应对李璋的试探。   “李副书记,不好意思啊,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现在是两个身份,我既是县政府的县长助理,又是县委领导下的政法委副书记,就像陈县长一样,他不但是县长,也是县委副书记,也像姜副县长一样,他不但是常务副县长,也是县委常委,因此,如果是县委先搬,应该有我这个政法委副书记的办公室,如果是县政府先搬,也应该有我这个县长助理的办公室,李副书记,您说,我会怎么选择呢?”   李璋愣住了。 第0465章 关键的一票   众人侧目凝视。   而李璋,不得不对向天亮刮目相看。   他之所以主动跳出来,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县公安局副局长马理元是他的人。   向天亮在公安局精彩亮相,既帮助公安局破了大案,为县里增加了财政收入,又为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撑了腰,为他收拢了人心,又为公安局赢得最大的利益,而向天亮自己,敢当着市公安局领导和众人之面,拿枪顶着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的脑袋,一举确立了他在县公安系统的权威地位。   马理元想为朋友宣浩峰出气,同时打击邵三河的威信,乘向天亮和五位女同学在南北茶楼喝茶之机,秘派城关派出所副所长杜贵临带人去找麻烦,不料,杜贵临竟然是向天亮的师弟,不但找不了麻烦,反而让杜贵临扭转屁股,投到了邵三河那边,对马理元来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向天亮那里触了霉头,马理元自然将状告到主子李璋那里。   打狗应看主人面,马理元吃了亏,李璋当然要为他出头了。   可惜,他遇到的对手是向天亮。   向天亮是个无理赖七分的人,何况得了礼,岂能轻易饶过。   只见他看着李璋,微笑着问道:“李副书记,我可以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吗?”   “可以,你说。”李璋点着头,这样的场合,当然不能退缩,何况以堂堂的县委书记之尊,岂能回避一个县长助理的挑战。   “李副书记,您在县委楼办公,我在政府楼办公,您是我的领导,应该一手托全局,不应该只想着县委楼里的手下,而忘了政府楼里的同事,我想问一问,您是同意让县委先搬,还是让县政府先搬?”   李璋一时为之语塞。   张衡也为之一怔,不禁又看了向天亮一眼,这小子真不简单,李璋将他一军,他竟然解将还将,一招抽将,把李璋给将住了。   陈乐天脸上有了笑容,敢跟李璋公开叫板,了不得,以后得设法笼住他,为己所用,用好了,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   李璋一肚子的火,可这个场合,最大的火也不能发,他没有想到,一个毛头小子,刚刚上任就敢跟自己过招,这让他始料未及。   “向天亮同志,我认为应该是县委先搬。”回答得倒也直接干脆。   “哦……我明白了,谢谢。”   向天亮微笑着,笑得有些怪怪的。   张衡见势不妙,连忙站了起来,这个李璋,玩得有点过了,向天亮的第一身份毕竟是县长助理,他在政府楼办公,本来就该为县政府说话,李璋这么一玩,还怎么争取他的支持呢。   “好了,同志们,刚才李璋同志和向天亮同志的意见都很好,既然其他同志不准备发言,那么我们就抓紧时间表决吧。”   陈乐天点着头应道:“我同意。”   李璋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我也同意。”   张衡坐下身去,收起笑容端起了脸,扫视一眼会场后,重重地说道:“下面开始表决,同意县委及所属部门先搬到新办公楼的请举手。”   说着,张衡自己率先举起了右手。   第二个举手的是李璋。   坐在圆桌边的常委中,宣传部长卢海斌也举起了手,他是李璋的盟友。   接着,作为张衡的铁杆,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和县委办主任高永卿也举起了手。   有五票了。   这时,和向天亮并排而坐行列中,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举起了右手,在县人大,他是张衡的副手,跟着张衡很正常不过了。   举手的还有副县长程迪。   向天亮心道,原来程迪不是陈乐天的人,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张衡的人,还是李璋的人。   一共有了七票。   等了足足有十多秒钟,没再有人举手。   在这十多秒钟里,张衡往向天亮那边瞅了三次,可是,向天亮丝毫没有举手的迹像。   张衡把目光转回到圆桌边。   他关注的是县人武部部长许贤峰。   “许老,您的意见呢?”张衡陪着小心问道。   许贤峰忒有风趣,向天亮从进来到现在,就没见他动过,像个老僧入定,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而两只眼睛,一直耷拉着眼皮,似睡似醒,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份功力,身处烟雾弥漫的会议室,竟然是如此的淡定。   向天亮瞅得心里直乐,这小老头,比自己还会装呢。   “许老,您是醒着的吧?”张衡又追问了一句。   终于,许贤峰的两片嘴巴动了动,吐出了三个字。   “我弃权。”   张衡悻悻的收回目光,干巴巴的宣布道:“支持县委先行搬迁的一共七票,下面,同意县政府及所属部门先搬到新办公楼的请举手。”   话音刚落,陈乐天的右手就举起来了。   纪委书记徐宇光和统战部长黄磊,不声不响的跟着举手。   陈乐天得到三票了。   会议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又轮到靠墙而坐者出手了。   一直抽烟不断的县政协主席翟让,很滑稽的举起右手,右手的食指中指间,还夹着半截香烟。   不出意外的,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也跟着举起了手,作为陈乐天的“管家”,当然要跟着主子走了。   五票了,悬念即将解开。   还没有举手的人还有三位,除了向天亮,还有两位副县长,秦国柱和徐群先。   秦国柱在让徐群先举手,徐群先也在推让,两个人也挺风趣的,明显是假意的推辞了一番后,再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然后一个伸出右手,一个伸出左手,握在一起后,向上举了起来。   七票对七票,居然是个平手,县长陈乐天的实力不容小觑。   可是,还有向天亮没有举手。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就连一动不动的“活菩萨”许贤峰,也翻了翻眼皮,瞥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双手抱胸,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张衡脸有焦虑之色,微笑着问道:“向天亮同志,你该表态了。”   “我?我也要表态吗?”向天亮傻傻的问道。   “当然,今天的会议,每个参与者都有投票权。”   向天亮又问道:“现在的结果怎么样了?”   “啊,七票对七票,都没有超过半数。”   向天亮哦了一声,心说自己运气不错,无形之中,成了三方角力中那个漩涡里的一片树叶了。   这是坏事,但也是好事。   向天亮根本没有举手的意思,不管今天的结果如何,他不会亮出自己的立场。   支持县长陈乐天,就等于同时得罪了县委书记张衡和副书记李璋,这根本不在考虑之内。   反过来,如果支持县委书记张衡和副书记李璋,也会得罪县长陈乐天,陈乐天是顶头上司,县官不如现管,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同时,不支持陈乐天,陈乐天也无话可说,谁让你一来就越俎代庖,派了个李汉群来监视我,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不按规矩,我就有权利不按套路。   “张书记,我弃权。”   声音不响,但足以让会议室里所有的人听见。   “向天亮同志,你确认吗?”张衡追问着,他心里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今天即使赢不了,但至少没输,一把手的面子没有丢。   陈乐天很是失望,这小子,两不相帮,一来就出“彩”了。   “张书记,我确认。”   张衡点了点头,脸上慢慢的有了笑容,“同志们,投票没有结果,我宣布,关于县委县政府搬迁的事,继续无限期的搁置,同时,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现在散会。”   与会者很快就起身散去。   向天亮走在最后,刚起身,人武部长许贤峰拄着拐杖在面前走过。   许贤峰哼了一声,“学我?”   “不敢。”向天亮忙道,他没想到这老头会主动找他说话。   斜了向天亮一眼,“年纪轻轻的,做缩头乌龟,没出息。”   向天亮火了,“臭老头,你才是乌龟,一只千年老乌龟。”   许贤峰一愣,“小子,你敢骂我?”   向天亮低声乐道:“臭老头,你少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我不吃你这套。”   “咦,小子你属狗的吧,怎么一来就咬人啊?”许贤峰还真的有些意外,这小子哪边都不帮,与不同啊。   向天亮瞅了许贤峰一眼,“老头,你以后也少在我面前装了。”   许贤峰乐了,“小子,你还真想找我的茬?”   “那又咋样,我要是一不高兴,一定收拾你这个臭老头。”观察了几十分钟,他算准了,这老头八风不动,皮厚骨硬,越随便他越会喜欢。   说完,向天亮转身扬长而去。   “哈哈……”许贤峰拄着拐杖,一个人站在那里大笑。   有人在笑,有人在恼。   县长陈乐天闷着气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跟在陈乐天身后的,是纪委书记徐宇光和统战部长黄磊。   “他妈的,这小子来就拆我的台啊。”陈乐天刚坐下就开骂了。   黄磊微笑着说道:“老陈,你又没输,不用这么生气吧。”   陈乐天恨恨而道:“可是,这小子要是支持我们,我们就能咸鱼翻身,大获全胜啊。”   黄磊淡淡地问道:“难道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支持你吗?” 第0466章 气不打一处来   县长陈乐天,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县委统战部长黄磊,是滨海县官场里有名的铁三角。   三个人中,黄磊年纪最大,已是知天命之年,又是城关镇人,从铁三角诞生以来,就扮演着军师的角色。   反观徐宇光,沉默寡言,和他的工作颇为符合。   “老黄,你何出此言?”陈乐天吸着烟问道。   黄磊微笑着道:“乐天,你太操之过急了。”   “你是说,为向天亮为助手的事吗?”   黄磊道:“不错,别看向天亮嘴上毛都没长出来,但一看就很老练,有一种和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一句话,他是门儿清清,什么都明白,他一来你就不按常规出牌,把李汉群安排为他的助手,你这事做得欠妥啊。”   徐宇光也开口道:“我看也是。”   陈乐天点点头,苦笑着说:“现在看来,我小瞧这小子了。”   “不到两年时间,能在市建设局那种地方混到正科级,你我都不如他啊。”黄磊感叹道。   徐宇光说道:“今天他还留了一手呢。”   点了点头,黄磊道:“是啊,他刚才有三个选择,他那一票如果投到那边,我们的面子可就全丢光了。”   “你们说得对,他给我们面子了。”陈乐天笑着说道,“好了,现在不分胜负,还算过得去,你们说说,向天亮的事怎么办?”   “不冷不热。”徐宇光向来说话简短。   黄磊表示赞同,“他还离我们有点远,威胁不到我们,所以我们用不及担心。”   陈乐天问道:“让他自生之灭。”   黄磊又微笑着说:“乐天,对付张衡和李璋高够忙乎的了,难道你还想多树一个敌人,让自己腹背受敌?”   “老黄说得对。”徐宇光道。   陈乐天又问道:“那李汉群怎么办,我已经安排他跟着向天亮了,泼不去的水,收不回来啊。”   “那就将错就错,就让李汉群跟着向天亮吧,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黄磊说道。   “嗯,就先这样吧。”陈乐天点头道。   徐宇光忽道:“他有枪。”   “枪?”陈乐天吓了一跳。   “他腰间有一把枪。”徐宇光点了点头。   黄磊笑道:“带枪的县长助理,不得了啊。”   陈乐天道:“我得跟李汉群交待一下,这小子有枪,还在清河杀过人,没事千万别招惹他。”   一枪在手,震妖慑魔,这也是向天亮带枪上任的原因。   陈乐天、徐宇光和黄磊三人在这边商议,那边张衡他们也在密议着。   县委书记张衡的办公室里,除了张衡,还坐着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和县委办主任高永卿。   姜建文道:“张书记,刚才好悬啊,要不是向天亮弃权,我们可就输了。”   “不一定。”高永卿说道,“向天亮那一票,不一定会投给谁呢。”   张衡摇了摇头,“以我看,向天亮压根就没想投哪一边,他是早打定主意投弃权票。”   “张书记,这是为什么?”高永卿问道。   张衡说道:“向天亮不傻,支持我们这边,他以后在陈乐天手下还怎么工作,支持陈乐天,他不仅得罪我们,还把李璋也给得罪了,同时得罪两边的事,向天亮会干吗,再说了,人家一来陈乐天就给他上手段,给他安排了李汉群当助手,人家这是适如其分的反击。”   姜建文笑道:“领导,我有点不明白,好端端的常委会议,九个人参加,除了老许,五比三准赢,怎么一下子又开成了扩大会,咱们不是明着吃亏吗?”   张衡问道:“你以为今天的会议,就为了争新办公楼的事?”   “你是说……为了试探向天亮?”   “老姜,你说对了。”高永卿笑道。   姜建文点着头说:“这小子,是不简单,一张弃权票,谁都不得罪啊。”   “不对,我说他是把三边都得罪了。”高永卿说。   姜建文道:“何以见得?”   高永卿说道:“向天亮是县长助理,严格意义上说,是政府楼的人,政府楼的人不支持政府楼,陈乐天就很没面子,那不把陈乐天给得罪了么,咱们这边呢,张书记是一把手,他不支持一把手,有他好果子吃吗,再加上刚才在会议上,他和李璋过了那么一招,以李璋的小心眼,肯定是怀恨在心,这不,三边都讨不了好,他不是全都得罪了吗?”   “也是啊。”姜建文点着头,看着张衡问道,“张书记,我们怎么对付这小子?”   张衡笑了笑,“老方法,先晾着看着,看看这小子倒底有几斤几两,总之,咱们别惹他,他政府楼那边,要收拾他,也轮不到我们嘛。”   张衡这边的三位一体,和陈乐天的铁三角有着很大的不同。   陈乐天冒头之前,资历还不如徐宇光和黄磊,黄磊一度还是他的上级,所以三个人的关系,像个同盟,像是在合作,三人之间几乎是平等的。   而张衡这边,姜建文和高永卿是他一手提拨的,三个人之间,存在着上下关系,没有平等可言,姜建文和高永卿就是张衡的手下和附庸。   当然,相对而言,最不高兴的,还是副书记李璋。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璋脸色发白,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地板上。   跟在李璋身后进来的,是县委宣传部部长卢海斌。   瞧瞧地板上的碎茶杯,卢海斌笑了笑,坐到沙发上抽起烟来。   摔茶杯是李璋的老习惯了,一生气就摔东西,茶杯是相对摔得最多的。   “老李,你说你跟一个毛头小伙子置什么气啊。”   李璋吸了一支烟,还是余怒未消,“他妈的,我非收拾那臭小子不可。”   卢海斌还是笑,“算了吧,气多伤身哟。”   “老卢,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李璋气道。   “还生气,不会吧?”   李璋没好气地说道:“我不跟人家小孩子生气,我气的是你。”   卢海斌笑道:“我?你生我什么气啊?”   “我跟那臭小子过招,你在一边看热,你说你就不能帮我一把?”   卢海斌道:“老李,今天的场面,明摆着是张衡和陈乐天都在试探向天亮,这也是他们对待新来者的老套路了,你应该是看得出来的嘛,这个时候你出头和向天亮过招,不是让他们看笑话吗?”   “嗯,你不说这个,我还差点给忘了。”   卢海斌又说道:“向天亮是上面有人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牛气,连书记县长的面子都不给,这样的人就是个刺头,是市里派来搅局的,对这种人,要收拾他也用不着我们出面,有张衡和陈乐天在,轮不到咱们吧,所以,老李你听我一句劝,咱们就坐在旁边看着吧。”   李璋点着头道:“老卢你说得对,向天亮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听说他在清河就挺会折腾的,我听你的,先把这口气忍了。”   “就是嘛,退一步海阔天空。”   李璋终于笑起来,“老卢,咱们总不能闲着吧。”   “我建议先看看再说。”   “看看?”   卢海斌笑着说道:“向天亮可不是菜鸟,向家又是滨海县有名的大户人家,所以他一来,张衡和陈乐天肯定是要拉拢他,但张衡和陈乐天这回玩的是阴招,先抑后扬,先打一下再拉拢,咱们现在就上去,搞不好反而会恰得其反。”   “呵呵,老卢啊,你是越来越狡猾了。”   李璋笑了,卢海斌也放心了。   夹缝里求生,挺不容易,李璋和卢海斌都是东北人,人称“二人转”,能在滨海县混到现在的地位,已经是千辛万苦。   再说向天亮。   回到办公室,他拿着会议的决议看了老半天,看的当然是自己分管工作这一块。   他越看越不是滋味。   “兼任县政法委副书记,协助王再道同志分管县政法工作,同时分管教育、审计、统计和监察工作,联系县人民法院、县检察院、县公安局、县团委、县妇联、县教育局、县体委、县司法局、县监察局、县审计局、以及晋川镇的工作。”   首先,兼任县政法委副书记,这没问题,但协助王再道同志分管县政法工作,他能同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多个人吗?   其次,审计和监察,这本来是县长和常务副县长主管的工作,现在交给一个县长助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名堂?   再次,县团委、县妇联、县教育局、县体委,这四个部门,似乎有些不搭配,很可能是人家不愿管而扔出来的。   还有,统计工作,简直就是个弄虚作假的部门,是个背着良心闭着眼睛的工作。   最后,是联系晋川镇,那是自己的老家,亲戚朋友加上初中同学,至少有两三百口,这工作还怎么做?   向天亮想着想着,拿起了电话又拨给了邵三河。   电话通了。   “三河兄,问你个事。”   “你说。”   向天亮问道:“你觉得武装部长许贤峰怎么样?”   邵三河笑道:“你是问活菩萨啊,一个好老头,大智若愚。”   “哎,你跟他关系怎么样?”   “怎么,你想去拜访他?”   向天亮道:“三河兄,我现在是两眼摸黑,总得找个领路的人吧。”   邵三河又笑道:“你算问对人了,我帮你引见引见吧。” 第0467章 活菩萨   “活菩萨,肚子里有货那。”邵三河说道。   “有货不出,不就是草包肚吗?”向天亮发笑。   “不过,我总觉得其中有问题。”   “什么问题?”   邵三河道:“我和活菩萨接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反正感觉有点不舒服。”   向天亮微微笑道:“什么不舒服?”   “用你的话说,是有点,有点装。”   向天亮怔了,“不会吧?你举个例子。”   “比方说,三年前,他还是张衡书记的铁杆盟友,后来突然就掰了,变成了现在这样,当时其实也就是一件小事,鸡毛蒜皮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哦……这么说,张书记和活菩萨以前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了。”   邵三河点头道:“我还听人说,不仅如此,这三年来,每每张书记遇到坎了,活菩萨都会暗中发力帮忙,帮着张书记渡过难关。”   “还有这种事?”向天亮两眼都发直了。   “所以,问题就在这里。”   向天亮笑着骂道:“问题就在这里,问题就在这里,他妈的,你又来了。”   邵三河憨憨的一笑,“所以,有人认为,他们是装的,一明一暗,表面上是不相往来,实际上是合作者。”   “这话是谁说的?”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道:“我们那位老好人局长,王再道。”   “噢……我有点明白了。”   两个人坐的是向天亮的车,来到县武装部门口附近,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   门卫说部长许贤峰不在。   “他准在。”邵三河吸着烟道,“活菩萨有个睡午觉的习惯,他睡午觉的时候,总是说不在或忙着。”   “臭老头,架子还挺大嘛。”   忽然,两个人的眼睛都直了。   一辆没有牌号的吉普车,从大街那边缓缓驶来,拐进了武装部大院。   车上坐着一个人,正是县委书记张衡。   邵三河说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每次遇到重大事情,张书记总会来找活菩萨,每次都是活菩萨派一辆破车去接张书记,你信不信,他们会一坐一个下午。”   “呵呵,一坐一个下午,都谈些什么啊。”   邵三河憨笑着,“谈什么我可不知道,要不你自个问去。”   向天亮咧嘴一笑,心里大呼侥幸,要不是有邵三河,自己可就栽了。   本来,常委会扩大会议以后,向天亮觉得许贤峰人不错,想跟他挂上钩。   要想在滨海县站稳脚跟,非得有常委支持不可,县常委会有十一名成员,起码得有两三个支持自己。   可没有想到,许贤峰竟然是张衡暗藏的致命武器,幸亏有邵三河提醒,才没有贸然的把“热脸”贴上去。   “三河兄,谢谢你啊。”   “咱们兄弟,说谢谢就俗了啊。”   向天亮叹了一声,“他妈的,差点在阴沟里翻船喽。”   邵三河道:“天亮,就许贤峰这个活菩萨,属于张书记的秘密武器,厉害着呢,去年的滨海县渔业局受贿窝案,你听说过吗?”   “我在报纸上看过,好像一下子拽出了一正三副四个局长,局长叫葛六春,还有七八个基层干部。”   点了点头,邵三河说道:“对,就是那个葛六春,他是大前年从中阳市调回来的,新人上位,总要找个靠山么,他就投靠了陈乐天县长,但这位老兄心眼太多,还后来同时又投靠了张衡书记,不久,他又交上了许贤峰,没想到许贤峰把他脚踩两只船的事告诉了张衡,张衡当然不会放过他了,就这样,葛六金调回滨海不到两年,就被张衡搞掉了。”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邵三河道:“葛六春的案子,我们公安局也参与了侦查,而且是王再道局长亲自负责的,葛六春被判无期徒刑后,王局长曾去看他,他亲口告诉王局长,他的事就是被许贤峰这个活菩萨捅出去的,葛六春告诉王局长要小心许贤峰,王局长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要不是我帮了王局长一把,他也不会告诉我的。”   向天亮愣了愣,滨海的水确实深啊。   “三河兄,关于许贤峰的秘密,难道别人就看不出来?”   邵三河摇了摇头,“问题就在这里,这老头太会装,不是连你都差点上当了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这就奇怪了,许贤峰转业前是师政治部主任,转业后是堂堂的正处级,现在都五十几岁了,他还想图什么,他用得着甘愿受人驱使,做张衡的秘密武器吗?”   “只有一个可能。”邵三河说道。   向天亮点头微笑,“许贤峰有把柄落在张衡的手里。”   “对,没有其他任何可能。”   向天亮思忖着道:“这么说来,有了许贤峰的暗中相助,张书记在县委常委会的地位很稳当啊。”   邵三河笑着说道:“你明白就好,别惹这个活菩萨了,咱们回去吧。”   “他妈的,三河兄你太不地道了,还说帮我引见引见呢。”向天亮笑骂道。   “哈哈,这不帮你引见了吗?”   “不,不能走。”   邵三河奇道:“怎么,你还想去?”   “嘿嘿……”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   邵三河瞅着向天亮,“你又想使坏了?”   “三河兄,我是这么想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来了,我就得进去。”   “你是说,你想主动的送上门去?”   向天亮笑道:“不就是装吗,他一个臭老头会装,我还不会装吗?”   邵三河笑了,“你这不就是使坏吗?”   “不错,以坏对坏,这不挺好的么。”   “哈哈,行行,说到装坏,你可以当许贤峰的老师了。”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许贤峰有什么嗜好?”   “钧鱼。”   “钓鱼?”   “是啊,许贤峰身为武装部长,管的是咱们滨海的海防,可现在改革开放了,有海无防,他成了个大闲人,整天无所事事,就迷上了钓鱼,一个星期起码有四五天,开着车到处钓鱼,噢对了,他还是县钓鱼协会的会长呢,除此之外,他好像没有其他的嗜好。”   向天亮笑着说道:“那好,我就投其所好,买根最好的鱼杆当作见面礼。”   “这主意不错。”   “哎,城关镇哪里有卖渔杆的地方?”   邵三河摇了摇头,“那些鱼杆不行,许贤峰看不上的,他那里,高级鱼杆多得是呢。”   “哦,哪怎么办?”   邵三河又憨憨一笑,“你想赢得许贤峰的好感,非得下点大本钱不可,许贤峰为官还算清廉,送别的他会扔掉,还会骂你,但送钓鱼之类的器具,他绝对会收。”   向天亮苦笑着说道:“唉,我到哪里去弄高级鱼杆呢?”   “有。”   “哪儿啊?”   邵三河轻轻的笑了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别忘了,我也是县钓鱼协会的会员。”   “快说快说。”向天亮推了邵三河一把。   邵三河道:“许贤峰不但爱钓鱼,还喜欢收藏各类鱼杆,自称滨海县鱼具第一收藏家,家里收藏的各种鱼杆,至少有上百种,但是,让他很没面子的是,县钓鱼协会里还有一个收藏家,他收藏的鱼杆,不以数量有名,而是以质量扬名,他家收藏了一根玉制鱼杆,号称是祖上八代的传家之宝,我们是只见过没摸过,但据几个内行人说,他的那根玉制鱼杆,比许贤峰家里的全部鱼杆加起来都值钱,你想啊,这话让许贤峰听到了,他能高兴吗,好歹也是县钓鱼协会的会长么,于是,许贤峰就想买人家的玉制鱼杆,人家那是传家之宝,当然是不肯了,凭许贤峰出多少钱,对方就是死活不肯,许贤峰甚至还愿以钓鱼协会的会长职务相赠,对方也是不为所动……就这事,成了许贤峰的一块心病。”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这么牛,对方是谁啊?”   “哈哈,这人你认识。”邵三河笑着说道。   “快说,谁啊?”   “南北茶楼的老板陈正海。”   向天亮啊了一声,“是他啊。”   邵三河点头道:“是的,陈正海家中有一根祖传的玉制鱼杆,许贤峰是念念不忘,想收为己有。”   “三河兄,你是想让我把陈正海家中的祖传玉制鱼杆,拿来送给许贤峰?”   “对,只要你把陈正海家中的祖传玉制鱼杆,拿来送给许贤峰,一定能赢得许贤峰的信任。”   向天亮又是挠头,又是摇头,“不行不行,那是人家的祖传宝贝,连看也舍不得给人家看一眼,我怎么可能拿过来呢?”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笑,“你面子大,说不定能成。”   “三河兄,你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   邵三河憨笑道:“城关镇不大,什么事我不知道啊,南北茶楼老板陈正海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名叫陈南和陈北,长得都很漂亮,而这对姐妹花,正是兄弟你的好同学好朋友……嘿嘿,这事,这事不就很容易办到吗?”   向天亮一听,立即瞪起了双眼,“三河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逼我犯错误吗?”   “嘿嘿,美男计和美人计,异曲同工嘛。”   “呸,他妈的邵三河,你也太坏了吧?”   嘴里骂着,向天亮的心里却动了。 第0468章 切入点和一扇门   这世道,连邵三河这样的老实人都学坏,真他妈的世风日下啊。   不过,邵三河出的馊主意,却让向天亮为之心动。   初来乍到,新官上任,当务之急是打开工作局面。   可惜,在这方面,邵三河教不了向天亮,就他那几手,自保自立还马马虎虎。   和邵三河分手后,已快到了下班时间,向天亮没有回县委大院,而是直接回到了住处。   向天亮没有住到县政府机关宿舍楼,按他原来的计划,还是住到了林霞的家里。   为了掩人耳目,对外说是租的房子,而且林霞家除了前院的正门,还有后院的后门,向天亮进出都走后门,轿车也停在后门的小街上。   说是租房,其实是说说而已,林霞当然不会收向天亮的钱,向天亮也根本没想过付房租。   向天亮回到家的时候,林霞早已到家,正在厨房里烧菜。   对外是房东和房客,关上门就是一家人,向天亮的小算盘打得挺精的。   往沙发上一坐,向天亮大大咧咧地问道:“林姐,咱家的丫头片子呢?”   林霞从厨房里出来,羞涩的一笑,“哎,你是你,我是我,谁是你家丫头片子呀?”   只披着一件睡衣,身上还有一股浴后的芳香,林霞的脸上春意荡漾。   向天亮一把揽过林霞,笑嘻嘻地说道:“小雅不是咱们的丫头片子吗?”   “去你的。”林霞娇嗔着,吻了向天亮几下,“我让林雅住校了,她今年下半年就是高三了,学习紧张,两个星期才会回家一次。”   “嘿嘿……那咱们不就更方便了么。”向天亮一边坏笑,一边伸手,在林霞的胸前掀起阵阵波涛。   “你想得倒美。”林霞娇声轻笑,“天亮,你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一提到工作,向天亮泄了气似的,靠到了沙发背上。   “唉……甭提了,三面夹攻,铜墙铁壁,水泼不透,针插不进,举步维艰那……”   听了向天亮的叙述,林霞点点头,思忖了一会。   “天亮,我有一点小建议,可否说出来让你听听?”   “呵呵,咱们是什么关系,还用这样客气吗?”   什么关系,二体合一,融洽无隙,情浓意深,难分难舍。   林霞微笑着说道:“我在清河中学的时候,虽然当校长不过才几个月,但当过几年副校长,承蒙老校长抬爱,还放手让我主持过大半年的日常工作,谈不上有什么工作经验,但也算积累了一点心得,特别是我刚走上领导岗位之前,曾在省党校短期学习过三个月,正好我大学时的老师在党校任教,是一个喜欢指点人教诲人的老太太,我至今认为,她对我的指点和教诲,是非常有益的。”   向天亮眼前一亮,急切地说道:“林姐,你快说来听听。”   “嗯,我就拿你来举例吧,你现在来滨海县上任,虽然是你的家乡,但基本上是人生地不熟,除了一个邵三河,可以说是举目无亲,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的第一步是最重要的,万要开头难,所以第一步也是最困难的。”   向天亮问道:“你说我这第一步,应该怎么走呢?”   “第一步又分为三个方面,一是工作的平台,这你已经有了,常委会上确定了你的分管工作,等于是有了一个施展手脚的平台。”   向天亮点了点头,“对,算是吧。”   “重要的是第二个方面,我的老师说是切入点,我认为,你已经完成了这方的任务,县公安局就是你的切入点,有了这个点,你就有了底气,特别是公安局的特殊性,又有邵三河这把好手,别人就对你有所忌惮,现在县委决定你分管公检法系统,更可以让你名正言顺的开展工作。”   向天亮笑道:“切入点?不错不错,就像现在,我的双手正切入了你的两个点上,呵呵……”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在林霞的睡衣里,肆无忌惮的爬上了她的两个最翘点上。   林霞扭曲着身体,一边迎合着,一边笑着说道:“最重要的还是第三个方面,有了平台,有了切入点,你还得找到一扇门。”   “一扇门?嘿嘿……是这扇门吗?”向天亮坏笑着,一只手伸到了林霞的下面。   “这门能跟你的门比么,嘻嘻……你真坏……”   嘴上说向天亮的坏,林霞自己的手,也早已开坏,一枪在手,媚眼醉光,春意无限。   “林姐,你继续说啊。”   “嗯……我老师说,开展工作,光有平台,光有切入点,还远远不够,你得走进门去,走进门里的真正的官场,而你要走进门去,得有个人为你开门,现在对你来说,能为你开启这扇门的,就是县委常委会的十一名成员,有一个人帮你,就等于为你开启了一条门缝,你也许能看到门里的世界,如果有两个人帮你,你也许就能挤进门去,而一旦有三个县委常委帮你,你就能从容的走进门去,也就是说,你真正的进入了官场。”   向天亮听得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可十一个县委常委里,有八个是头上刻着字的,我现在是不想让他们帮我开门,而另外三个,都是些明哲保身的家伙,你说说,我怎么进门啊?”   林霞搂着向天亮的脖子,又摇着他的枪,甩了甩一头长发,娇声笑道:“天亮,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进门去的么。”   “嘿嘿……当然,当然。”向天亮抱着林霞的屁股,吱的一声冲了进去,“嘿嘿,这不就进去了嘛。”   “哎哟……”   ……   “林姐,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   “什么问题?”   “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吗?”   “基本上可以……哟,轻点……”   “什么叫基本上啊?”   “嘻嘻,基本上,基本上就是,就是差不多全……全部呗……”   “为,为什么啊?”   “胜利者,是,是不受谴责的么……哎哟,我……我完了……”   ……   向天亮和林霞吃罢晚饭,向天亮还在洗澡,林霞在收拾厨房,向天亮的大哥大响了。   林霞拿着大哥大走进浴室。   这是早就商量好了的约定,房客向天亮的电话,房东林霞是不会接的。   不过,男房客躺在浴缸里接电话的时候,并不妨碍女房东爬进浴缸,趴在热水里旁听着。   电话是向天亮的姐姐向秋打来的。   “土崽子,你还是不是向家的人呀?”   姐姐向秋还是说话又冲又辣。   “呵呵,姐啊,你没有权利改我的姓吧?”   “没良心的,你还知道自己姓向呀?”   向天亮陪着笑脸,“姐,别骂人,有话好好说嘛。”   向秋说话,像是在打机关枪,“土崽子,你一年到头才回几次家呀,爷爷奶奶这么疼你,爸爸妈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说一声?”   “姐,家里出事了?出啥事了?”   “土崽子,你少装聋作哑,我是说你。”   向天亮乐道:“姐,我有啥事啊?”   向秋忽地笑起来,“咯咯……土崽子,你当了县长,这么大的喜事,你为什么不跟家里说?”   “姐,不是县长,是县长助理,离副县长还差着一大截呢。”   向秋笑道:“我家土崽子多能呀,我早就说了,你一定能当县长的,土崽子你以为我不懂呀,你姐夫说了,县长助理相当于副县长,离县长就一步之遥呢。”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姐,我知道我姐夫就在旁边,你把电话交给姐夫,我有话和他说。”   一会儿,电话里传来姐夫李春南的声音。   “天亮,恭喜啊。”   向天亮笑问道:“姐夫,你是听你们镇委书记或是镇长说的吧?”   “天亮,你怎么不说是邵三河告诉我的呢?”   “呵呵,我的事,三河兄不会乱说的。”   李春南道:“我们镇委书记说的,镇长也说了,他们还说,以后晋川镇也归你领导了。”   “嗯,姐夫,镇委书记和镇长叫什么名字?”   “镇委书记刘长贵,镇长吉伟义,噢对了,他们想来县里见你,说是想请你吃饭,认识认识,顺便也是汇报工作。”   向天亮急忙说道:“姐夫,你务必转告他们,现在不要过来,我抽个时间回家,会顺便和他们见面的。”   “噢……你几时回家啊?”李春南问道。   想了想,向天亮道:“这个周末吧,姐夫,你告诉我姐,就说是我说的,她要是为我的事大摆宴席,到处张扬,我可不认她这个姐姐了。”   李春南笑道:“你说对了,你姐现在是个富婆,正准备为你的事摆上一百桌呢。”   “我的妈呀。”向天亮叫道,“姐夫,万万不可啊,你赶紧把我爷爷请出来,只有他老人家才镇得住我姐。”   “放心吧,你爷爷知道了。”   向天亮放开大哥大,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林霞笑着问道:“天亮,你姐夫很怕你姐呀。”   “唉,我这个姐姐啊,风风火火的,林姐你信不信,我姐她会每天打十八个电话找我,麻烦哟。”   林霞思忖着道:“晋川镇是你的家乡,你们向家人口众多,现在把晋川镇交给你管,分明是有人故意这样安排的。”   “不错,千关万关,这亲情关难过啊。”向天亮叹道。   林霞说道:“你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和某个县委常委联系上。”   向天亮点着头,心道,难道真要用到邵三河的馊主意吗? 第0469章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   要想打通与“活菩萨”许贤峰的关系,见面礼必不可少,许贤峰没有不良嗜好,只爱钓鱼,痴迷收藏各种钓鱼器具,这见面礼当然是钓鱼器具。   普通的钓鱼器具,根本入不了许贤峰的“法眼”,非得来点特别的,才能让他为之心动。   向天亮找了一个上午,把城关镇七家渔具店全部逛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他认为值得当作礼品的渔具。   最贵不过千把元的鱼杆,对于一个县委常委兼渔具收藏家来说,肯定没有收藏的价值。   可是,拿人家的祖传玉制渔杆去送礼,拿得到拿不到另说,犯得着吗?   玉制渔杆?向天亮只能说自己孤陋寡闻,只见过竹制渔杆,也听说过合金渔杆,小时候做过木制渔杆,什么宝玉还能做渔杆的,闻所未闻。   和陈南陈北姐妹俩约好是下午两点,向天亮来到南北茶楼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她们姐妹俩。   服务员引领向天亮上楼。   还是那间建在石崖上的包间,站在窗前,还能瞧见小南河上的片片白帆。   服务员做完了该做的,退出去了。   向天亮盘腿而坐,独自品茗,一想到几天前在这里戏耍过“五仙女”,他咧嘴乐了。   茶楼有中央空调,开得太高了,向天亮很快忘却了这是寒冬,和外面刺骨的海风。   门被轻轻的叩响了两下。   进来的不是陈南陈北姐妹俩,而是她们的妈妈,茶楼的老板娘戴文华。   还有一阵咯咯的笑声。   “向助理,欢迎,欢迎呀。”   “戴阿姨好。”   向天亮看着戴文华,眼前不禁为之一亮。   戴文华穿着时髦,而且暴露,看上去真是性感迷人。   外表美丽出众,气质又好,长得细眉大眼,身材高挑,身高一米六七左右,但又丰满匀称,再加上诱人的身材,雪白滑嫩的肌肤、修长的玉腿,柔软的披人肩秀发,人到中年仍保持着身材的苗条和曲线的美态,尤其那胸部又高又挺,了不得啊。   向天亮心里嘀咕,戴文华是那么风采照人,也可以这样说,她比她的双胞胎女儿更加性感和有女人味。   而且,戴文华穿着更加时髦并暴露,将她那性感和迷人的身体和形象充分大胆地显示了出来,看着她那美艳动人的容貌真是风情万种。   尤其是那胸前高耸丰满的地方,更随时都要将上衣撑破似的,任何男人看了都不禁产生冲动,渴望捏它一把!就连见多识广的向天亮见了,也心里发起了感慨,他看了几眼后,身体马上有了无可抵御的反应。   戴文华上身穿着一件粉红的领口很低的小吊带衫,包间的灯光下,一双白白嫩嫩的手臂及她那双肩下面的一部分白白晃晃的胸部,都露在外面,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粉红的吊带衫,既紧身又很短,又是薄薄的,透过那薄薄的吊带衫,戴文华那胸脯胀鼓鼓的一双玉山,骄傲地高挺在胸部前,更显凸出,又由于那粉红的吊带衫上开口较低,刚刚遮住胸部,仔细看上去,可清楚地看见那明显的山沟,使她穿着的红色的胸罩,也是要呼之欲出的样子。   他妈的,她不冷吗?这还是冬天吗?   戴文华移动身体向前微微弯腰时,一双玉山不停地起伏,轻轻颤动,还可看见那部分露在外面的白白嫩嫩,而那粉红色的吊带衫刚刚到她的腰部,在她穿着高跟鞋扭着迷人的身躯走动时,有时还会露出她那雪白的肚皮和肚脐眼,紧身的吊带衫紧紧地包裹着身体,充分显示出她那柔若无骨的腰部。   而戴文华下身穿着一件低得不能再低的白色牛仔裤,像是仅仅只挂在她宽大的臀部上,紧紧地包裹着她那绷得紧紧的圆臀,以及修长白皙的美腿,当然,也有让人觉得那裤子有随时要掉下来似的。   向天亮眼光发直,嘴里直咽口水,他有点晕乎了。   “向助理,对不起,陈南陈北在单位里有急事处理,要等会儿才能回来。”   “噢,没关系,没关系,我的事不急,我就等她们回来吧。”   “不过,她们姐妹俩命令我,一定要留住向助理呢。”   “哦,是吗。”   “咯咯……不知道我能不能留住向助理哦。”   “呵呵,留得住,留得住。”   “我可以陪向助理喝一杯吗?”   “可以,但我只喝茶,不喝酒。”   戴文华脱了高跟鞋,撅着个大屁股,慢慢的走到向天亮身边,紧挨着他坐下了。   坐得身挨身的,春光尽收眼底,向天亮近距离看到戴文华胀鼓鼓的胸脯,而且还正在剧烈起伏着,特别是几乎清楚可见的山沟和半露的雪白部分,他的心跳顿时加速,想不看又欲罢不能,心潮起伏,竟难以平息了。   这个娘们,杀伤力太大了。   “戴阿姨,茶楼生意还好吧?”   “托向助理的福,生意很好呀。”   向天亮微笑着,“戴阿姨,陈叔叔不在吗?”   “他呀,白天不来店里的。”   “哦。”   “怎么,我陪你不行吗?”   “行,行。”   “向助理,我敬你一杯。”   “阿姨,我也敬你。”   各喝了一杯茶,向天亮刚放下茶杯,戴文华的手,就放在他的手背上了。   戴文华抛了个媚眼,娇笑一声问道:“向助理,听说,你想看我们家的玉制渔杆?”   “哦,阿姨你怎么知道的?”   “明知故问,当然是陈南陈北两个丫头说的了。”戴文华娇嗔道,手在向天亮的臂上摩挲起来。   向天亮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陈南陈北也太不像话了,这种事,怎么能直截了当的说呢。   “对不起,阿姨,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戴文华笑道:“别人想看不行,你向助理行。”   “那就多谢阿姨了。”   指着靠崖的墙壁,戴文华笑着问道:“向助理家学渊源,应该看得出这面墙上的奥妙吧?”   向天亮点点头,“我上次就看到了,这面墙上除了左边的一扇明门,还有中间和右边两扇暗门。”   “对,左边的明门通向洗手间,中间的暗门通向休息室,而右边的暗门,里面是一条暗道,通向的地方,是我们家的暗室。”   向天亮赞道:“设计精巧,巧夺天工啊。”   “我家的玉制渔杆,就藏在密室里。”   “哦,是吗?”   戴文华笑着问:“向助理想看吗?”   “想。”   “那你知道怎么打开那扇暗门吗?”   向天亮朝墙上又看了看,“阿姨,你的暗门上有上下两道锁。”   “那你知道钥匙在哪里吗?”   “不知道。”向天亮摇着头。   戴文华紧拉着向天亮的手,媚笑着道:“钥匙在我的身上。”   “身上?”   “对呀。”   “阿姨,你真幽默。”   “向助理,你猜猜,我把钥匙藏在哪里了?”   “阿姨,真要猜吗?”   “如果你希望心想事成的话。”   “那,那可要得罪阿姨了。”   “阿姨不怕得罪哟。”   戴文华直勾勾的看着向天亮。   话已至此,再遮遮掩掩,就没什么意思了。   向天亮微笑着看向了戴文华。   戴文华站起来,就在向天亮面前,扭着腰,慢慢的转了一圈。   那浑园的屁股,让向天亮的心跳得厉害,下面那里又开始有反应起来。   这时,戴文华故意背对着向天亮,向天亮就盯着戴文华的屁股看了又看,心里想道,这娘们的屁股怎么这么大?这么圆?要是她没穿裤子、光着屁股,会是什么样子呢?   戴文华又坐了下来,紧贴着向天亮的身体。   向天亮一下子发现,眼前的戴文华,上身门户大开,那红色胸罩内的娇嫩雪白又饱涨的一对玉峰,大半个都裸露在外,半显半露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不客气了,向天亮的眼光,直捣戴文华那丰满的大胸脯,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两眼直盯着她那胸罩所包裹不住的部份。   “向助理,你找到钥匙了吗?”   “呵呵,我好像找到了一把。”   “哦,是吗?”   “是上面的一把。”   “在哪里呀?”   “在你深奥的山沟里。”   “向助理想要吗?”   向天亮微微一笑,“想要。”   “那就拿去呗。”戴文华推了向天亮一把。   向天亮毫不客气,伸出一只手,拨开那条深深的山沟。   果然,那里躺着一把金色的钥匙。   向天亮轻轻地说道:“一把钥匙开一把锁。”   戴文华娇声一笑,“开了,就是你的了。”   但是,向天亮收回了自己的手,起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来,点上一根烟,微笑着吸起来。   “怎么,不想要吗?”   向天亮笑而不答,靠着沙发背,朝上吐出了一串长长的烟圈。   烟圈在空中徐徐上升,最后,在天花板中央的排气窗前消失了。   向天亮的脸上,忽地没有了笑容。   戴文华也是,春风满面的脸上,慢慢的褪去红晕,代之以惨白的颜色。   “哼,戴文华,你想跟我玩这一手。”   “向助理,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呀。”   向天亮冷冷一笑,掐了香烟,起身来到那扇排气窗下。   突然,他的身体拨地而起,双手上伸,十指并拢,像一把尖刀,直插那扇排气窗而去…… 第0470章 审艳   “咣当”一声,向天亮的十指,掀开了排气窗的金属盖。   他一手攀抓着气窗的窗沿,另一只伸进排气通道里,摸索了一会,他又纵身跳回。   高不过四米的天花板,只要有点可以攀附的地方,对向天亮来说,上下可以说轻而易举。   坐回到沙发上,他的手上,已多了三只摄像探头。   其实,他上次和五仙女在这里喝茶麻将划拳的时候,就发现了排气窗上装着摄像探头,只不过他装作没有看见。   回去之后,他托邵三河查了查陈正海和戴文华两口子的情况,其中发现了一点他认为有用的东西。   陈正海的经历倒是平淡无奇,他在县农机厂工作了二十几年,一直是个业务员,在他刚当上业务科长后不久,农机厂倒闭解散了,他索性办理了退休手续,开了这家南北茶楼。   而戴文华却不同,她年轻时居然还是个警察,三十岁时调到了县文化局,再后来又到了县妇联,和别人停薪留职不同,她是辞职下海的,可谓没有退路。   这是个能混,也混得不错的女人,向天亮判断,像这样的女人,加上她的外貌,一定是有相当的人脉。   也许,她背后有人,如果是,这个背后的人至少在滨海县不简单。   滨海城关镇的茶楼不少,加上过去的传统茶楼,起码有三十多家,店多客稀,这个行业赚钱不容易。   据陈南陈北姐妹俩介绍,南北茶楼经营得不错,业绩在同行业中名列前茅,其中一定有什么奥秘。   “说吧,谁让你这么干的?”   向天亮将三个摄像探头扔到地板上,声音很冷。   戴文华倒是“临危不惧”,很快恢复了镇定从容。   “向助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指着地板上的三个摄像探头,向天亮微笑着问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戴文华摇着头笑,胸前是波涛汹涌。   “噢……你不知道,嗯,麻烦你过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戴文华依言而起,走过来俯身去捡摄像探头,肥大的屁股,正好就在向天亮的眼前。   他妈的,向天亮心道,这娘的是有意的吧。   想了想,向天亮微微的笑起来,飞起一脚,朝着大屁股踹了过去。   扑通,戴文华跌倒在地板上。   “你,你竟敢踢我?”戴文华不敢相信,向天亮会这么粗暴。   向天亮呵呵笑着,手伸过去,抓过戴文华的手仔裤,一拉一掀,将她拽过来,屁股朝上摁在了自己的脚边。   接着,不管戴文华怎么叫喊,向天亮抡起巴掌,劈里啪啦的抽了起来。   二十巴掌,一边十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还掀起了牛仔裤,直接抽在了白花花的肉上,顿时,大屁股上留下了鲜红的指印。   戴文华叫着痛,哭了。   她事先想过不少情况,可就是没有想到,向天亮会用这种方式对待她。   见过的男人没有一个排,至少也有两个班,戴文华也是男人堆里滚出来的,像向天亮这样上来就抡巴掌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向,向天亮,你敢打我……呜……我要去告你……呜……”   笑着揍人是个好习惯,向天亮咧着嘴乐个不停,刚收回的手又伸了出去。   “臭娘们,你说要告我吗?好好好,反正你要告我,那我就干脆多抽几下喽。”   “啪,啪,啪……”   又是一轮猛抽。   “哎哟……我要告诉陈南,陈北……你,你打我……哎哟……”   “呵呵,他妈的还嘴硬,臭娘们,老子非揍得你皮开肉绽不可。”   “啪,啪,啪……”   笑着揍女人的屁股,向天亮痛快淋漓的又奉献了二十巴掌。   “呜……痛呀……别,别打呀……求你了……呜……”   向天亮双脚踩在戴文华的后背上,收起笑容,又点上了一支香烟。   “臭娘们,噢不,阿姨,你告不告我啊?”   “不告,不告。”   “那么,你会不会告诉陈南陈北呢?”   “不,我不会告诉她们的。”   “你保证吗?”   “我保证。”   向天亮挪开了自己的双脚,“坐起来说话。”   戴文华捂着屁股,吃力的爬起来,却因为屁股吃痛,只能侧着身子而坐,还得用一只撑在地板上保持身体的平衡。   “真粗鲁。”戴文华小声嘀咕,用另一只手整理着自己的吊带衫。   向天亮用脚拽开了戴文华的手,“整理个屁啊,不要动,就这样。”   “干,干么?”戴文华脸红了。   吊带衫经过一番折腾,往下又沉了不小,一对玉峰已露出了大半。   “从现在开始,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的告诉我。”   “我要是不回答呢?”戴文华瞟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微微一笑,拿出包里的大哥大,一边拨号一边笑道:“也行,我打电话让公安局的邵三河局长过来,让他来处理一下,你的这种行为到底该怎么办?”   “别……”   戴文华跪在地板上,趴到向天亮的膝盖上,伸手来抢向天亮的大哥大。   “阿姨,那你说怎么办呢?”向天亮笑着问道。   将夺来的大哥大放在沙发上,小声道:“我不要那个邵阎王来处理。”   “邵阎王?什么意思。”向天亮不解的问道。   “邵三河抓人六亲不认,镇上的人都说他是邵阎王,我,我怕他。”   向天亮呵呵的笑,没想到一脸憨态的邵三河,竟被人们称为阎王。   他替邵三河高兴,在警察队伍里,能在社会上搏得一个外号的,就说明他已经混出来了。   “那么,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喽?”   “我愿意,我愿意。”   “哼,记住了,你要是不回答,或者不如实回答,我都要揍你的屁股。”   “不……我,我……你问吧。”   向天亮微笑道:“阿姨,你的态度很端正,我很满意,尽管你的屁股坐得不太端正。”   “那,那还不是你打的么。”   “呵呵,女人不听话,就该打屁股。”   戴文华怯怯的问,“向,向助理,我可以,可以整理一下吗?”   “不用了,你这样挺好的,刚下你不是想勾引我吗,所以,你就别装了。”   向天亮双腿分开,夹住了跪着的戴文华,夹的时候,还上下一扯,戴文华的吊带衫掉了下去,上身只剩下红色的胸罩。   “哎……”戴文华的脸又羞红了。   “啧啧,身材保养得不错嘛。”   “难,难为情死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臭娘们,装什么啊,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   “啊……”   戴文华看到了向天亮的大帐篷,惊得叫了起来。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了录音笔。   “你,你早有准备呀?”戴文华惊道。   “可以这么说,上次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排气窗上的摄像探头。”   戴文华好奇地问道:“上次就发现了?你为什么不说呢?”   向天亮笑着说道:“很简单,上次是不约而来,既然是初次,你不一定会打开摄像探头,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我把你的大女儿陈南的衣服脱了,我认为,你不会把上次的情形录制下来的。”   “上次……上次你可真坏……”   “你看到了?”   “嗯,看到了。”   “所以,你这个臭娘们该打屁股,我说得对不对?”   “对,对,该打,该打。”   “好了,现在我要正式问你问题了。”   说着,向天亮打开了录音笔。   “嗯……”   向天亮:“戴文华,你这个茶楼经营几年了?”   戴文华:“五年,不,快六年了。”   向天亮:“房子是谁的?”   戴文华:“是我娘家的,现在是我的。”   向天亮:“哦,陪嫁的……那么,你这个茶楼有几个合伙人?”   戴文华:“合伙人?不,没有合伙人,就我们自己。”   向天亮:“他妈的,不说实话,又想找抽啊?”   戴文华:“不……我说我说,还有我弟弟,还有……”   向天亮:“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戴文华:“还有,还有武装部长邵贤峰,他,他有百分之十五的干股,不过,他是三年半前,由我家老陈拉他入伙的,除了我和我家老陈,没有其他人知道。”   向天亮:“许贤峰?活菩萨许贤峰?”   戴文华:“对对,就是他。”   向天亮:“噢,我说么……这么说,茶楼遇到麻烦时,都是许贤峰帮忙解决的?”   戴文华:“是的,不过,他很少自己出面,再说,茶楼也没遇到过什么大麻烦。”   向天亮:“我再问你,许贤峰和你和老陈是什么关系?”   戴文华:“什么,什么什么关系?”   向天亮:“少给我装傻,你们是怎么认识许贤峰的,是不是你和她有那种关系?”   戴文华:“不不不,我和他没有关系,没有那种关系。”   向天亮:“那就老实说,你们是怎么认识许贤峰的?”   戴文华:“嗯……许贤峰和我家老陈都喜欢钓鱼,都是县钓鱼协会的人,他们是钓鱼的时候认识的,后来,许贤峰来了茶楼几次,就这样,一来二往的就成了朋友,再后来,我和我家老陈为了茶楼的正常经营,就拉许贤峰入股,他推辞了两三次,后来也就接受了。”   向天亮:“好,现在说说玉制渔具的事。”   戴文华:“其实,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玉制渔具。”   向天亮:“啊……这是怎么回事?” 第0471章 续审   向天亮一脸的惊讶,所谓的玉制渔具,传家之宝,竟然是假的。   戴文华:“其实,关于玉制渔具的传说,全部都是假的。”   向天亮:“假的?这么说……是个骗局?”   戴文华:“对。”   向天亮:“详细说说,为什么要设计出这么一个骗局来?”   戴文华:“这个……这个这个……”   向天亮:“怎么,屁股又痒痒了?”   戴文华:“我说我说……这都是因为,因为我家老陈和许贤峰走得太近了,许贤峰在茶楼有百分之十五的干股,他担心被人家知道。”   向天亮:“这有什么啊,朋友之间走得近,没有什么关系嘛。”   戴文华:“不是,有一次,他们钓鱼协会要改选领导,我家老陈想当副会长,许贤峰是钓鱼协会会长,就拼命的帮他拉票,当时,钓鱼协会的副会长是县政协的雷副主席,雷副主席跟许贤峰有过节,就到处宣扬许贤峰和我家老陈有利益关系,不然,许贤峰干吗要拼命的帮我家老陈拉票呢。”   向天亮:“这倒也是,许贤峰是在职常委,县武装部长,当然要注意影响了。”   戴文华:“特别是钓鱼协会领导改选那天,许贤峰和雷副主席吵了起来,雷副主席没敢直接冲着许贤峰,但却当面质问我家老陈,是不是给许贤峰送了什么好处,当着上百人的面,我家老陈急中生智,就说我们家有根玉制渔具,是传家之宝,许贤峰是有名的渔具收藏家,他是想收藏我家的玉制渔具,才反过来巴结我家老陈。”   向天亮:“哦,是从一句谎言开始的啊。”   戴文华:“我家老陈就那么一说,可钓鱼协会的人都是这方面的爱好者,就追着我家老陈,一定要看看我家的玉制渔具,还动员许贤峰找我家老陈,我家老陈就和许贤峰商量了一下,两个人决定将错就错……”   向天亮:“呵呵……真他妈的,我还以为真有什么玉制渔具呢。”   戴文华:“是的,是没有什么玉制渔具,这是为了掩护许贤峰和我家老陈的关系,外面都说许贤峰想收藏我家的玉制渔具,这样一来,许贤峰常来茶楼玩,偶尔私下为茶楼解决点小麻烦,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同时,也把县政协的雷副主席的嘴堵住了。”   向天亮:“好主意,好主意,呵呵……”   戴文华:“向,向助理,对不起呀。”   向天亮:“这倒没什么,我问陈南陈北姐妹俩关于玉制渔具的事,是因为我对活菩萨许贤峰感兴趣。”   戴文华:“对活菩萨许贤峰感兴趣?”   向天亮:“不错。”   戴文华:“感,感什么兴趣?”   向天亮:“我问你,许贤峰在你们的茶楼,一共分到了多少钱!”   戴文华:“这个这个……”   向天亮:“你不想说?”   戴文华:“……”   向天亮:“你不说也行,我马上就走。”   戴文华:“我……我说,我说。”   向天亮:“我听着呢。”   戴文华:“许贤峰在我们的茶楼一共分过四次钱,一共是……一共是三十五万多吧。”   向天亮:“哦,他打了收条了吗?”   戴文华:“那倒没有,许贤峰为人谨慎狡猾,怎么可能主动留下什么记录呢,不过。”   向天亮:“不过什么?”   戴文华:“不过……”   向天亮:“呵呵,我猜猜啊,你在他收钱的时候,做了录音和录像,对不对?”   戴文华:“对……你,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玩录音玩录像,你们认为了不起,对我来说,就是小儿科的玩艺儿。”   戴文华:“我也是,也是有备无患。”   向天亮:“好了,你要把录音和录像带交给我。”   戴文华:“交给你?”   向天亮:“当然,不肯吗?”   戴文华:“不不不,我交给你,交给你。”   向天亮:“现在,开始下一个问题,你在房间里安装录音和录像设备,除了针对许贤峰和我,还有没有对别人使用过?”   戴文华:“没有没有。”   向天亮:“真的没有?”   戴文华:“绝对没有,我发誓。”   向天亮:“好,我信你,再一个问题,许贤峰经常来南北茶楼吗?”   戴文华:“他来的。”   向天亮:“每周来几次?”   戴文华:“两到三次。”   向天亮:“他来了以后,就在这个房间吗?”   戴文华:“对。”   向天亮:“大概什么时候来?”   戴文华:“这倒很有规律,一般都是晚饭以后半小时到,坐两到三个小时后才回去,是他自己开车来的。”   向天亮:“一个人?”   戴文华:“嗯……一个人!”   向天亮:“又不想说实话了,找抽是不是?”   戴文华:“可是,可是我说了,你要保密呀。”   向天亮:“这个我可以答应,我还想和许贤峰交朋友,怎么可能坏他的事呢。”   戴文华:“是这样的,他来了之后,会有人,有人陪他的。”   向天亮:“谁啊?是你吗?”   戴文华:“不是,不是,他喜欢小女孩,哪看得上我呀。”   向天亮:“哦,小女孩,哪里的小女孩?”   戴文华:“我们茶楼的服务,一个是小翠,十九岁,一个是小琴,十七岁。”   向天亮:“两个啊?”   戴文华:“对,是两个。”   向天亮:“你录过像吗?”   戴文华:“这个倒没有。”   向天亮:“好,我现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这次过来,你什么要录像?”   戴文华:“这也是许贤峰的主意。”   向天亮:“哦,他怎么说的?”   戴文华:“他说,他说要抓你的把柄。”   向天亮:“你就答应了?”   戴文华:“嗯。”   向天亮:“他让你勾引我,你也答应了?”   戴文华:“对不起,他,他出了大价钱。”   向天亮:“什么大价钱?”   戴文华:“以后茶楼的百分之十五的干股不要了,还有,他再出五十万的现金。”   向天亮:“嚯,价码好高哦。”   戴文华:“许贤峰说,你这个人很有才能很有价值,找你的把柄,不是为了害你,而是为了团结你。”   向天亮:“呵呵,好一个团结的方法。”   戴文华:“噢,对了,他还说,这是别人托他的。”   向天亮:“可是,我很奇怪,你茶楼里有这么多的女服务员,漂亮的也不少,为什么不找她们,而你要亲自上阵呢?”   戴文华:“这个么,许贤峰也是为了封住我的嘴,他说我不参与,等于让我也知道了,而我亲自参与了,等于自己也身陷其中,就能做到守口如瓶。”   向天亮:“不错,但你太傻了。”   戴文华:“傻?”   向天亮:“对啊,你想想,如果我和许贤峰闹翻了,他拿出关于你我的录像带,我是肯定被毁了,而你呢,不照样也被毁了吗?”   戴文华:“可是,可是他答应过的,一定为我保密,而且,可以做一定的技术处理,把我的人像褪掉。”   向天亮:“呵呵,这话你也信?玩政治的人说的话,是靠不住的。”   戴文华:“你不也是玩政治的人吗,难道,难道你的话也不能相信?”   向天亮:“不错,我也是玩政治的,你可以不要相信我的话。”   戴文华:“你……你可真是爽快……”   向天亮:“呵呵……臭娘们,你识相点就好。”   这时,向天亮关掉了录音笔,放回了自己的包里。   然后他掏出了一支香烟叼到嘴上。   戴文华很乖巧,拿过打火机,讨好的为向天亮点上了火。   吸着烟,向天亮笑着问道:“臭娘们,你讨好我也没用,说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   望了一眼向天亮的大帐篷,戴文华红着脸小声道:“被你抓住了,我,我还能怎么样,你说怎么办,就,就怎么办吧。”   “干什么都愿意?”   “嗯。”   向天亮满意的点着头,“陈南和陈北什么时候回来?”   戴文华道:“她们都说临时有点急事,尽量早点请假回家,但没有说具体的时间,只是说让我尽量留住你在这里吃晚饭。”   想了想,向天亮又问道:“许贤峰让你办这件事,成了以后怎么交接?”   “他说,他说成了以后就让我通知他,他会先带二十万元钱过来,验明录像带后,再付另外的三十万。”   向天亮又问道:“如果你现在打电话给他,他会过来吗?”   戴文华正痴痴的盯着向天亮的大帐篷,向天亮的问题,她似乎没有听到。   向天亮双服一夹,戴文华身体被来,一下清醒了过来。   “对,对不起……”   “他妈的,没见过啊?”   戴文华羞道:“你的……你的好特别……”   “呵呵,哪里特别了?”   “嗯……好像,好像特别的大。”   “想看吗?”   “……”   “噢,不想看啊。”   “想,想。”   向天亮坏坏地笑道:“但是,不行。”   “你,你可坏死了……”   “呵呵,你真想看吗?”   “嗯,想。”戴文华忙不迭的点头。   向天亮骂了声“骚货”,看看手表,是下午三点半,然后他伸出手,拿过了茶几上的固定电话。   “戴文华,你现在给许贤峰打电话,让他在四点半以前赶到这里。” 第0472章 以其之道还其之身   许贤峰人称活菩萨,最大的外形特点,是他能做到笑口常看。   改革开放前,滨海县作为海防前线,驻有陆海空三军的几个分队,可谓兵种齐全,作为县武装部长,是最为忙碌的人,每年光军民联合演习就至少有四到五次。   轮到许贤峰当武装部长的时候,滨海县虽然还是海防前线,但两岸关系缓和了,驻军也撤了,原来的武装民兵也基本上刀枪入库,武装部长也慢慢的变成了闲人。   许贤峰除了去县委大院开会,基本上都待在武装部的大院里,上午去武装部大院后墙外的河塘里钓鱼,午睡后的下午,是他“上班”的时间,看看报纸喝杯茶,两三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了。   戴文华打电话来的时候,许贤峰正在看报。   “是小戴啊,怎么,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许部长,按你的安排,我完成了。”   许贤峰一怔,怎么这么快呢,“哦,是吗?”   “是的,你现在马上过来。”   “马上过来?我还在上班啊。”   戴文华说道:“对,你把钱带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么急吗?”许贤峰犹豫了。   戴文华又道:“许部长,明说了吧,这次我是为了钱,才心甘情愿的被你拖下水,但是,如果不早点见到钱,我怕我会反悔的。”   “你稍等,我想想啊。”   “许部长,四点半前过来哦。”   许贤峰疑心顿起。   向天亮是个什么货色,别人不晓得,许贤峰岂能不知,清河那边有一些老战友老部下,向天亮人没到滨海县,他的所有资料,早就进入了许贤峰的脑海。   这么一个精明的人,在滨海混得风生水起,能被戴文华这娘们轻而易举的搞定?   向天亮和戴文华的两个宝贝女儿是同学,戴文华不会帮着向天亮,反过来算计自己吧?   “小戴啊,你是怎么搞定向天亮的啊?”   电话那头,戴文华笑着问道,“咯咯……你真想知道?”   “是的,你说说。”   “一个字,药。”   “药?”   “咯咯,我在他喝的茶里,下了点那方面的药,这小子喝了不过十分钟就发作了,你没见他那个疯样,咯咯……”   许贤峰听得笑了起来,“小戴,你行啊。”   “行个屁呀,你许部长又不是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你许部长的钱把我说服了。”   “哈哈,小戴,你真是个勇于献身的巾帼英雄,我老头子算服了你了。”   戴文华笑道:“许部长,你少给我戴高帽,我需要看到你的钱。”   “钱没问题,早就备好了,小戴,那小子还在吗?”   “早就走了。”   “好,你等着,四点半我准时到。”   放下电话,戴文华看着向天亮,“小向,我说得怎么样?”   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阿姨,你有一流演员的素质。”   戴文华略有得意,骄傲的挺了挺胸脯。   向天亮微微的一笑,伸出一只手,伸进戴文华的胸罩里攀登了一阵。   戴文华身体一颤,闭上眼睛,非常享受的样子。   可是,向天亮仅仅是点到为止,马上站了起来。   “阿姨,咱们还是先干正事吧。”   “小向,以后……以后不要叫阿姨吧,好吗?”   向天亮笑问道:“那叫什么,老板娘?臭娘们?”   “嗯……叫我戴姐吧。”   “呵呵,我和陈南陈北是同学,我再叫你戴姐,这,这不叉辈了么。”   “不么。”戴文华竟撒起了娇,摇着向天亮的膝盖,眼巴巴的,“小向,好吗?”   “呵呵……好吧好吧,先这样叫着,至于以后,要看你的表现哟。”   “我一定好好的表现,好好的表现。”戴文华连声道。   向天亮的手,在戴文华的双峰上又折腾了一番,以示对戴文华的“鼓励”。   戴文华的身体,仿佛柔若无骨,向天亮一碰她,她就往他身上靠。   向天亮笑了笑,推开戴文华,捡起地板上的摄像探头,又腾空而起,爬上了排气窗,忙乎一番,把三个摄像探头重新装了回去。   从知道许贤峰唆使戴文华算计自己的那一刻,向天亮就在心里决定,要好好的把许贤峰收拾一番。   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身,没有比这种报复手段更痛快的了。   本来还找不到出击的目标,想帮着邵三河向公安局长王再道下手,没想到活菩萨许贤峰先主动的跳了出来,那就好,我用你对付我的办法对付你,让你无话可说。   向天亮和戴文华一起,把包间收拾了一下,夹着包,在戴文华的陪同下,下楼离开了茶楼。   不过,向天亮并没有真正的离开。   他开着车,转过两条街,找了个僻静处停好车后,夹着包下了车。   这里离南北茶楼其实并不远,向天亮按照戴文华的吩咐,沿着一条小街,慢慢走回到南北茶楼附近。   南北茶楼建造在一片巨大的岩石边,一共有七层,像个宝塔。   与茶楼一巷之隔,是一个小院子,石砌的三层小楼,正是戴文华的家,和茶楼一样,也建在同一片岩石边。   四周没人,向天亮走到小院门前,门是包着铁皮的木门,他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   门后边,站着的正是戴文华。   戴文华裹着大衣,见了向天亮,惊喜的笑笑,一手关门,一手挽住了向天亮的胳膊。   向天亮吓了一跳,小声问道:“戴姐,你家里没人?”   戴文华轻笑道:“我们就四口之家,陈南陈北在上班,老陈跟一帮朋友出去钓鱼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说我家里还有什么人?”   “嘿嘿……戴姐,你可真是胆大啊。”向天亮在戴文华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咯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嘛。”   戴文华拉着向天亮进屋,沿着楼梯直接到了三楼,“小向,我和老陈住底楼,陈南陈北住在二楼,三楼的房子都空着,暗道的入口,就在三楼最靠近茶楼的小房间里。”   这是一间贮藏室,堆放着一些旧家俱,但收拾得挺干净的。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到了石墙边,其他三面墙是人工的石砌墙,只有这面墙,是天然的岩石。   整面墙上都挂着布画,一共有五幅,戴文华站在中间的那幅布画前,掀起来,在墙壁上的三个地方分别按了一下。   一阵“吱吱”的声音,墙上打开了一道门,宽半米,高两米,正好容纳一人进出。   “小向,这条暗道像一张梯子,长大约十五米左右,可以通到茶楼的五楼和七楼。”   向天亮问道:“是怎么建成的啊,在岩石里凿出一条十五米长的暗道,工程量可不小。”   戴文华道:“我们戴家在解放前也算是财主了,这条暗道是我家祖上建造的,从这边可以通到茶楼的五楼的一个房间,那里现在是我的办公室,后来,茶楼往上又建了两层,为了方便,老陈就利用业余时间,把暗道往上凿了几米,一直沿伸到茶楼的七楼,就是我们刚才待的那个包间,再后来,老陈又在暗道的尽头建了一间密室。”   “这条暗道没有其他人知道吧?”向天亮又问道。   “放心吧,就我们家四口人知道,这是我们家最大的秘密,怎么可能告诉别人呢?”   向天亮瞅着戴文华,坏坏地笑道:“那我现在知道了,怎么办呢?”   “你不是外人么。”戴文华秀了秀媚眼,身体粘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呵呵,说得也是啊。”向天亮居高临下,看向戴文华的胸前,嘴里坏坏地笑道,“你的我看过了,陈南的我也看过了,等把陈北的也看了,我就不是外人了,呵呵……”   “真坏……你还真想一箭三雕呀。”   向天亮笑道:“快走吧,许贤峰应该在路上了。”   戴文华点点头,从暗道口的墙上拿过手电筒,打开来,率先进了暗道。   向天亮跟在后边。   果然像一张楼梯,暗道的坡度不是很陡,走上去费不了多少力气。   还没走完,戴文华停了下来,手电筒照着石墙上的一个铁环说道:“小向,只要轻拉这个铁环,就能打开一扇门,进去是一间密室,密室外就是我的办公室。”   向天亮凑上去察看了一下,“戴姐,我估计你这个密室里,一定放着保险箱,你告诉了我,不怕我来偷啊?”   戴文华抱住向天亮的脖子,一下就挂到了他的身上,两片嘴唇印在了他的脸上。   “啪。”   向天亮在戴文华的屁股上抽了一下,笑着低声骂道:“臭娘们,你急什么,要是耽误了我的大事,我非揍烂你的屁股不可。”   “你揍你揍,你揍呀。”戴文华粘在向天亮的身上不肯下来。   向天亮只好抱着戴文华,好在只剩下几米,很快的到了暗道的尽头。   戴文华从向天亮身上下来,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在墙壁上找到了一个铁环,稍微用力的一拉。   一声轻响,一扇石门缓缓的开了。   “小向,我们到了。”   暗门一开,向天亮抱着戴文华走进了密室。   戴文华伸手在墙上找到开关,叭的一声打开了电灯。   向天亮顿时眼前一亮,真是别有洞天啊。 第0473章 许贤峰上套   密室空间不大,四米长三米宽两米高,但设计得颇为精巧。   因为地处悬崖突出处,密室的一面还有一扇小窗,凭窗远眺,可及小半个镇子,而密室的墙壁,都已被镶上白色的瓷砖,有了窗户透光,又有一盏电灯照明,密室里很是亮堂。   室内陈设不多,一床一桌一椅,还有墙边的一张沙发,桌上摆着一整套监听设备,不用说向天亮也明白,戴文华常玩这招,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只是用来对付了许贤峰和自己。   “小向,你看看还缺什么呀?”戴文华问道。   向天亮满意的点着头,“马马虎虎吧。”   戴文华嫣然一笑,“你是大专家,还看出什么没有?”   “嗯,这边的暗门出去,就是我们刚才所处的包间,而那面墙,就在床的边上,还有一道暗门,开关就在床上,开关一启,暗门即开,就可以到达隔壁的休息室。”   “咯咯,果然让你看出了。”戴文华笑道。   向天亮抬腕看表,四点二十分,许贤峰快到了。   “戴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戴文华娇声道:“你答应我的事,不会反悔吧?”   “呵呵,我不是君子,所以,我答应过的事,不一定都会兑现。”   “小向,你要是做不到,也不要怪我对不起你哟。”   向天亮拿手托着戴文华的下巴,“他妈的,没人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一个臭娘们也想威胁于我,找死啊。”说着,一个巴掌抡出去,啪的一声,砸在了戴文华的屁股上。   因为用力颇大,戴文华身体一摇,竟跌到了那张席梦思床上。   向天亮脸沉着,眉皱着,不怒自威。   “你……你还真打呀。”戴文华捂着屁股,痛得眼泪都快滴出来了。   向天亮冷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现在是骑在了马背上,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而且只能干好,不能干坏。”   “我,我帮你干就是了,何必动不动就打人么。”戴文华嘀咕道。   向天亮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怒气满脸,现在却忽地露出了微笑。   “戴姐,你想想啊,你刚才在包间里的那番交代,我已经做了录音,凭此我虽然不能完全板倒许贤峰,但至少能把你搞臭,把你的南北茶楼搞垮,把你的全家毁掉,所以,你只能老老实实的配合我,这样,我也许可以考虑你的要求。”   戴文华从床上爬了下来,小声道:“我知道,你说过玩政治的人没有信用,你就是玩政治的,你的话也是可信可不信的。”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明白就好,现在你最确认一下,干还是不干?”   “干,我干。”   “好,你快去你的办公室,等待许贤峰到来,记住,照我说的去做。”   许贤峰果然按时来了。   戴文华在五楼五公室门口迎候,看到许贤峰手里满鼓鼓的行李包,立即脸上绽出了笑容。   “许部长,我可是恭候多时了哟。”戴文华挽住了许贤峰的胳膊。   许贤峰哈哈笑道:“小戴啊,你是恭候我呢,还是恭候我包里的钱啊?”   戴文华也是娇笑连连,“许部长,我人老珠黄,比不上小翠小琴靓丽娇艳,想恭候你,你也看不上呀。”   “哈哈,知我者,你小戴也。”   许贤峰在戴文华的陪同下,进了七楼唯一的包间。   二人坐下,等服务员上好了茶,就对饮起来。   “小戴,你说说情况吧。”许贤峰看着戴文华道。   戴文华知道,许贤峰老奸巨猾,他这是在观察她。   “许部长,我这次可亏大了。”戴文华白了许贤峰一眼。   许贤峰笑了起来,“哈哈,我明白,我理解,理解万岁嘛。”   说话的时候,许贤峰一直盯着戴文华。   和女人打交道,许贤峰不得不小心,因为女人易变啊。   一墙之隔的密室里。   向天亮坐在椅子上,打开了桌上音像录制开关。   成败在此一举,许贤峰不是一般人,但愿戴文华不要露出破绽。   包间里,许贤峰东一榔头西一棒,有意无意的询问着。   许贤峰:“小戴,向天亮没有怀疑你吗?”   戴文华:“怎么不怀疑,这小子太精明了,进了房间,先拿一双贼眼瞅了个遍。”   许贤峰:“哈哈,是这样的,他相信了玉制渔具的传说吗?”   戴文华:“也信,也没信。”   许贤峰:“哦,此话怎讲?”   戴文华:“咯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想看看,我没答应,他没有看到,当然是似信非信了。”   许贤峰:“这么说,他是不相信真的有玉制渔具了。”   戴文华:“对,以我的判断,他不相信。”   许贤峰:“那就是,他怀疑我和你们茶楼的关系了?”   戴文华:“是呀,听他的口气,他觉察到了你和茶楼的关系。”   许贤峰:“嗯,这小子不简单那。”   戴文华:“许部长,我看出来了,他很想巴结你。”   许贤峰:“是吗?”   戴文华:“是,他听人说,你是渔具收藏家,很想收藏我家的玉制渔具,所以,他想投你所好。”   许贤峰:“哈哈……玉制渔具的谎言,实在是厉害啊。”   戴文华:“但是,他更相信是个谎言,所以,他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许贤峰:“嗯,接下来呢?”   戴文华:“接下来?接下来当然是正戏了。”   许贤峰:“哈哈,快说快说。”   戴文华:“哼,许部长,我这次可是牺牲太大了。”   许贤峰:“小戴,你装什么圣洁啊,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   戴文华:“许部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人非完人,孰能无过,我戴文华过去是误入过歧途,但我现在是正经的生意人。”   许贤峰:“开句玩笑,别生气嘛。”   戴文华:“你许部长也少给我装,你做过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说穿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许贤峰:“彼此彼此,这总行了吧。”   戴文华:“所以,我今天的事,你要是说给别人听,我戴文华就和你同归于尽。”   许贤峰:“小戴,我说过的话一定做到,你就放心吧。”   戴文华:“嗯,我相信你,要是不相信你,我也不会答应你做这种丑事了。”   许贤峰:“哈哈,勇于献身,小戴,你好样的。”   戴文华:“呸,你还笑,真没良心。”   许贤峰:“好了好了,说说具体情况吧。”   戴文华:“照你的吩咐,我乘他不备,在他的茶里下了点药。”   许贤峰:“然后呢?”   戴文华:“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他就有了反应,后来,后来他就动手了。”   许贤峰:“哈哈,向天亮年轻力壮,血气方刚,本来就如饥饿的狼,你再给他下了药,那就是猛虎下山了。”   戴文华:“你还笑……我,我可被他折腾惨了。”   许贤峰:“哈哈,够味吧。”   戴文华:“呸,你再笑,我就把录像带烧了。”   许贤峰:“不笑不笑……小戴,你都录下来了吗?”   戴文华:“当然。”   许贤峰:“拿来我看看。”   戴文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许贤峰:“这是二十万,看过带子后,我再把另外的三十万给你。”   戴文华:“不行,你得给我写张条子。”   许贤峰:“还不相信我?”   戴文华:“别的都好说,但在钱的问题上,我谁也不信。”   许贤峰:“哈哈,见钱眼开,小戴啊,你果然是个生意人,我服了。”   戴文华:“许部长,用你的话说,这叫彼此彼此。”   许贤峰:“可是,我还没有看你的录像带,还没有验货呢。”   戴文华:“你验吧,给你看五分钟。”   ……   五分钟后,戴文华关掉了录像机,将录像拿出来放到了茶桌上。   戴文华:“怎么样?”   许贤峰:“小戴,你真行。”   戴文华:“少废话,我豁出去了,你拿回去慢慢看,但是你必须把我的头像屏蔽掉。”   许贤峰:“我说话算话。”   戴文华:“我不相信你,所以,你也得留个尾巴给我。”   许贤峰:“尾巴?什么尾巴?”   戴文华:“写个条子,欠我三十万,还有,放弃茶楼百分之十五的干股。”   许贤峰:“小戴,真有这个必要吗?”   戴文华:“许部长,这是生意,用你们的话说,这叫交易。”   许贤峰:“好吧,这是二十万,你点点。”   ……   戴文华打开钱包,看了看钱,又关上了包。   许贤峰也写好了条子。   许贤峰:“钱点过了吗?”   戴文华:“不错,二十万,是真的。”   许贤峰:“这是你要的条子。”   戴文华:“你念念。”   许贤峰:“真是的,你又不是不识字,还是你自己看吧。”   “咯咯……”戴文华胜利的笑着。   “臭娘们,裤子一脱就是五十万,你牛啊。”许贤峰笑骂了一句。   “我呸,姓许的你少说风凉话,老娘我容易吗?”   戴文华收好条子,起身提上钱包,走几步打开了包间的门。   门口站着两个漂亮的女服务员。   戴文华使了个眼色,笑着吩咐道:   “小翠,小琴,你们好生侍候许部长哟。” 第0474章 一家人都到齐了   密室里,向天亮全神贯注,盯着显示屏,欣赏着许贤峰和小翠小琴的表演。   小翠和小琴显然受过训练,动作娴熟,投入忘情。   不知什么时候,戴文华从暗道里进来,悄然来到向天亮的身边。   “小向,我做得不错吧。”戴文华有些得意,不知不觉的靠在向天亮身上。   这回向天亮没推开戴文华,“这两个服务员,是你特别训练出来的吧?”   “嗯,小翠和小琴是西川省人,两年前来滨海打工的,去年进我们茶楼工作,许贤峰第一次见到是,就看上了这两个姑娘,我就来了个顺水推舟,让小翠和小琴把他缠住了。”   向天亮道:“戴姐,事过之后,你给她们两个一点钱,让她们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我知道,给她们每人两万元,我亲自把她们送出滨海。”   向天亮赞许的点点头,“对,反正花的是许贤峰的钱,不要舍不得,只要封住小翠和小琴的嘴,咱们这事就圆满了。”   瞧着包间里小翠和小琴的疯狂样,戴文华有点忍不住了,手悄悄的伸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瞅了戴文华一眼,坏笑着问道:“怎么,熬不住了?”   戴文华摸索着向天亮的大帐篷,低声道:“看着别人干,能,能受得了么。”   “呵呵,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向天亮笑道。   “所以,所以帮帮忙么。”戴文华一抬屁股,滑到了向天亮的双腿之间。   向天亮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过了吗,还有大事要办,你要是不顾轻重耽误了正事,我可饶不了你。”   “可是,可是我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放心吧,以后我会兑现我的诺言的。”   戴文华问道:“你不会哄我的吧?”   向天亮笑道:“戴姐,只要不让陈南陈北知道,你想怎么玩都行。”   “嗯……小向,你喜欢我家陈南陈北吗?”   “不知道啊。”   戴文华的手,狠抓了一下向天亮的大帐篷,“看也看不见,难受死了。”   “呵呵……这是对你的考验,戴姐,坚持就是胜利嘛。”   戴文华红着脸,小声要求道:“那,那我用手过过瘾,这总行吧?”   “臭娘们,真会得寸进尺啊。”   见向天亮没有表示反对,戴文华大喜,双腿一弯,跪在了向天亮的双腿之间。   向天亮低头瞅了一眼,忍不住咧嘴乐了。   密室里的这张桌子,还真是好东西,中间的空档,正好适合一个人蹲在那里,三面封闭,一面有坐在床边的向天亮挡着,戴文华跪坐着,一点都不觉得狭窄,向天亮默许了,戴文华就疯起来了,转眼之间,向天亮下面就完全开放了。   在戴文华的惊叹声中,向天亮只觉得心里一热,他身上的某个部位,被一张热乎乎的嘴包住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戴姐,你不会是个‘处’吧,难道,难道没见过男人的东西吗?”   “我,我荒了五六年了……”戴文华一边“忙碌”一边回答。   “呵呵,不会吧,像戴姐你这样的女人,会没有男人吗?”   “我,我发誓……真,真的呢。”   向天亮又问道:“戴姐,许贤峰和小翠小琴他们,要进行多久啊?”   戴文华喘着气说道:“许贤峰这个老东西,还算,还算中用,能玩两个小时呢。”   “他妈的,真是老骥伏枥,这臭老头这么厉害啊。”   “厉,厉害个屁,他,他是吃了药的。”   “噢,我说么,快六十的老家伙了,能蹦得了几下呢。”   戴文华轻笑道:“这一次,我暗中叮嘱过小翠小琴,给臭老头的茶水里加了双倍的药。”   向天亮吓了一跳,“不会,不会把他弄坏了吧?”   “咯咯……放心吧,臭老头没事的,只不过,只不过没有三个小时,臭老头停不下来的。”   “呵呵……那就让他尽情的折腾吧,等他折腾完了,我再找他好好的谈一谈。”   显示屏上,许贤峰赤膊上阵,压着小翠和小琴激战正酣。   向天亮也在享受,他索性关了密室的灯,让戴文华尽情的发挥着。   可是,乐极生悲。   密室通往暗道的门,突然被人悄无声息的推开了。   向天亮被着实吓了一跳。   走进密室里的人,是陈南陈北姐妹俩。   天那,一家人都到齐了。   向天亮急中生智,拿过自己放在床上的风衣,先把跪在自己两腿间的戴文华盖住了。   看见向天亮坐在床边对着显示器,陈南和陈北满脸的诧异。   陈北开了灯,笑着叫道:“天亮,你怎么在这里呀?”   “嘘……快把灯关了。”向天亮摇着手道。   陈南关了电灯,密室里又是灰暗暗的,向天亮松了一口气,仅凭小窗口的光线,和显示器的那点亮光,陈南陈北姐妹俩一时还看不到躲在桌子下的戴文华,又有风衣遮盖着,戴文华不至于马上暴露。   陈南陈北姐妹俩走了过来,向天亮慌忙关了显示器。   “天亮,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陈南低声问道。   “你们妈妈带我进来的啊。”   陈北笑道:“天亮,没看见你的车,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向天亮哼了一声,“我要找你们两个算账,怎么会回去呢?”   “算什么账呀?”陈北笑着问道。   “你们家根本就没什么玉制渔具,那完全是个骗局,我问你们的时候,你们不说实话,害得我下午傻傻的等到现在,你们说这笔账该不该算?”   “嘻嘻,谁让你傻呢?”陈北趴到向天亮的肩上,笑嘻嘻地说道。   向天亮傻傻的一乐,“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陈南道:“早就到下班时间了。”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果然,快到六点钟了。   陈北问道:“天亮,我妈去哪里了?”   “呵呵,你们的妈妈啊,我把她藏起来了。”   “又逗我们了。”陈北伸手,在向天亮肩上拧了一下。   “真的,我把你们妈妈藏起来了。”   陈南问道:“天亮,我妈到底去哪里了?”   “你们真想知道?”   “嗯。”陈南陈北同时点头。   向天亮笑着说道:“好,陈北,你去把灯打开。”   陈北依言打开了电灯。   这下,桌子下的戴文华,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电灯一开,密室里顿时亮堂堂的。   向天亮吸着烟,看着并肩而立的陈南陈北。   真是一对姐妹花啊。   向天亮还是第一次仔细的欣赏陈南和陈北。   陈南和陈北芳龄二十三,但看上去,却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这正是青春少女最美丽动人的季节,向天亮记得,她们在学校里就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婷婷玉立的苗条娇躯,该凸的地方凸,该瘦的地方瘦,比时装模特还婀娜多姿,如玫瑰花瓣般鲜艳娇嫩的绝色娇艳的脸蛋上,两双水汪汪、深幽幽,如梦幻般清纯的大眼睛,闪烁着勾人魂魄的光采。   姐妹俩长得一模一样,娇俏玲珑的小瑶鼻,樱桃般鲜红的小嘴,加上线条流畅优美、秀丽绝俗的桃腮,似乎古今所有绝色大美人的优点,都集中在了她们的脸上,只看一眼,就能让人怦然心动。   还有她们那洁白得犹如透明似的雪肌玉肤,娇嫩得就像蓓蕾初绽时的花瓣一样细腻润滑,让人头晕目眩、心旌摇动,不敢仰视,她们就像两位纯洁无瑕的白雪公主,不食人间烟火的瑶池仙姬。   向天亮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扑过去,吃掉这对娇嫩的姐妹花。   可惜,向天亮还咬不了,因为他自己被姐妹俩的妈妈给“咬”住了。   戴文华跪坐在桌子下,既焦急又无奈,她还不知道,向天亮坏起来可是没谱没边的。   果然,只听向天亮又吩咐陈北关灯,然后让姐妹俩过来,一左一右,坐在他的两边。   “陈南,陈北,你们妈妈有点事要办,办完事后马上就会回来的。”   陈南点了点头,“天亮,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陈北又趴在向天亮的肩上,“对呀,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指着显示屏,向天亮笑道:“我在看戏。”   “看戏?看什么戏呀?”   陈北一边问着,一边伸手要打开显示器。   向天亮拦住了陈北的手,“别急别急,我先问你们,你们妈妈在七楼包间里安装摄像探头,你们两个知不知道。”   陈南红着脸点头,“我们知道的。”   向天亮又问道:“你们爸爸知道吗?”   陈南摇着头,“我爸不知道。”   “怎么会呢?”   陈北笑着说道:“我爸天天跑出去钓鱼,很少管茶楼的事,也很少到密室和暗道里来,我妈后来干脆换了密码,就我妈和我们姐妹俩知道,就不告诉我爸,我爸就进不来了,所以,他当然不知道摄像探头的事了。”   一手一个,向天亮搂着姐妹俩,呵呵的坏笑起来,“他妈的,原来是你们母女三人合伙,把你们的爸爸蒙在了鼓里。”   陈南羞道:“这是我妈干的,后来我们发现了,就成了,就成了我妈的同伙了。”   “呵呵……同伙,说得好,我也成为你们的同伙了。”   陈北笑着央求道:“同伙,打开显示器,让我们也看戏吧。”   向天亮乐呵着点头。   “呵呵……行行,不过,你们可要做好思想准备哟。” 第0475章 气死老娘我了   向天亮重又打开了显示器。   都是成年人,看一眼就能明白,包间里在演什么“戏”了。   陈南和陈北立即羞红了脸,陈南抢着伸手,又关掉了显示器。   “天亮,让我们看这个,你真是坏死了。”陈北捏着粉拳,在向天亮的肩上捶着。   “呵呵……是你们要看的,我,我冤枉啊。”   陈南也打了向天亮一下,但毕竟是姐姐,比陈北成熟多了,她马上联想到其他的事情,“天亮,你想找许部长的麻烦?”   向天亮点了点头,“你们知道的,我刚调来滨海,不该找别人的麻烦,本来是想讨好许部长的,可是,他却想以老欺小,把我控制在他的手里,他用的方法,就是你们在显示器看到的那一套,结果被我发现了,于是,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他……事情的经过,基本上是这样的。”   陈北结结巴巴地问道:“天亮,那你,你刚才……刚才也那样?”   “呵呵……差不多,但是,只进行了十几分钟,只有序幕没有正戏。”   “和,和谁?”陈北问道。   向天亮笑了笑,正要开口,桌子下的戴文华可急了,不断的用手拧着向天亮的大腿,希望他别说出来,不然,她的老脸往哪儿搁呀。   陈南也问道:“对呀,天亮,你不会也是和小翠小琴她俩吧?”   向天亮笑而不语,只是双腿发力,把戴文华夹得紧紧的,戴文华心领神会,在风衣的掩护下,讨好的“工作”起来。   “天亮,你快说么。”陈北撒着娇。   陈南也在逼迫向天亮,不过,她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在向天亮身上爬动起来。   “你们俩真想知道?”   “嗯。”又是姐妹俩异口同声。   向天亮笑着说道:“那我得先算算账了。”   陈北问道:“又算什么账呀?”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问道:“陈北,你上次在隔壁的包间,还欠着我两次脱衣,该不会赖账吧?”   陈北羞红了脸,“天亮,你不会,不会让我现在兑现吧?”   “呵呵,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陈北忸呢道:“没开空调,冷呢。”   向天亮放开陈南,“去把空调打开,开到最大哟。”   陈南去打开空调,刚回到桌边,就又被向天亮拽到了自己身边。   桌子下的戴文华又羞又急,这个坏小子,明摆着想一箭三雕啊,她使劲的掐向天亮的腿,希望他放弃他的企图,可是,向天亮的双腿夹得更紧了,夹得她动弹不得,她知道她没办法,因她成了待宰的羔羊,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这时,向天亮还打开了显示器,隔壁包间里的戏正在精彩之处,声景并茂,立即让陈南和陈北又羞红了脸。   空调一开,密室里早就热气融融。   向天亮瞅着陈北坏笑,“陈北同学,你该开始了吧?”   “我,我……天亮,就我一个吗?”陈北犹豫着,想把姐姐姐陈南也拉下水。   向天亮咧嘴一乐,“陈北,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不是欠我两次吗,我看让陈南帮你还一次,你看怎么样?”   陈北立即拍着手笑了,“我同意,我同意。”   桌子下的戴文华,恨得直咬牙,这小子这么坏,她是万万也没有想到,可是她自顾不暇,束手无策,只要她稍有异动,向天亮的双腿就像一把大铁钳,夹得她动弹不得。   陈南当然不干了,叫道:“陈北,你欠的帐,凭什么让我替你还呀?”   “姐姐,你是我姐姐,你就帮帮我么。”   “我不帮。”   “你不帮我,以后就别叫我帮你洗衣服。”   姐妹俩一吵,向天亮就乐,“哎,陈南,你就帮帮陈北吧。”   “你就是坏。”陈南嗔了向天亮一眼,其实,在显示器上的“好戏”刺激下,她早就心动了,何况她上次有过一回了,这一回生二回熟,当然脸皮厚多了。   向天亮板起脸道:“陈南,这我可要批评你了,什么叫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叫姐妹,何况你是姐姐,妹妹欠账姐姐还,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嘛。”   陈北笑着嚷道:“天亮,你说得太对了,我坚决同意。”   向天亮对陈南说道:“你不愿意也行,先离开这里吧。”   “我才不走呢。”陈南嘀咕着,身体反而更贴近了向天亮。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向天亮笑问道。   “嗯……”   “呵呵,那还等什么,你们快点啊。”   陈南和陈北羞羞答答的,互相看了一眼,终于脱掉了上衣,只剩下一个红色的罩罩。   向天亮左搂右抱,大饱眼福。   而陈南和陈北,却是吐气如兰,娇靥若花,一股处女特有的体香,沁人心脾,胸前紧贴着两团急促起伏的怒耸双峰,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罩罩,仍能感到那柔软丰满的酥胸上,两点可爱的凸起。   美艳绝色秀丽清纯的姐妹俩羞红了脸,只觉娇躯越来越软,她俩娇羞地闭上自己梦幻般多情美丽的大眼睛,像征性的左右摇摆着,并竭力向后仰起优美白皙的玉颈,不过,这样一来,那一对本就娇挺怒耸的双峰也就更加向上翘挺。   向天亮双手齐动,一只手对付一个,就势隔着红色的罩罩,攀上了姐妹俩柔软娇挺的双峰。   姐妹俩娇躯均是发颤,芳心早已迷茫,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男人抚摸自己,更未有异性碰过自己那柔美娇挺的怒耸双峰,给向天亮这么一折腾,不由得玉体娇酥麻软,芳心娇羞无限。   向天亮老练而又耐心,他渐渐觉察到,姐妹俩娇俏的小瑶鼻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那美丽羞红的玉首不再摆动,渐渐的变得温顺起来。   而桌子下的戴文华,被向天亮的双腿夹得动弹不得,只能无奈的任凭他折腾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   “琵琶精,蜘蛛精,你们还想知道,刚才是谁和我演对手戏吗?”   向天亮抱着陈南陈北,笑嘻嘻的问道。   “想知道。”陈北扭着小腰娇声道。   “天亮,是谁呀?”陈南问道。   向天亮笑道:“琵琶精,蜘蛛精,你们一个是银行的会计,一个是法院的见习审判员,只要你们猜出是谁,我就帮你们往上升一级,呵呵,怎么样?”   陈北喜道:“真的吗?”   “天亮,你又耍我们寻开心是不?”陈南笑问道。   “呵呵,君无戏言,君无戏言啊。”向天亮咧嘴直乐。   陈南和陈北相视一眼,双双凑到了向天亮的耳边,陈南对着他的左耳,陈北对着他右耳。   “天亮,这个人就在桌子下面。”陈南低声道。   “天亮,这个人就在桌子下面。”陈北低声道。   向天亮推开陈南陈北的头,笑着说道:“不要嘀嘀咕咕,大声的说嘛。”   陈南和陈北又相视一眼,同声道:“这个人就在桌子下面。”   向天亮咦了一声,“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啊?”   陈南道:“我进来时就看到了。”   陈北说:“天亮,你盖了一件风衣,是欲盖弥障。”   “猜对了一半,猜对了一半,呵呵,你们再猜一猜,她是谁啊?”   陈南瞅了瞅向天亮双腿上的风衣,不高兴地说道:“一定是我那个不正经的老妈。”   陈北也是一脸的不高兴,“也只有我妈才会做这种事。”   桌子底下的戴文华一听,又羞又气。   向天亮笑着问道:“为什么一定是你们的妈妈呢?”   一边笑着,向天亮一边悄悄的松开了双腿。   戴文华得到了“解放”,身体一松,扒着向天亮的双腿喘息不已。   陈南气道:“我妈这个人,向来是见钱眼开,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呵呵,你妈真是这样的人吗?”向天亮忍着笑问道。   陈北气道:“有一次,许贤峰来茶楼喝茶,看到了我们姐妹俩,要我们陪他喝茶,还私下跟我妈说,愿意出二十万元包养我们一年,我妈见钱眼开,竟然答应了下来,气得我们姐妹俩跑到了外婆那里告状,才没让我妈的阴谋得逞。”   向天亮奇道:“竟然还有这等事,那后来呢?”   陈南说道:“后来,我外婆骂了我妈,我妈才死了这条心,再后来,我妈无奈之下,把茶楼里的小翠小琴介绍给了许贤峰,这事才算过去了。”   陈北问道:“天亮,你说我妈气人不气人?”   “气人,确实气人,而且是非常的气人。”向天亮笑道。   陈南问道:“天亮,你说我妈是不是不要脸?”   “是不要脸,很不要脸,而且是非常的不要脸。”向天亮又是一笑。   陈北又问道:“天亮,这样的老妈,你说该怎么惩罚她?”   向天亮应道:“哪还用说吗,脱了她的裤子,狠揍她的屁股,打得她哭爹喊娘。”   陈南笑着问道:“天亮,你真敢当着我们的面,揍我妈的屁股吗?”   “呵呵,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妈的屁股,我早已揍过了。”   陈南陈北齐道:“那你就揍呀。”   这时,桌子下的戴文华实在忍不住了,揭衣而起,娇声骂道:   “两个臭丫头,没良心的,气死老娘我了。” 第0476章 母女大战   南北茶楼好不热闹。   七楼的包间里有一场战争,参战的是一男二女,而一墙之隔的密室里,也在演绎着另一场战争,参战的则是母女三人。   戴文华从桌子下爬起来后,二话没说,就对陈南陈北大打出手,陈南陈北更不打话,收起羞涩少女的形象,悍然的出手迎击。   顿时,母女三人打成了一团。   向天亮看得目瞪口呆,他有心制造母女三人的矛盾,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点燃的是个火药桶,而且是一点就炸,一发而不可收拾。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女人打架男人受罪,乱战刚一开始,向天亮的脖子上就挨了一掌,还没看清是谁下的“黑手”。   向天亮立即清醒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逃离战场,裤子是早被戴文华解开了的,这时只能狼狈的提着,一个闪身,脱离了枪林弹雨。   系好裤子,坐到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向天亮立时心情大好,瞅着纷飞的战火忍俊不禁。   战火首先在席梦思床上燃烧。   戴文华采取的是希特勒的闪电战术,上来就是突袭,取得的效果明显,而且是全力以赴,双臂乱舞的同时,还奋不顾身的往前猛扑猛冲,陈南陈北是坐在床沿上的,身体难以发力,战端刚启就吃了大亏,一下被母亲扑倒在了床上,戴文华一招得手,乘势而上,身体扑在两个女儿身上,两个巴掌左右开弓,大打出手。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观战,一边是直摇头。   娘们打架,唯一的特点就是一个字,乱,没有战法,不讲招式,就似盲人摸像,打到哪里算哪里。   戴文华只有半个身体扑上床上,唯一的武器就是双手,而且双手伸出手,刚好能达到陈南陈北的脸,于是便专往陈南陈北的脸上招呼,劈哩啪啦,打得既响又脆。   而陈南陈北就更为乱套,本来就受到了突然袭击,蒙了,还击的动作自然是毫无章法,四腿乱弹,四条玉臂乱舞,看着不像在打架,而像两个落水的求救者。   母女初战,戴文华拨得头筹,大占上风。   向天亮看不下去了,观战不帮是君子,向天亮不是君子,而且在打架上,他向来好为人师,此时此刻,岂能忍着不说。   “啧啧啧……琵琶精,蜘蛛精,你们笨不笨啊……反击,反击啊……哎哟,抓你妈的头发啊,抓头发,抓头发……对对对,狠狠的往下拽……干得好,加油啊。”   陈南陈北果然展开了反击,四手齐发,抓住了戴文华的一头长发。   局势顿时为之一变。   戴文华陷入了不利境地,双手撑床,想往后撤退。   而这时候陈南陈北也回过神来了,被动变为了主动,精神大振,四条玉腿也开始发挥,不断的用膝盖顶向戴文华。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有四条玉腿,戴文华落尽下风,顿显败势。   “哎呀……戴姐你会不会打架啊……用你的手肘顶啊……对对,使劲的往她们胸部顶……这就对了么……你再爬上去,用你的双腿蹬她们的裤子……干得好,干得好……戴姐加油啊。”   陈南陈北穿的是运动服,裤腰上只有松筋带,戴文华双腿乱蹬,很快把陈南陈北的运动被蹬退到了膝盖部位,姐妹俩的四条腿受到运动裤的束缚,渐渐的失去了作用。   戴文华开始扭转败势,不过,向天亮不容她发挥优势,马上又帮起了陈南陈北。   “琵琶精,蜘蛛精,你们要翻过身来啊……真是笨那,翻身,爬起来……对了,压住你妈……好,琵琶精,你把你妈的牛仔短被往下拉啊……对对对,拉到她的膝盖位置……再揍她的肚子,用拳头砸啊。”   在向天亮的指点下,陈南陈北艰难的爬起了身,压住了戴文华。   陈南陈北开始大占上风,四手出动,或拳或掌或爪,或抓或抽或砸,畅快淋漓。   很是奇怪,母女三人打成一团,却只有娇声喘息,居然没有一个开口骂人。   向天亮乐呵着心道,原来女人打架,是只动手不动口啊。   是真打,不玩命,但绝对是真打,这一点向天亮看出来了。   他听张丽红说过,这母女三人积怨颇深,在外还马马虎虎,在家里却犹如水火。   戴文华的名声不好,以前是在男人堆里混了,虽然这几年有些改邪归正的意思,但香变臭容易,臭变香却难,坏名声还是变不了的。   陈南陈北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岁数,人漂亮,又有好工作,本来不愁嫁不出去,无奈受到母亲的影响,条件好的,人家不要你,条件差的,陈南陈北又不愿意,就这样,这两年姐妹俩各谈了几个,最后都吹了。   戴文华一心想让女儿攀上高枝,陈南陈北又嫌母亲名声不好影响了自己,一来二去的挫折,都把怨气怪到了对方头上,据张丽红说,这几年的母女大战不断,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还据说,陈南陈北的父亲陈正海之所以天天往外跑,就是想找个清静,眼不见心不烦,管不了但躲得开,因为母女三人之间的战争,往往会让他成为最后的受害者。   这时,床上的母女大战已到高、潮之处,戴文华挣扎着翻过身来,和陈南陈北扭作了一团。   向天亮不再出声指点,娘们打架,点到为止,何况是母女三人,打到最后还是一家人。   但战况却是极其的惨烈,母女三人都早已披头散发,三个罩罩没了,代之以滚滚波涛,裤子掉了,只有那下身的一片布,也在东倒西歪风雨飘摇之中……   观战不忘正事,向天亮扔掉香烟,走回到桌子前重又坐下。   显器里,许贤峰的战争还在继续,向天亮不禁奇怪,这老头不过吃了点药,怎么还像猛虎一般呢。   突然,身后的战争没了声音,向天亮只觉后脑勺一阵发凉,心里大呼不妙。   可惜他的反应还是晚了一点,一双滑不溜鳅的肉臂,箍住了他的脖子。   “你们……”只说出了两个字,嘴巴也被两片湿唇堵上了。   简直是受到全方位的攻击,一双玉手也狠狠的抓住了他的枪,一堆堆热乎乎的软肉,从四面八方涌来,粘向了他的身体。   不怕天地不怕刀枪,向天亮怕的就是红粉阵仗,他一身的武功,此时根本已泥牛入海。   他的身体,被扑倒在了床上。   戴文华当仁不让,竟喘息着坐在了他的身上,陈南攻击的是他脖子以上的部位,陈北也不甘落后,整个扑到了他的身上。   “陈南陈北,脱他的衣服。”戴文华发布了命令。   向天亮苦笑了,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啊,半分钟前拼命撕杀的母女,现在却结成了统一战线,枪口一致对外了。   是抗“日”,不对,他妈的是找“日”呢。   陈南陈北嘻嘻笑着,执行起母亲的命令来,是丝毫的不打折扣。   向天亮不想玩真格的,他还有大事要办,腰上一发力,身体就坐了起来。   戴文华本来是坐在向天亮大腿上的,他一坐起来,她的身体就沿着小腿滑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又回到了桌子下面。   “他妈的,你们有完没完啊。”向天亮骂着,一手一个,抓过陈南陈北,放在了自己的两边。   戴文华笑道:“小向,你别生气,我们闹着玩呢。”   “什么,闹着玩的?”   “真的,不信你问陈南陈北。”   陈南陈北都在点头。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听说你们经常打架,都不是玩真格的?”   “对呀,咯咯……”戴文华在桌子下娇笑。   “为什么啊?”   “好玩呗。”   “难道,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动真格的意思?”   戴文华笑道:“有呀,这两个臭丫头对我有怨气,每次打架都不讲分寸,我也就不讲客气了。”   向天亮瞅瞅陈南陈北,四座玉山是风光无限,尽收眼底。   陈南陈北红着脸,娇羞万分。   “天亮,让我们穿上……穿上衣服,好吗?”陈南低声求道。   向天亮摇摇头,“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小向,便宜你了,她们可是黄花闺女。”戴文华叫道。   向天亮不客气的踢了戴文华一脚,“臭娘们,你说黄花就黄花了,我看顶多是扬花,水性扬花的扬花。”   陈北掐了向天亮一下,“我们才不是扬花呢。”   “呵呵呵,那谁是扬花啊?”   “我妈才是。”陈北心直口快。   “呵呵……”   戴文华气得破口大骂,“臭丫头,你还是我的女儿吗?”   这时,显示器里响起了一声大叫。   许贤峰的戏演完了。   向天亮道:“咱们该办正事了。”   戴文华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小向,下一步怎么做?”   向天亮稍作沉吟,“戴姐,你马上穿好衣服,通过暗道从你五楼的办公室出去,把小翠和小琴送走,记住,越快越好,让她们永远不要回来。”   一边匆忙穿衣,戴文华一边问道:“小向,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放心吧,我会办到的。”   “你可不能反悔呀。”   向天亮伸出手掌,在戴文华的屁股上抽了一下,“他妈的,这个时候还说这些,你找抽啊。”   戴文华一边跑向暗门,一边叫道:“你可不能欺负陈南陈北呀。”   暗门一开一合,戴文华消失了。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琵琶精,蜘蛛精,你们的妈妈真是一个活宝啊。”   陈南小声埋怨道:“我妈就是这么一个人,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谁让你沾上她呢。”   向天亮站了起来,“呵呵……你们俩在这里等我,我去找许贤峰谈谈。” 第0477章 小鱼吃大鱼   当向天亮手拿录像带从休息室出来,许贤峰正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他呆住了。   向天亮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脸上是标志性的微笑,还带着几分得意。   都是明白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嘴里喷出了一连串的烟圈。   沉默,包间里的气氛很是凝重。   向天亮认为自己胜券在握,所以,他不用率先开口。   许贤峰从凝固的思绪中慢慢的恢复正常,他需要时间,他一时难以开口。   在这种情况下,向天亮总是特别从容,特别的耐心。   终于,许贤峰脸色缓和,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他把目光投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笑,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录音笔,可以吗?”   “应该可以。”许贤峰点着头。   笑着点点头,向天亮打开开关,将录音笔放在沙发之间的茶几上。   许贤峰:“干得漂亮。”   向天亮:“不好意思,你教的。”   许贤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向天亮:“不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许贤峰:“不错。”   向天亮:“当然,后浪是在前浪的带领下,如法炮制而已。”   许贤峰:“他妈的,女人靠不住啊。”   向天亮:“是啊,政治应该让女人走开。”   许贤峰:“精辟。”   向天亮:“惭愧,惭愧。”   许贤峰:“我被戴文华那娘们害喽。”   向天亮:“呵呵……”   许贤峰:“你是怎么发现破绽的?”   向天亮:“很简单,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排气窗上装着摄像探头,这对我来说,只是小儿科而已。”   许贤峰:“于是,戴文华那娘们就答应帮你了?”   向天亮:“对,她没得选择。”   许贤峰:“没得选择?为什么?”   向天亮:“你是县委常委这没错,但是,你是将要熄灭的灯,是西边山头上的太阳,你明白了吗?”   许贤峰:“明白了,明白了。”   向天亮:“一个五十几岁的人跟一个年轻人玩这一套,不但有失身份,而且是在自掘坟墓。”   许贤峰:“你常玩这一套?”   向天亮:“不常玩,每次都是先被人玩,然后我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   许贤峰:“今天也这样?”   向天亮:“对,为什么不呢?”   许贤峰:“好吧,咱们开始吧。”   向天亮:“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这样对付你。”   许贤峰:“套话就不必说了吧。”   向天亮:“你是张衡书记的人?”   许贤峰:“确切的说,是朋友。”   向天亮:“几年了?”   许贤峰:“五年多,快六年了吧。”   向天亮:“你有把柄在他的手上?”   许贤峰:“这个……可以这样说吧。”   向天亮:“果然如此。”   许贤峰:“向天亮,希望不要在这里展开问题。”   向天亮:“不行吗?”   许贤峰:“希望是这样。”   向天亮:“嗯,我暂时不予追究。”   许贤峰:“谢谢。”   向天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公开站在张书记这一边呢,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多累啊。”   许贤峰:“这是我配合支持他的唯一要求,陈乐天县长和李璋副书记不是我的仇人,我五十多岁的人了,不想多几个仇人。”   向天亮:“呵呵,你得罪我了,欺老莫欺小,你不应该啊。”   许贤峰:“对你么,另当别论。”   向天亮:“许部长,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关于新办公楼的安排,你为什么不支持张书记呢?”   许贤峰:“关于那次表决,完全是为了试探你。”   向天亮:“果然是这样啊。”   许贤峰:“其实,你的任命下来后,张书记、陈县长和李副书记都在了解你,他们有个共同感觉,你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向天亮:“就像一潭死水里投下的一颗石头?”   许贤峰:“对,这种感觉非常强烈,我也有,滨海县领导班子是全市有名的老大难班子,你调来滨海县,应该是市委的特别安排。”   向天亮:“哦,所以张书记他们就对我特别的关注?”   许贤峰:“是,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滨海县很少有干部被提拨,张书记也好,陈县长和李副书记也罢,至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被提拨的迹像,所以,他们都千方百计的想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你突如其来,又身手不凡,他们当然想据为己有。”   向天亮:“许部长,我想问一下,张书记、陈县长和李副书记,他们在市委没人支持吗?”   许贤峰:“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他三位在市里都没有靠山,所以才对你草木皆兵如临大敌,要是有坚强的靠山,他们有必要忌惮你吗?”   向天亮:“不会吧?这太难以想象了,他们居然没有靠山。”   许贤峰:“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或者,他们正在找。”   向天亮:“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许贤峰:“因为市委领导班子几乎全被调整了,原来的靠山都没有了,也因为张书记他们都认为自己没有进步的希望了,所以,他们到市里走动不多,关系自然不深,加上滨海县很穷,所谓人穷志志短,难免的找不到好的关系。”   向天亮:“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许贤峰:“据我所知,他们三位都在找关系,但至少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   向天亮:“呵呵,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啊。”   许贤峰:“有所为有所不为吧,一点小钱,他们还是拿得出来的。”   向天亮:“也是啊……许部长,张书记这么急着让你算计我,是不是有点太性急了?”   许贤峰:“你说得不错,这次算计你,是张书记定的,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嘛。”   向天亮:“他是怎么说的?”   许贤峰:“让我帮他拿住你。”   向天亮:“具体的计划是谁定的?”   许贤峰:“我定的,但是,是张书记出钱。”   向天亮:“五十万元,好大的价码,张书记哪来的这么多钱?”   许贤峰:“这个么……你有机会问他自己去。”   向天亮:“嗯,你许部长真是了不起,这样的计策也想得出来。”   许贤峰:“那是因为戴文华那娘们既骚又贪钱,我让她勾引你,她居然就轻易的答应了。”   向天亮:“呵呵……戴文华那娘们是很骚,够味,够味啊。”   许贤峰:“向天亮,现在你说吧,这事你打算怎么了?”   向天亮:“什么叫‘你打算怎么了’?”   许贤峰:“这么说吧,现在我有把柄落在你手上,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向天亮:“你说呢?”   许贤峰:“我可以和你做朋友。”   向天亮:“朋友?”   许贤峰:“像我和张书记那样的朋友,我帮你在滨海县站稳脚跟。”   向天亮:“可是,我不同意。”   许贤峰:“不同意?”   向天亮:“你听说过小鱼吃大鱼的故事吗?”   许贤峰:“你是说,让我听你的?”   向天亮:“不错。”   许贤峰:“你认为这合适吗?”   向天亮:“县委常委听县长助理,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许贤峰:“向天亮,你好大的胃口啊。”   向天亮:“这正是我的目的,与此同时,这也是你自找的。”   许贤峰:“我要是不答应呢?”   向天亮:“那明天就市纪委见。”   许贤峰:“你在威胁我?”   向天亮:“没错,我在威胁你。”   许贤峰:“向天亮,我许贤峰不是被吓大的。”   向天亮:“那就试试。”   许贤峰:“事情抖搂出去,你也讨不了好去。”   向天亮:“没关系,我不怕。”   许贤峰:“你敢同归于尽?”   向天亮:“不错。”   许贤峰:“我五十几岁了,快要退休了,顶多带个臭名回家,而你才刚刚起步,真要是同归于尽,不是你亏了吗?”   向天亮:“首先,既然斗上了,我就有同归于尽的勇气,其次,你想同归于尽也做不到,事情一旦抖搂出去,你一定彻底完蛋,我顶多背个处分,三五年后照样可以东山再起,我年轻我有时间,我耗得起。”   许贤峰:“……不错,你耗得起啊。”   向天亮:“所以,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毁了你自己,要么从今以后听我的。”   许贤峰:“你够狠的。”   向天亮:“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懂的。”   许贤峰:“……好,好吧。”   向天亮:“答应合作了?”   许贤峰:“我答应你。”   向天亮:“许部长,你够爽快,就凭这一点,我向天亮佩服你。”   许贤峰:“向天亮,身也佩服你。”   向天亮:“其实你大可放心,小翠小琴已经走了,不会再回到这里,这件事等于是你知我知戴文华知,我可以保证堵住戴文华的嘴,因此,只要我们站在同一条战壕里,你许部长永远是安全的。”   许贤峰:“你真能保证?”   向天亮:“许部长,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同时,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   许贤峰:“……好吧,你说,我该怎么做?” 第0478章 你得听我的   向天亮笑了笑,递给许贤峰一支香烟,还为他点上了火。   “许部长,我要你做这样几件事,第一,你要彻底分割与南北茶楼的一切关系,当然,你可以来做客,但最好尽量少来。”   “不用你提醒,这是肯定的。”许贤峰点着头。   “第二,南北茶楼的安全,还有陈家人的安全,以后都靠你罩着了。”   许贤峰略有犹豫,“这个……恐怕不好保证吧。”   向天亮笑道:“你必须保证,其实也很简单,一旦他们有事,你只需亮明南北茶楼有你罩着就行了,具体的事不用你出面,不用你操心,一切由我来摆平。”   “这没问题,我答应。”   向天亮又道:“第三,你许部长还是原来的许部长,你还做你的活菩萨,你还是张书记的朋友,对他安排的事照做不误。”   许贤峰白了向天亮一眼,“涉及到你的事总要除外吧?”   “呵呵,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许部长你真是个明白人。”   “你继续说。”   向天亮继续说道:“第四,戴文华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叫陈南陈北,他们是我的同学,你以后别打他们的主意了,还有,他们一个在银行工作,一个在法院工作,你想办法帮他们调一级,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吧?”   “我敢打她们的主意吗?”许贤峰没好气的反问道,自己是打过双胞胎姐妹的主意,戴文华这个臭娘们,连这事都说了,看来真的是彻底被向天亮控制了。   向天亮笑了起来,“呵呵,许部长,你少给我装蒜,看你刚才扑在小翠小琴身上那个疯狂样,真他妈的老当益壮啊。”   许贤峰老脸一红,“说到她们的升级,你不是能办吗,何况你还是县政法委副书记,一句话的事嘛。”   向天亮摇摇头,“我刚来,屁股还没坐热,说话没人听,还是你办方便,你也不用亲自出面,委托别人打个招呼就行了。”   “行,这活我接了。”许贤峰点着头。   “第五,今天这件事,你要跟张衡书记汇报,就说这事成功了,我已经被你控制了,但是,我只直接与你来往,听你的指挥,不会和他发生关系。”   许贤峰盯着向天亮,“你是说……装?”   “呵呵,就是装,先装着,以便将来容易翻脸嘛。”   “够损够毒的。”   向天亮笑道:“跟你许部长学的呗。”   指着茶几上的另一盒录像带,许贤峰问道:“如果张衡书记问起,要看看你和戴文华在一起干那事的录像带,你说怎么办?”   “许部长,我不傻。”   “你是说,这带子里没啥真名堂?”许贤峰问道。   “呵呵,你说呢?”   许贤峰道:“如果是假的录像带,那张书记说要看看,验证一下,这怎么办?”   “这个很好解决,你就说,这是你我之间的君子协定,也是我听你摆布的先决条件,录像带只能由你一个看一个人保管,不许第二个知道,张书记也不行。”   “这倒是个好理由。”许贤峰点着头道,“行,就这么办,只要我咬死了,张书记也不会硬要看录像带的。”   “这第六么……”   许贤峰瞪着老眼道:“还有啊?”   “呵呵,多着呢,你急个啥?”   “好,你说,你说,反正我也豁出去了。”许贤峰挥着手。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笑,“第六,你给了戴文华二十万,还欠着三十万,你得给她补齐了。”   “什么意思?”   “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许贤峰嚷嚷起来,“向天亮,你这不是敲诈么。”   “你一定说敲诈,那也行。”向天亮乐道。   许贤峰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没钱,那二十万还是张书记给的,我到哪里给你弄三十万去?你还不如杀了我好了。”   向天亮笑道:“很简单,你找张书记要,这不是他答应过的么,他要是不给,你就跟他翻脸,我想,他不敢不给。”   想了想,许贤峰点点头,“可以,我帮你弄到那三十万,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哦?你也有条件?”向天亮诧道。   “总不能只让你一个人提条件吧?”   向天亮咧嘴一乐,“也行,你说。”   许贤峰一脸赧色,“其实么……这个这个,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呵呵……还跟我不好意思?许部长,我有言在先,咱俩已经是哥们了,我对你可不会不好意思,所以,你也别对我不好意思。”   “真的?”   “真的,所以你有事就直说。”   许贤峰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的要求也简单,把小翠和小琴留下来,继续安排在南北茶楼工作,你不但不能干涉我和她们来往,还得让戴文华替我们打掩护。”   向天亮笑了,“许部长,你上瘾了?”   “废话,答应不答应?”   “可是,让她们离开,是为了保护你啊。”   “我相信你,把她们留下来,照样是安全的。”   向天亮想了想,心说也行,只要戴文华听自己的,让她控制好小翠小琴,这反而更容易控制许贤峰。   “呵呵……行,行,许部长,这事就依你了。”   许贤峰拿起茶几上的电话,“那你就马上打电话给戴文华,让她留人。”   向天亮呵呵一笑,许贤峰还真是个人物,老牛吃嫩草,撒不了手了。   还好,戴文华的动作不快,还没送小翠小琴出门,向天亮一个电话,就把小翠小琴留下来了。   “向天亮,你还有什么要求?”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暂时没了……先这样吧,你还是原来的你,继续做张书记的朋友吧。”   许贤峰起身要走,向天亮喊住了他。   “许部长,你急个啥啊。”   “还有什么事?”   向天亮道:“是这样啊,县委常委会对我的工作分工,我有点吃不准,你帮我分析分析。”   “你说。”   “你听啊……让我兼任县政法委副书记,协助王再道同志分管县政法工作,同时分管教育、审计、统计和监察工作,联系县人民法院、县检察院、县公安局、县团委、县妇联、县教育局、县体委、县司法局、县监察局、县审计局、以及晋川镇的工作……我总觉得其中有些名堂啊。”   许贤峰笑着点头,“不错,其中有很多陷井。”   “谁的主意?”向天亮问道。   “大家的主意。”   “大家?谁是大家。”   许贤峰道:“大家就是张衡书记、陈乐天县长和李璋副书记。”   “他们不是死对头吗?怎么可能纠合到一块呢?”向天亮奇道。   许贤峰笑着说道:“这是老规矩了,不光是针对你,任何一个从外面调来的人,都会有这样的遭遇,张书记、陈县长和李副书记三个人很默契,内斗归内斗,但总会联合起来折腾新来者,直到这个新来者实在憋不住投靠到某一个人门下为止。”   向天亮噢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跟我说说,这其中有什么陷井?”   许贤峰说道:“让你兼任县政法委副书记,其实就是让你跟王再道斗,王再道这人不错,但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看得很严,政法委,公检法,特别是公安局,是王再道的根据地,张书记他们都不敢轻易插手,都给王再道几分面子,这一山难容二虎,现在让你插上一脚,王再道能容得下你吗?”   向天亮点头道:“对啊,这是一个陷井。”   许贤峰又道:“统计、审计、监察工作,原本都是县长和常务副县长主管的工作,那三个部门都是他们的人,现在让你分管,一方面你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另一方面,出了事让你顶雷,因为你是分管领导嘛。”   “嗯,这又是一个陷井。”   许贤峰继续说道:“县团委、县妇联、县体委,都是些不干实事却要花钱的部门,就咱们滨海县的财政收入,养这些部门的人,就是个沉重的财政负担,他们会常常来缠着你,没啥事,就是要钱。”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这也是一个陷井啊。”   “还有两个陷井,晋川镇是你的家乡,现在交给你管,稍有不慎,光亲情关就能麻烦死你,还有教育局,那更是个大麻烦,现在是商品经济时代,没钱办教育,那是扯淡,就咱们一个穷县,那更是扯淡,这事很麻烦,你花点时间下去看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还真是啊,许部长,谢谢你了。”   许贤峰站了起来,“我可以走了吗?”   “许部长,你可别忘了,你得听我的。”向天亮笑着提醒道。   “既然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切由你安排了。”   望着许贤峰的背影,向天亮长出了一口气,微微的笑起来。   终于把大门撬开一条缝了,许贤峰就是帮忙撬缝的人,有了这条缝,总算能看到滨海的官场了。   许贤峰在门口停了停,终于消失在门外。   向天亮进了洗手间,这泡尿憋得太久了。   突然,外面的包间里传来了一阵响动,好像是打斗声。   向天亮脸色一凝,心说不好,出事了。   他慌忙掖好裤腰带,转身向门外跑去。 第0479章 不速之客   包间的茶桌上,那盒关于许贤峰和小翠小琴的录像带,已经不翼而飞了。   向天亮脸色变了,他急忙冲到包间外,可是,七楼通往六六楼的楼道里,静悄悄的,不像有人的样子。   难道要前功尽弃了?向天亮顾不上懊丧,赶紧回到包间,一秒钟也没敢耽搁,就冲进了休息室,再通过休息室的暗门,一个鱼跃,钻过狭窄的暗门,扑到了密室里的席梦思床上。   密室里,正在发生一场力量对比悬殊的搏斗。   密室通往暗道的小门边,有两个男人正要夺门而逃,这两个男人,一个正是陈南陈北的父亲陈正海,而另一个,一身黑衣打扮,蒙着脸,看不出是谁,两个人挤在暗门上,都是一只脚伸在门外,另一只脚还留在密室里。   黑衣人的手上,还拿着一盒录像带。   而陈南和陈北,还是赤身裸体的,但两个人都是奋不顾身倒在地上,正分别死死的抱着两个男人的一条腿。   “天亮……快,快来呀……”陈北看到了向天亮,急忙的喊起来。   情况一看就明,向天亮来了个鲤鱼打挺,身体早就飞了起来。   他的双脚在墙上一点,借力弹了起来,然后飞向了暗门。   人到掌到,向天亮一击就中,赠给了门口两个男人每人一掌。   两声闷响,陈正海和黑衣人闷哼一声,跌出了暗门外。   接着,两个人沿着暗道滚了下去。   而那盒录像带,啪的一声,落在了暗门的台阶上。   向天亮没去捡录像带,而是沿着暗道追了下去。   陈正海和黑衣人卡在暗道的中途,向天亮可不客气,一人奉送一脚,让两个身体一直滚到暗道尽头。   向天亮把陈正海和黑衣人拖出暗道,扔在了陈家三楼的地板上,两个家伙早已鼻青脸肿,昏死过去了。   陈南和陈北也跟了下来,不过,姐妹俩匆忙之中,只披了件外衣,里面什么也没有,冻得抖抖瑟瑟的。   “天亮,我爸没事吧?”陈南一边焦急的问,一边俯身察看陈正海。   “放心吧,没事,一会就会醒的。”   “吓死我了。”陈北捂着胸口,脸色还很苍白。   向天亮扯开黑衣人脸上的黑布,见到的是一张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脸,“这人是谁啊?你们姐俩认识吗?”   陈南俯身过来,惊道:“这不是许贤峰的司机萧升云吗?”   “没认错吧?”向天亮也吃了一惊。   陈南也过来看了一眼,“就是他,就是他,左腮边上有一个黑点,他常陪着许贤峰来茶馆,就是烧成灰我们也认得他。”   原来是这样。   好狡猾的许贤峰,来茶馆寻欢作乐,设计害人,还不忘留了一手。   自己也真是的,幸亏发现及时,要不然就功亏一贯了。   向天亮问道:“你们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南说道:“天亮,你从密室出去找许贤峰摊牌,不过才十分钟左右,我爸就和萧升云进来了。”   “他们是一起从暗道里进来的?”   陈南点着头,“对,是一起来的。”   向天亮略作思忖,起身瞅着陈南和陈北。   姐妹俩的俏脸,顿时便红了起来。   向天亮心里一动,正想启口,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   “你们俩快回密室去,我马上回来。”   “可是,可是我爸他……”陈南道。   向天亮笑道:“他没事的,放心好了,等他醒来,我和他谈谈。”   陈南还在犹豫,向天亮却端起了脸,“哼,敢不听我的话吗?”   陈北拉着陈南道:“姐,咱们走吧。”   “天亮,你不会走吧?”陈南红着脸低声问道。   向天亮伸出手,在陈南陈北脸上摸了一下,“今晚有你们还有你妈陪着,我怎么舍得离开,我傻啊。”   陈南陈北羞得赶紧垂下了头。   “快走快走。”向天亮把陈南陈北赶回了暗道。   关上暗门,向天亮回过身,发现萧升云正醒了过来。   他急忙上前,狠狠的踢了萧升云一脚,萧升云惨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当然,他也不忘给陈正海补上一脚,管他是陈南陈北的老爸。   接着,他左手提着陈正海,右手提着萧升云,来到了陈家一楼的客厅。   客厅里有电话,向天亮给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打了个电话。   邵三河正好在附近带队巡逻,接到电话后,很快独自开车赶了过来。   看到地上的两个人,邵三河吃了一惊,“这个是陈正海,这个不是许贤峰的司机萧升云吗,天亮,你这又是唱的哪一曲啊?”   向天亮一口气说了事情的经过,当然,和陈南陈北的事,还有和戴文华的事,只提了一两句。   “是这样啊,干得漂亮,这等于把许贤峰抓在了手里,天亮,你这第一步算是迈开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也认为我做得对?”   邵三河憨憨的一笑,“大丈夫做事当不拘小节,这是你说的嘛。”   指着躺在地上的陈正海和萧升云,向天亮乐道:“可就是这两个活宝,要麻烦三河兄喽。”   “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两个家伙就是黄雀,不速之客嘛,你说,打算怎么处理?”   向天亮笑道:“为了给这两个家伙一个教训,也给许贤峰敲个警钟,你把这两个家伙弄进去,关上个把月,让他们吃点小苦头。”   “你说得倒轻巧,拘留顶多是半个月啊。”   “半个月也行。”   邵三河笑问道:“总得找个理由吧?”   “呸,你们臭警察,整人的理由千千万万,还用得着本领导教吗?”   邵三河哈哈大笑,“行,交给我了,我们公安局在岱子岛有个劳教农场,负责人是我的老战友,保证出不了问题。”   两个人笑过之后,一人一个,扛起陈正海和萧升云,在夜色的掩护下,塞进了邵三河的警车里。   向天亮目送警车远去后,才走回陈家,沿着暗道回到了密室。   密室里除了陈南和陈北姐妹俩,还有刚进来的戴文华。   “唉,要坏事了。”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坐到了床上。   母女三人关切的围了上来。   “小向,真是对不起,是我坏了你的事。”戴文华道。   “这事出了岔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戴文华说道:“是这样的,从一年前,我就更改了暗门的开启密码,除了陈南陈北,根本就没告诉过我家老陈,可没想到,他不但知道了密码,还成了许贤峰的帮手,差点坏了你的大事。”   向天亮摇摇头,“不关你们的事,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许贤峰还有这一手,是我小看许贤峰了。”   陈北笑道:“还好,录像带没丢么。”   “对,许贤峰还是没有达到目的。”陈北也道。   向天亮点点头,好奇地问道:“奇了怪了,你们好像,好像不大关心你们的爸爸啊。”   陈北脱口而出,“他又不是我们亲爸,平时又不关心我们,我们干嘛要关心他呀?”   “哦,戴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戴文华瞅着向天亮问:“你真想知道?”   “当然了。”向天亮笑道,他看出来了,戴文华舍不得他离开。   戴文华大喜,“小向,你和陈南陈北都还没吃晚饭,我在包间里备了酒菜,咱们这就出去,边吃边谈。”   向天亮点头应允,因为他有事要办,他要打电话给许贤峰。   许贤峰的大哥大很快就打通了。   “许部长,你还没有回到家吗?”   “我在车上,怎么,你有事吗?”   “当然有事。”   “向天亮,你不会又要提什么条件吧?”   向天亮道:“许部长,我哪敢啊。”   “那你打什么电话呢?”   向天亮是坐在沙发上的,他刚坐下,陈南陈北就抢着一左一右的坐在了他的身边,双双挨在了他的身上。   这可把戴文华气得干瞪眼,可是,又不敢公开吃两个女儿的醋,只能无奈的先在茶桌边坐下,然后,装着要听电话,屁股三抬两挪,很快就移到了向天亮的两腿边。   顿了顿,向天亮口气一变,冷冷的对着电话说道:“许贤峰,老许,许部长,恐怕你要大失所望了。”   电话那头,许贤峰问道:“向天亮,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向天亮第一次对许贤峰直呼其名,他心里作了决定,以后不会再尊称许贤峰为许部长了,许贤峰不配得到他的尊重。   “呵呵……高明,高明,姜还是老的辣,许贤峰,干得漂亮,我向天亮佩服,万分的佩服。”   “向天亮,你知道就好,证明你还不是无可救药嘛。”   许贤峰的调门升高了。   向天亮笑着,正要开口,戴文华的一个动作惊扰了他。   原来,向天亮是翘着二郎腿的,两腿紧闭,戴文华得寸进尺却进不了尺,心急之下来掰向天亮的腿,向天亮咧嘴一乐,臭娘们真不要脸,女儿在场还要发骚,他也不客气了,双腿一分,又一勾一合,索性把戴文华夹在了自己的两腿之间。   电话交谈还在继续。   “许贤峰,我能猜出你现在人在哪里,你信不信?”   “向天亮,你有话就直说吧。” 第0480章 同在一条船上   向天亮对着电话问道:“许贤峰,我猜你现在坐在车,车还停在南北茶楼附近,因为你正一边得意,一边等着你的司机萧升云和南北茶楼的老板陈正峰,呵呵,我没猜错吧?”   电话那头,许贤峰惊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一点雕虫小技,也敢在我向某人面前耍弄,许贤峰,你也太自不量力了。”   “向天亮,你快说,你把他么怎么了?”许贤峰急问道。   向天亮得意的笑着,“老许,你真想知道吗?”   “臭小子,快说。”   “他妈的,老不死,你敢骂我?”   自己开口就是他妈的,却当人家一句臭小子是骂人,向天亮就是这么霸道。   戴文华母女三人听得忍俊不禁,向天亮瞪了一眼,抬抬一条腿,示意她们别闲着。   果然,戴文华心领神会,双手抱着向天亮的腿按摩起来。   陈南陈北自然不甘落后,一人一边肩膀,也双手不停的忙碌起来。   向天亮乐得享受,靠在沙发上直咧嘴,舒服得快把电话忘了。   “向天亮,你快说啊。”许贤峰在电话里喊道。   许贤峰越急,向天亮越不急,成竹在胸,胜券在握,他没什么好急的,既然许贤峰这么狡猾,干脆就一竿子到底,乘胜追击,让他再也翻不了本。   “呵呵,许贤峰,你的司机萧升云没空,你还是自己开车回去吧。”   许贤峰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没什么,你的司机萧升云入室偷盗,被我抓住痛打了一顿,你说他还能帮你开车吗?”   “你,向天亮,他现在人在哪里?”   向天亮道:“我把他交给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了。”   许贤峰吼了起来,“向天亮,你,你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许贤峰你喊什么,我警告你,如果你不端正态度,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吧……向天亮,对不起。”许贤峰软了,他是不得不软。   向天亮说道:“老许,你一方面让戴文华来对付我,另一方面,你又让你的司机萧先云和陈正海一起,潜伏暗中,伺机下手,其实这没什么,我算计你,你也算计我,这很正常嘛,在这个问题上,我心安理得,你也完全可以理直气装,现在需要的是你的态度。”   态度?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许贤峰岂能不知。   “向天亮,你的意思我明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认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老许,这回是真认还是假认,不会又留了一手吧。”   许贤峰道:“我跟你明说了吧,陈正海是我的好朋友,今晚的事,他全知道。”   “他全知道?也就是说,他也是参与者?”   “不错,陈正海和萧升云只是我准备的后手,我本来没打算使用,是他们擅自作主采取行动的,我猜想,是你我在七楼包间的时候,他们悄悄潜入的,他们一定听到了你我的谈话,才从暗中出来企图拿走录像带,虽然不是我下令让他们干的,但这个责任我负。”   向天亮笑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相信你,这事就算过去了。”   “过去了?那你把他们放了吧。”   “这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   向天亮道:“对不起,他们可能已经在去岱子岛的船上。”   许贤峰吃了一惊,“岱子岛?那不是公安局的劳教农场吗?”   “对啊。”   “向天亮,你把他们送到岱子岛去,这也太过份了吧,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嘛。”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老许,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一点都不错,可是,萧升云和陈正海虽然是你的人,但他们还没有上船啊,所以,你得想个办法让他们上船吧,我的这个办法,就是让他们上船。”   许贤峰沉吟了一下,“向天亮,你说得也有道理啊。”   “放心吧,就十五天,让他们在岱子岛好好的想一想,老许,请你相信我,他们从岱子岛回来后,一定会上我们的船的。”   许贤峰道:“你这个家伙啊,我算服了你了,行,我听你的,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一点。”   “老许你说。”   “我这边,陈正海和萧升云都要拉上船了,可你那边,总也要把戴文华拉到船上来吧。”   向天亮瞅着两腿之间的戴文华,乐呵着对着电话说道:“老许你说得对,戴文华这娘们,原来听你的,现在听我的,变来变去,是有点不靠谱啊。”   这话当着戴文华的面说,而且两个宝贝女儿就在旁边,她的脸挂不住了。   戴文华红起了脸,伸手在向天亮的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电话那边,许贤峰说话的声音很清晰。   “向天亮,坦率的说,女人靠不住,特别是像戴文华这种见钱眼开的女人,有奶便是娘,实在是靠不住,你千万小心啊。”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笑,“老许,你说得对,说得对,呵呵,戴文华这个臭娘们,还有她两个女儿,我看都靠不住,老许你放心,我会提高警惕的,戴文华要是不听话,我揍烂她的臭屁股。”   这番话顿时激起了公愤,不等向天亮放下电话,立即遭到了六只粉拳的袭击。   “妈,揍他呀。”陈南边打边喊。   “姐,你揪住他的头。”陈北也叫着。   “陈南陈北,你们给我狠狠的打。”戴文华更是奋勇向前。   向天亮有心逗弄母女三人,一边抱头守脸,一边嘴里不住的讨饶,“三位女侠,饶命,饶命啊。”   陈北更来劲了,“妈别信他,他最会这一套了。”   “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吗?”向天亮在继续装腔作势。   陈南边打边笑,“癞蛤蟆,你是真投降吗?”   一声癞蛤蟆,顿时唤起了向天亮的记忆,眼前的一幕,他经历过多次了。   读高中的时候,向天亮饱受“七仙女”的欺负,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他心甘情愿接受的,比方说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总是输得很惨,又比方说在学校的后院,七仙女围攻他的时候,他总是输者,还比方说,七仙女们扑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总是束手就擒,任由她们的“胡作非为”。   现在,向天亮又陷入红粉军团的包围,顿时没有了“反抗”的力量。   “琵琶精,蜘蛛精,我是真投降,我是真投降啊。”   陈北秀眉一扬,瞪起一双大眼睛,两只粉拳狠捶着向天亮的肩膀,“癞蛤蟆,你还敢叫我们的绰号,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我,我不叫了,我不叫了。”   “癞蛤蟆,你说真投降,那该怎么做呀?”陈南笑嘻嘻的问道。   向天亮哭丧着脸,装得太像了,“各位姐姐,各位女英雄,我缴枪,我缴枪。”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装模作样,正儿八经的举起了双手。   女人最会得寸进尺。   向天亮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全无反抗的动作,戴文华母女三人更来劲了。   被动挨打,肯定是败得很惨,向天亮身上的“武装”快被解除完了,壮实的身体,只剩下了一片遮羞布,那布上的大帐篷也更为显眼了。   母女三人终于不忍下手了。   戴文华娇声笑着,“好啦,好啦,到此为止。”算是给了向天亮一点面子,眼睛却盯着他那个大帐篷快拨不回来了。   向天亮呵呵一笑,走到茶桌边,盘腿坐在垫子上,自己倒了一盅白酒,头一仰一干而尽。   戴文华母女三人也坐到了茶桌边。   “哎,你们三个要是想陪我喝酒,也得跟我一样哟。”   陈南红着脸道:“天亮,这,这……”   向天亮瞪了母女三人一眼,“我早就都看过了,还装什么啊。”   戴文华嗔了一眼,“小向,你还真想一箭三雕呀?”   向天亮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说道:“刚才的电话,你们都听到了吧,今天晚上的事,知道的人一共有八个人,实际际上是太多了,像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   戴文华若有所悟,“小向,你这话我同意,本来么,我家老陈和许贤峰的司机萧升云,还有陈南陈北,都不应该知道这件事。”   “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有可能被外人所知道,事情如果被外人所知道,秘密就不成为秘密,不但毫无意义,还会伤及戴姐和我自己。”向天亮说得非常严肃。   陈南坐在向天亮左手边,挽着他的胳膊小声问道:“天亮,那怎么办呀?”   向天亮笑而不语,又伸手要去倒酒,坐在他右手边的陈北,讨好的抢过酒瓶,为他的酒盅又倒满了酒,“天亮你快说呀?”   “还是刚才的电话,我和许贤峰说到同在一条船上的问题,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戴文华坐在对面,看着向天亮说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说,几个人知道了一件坏事,要想让这件坏事成为秘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所有知情人都参与这件坏事,坏事人人有份,成了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个秘密才能成为真正的秘密,因为不管谁泄漏了秘密,他自已也会得到报应。”   向天亮微笑着点头道:   “戴姐,你真是个聪明人,难怪我把你家老陈送到岱子岛,你一点也不关心不焦急……因此你们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第0481章 戴文华的条件   戴文华看了一眼陈南和陈北,对向天亮说道:“小向,你跟他们说详细一点。”   向天亮点点头,板着手指头道:“这件事的知情者一共有八个人,我和许贤峰是主要当事人,当然不会说出去,你们的老爸陈正海和许贤峰的司机萧升云,只要在岱子岛住上十五天,我敢保证他们两个也不会说出去,我的朋友邵三河,就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就是他送你们的老爸陈正海和许贤峰的司机萧升云去岱子岛的,他绝对不会说出去,一二三四五,这五个人,嘴上都是有把锁的。”   陈南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我们不是傻子,你就干脆明说,不就是担心我妈我妹和我三个人吧。”   “呵呵,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向天亮坏笑道。   “凭什么不相信我们呀?”陈北也伸出手,在向天亮的手背上打了一下。   向天亮喝了一盅白酒,脸上笑得更坏了。   “你们听过孔老夫子的一句话吗,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呵呵……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女人和小人是靠不住的,呵呵……”   “啪,啪,啪……”   陈南和陈北在向天亮的身上打起来,这光着身体的男人,打起来还真是脆响。   反倒是戴文华看得心疼了,“别打了,别打了。”   “妈,他在骂我们,你还帮他干么?”陈北埋怨道。   戴文华说道:“你们懂什么,小向说得很有道理,当然,不光因为我们是女人。”   陈南点着头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戴文华继续说道:“我刚才是怎么说的?几个人知道了一件坏事,要想让这件坏事成为秘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所有知情人都参与这件坏事,坏事人人有份,成了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个秘密才能成为真正的秘密,因为不管谁泄漏了秘密,他自已也会得到报应……按小向刚才的分析,其他五个人都参与了坏事,剩下的三个人,我是参与了一点,而你们两个傻丫头,与坏事一点边都没沾,却知道了整件坏事,能让其他五个人放心吗?”   陈南接着道:“许贤峰在电话里告诉天亮的意思,就是对我们三个人不放心,特别是我和陈北,只是坏事的目击者,反而会成为其他五个人防范和攻击的目标。”   “那怎么办呀?”陈北问道。   戴文华瞟了向天亮一眼,“只要我们做点坏人,就能够乘上五个坏人同在的那条船上,这样一来,大家都放心了,也就是都安全了。”说着,她的两只脚在桌子下伸出去,先踢了向天亮一下,向天亮微微一笑,两腿改盘坐为分开,这一来,等于是门户大开,戴文华也是笑了笑,双脚完全伸了出去,一下夹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   陈北拿手肘推了向天亮一下,“天亮,你要我们做什么坏事呀?”   向天亮坏笑着看向戴文华,“戴姐,你明白的,给两个妹妹示范一下哟。”   “咯咯……”戴文华笑着,干脆利落的脱了大衣,身上顿时只剩下了红色的罩罩。   向天亮笑着摇头。   戴文华毫不含糊,手一弯就把红罩罩扯下扔开了,两座巍峨的玉山,颤抖着暴露无遗。   “嘿嘿……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啊。”向天亮坏笑着。   陈南陈北羞红了脸,互相看了一眼,羞羞答答的脱了大衣。   向天亮双手伸出去,一手一个,扯下两个罩罩,就势扔掉后,一把抱住了两具雪白的玉体。   戴文华笑道:“小向,这够坏了吧?”   “够坏了,够坏了……”   “不过,我有个小要求。”   “什么要求啊?”   戴文华道:“小向,我们可是母女三人,什么姐姐的妹妹的,以后就咱们几个在一起时叫叫,在外面可不许乱叫呀。”   “当然,当然,不过。”   “不过什么?”   向天亮问道:“戴姐,你和陈南陈北是亲母女吗?”   “是亲的呀。”   向天亮又问道:“可是,你家老陈他,他和陈南陈北不是亲的吗?”   “不是亲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   戴文华说道:“其实也不复杂,陈南陈北的父亲是个海员,在陈南陈北三岁的时候,她们的爸爸因公殉职了,我一个人带着她们过了两年后,经朋友介绍认识了陈正海,一年后我们结了婚,陈正海家穷,没有房子,而我家就我一根独苗,所以就住在了我家。”   “噢……但是,你和老陈结婚后,为什么不要个孩子呢?”   戴文华摇着头道:“老陈没有生育能力,谈了几个女朋友都吹了,所以,才跟我这个有俩孩子的结了婚,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捡了现成的两个宝贝女儿。”   “那,那怎么让她们姐妹俩改为老陈的姓呢?”   陈南陈北听着都笑了。   戴文华笑道:“这是一个巧合,陈南陈北的亲爸也姓陈,你说用得着改姓吗?”   向天亮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你还有什么问题?”   “戴姐,你和老陈的关系怎么样?”   “不好,我们对外是夫妻,在家是各过各的。”   “老陈和陈南陈北好不好呢?”   “好个屁。”戴文华说了句粗话。   向天亮乐道:“呵呵,我估计也好不了。”   陈北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呀?”   “我把陈正海送到岱子岛去,他要是平时待你们好的话,你们能不当回事吗?”   陈北忽然红起了脸,“他,他还想欺负我和姐姐呢。”   “欺负?哪个欺负呢?”向天亮又坏坏的笑了起来。   陈南也红起了脸,“明知故问。”   向天亮放开陈南和陈北,又喝了一盅白酒,“你们俩老实交代,是不是已经被老陈给欺负过了?”   “放屁。”陈南陈北异口同声,还同时打了向天亮一下。   戴文华咯咯地笑道:“小向,那你就验明正身呀。”   向天亮骂道:“臭娘们,有你这样当妈的吗?”   戴文华道:“小向,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事成之后,你要满足我的几个要求。”   向天亮点了点头,“是该谈谈了,陈南陈北我反倒不担心,你戴姐这张嘴,门上没有锁,我不得不防啊。”   “爽快点,答不答应吧?”   “呵呵……你什么也没说,我怎么答应啊。”   “那我可说了哦。”   “你说你说。”   戴文华说道:“第一个条件,许贤峰给的五十万,你得一分不少的给我,当然,我不是据为己有,而是作为以后的发展基金,至于具体怎么使用,我们以后商量着来。”   “这个没问题,我对钱不感兴趣,你看着办。”   “第二个条件,陈南和陈北的工作,你得帮她们,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你可不能找借口不办。”   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个就更没问题了,你们放心,就是我不出面,许贤峰也会办的,我不是已经跟他说过了吗,他老人家正想着怎么封你们的嘴呢,这个忙岂能不帮?”   戴文华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这第三个条件,以后我们家就靠你罩着了,一旦有事,你可不能退避三舍。”   “废话,这还用说吗?没有今天的事,我也会罩着你们家的,陈南陈北是我的同学嘛。”   戴文华伸出了四根手指头,“这第四个条件是,许贤峰放弃了南北茶楼百分之十五的干股,我想把它送给你。”   向天亮连摇摇头,“我说过,我对钱不感兴趣,不要不要。”   “咯咯……有钱不好吗,你不是说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吗?”   向天亮瞪起了双眼,“臭娘们,你想害死我啊,我坚决不要,我现在不需要钱。”他知道自己玩不了钱,所以尽量不沾或少沾。   “反正从现在开始,我给你百分之十五的干股。”戴文华很执拗。   向天亮摆摆手,“说完了吧,喝酒喝酒,大家都喝。”说着和陈南对饮了一盅。   “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呢。”   “他妈的,你有完没完?”向天亮骂道。   戴文华娇声笑道:“这一条是最重要的。”   瞅了一眼戴文华的一对怒耸高山,向天亮道:“戴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这要求太过份了,我不能答应。”   “咯咯……只要你答应了,前面四条我可以放弃。”   向天亮还是摇头,“不行,我不能犯错误。”   戴文华笑问道:“难道你现在不是在犯错误吗?”   望了望母女三人的身体,向天亮笑道:“这可不一样,现在只是爬爬山看看风景而已,只要站在门外,就不是犯错误,我要是进去了,这性质就不一样了,再说,陈南陈北将来还要嫁人呢。”   “哎,你把她俩也收了呗。”戴文华娇笑不断。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双手在四座小山上不断攀登,嘴里可说得一本正经,“不行不行,我刚刚上任,屁股还没坐稳,决不犯这种错误,除非,除非,呵呵……”   “除非什么?”   “不跟你这老娘们说,我跟陈南陈北说,来来来,你们两个附耳过来。”   早已娇羞万分的陈南陈北,依言附耳。   向天亮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笑着说道:   “除非你们真的愿意让我一箭三雕,呵呵……” 第0482章 为官之道   所谓的一箭三雕,向天亮并没有进行,他喝“醉”了,甚至连一箭一雕也没有完成。   嘴边的肉,随时都能吃到,只要不烂掉,何必急在一时呢。   控制人的办法多种多样,有时候抻着拖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县委常委扩大会议的决议,以文件的形式下发,很快就能到达下面的各乡镇和各部门,关于新任县长助理向天亮的具体分工,也将为全县知晓。   接着,向天亮就会忙碌起来,因为按照规例,他所属的和负责联系的各个部门领会,都会陆续上门来汇报工作。   这时,市委副书记方应德突然来了。   方应德来得很早,才上午九点,他的轿车就进了城关镇,从清河到滨海至少要两个小时的车程,显然是六七点钟的时候就动身了。   向天亮接到县府办主任罗正信的电话通知后,匆忙下楼,跟着一干领导出门,到山谷外迎候方应德副书记。   罗正信没有专车,而向天亮有私车,他便搭上了向天亮的车。   “罗主任,方副书记来得好早啊。”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笑道。   “没办法,每个领导有每个领导的风格。”罗正信笑着说道,“哎,以后叫我老罗,别叫什么主任了。”   “这合适吗?”向天亮客气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我坐的是同一条凳子。”   “呵呵,那行,我叫你老罗,你叫我天亮。”   “就这么定了。”   看起来,四十出头点的罗正信为人随和,向天亮心道,县府办主任是县府的大管家,大概正适应像罗正信这样的人吧。   到了山口,一长串车都停下了,山口与城关镇街道交界处,有一块专用的停车场,罗正信告诉向天亮,这里是专门用来迎接领导的。   罗正信是县长陈乐天的人,向天亮不想多谈,怕言多必失,但又怕冷场,就问起了一些不伤气氛的话。   “老罗,知道方副书记来干什么吗?”   罗正信道:“不太清楚,据市委办通知,方副书记是来检查党建工作的。”   向天亮点点头,心道方副书记这次来滨海,应该是为自己撑腰来了。   在滨海县,知道向天亮和方应德关系的人,应该不是很多。   “老罗,不是有‘界迎’一说,我们就在这里等?”   罗正信笑着说道:“领导来了,界迎是应该的,到县界去迎接,起码是对领导的尊重嘛,保是我们滨海县地理位置特殊,曾经还是海防前线,军事禁区,光驻军就一两千,所以,上面有专门规定,任何领导来了,都不许搞兴师动众,现在形势变了,但这个规定还在啊。”   向天亮微微一笑,“这是个好规定,倒是可以节省不少人力物力。”   罗正信又笑,“其实,一二三把手还是要出迎的,张书记他们应该早就出去迎接了。”   “噢……”向天亮不点了点头。   罗正信吸了几口烟,忽地问道:“天亮,你认识方副书记?”   “认识,在党校学习的时候,方副书记来讲过几次课。”   向天亮应得很快,不假思索,他知道罗正信在试探他,心里早有了准备。   “天亮,还是你们在市里工作过的人好啊,多少总认得领导嘛。”罗正信似乎有些感慨。   向天亮笑笑,“老罗,我是在市建设局工作过,离市委大院远得很呢。”   “噢,对对对。”罗正信点着头,顿了顿问道,“你真打算不住县委领导宿舍区了?”   “老罗,我只问一句,要是不行,我就搬回去。”   “哈哈,我巴不得你自己租房呢,干吗要你搬到县委领导宿舍区?”罗正信笑着说道,“实话告诉你,县委领导宿舍区就那么二十多套独门独院的房子,一半被离退休的老领导住着,我们谁都不敢让他们搬走,僧多庙小,徐群先程国柱两位副县长,和我一样,都还住在自己家的房子里呢。”   向天亮微笑着道:“这么说,我没有给你添麻烦。”   “所以,我还得谢你啊,噢对了,你的房租和车补,每月分别是三百元和两百元,会和工资一起发给你。”   “还有车补?”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罗正信点着头,“确切说,是油补,你用自己的车上下班,补贴点油钱总是应该的嘛。”   向天亮急忙说道:“老罗,这可不是我自己的车,是我借来的。”   “哦……是吗?”罗正信问得很随意。   可向天亮却分明闻出了味道,罗正信在打探自己呢,他微笑着问道:“老罗,知道清河的柳清阳吗?”   “怎么不知道,清河教育界有名的老前辈,桃李满天下,全清河只有他有资格享受这个评价。”   “他有个女儿柳清清,你也应该知道吧?”   罗正信笑着点头,“国家一级演员,清河越剧界的头牌,我会不知道吗?”   向天亮道:“柳清清是我干姐姐,她现在不上班了,车闲在家里,所以就借给了我。”   “噢,是这样啊。”   “哎,老罗,借别人的车上班,不会有问题吧?”向天亮故意这样问道。   “没问题,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罗正信忙着摇手,脸上打着哈哈,这小子蛮老练啊,嘴巴严实,不简单那。   向天亮也是心里嘀咕,像罗正信这样在县委县府机关里混了十几年的人,最大的特点是城府极深,别看他面慈脸和的,这都是伪面具,当不得真。   方应德副书记在滨海待了一个白天。   向天亮是最后一个受召见的,是在县委楼的小会议室里,没有外人。   “方书记,您好。”   方应德握着向天亮的手,“怎么样?”   “谢谢您。”向天亮应得牛头不对马嘴。   “谢我?谢我什么?”方应德含笑反问。   向天亮道:“谢谢您今天过来。”   “你知道我是专程为你而来?”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着,“我猜的。”   “哈哈,果然让江厅长猜着了。”方应德笑道。   “江云龙厅长?”   方应德微微点头,“你初到滨海,江厅长怕你一时难以进入角色,就让我过来看看。”   “门都没摸着呢。”向天亮挠着后脑勺。   “哈哈,我不是来帮你开门的,能帮你开门的人,你得自己找。”   向天亮点着头道:“刚找到一个。”   “才几天功夫,了不起嘛。”方应德问道,“有什么感觉?”   “好像,好像他们都在混。”   “嗯。”方应德收起笑容,顿了顿说道,“有一个故事,也许不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向天亮一脸的恭敬,“方书记,请您说。”   “宇文泰是北周开国的奠基者,当时他模仿曹操,作北魏的丞相而挟天子令诸侯之时,遇到了可与诸葛亮和王猛齐名的苏绰,宇文泰向苏绰讨教治国之道,二人密谈三日三夜,宇文泰问:国何以立?苏绰答:具官,宇文泰又问:如何具官?苏绰答:用贪官,反贪官,宇文泰不解的问:为什么要用贪官?苏绰答:你要想叫别人为你卖命,就必须给人家好处,而你又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那就给他权,叫他用手中的权去搜刮民脂民膏,他不就得到好处了吗?”   “宇文泰不解的问:贪官用我给的权得到了好处,又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呢?苏绰答:因为他能得到好处是因为你给的权,所以,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好处就必须维护你的权,那么,你的统治不就牢固了吗,你要知道皇帝人人想坐,如果没有贪官维护你的政权,那么你还怎么巩固统治?”   “宇文泰恍然大悟,接着又问道:既然用了贪官,为什么还要反呢?苏绰答:这就是权术的精髓所在,要用贪官,就必须反贪官,只有这样才能欺骗民众,才能巩固政权,宇文泰闻听此语大惑,兴奋不已的说:爱卿快说说其中的奥秘,苏绰答:这有两个好处,其一,天下哪有不贪的官,官不怕贪,怕的是不听你的话,以反贪官为名,消除不听你话的贪官,保留听你话的贪官,这样既可以消除异己,巩固你的权力,又可以得到人民对你的拥戴,其二,官吏只要贪污,他的把柄就在你的手中,他敢背叛你,你就以贪污为借口灭了他,贪官怕你灭了他,就只有乖乖听你的话,所以,反贪官是你用来驾御贪官的法宝,如果你不用贪官,你就失去了反贪官这个法宝,那么你还怎么驾御官吏,如果人人皆是清官,深得人民拥戴,他不听话,你没有借口除掉他;即使硬去除掉,也会引来民情骚动,所以,必须用贪官,你才可以清理官僚队伍,使其成为清一色的拥护你的人。”   “接着,苏绰又对宇文泰说:还有呢,如果你用贪官而招惹民怨怎么办?宇文泰一惊,这却没有想到,便问道:有何妙计可除此患?苏绰答:祭起反贪大旗,加大宣传力度,证明你心系黎民,让民众误认为你是好的,而不好的是那些官吏,把责任都推到他们的身上,千万不要让民众认为你是任用贪官的元凶,你必须叫民众认为,你是好的,社会出现这么多问题,不是你不想搞好,而是下面的官吏不好好执行你的命令……”   向天亮听得茅塞顿开。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干了。 第0483章 第一刀砍向谁   可惜,接连过了两天,向天亮办公室的门,除了他自己和助手李汉群,硬是没一个人上门汇报工作。   这算怎么回事?   向天亮有点糊涂了,难不成自己分管的那些部门领导,还没有看到县委的文件?   可是,关于自己任职和分管工作的文件,正式出台已有四天了,下面不应该没收到啊。   这里面一定有名堂。   向天亮一个电话,把李汉群叫了过来。   “汉群,这是怎么回事?”   “不应该呀,文件在正常情况下,顶多三天就能到达最远的乡镇,县直部门都在城关镇,最慢也用不了两天的。”   向天亮盯着李汉群,“文件确定下发了?”   李汉群点头道:“我特地跑到县委办确认过了,星期一上午的会议决议,下午就形成文件发出去了,今天是星期五,文件应该早就到了。”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汇报工作?”向天亮问道。   “这个……这个么……”李汉群犹豫着。   “实话实说。”向天亮拍着桌子。   李汉群忙道:“我看,我看他们是故意不来的……按照规定,分管领导调整以后,所属部门的领导应该在第一时间上门汇报工作,所以,所以他们是故意的。”   向天亮心里想着,也是这么一个情况,这帮土崽子,没把咱放在眼里啊。   “汉群,你认为,他们为什么敢故意不来?”   “这个么……也许,也许是有人为他们掌腰呢。”   “那你说说,谁会替他们撑腰呢?”   李汉群腼腆的一笑,“这个,这个还用说么。”   “嗯,你先去吧。”   向天亮摆摆手,把李汉群打发走了。   替他们撑腰的,除了那些县委常委和副县长们,还能有谁?   好啊,他妈的,给老子来这么一手,老子正好没有借口下手呢。   自言自语的骂了几句,向天亮拿出文件再次确认起来,县政法委副书记只不过是个兼职,公检法系统里,公安局、检察院和法院都是副处级单位,他一个正科级的政法委副书记,还真的不好去管,只有一个司法局还可以折腾一下,县团委是县委的下属部门,能绕着走,就决不去理他,县妇联是县委统战部领导的,一大帮老娘们,惹不起却躲得起,晋川镇是自己的家乡,是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的。   这么算来,以县长助理的身份,真正能管到的下属部门,就剩下司法局、监察局、县教委、审计局、统计局和县体委。   六个部门,找哪一个先下手呢?   司法局是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王再道主管的部门,自己只是协助分管,王再道这个家伙,至今还没打过照面,两次找他都没见到人,明摆着是有意躲避,先给他个面子,把司法局搁到一边去。   县体育委员会是一个清水衙门,说白了是个软柿子,捏遍了也没用,影响力不够。   那就从监察局、县教委、审计局和统计局四个部门里,找个倒霉蛋下手吧。   向天亮拿起电话,拨到了县委常委兼县武装部长许贤峰那里。   许贤峰听了向天亮的话后,沉默了好一会。   “老许,你帮我出个主意,监察局、县教委、审计局和统计局四个部门,我应该找哪一个部门先下手。”   许贤峰道:“天亮,统计局是个弱势部门,那些上报的统计数据,其实是你们县政府主要领导拍脑袋想出来的,你找它就等于欺负它嘛。”   “有道理,有道理,我先饶了它吧。”   许贤峰又道:“县教育委员会,那是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不好打交道,而且那是个靠财政养活的部门,我建议你先别动它,等你收拾了其他部门,它会乖乖地找你的。”   “嗯,这么说来,我就得拿监察局和审计局下手了。”   许贤峰继续说道:“对,监察局和审计局本来都是陈乐天县长直管的部门,两个局的领导和下面的人,基本上也都是陈县长的人,你可要小心了。”   向天亮听了,笑着问道:“老许,你不会害我吧?”   “你小子,别狗咬吕洞宾,我现在还敢害你吗。”许贤峰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几时去南北茶楼看望小翠小琴啊?”   “去你的,我懒得理你。”   放下电话,向天亮呵呵的笑了一阵,许贤峰这个老家伙,现在算是被自己拿住了。   不过,第一次出手,还是先确定一个目标为好,一心不能二用,双手每次只能搏擒一兔,监察局和审计局,还得挑一挑。   向天亮开着车离开县委大院,到了县公安局附近,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早已在街边等候。   “天亮,不进去坐坐?”邵三河钻进了车里。   “坐个屁啊,我现在是想咬人,可找不到下嘴的地方哟。”   “哈哈,要不,我给你当秘书得了。”   “呸,你我都是正科级,你笑话我是不?”   邵三河问道:“你决定找监察局和审计局下手?”   “二者必选其一。”   “许贤峰也是这个建议?”   “对。”   邵三河道:“许贤峰给你下了个套呢。”   “下了个套?不会吧?他敢给我下套?”向天亮吃了一惊。   邵三河拿出一份材料,一边翻着一边说道:“监察局可不是一般的部门,它和县纪委是两块牌子一套班子,监察局就是纪委,纪委就是监察局,纪委受县委领导,你一个县长助理去找监察局的麻烦,等于是找县委的麻烦,这可能吗?”   向天亮笑了起来,“呵呵,这一层我也想到了,我当然不敢拿监察局开刀,我只是想试一试许贤峰这个老家伙而已。”   “许贤峰还没死心,你还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他。”邵三河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么说,我只能对审计局开刀了。”   邵三河翻着材料说道:“审计局可是个好部门,我也建议你找它下手,我给你介绍一下啊,审计局有以下职责,审计县财政预算执行情况和其他财政收支,审计县属各部门、事业单位及下属单位的财政、财务收支及资金使用效益,审计县属各部门和下级政府预算外财政资金的收支管理和使用效益,审计县属金融机构及分支机构的资产、负债、损益情况和信贷计划及执行结果,审计县属企业的财务收支及其经济效益和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审计县固定资产投资项目的资金来源、使用民政部和投资效益,县重点建设项目瞀的执行情况和决算,审计县政府部门管理的和社会团体受政府委托管理的社会保障基金、环境资金、社会捐增资金以及其他有关基金、资金的财政财务收支,审计县范围内涉及国际组织和外国政府援助、贷款项目的财务收支……”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笑,“好部门好部门,三河兄,审计局在审计过程中有什么权力?”   邵三河继续说道:“我念给你听听啊……一,要求报送资料权,即有权要求被审计单位按照审计机关的规定提供预算或者财务收支计划、预算执行情况、决算、财务会计报告,运用微机机储存、处理的财政收支、财务收支电子数据和必要的微机技术文档,在金融机构开立账户的情况,社会审计机构出具的审计报告,以及其他与财政收支或者财务收支有关的资料,二,检查权,即有权检查被审计单位的会计凭证、会计账簿、财务会计报告和运用电子计算机管理财政收支、财务收支电子数据的系统,以及其他与财政收支、财务收支有关的资料和资产,三,调查取证权,即有权就审计事项的有关问题向有关单位和个人进行调查,并取得有关证明材料,经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审计机关负责人批准,有权查询被审计单位在金融机构的账户,有证据证明被审计单位以个人名义存储公款的,经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审计机关主要负责人批准,有权查询被审计单位以个人名义在金融机构的存款,四,行政强制措施权,即对被审计单位正在进行的违反国家规定的财政财务收支行为,有权予以制止或通知暂停拨付款项、责令暂停使用款项;对被审计单位转移、隐匿、篡改、毁弃会计凭证、会计账簿、财务会计报告以及其他与财政收支或者财务收支有关的资料,或者转移、隐匿所持有的违反国家规定取得的资产的行为,经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审计机关负责人批准,有权封存有关资料和违反国家规定取得的资产,五,提请协助权,即有权提请公安、监察、财政、税务、海关、价格、工商行政管理等机关予以协助,六,移送权,即需要给予有关责任人员行政处分或者纪律处分的,有权移送纪检监察机关;需要追究有关责任人员刑事责任的,有权移送司法机关;有权建议有关主管部门纠正被审计单位执行的违法规定;有权向有关立法机关、政府及有关部门提出修改完善有关法律法规、政策措施和加强与改进宏观调控的建议,七,处理处罚权,即对被审计单位违反国家规定的财政财务收支行为,有权依法予以处理处罚,八,通报或公布审计结果权,即审计机关可以向政府有关部门通报或者向社会公布审计结果。”   向天亮听罢,两眼一亮,搓着双手乐呵起来。   “呵呵……好,好,我就拿审计局下刀子了。” 第0484章 苍蝇专叮有缝的蛋   要想对审计局下手,还得借重别人,向天亮现在能借重的力量就是公安局。   但是,邵三河是不能轻易公开亮相的,向天亮想到了城关派出所副所长杜贵临。   邵三河很赞同向天亮的决定。   杜贵临接到向天亮的电话,忙不迭的答应了,他现在离开了公安局副局长马理元的门下,一心想重回师门和投靠在邵三河的门下,正愁找不到门路呢。   向天亮把请客的地点放在南北茶楼。   这也成了他以后请客的固定地点,为的是安全,也为了方便。   戴文华自然大喜,向天亮把南北茶楼当作活动基地,等于是认可了她。   “小向,我想把南北茶楼的档次提高提高,你看怎么样?”   戴文华陪着向天亮,到了七楼唯一的那间包厢。   向天亮坐到沙发上,斜着双眼道:“戴姐,这是你的事,你少来烦我。”   戴文华今晚的穿着更单薄,身上只有一件几乎透明的连衣裙,她的身体保养得好,年过四十还苗条娆艳,向天亮一坐下,她就灵巧的滑到了他的怀里。   “小向,许贤峰已经把那三十万元送来了。”借着说话,戴文华手握向天亮的枪,一双秀目早已迷离了,只有她这样的成熟女人,才知道手中的宝贝是多么的珍贵。   向天亮的手,缓缓攀登着戴文华怒耸的双峰,“戴姐,只要你让我满意,我会考虚你最后那个要求的。”   “真的?”   “当然。”   戴文华的胸脯挺得更翘了,“我,我一定好好表现。”   “呵呵,不用你现在就表现啊,我的客人要来了,我们有要事相商,你还怎么表现哟。”   “哎,要陈南陈北来陪你吗?”戴文华讨好的问道。   “她们回家了吗?”   戴文华秀着眉眼,嗯道:“她们现在下班后就回家,老实得很呢。”   “是吗?为什么啊?”   “装傻,她们是你的人,在家等你呗。”戴文华娇嗔道,身体在向天亮的怀里扭动着。   向天亮又伸手抽了一下戴文华的屁股,“戴姐,我客人快到了,你去吧,别来打扰我,以后啊,这七楼的包间,就不要对外开放了。”   “我明白了,以后这七楼的包间,只供你一个人使用。”   向天亮点着头,“噢,还有,让陈南陈北在密室里等我。”   戴文华应着,扭着大屁股出门而去。   六点半,杜贵临准时走进七楼包间。   “大师兄,对不起,我来晚了。”   见了向天亮,杜贵临一脸的恭敬。   “贵临,快坐下说话。”   向天亮笑着招呼,扔给杜贵临一支香烟。   杜贵临一边坐下,一边问道:“大师兄,你有什么吩咐吗?”   “你吃过晚饭了吗?”   “谢谢,我吃过了。”   向天亮点点头,微笑着问道:“贵临,你真想重归师门吗?”   杜贵临道:“大师兄,当时我是一时糊涂,才离开了师门,这几年,一直念念不忘重归师门,我知道师傅最听大师兄的话,请大师兄一定帮我这个忙。”   笑了笑,向天亮不置可否,他不知道当初杜贵临离开师门的原因,但知道他的确想重归三叔门下,三向家是滨海县的大户,三叔是公认的滨海第一高手,门下弟子众多,在城关镇就有一个上百人规模的武馆,杜贵临要是一直背着逆徒的名声,日子是不好混的。   “贵临,在城关派出所工作得怎么样啊?”向天亮换了个话题。   “还行吧,我在城关派出所主管的是治安工作,和所长教导员的关系还算不错。”   向天亮含笑问道:“马理元副局长对你很关照吧?”   杜贵临急忙说道:“大师兄,自从上次在这里没帮马理元的忙,他也知道了你和我的关系,我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真的吗?”   “真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贵临,那你要小心马理元的报复啊。”   杜贵临起身道:“大师兄,我以后还要靠你啊。”   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个坐的手势,向天亮笑道:“我今天请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多谢大师兄关照。”   “呵呵,你上次帮了我,我总不能无动于众嘛。”   “大师兄,你的意思是?”   向天亮笑问道:“听说你找过邵三河?”   “是的。”   “他怎么说?”   “他不置可否。”   向天亮又问道:“你知道我和邵三河的关系吗?”   杜贵临笑道:“怎么不知道,你和邵局长是生死之交,邵局长和你姐夫还是一起参加过南疆保卫战的战友。”   向天亮双手一摊,“这不结了嘛,你再去找他吧,他以后会帮你的。”   “可是……”   “放心吧,上次他不答应,这次你去找他,我保证他会答应。”   “谢谢大师兄提携。”杜贵临又站了起来,动作敏捷。   向天亮咧嘴一乐,“贵临,别动不动的站起来好不好?”   杜贵临笑着坐了回去。   “大师兄,你还是像过去一样啊。”   向天亮奇道:“跟过去一样?”   指着空空如也茶桌,杜贵临说道:“大师兄说请我喝茶,可桌上却连个杯子也没有,这样的请客真是别具一格。”   “呵呵……你知道为什么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杜贵临一怔,想了一会,他望着向天亮问道:“大师兄,莫非,莫非你有事要我办?”   微微的一皱眉头,向天亮欲言又止。   “大师兄,究竟有什么事啊?”   向天亮点点头,“我现在是有件难事啊。”   “难事?”   “对,有人公开跟我对着干啊!”   “谁?”   向天亮问道:“贵临,你知道我的工作分管范围吗?”   杜贵临道:“我知道,是前天所里开会时,我从县委文件上看到的,我记得文件上说,你除了担任县长助理以外,还兼任县政法委副书记,协助王再道同志分管县政法工作,同时分管教育、审计、统计和监察工作,联系县人民法院、县检察院、县公安局、县团委、县妇联、县教育局、县体委、县司法局、县监察局、县审计局、以及晋川镇的工作。”   点了点头,向天亮又问道:“你知道审计局的高晋阳局长吗?”   “见过几次面,但没有交往,不是很熟悉。”   向天亮哼了一声,“这个高晋阳,仗着有人撑腰,不给我面子啊。”   “怎么回事?”   向天亮苦笑着道:“贵临,你是知道的,按照惯例,我上任以后,所分管的各部门领导,应该向我汇报工作,我也让县政府办公室向所属部门发出了通知,可是,三四天过去了,没有人主动上门向我汇报工作,我托人查了一下,原来是审计局的高晋阳局长搞的鬼,他不但自己不来汇报工作,还教唆和拉拢其他部门的领导不来汇报工作,你说气人不气人?”   “岂有此理,这个高晋阳太放肆了。”杜贵临怒道。   向天亮故作无奈,“没办法,我刚来滨海上任,不了解情况,高晋阳又有后台撑腰,我拿他没有办法啊。”   杜贵临说道:“大师兄,这怎么行啊,你要想个办法治治他。”   “唉,这老话说得好,苍蝇专叮有缝的蛋,可我查了一下,这个高晋阳是个没有缝的蛋,没处可叮那。”   杜贵临想了想,“不一定。”   “哦,贵临你有办法?”   杜贵临微微一笑,像读书似的念道:“高晋阳,县审计局局长,城关镇小南街人,今年四十三岁,高中毕业……”   向天亮笑着说道:“贵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高晋阳被你们处理过?”   杜贵临点着头道:“高晋阳好赌,可以说是嗜赌如命,我主管城关镇的治安,有一回抓赌,我手下的人曾经处理过他一次,不过,当时有陈乐天县长保他,案底给销毁了,但那份笔录的复印件还在,我还留在办公桌的抽屉里。”   “噢……这么说来,这个高晋阳还是个有缝的蛋呢。”向天亮笑道。   杜贵临站了起来,“大师兄,我帮你搞定高晋阳。”   “贵临,你准备怎么搞定他?”   “我有个手下,对高晋阳很了解,特别是他经常聚赌的地方,我想,只要抓他个现行,下面怎么办就很容易了。”   向天亮道:“贵临,高晋阳可是陈县长的人,你不怕陈县长报复吗?”   “大师兄,你放心吧,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向天亮稍作沉吟,“可是,你知道我想怎么整他吗?”   “请大师兄吩咐。”   向天亮说道:“整人有上中下三策,上策是让其臣服,从此听从咱们的招呼,中策是让他不死不活,也就是说,抓住他的把柄,想几时整他都行,下策是彻底的整垮他,让他万劫不复。”   杜贵临一边点头一边应道:“大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   “贵临,还要抓紧时间,越快越好。”   “我这就去。”   向天亮把杜贵临送走后,刚关上门,密室的暗门就打开了,出来的正是陈南和陈北姐妹俩。   正要开口笑骂,向天亮的大哥大响了。   电话是林霞打来的。   “天亮,家里,家里出事了,你快回来……” 第0485章 心照不宣   家里出事?难道自己的老窝被端了?   这还了得,向天亮离开南北茶楼,匆忙的往回赶。   家就是林霞的家,向天亮把它称为自己的老窝,当成自己的大本营。   等他赶回家,才发现只是虚惊一场,家里确实有事,但却不是坏事,而是好事。   林霞家的客厅里,摆满了无数的礼物,堆得像小山似的。   “大惊小怪,不就是人家来送礼嘛。”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这还不是事吗?”林霞问道,一边挽着向天亮的胳膊坐下。   向天亮笑道:“这是好事,说明有人期待和欢迎我的到来。”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林霞嗔了向天亮一眼,拿过笔记簿递给他,“我帮你记下来了,还在礼品上做了记号,今天晚上来送礼的人一共有四十七个人,他们分别来自县团委、县妇联、县教委、县体委、县司法局、县监察局和县审计局,其中大部分是各部门的中层干部,其中还有几个局的副局长……”   看了看笔记簿,向天亮交还给林霞,“林姐,这份名单既不能忘了,又不能丢了,但千万不能让外人看到。”   “我都成了你的秘书了。”林霞红着脸道,“天亮,这样一来,我们的关系,别人就都知道了,要是问起来,你说我该怎么解释呀?”   向天亮点点头道:“这事我早想过了,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公开,大大方方,堂而皇之,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小时候拜我奶奶为干娘,我家那位老太太是滨海最有名的老巫婆,一生神神道道,但她收了很多干女儿,你就其中一员了,这样一来,你就是我的干姑姑,别人就不会说三道四了。”   “嘻嘻,这倒是不错,那你以后可得叫我姑姑了。”林霞羞涩的笑着,一边钻进了向天亮的怀里。   亲热了一阵,向天亮笑道:“林姐,你给我记住,拳头不打送礼人,以后凡是来送礼的,来者不拒,统统收下,只是有一点,现金不能收,超过一千元以上的礼品最好也不要收。”   林霞嗯了一声,“这些礼品怎么处理呢?”   “先放着吧,不过不要放在客厅里,我估计明后天还会有人上门的,等些日子再一起处理吧。”   “天亮,你快要成为一个贪官了。”林霞笑道。   向天亮摇着头道:“世风日下,官风败坏,大家都这样,我要是特立独行,就根本无法生存啊。”   “傻,我没有怪你呀。”林霞笑着说道,“别说你们体制里的人,就是我们县中这些当老师的,家长们都常来送礼,我们照样也得收呀。”   “所以么,清者自清,清者并不是真清,当官和做人一样,要的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掌握好分寸就行了。”   两个人正说着,向天亮的大哥大又响了。   “大师兄,事成了。”杜贵临在电话里兴奋地说道。   “哦,你快说说。”   杜贵临道:“我们刚端了一个赌窝,抓获赌徒二十余人,缴获赌资五十多万元,一共二十七名赌徒中,包括十一名公职人员,其中就有县审计局局长高晋阳。”   “贵临,你干得漂亮。”向天亮赞道。   “现在人在我们派出所,接下来怎么办?”   向天亮道:“你马上打电话向邵三河局长报告,他会指示你怎么做的。”   “大师兄,邵局长他,他会理我吗?”   向天亮笑道:“你放心吧,他会的,而且会马上赶到你们派出所的,噢对了,事成之后,你陪着他一起,到我们刚才见面的地方来。”   关了大哥大,向天亮得意的笑起来。   林霞笑道:“你的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呵呵……不错,不错,只要把高晋阳搞定了,我这个县长助理算是正式开张了。”   向天亮回到了南北茶楼,在七楼的包间里刚坐下不久,杜贵临的电话又来了。   “大师兄,邵局长到了。”   “好,贵临,抓紧时间,把口供拿下来,争取一把就钉死他。”   杜贵临道:“大师兄,我现在接到好几个说情电话了。”   “哦,都有谁啊?”向天亮问道。   “有陈县长的秘书,县府办主任罗正信……还有我们王再道局长,和我们派出所的教导员。”   向天亮笑着问道:“贵临啊,你怕不怕?”   杜贵临也笑道:“大师兄,你怎么又问多余的问题啊。”   “呵呵……邵局长怎么说的呢?”   “他带了人过来,亲自上阵录口供呢,他说了,让你静候佳音吧。”   向天亮接完杜贵临的电话,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的电话,马上又进来了。   “天亮,在忙什么那?”罗正信客气的问道。   向天亮笑着道:“我和几个朋友在喝茶啊,老罗,你在忙什么呢?”   罗正信道:“我还能去哪里,在家陪老婆呗。”   “那就过来喝上几杯,怎么样?”   “不了,改日我请你。”   向天亮问道:“老罗,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罗正信,心里骂了一句,臭小子,你装傻那,“天亮,我听说,你和邵三河很谈得来?”   “是啊,算是好朋友吧。”   罗正信又问道:“我还听说,你和城关派出所的杜贵临,是师兄弟关系?”   向天亮故意顿了顿,“杜贵临啊,我们有过师兄弟关系,可是我三叔把他逐出师门了。”   “你来滨海工作,他没来找过你吗?”   “有啊,见过面,聊了几句,怎么,他有事了?”   罗正信噢了声,“岂止是有事,这个杜贵临闯祸了。”   “闯祸,他闯什么祸了?”   罗正信道:“杜贵临带人抓赌,把审计局的老高抓起来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反正只要不出声,不管怎么乐,罗正信在电话那边又看不到。   “老罗,你说的审计局的老高,他是谁啊?”   两个人都在装,向天亮在装,罗正信也在装。   “老高就是审计局的局长高晋阳,怎么,你不认识他?”   向天亮噗的笑了,“老罗啊,我才来几天那,县委大院里的人还没认识全呢,下面部门里的人我哪会认识啊。”   罗正信讶然说道:“怎么回事?天亮,审计局现在可是你管辖的部门啊。”   向天亮苦笑着说道:“老罗,我怎么知道,我还正想明天问问你呢,上任好几天了,审计局没有人来向我汇报工作啊,什么老高老低,我根本就不认识。”   “这个高晋阳,怎么搞的,都好几天了,应该主动向你汇报工作,他,他也太不像话了。”   罗正信煞有介事,话语中带着气,还挺正经的。   向天亮问道:“老罗,你找我的意思是?”   “唉……这个这个,本来,我是想让你帮高晋阳,找杜贵临说说情,把高晋阳给放了,可高晋阳这么不尊重你,我怎么开这个口啊。”   向天亮不接罗正信的话茬,“老罗,你说的那个高晋阳,他真的参赌了?”   “老高就这个嗜好,应该,应该是参加了。”   向天亮笑道:“那交点罚款不就没事了么,反正派出所都喜欢搞创收,见钱就会放人的。”   罗正信又叹了一口气,“不行啊,老高以前也被抓过几次,每次交了点钱就没事了,可这回不灵了。”   “不灵了?杜贵临不买帐?”   “对,他说所里的任务还没完成,这一次是既要钱又要人。”   向天亮故作不解,“老罗,既要钱又要人是什么意思?”   “杜贵临说,罚款一分不少,人还得拘留十五天。”   向天亮哦了一声,“老罗,杜贵临在公安局跟谁谈得来,你找他的主子谈谈不就行了吗?”   罗正信苦笑道:“杜贵临以前是马理元副局长的人,现在跟马理元掰了,听说,听说他现在想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那边靠。”   “哦……老罗,这事我爱莫能助啊。”向天亮说道。   罗正信忙道:“可是,不管怎么样,高晋阳是你的手下啊。”   “哎哎。”向天亮喊道,“老罗,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有个原则,上任以后,凡是来找我汇报过工作的部门,才算是我分管的部门,审计局还没有向我汇报工作,我现在还管不了吧。”   罗正信有点急了,“天亮老弟,审计局归根到底还是你的部门那。”   “嗯……这倒也是啊。”向天亮故作犹豫。   “天亮,这个忙你得帮,乘机跟老高搞好关系嘛,你帮了他,他以后还能不听你的吗?”   向天亮顿了好一会,才应道:“行,你等我消息吧。”   关了大哥大,向天亮好一阵乐,这种事,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但就是不能明说,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用意,只能装在心里。   官场上的人,必须要有两张脸,一真一假,才能混得像模像样。   密室的暗门开了,戴文华母女三人鱼贯而出。   “小向,我们陪你喝几盅吧?”戴文华问道。   懒洋洋的躺着,向天亮斜了母女三人一眼,“等会还有朋友要来,你们不用陪我了。”   “真的不用陪呀?”戴文华秀着媚眼。   一人一下,向天亮在母女三人的脸上都掐了一下,“呵呵,等着吧,咱一定要吃掉你们母女三朵娇花,可今晚不行,我有大事要办呢。”   向天亮笑着,一边心道,派出所那边,一定很热闹吧。 第0486章 往死里整   县审计局局长高晋阳因赌被抓,既不是大事,可也不是小事。   为高晋阳说情的人很多,继秘书出面无果后,县长陈乐天终于也打来了电话,和陈乐天并称铁三角的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和县委统战部长黄磊,也一齐给杜贵临打来了电话。   杜贵临顶不住了,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副所长,面对三个县委常委的电话轰炸,他实在难以抵挡了。   邵三河出面了。   最后一个打来电话的是县委统战部长黄磊,电话还没挂断,邵三河绷着脸,从杜贵临手中一把拿过了电话筒。   “我是邵三河。”硬邦邦的,语气极不礼貌。   电话那头的黄磊,听到是邵三河的声音,心里一凉,捂着话筒,对坐在一起的陈乐天和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说道:“完了,撞到邵阎王枪口上,高晋阳完了。”   罗正信道:“这么说,杜贵临改换门庭,离开马理元投到邵三河那里去了。”   两个人看着陈乐天,陈乐天的脸色很不好看。   黄磊说道:“众所周知,邵三河是向天亮的铁哥们,向天亮和杜贵临还曾经是同门师兄弟,这事肯定是向天亮指使干的了。”   片刻的沉默后,陈乐天摆了摆手。   黄磊会意,对着话筒问道:“邵局,很严重吗?”   邵三河的声音冷冰冰的,“黄部长,我们公安局抓赌,需要向统战部汇报吗?什么时候统战部也管起案子来了,县委没通知我们啊。”   “邵局啊,你别误会,别误会。”   挂了电话,黄磊两手一摊,“邵三河本来就是个阎王,现在又来了个更狠毒的向天亮,高晋阳这回真要倒霉了。”   陈乐天心里有些后悔,高晋阳是自己的铁杆手下,他不去找向天亮汇报工作,自己不但知道,而且还是自己默许的,高晋阳狗仗人势,完全是自己纵容的。   “老黄,给王再道打个电话。”陈乐天道。   黄磊拿起电话,却递给了陈乐天,“你打,我跟王老邪说不上话。”   王老邪就是王再道,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局长,和黄磊素有过节。   意料之中的事,王再道见大事就躲,打了电话也是白打。   而邵三河那边,也有了变化,邵三河正在杜贵临的办公室里,和向天亮通电话。   “天亮,我有个建议啊。”   电话那头,向天亮在左搂右抱,被母女三人环绕着,连话筒还是陈南帮着拿的。   “三河兄,有什么好建议,你就说嘛。”   邵三河看了一眼旁边的杜贵临,说道:“贵临跟我说,你提过上中下三策,上策是让其臣服,从此听从咱们的招呼,中策是让他不死不活,也就是说,抓住他的把柄,想几时整他都行,下策是彻底的整垮他,让他万劫不复……我建议,咱们得用你说的下策了。”   “哦,你说说理由。”   邵三河道:“天亮,我估计接下来,他们会让王局长出面,再怎么说,王局长的面子总要给的,不然以后没法工作啊。”   “嗯,那倒也是,你准备怎么做?”   “把高晋阳和其他人弄到岱子岛去,给我三天时间,我和贵临就能把足够的材料整出来,保证让高晋阳完蛋。”   向天亮笑着说道:“三河兄,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啊。”   “只要你同意就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了。”邵三河也笑着道,“高晋阳这家伙,其他的事我不太知道,但就赌卜这一条,我能整他一箩筐材料,他是陈县长的人,以前只是看在陈县长的面上,才没动他,其实我们早就盯上他了。”   “那好,你现在就把他们送到岱子岛去,夜长梦多,马上送走。”   邵三河放下电话,“贵临,怎么样?”   杜贵临笑道:“你和我大师兄都豁得出去,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拍着杜贵临的肩膀,邵三河笑着说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已经安排好了,春节以前,你应该是城关派出所所长,最不济,我调你到局办公室担任副主任。”   听到期盼已久的喜讯,杜贵临精神大振,“邵局,那咱们就干吧。”   向天亮这边,也没有时间享受母女三人,电话成了热线,邵三河的电话刚完,罗正信的电话又进来了。   “老罗,怎么了,杜贵临还没放人吗?”   罗正信顾不上装了,“小向,手下留情啊。”   “怎么,怎么一回事?”向天亮问道。   罗正信道:“小向,明说了吧,高晋阳是陈县长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沉默了一会,向天亮缓缓地说道:“老罗,你了解情况吗?”   “我知道,我知道,高晋阳不但自己没向你汇报工作,而且还鼓动和挑唆其他人,太不像话了。”   向天亮问道:“老罗,你说我该怎么做,你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   “这个么……”   向天亮继续说道:“老罗,古人打仗讲究军令如山,令行禁止,我这里下了命令,大军要出发了,可有人仗着是皇亲国戚,不听招呼,不听军令,你说我该怎么办?”   “斩。”   “说得好,老罗,我听你的。”   罗正信喊道:“使不得,使不得,刀下留人啊。”   “老罗,我来滨海县,是组织的安排,是来工作的,这不是小孩过家家,县委的文件下了四、五天了吧,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向我汇报工作,他们想干什么,想对抗党和组织啊。”   罗正信忙道:“小向,你千万不要误会,咱们再商量,咱们再商量。”   向天亮顿了顿,“实在对不起,老罗,这事恐怕,恐怕没得商量了。”   “为,为什么?”   “我听说,听说邵三河和杜贵临,把高晋阳送到岱子岛去了。”向天亮道。   “啊。”   向天亮说得很严肃,“老罗,我知道,没有人指使,高正阳他不会这么放肆,我也是没办法,大家都是官场上的人,谁都要面子,面子比里子还要重要,最不济,我也得在滨海混个三五年吧,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我今天要是缩了,那我还能混下去吗?总而言之,杀一警百,我没得选择,惩罚一个高晋阳,可以教育十个一百个高晋阳,这是对党的真正负责。”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向天亮和罗正信,几乎是同时搁了电话的。   罗正信叹了口气,“这个向天亮,不是一般的狠啊。”   陈乐天黑着脸,黄磊也是,罗正信苦着脸,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要不,咱们也弄他下?”黄磊开口道。   罗正信问,“怎么弄,人家刚来,别说弄不了,就是弄了,也没法向市委交待啊。”   陈乐天对罗正信道:“你去找王再道,一定要把他找到,不管怎么样,总要把高晋阳先弄出来。”   “行,我直接去王再道家。”   一石击起千层浪,一个高晋阳,搅动了整个滨海官场。   谁都知道高晋阳是县长陈乐天的人,敢动高晋阳,等于是不把陈乐天放在眼里。   没人能阻止事态的发展,高晋阳被送到了岱子岛。   岱子岛,曾经是个无人岛,离大陆二十七公里,面积五平方公里多,岛上没有常住居民,却有一个相当规模的农场,七十年代农场转交给县公安局后,成为了劳教农场,滨海县范围内的劳教对象、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对象,十天以上的治安拘留和刑事拘留对象,成了岛上的居民。   进了岱子岛,不脱一层皮,难以离开岱子岛。   高晋阳进了岱子岛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似的,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城关镇。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主动和向天亮打招呼的人多起来了。   县委大院里两百多人,前些日子,一天还碰不上几个,今天却迎面都是人,向天亮夹着包,迈着方步,心情特别的舒畅。   助手李汉群跟着进来,手上还提着热水瓶,进门第一件事,是为向天亮泡上一杯热茶。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小子也变得好快,他妈的,来了快一个星期了,今天居然是第一次为自己提水泡茶。   “向助理,刚才接了几个电话,分别是县教委、统计局、司法局和县体委负责人,他们来电询问,你上午有没有空,他们都想来汇报工作。”   向天亮哦一声,“告诉他们,我今天和明天都没空。”   这帮土崽子,闻风而动,老子不是好惹的,你们不想来就不来,想来就来,没那么便宜。   “没空?就,就这么回答?”李汉群不解的问道。   向天亮瞅了李汉群一眼,“怎么,我没说清楚?”   “不是,不是。”   李汉群不敢再说了,低下头退了出去。   向天亮要见的人是邵三河,他现在需要邵三河手里的材料,不给高晋阳以翻身的机会。   上班的钟点刚过,邵三河就来了。   “三河兄,没人拦你?”向天亮笑着问道。   “哈哈,谁敢那。”邵三河坐到了沙发上,将手中的档案袋递给向天亮。   “一夜没合眼吧?”   “说好三天,你老弟倒好,成了催命鬼了。”   “呵呵……没办法,争分夺秒,时间就是胜利嘛。”   指着档案袋,邵三河道:“这是第一部分,高晋阳撂了。”   “好啊,有没有致命的玩艺儿?”向天亮急切的问。 第0487章 说情的来了   邵三河指着档案袋说道:“根据现有证据,表明高晋阳在三年前,就曾经因为赌卜,十一次挪用公款达一百一十七万元之多,审计局简直成了他的家天下了。”   “审计局也有自己的钱?”向天亮很是好奇,在他的印象里,审计局属于清水衙门,没有外快可捞。   邵三河笑笑,“人家手长,可以伸到所有部门,找个茬罚点款不就有了吗?”   “那倒也是,他妈的,有权就有钱啊。”向天亮咧嘴乐了。   邵三河又道:“我们还在查,高晋阳可能还以审计局的名义,在银行贷款用于个人赌资,钱还不是个小数目。”   “哦,还有这样的事?”向天亮吃惊不小。   “总之,咱们这回是小网捕鱼,却捞了一条大的。”   “哎,证据确凿吗?”   “废话,当然确凿了。”   向天亮乐了,“呵呵,高晋阳死定了。”   邵三河继续说道:“为了不给高晋阳背后的人以喘息的机会,局经济侦查大队接管了高晋阳的案子,早上七点半,我的人已经把审计局的会计和出纳扣起来了。”   “呵呵,干得好,干得好,我们没了退路,他们也没了退路,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邵三河笑了,“哈哈,这是你在滨海开的第一枪,做兄弟的我能不帮忙吗?第一枪能打死人,以后才能打得准啊。”   “哎。”向天亮瞅着邵三河问道,“三河兄,你手下那帮人行啊,这一夜功夫就把事情给搞定了,告诉弟兄们,我谢谢他们啊。”   “说起来,你还真得谢谢他们,这帮小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分钟也没浪费,所以,你得抽个空请客啊。”   向天亮笑着道:“那是当然了,你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高晋阳的嘴巴给撬开的?”   “哈哈……你猜。”   向天亮微微一笑,“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昨天晚上抓的二十多个人,除了把高晋阳送到岱子岛以外,其他人都没有送过去,而是就地突击审讯,那帮家伙肯定是竹筒倒豆子,高晋阳的事,一定是他的赌友们先给扯出来的。”   “哈哈,事情正是这样的。”   “三河兄,你那帮兄弟很得力嘛。”   邵三河笑道:“兄弟,主要还是你在公安局的影响,就你刚来那一炮,让大家伙都服了你了。”   “呵呵,这么说着说着,变成咱们俩互像吹捧了。”   “那行,我先走了,你等我下一步的消息吧。”   邵三河起身告辞走了。   向天亮还没坐下喘口气,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   向天亮赶紧将档案袋塞进了抽屉里。   进门的是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手里还端着个大茶缸。   向天亮乐了,“老罗,我听人说,大家都私下叫你大茶缸,原来果然是这样啊。”   “呵呵,不错不错,我是大茶缸,连我儿子都这么叫我。”罗正信嗜茶,至少县委大院是人人皆知。   “老罗,有事?”   “当面还给我装?”罗正信扔了一支香烟给向天亮。   向天亮微笑着看向罗正信,“高正阳的事?”   罗正信点了点头,“唉,不瞒你说,我父亲和高晋阳的父亲是八拜之交,我和高晋阳关系也不赖。”   “我知道,你们还是,还是。”向天亮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不错,我和高晋阳都是陈县长的人,一句话,是陈县长把我们俩提拨起来的。”   向天亮摇着头道:“可是以我看,你和高晋阳不是同一类人。”   “是啊,我能力不如他,魄力不如他,胆子不如他,但我比他谨慎小心,我这个人吧,爱好就是茶道,可高晋阳却喜欢玩上几把,玩物丧志,小赌成瘾,才到了现在这一步。”   看着罗正信,向天亮问道:“那你今天过来,是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那个意思啊?”罗正信斜着眼睛看着向天亮。   “替高晋阳求情呗。”   罗正信笑了,“呵呵……”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双手抱在胸前,“老罗,我有点冷,你别这样笑行不行啊。”   “我是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老罗,你说话的水平太深奥了。”   “呵呵,你听我说,今天一大早,高晋阳一家堵在我家门上,作为世交,作为朋友,我总得装个样子吧。”   “虚伪。”   “呵呵,我承认,我这么做很虚伪。”   “另一方面呢?”   罗正信道:“另一方面,我想知道,高晋阳的事有多严重。”   “我不知道。”   “不想告诉我?”   “不是,我是真不知道。”   罗正信笑着指着向天亮,“装,还跟我装,邵阎王夹着档案袋进来,空着手回去,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你躲在办公室里,能看到吗?”向天亮笑着说道,“老罗,你也太不地道了吧。”   “我不地道,我哪里不地道了?”   向天亮道:“你派人监视我,这是不是太不地道了?要不然,你怎么知道邵三河来找我,手里还拿着档案袋,而且,他前脚刚走,你就进来了,老罗,别忘了,我可是警官大学毕业的。”   “呵呵……天亮,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忽然,向天亮摇了摇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抓住门把手,猛地拉开了门。   一个人啊的叫了一声,跌进了门来。   是向天亮的助手李汉群。   向天亮面色一寒,看也不看李汉群,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哎哟……”   惨叫声中,李汉群扑倒在门口。   “小向,使不得……”   罗正信一边喊着,一边起身,想去阻拦向天亮。   可惜,罗正信还是晚了一步,向天亮的另一条腿又飞了起来,迅速的踢了出去。   李汉群的身体,扭曲着飞向了门外。   嘭的一声,向天亮关上门,拉着罗正信坐回了沙发上,“老罗,咱们继续谈,继续谈。”   向天亮手上稍稍用力,罗正信身不由己,只有随着向天亮坐下,“小向,李汉群他,他没事吧?”   “呵呵……没事没事,当特务的人,怎么可能受不了一两脚呢。”向天亮递给李汉群一支香烟,自己也叼上了一支,“来来来,抽烟,抽烟。”   罗正信苦笑不已,“小向,我得去看看,不管怎么说,李汉群是我的人啊。”   “噢……原来他是你来监视我的?”   “不不不,不是,不是……”罗正信脸色微红,急忙解释道,“小向,对不起,你是知道的,我这个办公室主任,就是一干活的,这个这个,唉……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向天亮咧嘴直乐,“老罗,你别解释了,我没怪你嘛。”   “唉……这事闹的,李汉群不会有事吧?”   向天亮笑道:“没多大事,没多大事,就是在医院里住上二十天或一个月,然后回家休养两三个月,老话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罗正信吓了一跳,就这么两脚,就让李汉群躺上两三个月,这以后谁还敢惹啊。   李汉群是县政府办公室人员,虽然是受县长陈乐天的指派,去监视向天亮的,但被向天亮识破了,顶雷的事,还得罗正信上。   罗正信满怀苦衷,说了一大堆道歉话,向天亮只是一个劲的笑。   终于,罗正信起身要走。   向天亮拽住了罗正信,“老罗你急什么,你说了一大堆,我话还没说呢。”   “你说,你说。”罗正信坐了回去。   向天亮微笑着问道:“老罗,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朋友?”   “你别误会,我知道你是陈县长的人,我的意思是私交上的朋友。”   “小向,我求之不得。”   向天亮又笑问道:“老罗我再问你,你和高晋阳有没有瓜葛,我是说,你有没有需要与他分割的事或物。”   分割?罗正信吃了一惊,“高晋阳的事,真的很严重?”   向天亮一脸严肃,“这是作为朋友的忠告,关于这一点,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请暂时保密。”   “谢谢,我明白了。”罗正信点着头,他从向天亮的话里,意识到高晋阳问题的严重性,“我和高晋阳没有什么需要切割的东西,只是他借了我几万块钱,看来是要不回来喽。”   向天亮起身,从抽屉里拿出档案袋,走回来递到罗正信的手上,“老罗,这只是第一部分,高晋阳的问题很严重。”   罗正信拿出档案袋里的材料,粗粗的看了一下,脸色变白了。   “老罗,我希望,我能亲自向张书记陈县长汇报。”向天亮看着罗正信道。   “我明白,我明白。”罗正信忙不迭的点头,心里不住的说侥幸,幸亏自己真的和罗正信没有利益上的联系,要不然,自己恐怕要栽进去了。   向天亮把罗正信送到门外。   可怜的李汉群,还昏死在办公室的门外。   罗正信苦笑几声,急忙跑出去喊人,七手八脚,总算把李汉群抬走了。   向天亮关上办公室的门,刚坐下,电话响了。   是市委副书记方应德的电话。   “小向,你什么也不要说,马上离开县委大院躲起来,躲起来,听清了吗?” 第0488章 还有打上门来的   听了方应德的话,向天亮大吃一惊,堂堂的市委副书记,居然打电话来,正儿八经的让自己离开县委大院躲起来,这真是奇了怪了。   “方书记,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还跟我装啊?”   向天亮惊讶地问道:“方书记,您知道我们这边的事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听说你想拿县审计局局长高晋阳开刀,把他给弄进去了,对不对?”   “是,是有这么一回事,您不会反对吧?”   电话那边,方应德笑着反问道:“小向,你知道你们县审计局归谁领导啊?”   向天亮说道:“县审计局归县政府领导,其主要职责如下,一,审计县财政预算执行情况和其他财政收支,二,审计县属各部门、事业单位及下属单位的财政、财务收支及资金使用效益,三,审计县属各部门和下级政府预算外财政资金的收支管理和使用效益,四,审计县属金融机构及分支机构的资产、负债、损益情况和信贷计划及执行结果,五,审计县属企业的财务收支及其经济效益和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六,审计县固定资产投资项目的资金来源、使用民政部和投资效益,县重点建设项目财务的执行情况和决算,七,审计县政府部门管理的和社会团体受政府委托管理的社会保障基金、环境资金、社会捐增资金以及其他有关基金、资金的财政财务收支,八,审计县范围内涉及国际组织和外国政府援助、贷款项目的财务收支……”   “哈哈……得了得了,你别给我背书了好不好?”方应德大笑道。   向天亮问道:“方书记,我刚来才几天,能背书就已经不错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方应德笑着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国有个《审计法》吗?”   “呵呵,这我知道,好像还是暂行条例,全国人大还没正式通过吧。”   方应德说道:“暂行条例也是法律嘛,我只问你,这个《审计法》暂行条例,你学习过吗?”   “这个……这个我只听过名儿,可没有学过,还没来得及,还没来得及,呵呵……”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着。   方应德又说道:“据我所知,每一级的审计机关,都是由同级人民政府和上级审计机关双重领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向天亮吓了一跳,“方书记,照您的意思,我们县的审计局,除了归县政府领导,还得归市审计局领导?”   “没错,是这样的。”   “那就是说,要想把高晋阳撤掉,除了县政府经县人大通过这一条途径,还得经市审计局同意?”   “哈哈,好像是这样。”   向天亮问道:“我要是有足够的证据,能够把高晋阳送进去关上十年八年的,这没问题吧?”   方应德道:“问题是你现在有证据,还没有拿出来,领导还没有看到啊。”   “那我也用不着躲起来吧?”   方应德说道:“告诉你吧,高晋阳是市审计系培养的个人先进,还受到过审计署和省审计厅的表彰,他是市审计局局长冷来富的宝贝,也是市审计局的重点培养对象,你现在想搞高晋阳,人家能答应你吗?”   “方书记,我昨天晚上把高晋阳抓了,到现在为止,我们张书记陈县长连句话都没有,我还就不信了,市审计局那个什么什么,叫冷来富的局长,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哈哈,你小子还不知道吧,冷来富正带着一帮人,向你们滨海县杀奔而来呢。”   向天亮吓了一大跳,“方书记,那个冷来富,他,他想干吗?”   “他想干么?你还不了解冷来富吧,冷来富这个五十几岁的老头,是清河市有名的怪老头,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倚老卖老,蛮不讲理,据我的可靠消息,这老头扬言要打烂你的屁股,要是和你碰了面,他一个老头子要是动起手来,你好意思还手吗?”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那倒也是,我当然不会跟一个臭老头动手,他要是动手,我肯定不会还手的。”   方应德道:“那你不等于被动挨打吗?”   “那,那我该怎么办?”   “傻小子,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躲起来,躲他几天,他冷来富还能天天在你们滨海县待着?”   向天亮问道:“方书记,您知道冷来富什么时候出发的?”   “听市政府办的人说,冷来富带着七八个手下,两辆车,是七点半出发的。”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快十点了,心里也有点慌了。   “方书记,对不起,不跟您说了,我先撤退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向天亮放了电话,抬起屁股就开溜。   还好,向天亮开着车刚出了县委大院,就和市审计局的车擦肩而过,那车前窗贴着清河市审计的字样,分外的显眼。   向天亮大呼侥幸,接着马上又咧嘴乐了,冷来富,臭老头,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着瞧吧。   车开出不到二十分钟,包里的大哥大响了。   电话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打来的。   “老罗,你有事找我?”   “你在哪里?”   “有事快说,我正忙着呢。”   “我打话去你办公室,你不在,你现在在哪里?”   “老罗,到底有什么事啊?”   “你先跟我说,你在哪里?”   “我没在县委大院。”   罗正信道:“太好了,你听我的,我不打给你电话,你暂时不要回县委大院。”   电话匆匆的挂断了。   向天亮心里颇为欣慰,罗正信虽然是县长陈乐天的人,但他却在帮我,这个朋友值得交。   到了南北茶楼附近,向天亮把车停到了偏僻处,下车后,没有直接从南北茶楼的大门进去,而是拿出戴文华上次给他的钥匙,像自己家一样,大模大样的从戴文华家院子的门进去,熟门熟路,进屋后直奔三楼那间贮藏室,打开暗门,沿着暗道拾级而上,他也没有去七楼,而是在五楼那道暗门停下,打开暗门,到了戴文华的办公室。   戴文华正坐在办公桌前,听到身后书架的暗门吱吱的发响,回头见向天亮突然的冒出来,又惊又喜道:“小向,你怎么来了?”   向天亮拉起戴文华,一屁股占了她的位置,“我啊,对你不放心,怕你坐在别的男人怀里,所以,我得来突然检查一下。”   “咯咯……那你检查好了,你查呀,你查呀。”   戴文华笑着,大胸脯一挺,乘机蹭到了向天亮的怀里。   两个人互相搂着,热吻了好长好长时间,等到结束,戴文华早已衣衫不整了。   “哎,小向你今天不上班吗?”   向天亮愁眉苦脸,“唉,我是到你这里来避难的哟。”   “避难?不会吧?”   “这事你不用管,你忙你的,我去七楼睡觉去了。”   “那你先上去,我马上来陪你。”   向天亮一边起身,一边说道:“不管谁找我,都说我不在啊。”   可是,刚进七楼的房间,向天亮坐下还没点上烟,电话就进来了。   电话又是罗正信打来的。   “老罗,情况怎么样了?”   罗正信苦笑道:“小向,你现在千万别回来,冷来富冷老头大发雷霆,把你办公室的门都砸坏了。”   向天亮一听,心里有点上火了,“怎么着,他想干什么?”   “冷老头是个蛮不讲理的人,扬言见不到高晋阳,他就住下不走了,现在由陈县长陪着,去滨海大厦住下了。”   “怎么,这臭老头真的要打持久战了?”   “应该是这样,说句实话吧,冷老头把高晋阳当干儿子对待的,关系铁着呢……哎,对不起,我要去滨海大厦安排冷老头一行的吃住玩,还要去医院看看李汉群,听说这小子被你踢断了三根肋骨,我待会再联系你啊。”   刚接完罗正信的电话,大哥大还没放下,又猛地响了起来。   “喂,您好,是哪一位啊?”向天亮礼貌的问道。   不料,电话里传来了骂声,“他妈的,向天亮你这个臭小子,给我好听着,你不把高晋阳给我送回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他妈的,你是谁啊?”   向天亮火气也上来了,一边骂着,一边聪明的拿出录音笔,打开了录音开关。   “臭小子,你听好了,在清河市,还没有人敢欺负我冷来富,你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敢动我的干儿子,你他妈的算老几啊。”   向天亮回骂道:“冷来富是谁啊,怎么跟我家的狗同个名字啊,冷来富,你他妈的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臭小子,我警告你,二十四小时内不把高晋阳放回来,我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向天亮笑着骂道:“老东西,你他妈的还有几天蹦达啊,我劝你老老实实回清河去,找付上好棺材备着,找块风水宝地当坟地,你放心去吧,我向天亮一定送个最大最大的花圈给你。”   “好,好……臭小子,你等着,你等着,老子就在滨海大厦等着你,有种你别回县委大院上班。”   ……   关了电话,关了录音笔,向天亮在房间里踱起方步来。   他妈的,都打上门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再不出手反击,这面子就全丢光了。   想了好久,向天亮有了对策,拿起大哥大,把邵三河和杜贵临召了过来。 第0489章 计是毒计   邵三河和杜贵临匆匆的赶到了南北茶楼。   向天亮分了香烟,三人点上火吸起来,“两位,感受到压力了没有?”   杜贵临笑道:“高晋阳的案子已经移交给县局,由邵局亲自接手,有压力也全在邵局那里。”   向天亮瞧着邵三河,“三河兄,你说说,子弹飞到你那里了没有?”   “呵呵……岂止是子弹横飞,简直是炮火连天那。”邵三河憨笑道。   “是吗,那个姓冷的臭老头,打上门去了?”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道:“那倒也没有,但在电话里整整臭骂我十五分钟,我没有办法,只能忍着喽。”   向天亮听罢,马上一脸的苦相,靠在沙发背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唉,冷老头不但臭骂了我一顿,还砸了我办公室的门,而且扬言,已经在滨海大厦住下,不放高晋阳就不走喽。”   “大师兄,这老头也太过份了吧,咱们得设法治治他。”杜贵临道。   邵三河对杜贵临说道:“贵临,你大师兄叫我们来,就是要反击了。”   杜贵临急忙问道:“大师兄,要怎么干,你就吩咐吧。”   “呵呵,这回呢,我想玩点细活,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看着向天亮一脸的坏笑,邵三河笑道:“你还没说什么招啊,我们怎么知道行不行?”   向天亮说道:“这事呢,首先需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就咱们三人参加,而且还得化妆进行,其次,你我他三人都得会拍照,不会的要马上学会拍照,再次,冷老头不是砸坏了我办公室的门吗,现在肯定还没修好,咱们得马上拍下来,最后,冷老头不是要在滨海大厦住下来么,那太好了,因为据说冷老头喜欢按摩,而且是特别的嗜好,我们就是对准他的这个毛病,乔装打扮潜入进去,想方设法拍到照片……你们明白我要干什么了吧?”   杜贵临兴奋地说道:“大师兄,这个招法绝啦。”   “可是,咱们得手以后怎么办?”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得手以后来个双管齐下,一是天女散花,印上个两百份,省市两级有关领导、部门和媒体,一个不落,统统的寄个遍,二是一锤定音,拿出几十分,寄遍冷老头家的主要亲戚朋友,上至他老婆,下至他女儿儿媳……我这两招如何?”   “呵呵,天亮,你这招既损又毒,但一定非常的有效。”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看向杜贵临,“贵临,你是搞治安的,实战经验丰富,你补充补充。”   “嘿嘿。”杜贵临笑得有些坏,“大师兄,邵局,我觉得,我觉得仅仅只是按摩的话,恐怕杀伤力不够大,咱们是不是可以想个办法,让冷老头玩点真格的,嘿嘿。”   邵三河乐道:“贵临,你行啊。”   向天亮也乐不可支,连声赞好。   “不过,不过。”   邵三河伸手捅了杜贵临一下,“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说的,爽快点。”   杜贵临道:“冷老头要想按摩,总得点一两个小姐吧,而且肯定是滨海大厦按摩院小姐里的头牌二牌,只要这两个女人受我们的控制,让她在为冷老头服务的时候,再顺便玩点花活,那我们拍下的照片,不是更有效果更有杀伤力吗?”   “呵呵……这主意好。”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笑。   杜贵临微笑道:“可是,我们不认识那些小姐,再说,这还得花点钱吧。”   向天亮点点头,想了想道:“这事交给我了。”   杜贵临起身说道:“大师兄,邵局,我建议咱们分头行动,拍照的任务交给我,邵局为我打掩护,大师兄,你不宜出面,就在这里静候佳音吧。”既然要死心塌地的投到向天亮和邵三河这边,杜贵临也想表现一下,见面礼总要重一点吧。   邵三河表示赞同,“就这样安排吧,贵临,你化妆一下,先去县委大院,把你大师兄办公室的现场拍下来,我们晚上六点再在滨海大厦附近汇合。”   杜贵临先走了。   邵三河问道:“天亮,你刚来不久,到哪里去找听话的按摩小姐?”   向天亮指了指脚下,微微的笑了,“我可听说,南北茶楼里里藏龙卧虎啊。”   “呵呵,我明白了。”邵三河笑得神秘。   “你明白什么了?”向天亮问。   邵三河轻笑道:“据我所知,南北茶楼快姓向了吧。”   “我呸,笑话我啊。”向天亮笑骂道。   邵三河笑道:“姓向好,姓向好。”   “啪。”向天亮踢了邵三河一脚,“三河兄,我警告你,你学坏了啊。”   “呵呵。”邵三河起身就走,“你就在这里待着,我去布置一下。”   “真不用我亲自出马?”   “得了,还是给杜贵临一个表现的机会的吧。”   等邵三河走后,向天亮叫来了戴文华。   戴文华穿得薄薄的,性感十足,在向天亮面前转了一圈后,才坐到他的腿上。   向天亮瞅着那巍峨的高山,好半天才回道:“戴姐,我听说你这里有两位按摩师傅,不但技术高超,而且还有不少徒弟在滨海大厦上班?”   “对呀,她们两个到我这里快五年了,现在是我们茶楼的经理和副经理,一个叫乔乔,三十一岁,一个叫晶晶,二十二岁,晶晶还是乔乔的亲侄女呢,刚来时她们是做按摩的,四年前她们不干了,但培养了不少徒弟。”   “你们关系怎么样?”   戴文华嫣然一笑,“我的左膀右臂,亲如姐妹,让干么就干么,你说关系怎么样?”   “哎,她们现在不出台吗?”   戴文华嗔了向天亮一眼,“怎么,你看上她们了?”   “吃醋了?”   “我,我不如她们吗?”   向天亮在那高山上抚了几下,微笑着道:“我是想让她们帮我办一件大事。”   “真的?”   “呵呵,你放心,我如要吃南北茶楼里的人,戴姐你一定是第一个。”   戴文华玉手轻拂,放在了偌大的帐篷上,“小向,几时,几时吃我呀?”   “你说呢?”向天亮反问。   “现在,现在好吗?”   向天亮忽地收回折腾戴文华的手,把要办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戴姐,其实不用动真格的,只要让她们表演一下就行了。”   “那好办呀,乔乔有不少徒弟在滨海大厦上班,不用乔乔和晶晶亲自出马,让她们的徒弟去办,照样能办成么。”   向天亮道:“可是,这事要绝对保密的。”   戴文华点点头,“这你放心,她们只要给钱,一定会守口如瓶的,最不行,大不了多给点钱,让她们远走高飞好了。”   “嗯,那倒也是,不过,你的经理和副经理,就是乔乔和晶晶,她们,她们不能去吗?”   一边说着,向天亮的手,一边又攀上了戴文华怒耸的玉峰。   戴文华娇声一笑,“傻弟弟,那还不是为你留的么?”   “哦,我的戴姐有这么慷慨吗?”   戴文华坐到向天亮的怀里,“小向,整个南北茶楼都是你的,茶楼里的人,还不都是你的么。”   “真的吗?”   “又装傻呀。”   “呵呵,包括咱戴姐和陈南陈北?”   “嗯。”戴文华的双手忙碌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把乔乔和晶晶叫来吧。”   “不行。”   向天亮奇道:“为什么?”   “咯咯……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是头儿,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先上后下吧。”   向天亮瞅着戴文华的身体,几秒钟后,咧开嘴,坏坏的笑了。   戴文华很妖艳,在向天亮的眼里,就象一只煮熟了的鸭子。   已经四十出头的女人了,仍然象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少妇一样的身材,玲珑浮凸,美妙婀娜,更有一股成熟女人的迷人韵味,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美妇特有的高雅端庄的气质。   由于遗传,陈南陈北都是清纯绝色的尤物,她们的母亲戴文华更是风姿绰约、秀丽典雅,又深又黑的美眸,浓淡得宜的柳眉,鲜美的樱唇,优美的桃腮,透过薄薄的洁白连衣裙,一双仍然饱满坚挺的怒耸巨乳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举腿撩足间,她下身那三角洲的顶端一团黝黑的茵茵芳草,更是清晰可见。   向天亮看得口干舌燥,下身似已昂首敬礼,他心想,戴文华的要求不管过分,既然要把南北茶楼当作活动基地,首先拿下她是必须的。   他动手了,双臂一环,一手搂住戴文华的纤纤细腰,一手绕过她的怒耸巨乳,已将她紧紧的抱住。   戴文华的身体很敏感,向天亮稍有动作,她就扭动起来,配合不已。   向天亮趁机放肆地挑逗着戴文华,一只手隔着薄薄的纯白连衣裙,握住她的一只坚挺饱满的柔软玉峰揉捏轻抚,另一只手撩开她的连衣裙,伸进去,按着她玉滑娇嫩的柳腰一阵抚摸,接着,抚摸的动作渐渐向下,伸进戴文华的大腿根中挑逗起来,虽然隔着一层柔软的内裤,戴文华还是被他挑逗得娇啼连连,不能自已。   戴文华娇靥羞红,玉颊生晕,娇羞无限,一种久违的生理需要,越来的越强烈,不一会儿,她那饱满娇挺、柔软玉嫩的酥乳上,两粒嫣红圆润的乳蒂渐渐变硬、挺立……   “啊……”   戴文华玉颊晕红,桃腮生晕,绝色娇靥、娇羞万般地娇啼轻喘…… 第0490章 金玉良言   向天亮很想亲临“一线”。   倒不是他不相信邵三河和杜贵临,他们的能力更没有问题,而是他很想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脚,久疏战阵,他害怕自己的“手艺”会退化了。   不过,在女人身上的“手艺”,向天亮却越来越炉火纯青,愈发高超,像戴文华这样的女人,都被他整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完成了夙愿的戴文华,从地毯上心满意足的爬起来,衣衫不整,屁颠屁颠的去找乔乔和晶晶布置任务去了。   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向天亮酒足饭饱,打起精神正要去滨海大厦的时候,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找上门来了。   这个罗正信,既是县长陈乐天的铁杆,又是审计局长高晋阳的朋友,他竟主动找上门来,这太有意思了。   官场,并不神秘,但有太多的秘密,官场就是由各个等级的官员的言语,行为构成的一种特殊的社会人群和特殊的社会形态,官是一种职业,特殊的职业,官的显著特点,就是借助国家机器的功能,靠不同等级所拥有的不同权利,实施对下级和老百姓的统领、指挥,发号施令,这就是官的“工作”,只是官掌控着自己官职辖制区内的政治,经济大权甚至人们的命运,所以,官就有了他特殊的内涵,官是掌握权利的人,有权就有利,有权就有理。   “老罗,你要是为高晋阳求情,就请免谈啊。”向天亮先拿话堵罗正信的嘴。   罗正信笑道:“你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理解你的苦衷,作为朋友,我怎么可能泄你的气呢?”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那你来干什么,要不要我叫两个小姐陪陪?”   “哈哈……”罗正信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我可没那个闲心哟,我只是来找你交交心,交交心。”   向天亮闻到了罗正信身上的酒味,“老罗,你喝酒了?”   “你不也喝酒了嘛。”罗正信笑了笑,“不过,我可是在家里喝的哟。”   “呵呵……那就交交心,交交心……”   很显然,罗正信此来,不是无的放矢,向天亮嗅出了味道。   “不好意思啊,我正是想在你面前卖点嘴皮子功夫呢。”罗正信说道。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罗兄,听说你曾在党校教书,嘴上功夫了得,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罗正信吸了几口烟,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道:   “国人有三年穷知县、十万雪花银的说法,可见,官的敛财之便利,更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流传,可见官的为所欲为,同时,也有好汉不和官府斗的总结,可见官的强势。”   “官是人做的,小官是从民开始的,但是,人一旦做了官,特别是高官,就不再是原来意义上的人了,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当官的人。”   “说起来,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官的,你能文,便证明你可以做文,你能武,便证明你可以为武,你什么都能,也不证明你可以为官,你即便什么也不能,不出众,但是,很可能就证明你天生就是做官的料呢,汉刘邦有句名言:‘吾,文不及萧何,武不及韩信,但为我所用也’,所谓领导才能,与其他才能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官,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同凡响,其实都是装的,千万不要以为官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才能,有什么水平,其实,官什么业务都不需要懂得,只要会做官就行了,但是,恰恰就是这一点,可不是谁都会的。”   “官不需要会写文章,因为有秘书,官,需要会开车,因为有司机呢;官不需要懂业务,因为有业务部门的内行,官不需要是世界冠军,冠军只是运动员的事,培养冠军,则是教练的事,管教练,才是官的事,当然如果又有一项和多项专业才能,又谙熟做官之道,那肯定会相得益彰。”   “但是,事实上,要精通任何一项学科,都需要下几年,十几年,甚至一辈子的功夫,就像任何一个有所成就的科学家一样,而官则不同,官是研究管理人的科学,研究怎样让人听话的学问的,现代人给他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领导科学。”   “官只要懂得让自己的上司满意、高兴,就万事大吉了,这是官场的秘密之一,在领导科学里叫做下级服从上级,所以,在旧官场文化里有‘上有所好,下必兴焉’的说法,从另一个角度讲,则是对官场中人所遵循的规则的一种概括,上行下效,则是一种官场规则,违背了这个规则,就要受到处罚,所以,在民间有‘牌输犟筋(指赌博时),官打佞臣’之说,不听话,是要挨扳子的。”   “有些不懂官场的人,常常以敢顶撞上司为骄傲,孰不知,自己连见官的机会都没有了,更别说顶撞了,让自己的上司把自己的政治生命都枪毙了,还不知道怎样死的,没有任何一个官,会闻过则喜,你说的不对时,自讨没趣是不用说了,即便你说对了,那不就显得你比自己的上司还能吗?自己的上司,能容忍你比他能吗?如果当着众人,上司的脸往哪放啊?所以,病从口出,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千万别进官场,官场中人,往往最容易祸从口出啊。”   “官场不同于学校,谁考第一谁光荣,官场也不同于企业,谁是第一多获利,官场适用的法则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出头的椽子先烂,你想想啊,置身官场为的什么啊?升、升、升,无休止的升迁啊,然而,一个萝卜一个坑,任何单位的正职只有一个,你占了,别人就没戏了,所以,一般高的同级官僚们,共同的敌人,共同的打击和陷害对象就是那个最强的人和最能的人,是最有可能对自己的升迁造成威胁的人。”   “所以,会装怂,会隐蔽自己,会装傻充楞,就是官场必修的一门课,在现实中,我们常常看到这样的现象,两个或多个强势小集团的交锋的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而日常生活里,不起眼的,不被人们注意的人,常常在人们的预料之外,脱颖而出,这就是官场的‘坐山观虎斗’和‘鹬蚌相争,鱼翁得利’。”   “如果把官场看做一个社会或社会形态的话,官场中的人,和社会结构中的人,并没多少区别,人有三六九等,官也不例外,人有好人坏人,官也有好官坏官,其‘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好人不常在,祸害渣滓活万年’的道理,同样也适合于官场。”   “所以,当你置身官场,和准备进入官场,你都要对自己有一个充分和准确的评估,其实,官场中的官,和商场中的商人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想升迁和赚钱,那都是他们的工作,他们每天都置身于战场中,讲关系也好,拉死党也好,贿赂也好,联盟也好,感情投资也好,金钱投入也好,和平也好,你死我活也好,三十六计,计计不离,万变不离其宗,打败对手!打败竞争者。”   “为此,你要明白自己,需要什么装备,对手如何,看看自己是不是战士,有勇?有谋?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背景,有多大的经济承受,你的心是不是够黑,手是不是够辣,斗志是不是够顽强,三十六计是不是了然于胸并运用自如,且活学活用,天时,地利,人和各有几成。”   “因为你的对手,不仅仅是同级别的竞争者,首先是你自己,你要先战胜自己,离人性越远,离官就越近,你没有必要去和你用不着的人联系,更没有必要亲近,你没有那些时间,更没有那个必要,凡是与你升官有利的人和事,才是你应该做的,你让你的爹娘,兄弟姐妹,同学,老师,朋友,甚至妻儿都不满意,都骂你也无所谓,千万不能让你的顶头上司有一丁点的不满意和不开心。”   “在当今,民众的选举,还只是一种形式而已,真正决定你官场命运的,其实就那一个人,那个一把手,所以,你要像他肚子里的虫一样,明了一把手的脾气,秉性,和好恶,就像《宰相刘罗锅》中的和绅,会做工作的,有能力干工作的,只配干活,并且经常出现错误,被降职,就像那个刘雍,而会把皇上带到‘山西巷’逛窑子的和绅才会步步高升,写‘效忠信’,表忠心,进入高官的‘心腹圈’,成为‘嫡系’,鹰犬,成为‘垫脚石’‘上马凳’,你才会跟风沾光,一荣俱荣,只要他升迁,你就会升迁,当然,反过来也会一损俱损,这就看你的官运如何了,女怕嫁错人,官怕跟错人啊。”   ……   罗正信长篇大论,滔滔不绝。   这绝不是因为他多喝了点酒的缘故。   在罗正信停下平喝茶的时候,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老罗,你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第0491章 下注   罗正信微笑着道:“你能不能先让我把话说完?”   “呵呵……对不起,你说,你说。”   罗正信亮亮嗓子,继续说道:   “我再说说官和钱的关系,有句格言叫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以说是正确了千百年的真理。”   “官,作为人类活动的一种职业之一,和打工、做生意、种地挣钱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当官除了高高在上,万人仰慕的威风之外,还有自我心理的满足,当然,倒霉时也有万人唾骂,更重要的是,当官对钱财的获取和拥有,比较便利和众,所以,做官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既像生意的高风险投资和期望的高回报,又像赌徒的下注,用生命和自由来下注,毕竟贪官是不得民心的。”   “官场里有权,有权就会有钱,有钱就有腐败,所以反腐败是全世界的官场主题,尽管有无数的贪官落马,身败名裂,历史的,近代的,现代的,现实的镜子,事例不胜枚举,但是,人类只要不是按需分配,官场的贪污、受贿就永远不会灭绝。”   “记不清是谁说过的话了,只要有一倍的利润,就可以冒险,有十倍的利益,便可以赌命,正常的人,辛苦一辈子都很难挣到一百万元,而像我们滨海这样的穷县,一个有权的小科级官员,说不定十年就很可能把梦想变成现实,数百、千万的贪官也有啊,很多人不明白,弄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是啊,纵有广厦万间,也只能睡个三尺,纵有黄金成山,也不过一日三餐,况且,当今我们的一个小小乡镇书记镇长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都花国家的钱,弄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   “但是,钱有用,大大的有用,古代皇帝对于钱还有用呢,因他要保卫他的国家,何况是皇帝以下的官们,从某种意义上说,钱就是官的命,就是官场的通行证,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使磨来推鬼,很多人会说金钱是万能的,也有很多人说金钱不是万能的,这说得都对,都是相对真理,但是,钱在官场的能量确实大的很。”   “当官不是靠劳动挣钱,而是凭借自己的官位,靠下级的官敛钱,那个官位,卖给谁不是卖啊,谁出的钱多,就卖给谁,想当官需要钱吧?你在那个官位上,谁在不得上香、进贡啊?谁进贡多让谁在其位,不进贡,不换思想就换人,你以为官们捞钱都放进自己口袋里啦?没门啊,保官位照样需要钱啊,官场上玩的转还算罢了,稍有不慎,拆帮漏水,或者得罪了高官,或者得罪了不要命的死对头,保命就需要钱,所以,钱对于官的用处,可比老百姓的用处大得多。”   “其实,官场敛钱,是有一套潜规则的,那些被揪出来的贪官,有的除了因为运气差倒霉以外,也有太过贪婪,不按规则办事的原因也很多,在这个意义上讲,官场又像交易场,只要讲‘诚信’,一般都不会出意外,怕就怕‘只认钱,不认人’,谁的钱也要,哪地方的钱也敢拿,不懂得‘取之有道’,就会大祸来临,人要认准是否可靠,事要分清是否可行,钱要知道烫不烫手,结果要看是否撒汤漏水,吃完饭,要看看嘴巴是否擦的干净。”   “我看过一本小说,叫《乔家大院》,反复的读了几遍,我认为那就是中国近代和当代官与商交易的教科书,‘有多大的后台,多大的官,就做多大的生意’,这是我记住的最经典的台词,那个乔家能做国家的税银和军饷生意,某位省委领导的秘书和子女可以做一个省的全部生意,只要是他想作的……在国家经济和所有制改型时期,偌大的国有企业或集体企业,承包给谁啊?卖断给谁啊?成千万,数亿的贷款,给谁啊?国家的工程承包给谁啊?不用说了吧。”   “从表面上看,从形式上看,国家是建立起了方方面面的法律法规和机制,但是,你想想看啊,任何的法律都是有漏洞和不完备的,即便再完善,也是人来掌控和操作的吧,所以你看,现在贪污的官大有减少的趋势,原因是容易败露,他们转向受贿就相对安全的多,给你一个优惠政策,给你说句话办几千万的贷款,给你一项扶持政策,给你透露一个工程的标底,找一个企业家做替身,都是不尽财源滚滚来啊。”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官场,就像小说《围城》的开篇语说的那样,城外的想冲进去,城内的想冲出来,想冲进去不易,想冲出来更难,官场并不像人们羡慕的那样,他威风八面的背后是,场外人不知晓的酸甜苦辣,官场就是一条布满荆棘的坎坷路,也是很多人的不归之路,官场也可以是造福苍生的路,人类永远也不能没有的路……”   ……   “我说完了。”   向天亮又是微微一笑,“罗兄,谢谢。”   “不用谢。”   “你想帮我,说声谢谢是应该的。”   罗正信摇着头,“我不是在帮你。”   “哦?”   “硬要说帮的话,我是在帮我自己。”   “罗兄言重了。”向天亮客气的笑着。   罗正信正色说道:“确切的说,我是在下注。”   “下注?”   “天亮老弟,难道不是吗?”罗正信笑着问道。   向天亮略作思索,呵呵的笑了起来,“罗兄,你说得没错。”   “愿闻其详。”罗正信双手作揖。   向天亮说道:“滨海县县委大院,好比是一个巨大的赌场,这个赌场现在的赌搏方式,用咱们滨海县的土话来讲,就叫‘三明’,也就是说,凡入了这个赌场的人,想下注的只有三个地方,一是县委书记张衡,二是县长陈乐天,三是县委副书记李璋,至少在目前,还没有第四个选择。”   罗正兴点着头,“好像是这样的。”   向天亮又道:“你罗兄出道以来,略去进入县委大院以前那段时间,一直是把赌注押在陈县长的那边,十多年来没有改变。”   罗正信笑道:“天亮兄弟,这是事实啊。”   向天亮继续说道:“现在么,你罗兄脑子活泛,觉得把赌注下在一个地方不保险了,想分一点押在别的地方。”   “不错。”罗正信点头笑道。   “你准备押谁?”   “押你。”   向天亮心里一乐,脸上却假装一怔,“押我?罗兄你开玩笑啊?”   罗正信伸出巴掌摊开,“不出五天,顶多一个星期,你就成为县委大院里第四个下注的地方。”   “罗兄,你没喝醉吧?”   罗正信摇着头道:“我只喝了半瓶啤酒,清醒得很。”   “呵呵,老罗啊,在县委大院里,比我大的有十一名常委、三名副县长,连你老罗都是副处级吧,要说和我这正科级一样大的,那更是一抓一大把,你说我算哪根葱啊,你想在我身上下注,找错人喽。”   罗正信笑道:“我说过,一个星期之后,你那里就可以下注了。”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向天亮诧异道。   罗正信微笑着说道:“现在这个时候,在滨海大厦里,恐怕要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吧?”   向天亮心里一惊,“老罗,你说什么那?”   “天亮,我家祖上有一门手艺,就是易容,所以对别人乔装打扮,可以说一瞅就准,虽然我没学到几成本事,但也略懂一点皮毛,我问你,你今天下午派城关派出所副所长杜贵临,化妆后潜入县委大院,用照相机拍摄了你办公室被炸坏的门,我呢正好露过,所以看得一清二楚,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不错,是有这回事。”   罗正信笑着继续说道:“由此我联想到,冷来富今天晚上住在滨海大厦,很可能也会有照相相机对着冷来富,所以,本来我是应该留在滨海大厦陪冷来富吃饭的,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老罗,你为什么不报告陈县长,而是来告诉我?”   罗正信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因为我想在你身上下注。”   “你看准了我能下注?”向天亮笑着问。   “看准了。”   向天亮乐了,“那你准备下多大的注?”   “你想让我下多大的注?”   向天亮笑着说道:“老罗,咱明说了吧,小打小闹没什么意思,我不接你的招啊。”   “你想要多少,开个价吧。”   向天亮笑着,摊开手伸出五根手指,缩回来后,又伸出一根手指。   “老罗,我要百分之五十一,一口价。”   罗正信微笑道:“天亮,你好大的胃口,我押你百分之五十一,陈县长那边可只剩下百分之四十九了。”   看着罗正信,向天亮说道:“老罗,你要知道,我这可是潜力股,增值是明摆着的。”   “那倒也是。”罗正信笑道。   向天亮又道:“我可以答应你,押在陈县长那边的百分之四十九,是明着押,我这边的百分之五十一,是暗中押,不到关键时候,我不会让你开的。”   “正合吾意。”   罗正信笑着伸出右手。   两只右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正说着,向天亮的大哥大响了。 第0492章 直肠里的大便   电话是邵三河打来的。   “天亮,事成了。”   “这么快?可别弄堆垃圾回来啊。”   “放心吧,你见了再作评价好不好?”   “那行,你们马上撤回来,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哟。”   向天亮咧嘴乐了,还不到九点,那个臭老头冷来富,见了娘们也太猴急了吧。   罗正信急忙起身告辞,他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他脸上写着陈乐天县长的大名。   这也符合向天亮的想法,罗正信是他在县委大院里的第一个盟友,就像一枚定时炸弹,得来不易,不能马上引爆。   脚踏两只船是非常危险的,比走钢丝还要危险百倍,从保护罗正信的角度考虑,向天亮也不想让邵三河和杜贵临知道。   向天亮很满意自己的效率和成绩,正式上任不到一个星期,他就有了自己团队的雏形。   建立自己的团队,或者叫圈子,是玩政治玩得成功的必要前提。   先谋人后谋事,这才是标准政客的做派,而谋人的努力目标,就是建立自己的团队。   向天亮为自己未来的团队设立了诸多标准,一个团队能否成功,很大程度取决于领导者与团队成员之间的关系,领导者的责任主要在于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此外还有建立良好人际关系的八项基本要求:   首先,和成员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但让他们依然要对你保持尊重,要真诚地关心他们的个人问题,在他们有求于你的时候一定鼎力相助。   其次,不要通过独断专行来维持纪律,要公平公正地领导别人,而不要去强迫别人。   再次,尊重并研究每个人不同的个性特征并相应地制定交往计划,要给予每个人应有的尊重,特别是他们的利益诉求。   第四,要努力培养全体成员的责任意识,要让他们明白,利益是相互的给予的,要想得到,必须先行付出。   第五,通过对成员自身特点的分析,合理选择管理手段,让他们各司其职,发挥最大的能量。   第六,表扬是最好的管理工具,要学会鼓励别人,特别是在严厉批评之后,更要辅之以鼓励和实际的奖励。   还有,如果你懂得如何传授忠诚、诚实和对别人权力的尊重,你便已经在构建一支合作型团队的道路上迈出了一大步,嫉妒、自高自大、批评和嘲弄,只会削弱团队的意志。   最后,永远把团队的利益置于首位,但不要为了证明某个观点,或达到某个目的,而轻易去牺牲任何一个团队成员。   为了拿下县审计局局长高晋阳,却连带着把市审计局局长冷来富给拖下泥潭,向天亮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刀,竟然砍得这么痛快。   向氏刀法名不虚传,决不斩无名之辈,影响力已经足够了。   不过,一刀两个,砍得也太重了。   三天后,是星期一,上午有两个例会,先是县常委会议,再是县长办公会议。   十点半,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打来电话,县长办公会议如期举行。   政府楼小会议室,县长陈乐天罕见的第一个出现,一张脸黑得吓人。   向天亮没事人似的走进来,坐到最靠门的位置。   县委楼会议室的会议桌是椭圆形摆放,而政府楼的小会议室,会议桌摆成了长方形,县长陈乐天独占一方,面对着门,正好和背门而坐的向天亮相对而坐。   罗正信来得比向天亮稍早,他先朝陈乐天打了个招呼,再冲向天亮点点头,挨着向天亮坐了下来。   陆续进来的四位副县长,点头招呼过后,两两分开,在长方形会议桌的两边坐下。   常务副县长姜建文面带微笑,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他是县委书记张衡那边的人,向天亮一来就和陈乐天斗上了,他想装作不高兴也装不出来。   主管经济、工业和建设的副县长程迪,也是县委书记张衡的人,但他却是一脸的淡然,看不出喜怒哀乐。   坐在另一边的两位副县长,秦国柱和徐群先,一个分管农业和渔业,一个分管文化、科学、卫生和计划生育,向天亮分管的教育,就是徐群先主动扔出来的。   秦国柱和徐群先是陈乐天的得力干将,陈乐天不高兴,他们同仇敌忾,脸必须是绷着的。   陈乐天径自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咳嗽了两声。   “同志们,今天的会议就一个议题,就是我县的教育问题,向天亮同志,你是分管教育的,你先说说吧。”   这么快就报复了,陈乐天够性急的,向天亮心里乐道。   “陈县长,对不起,我没什么好说的。”   陈乐天望着向天亮,淡淡地笑道:“天亮同志,教育可是你分管的吧。”   向天亮微笑着点了点头,“陈县长,教育是我分管的,可到现在为止,县教育委员会还没有一个人来向我汇报工作,也就是说,我等于还没接管县教委的工作,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   “哦,有这种事?”   “正是这样的。”向天亮耸了耸肩。   陈乐天一怔,眉头微微的皱着,看着徐群先问道:“老徐,这怎么回事?”   徐群先道:“对不起,县长,我这几天工作忙,把这事给忘了。”   这家伙,居然没向向天亮表示一丝的歉意,真够牛的。   陈乐天站了起来,“这还算什么开会,散会。”转身拂袖而去。   这明摆着是给自己脸色看,向天亮不以为忤,反而微微的笑起来。   罗正信三步并作两步,跟着向天亮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被冷来富砸坏的门,已经被后勤科的木匠修好了。   “呵呵……”   向天亮在办公椅上坐下,自己乐个不停。   关好办公室的门,罗正信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天亮,你把高晋阳搞掉了,等于砍掉了陈县长的一根手指点,他心里有火,你就理解理解吧。”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陈县长今天所谓的开会,就是冲我泄火呢。”   罗正信道:“九点的县委常委会议,正式通过了县纪委关于对高晋阳双规的决定,高晋阳是彻底完了,赌卜,贪污,挪用公款,以审计局的名义向银行贷款挪为私用,还涉嫌向冷来富行贿,别说这七七八八的加起来,光拎出其中一条,就够让高晋阳坐上十年八年的牢了。”   向天亮问道:“老罗,我不关心高晋阳,我现在是关心,你是不是有所牵连。”   “谢了,这个你放心,我没事。”罗正信笑道。   “呵呵,你天天往我这里来,就不怕陈县长起疑心?”   罗正信乐道:“这个就是我当办公室主任的好处,我的角色决定了我可以随便串门,陈县长和他们也不会说三道四的。”   向天亮点点头,又问道:“高晋阳移交了?”   “他的事,你就别操心了。”罗正信摆摆手,忽地用怪异的目光瞧着向天亮,“只要市委常委会通过了,把那个臭老头冷来富拿下,你这第一仗就算是大获全胜喽。”   “怎么啦?你这样看我干吗?”   罗正信噗的笑了,“你这人啊,值得我看。”   “呸,我又不是美女,你看个啥呢?”   “哈哈,我想知道,你肚子里都装着什么东西啊。”   向天亮笑着问道:“老罗,你想知道我自己是怎么评价自己的吗?”   “我正想知道。”   向天亮说道:“老罗,我这个人么,不过是社会直肠里蠕动的大便,或者说,这个体制就像肠子,我就是这根肠子里的大便,现在被肠子排泄而下,离开清河来到了滨海县,直肠不曾想到,我这坨大便也没有想到。”   罗正信微笑道:“天亮,你这个比喻很新颖,继续说,继续说。”   向天亮继续说道:“大便这个东西,有时候是个小人,有时候是个君子,而做个小人还是当个君子,关键不在大便自己,而在于在肠子,肠子思想出了问题,不去正当地履行岗位职责,该行方便的时候不行方便,大便就不再是谦谦君子,它会又臭又硬又阴又恨,它就在里边折腾肠子,出来时就会堵住下水道,怎么让你难受让你恶心它就怎么干,肠子若是按规律、规矩办事,大便在里边时就温柔体贴,出来后也是服从分配、积极工作,比方说,告别时给你一种快感,留下一身轻松,出生后帮果树多多结果,助良田多多产粮,为花草增添精神等等,而且从不伸手要待遇争荣誉,还不会像化肥之类的家伙,耍些个小心眼,鼓捣出很多副作用,埋下许多隐患……”   罗正信不住的点头,“好比喻,好比喻,天亮,你要是大便,我也是大便,我愿意当大便。”   看着罗正信,向天亮说道:“老罗,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和陈县长说说,他陈县长就是一根肠子,我就是他这根肠子里的一坨大便,我不想让他为难,做不了君子但也不想做小人,这第一刀是他逼着我砍的,就说我对不住了。”   “这话我一定带到。”   “还有事吗?”向天亮下起了逐客令。   罗正信笑道:“我找你还有要事,你别这么急着赶我好吧。” 第0493章 请叫我领导   “哎,你还有事?”向天亮瞅着罗正信问道。   罗正信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打开来看着说道:“根据实际工作的需要,县常委会让我通知你,决定为你配备一名专职秘书,具体人选么,由你自己来定,县委办和县府办两边的随你挑。”   向天亮乐呵着,“那个那个啥……那个李汉群不行吗?”   “你得了吧你,就你那两脚,踢断了他三根肋骨,我看没一个月出不了医院,他还敢给你当秘书?”   向天亮挠着头道:“问题是大家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啊。”   “要不,你自己有哪个中意的人选,从别的单位调也行。”   “嘿嘿……女秘书行不?”   “呸,你想得倒美,去你的吧。”   笑过之后,向天亮说道:“这样吧老罗,从你的手下找一个。”   “也行,我那里有三个是去年分配来的大学生,你说说,都有什么要求?”   想了想,向天亮道:“没多大要求,本地人,最好是会写文章的,年龄不能比我大,省得在一起尴尬。”   “相信我?”   “这不废话嘛。”   “那行。”罗正信看了看笔记本又道,“天亮,我想提醒你,眼瞅着春节快到了,你手下那些部门,其他的都没多大事,就是教育这一块,你有不小事要麻烦。”   “啥事?你具体说说。”   罗正信合上笔记本,“教委主任黎赤水,正在我办公室等着,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等等,这个黎赤水,也是你朋友?”向天亮笑着问。   罗正信道:“不瞒你说,我在城关中学读书的时候,他是我的班主任,后来他离开教育界投笔从政,我算是他的引路人,他当过副乡长、文化局副局长、教委副主任,当主任是前年开始的。”   “这么说,是你的人,不是陈县长的人?”   “确切的说是这样。”   “人咋样?”   “业务上没得说,为人谨慎小心,体制里这一套他玩不开,不如手下三个副主任会玩,这方面他是吃亏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罗,你我之间的关系,你说过没有?”   罗正信笑道:“那当然,我还怕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那就好,总算找到一个能干活的人了。”   站起身来,罗正信边走边笑,“老黎年纪不小了,你可得悠着点,我这就叫他去。”   可是,先走进办公室来的是个年轻人,顶多是二十刚出头,还是一脸的稚气,但看那付近视眼镜,镜片挺厚的,像个大学生的模样。   “你是?”   “向助理,我是县府办文秘科的丁文通,是罗正信主任叫我来的?”   向天亮噢了一声,“给我当秘书的?”   “是。”   “哪儿人,今年几岁,哪个学校出来的,几时参加工作的?”   丁文通道:“我是东郊乡人,今年二十三岁,京城大学中文系毕业,去年六月分配到县府办文秘科工作。”   向天亮微微的点了点头,“京城大学?名牌啊,怎么想起回家工作了?”   丁文通红起了脸,“学校有个保送读研究生的机会,可是,可是我女朋友在县中教书,所以我回滨海来了。”   “为了爱情?”   “算是吧。”   “嗯,丁文通,文通文通,好名字嘛。”向天亮笑了笑,问道,“文通,你是京城大学的,我是京城警官大学的,你给我当秘书,不觉得委屈吗?”   丁文通微笑道:“向助理,你是滨海县中的,我也是滨海县中的,你比我高一届,给学长当秘书,一点都不委屈。”   “呵呵,这倒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学早一年当学长,没办法的事。”向天亮笑着说道,“文通,咱们呢,初次合作,我没什么要说的,办公室外间,就是你的地盘,需要配备什么,你自己找罗主任要,我只有一个小要求。”   “向助理你说。”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是这样的,我觉得县长助理这个称呼,听着听着,好像有点,有点那个。”   “助理助理,确实听着有点那个。”丁文通笑了。   “所以,你以后直呼我的名字,或者,就叫我学长吧。”   “这不行,罗主任会骂我的。”   “那么,你说你应该叫我啥,你想一个。”向天亮诚恳地说道。   “这个么……”丁文通忍住笑,想了想后说道,“把助理二字拿掉,直接叫县长,恐怕有些不妥……我建议,以后,以后我就直接叫你领导吧。”   “领导,领导,听着还行,可是这合适吗?”   “合适,非常合适。”   “那就这么定了,你喊一声听听。”向天亮拍了拍桌子。   “领导。”   “嗯,好听,好听。”   丁文通欠身道:“领导,县教委的黎主任还在等着,罗主任叫我先过来报个到,然后让黎主任过来向你汇报工作。”   “好,你让他过来吧。”   乘着丁文通出去叫黎赤水的空档,向天亮在身后的文件柜上,赶紧找出关于县教委的资料。   没办法,对手下这些机构,向天亮还没有了解过,只能是临时抱抱佛脚。   县教委是个简称,全名是县教育委员会,其主要职能有,一,贯彻执行国家的教育方针和教育法律法规,承担或参与教育行政管理的地方性政策规定文件的起草和审核工作,二,制定本县教育发展规划和计划,指导、协调教育发展规划及计划的实施,抓好教育行政执法责任制和执法监督工作,三,综合管理全县基础教育、职业教育、成人教育及学前教育、民族教育和中小学校教师的继续教育等工作,根据上级主管部门的工作意见和要求,提出本市的贯彻实施意见,四,综合研究、统筹规划及协调、指导全县教育体制和办学体制的改革,理顺教育内部和外部的关系,建立适应我县实际的教育体制及运行机制,运用法律法规,信息服务,政府指导及必要的行政手段对各级各类学校进行宏观调控管理和督导评估,主管各级各类学校的教学工作,五,归口管理全县的学历教育和招生考试工作,负责对中小学教师资格进行审核及审批,提出师范类大专以上毕业生的就业安置计划及方案,检查指导各级各类学校的思想政治工作、德育工作、安全工作、体育卫生与美育及国防教育工作,六,按照教育经费三个增长的原则,监测各乡镇贯彻三个增长的执行情况,会同有关部门督促检查全县多渠道筹措教育经费的情况,研究在实行农村税费改革后农村教育经费投入保障渠道,负责教育系统的财务管理、监督和审计工作,大力改善办学条件及推进教育技术装备现代化,七,对各学校的机构编制、人事和劳动工资等实行管理,检查、指导县直属学校的各项工作,八,完成县人民政府和上级教育主管部门交办的其它事项,反映教育方面重要信息,处理群众来信来访,查处违纪案件,九,会同有关部门搞好各级各类学校领导干部的培养、教育、考核、选拨、推荐和人事调配工作;负责学校后备干部的培养、教育工作,十,组织实施各级各类学校技术装备规划,推进普实工作,指导各中小学校开展勤工俭学工作。   县教委主任黎赤水来了。   天地君亲师,尽管黎赤水长得不大起眼,五十岁的人人,腰还有点驼,但向天亮还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黎主任,你好,请坐下说话。”   向天亮亲自泡茶,亲自敬烟点烟,搞得黎赤水诚惶诚恐。   “向助理……噢不,领导,你太客气了。”   领导?向天亮微微的笑了,黎赤水喊领导,一定是丁文通事先向黎赤水打了招呼。   “黎主任,今天咱们算是认识了。”   黎赤水忙道:“领导,你以后就叫我老黎吧。”   “好,老黎,罗正信主任和你说过什么没有?”向天亮微笑着,笑容里颇含深意。   黎赤水笑道:“老罗已经说了,自己人,大家都是自己人。”   也是聪明人么,向天亮笑了笑,“老黎,咱们滨海县教委是全市教育系统的先进集体,高考录取率连续五年名列全市第一,你老黎的工作做得不错啊。”   “惭愧,惭愧,欢迎领导莅临教委检查指导工作。”   向天亮问道:“老黎,快要过春节了,咱们教育系统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黎赤水道:“其他工作倒不是很急,主要有两件事,一是解决全县教师工资的拖欠问题,大过年的,拖欠工资说不过去,二是全县校舍危房部分的整修工作,咱们滨海县地处海边,夏季有台风,暑假期间无法进行危房的整修,只能在寒假期间进行。”   向天亮点了点头,“那么,有具体的计划了吗?”   黎赤水犹豫了一下,“具体的计划是有了,不过,不过还缺一样东西。”   “缺什么你说。”   “钱。”   向天亮一怔,“不对啊,前不久公安局没收了一批走私烟,价值五六百万元,说好优先拨给你们县教委啊。”   “可我们没有收到啊。”   这怎么回事?向天亮说了声“稍等”,伸手拿起了电话。 第0494章 陷井   向天亮打通了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的电话。   邵三河告诉向天亮,破获蜜蜂帮走私团伙后,没收了价值六百多万元的走私香烟,经县烟草专卖局处理出售后,获利六百二十三万元,除去奖金和提留,共有四百八十六万元上交给了县财政。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常务副县长姜建文的。   姜建文倒是很客气,他在电话里解释,县委县政府原来决定,把县公安局的罚没所得上交县财政后,专款专用,划拨给县教委,用于解决全县教师拖欠的工资,后来是县委书记张衡、县长陈乐天和县委副书记李璋三人的书记碰头会,临时改变决定,将县公安局的罚没所得转拨给县工业局,解决几家县属国营和集体企业拖欠的职工工资。   三个人的书记碰头会,能改变县委县府的正式决议,这不是岂有此理吗?   县财政局是县长陈乐天主管的部门,姜建文建议向天亮,此事可以直接去询问陈乐天县长。   向天亮明白,他被县委大院的三驾马车联手摆了一道,问也白问,县财政入不敷出,往往今天有了钱,明天就花光了,现在去追问县公安局的罚没所得的去向,肯定是为时已晚,没有任何意义。   放下电话,向天亮淡然的笑笑,有外人在场,他得保持镇定,反之,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老黎,全县教师拖欠的工资,包括退休教职工,包括拖欠的医疗费和福利补贴,大概需要多少钱?”   想了想,黎赤水道:“大概,大概需要两千万吧。”   “这么多啊?”向天亮大吃一惊,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力出了问题。   黎赤水道:“领导,咱们滨海县有中小学学生十六点五万人,现有教职员工七千五百人,退休教职工两千三百人,全部工资总额加一起,一年需要一点一亿元,我们前不久刚做过统计,大概拖欠了全年百分之十九的工资。”   向天亮心里一凉,这么多钱,离春节又没有多少时间了,到哪里去弄钱啊。   “老黎,往年是怎么解决拖欠工资问题的?”向天亮问道。   黎赤水苦笑着道:“往年么,我们把问题抛给县里,县委县政府领导就找企业和有钱的部门要钱,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解决的?”   “今年怕是县委领导不会帮忙喽。”向天亮也是一脸的苦相,“老黎,全县校舍危房部分的整修,这个方面大概需要多少钱?”   “这方面的欠账就更多了。”   “更多?你说来听听,详细点。”   黎赤水说道:“咱们滨海县一百二十万人口,有完整中学十二所,另有初中三十三所,完整小学八十二所,另有村小三百七十九所,中小学学生十六点五万人,共有教室和其他校舍六千五百间,其中百分之六十属于危房范围,在三千九百间危房教室中,大概有两千间是高度危房,按规定不能再使用,而是应该马上拆除的,我们教委有个危房整修计划,每年都整修一部分危房,但因为县里没钱,这几年基本上没有整修过危房,所以累积下来,才有三千九百多间危房。”   向天亮不住的点头,心里拨凉拨凉的,滨海县地处沿海,所谓的危房,是按台风的标准确定的,只要列入危房的范畴,都是应该马上拆除的,全县的中小学有这么多危房,真要是台风正面来袭,后果不堪设想,完整中学,包括高中部和初中部,完整小学指的是六年制小学,而村小大都处于偏远乡镇,一般都只设小学一二三年级,向天亮估计,三千九百多间危房中,绝大部分都在这些村小里。   他看着黎赤水问道:“老黎,要翻修所有三千九百多间危房,大概需要多少钱?”   “每间危房的整修大约需要两万元的费用,这样一算,至小需要八千万元吧。”   向天亮轻声一叹,“教职工拖欠的工资,全县中小学校舍危房部分的整修,这两方面加起来,一共需要一个亿啊。”   “领导,这是按最低标准计算的。”   向天亮一时不吭声了,明摆着的事,一个亿,按滨海县的财政状况,一年只能额外追加一千万元,这么一算需要十年,难怪县长陈乐天把教育交给自己分管,这简直是个大窟窿,无底洞。   黎赤水看着向天亮,“领导,对不起,你刚来就给你添麻烦了。”   向天亮摆了摆手,“老黎,基本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送走黎赤水,向天亮闷闷不乐,夹着包,背着双手出了办公室。   外间新上任的秘书丁文通,因为向天亮绷着脸,他不敢开口发问,只默默的跟在后面。   在二楼的走廊走出不到十几米,向天亮改了出门的主意,把包交给丁文通,吩咐他回去,“我去一下罗主任那里。”   在县委大院里,串门是忌讳的事,何况向天亮不喜欢串门,领导之间有事,大都是电话来往,话不投机半句多,向天亮不想去看陈乐天的脸色,一出手就把陈县长的亲信高晋阳干掉了,他会有好脸色吗?   好消息还是有的。   看见向天亮,罗正信先请他坐下,然后冲他翘了翘大拇指。   “老罗,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正信微笑着说道:“我这个位置,最有意思的是消息灵通,至少县里的大事小情,还有市里有关咱们滨海县的事情,我不敢说是第一个知道,起码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听话听音,向天亮问道:“清河那边有消息了?”   罗正信点头道:“你的招下得挺狠的,那么多举报信,几乎寄遍了所有部门和领导,而且有那么多事实,市委能不重视吗,冷来富先砸了你的办公室,又带着手下,用公款出入娱乐场所,和按摩女厮混,有照片为证,冷来富涉嫌嫖娼,作为一名有着近四十年党龄的老党员老干部,性质太恶劣太严重了。”   “所以呢?”   “所以,今天上午九点半,市委常委会召开了紧急会议,清河市纪委决定对市审计局局长冷来富实行双规,勒令他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交代他的问题,也就是说,冷来富基本上完蛋了,冷来富是高晋阳的主要保护伞,冷来富倒了,高晋阳笃定完了。”   向天亮轻声一叹,“没办法,培养一个干部不易,毁掉一个干部,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啊。”   “你的第一刀砍得非同凡响,局面算是打开了。”罗正信微笑道。   摇了摇头,向天亮笑道:“我本来不需要这么艰难。”   “不错,张书记、陈县长和李副书记不该联手对付你。”   “让我分管教育,亏他们想得出来,用心良苦哟。”   “黎赤水和你说了?”罗正信问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望着罗正信苦笑,“把县教委教给我分管,可县教育管理根本是个大窟窿,一亿元,我到哪里去弄一个亿啊。”   “一个亿,在咱们滨海确实是个天文数字。”罗正信笑道。   “他妈的,就是抢遍滨海县的所有银行,我看也弄不到一个亿。”   “那不是窟窿,而是一个陷井。”   “陷井?”   罗正信点头道:“对,是陷井,滨海县的教育工作既是个风光之处,又是个危险地带,稍有不慎,就会让你万劫不复。”   “比方说?”   “比方说,夏季一次台风来袭,校舍里的危房倒塌,造成师生伤亡,分管领导就会罪责难逃,上面可不管是什么客观原因。”   “还有呢?”   “还有,春节将至,都是教职员工讨要拖欠工资的时候,特别是那些已退休的,很容易酿成群体事件,去年和前年,都有成千上百的人围堵县委大院,今年要是不解决欠薪问题,很可能会重演,你想想,真要有人围堵县委大院,你这个分管领导难道不首当其冲?”   向天亮愣了一下,念叨道:“陷井,果真是个陷井。”   罗正信说道:“县里的财政入不敷出,你指望不上,去银行借钱,县政府不出面,县教委是借不到一分钱的,可县政府为了让下面过好年,正设法向银行借钱,又怎么可能为县教委一家借钱呢,往年的老办法是由县政府出面,找其他部门或县属企业,千方百计的讨要一点,可你刚把高晋阳搞掉,陈县长正在气头上,他一定不会帮你,你刚来,由你出面,一定没人买你的账,所以这条路你也走不通。”   向天亮笑着问道:“除了这三条路,就没有其他解决途径了?”   “我可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办法了?”   “这么说,我是无路可走了。”   “所以我说这是一个陷井。”   向天亮又点着头,“他妈的,公安局上次破了蜜蜂帮走私案,县财政因罚没所得而获得了近五百万元的收入,说好是拨给县教委的,可现在却被截留,挪作他用了。”   罗正信道:“你记住一点,以后别把钱往财政局扔,那里可是有去无回。”   站起身来,向天亮耸肩,苦笑着道:   “我走了,我要去街上抢钱了。” 第0495章 钱从钱处来   有的人和事惹不起躲得起,有的人和事却惹不起也躲不起,只能硬着头皮正面迎击。   向天亮明白,县教委这个大陷井,他是不得不跳下去了。   秘书丁文通会开车,向天亮坐在后座,丁文通开着车,在城关镇转了几条街。   没有具体的目标,丁文通也没开口询问,上车时向天亮就说了,开到哪里算哪里,随便。   城关镇就那么几条街,沿着小南河的两岸,东西走向,用不了一个小时,能开车的街都走遍了。   “领导,我们该吃午饭了。”   “去县教委附近,找一家小饭馆。”   县教委位于城关镇最繁华的地段,前面是沿河广场,一边是县客运中心和县运输公司,另一边是县农渔贸综合市场和小商品市场,而沿河广场边,就是小南河,广场两边各有一座石桥,连接着小南河北岸的居民区,两座石桥桥的外边,分别是内河客运码头和内河货运码头。   这里向天亮并不陌生,可以说,整个城关镇,除了县第一中学,这里就是向天亮最熟悉的地方,在县中读书三年,每周都要回家,晋川镇当时不通公路,来往于城关镇和晋川镇之间的,只有晋川河的两班河运客船,晋川河和小南河在城关镇内河客运码头相连,向天亮周六下午背着一周的脏衣服从这里乘船回家,周日下午又背着两斤大米和五斤番薯干乘船回到学校。   沿河广场两边,各有一排两层楼,大部分都是小吃店小饭馆。   丁文通陪着向天亮进了一家小饭馆,在底楼靠窗的桌子坐下,每人要了碗面条吃起来。   “文通,打个电话让县教委主任黎赤水过来。”向天亮一边吃一边吩咐。   “就现在?”   “呵呵,让他过来买单,就两碗面条,他总付得起吧?”   丁文通拿出大哥大拨号。   黎赤水很快就过来了。   “哎呀,领导,你们怎么在这里吃饭呢。”黎赤水忙请向天亮移步,这个年轻的领导,和他见过的领导都不一样,不但到了教委门口不进去,还猫在小饭馆里用餐。   向天亮笑而不语,只顾捧着碗狼吞虎咽。   丁文通笑着说,“黎主任,领导让你帮我们付面钱,算是你请客了。”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黎赤水连声道。   向天亮放下碗筷抹抹嘴,“老黎,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   “好,那就到我车上坐坐。”   “领导,到我们教委楼坐一会吧。”   “不啦,不啦。”向天亮挥着手,一边走一边笑道,“老黎,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我一不喜欢去公开场所,二不喜欢喝酒吃大餐,三不喜欢跟人握手打招呼,四不喜欢写文章作报告,呵呵,所以你记住了,以后别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哟。”   三个人坐进了向天亮的车内。   指着对面的县教委楼,向天亮笑着说道:“老黎,你是守着个金元宝哭穷啊。”   “领导,这话怎么说呢?”   “文通,你来说。”   驾驶座上的丁文通说道:“县教委楼建于一百二十多年前,原是一个外国人建的教堂,滨海县解放初期,这里是军管会的驻地,五十年代归商业局,从六十年代起,这里陆续搬进来不少县直机关,包括县人大、县政协、教委、体委、农业局等十一个部门机关,从七十年代末期开始,其他部门陆续搬离,到一九八三年,只剩下了县教委,现在县教委楼除了县教委,还有县进修学校、县师范学校、县函授学校和电视广播学校。”   向天亮哼道:“文通,捡重要的说。”   “县教委楼呈长方形,占地面积两万平方米,整个楼共有五层,经过八十年代那次改建后,县教委楼分前中后三院,前院是办公楼,中院是几个学校所在地,后院最大,租给了附近的店户,据县教委同志反映,县教委楼共有一万平方米的建筑用于出租,每年的租金有六十万元。”   向天亮笑着说道:“老黎,你们县教委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加上那些学校的教职员工和教委食堂的厨师,加起来不过两百号人吧,有这一年六十万的租金收入,你们县教委的福利一定不错,你说你不是守着个金元宝哭穷吗?”   黎赤水不好意思的笑了,“领导了解得太详细了。”   向天亮呵呵一笑,“老黎我问你,县教委楼的产权问题解决了吗?”   黎赤水道:“去年四月份,经县人大批准,县教委楼的产权已明确归县教委所有。”   向天亮又问道:“县教委除了这幢办公楼以外,还有什么财产?”   “还有两处,一是镇口附近的一块地,大概有六十亩,就在通往市里的公路和小南河之间,五年前批的,打算建造县进修学校和县师范学校,因为没钱,就一直荒在那里,现在草都长一人多高了,二是镇东的原城关中学,占地五十二亩,城关中学并入县第一中学后,产权由县教委接管,建筑都还在,一直空在那里,当然,现在租了出去,每年的租金大约是三十五万元,但根据原来的协议,县中和城关中学合并后,在十年内,原城关中学的租金都归县中所有。”   听到这里,向天亮两眼都直了,“老黎啊老黎,你们教委的财产是大大的有,有救了,有救了。”   “什么有救了?”黎赤水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向天亮咧着嘴说道:“老黎,我是说啊,全县教职员工拖欠的工资有着落了,全县的校舍危房也有钱整修了。”   “真的吗?”黎赤水惊喜的问。   点了点头,向天亮问道:“老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请你如实的回答我。”   “领导你问。”   “第一,你们教委党委,你能掌握多少票?”   “教委党委共有九名成员,惭愧,三名副主任不听我的,但是,教委办公室主任听我的,教委工会主席、县一中校长、县师范学校校长、县进修学校校长,他们也都听我的。”   “这么说,是六比三?”   “是的。”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老黎,有人跟你说,县教委所拥有的三处地产和房产,拿出县教委楼和那六十亩荒地,把它们变成一个亿以上的钱,用于解决教职员工的拖欠工资和全县校舍危房的整修,而把原城关中学改为教委办公楼,你愿不愿意?”   “真值一个亿?”   “我是毛估估,实际上应该一亿不止。”   黎赤水道:“那我当然愿意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光你老黎一个人同意,恐怕还不够吧?”   “是的,按照县人大和县政府当时的协议,要处理县教委所有的房产和地产,必须过得了三关,一是党委关,二是工会关,三是县教职员工全体大会关。”   向天亮又笑着问:“过三关问题大吗?”   “党委提议,这没有问题,工会初议,这一关有些麻烦,但只要做做工作,应该也能过去,县教职员工全体大会终议,这一关根本没有问题,全县所有的学校都有危房,都被拖欠着工资,没有人会不同意的。”   向天亮乐道:“那就说定了,你老黎负责政治思想工作,把滨海教育界全体同仁团结起来,我来负责搞钱,把你的教委楼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黎赤水担忧道:“只有一个问题,还得想想办法?”   “什么问题?”   “这就相当于置换地权产权,最后还得县政府同意县长签字,但是,陈县长那一关不好过吧。”   向天亮微笑着道:“这事我来办,你老黎先得给我守口如瓶,财神没开口之前,你不要给我嚷嚷出去。”   黎赤水忙着保证,“我听领导的吩咐。”   “你还有什么疑问?”   黎赤水问道:“我想问一下,你的钱从哪里来?”   “呵呵……钱从钱处来。”   “招商引资?”   向天亮点点头,“我找一个财神爷过来,县委县政府都不敢得罪的财神爷。”   黎赤水带着满心喜悦和期待,下车走了。   桑塔纳轿车踏上归途。   开车的丁文通,往后视镜上瞥了一眼,欲言又止。   “文通,以后有话就说,别玩臭知识分子那一套。”   丁文通笑道:“领导,黎主任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嗯,你是担心陈县长不点头?”   “对。”   “那照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陈县长同意?”   丁文通犹豫着道:“听说明天要召开县长办公会议,研究的是今年招商引资的工作。”   向天亮笑着说道:“那又怎么样?咱们滨海是个穷县,交通又不便,所谓的招商引资,顶多就是那几个滨海藉的华侨归侨,就我所知,这几年招商引资的最大成就,就一个滨海大厦,纯粹是消费型的,而不是带动就业的产业型的。”   “对,滨海大厦没有带来多少就业机会,却把高消费的生活方式先带进来了。”   “哎,你说说具体建议。”   丁文通道:“明天的会议,我建议你先不要亮牌,最好是,最好是来个欲擒故纵。”   向天亮眼前一亮,呵呵的笑起来。   “文通,看来你这个知识分子肚子里的弯弯绕,也不比我少啊。” 第0496章 迂回战术   远行之人,前有高山挡路、石头绊脚,自然会想办法绕过去或动脑筋另辟蹊经。   以蛮不讲理的办法搞掉了陈乐天县长的亲信高晋阳,陈乐天的心情可想而知,想要他支持自己的工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直接去找陈乐天,肯定不会成功,权在人家手里,人家不会让自己手中的权力轻易为政敌服务。   向天亮想到了迂回战术,丁文通说的欲擒故纵,其实是异曲同工,说白了就是绕圈子。   这种做法应用在人情世故里,便是绕着圈子达到目标,换个说法,就是不走直线走曲线。   有些话不能直言,便得拐弯抹角地去讲,有些人不易接近,就少不了逢山开道、遇水搭桥,搞不清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要投石问路、摸清底细,有时候为了使对方减轻敌意,放松警惕,我们便绕弯子、兜圈子,甚至用,王顾左右而言它的迂回战术,将其套牢。   县长办公会议开始之前,向天亮还在琢磨,如何拿下陈乐天这个“山头”。   丁文通陪着罗正信进来,手里还拿着两个精致的小盒子。   “那是什么东西?”向天亮问道。   罗正信笑道:“从今天开始,你包里的大哥大可以扔掉了,这是手机,十一位数的,信号也比大哥大的强一百倍。”   向天亮接过翻盖手机,把玩了一阵,摇摇头道:“鸟枪换炮,只是武器的进步,而且还是舶来的,要是思想不能进步,社会还是进步不了啊。”   “哦,天亮你话里有话?”罗正信坐下不走了。   “呵呵,我是说,改革的一个窍门,是不换思想就得换人。”   “你肯定有事。”   丁文通瞥了向天亮一眼,鼓起勇气,对罗正信说了县教委的事情。   罗正信惊讶的张着眼睛,“天亮,你是想把县教委楼卖掉?”   “不错,我认为只要卖掉县教委楼,虽不能一劳永逸,但三五年内,滨海县至少不用发愁教育的发展问题。”   “大胆的设想,美好的前景。”罗正信赞道。   向天亮却叹了一口气,“可是,陈县长不一定会同意啊。”   罗正信道:“不会吧,陈县长为县教委的事发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这么好的计划,他肯定会同意的。”   向天亮笑而不语。   丁文通笑着道:“罗主任,我们领导的意思是,由我们领导提出来的话,陈县长不一定会同意。”   罗正信一愣,又马上笑了起来,“哈哈,这倒也是,陈县长的气还没全消呢。”   向天亮看着罗正信道:“要是由我来说,肯定死翘翘,哪怕陈县长过段时间想通了,可年关在即,时间不等人那。”   “嗯,这真的是个麻烦啊。”罗正信点着头,若有所思。   丁文通道:“罗主任,我们领导的建议,是绕个圈子。”   生活中不少人是“直肠子”,“一根筋”,为人处世是“碰倒南墙不回头”,十头公牛也拉不回来,这样的人该学点迂回战术,让自己的大脑多几个沟回,肠子多几个弯弯绕,神经多长些末梢。   一言以蔽之,绕几个圈子,保证你能在人情关系中得到最大的实惠。   看着向天亮,罗正信道:“要不,我来开头?”   向天亮摇着头道:“你不行,事后陈县长会明白过来,你我是在演双簧,把你搭进去,这生意不划算。”   罗正信戴着两张面具,表面上是陈县长的人,实际上却与向天亮合作,这样的身份,作用颇大,向天亮不想轻易破坏。   “领导,罗主任,我有个想法。”丁文通忽地说道。   向天亮笑道:“知识分子,你快说。”   丁文通道:“我听过一个故事,说明代嘉庆年间,给事官李乐清正廉洁,有一次他发现科考舞弊,立即写奏章给皇帝,可皇帝对此事不予理睬,他又面奏,结果把皇帝惹火了,以故意揭短罪,传旨把李乐的嘴巴贴上封条,并规定谁也不准去揭,这封了嘴巴,不能进食,就等于给他定了死罪,这时,旁边站出一个官员,走到李乐面前,不分青红皂白,大声责骂道,君前多言,罪有应得,一边大骂,一边叭叭地打了李乐两记耳光,当即把封条打破了,可由于他是帮助皇帝责骂李乐,皇帝当然不好怪罪,其实,此人是李乐的学生,在这关键时刻,他‘曲’意逢迎,巧妙地救下了自己的老师,而如果他不顾情势,犯颜‘直’谏,非但救不了老师,自己怕也难脱连累……这个方法的使用真是巧妙至极,李乐不懂得人际之间‘润滑当先’的道理,离自己的学生还差了一大截,这就是我国传统文化里的绕圈子。”   向天亮听了,笑着骂道:“臭文通,你这道理还没说明白,却先把我给绕晕喽。”   罗正信却道:“小丁,你的故事很有启发。”   “什么启发,老罗,你就别装知识分子了吧。”向天亮乐道。   “哈哈,今儿个我还真的要插大葱装像一回。”   “行,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   罗正信笑了笑,说道:“我呀,看过著名幽默大师林语堂的一本书,他总结说,我们国人尤其是读书人,求人办事的时候,就像写八股文一样的复杂,比方说,国人办事很少像洋鬼子‘此来为某事’那样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因为他们认为这样不风雅,如果是生客,就更显得冒昧了,国人讲究话里做文章,有着八股般起承转合的优美,不仅有风格,而且有结构,林语堂先生总结为四个步骤。”   “一,是谈寒暄、评气候,诸如‘尊姓’,‘大名’,‘久仰’,‘夙违’及‘今日天气哈哈’,皆属于此类,他老人家称之为气象学的内容,其要在起‘来则安之位安而后情定’的作用,即联络感情,这些内容在人们的生命空间中,确实也有很大的共同性,不致于遭到抗拒。”   “二,是叙往事、追旧谊,这就更深一层了,要从大众皆有的生命空间,过渡到彼此较为特殊的那一块,是深入的过程,林语堂老先生戏称之为‘史学’,也许有你的令侄与某君同学,也许你住过南小街,而他住过无量大人胡同,于是感情便融洽了,如果,大家都是京城大学中人,认识徐志摩、胡适之,甚至辜鸿铭,林琴南……那便更加亲挚而话长了,这一步做得好,双方感情可能会有真切的融洽。”   “三,是谈时事、发感慨,这可是政治学了,感情既洽、声势斯壮,于是便可联手出击,可进入侃的境界,纵横的范围甚广,包括有中国不亡是无天理,救国策,对于古月三王草将马二弓马诸政治领袖之品评,等等,连带的还有追随孙总理几年到几年之统计,比如你光绪三年听见过一次孙总理演讲,而今年是民国二十九年,合计应得三十三年,这便叫做追随总理三十三年,这一步做得好,感情更为融洽,声势又壮,甚而至于相见恨晚,到了两胁插刀的程度,至此,可认为到了陡然下笔,相机言事之际。”   “四,就叫经济学,奉托‘小事’,可客气地起立,拿起帽子,然后兀而转来道:现在有一小事奉烦,先生不是认识某某吗?可否请写一封介绍信,云云,这一段要自然随意,不给对方造成很大的压力,或使对方觉得自己该欠他多大之情,这就像写八股文,要利用前叙铺垫,陡然收笔,总结全文。”   ……   向天亮乐道:“得得得,我被你们绕迷糊了。”   丁文通道:“罗主任的话,可以总结结为套近乎的三个步骤,先抛出套子的一部分,然后给套子换个说法,最后是给套子涂上感情、色彩。”   “哎,你们俩能否联系实际说一说啊?”向天亮拍着桌子嚷道。   迂回战术的核心,便是灵活改变做事的线路。   看了看手表,罗正信站起来笑道:“会议快开始了,我得先去安排一下。”   向天亮笑问道:“你不说了?”   “其实你都明白。”   “呵呵,你打算怎么安排?”   罗正信道:“我来安排吧,保准不露痕迹。”   等罗正信走后,向天亮问丁文通,“文通,你认为罗主任会怎么下套?”   “这不大好说吧?”   向天亮微微一笑,慢悠悠的吸完一支烟后,起身出门,背着手往楼梯走去。   三楼的小会议室里,先来了几张生面孔,见到向天亮,都客气的站了起来。   罗正信忙着为向天亮介绍,这几位都是县直部门的头头,计委主任张云飞,经委主任陈智博,财政局长萧春平,税务局长马安南,工商局长李天行,招商局长何秋。   一一握手后,向天亮主动的敬了烟,才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这些人,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不管是谁的人,表面上的礼貌起码还是要有的。   县长陈乐天迈着大步进来,身后跟着几位副县长。   坐下后,陈乐天扫视了一眼会议室,微微的点头道:   “同志们,我们开始吧。” 第0497章 激将法   向天亮偷偷的瞥了陈乐天一眼,陈乐天的脸色比昨天好多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愠色。   招商引资是个新名词,对滨海县来说,更是新鲜事。   滨海县去年曾学着清河市那边,试着搞过一次招商引资,可惜门都没摸到,招商局成立快大半年了,还没有开张。   常务副县长姜建文说道:“陈县长,各位,这次全省的招商引资工作会议,滨海县是我代表参加的,可招商引资对我们滨海来说,好比是大姑娘生孩子,第一回啊,我这次去主要就是学习取经,现在能向大家汇报的,就是大家面前的汇总材料,上面有其他县市的经验介绍,还是请大家自己先看看吧。”   副县长徐群先笑道:“老姜,我看材料先不忙看了,听说你搞了个我县招商引资计划,干脆,你就拿出来吧。”   姜建文看着陈乐天,陈乐天点了点头,姜建文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材料。   “我这个招商引资计划,是学中阳市兴浦区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完全是依样画葫芦,照搬照抄,各位别见笑啊,当然,人家中阳市兴浦区早在三年前就开始搞了,咱们比不上,所以我在招商引资的规模上作了调整,具体计划是这样的,咱们全年的招商引资规模是三亿元。”   副县长程迪说道:“老姜,你的这个规模不算大嘛,滨海大厦在两年前的投资是两千万元,不计物价上涨因素,三亿元也不过是十五个滨海大厦吧。”   “老程,你说得倒轻巧,三亿元,我看够呛。”副县长秦国柱笑道。   姜建文继续说道:“这三亿元的安排是这样的,全县的副科级干部,每人完成五十万元,正科级干部,每人完成一百万元,副处级每人两百万元,任务摊派下去后,剩余部分,交由招商局负责完成,陈县长,你和张书记是正处级,每人完成四百万元,这可以吧。”   点了点头,陈乐天微笑道:“老姜,你的安排和分配很合理。”   这时,县府办主任罗正信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但会议室里的人都听见了。   姜建文笑道:“老罗,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泄你自己的气,还是泄我们大家的气啊。”   罗正信愁眉苦脸,摊摊双手道:“我一不认识什么大老板,二没有海外亲戚,我到哪里去弄两百万去?”   “是啊,下面的基层干部,就更勉为其难喽。”程迪也有些担忧。   罗正信道:“哎,你们有谁认识大老板的,招个一两千万元,千万拉兄弟我一把啊。”   徐群先看着罗正信笑道:“大老板倒是有两个,不但很有钱,而且还是咱们滨海人呢。”   秦国柱问道:“老徐,你是说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女老板朱琴和黄颖吧?”   徐群先点头道:“是啊,人家的财富加起来号称有上百亿港币,现在在清河又有很大的发展,只要她们动动手指头,咱们滨海就受益无穷了。”   姜建文苦笑道:“问题是人家不给我们面子,去年前年,张书记和陈县长去请过她们,她们嫌我们滨海交通不便,不愿回家乡投资啊。”   徐群先说道:“我们滨海县在海外的人倒是不少,可有钱的人并不多,愿意回来的有钱人就更少了,眼见的人,就是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女老板朱琴和黄颖。”   程迪笑道:“老徐,你去把她们请回来吧。”   “我?张书记和陈县长都没有面子,我算老几啊。”徐群先笑道。   姜建文点着头道:“是啊,能把那两位女大款拉来就好喽。”   罗正信又是一声叹息,“要是有人能和她们认识就好喽。”   会议室里出现短暂的静默。   忽然,徐群先说道:“我想起来了,咱们中间有人认识她们。”   “谁?”姜建文问道。   徐群先没回答,只是呶了呶嘴。   所有人都看清了,徐群先呶嘴的方向,正是罗正信旁边的向天亮。   从会议开始到现在,向天亮就没有说话,而且一直在埋头看着材料。   其实,他根本不是在看材料,而是在想,如何让别人做他不想做的事。   明摆着的是,罗正信和徐群先串通好了,两个人云山雾罩,在绕着一个很大的圈子。   现在,这个圈子快绕回来了。   下一步,就是激将法了。   所谓激将法,主要是通过隐藏的各种手段,让对方进入激动状态,比如愤怒、羞耻、不服、高兴,从而导致情绪失控,然后无意识中受到操纵,去干你想让他干的事。   说到底,人是感情的动物,所以在人际交往中,必须想方设法调动感情的力量,来激发人的积极性,调动其热情和干劲儿。   激将就是一种很好的策略,激将法一般有下列几种,一,用高帽赶鸭子上架;故意贬低,挑起好胜之心,二,吹胡子瞪眼睛,敲桌子点鼻子,惹人发怒,三,冷冷冰冰,或佯装不信,使人吐露真言。   对垒之中,一是看忍功耐心,谁更冷静,二是看谁扮演得更天衣无缝,使对方察觉不到自己的真实意图。   激将法的基本道理便是让你的好胜之心一跃而起,把什么都放在一边,命也不要地去争你设置好的东西。   施用激将法,除了要考虑对方身份以外,还要注意观察对方的性格,一般说来,一个人的性格特点往往通过自身的言谈举止、表情等流露出来,快言快语、举止简捷、眼神锋利、情绪易冲动的人,往往是性格急躁的人,而直率热情,活泼好动、反应迅速、喜欢交往的人,往往是性格开朗的人,可表情细腻,眼神稳定,说话慢条斯理,举止注意分寸的人,却往往是性格稳重的人,如果是安静、抑郁、不苟言笑,喜欢独处,不善交往的人,往往是性格孤僻的人,又比如口出大言,自吹自擂,好为人师的人,往往是骄傲自负的人,那些懂礼貌、讲信义,实事求是、心平气和,尊重别人的人,往往是谦虚谨慎的人,还有对待傲气十足的人,如果他面子看的很重而讲究分寸,你不妨从正面恭维入手,让他飘飘然,因为虚荣而顺从你的意图,这种类型的人只要你说他长得很高,他便会跳起脚给你看……对于这些不同性格的对话对象,一定要具体分析,区别对待。   激将法中的“激”,确切地说,就是要从道义的角度去激对方,让对方感到不再是愿不愿意去干,而是应该,必须去干,以义激之的方法在我们国家更为有效,因为传统道德文化中有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重视人的品德修养,讲求道义、气节,对于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衡量标准,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面旗竖在属于做人道德的领地,激之以道义,恰恰都是去触及对方的内心深处,让他认为对方求助的实质是道义的行为,通过故意贬低对方,看不起他,说他不行借以激起对方求胜之心,也能使其超水平发挥自己的能力,从而达到我们的目的。   或者,利用逆反心理,这种逆反心理的应用,也是一种好的激将法,对于有些人,在某种事情上,你禁止他做,他便会禁不住去做,尤其是倔犟的人更会如此,反之,你放手不管,说你尽管做吧,对方反而不愿服从,或者起了怀疑,结果就不去干了,懂的这个道理,便会在很多场合操纵人心,易如反掌。   此类激将法是说反话,可与一般的反话又有区别,通常的反话是为了讽刺的目的,如果你不希望对牛弹琴,就会希望对方明白你的意思,而这种反激法是一种欺骗,要做的不露声色,才会生效,所以,当然不希望对方明白你的真实意图,一旦让对方明白你在激将他,你还有什么戏可唱。   激将法也常被用于探测别人的意图与态度,关键之处在于,对于别人高深莫测的只言片语,你要佯装不屑一顾,暗中揣度对方的心底,并点点滴滴将秘密引到他们的舌端,对方一旦发烧,便会不顾一切地吐而后快,最后落入你精心巧设之网,这个技巧可用于日常交谈之中,对方打开话匣子时,佯装怀疑,表示不相信,是使你的好奇心如愿以偿的万能解匙。   对于县长陈乐天,向天亮和罗正信在电话里商量,采取的正是激将法中的逆反心理法。   所有人的目辉都落在向天亮身上,可他却浑身不觉。   罗正信伸出手肘,推了一下向天亮,“天亮同志,在说你那。”   终于,向天亮抬起了头,“说我?说我干什么,招商引资,可我是个穷光蛋啊。”   徐群先笑着说道:“天亮,我刚才说什么,你没有听见?”   “说什么,我没听见啊。”   “你呀,装,还给我装。”徐群先笑道。   向天亮掏出一包香烟,站起身来,一边分烟,一边满怀歉意地说道:“陈县长,各位领导,实在对不起,我刚才确实没有在听,徐副县长,麻烦你再说一遍好吗?”   徐群先笑着问道:   “天亮,你认识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女老板朱琴和黄颖吗?” 第0498章 最后一激   面对徐群先的问题,和众人关注的目光,向天亮先来了句实话。   “你们在说国泰集团公司啊,朱总和黄总,我都认识啊。”   徐群先精神一振,“天亮,你真认识她们?”   “怎么说呢?算是认识吧。”向天亮说得摩棱两可。   罗正信又拿手肘推了向天亮一下,“哎,说明白点,什么叫算是吧?”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认识朱总和黄总,不过,你们可别打我的主意啊,我的任务是完成一百万元,在这里我表个态,我愿意翻一番,保证完成两百万元的招商引资任务。”   徐群先笑道:“天亮,你这是什么话,大家在一条船上,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呵呵,徐副县长,我总得先救自己吧。”   姜建文问道:“天亮,你是怎么认识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老总的?”   “是这样的,我在市建设局工作的时候,和朱总和黄总打过交道,说起来,关系还算过得去吧。”   姜建文又问道:“天亮,你就明说吧,能不能把她们请到滨海县来?”   向天亮微笑着摇头,“我估计请不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姜建文好奇的问道。   向天亮道:“我来滨海的前一天,请几个朋友在清河仙鹤山庄吃饭,仙鹤山庄是国泰集团公司的产业,那天晚上朱总和黄总正好都在仙鹤山庄,她们过来一起喝了几杯,席间她们曾说起,去年她们曾两次亲自来滨海县考察投资环境。”   陈乐天听得耸然动容,“哦,你说她们曾悄悄的来过?”   “对,据她们讲,她们把咱们城关镇里里外外走了个遍。”   “她们,她们是怎么说的?”陈乐天急忙问道。   陈乐天能主动开口,正是向天亮所希望的,先吊起陈乐天的胃口,是他要走的第一步。   向天亮看着陈乐天,故意犹豫着道:“陈县长,这个……这个,怎么说呢。”   “不好听的话,也可以说嘛。”陈乐天难得的笑起来。   “就是么,良药苦口,天亮你就说吧。”姜建文也说道。   向天亮微笑道:“两位领导,我要说出来,你们可不要生气啊。”   “哈哈……”陈乐天笑着说道,“天亮,你把我和老姜当什么人了,放心,我们不是小鸡肚肠的人。”   罗正信和向天亮是坐在一起的,他趁机拍着向天亮的肩膀说道:“天亮,这我可要说你了,刚才老徐说得对,大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在其位谋其政,不管怎么样,大方向是一致的,发展滨海的经济,造福一百二十万老百姓,尽快摘掉贫困县的帽子,是我们大家的共同心愿,为了这个共同心愿,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嘛。”   “惭愧惭愧,对不起啊。”向天亮更不好意思了。   姜建文扔给向天亮一支香烟,“天亮,你就说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各位领导,同志们,当时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对我说,小向,滨海县的领导,太没有经济眼光了,守着金元宝受穷,一点也不知道发展滨海经济的关键在哪里。”   话不太好听,陈乐天和姜建文脸色有些凝重,其实,这些话是向天亮编出来的。   领导就是领导,陈乐天马上微笑道:“天亮,你继续说。”   “国泰集团公司的黄总说,我们滨海县种植业和养殖业发达,加上渔业发达,可以说物产丰富,但进出滨海县却只有一条一条公路,名为省道线,却是一条沙土公路,从咱们城关镇到南河县城不过四十公里,路上全是坑坑洼洼,汽车要走将近两个小时,农副产品的外运,只要经过那三四十公里的公路后,基本上变成了不值钱的东西,就是这条公路,限制了咱们滨海县的经济发展。”   陈乐天点着头道:“朱总和黄总很有眼光啊,天亮,这个问题我们也曾想过,几年前就想修建这条公路,可惜没钱啊。”   故意的顿了顿,向天亮笑着说道:“其实,朱总和黄总来我们滨海县考察,还是有了投资意向的。”   姜建文急忙问道:“她们有什么投资意向?”   向天亮道:“国泰集团公司下面有个零售公司,是专门经营超市的,她们看中了一个地方,想买下那个地方,用于开设滨海县第一家大型超市。”   姜建文道:“好啊,我们欢迎啊。”   向天亮看着陈乐天笑道:“那可是一块宝地,我怕陈县长舍不得啊。”   “是什么地方,你说出来让我听听。”陈乐天道。   向天亮笑而不语,点上香烟吸起来。   罗正信笑着说道:“天亮,你说么,只要能发展滨海经济,你就是把县委大院卖了,陈县长也会答应的。”   “县教委楼。”   陈乐天愣了愣,“县教委楼?那确实是一块宝地啊。”   “陈县长,你舍不得了吧?”向天亮笑着问道。   是舍不得,对陈乐天来说,更是不愿意。   让向天亮大出风头,是陈乐天不想看到的,向天亮活生生的把高晋阳整到了看守所里,陈乐天一肚子的火气,现在还有一半憋着没散呢,要是向天亮完成了招商引资的工作,再报复他就不大现实了。   陈乐天微微一笑,“天亮,你让我同意卖掉县教委楼,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啊。”   姜建文点着头笑道:“县教委楼地处城关镇最繁华的地方,说要卖掉,我也有些舍不得呢。”   向天亮笑了笑,“其实,朱总和黄总也就是那么一说,咱们不舍得卖,朱总和黄总也没办法,胳膊扭不过大腿么,算了,就当我没说啊。”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伸脚,在罗正信的脚背上踩了一下。   罗正信说道:“天亮,原来你是给我们吃空心汤园那。”   “呵呵……老罗,对不起啊。”   罗正信斜了向天亮一眼,“天亮同志,我要提醒你,这是县长办公会议,不是小孩过家家。”   向天亮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难怪人家朱总和黄总说滨海人没有经济眼光啊。”   徐群先问道:“天亮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依然笑容可掬,“没什么,没什么,出售一个县教委楼,能换来五个亿的投资,这样的买卖,咱们看不上,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五个亿?”罗正信嘴巴合不拢了。   “五个亿,不包括收购县教委楼的钱?”徐群先也是一脸的惊讶。   姜建文作为常务副县长,主管全县的经济工作,五个亿,相当于滨海县过去三年的基建投资总和,他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天亮,你说的是真的?”   向天亮笑道:“姜副县长,那是酒席上的话,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罗正信又说话了,“天亮,你就别吹牛了,你真要是能拉来五个的投资,县教委楼就是白送,陈县长也会答应的。”   向天亮看了陈乐天一眼,“老罗,你别激我啊,不是我说大话,你们要是同意把县教委楼转让给国泰集团公司,我不但能拉来五亿元投资,还能解决未来三年全县教育经费的欠缺问题,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罗正信问道。   “而且,我还能让国泰集团公司借钱给我们修公路,建一条宽十二米的水泥公路,一举解决我县发展的瓶颈问题。”   这么一说,陈乐天也忍不住了,作为一县之长,岂能放着现成的政绩不要,即使头功让向天亮拿了去,但作为县政府一把手,功劳的最大部分,终究还是会归于自己的。   “天亮同志,你真能把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请来。”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陈县长,请朱总和黄总过来,我保证能办到,我甚至可以让朱总和黄总明天就赶到滨海来。”   “你不是在开玩笑?”陈乐天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道:“陈县长,我不是在开玩笑,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县委县政府要通过一个正式决议,同时,由县委县政府发出正式邀请函,邀请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前来我县作投资考察。”   陈乐天和姜建文相视一眼,均笑着点了点头。   罗正信说道:“天亮,咱们县政府这边好办,现在就可以做出一个正式决议,可县委那边,常委会召开会议,总要有个酝酿过程吧。”   “不是有一个下午吗?”   罗正信道:“这倒也是。”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陈县长和姜副县长都是县常委会组成成员,我相信,只要陈县长和姜副县长提出来,县常委会通过县政府的决议,问题应该不大吧?”   这是疑问句,充满了怀疑,语气给人以不信任的感觉。   这也是向天亮实施激将法中最后的一激。   陈乐天果然上当,“天亮同志,军中无戏言啊。”   “办不成,我走人。”向天亮道。   “爽快,县常委会要是通不过,我辞职。”   “一言为定。”   陈乐天点着头道:“好,下午下班前,我将县常委会的正式决议交给你。” 第0499章 一举三得   下午,县委常委会议果然在县长陈乐天的提议下召开了。   会议除了十一名县委常委参加,还有县人大县政协负责人,和三位非常委副县长。   向天亮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着会议的消息,他把丁文通派到县委楼那边。   丁文通在县委大院待了快半年了,因为文章写得好,和县委办的几个秀才混得蛮熟的,探听点消息不成问题。   吸了两支烟,会议消息没等来,县府办主任罗正信倒来了。   “老罗,你老往我这里来,不怕别人说闲话?”   “哈哈,别人怕,可我不用怕。”   县府办主任是县委大院里的大管家,到处串门是他应有的权利。   向天亮瞧着罗正信,脸上露出一丝坏笑,“老罗,你行啊。”   “我什么行啊?”   “哎,徐群先副县长是你的盟友吧?”   “你看出来了?”   “上午的县长办公会议上,徐群先抛砖引玉,把话题往我身上引,要没有他帮忙,我还不好表现呢。”   罗正信微笑着点头,“不错,你没来之前,在县委大院里,我能说心里话的人,只有徐群先。”   向天亮奇道:“这么说来,你俩关系很特殊嘛。”   “是有些特殊,就像我和县教委主任黎赤水的关系一样,黎赤水是我的老师,这古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但黎赤水从政,却是我领他上的道,而我和徐群先,却又是倒过来的关系,七十年代末期,我曾在县党校工作,那时候徐群先还是大队党支部书记,正跳出农门,要被提拨为公社党委委员,成为一个脱产干部,转正前,他来党校学习三个月,我正好是他们班的辅导老师,虽然是同龄人,甚至他还比我大,但他一口一个老师叫着,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但师生关系就这么建立了,还真是的,他当时那文化程度,没我罩着,还真过不了党校那一关。”   向天亮笑道:“有趣,太有趣了,你这个老师才刚提了副处级,可徐群先两年前就是副处级了。”   “是啊,我为人谨慎,难免步步为营,徐群先生性胆大,敢作敢当,我混在机关里,主要精力在保位子,防他人来挖墙脚,进步的机会自然就少,而徐群先以前一直在乡镇打拼,挫折有,但成功更多,他调到县政府前,在四个乡镇待过,镇长当了六年,书记当了八年,是同级干部中的佼佼者,脱颖而出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是性格决定命运吧。”向天亮感叹道。   罗正信点头道:“说得是,徐群先当不了县府办主任,我更当不了副县长。”   向天亮微笑道:“老罗,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是你先向陈县长靠拢,然后再把徐群先也拉了进去。”   “对,所以徐群先名义上是陈县长的人,但相对独立,我和他两个人,算是,算是陈县长门下的一个小团体吧。”   “呵呵,难怪他在上午的县长办公会议上,能帮着你演戏啊。”   罗正信挥了挥手,“别说我们的事了,这县委大院里的人和事,你会慢慢体会出来的,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啊?”   望着向天亮,罗正信问道:“你给我透个底,你到底能不能把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请过来?”   “老罗,你不相信我?”   “你说的是明天上年,真能来吗?”   “当然。”   “哎,你和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罗正信好奇的问道。   向天亮笑了笑,反问道:“老罗,你知道我在清河参与过几个特大走私集团的侦破吗?”   “怎么不知道,那传说可多了,只是不知道详细的情况,好像县公安局的邵三河也参与过,我们很多人都向他打听过,可这家伙的嘴巴上挂着锁呢。”   向天亮又问道:“我再问你,你还记得去年,省政法委和清河市委市政府联合九个部门下发的文件吗?”   想了想,罗正信说道:“那份文件我还记得,主要内容是赦免过去几年间涉及走私的所有企业,凡涉案金额不超过五百万元并且上缴全部非法所得的,一律免予起诉。”   “所以嘛,你懂的。”向天亮笑道。   罗正信噢了一声,“你是说,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她们也在那份文件所提到的赦免之列,而且,你帮了她们。”   向天亮点了点头,“总之,我们关系很好,而且,朱总和黄总也早有投资滨海,报效家乡的愿望,因此你放心,只要我一个电话,她们就会过来的。”   “你真行。”罗正信翘了翘大拇指,“天亮,你一手拿刀,砍掉高晋阳立了官威,一手拿着国泰集团公司,为滨海县的招商引资作出巨大的贡献,两个回合下来,你在滨海县就彻底站稳脚跟了。”   “呵呵……”向天亮坏笑着问道,“老罗,你把百分之五十一的赌注押在我这里,后不后悔啊?”   “后悔,非常的后悔。”   “哦,是吗?”   “押少了。”   “呵呵……”   “我现在改主意了,我决定,把百分之九十九的赌注押在你这里。”   “这么多啊?”   “不敢接受?”   “接受接受,我正求之不得呢。”   “别忘了,还有徐群先的百分之九十九啊。”   “多多益善,多多益善,不过……”   罗正信问道:“不过什么?”   指了指县委楼的方向,向天亮笑着说道:“那边还没有结果呢。”   “应该问题不大吧。”罗正信道。   向天亮心里有数,不但是罗正信,还有副县长长徐群先,以后都是自己可以依靠的力量了,有了他们两人的支持,暗中又有活菩萨许贤峰的帮忙,基本上是在县委大院站稳了脚跟。   两个人正说着,秘书丁文通推门进来了。   “文通,那边的会议结束了没有?”   “八票同意,两票反对,一票弃权。”   罗正信笑道:“弃权的肯定是活菩萨许贤峰,至于那两张反对票,应该是李副书记他们吧。”   丁文通点头道:“是的,决议通过了,现在,张书记请领导你到他办公室去。”   向天亮匆忙来到县委书记张衡的办公室。   张衡主动起身,来到沙发边,陪着向天亮坐下。   “张书记,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明知故问。”   张衡亲切的微笑着,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向天亮一来就拿起了屠刀,把县审计局局长高晋阳斩落马下,高晋阳是县长陈乐天的人,这说明,向天亮和陈乐天结下了梁子,至少不会联起手来对付自己,张衡现在有理由相信,向天亮现在是独立的。   所以张衡心中欣慰,向天亮即使不投靠自己,至少也不会投到陈乐天的门下,副书记李璋的势力更弱,向天亮更不会投靠李璋。   向天亮能在县委大院里三方的搏弈中保持中立,本来就是张衡的最底要求。   “张书记,我怕辜负了您和县委的信任啊。”   张衡摆了摆手,微笑着问道:“天亮,拉国泰集团公司来滨海投资,你是早就准备好了吧?”   向天亮也笑着,“张书记,我这也是没办法,市里派我来滨海工作,滨海又是我家乡,我好意思空着手来吗?”   “嗯,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   “哦,你说说具体的计划。”张衡点着头道。   向天亮说道:“张书记,我的安排分三个部分,第一,是解决我县教育经费欠缺的问题,我们把县教委及县进修学校和县师范学校搬到原来的城关中学后,把县教委楼和镇西口那块六十亩的荒地出售给国泰集团公司,根据我的估计,县教委楼占地三十亩,是城关镇最繁华的地方,按每亩两百万元的价格计算,至少在六千万元以上,加上现有的建筑,县教委楼卖个九千万到一亿不成问题,加上镇西口那块六十亩的荒地,卖得的收入预计是一点二到一点三亿,这笔钱专款专用,专门用于弥补我县的教育经费缺口,省着点花,五年内可以高枕无忧。”   “好设想,好设想,你继续说。”张衡说道。   向天亮继续道:“第二第三两个方面,是紧密相连的,按我说的价格,把县教委楼和镇西口那块六十亩的荒地出售给国泰集团公司,表面上看是国泰集团公司占了便宜,但我们可以向他们提出两个方面的条件,一是让国泰集团公司承诺,在未来三年内,以镇西口那块六十亩的荒地为基础投资五亿元,二是让国泰集团公司借钱给我们,修建滨海到清河的水泥公路……”   张衡点着头道:“既解决了教育经费的短缺,又完成了招商引资,还能把公路修起来,天亮,这是一举三得啊。”   “张书记,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您的东风了。”   “拿去吧,你要的东风在这里。”   张衡将两份材料递给了向天亮,一是县常委会的正式决议,二是县委县政府对国泰集团公司的邀请函。   “天亮同志,县常委会决定,由你代表县委县政府,全权负责和国泰集团公司的谈判!” 第0500章 既唱红脸又唱白脸   全权负责和国泰集团公司的谈判,实在是个不错的差使。   谈判?用得着吗?向天亮心里偷着乐,朱琴和黄颖,都是自己的人,召之即来,大事小情,还不是咱说了算?   走在县委大院的长廊上,向天亮迈着方步,有一种从未有过感觉。   县委大院其实并不大,三进院子,既相连又独立,都是老式的三层石砌房子,城关镇的北山巨石累累,石材向来是这一带造房的主要建筑材料,石材建成的房子,又坚又固,正适合台风频繁的滨海县。   三进院子其实不是前中后配置,而是一前二后,成品字型配置。   前院就是县委楼,包括传达室信访室会客室等挡驾用的独立小部门,统归机关党委领导,院子里除了中间一条石径小道,两边的树荫下是停放自行车的地方,这里除了常委们的办公室,还有县委直属的其他部门,纪委、政法委、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等等,都设在这里。   后面的两个院子,最靠近大门的,俗称左楼,也就是政府楼,三面的平房是县属部门,计委、经委、农委、建委都在这里,而那幢三层小楼,一层是县政府办公室所在地,二层主要是两个县长助理的办公场所,一东一西,向天亮在西边,罗正信在东边,此外,还有一个可以容纳五六十人的会议室。   还有一个院子,通称综合院,这里除了食堂和图书室以及娱乐室,就是档案局、保密室和资料室,还有县委县政府专用的通讯机房,那时东南沿海的地市县,凡列为海防前线的,都有个一般人进不去的小地方,滨海县委大院接收不到无线信号,通讯机房里实际上只有有线通讯。   三个院子像三个小植物园,花木草藤俱全,四季常青,间或布置其中的小径,连接着院子四面的走廊,每个院子的中央,都有一个石砌小凉亭,除了冬天,正是休闲小息的好去处。   从县委楼张衡书记的办公室出来,向天亮心情大好。   今天主动和向天亮打招呼的人,很多很热情,那些平日里冷冰冰的面孔,仿佛随着五讲四美活动的沭浴洗礼,变成了热情漾溢的甜言笑脸,那些过去笔直的腰杆,似乎在改革开放的春风化雨中,变得柔软和弹性起来,向天亮俨然成了这个机关大院的上位者,熟悉的说着客套话,不熟悉的也张着笑脸,迎面而过时,远远的恭让一边。   沿着前院的回廊,向天亮慢慢的走了一圈,感到了嘴巴的干渴和面部的紧酸,心里说道,招商引资的事八字还没一撇,这还未开始呢,这热情的气氛就让人累得够呛,这一种春天般的笑脸背后,到底有多少真诚和虚假,拟或是羡慕和嫉妒,鬼才知道呢。   不过,这么轻慢的一走,不是没有一点收获,不知不觉中,身不由己地感到地位的提升,原来,机关的气场是这样形成的,水涨船高,只要能达到一定的官位,摄人的官气自然而然的随之而来。   县长助理,尽管因为资历尚浅,还只是正科级,但市委组织部的红头文件上明确的写着,正科级,待遇为副处级。   这就是机关里俗称的准副处长,到了这个层次,就意味着有资格被人尊称为领导,县政府的领导。   主动绽放笑脸打招呼的,都是县委大院里的中层干部。   曾几何时,所谓的中层干部,是夹心层的贬义词,上不触顶下难着地,但却是人人绞尽脑汁千方百计求之不得的香饽饽,在县里,除了常委们和几个副县长,还有人大政协和两院的头头,以及县长助理,其他的都可统统称为基层干部,中层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从多如牛毛的科级基层人头中选出的佼佼者,是为进入县核心领导层准备的候选人,是为了每年两会换届期间准备的预备队,仅仅相隔一年的时间,只要你能平平稳稳的渡过,你就会迎来光辉灿烂的明天,至于能否成为常委或是非常委副县长,那就是个人的造化和角力的结果了。   当然,向天亮已经跨越了那一层次,他自己还不知道,这些迎面逢迎的家伙,背后给他起了个名字:幸运儿。   幸运儿,就是有好运气的人。   可惜,运气是个奇怪偏执的坏家伙,她似乎向来只眷顾于少数幸运儿的身上,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和专业化不是说着玩的,那革命化还好说一些,算是让大伙都有点进步的希望,这年头的人,哪个说自己不革命?老中青三结合的梯队建设不是小孩过家家,那几条死杠子在红头文件上一公布,大多数原来有所联想和憧憬的人们,因为年龄杠子而死了心,由此说来,年轻的向天亮是个不折不扣的幸运儿。   向天亮带着笑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领导,你有喜事?”丁文通问道。   向天亮愣了一下,“你看出来了?”   丁文通不好意思的笑了。   向天亮脸色忽地严肃起来。   “领导,我说错了?”   “不是,是我犯了个小错误。”向天亮摇着头说道,“我脸上带笑,喜形于色,这是机关里的大忌啊。”   丁文通陪着笑说道:“其实,这不算什么,有时候显摆一下也是应该的。”   “不不不,文通,你以后要记得提醒我啊。”   “行,行。”丁文通一个劲的偷乐。   向天亮笑着问道:“那你说说,由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全权负责和国泰集团公司的谈判,这个决定,是好事还是坏事?”   “领导,我不明白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呢?”   向天亮道:“文通啊,凡事有利必有弊,光想到好的一面可不行啊。”   丁文通犹豫了一会,“要这事么,好处是不少,让你代表县委县政府,全权负责和国泰集团公司的谈判,等于让你在全县干部群众面前露了脸……可是,弊端也不少吧。”   “好处不用说了,你就说说弊端吧。”   丁文通道:“这个么……领导,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檐子要先烂啊。”   “呵呵……这个道理我也懂,可是,放弃这个机会,实在是有些可惜。”   “领导,其实也有办法,处理得当,可以把弊端减到最少。”   “快说说,是怎么一个办法?”   丁文通微笑着道:“让你代表县委县政府,全权负责和国泰集团公司的谈判,我认为你代表应该要当,该怎么谈判就怎么谈判,但是,你要不断的把张书记和陈县长抬出来,打着他们的旗号,按你自己的思路办事,这样一来,即使出了小岔子,也有张书记和陈县长挡着……”   “呵呵……文通,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丁文通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领导你最好,最好能跟张书记和陈县长搞好关系,这样办起事来会顺畅得多。”   “噢……你是说,像我们滨海人说的,既唱红脸又唱白脸?”   丁文通道:“有一本书上是这样说的,要在人世间做到见机行事、可刚可柔,需要的脸孔不止成百上千,它需要惯会逢场作戏的好演员,去担当差距很大的角色,在人际交往,谈判交涉,官场商场,必须懂得自保方可主动而取胜,一味地软,装粉红脸,无异于纵人欺侮,总是黑着脸强硬或白着脸使诈,又会激化对立、处处受防而落得敌人满天下,高明的操纵者,红黑相间,红白并用,追求软硬兼施的巧妙效果。”   “书上还说,你可以说单口相声,一会儿红脸,一会白脸,教人捉摸不定,高深莫测,扮着黑脸作莽汉可杀灭对手威风,作红脸好人可用以给人台阶,圆满收场,你也可以演双簧、说对口相声,一唱一和,让对手如坠雾里,扮白脸者给对手造成压力,构成威胁,然后由红脸出场取得满意的结果。这种搭配效果,与一人又及面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任何一种单一的方法,只能解决与之相关的特定问题,都有不可避免的副作用,对人太宽厚了,便约束不住,结果无法无天,对人太严格了,则万马齐喑,毫无生气,有一利必有一弊,不能两全,高明的领导深谙此理,为避此弊,莫不运用红白脸相间之策,有时两人连档合唱双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更高明者,可像高明的演员,根据角色需要变换脸谱,今天是温文尔雅的贤者,明天变成杀气腾腾的武将。”   “很多人都是软的欺,硬的怕,对待他们要软硬兼施,一味地软无异于纵人欺侮,总是硬又会招致对立,处处树敌,如果能用硬压住对方嚣张气焰,用软取得同情,予人面子,便会让对方有顺水推舟的心理,和你敌对他没什么好果子吃,而你这硬汉又给他留足了余地,他何乐而不为你效力呢?”   ……   向天亮听得入了神,“文通,你这一套一套的,简直可以当县委书记县长了,呵呵……要不,我这县长助理让你来当得了。”   丁文通忙着笑道:“我不敢,我不敢,我还是代表你去县教委送通知吧。” 第0501章 软绳子捆得住硬柴禾   向天亮在县委招待所餐厅摆了一桌。   上级请下级吃饭,把饭桌当成会议桌,在八小时外召开会议,向天亮的工作风格特立独行。   县教委党委共有九名成员,接到电话通知的时候,大都快在家要吃饭了,新来的分管领导请吃饭,谁也不敢怠慢,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用最小的代价换取人心,是向天亮的基本想法。   教委是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知识分子好讲面子,把名看得比钱还重。   人生在世,名最为紧要,为了脸面,人可以倾家荡产,打肿脸充胖子,伤了面子,人会和你结仇,意图报复,给了体面,则会豁出一条命,可以做到士为知己者死。   谁要忽视了脸面问题,他自己也断不会混得有头有脸,不去尊重别人,谁会给你好脸,给人面子,是当领导的专用术,不是领导,还没有赏别人脸的资格,有了资格,便无须恭维、讨好,只须稍加表示,便会让人受宠若惊,鲜有失灵。   教委主任兼教委党委书记黎赤水第一个赶到。   向天亮笑着说道:“老黎,对不起了,今晚我越俎代庖,代你下发通知召开党委会议,你可不要有什么想法啊?”   “哪能啊。”黎赤水急忙说道,“领导,会议当然可以举行,不过这让你请客,有点不大妥当吧,应该是我们教委请你吃饭么。”   向天亮摆了摆手,“世上没有只准下级请上级吃饭的规矩,这事就免谈了,你还是考虑一下开会的事吧。”   黎赤水客气道:“这个会议,总得你来主持吧。”   站在旁边的丁文通道:“黎主任,这是你们教委的党委会议,领导只是列席,主角还是你黎主任。”   “那行,请领导在旁边督阵吧。”黎赤水笑道。   向天亮没有笑,只是微微的颌首,他当仁不让的端坐在首席,架势十足。   而且,随着教委其他领导成员的到来,他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了。   丁文通心里好生奇怪,领导平时挺爱笑的,今晚这是怎么了?   向天亮的心思,丁文通还不太懂。   给人面子,最难之处便在于在威严和亲近之间求得微妙平衡,此所谓远了不亲,近了不敬,给人面子者,不可与人过于亲近,亲近滋生轻慢,令人丧失神秘,且缺点也会明显。   和知识分子打交道,用酒肉朋友那一套,不太灵光。   教委第一副主任张大伟到了。   张大伟人高马大,五十岁不到,是县委书记张衡的亲信,在教委里是黎赤水的劲敌,平时眼高于顶,牛皮轰轰的。   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向天亮架子摆得太足,张大伟再牛也得低下头来。   向天亮一来就手起刀落,整掉了不听话的审计局长高晋阳,这官威足以震慑他人。   先向向天亮打过招呼,张大伟冲着黎赤水问道:“老黎,今晚的会议,要商量什么事啊?”   “老张,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老总明天就要来了,我们要马上成立谈判小组,好准备与国泰集团公司的合作谈判。”   张大伟噢了一声,瞅了向天亮一眼不再吭声,心里却不住的嘀咕,这不是搞突然袭击么,边吃饭边开党委会,这成何体统。   教委还有两位副主任,罗明和黄玉君,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多岁,但精神面貌却不都怎么样。   和向天亮打过招呼握过手,罗明和黄玉君按排序,分坐在黎赤水和张大伟身边。   向天亮的态度不冷不热,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教委的领导班子,向来不和,互不买帐,正副主任四人各自一派,勾心斗角,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团结。   不过,向天亮听丁文通说过,教委四位正副主任,黎赤水有县长陈乐天撑腰,张大伟有县委书记张衡支持,两人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而罗明和黄玉君两个人,处境却有些不妙,罗明在县委没有过硬的靠山,这两年有些自暴自弃,得过且过,除了职责范围内的,对其他事漠不关心的。   黄玉君模样端庄,看着还有几分姿色,她是县委副书记李璋的人,但去年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人发现,背了个党内警告处分,丑闻在县教育界传得沸沸扬扬,她无精打采,情绪不高是肯定的。   脚赶脚的,教委党委其他成员也都来了。   李江峰,三十多岁,是县教委办公室主任,也是班子里最年轻的。   王栋民,五十几岁,原教委副主任,现任教委工会主席。   诸东华,四十出头的样子,是县师范学校校长。   胡亚青,也是个女性,模样不算漂亮,但颇有知识女性的气质,她是县进修学校校长。   金太余,五十岁左右,是县第一中学的校长,他还是省人大代表。   向天亮看到金太余进来,马上站起来迎了上去,脸上也堆满了笑容。   “金校长,您好,我是八五届高三(一)班的向天亮,您还记得吗?”   金太余笑着说道:“天亮天亮,太阳太阳,我怎么能不记得你呢。”   向天亮读书那会,金太余刚当上校长不久,向天亮是“刺头”,做“坏”事那是全校有名,师生二人可没少打“交道”,向天亮还扎过他自行车的车胎,金太余当然记得。   “金校长,您身体还好吧?”   “好,好……哎对了,我该叫你向助理了吧?”   “别啊。”向天亮凑到金太余的耳边,笑着悄声道,“老金,您就叫我天亮,不然我还扎你的自行车胎哟。”   金太余一愣,马上又笑起来,“哈哈,行行,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校长,您请上坐。”   “不敢,今晚是党委会议,还得按规矩来。”   众人坐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黎赤水说道:“同志们,咱们这次党委会议,是在向助理的提议下召开的,下面,请向助理讲话。”   席间有掌声,向天亮忙抬手制止了。   “各位前辈,我受县委县政府的委托,全权负责处理咱们县教委楼的转让事宜,我现在决定,把这件事交给你们教委党委负责,组成一个三人小组,在党委的领导下,全面负责明天开始的和国泰集团公司的转让谈判。”   黎赤水问道:“向助理,你有具体的人选吗?”   向天亮略作沉吟,微笑着说道:“我是有个建议,供各位参考啊,你们党委九名成员,其他六名成员负责监管,而谈判小组的三名成员,我提议由副主任罗明同志担任组长,成员是副主任黄玉君和教委办公室主任李江峰。”   包间里顿时沉静了。   这是个匪夷所思的名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谁也不明白向天亮的用意。   在向天亮的注视下,三人谈判小组诞生了,正是罗明、黄玉君和李江峰三人。   向天亮带着丁文通告辞出来,“文通,你明白我的用意吗?”   “领导,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你这是激励法。”   向天亮笑道:“呵呵,那你说来听听。”   丁文通道:“人活在世上,有的时候为了名可以舍利,可以忘生,只要抠到人的尊严这块骨头,他便会践性发作,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在现代社会中,这种做法仍有实用价值,因为人的社会性决定了人需要得到他,人和社会的承认与肯定,而你发自肺腑,恰如其分地给予赞扬,是对别人热情的关注、诚挚的友爱、慷慨的给予和由衷的承认,必然会起到鼓励的作用和引发感激的心理效应,甚至他会把你当成知己,于是乎,便有类似士为知己者死的报效出现。”   “而我们国人的尊严,常常就是面子问题,不给面子或没面子,经常会引起愤怒及冲突,许多人为了面子常做些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比方说,结婚时往往一方面说一切从简,一方面却倾家荡产地敬治喜筵,惟恐别人不知,更怕人家不来,因为这一切都与面子有关,心中尽管暗暗叫苦,脸上却要一团春风。”   “身在高位之人,要安抚下人其实也很容易,有些人可真是够贱的,受到某个大人物的垂青,便自觉脸上很风光,在人前很有面子,似乎如此一来,自己的身价也便跟着提高了,心里对大人物感激涕零,没有不誓死效忠的道理。”   “有一种驾驭人的办法,叫做软绳子捆得住硬柴禾,本来,有些人可杀可剐,可撤可换,全凭领导发落,但是领导非但没有处理,甚至没有羞辱的言辞,反而以贵宾的礼遇对待他,这给了他多大的面子,如果给脸不要,不识抬举,只能自讨苦吃,也对不起人家的一片诚意。”   “另外,给面子是大对小,上对下,强对弱干的事情,这就意味着,如果领导没有博大胸怀,用计的上风,上位的强势,一切便无从谈起,所以,没有这种肚量的人,最好不要乱给面子,免得贻笑大方。”   “还有一种驾驭人的办法,叫做让懒人负责考勤,让不想做事的人去做事,古人就曾有用盗贼当警察的先例,就很好地证明了给面子的奥妙,再恶再坏的人,内心深处也都有一些尊严和体面,当他们作恶多端时,因为他们已经犯了禁忌,被人瞧不起,所以只好破罐破摔,更加放肆。尊严和体面也被搁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因为别人已经不尊重他们,对他们只有诅咒、谴责,然而,就在他们内心没有约束时,给他们权力去监督那些为恶行为,赏给他们脸面,重新唤起他们的自尊心和体面感,他们不仅能负起责任,更重要的是,他们又对自己的行为开始像常人那样负责了。”   ……   向天亮听罢,笑着说道:“这个谈判小组灵光不灵光,三天之内就能见分晓喽。” 第0502章 有心卖弄   第二天上午,上班时间一到,向天亮带着丁文通,来到县教委坐镇。   黎赤水陪着向天亮,在他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又是泡茶又是敬烟的。   “老黎,你们都准备好了没有,国泰集团的朱总和黄总可快要到了。”   黎赤水笑道:“领导,让罗明、黄玉君和李江峰三个人负责谈判,我心里没底啊。”   “呵呵,我推荐他们三位,你没有想到吧?”向天亮笑问道。   “岂止是我,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啊。”   “为什么?”   黎赤水道:“罗明闲人一个,黄玉君还背着处分,李江峰没有经验,这谈判小组的成员很特殊么。”   向天亮斜了黎赤水一眼,“老黎,你的办公室主任李江峰,不就是你精心挑选的接班人吗?”   “领导的情报工作做得太准了。”   “他人怎样?”   黎赤水介绍道:“李江峰毕业于东江大学教育系,原来是城关中学的副校长,前年我把他调到县教委办公室担任副主任,去年底刚提为主任,是个有心干事业的人。”   向天亮点着头道:“那就让他锻炼锻炼嘛。”   “我是怕他把事情办砸了啊。”   向天亮摆了摆手,“放心,办砸了我来顶着。”   正说着,李江峰和丁文通进来了。   望着李江峰,向天亮微笑道:“李江峰同志,今天由你担任首席谈判代表。”   李江峰道:“向助理,可是我,我不懂谈判啊。”   “谈判么,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一场耐心的心理较量而已。”   望望丁文通,李江峰道:“向助理,我听丁秘书说,你对谈判颇有研究,可否请你指点一下。”   “呵呵……”   向天亮也是有心卖弄,再加上他对李江峰印象不错,便有了栽培李江峰的心思。   “江峰同志,你要记住,你将要面临的是一场商业谈判,商业谈判只关乎利益,不要顾及其他,我让你和罗明二人出面负责今天的谈判,就是让你唱红脸,让罗明唱白脸,这谈判之道,讲究的是一唱一和,你们一定要注意密切配合。”   “你们二人分别开来,看不出什么奇异之处,但合二为一则会产生了奇特的妙用,这便是唱红白脸的奥妙所在,这种策略的做法是,先由白脸出场,他采取咄咄逼人的攻势,提出过分的要求,傲慢无礼,立场僵硬,让对方看了心烦,产生反感,然后,红脸出场,他以温文尔雅的态度、诚恳的表情、合情合理的谈吐对待对方,并巧妙地暗示,如果他不能与对方达成协议而使谈判陷入僵局,那么白脸先生还会再次出场,这番话会给对方心理上造成一种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一方面会由于不愿与白脸继续打交道,而另一方面,会由于红脸的可亲态度而同红脸达成协议。”   “商业谈判中的白脸,可以以各种不同的面目或形式出现,他们可能是人,也可能是某件事情,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政策、原则、各种各样的程序都可以扮演坏人。”   “你要切记,不要以为对人笑脸相迎,给人面子,一团和气,就能赢得谈判,一味地唱红脸,会使人觉得你有求于他,有巴结之嫌,越是这样,对方越会强硬、傲慢,在谈判中占尽上风,在必要的时候,有必要给对方施加点颜色,用一些白脸手段刺激一下对方,当然了,所谓的刺激,并不是激怒或伤害对方,而是为了引起对方对某种事实的注意,让他更加重视自己,同时也提醒对方不要过分抬高自己的价码。”   “刺激对方的方法是多种多样的,但作用和效应都在于能够引起对方的忧虑不安,在商业谈判中,许多场外行动都可能引起双方的注意力,直接影响谈判桌上的形势,对商谈者起到刺激作用,比方说,在商谈期间,还在继续和另外的商家接洽,在谈判过程中,突然有其他客商找上门来,暂时中断了正在进行的会谈,抱怨商谈时间拖得太久,自己的日程活动安排得很紧,直接和其他客商交换资料,等等,等等,这些是双方都非常敏感的举动,可以暗示给对方很多东西,使对方有紧迫感。”   “当然,这种场外刺激的方法不能乱用,因它们很具冒险性,容易伤害对方的感情和诚意,另一方面,切忌小题大作,故作声势,结果‘假’客商赶走了真正的合作者,鸡飞蛋打一场空,所以,刺激对方必须巧妙,至少要表现自己的诚心诚意,也就是说要告诉对方,我并不是嫁不出去的女儿,而是确实中意于你,就看你领情不领情了,这样的刺激才会促进双方的理解与合作。”   “在商业谈判中,刺激对方的途径并不限于言语,一些事实会更有说服力,但是,如果你想继续合作的话,同样的道理,应该通过一些环节和细节进行暗示,不要过分伤害对方,例如,如果在价格上争执不下,你可以拿出新的价码来要求对方,或者对原来的价码提出意见,说明双方都要面对现实,才能有好的合作前景。”   “再说说唱白脸,这其实是唱双簧,采用唱双簧的策略能使谈判人员从骑虎难下的状态中得到解脱,每方派出两个人参加谈判,多数情况是在表演双簧,事先决定让一个人采取强硬态度,到了适当的时候,再由同伴出面提出折衷方案,可是那位强硬分子却硬是作出一种姿态,表示老大的不愿意,最后,在同伴的反复劝说下,才勉强同意,当然,对方得到了这个好不容易才到手的让步后,自然会对那个好人做出相应的回报。”   “在商业谈判中,还可以把双簧表演倒过来做,例如你可以在不太重要的问题上先做一些让步,然后在关系重大问题上你的同伴出面讲话了,他会对你说,你今天上午表演得很慷慨,但在这一点上,你不能再作让步了,我们已经让得太多了,这时候,你把脸转向对方,为难地说:我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一切都只好由你们决定了。”   “其实,这种双簧表演似乎是很明显的,骗不过一个有经验的谈判者手,但是,在长时间紧张谈判的压力下,识破这种策略也是不容易的,特别是唱双簧的人配合默契,表演自然的情况下,当然,对方也有可能会起疑心,但是他不能完全肯定那是表演,他可能会想,他们的这些话也许是真的,我可以趁这个机会想办法分化他们。”   “任何一个谈判者,不仅应该清醒地意识到在谈判中自己究竟要得到什么,而且还要明确自己究竟能够给对方什么,因为谈判是彼此利益、需要的交换,自己的要求自己最清楚,而对方的要求则难以把握,因此,就一场谈判来讲,最重要的或许就是发现对手的需要,有的时候,甚至是要以有意识的行动创造对手的需要。”   “此外,在谈判中要善于随机应变,抓住对方的弱点给予打击,这有气功中点穴手段的奇妙效果,对方有些弱点,是事先已经被我方掌握的,而有些弱点,则是在对招之中对方暴露出来的,我方要随时发现把柄,两雄争辩,是双方理与气的较量,理是气的内核,气是理的锋芒,理直就气壮,理曲则气馁,但在一定条件下,气盛也能使理壮三分。”   “一个出色的谈判专家,常常着意寻找对手的有关弱点,狠狠一点,譬如釜底抽薪,使对方的锐气顷刻消释,束手就范,所谓有关的弱点,是指对手论点上的错误、论据上的缺失、论证上的偏颇或其本身性格、行为、感情上的各种局限,像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故事,就是很值得欲施把柄的谈判人员研习的。”   “在谈判的唇枪舌剑中,对手总有说漏嘴的时候,这正是穷追猛打的好机会,这种办法用以对付傲气十足的对手较易奏效,因为傲者一丢丑便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往往会头丧气,沮丧不已,因此傲者比谦虚的人更容易打败,毫无疑义,任何人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难免有自己的弱点,而傲气者一旦被别人抓住弱点进行攻击,也就瓦解了其傲气的资本。”   “在谈判中,你要注意退一步进两步的道理,有时候谈判中的一方,不太敢用退出来要挟对方,生怕谈崩了弄得鸡飞蛋打,所以,谈判老手都会不择手段地掌握对手的真正意图,摸清了底牌,便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这时再以什么方式取胜,就剩下技术问题了,以退要挟达到进的目的,便是常用的一种”。   “可是在许多情况下,对方的底牌很难摸清楚,那也可以用分析和推断来把把对方的脉,如果对手实在是打持久战,那么冒点风险以退出恐吓对方,也值得一试,也许他比你更不愿意谈判破裂,真是如此,你即使表示退出,也仍然有回旋的余地。”   “需求常常是双向的,你有求于对方,对方也有求于你,洞悉了这一点后,就应该利用对手这种弱势,在谈判中采取以退为进的方略,要挟对手,迫使对手就范,做出妥协和让步,所以,如果在谈判中你的对手要挟你时切莫上当,或者你知道了对方怕你撤出谈判时,你也可以装着马上就停止谈判的样子,让对方接受对你有利的条件。”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谈判其实就是谈判双方信息、信心和意志力的综合较量……”   ……   李江峰听罢,笑着说道:“向助理,多谢你的指点,那我就试一试吧。” 第0503章 幕后操纵   县教委楼的转让谈判,在紧张的进行着。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很紧张,除了向天亮,他可一点也不紧张。   之所以不紧张,是因为县教委楼的转让谈判,其实是他蓄谋已久的筹划。   在向天亮的心目中,这场转让谈判就是他自己与自己的较量,就像《射雕英雄传》里的老顽童周伯通一样,只不过是左手与右手的互搏。   左手代表着公,代表着转让方,县政府及其县教委,右手代表着私,代表着受让方,东江省国泰集团公司。   县委书记张衡和县长陈乐天来了,县委副书记李璋也来了,他们都很“关心”,一半是真关心,关心的是县教委楼的转让,滨海县政府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全面合作,另一半是假关心,关心的是向天亮是否会在其中耍弄猫腻,是否会乘机以权谋私。   让向天亮代表县政府,全权负责与国泰集团公司的谈判,其实也是一个陷井。   县委书记张衡,县长陈乐天,还有县委副书记李璋,在官场里混到如今的地位,当然都有几把刷子。   滨海离清河不过才六七十公里,清河发生的事,滨海人不会不知道,向天亮在清河做的事,张衡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当关于向天亮的调令出炉以后,张衡他们就利用各自的渠道,把向天亮的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   张衡、陈乐天和李璋都知道,向天亮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不浅,他和与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的交情,道不清说不明。   因此,坐在县教委主任黎赤水的办公室里,向天亮不关心隔壁会议室里的谈判,他关心的是办公室里三位领导的态度。   他心目中的“敌人”,是县委书记张衡、县长陈乐天和县委副书记李璋。   他需要做的,是如何“蒙蔽”眼前的三位领导。   蒙蔽法的要义所在,是将自己的目的和意图深藏起来,使对方无法发现而麻痹大意,或者用假幌子使对方无从辩认,信以为真,然后,便有了条件和时机,从容完成原定的计划。   对于对手来说,蒙蔽就是蒙住他的眼睛,或搅乱、误导其视线。   县委副书记李璋在看着手中的材料。   “天亮,我们的转让底价是多少?”   “李副书记,县教委楼加六十亩土地,一共是一点一亿元。”   “噢……这个价格,好像离专家的估价差了两千万元吧。”   “李副书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不在这方面给予优惠,我们怎么可能让人家投资五个亿,又怎么可能让人家借钱给我们修公路呢。”   “嗯,有道理,有道理。”   蒙蔽的办法有很多,像鱼目混珠,将假靶子树得一本正经,让敌人信以为真,尔后我方声东击西,又比如障眼法,做很多动作让敌方难分真假,疲于猜疑与应付,或者熟视无睹而放松警惕。   县长陈乐天在抽烟。   “天亮,你和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很熟吧?”   “不但很熟,我们还一起打过麻将呢。”   “哦,还打过麻将啊?”   “是啊,那次朱总和黄总请我们领导去仙鹤山庄商谈一个项目,我跟着去玩了一个下午。”   “哈哈,那一定是赢了不少。”   “那还用说,我羸了几百元呢。”   自己的真实意图不能让人发现,更不能让人预见,所以诈者蒙蔽他人时,常玩的把戏便是声东击西,假装瞄准一个目标煞有介事地样攻击一番,其实暗自瞅准别人不留心的靶子,然后伺机施以致命打击,有时候,他似乎不经意间流露出自己的心思,实际上是在骗取他人的注意和信赖,目的在于突然发难而出奇制胜。   向天亮的真正目的,不在于招商引资,也不是为了国泰集团公司的利益。   他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能在滨海县站稳脚跟。   人不为己,天洙地灭。   县委书记张衡在喝茶。   “天亮,你估计今天的谈判会有结果吗?”   “张书记,这个么,我可说不好。”   “猜一猜嘛。”   “要我说啊,只要双方有意合作,结果就会有的。”   “为什么呢?”   “张书记,国泰集团公司早就想来滨海县投资发展,咱们呢,也急于解决县教委的困难,急于招商引资,这就是双方合作的基础。”   “天亮,你很有信心嘛。”   “张书记,有你和陈县长、李副书记做我的坚强后盾,我敢没信心么。”   惺惺作态,就是装模作样做给对手看的姿态,这种姿态要合情合理,也就是说,不能与现实生活的差距过大,要虚得大致符合当时、当地、当事人的实际状况,因为人对是非的判断,靠的是知觉,知觉的正确与否,依赖于过去实践的知识和经验,当对手的虚拟同自己过去实践的知识和经验相吻合或一致时,知觉就产生一种认同感,就对对手的虚拟予以理解、认可。   陈乐天看着向天亮。   “天亮,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吧。”   “呵呵,陈县长,你就不能让我藏着掖着一点吗?”   “哈哈,我知道,你的目的,并不在于仅仅一个国泰集团公司。”   “陈县长,让你给猜着喽。”   为了达到更有效的蒙蔽,还可以利用人们对共同点具有的认同心理,站到对手的角度上,设身处地为对手的利益说话,使对手感到自己是为他好,双方的利益是一致的,并适当使用一些缓解对方警惕性的言语,比如诸葛亮的“事须三思,免致后悔”,现代社会诸如“考虑到我们双方的利益”“这是人人皆知的”“早就如此”“聪明的人都会这样做”之类,如此,对手的警惕最终会放松,自觉不自觉地会相信你的表演。   “三位领导,一个国泰集团公司,能把咱们滨海的经济撑起来吗,我是这样想的,国泰集团公司买了县教委的六十亩荒地,会在那里建立公司的生产基地,那地方我去看过了,处于城关镇的入口处,又紧挨着通往清河市区的公路,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我们可以在那个地方建设县经济开发区,树国泰集团公司一个样板,可以引来十个百个国泰集团公司,只要经济开发区火了,咱们滨海县的经济腾飞就指日可待了。”   张衡微笑着道:“好主意,这也正是我和老陈老李的愿望啊。”   “是吗?那太好了。”   看着向天亮,陈乐天说道:“天亮,关于经济开发区,你有什么建议吗?”   向天亮摇摇头,笑着说道:“这是你们领导考虑的大事,也不属于我的工作分工范围,我不敢说,也没什么可说的。”   有时候,做一些表面看来毫无意义甚至愚蠢的事情,可以麻痹敌人,分散敌人的注意力,然后趁机行动,这种蒙蔽方法着眼干扰乱对手视线,就好像是虚晃一枪。   做一些假动作,是为了隐藏己方实力,同样也可以达到令敌人大意的蒙蔽目的。   也许,有人认为这种做法不光明磊落,但是,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假动作的共同之处便是障敌之眼,扰乱对方视线,其实,做假动作除了能制胜外,还能用于防守,进行自我保护。   捕杀按直线飞行的鸟儿容易,捕杀变换路线的鸟儿却很难,如果不怀好意的人想算计你,你务必经常改变举动的方式方法,使其迷惑,才能棋高一着。   棋艺高绝者从不走正中敌手下怀的棋子,更不会让敌人牵着鼻子下棋,反之,你若按习惯一成不变地行事,别人就会摸着你的规律,欲想加害易如反掌。   知彼知己,百战百胜,这是一定的不易之理,但是,双方都做到知彼知己,那就百战不能百胜了。   所以你必须要知己,同时希望彼不知己,你必须知彼,同时希望被不能知你,知与不知,权不在你,希望被不能知你,这种权力却在你自己,你的真相完全显辞,对方向你弱点进攻,你必失败无疑,只有把弱点装成优点的假像,使对方以为自己认识错误,中止进攻,才能转危为安。   这种蒙蔽方法乃为“虚者实之”的应用,需要天衣无缝的掩饰技巧,更应该有刀架脖子不低头的胆量,方才可以达到目的。   向天亮志向远大,他还有更大的目的。   滨海县的现有领导班子里,懂经济的不多,换句话说,会挣钱的几乎没有。   向天亮也不懂经济,但是,他懂得如何利用经济。   对于一穷二白的滨海县来说,发展经济是重中之重,谁能发展滨海县的经济,改善一百二十万滨海老百姓的生活,谁就掌握了滨海政坛的核心权力。   发展滨海的经济,道路有千万条,办法有无数种,但向天亮只认准了一条。   那个曾被废弃了四年之久的“滨海经济开发区规划”,才是向天亮真正想要的东西。   但是,他得把这个意图藏起来。   张衡看着向天亮微笑,“天亮,你知道么,关于滨海经济开发区,我们搞过一个规划,可惜没搞成啊。”   “是吗?我不知道啊。”   张衡笑着问道:“你想知道吗?” 第0504章 欲擒故纵   其实,向天亮知道那个废弃四年之久的“滨海经济开发区规划”,只不过他不想说出来,他得装着不知道。   几年前,滨海县不再是海防前线,滨海县也算是进入了对外开放的轨道,县委一班人分几批南下,去几个特区参观了两个月,钱花了不少,收获也挺大的,回来后琢磨了仨月,搞出了一个滨海经济开发区的发展规划。   可是,这个经济开发区只画在纸上,快四年过去了,连个影儿都没有。   今天要不是向天亮随口一说,张衡、陈乐天和李璋三人,早把那个滨海经济开发区规划忘到脑后去了。   望着张衡等三人,向天亮笑着说道:“三位领导,我知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胖子不是几顿能吃成的,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滨海经济开发区的事我管不了,我就把县教委这档子事先办了,我就这点能耐,有多大的胃口,就吃多少饭,别的事我可干不了。”   张衡微微一笑,“天亮,我看你对搞经济,还是很在行的嘛。”   “张书记,我不行,我不行。”   李璋笑道:“天亮,过分的谦虚可不大好哟。”   向天亮忙道:“真的,李副书记,这次县教委楼的转让,让我来负责,其实是赶鸭子上架啊。”   陈乐天笑了笑,径自说起了那个被废弃已久的滨海经济开发区规划。   向天亮心里一动,县委领导班子这三驾马车,今天格外的团结啊。   谁都知道,张衡、陈乐天和李璋三人,掌握着滨海县的命运,但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很少用一个鼻孔出气的时候。   市委副书记方应德在电话里嘱咐过向天亮,对付张衡、陈乐天和李璋三人,不怕单个对练,就怕三人联手。   向天亮有这个思想准备。   陈乐天说完,看着向天亮笑问道:“天亮,你认这个滨海经济开发区规划怎么样?”   “好啊。”向天亮不假思索。   “可是搞不起来啊,三年半过去了,影子都没有呢。”   向天亮沉吟道:“陈县长,也许,也许是时机未到吧。”   陈乐天笑着问,“天亮,张书记和我,还有李副书记,我们三人想把这个滨海经济开发区规划重新搞起来,你有没有兴趣?”   “兴趣?什么兴趣啊?”向天亮故作不知。   陈乐天道:“我是说,你有没有兴趣接手,把这个滨海经济开发区规划重新搞起来。”   “哎,别别别,陈县长,你还是饶了我吧。”   “哈哈,你怕了?”   “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我干不了,干不了啊。”   李璋微微一笑,“天亮,我看你行,张书记,你说呢?”   “不错,天亮同志能行。”   向天亮嘀咕起来,瞧这架势,这三位一唱一和,还真有点联手的意思,他们想干么,难道真要把这个滨海经济开发区规划推给自己。   这正中自己下怀,但是,不能马上答应。   “张书记,陈县长,李副书记,我知道你们今天高兴,想拿我逗乐子,没关系,开心就好,但这个滨海经济开发区规划我可接不了,接不了啊。”   这叫欲擒故纵。   欲,想要,擒,捕捉,故,故意,纵,放开,故意先放开,使其放松戒备,充分暴露,然后再将其捉住,古人有“穷寇莫追”的说法,实际上,不是不追,而是看怎样去追,把敌人逼急了,它只得集中全力,拼命反扑,对于拼命抵抗的敌人,不如暂时放松一步,使敌人丧失警惕,斗志松懈,然后再伺机而动,以达到歼灭敌人的目的。   官场如打仗,只有消灭敌人,夺取地盘,才是终极目的,如果逼得“穷寇”狗急跳墙,垂死挣扎,己方损兵失地,是不可取的,放他一马,不等于放虎归山,目的在于让敌人斗志逐渐懈怠,体力、物力逐渐消耗,最后己方寻找机会,全歼敌军,达到消灭敌人的目的,三国演义里,诸葛亮七擒七纵孟获,决非感情用事,他的最终目的是在政治上利用孟获的影响,稳住南方,在地盘上,次次乘机扩大疆土,在军事谋略上,有变、常二字,释放敌人主帅,不属常例,通常情况下,抓住了敌人不可轻易放掉,以免后患,而诸葛亮能审时度势,采用攻心之计,七擒七纵,主动权操在自己的手上,最后终于达到目的,这说明诸葛亮深谋远虑,随机应变,巧用兵法,是个难得的军事奇才。   人们常常希望迅速成交,然而,欲速则不达,人们在接受一项崭新的事物时,都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   谈生意也是这样,双方在开始的时候,往往都会怀着一些不大实际的想法,抱着各种固有的己见,去希望顺利地达到自己的目标,可是,磋商的过程常常是会使双方突然地醒悟过来,买方所希望的价格竟然成了不可能的事,卖方所期待的迅速成交也成了泡影。   事实证明,买方与卖方,都不可能马上适应这些新发生的,且不为他们所理解的现实。   一般来说,买卖双方在谈判过程中,买方总是需要充分的时间,来考虑接受出乎意料的高价,而卖方在交易刚开始的时候,也从不准备降低预定的价格,需要足够的时间使双方适应,才能最终达成协议,因此,买卖双方都要多为对方设身处地想一想,不要急于迫使对方让步。   尤其要注意的是,许多外国人谈交易总是离不开酒吧,只要你刚踏上对方的领地,他们就会亲切地接待,很长时间的旅途颠簸,你一定会想到首先找一个宾馆好好地睡上一觉,可是,当你刚一下飞机或者火车,就有一位美丽的公关小姐来欢迎你,并且立刻告诉你,她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一个美妙的夜晚,即使你告诉她你有多么疲倦也没有用,这时候,你为了不伤害她那高昂的热情,只好乖乖地就范了,在晚宴上,你吃得好,喝得足,直到很晚才回到宾馆,你会庆幸自己确实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可是,第二天一清早,谈判者请你参加会议了,谈判者开始一项一项地与你讨价还价,此刻,你的睡意还浓,头脑还不清醒,无疑会容易被对方征服。   向天亮想“上当”,但不想这么快就“上当”,他要抻抻这三位联手对付自己的领导。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开了,县教委主任黎赤水率先进来,身后还跟着教委副主任罗明,和教委办公室主任李江峰。   “老黎,情况怎么样了?”陈乐天问道。   黎赤水道:“各位领导,第一轮谈判结束了,我方的开价是一点二五亿,国泰集团公司开始的出价是零点九亿,经过双方的讨价还价,我方把价格降到了一点二亿,国泰集团公司把价格抬到了一点零五亿,双方的差距还有一千五百万元,经双方商定,第二轮谈判将在下午两点继续举行。”   陈乐天点着头,“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和我们估计的差不多啊。”   张衡也点着头,“嗯,不错,不错,一点一亿是我们的底价,这个不能突破。”   看着向天亮,张衡问道:“天亮同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向天亮道:“张书记说得对,底价不能突破,罗明同志,李江峰同志,你们先去休息,养精蓄锐,准备下午的第二轮谈判。”   罗明和李江峰应了一声,双双退了出去。   黎赤水请县委三位领导留下来用餐,却被张衡他们推辞了。   送走张衡、陈乐天和李璋三人,向天亮回到黎赤水的办公室,黎赤水和丁文通也跟了进来。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若有所思。   黎赤水小心地问道:“领导,张书记和陈县长有什么新指示吗?”   “没有。”向天亮摇着头。   “那,那他们迎接完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后,为什么会坐了一个上午呢?”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说为什么呢?”   黎赤水摇头道:“不知道,也许,也许这就叫领导重视吧。”   “呵呵……”   “难道,难道还有别的原因?”黎赤水问道。   向天亮看着丁文通,“文通,你来说说。”   丁文通微笑着道:“张书记、陈县长和李副书记都不懂商业谈判,而且还全权委托了咱们领导,来迎接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老总,完全是应该的,但三位县领导一坐就是一个上午,似乎没有这个必要,究其原因,恐怕只有一个解释。”   黎赤水问道:“什么解释?”   丁文通道:“这就说明,张书记、陈县长和李副书记三人,对领导和黎主任不太放心吧。”   黎赤水一怔,若有所悟点着头,“有道理,有道理啊。”   向天亮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也没了,“所以,老黎你要小心啊,我让文通陪你在这里盯着,我出去转转。”   说毕,向天亮独自出门下楼,离开了县教委楼。   中午的沿河广场,人潮如织,热闹繁华,风不大,阳光足,正是小息的好时候。   向天亮穿梭在人流中,走了不过几十步,他忽地站住了。   背后有人跟着。 第0505章 有人跟踪   大白天的,敢跟踪县政府领导,真是奇了怪了。   向天亮在一个小摊前停留了几秒钟,再次确认了一下。   没错,一个穿着皮衣戴着黑色帽子的家伙,就是跟踪者,他从县教委大门口起,已经跟了两百多米了。   只是这个人离着十几米远,侧着身子,又帽子戴得太低,看不清脸的模样。   向天亮的眉头皱起来了。   这还了得,他妈的敢跟踪老子,这不是捋老虎的胡须么。   向天亮放慢速度,头也不回,若无其事的来到自己的车边。   倒车镜帮了忙。   向天亮看清了跟踪者,不禁吃了一惊,那不是自己的师弟杜贵临吗。   他打开车门,在坐到驾驶座上的同时,伸出右手在空中挥了两下。   跟踪者走了过来,绕到车的右边,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座上。   正是原城关派出所副所长,刚刚调到县公安局担任局办公副主任的杜贵临。   “贵临,你怎么回事啊?”向天亮冷着脸问道。   杜贵临笑道:“大师兄,你误会我了。”   “你不是在跟踪我吗?”   “没错,我是在跟跟你,但主要还是在保护你。”   “哦,什么意思?”   杜贵临道:“我调到县局办公室后,局里正好组建便衣反扒队,因为我干过三年反扒,邵局长就让我兼任了便衣反扒队队长,今天啊,是便衣反扒队成立以后第一次开张。”   向天亮笑着骂道:“我呸,他妈的,你们第一次开张,就拿我练手啊。”   “不是不是,我今天单独出来,就在沿河广场上转悠,先是看到你的车,后来又看到县委一二三把手的车,我才想起今天是县教委要转让办公楼的大事,就索性留在这里,没想到有了意外的收获。”   “什么意外的收获?”向天亮问道。   杜贵临说道:“你刚才从县教委楼一出来,就有一个家伙盯上了你,我见状就盯住了那家伙,不料那家伙也不赖,马上就发现了我,没办法,我就出手先把他拿下了,我怕他还有同伙,就继续跟着你,没想到却被你发现了。”   “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绑了,扔在我车上了。”   “马上撬开他的嘴。”   向天亮将车开到了杜贵临的车边。   杜贵临一个人下车,钻进了自己的车内。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杜贵临回到了向天亮的车上,“大师兄,那家伙撂了。”   “呵呵,没少费功夫吧?”   “一顿拳打脚踢。”   向天亮笑着点头,“速战速决嘛。”   杜贵临犹豫了一下,“不过,不过结果可有些不好。”   “怎么回事?”   杜贵临苦笑道:“那家伙,那家伙是清河市北城区公安分局便衣反扒队的。”   “什么?他们到咱们滨海县来干什么?”   向天亮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心里想道,刚来滨海县那天,因为蜜蜂帮走私案的事,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前来交涉,被自己拿枪顶着脑门,难道是宣浩峰派来报复自己的?   “大师兄,那家伙不肯开口啊。”   向天亮问道:“贵临,这清河市北城区公安分局便衣反扒队的人,到咱们滨海县来,好像不大合规矩吧?”   “大师兄,你是知道的,任何情况下,跨界办案是都要通知所在地公安局的,而且,除非是刑事案件,刑警可以跨界办案,其他警种很少有跨界的,像清河市北城区公安分局便衣反扒队,几乎没有越界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的判断是什么?”   “受人之托干私活。”杜贵临道。   向天亮又问道:“贵临,以你之见,会是什么人指使的?”   杜贵临道:“大师兄,那家伙针对你而来是肯定的,要说是什么人指使,我估计和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有关,你上次拿枪顶着宣浩峰的脑袋,他有报复你的动机,再说了,没有领导开口,一个小小的反扒队员,他敢跨界跟踪监视你吗?”   “嗯,你继续说下去。”   杜贵临又道:“但是,要说宣浩峰就这样报复你,可能性好像不大。”   “呵呵,贵临啊,你要再吞吞吐吐,我一脚踹你下去。”   杜贵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师兄,我知道你指的是我的老领导马理元,马理元和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既是战友,又曾是同事,关系好得像亲兄弟,马理元上次在南北茶楼就是想找你的茬,这次宣浩峰派人来,肯定事先得到了马理元的许可和帮助。”   向天亮点着头,“可是,找茬也得要有理由,现在我没什么茬可以让他们找啊。”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杜贵临挠着头笑道。   向天亮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贵临,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家伙?”   “请大师兄示下。”   向天亮笑道:“你把人交给邵三河局长,马理元知道后,肯定会找邵局长要人,邵局长放人后,马理元至少欠邵局长一个人情吧。”   “好,就这么办。”   送走杜贵临,向天亮在外面吃了午饭,回到了教委楼里黎赤水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黎赤水不在,丁文通也不知去了哪里。   刚坐下不久,向天亮的手机就响了。   竟然是县公安局副局长马理元。   “马副局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马理元说道:“向助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啊。”   开口便说对不起,向天亮咧嘴乐了,“马副局长,你有什么对不起我啊?”   “向助理,事情是这样的,北城区公安分局便衣反扒队有位队员,因为一个案子,追踪嫌疑人到了咱们滨海县,北城区公安分局事先已经通知了我,可是,这个队员眼拙,在追踪过程中认错了人,把向助理你误认作被追踪者,结果被咱们县公安局便衣反扒队的杜贵临给抓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马副局长,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刚才杜贵临向我报告了。”   “对不起,向助理,这事都怪我,是我考虑不周啊。”   向天亮道:“没关系,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   “那,那人怎么处理好呢?”   “马副局长,人已经由杜贵临带走了,他说要交由邵三河局长处理,你找邵局长处理吧。”   关了手机,向天亮脸色凝重起来,事情不简单啊。   是什么人,为了什么事,而派人来监视跟踪自己呢?   要说整个滨海县,敢打自己主意的,不外乎县委的三个头头,其中又以县长陈乐天最有可能,他的亲信高晋阳刚刚被整掉,他完全有理由给自己下套,可现在正处理县教委楼的转让事件,说起来这还是为他陈乐天分忧解难,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找自己的麻烦吧。   翻来覆去的想,向天亮也没想出点名堂来。   想着想着,向天亮眯眯糊糊的打起了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黎赤水,还有向天亮的秘书丁文通。   “领导,你醒了?”黎赤水问道。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哎哟,我这觉睡的,都快四点半了。”   丁文通笑道:“领导,谈判结束了。”   “结束了?这么快啊?”向天亮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黎赤水道:“领导,整个谈判都已经结束。”   “说说结果吧。”向天亮点上了一支香烟。   “经过双方协商谈判,国泰集团公司同意以一点一亿元的价格,收购整个县教委楼的土地及其房产,以及位于城关镇西郊公路边的六十亩土地,现在,双方正在草拟转让协议。”   向天亮咧嘴笑了,“好啊,老黎,你辛苦了。”   “领导,你看接下来的安排呢?”黎赤水问道。   向天亮不解地问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啊?”   黎赤水笑着说道:“陈县长打来电话,今晚在滨海大厦设宴招待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出席者是县委全体常委和县政府全体组成人员,还有我们教委党委全体成员,陈县长让你五点半赶到滨海大厦去。”   “我不去,我让文通代表我去。”向天亮摇着头道。   “这,这是为什么?你是这次转让谈判的总指挥,你不出席可不大妥当吧?”黎赤水不解的问道。   向天亮笑着反问,“老黎,我问你,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来了一天了,我为什么跟她们一面都不见呢?”   “嗯……你与朱总和黄总相熟,这次的教委楼转让又是你牵线搭桥的,你不跟她们见面,是为了辟嫌。”   向天亮点头道:“对,我是为了避嫌,更重要的是,为了不给别人留下把柄,同样道理,不让你老黎亲自参加谈判,也是为了保护你。”   “领导,还是你考虑得周到,谢谢你。”   向天亮起身笑道:“你们去吧,我先走了,文通,跟张书记陈县长说一声,我不参加今晚的招待宴会了。”   朱琴和黄颖姑嫂俩来到滨海县,向天亮怎么可能不想和她们相聚,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暂时不想公开和她们见面。   可是,朱琴和黄颖住在下榻于滨海大厦八零一号套间,向天亮如何才能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见到她们呢? 第0506章 霸王硬上弓   每到夜晚,滨海大厦总是城关镇最热闹的地方。   向天亮林霞那里吃过晚饭,就开着车赶到了滨海大厦。   在电话里与朱琴和黄颖约好八点见面,现在还是六点,时间还有的是。   不料,向天亮刚把车停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打来电话的,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   “三河兄,你有事找我?”   “天亮,我和贵临看到你的车了。”   向天亮吃了一惊,“你们也在滨海大厦停车场?”   “对,我们在你的七点钟方向。”   “怎么,有任务啊?”   邵三河笑道:“是有任务,而且这个任务很可能与你有关。”   向天亮又是吃了一惊,“三河兄,你开什么玩笑,你和贵临吃饱了撑的,跑来堵我的道啊。”   “哈哈,我们就是专门来堵你的。”   向天亮一怔,一定是出事了,“三河兄,到我车里来面谈。”   邵三河和杜贵临很快到了向天亮的车里。   “三河兄,是不是有人找我麻烦啊?”   邵三河点头道:“是的,有人专门冲你来的,贵临,你来说。”   杜贵临道:“大师兄,下午在沿河广场和你分手之后,我带着北城区公安分局反扒队那个家伙回到了县公安局,邵局长和我对他进行了询问,可那家伙废话连篇,就是不肯说实话,后来马理元副局长来了,我们不好再扣留,就把他放了,但是,他走的时候,我跟上了他,结果发现,他乘最后一班车回北城区之前,在车站打了个电话,等他离开后,我查了他打出的电话,竟有了意外的发现。”   “哦,意外的发现,是什么意外的发现?”向天亮问道。   杜贵临继续说道:“那家伙的那个电话,是打到滨海大厦的,我当即赶到滨海大厦,通过滨海大厦的内部分机,查到那个电话是打到八零二号房间的,然后通过服务台查到八零二号房间里,住着一个从清河来的人,名叫史铁生,这个名字很陌生,我本来没在意,随意的看了一眼登记簿,不料,我又有了意外的发现。”   向天亮乐了,“贵临,你到底有多少意外发现啊,你继续说,继续说。”   杜贵临又道:“我发现登记簿上的签名,史铁生三个字的笔迹是那么的熟悉,仔细一想,我吃了一惊,因为这个笔迹竟然是北城区公安分局便衣反扒队队长任金华的,我和任金华曾在市党校公安系统干部培训班一起学习,我们同吃同住五个月,我对他熟悉了,他的字迹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我悄悄的上了八楼,在八零三号房间守候了一个小时左右,果然发现,从八零一号房间出来的史铁生,正是北城区公安分局便衣反扒队队长任金华。”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他一个北城区公安分局的人,跑到咱们滨海县来干什么?”   杜贵临应道:“大师兄,八零一号房间住着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任金华门对门的住在八零二号房间,而且是间隔不到一个小时住进去的,邵局和我估计,首先他是冲着朱总和黄总来的,再说了,滨海大厦的房间住一个晚上是一百二十八元钱,而咱们清河的规定,副科级干部出差的住宿标准是每晚三十六元,任金华住这么高档的宾馆,肯定是私差而不是公差。”   看着邵三河,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问道:“三河兄,你还有什么看法?”   邵三河道:“我托人了解过了,北城区公安分局根本没有外调外派任务,任金华肯定是来办私事的,很显然,他是冲着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来的,冲着朱总和黄总,等于是冲着你天亮老弟。”   向天亮又问杜贵临,“贵临,这个任金华人怎么样?”   “怎么说呢,我觉得他为人挺正直的,能力也不错,就是有点一根筋,他认为是局长宣浩峰提拨了他,所以他对宣浩峰向来是惟命是从,有点愚忠的样子,另外,我发觉他还有个毛病,除了业务,在其他方面都表现得有些胆怯。”   向天亮想了想,笑着说道:“我看我们三个就直接去找他,当面问个明白。”   杜贵临道:“不一定会说实话吧。”   邵三河笑道:“他胆小,咱们吓吓他。”   “对,开门见山,虚张声势,用恐吓的办法。”向天亮也乐了。   这是利用人性的弱点控制他人。   人人都知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可大多数人都无法忍受恐惧,战胜怯意,这便是恐吓得以奏效的心理基础,恐吓多用于在较量的开端处,为自己建立心理优势,另外也可打草惊蛇,引出对手的弱点,要吓住人必须想方设法比常人多长几个胆子,比对手更为气势汹汹。恐吓的前提之一,便是气势汹汹的样子要装得像模像样,只有对方产生了怯意,才能将对方唬住,一个胆小自卑的人无法使用恐吓,弄不好还会害了自己,以小充大,以弱充强说到底是勇气的较量,意志的搏斗,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在恐吓时先发制人,占据了心理优势,在对垒中取得先机,因此顺利获胜,俗语说:先下手为强,便是此理。   毕竟是在党校同过学,在电梯里,杜贵临还是有些担心,“大师兄,邵局,这霸王硬上弓,合适吗?”   “呵呵,你与其前怕狼后怕虎,不如不要上去了,我不怪你。”   “大师兄,我没说不上去么。”   邵三河拍着杜贵临的肩膀笑道:“贵临,你这优柔寡断的臭毛病,会阻碍你进步哦。”   杜贵临不敢再犹豫了,大师兄的“坏”,他是领教过的,既然踏上了大师兄这条“船”,就只能乘“船”前行了。   来到八零二号房间门前,不等邵三河和杜贵临伸手敲门,向天亮却抢上一步,一掌拍在了门上。   啪的一声,继而又轰的一声,八零二号房间的门,竟被向天亮一掌拍开了。   房间内冲来一人,正是化名史铁生的北城区公安分局便衣反扒队队长任金华,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   任金华三十岁左右,一表人材,还算精明干练。   见来人是向天亮、邵三河和杜贵临,任金华的脸白了。   向天亮看也不看任金华一眼,径自走到沙发前坐下了。   “向助理,邵局长,贵临,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邵三河笑了笑,但没有开口,走到向天亮身边也坐下了。   杜贵临冲着任金华使了个眼色,“金华,快把枪收起来。”   任金华被一语惊醒,急忙收起了枪,“贵临,你们这是……”   向天亮笑了起来,“呵呵,你叫任金华是吧,有话找我说,有我这个大师兄在,轮不到他杜贵临说话的。”   “向助理,你们闯进我的房间,到底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板起了脸,“任金华,你少来这一套,虚张声势的玩艺儿,我七八岁就会玩了,你给我听好了,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所以,这里没有什么向助理和邵局长,也没有什么同学杜贵临,你私我也私,我私对你私,我来找你,是霸王硬开弓的,你明白霸王硬开弓是什么意思吗?”   任金华很知趣,向天亮一说完,他就轻叹一声,颓然跌坐到沙发上。   “对不起,向助理,邵局长,对不起,我也是,也是身不由己啊。”   “任金华,实话实说吧,我向天亮言出必行,不会把你说的话捅出去的。”   嘴上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向天亮的手在上衣口袋上拽了一下,上衣口袋插着两支钢笔,其中一支正是录音笔,轻轻一拽,已把录音笔的开关打开了。   任金华道:“昨天下午,我们宣浩峰局长把我叫去,要我带一个人,来你们滨海县帮他办一件事,我问他是什么事,他告诉我,是应你们县公安局副局长马理元的邀请,搜集县长助理向天亮的有关材料,特别是他和国泰集团公司之间的猫腻,还有,还有向天亮与国泰集团公司朱总和黄总之间的私人关系……宣浩峰局长有恩于我,他委托我的事,我不能不办,于是我和我的一名手下就悄悄过来了。”   向天亮问道:“你是说,宣局长是受马理元的邀请,这是真的吗?”   “是的,我来滨海前,宣局长还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马理元,宣局长告诉马理元,我在滨海期间要是出了事,让他马理元负全部的责任,我们来到滨海后,是马理元亲自在城关镇西郊公路边接我们,我住的八零二号房间,也是马理元出钱订的,还有一套监听设备,也是马理元送来的……”   向天亮听罢,说了声“谢谢”站了起来。   “任金华,你走吧,三河兄,贵临,你们替我送送任金华。”   邵三河笑道:“领导请放心,我让贵临护送任队长,保证平平安安的。”   瞧着三个人的背影,又望了一眼塌在地板上的门,向天亮咧嘴乐了。   现在,只等享受琴姐和颖姐的美艳了。 第0507章 人财两得   一别半个多月,对于朱琴和黄颖姑嫂俩来说,见见向天亮的心情还是迫切的。   滨海县政府的招待宴席刚结束,才七点三刻,朱琴和黄颖就匆匆的回到了八零一号房间。   房间里没人,但地毯上扔着衣裤,东一件西一条,一看就是男人穿的。   朱琴娇声的笑起来,“咯咯……有小偷进来啦。”   “大坏蛋,臭八爷,没良心的家伙,你还不出来吗?”黄颖的娇骂声更响。   浴室里,传出来的也是骂声,当然,是八爷向天亮的。   “两个臭娘们,八爷驾到,还不快快侍候,小心八爷我打烂你们的臭屁股。”   咯咯咯的笑声中,两个女人的身上,“武装”被纷纷解除,两个美艳的身体,屁颠屁颠的跑进了浴室。   再大的浴缸,装得下一男二女的身体,却装不下激情的春潮和无边的艳情。   水声,笑声,骂声,浴室里热闹非凡。   一枪雄立,傲视天下,何况区区两个女人,向天亮大发神威,提枪上马,开始了就地正法……   浴缸变成了肉搏的战场。   战斗者还在战斗,战场却不断变换,浴室、客厅、沙发、地毯上、桌子上……   最后,惨烈的战斗结束了,是结束在那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的。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靠在床头吸起来,“琴姐,颖姐,我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啊。”   朱琴吃力的爬到向天亮身边,“八爷,你,你疯得更,更厉害了。”   “呵呵……他妈的,你们一个是狼一个是虎,我要是不疯,能镇得住你们吗?”   黄颖撅着个屁股,趴在那里娇喘不已,“臭,臭八爷,你,你把我搞坏了,你要,你要赔我……”   “啪。”   向天亮伸手,在散颖雪白的屁股上抽了一个巴掌。   “他妈的,臭娘的快快老实交待,八爷不在期间,有没有红杏出墙啊?”   “我……我们敢吗?”黄颖艰难的爬到了向天亮身上。   朱琴回味着激情的余韵,轻声娇笑道:“八爷,你,你只要半个月管我们一次,我们,我们就不,不饿了,咯咯……”   “呵呵……好了好了,琴姐,颖姐,该谈正事了,你们回过魂来了没有?”   “报告八爷,暂时回过魂来了,咯咯……”姑嫂俩异口同声。   乐呵了一阵,向天亮问道:“琴姐,颖姐,我的计划你们都清楚了吗?”   朱琴娇嗔道:“我们被你一个电话就召来了,什么都按照你说的做,我们就是两个傀垒,怎么清楚你的如意算盘呀?”   “八爷,你说来听听么。”黄颖头也不抬的说着,趴在向天亮两腿之间,娇躯又扭曲着蠕动起来。   “琴姐,以一点一亿元的价格收购县教委楼和六十亩土地,这算便宜了吧?”   “嗯,按现在的价格,至少便宜了两千万,如果考虑到未来的增值,那便宜就更大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不错,县教委楼是块宝地,未来的增值不可估量啊,县教委楼位于城关镇最繁华的地段,前面是沿河广场,是城关镇的中心,一边是县客运中心和县运输公司,另一边是县农渔贸综合市场和小商品市场,而沿河广场边,就是小南河,广场两边各有一座石桥,连接着小南河北岸的居民区,两座石桥桥的外边,分别是内河客运码头和内河货运码头,整个地块就是我县最大的人流物流集散地,我派秘书丁文通仔细考察过,每天光经过那里的人,至少就在二十万以上。”   朱琴微笑着问道:“你一方面让咱们占了便宜,在另一方面,一定会让我们吃亏的,不然,你这个县长助理就无法自圆其说了。”   “当然了,天上不会掉馅饼嘛,我计划好了,县教委楼内的大部分建筑,都是八十年的,用不着拆掉,我们只要稍加改造,就可以投入使用了,一楼到三楼可以建一个特大型的超市,以每天客流三到五万人次计算,每天的营业额至少在两百万到三百万,纯利润在十万到十五万元,一年的利润至少在四千万元以上,用不了三年,我们就能收回全部的投资……而那镇西郊的六十亩土地,我们可以在那里建立自己的工厂。”   朱琴点头道:“这和我的设想不谋而合。”   “琴姐,颖姐,收购县教委楼我们占了便宜,那么吃亏的是另外两个方面,我已经答应下来了,一,国泰集团公司要在未来的三年内,在滨海县的投资总额,包括这次收购县教委楼,要达到五个亿,产业不限,二,从滨海县城关镇到与南河县交界处的四十公里的公路,要修建成一条宽十二米的水泥公路,总投资预计五千万元,两年内建成,这五千万元的投资款,要由国泰集团公司借给滨海县政府。”   黄颖抬起了头,“八爷,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借钱给政府修公路,也亏你想得出来。”   “啪。”   向天亮又在黄颖的屁股上抽了一下,“臭娘们,八爷说话,你插什么嘴,快干活,好好干。”   黄颖咯咯一笑,不敢怠慢,又埋头忙碌起来。   朱琴笑着说道:“八爷说得对,有付出才有回报嘛。”   “琴姐,说说你的打算吧。”   想了想,朱琴说道:“我想在滨海开设国泰集团公司的分公司。”   “分公司?有这个必要吗?”   朱琴嗔道:“还不都是为了你么。”说着,一双玉峰直往向天亮的手上凑。   “为了我?”向天亮不解,顺手在朱琴的玉峰上攀登起来。   朱琴低声说道:“八爷,我们都商量好了,为了支持你在滨海工作,国泰集团的发展重心也会转移到滨海县,所以,设立分公司很有必要,而且,这个分公司将是独立核算,与总公司分开。”   向天亮嗯了一声,“那让谁来负责滨海的公司啊?”   朱琴笑嘻嘻的问,“我们昨晚开了会,大家推出了两个人选,你能猜出是谁吗?”   “你们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啊?”   “柳清清和夏柳。”   “她们?行吗?”   朱琴道:“我认为合适,非常的合适,在内地做生意,主要靠的是人脉关系,柳清清在清河有很深的人脉,她现在又不演戏了,闲着也是闲着,让她当分公司的经理最合适不过了。”   “说得也是,那夏柳呢,她在市建设局混得不错,过几年说不定就能当上副局长了,她舍得辞职下海吗?”   朱琴笑着说道:“已经说好了,而且还是夏柳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她是博士,又是财务管理方面的专家,由她担任分公司常务副经理,主持分公司的日常工作,我觉得也非常合适。”   “行啊,反正这些事你们定就是了。”   黄颖在“百忙”之中又抬起了头,“八爷,这个滨海分公司,你打算要多少股份呀?”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琴姐,颖姐,这都是你们的钱,我好意思要股份吗?”   朱琴白了向天亮一眼,“这人都给你了,那钱还,还不都是你的么。”   向天亮左搂右抱,假情假意的客气着,“琴姐颖姐,那钱是你们辛苦打拼赚下来的,我不能要,不能要。”   黄颖笑嘻嘻地说道:“八爷,只要你答应不抛弃我和琴姐,我们的钱都归你。”   “呵呵,那我不真成了人财两得吗?”   “咯咯……难道不是吗?”黄颖挺着高耸的玉峰笑着。   “呵呵,好,好,我照单全收。”   朱琴忽地说道:“但是,我们十个人昨晚在清河开了个会,大家对你有个小小的要求。”   “哦?你们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黄颖抢着道:“我们商量好了,只要你不再扩增你的娘子军了,我们把滨海分公司的全部股份都交给你支配。”   向天亮一听,呵呵的笑了起来。   “琴姐颖姐,这俗话说得好,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俗话还说,男人不花心,天上没星星,你们的要求,对我来说,有点,有点勉为其难了吧。”   朱琴笑道:“所以,让柳清清过来,也有看着你盯着你的意思,我们以后也常来滨海,省得你再拈花惹草。”   向天亮一脸坏笑,“不会吧,八爷我有你们说的这么花心吗?”   黄颖娇声道:“八爷,你敢说这半个月,就没有拈花惹草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住在林霞姐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实着呢。”   “真的?”黄颖揪住了向天亮的耳朵。   “真的,不信你们去问林霞姐啊。”   黄颖问道:“八爷,那你常常去南北茶楼干什么?你和你那七仙女同学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么……这个这个,她们自称七仙女,是天鹅肉,叫我癞蛤蟆,我就是想吃也吃不到啊。”   “还嘴硬。”朱琴伸手,在向天亮胳膊上拧了一下,“八爷,我们也管不了你,反正,反正每个月保证我们两到三次,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没问题,绝对没有问题。”向天亮拍着胸脯保证。   朱琴又道:“八爷,你还得帮我们找个住处,一要大点,二要安全。”   “干么啊?”   “咯咯……我们过来小住,你总得找个像样的安乐窝吧?”   向天亮苦笑着,这些娘们,甩是甩不开喽。   不过,现在他的“工作重心”,还是要找出那个指使人监视跟踪自己的幕后人。 第0508章 以退为进   第二天上午,风云突变。   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老总,不知何故,单方面宣布,取让原定于上午进行的县教委转让协议的签字仪式。   接到国泰集团公司的电话通知,县委书记张衡急了,他赶紧打电话给县长陈乐天。   陈乐天匆匆来到张衡的办公室,他也是一脸的焦急,原来,他也接到了同样的电话通知。   县委副书记李得知消息,也来到了张衡的办公室。   三巨头汇齐,等于是开起了临时书记碰头会。   “老张,老陈,问问向天亮吧。”李璋建议。   一个电话,把向天亮也召了过来。   “天亮,是什么情况?”张衡问道。   向天亮一脸的犹豫,摇着头道:“我也接到电话了,可是,这原因么……不好说啊。”   看着向天亮,陈乐天道:“天亮同志,你可是作过承诺的啊。”   不错,向天亮打过包票。   重信守诺,是为人永久称颂的处世信条,反悔行为素为君子不齿。   然而凡事过犹不及,我们的文化长久以来将我们教育成一个绝对与人为善的好人,使得在许多应该维护自己利益的时候我们都不去据理力争。   因此,懂得反悔之道,是一个人通权达变,实现自我价值的必要开端,如果反悔对人对己都没什么坏处,而对于成功合作,玉成好事有促进之益,为何要执迷于愚忠之谬呢?   具体的人际交往中,反悔讲求“毁诺”要有礼有节,“我保证”是语言中最危险的句子之一,所以在许诺时就应该八成把握只说五成,而不应把话说绝说满,免得忽生变故时没有回旋余地,至于不能兑现的请求有时也可答应下来,但也应许诺巧妙,缓兵有术,更不应经常以拖延去反悔。   看着三位领导,向天亮含糊其辞。   “各位领导,凡事都有意外,我问过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这是事出有因啊。”   张衡问道:“天亮,你就直说,到底是为什么?”   李璋微微一笑,“天亮同志,我记得你好像是立过军令状的,不会反悔得这么快吧。”   向天亮点着头,“李副书记,我现在啊,真的是要反悔了。”   重信守诺是一个人起码的立足品质,然而不懂变通,把它抬高到一个绝对不可越过半步的“雷池”,则是僵死呆板的表现,许多人执迷不悟,不懂反悔之道,因一时的轻率许诺和错误决定而处处受限制,这是一种愚忠,一种短见,一种只有傻瓜才会做的事情。   限制人们主动实现自我价值的最大不利承诺,便是与人为善,做个好人。   可向天亮不想做那种好人。   随着渐渐的长大,情况变得很明了,向天亮明白,老是听从别人,寻求他人的赞同,并不是能够出人头地的最有效的途径。   假如不理直气壮地坚持要求得到直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别人不会帮助你,即使果真能维持自己的权利,很多人也会企图恫吓你,他们希望压得你低人一等,使你灰心丧气,这样你就不会阻碍他们前进的路途。   整个传统文化,用教育强迫人们认同,误以为承诺是必须遵守的,然而,一旦不懂反悔,唯唯诺诺,便变成了一个无法自保的受害者,一个人善被人欺的佐证,一个欺骗性诺言下的牺牲品。   张衡的脸色凝重起来。   领导当到这个份上,洞察力还是有的,向天亮欲言又止,张衡知道其中必有缘由。   “天亮同志,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说出来嘛。”张衡很是严肃。   向天亮还在犹豫,“张书记,这其中的原因,真是难以启口啊。”   陈乐天道:“天亮,你说出来,我们为你作主,为你解决。”   向天亮摇摇头,又是欲言又止。   反悔需要借口,而在许诺时就有意留下反悔时可以使用的伏笔,则会使借口更为圆满,不妨作出一些大胆的许诺,只是在作出许诺的同时,必须告诉对方可能出现的各种麻烦和不能实现的可能性,亦即不要把话说得太绝对,以让人家事先有思想准备,一旦未能实现不至于过份地对你失去信任。   俗话说,逢人只说三分活,还有七分活,不必对人说出,也许都以为大丈夫光明磊落,坦诚相见,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必只说三分话呢?其实不然,在人际交往中当以诚相见,但是,人与人之间要达到以诚相见的境界,势必要有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的每个阶段,需要运用各种恰如其分的交际方法,方能保证这个过程的顺利完成。   向天亮想把这个过程拉得长一点,复杂一点。   有些问题一时尚不明朗,需进一步了解事实真相,或看看事态的发展及周围形势的变化,方可拿出主张,而“模糊表态”,就能给自己留下一个仔细考虑、慎重决策的余地,否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仅影响自己的威信和声誉,也对事业对人际关系造成不应有的损失。   当然,并不是凡事都得“模糊表态”,该明确表态也含糊其辞,那是十分错误的,那么,遇到什么的问题、在什么的情况下,宜用“模糊表态”方式?又如何掌握“模糊”的分寸呢?   当事态不明朗时,宜用“模糊表态”,任何事情的发展变化都有个过程,有的还得有一个相当长的演变过程,当事情处于发展变化初期,实质性的问题尚未表露出来,这就难于断定其好坏、美丑、利弊、胜负,这时候,就需要等待,观察、了解、研究,切不可贸然行事,信口开河,倘若迫于情势,不能不有所表态的话,最好还是使用“模糊表态”。   有时候,对把握性不大的事情,可以采取弹性的许愿,如果对情况把握不很大,就应该把话说得灵活一点,使之有伸缩的余地,比如使用“尽力而为”、“尽最大努力”、“尽可能”等有较大灵活性的字眼,这种许愿,能给自己留下一定的回旋余地,但一般会给对方留下疑虑,取得对方的信任的效果要差一些。   而对于不是自己所能独立解决的问题,应采取隐含前提条件的许愿,这就是说,如果你所作的承诺,不能自己单独完成,还要谋求别人的帮助,那么在许愿中,可以带上一定的限制条件。   办公室里,有些烟雾弥漫起来。   张衡继续问道:“天亮,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是的,是很严重,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在电话里大发雷霆,把话筒都摔了。”   张衡点了点头,“你继续说,继续说。”   向天亮从上衣口袋里摘下录音笔,“三位领导,你们先听听这段录音吧。”   “……昨天下午,我们宣浩峰局长把我叫过去,要我带上一个人,来你们滨海县帮他办一件事,我问他是什么事情,他告诉我,是应你们县公安局副局长马理元的邀请,搜集县长助理向天亮的有关材料,特别是他和国泰集团公司之间的猫腻,还有,还有向天亮与国泰集团公司朱总和黄总之间的私人关系……因为宣浩峰局长有恩于我,他委托我的事,我不能不办,于是,我和我的一名手下就悄悄过来了……我来滨海前,宣局长还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马理元副局长,宣局长告诉马理元副局长,我在滨海期间要是出了事,要求马理元副局长负全部的责任,而我们来到滨海后,是马理元副局长亲自在城关镇西郊公路边接我们,我住的八零二号房间,也是马理元副局长出钱订的,还有一套监听设备,也是马理元副局长亲自送来的……”   办公室里,顿时沉寂了。   张衡铁青着脸,“这个人是谁?”   “北城区公安分局便衣反扒队队长任金华,他化名史铁生,当时就住在朱总和黄总的对门,滨海大厦的八二零二号房间。”   “现在他人呢?”   “考虑到滨海和北城两县区的关系,县公安局的邵三河局长把任金华送走了。”   啪。   张衡重重的拍着桌子,“岂有此理,这个马理元想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啊。”   陈乐天一脸怒火,两眼瞪向了李璋。   李璋有些尴尬,因为马理元是他的人。   用脚后跟也能想得出来,一个小小的公安局副局长,敢作这种事,没有人背后指使,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收起录音笔,向天亮站了起来,他又要欲擒故纵了。   突发制人,欲擒敌纵的反悔方法,适用于能压住局面的操纵者,它的妙处是使对方尽力表演,轻敌大意,将我之放纵误解为无能,使他人因为对手的过分行为,而忽略或宽容对方的清算和反悔。   “三位领导,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你们看着办,我暂时把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劝住了,其他的我是无能为力了。”   陈乐天忙道:“天亮,你别急,县委会严肃处理这件事的。”   “三位领导,朱总和黄总答应再留一天……我先走了。” 第0509章 借题发挥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基本上可以想见,一场风暴在所难免。   向天亮躲开了,县委书记张衡邀请他列席临时常委会议,但被他婉言谢绝了。   政府楼的二层相对安静,在这里办公的领导只有两位县长助理,向天亮和县政府办主任罗正信。   罗正信身为“大管家”,却擅忙中偷闲,端着大茶杯,晃着腰慢悠悠的进了向天亮的办公室。   看着罗正信翘起的大拇指,向天亮咧嘴一乐,“老罗,你在讽刺我吧?”   “高,实在是高。”罗正信喝了几口茶,笑着说道,“别人办事讲究一举两得,你老弟却一举几得,佩服,佩服啊。”   “呵呵,我不明白,愿闻其详,愿闻其详。”   罗正信道:“第一得,马理元副局长玩这套把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无异于自掘坟墓,等于终结了他自己的仕途,这么一来,邵三河在公安局的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个。”   向天亮疑惑道:“有些道理,但邵三河是常务副局长,马理元即使不倒,他一个普通副局长,能威胁到邵三河的地位吗?”   罗正信微微一笑,“王再道善搞平衡,不愿让某个手下独大突出,所以,普通副局长超越常务副局长,一举成为局长的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   “哦,王再道要卸任局长一职?”向天亮诧异道。   罗正信轻声一笑,“这事么,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提过几次了,让王再道卸任局长一职,专任县政法委书记,可他不舍得啊。”   “噢,原来如此。”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个老家伙挺有意思,我这个政法委副书记来了这么多天,愣是见不到他的人影。”   “哈哈,逍遥派派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向天亮嗯了一声,“老罗,这第二得呢?”   “第二得,马理元是县委副书记李璋的人,这是众所周知的,而且是李璋在政法系统唯一的亲信,马理元一倒,李璋的势力就更单薄了。”   “不过,你说马理元能倒吗?”   “非倒不可,肯定能倒,张书记和陈县长联手,李璋无力保护马理元,更何况马理元得罪过陈县长,陈县长早就想整掉他了,一二把手联手,马理元肯定完蛋。”   “那倒也是,那么第三得呢?”   罗正信说道:“第三得,通过这件事,你基本上就站稳了脚跟。”   “何以见得?”   “显而易见的事啊,发展滨海经济是头等大事,重中之重,国泰集团公司扎根滨海,离不开你的作用,这么一来,张书记和陈县长就不得不倚重于你,有事无事,都得让你几分,你的地位不是更稳了吗?”   向天亮笑道:“就算是吧,哎,还有吗?”   “还有一得,今天临时召开的县常委会议,将会给你更多的实际权力。”   “不会吧,还会有这样的好事?”   罗正信笑着说道:“国泰集团公司是大型公司,能把国泰集团公司请到滨海来,完全是你的功劳,经马理元这么一闹,你的作用就更大了,给你一点好处,让你更加努力的工作,这是领导惯用的手法。”   “呵呵,给我好处?好啊,我求之不得呢。”   罗正信继续说道:“领导能给下属的好处,无非就是权力,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招商引资这一块工作,以后将会归你负责,那个废弃已久的滨海经济开发区规划,很可能也会交给你,也许,交通这一块,说不定也会归你分管。”   向天亮乐了,“老罗,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这也是你在陈县长面前的建议内容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别忘了,我是向家的人,说不上能掐会算,但瞎猜总还会吧。”   罗正信笑道:“倒也是啊,没错,陈县长去开会前,曾征求过我的意见。”   “老罗,多谢了。”   “废话,我押了你百分之九十九了,还能不帮你吗?”   点了点头,向天亮点上一支烟,“老罗,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不明?”   “马理元是李副书记的人,很显然,没有李副书记开口,马理元不会出手,可我不明白,李副书记为什么要整我呢。”   罗正信微笑道:“是有些不合常理,一是太过性急,毕竟你刚来么,二是时机不对,这明摆着是破坏招商引资,上纲上线啊。”   看着罗正信,向天亮道:“还有一点,张书记,陈县长,李副书记,三方角力,李副书记的势力最弱,按理说他最不该对我下手,而是最应该拉拢我吧。”   想了想,罗正信道:“我认为,原因有三,一,先打后拉,也是策略,二,他和你有仇,非报不可的仇,不择手段也要报的仇,三,他手里握有你的把柄,他确信能拿住你,所以,敢于选择不恰当的时机下手。”   把柄?向天亮心里苦笑,难道自己与朱琴和黄颖之间的关系,被李璋抓住把柄了?   “老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与国泰集团公司确实关系不浅,也许,李副书记认为这就是把柄吧。”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妈的。”   向天亮骂了一句,闭上嘴不说话了。   “哎,骂人可不好啊。”罗正信笑着提醒道。   “呵呵,我不是骂你,你别误会啊。”   这时,秘书丁文通进来了。   “领导,临时常委会议结束了。”   “哦,说说结果吧。”   丁文通道:“张书记请你马上过去。”   向天亮摆了摆手,丁文通欠欠腰,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罗正信含笑问道:“好事来了,你不准备马上过去?”   “县委大院没有马,我怎么可能马上过去啊。”   “摆谱?”   “呵呵……李副书记摆了我一道,我当然要端端架子了。”   正说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打来的。   罗正信要起身告辞,向天亮摇头留人,罗正信这才坐了回去。   向天亮不想瞒着罗正信,他把罗正信当成自己人,所以想乘机显示一下自己的“力量”。   “老周,周大政委,你打电话找我,有何指教啊?”   “臭小子,明知故问,你以为我愿意给你打电话吗?”   向天亮笑着说道:“老周,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手下的人做坏事,你是不是想求情啊?”   罗正信听得吓了一大跳,敢开口骂周台安,说明向天亮和周台安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深。   电话那边,是周台安的苦笑声,“天亮老弟,又让你看笑话了,宣浩峰太不像话,派人插手邻县的政事,他这是犯忌,犯大忌那。”   “那你们市局准备怎么处理,批评了之?”   “这不征求你的意见嘛。”   “我呸,从你的口气我就听出来了,你老周又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周台安笑道:“老弟,要不说你聪明呢。”   “什么,你还真想放过他吗?”向天亮嚷了起来。   “哎,你听我说嘛。”   向天亮哼道:“你说你说,他妈的,你要不说出一二三四来,我就把事情捅到省厅江厅长那里去。”   周台安道:“一,宣浩峰和郭启军局长关系不错,郭启军局长的面子,你多少总得给吧,二,宣浩峰也是清河警界响当当的人物,政绩显著,拿掉他可不是一件小事,三,你们滨海公安局办案越界在先,宣浩峰这次派人越界,属于礼尚往来嘛,四,你小子拿枪顶着宣浩峰的脑袋,这事传遍了整个清河警界,对宣浩峰来说,拿枪的人被人用枪顶着脑袋,可以说是奇耻大辱,你就不许他出出恶气,五,这件事还是宣浩峰受朋友之托,根源还在你们滨海县公安局那个马理元,宣浩峰帮朋友办事,不合法却合乎情理,情有可原吧,六,最后一点,这件事要是全面处理,就等于全面公开,那对你们滨海县政坛的影响更大,事过之后,你们滨海县委主要领导,会对你有很大成见的,老弟,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啊。”   向天亮听得捧腹大笑,“呵呵,不愧为清河警界的第一嘴,抓坏人不行,练嘴皮子倒是一套一套的,我说一二三四,你他妈的竟说出六点来,呵呵……”   “哈哈,怎么样?你要嫌不够,我再说几点行不行?”   向天亮忙道:“别别别,拜托拜托,我服你了。”   周台安说道:“天亮,事情的处理是这样的,市公安局党委经过研究,并经北城区委同意,决定给予宣浩峰党内警告处分,同时,他那个手下给予撤职。”   向天亮笑着说道:“好吧,算他宣浩峰运气好,不过,马理元呢?也给个处分了事?”   “老弟,你懂不懂规矩啊,马理元在公安局是不能再待了,但至于怎么处理,还是你们滨海县自己的事吧。”   “好吧,不过老周啊,请你转告宣浩峰,这一次的事算过去了,但是,不会再有下一次,绝对没有。”   “放心,我一定转告,我也相信,此类事件不会再有下一次。”   向天亮放下电话,同时站了起来。   罗正信也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天亮,快去吧,张书记还在等着你呢。” 第0510章 巧妙的讨好   这一次,张衡的办公室里,只有张衡,没有外人。   “张书记,你好。”   “天亮啊,来来来,坐下,坐下。”   张衡比平常的还要热情,茶早已泡好,向天亮一坐下,马上又递过来一支香烟。   向天亮心道,张衡有理由高兴,我一来就刀砍高晋阳,让陈乐天县长失掉了一个亲信,这回又乘机把李璋副书记的亲信马理元拿住,张衡却毫发无损,他不高兴才怪呢。   “张书记,实在对不起,刚接了清河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的电话,所以来晚了。”   张衡摆了摆手,“没关系,天亮,大家都是同事,以后用不着客气嘛。”   “谢谢,张书记找我有事?”向天亮客气的问道。   张衡笑着点头,“先说一件题外事,这不快过年了吗,放假之前,县里会召开一次全县干部大会,你得准备一下,到时候你不但要亮个相,还要准备讲话哟。”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张书记,讲话就免了吧。”   “不,很有必要,就这么定了,你好好准备吧。”   这是一个大人情,让一个县长助理在全县干部大会上作专门讲话,是个莫大的提携。   “那,那我就多谢张书记了。”   张衡笑了笑,“天亮同志,我现在向你通报县常委会临时会议的情况,同时,代表县委向你宣布几项决定。”   “请张书记指示。”   张衡说道:“天亮同志,县常委会临时会议作出了几项重要决定,一,撤销马理元的公安局党委委员、公安局副局长职务,同时马上将马理元调离公安局,二,任命你兼任县经济开发区管理委员会主任,经济开发区管理委员会的其他组成人员,将以你的意见为主,三,根据工作的需要,县委建议县政府调整你的分工范围,在原来的基础上,将县经贸委和招商局划归你分管,四,考虑到工作的实际需要,你所分管的各个部门,可以进行必要和适当的人事调整,你可以先了解一下情况,提出你的调整思路和具体人选,然后在春节过后,提交县常委会讨论通过。”   果然和预想的差不了多少,向天亮心里一乐,为了拉拢自己,看来张衡是下血本了。   “张书记,其他的我没意见,就是这个经济开发区,都搁置几年了,它能搞得起来吗?”   张衡微笑着说道:“我相信你的能力,同时,搞经济开发区是大势所趋,早晚得搞,你就先牵个头吧。”   “嗯……也行,那我就试试吧。”   “天亮啊,我支持你,你就大胆放手的干吧。”   “多谢张书记的信任。”   “哎,说谢就见外了吧。”   两人相视一笑。   向天亮举杯喝了几口茶,心里在琢磨着,张衡如此这般的示好,自己该拿什么表示一下呢?   他的目光,落在了办公室里靠墙边的那排书架上,心里一动,一个坏主意冒了出来。   据说张衡官运不佳,后来有点自暴自弃,就不大喜欢读书,果不其然,书架上除了不少文件,和县委办公室用公款发放的工具书,几乎没有私人藏书,书架的大半都还空着,显得和办公室的陈设很不协调。   向天亮决定乘机讨好一下张衡。   不过,他的讨好有些别出心裁。   给人戴高帽的做法,常常会被人耻笑,这主要是因为,一来做高帽子的确很不费力,可以日产万顶,信手拈来,二是人人喜欢,趋之若鹜,是大众化的东西,三则是因为品味低俗、令人生厌的伪劣“马屁”随处都是。   而恭维,又有三六九等不同质地的类别,上等品被称为“赞美”、“赞扬”、“赞许”、“称颂”等,下等品则被贬为“讨好”、“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献媚邀宠”,等等等等。   恭维别人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尤其是针对领导,所谓的“拍马屁”、“阿谀”、“谄媚”,都是技艺拙劣的高帽工厂加工的伪劣产品,因为它们不符合赞美和恭维的标准。   高帽尽管好,可尺寸也得合乎规格才行,滥做过重的高帽是不明智的,赞扬招致荣誉心,荣誉心产生满足感,但人们发现你言过其实时,常常因此感到他们受到了愚弄,所以,宁肯不去恭维,也不宜夸大无边。   有时候,过分粗浅的溢美之词,同时会毁坏了你的名声和品味,不论用传统交际的眼光看,还是用现代交际的眼光看,阿谀谄媚都是一种卑鄙的行为,正人君子鄙弃它,小人之辈也不便明火执仗地应用它,即使被人号称的“拍马行家”或“马屁精”,也会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吹牛拍马的人,总是通过甜言蜜语、花言巧语,使对方在不知不觉或轻松愉快中,入耳入脑而变得春风得意或忘乎所以,有时候,一个人做了一件事情,自己吃不准是对是错,如果有人趁机贡献几句好话,你就会飘飘然,大有“深获我心”的知遇感,不禁发出“知我者唯你也”的慨叹,再说了,古今中外能够“闻过则喜”的人实在太少,听到别人赞美自己而欣然大悦的人倒是太多,“闻过则喜”的首创者也未必真能“闻过则喜”,在这种社会心理环境下,虽然明知阿谀奉承的人大都言非心声,甚至可能别有用心,却仍然愿意或乐意姑妄听之,自我陶醉,这也叫“一个锅要补,一个会补锅”,这大概就是对阿谀谄媚既怀深恶痛切之心又有洗耳恭听之意的主要原因吧。   高帽就是美丽的谎言,首先要让人乐于相信和接受,不能把傻孩子说是天才一样的离谱,其次是美丽高雅,不能俗不可耐、低三下四,糟蹋自己也让别人倒胃口,再者,便是不可过白过滥,毫无特点,不动脑子。   赞美也是一种讨好,对于不太了解的人,哪一种赞美最有效呢?至少要避免以对方的人品或性格为对象,而称赞他过去的成就、行为或所属物等看得见的具体事物,如果赞美对方“你真是个好人”,即使是由衷之言,对方也容易产生“才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的疑念及戒备心。   如果赞美过去的成就或行为,情况就不同了,赞美这种既成的事实与交情的深浅无关,对方也比较容易接受,也就是说,不是直接称赞对方,而是称赞与对方有关的事情,这种间接奉承在初次见面时比较有效。   向天亮盯着书架看,被张衡给察觉到了。   “天亮,你在看什么?”   “啊,没事没事,对不起,我有点走神了。”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张衡也笑了,“不对,你有事。”   “呵呵,真没事。”   张衡指着书架,笑着说道:“你是在看我的书架,在心里笑我的书架几乎空空如也,对不对?”   “张书记,你真是神了。”向天亮笑着应道。   张衡笑着问道:“你一定还笑我不喜欢读书吧?”   “不,我哪敢笑你领导,我是在笑我自己。”   “哦,这是为什么?”   向天亮装出了一脸的不好意思,“张书记,不瞒你说,我是有名的讨厌读书的人,看文件都会头晕,让我写文章好比让我不抽烟一样难受,所以,所以我刚才是联想到我自己。”   “哈哈,看到了同道中人吧。”   “呵呵……不过,不过……”   张衡问道:“不过什么呢?”   “恕我直言?”   “那是当然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我虽然不喜欢读书,但我办公室里的书架上,总是塞满了书,不留一点点的空间。”   张衡听得大笑起来,“哈哈……天亮啊,你这不是弄虚作假,打破脸皮充胖子吗?”   “张书记啊,你误会我的用意了。”   “哦,你说,你是什么用意?”   向天亮低声说道:“张书记,办公室里放书架,本来并没有什么忌讳,但是,书架书架,一是书二是架,合起来没什么问题,可一旦分开来说,书就是输,架上空着就是架空,你想想,这能行吗?”   张衡怔了怔,“你是说……有碍风水?”   “张书记,迷信不好,但风水还是有点科学道理的啊。”   “嗯,那倒是,那倒是。”联想到自己快一辈子了,还窝在滨海这个穷县,远远看不到晋升的希望,向天亮的话,张衡一听完就相信了。   向天亮又道:“张书记,办公室的陈设太少也不行,太少了也是空,所以,书架还是要摆的,但是我建议,你的书架上最好要摆满书,文件和书最好分开,另外,棕色的书架,最好漆成鲜红的颜色。”   看着向天亮,张衡问道:“天亮,你再帮我看看,我的办公室里,还有没有需要修正的地方?”   “张书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我建议你先对书架作必要的修正,然后我再帮你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张衡点着头道:“那一言为定,你过几天再来帮我看看。”   向天亮心里一乐,自己这一注赌对了,张衡果然有些迷信,看来,以后还得对症下药,投其所好,最好迷得他神魂颠倒。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0511章 权力大得吓人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最初,囿于传统的保守和以往的惯例,对新来滨海上任的向天亮,滨海领导班子的所有成员,绝大多数都抱着防范的心态,或冷对,或怀疑。   所以,试探是必要的,也是必然的。   县委的三驾马车,联手对向天亮的试探,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成效。   于是,这种短暂的联合,像昙花一现,像阵风似的过去了。   真正的较量,还是在三驾马车之间进行,这才是滨海县政坛的主要旋律。   和县委三驾马车相比,向天亮的地位和级别还太低,作为一个新人,他的到来,不过是一潭浑水中扔下的一颗小石子,听得见声响,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因此,接下来的便是示好和拉拢,书记也好,县长也罢,人多才能力量大,多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   县委副书记李璋自视清高,放不下架子,搞小动作却颇有一套,这次公安局副局长马理元请北城区的宣浩峰帮忙,正是李璋在幕后指使,只不过偷鸡不成,反而又蚀了把米。   李璋从清河市朋友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向天亮在市建设局工作期间,和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老总打得火热,而且很可能还有暧昧关系,所以,当向天亮请来国泰集团公司投资滨海县的时候,李璋认为有机可乘,便指使马理元设法搞清向天亮和国泰集团公司的真正关系。   当然,李璋这样做,目的并不是搞垮向天亮,而是要抓到他的把柄,从而以此拉拢或控制向天亮。   另一边,县长陈乐天不是不想有所行动,而是一时想不到有效的办法,向天亮出手就对县审计局长高晋阳下手,而且一击而中,大大出呼陈乐天的意料。   向天亮出手不凡,出手不按套路,确实打乱的陈乐天的思路,放下架子示好或拉拢向天亮,会被别人认为软弱可欺,而一旦报复向天亮,很可能会让张衡和李璋有机可乘,从而让己方陷入两面受敌的境地。   李璋的失手,陈乐天的犹豫,正好给了张衡一个很好的机会。   作为县委书记,堂堂的滨海县一把手,张衡虽然不能掌控全局,但他始终在等待每一个机会,李璋的手下马理元出来搞事,正中张衡的下怀。   县常委会临时会议上,尽管李璋极力为马理元辩护,但张衡毫不犹豫,联手陈乐天,以七票对两票的绝对优势,彻底的拿下了马理元。   这不但是向天亮的胜利,更是张衡和陈乐天的胜利,同时,也是张衡对向天亮的一次示好。   领导能给下属的好处,无非就是权力。   向天亮得到了权力,他手中权力的范围,大得有点吓人。   首先,向天亮是县长助理,是县政府的一部分,其次,他兼任县政法委副书记,触角可及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和司法局,再次,他联系的监察局,其实是和县纪委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等于是和县纪委搭上了边。   现在,向天亮又兼任县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对于年生产总值不过五十亿的滨海县来说,只要经济开发区这块牌子出去,招商引资工作稍有作为,就等于掌握了全县的经济大权。   但是,权力是柄双刃剑,现在向天亮头疼的是怎么发挥这些权力。   接下来的几天,滨海县人民政府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合作,进行得非常顺利。   三个合作协议都已签约完成,第一个协议是国泰集团公司以一点一亿元的价格,收购原教委楼及其西郊的六十亩荒地,第二个协议是在未来的三年内,国泰集团公司将在滨海县投资五亿元,滨海县人民政府承诺,参照清河市经济开发区予,给予国泰集团公司相应的优惠政策,第三个协议是由清河市人民政府担保,国泰集团公司在未来的两年内,出资五千万元,借给滨海县,修建从滨海县通往南河县的四十公里的公路。   不过,那个废弃了三四年的滨海县经济开发区,成了向天亮的一块心病。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向天亮拉上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由秘书丁文通开车,直奔城关镇东郊乡。   原滨海县经济开发区的规划地,正是座落在东郊乡,离城关镇三公里左右。   站在一个土岗上,望着一大片荒凉的盐碱地,向天亮愣住了。   “那就是原经济开发区规划的地址。”罗正信说道。   “我的妈呀。”   向天亮叹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么意思?”罗正信笑着问道。   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靠着一块石头吸了起来。   丁文通打开地图,拿出一根尺子在地图上量着,“领导,这块盐碱地就是原来规划的经济开发区所在地,规划面积三点四平方公里,约五千一百亩,开发区平均海拨是负五点三米,北距小南河两公里,西距城关镇三公里,东距东郊乡乡政府所在地四点五公里,南距城郊公路两点五公里……”   “呵呵……”向天亮咧嘴直乐。   罗正信问道:“哎,你笑什么啊?”   向天亮又是点头又摇头,乐呵着就是不说话。   “得得,文通,你的领导中邪了。”罗正信笑着说道。   丁文通也在笑。   向天亮斜看着丁文通,“你笑什么?”   “我是觉得,觉得这是个好地方。”   “呸,毛都不长一根的地方,还说是好地方,你他妈的是不是眼睛瞎了。”   丁文通问道:“领导,那你又在笑什么啊?”   “呵呵……”   罗正信笑道:“文通啊,这回你没领会领导的心思,笑反喽,笑反喽。”   “是吗?”   “不信你问呗。”   两个人一齐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开口又骂了声“他妈的”,“我敢断定,当初确定这里为开发区的人,脑袋不是被驴给踢过,就时患过小儿麻痹症。”   罗正信看着丁文通笑,“怎么样,怎么样,这就是领导对块盐碱的评价,不,是对原开发区的评价。”   丁文通有些不解,“这是一块没人居住的荒地,选择这里搞开发区是废物利用,有什么不好呢?”   向天亮又骂道:“呸,真是个书呆子,丁文通,我看你读书把脑子读糊涂了吧。”   “嘿嘿,请领导指教,请领导指教。”丁文通不好意思的笑着。   指着那片盐碱地,向天亮说道:“现在我才知道,咱们滨海县的经济开刀区为什么搞不起来了,别人搞开发区,是拿出最好的土地,咱们倒好,一块毛都不长的土地,离着公路和水源这么远,更要命的是低于海平面五点三米,一到台风多雨季节,海水倒灌,内涝难以避免,而要是把这里填平,需要多少土方?土方又从哪里来?总不能让人家的投资打水漂吧?”   罗正信接道:“不错,当时就有不少人认为,选择这里当开发区,实在太过荒唐了。”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老罗,当初是谁做出的决定啊?”   罗正信道:“这话说来就长了,但归根到底,还是张书记和陈县长,用你的话说,是他们的脑袋被驴给踢了,当初两个人带着三十多个干部南下特区,在那里待了半个月,回来以后就决定搞一个经济开发区,三五个会议一开,商量了几个口号,就算把经济开发区的事定下来了。”   “那么,是谁决定,把这块盐碱地当作开发区的?”   罗正信又道:“还是张书记和陈县长啊,咱们滨海县人口一百二十万,全县面积不小,但可耕地实在不多,当时搞开发区的一个主要原则,就是不占用可耕地,而凑巧的是,张书记和陈县长两位领导,都曾短期在东郊乡工作过,确定开发区地址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块盐碱地,那时候没有专家帮忙指导,大家又不懂经济,都是凭着一股热情,县委书记和县长都说把盐碱地当作开发区,谁还能不同意啊?”   向天亮笑着说道:“可以想见,那些外商一看到盐碱地,肯定是扭头就跑吧?”   “可不是吗,搞经济开发区,招商引资,咱们滨海县实际上是有优势的,解放前和解放初,咱们滨海县至少有三四万人迁往国外,是东江省四个华侨之乡之一,所以,当时经济开发区的牌子一挂,又花了点钱在《东江日报》上宣传了一番,是招来了不少滨海籍的外商,我当时就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兼县政府接待办公室主任,那三个月,我至少接待了两百多位滨海籍的外商,可惜啊,外商们来的快,跑得也快,一看到这块盐碱地,二话不说就走了……就这样,所谓的滨海县经济开发区,只热闹了三个月,就草草的收场了。”   向天亮站起身来,拍着屁股上的尘土说道:“咱们走吧,这鬼地方,我懒得多看它一眼。”   在回程的车上,向天亮问道:“老罗,关于这个经济开发区,你有什么看法?”   “我的意见么,形势发展了,人换了,思想也换了,这经济开发区的地址也该换了。”   向天亮点着头,“说得对,先修好公路,再找个好地方,这是搞开发区的两个先决条件。”   正说着,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南北茶楼的女老板戴文华打来的。 第0512章 许贤峰要出事   下班后,向天亮来到了南北茶楼。   戴文华这回还不是为了自己,是活菩萨许贤峰来了,而且还是早早就来了的。   向天亮心里嘀咕,和许贤峰约好的,没事不能随便见面,既然他主动找自己,一定是有事了。   果然,许贤峰的脸色很不好,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十多烟头。   “老许,还是你这个武装部长逍遥自在,跑到这里来上班了。”   “出事了。”许贤峰叹了一口气,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   向天亮呵呵一笑,“老许,什么事把你难住了?你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嘛。”   许贤峰愁眉苦脸,苦笑着说道:“你老弟倒是混得风生水起,连张衡书记都主动捧着你,我可就惨了。”   “哦,什么事啊,你说。”向天亮靠到了沙发背上。   许贤峰问道:“陈正海和萧升云快从岱子岛回来了吧?”   陈正海是戴文华的老公,萧升云是许贤峰的司机,这两个家伙帮着许贤峰算计向天亮,被向天亮授意邵三河找了个理由,送到岱子岛拘留十五天。   经许贤峰这么一问,向天亮这才想起,陈正海和萧升云的拘留期到了,应该快离开岱子岛了。   “嗯,这有什么问题吗?总不能不让陈正海和萧升云回来吧?”   许贤峰摇着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啊。”   向天亮不耐烦了,起身欲走,“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再不说,我可走了啊。”   许贤峰拉住向天亮,把他按回到沙发上,“老弟,萧升云和陈正海不能回来,他们一回来,你我之间的秘密就要露馅了。”   “不会吧,萧升云是你的司机,陈正海也是你多年的朋友,他们怎么会坏你的事呢?”   许贤峰的老脸,忽地红了起来。   “唉,这个这……这个事么……”   许贤峰老脸通红,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向天亮心里一动,呵呵的笑起来,“老许,是不是又在哪里惹下风流债了?”   “这个么……事到如今,我跟你明说了吧,萧升云虽然是我的司机,但是,他最初是张衡书记派来的,我和张衡有过约定,他派萧升云过来,安插在我的身边,是我们之间合作的一个重要前提。”   向天亮噢了一声,微笑着道:“这么说来,你和张书记之间的关系,实质上并不是合作,而是你受他控制和摆布。”   “不错,是这样的,我上次没和你说实话。”许贤峰点着头道。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贤峰正要回答,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咯咯……我来替老许说吧。”   声到人到,娆艳的女老板戴文华,带着一股香水味飘然而进。   “呵呵……”向天亮毫不顾忌许贤峰的存在,抱起戴文华放到自己的怀里,笑着说道,“戴姐,老许不好意思,还是你来说吧。”   看着向天亮和戴文华亲热,许贤峰一声叹息,“你小子行啊,把老妖精都收服了,拿下那两个小妖精更是指日可待喽。”   向天亮笑着骂道:“老许,你他妈的少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还是先捋清你自己的风流债吧。”   “咯咯,天亮你别理他,这个老东西,是走投无路了呢。”   “呵呵,戴姐,你还是快说吧,我都等不及了。”   戴文华笑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萧升云从县委小车班调到老许身边以后,把家也搬到了武装部,就在老许的办公室隔壁,萧升云的老婆可是个漂亮娘们,一墙之隔,以老许的秉性,没过多久,很快就和萧升云的老婆勾搭上了,两个人明铺暗盖,来往火热,老许的老婆死了以后,老许干脆就住在办公室里,两个人更是好得不得了了。”   向天亮问道:“萧升云就没有发现吗?”   “咯咯……老许他有招呀,萧升云的老婆原来是县纺织厂的会计,老许一个调令,把她调进了武装部当会计,武装部的会计,哪有什么事干呀,实际上就是侍候老许,可有萧升云在旁边,碍手碍脚呀,怎么办?老许就给萧先云封了个武装干事的头衔,司机兼武装干事,别出心裁,事儿也多了,萧升云每天有干不完的活,而且大都是出门在外的,不是去海岛蹲点,就是下基层检查,咱们滨海县还有战备任务,还保持着武装民兵的建制,全年的民兵训练从未间断,萧升云当过兵,老许就派他去训练民兵……这么一来,萧先云名为老许的司机,实际上一年到头,没有几天在家,萧升云的老婆,实际上成了老许的老婆。”   向天亮听得笑了起来,“呵呵……姜是老的辣啊,老许你行,你行,我要向你学习哟。”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何况萧升云是张衡书记的人,实际上是张书记派来监视老许的,老许和萧升云老婆的事,自然慢慢的被张衡和萧升云知道了,张衡就以此为要挟,让老许彻底的听命于他……”   向天亮问道:“老许霸占了萧升云的老婆,萧升云他能答应吗?”   “当然不能了,但是,萧升云也不是个好东西,他狐假虎威,根本就没在外面工作,实际上是在黑市上炒外汇,这家伙没有那方面的本事,却埋着头扎在汇市里拨不出来,亏了不少钱后,就打起了公款的主意,老许和他老婆粘在一起后,萧升云很快就抓住了老许的把柄,以此要挟,让老许挪用公款借给他沙汇,先是几千几千的,继而是一万两万的,后来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五万十万的也拿出去了……刚才老许跟我说了,这几年被萧升云拿去炒汇的公款,已经超过九十万了。”   向天亮大吃一惊,“老许啊老许,你这是要命的事啊。”   许贤峰长叹一声,“老弟,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请你帮我出个主意啊。”   “怎么,事情要败露了?”向天亮问道。   许贤峰说道:“老弟,武装部的经费,每年有一百二十万,其来源有两个,一个是县里的财政拨款,大概是七十万,还有一个是市警备区转拨的,约五十万左右,这些经费拨到武装部后,上面一般是不再过问的,顶多是委托县审计局在年底来审计一下就算完事了,而县审计局当然听县委县政府的,以往几年,县审计局也想来武装部查账,但都被张衡书记挡回去了,所以,这四年来,我们武装部的财务收支一直没被查过,萧升云挪用公款的事,也就一直没有暴露。”   向天亮看着许贤峰道:“你傻啊老许,九十多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这纸能包得住火吗?”   点点头,许贤峰苦着脸道:“现在事情来了,老弟你出手整倒了县审计局局长高晋阳,顺手还把市审计局局长冷来富给扳倒了,这下倒好,市审计局来了位新局长,是省审计厅派来的,新官上任,年轻气盛,他下了一道通知,要在春节放假前,对五年来从未被审计过的部门和单位,进行全面的审计,一个都不遗漏,据我得到的消息,咱们滨海县有五个单位列入了首批被审计对象,其中就有我的武装部。”   向天亮听罢,慢慢的收起了笑容,“老许,他们什么时候来审计?”   许贤峰道:“市里有我的朋友,据他透露,市审计局通知上说是三天以后,派审计组到咱们滨海县来,可实际上,他们会在明天上午过来,用的是突然袭击的方式,而且,而且很可能要从我的武装部开始查起。”   “我的乖乖,这做假帐的时间也没有啊。”向天亮叹道。   许贤峰哭丧着脸,“老弟,我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彻底完蛋了。”   向天亮想了想,反而露出了微笑。   “老弟,你说话啊。”   向天亮扶起怀里的戴文华,伸手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戴姐,你去把银行存折拿来。”   一听到拿钱,戴文华舍不得了,“天亮,还真拿呀?”   向天亮瞪起了双眼,“臭娘们,你他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那些臭钱,你明白不明白,老许要是闯不过这一关,你们一家也不得安宁……快去快去。”   说着,向天亮又抽了一下戴文华的屁股。   戴文华捂着屁股,撅着嘴,不很情愿的出去了。   向天亮又点上一支香烟,“老许,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去找张衡书记,有他出面,完全可以把事情捂住嘛。”   “我找过了,可被他拒绝了。”许贤峰摇着头说道,“老弟,上次让张书记拿出五十万元拿你的把柄,把柄没抓住,五十万也打了水漂,他现在是其他变化没有,也能帮我说话帮我打掩护,但想再让他出钱帮我填补窟窿,我能说得出口吗?”   “嗯,那倒也是。”向天亮点着头道。   许贤峰又说道:“老弟,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人不大喜欢交往,朋友不多,能帮这种忙的朋友更少,我实在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九十多万元的大窟窿给补上,所以,我只好来找你了。”   向天亮沉默了一会。   “老许,这个忙,我帮了。” 第0513章 摆平   向天亮答应帮忙,许贤峰大大的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连声道谢。   看着许贤峰可怜兮兮的样子,向天亮心里好笑,看来许贤峰并不是个坏人,几十万元就难住了他,说明他并不是太贪。   “我说老许,你给句实话,你自己能拿出多少钱填补那个窟窿?”   许贤峰一听,竟是满脸的惭愧,“老弟啊,你有所不知,我手头并无多少积蓄,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啊。”   “呵呵,老许你还真是清廉,工作一辈子了,怎么不多捞一点呢?”   许贤峰笑道:“我这方面胆子小,不像你们年轻人胆大包天。”   “呸,你要这么说就太谦虚了吧,看你趴在小翠小琴身上奋勇作战的样子,两三个小时下不来,简直就像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嘛。”   许贤峰不好意思的笑了,“老弟,你就别取笑我了。”   向天亮问道:“老许,你自己能拿出多少钱来?”   “不好意思,我顶多也就能拿出五十万元来。”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这样吧,你上次给我的五十万元,我全部还给你,加上你自己的钱,先把窟窿补上吧。”   “那我先谢过了,不过,你说该怎么补才比较妥当呢?”   向天亮想了一会,“老许,你有没有关系相熟的企业?”   许贤峰道:“有啊,我们武装部也有自己的企业,而且是有三个呢。”   “它们都独立核算的吗?”   “是啊。”   “还有,你和它们的负责人关系怎么样?”   许贤峰微笑道:“规模最大的一家,负责人是我的亲外甥。”   向天亮一拍大腿,笑着说道:“那就好办了。”   “怎么办?”   “市审计局的审计组不是明天上午到么,从市里到县里总要两个小时吧,等他们到了,县委县政府领导总要出面谈一谈吧,等他们谈完了,就该吃午饭了,吃完午饭还得休息,开始工作也是下午两点以后的事了,从上午到下午两点,这么多的时间,够你来得及填补窟窿了吧?”   许贤峰不解地问道:“老弟,这方面我实在是不懂,还请老弟多多指教。”   向天亮道:“很简单,你现在就行动起来,去找你的外甥,把九十多万元交给他,让他列入企业的财务收入中,这方面具体该怎么做,他企业的财会人员会办好的,只要做得天衣无缝就行了,总之,如果审计组查你们的帐,问起这九十多万元的去向,你就说是借给企业投资了,这样一来,钱还在,审计组即使查到了,顶多就是违反财政纪律,批评一下就了事了,你老许皮厚骨硬,一个批评不至于受不了吧。”   许贤峰连连的点头,“多谢老弟,多谢老弟,就照你说的办了。”   “呵呵,老许你就放心吧,这算不了什么大事。”   许贤峰摇摇头,“不过,还有不少麻烦啊?”   向天亮问道:“还有什么麻烦?”   许贤峰道:“还有几张嘴,不得不想个办法封住啊。”   “几张嘴?你是说知情者吧,你说说是哪几张嘴?”   “首先是张书记那边,至少有四张,而这边,除了你和戴文华,还有邵三河、戴文华的老公陈正海,以及我的司机萧升云两口子。”   向天亮笑着问道:“老许,张书记那边的四张嘴,你总有办法封住吧?”   许贤峰点着头,沉吟着道:“这么说吧,我这个县委常委兼武装部长,应该还有两年的时间可当,在两年之内,张书记还要依仗于我,所以,他那边应该没有问题。”   “嗯,你说得不错,张书记有陈县长和李副书记的牵制,还需要你在常委会暗中相助。”   许贤峰看着向天亮道:“可是,可是这边怎么办?”   板起手指头掐了掐,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你总可以放心吧,邵三河那边你也大可放心,戴文华也听我的,但是,戴文华的老公陈正海,我没有把握,还有萧升云两口子,就得靠你自己了。”   许贤峰凑上身来,低声地说道:“不瞒老弟,萧升云的老婆,嘿嘿……实际上已经是我的老婆,她的嘴么,我是封得住的。”   “呵呵……”向天亮坏坏的笑着,“老许啊,你这话我信,你把人家下面的大嘴都封得满满的,何况上面那张小嘴呢。”   “去你的,别取笑我了好不好?”   “老当益壮,老而弥坚,以后要教教我哟。”向天亮还在取笑。   许贤峰不好意思地笑道:“先办正事,以后再来取笑我吧。”   “老许,你是说陈正海和萧升云?”   许贤峰点头道:“对,我担心陈正海和萧升云的嘴靠不住啊,你和戴文华打得火热,南北茶楼快成了你的家了,陈正海能放过你吗?还有萧升云,我和他老婆的事,他实际上是知道的,不过是为了向我借钱炒汇,而开只眼闭只眼而已,但这回市审计局审计组要来了,难保他的嘴巴不乱说啊?”   “那该怎么办才是呢?”   “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行不行?”   “你先说来听听。”   许贤峰小声说道:“我建议,你让邵三河想个办法,让陈正海和萧升云在岱子岛再多待几天,你看行不行?”   向天亮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心里一动,还真别说,许贤峰的主意虽然有点毒,但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老许,这能行吗?”   “能行,只要邵三河能帮忙。”   向天亮道:“邵三河那边,问题倒是不大,但是,总得找个理由吧?”   许贤峰想了想,“这好办,陈正海和萧升云一样,都在黑市里炒过外汇,而且两人都被公安局经济侦查大队查过,都是我帮着压下来的,但案底还留着呢,你看这个理由行吗?”   “那行啊,就这个理由,足以让陈正海和萧升云在岱子岛再待上几个月的。”   “你找邵三河说?”   向天亮摇头笑道:“我先帮你打个电话,具体的要由你自己说。”   “好吧,谢谢了。”   向天亮长舒了一口气,吸了几口烟后问道:“老许,我也正想有事问你呢。”   “什么要啊?”   “这县委大院里的形势,我有点把握不住啊。”   许贤峰笑了笑,“天亮老弟,我看你现在混得不赖,还用得着我说吗?”   “你少来这一套,我是浮在水面上的,可水下面的情况,我不太明白啊。”   许贤峰道:“其实么,看着很复杂的事,本质上教是很简单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县委大院看着很复杂,三驾马车斗得很热闹,实际上只要你细细一想,一点都不复杂,你只要把握一点,就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   “哦,是哪一点?”   “谁都不要相信,哪边都不要靠,同时,最好哪边都不要得罪。”   向天亮怔道:“可是,我已经得罪陈县长和李副书记,三驾马车里已经得罪了两位,那我不是悬乎了么。”   “那倒不会,而且恰恰相反。”   “这又是什么道理?”   许贤峰笑着说道:“是他们以大欺小,对你采取了先打后拉的办法,所谓愿赌服输,因此,输了就输了,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就放心好了。”   “呵呵,你刚才说的,谁都不要相信,包括不包括你老许同志呢?”   许贤峰苦笑着说道:“他娘的,我的后半辈子都捏在你的手里,你还不相信我吗?”   正在说笑间,戴文华拿着三张银行存折进来了。   “拿去。”戴文华不很高兴,把三张银行存折递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打开银行存折,看了看,将其中一张交还给戴文华,而把另外两张递给了许贤峰,“老许,这是五十万元,你先拿去填上吧。”   许贤峰连声道谢,“天亮老弟,我谢谢你啊,小戴,谢谢你,过了这关,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戴文华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快去填你那个大窟窿吧。”   许贤峰走了。   戴文华关上门,走回来坐到向天亮的怀里,“天亮,你可真是大方,一转眼,五十万就没了。”   “呵呵,真舍不得吗?”   戴文华抓着向天亮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胸脯上,秀着媚眼道:“只要你疼我,我什么事都愿做。”   “嗯,不义之财,救不义之人,不是正好吗?”向天亮的双手,在戴文华身上忙碌起来了。   戴文华见向天亮开始放纵,便也疯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将两个人身上的武装解除得一干二净。   向天亮挺枪攻击,抱着戴文华,轻吼一声冲了进去……   终于,戴文华得到了满足。   “天亮,明天老陈就要回来了,怎么办呀?”   “你想不想他回来呢?”   “嗯……不想。”   “真的,真的不想。”   向天亮微微一笑,把许贤峰的建议说了一遍。   “那太好了,天亮,就照老许说的办。”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老陈可是你老公啊。”   戴文华讨好道:“有了你的大家伙,我哪还会想别人呀。”   “呵呵……那行,老陈不在期间,你的一亩三分地,就归我承包了。”   “那你得帮多赚点钱哦。”戴文华撒着娇道。   向天亮神秘地笑道:   “戴姐,现在有个发财的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第0514章 父母官要来了   一听有财可发,戴文华的眼睛都亮了,“天亮,你快说说,是什么发财机会呀?”   向天亮问道:“你的南北茶楼,一路之隔的是哪一家?而与你家的宅院,一路之隔的又是哪一家?”   “明知故问,紧挨南北茶楼的是原来的八一商店,我家宅院隔壁的是一座旧宅,也是归武装部所有的产业。”   向天亮又问道:“这两处房产现在还在使用吗?”   “八一商店因为经营不善,一年前就已经关闭了,而那座老宅,原来是驻军使用,三年前驻军撤了以后,老宅就一直关在那里。”   向天亮微微一笑,“戴姐,你想不想收购这两处房产啊?”   戴文华笑道:“怎么不想呀,我都想了两年多了,那座宅院我倒不怎么想,但那所紧挨着茶楼的原八一商店,我早就想买下了,我要是能买过来,稍加修整,就能把南北茶楼的经营规模扩大一半。”   “呵呵……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收购机会。”   戴文华若有所悟,“你是说……我们刚帮了许贤峰,现在去找他买房子,他就不好推辞了?”   “对了,而且你还可以压压价,许贤峰不敢不答应。”   “我明白了,明白我就去找他。”戴文华是笑逐颜开,“不过,我没那么多闲钱,那座老宅我不买,只买原来那个八一商店。”   向天亮笑道:“那座老宅是我想买,由我出钱。”   “真的呀?那我们不成了邻居了吗?”戴文华惊喜的问道。   “臭娘们,你别想歪了啊。”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购买老宅,要以你戴姐的名义,买下后登记在我三叔向云风的名下。”   “明白,我照做就是了。”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打来电话的,是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   向天亮和戴文华急忙起身打扫“战场”,刚收拾好包间,李春南就到了。   包间的茶桌上,摆好了满桌的酒菜。   李春南风尘仆仆的进来,手上还拿着摩托车头盔,他憨笑着道:“天亮你行啊,办公地点改在茶楼了,我开车去县委大院找你,县府办的人说你下午一上班就出去了。”   “呵呵,姐夫你也挤兑我啊。”向天亮拉着李春南坐了下来,“姐夫,边吃边谈,边吃边谈,噢对了,家里都好吗?”   李春南笑道:“都好,都好,就是你姐,她骂你了。”   “哦,我姐骂我,她骂我啥了。”   “你姐骂你是小白眼狼,官当大了,把家给忘了,回到滨海快二十天了,也不回家报个讯,看看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挠着头道:“姐夫啊,我这个姐姐,可是都被你给掼坏喽。”   “嘿嘿……没办法,没办法,我是村支书,管的是全村人,可你姐还管着我,她比我大一号呢。”   向天亮乐道:“呵呵,是没办法,弟弟当了县长助理,姐姐肯定连嗓门也响了不少。”   “唉,可不是么,你得找个时间回去训训她,只有你能治你姐,我是没办法了。”   向天亮问道:“姐夫,你匆匆忙忙的来找我,是有要紧的事吗?”   “是有要紧的事呢。”   “什么要紧的事?”   李春南说道:“再过一个小时,咱们晋川镇的镇委书记刘长贵和镇长吉伟义,就要来拜望你了,我是在打前站的。”   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道:“父母官嘛,来就来呗,县委县政府分配我负责联系晋川镇的工作,我都来了大半个月了,他们来拜望我也是应该的嘛。”   李春南笑道:“刘长贵书记和吉伟义镇长,与原来的张其明书记和陈国军镇长不一样,年轻有为,头脑活络,特别会来事。”   “怎么个会来事?他们往咱们家送礼物了?”向天亮笑着问道。   “那倒没有,可他们要给我好处呢。”   “什么好处啊?”   “镇里要在全镇范围内,选拨一名武装干事,也就是镇武装部副部长,刘长贵和吉伟义内定了我,正准备往上报呢。”   向天亮哦了一声,“他妈的,这好处不可谓不大啊。”   “就是啊,这一招让人为难啊。”   向天亮笑着问道:“我姐姐一定很高兴吧?”   “那还用说吗?兴高采烈,奔走相告呗。”   “呵呵,那你呢,姐夫,你给句实话。”   李春南苦笑道:“你姐的脾气,我能管得了她吗?所以,我才找你商量来了。”   向天亮看着李春南,“姐夫啊,你是和邵三河齐名的战斗英雄,在南疆前线杀的敌人也不比邵三河少吧,邵三河现在都已经是正科级了,现在别说给你一个武装干事,就是让你当个镇长也是应该的……而且,而且对你来说,这是跳出农门吃上国家饭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可是,可是你一来,我就跳出了农门,对你一定有影响吧?”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那还用说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像话吗?人家让我分管联系晋川镇,而晋川镇是咱们家乡,亲戚朋友没有上千也有几百,这其实就是个陷井啊。”   “那我不要刘长贵和吉伟义的好意了。”   “姐夫,你可要想好了。”   “天亮,你的发展才是最重要的,我的这点小事微不足道。”   “姐夫,这是你的真正想法?”   李春南道:“当然,我现在是晋川街村的党支部书记,家里有个上百人规模的鞋厂,每年收入没有一百万元,也有六七十万元,家庭事业蒸蒸日上,你说,我现在去当什么破武装干事,有意思吗?”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那就回掉这个好意吧。”   李春南也点点头,憨憨地笑道:“不过,有一点还得你帮忙解决。”   “哪一点需要我帮忙啊?”   李春南乐道:“天亮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姐那里,要是知道我不去镇里当武装干事,她还不要掐死我啊。”   “呵呵……”向天亮咧嘴直乐,“没事没事,我姐那边,我替你摆平,呵呵……来来,喝酒喝酒。”   姐夫小舅举杯对饮,乐呵着,聊了一会家里的事。   “姐夫,那个刘长贵和吉伟义,是什么样的人啊?”向天亮问道。   李春南嘿嘿的笑起来,“天亮,你问的是哪个方面?”   “姐夫,你笑的有点邪啊。”   “嘿嘿,你一肚子的坏水,我还不知道吗?”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不错,其实我想知道的,是他们的背景,也就是说,他们是谁的人,他们和县委哪些领导有来往?”   “嘿嘿……你的老一套么,也就是说,你想先谋他们的人,而不是他们的事嘛。”   “呵呵,臭姐夫,你笑话我啊。”向天亮笑着说道,“姐夫,官场如商场,你做生意主要靠的是什么,靠人脉,靠关系,所以,我现在需要急于建立人脉关系,你知道我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吗?”   “人呗。”   “呵呵,所以嘛……嗯?”   商品经济社会,人人自危,人人都有其程度不同的压力感,试想,如果你正处于只能维持最低的生活水平或者正处于事业发展的紧要关头,你只能“有人”才能“有事”,如果把什么友谊放在头等重要的位置上,是解决不了生计问题,不利于事业发展的。   “有人”当然包含许多内容,“有人”时才“有事”是当前普遍的现象,“求人”办事也就是“有人”,为求发展、达到自己的目标,只能办事时甜言蜜语,否则也是办不成事的,如果“有事”时又“无人”,那只能说明你无法适应当前的社会环境、缺乏处世办事的能力,缺乏维系人际关系最基本的条件,你不通过“有人有事,无人无事”地办成几件漂亮的事情,那你的“友谊”只能是虚设。   没有用处的人,你给他帮忙,只能让他空添内疚,多帮有用处的人,并不意味着不帮好朋友,两者并不矛盾,话又说回来,为人要知恩图报,别人帮了你,而你不图回报,岂非“不够朋友”吗?   按传统心态来看,社交不应该有目标,应该“以清会友,别无所求”,应该奉行一种无为哲学,谁要是在交往中注重了交往对象的使用价值,然后想方设法接近他、利用他,这就被认为“太势利”。   根据现代社会的交际观念,社交有三个基本目标,不能只强调信息共享、情感沟通而拒绝相求相助,不能把相求相助都当成“势利”来看待,为了相求相助而社交,这不是“势利”,这是人类有别于其他动物的一种社会性行为。   我们不妨设想,有这么一个人,他既不能与你信息共享、情感沟通,也不能与你相求相助,你会与他交朋友吗?恐怕不会,可见,人际交往还是有选择的,选择就是一种目标的体现。   建立“关系”可以用一个简单的分式来说明,首先,要认清目标,接着找有相同需求的人,最后与之联系,建立关系。   又喝了一杯酒,李春南问道:“天亮,你说吧,你到底想知道刘长贵和吉伟义哪方面的情况?”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们的背景,也就是他们是谁的人,他们和县委哪些领导有来往?” 第0515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李春南笑着说道:“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刘长贵和吉伟义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换句话说,他们是难兄难弟。”   “难兄难弟?这话是什么意思?”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李春南道:“刘长贵今年三十五岁,清河市蓝田县人,毕业于东江省农业大学,三年前调来滨海县之前,是市农业局农技处处长,本来当得好好的,不知是什么原因,得罪了市农业局局长,就被踢出了市农业局,三个月后,市委组织部把他调到了我们滨海县三王乡当乡长,去年八月,他被县委组织部调到咱们晋川镇担任镇委书记,所以,刘长贵在咱们滨海县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县委哪个领导都不敢理他,更不用说想帮他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心里说道,这样的人,不正是自己需要的人吗?   “姐夫,你继续说,那个吉伟义又是个什么情况?”   “吉伟义今年刚满三十岁,是咱们滨海县小港乡人,毕业于东江省师范学院,以前一直在市委办公室工作,四年前就是文县委办文秘科科长,但他是高度近视眼,就在去年底,也就是一个半月前,在审核县委书记张衡的一个讲话稿时,负责起草的人把一个数字搞错了,少数点往后多点了一位,把全县年产粮食四亿斤变成了四十亿斤,吉伟义看花了眼,这假数字就被通过了,张书记做报告的时候,当着全县上千名干部顺口就念了出来,结果闹了个不大不小的政治方式,结局可想而知,吉伟义就被贬到了咱们晋川镇当镇长。”   “好,好啊……太好了。”向天亮拍着手叫道。   李春南笑道:“天亮,你不会吧,人家落难了,你还要幸灾乐祸?”   “呵呵……姐夫你不懂,这是政治,政治。”   “你是说,你要把他们收为己用?”李春南问道。   “对啊,这样的人,才是最可靠的啊。”   向天亮需要人,需要靠很多人来建立自己的关系网。   有人单靠直觉建立“关系”,有人则要努力不懈,才能拓展一点“关系”,前者往往难以预料结果如何,后者比较知晓拉拢关系的“天时地利”。   “关系”,通常要花一点功夫才能取得。   事实上,“关系”对一个官员来说,就是生命之线,和外界保持某种程度的“关系”,消息才会灵通,要是问他们这些“关系”是怎么来的,恐怕他们也答不上来,这种事并非是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勾当,而是一般人成功的秘诀,他们了解“团结力量大”的道理,最后,练成了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得到情报的神功。   善于拓展“关系”的人,是标准的社交高手,不管是在宴会、洽谈公事或私人聚会上,总是会掌握时机,对这些“沟通大师”而言,人生就是一场历险记,会议室、酒吧、街角、餐厅,甚至在澡堂里,处处都可以“增广见闻”,因此随时竖起耳朵,收听精彩的内幕消息或蜚短流长,只要你多走动,就必有收获。   最会拉关系的人,不但口吐莲花、左右逢源,而且,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他们就是天生的侦探或是记者,不然也应颁给他们“社会学”荣誉博士。   总而言之,人总是在心里想着身边的“关系”有无用处,看看是否能从双方的需要上做些文章,以使关系套牢。   此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向天亮的做法,无非是不劳而获,捡别人不要的人才。   “姐夫,看样子你和他们混得不错嘛。”   李春南笑道:“那还用说吗?首先他们是领导,我总得和他们搞好关系吧,其次,我是晋川镇政府所在地晋川街村的党支部书记,他们反过来也要讨好我吧,再者,我发现这两人很有水平,很有能力,平时就有意结交于他们,所以,我和他们称兄道弟,关系很铁。”   向天亮问道:“姐夫,我再问你,他们两个知道我调来滨海,并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后,到底是什么反应?”   李春南挠着脑袋想了想,“这反应可就大了,至少比以前更热情,而且更粘乎了,我感觉,好像他们很迫切与你见面,很希望和你交往,特别是刘长贵,他是从清河市贬下来的,和你见面的心情似乎更为迫切,这几天啊,几乎是平均一天两个电话。”   “噢……是这样啊。”   向天亮又陷入了思索中。   人的一生会出现许多变迁,从学校到单位,从此地到彼地,从顺境到逆境,从旧环境到新环境,每个人都少不了这样的经历,每有这种变迁,都会面临着一个陌生的交际空间,要涉足一个新的交际圈,要重构一个良好的人际关系,这段时间就是人际关系的磨合期,在这个磨合期里,如果处之不当,就会与新环境格格不入,处置得当,就会很快溶入其中。   如何有效地度过人际关系的磨合期呢?每个人在交际中都有相应的位置,这是交际规律的反映,也是社会规范的要求,不能正确摆正自己的交际位置,在交际圈中必然显得唐突、冒失、别脚,也会受到社会群体的责怪、怨愤、抵触、嘲弄、打击,交际关系复杂多变,交际者难以一眼窥清,不易正确把握,自己在交际圈中到底处于何种地位,如何调适好自身位置,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面对新环境、新朋友,第一步要好好认识自己、评估自己,确定好以什么面孔、怎样的交际基调进入新的交际角色,摆正自己新位置,是一个精深的过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成功的,这其中需要交际悟性,需要良心的心理素养,保持平常心往往在自己位置调适中起着突出的作用。   磨合期是一个双方逐步熟悉,互相适应,彼此认同、悦纳的过程,人与人的差异情形万千,总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矛盾和冲突,作为一个新面孔,在进入陌生的交际领域的时候,一开始就无所顾忌,目空一切,张牙舞爪,是无法与他人磨合的,这似乎是外向性格者、青年人常有的现象,也是应该克服的问题,采取沉稳简约的交际姿态才是得宜的,更有助于实现你与新环境的磨合,这是一个以静观动的方法,在你自我保留节制中,你会对新的交际环境作个全面细致深入的观察和把握,从而有针对性有实效地实现与新环境的契合和交融,表面上看来这是一种消极的方式,实质上是一种策略,是一种更积极有效的技巧。   人际关系的密切程度,通常是表现在人际距离上的,双方关系亲密,相互间距离较近,双方关系疏浚,相互间距离较远,与新同事新朋友初处,彼此不熟识、不了解,关系刚刚形成,距离自然是较大的,你若生硬地去与人亲近,则有违交际规律,对方不仅不会作出友好表示,还会产生反感情绪,这种适得其反的效果,会把你置于被动地位,保持适当的距离,能给对方冷静地观察你认识你的机会,你们会在逐步熟悉和了解中,实现思想的沟通,情感的交融,你们的关系慢慢亲密了,彼此的距离就会悄然隐去,保持距离重在适当,掌握在对方认可接受的范围内,并能有效地促使双方互相吸引。   变换了生活空间,人的社会角色会随之改变,若心理调整不过来,行为不能重新校正,你就无法适应新环境,左右碰壁,别人也会对你产生诸多误解和非议,你就难免成为一个与新环境格格不入的人。   人是能动的,环境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人应主动适应新环境,没有理由要求新环境去迁就你个人,所以,进行角色转换应是一种自动行为,而且尤其应在有效二字上下些功夫,实现角色适时适当的成功转换,将自己完完整整、及时可靠地变成新环境中的新成员。   交际的最高境界,是人与人之间互相吸附,难舍难分,寻求磨合途径当然要在这方面想办法,一个人在交际中形成对别人的吸引力,表现为他的交际勉力,这是一个内容丰富的综合体,包括人的形象、知识、品德、能力、语言、幽默等多层次多方面的内容。   一个充满交际魅力的人,别人会主动亲近他、接受他、适应他,人际之间的差异、矛盾会得到有效消除,人际关系磨合会呈水到渠成之势,所以,面对新环境、新朋友,根本的主要的还是培育出自己独特的交际勉力,给自己创造一个有利的交际环境,给自己带来一个理想的交际地位。   向天亮作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   “姐夫,你现在马上给刘长贵和吉伟义打电话,告诉他们,我有事下乡去了,今天没办法见他们了。”   “不,不会吧,为什么?”   “呵呵……我还是那个约定,等我回家时再见面。”   “我不明白。”李春南挠起了后脑勺。   向天亮笑道:“姐夫,亏你还是当过兵打过仗的人,欲擒故纵,欲擒故纵你懂吗?” 第0516章 家事   说不见就不见,向天亮还真的让姐夫李春南打电话,把晋川镇的两位“父母官”打发回去了。   当然,暂是的不见,是为了不久后后的真见。   向天亮所要做的,是要抻抻刘长贵和吉伟义,考验一下他们的忍耐力。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没有拨拉多久,就被姐姐向秋的一通电话给搅乱了。   李春南回到家后,回绝了镇委书记刘长贵和镇长吉伟义的好意,放弃了进镇政府当脱产干部的机会,可被老婆向秋给骂惨了。   受不了向秋的“雌威”,李春南只好把“责任”推给了向天亮。   这下倒来,向秋的电话打到了向天亮的手机上,铺天盖地的骂了二十多分钟。   看来,不回家一趟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向天亮“挨骂”的时候,正好和邵三河一起在南北茶楼喝茶,邵三河听得是捧腹大笑。   “三河兄啊,你不能这样幸灾乐祸吧?”向天亮苦笑着说道。   “哈哈……你挨一顿臭骂算什么啊,可以想见,你姐夫今晚的悲惨遭遇,被关在门外,被寒冷的西北风冻得浑身发抖,哈哈……”   向天亮狠狠的踹了邵三河一脚,“臭三河,你还笑,我姐夫可是你的生死战友吧。”   “哎,你踹我干吗?”   “他妈的,战友落难你还笑,踹你?我还揍你呢。”   邵三河笑道:“打仗和怕老婆,这不是一回事嘛。”   向天亮愣了愣,眨巴着眼睛道:“我就有点不明白了,我姐这么厉害,我姐夫他受得了吗?”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打是亲骂是爱,这两口子之间,就那么回事。”   向天亮笑道:“说得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姐当年离家出走,跑到南疆前线,死活都要嫁给我姐夫,我姐夫呢,天生是个怕老婆的主,英雄爱美女,天生的一对啊。”   邵三河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据你的五叔说,你姐姐是天生的旺夫运,你姐夫娶了你姐姐,不但会子女双全,而且还会家财万贯,现在看来,你五叔的话说得真准啊。”   向天亮拽着邵三河上车,“开车,直奔晋川镇‘救’我姐夫去。”   “拉我一起去,给你当垫背?”   “呵呵……”   向天亮将邵三河塞进了驾驶座,自己坐到了副驾座上。   “老弟,现在可是晚上十点半啊。”   “少啰嗦,我官比你大,我现在命令你开车。”   “行,行,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连夜赶到了晋川镇。   严格意义上说,晋川镇不是向天亮的家乡,他的祖籍在南岭乡向家村,滨海水库建成后,全家搬迁到山南乡凉棚岭村,去年的撤乡并镇,山南乡并入晋川乡成为晋川镇,向天亮便成为了晋川镇人,后来全家又从凉棚岭村搬到晋川街村,住在姐夫李春南的老宅里。   晋川镇是东江省有名的制鞋之乡,制鞋业发达,是滨海县经济发展最兴旺的地方。   李春南果然被老婆关在了门外,不过他没冻着,躲到老宅的堂屋里,一个人在自酌自饮。   “天亮啊,你可来了……哎呀,三河兄,你怎么也来了?”   邵三河乐道:“我们来陪你喝酒啊。”   向天亮瞅瞅四周,小心翼翼地问道:“哎,这里安全吧?”   “嘿嘿,不知道,你姐姐神出鬼没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会从新屋那边蹦达到老宅这边来。”   “唉……我姐就是一只母老虎,人见人怕那。”向天亮喝了几口酒,叹息着说道。   李春南嘿嘿地笑道:“天亮,你不能这么说你姐吧?”   向天亮对邵三河说道:“三河兄,你看看,你看看,我姐夫说的什么话,我们来帮他,他反而掉转枪口,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邵三河一边喝酒,一边乐道:“我只是负责开车,不管你们的家务事,少拽上我啊。”   向天亮又瞧了瞧四周,“姐夫,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呢?”   李春南笑着说道:“情况是这样的,我从城关回来以后,就在这堂屋里,当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面,还有几位叔叔婶婶,向你姐汇报了你的意见,同时告诉你姐,我已经在回来之后,打电话向刘书记和吉镇长表示,我不当什么镇武装干事……我一说完,你姐就发飚了,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开始集中火力骂你,骂着骂着,就打通你的电话,足足骂了你二十多分钟,嘿嘿……那可是滔滔不绝,排山倒海啊。”   向天亮咧嘴直乐,“我姐威武啊。”   “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邵三河大笑不已。   李春南奇道:“三河兄,你明白什么了?”   指着向天亮,邵三河笑道:“春南,我明白了,天亮深更半夜的回家,来了回鬼子进村,就是为了避开向秋强大的火力,你说是不是?”   “嘿嘿……我知道,我知道,天亮的小屁股,就是被他姐姐打着长大的,天亮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姐姐打屁股。”   向天亮自己也听乐了,“姐夫,你他妈的放屁,我会怕你姐吗?”   邵三河笑道:“嘴硬,你就嘴硬吧。”   “哎,姐夫,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呢?”   李春南笑道:“老套路,你姐一开骂,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叔叔婶婶们就四处躲藏,眼不见心不烦呗,现在他们早已睡下了。”   邵三河问道:“我说两位,今晚就这样喝到天亮吗?”   李春南笑着说道:“三河兄,咱俩到我村部对付一宿,天亮么,他有自己的房间,不用咱们操心。”   见邵三河和李春南要走,向天亮急忙吩咐道:“三河兄,姐夫,千万别把我回家的消息告诉我姐啊。”   三个人干了杯中酒,起身分头散去。   向天亮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向天亮钻在被窝里还没起床,门就被姐姐向秋踹开了。   向秋手拿掸帚,满脸怒气,瞪着一对大眼睛,威风凛凛的冲到了床前。   向天亮吓了一跳,赶紧陪起了笑脸,“姐,你起得好早啊。”   “土崽子,撅起你的屁股来。”向秋娇声喝道。   向天亮苦着脸叹息一声,掀开被子,一边撅起屁股,一边央求道:“姐,少打几下行不行啊?”   “啪,啪,啪……”   二话不说,向秋举着掸帚,对准向天亮的屁股抽了起来。   “哎哟……姐啊,你轻点行不行啊?”   “啪,啪,啪……”   “姐啊,你打的可是县长助理的屁股,金贵着啊。”   “啪,啪,啪……”   “姐啊,哎哟……轻点那,你打烂我的屁股,我这县长助理的宝座,可就坐不住了啊。”   终于,向秋扔掉掸帚不打了,坐在床沿边抹着眼泪。   “姐,你不生气了吧?”向天亮陪着小心问道。   向秋叹了口气,“土崽子,我们向家算是白养你了。”   “嘿嘿……姐,你这是什么话?我难道不是向家人吗?”   向秋一愣,随即埋怨道:“土崽子,你自己说说,你工作两年了,官也当上了,你说你帮向家做了什么?”   “姐,姐夫这件事,我没向你请示,是我错了,你消消气,消消气。”   向秋又打了向天亮一下,“你呀,难怪六叔七叔骂你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向天亮苦笑着说道:“我知道,六叔七叔搞了个工程队,都来清河找过我,想找点小工程做做,我是躲着他们,可是,这也不能说我是白眼狼吧?”   “土崽子,还疼吗?”   “姐,你打我,我怎么会疼呢?”   “快起来吧,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等你吃饭呢。”   向天亮奇道:“姐,你们都知道我回来了?”   向秋噗的笑了,“土崽子,你的车就停在门口,你当我们傻啊?”   “什么,姐夫和邵三河没把车开走?”向天亮叫了起来。   “咯咯……土崽子,你也有受骗上当的时候呀。”   向天亮破口大骂,“李春南,邵三河,两个大骗子,竟他妈的敢出卖我啊。”   向秋举起了巴掌,“土崽子,你敢对你姐夫不敬?”   “呵呵,不敢,不敢。”   “好啦,快起来吧。”   “姐,你真不生我气了?”   “不生气了。”   “想通了?”   “放心吧,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姐骂了你一通,睡了一觉,气早没了。”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姐,你太伟大了。”   “土崽子,你别拿好话来哄我了。”   向天亮道:“姐,要说我现在的权力,不要说安排姐夫当武装干事,就是把他直接调到县城也能办到,别人还不敢说三道四的,可是,我始终觉得,姐夫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他在农村待了三十几年了,就是把他安排到镇里去,还不一定能干好呢,而且以后有我罩着姐夫,不是一样的吗……另外,我再和你说说大道理啊……”   “咯咯……土崽子,你就别说大道理了。”   一边笑着,向秋一边掀开了向天亮身上的被子。   “唉,想睡个懒觉都不成喽。”   向天亮无奈的只有起床。   堂屋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早就入座了。 第0517章 人心隔肚皮   既然回到了家,再不见“父母官”,是说不过去了。   晋川镇没有像样的饭店,向天亮又暂时不想去镇政府,李春南出了个主意,索性把镇委书记刘长贵和镇长吉伟义请到了家里。   刘长贵和吉伟义各提了一大堆礼物,向天亮本来不想收,可一想到是第一次见面,俗话说得好,有礼有理,拒之无理,向天亮欣然笑纳了。   收下见面礼,就表示接受了送礼者的示好之意,这才是交往的真正开始。   见面的地方是姐姐向秋家的客厅,还有姐夫李春南作陪,邵三河也特意留了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也逐渐融洽起来。   李春南笑着说道:“刘书记,吉镇长,咱们随意啊,天亮是千杯不醉,论酒量,咱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刘长贵微笑着说道:“那向助理一定是海量了。”   “哎,别听我姐夫的,我平时不大喜欢喝酒,还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大。”   邵三河在旁边听得心里嘀咕起来,刘长贵说的海量,无非是希望朝向天亮靠拢,而向天亮却是欲迎还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大?还真有意思,这是在说,我容不容人,能容多少人,不知道自己的量是多大。   刘长贵问道:“向助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和伟义想请你莅临镇政府检查指导工作。”   向天亮笑着摆了摆手,“长贵,伟义,我们以后少不了交往,我想提三个建议,不知可否?”   “向助理,你请说。”刘长贵和吉伟义同时点头。   “第一,以后像这种场合,就不要称职务了,大家直呼其名好了,我叫你们长贵和伟义,你们就叫我天亮,第二,以后咱们来往,就不要手提东西,这一点你们要跟三河兄学学,我们之间来往从来是空着手的,第三,我们家在晋川镇亲戚朋友太多了,以后难免有人打着我的旗号找你们办事,我这里有言在先,除非是我亲口所说,否则,就是我姐姐和姐夫找你们,你们都不能办。”   刘长贵和吉伟义均是略有犹豫。   邵三河笑道:“老刘,老吉,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我在晋川镇派出所当所长的时候,天亮就和我有过这样的约法三章,所以,咱们以后要想经常坐在一起,这三条必须遵守哟。”   “那行,我们听向助理的。”刘长贵道。   李春南笑道:“老刘,你不喊天亮喊向助理,犯规了,你得自罚三杯吧。”   “我罚,我罚。”   刘长贵笑着,接连喝了三杯酒。   吉伟义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伟义,你有话坐下说,坐下说。”向天亮微笑着摆手。   吉伟义重又坐了下去,“我表个态,为了遵守天亮的约法三章,我自喝三杯,以后就请大家监督我了。”说完,也是连喝了三杯。   看得出,刘长贵和吉伟义的眉宇之间,真有落魄之人的愁绪,与此同时,两个人对向天亮的示好之意,也是充分的溢于言表。   察言观色,向来是向天亮的特长。   但是,刘长贵和吉伟义急,向天亮可不急,他还想再看看。   邵三河按照向天亮的吩咐,和李春南一起,与刘长贵和吉伟义一边喝酒,一边有话没话的攀谈起来。   听话听音,向天亮自己说得不多,他在用心体会,体会刘长贵和吉伟义的心思。   无形之中,向天亮的多听少说,给刘长贵和吉伟义是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   许多人对朋友不善测度及评价,在危机之中常常错择庇护之所,被人出卖甚至落井下石。   用逆境、官位、利益这三个试金石,来测度朋友之心,鲜有不准的例子。   当然,这个办法代价高、耗时长,更兼有被动的缺憾。   靠洞明世情来主动推断人心,付出现实代价不大,却是一般则又难驾驭的技术,这种方法有着捕风捉影之嫌,依每人情况的不同,常常会发生误差。   而用压力来推断人心,却是独树一帜,它靠正面的狂轰滥炸,摧毁对方心理防线,属于正面进攻型,减消压力,使其放松警惕,也有可能让他原形毕露,此种办法适用于强大的操纵者。   逆向推测,反观其意是很巧妙的背后进攻术,然后须选准对象,反证不良的后果,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版”。   张扬的敌手未必险恶,难以对付的人,是外表柔弱的奸邪之徒,因为他们容易让我们因疏忽而迁暗算,虽然柔弱之人未必心强,但是对他们更应多多的防范。   知人知面,但更要知心啊。   向天亮想起了《伊索寓言》中的一个故事:   鹿口渴得难受,来到一处泉水边,在它喝水时,望着自己在水里的影子,看见自己的角长而优美,便洋洋得意,但是,看见自己的腿似乎细而无力,它又闷闷不乐,鹿正自思量,出来一头狮子追他,它转身逃跑,把狮子拉下了好远,因为鹿的力量在腿上,而狮子的力量在心里,所以,在空旷的平原上,鹿一直跑在前头,保住了性命,可是,鹿到了丛林地带,它的角却被树枝绊住,再也跑不动,就被狮子捉住了,鹿在临死时对自己说道:“我真倒霉,我原以为会败坏我的东西救了我,而我十分信赖的东西,却使我丧了命啊。”   同样道理,在危难的时候,曾被怀疑的朋友往往成为救星,被十分信赖的朋友,却往往成为叛逆,要知道,世上之人有很多人心口不一,表里不同,要看出来是很难的。   顺境中,特别在你春风得意时,凡来往多的都可以称之为朋友,大家礼尚往来,杯盏应酬,互相关照,但如果风浪骤起,祸从天降,比如你因事而落魄,或蒙冤被困,或事业失意,或病魔缠身,或权让不存等等,这时,你倒霉自不消说,就连昔日那些笑脸相对,过从甚密的朋友也将受到严峻考验,他们对朋友的态度、距离,必将看得一清二楚,到那时,势利小人会退避三舍,躲得远远的,担心自己仕途受挫的人,会划清界限,酒肉朋友因无酒肉诱惑而另找饭局,甚至还有人会趁人之危落井下石,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   当然,也有始终如一的人继续站在你身边,把一颗金子般的心捧给你,与你祸福相依,患难与共,如古人所说:“居心叵测,甚于知天,腹之所藏,何从而显?”答曰,在患难之时。此时真朋友、假朋友、亲密的、一般的、“铁哥们儿”、“投机者”就泾渭分明了。   权力官位、金钱利益,历来都是人心的试金石,有的人在当普通一兵时自觉人微言轻,尚与伙伴们亲同手足,同喜共忧,一旦他的地位上升了,便官升脾气涨,交朋会友的观念也就变了,对过去那“穷朋友”“俗朋友”便羞于与他们为伍,保持一定距离,比如,有两位战友在战争年代他们同甘共苦,后来一位因犯一般错误离开部队,在“文、革”中,他的这段历史被当成严重历史问题,他因此被错误的批斗,为了说清问题,他去找当年的战友为自己的问题作个证明,可是,这位当了领导的战友却怕连累自己,拒而不见,说不认识他,这位老兵伤心地掉下了眼泪,很显然,这位领导在关键时刻太不够朋友了,这种做法和落井下石有什么区别呢?现实中,“只共苦不同甘”的人才是最坏的。   在利益面前,各种人的灵魂也会赤裸裸地暴露出来,有的人在对自己有利或利益无损时,可以称兄道弟,显得亲密无间,可是,一旦有损于他们的利益时,他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见利忘义,唯利是图,什么友谊,什么感情统统抛到脑后,比如说,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平日里大家说笑逗闹,关系融洽,可是到了晋级时,名额有限,“僧多粥少”,有的人真面目就露出来了,他们再不认什么同事、朋友,在会上直言摆自己之长,揭别人之短,在背后造谣中伤,四处活动,千方百计把别人拉下去,自己挤上来,这种人的内心世界,在利益面前暴露无遗,事过之后,谁还敢和他们交心认友见?   当然,大公无私,吃亏让人,看重友谊的还是多数,但是,在利益得失面前,每个人总会亮相的,每个人的心灵会钻出来当众表演,想藏也藏不住,所以,此刻也是识别人心的大好时机。   进而言之,岁月也可以成为真正公正的法官,有的人在一时一事上可以称得上是朋友,日子久了,共事时间长了,就会更深刻地了解他们的为人、他们的人品,“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此长期交往,长期观察,便会达到这样的境界,知人知面也知心。   邵三河打断了向天亮的思索。   “天亮,你在想什么哪?”   “对不起,对不起。”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啊,刚才想起了一件事,觉得特别的有意思。”   李春南笑道:“有意思的事?那就说出来,让大家分享一下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那我就说说?” 第0518章 观人于微   “我在读大学的时候,有一位老师带了我整整四年,他叫易祥瑞,今年六十七岁,京城警官大学教授,刑侦系副主任,国内刑事侦查技术的权威,曾官至公安部部长助理、公安部技术局局长、国际刑警组织亚大区首席代表,是国内警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他给我们上课的时候,我们都叫他老头子。”   “老头子特有趣,第一堂课时就盯上了我,不但让我当课代表,还硬要收我当他的徒弟,说起来真是好笑,他逼我拜他为师的程度,完全可以用死皮赖脸来形容,结果我就成了他的关门弟子,大学四年,我成了老头子家的常客,那时候我的饭量很大,每顿能吃十二个包子,可那时生活费拮据,常常吃不饱,所以,几乎每个周末都去他家噌饭改善生活。”   “那时候,老头子在京城在警界很有名气,辈份比部长都高上一辈,部长见了都要尊一声老师,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老头子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灰暗的人生经历,你们可能不知道,关于他的简历档案,是从二十八岁开始记载的。”   “本来,在十六岁初中毕业的时候,老头子就当上了警察,十九岁时成了独挡一面的刑事警察,可是,二十岁的时候,他因为得罪了领导,被贬到了边远山区一个荒无人烟地方,一个人看守无线通讯塔七年,整整七年啊。”   “所谓是金子就会发光,终于有一天,老头子的一篇文章在报上发表,引起了一位警界前辈的重视和关注,老头子才回到了警界,不到十年就成了北方警界的权威……”   刘长贵和吉伟义有心投靠向天亮,但向天亮就是没有明确的表示,却反而扯到了别的事情上。   邵三河和李春南也好生奇怪,对于认准了的人或事,向天亮出手一惯的爽快,他现在急需人手,可人家的热脸,却贴在了冷屁股上。   当某些朋友对你,尤其你正处高位时,刻意投其所好的,那他多半是因你的地位而结交,而不是看中你这个人本身,这类朋友很难在你危难之中施以援手。   话又说回来,通过逆境来检验人心,尽管代价高、时日长,又过于被动,然而,其可靠程度却大于依推理所下的结论,因此,倒霉之时测度人心不失为一种稳妥的方法。   显然,向天亮的故事,是说给刘长贵和吉伟义听的。   邵三河笑着说道:“天亮,得知你这个关门弟子不当警察了,易老前辈有何感想呢?”   “感想?在清河见面的时候,老头子踢了我两脚,就是他的感想。”   吉伟义微笑道:“天亮的故事非常有启发。”   邵三河道:“所以嘛,长贵,伟义,你们那点小挫折,其实算不了什么,天亮,你说是不是?”   “是啊,广阔大海中的一朵浪,人生道路上上一个插曲而已。”   刘长贵才三十五岁,吉伟义甚至刚满三十岁,对于从政者来说,仕途才刚刚开始不久,即使被贬到基层,东山再起的机会有的是。   刘长贵问道:“天亮,你对晋川镇的工作,有没有什么指示?”   向天亮笑着说道:“长贵,今天不谈工作,只是聊天哟。”   “噢……对,聊天,聊天。”刘长贵忙着笑道。   其实,向天亮还想乘机再观察一下刘长贵和吉伟义。   刘长贵长得仪表堂堂,一脸的英武,精气神十足,正是向天亮喜欢的形象。   而吉伟义却是一付知识分子的外表,戴着高度的近视眼镜,文气而柔弱。   向天亮在着重关注吉伟义。   柔弱之人,未必就是君子。   好欺侮弱者的人,必然会依附于强者,能抑制强者的人,必然会扶助弱者。   但柔被弱者利用,却可以博得别人的同情,很可能救弱者于危难之间,弱者之柔很少有害,往往是弱者寻找保护的一个护身符,柔若被正者利用,则正者更正,为天下所敬佩,正者之柔,往往是为人宽怀,不露锋芒,忍人所不能忍。   柔还有可能被好者、邪者所利用,这就很可能是天下之大不幸,他们往往欺下罔上,无恶不作;在强者面前奴颜卑膝,阿谀奉承,在弱者面前却盛气凌人,横行霸道,他们以柔来掩盖真实的丑恶嘴脸,让人看不到他的阴险毒辣,然后趁你不注意狠狠地戳你一刀,这才是最可怕的,正是这种人才善于耍手腕,以他的所谓柔来战胜他的敌人,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往往长于不动声色,老谋深算,满肚子鬼胎,敌手往往来不及防备便遭暗算。   在日常生活中,有的人总是毕恭毕敬的模样,一般而言,这样的人与人交际应对,大都低声下气,并且,始终运用赞美的语气,因此,初识之际,对方往往感觉不好意思,但是,交往日久,就会察觉这种人随时阿谀的态度,而致厌恶。   观察了解,这种类型的人的幼年期,多数受到双亲严厉且不当的管教,而致心理扭曲,总是怀抱不安与罪恶感,心中有所欲求时,就受到内在自我的苛责,久而之久,这些积压的情绪经过自律转化,就现形于表面,这样的表象,是他们所自知的,却是难以修正的,因为借着毕恭毕敬的态度,他们才能平衡内在的不安与罪恶感,并且压抑益深,态度益甚。   也就是说,他们外表的恭敬,并非内在的反映。   这种人常常过分使用不自然的敬语,常是敌意、轻视、具有警戒心的表示,因为常识告诉我们,双方关系好时是用不着过多恭敬语的,口头的礼貌,并不表示对你的尊敬,而是表示一种戒心、敌意或不信任。   公允地说,毕恭毕敬的柔弱者,大多并非是什么恶人邪徒,之所以强调对他们的防范,是因为在他们柔弱的表象给我们带来安全感之时,混迹其中的黑心者很容易偷袭得手。   由此可见,当与外表平柔之人打交道时,应该力戒松懈,小心测试他内心的意图,而绝不能掉以轻心,以为此类人就可以不负重托,不行好邪,有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外表毕恭毕敬的人更应如此。   观人于微而知其着。   语言是人类沟通的工具,从一个人的言谈,就足以知悉他的心意与情绪,但是,若对方口是心非,就令人猜疑了,这种人往往将意识里的冲动与欲望,以及所处环境的刺激,修饰伪装后,以反向语表现出来,令人摸不清实情。   偶遇个性不投的朋友,往往投出社交辞令客套邀约,这种与本意相反的行为,往往造成内心的不安与恐惧,为求自我安慰,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因循成习。   刘长贵健谈,但口风挺紧,吉伟义寡言,听得多说得少。   酒品也是人品。   向天亮忽地转移话题,又说起了喝酒的事。   “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三河兄,你别像上回那样,又使诈啊。”   邵三河举起了酒杯,“呵呵,你才使诈呢。”   李春南笑道:“三河兄啊,一喝酒就使诈,不可不防啊。”   邵三河一脸的憨相,为人淳朴,喝酒时却特爱使诈,小动作层出不穷,迥然不同。   说到喝酒,向天亮还是最佩服姐夫李春南,大杯侍候,豪爽之极,直来直去,从不推辞。   向天亮发现,刘长贵不保留,每每一干而尽不同,而吉伟义有些矜持,一小杯的酒,要分四五口喝下,慢条斯理的。   五个人碰了碰酒杯,各各一干而尽。   邵三河问李春南,“春南,长贵和伟义常与你一起喝酒,你知道他们的酒量吗?”   李春南笑着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既喝不过刘书记,也喝不到吉镇长,以我看,没有两斤,至少也有一斤半。”   刘长贵笑道:“春南估计得差不离,但我们可从没赢过春南啊。”   吉伟义也附和了一句,“是啊,我们的酒量不行。”   向天亮的目光,扫视着酒桌上的其他人。   无形之中,他在保持着对刘长贵和吉伟义的压力。   如果说,“增减压力”这种正面进攻洞察人心的方法容易引发对抗,并且比较费力费时,那么,从反面下手的办法,则有不知不觉与不费吹灰之力的优点,它本身的缺点,竟然正是它的优点,用这种方法的人,往往会陷进“凡事都往坏处想”的泥坑,被人贬斥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向天亮自认为不是君子,换句话说,他鄙视伪君子,甘愿做个小人。   邵三河瞅了向天亮一眼,他知道,向天亮正在观察刘长贵和吉伟义,也知道刘长贵和吉伟义两个人,正想方设法的“靠近”向天亮。   可是,邵三河感到气氛有些怪怪的,至少有几分压抑,总之,这酒喝得不大痛快,没有那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邵三河的脚,在桌底下踢了向天亮一下,他想知道,向天亮今天是怎么了? 第0519章 千人千面   等刘长贵和吉伟义告辞走后,邵三河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李春南笑道:“三河兄,刘长贵和吉伟义又不是来投靠你的,你紧张什么?”   “呵呵,你也看出来了?”   指着向天亮,李春南乐道:“这是天亮惯用的小把戏,常常把初次见面的人唬得一惊一乍的。”   点了点头,邵三河问道:“天亮,你觉得刘长贵和吉伟义两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向天亮假装没有听懂。   “还装那,你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多多益善,我是问你,刘长贵和吉伟义两个人可用不可用?”   向天亮微微一笑,“姐夫,你看过刘长贵和吉伟义两个人送的礼物了吧?”   “看过了。”   “有什么区别吗?”   李春南道:“两个人各送了四样东西,其他三样都是一样的,只有西洋参,刘长贵送的是国产的,而吉伟义送的是进口的,听你姐姐说,南韩的西洋参,价格至少是国产的四倍。”   向天亮咧嘴乐了。   “你笑什么?”李春南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姐夫,三河兄,这不是很明白了吗?”   邵三河惊道:“一二把手同时送礼,二把手却高出一把手一筹,吉伟义果然有心啊。”   向天亮忽地收敛起笑容来。   “姐夫,你记住了,以后要离刘长贵和吉伟义远一点,喝酒吃饭可以,其他就不要有瓜葛了。”   “你是说,刘长贵和吉伟义不可结交?”李春南吃惊不小。   “不错。”向天亮点着头说道,“交朋友当然可以,一起共事就难说喽。”   李春南道:“难怪啊,难怪你快喝了一个上午了,连句真话也没有啊。”   向天亮笑着点头,“吉伟义话虽不多,但在席间还是漏出了一句话,是评论别人的,而评论他人的人,往往有狡诈的心机,而故作颓势,往往是需要人帮助的人,就因为这样,他们才想让世界改观,当邪恶压迫着一个人,对他来说,处理他人的过错,是较轻而易举的,就因为这样,那些说你活该的人,他的咒骂,等于是允许邪恶在他自身的存在,这个吉伟义心机太重,不是甘居人下之人,心思不密,又不是能成大事之人,所以才不可交。”   “呵呵,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这种感觉。”邵三河笑道。   李春南问道:“那刘长贵呢?他也不行吗?”   向天亮道:“刘长贵今天说的大都数都是废话套话,但无意中却发了两三句牢骚,而爱发牢骚的人,有一种不能言传的骄傲和自大,不满意他人在某方面超越自己,如什么‘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这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式牢骚,发牢骚者大多自视清高,在现实中无法保持他们这种优越地位时,就借发牢骚来宣泄,恶意责备的人,多半是想满足自己的支配欲望和自尊心,他们常爱抓住别人的毛病小题大作,横加指责,这种人对他人尖酸刻薄,自尊心较强,这种人的最大的特点,是具有支配他人的愿望。”   邵三河笑着问道:“天亮,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吉伟义这个人,平时一定喜欢对他人评头品足,论长道短,这说明他嫉妒心重,心胸狭窄,人缘不好,心中孤独,如果他对诸如别人不跟他打招呼之类的小问题耿耿于怀,说明他在自尊心上受挫,渴望得到别人的尊重,有些人常以领导的过失或无能为话题,则表明他自己有想出人头地,取而代之的愿望。”   邵三河又问道:“那么刘长贵还有什么毛病?”   “他废话多,说话暧味。”   “他和你初次见面,说话当然不明不白了。”   摇了摇头,向天亮说道:“说话暧味的人,大多数喜欢迎合他人,这种人说同一句话既可作这样的解释,又可作那样的解释,含糊其辞,这种人处世圆滑,从不肯吃亏,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和如何利用别人,而且,他在说话时竭力避开两个话题,一是清河市,二是金钱,这说明他在这两方面有隐衷,或者是在这两方面有着强烈的欲望,当一个人的心中对金钱、权力或某个异性怀有强烈的欲望时,很怕被别人识破,于是,就故意避开这个话题以掩饰自己的真实用意。”   邵三河挠着头笑道:“照你这么说,这两个人还真是不可亲近啊。”   李春南呵呵笑着,指着邵三河问道:“天亮,那你说说,三河兄为什么又能做你的朋友呢?”   “呵呵……不能说,说了三河兄会生气的。”   “我不生气,保证不生气。”邵三河笑道。   “三河兄,你真不生气?”   “你要不说,我才会真正生气。”   向天亮想了想,笑着说道:“三河兄说话喜欢带着过去,好诉诸传统,这样的人么,大多思想保守,这类人不管什么新事物一出现,都好用传统的东西作为评价标准,这类人多数是经验主义者,其思想保守、僵化,也表明了其顽固不化的心理,呵呵……”   “嘿嘿……说得有道理,还有呢?”邵三河笑着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三河兄,你与人说话的最大特点,就是聊家常,与你聊家常,多半会让对方看不出你的真意,交谈时,你与对方先是家常话,这表示你想了解他的实力,从而侦知他人的本意,试探他人的态度,然后好转入正题,三河兄啊,你这种人是很有心机的谈话对手,值得好好对付,也正是这一点,你才能成为一个杰出的侦探。”   邵三河指着李春南,“天亮,你再说说你姐夫,他有什么特点?”   “呵呵……我姐夫么,说话好看风使舵,这样的人灵活,大多无原则性,在生活中,许多人说话时是以听话对象为转移的,他们自己没有一定的主见,完全是看人下菜,这种人真理没个准儿,如果有必要,他们可以朝令夕改,食言而肥……所以,我姐夫当个村党支部书记是绰绰有余,特别适合在生意场上混,将来啊,至少是个千万富翁。”   邵三河笑着问道:“天亮,那你说说,咱们县委的三驾马车,又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领导,不好议论吧?”   “说哪儿,扔哪儿嘛。”   向天亮沉吟着说道:“怎么说呢,张衡书记彬彬有礼,言谈中肯,这样的人反而越会计较芝麻小事,道理很简单,他们往往只看到问题的一个方面,而忽略了另一面,他们的优点又恰好成了他们的缺点,因为这类人,他们不仅情感细腻,而且对任何一件事,任何一样东西有时候也是细腻的,而陈乐天县长,最大的特点就是穿着讲究,对自己修饰过分讲究的人,可能有自私的动机,过分地打扮自己,纯属一种自恋,也许是因为他们太爱自己了,所以,就顾不上爱别人,而李璋副书记,据我所知,他喜欢炫耀自己,这样的人,往往个性偏向歇斯底里且虚荣心强,其实,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有可能是一个三流的可怜公民,他们的虚荣心极强,自私又任性,情绪上极不稳定,这种个性在心理学上称为歇斯底里性格,此类型的人由于内心是自卑的,是虚脱的,因而也就是无力的,但他们要装饰门面,这样就会不断地去用言行欺骗自己,欺骗别人,那又怎能去关心、体贴别人呢。”   邵三河又问道:“照你这么说,张书记和陈县长还可以交往,而对李副书记应该是敬而远之?”   “正是这样的,我现在采取的也是这种交往策略。”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李副书记还有个臭毛病,自己犯了错,却反反复复地解释是因为什么什么原因的,这样的人,就是没有能力认识错误、承认错误,一般人犯错误时,多半有两种反应,一种是立刻向对方认错赔礼,另一种则是先做一番自我解释,前者是个性率直而且比较体谅别人的人,而后者则比较自私,凡事都以自我为中心来行动,后者很怕遭到他人的批评,因此,不愿轻易认错,相反,还要努力把责任全部往对方或别人的身上推,也正为如此,做李副书记的手下,随时都有当替罪羊的可能。”   李春南笑道:“天亮,你说了这个,评了那个,那你说说,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一个字,好,两个字,好人,三个字,大好人。”向天亮大言不惭。   “呸,你就吹吧。”李春南乐了。   “呵呵,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就是一个好人,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好人。”   邵三河笑道:“我承认,你能为人民服务,也能为自己服务。”   “公私兼顾嘛。”   李春南问道:“天亮,照你这么说,刘长贵和吉伟义,咱们不能交往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可用不可交啊,不过,姐夫你可以和他们继续来往,你是以小交大,又有我压着他们,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正说着,向秋进来了。   “天亮,二叔找你有要紧的事。” 第0520章 开后门   二叔向云文,是向家最有学问的人,论起古今中外,天文地理,向天亮这个向家第一位大学生也自叹不如。   “二叔,我事先声明啊,喝酒吹牛可以,倘若要我分忧解难,我无能为力哟。”   “臭小子,当了个破官,架子大了,脾气也见涨嘛。”   “呵呵,我知道二叔你婆婆妈妈,不给你打预防针,你不要说上三天三夜吗?”   “你说对了,我要说的事,不但很多,而且还很乱要呢。”   闻听此言,邵三河和李春南急忙起身告辞,向云文的婆婆妈妈是有名的,不赶紧开溜,非被他拖着说上三天三夜不可。   向天亮可溜不了,他要开溜,就会招来二叔的“骂功”,向云文的“骂功”乃向家一绝,所向披靡,向天亮可不想惹骂。   “二叔,喝酒喝酒,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向天亮为向云文倒上酒,脸上堆满了笑容。   “臭小子,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事吗?”   向天亮乐道:“二叔,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啊。”   “哦,那你猜猜,我找你要说什么事呢?”   想了想,向天亮道:“嗯……二叔你年过五十,还是个小学民办老师,按国家政策规定,你这辈子是难以转正了,所以,你不是为自己的事而来。”   向云文喝了几口酒,叹道:“还是你小子了解我啊,你二叔我是个认命之人,这辈子没啥奢望,民办老师就民办老师,好歹我也培养出了你这样的大学生嘛。”   向天亮笑着问道:“二叔,我现在分管全县的教育工作,要不要我跟教委主任黎赤水打个招呼,为你开扇后门如何?”   “哎,千万别啊。”向云文急忙说道,“老爷子开过家庭会议,严禁大家找你开后门办私事,我现在是向家的族长,我要是带头找你开后门,非被老爷子打断腿不可。”   向天亮笑道:“那二叔你找我要办的事,一定是修谱祭祖,对不对?”   “你小子就是聪明,我要说的就是修谱祭祖的事。”   向家是个大家族,老爷子向振天有兄弟五人,老二向振山,抗战前曾独闯南洋,为了替友报仇,回国参加抗战而英勇牺牲,老三向振贵,以赌术高超闻名,一生以赌为业,先后娶过五六个老婆,却至今孤独一人,老四向振奇是个木匠,心灵手巧,艺冠东江,老五向振武是铁匠,身材魁梧,力大无穷。   向振天自己有七个儿子,老大向云来,也就是向天亮的父亲,忠厚老实,一生务农,老二向云文,云字辈里唯一的高中生,人称向秀才,是个民办教师,老三向云风,嗜武如命,爱好游走四方,教武为生,老四向云清,是个生意精,人送外号铁算盘,老五向云秋,是个算命先生,老六向云平,原来在内河水网上开船跑运输,这些年钱没赚到多少,女儿倒生了四个,老七向云英,整日游手好闲,以赌为生,至今是光棍一条,近几年,老六老七合伙组建了一个工程队,以揽些小工程为生。   从去年开始,老爷子向振天不当向家的族长,按祖上规矩,本应由长子、也就是向天亮的父亲向云来接任,可向云来闲云野鹤,诸事不理,成天躲在他的菜园子里,就把族长让给了老二向云文。   提到修谱祭祖,向天亮说道:“二叔,修谱祭祖是家族大事,你是族长你说了算,你作主就是了。”   向云文笑道:“所以,你是向家长孙,我想请你在祭祖大典上担任主祭。”   “不行不行,那可不行,我是国家干部,你让我带头搞迷信,这不是要砸我的饭碗吗?”   “我就知道你会拒绝。”向云文道。   向天亮央求道:“二叔啊,在家里,我除了崇拜爷爷和老爸之外,最佩服的就是你了,你要是为难我,我可就没有退路了。”   “呵呵……这么说,你是同意搞修谱祭祖了。”   “那是当然,修谱祭祖一定要搞,这是促进家族和睦团结的好事嘛,不过,我有三点要求。”   向云文笑道:“哟,还一二三呢,像个领导的派头,你说你说。”   “一,我不参加,二,一定要低调,不请外人,三,别放在晋川街村办,要搞修谱祭祖,就回凉棚岭村搞吧。”   “好,就按你说的办,下面,我再说第二件事……”   向天亮起身就走,“二叔,你自个对自个说,慢慢说,慢慢说啊。”   “臭小子,我还没说完那。”   乐呵着,向天亮拨腿就跑,再不走,等二叔喝了第三杯酒,话篓子一出,就脱不了身了。   可是,堂屋里人也不少。   除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六叔和七叔。   向天亮的头有点大了。   六张脸有五张脸拉着,都特难看。   向天亮走到爷爷向振天身边,陪起笑脸,低声地问道:“爷爷,咋回事,大家好像都不欢迎我啊。”   向振天捋须微笑,“土崽子,你六叔七叔能耐很大,没有金钢钻,敢揽瓷器活,这不,又亏了,你奶奶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借给他们,结果都打了水漂喽。”   “爷爷,六叔七叔亏钱,你咋还乐呢?”   “哈哈,亏光了,不就不能折腾了吗?”   “呵呵,爷爷你真是英明那。”   话音刚落,向天亮的后背上就挨了一拐杖。   不用说,这一杖,是白发苍苍的奶奶“赠送”的。   “土崽子,你六叔七叔亏了钱,不帮忙也就算了,哪有你这样当侄子的。”   向天亮躲到了向振天的身后,“奶奶,你还打人啊。”   “奶奶打孙子,皇帝管不着。”   “哎,你孙子现在是县官了,打不得哟。”   “呸,土崽子你就是当了省官京官,我老太婆照样揍你。”   “呵呵……”   “土崽子,你还敢笑。”   向天亮乐呵着道:“奶奶啊,你想不想我帮六叔七叔的忙啊?”   “你当侄子的帮叔叔的忙,难道不应该吗?”   瞟了六叔七叔一眼,向天亮笑道:“奶奶,爷爷有过禁令,不许我以权谋私,今天我打算破例一回,不过,我帮六叔七叔开后门,是有条件的。”   老太太顿着拐杖骂道:“土崽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向天亮和六叔七叔的关系一般,一度还很紧张,他早就想帮他们一把,乘机修复一下叔侄关系。   六叔向云平是个莽汉,原来在内河水网上开船跑运输,这些年钱没赚到多少,女儿倒生了四个,家里穷得叮当响,七叔向云英是个懒汉,整日游手好闲,以赌为生,至今是光棍一条,这样二人合伙做生意,不亏才怪呢。   向天亮决定为六叔七叔开一回“后门”。   “奶奶,我决定帮六叔七叔一次,但你得答应我,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歇着,不再出门搞你那套封建迷信了。”   “土崽子,你这是要断我财路呀。”   向天亮笑着问道:“我说奶奶啊,你孙子我现在大小也是县官吧,可人家要是知道,知道我奶奶是全县最大的巫婆,你说我这县官还能当下去吗?”   “咯咯……土崽子呀,一肚子坏水,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行,行,奶奶早想好了,只要你帮六叔七叔的忙,让他们把本挣回来,脱了贫致了富,我就金盆洗手,天天在家陪你爷爷了。”   “说话算数?”   “谁反悔谁是小狗。”   “呵呵……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向天亮看向了六叔向云平和七叔向云英。   “六叔,七叔,现在有个大生意,你们想不想做啊?”   六叔向云平斜了向天亮一眼,“你小子真想帮我么。”   “呵呵,上千万的大工程,利润少说也有两三百万,而且稳赚不赔,六叔你既然不想做,那就算喽。”   说着,向天亮走过去,坐在了六叔七叔中间,翘起了二郎腿。   七叔向云英急忙问道:“天亮,真有这样的大生意?”   向天亮点着头,嘴上叼起了一根香烟,向云英拿出打火机,赶紧给向天亮点着了火。   “七叔,你知道有个国泰集团公司吗?”   “听说过,听说过。”   “那么,国泰集团公司购买了县教委楼,要把原址改建成一个大型超市,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   向天亮问道:“国泰集团公司要把原教委楼改建为大型超市,需要投资大约一千五百万元,七叔,你说这是不是大工程?”   向云英两眼一亮,“天亮,你能拿下这个项目?”   “呵呵,当然了,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我在清河时就认了她们当干姐姐,这次她们收购县教委楼,还是我牵线搭桥的,只要我发话,县教委楼改建工程想给谁做就能给谁做。”   这么一说,拉着脸的六叔向云平也转过头来了,“天亮,你真能拿下来?”   “六叔,你不是不相信吗,算了,我让别人做好了。”   向天亮起身欲走,六叔七叔一人一手,把他拽了回来。   “天亮,我收回刚才的话,听你的,听你的。”向云平笑道。   “六叔你以后不生我的气了?”   “不生气,不生气。”   向天亮伸出五指晃了晃,“六叔,七叔,要我帮忙也行,但必须接受我的五个条件。” 第0521章 身世之谜   六叔向云平拉着向天亮的手说道:“天亮,我就知道你小子就会乘机搭车,小时候就这样,你说你说,只要你帮我们拿下县教委楼这个项目,别说五个条件,五十个五百个条件都答应你。”   “好,六叔你还是那么痛快嘛。”向天亮盘腿一坐,笑着说道,“第一个条件,你和七叔都是门外汉,做生意不行,搞工程更不行,这是你们做一次亏一次的根本原因,所以,这一次要做,你们要把四叔拉进来,四叔是有名的生意精,十一岁就敢独立出门跑买卖,必须让他带着你们,你们必须听他的。”   向云平挠着头犹豫了,“天亮,这个这个……我是这样想的,你帮我们揽生意,我们总得给你一两成的提成吧,你再把你四叔拉进来,这个这个……”   “呵呵……六叔啊,你放心,我保证不要你们的一分钱,但四叔必须加入,没有他你们可玩不转,给他两成,你和七叔各拿四成,这样行不行?”   “那行,那行,就这么定了。”向云平急忙应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又伸出了两根手指头,“第二个条件,以后除非我主动开口,你们不能来找我要工程,也不能打着我的旗号去揽工程,你们做得到做不到?”   向云英笑道:“做得到做得到,呵呵……天亮,反正我们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就是就是,天亮,你快说第三个条件。”向云平忙道。   “第三个条件,就是我把这个项目交给你们后,你们必须把它做好,做出点名誉来,绝对不能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否则,我对国泰集团公司没办法交待,所以,你们要是把这个项目搞砸了,以后就解散工程队,回家老老实实的当农民,跟着我爸爸种菜卖菜。”   向云平点头道:“同意同意,我们保证把这个项目做好。”   向天亮又道:“第四个条件,六叔,七叔,我知道你们在晋川街村偷偷的搞了个托运站,雇了一帮流氓地痞,为了抢货,三天两头跟人家打架斗殴,你们别给抵赖啊,你们要答应我,在接手县教委楼那个项目之前,要把那个托运站解散了,否则,我不会帮你们的。”   向云英笑道:“臭小子,你的狗鼻子挺灵的啊。”   “七叔,你少废话,打我四五岁开始,就跟在你和六叔屁股后面转了,你和六叔能做什么坏事,我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出来。”   向云平一拍大腿,高声道:“天亮,反正那个托运站也赚不了几个钱,答应你,把它关了,明天就关。”   向天亮笑着说道:“最后一个条件,六叔,七叔,我帮了你们,你们以后可要对我好一点,什么臭小子、土崽子、白眼狼,以后可不许再骂了,还有,吵架可以,打架也行,什么我不是向家人、什么我专门吃里扒外,你们可不许乱说了。”   向云平一听,嘿嘿的笑了,“你小子……其实,你本来就不是我们向家人嘛。”   “什么?”向天亮愣住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老爷子向振天,瞪着双眼喝道:“老六,你胡说八道什么?”   向云平拍拍自己的嘴,尴尬的笑着,“我又说错,我又说错了。”   向云英忙着说道:“天亮,说到骂人打架,我们可不是你的对手,我们两个加一块也赢不了你,不骂就不骂了呗。”   本来就不是我们向家人?向天亮还在为六叔的这句话发愣,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他听到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哎,天亮,我们怎么联系国泰集团公司啊?”向云英推了向天亮一把。   向天亮终于回过神来,“这事简单,你们就准备好,等着就是了,联系的事交给我。”   六叔七叔高高兴兴的走了。   看到向天亮不高兴,他爸爸妈奶掺着奶奶,也匆忙的离开了堂屋。   只剩下老爷子按兵不动,还端坐在太师椅上。   向天亮走过去,盯着向振天道:“爷爷,您老人家对我使了坏吧?”   “臭小子,怎么说话那?”向振天气道。   “哎,刚才六叔说的,是不是真的?”   “啥话?”   向天亮扶起向振天,“我知道您老人家的耳朵还很灵光,您少给我装糊涂啊。”   “哈哈,臭小子,我真没听见啊。”   “好,我重复一下,刚才六叔说,说我本来就不是向家的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向振天捋须微笑。   “又来这一套,您老人家快说,不说我可生气了。”   “你真想知道?”   “当然了,我自己的事我当然想知道。”   向振天嗯了一声,“那是你两三岁时候的事了,那会儿咱们家还住在南岭乡向家村,我记得你刚满两岁那年,你得了一场大病,怎么治也治不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这时候,你五叔从外地回到了家,你五叔会算卦啊,他就给你算了一卦,说你命不该绝,但要想活命,必须削发为僧,住到南岭乡南岭山上的南岭寺里,而且必须住上三年,当时全家人商量以后,就把你送到南岭寺交给云清师太抚养,我记得还给你剃了头,取名德新,就这样,你成了佛门中人,在南岭寺整整住了两年半,要不是建水库移民,你非得住满三年不可……就这样,你叔叔婶婶们,还有向家村的人,都说是不是向家人,因为你是佛门中人嘛。”   “噢……那后来,后来我的病就好了?”向天亮问道。   “是啊,说来也怪,咱们全家是你五岁的时候搬到山南乡凉棚岭村的,从那时候开始,你就健健康康的,什么病也没有生过。”   向天亮奇道:“这当了两年半的小和尚,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向振天哈哈笑道:“臭小子,三四岁的事,你还能记得吗,你以为你是神仙啊?”   “什么呀,四五岁时的事情,我应该记得的,至少也有些印象,可我怎么没有一点点记忆呢?”   向振天笑着说道:“那个时候啊,你还很笨,就像书上说的,你根本就没有开窍,你记得个屁啊。”   “呵呵,我真有那么笨吗?”   “笨,笨死了,你四岁那年,还把尿撒在锅里,害得全家人吃不上晚饭,你说你笨不笨?你五岁的时候,拿家里崭新的补鞋机换两斤糖,你说你傻不傻。”   向天亮乐了,“老爷子啊,那不是笨,也不叫傻,那叫胆大包天,敢作敢当。”   向振天笑道:“你小子啊,还真是胆大包天,你二叔上班用的那辆破自行车,就是在你八岁时,被你偷出去卖掉的。”   “还说呢,就是那一回,二叔没打我,我爸没揍我,您老人家却把我的屁股揍得肿了半个月,您老人家狠那。”   “臭小子,你说你该不该打?”   “该打,该打,所以……所以我那时就以为,我不是向家人,是路上捡回来的,您老人家打起屁股来才毫不留情。”   “臭小子,你再胡思乱想,我又要揍你了。”   “呵呵……”向天亮长松了一口气,“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我真的不是向家人呢。”   伸手拍了拍向天亮的屁股,向振天笑道:“别胡思乱想了,收拾一下,回去好好上班吧。”   向天亮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世,他总觉得,家里人都在瞒着他。   “爷爷,那,那我就开路了?”向天亮笑问道。   “嗯,你六叔七叔的事,办得好。”   “呵呵,您老人家不许我开后门,现在怎么又松口了?”   向振天道:“朋友帮朋友,跟公家不沾边,这样的后门,能办就办吧。”   “行行,我心里有数了,您老人家的思想,也开始改革开放了。”   “别贫了,快回去吧,好好工作,没事少往家里跑。”   吃过午饭,向天亮告别家人,和邵三河一起驱车回县里。   “天亮啊,你回一趟家不容易,干吗不多住几天啊?”   向天亮笑道:“三河兄,你也看到了,一大家子人,五六十口住在一块,烦不完的事那,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敢住在家里吗?”   “哈哈,倒也是啊。”   “遗憾的是,晋川镇的这对父母官,不堪大用哦。”向天亮叹道。   邵三河问道:“你真看准了?”   向天亮点头道:“绝对错不了,我的用人原则,就是宁缺毋滥。”   “那你怎么办?手下没人,你没法施展手脚啊。”   向天亮斜眼看着邵三河,“所以,你总得帮我物色几个吧,你三河兄在县里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总有几个称心如意的朋友么。”   “嗯,倒是有几个,也跟我提过想认识你,要不,找个时间摆上一桌?”   “行,你来定时间定地点,把他们请过来聚一聚。”   两个人正聊着,邵三河的手机响了。   车停在了路边。   接完电话,邵三河对向天亮说道:“我不回县城了。”   “哦,怎么回事?”   邵三河笑道:“今晚晋川镇有好戏上演,你想不想留下来看看?”   “哎,到底出什么事了?” 第0522章 蹊跷   邵三河指着与公路平行的晋川河,告诉向天亮道:“以这条河为主干的水网,号称三十六港七十二汊,像蜘蛛编织的网一样,密布于七个乡镇之间,这里现在是我滨海县走私香烟最猖獗的地方,据我的内线报告,通过我县进入内地的走私香烟,百分之七八十以上是从这里经过的,我们县公安局缉私队几乎把全部的力量都放在这里,每年的缉私成果都取之于这里,说得不好听一些,凭着这里的打私收获,可以养活全县政法系统全年的行政经费,所以,大家私下把这里称为聚宝盆。”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所以,你邵三河不舍得赶紧杀绝,打而不灭,只是在这里布下了一张网,想捕就捕,想放就放,把这里变成了摇钱树。”   邵三河笑了笑,“我有什么办法,当领导的如果解决不了手下的福利,还怎么当领导啊。”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你到底要说什么?”   “首先,这棵摇钱树是我们那位王再道局长栽下的,我只是接管以后浇灌培育而已,这里是王局长的最爱,别的地方可以任人修正,只有这里是不能动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其次呢?”   “其次,我从当晋川镇派出所所长开始,就在这里进行了布局和运作,所以,我几乎熟悉这里的每一条河汊,想要剿灭这里的走私活动,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是,我赞同王局长的做法,也从未有过彻底剿灭的想法。”   向天亮笑着说道:“局长和常务副局长,竟然都钟情于这里,肯定不只是看重这里的财富,一定是另有所图。”   “不错,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也是王局长告诉我的,在这里活动的几股势力中,有一股最为厉害,人称‘红面帮’,其核心组成力量,是我们县的干部和干部子弟,就咱们滨海县范围来说,其中几个的地位还相当的高。”   向天亮吃了一惊,“不会吧,为什么不抓呢?”   邵三河笑道:“天亮,王局长为什么当得这么稳当,我在县里毫无根基,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坐到常务副局长的位置上,都是因为我们掌握了其中的秘密。”   “呵呵,我明白了。”向天亮点着头说道,“原来,你和王再道手里捏着人家的把柄,难怪这官当得这么稳当啊。”   “现在等于你也知道了,所以,你的县长助理之位,基本上也是稳当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三河兄,那你说今晚有好戏上演,又是个什么意思?”   邵三河憨憨一笑,“今天晚上,王局长要亲自上阵,对‘红面帮’下手了。”   “哦,真下手还是假下手?”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说道:“这不春节快到了么,这是王局长的老规矩,每逢节假日来临之前,他都要跳出来露一手,以表示他的存在。”   “呵呵……这个王再道,还真有点意思啊,三河兄,你想留下来搭把帮手?”   “是啊。”   向天亮沉吟了一下,摇着头道:“不好。”   “不好?为什么?”   向天亮道:“三河兄,不是我说你,你糊涂啊。”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邵三河吃了一惊。   向天亮微微的笑起来,“三河兄,我来滨海以后,听到关于你的议论,主要是两点。”   “哪两点?”   “一是说你是邵阎王,铁面无私,二是说你和王再道走得太近。”   邵三河怔了怔,“天亮,作为常务副局长,我和王再道局长当然要走得近一点,你不会,不会是对我和他的关系有什么想法吧?”   “那倒不是,我没那么小气。”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和王再道走得太近,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后遗症?”   向天亮笑着问道:“我换个思路问你,王再道自己有没有问题?也就是说,他自己的屁股干净不干净?”   “嘿嘿,这话怎么说呢?金无赤金,人无完人,我说王局长的屁股干净,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但他在县委大院里,是有名的老好人,不得罪人,和县委三驾马车的关系都不差,这是他一贯的政治路线,所以,他在县里的地位应该是稳当的。”   向天亮继续问道:“我再问你,我来了快一个月了吧,我找王再道不下二十次了,可阴差阳错,有意无意,硬是连面都见不到,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邵三河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让你兼任县政法委副书记,加上你在市公安局的深厚背景,明摆着对王再道这个政法委书记构成了直接的威胁,他对你摆个架子,耍点态度,这也算可以理解吧。”   “老是躲着不见,这太不正常了吧。”   “嗯,是有点。”   向天亮笑着又问道:“还有一个问题,和领导走得太近,顺风顺水的时候还好说,但要是遇到逆境,你说会发生什么情况?”   “这个……呵呵,我还真没想过。”   向天亮乐道:“三河兄,我不是离间你们的关系,而是要提醒你,不能与领导亲密无间,而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这就好比男人泡女人,泡得上不算本事,泡得上甩得开,那才算是真正的本事。”   邵三河点着头道:“我明白了,你是在说,伴君如伴虎。”   “呵呵……三河兄,你在体制里也混了一些年头了,领导有事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只替罪羊,你想一想,你有没当替罪羊的可能。”   邵三河愣住了,“天亮,你说的这种情况,还,还真有可能啊。”   “比方说?”   “比方说,每回事过之后,我都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王局长是那个下令铡人的人,我就是那个拿刀铡人的刽子手,这要是有人劫法场的话,我肯定是第一个牺牲品。”   “呵呵,这是事实嘛。”   “天亮,你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三河兄,我因此有一个强烈的预感,今天晚上的行动,很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预感?你是说……这里面有猫腻?”   向天亮淡淡一笑,“这当然是一种猜测而已,不过,三河兄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昨晚来到晋川镇,你们公安局今晚就要在晋川镇有大行动,这其中有没有内在的联系。”   想了想,邵三河点起了头,“天亮,你还别说,这事是有点蹊跷。”   “蹊跷在何处?”   “今天早上,我打了个电话给王再道局长,告诉他我在晋川镇,今天白天不能去局里上班,王局长倒没多问,只是劝我多留两天,回家看望看望老爸老娘,我告诉他,这次不是回家看望老爸老娘,是专门陪你回家的,他听后没说什么,可是,上午九点半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他一个电话,说今晚要在晋川镇展开对‘红面帮’的行动,当时我还有点奇怪,因为每次行动之前,他都会和我商量,特别是缉私行动,自从我主管刑事侦查工作以后,他是很少主动参与的,这一次,他实在是太过主动了。”   向天亮微笑着问道:“王再道有没有叫你参加今晚的行动?”   “那还用说,他没有开口,但这是我份内的事,我人又在晋川镇,我敢不参加吗?”   “他有没有提到我?”   “嗯……始终没有。”   向天亮沉思了一会,“我敢说,王再道算到我会留在晋川镇,也算到我会参与今晚的行动。”   “然后呢?”   向天亮道:“然后,今晚的行动会大获成功,‘红面帮’受到重创,而据你所说,‘红面帮’里有不少干部和干部子弟,等于是要得罪县里大批的干部,再然后,今晚行动的功劳,他王再道肯定不要,反而会记到你和我的头上,三河兄,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   “这就是说,你和我的面前,一下子就多了很多敌人。”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道:“三河兄,你说我们能参加今晚的行动吗?”   “不能。”   “所以,咱们得躲一躲。”   邵三河笑着说道:“天亮,你这政治敏感性强啊。”   “呵呵,没法子,吃政治饭的人,处处都要讲政治嘛。”   “嘿嘿,那我就学学你,也讲一回政治吧。”   一边笑着,向天亮做了个手势,一边发动了汽车。   邵三河点着头,乐了。   桑塔纳轿车缓缓的驶向县城。   邵三河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公安局长王再道的电话。   “王局吗?我是三河,有个事想和你说一下。”   “三河啊,你说你说。”   “王局,是这样的,本来我陪向助理还要在晋川镇住一天,顺便参加今晚的行动,可出了点意外,向助理和我要缺席了。”   “哦,有要紧的事吗?”   邵三河道:“是啊,向助理拉着我,硬要我陪他去一趟清河,见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肖剑南。”   “噢……那行,你们去吧,今晚的行动,我来指挥好了。”   “王局,那辛苦你了。”   邵三河关了手机。   就在这时,向天亮刹住了车。   两个人相视一笑。   “三河兄,要不,我们杀他个回马枪?” 第0523章 杀他个回马枪   邵三河很了解向天亮,看到他笑得神神道道的,就知道他要起坏心了。   望着辽宽的田野,邵三河笑道:“大冬天的,无遮无拦,晚上又有月亮,这回马枪不好使哟。”   从晋川镇到城关镇,是一条新建土质公路,穿梭于田野和村庄之间,连路边的树木,都是刚刚栽下的。   “三河兄,事在人为嘛。”   指着遥远的地方,邵三河说道:“据我所知,今晚的设伏地点,应该是小王庄附近的浅水滩,按照老规矩,下午三点以前,王局长会把指挥所设到小王庄里,小王庄便被全面封锁,而真正的参战队伍,会在天黑以后到位。”   向天亮问道:“咱们也去小王庄埋伏如何?”   “不行不行。”邵三河摇着手笑着说道,“王局长不是省油的灯,小王庄还是他的祖籍所在地,有群众基础,不等咱们靠近,就被他的暗哨发现了。”   “那你说说,离小王庄最近的是那些村庄?”   邵三河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张口就来,“小王庄周边有五个村庄,城关镇的东河村、小陈村、新星村,和晋川镇的前浦村、后浦村。”   “呵呵……好,咱们就去前浦村。”   邵三河摇头道:“前浦村离小王村一千米左右,一河之隔,倒是个杀回马枪的好地方,不过,你在前浦村有熟人吗?别忘了,咱们除了两个大活人,还有一辆桑塔纳轿车,要想藏起来,没有熟人根本做不到啊。”   “前浦村我有亲戚啊。”   “你就别逗我了吧。”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们向家是水库移民,我的四叔公向振奇,全家的户口都落在前浦村,我的堂叔们都迁住到晋川街村,但我四叔公和四叔婆老两口还住在前浦村。”   邵三河又道:“通往前浦村只有一条一米五左右的田间土路,轿车恐怕开不进去啊。”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我压根就没想开车前往前浦村。”   “什么意思?停在这里,让人家发现?”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笑而不语,将车往前开了一百米左右,停在了河沿边。   “三河兄,咱们下车吧。”   向天亮下了车,将手中的包扔给邵三河后,前后左右的瞧了瞧,路上没车没人,他慢慢的走到车的后边,双手搭在车后盖上,半蹲身体扎了个马步,低吼一声,全身发力,狠狠的作用在轿车上。   “哗……”   一声巨响,桑塔纳轿车滑落到水中,咕嘟咕嘟的水声后,轿车没入了水中不见了。   邵三河惊呆了,“天,天亮,你,你这事干得,干得绝了……”   向天亮淡淡一笑,“三河兄,都说你做事周到而精细,但若要说认真和狠劲,我比你强上一百倍。”   邵三河自叹不如,“嘿嘿……向你学习,向你学习。”   向天亮拉着邵三河,躲到了河堤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个人一边抽烟,一边分头拿起电话,先后联络起来。   打完电话,邵三河笑着问道:“天亮,咱们是不是二缺二啊?”   向天亮躺在地上,双手枕着头,沭浴着午后的阳光,一付懒洋洋的样子。   “三河兄,我可警告你啊,你那些个手下,我可不会相信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向天亮道:“这活要做得干净,必须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可靠,咱们只有两个人,人手是少了点,但必须是宁缺毋滥。”   “我推荐两个人选。”   “谁啊?”   “你的师弟杜贵临,咋样?”   向天亮笑道:“杜贵临行,我三叔刚刚把他重新收回师门,当然是可靠了。”   “那行,我让杜贵临先在城关镇虚晃一枪,天黑以后再悄悄过来和我们汇合。”   “那还有一个人选呢?”   邵三河噗的笑了起来,“在晋川镇做坏事,能少了你姐夫李春南吗?”   向天亮一听,咧着嘴更乐了。   “呵呵,好人选,好人选啊。”   “你同意了?”   “当然同意了,我姐夫那点本事,再不拿出来耍耍,恐怕都要生锈喽。”   邵三河又拿出手机,先打给杜贵临,后打给李春南,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下午两点不到,李春南骑着他的摩托车赶到了。   李春南不但自己戴着头盔,车上还挂着两个头盔,身上也背着一个旅行包。   把摩托车隐蔽在干水沟里后,李春南拎着包走到了河堤下。   “天亮,三河兄,有什么好事啊?”   邵三河把事情说了一番。   “太好了,那就干吧。”李春南拍着大腿笑道。   向天亮笑着问道:“姐夫,你知道什么叫回马枪吗?”   “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知道。”   “呵呵……我当然知道,五岁的时候,我老爸就说给我听过了。”   邵三河笑道:“反正还有时间,那你说说,让我和春南也长长见识。”   向天亮说道:“所谓回马枪,就是掉转头来给追击者以突然袭击,受攻击的一方,在撤退的过程中给予对手致命性的一击,撤退其实是己方故意制造出来的假像,迷惑敌人的表演,当敌人信以为真的时候,冒进的追击就会暴露破绽,这时己方突然反身进行凌厉的一击,与空城计不同的是,空城计风险更大,实施条件更多,且假像是对自己不利的从而诱敌进入圈套,而回马枪战术的假像,是在进攻中暂时放松攻击造成对方的松懈。”   李春南道:“我在家倒是听爷爷说过,古代有一种枪法,就叫做回马枪。”   向天亮点着头道:“是的,回马桥是古代枪法绝技之一,属于马上技能,当对方在身后时突然向后调转马头,用回转的力量快速向前刺击,攻击范围集中于点上,很考验精确度、反应速度、平衡感和马术技巧,由于受到惯性的影响,刺出去的枪力量很大,可以很容易地穿透盔甲,但是,也很难快速的收回,因此,此招式只用于武将对决,而且只是在有把握时才用,否则,容易因为枪脱手后来不及收回而受到攻击,回马枪的著名使用者有秦朝末年的项羽、三国时期的赵云、张绣、公孙瓒、以及唐朝的罗成,回马枪就源自《说唐》,传说罗成和秦叔宝表兄弟二人,互相教对方自家的武艺,但是,两人都留一个心眼,罗成没有教自家绝杀的回马枪,秦叔宝也没有教自家绝杀杀手锏,但是,在日后的作战中,都让对方见识了自家的绝活。”   邵三河笑着说道:“我在省城短期培训的时候,有一个教官曾经表演过回马枪,据他介绍,回马枪的要诀不在于回身刺,而在于回马刺,就是故意引诱敌将追上来,待敌将一枪朝后背刺来或用刀砍下的时候,乘机拨转马头,使两马成L型,才进行攻击,这个时候,双方几乎是面对面了,这时,敌将招式已经用老,兵器也没时间拉回来抵挡,可谓猝不及防,就被刺杀或砍杀于马上,所以,回马枪之类反败为胜的招式不好练,首先,要置自己于很危险的境地,其次,要把握好时机火候,最后,如果是在马上使,则要和战马很好的融为一体。”   “哎,你们说的枪法和招式,我问的是和回马枪相关的计策。”李春南笑道。   向天亮点着头,又点上了一支香烟,不紧不慢的吸起来。   “姐夫,我小时候,爸还以说书为生,我记得他说过这方面的故事,好像这种事情在军事战场上经常出现,比方说三国时期,汉献帝建安二十年,也就是公元215年,曹操亲自统率大军进攻张鲁,曹操的主力到达汉中的西部前沿阳平关一带,张鲁的弟弟张卫,带领大将杨昂、杨任和数万兵马,依托阳平关南北二山之间的险要地形,修筑了长达十余里的防御工事,战争开始后,曹军展开猛攻,数日之后,由于地形险要、防御坚固,曹军在伤亡很大之下,依然毫无进展,于是,曹操决定假装撤退,以麻痹防御的张鲁部队,果然,张卫等人得知曹操攻关不下,已经全线撤退,就放松了阳平关一线的戒备这时,曹操却派出两部将率奇兵进行夜袭,正巧半路驱赶了数千只野糜冲入了张卫的营垒,导致其防御工事的损毁,结果,曹军趁虚而入,占领了部分敌军营垒,同时鼓角齐鸣,给张卫造成了曹军主力全线突破的假像,张卫在匆忙之间,难以辨别情况,只好放弃阵地逃走了,就这样,汉中的西大门被曹军攻克了,于是,汉中也就不可守了。”   听完向天亮的讲述,李春南问道:“天亮,今晚就咱们三个人干吗?我可听说,那帮家伙每次行动,都至少有几十人参加的。”   邵三河笑道:“兵不在多,贵在精,就咱们三个,至少也能以一当十,加在一块,对付几十个不成问题。”   向天亮抬起手腕看表,从河堤下站了起来,“三河兄,姐夫,咱们该动起来了,第一步,乔装打扮,潜入前浦村我四叔公的家。” 第0524章 王再道设局   前浦村座落在平原水网地带,四周都是河汊和田野,毫无可隐蔽的物体。   向天亮的四叔公向振奇是个有名的木匠兼篾匠,他的家位于村口,独立的小院子,三层楼的石砌房子。   三个人坐一辆摩托车,像鬼子进村似的,都戴着摩托头盔,一进向振奇的家,就关进院子的门,爬上三楼顶上,架好潜望镜,四下观察起来。   向天亮的包里有全套的“作案”工具,其中还有几个红外线夜视仪,邵三河笑着说:“天亮,原来你是时刻准备着的啊。”   “呵呵,除了机关枪,我什么都不缺。”向天亮坐在一边,摆弄着他的手枪。   邵三河笑,“可惜了你的轿车。”   “哎,事过之后,让你的交警大队把车捞上来啊。”   “那是当然,不然,我可赔不起。”   拿着望远镜的李春南,趴在窗口往远处观察,“浅水滩离小王庄一千一百米,隔着五条小河,离前浦村一千四百米,隔着七条小河,要确定走私船几时通过浅水滩,否则,等我们赶过去,人家早跑了。”   向天亮笑道:“这个大可放心,以三河兄的谨慎周到,我敢说,他肯定在‘红面帮’里有卧底。”   邵三河点着头,“确切的说,在‘红面帮’里,至少有两个公安局卧底,一个是我安排的,另一个是王再道局长安排的。”   “各自为战吧?”向天亮笑着问。   “是啊,我有我的人,王局长有王局长的人,今晚参加行动的,肯定都是王局长的人。”   向天亮微微一笑,“三河兄,那你怎么掌握王局长的行动情况。”   “敌中有我嘛。”邵三河憨憨的笑了。   “哦,怎么保持联络?”向天亮又问。   邵三河拿着自己的手机晃了晃,“很简单,手机上另外安装一套信号发射接收装置,联络时只要按动零到九共十个数字就行了,像发电报一样。”   “呵呵,够狡猾的啊。”   向振奇和老伴二人,端着茶水爬上楼来。   “四叔公,四叔婆,你们别忙了,歇着去吧。”   向振奇眯眼笑着,“你小子的事,肯定不小的。”   李春南在旁边笑道:“四叔公,天亮现在是县长助理,不是小子了。”   四叔婆也在笑,“他呀,小时候常偷吃我家的腌菜,官当得再大,还是臭小子一个。”   “呵呵……四叔婆,家丑不可外扬哦。”向天亮乐呵了一下,“四叔公,你家有船吗?”   “有啊,入乡随俗,住在这里没船可不行,我有两条小木船,还都是双桨的。”   “还能用吗?”   “当然了,就在后院门口的河边系着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冬日的前浦村,静悄悄的。   与此同时,而在一千米外的小王村,几间五层楼上,其中一间五楼的窗口,站着一个人,也正拿着望远镜向远处了望。   这个人个子不高,胖乎乎的,有着一双鹰眼似的眼眼睛,目光锐利。   他,正是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王再道。   房间里还有两个人,都身着便衣,但却是公安局的人,一个是县局办公室主任周方淮,一个是晋川镇派出所现任所长郑诚,都是王再道的亲信。   王再道放下望远镜,回过身来,坐到了窗口旁边的椅子上。   周方淮看着王再道问道:“局长,既然向天亮去了清河,邵三河也不在,那今晚的行动,是不是可以取消了?”   王再道不置可否,“小郑,你确认向天亮和邵三河已经离开晋川街村了?”   郑诚应道:“是的,按您的吩咐,我的人是目送他们从向家出来,直到他们离开晋川街村的。”   “哦……”   尽管在电话里,邵三河说陪着向天亮去了清河,但王再道不太相信。   “方淮,小郑,你们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真去了清河吗?”   郑诚摇着头,“局长,这个,这个我不知道。”   周方淮谨慎道:“局长,邵三河在电话里说,是去清河找清河区分局的肖剑南局长,您打个电话问一下,不就明白了吗?”   嗯了一声,王再道拿起了手机。   电话很快就通了。   “肖局吗?我是滨海县王再道啊。”   电话里,肖剑南爽朗的笑着,“是王兄啊,你好你好,王兄,有什么要小弟效劳的吗?”   “剑南,你客气了,客气了,我哪敢指挥你你哟。”   “哈哈,王兄你坚守清河市的东大门,辛苦之极,为你效劳也是应该的嘛。”   “好说,好说。”王再道笑着说道,“是这样啊,我这边今晚有个行动,可你剑南老弟却把我的得力干将邵三河请走了,你说说,我能不上火吗?”   肖剑南噢了一声,“对不起,对不起,王兄,我这边也是公务在身啊。”   “哦,是公务啊。”   电话那头,肖剑南解释道:“王兄,没办法那,我和邵三河,还有向天亮,我们去年不是在清河搞过一个大案吗,案子破了,人没了,可脏款还没找到,这不,案子的尾巴还挂在我手里,省厅来人了,我不得不忙乎哟,向天亮和邵三河是当时的亲身经历者,我当然要抓他们的差了。”   “明白了,明白了,咱们都是劳碌命哦。”   关掉手机,王再道沉默了许久。   周方淮小心道:“局长,这么说来,向天亮和邵三河是真的去了清河了。”   王再道微微的点了点头,“戏安排好了,主演却缺席喽。”   周方淮问道:“局长,您真能断定,向天亮和邵三河要是不去了清河,肯定会掺和今晚的行动吗?”   “当然,这是完全可以预见的。”王再道点着头说道,“缉私工作是邵三河的份内事,春节将到,全局的年终福利,全指望在缉私缴脏上呢,邵三河他不敢怠慢,而向天亮天生是个爱搞事的主,没事也能整出事来,今晚碰上了,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郑诚不解地问道:“局长,不用向天亮和邵三河,我们也能完成任务的,何必硬要他们到场呢?”   王再道没有回答。   周方淮微笑着说道:“郑诚,这其中的奥秘,你就不懂了。”   “老周,是什么奥秘啊?”   “我问你,今晚的目标是谁?”   “红面帮呗。”   “以前,我们对红面帮是手下留情,而今天晚上,我们为什么要对红面帮下手?”   郑诚摇着头,“这个……我不知道。”   周方淮笑着说道:“以前不对付红面帮,是为了现在对付红面帮,放长线钓大鱼,养肥了再杀嘛,按原来的计划,今天晚上是要对红面帮痛下杀手,一网打尽,而这个功劳,还要记在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头上,郑诚,你明白了吗?”   “噢……你是说,要给外界留下这么一个印象,红面帮是向天亮和邵三河干的。”   “郑诚,你又进步了。”周方淮笑道。   郑诚问道:“局长,那,那我们怎么办?”   “你马上回去,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郑诚犹豫了一下,“局长,我,我有个请求。”   “哦?你说。”   郑诚道:“局长,以前我们晋川所都是打掩护、敲边鼓、跑龙套,这一次,这一次是不是,是还是让我手下的那兄弟表现一下呢?”   王再道听罢,摇着头笑了。   周方淮道:“郑诚老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晋川派出所,是邵三河的地盘,我敢说,你们晋川派出所不但有邵三河的心腹,肯定还有红面帮的眼线,所以,你的任务就是掩护,迷惑我们的对手。”   “我明白了。”   王再道拍了拍郑诚的肩膀,笑着说道:“小郑啊,我早就说过,在晋川镇的每一次行动,成功了,都有你的一份功劳。”   “谢谢局长,我先走了。”   郑诚叭的一个立正,在王再道点头认可后,转身离开了。   周方淮问道:“局长,还按原计划进行吗?”   王再道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周方淮看着王再道,一脸的不解。   “方淮,快过春节了,我这个当局长的,总得给弟兄们搞点福利吧。”   周方淮笑着点头,“局长,您说过的,为同志们谋福利,是您应尽的职责。”   “哈哈,方淮啊,既然向天亮和邵三河不在,我们的计划当然也要有所调整了。”   “打而不死,细水长流?”周方淮问道。   王再道嗯了一声,“老规矩,留一船,其他的放行。”   老规矩,留一船,其他的放行,这是滨海县公安局对“红面帮”的基本策略,一年多来,黑白两道心照不宣,达成了某种默契,每次针对“红面帮”的缉私,都是围住后又网开一面,揪住一船,放流他船,“红面帮”也学乖了,每次出货,都是起码三四条船同行,并特意在最后一条船上装满三分之一的货,一旦遇到“情况”,扔下最后一条船,其他船加速逃跑,缉私队每次参加行动的人不过十来个,人不多,势单力薄,抓住一条船,就算是一个胜利,哪还会去追其他的船。   这时,房间的门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竟然是晋川镇镇长吉伟义,和县公安局缉私队队长姚明。 第0525章 三个想不到   邵三河看傻了。   灰暗的天空下,空旷的田野里是肃杀的,一陇陇的花草,懒洋洋的甸伏在田地里。   小王村北面有一片桑树林,树不高,枝盛四散,光秃无叶,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孤寂无比。   向天亮和邵三河是几分钟前,划着小木船赶过来的,桑树林和花草田之间,有一条干涸的小沟,两个人上岸后,沿着小沟爬到了桑树林深处。   这里是最佳的观察点。   邵三河私下来过小王村,对这里的地形很了解,他知道,小王庄庄北那座五层楼,是局长王再道一个堂兄的,这里是全村的最高点,也是观察浅水滩的最佳地点,王再道要在这一带有所行动的时候,喜欢把秘密指挥所设在这里。   冬天日短,天黑得早,快到下午四点了,天色有些暗下来了。   两个人只带了一个望远镜,是红外线的,潜伏的地点,离那幢五层楼大约一百五十米左右,看得倒是真真切切的。   向天亮很懒,整个人直直的躺在沟里,双手拨弄着沟沿上下丛生的藤蔓草,嘴里小声的嘀咕着。   “三河兄,我想抽烟,可以吗?”   邵三河趴着沟沿,在两棵桑树之间,架着望远镜,听了向天亮的话,他轻声笑道:“如果你想让王局长活捉我们的话,你就尽管抽吧。”   “都是你,我守船你观察,保险嘛,你偏偏拉我一起爬水沟。”   “水沟里没水呢。”   “他妈的,爬水沟,有损我的个人形象哦。”   邵三河憨憨的乐了,“天亮,我可不傻,万一露了馅,双双被俘,你就是我的挡箭牌啊。”   “我呸,臭三河,他妈的你比我还坏嘛。”   低声骂着,向天亮曲起一条腿,在邵三河的屁股上踢了一下。   可是,邵三河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因为邵三河看到了他没有想到的情况。   向天亮斜眼看着邵三河的背影,邵三河的身体突然僵硬,他敏锐的觉察到了。   “哎,你看到什么了?”   邵三河身体一松,沿着沟沿滑下,跌坐在水沟里。   “他妈的。”邵三河喘着,难得的骂人。   “怎么,看见鬼啦?”向天亮笑着问道。   邵三河叹了一声,“我真看到鬼了,而且还是两个呢。”   “呵呵……你啊,一定是看到不该看到的人了。”   “不错。”   向天亮坐了起来,笑着说道:“那你定定神,慢慢说来听听。”   伸出三根手指头,邵三河道:“天亮,我有三个没有想到。”   “哪三个没有想到?”   邵三河说道:“第一个没有想到,真像你所预计的那样,王局长今晚本来是要动真格的。”   “你的根据是什么?”   “我看到了门口那辆摩托车的后座上,放着一个装得鼓鼓的大行李包,尽管行李包没有打开,但我可以判断,那行李包里装的是勾子枪,而且至少有十支勾子枪。”   “勾子枪是什么武器啊?”   “勾子枪就是勾船用的工具,是由渔枪演变而来的,我们县公安局缉私队有十六支勾子枪,这种枪一经发射,可以飞出一根长约三十米的钢丝绳,绳的顶端有个T形铁钩,铁钩经发身勾住船的某个部位,从而阻止机动船的逃跑。”   “那个勾子枪,和王局长的真实目的有什么关联呢?”   邵三河解释道:“一支勾子枪,一个人发射勾住船后,可以产生三百公斤的拉力,两支勾子枪对付一条机动船是绰绰有余,如果今晚的行动和往常一样,只是做做样子,抓一两条走私船的话,顶多带五支勾子枪就足够了,可现在那个行李包里,至少装着十支勾子枪,这说明王局长今晚是要大干真干了。”   “哎,你看准了?”   “没错,那个行李包里应该有十支以上的勾子枪,至少可以同时对付五条机动船,而一般的走私活动,每次满打满算,也就五六条船。”   “船上都是些什么走私货?”   “香烟,很少有其他的东西。”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那就是说,王再道原来的计划,是借我们的名义,一举吞下全部的货,然后把功劳记在我们的头上,从而让我们和红面帮结怨,用心险恶啊。”   邵三河点着头道:“应该是这样,红面帮里有不少干部和干部子弟,在滨海县的势力不能等闲视之。”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第二个想不到是什么?”   “唉,惭愧那。”   “去,叹什么气,惭什么愧哪?”   邵三河苦笑着说道:“我亲自挑选的缉私队队长姚明,居然是王局长的人。”   “什么?就是那天晚上我刚到滨海,咱们一起剿灭蜜蜂帮时,你那个手下姚明?”   “对,就是他。”   “你怎么知道的?”   邵三河道:“我刚看到,他进了那幢五层楼。”   向天亮奇道:“这不奇怪吧,姚明身为缉私队队长,参加今晚的缉私,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嘛。”   “不不不,你是有所不知。”邵三河摇着头说道,“滨海县公安局有个特点,各派自我独立,办案的时候,特别是侦办走私案的时候,为了保密,谁负责就用谁的人,王局长办案,绝对不会用我的人,现在姚明来了,说明他实际上是王局长的人,再说了,即使姚明是我的人,他参与王局长办的案子,肯定会事先跟我打招呼的,可现在你看,他人来了,却没给我来个电话。”   “呵呵……三河兄啊,你看人的目光,大有问题哟。”   邵三河骂道:“他妈的,该死的姚明,算我瞎了眼了。”   “双面人,姚明要么本来就是王再道的人,是王再道派到你身边监视你的,除了涉及到王再道的事情和利益,其他的他都会帮你,都表现得像是你的人,要么,姚明开始是你的人,是当上缉私队长后才被王再道收买的,前者是卧底,后者是叛徒,卧底是正常的,各为其主嘛,如果是叛徒,那就绝对不可饶恕。”   邵三河嗯了一声,“这小子,我找个机会,整死他。”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三河兄,你急什么,上级收拾下级,随时都可以嘛,我现在倒是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正常情况下,你知道今晚有行动,而人又在清河,应该在晚饭前后,给姚明打个电话表示一下关注,这才是正常的情况嘛。”   邵三河点着头道:“等到晚饭时分再说吧。”   向天亮乐呵着问,“三河兄,手下出了叛徒,难受不难受?”   “不难受,就像你说的,很正常嘛。”   “真不生气了?”   “哈哈,生气个屁啊。”   “好。”向天亮笑着说道,“那你说说,你的第三个没有想到是什么。”   邵三河道:“我要说的第三个想不到,是我刚才看到的第二个鬼,就是上午还在和我们一起喝酒,晋川镇镇长吉伟义。”   “真的?”   “当然。”   “你不会看错吧?”   “废话,我两只眼睛的视力,可都是一点五,而且,吉伟义是和姚明开一辆摩托车来的。”   向天亮笑了笑,得意地问道:“怎么样,我看人的目光,还不错吧?”   “那是,我算服了你了,上午你始终不表态,不肯接纳刘长贵和吉伟义,我心里还嘀咕你是不是太疑心疑鬼了,没有想到,吉伟义还真是有主的人。”   向天亮道:“刘长贵我还不太肯定,但这个吉伟义,我上午就肯定他是有主的人,当然,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王再道的人。”   “哎,你的依据是什么?”邵三河问道。   “很简单,刘长贵从清河贬到滨海之前,已当了三年的正科级了,他的被贬是真儿八经的,而吉伟义可截然不同,他愿来是县委办文秘科科长,那不过是帮领导写文章的职务,说起来也是正科级,但手下顶多是两三个兵,能跟晋川镇镇长相比吗,他不像是被贬,倒像是下到基层去锻炼的,所以,我判断吉伟义背后有人撑腰,但帮着他的人,十有八九是暗中发力。”   邵三河笑着问道:“刘长贵和吉伟义肯定还会找你的,你收不收?”   向天亮微笑着,“收,但我将反其道而行之,只收吉伟义,不收刘长贵。”   邵三河一愣,马上明白了向天亮的用意,哈哈的笑了起来。   变脸的小人不可使用,但不可不知,他们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过河拆桥,不择手段,他们很懂得什么时候摇尾巴,什么时候摆架子,何时慈眉顺目,何时如同凶神恶煞一般,他们在你春风得意时,即使不久前还是“狗眼看人低”,马上便会趋炎附势,笑容堆面,而当你遭受挫折,风光尽失后,则会避而远之,满脸不屑的神气,甚至会落井下石,像这类奸雄式小人,为邀功请赏,飞黄腾达,更不惜让人掉脑袋,小人的脸同刀子。   向天亮要的是刺激,与其疏而远之,不如近而耍之。   “不过,王再道办案,把吉伟义找来干什么?”向天亮疑惑地说道。   邵三河笑着道:“我判断,那只有一种可能。” 第0526章 四个感觉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三河兄,你快说说,吉伟义即使是王再道的人,可王再道是在办案,吉伟义手无缚鸡之力,两只眼镜又高度近视,把他找来有什么用呢?”   “哈哈,这你就外行了吧。”邵三河乐个不停。   “哎,到底是为了什么?”向天亮拿手肘推了邵三河一下。   邵三河低声笑道:“是这样的,有的行动,全局的人都知道,那没什么好说的,顶多雇个船,把缴获的战利品带回去,可要是秘密行动,像今天晚上,参战的人肯定都是王局长的人,那缴获的战利品,就没有必要全部都带回去,做好事也不能把自己亏了不是?你,把吉伟义叫来能干什么?”   向天亮一听就明白了,“你是说,像今天晚上,如果有缴获的香烟,会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带回去交公,一部分就地留下,二一添作五,而吉伟义是替王再道保管截留的战利品的?”   “正是这样的。”   “呵呵……三河兄,这种事你也干过吧?”   邵三河笑着,老老实实的承认了,“天亮,人家都这么干,我要是不这样,手下的人会倒戈相向的,我这个常务副局长恐怕就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他妈的,你这一年一定捞了不少吧。”向天亮笑骂道。   “嘿嘿……一点烟酒钱,一点烟酒钱而已。”   向天亮收敛了笑容,愣在了那里,忽地,他一拍大腿叫了起来,“哎呀。”   邵三河吃了一惊,急忙伸手捂住向天亮的嘴,“哎……轻点,你想把王局长招来啊?”   “坏了坏了……”向天亮压低嗓音直叫唤。   “什么坏了?”   向天亮苦着脸问道:“三河兄,咱们今晚要是有了收获,该怎么处理呢?”   “虎口夺食,你说该怎么处理?”邵三河笑着反问。   向天亮大大咧咧地说道:“大冬天的,趴在这干水沟里喝西北风,咱们容易吗?”   “那你的意思是?”   “多多益善,据为己有呗。”   邵三河乐着问,“老兄弟啊,咱们就这么几个人,等有了战利品,谁帮你搬谁帮你运,你又准备往哪里藏?藏了后又怎么处理?”   “就是啊,我刚才就是这样想的,今天晚上我是准备大捞一把的,可是,可是咱们把捞来的东西往哪儿藏呢?”   向天亮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仿佛大堆战利品就在眼前似的。   邵三河看得忍俊不禁,“天亮,你真打定主意了,要捞上一把?”   “废话,你不喜欢钞票啊?”向天亮给了邵三河一拳。   “那你说,咱们往哪儿藏?”邵三河忍住笑问道。   向天亮瞅了邵三河一眼,“你一定有主意了,对不对?”   “嗯,刚才和你姐夫分手的时候,我已经和他商定了一个计划,只要你点头,我马上通知他启动那个计划。”   向天亮咦了一声,“原来你早就有所准备了,快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起身往四周瞧了瞧,邵三河重又坐下,低声说道:“天亮,你说这事么,参与的人要绝对可靠,可你我和你姐夫,加上杜贵临,咱们只有四个人,要截点货不难,可要搬货运货加藏货,那就捉襟见肘了,所以,我和你姐夫想了想,如果你同意,我想让你姐夫通知你三叔四叔五叔六叔七叔参加。”   向天亮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邵三河显得一本正经。   向天亮心里有点痒痒,可脸上还是假惺惺的,挠着头道:“三河兄,我的这五位叔叔,倒都是能干这种活的料,可这要是露馅了,我们向家就基本上全军覆没,被一网打尽喽。”   “嘿嘿……你听我说啊,你三叔向云风,是滨海武林第一高手,干这活太合适了,你四叔向云清是个生意精,人送外号铁算盘,咱们如果捞了一把,往外销货正好用上他吧,你五叔向云秋是个算命先生,有他参与,不正好帮我们逢凶化吉么,你六叔向云平,原来就在内河水网上开船跑运输,今晚咱们要在水上捞一把,他正好能大显身手,你七叔向云英还没娶老婆,光棍一条,他新建的三间房子紧挨着你老爸的菜园子,就在一条小河汊边上,咱们如果捞到货了,你七叔的房子正好可以作为临时仓库。”   向天亮听得也乐了,“三河兄,他妈的,你早就蓄谋己久了吧。”   邵三河嘿嘿的直乐,“快过年了,咱们也算是,也算是为自己谋点幸福嘛。”   “呵呵……那就,那就说定了?”   “嘿嘿……你职务比我高,我听你的,听你的。”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自得其乐,忘乎所以。   这时,一百五十米外的五层楼里,王再道和吉伟义、周方淮、姚明等人,围着一张浅水滩示意图,正在制订晚上的“作战”计划。   县公安局缉私队队长姚明说道:“王局,根据线人的情报,今晚十一点左右,红面帮将会有六条机动船通过浅水滩,船上装的全部是香烟,预计约有三千箱香烟。”   “这么多啊。”周方淮叹了一声。   王再道笑着说道:“咱们原来是打算全部吃下来,但向天亮和邵三河不参加,咱们的计划也得改一改,照老规矩,留一船,放五船。”   “这也太可惜了。”周方淮道。   吉伟义笑着说:“老周,王局长这是细水长流么。”   王再道点了点头,看着地图问道:“小姚,浅水滩号称九川十八汊,河港众多,红面帮的船到底会走哪一条呢?”   姚明说道:“王局,从东到西,红面帮的船要经过浅水滩,有五条来路,绕过浅水滩后,有七条去路,但是,现在是冬季,是枯水期,有的河道已经走不了船了,五天前,我还亲自坐船去浅水滩转了转,有的河道的水位已经快见底了,现在能走船的河道,来路只剩下三条,去路只剩下四条,我们只要把兵力集中在浅水滩,截一条船可以说轻而易举。”   王再道嗯了一声,“你说说具体的安排。”   “在雨季的时候,浅水滩其实是一个湖,东西宽六百米,南北长一千一百米,但现在是枯水期,水位下降得很厉害,浅水滩实际上变成了三个滩,即地图上标着的北滩、中滩和南滩,加上南北两岸,临时形成了四条河道,我们的设伏地点,就在这四条临时河道上,晋川派出所郑诚的人马,负责封锁南面这条临时河道,周主任,你带人封锁北面的临时河道,我带着十二个人埋伏在中滩上,分两组封锁中间的两条临时河道……这样,不管红面帮的船从哪条河道经过,我们都能堵住他们。”   王再道点着头道:“就这么定了,小姚,方淮,你们马上回县里,晚八点秘密集结人马,同时通知郑诚,晚十点整,三路人马要准时到指定位置设伏,守株待兔,我和伟义在这里坐镇,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周方淮和姚明同时应了一声,双双转身离开。   屋里只剩下了王再道和吉伟义。   王再道收起浅水滩地图,坐到了窗口边的椅子上。   “伟义啊,今天见过那个向天亮后,有什么感觉啊?”   吉伟义微笑着说道:“领导,感触良多那。”   “哈哈……是吗?”   “是,我有四个感觉。”   “哦,你说来听听。”   吉伟义道:“大上午喝酒,可谓别具一格,向天亮果然人小鬼大,不是善茬,邵三河与他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这个人将来必成大器,换比话说,两三年内,他很可能会跻身于县委常委的行列,这是我的第一个感觉。”   “嗯,你继续说。”   “第二个感觉,向天亮实际上很狂妄,很有霸气,但伪装得很好,我只能隐隐约约的感到,他骨子里是个十分骄傲的人。”   王再道笑道:“年轻人嘛,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年轻气盛才怪呢。”   “第三个感觉,他认定我和刘长贵是落魄之人,有一点看不起我们两个人。”   王再道点着头,“这小子是京城警官大学的高才生,搞侦察搜情报是行家里手,又有邵三河帮他,你和刘长贵的底细,恐怕早就被他弄清楚了。”   “第四个感觉,是向天亮明白我和刘长贵在示好于他,但他在犹豫,是接受我,还是接受刘长贵,至少,他不会同时收两个人。”   王再道说道:“他缺人,所以才必定会收人,关键是你要抢在刘长贵之前,和向天亮攀上关系。”   吉伟义应道:“应该没有问题,刘长贵不是咱们滨海人,每天想的头等大事是调回清河,向天亮要么同时收我们两人,如果只收一个,我自信他会收我。”   王再道微笑着说道:“伟义,向天亮不是等闲之辈,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县委的其他人看不出来,并不代表向天亮看不出来,这一点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否则,我接近向天亮就没有任何意义。”   “是啊。”   王再道含笑颌首,站起来转身望着窗外的桑树林。   忽然,王再道咦了一声,脸色凝固住了。   “伟义,桑树林里有情况。” 第0527章 螳螂捕蝉   桑树林那边的干水沟里,藏着的是两个烟鬼,憋了小半天了,本以为夜幕初临,又有桑树掩护,躲在沟里抽支烟应该没有问题。   向天亮和邵三河,两个人同一个心思,饭可以不吃,烟是一定要抽的,烟瘾难忍,掏出香烟就抽起来。   不料,五层楼里的两位吉伟义虽然高度近视,难以远眺,但王再道却是老眼不昏不花,亮着呢。   此时晚风些微,两支“烟枪”一开,顿时烟雾娆袅,冉冉升起,被王再道看个正着。   瞬间,王再道从年愈五十的胖老头,变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撇下吉伟义,噌噌下楼,出门直扑桑树林而来。   王再道的右手,多了一把已开保险的手枪。   还好,向天亮和邵三河各有绝招。   向天亮那许久没有“表现”的右耳朵,毫无征兆的颤抖了一下,让他顿时警觉起来。   邵三河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靠着干水沟的沟壁抽烟,一只耳朵却是贴着沟壁的,王再道一出门,他的耳朵就“听”到了。   两个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一个念头,逃跑。   掐掉烟头,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夜色下的田野上,两个狂奔的黑影,转眼之间就消失了。   总算有惊无险,向天亮和邵三河殊途同归,狼狈的回到了小木船上。   “三河兄,亏你还是个打过仗的军人,大晚上的,怎么能在前沿阵地上抽烟呢。”   “呵呵……倒打一耙,好像是你先抽的吧。”   “你为什么不阻拦,真要露馅的话,你要负主要责任。”   “行行行,我负责,我负责,谁让你比我官大呢。”   二人互相埋怨逗乐之时,又一条小木船划过来了。   是杜贵临。   “大师兄,邵局,你们坐在船上乘凉啊。”   向天亮乐了,“贵临你行,学会开玩笑了。”   杜贵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两个手枪消音器,分别交给了向天亮和邵三河。   看到向天亮有些不解,邵三河解释道:“天亮,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第一,先按兵不动,坐等王局长他们在浅水滩设伏,按以往的惯例,截留红面帮的船后,王局长他们会迅速的撤离,第二,等王局长他们撤离后,我们再出手,截留红面帮其余的船,我们的做法很简单,红面帮有恃无恐,一般不携带武器,我们只要用消音手枪吓唬他们就行了,装上消音器,是为了不惊动王局长的人,第三,贵临擅长追踪,就单独留在这里,专门盯死那个吉伟义,因为王局长他们在晋川镇有一个秘密仓库,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仓库所在地,今晚他们得手以后,肯定会将截留的货送到仓库里,贵临你跟着吉伟义,找到他们的仓库,然后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他们的仓库也端掉……”   向天亮瞅着杜贵临乐,“贵临,你行吗?”   “大师兄,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咱们不干则已,一干就彻底的干。”   邵三河笑道:“缉私藏私,本来就是心照不宣,量王局长也不敢多说什么。”   “呵呵……那就豁出去了。”   这个时候,王再道正穿过桑树林,站在干水沟边。   吉伟义跟了过来,“王局,发现什么没有?”   “没有。”王再道蹲下身来,细细的察看了一番,“奇怪,这里刚才好像升起过一股烟雾,现在怎么又没了呢。”   吉伟义跳到干水沟里,往两边走了走,“王局,没什么情况啊。”   王再道自嘲的摇摇头,“也许我老了,眼花喽。”   “要不,让周方淮派两个人过来?”吉伟义问道。   “不用了,这里不是战场,我们的人手不够啊。”   两个人漫步于桑树林间。   吉伟义又问道:“王局,我有一事不明。”   “哦,你说。”   吉伟义道:“我和大家一样,有个共同的感觉,就是,就是您很重视这个向天亮。”   “哈哈……”王再道笑着说道,“伟义啊,算你说着了,你想想,我为什么重视向天亮,为什么他来了快一个月了,我一直都不搭理他。”   王再道和吉伟义边走边谈,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干涸的水沟里,向天亮和邵三河去而复返,悄然的爬了回来,身后还多了个杜贵临。   夜色降临,黑幕重重,沉寂的桑树林里,只有王再道和吉伟义的谈话声。   “王局,我觉得,我觉得您不光是重视向天亮,您真正重视的是县委大院的形势。”   王再道笑着说道:“伟义,难得你在县委大院里待过,就是比一般人更有政治眼光,一个向天亮不足为惧,我们应该重视的,是他背后的力量。”   “背后的力量?”   “对,向天亮背后的力量,你看啊,向天亮来滨海县,担任县长助理,按惯例说,以他的职位和职权,是不可能涉及政法系统和纪检系统的,可是,他现在不但兼任政法委副书记,而且还联系监察局,监察局是什么部门?和县纪委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等于是向天亮又和县纪委挂上了钩,你想一想,向天亮的权力有多大?”   吉伟义点着头道:“大家都这么议论来着,向天亮现在既分管一些行政管理部门,又兼管县经济开发区和招商局,而且又能联系县纪委和县监察局,同时他还是县政法委副书记,他的权力,比几个县委常委的还大。”   “那你说,是谁赋予他这么大权力的?”王再道问道。   吉伟义顿有所悟,“是县委的三驾马车,张书记、陈县长和李副书记。”   点了点头,王再道说道:“一点都没错,政法系统向来是我的地盘,张书记、陈县长和李副书记原来的默契,是同时不干涉我的工作,也不染指我的地盘,这几年来,他们也确实是这样做了。”   “可是,他们却把向天亮当作了棋子。”   王再道笑道:“利用向天亮来牵制我打击我,是张书记、陈县长和李副书记的新默契,也是我当前要应对的头等大事啊。”   吉伟义应道:“王局,现在我更理解,你为什么要我接近向天亮了。”   “对,即使不能为我所用,也要设法控制他。”   “王局,您放心,我争取尽快靠近向天亮。”   “伟义,我相信你的能力。”   王再道和吉伟义的声音渐渐远去。   杜贵临戴着夜视镜,趴在沟沿上,低声说道:“他们离开桑树林,回到五层楼里去了。”   邵三河长吁了一口气,“天亮,我们两个也要在这里陪贵临吗?”   “你真是的,不懂享受。”向天亮卷缩在水沟里,乐呵着道,“现在才五点半,我们还要在野地里起码待五六个小时,我想来想去,还是这里暖和一点啊。”   “哈哈,倒也是。”邵三河笑道。   杜贵临也蹲回沟里,“那几间五层楼里,好像没有其他人啊。”   邵三河道:“据我原来掌握的情报,这五间五层楼的主人,是王再道局长的一个远房堂兄,全家都搬到晋川街上去了,现在房子就空着,被王局长以个人名义租用了下来。”   向天亮愣住了,“那你们说说,王再道的秘密仓库,会不会就设在这里呢。”   邵三河摇着头笑道:“你放心,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   “这么肯定?”   “水上走私活动的最大特点,是和水有关,离水越近越有好处,仓库建在河边,船能直接靠到仓库的门口,你再瞧瞧那几间五层楼,离河边至少有一百米,要是当作仓库,每次进货出货,得需要多少人啊,浪费人力不说,还容易暴露吧。”   “那可不一定。”向天亮摇着头道。   “你不相信?”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不相信,贵临,你相信吗?”   杜贵临笑着说道:“这个……这个,你们两个意见不统一,我就不好说什么了。”   “我建议实地侦察一下。”向天亮坏坏的轻笑起来。   邵三河忙道:“你一定这样坚持,那我也同意。”   向天亮看着杜贵临,杜贵临道:“我也同意。”   “那,派谁去呢?”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笑道:“小事一桩,总不能咱们全体出动吧?”   向天亮忽地举起了右手,“同意派杜贵临前去侦察的请举手。”   “我同意。”邵三河配合默契。   向天亮和邵三河低声的坏笑不已。   杜贵临苦笑着起身,“大师兄,你想让我去就明说嘛。”   “呵呵……你不同意?”   “两票赞成,我这一票有用吗?”   向天亮乐道:“那你还不快去?”   “哎,万一,万一……你们总得派人接应我吧?”   向天亮拍着胸脯,“没问题,没问题,我们两个一起接应你。”   杜贵临爬出了干水沟,向天亮忽地想起什么,又赶紧叫住了他。   “大师兄,你改主意了?”   向天亮笑道:“回来的时候,你顺便把剩下的勾子枪偷出来。”   “这……这不是要被王局长他们发现了吗?”   “我有用,快去快去,这是命令。”   杜贵临消失了。   邵三河不解地问道:“天亮,你为什么要偷那些勾子枪呢?” 第0528章 拆台   向天亮笑着说道:“之所以要偷那些勾子枪,一是因为今晚派得上用场,二是想明确告诉王再道,今晚的事情是我们做的。”   “需要这么急切吗?”邵三河问道。   “呵呵……和王再道翻脸,舍不得吧?”   邵三河点了点头,“也不是舍不得,我能当上副局长,固然和王再道没有关系,但能从副局长晋升为常务副局长,却全是王再道的缘故,他对我有提携之恩啊。”   说的是事实,向天亮笑着点头,“那没办法,我来了快一个月了,王再道这老小子连个面都不见,太让我没面子了,我要反击了,我要让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邵三河微笑着道:“你们反脸是迟早的,但好像稍早了一点。”   “三河兄,在公安局里,你是他的台柱子,我要想在政法系统有所作为,首先要拿住王再道,而要拿住王再道,我只有拆他的台,把你这根台柱子率先抽掉。”   凡风光而居台面之上者,都有其外在与内在的各种力量支撑才得以维持及扩张自己的威势,找到对手最主要的顶台柱,给他破坏掉或偷梁换柱,便是拆台的主要手段与意义。   来进攻你的人大都依托其“后方巩固”,所以危及他的大后方,叫他后院起火则是拆台的手段之一,围魏救赵之计便是最典型的手段。   傲气之人都有各自傲气的资本,如果能对症下药,“冻结”他的生产资金,就如同釜底抽薪,定会让他变乖一些。   大部分有头有脸者都死要面子,对准他的弱点,来个“你怕什么就跟你来什么”,就如同动摇了人的精神上的台柱子,任何铁板一块、软硬不吃的人都会绷不住劲儿,同理可知,打击对手的信心、勇气、幸福感等等,都能做到拆对手“心灵之台”,而其中最厉害的招术莫过于毁掉他的希望,一个毫无指望的人不会有什么心思搭台唱戏,苦心经营,他的台更是不拆自垮,不夺自弃。   邵三河憨笑着道:“再给我三年时间,我也能掏空王再道的基本班底。”   “三年,太长久了,我可等不起。”   “我就是这么一点本事,慢工细活,温水煮青蛙。”   向天亮乐道:“可是,我答应过你,三个月内让你当上局长,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我得抓紧时间啊。”   邵三河也咧嘴一乐,“那我可等着了。”   杜贵临回来了,还拖着一个行李包,包里的东西正是勾子枪。   “里面只有王局长和吉伟义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这里绝对不是他们的仓库。”   “好啊,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向天亮又躺在了干水沟里。   把铁台柱换成泥腿子,这种抽去对方台柱,或换上“泥”台柱的做法是拆台的主要手段,顶台之柱为台子不倒的机关所在,要拆台必先找到对方之“台柱”究竟为何物,找台柱并非想象得那么简单,有时候它们并不明显。   人际交往中,我们常会遇到很多傲气十足的人,他们往往有这样那样的资本可以依赖,如果能针对他产生傲气的资本给予打击,冻结他生产傲气的资本,便无异于釜底抽薪,拆掉了他的台子。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同志们,还有好几个小时,我们怎么过啊?”   “大师兄,咱们还是老办法,你讲个故事,很快就过去了嘛。”   邵三河摇手道:“我可不会讲故事。”   “大师兄,你先说一个呗。”   “那我说一个?”   杜贵临笑道:“要好听一点的。”   “什么叫好听一点?”   “嘿嘿……大师兄,你懂的。”   向天亮道:“我有一位大学老师,姓姚,就深通围魏救赵之计,姚老师的老婆,被一姓蔡的老师追得挺紧,他老婆在巧妙周旋着,还没有投降就范,但是,姚老师怕夫人万一顶不住了,防线一破,问题就大了,那怎么办呢?不能拿着刀子去和蔡拼命吧,这时,他想到了蔡老师的老婆,他与她本来就认识,现在就变着法子与她增加联系,蔡老师的老婆在一家琴行工作,会调琴,而姚老师家有架钢琴,就请她来调,这调琴可是个功夫活,一时半会调不完,调着调着,就到了吃饭的时候,他早已把饭准备好,陪她小酌了几杯,蔡老师的老婆微带酒意,脸红红的,拿着他送的小礼品回家了,自此,两人往来增多,友谊加深,姚老师知道,蔡老师爱自己的老婆和家庭,他追姚老师的老婆,是搞‘第二职业’,想发展个小情妇,于是,姚老师在与蔡夫人交往中,并不告诉她丈夫在追自己的妻子,他不想破坏蔡家的和睦,终于,蔡老师发现了姚老师与自己老婆的友好往来,他怕姚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急忙退兵自卫,他不禁心想:不能光想种别人的田,荒了自己的地……就这样,这件事没用武力,通过外交途径和平解决了,这还是得益于围魏救赵的智谋啊。”   “有的人那,自恃知识丰富,阅历广泛,因而压根儿就瞧不起别人,表现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对付这种傲气者,只要巧妙地设置一个难题,就可抑制其傲气,这是因为不管其知识多么丰富,阅历多么广泛,然而在这个大千世界里毕竟是有限的,而其一旦发现自己也存在着知识缺陷,其傲气自然就会烟飞灰散了。”   “无疑的,巧设难题抑制傲气者,所设置的难题一定要是对方无法回答的问题,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暴露对方的无知或者缺陷,从而挫其傲气,如果设置的问题对方能够回答,这样不但不会挫其傲气,相反地更会助长其傲气而使自己更处于难堪的境地。”   “有些高傲者,往往有一技之长,有自视清高的资本,这些人最瞧不起不学无术之辈,相反,对于有真才实学,能力在他之上者,却又会像遇到知音似的格外看重,给以礼遇,有位傲者就说过这样的话:‘有人说我傲,其实没说到点子上,我这个人最瞧不起混饭吃的草包,你要干的漂亮,叫我服,我会把你奉为上宾。’这话正是这类高傲者心态的真实写照。”   “因此,对于这种重才的傲者,要想博得他们的青徕,莫过于悟到好处地在他们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露一手叫他瞧瞧,很显然,对待高傲者有时倒是需要‘显山露水’,恰当地展示自己的才华,从而改变对方的态度,受到他们的青睐,事情就好办了,当然,在傲者面前显示才华并非卖弄,也不是无的放矢的夸夸其谈,而是真才实学的恰当展现。”   “当然,有时与傲者打交道,也可采取针锋相对的方法,即以不卑不力的态度,抓住对方之要害给以指出,打掉他赖以生傲的资本,这时对方会从自身的利益出发,放下架子,认真地把你放在同等地位上交往。”   “一些有傲气的人,别人越理睬他,他的傲气就越大,因而对这种傲气者采取不予理睬的态度,使其孤立,这样就可以削弱甚至打掉其傲气,某单位调来了一名中年人,这位中年人有着过硬的技术,因此瞧不起别人,他不是教训这个人,就是教训那个人,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于是大家对他采取不予理睬的态度,有些人见他来了就走,久而久之,他自觉天趣,于是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大家再也看不到他身上的傲气了,也就又恢复了与他的正常交往。”   “为什么采取这种方法能使傲气者改弦易辙呢?因为傲气者大都是为了显示自己高人一等的价值,而大家不理睬他,不但没有显示自己的价值,反而使自己处于孤独无援的境地,因而不得不反省自己不受欢迎的原因,改弦易辙了。”   “当然,对方一旦停止产生傲气,我们便应该停止拆台行为,否则让对方总下不来台,他便会来拆我们的台了,让对手希望泡汤一个人做事全凭希望支撑,如果毫无指望,谁都不会有心思去搭台唱戏,苦心经营,因此,让对手不抱希望、心如死灰,他的台子便不拆自垮。”   ……   听了向天亮的长篇大论,邵三河问道:“天亮,照你这么说,王再道局长不理你,是因为太骄傲了?”   向天亮点头道:“对,他自认为他有资格不理我,我就是要让他来找我,不得不来找我。”   “所以,你不但要坏他的事,还要让他心疼?”   向天亮道:“呵呵……只要贵临盯住吉伟义,找到王再道的秘密仓库,然后把他的秘密仓库端得一干二净,不但让王再道心疼,而且让他没法向手下们交待,必要时,我还会制造假像,让所有人都认为是他独吞了秘密仓库里的货,你们说说,他还能憋着抻着而不见我吗?”   “好招。”杜贵临赞道。   “也是损招毒招。”邵三河补了一句。   这时,邵三河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第0529章 黄雀在后   邵三河只是看了一眼手机,却并没有接电话。   这是卧底在红面帮里的内线,利用手机发来的消息,表明一切经常,红面帮的走私船已经装货开船。   该是行动开始的时候了……   晚上十一点一刻,残月天悬,大地沉寂。   浅水滩附近,离河岸约六百米处,有一大堆干稻草,向天亮和邵三河悄悄的钻了进去。   两个人是戴着夜视镜的,刚一钻进稻草堆,向天亮就嘿嘿的乐了。   偌大的稻草堆,里面趴着一排人,正是向天亮的五位叔叔。   “他妈的。”向天亮低声的笑骂,“邵三河啊邵三河,看你出的馊主意,把我们家的主力部队全拉出来了。”   邵三河乐不可支,“还是那句老话,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呸。”向天亮自己也觉得好笑,“这个时候,人家只需派二十个人过来,我们只有束手就擒,一网打尽啊。”   又一条人影钻进了稻草堆。   是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他们来的人至少有五十,都已经各就各位了。”   向天亮道:“三河兄,可以开始了。”   “你来指挥吧。”邵三河客气了一下。   “呵呵,别跟我来这一套,我知道你在这方面是大行家。”   邵三河嗯了一声,掏出自己的手枪递给向天亮,指着前方说道:“加上你自己的枪,你有两把枪,装上消音器,守住浅水滩西边那个河口,那里有个突出部,你就埋伏在那里,你要放红面帮的船过去,但要防止和阻止王局长的人追击。”   向天亮吓了一跳,“就我一个人?拿枪阻击五十多位警察?”   “没办法,咱们人手不够,只能让你一个人上。”   老实人不是没胆子,狠劲上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不会吧,三河兄,他们要是追上来,你让我开枪阻止他们?”   邵三河的声音很冷,“两支手枪,五十发子弹,这还不够吗?”   “去你的,这是朝警察开枪啊。”   “他们要是追上来,你只是开枪才能挡住,打手打腿都可以,只要别要了他们的命。”   “行行行,我豁出去了。”   邵三河继续说道:“根据线人的情报,红面帮今晚有六条船从浅水滩通过,按照老规矩,王局长他们会截留一条,放其他五条船溜走,一般情况下,王局长他们扣了一条船后,是不会去追其他五条船的,而这剩下的五条船,将会从浅水滩西边那个河口通过,我和春南还有五位老叔,我们会在离浅水滩一千五百米的六汊口,把剩下的五条船通通的扣下来。”   “计划不赖,像个如意算盘。”   念叨了一句,向天亮爬出了稻草堆。   十分钟后,邵三河又来到向天亮身边。   “咦,你怎么又来了?”   “嘿嘿,我对你不放心。”   两个人趴在河岸上,望着黑乎乎的浅水滩。   “天亮,红面帮要晚点了。”   “能来就行。”   邵三河道:“我想到了我们的一个漏洞。”   “什么漏洞?”   “明天早上,咱们两个得假装从清河回来,可是,你的桑塔纳轿车在河里躺着,别人要是问起来,你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向天亮笑道:“没关系,我那辆桑塔纳轿车是借来的,我就说还给人家了。”   “瞒住其他人,唯独不瞒王再道?”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道:“这就叫心照不宣吧,我不但要吃掉他的货,而且还要他在政治上作出让步。”   “够狠的。”   “这还不够。”   “还有什么?”   向天亮反问道:“三河兄,这个红面帮,它为什么叫做红面帮?”   邵三河道:“那是黑道上传出来的称号,主要还是它的组成人员,是一些基层干部和部分干部子弟,同行不敢惹,警察不敢抓,牛气冲天,横行不法,所以人家才称之为红面,在我的记忆里,好像王再道就没怎么惹过红面帮。”   “他妈的,我估计,县委常委会里,有人牵涉其中吧?”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笑道:“据说,红面帮的头,是县委副书记李璋的二儿子李向阳。”   “据说?什么叫据说?”   “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的线人从来没见过他,所以,据说就是传说,只是捕风捉影。”   向天亮冷笑一声,“所以,今天晚上咱们要更狠一点。”   “你说吧,怎么个狠法?”   向天亮道:“一方面,咱们把王再道的秘密仓库也端掉,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另一方面,咱们不但吃掉红面帮全部的货,还要对他的人狠狠的下手,彻底的触怒他……这样一来,就能激化两方的矛盾,让红面帮去找王再道算账吧。”   “哈哈,你打的才是如意算盘。”   “来了来了……”   远处的黑夜里,传来了机动船的马达声。   ……   第二天,上午,九点十分。   县委大院。   向天亮是骑着自行车来上班的。   看着一天的工作安排,第一件就是参加这一周的政法委例会,向天亮咧嘴乐了。   参加政法委例会,这应该是第四次了,前三次,县政法委书记王再道都没有现身,今天他还会缺席吗?   机关里面会议多,人都成了开会的机器,周一是常委会例会和县长常务会议,而每周六上午,一般都有政法委例会。   会议定在九点半开始,向天亮提前十五分钟,晃着两条长腿进了政法委会议室。   同往常一样,向天亮不是第一个,比他来得更早的是政法委副书记童一真。   政法委的领导配置,是一正两副三名书记,书记就是县委常委、公安局长王再道,两名副书记,一个是童一真,另一个是向天亮。   王再道是兼职,向天亮不但是兼职,更像是挂个名。   只有童一真,是政法委的专职副书记,因此他的地位相当特殊。   童一真,人如其名,五十五岁了,还是满头黑发,一张娃娃脸,笑容常挂,状如孩童。   在县政法委专职副书记的位置上,童一真已整整待了十年,三十五岁出任县检察院副检察长,四十岁升任县检察院检察长,从四十五岁开始,年富力强的童一真担任了县政法委的专职副书记。   论实际权力,县政法委专职副书记不如检察长,但童一真不这么想,既来之则安之,照样乐呵呵的,而且一待就是十年。   县委大院里的人都说,十年来童一真不但一点都没老,反而比当初上任时更显年轻了。   看到向天亮进来,童一真笑着,递过来一支香烟,“小向,来早了四十五分钟。”   看了看墙上的钟,是九点十五分,“老童,你看错了,离九点半只差十五分钟啊。”   童一真中指一翘,低声笑道:“我也是来了之后才接到电话,他今天要来。”   “王再道王书记?”   “嗯。”童一真笑着点头。   向天亮也笑,“这么说,我今天终于可以见到王书记了?”   “是也是也……但是。”   “但是什么?”   童一真道:“老王现在在公安局,所以上午的会议推迟三十分钟。”   “哦,公安局出事了?”   “不是出事,而是出大事了。”   向天亮心里一乐,正要开口,会议室的弹簧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县人民法院院长项伯梁,和童一真同龄,却是一头的白发。   “哟,小向今天好积极嘛。”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项伯梁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向天亮和童一真、项伯梁混得挺熟,两个老头都喊“小向”,平时见面能互通点消息。   项伯梁一边点烟一边说道:“我说老童,公安局那边,昨晚出啥事了?”   童一真反问道:“老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真不知道,不过,我女儿家就在公安局对面,听我女儿说,公安局亮了一夜的灯,肯定出什么事了。”   “黑吃黑。”   项伯梁吃了一惊,“黑吃黑?什么意思?”   童一真笑道:“确切的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老童,有事说事,少发评论行不行。”向天亮笑着催道。   童一真低声道:“我听说,昨天晚上,王再道带人在晋川镇的浅水滩干了一仗,把红面帮的一船货截了,可是,有人胆子更大,王再道带人撤走十分钟后,就冒出一伙人来,在离浅水滩不到一千五百米处,把红面帮其他五条船全截走了……红面帮血本无归,恼羞成怒,昨晚下半夜反过来袭击了晋川派出所,把晋川派出所所长郑诚打成了重伤。”   向天亮问道:“红面帮怎么找郑诚报复呢?”   童一真又道:“这还用说吗?红面帮认为是王再道不讲规矩,先公开截了一条船,又暗中派人截了另外五条船,这笔账自然要记到王再道的头上,而郑诚是王再道的人,红面帮就近下手,就先拿郑诚出气了,偌大的派出所,二三十号人不过才三支枪,吃亏是肯定的了。”   “原来是这样啊。”项伯梁笑着说道,“快过年了,王再道也多捞一点,结果惹祸上身,咱们有好戏看喽。”   童一真却看向了向天亮,“小向,这事你怎么看?” 第0530章 明火执仗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童,老项,我不喜欢听戏,也不喜欢看戏,更不喜欢评戏啊。”   童一真听得哈哈大笑,“好一个三不政策,老夫受教了。”   项伯梁摇头不已,“年纪轻轻的这么淡定,小向,你大有可为,大有可为那。”   童一真和项伯梁有个共同之处,二人都对王再道很不感冒,具体表现倒没有什么,但心里的极度不满,向天亮用脚后跟也看得出来。   于是,淡淡的笑了笑,向天亮说道:“老童,老项,我不淡定,之所以有个三不政策,是因为我喜欢演戏,而且真的大有可为,不瞄两位老哥,昨晚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个黄雀就是我。”   童一真和项伯梁均是脸色骤变,大吃一惊。   “小向,你,你没开玩笑吧?”项伯梁盯着向天亮问。   “我没开玩笑,昨天晚上,我不但截了红面帮全部的货,而且还把王再道的秘密仓库也给端了。”   童一真老身一凑,“真,真的?”   “真的。”   项伯梁斜了向天亮一眼,“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和老童?”   “原因有三,一,这个事既是秘密,又不是秘密,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王再道起码现在就知道了,二,两位老哥和王再道的关系怎么样,大家心知肚明,告诉你们,你们也不会跟他说的,三,我对两位老哥如此坦诚相见,两位老哥,你们肯定是要帮着我吧。”   童一真忙道:“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项伯梁吓了一跳,“小向,你这也太,太损了吧。”   “呵呵……两位老哥啊,咱们同乘一条船,你们年纪大了,就坐着,我来帮你们撑船,这不好吗?”   项伯梁屁股一抬,坐得离向天亮远远的,“你小子胆大包天,我可不敢和你乘同一条船。”   还法院院长呢,胆子这么小,难怪在任上碌碌无为的。   向天亮咧嘴乐道:“老项,现在晚喽。”   童一真笑着说道:“问题不大,问题不大嘛。”   “老童,这小子是在害我们,你还说问题不大?”   “老项啊,这你大可放心,小向他至少不会害咱们,你就别担心了。”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那可说不定,两位老哥要是不帮我,我也是会害人的。”   项伯梁瞧着童一真苦笑,“你听听,你听听,咱们不找麻烦,麻烦倒找上门来了。”   这时,会议室的弹簧门又被推开了。   走进会议室的,是县检察院检察长卢宾,和县司法局局长孙正民。   两个人都是四十出头的年纪,年富力强,精明强干,但一进来,表现出来的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卢宾绷着脸,眉头紧皱,坐下来后一言不发,模样吓人。   孙正民却是带着笑脸进来的,屁股还没坐下,先掏出香烟分了一圈。   向天亮一边点烟,一边陪着笑脸问,“老孙,看你这模样,莫非是在路上捡到钱了?”   卢宾哼了一声,又粗又重,是从鼻孔里发出的。   孙正民呵呵一笑,“快过年了,我当然高兴了,小向啊,难道你不高兴?”   这卢宾和孙正民两个人,向天亮早已了解清楚,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们的态度可想而知。   卢宾是王再道的人,也是王再道一手提拨起来的,而且两个人的关系,亦师亦友,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   孙正民是个“刺头”,对王再道来说,孙正民更是一枚眼中之钉。   三年前,孙正民还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当时王再道仅仅是局长,还没有当上县委常委兼县政法委书记,在公安局的地位还不那么稳固,孙正民一直在挑战他的地位,两个人明争暗斗,斗得不亦乐乎。   胳膊扭不过大腿,王再道赢了孙正民,仕途上更进一步,顺利的进入县常委会并担任了县政法委书记。   而孙正民有点“惨”,被调到了司法局,虽然当上了一把手,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明升暗降,是被王再道“挤”出公安局的。   从此,孙正民和王再道结了仇。   仇分两种,明仇和暗仇,孙正民和王再道结的是明仇,这两年多来,只要一有机会,孙正民就找王再道的“不是”,以下犯上,斗不过你,也要让你过得不痛快。   吸了几口烟,看着孙正民,向天亮笑着问道:“老孙,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大家分享一下嘛。”   “呵呵……”孙正民大笑着说道,“王再道偷腥不成,还惹了一身的臊不说,就连苦心经营的老窝都被给端了,痛快,痛快啊。”   “真有这样的事?”向天亮故作惊讶。   孙正民拍着向天亮的肩膀,笑着说道:“小向,今天晚上我请你喝酒,这次你可别推辞了。”   “啪。”   不等向天亮开口,旁边的卢宾听不下去了,气得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卢宾瞪着孙正民,孙正民也不敢示弱,狠狠的回瞪着卢宾。   向天亮一个劲的傻乐。   见势不妙,童一真急忙起身圆场,“别玩真的,开会开会,开会了。”   正好,会议室的弹簧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推门的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但他推开门后,却站在门边没动。   接着,进来的是一个胖子,身着警服,气宇轩昂,只是个子不高,状如水桶,有点不太雅观。   这个胖子不是别人,正是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局长王再道。   向天亮起身很快,“王书记,您好。”右手也伸了出去。   王再道走过向天亮身旁,略有犹豫,但还是伸出了手,“向助理,你好。”   第一次见面,有点仓猝,有些冷淡,但对向天亮来说,能把王再道“逼”出来,已经算是个胜利了。   向天亮上任将满一个月,王再道千方百计的“躲着”不见,目的就是冷落向天亮,以便在他面前建立起自己的权威。   王再道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目光迅速的扫视了一遍会议室的全部与会者。   政法委七名成员,一个月来首次悉数到会。   沉默了一会,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王再道终于开口了。   “各位,今天的会不开了,所拟商议之事,推迟到下周例会上再行研究。”   会议不开了?   没人开口询问为什么,稍许沉寂之后,率先起身离去的人,是司法局局长孙正民。   接着,县人民法院院长项伯梁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公文包,一言不发的走了。   县检察院检察长卢宾是第三个离开的,他看了王再道一眼,欲言又止。   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离开的时候,却瞥了向天亮一眼。   带着笑容起身离开的,只有政法委专职副书记童一真。   向天亮坐着没动。   王再道也坐着没动。   两个人默默的看着对方。   终于,王再道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向天亮也微微的笑了,他摸出一支香烟,捋了捋,叼在嘴上,点着火,慢悠悠的吸起来。   “不请我抽一支?”   向天亮掏出香烟壳,晃了晃,捏成一团,不好意思的笑了。   “对不起,没了。”   王再道自己摸出一支烟,点上火吸起来。   “昨晚的事,是你干的?”   “是的。”   “干得漂亮。”   “惭愧,惭愧。”   “明火执仗。”   “呵呵,言重了吧?”   王再道看着向天亮问道:“邵三河也参加了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老实人啊,是我逼着他干的?”   “逼?”   “在清河的时候,我救过他的命,他欠我一个人情。”   点了点头,王再道问道:“你是蓄谋已久了吧?”   “我来了快一个月了,你硬是躲着不见我,我没有办法,毕竟我兼着政法委副书记一职,我得工作啊,所以,我得想个办法见你一面,正巧,你要在晋川镇实施一次行动,我猜测,你是想邀请我和邵三河参加,然后归功于我们,可我们不敢啊,所以,我和邵三河只好想了个办法,把打击红面帮的功劳奉还给你。”   “哈哈,干得漂亮,漂亮啊。”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实在对不起,得罪了。”   王再道摇着头道:“但是,你下手太狠,做得太绝了。”   “绝吗?”   “你把弟兄们一年的积累都弄走了,还散播谣言,说我一人所独吞,现在好了,用不了几天,红面帮的人会找我的麻烦,我的弟兄们也会对我侧目而视,敬而远之。”   向天亮笑着说道:“这好办,你可以把一切推到我的头上。”   “你认为这有用吗?”   “这个么……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王再道摆了摆手,“好了,我凉了你一个月,让你丢了面子,我欠你的,这亏我吃了,咱们算扯平了。”   “我同意。”   王再道说道:“现在,我有一事相求。”   “请说。”   “是这样,那个仓库里存放着的东西,是大半年来的积累,现在快过年了,本来说好给大家当福利的,可现在全没了,我没法向大家交待啊。”   向天亮笑着点了点头,“你是希望我把那些东西归还于你?”   “是的。”   略作沉吟,向天亮笑问道:“那么,你拿什么来交换呢?” 第0531章 借光   向天亮一句“你拿什么来交换呢”,把王再道问住了。   这既在王再道的意料之内,又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向天亮会这么直接,这么的咄咄逼人。   要想得到,必予付出,王再道浸淫官场二十几年,早就有这个思想准备。   “天亮,我可否先问你一个问题?”   “王书记,您请问。”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换句话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   “我要借光。”   “借光?”   “对,借你王书记的光。”   “噢……是吗?”   借光由来已久,自古有很多诡智谋略与之有关,比如狐假虎威、攀龙附凤、借刀杀人、拉大旗作虎皮等等,略加留意就会发现,虽然传统上对借光术评价不高,为君子所不齿,小人惯会沾光行骗,欺世盗名,狗仗人势,但这并非借光本身的错误,只要动机纯正,借助各种外力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和办事效果,是被社会承认的方式之一,不可妄加指责,斥其一无是处。这里有一个误区,似乎一提借光便是借某人的势力,其实这是片面的误解,借权贵名流为自己所用,只是借光的常见形式,实际上,凡是能为自己增光添彩的人、物、事、情,都是借光的范围,比如祖宗、衣服、籍贯、才智、言论等等,不一而足。   借光的办法很多,光的来头也千奇百怪,有些人、物、事、情,乍看起来八杆子打不着,可只要动足脑筋,便会有文章可做。   向天亮看着王再道,笑着问道:“王书记,不行吗?”   “可是,我有什么光可借呢?”王再道也轻轻的笑了。   “王书记,你有。”   王再道笑着道:“天亮,你太抬举我了。”   “王书记这样说,是不肯让我借光了?”   “哪里啊,只要我有光,你尽可借去。”   “多谢王书记。”   王再道微微的摇头,“可是,我真不知道我有什么光可借,真的,可否赐教?”   向天亮笑了笑,“王书记,你总听说过狐假虎威的故事吗!”   “狐假虎威?听说过啊。”   “王书记,你是老虎,我是狐狸,我借你的光,就叫做狐假虎威。”   “哈哈,好一个狐假虎威,有些道理,有些道理,我愿闻其详。”   向天亮道:“狐狸,是一种相对聪明的动物,由于他没有力气,个子矮小,因此常常处境不利,在森林中,狐狸总是得不到尊敬,没人真正把他放在眼里,为了克服这一点,对于狐狸来说,其中的一个办法,就是说服老虎与他做朋友,通过与力大无比、令人畏敬的老虎密切交往,狐狸可以伴随老虎左右在丛林中四处行走,而且,享受给予老虎的同样的提心吊胆的尊敬,即使老虎不在狐狸身边,得知狐狸与老虎交往甚密,也足以保证狐狸在旷野中得以生存。”   “有趣,请继续说下去。”王再道主动扔给向天亮一支香烟。   向天亮又说道:“可是,假如一只狐狸不能够与老虎交朋友,那么,这只狐狸就应该制造一种跟老虎密切交往的假像,小心翼翼地跟在老虎的后边,与此同时,大吹大擂他们之间有着笃深的友谊,这样做,他便制造一种印象,即他的安危得到老虎极大的关注……狐狸这种做法,便是典型的借光,这个狐假虎威的古代智谋,原指狐狸仗着老虎的威风吓唬别的野兽,一般指仗着别人的威力欺压人,从谋略学的角度看,指阴谋家借助外力增长自己的势力威风,达到欺压战胜对手的目的,狐假虎威之谋,在世人眼中,这似乎不算奸诈,主要有狡猾之感,就更有必要研究,这种诡计,与常说的狗仗人势、拉大旗作虎皮、扶天子以令诸侯、借刀杀人,等等等等,都很接近。”   王再道摇着头道:“天亮啊,你是只狐狸,但我可不是老虎,你千万不要这么说。”   向天亮不理王再道的话,而是继续说道:“那么,在现实生活中,什么东西是可以借光的老虎呢?一,老虎是一位强大而有权有势者,他与你抱有同样的梦想,而且愿意帮助你的事业,二,老虎可能是一位有权有势者,为了双方共同的利益,情愿伸出手来,助你一臂之力,三,老虎也许是一个组织或一个领导,它或他的梦想和观点与你的一模一样,通过跟别人携手合作,同心协力,你能够制造出这样一种必不可少的情形,即老虎就在你跟前,四,老虎兴许是你的一种政治关系,通过支持某位同事,你可以创造出一位有权有势的伙伴,正因为这个原因,富人常常慷慨解囊,捐出大笔大笔金钱,以便获得供他们玩赏的老虎,五,老虎或许是你的职位或者工作头衔,孤家寡人常常势单力薄,微不足道,然而,如果你为一位能够呼风唤雨、有权有势的雇主工作,你就不再仅仅是一位无能为力的孤家寡人了,六,老虎也许是你的才智,或者是你的工作,由于同样的原因,不管你从事哪种专业,你的工作都能成为你的老虎。”   王再道笑了起来,“天亮,听了你这番花言巧语,我真要把自己当成老虎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没办法啊,在政府中服务的人们,深谙这样一个观念,当你代表组织到基层去,你所受到的礼遇,同你作为一个平民的礼遇则通然不同,通过你的身份,你自动使自己获得了权力,由此可见,老虎并非仅仅指的是达官贵人,社会名流,这是值得给予重视的一点,生活中的老虎,当然不仅限于以上六种,呵呵……比方说,你王书记是只老虎,我要借你的,就不同于上述六种。”   “哈哈,那我到底算哪一种呢?”王再道笑着问道。   “王书记啊,你得先承认自己是只老虎吧。”   “行行行,相对于你来说,我先把自己当成一只老虎好了。”   向天亮笑道:“王书记,我要借你的光,就是你落在我手中的东西。”   闻听此言,王再道笑容顿失,脸上满是凝重。   “这么说,你要以此来要挟我了?”   向天亮实话实说,“不错,我要要挟你。”   王再道哼了一声,“你相信凭这些东西,就能要挟住我吗?”   “我认为能。”向天亮点头道。   “能在何处?”   向天亮伸出两根手指头,“这里面啊,有两层意义。”   “一?”   “一,你利用职权,私自截留在打私活动中收缴的脏物,并且为此建立了秘密仓库,而你截留的这些脏物,并不是惠及全体公安干警,而是局限于你个人的小圈子,这要是传出去,你在全县公安系统中失去人心,与此同时,你重拳打击红面帮的事,也会传遍全县上下,到那时你的处境会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这一层意义,能要挟你吗?”   王再道笑着点头,“算能吧。”   “什么叫算能吧?”   “因为我现在的地位,已经基本到顶了,我没有奢望,你即使把事情全部捅出去,我顶多是提前两年退休罢了。”   向天亮乐道:“王书记,你说得有道理,有些道理。”   “那么,二呢?”   “这二么,王书记你应该能联想得到,就不用我说了吧。”   “不不不,你请说,请说。”   “要我真说吗?”   “当然是真说了。”   向天亮道:“王书记,我来滨海县出任县长助理,本和政法系统毫不相干,可上任之后,还让我兼任政法委副书记,这里面除了县委领导的提议安排,其中还有上面的意思。”   王再道一怔,“上面的意思?是谁的意思?”   向天亮微笑着道:“王书记,我是带着一把手枪来滨海县上任的,这你该知道吧?”   王再道吃了一惊,“不错,你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你有持枪证。”   “呵呵……带枪的县长助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天亮,你……你秉承的是省厅江厅长的意思?”   “你说呢?”向天亮笑着反问道。   王再道连连点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所以,王书记,我有能力让你不只提前两年退休,我还可以让你晚节不保,这第二层意义够份量了吗?”   这话一出,王再道彻底明白了,向天亮今天是志在必得。   沉默。   向天亮点上了王再道扔过来的那支香烟。   慢慢的,王再道直视着向天亮,“说吧,你想要什么?”   “不是我要。”向天亮摇着头。   “谁要?”   “邵三河要。”   “噢……我明白了。”   替邵三河要,这句话的意思,王再道当然明白,邵三河是现任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他需要什么?无非一是局长之职,二是公安局的实权,而且是全面的。   王再道有些犹豫,公安局是他的发迹之地,也是他的根据地,就这样放弃,摊在谁的头上都舍不得啊。   他望着向天亮问道:“难道……难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向天亮笑而不语,他站起身来,嗯了一声,转身飘然而去。   好一个借光。   难题,扔在了王再道的面前。 第0532章 收获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政治是不要脸的艺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向天亮真是敢干,逼王再道卸任县公安局长一职,对王再道来说,无疑是釜底抽薪,政法委书记不兼公检法实职,等于是“飘”了起来,华而不实,随时有被架空的危险。   趁热打铁才能成功,向天亮的狠劲,还表现在时间上。   周末一过,星期一上午有常委会例会,这是向天亮给王再道的最后期限,等于让他没有喘息之机。   向天亮端坐在办公室,一边抽烟喝茶,一边等候着来自书记楼那边的消息。   秘书丁文通陪着县府办主任罗正信走了进来。   泡了一杯茶后,丁文通退了出去。   “哎,那事真是你干的?”   罗正信把自己当成了向天亮的朋友,说话直截了当的。   “哪那事啊?”   必须得装傻充楞,向天亮只把真相告诉了政法委专职副书记童一真,和县人民法院院长项伯梁,事实证明,他们两个确实是王再道曾经的政敌,知道了也不咋的。   而罗正信不同,尽管他表过态,把百分之九十九押到自己这边,而且对自己还有过不少实质性的帮助,但向天亮反而对他谨慎起来。   没别的原因,就因为罗正信来得太勤了,几乎每天都要来串门,让向天亮心里顿生疑云。   “少给我装蒜,这么大的事情,你能不知道。”罗正信盯着向天亮不放。   “你是说……晋川镇发生的事?”   “你以为呢?”   向天亮耸了耸肩,“我听邵三河说,那天晚上的事,是王再道局长亲自指挥的,所以你得问王再道去。”   “真不是你干的?”罗正信将信将疑。   “呵呵……我说是我干的,你信不信?”   “我信,绝对的相信。”   “可是。”向天亮摇着头道,“可是那天我不在滨海,我和邵三河从我家出来后,本想回县里,但接到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肖剑南的电话后,我和邵三河就去了清河,那天晚上,我们就住在清河,这是有据可查的事,老罗,你可不要道听途说,把那么邪门的事硬要往我身上套。”   罗正信也在摇头,“谁下手这么狠,一箭双雕,干净利落,厉害啊。”   捉贼捉脏,有的事情,做了以后不承论,打死也不承认,别人还真拿你没办法。   “老罗,你是消息灵通人士,透露点内幕嘛。”   罗正信低声道:“也是王再道倒霉,本来很少参加一线工作了的,那天晚上却心血来潮,亲自带人在晋川镇的河道里设伏,截了一个叫红面帮的走私团伙的一船货,这本来也没什么,道上的老规矩了,截一船放几船,警匪快成一家人了。”   “我在清河时就听说过了。”向天亮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半路上杀出了程咬金,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一帮人,在王再道他们撤走以后,突然出手,把红面帮其他五条装满货的船全部截走了,据估计,那至少有上千万元啊。”   向天亮微微一笑,“黑吃黑,这也很正常吧。”   “不然不然,敢同时得罪黑白两道的人,不多啊。”   “呵呵……我不这么认为,这年头,缺钱的人多,就是不缺胆子小的人。”   “还有更狠的呢?”   “怎么了?”   罗正信继续说道:“这帮人做得更狠的是,不但劫走了红面帮的货,还乘机把王再道的秘密仓库端得干干净净,听说王再道的秘密仓库里,至少有价值五百万元的货,这等于要了王再道的半条命了。”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既然是秘密仓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天亮啊,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笑过之后,罗正信说道,“咱们老祖曾经说过,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最讲认真,想当初,建国的时候,短短几年间,黄赌毒一扫而空,原因就在于认真二字,可是现在么,别的地方咱们管不着,就拿咱们滨海县来说,就事论事,在打击走私这个问题上,不但不认真,更多的甚至是假认真,慢慢的便演变成了警匪一家了。”   向天亮点着头,凝重地说道:“这就是走私活动打而不绝的根本原因啊。”   “不错,在这方面,王再道难辞其咎,要负主要责任,据我所知,县公安局里,王再道是带头截留脏物的人,上行下效,大家就跟着他这样做,按规定,全县的打私活动,所缴获的脏物都是要统一上交给县打私办的,大家呢,交是交了的,但谁都留了一手,交一点留一点,成了一条潜规则,所以,秘密仓库便应运而生,像王再道的秘密仓库,至少搞了两三年了。”   向天亮奇道:“既然知道有,县委县政府为什么不处理?”   “唉,尾大不掉呗,据我所知,公安局里五个派系,每一派都有自己的秘密仓库,下面的派出所,也个个都有自己的小仓库,你说说,大家的裤裆都是湿的,谁抓谁啊?”   向天亮笑道:“我是说县委县政府的态度,只要县委县政府有决心,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啊。”   罗正信又是摇头不已,“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么,滨海县穷啊,县委县政府是开一只眼闭一只眼,才会有现在的局面。”   向天亮呵呵一笑,“老罗啊,今天的常委会上,会有什么事啊。”   “又跟我装,懒得跟你说了。”   罗正信笑着摆手,起身离开。   秘书丁文通走了进来。   “文通,你有事?”   丁文通看了向天亮一眼,欲言又止。   “什么意思,连我都不能说吗?”   “领导,我是说,我是说……罗主任他……”   “再吞吞吐吐,我就把你扔出办公室去。”向天亮瞪起了双眼。   “嘿嘿……领导,我是说,罗主任来得有点,有点勤了。”   向天亮一听,顿时警觉起来,“你也感觉出来了?”   “他天天来,我都看着呢。”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丁文通点点头,“今天我去县府办拿文件,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件事。”   向天亮沉默半晌,“文通,你自己怎么看这件事?”   “领导,我知道罗主任是你的朋友,朋友来往,是很正常的,但是,来往如此频繁,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呢?”   “嗯,你继续说下去。”   丁文通小心地说道:“我觉得,这会给外界造成错觉,比方说,别人会以为领导和罗主任是死党,又比方说,罗主任和陈县长的关系很好,张书记会不会认为,领导你和陈县长走得近,还有,罗主任来得这么频繁,那些忌惮罗主任而又有心想接近你的人,就会对你敬而远之。”   向天亮嗯了一声,“所以,这事有些难办啊。”   “我有个建议。”   “你说。”   丁文通道:“你现在兼任县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我看是不是可以把办公室从县委大院里搬出去,这样一来,罗主任想天天来就不能了。”   向天亮乐了,“搬出去?搬到哪里去,搬到马路上去吗?”   “新的县委办公楼现在还空着,你可以向县委县政府建议,为了招商引资工作的需要,应该把招商局和县经济开发区管委会搬到新的县委办公楼里去,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在新的县委办公楼里办公了。”   向天亮笑了,“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那我帮你写个报告,你签字后,我送到县委办和县府办去。”   点了点头,向天亮看着丁文通,“文通,你是罗主任介绍给我的,你这是不是有点,有点那个了。”   丁文通急忙说道:“领导,你可别误会,我以前是罗主任的下属,是下属,现在是你的秘书。”   “呵呵……开个玩笑哟。”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丁文通走过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邵三河。   邵三河脸上挂着微笑。   向天亮摆了摆手,把丁文通打发了出去。   “三河兄,你列席了县常委会例会,该给我带来好消息了吧?”   邵三河点着头笑道:“一切如你所料。”   “说说,好消息总是令人愉快的嘛。”   邵三河道:“县常委会一致通过王再道的请求,同意他辞去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和局长两职,任命我代理局长一职,同时兼任局党委书记,在局政委到任前,同时兼任局政委。”   “一致通过吗?”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是啊,这次连活菩萨许贤峰都举了手。”   向天亮噢了一声,“三河兄,你有没有观察过,在常委会议上,大家对王再道的请求,都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不就是一致同意吗?”   向天亮笑道:“我是说啊,对于王再道的请求,张书记、陈县长和李副书记三个人,究竟是真同意还是假同意?”   “应该是真同意。”   “何以见得?”   邵三河道:“王再道把政法系统当作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三驾马车早就看不惯了,现在有人整他,他们巴不得呢。”   “呵呵……那公安局,以后就交给你了。”   邵三河问道:“天亮,这善后的事,我们该怎么处理啊?” 第0533章 未来的对手   向天亮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没什么需要善后的事,红面帮的货归我们,咱们辛苦了一阵子,总要有点劳务费嘛,那个秘密仓库里的货,由你们公安局接收,应留的留,该交的交,如果硬要说什么善后的话,那就是你要尽快的全面的掌据公安局,对那些不听话的家伙,你列一个名单出来,你收拾不了的,由我来收拾他们,与此同时,在春节期间,你集中警力,展开一次全方位的严打活动,特别是对泛滥成灾的走私活动,特别是其中的贪脏枉法现象,你也应该将它消灭了……”   正在说话间,丁文通又推门而进,“领导,县监察局的周汉荣局长有事找你。”   向天亮一怔,监察局只是自己负责联系的一个部门,并不发生具体的工作来往,这个周汉荣来干什么?   更何况,监察局和县纪委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监察局就是县纪委,周汉荣不但是监察局长,还是县纪委的副书记,在级别上,和向天亮是并起平坐的。   邵三河起身告辞,向天亮没有同往常一样起身相送,而是从沙发边径直走到办公桌边坐下了。   向天亮隐约的猜出周汉荣的来意,他是冲着公安局最近发生的事来的。   说起来,在滨海县,周汉荣也是个强势人物,三十四岁的他,是滨海县的政坛新星。   但是,向天亮的第一感觉,对周汉荣并不好,一本正经,不苟言笑,这样的形象,向天亮不喜欢。   招呼过后,向天亮问道:“周局长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情吗?”   “向助理,我是受县纪委的委托,调查有关公安局个别干部贪脏枉法的案子。”   果然是这样,他妈的,来得这么快,向天亮心里骂了一句。   他轻轻的哦了一声,“周局长,你搞错了吧?”   “是吗?我哪里搞错了?”   周汉荣板着张脸,向天亮看着就讨厌。   “周局长,公安局不归我管,我也管不了,你拿公安局的事找我,这不是搞错了吗?”   周汉荣道:“有人反映向助理了解情况,所以,我是过来了解情况的。”   “这么说,你是来调查我的了。”   “对不起,请向助理配合。”   向天亮一听,脸也拉下来了。   欺人太甚,有人反映?有人反映就是理由吗?   向天亮冷冷的笑了,“周局长,你有点放肆了吧,你凭‘有人反映’四个字,就来调查我,你也太当自己是回事了吧。”   一开始便以强势压制对方,这是先发制人。   对于初次见面的人,如果能给予先发制人的一击,就可以在心理上压倒对方。   当然,这也是恐吓。   恐吓有几个常见的战术,向天亮了然于胸,比方说,让对方先表现礼貌而你可故意忽视礼仪,有时候,故意忽视礼仪,也是一种很重要的心理战术,又比方说,善用法律这把“尚方宝剑”压人,是当代法制社会中不同于以往的重要方法,还有,在捧场、恭维中夹杂“恐”字常常奏效,而有时则非此不可。   先发制人,先声夺人,先下手为强,努力创造先机进而致胜,是人际交锋中常用的方法。   “向助理,实在对不起,请你不要误会,我们接到几封举报信,信中提到你的名字,所以,所以我过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向天亮压住心头之火,微微的笑着说道:“好啊,周局长,照你这么说,你是真的要调查我了,好,好,好,欢迎之至。”   “向助理,这不是调查。”   “真不是调查吗?”向天亮低声追问道。   “算,算是吧。”   向天亮一听,笑得更淡然了。   常听人说开会时声音大的人占上风,但想说服人的时候,大声反而引起反效果,因为越是大观大叫,对方听起来越觉得那是强迫式的,即使明知对方有道理,也很容易兴起反感的感情。因此如果想说服别人的话,小声说话才是上策。对方也比较容易打开心房,另外,小声说话,对方为了怕听错,也会探出身子,洗耳恭听。   以平淡、低调使自己更显得坚定,这是对付人时较为圆熟的方法,以无言对恶语,用寂静生恐怖,对对手不理不睬,也是上乘的恐吓,当然了,恐吓是很难驾驭的技术,不知对手深浅极容易弄巧成拙,所以风险很大。   向天亮沉默着,在思索压制周汉荣的办法。   他得为自己壮胆。   壮胆的办法多得是,关键在于要时刻不畏恐吓,或敢于恐吓对方,比方说,在胆怯或自卑时,找出对手的弱点,先在心理上将对手打倒。   比方说,在感到对方的威吓时,就去找出对方可笑的地方,当你想着他的可笑时,压迫感、胆怯就会全都消失了,假如在你目所能及的范围内挑不出对手的毛病,那就想象一下他在其他场合的卑微,这样也会把对方从权威或力量的宝座上硬拉下来,假如只看见对手的优点,往往容易高估对手,而产生难以应付的意识,可只要想到对方和我们一样,不过一个人而已,再想象一下,他的卑微与毛病,你就不会再胆怯或自卑了。   有时候,用你的眼睛盯视对方眼手等某一身体部位,也可以给对方以压迫感,这样可以给对方一种心理上的压迫感,并可避免语言冲突时双方不冷静,易冲动的心理状态。   其实,在任何竞争中,这种“一点突破”的战术是颇为有效的,所谓“一点突破”就是聚集一切力量,朝向对手最弱的部位猛力攻击。   还有,在对话中,你的眼睛不妨直视对方身体的某一部位,这样不但不会受到对方制造出来的压迫感的威胁,而且,还能令对方不得不转移注意力于被盯视的那一个部位,换句话说,你的视线不仅可使对方的态度失去平衡,并能分散对方的意识,此外,你也能造成一种迫使对方心慌意义的局面,借此收到处境转化的效果。   像周汉荣这样的人,吹捧、迎合和奉承是没有用的。   官这种东西,该是何等的宝贵,有人把捧字做到十二万分,还不能生效,这就是缺少恐字的工夫,凡是当权的那些大人物,都有自己的软处,只要找到他的要害,轻轻的点一下,他就会大吃一惊,立刻就会败下阵来,恐字与捧字,是互相结合着用的,善恐者,捧之中有恐,旁观的人看他在上司面前说的话,句句是阿议逢迎,其实在暗地击中要害,上司听了,汗流泱背,善捧者,恐之中有律,旁观的人看他傲骨模棱,句句话责备上司,其实听的人满心欢喜,骨节都酥软了。   “这就是所谓的‘心领神会,在于各人’,‘高明的木匠能教人按规矩做,却不能告诉你技巧’,这就要求人细心体会,最要紧的是用恐字的时候,要有分寸,如果用过度了,大官们恼羞成怒,作起对来,岂不就与原来的宗旨大相违背?这又何苦如此呢?不到无可奈何的时候,恐字不能轻易使用。”   但是,一味地恭维、捧场会被人欺负,在日常生活中也是一样的,只捧不恐会让对方自觉有恃无恐,答不答应要看他高不高兴,主动权在对方手中;而捧中加恐,主动权在己方手里,捧字只用做台阶,让对方不失面子,实质上他是非顺从不行的。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他心里有了一个迅速对付周汉荣的办法。   当着周汉荣的面,向天亮拿起电话,拨给了县委书记张衡。   “张书记吗,你好,我是向天亮。”   “天亮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向天亮问道:“张书记,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县委是不是有过这样的决定,授权县纪委对我进行调查。”   电话那头,张衡诧异道:“天亮同志,你在开玩笑吧。”   “张书记,我没有开玩笑。”   “哦,怎么一回事?”   向天亮道:“张书记,我的办公室里,现在就坐着县纪委副书记兼县监察局局长周汉荣,他说是受县纪委的委托,前来调查我的。”   “真有这事?这不是乱弹琴吗?”   向天亮又道:“张书记,调查每个党员,是纪委的权利,我是党员,当然可以接受调查,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权利吧,我很想问问,我到底犯什么事了?”   张衡忙道:“天亮同志,你别急,别急啊,县委和我,对你是充分信任的,对你一个月来所做的工作,也是充分信任和高度评价的,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县委根本没有授权纪委调查你。”   “张书记,你说的是真的吗?”   张衡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退一万步讲,即使你天亮同志犯了错误需要调查,也轮不到县纪委吧,别忘了,你是市管干部,也应该由市纪委来管你吧?”   “噢……谢谢张书记,你不提起,我还真忘了这个规定呢。”   放下电话,向天亮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周汉荣已经不见了。   门开着,站在那里的是丁文通。   “领导,你把人家给得罪了。” 第0534章 卖乖   想上位者,需要得罪人时,就应该理直气壮的去得罪,不怕得罪人,就怕没人可得罪。   向天亮走出办公室,下了楼出了后门,背着手踱步来到了书记楼。   政法委专职副书记童一真的办公室,在二楼的楼梯口,向天亮敲门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门开时,首先飘来的却是一阵酒香,向天亮鼻子吸了吸,忍不住呵呵的大笑起来。   “天亮,进来吧,我知道一定是你。”   “呵呵……敢在办公室喝酒,你老童是天下独一份那。”   向天亮走进门,又关上门,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办公桌上,摆着一瓶二锅头,一碟花生米,没有酒杯,一手酒瓶,一手花生米,真够潇洒的。   童一真笑嘻嘻的,就着酒瓶喝了几口,眯着老眼,一脸的得意。   “老童,不请我喝几口吗?”   “想得美。”童一真摇摇头,拿起瓶盖往瓶口一盖,很快将酒瓶和碟子塞到了身后的书架上。   童一真也是县委大院的一个“名”人,他的“名”,在于他的难得糊涂,在于他敢于在办公室里喝酒。   其实,童一真也曾是滨海警界的老资格了,他甚至还是王再道的上级,王再道当副局长的时候,童一真就是公安局的政委了。   童一真很豁达,为了争夺局长宝座,童一真和王再道斗了两年,败下阵来后,心甘情愿的离开公安局来到了政法委。   政法委专职副书记,看似有职有权,其实是无事可做,名副其实的冷板凳。   童一真自己却很看得开,他嗜酒如命,闲着没事,竟常在办公室里小酌几口,领导也是开只眼闭只眼,失意之人不拘小节,谁也不会太过计较。   王再道当上政法委书记后,几次想把童一真赶出政法委,无奈没有哪个领导同意,两个人只好又成了“同事”。   但童一真不管事了,也不再跟王再道斗,变得越来越“糊涂”了。   “难得糊涂”,历来被推崇为高明的处世之道,只要你懂得装傻,你就并非傻瓜,而是大智若愚,做人么,切忌恃才自傲,不知饶人,锋芒太露易遭嫉恨,更容易树敌,功高震主不知给多少下属臣子招致杀身之祸,与领导交往最重要的技巧就是适时“装傻”,不露自己的高明,更不能纠正对方的错误。   而人际交往,装傻可以为人遮羞,自找台阶,可以故作不知达成幽默,反唇相讥,可以假痴不癫迷惑对手,你必须有好演技,才能仅得可爱,“疯”得恰到好处,谁不识使中真相谁就会被愚弄,谁能不领会大智若愚之神韵,谁就是真正的傻瓜、笨蛋。   “老童,你在办公室里喝酒,连门都不关,就不怕领导看见吗?”   “哈哈,张书记和我有过约定,只要在办公室里喝酒,只要喝了酒不出去撒酒疯,就不会有人来管你。”   “哦,你老童牛,比张书记还牛。”   “我最牛,也不如你小向牛啊?”   向天亮笑着问道:“我牛在何处啊?”   童一真乐道:“我不过是喝点小酒而已,而你敢明火执仗,活生生的把王再道的局长之职抢了过来,你比我牛一百倍哟。”   向天亮摇头叹道:“唉,现在麻烦来喽。”   “什么麻烦?”   向天亮把周汉荣来找自己的事说了说。   “嗯,这还真的有点麻烦啊。”   向天亮又问道:“请老哥指教。”   童一真沉吟半晌,点点头道:“你这个麻烦还真不小,一,周汉荣是陈县长的人,或者说,周汉荣就是陈县长的一条狗,周汉荣咬你,一定是有陈县长的指使,二,你是市管干部,周汉荣也是,而且你们都是重点培养对象,也就是说,你们都是下届常委会的候选人,你们是竞争对手,由此看来,你和周汉荣将不会成为朋友,你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了,三,张书记说不知情,肯定是句谎话,纪委办案,县委书记不会不知道,陈县长不会傻到敢越俎代庖,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动了王再道,张书记和陈县长除了高兴,还会联手对付你,因为你锋芒太露了。”   向天亮不住的点着头,“老童,你说得有道理,说得太有道理了。”   锋芒太露而惹祸上身的典型,在旧时是为人臣者功高震主,你不露锋芒,可能永远得不到重任,你锋芒太露,却又易招人陷害,虽容易取得暂时成功,却同时也为自己掘好了坟墓,当你施展自己的才华时,也就埋下了危机的种子,所以,才华显露要适可而止。   当今社会,此理仍然,与领导交往的技巧就是“故意装傻”,这也就是指不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不反驳对方所说的话,其实,要做到这一点是非常不容易的,必须要有很好的演技才行,然而,不是人人都可以傻得恰到好处,如果没有掌握得恰到好处,反而会弄巧成拙。   “老童啊,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出个主意的。”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   “呵呵,我帮邵三河抢了王再道的局长宝座,等于也为你出了口恶气,你难道不该帮我吗?”   “哈哈,说得倒也是啊。”   “所以,你快说吧。”   童一真想了想,笑着说道:“那就像我一样,喝酒装醉。”   “呸,我能在办公室喝酒吗?”   “我喝酒装醉,你不用喝酒也可以装醉,装醉者,装傻也,醉了玩醉拳,肯定会玩出名堂的。”   “噢,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醉拳”之厉害,在于一个“装醉”,表面上看来跌跌撞撞,偏偏倒倒,踉踉跄跄,不堪一推,而其实呢,醉醺醺之中却杀机暗藏,就在你麻痹大意之时,却挨上了“醉鬼”的狠招。   真醉和装醉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愚者和装愚者是截然相异的两种人,玩“醉拳”的,是“形醉而神不醉”,“醉”是“醉”在“虚”处,是迷惑对手,而“拳”却击在“实”处,招招乃致命杀手,装愚的,是“吵愚而内不愚”,“愚”是“愚”在皮毛小事,不涉宏旨,无关大局,而“精”却“精”在节骨眼上,事关一生命运。   装醉打拳乃格斗上乘技法,装疯卖傻是人情操纵的一流功夫,那些能够使他人“买”下自己傻气的人,正是人生中“最伟大的推销员”,他们的成功自古至今皆无例外。   在政治风云中,有时当危险要落到自己头上时,通过装傻弄呆,还可以达到逃避危难、保全自身的目的。   童一真说道:“小向啊,懂得装傻者绝非傻子,显得木油憨厚,有时是最高智慧者才能为之,许多时候,要想受到别人的敬重,就必须掩藏你的聪明,比方说,一,睁一眼,闭一眼,二,歪打正着出笑料,三,荒诞之中明事理,四,明知故犯生幽默,五,答非所问妙解困,等等等等,都是很好的应对之策。”   “嗯,有意思,有时候细节的巧妙,可以掩盖真实的内心。”   童一真继续说道:“还有,装作不知道,说话更奇妙,所谓装作不知道,就是指对别人的话装作没有听到或没有听清楚,以便避实就虚、猛然出击的说辩方式,它的特点是说辩的锋芒主要不在于传递何种信息,而是通过打击、转移对方的说辩兴致使之无法继续设置窘迫局面,而化干戈为玉帛,并能够寓辩于无形,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个办法,对你很有用处。”   向天亮点了点头,“老童,你继续说,继续说。”   童一真笑道:“你现在得了便宜,接下来就要卖乖了。”   “呵呵,得了便宜再卖乖,好主意啊。”   童一真又道:“你可别小看了卖乖,卖乖术是人情关系学中最为精明的一招,为人乖巧伶俐,做事多长眼色,谁都喜欢,而精明之人并不止于此,他们善于投机取巧,甚至能够制造错觉,像一个高明的魔术师,明明是在求人,而给人的感觉却是他们在施恩,本来了无功绩,却可两边落好,大落人情债权,在人际关系中,存在着一个‘成本’,用卖乖术则能降低成本或不用投入也可获得人心,可扮可怜博得同情,或用廉价的称赞赚取高贵之物,或赏个虚头衔鼓励干劲,或对名人强者明贬实褒加深印象,都是极妙的卖乖之法,卖乖的至上功夫,莫过这样,明明是在占便宜,甚至致人死地,而给人的感觉却是他们在给人施恩,你不让自己的利益明示于人,而是将其饰成其他人的利益,使他在受利时看起来好像在帮别人的忙……老话说得好,甘蔗可以两头甜,迎合双边心理的卖乖关键在于主动操纵人心,善于抓住双方的心理巧妙圆场,两头落好,与此同时,你可以扮成一个受害者,让张书记和陈县长都能同情你,这样,你就能躲过眼前的麻烦了。”   向天亮听得站了起来,“老童,多谢你了。”   “哎,干吗去啊?”   “呵呵,我去张书记和陈县长那里卖乖去了。” 第0535章 绵里藏着针   向天亮没去见县委书记张衡,而是折回政府楼,径直来到县长陈乐天的办公室。   “是天亮啊,有事找我?”   “是啊,陈县长你有空吗?”   “有啊,坐下说,坐下说。”   向天亮坐到沙发上,微笑着说道:“县长啊,我有麻烦了。”   “不会吧,谁敢找你的麻烦啊。”陈乐天也微笑起来。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陈乐天话里有话。   有的话不用直接说出来,话里带出来就行了,更有不能直言的意思,得靠暗示来表达,于是乎,便有一语双关、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等旁敲侧击的艺术性语言。   陈乐天在指责向天亮。   向天亮笑着说道:“县长,我是你手下的兵,我以为我有了麻烦,可以找你解决,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只好告辞了。”   说着,向天亮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哎,别急啊。”陈乐天笑着,拽住向天亮,把他按回到了沙发上。   向天亮略带委屈地说道:“县长,我可是按规定办事,先找你诉苦后,再去向张书记汇报。”   “哦……天亮,什么事这么严重啊,你说你说。”陈乐天很重视的样子。   向天亮道:“监察局局长周汉荣要查我,就在刚才,他到我办公室去了。”   “有这样的事?为什么?”陈乐天很惊讶,看似真不知道。   他妈的,向天亮心里骂了一句,装什么装啊,周汉荣是你陈乐天的人,周汉荣整人,你会不知道吗?   政敌之间,对话貌似很简单,可以回答,可以附和,解话似乎也不难,除了直言明意易于理解外,“听话听声,锣鼓听音”,也能帮你听出言外之意来,但在实际交谈中,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解话准确、接话恰当的。   对话的正确与否,除了说话者自身的修养及驾驭语言的能力外,很大程度还取决于“解话”的准确与否,切不可小看“解话”错误,这不仅是制造几个笑话的小事,还影响到人际交往是否会产生矛盾和误会。   有时候,也许别人会忽略你的信息,因为他们没有抓到你话中的真意。   因为误解的可能性,所以要求在表达的时候,不但要注意字面表达是否得体,也要注意可能出现的会话隐涵是否恰当。   不过,万一你说了一句含有无用活涵的话语,那也不必惊慌失措,因话涵有一个重要的特性,就是可消去性,有时候,话语的字面所断定的内容要强于它的会活隐涵,因此,可以用话语本身来消去会话隐蔽。   看着陈乐天,向天亮道:“县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要是知道周汉荣为什么调查我,我就是进去了,也是心甘情愿,可现在是莫名其妙啊。”   陈乐天诧道:“这个周汉荣,他在搞什么名堂。”   向天亮又道:“我电话询问过张书记,张书记说他一点也不知道。”   “哦,是吗?”陈乐天嘴里应着,心里却骂起了张衡来,这个张衡真不是东西,明明在书记碰头会上,就公安局前几天发生的事,同意县纪委和监察局主动介入,举报信上提到向天亮的名字,找他了解一下有何不可,现在倒好,张衡竟推得一干二净,这不是有意整事吗?   “县长,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啊?”向天亮紧追不放。   陈乐天反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我猜过。”   “哦,你的猜测是?”   向天亮说道:“我上任滨海才刚满一个月,自我分析,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我想,应该是我在清河工作时犯下什么错误,所以,是市纪委委托县纪委调查我。”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找市委领导问问,我中枪可以,但总不能躺着中枪吧。”   陈乐天一怔,这小子,绵里藏着针啊。   把事情捅到市委去,如果全面摊开,特别是县公安局那档子事,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特别是陈乐天,作为政府一把手,可谓首当其冲。   直接辱骂别人,听话人当然很容易能听出来,如果说话人是利用会话隐涵来侮辱人,听话人就更应注意了,听话人不仅要善于听出对方的恶意,而且必要时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对方一个含蓄的回答。   陈乐天说道:“天亮啊,有一个问题,我想提醒你一下,当然,是善意的提醒。”   “县长请说。”   “我是这样理解的,滨海的问题,还得滨海自己关起门来解决,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嘛,要不然,咱们以后会很被动的。”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也是没办法啊,县委没有决定,张书记不知道,你陈县长也不知道,这等于是周汉荣可以为所欲为的查我,县长,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个吗,大家好商量嘛。”陈乐天犹豫了,向天亮的意思很明白,你们合起伙来对付我,我就只能把事情和问题往上捅。   “那么,依县长之见,这事该怎么办呢?”   向天亮把问题抛给陈乐天,要的就是他一个基本态度。   这也算是以牙还牙。   及时巧妙地抓住对方讲话内容中的漏洞反戈一击,来揭露丑恶,戏弄无知,回击恶意的挑衅,以解脱自己的窘境,沿用对方说话的句式来反击对方。   这也是以退为进,有时候在交谈中,表面退缩,实则是为了更有力的反击,就像拉弓射箭一样,先把手往后拉,目的是为了把箭射出去更有力,采用以退为进之法,貌似贬自己最没出息。   陈乐天作为政府一把手,向天亮是他的手下,向天亮遇到麻烦,陈乐天要是没有态度,那就是失职了。   要把事情往上捅,等于是逼着陈乐天表态,要是不予表态,等于陈乐天退到了墙角边。   在某些场合,将某些话拆开来解释,赋予原词新的意境,便能化腐为奇,博得喝彩,巧妙的利用,创造了一种新奇的含意,时而山重水复,忽而柳暗花明,点石为金,化拙成巧,真可谓藏锋处鬼神莫测其渊,露锐时天下英雄难挡其势。   话里藏话,总体上有两个基本功:一是能够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恶毒之意,否则便会成为笑柄,白白被人要了自己还陪着笑脸,二是要委婉含蓄地表达自己,话说得很艺术,又让听话之人心领神会,明白你话中的锋芒所在。   你的敌人发出的旁敲侧击之音,暗含恶毒之意,这是一种无形的霹雳,甚至会让你身败名裂,万万不可小瞧,对待居心不良的暗算之“飞镇”的上策,便是接镖有术,还以颜色,维护自己的名声和面子,是自我保护,立足于世的必备功夫。   陈乐天问道:“天亮,这个事交给我来处理吧,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话问得自相矛盾,向天亮心里乐了,一边说自己处理,一边问别人如何处理,这也太小儿科了。   “县长,我听说周汉荣很听你的话,所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向天亮把问题扔还给陈乐天,同时,他索性点破了陈乐天与周汉荣的关系。   这等于是在说,周汉荣是你陈乐天的人,你不摆平这件事,就是你陈乐天有意为难于我,作为下属,以后就不好相处了。   这是在驳人面子,点到为止,在人际交锋中,出于各种原因,有时我们会驳别人的面子,这种事情如处理不当,便容易得罪人,结仇家,别人有亏于你,也应该“得饶人处且饶人”,但“饶人”的表示又不能生硬,利用话里藏话暗示他人,是时刻离不开的奥妙技巧。   这也是拒绝有方,有些求人的人,由于种种原因,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喜欢用暗示来投石问路,这时你最好用暗示来拒绝。   同时,这也是在指责,一般说来,争辩中占有明显优势的一方,千万别把话说得过死过硬,即使对方全错,也最好以双关影射之言来暗示他,迫使对方认错道歉,从而体面地结束无益的争论。   占理的一方,如果认为说理已无法消除歧见时,不妨采取一种外强中干的警示性言语来中止争论,结束冲突,将一个两难选择摆在对方面前,使之失去最后挣扎的基础,就有可能收到警心诚人、平息争辩的效果了。   犹豫过后,陈乐天说道:“一,我马上找周汉荣谈一谈,他是县纪委副书记,这我管不了,但他同时也是县监察局长,这我总管得了吧,二,公安局受县政法委领导,你是县政法委副书记,所以,我将向县委提出建议,由你主导公安局的整顿工作,三,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得外传,以免给咱们以后的工作造成不必要的影响和麻烦。”   向天亮点着头说道:“如此说来,那我就谢谢县长了。”   拍着向天亮的肩膀,陈乐天笑道:“天亮,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可不要因此而背包袱哟。”   “县长,只要你相信我,我没得说。”   向天亮告辞出来,正好,他的手机响了。   是林霞的来电。 第0536章 倒霉透顶   接了林霞的电话,向天亮有些头疼。   清河那边要来人了。   林霞没有说明要来的是什么人,但向天亮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他在清河工作时间待的不算长,能来找他的人,一定是那些女人。   没有女人心烦燥,这女人多了,那就是烦恼啊。   还没到下班时间,向天亮就溜出县委大院,因为那辆桑塔纳从河里捞上来后,还放在晋川镇的家里,他只好以步当车。   没有想到,邵三河还在县委大院里,向天亮没走多远,邵三河就开着车追了上来。   向天亮钻进了邵三河的警车,“三河兄啊,你专门送我回家吗?”   “呵呵,你想得倒美,就你的级别,配得上警车接送吗?”   “那你干吗待在县委大院里?从上午待到下午,你在干吗啊?”   邵三河笑道:“瞧你说的,我是新任公安局代局长、局党委一把手,总得去拜访各位常委吧,一个一个的拜过去,一个也缺不得吧,这不,就从上午拖到了下午。”   “嗯,倒也是,进了庙门,每个菩萨都到拜到的。”向天亮乐呵着,一脸都是坏笑。   “呵呵,这县委大院,能和庙堂相提并论吗?”邵三河笑问道。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我看县委大院就是一座大庙堂,里面的人就是泥塑的菩萨,你看看,这里有几个人在做实事的,我看个个都是行尸走肉,滨海县这么落后,主要原因就是县委大院里蹲着的不是人,而是只知道等着香客来进贡上香的菩萨。”   邵三河笑着点头,“天亮,你说得有道理,会做事想做事的人还真不多啊。”   “所以,三河兄啊,等过了年,你从你的公安局开始,进行一场大刀阔武的改革,我这边呢,从招商局和教委下手。”   “先人后事?”   “当然了,你的公安局,我的招商局和教委,唯一的目标,是清一色。”   “清一色?”   向天亮板着脸道:“三河兄,你可听好了,我不是在开玩笑,不是我们的人,一律靠边待着去。”   “没说的,我豁出去了。”   向天亮咧嘴一笑,“你要这样想,大不了就像我们在清河的那一回。”   “呵呵……说得是,咱们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邵三河笑着,突然刹住了车。   前面不远处,就是城关镇的街道。   “有情况。”邵三河道。   不到三十米远的地方,是一座石桥,左边是河沟,右边是山崖。   石桥上,停了两辆黄包车,就停在桥的中间。   向天亮也怔住了。   这里是通往县委大院的入口,仅容两辆轿车通过,平是根本不会有阻道的现象。   “趴下。”   邵三河喊了声,随即低下了头。   向天亮有些大意,反应稍慢了一点,等他低下头,就已经晚了。   枪声响了。   一排子弹从两辆黄包车上飞了出来,全部打在了警车的前窗玻璃上。   有一颗子弹,击穿车窗玻璃,打中的向天亮的后脑勺。   顿时,向天亮的脑袋上鲜血直流。   “天亮,你没事吧?”   一边掏枪,邵三河一边急问道。   “他妈的。”   向天亮一边骂着,一边竟咧嘴乐了起来。   枪声更密集了。   眨眼之间,警车被打成了马蜂窝。   是AK47,邵三河脸色大变。   踢开车门,向天亮和邵三河双双滚下了车,狼狈的趴在水泥路上。   黄包车上有四支AK47,火力实在太猛了,打得向天亮和邵三河头也抬不起来。   邵三河开枪回击,可惜无法瞄准,失去了应有的准头。   而向天亮的枪倒是掏出来了,可后胸勺疼得要命,血流不止,左手捂着头,根本做不出开枪应有的标准资势。   这应该是来自红面帮的报复,向天亮和邵三河早有预估,只是没有想到,报复会来得这么快。   这时,一股汽油味突然扑鼻而来,警车的油箱被打穿了。   邵三河大喊一声,“快闪。”身体急滚,转了几圈,滚到了路旁的河沟里。   运气不错,冬天的河沟里没水,邵三河的身体落到沟里,砸在沙石上安然无恙。   “轰……”   警车爆炸,火光冲天,浓烟腾空而起。   向天亮的运气,可没有邵三河那般好,今天不知怎么了,他特别的倒霉。   在邵三河大喊“快闪”的时候,向天亮早就开始滚身逃离警车,这逃命的功夫,他也是一流的,比邵三河可机灵多了。   不过,他逃离的方向,是公路右边的山崖,路边有一条宽仅四十厘米的排水沟,正是向天亮此刻“向往”的去处。   枪林弹雨,性命要紧,向天亮没有时间细想。   让向天亮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公路左边的河沟里没水,公路右侧的排水沟里却是流水潺潺,向天亮的身体滚落沟中,“哗”的一声,大半个身子淹在了水中,顿时,刺骨的寒冷,迅速传遍全身。   这还不够,在滚进排水沟之前,一阵子弹飞来,打在山崖上反弹起来,有一颗击中了向天亮的左臂上,正中臂上的动脉,一道血流如箭似般冲天而起。   祸不单行,倒霉接踵而来。   因警车爆炸飞散的火团,四下飞测,其中就有两块飞落到向天亮的身上,一块点燃了他的屁股,另一块更有“准头”,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头上,吱吱声中,瞬间就烧了他不少头发。   最最倒霉的,是这该死的排水沟,坑爹的设计者啊,简直是为向天亮量身定做的,沟不深,不到一米,其四十厘米左右的宽度,而且是上宽下窄的V字形,恰似陷人的槽,向天亮的身体滚进沟里,就像嵌进去似的,不但动弹不得,还越陷越紧。   向天亮失去了抵抗能力,因为他只骂了声“他妈的”,就昏死过去了。   ……   向天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在医县人民医院特护病房的病床上。   病床两边,分坐着的都是穿警服的人,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郭启军,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市公安局副局长余中豪,市公安局副局长兼清河区分局局长肖剑南,滨海县公安局代局长邵三河。   病房的门边,还站着县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兼便衣反扒队队长杜贵临。   向天亮的样子很惨。   他裸露在被子外的部分,都显示着他昨天下午碰到的倒霉,头上缠满了纱布,除了眼眼、鼻子和嘴巴,几乎成了白色的圆球,向天亮很骄傲自己有一头浓发,要是他知道自己的脑袋上,现在是一根毛也没有剩下,恐怕连死的心都会有。   脖子上缠满纱布,左臂从肩到腕,除了手掌,也是石膏和纱布。   基本完好的右臂,则吊着瓶子。   向天亮睁开眼睛,先拿掉鼻孔上的氧气管,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他,他妈的。”   郭启军微笑起来,“还会骂人,说明没事了嘛。”   “老郭啊,我吃,吃亏了,你还,还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然要笑了。”   “唉……狼狈,他妈的,狼,狼狈之极啊。”   肖剑南笑着说道:“我去现场看过了,你确实够倒霉的,那条排水沟的形状,简直就是专门为你设计的,加上你的衣服被水一泡,陷进去后增加了体积,只能越陷越紧,再加上你负了伤,被打中动脉,血流得太快了,一方面是冷,一方面又被火烧,很快就失去了自卫的能力,要不是邵三河,估计你的小命是真的玩完喽。”   向天亮吃力地骂道:“他妈的,肖剑南,在清河那回,你,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哈哈……行啊,等你好了以后,咱们再比一比谁更狼狈。”   转眼看着邵三河,向天亮道:“三河兄,谢了。”   邵三河笑着道:“咱们俩还用谢吗?”   “你,你没事吧?”   “我运气比你好,河沟里没水,而且沟里是沙石,我就像是做了一次跳远运动。”   “哎,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邵三河道:“幸亏我出门的时候,除了枪里弹匣满膛,总是另外随身带着三个弹匣,所以我有二十发子弹,警车爆炸,咱们俩跳沟后,对方不但没有逃跑,反而追了过来,一共有四个家伙,好像稍微有些专业素质。”   “你干掉了几个?”   “激战一共进行了八分钟,对方两死一伤,现场留下两具尸体,那个负伤的被同伴救走,我当时为了救你,就没有进行追击。”   向天亮奇道:“救我?救我重要,还是追敌重要?”   “呵呵,当然是救你重要了。”邵三河笑道。   “我,我当时,当时真有那么狼狈吗?”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道:“就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岂只是狼狈,简直是狼狈极了,你当时时趴在排水沟里的,全身根本无法发力,你身上着火,流出来的血都被当油烧了,枪声过后,我跑到你那边,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你拉了上来,几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都赶到了,你因为失血太多,送到医院里后,你的血都快流完了,据为你动手术的主治医生说,加上手术,一共为你输了一万两千毫升的血,手术历时一个半小时,但手术过后,你仍然昏迷不醒,直到刚才。”   向天亮哦了一声,看着邵三河问道:“查清了没有,谁干的?” 第0537章 斩草要除根   邵三河道:“现已查明,袭击咱们的人,正是红面帮的手下,他们一共四人,以黄包车为掩护,事先埋伏在小石桥上,目标就是专门冲着咱们来的,我把你送到医院以后,我马上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警力,封锁了全县所有的海陆出口,红面帮的行踪已经为我所掌握,他们大约有五十多人,全部盘踞在镇西的马家巷马家老宅,现在,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在内线的配合下,一举歼灭红面帮全部的人马。”   向天亮听后问道:“三河兄,我对你这句话很感兴趣,什么叫‘所有能调动的警力’?”   “你又不是不是不知道,我从调入县局担任副局长到出任常务副局长,加起来一年不到,现在也只是个代局长,全县的警力六百不到,我所能调动的警力,加上武警和边海防警察,大概不到两百人,现在是四分之三的警力控制海陆要道,手头没有多少机动警力了。”   嗯了一声,向天亮又看向余中豪和肖剑南,“你们两个家伙,不会是光着屁股来的吧?”   “我带了市局特警队四十人,已经化装进入滨海。”余中豪道。   “我从清河分局挑了三十个人,正在滨海与北城交界处待命。”肖剑南笑道。   向天亮乐了,“那行,辛苦你们俩了,助三河兄一把,除了红面帮,其他几个走私团伙,也都拜托你们了,既然来了,就顺势把他们都消灭干净吧。”   郭启军站起来笑道:“我和老周早就知道,你这家伙肯定是有仇必报,马上就报,所以,我让中豪和剑南带足了兵力。”   “老郭,你要走吗?”向天亮问道。   周台安也笑着起身,“郭局和我可上不了一线,我们去你们的县委大院,先帮你们扫除后顾之忧。”   向天亮笑道:“也是啊,那帮官老爷浑浑噩噩的,还真得有人镇镇他们,不过,老郭老周,你们镇得住他们吗?”   指着郭启军,周台安笑道:“你不用瞎操心了,这位是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不敢不听的。”   郭启军不以为忤,看了邵三河一眼,对余中豪和肖剑南吩咐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次在滨海的所有行动,你们两个只能是三河的助手,一切由三河指挥,我还是那句话,不获全胜,你们就不用回清河了。”   说完,摆了摆手,郭启军和周台安走了。   望着郭启军和周台安的背影,向天亮叹道:“郭局和周政,总算出人头地了。”   余中豪微笑着说道:“你小子,当面喊老郭老周,背后却叫郭局和周政,没个正形嘛。”   “他呀,就这德性。”肖剑南乐着,伸手推了向天亮一下。   “哎哟……他妈的,你轻点啊。”向天亮叫着。   肖剑南也笑骂着,“臭小子,你别给我太矫情,我和中豪是来帮你的,你给我记住,完事后得请我们喝酒。”   “我呸,在清河的时候,我和三河帮你们两个出生生入死,干了多少事啊,他妈的,你们两个加官晋爵,我连口汤都没有喝到,现在想让我请客,没门,酒没有,海水管够。”   “哈哈……哈哈……”余中豪和肖剑南大笑不已。   邵三河笑道:“余局肖局,事过之后,我请两位喝酒。”   笑过之后,余中豪道:“袭击事件发生于昨天下午四点二十三分,我们是五点十分接到消息的,郭局长马上向市委和省厅江厅长作了报告,并采取了相关措施,市武警支队在昨天晚上七点十五分,市边防支队于昨天晚上八点三十分,完成了对你们滨海的全面包围,江厅长专门作了指示,这一次,要完全彻底的解决滨海的走私活动。”   “那就好,那就好。”向天亮说道,“你们这一次行动只要取得成功,我以后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余中豪起身道:“那你歇着,我们该动身了。”   向天亮点点头,“老肖,你留一下。”   等余中豪和邵三河离开病房,向天亮又冲门边的杜贵临使了个眼色,把他也支了出去。   “天亮,你有什么吩咐?”肖剑南往向天亮面前凑了凑。   “先给我一支烟。”   “你能抽烟吗?”肖剑南笑了。   “废话,不抽烟比找女人都难。”   肖剑南点上两支香烟,塞一支到向天亮的嘴上,自己也叼上了一支。   “哎,现在可以说了吧?”   向天亮问道:“剑南,你对那个红面帮了解多少?”   “听邵三河说了一些,这个红面帮的骨干大都是干部子弟,暗中还有不少干部参与,在公安系统里也有他们的人,我和余中豪来滨海之前,郭局和周政专门有过交待,必须彻底消灭,红面帮一灭,其他小团伙就不足够为虑了。”   向天亮嘴角闪过一丝坏笑,“彻底消灭这四个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解啊。”   肖剑南道:“你什么意思,明说嘛。”   “我问你,清河那边的走私活动,为什么会在短时间被我们消灭。”向天亮问道。   “一个字,狠。”   “不错,狠字的要诀,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快刀斩乱麻,能往死里整的,就不能留下活口。”   肖剑南点点头,“是啊,正义的剑只有又狠又毒,才能消灭邪恶的坏人。”   “那你说说,面对红面帮里那些干部子弟,余中豪和邵三河敢下狠手吗?”   肖剑南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我会,他们两个就不好说了。”   “中豪做事太正,三河为人太慈,以他们的脾气,肯定是先抓再审再判,那其中大部分人就会得以保留性命,以后难免卷土重来,东山再起啊。”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做则已,既然做了,那就绝一点,斩草除根。”   向天亮望着肖剑南道:“剑南兄,滨海是我家人生活的地方,我不想留下什么后患,昨天那样的遭遇,我不希望再次碰上啊。”   “嗯,交给我了。”肖剑南郑重其事的点着头。   向天亮又道:“尤其是红面帮的头头,名叫李向阳,是滨海县委副书记李璋的二儿子,灭贼先灭头,这个家伙绝对不能放过。”   “我办事,你放心。”   向天亮微笑着问道:“剑南兄,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大好事,我先谢了啊。”   “你啊,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你是想借消灭红面帮之机,把那个李璋副书记也拉下马来吧。”   “知我者,剑南也。”向天亮笑着说道,“滨海县委有三股势力,李璋相对较弱,但却好几次主动找我的麻烦了,这次只要把他儿子的事捅出去,他应该就完蛋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办事,从来是连消带打的。”   “剑南兄,拜托了。”   肖剑南站了起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哎哎,陪我再聊一会嘛。”   肖剑南呶了呶嘴,“我不敢久留哦。”   “为啥?”   “嘿嘿……”肖剑南低声笑道,“你还没醒来的时候,有一帮美女围着你,一个个眼泪汪汪的,是郭局和周政把她们赶走的,说不定她们现在就在外面等着呢,郭局和周政能赶走她们,我可没这个能耐,所以,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说完,肖剑南拨腿而去。   病床上的向天亮,咧着嘴无奈的笑了。   不过,走进病房的女人,不是从清河过来的那几位,而是向天亮的老同学老同桌,“七仙女”中的“胖大海”乔蕊。   乔蕊身着白大褂,还是那么的丰满,还是那么的艳中带羞。   跟在乔蕊身后的是一位中年女医生,四十出头,模样竟酷似乔蕊。   “天亮,你终于醒了,没,没事吧?”乔蕊坐到了病床边。   “谢谢,我没事。”   “天亮,我介绍一下,这是为你昨晚手术主刀的医生,也是我的妈妈章含。”   向天亮忙道:“章医生,谢谢你,谢谢你。”   “向助理,你好,我家阿蕊常提起你哦。”章含微笑着道。   “章医生,我和乔蕊是同学,我们还同桌过两年半呢。”   “哦。”章含笑着点头,“那你不该叫我章医生吧?”   “那……那我叫你章阿姨吧。”   “嘻嘻,果然聪明么。”   章含笑着,走近病床,俯下身来,一手拿起听诊器,伸进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一下怔了,章含胸前那对大山,就在他的眼前,而且她的领子敞开着,那深遂的山沟,竟是隐约可见,顿时,向天亮的身上,有了强力的反应。   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乔蕊在读高中时,就以胸大成名,原来这是她得了老娘的遗传,乔蕊的山头还是处女地,似乎还没被开发过,和她母亲章含比起来,简直一个是黄山,一个是喜玛拉雅山的珠穆朗玛峰。   正在向天亮身体反应之时,章含那拿着听诊器的手,“不慎”碰到了那高耸的大帐篷,顿时,她的手竟停在那里不动了。   向天亮身体一震,瞧着章含微微的笑了。   章含也瞥了向天亮一眼,脸上掠过一缕红晕,听诊器压到了大帐篷上。   向天亮心里嘀咕,这老娘们,怎么初次见面就骚成这样了呢? 第0538章 有其女必有其母   不过,章含并没有过分的动作,而是收回听诊器,“向助理,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阿蕊,你只能逗留十分钟。”说完,冲着向天亮嫣然一笑,扭着屁股转身走出了病房。   望着章含的背影,向天亮好奇地问道:“乔蕊,她真是你妈吗?”   “咯咯,当然是了,这还有假吗?”乔蕊娇笑着反问道。   向天亮微微的摇头,“我看不像。”   “什么不像呀?”   “章医生不像是你妈,倒像,倒像……”   “倒像什么?”   “章医生看着这么年轻,顶多就三十岁嘛,不像是你妈,倒像你姐姐还差不多。”   “咯咯……”   “哎,真的,你妈真年轻真漂亮啊。”   “咯咯……”   “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向天亮问道。   乔蕊笑道:“天亮,我没说你说得不对,你这话呀,应该跟我妈说。”   “为,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妈这个人呀,最喜欢别人赞她又年轻又漂亮,只要你这么说,她准会高兴得不得了。”   “呵呵……是吗?”   向天亮斜眼瞅着乔蕊,这位老同学老同桌,除了稍微“丰满”了一点,简直美死了,可为什么连男朋友会被“小不点”杨小丹抢走了呢。   “哎,瞅什么哪?”乔蕊低声问。   向天亮盯着乔蕊的大胸脯,嘴里吐出一个字,“大。”   乔蕊脸红了,“坏。”   “真大。”   “真坏。”   “呵呵,我坏吗?”   “你还不坏吗?”   向天亮喟然一叹,“我现在是身不由己,想坏也坏不起来喽。”   “真的吗?”乔蕊大胆的凑上来,离向天亮近在咫尺,“咯咯……”   “遗憾,遗憾啊。”向天亮又是一声长叹。   乔蕊笑着问道:“遗憾什么呀?”   “那,那还用说吗,想当初,咱俩同桌两,两年半,两小无猜,朝夕相处,有大把大把的机会,我,我他妈的真笨,真笨啊。”   乔蕊先啐了一口,然后红着脸问道:“有大把大把的机会,你想,你想干嘛呢?”   “吃掉你呗……”   “天亮……你,你真是坏……”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忽然叫了一声。   “怎么啦……疼吗?”   “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和你,和你有关的事。”   “和我有关?”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欠我的。”   “是吗?我欠你什么了?”   “呵呵,那次在陈南陈北家的茶楼里,你输了,你应该让我看的,对不对?”   乔蕊的脸又腾的红了,“癞蛤蟆,别忘了,你现在只剩半条命了。”   “哎,老同学,你不会赖账吧?”   “谁赖了?”   向天亮得意的一笑,“不赖账的姑娘,才是,才是好姑娘嘛。”   乔蕊红着脸站了起来,“你才赖了呢?”   “说定了,等你好了,我可要对你‘现场直播’哦。”   “呸。”乔蕊又啐了一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向天亮忙道:“哎,你走了,我,我怎么办?”   乔蕊娇笑起来,“老同学,你现在是在特护病房里,这里不允许家属陪床,但值班护士就在外间,你不会有事的。”   “噢……你不是护士吗?”   乔蕊娇嗔一声,“真是贵多忘事,我是药剂师,是请假过来看你的。”   说完,乔蕊飘然而去。   向天亮怔了许久。   身上的伤真是奇了怪了,有娘们在的时候它不疼,可现在,痛感又回来了。   终于,向天亮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这一觉睡得好长……   朦胧中,向天亮感到有人在动他。   好像有人趴着病床,一只手伸进了被窝,放在他身体的那个位置上,正在蠕蠕而动。   那里,正隆起一个巨大的帐篷。   向天亮想睁开眼睛,可是,他只觉浑身乏力,伤口隐隐作痛,药物的安定成份还在发挥作用,他的眼皮不听使唤,耷拉着抬不起来。   那只手一直在动,爬到他的小腹上,试图要拽着裤子向下拉扯。   “哎……是,是乔蕊吗?”   “嗯。”   “你,你怎么,又,又来了?”   “看你呗。”   “你,你在干吗?”   “没干嘛呀,你睡你的。”   “他,他妈的,你在欺负我,我,我能睡着吗?”   “嘻嘻……我没欺负你。”   “那,那你在干嘛?”   “嘻嘻……我在淘宝呀。”   “淘宝?淘啥宝啊?”   “傻呀,你身上的宝呗。”   向天亮的意识逐渐的恢复。   这只蠕动的玉手,逐渐的大胆,不断的深入,并且终于深入到了“实际”。   “乔,乔蕊,你,你大胆。”   “嘻嘻……那又咋样?”   “等,等我好了,看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收拾我呀?”   “把你剥光,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呀?”   “然后,我,我整死你。”   “嘻嘻,那我等着哟。”   向天亮终于睁开了眼睛,灯光有点刺眼。   这一觉睡得也够长的,应该是到了晚上了。   趴在床上的女人,只是面容酷似乔蕊,却并不是乔蕊。   是乔蕊的母亲章含。   “章医生。”   “是章阿姨。”   “不像。”   “不像什么?”   “不像阿姨。”   “那,那像什么呢?”   “像姐。”   “像姐?嘻嘻……”   “像乔蕊的姐。”   “真的吗?”   “嗯,又年轻,又漂亮,像乔蕊的姐。”   “嘻嘻……真会说话。”   “所,所以,不能叫阿姨呢。”   “那你要叫我啥呀?”   “姐,章姐。”   “好呀。”   “章姐。”   “哎。”   章含的手,已经双双钻进了被窝,完全包围了向天亮的“神圣领地”。   向天亮也完全清醒了。   这娘们这么主动,向天亮乐得享受。   医生的手就是与众不动,不但使他头脑清醒,还能让他身心愉悦,连伤口的痛感都几乎没有了。   “章姐,你,你在干吗?”   “检查身体呀。”   “那里,那里有问题吗?”   “有,多着呢。”   “啥,啥问题?”   “它,它肿了。”   “噢……”   “肿得厉害呢。”   “不,不是的,它本来就,就这样。”   “嘻嘻……它太不老实了。”   “不老实?”   “是呀,它太不老实了。”   “不,不会吧?”   “嘻嘻……它要吃人呢,动手术的时候,给你做了全身麻醉,可它还是蹦了出来,真是太坏了。”   “对不起啊。”   “嘻嘻,我是动手术的时候发现的,它突然的跳起来,吓了我一大跳,手术刀差点就划到了,好险哟。”   “少见多怪。”   “见得多了,可这么坏的家伙,我才第一次见到呢。”   “坏?它坏吗?”   “太坏了,惹人惹心呢。”   “他妈的,骚娘们。”   向天亮终于骂了起来。   “嘻嘻……”   章含一点都不害臊,反而扶着向天亮坐了起来。   “臭娘们,等我好了,我整死你。”   “那我等着哟。”   他妈的,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章含一点都不害臊,向天亮就没有办法了。   搔扰了许久,章含才心满意足的撤回了双手。   “章姐,我的伤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   “我头上会留下疤痕吗?”   “其他地方不会,但后脑勺被子弹划了一道,会留下一条大约宽零点三厘米、长二点五厘米的疤痕。”   “我的头发,它们会长出来吗?”   “当然,两个月以后,你的头发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会把你后脑勺上的疤痕完全盖住。”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我几时能出院啊?”   “这要看你恢复的情况了,这个星期你都要待在特护病房里,如果正常,再转到普通病房,大概,大概一个月后就能出院了。”   “晕死,这么麻烦啊。”   “是呀,你头上和肩上的枪伤都问题不大,但你有三处烧伤,头上、背上和屁股上,特别是你屁股上的烧伤,没有一个月恢复不了,另外,你被击中动脉,失血太多,送到医院时都快流光了,所以你的体质太弱,必须一个月以上的调养。”   “唉,要在医院里过年了。”   “正是这样的。”   “那,那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见见,见见我的朋友?”   “不行。”   “为啥不行?”   “这个星期不行,除了领导,任何人都不行。”   “那,那你为什么行?”   “嘻嘻……我是你的主持医生呀,市委县委领导都作了专门交待,我不敢怠慢哟。”   向天亮无奈的笑了,“章姐啊,我的工作怎么办那?”   “工作?”章含嫣然一笑,“你现在的工作,就是养伤呗。”   “还得,还得被你折腾?”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   “嘻嘻……至少这个星期,你得归我折腾哟。”   说着,章含的手又钻进了被子里,在那里折腾了起来。   向天亮这才发现,自己的那里早已防线尽失,空空如也,处于全面“挨打”的境地。   而自己这不争气的家伙,早已昂然而立,正在那里自得其乐。   “真捧。”章含赞了一声。   向天亮是既无奈又享受,没办法,他现在无力主动,只能任章含肆意所为。   幸好有人敲门,章含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冲着向天亮秀了个媚眼,转身款款而去。   进来的向天亮的三个老伙计,余中豪、肖剑南和迢三河。   三个人可谓风尘仆仆,肖剑南的衣袖上,还沾着大块泥渍。   肖剑南笑道:“全部搞定了。” 第0539章 找个台阶下   肖剑南“汇报”了清剿行动的战果,“……经过将近十个小时的行动,红面帮五十七名成员无一漏网,具体战果如下,当场击毙十五人,另有十九人伤俘,三十三人生俘,其中红面帮七名骨干,全部被当场击毙……”   “发生枪战了吗?”向天亮明知故问。   肖剑南会心一笑,“没办法,我们是想兵不血刃,可人家有枪,又是人家先开的枪,我的弟兄们好久没有开杀戒了,一动起枪来就收不住手了。”   “那个头头,叫什么李向阳的,抓住了没有?”向天亮问邵三河。   邵三河笑道:“被打成了筛子,够死十几次了。”   这正是向天亮需要的,复仇必狠,除恶务尽,不能给对手以东山再起的机会。   肖剑南要率队回清河去,邵三河送他,病房里只剩下向天亮和余中豪。   余中豪盯着向天亮看了许久,“是老肖的人先开的枪。”   “我下的命令。”向天亮淡淡一笑。   余中豪轻轻的叹了口气,“你啊,还是那么狠。”   “老余,三河这个人,当二把手还行,当一把手还面了点,我怕他撑不住啊。”   余中豪点了点头,“这也是你将计就计,借题发挥,乘机为自己打开局面吧?”   “知我者,中豪也。”向天亮笑着说道,“任何事情,不与政治联系起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也好,我们做恶人,你就当个好人吧。”余中豪微笑着说道。   向天亮瞅着余中豪乐,“呵呵……你要是觉得实在不好交待,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反正我是受害者嘛。”   “我是这样的人吗?”余中豪笑道,“再说了,你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谁会相信啊?”   “呸,谁奄奄一息了?你才奄奄一息呢。”向天亮笑骂着。   余中豪笑着说道:“邵三河收拾烂摊子不容易,肖剑南的人能开第一枪,我也不能白来嘛,这样,结案报告我来写,上面要是责怪,就由我来扛了。”   “那,那我先谢过了。”   “假惺惺。”   “呵呵,不谢你,你会说我没礼貌,谢你了,又说我假惺惺,这做人怎么这么难哟。”   “咦……不对,不对头啊。”向天亮斜眼看着余中豪。   “哪里不对头了?”   向天亮道:“咱们四个人,我和肖剑南会发牢骚,你和邵三河是不会的,可你这话,既像牢骚又像感慨,有味啊。”   “狗鼻子,闻出来了?”   “你有事。”   “嗯。”   “和郭局闹矛盾了?”   余中豪微笑着摇头,“你再猜。”   “猜个屁啊,快快从实招来。”   余中豪道:“这次来滨海,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直接帮助你了。”   “什么意思?你要离开清河市?”向天亮惊讶道。   余中豪点了点头,“我自己也是来滨海前,才接到省厅通知的。”   “不会吧,让你老余犯错误,可比上天摘星还难,那就是说,要高升了?”   余中豪微笑着道:“江厅长点名要我,省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代理总队长。”   “晕啊。”向天亮叹道,“恭喜恭喜,老余,你他妈的终于出彩了。”   “呸,清河是我的家乡,你以为我愿意离开啊。”   向天亮嘴角一撇,“那你赖着不去嘛,以我看,与其在省厅高高在上,不如在清河自由自在。”   余中豪点头道:“身不由己啊,从公的方面来说,咱们都是组织的人,能由着我们的性子来吗?从私的方面来说,这次也算是往上升了,我没法拒绝吧,再说我老婆是省城人,她没有兄弟姐妹,父母都到退休年龄了,我们过去以后,也可以尽点孝心嘛,归根到底,一举两得啊。”   向天亮微微笑着说道:“还有一个好处。”   “还有什么好处?”   “为肖剑南让道。”   “这个……哈哈,也算是吧。”余中豪笑道。   向天亮道:“老话说,一山难容二虎,尽管这话不适合你和肖剑南,但你如果留在现在的位置,等于是挡住了肖剑南的上升之路,你还好说,一把手二把手都能干得有模有样,即使把你调离公安一线,你也能过自己的小日子,可肖剑南除了破案抓人,他还能干点别的吗,就他那德性,恐怕连个乡长都当不了,现在你调到省城后,你有了新的方向,他肖剑南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从你手中接过清河的刑侦大权,有个更大的用武之地,你好他也好嘛。”   “哈哈,也就是你这花花肠子,才会想得这么深远。”   “难道我说得不得对吗?”   “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   “哎,几时走?”   “听说要我在春节前到位。”   向天亮哦了一声,沉吟一会,看着余中豪道:“中豪,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   “中豪,你手下总有几个信得过的家伙吧?”向天亮问道。   “那是当然的,好歹也是领导嘛。”   “不会都带走吧?”向天亮又问道。   余中豪挥着手道:“去去,我是那样的人吗?”   向天亮道:“是这样,邵三河现在不是当一把手了吗,但是他为人老实了一点,所以,在用人上,难免保守了一点,一句话,他手下信得过的人不多啊。”   “我明白了。”余中豪笑着说道,“你不就是让我派些人过来吗,我心里有数,回头我和邵三河商量。”   向天亮低声道:“可别跟他提是我的主意哟。”   “哈哈……我知道,邵三河的公安局,将会是你向天亮在滨海县建功立业的根据地,看样子,你是要在这里大干一场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不错,我是有这个想法。”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余中豪问道:“滨海县的走私活动这么猖獗,治安这么混乱,还发生了武装袭击县政府领导案件,连省政法委和省公安厅都给震动了,这个责任该由谁来负责?”   “那还用说吗,邵三河刚上来,天捅破了也轮不到他去顶,肯定是王再道负责了,他是滨海县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滨海县的治安第一责任人嘛。”   余中豪又问道:“那我再问你,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再道要怎么买单呢?”   向天亮愣住了,“哎,市里怎么个意思啊?”   “还怎么个意思,郭局和周政把王再道骂了个狗血喷头,可怜王再道都五十岁的人了,被骂得像个小孩似的,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想想,王再道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呢?”   “这个……这个……会是什么结果啊?”   余中豪道:“郭局和周政临走的时候,扔给王再道八个字,暂停工作,自我反省。”   “有这么严重吗?”   “你以为呢?”   向天亮沉吟着道:“王再道这人不算太坏,顶多是一猾头而已,我和他无怨无仇,就这样毁了他,我犯不着吧。”   “所以,你千万别小看这事,弄不好,你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向天亮担心的就是这点,一个王再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还有无数个王再道,就这样把王再道搞掉的话,别人会怎么看,所谓唇亡齿寒,要是县委三驾马车联起手来,向天亮是难以抵挡的。   “中豪啊,我来滨海上任,终极目的还是做事,整人只是手段啊。”   余中豪点着头道:“所以我认为,王再道不能垮,至少现在不能垮,你得帮他撑着。”   向天亮苦笑起来,“我倒是想啊,可现在事情已经公开了,我既捂不住,又没能耐帮他啊。”   “这倒不至于,主要还在于你想不想帮助王再道。”余中豪意味深长的一笑。   “哟,话里有话嘛。”向天亮盯着余中豪,“中豪,我知道你和王再道平时关系还过得去,但我警告你,你的屁股别坐歪了哦。”   余中豪笑道:“我有分寸,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我觉得至少在现在,让王再道坐着不倒,对你和邵三河还是利大于弊,你想啊,王再道已经蔫了,对你们构不成威胁了,一旦把他板倒,谁来顶他的位置,你志存高远,不屑于当吧,邵三河呢,资历浅了点,还没到那份上,换个人来呢,你知道他是哪座庙的?要是再来个冤家对头,你非气得跳脚不可。”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余中豪道:“你同意了?”   “我没得选择。”   “那好,我们双管齐下,把王再道保下来。”   向天亮问道:“怎么个双管齐下?”   “我呢,负责市里的,马上要调走了,郭局和周政总会给我点面子吧,你呢,在县里发挥作用,上下齐动,王再道基本上没有问题了。”   向天亮又问道:“那我该怎么发挥作用呢?”   “装傻是不是?”余中豪笑着说道,“你来个故伎重演,设法把这次剿灭红面帮的功劳,分一部分或主要部分按在王再道的头上,他不就基本上没有问题了吗?”   “呵呵,不就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吗,好主意,好主意啊。”   “你同意了?”   “当然了,给王再道台阶下,等于也是给我自己台阶下嘛。”   余中豪微笑道:“给人台阶下,救场如救火,你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就交给我来办吧。”   “行,但你得弄完整了,小心出岔子哟。”   乐意给人台阶,让对方能下来台,可不单单是个技术问题,没有容人的雅度,凡事总爱冒坏水,见别人落入尴尬便幸灾乐祸,就不可能成为一个官场高手。   总之,要让王再道把丢掉的“脸”找回来。   “说定了?”余中豪站起身来。   这时,病房门口露出了一张女人的脸。   向天亮赶紧骂道:“滚,我要接见老娘们了。” 第0540章 增强血液循环   不用细看,向天亮也知道,门口站着的是主治医生章含。   余中豪笑了笑,走了。   但是,章含并没有走进来,她的身后,冒出了向天亮的秘书丁文通。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向天亮问道。   丁文通手里拎着一个包,“我来看看,你要不要陪床。”   “我呸,外面有护士有警察,你陪个屁啊。”   丁文通笑道:“反正张书记陈县长吩咐过了,上午晚上各一次。”   “包里是什么啊?”   “包里有一些吃的东西,还有今天收到的文件,你看也行,不看也行。”   “没有香烟吗?”   丁文通从裤袋里摸出一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塞到了向天亮的枕头下,“说好的,一天五根,四天一包,要省着抽。”   “婆婆妈妈的,你还真拿自己当领导啊。”向天亮问道,“哎,县委大院里有什么情况?”   丁文通道:“有这么几个情况,一,昨晚和今天上午,县委连续两次召开常委会,专门研究公安局的事情,和你遇袭的事件,全面支持市县两级公安局采取的行动,二,县公安局委派杜贵临同志全面接管县委县府保卫处,保卫处原九名干部和职员,全部暂停工作,三,现已查明,昨天下午你和邵局长的遇袭,是县委大院保卫处副处长杨小冬,向红面帮的李向阳报告了你们的行踪,杨小冬是李向阳安插在县委保卫处的内线,现在,杨小冬已经被逮捕,正在深入调查中,四,李向阳是红面帮的头头,也是县委副书记李璋的第二个儿子,李向阳被我公安干警击毙,整个红面帮被剿灭后,李璋副书记就去了市委,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五,今年的春节长假,将从下周五开始,咱们机关的放假,是从下周六开始,正月初八恢复上班,县两会将在正月十六召开……”   向天亮想了想,吩咐道:“文通,在春节放假前,你要帮我做几件事,一,帮我列一个拜年送礼的名单,县里,副处级以上,包括现任的和退休的,市里,现任正处级以上,和副厅级离退休以上,一个都不要漏掉,二,拜年用的礼品,你去找县府办主任罗正信商量,他在这方面很在行,就说是我委托他帮我准备的,三,在春节放假以后,你陪着邵三河局长,按名单上确定的,一个不拉的送到,四,你要注意,送礼必须是以我和邵三河局长共同的名义,五,礼品呢,多备几份,还要帮我送到我小学初中高中时的校长和所有任课老师手中,还有,同样要送到我家所有长辈手中,叔叔以上的,都要送到。”   丁文通听罢,笑着说道:“领导,这是大工程啊。”   “对啊,所以从明天起,我这里你两天来一次就行了,集中精力把拜年送礼的事情办好,不许漏掉一个人。”   “我看我至少要忙碌一个星期了。”   “呵呵,你以为秘书是好当的吗?”   “那,那我走了,明天就开始办。”   丁文通起身回去了。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灯光有些昏暗,但向天亮还是看到章含医生的身影。   医生的脚步,总是那么的轻盈,几乎是悄无声息的。   “章姐,你值夜班吗?”   “不值班。”章含坐到向天亮身边,还特别的近。   “哦……干吗不回家?”   “我是你的责任医生,留下来陪你呗。”   “噢,扶我起来吧。”   向天亮半躺半靠,瞅着章含,坏坏的笑起来。   “向助理,你笑什么呀?”   “臭娘们,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你那点心思,我还通不知道吗?”   “我,我什么心思呀?”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身上的伤,其实并不严重,身体并无大碍,一只手两条腿完好无损,你把我留在特护病房,不让别人进来,你说你是什么居心啊?”   “嘻嘻……你既然知道了,那我就不解释了。”   说着,笑着,章含的双手就伸进了被窝,迫不及待的捧住了向天亮的枪。   向天亮身体一震,顿觉浑身燥热,“骚娘们,你他妈的真敢干啊。”   “稀世珍宝,碰上了,我可不想错过呢。”   “呵呵……性急的吃得了热豆腐吗?”   “能的,能的。”章含忙不迭的应着。   向天亮瞅着章含,他的右手是能动的,伸出去,在章含的胸前碰了一下,“章姐,你这里的条件挺不错的嘛。”   “嗯,想看吗?”   “当然,我当然要检查了。”   白大褂一旦解开,里面只有一套薄薄的内衣,向天亮咧嘴直乐,这娘们肯定是有备而来,内衣实在太薄了,而且很柔软,富有弹性,手稍微一扯,就缩成了一团,章含自己更是主动,向天亮手刚动,她就把自己的内衣内裤也脱掉了,丰满白晰的身体上,只剩下了上下两片粉红色的东西。   “呵呵……不冷吗?”   “不冷。”   章含羞涩的一笑,起身跑过去,把病房里的灯关掉了。   然后,她走回来,索性掀开被子,趴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哎哟……”向天亮被章含一碰,被烧伤的屁股顿时一阵剧痛,“他,他妈的,臭娘们,你想,你想害死我啊。”   “嘻嘻,对不起呀。”   向天亮伸出右手,狠狠的在章含的屁股上抽了一下,“众起来,让老子看看。”   章含乖乖的坐起来,面对着向天亮。   向天亮毫不客气,一把扯下章含的粉红色罩罩,用力扔到了病房的角落里。   顿时,两团大肉球蹦了起来,几乎碰到了向天亮的嘴。   “嗯,挺大的,和传说中的一样啊。”向天亮把玩着两个肉球,嘴里“表扬”起来。   “向助理,你还满意吗?”   “满意啊。”   “你要是喜欢,以后,以后它们就归你了。”   “是吗?说话算数?”   “算数,算数。”   “呵呵,两只球太少,几时把乔蕊也叫来,比一比谁的大吧。”   “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你,你坏死了……”   “呵呵……打仗亲姐妹,上阵父女兵嘛。”   “嘻嘻……躺在床上成了只病猫,你有那个能耐吗?”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等老子好了,非干死你不可。”   “现在,现在不行吗?”   “他妈的,亏你还是当医生的,你看我现在能行吗?”   “嘻嘻,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你的伤并不严重的。”   向天亮乐道:“那,那你也不能这样折磨我吧。”   “这你就不懂了。”   “什么意思?”   章含娇笑着道:“我现在其实是在帮你。”   “帮我?这也叫帮我?”   章含说道:“你负的伤呀,有点特别,动脉被打破后,你身上的血迅速的喷涌出来,你的体温迅速下降,降到摄氏零度左右,你全身的肌肉和器管都处在冻僵状态,当时你可以说奄奄一息,命悬一线,尽管经过手术输血,你又活了过来,但你身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血,是别人的,这对你的身体有很大的影响,尽管性命无忧,健康无碍,但需要一个磨合适应的过程。”   “这是什么理论?有这术的医学理论吗?”   章含继续说道:“你现在的体温还很低,所以,你身上的血液循环系统的工作还没有恢复正常,本来你现在应该是多多运动,加速并促进你体内的血液循环,也就是说,要对你的身体进行加热,只有这样,你的血液才会更好的渗透到每一寸地方。”   “好像,好像说得有些道理啊。”向天亮笑道。   章含嗯了一声,“所以呀,我现在是在帮你。”   “噢……我有点明白了。”   “嘻嘻,我要为你加热,全身加热。”   “呵呵……这个办法倒是能达到全身加热的目的。”   “这办法,这办法一定行的。”   “你以前常用吗?”   “没用过。”   “他妈的,没用过你怎么知道管用啊。”   “试一试,试一试呗。”   “真没给别人用过?”   “嗯,真没有,我保证。”   “呵呵……那,那就试试看。”   “愿为向助理服务。”   向天亮笑着问道:“章姐啊,那你说来听听,你准备怎么个试法?”   章含嘻嘻一笑,“先上后下呗。”   向天亮伸手抓住了章含的嘴,“臭娘们,你会吗?”   “我会。”   “那还等什么?”   “我有个条件。”   “怎么,还跟我讲条件?”   “当然了。”   “说。”   章含低声道:“你以后,以后可不能始乱终弃呀。”   “呵呵……你他妈的,一点表现都没有,我怎么答应你啊。”   “嘻嘻……”   章含娇笑着,扭转身子,趴到了向天亮的那里。   顿时,向天亮只觉那里一阵湿热,进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世界。   黑暗中,章含翘着的大屁股,剧烈的晃动起来。   很快的,向天亮的身体热了起来……   “他妈的,舒服,舒服啊……”   向天亮轻呼一声,他爆发了……   他的右手,死死的摁着章含的头,不给她有丝毫撤离的机会。   章含趴在那里,逃无可逃,只有“全面接受”的份儿。   不料,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地发出了吱的一声。   有人进来了。 第0541章 这山难比那山高   特护病房里关着灯,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顶多只是模模糊糊。   不过,向天亮还是能判断出来,这个悄悄进来的不速之客,正是章含的宝贝女儿、自己的老同学乔蕊。   忙碌中的章含,也感到了有人进来,而且迅速的发现来人是自己的女儿乔蕊。   向天亮稍微有点紧张,他只有一怕,怕的是乔蕊突然开灯,这病床上的好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乔蕊并没有开灯,而是掩上门后,蹑手蹑脚的向病床走来。   好个章含,在此“危急”之中,显示出少见的敏捷,她趴在向天亮身上,根本没有起身,而是蛮腰一扭,屁股一摆,就势伏倒,双手前伸到了地上,然后像条水蛇似的,整个身体游滑到地上,再一掀床单,悄然的躲到了病床下。   轻轻的舒了口气,向天亮迅速拉过被子盖好,眼睛一闭装睡起来。   “天亮,天亮……你睡着了吗?”乔蕊来到了病床边。   “谁,谁啊?”向天亮装得挺像,右手一伸抓向了乔蕊,不偏不倚,正巧抓在了乔蕊的胸脯上。   “哎哟……”乔蕊低叫一声,身体跌倒在病床上。   “啊,胖大海,是你啊。”   “癞蛤蟆,你,你轻点嘛。”乔蕊埋怨着,却就势趴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的右手根本就没有收回来,反而捏着乔蕊的胸脯揉搓起来,乔蕊应该是早有准备,不但没有退却,反而将身体调整了一下,更方便向天亮的侵袭。   “哎,你怎么来了?”   “明知故问,陪陪你呗。”   向天亮骂道:“陪个屁啊,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咯咯……癞蛤蟆,你说句实话,要不要我陪你呀?”   “呵呵……”   “快说。”乔蕊捏住了向天亮的鼻子。   “既来之,则安之吧。”   乔蕊轻笑道:“癞蛤蟆,你不讨厌我呀?”   “讨厌?我现在躺在病床上,束手就擒的样子,我敢讨厌你吗?”   “咯咯,算你癞蛤蟆明智。”乔蕊笑着,“哎,我去开灯。”   “别,别开灯。”向天亮急忙叫道。   这还了得,不开灯还能遮遮掩掩,一开灯,床底下的章含虽然不会马上露馅,但她的白大褂、内衣内裤和那个粉红色的罩罩,还有她的两只皮鞋,扔在病房的四面八方,肯定会让乔蕊发现。   “不开灯就不开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不能欺负我呀。”   口是心非,向天亮坏坏的笑了,一边揉着乔蕊的胸脯,一边问道:“胖大海,这算不算是欺负呀?”   “这个么……这个不算。”乔蕊不退还进,身体更靠近向天亮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胖大海,你还记得欠我的债吗?”   “什么债呀?”   “上次在南北茶楼的时候,你输给了我,说好要脱衣服,让我好好的欣赏一番,我当时可放了你一马,现在,呵呵……闲着也是闲着,我想收账喽。”   “去你的,你还真想欺负我呀。”   “怎么,想赖账吗?”   “不赖。”   “那我现在就收账了。”   “就,就现在吗?”   “不行吗?”   乔蕊迟疑了一下,“天亮,这不开灯,你看得见吗?”   “呵呵……我先摸一摸,以后再细看呗。”   “那,那我脱了。”   乔蕊起身,很快的解除了身上的武装,只剩下下边的那片布,当然,上面那个罩罩,是向天亮亲自动的手。   “嗯……真像两个大馒头啊,又大,又软,又滑,又嫩,又热……舒服啊……不过,不过。”   向天亮一边在乔蕊的身上攀登摸索,一边唠叨着。   “不过什么呀?”   “人比人,货比货,这山难比那山高哟。”   “谁的山呀?”   “你猜猜看。”   乔蕊嘀咕道:“你这个人呀,认识的人不多,谈得来的更没有几个,无非是我们‘七仙女’这些人……谢娜和马蕴霞都在国外,她们在清河的时候,未必会给你看的。”   “呵呵……扯远了,扯远了,我承认,谢娜和马蕴霞我没有实地考察过,不知道她们的两个山头有多大多高。”   乔蕊又道:“小不点杨小丹也不是,她那里简直就是飞机场么。”   向天亮乐道:“说得不错,小不点那里就是飞机场,不过,她怎么会抢走你的男朋友呢。”   “去你的,谁说是她抢的,那是我扔掉不要她才捡去的。”   说着,乔蕊伸手,在向天亮的右臂上拧了一下。   “算我说错了,行吧……你再猜,再猜。”   “嗯,张丽红也不是,我和她常在一起,她比我小一号呢,陈南和陈北的,比张丽红的还小呢……还有谁呢……噢……你常去南北茶楼,一定见过陈南陈北的老妈了,她那里确实不小,不过,我有信心赢过她的。”   向天亮笑着问道:“不想再猜了吗?”   “我猜不出来了,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呵呵……”   “说么。”   “傻,你妈啊。”   “呀……”   “怎么了,你妈的不比你的大吗?”向天亮笑问道。   乔蕊低声问道:“哎,你,你看过我妈的了?”   “嘿嘿……你先说,是你的大,还是你妈的大?”   乔蕊应道:“我,我的比不上我妈的。”   “所以嘛,你这两座山,比起你妈的两座山,好比是两个皮球和两个排球,差着一号呢。”   乔蕊问道:“你真的,真的看过了?”   “看过了。”   “我不信。”   “真的。”   “又骗我了,你说,什么时候看的?”   向天亮笑道:“就在刚才啊。”   “骗人,我来之前,先去我妈办公室看了一下,她在那里值班,办公室还亮着灯呢。”   乔蕊根本没有相信,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外,没有觉察到早被人抢先了一步。   “呵呵,不相信就算了。”   乔蕊低声道:“不过,你要是想看,我妈是会给你看的。”   “哦,为什么?”   “我妈她,她有些骚呢?”   “不会吧?”   “真的。”   向天亮轻笑着,“乔蕊,你这话有根据吗?”   “嗯,你动了手术后还在昏迷的时候,我想来看看你,发现我妈早就来了,她,她偷偷的掀开被子看你那里,你说她骚不骚呀?”   “呵呵……他妈的,这么说来,你妈她真骚,实在是骚。”   “还有呢。”   “还有什么?”   “还有,她为了留住你,谎称你伤势很严重,要在特护病房待上一个星期,目的就是不让别人来探望,把你隔离起来,其实,你的伤并不严重的。”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你妈这个臭娘们,竟敢这样对付我,等我好了,我非收拾她不可。”   “咯咯,怎么收拾她呀?”   “揍她的屁股,揍得她皮开肉绽,哭爹喊娘。”   “好呀。”   “你同意吗?”   “同意,非常同意。”   “呵呵,那可是你妈啊。”   乔蕊说道:“她要再缠着你,我也会揍她。”   “真的吗?”   “真的。”   向天亮笑着问道:“要是你妈现在来了,你敢揍她吗?”   “敢。”   “呵呵……”   “怎么了?”   “你妈她啊,早就来了。”   “又骗我。”   “真的,她就在这个病房里。”   “在哪里呀?”   “呵呵,你刚才进来之前,她就在你现在坐的位置上,你一进来,她就慌忙的躲到床下面去了。”   乔蕊将信将疑,本来坐着的她,俯下身,伸出一只手在床上来回摸索着,床下的章含躲无可躲,母女俩同时惊叫起来。   “阿蕊。”   “妈。”   母女俩尴尬之极。   “好了,爬出来吧。”向天亮说道。   章含喘着气,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母女俩都要去捡衣服,却被向天亮制止了。   向天亮问道:“说实话吧,这么讨好我,究竟是什么目的?”   章含讨好的将手伸进了被窝,嘴里说道:“向助理,我们真没有其他的目的。”   向天亮冷笑了一声,“少来这一套,你们母女俩这么热情,我可享受不起。”   “我来说吧,天亮,我想,我想让你帮我调动工作。”乔蕊道。   “你现在的工作,正好和你的专业对口,这不挺好的吗,你还想干什么?”   乔蕊低声道:“我想,我想进机关工作,可以吗?”   向天亮听得噗的笑了,“亏你们母女俩想得出来,想进机关当官啊,没门。”   “哎,帮帮忙嘛。”章含央求道。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进机关工作我帮不上忙,也不想帮忙,但是,在医院里的忙我能帮得上,什么职称啊级别啊,我都可以尽量帮你。”   “真的吗?”乔蕊问道。   向天亮点点头,“老同学,机关不好混的,我劝你尽快打消这个念头吧。”   章含忙道:“向助理,我们听你的,阿蕊也只是随便一提。”   “臭娘们,你谎称我伤势严重,把我隔离在特护病房里,这帐怎么算啊?”   “嘻嘻……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么。”   向天亮咧嘴直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胖大海,你呢?”   “我,我也是,也是听你的……”   向天亮更乐了,伸出右手,正要放到章含的高山上的时候,忽地停住了。   因为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又响了。   又有人在推门。 第0542章 这也算一见钟情   尽管脑袋上缠着纱布,但向天亮的耳朵还是灵敏的,门口稍有风吹草动,他就马上警觉到了。   他的右手左右一碰,章含和乔蕊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母女俩动作蛮快的,迅速的从病床的左右两边滑下了床,一猫腰,双双钻进了床底下。   向天亮自己动手,一边把被子拉过来重新盖好,一边扭头往门的方向看去。   果然,门被轻轻的推开,又有人进来了。   今晚是怎么回事,医院的特护病房,怎么像人来人往的菜市场了。   一个瘦小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飘了过来,速度挺快的。   “谁啊?”向天亮吓了一跳,心说,不会是红面帮里的漏网者,偷偷进来搞报复的吧?   “我。”女孩子的声音,不高,但听在向天亮的耳朵里,有点熟悉。   “谁?”向天亮又问了一声。   “我。”女孩子坐在床边那张凳子上。   “小不点?杨小丹?”   “嗯。”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噢……小不点,谢谢你啊。”   原来,是向天亮的同学、“七仙女”中的老末,“小不点”杨小丹。   在七仙女中,向天亮对杨小丹的印象最好,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没变。   这其中的原因很多,杨小丹个不高,为人善良,读书时七仙女欺负向天亮的时候,她很少直接参与,顶多是做个“帮凶”而已,而且,和七仙女其他几位不同,杨小丹出身于工人家庭,没有任何背景,高考落榜后就自己创业,还小有所成,现在是城关镇最大幼儿园的老板。   “天亮,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很快就好的。”   “我给你买了点东西,放在外间。”   “谢谢啊。”   “我现在来,没打搅你休息吧?”   “没关系,没关系,只是……”   “只是什么?”   向天亮好奇地说道:“小丹,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啊。”   杨小丹低声道:“你住的是特护病房,我白天进不来。”   “找胖大海,让她带你进来嘛。”   胖大海,就是正躲在病床下的乔蕊。   “我,我不找她。”   向天亮笑着问道:“小不点,你现在的男朋友,是胖大海原来的男朋友,这好像没什么问题,很正常嘛,为什么现在还在怄气啊?”   “我也不知道,乔蕊一见我就拉着个脸,我怕吵起来,所以,我就自个来了。”   “你们,你们还在生对方的气吗?”   “嗯,算是吧。”   “为什么,你们毕竟是老同学嘛。”   杨小丹道:“她看不起我当个体户的,我还看不起她呢。”   “哦,你看不起她哪里了?”一想到章含和乔蕊就躲在床下,向天亮坏笑着问道。   “不说了,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不好的。”   “说嘛,我命令你说。”   “那,那你可要保实呀。”   向天亮笑着点头,“保密,一定保密。”   杨小丹低声问道:“天亮,你不觉得乔蕊有点骚吗?”   “骚?我不懂。”向天亮故意道。   “就是,就是她喜欢搞小动作,爱勾引男人。”   向天亮忍住笑,“不会吧,乔蕊真的那样吗?”   “哼,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妈妈比她骚一百倍呢。”   “呵呵……乔蕊她妈,真的很骚吗?”   “嗯,很骚,非常的骚。”   “怎么个骚法呢?”向天亮追问道。   杨小丹低声笑道:“我们都知道,乔蕊的妈妈有个外号,叫‘一见钟情’,说的是好见了美貌的男人,不管老小,是见一个爱一个,别人议论她,她还振振有词,说这叫一见钟情,哧哧……”   “呵呵……是这么一个一见钟情啊。”   杨小丹问道:“你要不信,等见了她,你自己判断一下就知道了。”   “是她主刀为我动的手术,我早见过她了。”   “噢,你说她骚不骚?”   “呵呵……这个么,我没看出来啊。”   杨小丹道:“那是在动手术,你又受了伤,她就是想对你一见钟情,也钟情不了么。”   “那倒是,不过,她刚才来过了,是一个人来的。”   “哧哧,感觉怎么样?”   “骚。”   “哧哧……美得你。”   “章含是很骚啊,当然,乔蕊像她妈,也挺骚的。”   床下的章含和乔蕊母女俩,气得直咬牙,可两个人身上没遮没拦,只能趴在那里受气要不然,母女俩早跳出来了。   向天亮问道:“小丹,这是特护病房,外面不但有护士,还有警察把门,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杨小丹轻轻的一笑,“你想知道吗?”   “想知道啊。”   “哧哧……我认识的师弟杜贵临。”   “啊,你和他认识?不会吧。”   杨小丹道:“杜贵临和我哥哥是同学,现在也是朋友,所以,我知道外面为你把门的正是杜贵临。”   “噢……”向天亮恍然大悟,“我说么,你怎么会如若无人之境似的。”   “怎么,不高兴我来呀?”杨小丹低声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瞧你说的,你们七仙女当中,你是待我最好的,所以,你来看我,我是最欢迎的。”   “真的吗?”   “真的,你要不信,那我抱抱你?”   “别,别么……”   杨小丹来不及躲闪,就被向天亮伸手拽住了,稍微一拉,杨小丹就倒在向天亮的怀里。   “呵呵……”向天亮的手,在杨小丹身上乱动起来。   “天亮,不要……不要……”   杨小丹似躲非躲,只是装装样子,坐在天亮身边根本没有逃开的意思。   “小丹,幼儿园扩建的土地批下来了没有?”   “早批下来了,噢,对了,我还没谢你呢。”   “谢我?谢我什么啊?”   杨小丹道:“我早知道了,要不是你替我向土管局的领导打招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批下来呢。”   “举手之劳,小事一桩,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谢谢你呀。”   “哎,小丹,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家吧。”   “我不。”   “为什么?这么晚了,我怕路上不安全啊。”   杨小丹嘀咕道:“我才不呢,好不容易把丽红姐骗过去了,我想多陪陪你。”   “咦,这是怎么回事?”   哧哧一笑,杨小丹低声说道:“今天下午,丽红姐去我那里玩,说一起来医院看望你,可是,可是我想一个来,所以,行以我就对她说,今天不来了,然后,然后我一个人悄悄的来了。”   “呵呵……小不点啊,你心眼够多的,把丽红姐这个狐狸精都耍了。”   杨小丹忙道:“哎,你可得替我保密呀。”   “保什么密?”   “我是一个人偷偷来的,你可不能告诉乔蕊和丽红姐,特别是丽红姐,她要是知道我甩了她,非吃了我不可。”   向天亮乐不可支,“替你保密么,问题不大,但是,我是有条件的。”   “条件,什么条件呀?”   “呵呵,我想让你把欠我的债还了。”   “债,什么债呀?”杨小丹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上次在南北茶楼,你输给了我,本来么,你是要那个的,但我当时没有让你那个,你也答应以后随时可以那个,现在,我想让你兑现了,让你现在就那个。”   “这个……那个……就在这里吗?”   “小丹,现在既关着灯,又没有外人,你占了大便宜呢。”   杨小丹还在犹豫,“天亮,你真的,真的要看吗?”   “嗯,要看,想看,当然了,我是不会强迫你的,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我,我……我愿意是愿意的。”杨小丹声若蚊呢。   “那还等什么啊?”   杨小丹的双手,捉住了向天亮的右手,“不过,不过你可不能笑话我。”   “笑话,笑话你什么?”向天亮不解的问道。   “我这里像个,像个飞机场,你早就笑话过我了,现在,现在你还不笑话死我呀。”   向天亮一听,乐了,“呵呵,飞机场也有飞机场的妙处嘛。”   “你看你看,还没看,就笑话起我来了。”   向天亮笑道:“笑话归笑话,但说不定,我见了你的飞机场,也会一见钟情呢。”   “那,那我脱了……”   “呵呵……那,那我翘首以盼哟。”   向天亮的右手又忙碌起来,沿着杨小丹的小腹,慢慢的由下往上,手碰到了罩罩,用力捏住一扯,那罩罪就裂开了,他扔开罩罩,右掌平摊开来,盖在了那光滑平坦的皮肤上,嘴里轻轻的叹了一声。   “我的乖乖,还真像个飞机场啊……小丹,你这里缺少运动哦……啧啧,这两个地方,顶多是两个小土包么,又低又窄,没有高度,没有广阔……唉,不像话,太不像了……”   “天亮,你别笑话我么……”杨小丹完全瘫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哎,小丹啊,你这里太平坦了。”   “这是天生的,我,我有什么办法。”杨小丹嘀咕道。   “我可以帮你啊。”   “帮我,怎么帮我呀?”   向天亮低声说道:“小丹,只要你把你面这块土地承包给我,不出一年,我保证你这里茁壮成长,海拨大大的提高。”   “天亮……”   “我不是开玩笑哟。”   “羞死人了……”   “呵呵……就这么定了,从现在开始,以后每个星期一次,我在你这里发功,我保证你这里会变成巍峨的高山,把乔蕊和她妈都比下去。”   “真的,真的吗?”   向天亮认真地说道:“要不这样,先试一到两个月,看看有没有效果,再决定是否延长承包期,你看怎么样?”   “嗯……”   “嗯什么,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爽快点。”   “可要保密呀。”   “一定,一定,呵呵……”   不料,正当向天亮得意时,病房的门又响了。   向天亮大吃一惊,难道,难道又有人来了? 第0543章 狐狸精也来了   还真的又有人进来了。   向天亮彻底的无语,这特护病房已变成了公园,他挡不住那扇弹簧门。   他倒不怕,问题是“小不点”杨小丹,她也听到有人推门,一下被吓得花容失色,目瞪口呆。   天无绝人之路,还是向天亮急中生智,凑在杨小丹耳边急忙吩咐起来。   特护病房并不大,能藏人的地方没有几个,病床下的那点小空间,已经被章含和乔蕊母女俩所占据,根本藏不了第三个人。   病房连着卫生间,那里倒是能藏人,但卫生间可没有空调,杨小丹身上几乎是一丝不挂,让她躲到卫生间的话,非冻坏她不可。   那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供杨小丹藏身,就是靠墙立着的柜子,柜子两边都是一格一格的,当然不能藏人,但中间那五六十厘米宽的部分,高达一米五左右,显然是挂衣服用的,像杨小丹这样娇小玲珑的身体,塞进去两个不成问题。   黑暗中,向天亮捏着杨小丹的小手往墙边一指,杨小丹顿时明白过来,急忙下床,抱着她自己的衣服,像只小兔子似的,迅速的钻进了柜子里。   慌乱之中,杨小丹没带着鞋,那罩罩也丢在地上,还有,柜子门轻轻合上的时候,她的内衣有一半还露在柜子门外。   这些都不重要,要紧的是,向天亮刚整理了一下被子,门口那个人影就悄悄的走过来了。   向天亮瞅了瞅那个人影,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尽管病房里很黑,但向天亮还是能估摸到,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这才是他松口气的根本原因。   这个时候,一怕任何男人进来,二怕来人突然开灯,对于女人,向天亮是不怕的。   移动的人影,在病床前站住了。   没穿着白大褂,应该不是查房的医生护士。   那人影看着向天亮,慢慢的俯下身凑了过来。   “喂,向天亮,向天亮,你睡着了吗?”   向天亮一听就乐了。   竟然也是“老熟人”,七仙女中的老二、绰号狐狸精的张丽红。   向天亮嘿嘿一笑,突然伸出右手,正好抓在了张丽红的胸脯上,稍稍一用力,就把张丽红拉倒在床上。   “哎哟……”张丽红轻轻的叫了一声,就势倒在床上,和向天亮形成了平行而躺的姿势。   “狐狸精,你怎么来了?”向天亮笑着问道。   “癞蛤蟆,狐狸精想你了。”张丽红凑上来,伸出舌头,轻轻的吻着向天亮的鼻子,一边掀起被子钻进了被窝。   毕竟是和自己“一起过”的女人啊,张丽红做得自然而然,向天亮感叹不已。   女人就是这样,她那扇门是玉做的,关着的时候,不想开的时候,是很难打开的,但一旦开了,哪怕只有一次,你就掌握了开启玉门的钥匙,想开就开,想进就进,海阔天空,任你纵横驰聘。   “丽红姐,你是怎么进来的?”向天亮问道。   张丽红笑道:“医院的刘副院长,他老婆也是县中的教师,我们以姐妹相称,有刘副院长帮忙,这医院哪儿进不来呀。”   “哦,又是一个开后门进来的啊。”向天亮笑道。   张丽红低声问道:“天亮,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枪伤加烧伤,全身的血都快流光了,我能没事吗?”   “嘻嘻……我看你没事。”   “何以见得啊?”   张丽红笑着说道:“你的兄弟还是这么坚强,说明你一点都没事么。”   “呵呵……这么说,你不是想我,而是在想它了吧。”   原来,张丽红的一只手,早就伸到了向天亮那里,那里,正昂首挺立,蠢蠢欲动。   “天亮,你不想我吗?”张丽红手在“工作”,嘴上也没闲着。   向天亮笑道:“当然想,那还用说吗?”   “那,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唉,丽红姐,我忙啊。”   “这不是理由,你白天上班,晚上总有空吧?”   “可是,可是你已经是有主的人了,我想也没用哟。”   张丽红不高兴地说道:“那你上次为什么欺负我,还,还叫我自行车,难听死了。”   “呵呵……上次不是喝了点酒么,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不行,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向天亮叹道:“那,那我就没办法了。”   “我有办法解决呀。”   “什么办法?”   张丽红低声道:“都说是有一就有二,好事一定要成双,我想,我想继续呢。”   “继续什么呢?”   “嗯……就是,就是继续做你的自行车呗。”   向天亮暴笑不已,“呵呵……呵呵……”   “笑个啥,不行呀?”张丽红推了向天亮一把。   “哎哟……轻点啊。”   “对不起,对不起,疼吗?”   摇了摇头,向天亮笑道:“我不是疼,而是痒。”   “痒?”   “嗯,心里痒,痒得难受啊。”   “嘻嘻……”张丽红笑道,“那,那怎么办呀?”   “你别动我,我就不痒了。”   “嘻嘻,我偏要动。”张丽红趴在向天亮身上,用力的摇着他的小兄弟。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狐狸精啊,你就是一辆最高级的自行车,我现在也没办法骑你啊。”   “我骑你呀。”   “你骑我?”   “不行吗?”   “不行不行,这不成规矩,我不喜欢。”   “癞蛤蟆,你也重男轻女呀?”   向天亮全身发热,心里痒痒得慌,“狐狸精,我,我忍不住了。”   “真,真的吗?”   “嗯。”   “那你就躺着别动,我来帮你止痒了。”   说着,张丽红掀开被子,麻利的脱了衣服,三下两下的,早已武装尽除,然后,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病床开始了摇晃,吱吱的声音,在病房里有节奏的响起来。   ……   “啊……”   终于,张丽红叫了一声,跌倒在向天亮身上娇喘不已。   向天亮也缓过劲来,只觉得全身舒服通透,靠在床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癞,癞蛤蟆,你,你舒服吗?”   “不舒服。”   “还不够呀?”   “狐狸精,都是你一个人在忙活,我有力使不上,能舒服吗?”   “嘻嘻……要不要,要不要再来呀?”   向天亮忍不住骂道:“他妈的,这里是医院,你当是在自己家的床上啊。”   张丽红笑道:“不怕,我知道这里没人来打扰的。”   “你怎么知道的?万一有人突然闯进来呢?”向天亮故意问道。   “我当然知道,小不点想来,我把她骗了甩了。”   “哦,杨小丹也要来吗?”向天亮强忍着笑。   张丽红嗯了一声,“她呀,想来看你又不敢一个人来,就想和我一起来看望你。”   “你不想和她一起来,于是,你就设法把她甩了?”   “嘻嘻,我能跟她一起来吗?”   “狐狸精,你太坏了。”   张丽红娇笑道:“小不点就是小屁孩一个,这种事能带她来吗?”   “呵呵,她就在这个房间里呢。”   “胡说,别骗我,她说明天来看望你,现在应该早回家了。”   向天亮笑道:“她呀,就躲在那个衣柜里,你刚才的表现,她全看到了。”   “天亮,你别逗我了。”   向天亮又道:“真的,不但小不点在,胖大海也在,胖大海的妈妈章含医生也在。”   “嘻嘻,那好呀,你把她们都叫出来呀。”张丽红娇笑着,根本不相信向天亮的话。   “呵呵……不相信就算喽。”   不过,张丽红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将信将疑。   “天亮,她们,她们真的在这里吗?”   向天亮坏坏地笑道:“丽红姐,你不是不相信吗。”   “癞蛤蟆,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呵呵……呵呵……”   就在这时,特护病房外,突然亮起了灯光。   张丽红赶紧闭嘴,吓得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病房外,有人吵起来了。   “怎么办?天亮,怎么办呀?”张丽红慌了。   向天亮咧着嘴,只笑不说。   门外有灯光,病房里不那么黑暗了,张丽红看到地上有两双鞋子,吓得脸都白了。   “天亮,这,这是谁的鞋呀?”   “不是你的鞋吗?”向天亮笑着反问。   张丽红急道:“那是,那是两双鞋,一双是我的,另一双,另一双是谁的?”   “呵呵,我不是早说过了吗,那是小不点杨小丹臼鞋啊。”   “啊,真的是她吗?”   向天亮乐道:“狐狸精,你再仔细看看,旁边还有鞋吗?”   “啊……”张丽红又叫起来,因为她的目光稍微一转,又看到了两双鞋。   “看清楚了吗?”   “天,天亮,这,这是谁的鞋呀?”张丽红声音都发抖了。   向天亮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一双是胖大海乔蕊的,另一双是她妈妈章含医生的。”   “她们,她们真在这里呀?”   “是啊。”   “天亮,我,我被你害死了……”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指着门外说道:“丽红姐,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外面马上有人要进来了。”   “那怎么办呀?”   “呵呵……你躲在被窝里,怕是要被看出来吧?”   “天亮,求求你,怎么办呀?”张丽红急得快哭了。   门外的人还在说话,显然,有随时进来的可能。   向天亮指着墙边的柜子,“狐狸精,快拿上你的衣服,躲到那里面去。”   张丽红下了床,抱着衣服钻进了柜子。   这时,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第0544章 该来的都来了   特护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借着外面的灯光,向天亮瞄了一眼,不禁吃了一惊。   接着,他又咧着嘴笑了。   因为进来的不止一个,而是三位,是老同学学陈南和陈北,还有她们的母亲戴文华。   七仙女里留在国内的五位,不约而同的前来,今夜无眠啊。   “不要开灯。”   看到不知是陈南还是陈北,在寻找电灯开关的位置,向天亮急忙说道。   母女三人来到病床前,围住了向天亮。   “小向,你没事吧?”戴文华问着,语气里充满关切。   “没事,没事。”向天亮轻轻的笑了笑,“哎,你们来干什么啊?”   “来看看你呀?”戴文华幽幽的说着,手在向天亮那里碰了一下。   “呵呵……放心吧,它很好。”   “咯咯……那就好,那就好。”   向天亮笑着说道:“陈南陈北,你们看看你们的妈,她关心的不是我啊。”   “就是么,没正经。”陈南嘀咕道。   “天亮,你别理她。”陈北很不高兴。   不料,戴文华低声的骂起来,“两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是你们的妈,有你们这样说妈的吗,没有我你们能进来吗?”   这母女三人爱斗嘴,不斗则已,斗起来就没个完,向天亮急忙打起了圆场。   “干什么干什么,吵架吵到我这里来了,谁再吵架,我以后再也不理她了。”   向天亮的话挺灵,母女三人不吭声了。   “这才像话嘛。”向天亮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最讨厌娘们吵架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吵的。”   “小向,我保证,以后不吵架了。”戴文华低声应道。   向天亮问道:“陈南陈北,这么晚了还到这里来,明天不用上班吗?”   陈南说道:“本来是吃了晚饭就来的,可丽红姐说一起来,我们就等她了,可等了两个小时,她说还在辅导学校学生,说今晚不来了,所以,我们就拉着我妈一起来了。”   “是吗?”向天亮笑着说道,“你们上她的当了,其实她早就来了。”   “啊,真的吗?”陈北问道。   向天亮笑道:“不但狐狸精张丽红来了,小不点杨小丹也来了。”   “在哪里?她们走了吗?”陈南问道。   “呵呵,她们两个就躲在那个柜子里呢。”   戴文华噗的一笑,“小张和小杨呀,一定是没干好事,不然干嘛要躲起来呀。”   “戴姐就是戴姐,一语中的啊。”向天亮赞道。   戴文华笑着说道:“小向,张丽红和杨小丹两个小妮子,我看都不是正经姑娘。”   “别说人家,你戴姐也不大正经嘛。”向天亮道。   “小向,你别笑话我么。”戴文华一边说着,一边趴到床上,双手都伸进了被窝,在向天亮那里讨好起来。   向天亮看着陈南陈北问道:“哎,你们两个怎么样,怎么不说话了?”   陈北抢着说道:“我姐她现在可不得了了。”   “是吗?怎么个不得了?”   陈北道:“市发展银行要在滨海开设分行,我姐姐现在是筹备办副主任,市发展银行的蒋玉瑛行长说了,筹备办副主任就相当于分行副行长呢。”   “不只是副行长吧?”向天亮笑着,右手在陈南的胸前揉捏着。   “天亮,难道我姐能当行长吗?”   “当然了。”向天亮点着头说道,“蒋行长是我的人,我让她干什么,她就会干什么,我和蒋行长商量过了,市发展银行滨海分行成立以后,不派正行长下来,就由陈南担任副行长、代理行长,等陈南熟悉工作以后,随时升为正行长。”   “嚯,我姐不得了了。”陈北拍着手笑道。   “老妹,你不也土鸡变凤凰了嘛。”陈南笑着说道,一边将身体更往向天亮身上靠。   向天亮笑问道:“陈南,陈北怎么个土鸡变凤凰啊?”   陈南道:“陈北原来不过是法院的书记员,待遇和法警差不了多少,不享受干部的待遇,是天亮一个电话,就把她提拨成正式审判员,要知道,整个县法院系统,正式的审判员不过才二十来人,这不是土鸡变凤凰吗?”   “呵呵,说得好,还真是土鸡变凤凰,陈北,好好干啊。”   陈北笑道:“我那点水平,怕干不好呢。”   “干不好也得干,当然,等你资历够了,我再帮你往上调一调。”   戴文华在旁边说道:“小向,你帮了她们,我可什么好处也没有呀。”   “臭娘们,你没有好处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陈南应道:“天亮,你别听我妈胡说,她的心思,都在钞票上呢。”   陈北也说道:“妈,天亮帮助你低价收购了县武装部的两处房产,少说也赚了一二十万,你还嫌不够呀。”   “两个没良心的,你妈我这么拼命赚钱,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臭丫头吗?”   “呵呵……戴姐的话,也挺有道理的嘛。”向天亮笑道。   “可是,可是……”陈南欲言又止。   向天亮问道:“可是什么啊?”   陈南不敢说,却推了陈北一下,“陈北,你说。”   陈北道:“我妈她,她不要脸呢,天亮你一到南北茶楼,她就拼命的缠着你。”   “呵呵……”向天亮大笑不已。   “臭丫头,没良心的,气死我了……”   嘴里骂着,戴文华可没空生气,她的双手正在被窝里忙活呢。   向天亮浑身发热,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戴姐你也不要既做婊子又立牌坊,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当妈的,也不让让你的两个宝贝女儿。”   戴文华恬不知耻,“可惜,今晚有点棉呀。”   “呵呵……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戴姐,你来晚喽。”   戴文华问道:“是张丽红和杨小丹两个丫头干的吗?”   向天亮笑着摇头,“这事跟小不点杨小丹没关系,是张丽红这个狐狸精干的。”   “我说么,张丽红这个狐狸精,名副其实。”戴文华道。   陈南道:“妈,你别乱说好不好?”   戴文华怪道:“你们两个臭丫头就是笨,张丽红都有了老公,快结婚的人了,都敢粘着小向,你们还没主儿呢,为什么不主动一点勇敢一点呢?”   “我们才不像你呢。”陈北嘀咕道。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戴文华几乎要叫起来了。   “嘘……”眼瞅着母女三人又要吵起来了,向天亮赶紧灭火,“好了好了,别吵了行不行?”   陈南嗯了一声,“天亮,丽红姐和小丹几时回去的?”   “呵呵,我不是说过了吗,她们两个没走,就躲在那个柜子里呢。”   “不会吧。”陈南疑惑道。   向天亮乐道:“不光是她们两个,这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呢?”   “谁呀?”陈南问道。   “你们认识的,猜猜看。”   陈北低声道:“两个?是乔蕊和她妈吧?”   “为什么是她们呢?”向天亮忍着笑。   陈北嘀咕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向天亮嗯了一声,“陈北你真聪明,一猜就准。”   “真是她们呀,在哪里?”陈南问道。   “一定也藏在柜子里。”陈北说。   向天亮笑着说道:“傻,那个柜子中间的地方,顶多能藏两个人,张丽红和杨小丹已经进去了,乔蕊和她妈都是重量级的人物,能藏进去吗?”   陈北问道:“那,那她们能藏在哪里呀?”   “呵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们母女俩啊,就藏在这床底下。”   “啊……”戴文华和陈南陈北同时叫了起来。   向天亮轻轻喊道:“章姐,胖大海,你们累不累,快出来吧。”   章含和乔蕊母女俩,一左一右,狼狈的从床下爬了出来,那胸前的滚滚波涛,即使借着外面的一丝灯光,也能隐隐约约的看见。   “文华妹子,你来了。”   “章含姐姐,没打扰你吧。”   “都是自己人,没打扰,没打扰。”   “你辛苦,你辛苦。”   “嘻嘻……”   “咯咯……”   章含和戴文华,好似“战友”重逢,没有尴尬,只有友情。   这边,也是气氛融洽。   陈北问:“乔蕊,你怎么躲在床下呀?”   “都怪我妈呢?”   陈南笑问:“你不穿衣服,也怪你妈吗?”   “别说我了好不好,咱们赶紧把丽红姐和小不点给揪出来吧。”   陈北又问:“她们,她们真和天亮‘那个’了吗?”   “小不点倒没有,丽红姐她,她‘那个’了。”   “真是这样呀?”陈南问。   “嗯,我就在床上,亲眼看到的。”   陈北道:“丽红姐真骚,好事都被她抢了。”   乔蕊道:“可不是吗,听她的口气,这不是第一次,至少也是第二次了。”   “咱们揪她出来。”   说着,陈北走到柜子边,拉开了柜子的门。   两个身体,一大一小,抱着衣服从柜子里滚了出来。   当然是张丽红和杨小丹,狼狈的模样完全可以想见。   女人们窃笑不已。   章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低声说道:“大家都别笑了,快整理一下吧。”   戴文华笑道:“说得是,说得是,不过我们可不用整理哟。”   这时,墙上的挂钟,不急不徐的响了起来。   十二下,午夜时分。   向天亮眉头微皱,忽地低声叫道:“不好,有情况。” 第0545章 危险来临   众女环绕,精神被扰,此时此刻,向天亮心中的疑云,还是来源于他的本能。   当墙上的钟声响了十二下的时候,他的右耳朵,突然的颤抖了一阵。   左耳跳,好事到,右耳抖,坏事走,这对向天亮来说,已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向天亮的精神,顿是紧张起来。   特护病房里,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立即沉寂下来。   章含凑在向天亮耳边问道:“小向,有什么问题吗?”   向天亮问道:“章姐,这特护病房的看护制度是怎么样规定的?”   “这里是住院部的五楼,也是顶楼,一共有六间特护病房,目前除了你没有其他病人,医生护士值班室在楼梯口,按规定有一名医生两名护士值班,我吩咐过她们,每隔三到四个小时,医生要来你这里巡视一下,每隔两个小时,护士要来查看一下。”   向天亮又问道:“那么,从你进来到现在,过去多少时间了?”   “对呀,至少有三个小时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向天亮再问道:“是不是你怕她们坏了你的事,故意让她们不要来巡视的?”   “没有,绝对没有。”   “嗯,这是第一个疑点。”向天亮点了点头,“那么,临时驻扎在这里警察,一共有几个人,都在什么位置,领头的是谁?”   章含应道:“我知道,县公安局的邵局长交待过,负责人是杜贵临,他是你的师弟,我来这里之前,还在楼下碰到过他,他告诉我,今晚保护你的一共有七个人,公安局五人,医院保卫科两人,杜贵临带一个人,和保卫科的一个同志在楼下的车里,住院部楼下有两人,五楼医生值班室里,还有一个保卫科的人和一个警察,我看到过,他们都带着枪。”   “嗯,警力不少,可三个多小时了,他们居然也不来看一看,这是第二个疑点。”   章含道:“也许,也许他们来过了,看到病房里很安静,就没有进来吧。”   “不会,杜贵临做事没有这么马虎。”向天亮摇着头,转向杨小丹问道,“小不点,你进来时,有没有碰到杜贵临?”   杨小丹道:“有呀,他是我哥哥的同学,我进来的时候,他一直把我送到了病房门口。”   向天亮又问戴文华,“戴姐,你和陈南陈北上来的时候,有没有人阻拦过?”   戴文华说道:“我们上来的时候,除了在病房门外的走廊上,一路没有人来盘问我,我们是一路畅通上来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就是第三个疑点了,医院门口、住院部楼下、住院部楼上,一共三道检查,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忽然,章含呀了一声,冲着戴文华问道:“文华妹子,你说你刚才在走廊上碰上人了,碰上的是谁呀?”   “是医生呀?”   “这个医生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不认识。”   “男的还是女的?”   “是男的呀?”   章含急忙说道:“不对呀,今晚值班的是一名医生两名护士,都是女的,不会有男医生呀。”   戴文华道:“也许,那位医生是来检查的吧。”   “不可能,不可能。”章含摇着头说道,“小向的手术完成,转到这特护病房以后,住院部五楼已经被公安局全面封锁,医院和公安局联合召开了专门会议,除了值班人员以外,任何人不许进入五楼,特别是小向住的特护病房,再说了,那个男医生就是想上来,值勤的公安干警怎么会不加阻拦呢?”   “这是第四个疑点。”向天亮点着头问道,“戴姐,你刚才进来之前,好像跟那个医生在吵架,你们在吵什么啊?”   “我们刚出五楼电梯口,就碰上了那个医生,他不让我们进来,说要看望病人可以在明天过来,让我们回去,我和陈南陈北不答应,就跟他吵了起来,我当时感觉,那名医生有点心虚,我们说话的声音一响,他就不敢阻拦了,只说给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然后他就回医生值班室去了。”   “嗯,这个医生很可疑,这是第五个疑点。”顿了顿,向天亮问道,“你们都说说,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乔蕊道:“我来的时候,五楼值班室里很正常呀。”   杨小丹说:“没什么异常情况,杜贵临送我到五楼,他没说什么呀。”   张丽红道:“我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头,刘副院长送我上来的时候,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在呀,刘副院长还和她们谈了一会。”   向天亮愣了一下,“这么说来,丽红姐上来的时候,外面还是正常的,问题出在戴姐和陈南陈北来的时候。”   章含说道:“要不,我和乔蕊出去看看?”   “不用了,章姐,你去把病房的门关紧了。”向天亮吩咐乔蕊,把藏在他枕头下的公文包拿了出来。   包里有手枪和手机,向天亮拿出手枪,单手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章含关紧病房的门,很快的走了回来,“小向,我们现在怎么办?”   “呵呵,现在有危险,说不定外面有好几把枪瞄着我们,你们怕吗?”   戴文华道:“我们不怕。”   “对,有你小向在,我们没什么好怕的。”章含也说道。   向天亮道:“那好,我们大家先全部撤进卫生间去。”   说行动就行动,在向天亮的指挥下,女人们都撤进了卫生间。   向天亮也不例外,他由章含和乔蕊母女俩扶着,最后一个撤进了卫生间。   屁股上有烧伤,向天亮没办法坐着,章含和乔蕊母女俩又返回到病房里,把所有的被子都搬进了卫生间,铺在地板上后,女人们相拥着坐下,向天亮则忍痛咬牙,拿着枪趴在被子上,监视着门外的情况。   根据向天亮的安排,章含用向天亮的手机,先联系负责今晚值勤的杜贵临。   果然,杜贵临的手机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现在,向天亮可以完全肯定,危险真的来了。   “章姐,你马上打另一个电话,尾号三六七八的那个。”   这是县公安局代局长邵三河的手机号码。   电话通了,章含坐在向天亮的身边,将手机放在他的耳边。   “三河兄,听得出我是谁吗?”   “是天亮啊,你怎么打我起我的电话来了?”   向天亮笑道:“你一定认为,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了吧?”   “呵呵,章含医生亲口跟我说的,你要是伤势不严重,何必还赖在特护病房里呢。”   “我说实话吧,除了我左臂上的枪伤和屁股上的烧伤,其他地方都没有问题。”   “哎,你的脑袋上,可是既有枪伤又有烧伤啊。”   “那都是皮伤,没什么大碍,我的脑袋还灵光得很。”   邵三河笑道:“那你打电话来,是不是想约我喝酒啊。”   “喝酒?你说得轻巧,我的小命又有危险了。”   “天亮,你别开玩笑了行不行,我正忙着呢。”   向天亮道:“我没开玩笑,我问你,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办公室啊,正指挥全局的警力,在市局特勤大队的配合下,对其他走私团伙进行围剿。”   向天亮问道:“我再问你,杜贵临哪里去了?”   “杜贵临?我派他负责你的安全,他和四个手下,在医院保卫人员的配合下,布置在人民医院里。”   向天亮再问道:“那么,我想知道,杜贵临正在工作,他的手机会没人接听吗?”   “他的手机会没人接听?不会吧。”   “要不,你试试?”   “哎,什么意思?”   向天亮道:“我估计,我这里又有不速之客光临了,而且,很可能占领了住院部五楼的特护病区。”   “你等等,你等等。”   不一会,电话那头,邵三河说道:“不错,杜贵临的手机开着,但没人接听。”   “所以,我认为杜贵临受到了袭击。”向天亮道。   邵三河道:“肯定是的。”   “会是谁干的呢?”   “一定是红面帮的漏网分子。”   “不是说红面帮全军覆没了吗?”   邵三河说道:“我们掌握的红面帮成员是被全部剿灭了,但难保它没有外围成员,我今天下午就得知消息,李璋副书记有三个儿子,老大李向东是个老实人,他和红面帮绝对不会沾边,老二李向阳是红面帮的老大,已被我击毙,但李副书记还有个小儿子,名叫李向青,是个转业军人,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表明,他才是红面帮暗中真正的老大。”   “这么说,你们正在追捕他了?”   “是啊,检察院对李向青的逮捕令,一个小时前刚刚到了我的手上。”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家伙厉害吗?”   “听说很厉害,在部队当过侦察兵,能双手使枪,转业后,分配在公安局工作,现在是城东派出所所长,四十分钟前,他失踪了。”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句,“三河兄,他来医院找我报仇来了,而且,他不一定是一个人在战斗。”   邵三河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呵呵,我现在在几个朋友的帮助下,转移到特护病房的卫生间里,你放心,我暂时是安全的。”   “你还有几发子弹?”   “十二发,能挡一阵子。”   邵三河喊道:“天亮,你等着,我马上带人过来。”   电话挂断了。   轰……   特护病房里,传来了爆炸声。 第0546章 有惊无险   “轰”的一声,特护病房的门,被炸开了。   是TNT炸药,向天亮脸色大变,碰上狠角色了。   接着,是雨点般的子弹,从外面向病房里倾泄而进。   有三支AK47在扫射。   还好,对方并不了解病房里的情况,射击是漫无目标的,向天亮他们所在的卫生间的门,居然没有被一发子弹击中。   女人们吓得面无土色,不敢说话,缩成了一团。   “快扶我起来。”趴在被子上的向天亮低声喝道。   章含颤抖着道:“小,小向,你不能坐呀。”   “他妈的,我就不能站着和跪着吗?”   章含和戴文华一齐动手,张丽红也过来帮忙,才勉强把向天亮扶了起来。   病房里的枪声还在响着。   向天亮倚在卫生间的门边,侧着耳朵细听。   枪声是骤然停止的。   向天亮恰到好处的拉开了一条门缝。   病房里的灯被打开了。   三个拿着AK47的家伙,踏着碎玻璃,迅速的冲进了病房。   机不可失,向天亮举起了手上的枪。   他一共开了四枪。   第一枪不打人而打灭了电灯,这是向天亮早就计划好了的。   电灯一灭,又是漆黑一片。   接着的三枪,当然是冲着人去的。   但是,向天亮只听到了两声惨叫,和两个身体摔倒在地的声音。   接着是一阵脚步声,有一个人逃离了病房。   向天亮收枪、关门、侧身,动作一气呵成。   幸亏他的动作敏捷,等他侧身藏好自己,外面的枪声响了。   一排子弹,从病房门方向飞来,打在了卫生间这边的墙上。   有三发子弹,打在了卫生间的门上,震得木门晃了几晃。   枪响过后,外面又归于宁静。   向天亮愣了愣,马上意识到这种宁静的可怕,立即忍痛跪倒在地板上。   “大家都听我的,忆拿起被子盖在身上,快,快啊。”   一阵紧张的忙乱,众人纷纷拿起地板上的被子往头上盖。   越忙越乱,离向天亮最近的章含和戴文华,拿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却直楞楞的站在那里。   “他妈的,不要命了,快趴下啊。”向天亮低声骂着。   章含和戴文华慌忙蹲下。   “臭娘们,还有我那。”向天亮急了。   章含和戴文华终于醒悟过来,一左一右,扯着被子套在向天亮头上,再一齐往下倒去。   向天亮被拉倒了,一个踉跄,跟章含和戴文华跌倒了一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啪,啪。”   是两个硬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向天亮听得真真切切。   “大家捂着头趴下。”   在向天亮的吼声中,病房里也响起了两声爆炸声。   “轰……轰……”   强大的冲击波,震裂了卫生间的木门,一股气浪涌进了卫生间。   哗的一声,卫生间的玻璃窗被震碎了。   气浪也将卫生间里的一男七女震成了一团,受到冲击最厉害的向天亮,同身边的章含和戴文华一起,被狠狠的掀了起来,又重重的砸在了其他几个人的身上。   顿时,哭声,叫声,卫生间里乱作了一团。   只有向天亮没有慌乱,他也不能慌乱。   因为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对方冲进来了。   果然,伴随着脚步声而来的,是沉闷的枪声。   一排子弹,都打进了卫生间。   向天亮咬着牙,从女人堆里爬了出来。   外面的脚步声忽然消失,对方在捕捉战机。   向天亮爬到了门边,紧靠着墙根。   他只有一只右手能动,无法做到灵活机动。   等待,也许就是此时此刻唯一应该做的事情。   当然了,向天亮还得在心里不住的祈祷,但愿对方已经扔光了炸药,否则,只要扔进来一块火柴盒大小的TNT炸药,卫生间里人恐怕要死翘翘了。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一支枪在响,说明对方只剩下了一个人,这一点让向天亮心安不小。   而且,向天亮确信,自己刚才的反击,在打中另外两个人的同时,也打中了这个人。   这个人现在应该趴在地板上,以沙发为屏障,离着卫生间的门不到三米。   向天亮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时间对向天亮有利,所以,他有的是耐心。   公安局离医院不到一千米,邵三河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总共才三个人,能对付杜贵临的七个人,而且做得无声无息的,不是等闲之辈啊。   杜贵临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的几个手下,都是邵三河特别为他选拨的,个个都是滨海警界的佼佼者。   能对付杜贵临他们的人,似乎并不多吧。   这个趴在病房里,躲在沙发后,手端AK47的人,是李璋副书记的小儿子李向青吗?   “喂,是李向青吗,你好啊。”   没有回答。   “呵呵,负伤了吧,我就那么瞎打了一枪,没把你打残吧。”   还是没有回答。   “李向青,你的时间可不多了,现在你负了伤,又只剩下一个人,你的选择不多了。”   外面有了响动。   “李向青,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做个男子汉,勇敢的冲进来,为了给你二哥李向阳报仇,和我拼个你死我活,要么,你赶快逃跑吧,邵三河带人就要到了,你的时间不多了。”   外面有沙发的移动声。   “呵呵,识事务者为俊杰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兄弟啊,我姓向,你的名字里也有个向,一笔写不出两个向字哦,咱们是兄弟啊,看在我和你老爸同事一场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马,你先去养好伤,等你伤好之后,再来找我拼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小子长点心思啊。”   突然,外面传来了吱吱的声音。   是沙发在移动。   “哎,李向青啊李向青,你傻不傻啊,亏你还是当过侦察兵的人,一点常识都不懂,你拿沙发当掩护,我是打不到你,可你又能怎么攻击我呢?你要拿枪打我,至少要露出你的枪吧,你想打得准,总得还要把你的头抬起来吧,呵呵,只要你的狗头一冒出来,我的枪子就会爆了你的头啊。”   沙发停止了移动。   “怎么不动了啊,继续嘛,现在咱们只有两米的距离,你的AK47威力巨大,一道木墙根本挡不住你的子弹,开枪吧,快开枪啊。”   说着,向天亮用拿枪的手,扯住一条被子,扔向了门外。   外面的枪响了。   飞舞的被子,被子弹打得飘了回来。   这时,外面警笛大作。   向天亮心里更有底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了援兵,局势顿转,他只要保命就行了。   AK47又响了。   向天亮举着枪,但根本没有开枪的意思。   但是,枪声突然停了。   向天亮改主意了。   因为对方打光了弹夹里的子弹。   退弹夹,换弹夹,弹上膛,再举枪射击,至少需要三秒钟。   时不再来,机不可惜。   向天亮的身体,猛的弹了起来。   他先曲弯自己的一条腿,用力的蹬在地上,当身体因此起来的时候,他的右肘着地一点,使自己有了向上向前腾飞的力量,然后,他的另一条腿踹在了另一面墙上。   转眼之间,向天亮已蹲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接着,向天亮的身体犹如利箭一般,飞向了门外。   那张倒着的沙发,正好成了向天亮的落脚点。   他单脚落在沙发上的同时,手中的枪响了。   躲在沙发边的那个人,刚刚换上弹夹,就被向天亮打得惨叫一声,扔了枪,滚了一圈,趴在地板上不动了。   向天亮自己也有点惨,他从沙发上跌了下来,正落在那张被炸散的病床上,烧伤的屁股率先着地,结果可想而知。   “哎哟……痛死老子了……”   病房外的走廊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邵三河端着微型冲锋枪冲了进来。   冲进来的人,只有邵三河一个。   走廊上的灯都亮了。   “三河兄,你的马后炮,来得,平得正是时候啊。”向天亮苦笑着。   邵三河呵呵一笑,先端着枪,对病房里躺着的三个家伙,分别补上了一枪。   十分钟后,向天亮已躺在另一间病房的病床上。   病床边,邵三河点上两支烟后,塞了一支到向天亮的嘴上。   “李副书记只剩下一个儿子了。”邵三河说道。   “真是那个李向青吗?”   “是的,我补了一枪,他完蛋了。”   向天亮微微颌首,“杜贵临呢,他怎么回事?”   邵三河道:“今天晚上参加保卫你的七个人中,有两个是医院保卫科的人,其中一个是李向青的手下,这个家伙用了很古老很简单的办法,在夜霄里下了药,杜贵临他们吃了以后,包括特护病房的医生护士,一个个都呼呼大睡,哪还有反击的余地啊。”   “他们都没事吧?”   “都没事,但还在昏睡中。”   向天亮嗯了一声,“一共就三个人吧?”   “对,就三个。”   “他妈的,就三个小毛贼,差点把我的小命拿去了。”   邵三河笑道:“今天晚上我亲自站岗,你可以睡个好觉了。”   “呸,还好觉,我还能睡得着吗?”   “呵呵,那你想怎么样?”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的伤并不重,所以,我不想住院了?”   “不想住院了?为什么?”   “这些小毛贼并不可怕,顶多是有惊无险嘛,我讨厌的是,市里要派工作组下来了,我要是不躲开,肯定会被烦死的。”   “你是要躲开县委大院的政治风波了?”邵三河笑着问道。   向天亮点头笑道:“酒菜已经摆好了,怎么吃特么喝,我就不掺和了吧。” 第0547章 躲起来   向天亮说到做到,不顾身上的伤,毅然离开医院,把自己藏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连他的秘书丁文通也不知道。   县委书记张衡的办公室。   张衡没有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   因为此时此刻,办公室里职务最高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市委工作组组长、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郑右庭。   郑右庭反客为主,当仁不让,大马金刀似的坐在办公桌边。   张衡和县长陈乐天、县纪委书记徐宇光一起,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丁文通耷拉着脑袋,站在办公室的门边。   “文通,这是怎么回事,嗯?”张衡黑着脸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丁文通一脸的无辜。   陈乐天微笑着问道:“文通啊,我说你这个秘书是怎么当的,你的领导去哪里了,你会不知道吗?”   丁文通通委屈地说道:“张书记,陈县长,向助理只说需要养伤,不让我跟着他,我,我总不能不听他的吧。”   “他真没跟你说他去哪儿了?”   “陈县长,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陈乐天摆了摆手,“好吧,你先去吧,记住,一有向助理的消息,要马上报告张书记和我。”   “我明白。”   丁文通离开张衡的办公室,心里偷着乐,县官不如现管啊。   其实,向天亮的行踪,整个县委大院里,只有丁文通一个人知道,但丁文通不会说,因为向天亮有言在先,如果把他的行踪泄露出去,是要翻脸不认人的。   陈乐天苦笑着摇头,对郑右庭说道:“郑书记,情况就是这么这么一个情况,向天亮很聪明,事儿都是他扯出来的,可他却躲了起来看笑话。”   郑右庭微微一笑,“老陈那,话不能这么说,小向才来不过几十天吧,怎么能说是他扯出来的事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滨海的问题,是长久以来就存在的,大家得过且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是由小向主动揭出来的,这怪不得他吧。”   陈乐天瞥了张衡一眼,不吭声了。   张衡急忙说道:“郑书记,我是滨海县的一把手,滨海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要负主要责任,我会向市委做深刻的检讨。”   郑右庭摇了摇头,“老张,老陈,先别说你们的事了,我们还是处理要紧的事吧。”   “郑书记,我们坚决配合市委工作组的工作。”张衡表态相当的快。   郑右庭嗯了一声,“我向你们三位通报一下,我们市委工作组要做的几件工作,一,李璋同志的两个儿子都是走私团伙的主要成员,而且敢于武装袭击党和政府的干部,李璋同志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此事已震动省政法委和省公安厅,市委决定暂停李璋同志的工作,并勒令其作出深刻的检查,二,滨海县公安系统存在着严重的问题,王再道同志身为负责人,要对滨海县公安系统的混乱状态负责,市委决定暂停王再道同志的工作,并勒令其作出深刻的检查,三,市委有专门指示,要对滨海县公安系统做出特别整顿,而且,你们县委要支持邵三河同的工作,四,你们滨海县委县政府要以此为契机,在全县上下展开自查自纠,通过自我整顿,争取工作作风有根本的改观,五,对于向天亮同志在滨海的工作,市委是充分肯定的,你们县委县政府要支持向天亮同志的工作……”   张衡和陈乐天一边听着,一边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是翻来覆去,五味杂陈。   虽然是互为对手,暗中较劲不断,但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张衡和陈乐天的感受是基本上相同的。   对向天亮的搅事能力,张衡和陈乐天是低估了。   不过,对于李璋和王再道的“倒霉”,张衡和陈乐天是高兴的,李璋是多年的共同对手,王再道是水都泼不进的“独立王国”,张衡和陈乐天早就想攻而灭之,但一直是前怕狼后怕虎,不敢有真正的动作,如今向天亮主动出手,何乐而不为。   这种高兴必须藏在心里,同事一场,虽然幸灾乐祸,巴不得乐井下石,但此时此刻,必须保持基本的政治涵养。   做完指示,张衡和陈乐天及徐宇光一起,把郑右庭送到为他临时开辟的办公室后,又回到了张衡的办公室里。   “老陈,老徐,你们怎么看?”张衡坐下后,点上一支烟问道。   徐宇光道:“张书记,我没什么个人看法,我以你们两位领导的看法为看法。”   张衡笑了笑,心里却在骂道,癞皮狗,滨海县出了这么多事,你这个县纪委书记能脱得了干系吗,市纪委盯上了滨海县,你这个县纪委书记躲得了吗?   陈乐天笑着反问道:“老张,那你是怎么看的呢?”   徐宇光是陈乐天的人,一切以陈乐天马首是瞻,他表面上对张衡恭敬有加,其实在正事上从没听过张衡的,县纪委书记不听县委书记的,每每想到这一点,张衡就恨得直咬牙。   “无论如何,总要把市委工作组先应付过去再说吧。”   张衡说得轻描淡写。   各怀鬼胎,是谈不出什么名堂的。   张衡和陈乐天都明白,李璋因为两个儿子的牵连,政治生命算是基本的完结了,滨海县的官场里,以前是三足顶立,现在是一山二虎,当然,其中还要包容向天亮的崛起。   市委对滨海县的态度,一直相当的模糊,唯有一点,对向天亮的存在,是明确支持的。   所以,张衡不能公开打压向天亮,陈乐天也不敢。   至少在目前,支持市委,支持市委工作组,支持向天亮的工作,是张衡和陈乐天唯一的选择。   关于这一点,不但张衡和陈乐天明白,而且向天亮自己也很明白。   当市纪委书记郑右庭与张衡和陈乐天谈话的时候,向天亮正躺在南北茶楼七楼包间的沙发上。   包间里还坐着邵三河和杜贵临。   向天亮斜眼看着杜贵临,脸上坏坏的笑了。   “我说贵临啊,在医院你是吃了一次大亏,被人家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药,现在在南北茶楼,你可不能再来第二回了。”   杜贵临笑着说道:“大师兄,我哪知道医院保卫科里也有红面帮的人啊,那家伙买了点心,我们能不吃吗,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肚子饿了,我就是饿死也不吃人家买的东西。”   邵三河哈哈笑道:“还好,李向青下的是蒙汗药,要是下的是砒霜,你们几个的小命早就完蛋了。”   向天亮也乐了,“说得也是啊,李向青那小子,只有三块TNT炸药,他要是有第四块,你们就只能给我收尸喽。”   “天亮,当时有那么多美女陪着你,你就是上了西天,也值了。”邵三河笑道。   “邵局说得是,值,太值了。”杜贵临也在笑。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笑笑笑,你们还笑,我真要出了事,你两个也得滚蛋回家。”   杜贵临起身道:“大师兄,这回你就放心好了,我在南北茶楼外给你守牢了。”   邵三河吩咐道:“贵临,我已经为你办好了请假手续,这段时间你就不用上班了,钉在这里,有其他事情我会通知你的。”   应了一声,杜贵临走了。   邵三河关上门走了回来。   “哎,我说天亮,你真想躲起来吗?”   “是啊。”向天亮点着头。   “这合适吗?”   向天亮笑道:“市委工作组一来,这个春节是不得安宁了,市委工作组组长由市纪委书记担任,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市委工作组是来抓人宰人的,你说说,人家来杀人,我要是不躲起来,不是变成帮凶了吗?”   “呵呵,亏你想得出来。”   “我这叫远离战场,坐山观虎斗,市委工作组宰最多的人,人家也怪不到我头上。”   邵三河问道:“你说,对咱们滨海县的事,市委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这个问题说起来就复杂了,咱们滨海县那,在清河市就像个独立王国似的,或者说,市委和县委就像隔着一垛墙似的,历来就是若即若离的,市委领导班子里派系林立,纷争不断,自顾不暇,根本顾不到下面的人事问题,而咱们县里呢,三驾马车很想在市里寻找自己的靠山,但是,市委领导班子主要领领导都是新来的,大家互相不了解对方,就像赌桌上的赌徒,不知道把赌注押在哪个地方,因此,像李璋副书记倒了霉,市委基本上没人会出来帮他说话。”   邵三河道:“不会吧,市委领导班子调整后也有一段时间后,也应该适应和稳定了吧,难道他们不重视下面的人事问题吗?”   向天亮摇着头道:“领导重视是一方面,下属有心也是一个方面,而且是更重要的一个方面,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啊,张书记和陈县长即使有心想找靠山,那也得市里的领导中意吧?”   “那倒也是,张书记和陈县长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政绩也不怎么样,市委几个主要领导还不一定会看得上呢。”   “所以嘛,热脸贴冷屁股,对不上啊。”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点了点头,又问道:“照你这么说,这次李副书记和王局长是肯定要倒霉了?” 第0548章 混   向天亮笑着摇头道:“倒霉也分好几种,严重不严重,就看倒霉之人自己的造化了。”   “你就拿李副书记和王局长就事论事吧,说得太玄乎了,我听不懂。”邵三河憨笑道。   “很简单,很简单。”向天亮胸有成竹地说道,“之所以派市纪委书记当工作组长,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李副书记和王局长的结局无非是两个,一,只是儿子和下局的问题,自己还有品行操守,屁股上基本是干净上的,那么,离开常委会,卸任现职,调到是人大或政协喝茶看报等退休去,二,李副书记和王局长如果自身也有问题或大问题,比方说贪污、受贿、以权谋私、循情枉法等等,那么,市纪委就会随时对他们宣布双规,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交待自己的问题,其下场可想而知。”   邵三河叹道:“这要是一下子玩掉两个常委,有点大场面了。”   向天亮不以为然,“这算什么啊,很平常,这就是政治的奥秘。”   “什么奥秘?”   “把别人拉下马来,再踩上一脚,让他永不翻身,然后自己上去,取而代之。”   “呵呵……天亮啊,你这奥秘倒挺实在的。”   “没有别人的退步,哪有咱们的进步呢。”   邵三河挠着头憨笑,“我不会玩,我也玩不转。”   向天亮乐了,“你不会玩没关系,咱俩是一伙的,我来玩,你跟着我就是了。”   “你说得轻巧,公安局这么一个大摊子,我能玩得转吗?”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邵三河道:“道理我是明白的,但具体怎么做,还得你指点啊。”   “很简单,四个字。”   “哪四个字?”   “收拢人心。”   邵三河问道:“那,那怎样才能比较快速的收拢人心呢?”   “一手拿着棒子,一手拿着胡萝卜。”   “嗯,你再说说。”   向天亮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当上公安局一把手了,就尽量少做事,要多琢磨人,琢磨如何管人,任何一个好的领导人,都应该懂得用棒子和胡萝卜原理去获得一个好的结果,一手拿着棒子,一手拿着胡萝卜,对下面的恩威并重,又打又拉,保证你能迅速的收拢人心。”   “呵呵,一手拿着棒子,一手拿着胡萝卜,这也实在,我回去学着试试。”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又说道:“这一招术在历史上有很多经典例子,我给你举个例子啊,明朝的开国皇帝叫朱元璋,史称他是雄猜之主,这个朱元璋啊,既野心勃勃又疑心重重,心地十分险恶,他当上皇帝后,打天下时那种虚心纳贤、任人唯贤的作风,全部抛在了脑后,朝思暮想的是维护他的绝对尊严和家天下,为此,他以各种卑劣手段,排除异己,残杀功臣。”   “好像,好像当皇帝的都这样吧。”   向天亮点着头道:“你现在在公安局,不也像皇帝一样吗?”   邵三河道:“你继续说,继续说。”   “明朝的开国丞相李善长,在随朱元璋征战中,以多谋善断著称,开国之初,组织制定法规制度、宗庙礼仪,与朱元璋的关系如鱼水一般,朱元璋也将李善长比之为汉初萧何,称他为功臣之首,任命他为开国后的首任丞相,可是,朱元璋一旦功成名就,贵为天子,对李善长的态度大变,李善长过去被朱称赞为处事果断,现在则说他独断专行,过去朱元璋特许李善长对疑难大事先处理后上奏,称赞他是为朕分忧,现在则说他是目无皇上,朱元璋对李善长功高权大,产生了疑忌之心,但是,考虑到李善长功高望重,轻举妄动恐生不测之变,就采用了又打又拉,伺机清除的伎俩。”   邵三河点着头问道:“朱元璋具体是怎么做的?”   “双管齐下,一是打,深知朱元璋为人的李善长察觉到皇上对他的猜忌后,一连几天,李善长因患病没有上朝,于是就借机给朱元璋上了个奏章,一来对不能上朝议政表示歉意,二来提出致仕也就是退休,想察看朱元璋对自己的态度,按照惯例,朱元璋应下旨慰问、挽留,但是,他来了个顺水推舟,随即批准了李善长退休,毫不费力地把李善长赶出了相位,二是拉,削夺了李善长的相权,免除了对自己的威胁,但不少人心中暗骂朱元璋寡情毒辣,为了笼络人心,安抚李善长,朱元璋就把自己的女儿临安公主,下嫁给李善长的儿子李本棋为妻,朱李两家又成了国戚。”   邵三河笑着说道:“我现在觉得,王再道局长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向天亮继续说道:“所以嘛,就此而论,如果不幸沦为下属或臣民的人,对于大棒应该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被棒子打疼了是免不了的,而一旦收到胡萝卜,却并非是什么护身符,也算不上是什么好兆头,感恩戴德因此可以省掉,明智的上司和明智的下属都应明白,这毕竟是策略和手段,是谁都可以使用的,究竟谁更高明,那得看谁更会演得真切,人生如戏,官场如戏场,一切都是一出戏而已。”   看着向天亮,邵三河笑着问道:“天亮,你很懂为官之道啊,你说说,你还有什么窍门。”   “不能白说,来根香烟吧。”向天亮在笑。   “得,臭架子。”邵三河点上两支烟,递了一支给向天亮。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嘴里吐出一串烟圈的同时,也吐出了一个字。   “混。”   “混?就一个字,这就是你的窍门?”   “对啊。”   “这怎么解释?”   向天亮自得地说道:“这就要从混字的结构上看了,混字由三部分组成,左边是什么?”   “三点水,水呗。”   向天亮笑道:“这就告诉我们,当官从政不能太过认真,做人要‘水’,做官更需要‘水’,比方说,你三河兄以前当常务副局长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十句里有多少句是真话?”   想了想,邵三河道:“我么,以前当兵的时候,基本上还能都说真话,转业后当了派出所长后,我发现全讲真话吃不开了,就试着讲些空话套话大话,还有一些假话,调到县里当了副局长和常务副局长,发现自己不好讲真话了,反而说起空话套话大话假话来,是不假思索,张口就来。”   “就是嘛,这既有官场风气败坏的原因,也有你三河兄圆滑世故的缘故,环境使然,大家都这样,都在说空话套话大话假话,你想独善其身,就会显得格格不入,你就很难在官场里生存喽。”   “呵呵,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学坏的,十句话里能有两三句真话,就觉得心安理得了。”   “所以啊,做人要‘水’,做官更要‘水’,面对现实嘛。”   邵三河问道:“那混字的右边该怎么解释?”   “右边分上下两个部分,上面是个日字,实际上是两个口字合在一块,这是什么意思?官有两张口呗,说一套做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对上一套,对下一套,对自己人搞自由主义,对别人搞马列主义。”   邵三河又笑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去年年底的事了。”   “什么事啊?”   “前年公安局的刑事破案率,实际上只有百分之三十三点七,去年初我刚当上副局长,不懂啊,就拿着这个数字上报,送到王再道局长那里审阅,他二话没说,大笔一挥,把数字改成了百分之七十三点七,我当时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是政治,去年的刑事破案率是百分之七十点三,今年必须要进步,所以必须是百分之七十三的七。”   向天亮暴笑不已,“政绩出官,政绩就是数字,数字出官啊,三河兄,今年的刑事破案率,你打算报多少啊?”   邵三河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去年嘛,我实际上主管公安局的刑事侦查工作,真正的刑事破案率,大概是百分之四十五左右吧,可我没办法,不能实报啊,去年上报数字是百分之七十三点七,今年怎么着不能低报吧,但我不想牛皮吹得太大,所以,我准备报百分之七十五点二,省得以后几年没法虚报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官字两张口的妙用。”   邵三河再问道:“混字的右边,下面还有个比字,这又该如何解释?”   “比字就是两把刀啊,这说明官场的险恶,想当官,当好官,就得心狠手辣,官场如战场,拿一把刀不够,非得有两把不可,一把举着,一把藏着,明里一刀,暗中一刀,有备才能无患,留一手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当然了,这比字两把刀也有这样的解释,一把刀是治人的,一把刀是做事的,两手都硬,方能成就大事。”   邵三河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哎,你要走?”   “我得去收拾烂摊子了,反正遇到难题,我会来找你的。”   “再陪我聊一会嘛。”   邵三河往门的方向瞥了一眼,笑着说道:“我再不走,怕是要被美女们骂喽。” 第0549章 美女如云之铁树开花   邵三河的身影刚刚消失,门口就出现了一群女人,为首的是南北茶楼的女主人戴文华,和县人民医院的医生章含。   后面是一堆人,除了林霞,都是从清河那边过来的。   戴文华嫣然笑道:“茶楼的六楼七楼已经被隔开了,这里很安全,你们进去吧,我和章医生就在六楼候着,有事叫我们吧。”   说完,戴文华和章含转身走了。   房间里一下子涌进来六个女人,同时带来了无数的笑声。   向天亮仰天长叹,“我的天那,年底逼债的来喽。”   “咯咯……”   “嘻嘻……”   “哧哧……”   女人的笑声丰富多彩,至少让房间里充满了暖意。   为首的是林霞,向天亮的房东,县中的语文老师,刚刚被提拨为县中的语文教研组组长。   “天亮,你没事吧?”林霞关切的问道。   向天亮坏笑着,“嘿嘿,林姐,对不起啊,我的枪坏了,又要麻烦林姐帮我修枪了。”   “去你的,受伤了还要憋坏。”林霞娇嗔一声,在向天亮的右臂上轻拧了一下。   “哎,咱家那丫头还好吗?”   林霞羞涩的一笑,“好着呢,但我没告诉她你受伤了,我要是告诉了她,她非要来找你不可。”   向天亮扭头看向了柳清清。   柳清清不演戏了,成天闲在家里,人看上去胖了不少。   “柳姐,咱家的晶晶丫头呢?”   “还说呢,不提起你还好,一提起你来,晶晶都要埋怨你几句,还吵着要来滨海看你呢。”   “这丫头,过年你把她接到滨海来啊。”   柳清清笑道:“那当然了,我现在是国泰集团公司的董事,奉命进驻滨海县,帮助夏柳筹建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我来了滨海县,能不把晶晶带过来吗?”   “不过柳姐啊,你可别吃得太胖了哦。”   “嘻嘻,最胖也是你柳姐呀。”   向天亮呵呵一笑,眼睛瞄向了李亚娟。   李亚娟在向天亮调离清河之前,是市建设局人事处处长,现在在市党校接受短期的学习培训。   “李姐,我,我可想死你了。”   “是吗?真的还是假的呀?”李亚娟笑着问。   “当然是真的了,李姐,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谁生你气了,我生你气了吗?”   “嗯,好像没有,李姐还是我的李姐啊。”   “哧哧,算你还有点良心。”   向天亮又看着蒋玉瑛。   “蒋姐,你来干么啊?”   “我来干什么?我来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蒋玉瑛白了向天亮一眼。   “呵呵,据我所知,你可是有夫之妇哟。”   “我呸,骑在人家身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想啊。”   屋里人都哄堂大笑。   “算我说错了,算我说错了。”   蒋玉瑛笑道:“市发展银行要在滨海县设立分行,我是市发展银行行长,我能不来滨海县吗?”   “呵呵,这理由不错,噢对了,蒋姐,我那位同学陈南,能管好一个分行的工作吗?”   “行,这丫头就是稍微嫩了一点,有个一两年功夫,保证能独挡一面。”   点了点头,向天亮看向了杨碧巧。   杨碧巧现在已经是市建设局副局长兼局党组副书记了。   “哟,杨姐你越来越像杨贵妃了。”   “你嫌我胖了。”   “呵呵,胖有胖的好处,可以当枕头嘛。”   “去你的,想甩了我呀?没门。”   “不敢,也舍得。”向天亮笑着问道,“杨姐,建设局现在怎么样了?”   杨碧巧笑道:“一统天下做不到,二分之一肯定是有的,你要是回去,还是响当当的八爷。”   “呵呵,是吗?”   “天亮,咱们八楼的丫头们,可是天天念叨八爷哦。”   “不会吧,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向天亮最后看向了夏柳。   “大博士,傻博士,你打定主意辞职下海了?”   夏柳嘻嘻笑道:“停薪留职手续早就办了,我自己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呀?”   “你是我的承包田,现在归我使用,我能不担心吗?”   “呸,狗嘴不吐像牙,谁是你的包田,谁是你的承包田。”   向天亮笑着说道:“反正你要搞明白了,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就交给你了,搞得好我有奖励,搞不好啊,你那两片小屁股就准备挨揍吧。”   “嘻嘻,你来揍呀,你来揍呀。”   向天亮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就你们六个来看我,其他几个臭娘们呢?”   李亚娟笑问道:“你想知道吗?”   “李姐,快汇报一下吧。”   “快过春节了,大家都在忙么,朱琴和黄颖姑嫂俩还是老规矩,春节期间要去香港陪家人过节,三天前就走了,公司的事都由夏柳在帮忙看着,陈美兰还在省党校学习,至于叶楠和白曼么,两个人都怀孕了,不方便来滨海看你。”   “哟,两个都怀上了。”   李亚娟瞟了向天亮一眼,低声笑道:“谁是孩子的爸爸还说不定呢。”   这话说得,顿时引来一阵窃笑。   向天亮尴尬无比,“李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哧哧,我随口一说,你紧张什么呀?”   “嘿嘿……这话可不能乱说,人家可是有老公的人。”   柳清清娇声一笑,“谁种的田谁有数嘛。”   “就是嘛,不是你干的,你急什么呀。”夏柳笑道。   蒋玉瑛也在凑趣,“种瓜得瓜,钟豆得豆,我们没意见,你有本事种满万顷良田都行。”   “咯咯……恭喜八爷哟。”杨碧巧娇笑不已。   向天亮苦笑着道:“他妈的,气死了,气死了,我小命都快丢了,你们还要取笑于我。”   蒋玉瑛站起身来笑道:“那好,我们不取笑你了,你休息,我们去六楼打麻将去了。”   除了柳清清和李亚娟,其他四个女人都走了。   向天亮问道:“柳姐,李姐,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亚娟道:“我们几个这几天正好有空,就约好来滨海县看你,我们知道你住在林老师家,就一起去了林老师家,没有想到林老师刚给你打了电话不久,你就受到袭击了,后来,听说你受了伤,我们又赶到了医院,可是医院被戒严了,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在外面等了半夜,等到你做完手术,你脱离了生命危险,我们才回去休息……”   “咦,我的手术动了半夜?不会吧?”   “你不知道?整整六个小时呢。”柳清清惊讶道。   “这么长时间?他们没告诉我啊。”   李亚娟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就住在林霞家里,林霞的同事、也就是你的同学张丽红来了,才知道你在南北茶楼有这么一个秘密据点。”   “秘密据点?李姐,不能这么说吧。”   柳清清笑道:“难道不是吗?”   “我总得有个活动场所嘛,南北茶楼是我老同学家开的,挺合适的啊。”   “不只这一点吧?”李亚娟含笑问道。   “还,还有什么?”向天亮有些心虚。   柳清清瞟了向天亮一眼,“还因为这里美女如云吧。”   “嘿嘿……柳姐李姐,你们不会生气吧?”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狗改不了吃屎,我们生气有什么用呢。”   向天亮陪着笑说道:“不生气,不生气,咱们不生气啊。”   “大坏蛋。”柳清清娇嗔一声,伸手在向天亮的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一把,“你回到滨海才几天呀,就拽上了这么多女的,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呀?”   “嘿嘿……柳姐李姐,这都是老同学么,咱们不说这个了,换个话题,换个话题好吗?”   柳清清忽地嘻嘻的笑了。   “柳姐,你,你笑什么啊?”   柳清清看着向天亮,“你想换个话题?”   “对啊。”   “说什么呀?”   “说什么都行嘛。”   “你不怕被吓着?”   向天亮撇着嘴道:“咱死都不怕,还怕说话吗?”   “那好,你别吓着哟。”柳清清跪坐在沙发边,凑到向天亮的耳边,低声地说道,“听好了,你的李姐她,她有了。”   “什么,什么有了?”向天亮不明白。   坐在向天亮大腿边的李亚娟,俏脸绯红,羞涩的笑了起来。   柳清清轻笑道:“天亮,你是装傻呀,还是真的傻?”   “什么啊?”   “听着,你的李姐她,她有喜了。”   “啊……”向天亮傻了。   “嘻嘻,听明白了吗?”   向天亮瞅着李亚娟,“李,李姐,这,这是真的,真的吗?”   李亚娟羞涩的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可是你不是……不,不会吧。”   这怎么可能呢,李亚娟就因为不能生育,她前夫才和她离了婚,怎么现在又有了呢。   向天亮糊涂了。   柳清清低声的娇笑着,“傻小子,你的李姐她呀,是千年的铁树开花哟。”   向天亮咬着牙坐了起来。   “李姐,多少,多少时间了?”   李亚娟扶着向天亮,细声道:“快,快两个月了呢。”   “我,我的?”   “傻,不是你的,那还能是谁的?”李亚娟一脸的幸福。   向天亮终于笑了,“这么说,这么说,咱,咱……”   “咱什么呀?”柳清清笑问。   “好事,好事啊。”向天亮慢慢的回过神来了。   柳清清笑着问道:“是喜事吧?”   “是喜事,这当然是喜事了。”   “天亮呀,那,那你想不想双喜临门呢?” 第0550章 美女如云之双喜临门   向天亮不糊涂,他什么都明白,只是脑筋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   麻烦终于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枪乱开,弹乱飞,哪怕闭着眼睛,漫无目标,也是会打到人的。   承包的田地太多了,最不济的庄稼人,也会有丰收的季节。   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走过的河流十多条,向天亮不但湿了鞋,连裤裆都是水了。   这不,丰收了,收获来喽。   向天亮的脸上缠满了纱布,只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露在外面,他一脸复杂的表情,柳清清和李亚娟可看不出来。   “怎么,你怕了?”李亚娟低声的问道。   “怕?”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   尽管略带苦涩,但向天亮更多的是惊喜,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心里一时还无法全部接受。   李亚娟小声道:“天亮,我给你添麻烦了。”   “都是我的错,这能怪你吗?”向天亮苦笑道。   “你要是不想要,我,我就去医院做了。”   “废话,这怎么行呢?”向天亮摇头不已。   柳清清也急忙说道:“天亮,这可不行呀。”   “柳姐,为什么啊?”向天亮笑着问道。   “嗯……我和蒋姐陪着李姐去医院检查过了。”   向天亮吃了一惊,“去医院?这不让别人知道了吗?”   柳清清道:“这个你放心好了,那个医生是我的亲戚,绝对可靠的。”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李姐三十九岁了,属于高龄的范围,如果这次做掉了,以后再想要就不可能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李姐,你是怎么想的?”   不等李亚娟开口,柳清清就抢白道:“废话,李姐的心思还用说吗?”   “我,我听你的。”李亚娟的声音很低。   向天亮想了一会,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慢慢的笑起来。   “李姐,这样说来,你得辞职了。”   “你是说?”   “听不懂啊?”   “天亮……”   向天亮笑道:“你要是腆着大肚子去上班,那你这个人事处长就要回答,你肚子里的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了。”   “天亮,这是,这是真的吗?”   “呵呵,千年的铁树好不容易开了花,我能灭了她吗?”   李亚娟呆了呆,趴在向天亮腿上,哇的哭了起来。   向天亮怔了,“哎,哭什么啊?”   柳清清低声一笑,“你傻不傻啊,人家这是高兴呢。”   “高兴,高兴应该是笑嘛。”   “我们女人喜欢喜极而泣。”   “噢……那就哭吧。”   柳清清问道:“那你具体准备怎么安排?”   “这事很简单啊,辞职以后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生下来后再出来,人家要是问起来,就说是领养的,然后,找个保姆带,李姐就去国泰集团公司上班……我这个安排怎么样?”   柳清清噗的一笑,“跟我们商量的办法一个样么。”   “哦,原来你们都商量好了啊。”   “那是当然,你以为这种事还要你来拍板吗?”   向天亮无奈地笑道:“那,那还跟我说个啥啊。”   “嘻嘻,祸是你惹的,当然要你来负责了,跟你说,既是尊重,也是考验。”   “呵呵,我要是说不要了呢?”向天亮问道。   柳清清看了李亚娟一眼,“我和李姐商量过了,你要是说不要了,那我们就先灭掉你的孽种,再把你掐死。”   向天亮吓了一跳,“呵呵,女人的心,海底的针,狠那。”   “不过,你的回答让我们满意,所以我们决定不掐死你了。”柳清清娇笑不已。   向天亮看向李亚娟,李亚娟已经不再抽泣,恢复了淡定的微笑。   “李姐,柳姐说的是真的吗?”   “嗯,我们来之前商量好了的。”   “我,我要是不答应,你们真要掐死我?”   “那还要说吗?”   “晕死,这么说来,我没被人家的子弹打死,却差点要被娘们给掐死了。”   柳清清和李亚娟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当然。”   “呵呵,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你想挑拨我和李姐的关系呀,没门,没门。”柳清清娇声道。   “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   柳清清笑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妨碍你的,包括你的一切。”   向天亮好奇的瞅着柳清清,“我说柳姐,这是李姐的事,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起什么劲啊?”   “嘻嘻,有关系,非常的有关系。”   “屁个关系啊。”   “因为你李姐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所以就是我们的事,我当然要起劲了。”   柳清清一脸的坏笑。   向天亮不以为然,“那好,以后李姐就和你住在一起,由你来照顾好了。”   “这些事,以后就不用你操心了。”李亚娟微笑着说道。   向天亮还在瞅着柳清清,“我看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李亚娟问道。   “我,我怎么觉得,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呢?”   李亚娟笑着问道:“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那倒不是。”向天亮摇着头,眼睛却盯着柳清清的肚子,“问题不在李姐那里,而是在柳姐这里,这里面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看出来了?”李亚娟含笑问道。   “嗯,有一点。”   李亚娟起身,“我来告诉你吧。”说着,和柳清交换了位置,挨着向天亮的脑袋坐了下来。   “快说吧。”向天亮催道。   “哎,刚才,清清问你一句话,你还记得吗?”李亚娟凑在向天亮耳边问道。   “什么话?”   “重要的话呗。”   “你们叽叽喳喳的,我哪知道是哪一句重要啊。”   李亚娟低声道:“清清问过你,你想不想双喜临门,你还记得吗?”   “双喜临门?我哪里来的双喜临门,死里逃生还差不多呢。”   “哧哧,我肚子里的事,这算不算一喜呀?”   向天亮讨好道:“这还用说吗,是一喜,而且是大喜。”   李亚娟笑着说道:“还算你有良心,那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什么啊?”   “如果还有一个,也和我一样,算不算也是一喜,这加在一起,算不算双喜临门呀?”   向天亮愣了愣,“不,不会吧?”   “你说会不会呢?”李亚娟笑着反问。   “这……这怎么可能呢?”   “哧哧,不是可能,而是现实。”   向天亮惊道:“我,我有这么厉害吗?”   柳清清躲到李亚娟身边,两个人窃笑不已。   “不会啊,我,我有这么厉害吗,一枪一个,我能有这么百发百中吗,不可能,不可能啊。”   “嘻嘻……”   “哧哧……”   “快说,到底是谁啊?”   李亚娟笑道:“你猜猜,你不是无事不晓无事不通吗?”   “呵呵……我是个专业户,种粮大户,承包田太多了,我哪知道哪块地上的庄稼先成熟啊。”   “真不知道?”李亚娟问道。   向天亮摇着头,“我这是拿着机关枪打敌人,一扫一大片的,我哪知道我射出的子弹打中了谁呢?”   “我不是被你打中了吗?”李亚娟又笑了。   “嘿嘿,那倒是,我对我的枪法向来是很相信的。”   “所以,你不只打中了我一个。”   向天亮急道:“那你快说啊,快说快说,另一个到底是谁啊。”   “我要说了,你不会发晕吧?”   “发晕?我会发晕吗?笑话,我连杀人都不会眨眼,还有什么事能让我发晕啊?”   “这可是你说的哟。”   “一口吐沫一颗钉。”   李亚娟指着柳清清笑道:“我中了你一枪,而另外一个中枪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柳姐,是,是你?”   看着柳清清,向天亮傻了。   李亚娟笑道:“怎么了,傻了?”   “我,我的头怎么有点,有点晕了呢。”   “嘻嘻……”   “哧哧……”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柳清清问道:“你说,这是不是双喜临门呀?”   “真的,真的吗?”   “哪还有假,要不,要不你实地考察一下?”   说着,柳清清拿起向天亮的右手,想往自己身上拽,吓得向天亮触电似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别别别……你们两个那里,好像各揣着一颗地雷,我怕我一碰就炸喽。”   柳清清和李亚娟娇笑不已。   “哎,我说柳姐,你不是采取了措施吗?怎么,怎么躺着也能中枪呢?”   “李姐,你告诉他。”柳清清红着脸,不好意思了。   李亚娟低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了以后,就偷偷告诉了清清,清清陪着我去了医院后,我们商定暂时瞒着你,然后,然后在你调来滨海县之前,清清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采取那个措施,所以,所以她也就被你的子弹给击中了……”   “我的天那……”   向天亮大叫一声,重重的倒在了沙发上。   “嘻嘻……”“哧哧……”   “完了完了,我完了……”   “咋完了呢?”柳清清和李亚娟同声问道。   向天亮苦笑不已,“这就好比买股票,本来是闹着玩的,可没有想到却被你们两只垃圾股给套牢了。”   “什么,你说谁是垃圾股呀?”柳清清瞪起了媚眼。   “嘿嘿……口误,口误啊。”   “哼,你找打。”   “别,别啊。”   这时,门外传来了喊声。   “柳姐李姐,我们帮你揍他。” 第0551章 双重占领   走进门来的是杨碧巧和夏柳。   “哎,你们怎么不打麻将了?”柳清清问道。   杨碧巧笑道:“有那么多牌友,我和夏柳的牌技太差,当然要让贤了。”   向天亮重新坐了起来,“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正好商量一下春节以后要做的事情。”   指着夏柳,杨碧巧道:“朱琴和黄颖去香港前,和夏柳商讨过在滨海的投资计划,就让夏柳来说吧。”   “大博士,那你快说来听听。”向天亮道。   夏柳说道:“朱姐和黄姐交待,第一,春节过后,要把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的牌子挂出去,分公司的领导班子要全部到位,她们的建议是这样的,柳清清姐姐担任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兼滨海分公司经理,李亚娟姐姐和我担任滨海分公司副经理。”   “呵呵,是娘们当家啊。”向天亮瞅着柳清清问道,“柳姐,你能行吗?”   柳清清道:“我说我干不了,可她们硬要赶鸭子上架,逼着我当这个经理,我有什么办法呢?”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不过,让你当这个经理,是我提议的。”   “什么什么?原来是你捣的鬼呀。”柳清清推了向天亮一把。   向天亮道:“我是这样想的,本来在业务上,滨海分公司应该是由夏柳姐当家的,但夏柳姐对滨海不了解,而柳姐你是清河市的名人,你在滨海县就有为数不少的崇拜者,让你来滨海挂帅,要的就是你的知名度。”   “天亮说得对,现在办事就是讲究关系和名气。”杨碧巧道。   李亚娟微笑道:“我也同意这个安排。”   柳清清无奈道:“你们都这么说,我只好先试一试了,不过,我说夏柳妹子,生意上的事,可就全靠你了。”   “我也是被天亮赶鸭子上架呢。”夏柳看着向天亮道。   向天亮笑道:“放心吧,有我在,你就大胆的干吧,你继续说,继续说。”   “第二,当然是确定滨海分公司的办公所在地了,朱琴姐和黄颖姐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合适的地点,就暂时设在原县教委楼里。”   向天亮道:“南北茶楼隔壁,是原县武装部所属的八一商店,我已经托戴文华,以她的名义买了下来,你们去看过了没有?”   “戴姐带我们去看过了。”柳清清道。   “怎么样,你们认为那里作为分公司所在地,是不是挺合适啊?”   李亚娟道:“那里有五间五层楼,可以开设四十个以上的办公室,能容纳五六十人同时办公,我看足够了。”   夏柳对向天亮说道:“抓紧时间装修一下就可以用了。”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这个就交结戴姐吧,她早就安排好了,春节以后,还要再往上建两层,把那边同咱们现在这个地方连接起来。”   夏柳又说道:“第三,分公司成立以后,马上要做的事情有两件,一是原县教委楼改建为超市,要争取在今年五一劳动节以前开业,二是将公司购买的镇西六十亩土地改建成工业园区,争取在春节以后的三个月内完成基建工作。”   “完了?”向天亮问道。   “完了,朱琴姐和黄颖姐没有交待其他事情呀。”   向天亮笑着问道:“夏柳姐,你辞职以后进入国泰集团公司,已经快两个月了吧?”   “是呀,和你调来滨海县是同时的。”   “有一个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呀?”   向天亮坏坏地问道:“你说说,朱琴姐和黄颖姐到底有多少钱呢?”   众女齐笑。   “哎,到底有多少啊?”向天亮追问道。   夏柳笑着反问,“朱琴姐和黄颖姐到底有多少钱,你得问她们自己,我怎么会知道呢?”   “就是么,要说知道,也是你最知道呀。”杨碧巧笑道。   “呵呵,我算什么啊,我怎么知道她们有多少钱呢。”   柳清清笑道:“你就别装了,朱琴姐和黄颖姐早就说过,你是她们的当家人,只要你愿意,国泰集团公司全部资产都由你支配,你就是国泰集团公司的真正老板,你不知道她们有多少钱,那谁还能知道呀?”   “胡说八道,真要有这样的好事,我早就不当这个县长助理了。”   李亚娟笑着问道:“我们不揭你的老底了,你说说,你问这个问题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向天亮说道:“你们不了解滨海的实际情况啊,滨海是个穷地方,当务之急是解决温饱问题,咱们国泰集团公司要想在滨海县站稳脚跟,并继而取得很大的发展,那就要结合滨海县的实际情况。”   “你说说具体的设想吧。”李亚娟说道。   “这几年,滨海县的地方国营企业和县属集体企业,百分之七十以上都处于停工状态,这些企业加起来有三十多家,将近上万名在职职工,他们实际上处于失业状态,我的设想是让国泰集团公司介入这些企业,努力实现双方的共赢。”   杨碧巧问道:“双赢?怎么才算是双赢呀?”   “如果国泰集团公司有财力的话,拿出来收购部分企业,让这些企业恢复生产,同时,接受这些企业的在职职工,这样一来,就能解决这些职工的生活问题,为滨海县县委县政府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李亚娟笑着说道:“你这是单赢吧,滨海县赢了,那咱们国泰集团公司赢在何处呢?”   “呵呵,李姐啊,你这就外行了,夏柳姐,你来说说,国泰集团公司赢在何处。”   想了想,夏柳说道:“天亮,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夏柳,你快说呀。”柳清清催促道。   夏柳道:“这次来滨海前,我看过有关这方面的材料,滨海县的这些企业,绝大多数都位于城关镇城区内,天亮的意思是,把这些企业收购以后,陆续搬到已经收购的镇西六十亩土地上,这些企业空出来的原地址,在两三年后,地价必然大涨,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赢,就赢在两三年后的土地增值,就像咱们现在已经收购的原县教委楼一样。”   李亚娟笑道:“天亮用意深远,老谋深算呀,这样做表面上是讨好了滨海县,实际上却是为国泰集团公司谋利,等两三年以后人家明白过来,也是无话可说么。”   “这事等朱琴姐和黄颖姐回来后,我马上向她们提出来。”夏柳说道。   向天亮乐道:“我啊,给国泰集团公司在滨海的投资,总结为四个字。”   “哪四个字?”柳清清问道。   “经济占领。”   柳清清笑道:“总结得蛮形象的么。”   李亚娟又微笑起来,“光有经济占领还不够吧?”   “不错不错,我负责政治占领,你们负责经济占领,这叫双重占领,政治占领仅仅是手段,最终的目的还是经济占领。”   “咯咯……天亮呀,你当官当出门道来了。”杨碧巧娇笑道。   “嘿嘿,我还有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呢。”   “什么比喻呀?”杨碧巧笑问道。   杨碧巧就坐在向天亮的脚边,那胸前的双峰巍峨耸立,向天亮伸出右手,在那上面捏了几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看啊,这就好比政治占领,其实只是占领了你的表面阵地嘛,而其真正的目的,是要占领你们下面那个洞洞,那才是实际的来劲的占领,也就是经济占领,你们说对不对啊?”   “嘻嘻……”   “咯咯……”   向天亮振振有词,“反正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你们要是只把上半身给我,我才不干呢,因为下半身才是实惠的东西嘛。”   “呸。”柳清清狠狠的啐了向天亮一口,“你这个大坏蛋,有你这么比喻的吗?”   “呵呵……本领导就这个水平,没办法哟。”   李亚娟笑着问道:“那么,请问这位领导,你在滨海县的政治占领,究竟搞得怎么样了呢?”   “唉……”向天亮叹了一声,“不瞒众位臭娘们,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嘻嘻,原因何在呢?”李亚娟继续笑问道。   向天亮无奈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县长助理,资历不深,地位不够,号召力不足,愿意投靠我的人不多啊,他妈的,我要是个县委常委,就有资格拉帮结派,就能实现真正的政治占领了。”   杨碧巧笑道:“这倒是实情,你现在还处于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阶段,人家不放心嘛。”   夏柳问道:“天亮,这次市委派了工作组下来,你们县委领导班子肯定要作调整,你有没有希望进入常委会呀?”   “我?不可能哟。”向天亮苦笑道,“这次滨海县政坛大动荡,预计至少会调整两名县委常委,我算过了,就是有最大的靠山,我也进不了县常委会,别忘了,我现在的级别才是正科级,只是个县长助理,轮也轮不到我啊。”   杨碧巧问道:“你那个朋友邵三河,他能进常委会吗?”   “他应该能,但是他太过老实,难以做个领军人物。”   杨碧巧又问道:“那想办法从上面派人,你看怎么样?”   “这是个好办法,可人呢?咱们在市里没有合适的自己人啊。”向天亮说道。   杨碧巧轻轻的笑了。   “告诉你吧,我们已经有非常合适的人选了。” 第0552章 升为副县长   向天亮看着杨碧巧道:“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说的合适人选到底是谁,快说吧。”   “咯咯……本来呀,方应德副书记是让我暂时不告诉你的。”   “咦,这是为什么啊?”向天亮不解道。   杨碧巧说道:“这次来滨海县前,我去了一趟市委,和叶楠一起去见了方应德副书记,方副书记说,这次滨海县的大动荡,必然要带来人事上的大调整,就市委来说,能调整的当然是市管干部,具体的说,就是副处级以上干部,所以,他他我们透了个底,争取乘此机会,安插一个得力的人选进入滨海县常委会,以便支持天亮的工作。”   一边点着头,向天亮一边说道:“我刚才说过了,预计县常委会会调整至少两个名额,一个是县委副书记李璋,一个是政法委书记王再道。”   “对,方副书记也是这么说的。”杨碧巧点着头说道,“方副书记还说,鉴于政法系统的特殊性和专业性,有市公安局的大力推荐,邵三河同志被破格提拨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是说,邵三河同志将会担任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局长。”   向天亮道:“所以啊,如果总共才调整两名常委,邵三河是肯定要占一个的,那按照惯例,另一个就要让给别的派别了。”   “不一定。”杨碧巧笑了。   “哦,能把两个名额都拿下吗?”   杨碧巧笑着说道:“市委共分三大派,大家坐下来可以商量嘛,据方副书记说,他和刘如坚书记、高尧市长达成了妥协,放弃其他县区的人选,而滨海县领导班子的调整人选,都归方副书记负责。”   向天亮听了,两眼顿时为之一亮,“太好了,这就是说,滨海县委未来的副书记就是咱们的人了。”   “基本上可以这么说。”   向天亮沉吟着道:“不过,这个合适的人选会是谁呢?杨姐,方副书记有没有说过啊?”   “有呀。”   “谁啊?”   “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我认识的人里面,好像没有人能担任县委副书记吧。”   杨碧巧轻声笑道:“陈美兰陈大美女呀。”   向天亮惊道:“陈姐?不会吧?”   “一切皆有可能哟。”   “陈姐她不是还在省党校学习吗?好像还没到期嘛。”   杨碧巧点着头说道:“工作的需要呀,滨海县常委会没有女性常委,市委充分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方副书记提出来之后,刘书记和高市长就同意了,同意让陈美兰提前结束在省党校的学习,从市建设局调到滨海县工作。”   “呵呵……太好了,陈姐一上任,我就更有底气了。”   “哧哧……”李亚娟笑了起来。   “哎,李姐你笑什么啊?”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李亚娟笑着说道:“我好像听说,从市里调到滨海县工作的,不只是陈大美女一个吧。”   “哦,还有谁。”   “还有一个美女呀?”   “到底是谁啊。”   李亚娟笑道:“我听说与此同时,我们的杨碧巧杨大美女,也将调到滨海县担任副县长。”   向天亮瞧着杨碧巧,“真的吗?”   “嗯。”杨碧巧含笑点头。   “臭娘们,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咯咯……”杨碧巧笑着说道,“你要是不同意我来滨海工作,那我就不来好了。”   “哎,要来要来,千万要来哦?”向天亮急忙说道。   柳清清笑着对李亚娟说道:“你看你看,这家伙听说陈姐杨姐要来滨海工作,心里都乐开花了。”   “呵呵,本领导确实很高兴,确实心里乐开了花。”   李亚娟笑问道:“这位领导,你为什么心里乐开了花呢?”   “呵呵……陈姐在书记楼,杨姐在政府楼,我不管到哪一个楼,都有美女相伴,我能不心里乐开了花吗?”   柳清清娇笑不已。   “你这个县长助理,不想着怎么为人民服务,却专门寻思歪事坏事,这世上哪有你这样的干部呀。”   向天亮心里美滋滋的,听说陈美兰和杨碧巧要来滨海工作,马上就开始“憧憬”起即将到来的灿烂美好的生活来了。   ……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之间,春节长假就过去了。   还真别说,心想事成,向天亮的灿烂美好的生活来得很快。   农历正月初八,春节长假结束后上班的第一天。   上午十点整,市委组织部部长周平,和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市委工作组组长郑右庭,联袂赶到了滨海县县委大院。   县委大院礼堂,机关干部们济济一堂。   主席台上,除了周平和郑右庭,就座的还有县委九位现任常委。   会议由县委书记张衡主持。   张衡宣布会议开始,并由市委组织部长周平宣读市委的决定。   周平拿着文件站了起来,威严的扫视一眼会场后,开始宣读市委文件。   一系列人事调整来了。   一,原县委副书记李璋调任市委党校,担任市委党校副校长,二,原县委常委、原县政法委书记王再道,调任县政协副书记,三,原副县长程迪,调任市建设局副局长、局党组成员,四,原副县长秦国柱,调任市民政局副局长、局党组成员。   旧人去了新人来,空缺职位的填补者,也在另一份市委文件里注明了。   一,原市建设局常务副局长陈美兰,担任县委副书记,二,原县公安局代局长邵三河,担任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局长,三,原市建设局副局长杨碧巧,调任滨海县副县长,四,原县长助理向天亮升任副县长,五,县计委主任张云飞,升任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   经过调整后的滨海县委常委会名单如下:   县委书记张衡;   县委副书记、县长陈乐天;   县委副书记陈美兰;   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县委组织部长肖子剑;   常务副县长姜建文;   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邵三河;   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   县委统战部长黄磊;   县人民武装部长许贤峰;   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经过调整后的滨海县县政府领导名单如下:   县长陈乐天;   常务副县长姜建文;   副县长徐群先;   副县长杨碧巧;   副县长向天亮;   县长助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县长助理、县计委主任张云飞。   ……   向天亮没有参加机关干部大会。   身上的伤是好了,但还是要装一装,向天亮没打算马上上班。   从县长助理到副县长,自然是一个进步,何况在行政级别上,明确了从正科级提为副处级。   但是,上级的任命,还得经过县人大常委会的通过,县“两会”定在正月十六开幕,没有县人大常委会的通过,这个副县长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坐在桑塔纳轿车的副驾座上,向天亮缩着脖子,闷闷的抽着烟。   桑塔纳轿车停的地方,是空置了将近一年的县委县政府办公楼。   秘书丁文通坐在司机座上。   “领导,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到这里办公啊?”   向天亮摇了摇头,“暂时不搬了。”   “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搬就是不搬嘛。”   向天亮心道,陈美兰和杨碧巧来了,她们都在县委大院办公,自己要是搬到这新办公楼来,见起面来不是太过麻烦了吗?   丁文通瞥了向天亮一眼,“领导,你有些不高兴么。”   “哟,你小子,几时学会揣磨我的心思了。”   丁文通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嗯,我是有些不大开心。”   “能,能说吗?”丁文通小声问道。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文通啊,你说我这个人,像不像个副县长啊?”   丁文通愣了愣,随即噗的笑了起来,“这个……这个个么,当然像副县长了。”   “哎,你小子快说实话。”   “嘿嘿……有点,有点轻了。”   “有点轻了,这是什么意思?”   丁文通解释道:“春节前,我帮你送拜年礼品,送到县政协主席翟让的家时,翟主席收下礼品后,留我聊了几句,聊到你的时候,他念叨到了一句,他说,小向不错,可惜,有点轻了,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老人家笑着说道,小丁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小向同志太年轻了,我说的是太轻了,份量不够,怕说话没人听,压不住下面的人,我当时就问他,可以把这话转告向助理吗,他哈哈大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你完全可以告诉小向同志……”   向天亮听着乐了。   “文通,咱们走吧。”   “去哪里啊?”丁文通发动了车子。   “回县委大院。”   丁文通笑着说道:“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开会时不去,开完会了反而要回去了。”   “呵呵,奥妙,奥妙啊……这你就不懂了吧。”   “什么奥妙啊?”   向天亮乐道:“你知道今天是农历初几吗?”   “正月初八啊。”   “咱们滨海县有个风俗,不过正月初八不能干活,工作应该是从正月初九开始,所以,今天我是绝对不能工作的。”   丁文通窃笑不已,“嘿嘿……这不是迷信么。”   “笑什么,记住,不许说出去啊。”   “嘿嘿,我不说,我保密。”丁问道笑着问道,“可是,可是现在为什么又要去县委大院呢?”   向天亮笑道:“傻瓜,我得去拍新来的美女领导马屁啊。” 第0553章 来的都是熟人   毕竟是节后第一天上班,县委大院里一番来去匆匆,忙忙碌碌的景像。   向天亮先来到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的办公室里。   “老罗,拜年喽,拜年喽。”向天亮嘻皮笑脸的,连连合手作揖。   罗正信哭笑不得,“去你的,有正月初八给人拜年的吗?”   “呵呵,拜个晚年嘛。”向天亮一屁股蹲到了沙发上。   “得了吧你,要不,我也恭喜你一下吧。”罗正信也双手作起揖来。   “恭喜我什么啊?”   “恭喜你荣升副县长啊。”   向天亮连连摆手,“你算了吧,八字才刚一撇,谁知道县人大那些老家伙会怎么说呢?”   “那是橡皮图章,形式主义的事嘛。”罗正信也走过来坐下,“哎,伤都好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其实只是点皮外伤,说好就能好。”   “你啊,那为什么连今天的机关大会都不参加了?”   向天亮摊摊双手笑道:“不就来了几个新领导么,兴师动众的,没劲。”   看着向天亮,罗正信问道:“陈美兰副书记,杨碧巧副县长,和你,是一条道上的吧?”   “何以见得啊?”向天亮反问。   “你们都来自市建设局,很好解释么。”   “这么说吧。”向天亮故作神秘,微笑着说道,“确切讲,两个娘们都出自市建设局财务处,十几年的闺蜜了,她们才是一条道上的,我么,开始是井水不犯河水,后来有所交集,算是对我有所帮助吧。”   与陈美兰和杨碧巧的真正关系,向天亮是不会说的,只要不说,即使别人知道,也不至于落下口实。   罗正信说道:“陈副书记有个好老公,许西平是市财政局局长,以后咱们县搞点预算外资金,应该不成问题吧。”   “那是肯定的,多少不论,空手是绝对不会的。”向天亮笑道。   罗正信点点头问道:“今天的工作安排你知道了吗?”   “我正为此事而来啊。”   “上午还有个常委见面会,应该快完了吧,下午是县长办公会,主要研究分工问题,然后还有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你我也得参加,主要议题是讨论通过县政府领导的分工,知正月十六的人大政协会议。”   向天亮听罢,立即愁眉苦脸起来,“开会开会,一天到晚全是开会哟。”   罗正信微笑着,“你不觉得,开会也是生产力吗?”   “呵呵,有道理,有道理,那咱们下午一起解放生产力吧。”   向天亮离开了罗正信的办公室。   罗正信一如继往的淡定,向天亮当了两个月的县长助理,就摇身一变成了副县长,而罗正信的县长助理都兼任了两年半了,却还能如此波澜不惊,令向天亮心里不得不为之佩服。   不知不觉中,向天亮来到了书记楼,来到了副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门前。   推开门,就是办公室的外间,是秘书办公的地方。   “王思菱,是你啊。”   起身的竟是老熟人老同事,原市建设局财务处的会计王思菱。   “八爷,噢,向助理,不,向副县长。”   “呵呵,思菱姐,你慌什么啊。”   “那,那叫什么呀?”   “没人时叫我名字,有人时叫我向副县长。”   “不能叫八爷了?”   “呵呵,那是内部称呼,不好听了。”   向天亮笑着,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王思菱二十六岁了,结婚两年,还没有孩子,丈夫是市地质勘探队的工程师,在市建设局财务处的时候,她是陈美兰的忠实部下,用人要用自己人,陈美兰调任滨海,就把她带来当了秘书。   跟着向天亮进了陈美兰的办公室,王思菱解释道:“陈姐参加常委见面会去了。”   “嘿嘿……那咱们先开个见面会吧。”   向天亮拉着王思菱,来到办公桌边,坐在了陈美兰的办公椅上。   王思菱俏脸绯红,少妇之态尽显。   “天亮,我,我给你泡茶去。”   “我不喝茶,要喝也是喝你呢。”向天亮伸手,在王思菱的小屁股上捏了几下。   王思菱没有多少挣扎,她那种欲迎还拒羞中添娇的情态,令向天亮着实痴迷,加上陈美兰不在,办公室的外间又没有人,向天亮胆大包天,抱起王思菱放到了自己怀里。   “别,别……”   “别什么啊?”   “别这样,陈姐快回来了。”   “放心,陈姐看见也没事的。”   “不……不要……”   向天亮低声坏笑道:“这里是我的地盘,谁让你跑到滨海来呢。”   乘着向天亮说话之机,王思菱起身逃了开去。   “陈姐说得一点都没错。”   “哦,陈姐说什么了?”向天亮问道。   王思菱红着脸笑道:“在来滨海的路上,陈姐对我们说,你这个人,见了面后,肯定会,肯定会……”   “肯定会什么?”   “肯定会欺负我们的呗。”   “啊,她真这么说的?”   “嗯,她叫我们小心,离你远点呢。”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这不是污蔑本领导吗。”   “我看陈姐一点都没说错。”王思菱抿嘴浅笑。   “我?我欺负你了吗?”   “你欺负我了。”   “我又没有深入实际,算欺负你吗?”   “没正经。”王思菱媚眼闪烁,娇嗔道。   忽然想起了什么,向天亮问道:“哎,你刚才说‘我们’,这‘我们’是谁啊?”   王思菱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杨姐的秘书,就是你在市建设局政研室的老部下崔书瑶。”   “啊,崔书瑶也来了?”   “是呀,她文章写得比我还好呢。”   向天亮奇道:“崔书瑶不是结婚去了吗,现在应该还在蜜月期吧?”   “是杨姐点名要她的,她能不来吗。”   “噢……是这样啊,呵呵,等于市建设局的美人窝,都搬到滨海县来了。”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正是新任县委副书记陈美兰。   向天亮和王思菱都站了起来。   “思菱,天亮没欺负你吧?”陈美兰微笑着问道。   瞥了向天亮一眼,王思菱笑了,“幸亏陈姐你来得及时呢。”   王思菱转身往外走,顺手带上了门。   向天亮望着陈美兰,两三个月没见面,他太想她了。   陈美兰的脸上飘起了红晕,她羞涩的一笑,像小女人似的,检查房门,锁死了保险。   然后,她像一阵风似的,飘到了向天亮面前。   风刮倒了向天亮,让他跌坐回办公椅上。   陈美兰骑坐在向天亮身上,捧着他的脸,先献上疯狂的热吻。   终于,陈美兰娇喘着,“天亮,想死我了……”   “你好,陈副书记,我向你汇报工作来了。”   “去你的。”陈美兰紧贴在向天亮身上,就像绵羊般温顺,可谓柔情似水,风情万种。   向天亮笑道:“陈姐,咱们又在一起了,不用急于一时吧。”   “要不是为了你,我用得着来滨海工作吗?”   陈美兰从向天亮身上下来,先倒水递水,还少见的拿出一包香烟,待向天亮嘴里叼上香烟,又忙着为他点上了火。   向天亮舒服的吸了几口烟,志得意满的笑起来,舒服啊,升官了,还有美女领导侍候着,这人生充满灿烂呢。   陈美兰白了向天亮一眼,不以为忤,重新又倚偎到他怀里,“我本来没有这么大的心思,省党校学习期满后,市委会安排我去市妇联工作的,那里多清闲呀,是方应德副书记亲自找我谈话,他说你在滨海县有些举步维艰,需要人手支持,就这样,我提前二十天离开了省党校。”   向天亮嗯了一声,“常委见面会上,分配你工作了?”   “老规矩,专职副书记么,主管党群,党办、纪检和组织归张书记,其他的党务都归我。”   “你来了,我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陈美兰问道:“天亮,你手头有哪些工作呢?”   “再说吧,下午不是要重新分配吗?”   “你有什么具体想法?”   “我么,随便,想这些干吗?”向天亮毫不在乎地说道,“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那里搬,再说了,嘿嘿……以你老公我的能耐,哪样工作能被难倒?所以么,这一点看陈县长的安排,我看在你对我精心侍候的份上,会为你好好挣个脸的。”   “去你的,老是没个正经,谁是你老婆啦?”陈美兰红着脸嗔道。   向天亮把陈美兰的身体摆正,双手胡乱的摸索着,“不是老婆胜似老婆,陈书记,你说是不是啊?”   “嗯。”陈美兰的身体马上起了反应,没有办法,身不由己,只得任由一双手在自己身上任意的妄为。   好在向天亮还有点理智,扼杀了要在办公室干那事的冲动,过足了手瘾口瘾后,放开陈美兰,一本正经地说道:“陈姐,咱们得和杨姐一起,好好的合计一下。”   “行,等下午的会议结束后,去我的住处吧。”   “就你我和杨姐三人吗?”向天亮低声笑问。   陈美兰笑着反问,“怎么,你还想把王思菱和崔书瑶也吃了?”   “呵呵……我没这么说啊。”   陈美兰伸出一根手指头,刮了向天亮的鼻子一下,“你呀,你那点坏心思,我能不知道吗?”   向天亮正要辩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第0554章 钓鱼   电话是县长陈乐天打来的。   向天亮关了手机,马上就站了起来,“我得去钓鱼了。”   “钧鱼?钓什么鱼呀?”陈美兰不解的问道。   “呵呵,陈县长找我,肯定是商量政府领导分工的事情,你说这像不像钧鱼?”   陈美兰稍稍一想,便微笑着道:“还真是呀,分工的事情既像分蛋糕,更像是钧鱼。”   “我去了,咱们晚上见。”   向天亮很快回到了政府楼这边。   陈乐天很热情,“天亮来了,快坐快坐。”   “县长大人,有什么重要指示?”向天亮接过陈乐天递来的香烟,点上火吸起来。   “又跟我装是不是?班子调整,工作分配是首当其冲嘛。”   向天亮态度明确,“你是政府一把手,当然是你说了算啊。”   县政府领导班子一共七个人,一正一常三副,加两个县长助理,县长陈乐天抓全面,常务副县长姜建文抓重要部门,剩下的五个就都是干活的,其中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专门管办公室的工作,不兼管其他的部门。   按照惯例,政府部门分成要害部门、重要部门、业务部门、普通部门,像财政、税务、监察、审计、公安、计委、经委和金融等,都算是要害部门和重要部门,文化、教育、科技、卫生、计生、体育等,归为普通部门,而所谓的业务部门,基本上分为经济、农业和工业两块。   上一次的分工,陈乐天摆了向天亮一道,监察和审计本应是县长和常务副县长管的部门,却塞给了向天亮,这一回,向天亮当然要谨慎了。   计委主任张云飞是陈乐天的人,也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张云飞提到县长助理的位置上,如果不出意外,经济这一块,肯定是归张云飞分管。   杨碧巧是新来的副县长,又是班子里唯一的女同志,文化、教育、科技、卫生、计生、体育这一块,应该是交给她分管的。   剩下的就是农业和工业两块,应该由向天亮和另一位副县长徐群先分管。   管农业没油水,滨海县虽然没什么像样的工业,大部分县属企业又都处于亏损状态,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着也比管农业有油水。   更何况即将重新启动的经济开发区,也归属工业这一块。   向天亮想分管工业。   陈乐天看着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怎么样?有具体想法了吗?”   向天亮苦笑了几声,“我手头的部门,可是刚上手哟。”   “哎,年轻人,爽快点嘛,有想法就说,都是副县长了,风格也要高一点吧。”   副县长徐群先也是被陈乐天视为亲信,他当然希望徐群先分管工业。   向天亮心里犹豫,徐群先暗中帮过自己,而且通过罗正信主动的示好自己,和他争油水,肯定要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   看陈乐天的表情,隐约有些许的得意,向天亮心里一动,这家伙太阴,想乘机挑拨自己和徐群先的关系呢。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笑着说道:“我表个态吧,不管让我分管哪一块工作,我都服从。”   “真的?”   “当然。”   “军中无戏言?”   “一口吐沫一根钉。”   陈乐天笑着问道:“要是让你分管农业,你也没有意见?”   “呵呵,我本来就是农民的后代,分管农业不正合适吗?”   “说定了?”   向天亮站了起来,“说定了。”   他离开陈乐天办公室,回到了二楼自己的办公室。   说定了?有这么容易吗?向天亮心里冷笑道。   向天亮舍不得的是经济开发区,对于这一块,他是志在必得。   他要钓鱼,经济开发区就是鱼,他得把它钓到手。   钓鱼首先要有耐心。   而钓鱼的基本要领,可以分为三个步骤。   第一步是做饵与下钩,单从鱼饵的选择或制作而言,需要极强的判断力,如要钓的鱼爱吃什么食,即要针对的人或事或物用什么能够激起其欲望,即鱼饵是否更能奏效等等,下钓要找对合适的“鱼塘”即场合及合宜的时机,第二步是守竿,这个阶段一要有耐心,为人不可急功近利,不能一下钓就想见到鱼,二要冷静,给“鱼”一点点“甜头”还不足以使其上当,也许对方是在试探是否安全呢,最后才是收钩,这是最危险的时刻,到嘴边的肉却没吃到的事情大都在这个时候,此时务必要深藏不露,一旦稍露狰容或过于急促,便会功亏一篑,老于世故者,定会随机收放,张驰相宜,吊足对方胃口,让钩进嘴更深,钓得更牢。   钓鱼的战术又是多种多样。   比方说,放长线钓大鱼,善于放长线、钓大鱼的人,看到大鱼上钩之后,总是不急着收线扬竿,把鱼甩到岸上,他会按捺下心头的喜悦,不慌不忙地收几下线,慢慢把鱼拉近岸;一旦大鱼挣扎,便又放松钓线,让鱼游窜几下,再又慢慢收钓,如此一收一驰,待到大鱼筋疲力尽,无力挣扎,才将它拉近岸边,用提网兜拽上岸。   人心的操纵也是一样,如果逼得太紧,别人反而会一口回绝你的请求,只有耐心等待,才会有成功的喜讯来临。   这说明人要有长远眼光,要注意有目标的长期投资,同时,放长线钓大鱼,还必须慧眼识英雄,才不至于将心血冤枉花在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环节上,日后收不回老本。   又比方说,即使是钓到的鱼,也要喂食,俗话说:“钓到的鱼不用再喂食”,这道出了很多人的心态,他们的人际交往非常急功近利,这种短视完全违背了钓大鱼的原则,试想,一条小鱼你连鱼食都不去喂,怎么会长成一条大鱼呢。   无事之时能找朋友,所以,一旦有事时,朋友马上就来帮忙,有事之时找朋友,人皆有之,无事之时找朋友,才是最佳的人情投资。   当你发生了一种困难,你认为某人可以帮你解决,你本想马上找他,但你后来想一想,过去有许多时候,本来应该去看他的,结果你都没有去,现在有求于人就去找他,会不会太过唐突了?在这种情形之下,你不免会有些后悔“闲时不烧香”了。   国人讽刺临事用人,最简练的话语就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有事有人,无事无人”,这是十足的目光短浅,俗话说得好:“平时多烧香,急时有人帮”,“晴天留人情,雨天好借伞”,真正善于求人的人,都有长远的战略眼光,早做准备,未雨绸缪,这样在危急时就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帮助。   总之,人是有情之灵物,人人都难逃脱一个“情”字,人际交往中,多注意对周围的朋友同事做点感情投资是值得的,说世俗一些,你现在钓不到大鱼,就应该对身边的小鱼来一个“全面撒网,重点培养”,为自己创造一个日后发展的人缘基础,如果总是抱着“钓到的鱼不用喂食”的平庸态度,很可能落个众叛亲离,大鱼钓不到,小鱼苗也都让你饿死了。   还有,保持鱼对鱼饵的“胃口”,也是一个好方法,只要让人们的胃口感觉到饿,他们的欲望便会被勾起来,争先恐后地到处找吃的,这种“吊胃口”的技巧,关键在于不让对方感到满足,使其欲罢不能,下钩要慢,收钩要缓,鱼饵更不能让鱼儿吃够吞饱。   至于钓鱼过程中的细节,更是马虎不得。   钓鱼的时候,要随时保持警觉性,认识各种不同的时机,该认真的时候,该细心观察和态度和缓的时候,该给予或索取的时候,等等,也就是说,必须注意到各种稍纵即逝的时机。   同时,要像猎人般地深藏不露,面对机会来临的时候,切不可直率地表露出自己的愿望或动机,要很有用心地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让鱼儿感到焦虑不安。   还有一条钓鱼的基本常识切不可忽视,就是见饵不见钩,用借来的钓饵引鱼上钩,往往能使其见饵不见钩,这是因为,除了人爱占便宜的因素外,人们对于分而食之、瓜分肥肉有着特别高的兴致,如此这般的心理,正是他们自投罗网而趋之若鹜的原因。   向天亮不是君子,因为他明白,官场就是江湖,这里压根就没有君子生存的土壤。   要想钓鱼成功,还得有基本的工具,鱼杆,鱼线,鱼钩,鱼饵。   鱼杆,应该由秘书丁文通来担任。   鱼线,县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最合适了。   鱼钩,就由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来担任了。   鱼饵,应该是那个尚在腹中,还没有抛出去的,关于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收购一批县属亏损企业的计划。   想着想着,向天亮胸有成竹,坏坏的笑了起来。   他妈的,你陈乐天不仁,咱向天亮就能不义。   你有“天”,我也是“天”,你敢乐。乐天,我就敢让天亮。   谁怕谁啊。   ……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向天亮想了许久。   然后,他把丁文通叫进来,如此这般的吩咐起来。 第0555章 下钓   丁文通,丁文通,一点就通,一通百通。   午饭刚过,得了向天亮吩咐的丁文通,漫不经心的来到一楼县政府办公室的办公中心。   所谓的办公中心,实际上是个大办公室,八个房间连在一起,二十几个工作人员合署办公,是县政府办公室联络各乡镇和县属部门的中枢。   这里也是县政府的信息中心,上情下达,下情上汇,无所不通。   当然,这里也是小道消息的温床。   丁文通走进办公中心,径直来到负责档案和资料的申美娟面前。   申美娟五十岁上下,是政府办里的老资格,档案科科长,人称申大姐。   “申大姐,忙着那。”   “小丁,大中午的,有何贵干呀?”   “申大姐辛苦。”   “咯咯,小嘴巴挺甜的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丁文通陪着笑脸说道:“是这样,向副县长让我来档案室借调一些资料。”   “什么资料?”   “我县农业和渔业方面的资料,特别是近五年的相关统计数据。”   “噢……”申美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等等等等,你要农业口的资料干什么?”   丁文通挠着脑袋,“这我就不知道了,是向副县长让我来的。”   申美娟咦了一声,“向副县长不分管农业口的工作呀,他没说为什么吗?”   “他没说。”丁文通摇着头。   “好吧,你先回去,待会我给你送过去。”申美娟挥了挥手。   丁文通一走,申美娟马上站了起来。   不过,她没有去与办公中心相连的资料库,而是走出了办公中心。   申美娟乘电梯来到二楼,匆匆进了县政府大管家罗正信的办公室。   站在楼梯拐角处的丁文通,看到申美娟雍肿的身影消失,咧着嘴乐了。   申美娟是罗正信的眼线,而且藏得很深,办公中心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总会在第一时间报告罗正信。   丁文通不得不佩服他的领导向天亮,来到县委大院不过三个月,这样的秘密都能掌握。   回到向天亮那里,丁文通迫不及待地问道:“领导,你是怎么知道罗主任和申科长这层关系的?”   “怎么样?”向天亮淡淡的一笑。   “和你估计的一模一样,申科长听了我说的,马上就打发我走,转身就去找罗主任了。”   “呵呵,政治嗅觉真敏感啊。”向天亮感叹道。   “领导,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丁文通忍不住又问道。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很简单,申美娟的老公是公安局的内勤,曾经犯过一个可大可小的错误,是罗主任帮忙遮掩了过去,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刚调到公安局当副局长的邵三河发现了,邵局长与人为仁,不想落井下石,作为感谢,申美娟的老公就把罗主任和申美娟的这种秘密关系告诉了邵局长。”   丁文通笑着说道:“罗主任和申科长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这种秘密关系已被邵局长掌握,而被邵局长掌握,就等于被领导你所掌握。”   “当然,罗主任和申科长要是知道了,我的钓鱼计划还能实现吗?”   “罗主任他,他会按照你的设想去做吗?”丁文通有些担心。   向天亮笑了笑,语重深长地说道:“文通啊,你要记住,这个世界并不复杂,有的事情需要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而有的事情是靠赌靠判断,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你要记住这样一条真理,人无完人,金无赤足,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是不存在的。”   丁文通犹豫了一下,“领导,要是真的让你分管农业,等于是把你现在分管的部门统统都让出去,你,你愿意吗?”   “呵呵,你说呢?”向天亮反问道。   “嗯……仔细想想么,好像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   丁文通道:“你原来分管的部门中,监察局和审计局,那是一二把手主管的部门,塞在你手里,就像两颗定时炸弹和烫手山芋,公安局么,现在归邵局长管,还在自己人手里,所以损失并不大。”   “所以么,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   “只是,只是让你分管农业,那经济开发区就要交给别人,这有点可惜了。”   向天亮一脸的神秘,“那经济开发区一定会是给人家吗?”   “经济开发区肯定归工业口吧,要不,要不也是归经济口么。”   “不一定。”   “为什么?”   向天亮伸出一根手指头,往门外指了指,“因为罗主任会帮我这个忙的。”   “你能肯定?”   “我跟你打赌。”   “赌?赌什么啊?”丁文通笑问。   向天亮笑道:“我输了,我一个月不抽烟,我赢了,你一个月不能喝茶。”   “行啊。”   这时,罗正信的办公室里,罗正信早已听完了申美娟的汇报。   “大姐,丁文通还说了些什么?”   申美娟摇着头,“他只是说,是向副县长吩咐的。”   “这事……有点蹊跷啊。”罗正信摆着手道,“大姐,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打发走申美娟,罗正信皱起了眉头。   很快的,他起身出门,来到三楼副县长徐群先的办公室。   “老徐,分工的事,谈妥了?”   徐群先抬起头,“什么分工的事啊?”   “装,装,跟我也装是不是?”坐在沙发上,罗正信指着徐群先笑。   “你莫名其妙啊。”   罗正信道:“我刚才得到消息,你们的分工定下来了,三个非常委副县长,新来的杨副县长分管文教口,女人嘛,毫无悬念的事,剩下的农业口和工业口,就是你和小向两个人的事,二者必居其一,小向管农业口,那你就必定分管工业口了。”   徐群先听得笑了起来,“哟,你怎么知道的?”   “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吧。”   “去你的,分工会议还没开呢,哪有这回事啊。”   罗正信问道:“怎么回事,真没有。”   “你啊,我有什么事,还能瞒得过你老罗吗?”   罗正信一脸的不解,“这就奇怪了,小向都让丁文通去档案室要农业方面的资料了,说明事情已经定了嘛。”   “要不,是老陈定的?”徐群先问道。   “不会吧,政府这边的事,他应该会先跟咱们俩打招呼么。”   徐群先道:“要么,是老陈和小向商量的吧。”   “嗯,很可能是这样。”罗正信点着头,脸色有些凝重。   看着罗正信,徐群先问道:“老罗,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罗正信反问。   “我没有看出来。”   “这其中有问题,而且问题大了去了。”   “哎,你别危言耸听,我这人胆子小啊。”   罗正信微笑着说道:“问题明摆着的,你老徐想分管工业,小向也想分管工业,这中间很容易弄出矛盾来吧,本来呢,你和老陈是朋友,现在和小向相处得也不错,等于是你夹在老陈和小向中间啊。”   徐群先怔了怔,“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了,可是,如果是老陈提出来的,老陈这不是故意制造矛盾吗?”   “老陈啊,很可能真有这层意思。”罗正信显得高深莫测。   徐群先笑道:“呵呵,老陈何必多事呢,现在的县政府,除了老姜,还有谁敢公开举反旗,至于搞小动作吗?”   罗正信笑问道:“难道,你不愿意分管工业?”   “当然了,谁愿意分管农业啊。”徐群先笑着说道,“不过,小向为什么答应,而且还这么快就要农业方面的资料呢?”   想了想,罗正信道:“老徐,这事千万要小心了。”   “你到底想到什么问题了?”徐群先问道。   罗正信道:“首先,你分管工业后,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四十多家亏损企业,关、并、停、转,恐怕都无济于事,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整体转让给外来投资者,国泰集团公司有个亿元收购计划,市里相关部门和县委县政府对此非常重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救活这些企业,才能保证近万名职工不会失业,你作为分管领导,肯定是要全力促成这个收购计比吧,但是,你是知道小向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的,没有小向帮助,你能成功吗?你分管工业,让小向去分管农业,他心里肯定不痛快,你说他会帮你吗?小向要是从中作梗,收购计划一夭折,你将会天天被那些下岗工人围追堵截。”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徐群先拍着大腿说道。   罗正信继续说道:“关于小向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我绝不是空穴来风,国泰集团公司的亿元收购计划,最早就是小向先透露出来的,春节期间我去他家看望他的时候,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的经理柳清清就在他家里,这个柳清清正是小向在清河认的干姐姐,关系非同一般啊,可以这么说吧,推动国泰集团公司在咱们滨海的投资,已经达成的县教委楼转让也好,即将重新挂牌的经济开发区和亿元收购计划,没有小向推动,简直是不可想象。”   徐群先呆了半晌,“老罗啊,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呢?” 第0556章 鱼钓到了   罗正信笑着说道:“老徐,你年纪大小向一倍,职务排位也在他之上,你管工业他管农业,这应该算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但是,你要考虑这样分工的后果啊。”   “你说说不良后果吧。”徐群先点着头道。   “如果真是你管工业他管农业,咱们两个跟小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就会毁于一旦,俗话说,老不与小争斗,小向比我们年轻,将来吃亏的只有我们,这是其一。”   “其二呢?”   “根据我前面的分析,没有小向的理解和支持,你即使如愿以偿分管工业,但那么多亏损企业得不到妥善解决,你的工作将举步维艰,弄不好还会毁了你的一世英名。”   “有三吗?”   “有啊,你没看清现在的形势吗?新来的县委副书记陈美兰,新来的副县长杨碧巧,那都是冲着小向来的,更不用说邵三河了,他就是小向的一条胳膊,明摆着的事么,小向的势已经起来了,张书记都要敬让三分,你要是得罪小向,就等于一大帮人,更得罪了作出如此人事安排的市委,老罗,我们得三思啊。”   “嗯,此言有理,还有吗?”   “还有,李璋副书记垮了以后,县委的大院的三驾马车变成了张书记和老陈的二人转,现在小向的人马来了,有新来的县委副书记陈美兰,等于形成了新的三驾马车,你我都是老陈的人,你我要是得罪了小向,就等于得罪了陈美兰,这会是什么结局呢?很可能会推动小向和张书记的接近和联合,如果真的那样,老陈的日子不好过啊,老陈的日子不好过,你我还能过得舒坦吗?”   徐群先点着头道:“我明白,咱们得以大局为重。”   罗正信微微的笑着,“再说了,小向到滨海不过三个月,其所作所为,你我都看在眼里,难道你没有一点体会吗?”   “是啊,心狠,手辣,敢作敢为,说白了,李璋副书记和王再道局长,就是小向出手板倒的。”   “所以,咱们犯得着吗?”罗正信笑着问。   徐群先心有不甘,“这么说,我是要把工业这块工作,让给小向分管喽。”   “呵呵,舍不得了吧?”   徐群先点着头,“嗯,你是知道的,我一向身体不好,没精力体力在各乡镇奔波啊。”   罗正信站起来笑道:“我只是点到为止,具体怎么做,还是你老兄自己想办法吧。”   “哎……”徐群先急了,一把拽住罗正信道,“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死?不至于吧,老徐你言重了。”罗正信微笑。   “不出个主意,你别想走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嗯?”   “找老陈?”   “走吧。”   徐群先和罗正信起身,出门来到县长陈乐天的办公室。   听了罗正信的叙述,陈乐天点上一支香烟,一时沉吟着不语。   没错,陈乐天想乘人事调整之机,压一压向天亮,当领导么,这是驾驭下属的惯用手法。   但不能把事情搞大,以致到无法控制的地步,这也是整人的基本原则。   “这么说,这样安排是不太妥当喽。”陈乐天说道。   罗正信应了一句,“老陈,我认为确实欠妥。”   陈乐天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我也是征求向天亮的意见,可没有想到他答应得很爽快,我就来不及考虑其他因素了。”   徐群先道:“老陈,老罗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向天亮阻挠国泰集团公司在滨海县的投资,我们的工作就难以开展了。”   “他有这个能力吗?”陈乐天问道。   “我看有。”罗正信道,“即将挂牌的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三名正副经理,有两位是向天亮的干姐姐,那个对我县亏损企业的亿元收购计划,正是向天亮最先提出来的。”   陈乐天眉毛一扬,看着罗正信问道:“你确认?”   “我确认,春节期间,我代表县政府去慰问他,他亲口跟我说的。”   陈乐天又问,“那么,你们认为,他敢吗,他敢阻挠国泰集团公司在滨海县的投资吗?”   “他敢。”罗正信很肯定。   “看他对付李副书记和王再道的手段,我也认为他敢。”徐群先说道。   陈乐天苦笑起来,“我也认为他敢,光拖延个一年半载,咱们就受不了喽。”   罗正信笑着说道:“老陈,这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囡,照顾到你县长大人的威信,收回来是不行的,咱们还是想个办法吧。”   瞧瞧徐群先,又望望罗正信,陈乐天微笑着道:“你们两位跟向天亮走得挺近的,要不,你们去找他谈谈?”   这话说得,徐群先连连的摇手,“老陈,我们和小向走得近,可是你的吩咐啊。”   罗正信倒很坦然,“老陈,要不,我们跟他对着来?”   “哈哈,不要误会嘛。”陈乐天摆了摆手,“咱们几十年的朋友了,我要是信不过你们两个,我还能相信谁啊。”   徐群先说道:“要是实在不行,我就让一下吧。”   陈乐天摇着头道:“不可,不可,咱们不能让书记楼那边看笑话。”   书记楼那边,当然指的是张衡书记,陈乐天很清楚,不管向天亮怎么折腾,这县委大院里的核心问题,还是他自己和张衡之间的矛盾。   “团结为重,大局为重。”罗正信点了一句。   “你有办法了?”陈乐天看着罗正信问。   罗正信点着头道:“我呢,是这样想的,老徐还是分管工业,小向还是分管农业,但是,老陈你可以提出建议,将县经济开发区、县招商局和县工商局及土地管理局,划出来单独合成一块,交给小向分管,理由么,一是能者多劳,二是便于开展工作,这样安排,小向他不会不同意吧,老徐这么呢,也没啥损失的,这算不算两全其美?”   徐群先忙道:“这我同意,对我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就我这点能耐,也搞不定经济开发区那档子事啊。”   陈乐天嗯了一声,“老罗,你动了点心思嘛。”   “呵呵……为领导分忧,为领导分忧嘛。”   “那就这么定了。”陈乐天拍板了。   如向天亮所料,也如向天亮所愿,经济开发区这条大鱼,让他给钓到了。   下午的两个会议,县长办公会议和县常委扩大会议,都开得非常的顺利。   县政府领导的分工结果出来了。   县长陈乐天,领导县政府全面工作,兼管财政局、税务局、审计局、机构编制委员会。   常务副县长姜建文,负责市政府常务工作,负责公安、监察、人民武装、人事、劳动和社会保障、老干部、统计、人民防空、外事侨务、机关事务、驻外机构、邮政、通信、金融保险等方面工作,分管公安局、监察局、人事局,劳动局、统计局、人民防空办公室、外事侨务办公室,联系人民武装部、驻军部队、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老干部局、台办侨办、邮电局、各金融保险机构。   副县长徐群先,负责工业、交通、港口建设、安全生产、电力、质量技术监督、盐务、经济协作等方面工作,分管工业经济局、交通局、港务局、城建局、房管局、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盐务局、经济技术协作办公室、联系质量技术监督局、供电局、总工会、工商业联合会。   副县长杨碧巧,负责教育、民政、科技、文化、卫生、人口和计划生育、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广播电视、体育等方面工作,分管教育委员会、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民政局、卫生局、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温岭广播电视台、体育委员会,联系科学技术协会、档案局、滨海日报社、团县委、县青联、妇联、文联、红十字会、残疾人联合会、老龄工作委员会。   副县长向天亮,负责农业和农村、海洋与渔业、土地管理、民族宗教、海涂围垦、渔港建设、旅游、商业、招商、经济开发、扶贫等方面工作,分管民族宗教事务局、水利局、农业林业局、海洋与渔业局、土地管理局、风景旅游管理局、畜牧兽医局、农机总站、工商局、商业局、招商局、县经济开发区,联系县农办、气象局、海事处、海防检查站。   县长助理张云飞,负责计划、经济、外贸、贸易与粮食、供销、打击走私等方面工作,分管计划委员会、经济委员会、对外贸易经济合作局、贸易与粮食局、供销合作社联合社、贸易促进会、打私海防口岸无线电管理办公室,联系海关办事处、侨联、烟草专卖局。   县长助理罗正信,负责政务、接待、信访、司法、科技、政府法制等方面工作,分管县政府办公室、县政府接待办公室、信访局、司法局、法制办,联系县委办、县人大办公室、县政协办公室。   这样的分工,正合向天亮的心意。   保住经济开发区,就有了施展拳脚的天地,就有了创造政绩的基本保障。   向天亮离开会议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巧得很,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嘻嘻,向县长,要是今晚不来,有你好看的。” 第0557章 来点狠的吧   向天亮要去陈美兰的住处,还有些小麻烦,因为他必须不让别人看见。   县委县政府宿舍区位于小河北岸,分东西两块,隔着一条干涸的小溪沟,西区是普通干部的住宅区,东区是副处级以上的干部住宅区,西区是公寓楼,六层楼的,一共四幢,东区的都是别墅,二层小楼,独门独户,互不相连,掩藏在绿荫环抱中。   动了一番脑筋后,向天亮开着车出了县委大院,先来到城关镇沿河广场,将车停在广场上,下车后,经小南河西石桥,步行过河,拐弯进入了一条小胡同。   这里是居民区,下午五六点钟,正是晚饭时分,胡同里的行人并不多。   其实,向天亮以前没有来过这里,贵为副县长,他的尊容还没有上过《滨海日报》,即使迎面碰上人,也不会认得他是谁。   出了小胡同,就是东西向的北岸大街。   胡同口停着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   不过,这可不是向天亮的车,而是现任县委副书记陈美兰的专车。   虽然是县委领导的专车,但挂的是民用车牌,车牌号极其普通,倒是不太会引人注目。   向天亮鬼鬼祟祟的,前后左右的瞅了瞅,确认不会有人注意后,才神速的拉开后车门,箭一般的钻进了车后座。   驾驶座上的陈美兰,瞥了后视镜一眼,轻声的笑了,“还真准时呀。”说着,发动了车子。   “唉……”长叹了一声,向天亮夸张的倒在座位上。   “叹什么气,不愿意去我家吗?”陈美兰娇声问道。   向天亮哼哼了几声,“为了去你的家,穿大街过小巷,像便衣警察似的,我容易么我?”   “嘻嘻,你不是最擅长激烈刺激的吗?”   “我啊,终于又悟出一条真理来了。”   “什么真理呀?”   向天亮脸上一乐,颇为感慨地说道:“偷女人不容易,偷漂亮的女人更不容易,而要偷漂亮的女领导,更是比上天摘星星还不容易啊。”   “嘻嘻……真是狗嘴不吐像牙。”   黑色桑塔纳轿车拐入了一条林荫道,县委县政府宿舍区到了。   向天亮不住这里,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当轿车径直驶入一个院子里,他才放心了。   穷县也有富地方,这县委县政府宿舍区里领导住的地方,还设计得很有现代化的味道。   摇控的院子铁栅门,摇控的车库门,轿车驶入车库后,库门自动的关上了。   向天亮为之大乐,这乘着陈美兰的车一路过来,只要躺在车后座上,就不会让别人看到了。   陈美兰先下的车,一手提着从农贸市场买来的菜,一手拉着向天亮,经过一条长约三四米的过道,就到了客厅里。   “嗯,这房子不错嘛。”向天亮一边打量一边赞道。   陈美兰微笑着道:“那你为什么不住这里呢?”   “我不是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么,对于滨海这样的穷县来说,县委领导住的地方,实在是太过奢华了。”向天亮一边坐在沙发上,一边摇着头。   “是呀,比市委领导住的还好,一共三十二套别墅呢。”   “我的乖乖,滨海县有这么多副处级以上的官员吗?”向天亮叫了起来。   “十一位常委,加上你们县政府那边五位,还有人大政协各三位,以及检察院法院两个头头,再加上两位离休干部和八位退休干部,一共三十四位,要是都住在这里,还不够住呢。”   “对啊,三十二套别墅,三十四个官员,这不是不够住吗?”   “哪里呀,我听说了,有不少老家在本地的,都住在自己的家里,还有像你这样不愿意住在这里的,所以,还有七套空着呢。”   “杨姐住在哪里?”   “我住的是二十七号楼,她住我隔壁,二十八号楼。”   向天亮一听,咧嘴乐了,“陈姐杨姐成了邻居,干事就方便喽。”   “你要是住进来,就更方便了。”   说着,陈美兰蹭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两个人一阵狂热的吻。   向天亮感到了怀里女人的火热,“怎么,想了?”   “嗯,想死了。”   “就在这里?”   “卧室在楼上呢。”   向天亮抱着陈美兰,沿着弧形楼梯往上走,“陈姐,杨姐来了怎么办呢?”   “讲究先来后到嘛。”   “呵呵……是吗?”   陈美兰搂着向天亮的脖子娇笑,“再说了,我是副书记,碧巧是副县长,我是领导,领导先上呗。”   “呵呵,说得是,说得是,他妈的就是领导优先啊。”   进了卧室,向天亮将陈美兰扔到席梦思床上,然后一个饿虎扑食,压在了陈美兰的身上。   轻车熟路,自家的承包田里,可以尽情的耕耘,向天亮很快的冲进了一片汪洋之中……   许久,陈美兰睁开一双丹凤眼,柔情似水的盯着向天亮的脸,目光中,竟然还带有某种不可言谕的期待。   向天亮岂会不懂?近来他那方面的功力是大为增强,驾驭女人和从政为官,可谓同步前进。   关于女人这本书的学习,向天亮自认为早已入门,关键是他的自信心大大的提高,一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在床上时不顾一切的疯狂,他忍不住诡异的坏笑起来。   “呵呵,我说臭娘们,是不是又想要了?”   “小混蛋,知道了还说个啥?”陈美兰扑过来,在向天亮肩上拧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又粘了上来,“唉,没办法,谁让你这么厉害的呢。”   偿到了性爱甜头的女人,的确有梅开二度的念头,见到心仪钟情的男人,最最理智的思绪防线也会崩溃。   向天亮又一次把女人修长的娇躯揽到怀中,一个翻身压了上去,又一次冲进了泥泞的沼泽地……然后,他一边心里得意着自己的男性魅力,一边抚摸着女人俏丽粉红的脸庞说道:“陈姐,我怎么,怎么就感觉我们两个人,像狼狈为奸的样子呢?”   “唉,狼狈为奸就狼狈为奸,来,来吧。”陈美兰双手搂着向天亮的脖子,一边送上热烈的香吻,一边扭动身体,一边小声的说着,“谁让我,谁让我对你这个坏得透顶的小混蛋,恨也恨不起来呢。”   “不过,陈姐你要记住,一定要小心从事哟。”   “我相信你,所以我不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哦。”   “你不是说过么,这是刀尖上跳舞呢。”   “嗯,像是刀尖上跳舞,好刺激好激动。”向天亮被陈美兰的动作搞得有些感动,嘿嘿一笑说道,“书记同志,鉴于你在床上的表现良好,我保证以后尽量配合你的工作。”   “别呀,是我配合你的工作呢。”   “那你以后是听我的了?”   “当然,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啊?”   “但是,本书记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一个星期,要到我家来报到一次。”   “呵呵,不成问题,不成问题。”   “八爷,能,能做到吗?”   “臭娘们,八爷几时,几时说话不算数啊。”   “是,是么,我,我喜欢你叫我臭,臭娘们。”   陈美兰把向天亮搂得更紧,生怕掉了似的,“八爷,你,你来点狠的吧……”   向天亮怒吼一声,提起精神,展开了疯狂的打击……   ……   终于,是楼下的开门声,惊醒了甜梦中的向天亮和陈美兰。   “是碧巧来了。”陈美兰嘟噜道。   向天亮哦了一声。   果然,楼下传来了杨碧巧的笑声。   “咯咯……美兰呀,快到七点了。”   向天亮不解的看着陈美兰,“什么意思啊?”   “嘻嘻,七点前你归我,七点到八点半归她。”一边说着,陈美兰一边坐起身,看着墙上的钟笑道,“这个碧巧,还差二十分钟呢。”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你们两个臭娘们,还真想瓜分我啊。”   “就是瓜分你,怎么着呢?”陈美兰大声的娇笑。   “我饿了。”向天亮叫道。   陈美兰笑道:“我去烧菜呀,保证八点半准时开饭,把你喂得饱饱的,让你还是那么的生龙活虎。”   “晕死啊。”向天亮无奈的笑了。   这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杨碧巧推开门走进了卧室,“八爷,总得给我留一点吧。”   “呵呵,留了,留了。”向天亮乐呵不已。   “咯咯……美兰姐,我没打扰你们吧?”杨碧巧笑着坐到了席梦思床上。   陈美兰一脸的心满意足,“碧巧,你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哟。”   “什么位置,怎么摆正呀?”杨碧巧笑着问道。   陈美兰娇笑道:“我是副书记,你是副县长,你说谁领导谁呢?”   “咯咯……我知道我知道,副书记领导副县长,这还用说吗。”   “嘻嘻,所以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嘛。”   杨碧巧笑着说道:“陈姐,做人可要讲点良心,我的位置摆得还不够正吗,我觉得,我的位置摆得很正嘛。”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呵呵,两个臭娘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就在这时,卧室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是向天亮的手机在响。   杨碧巧拿过手机,递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打开手机,放到耳边一听,马上脸色一正,捂住手机说道:   “嘘……陈姐,是你家老许的电话。” 第0558章 老许的托付   老许就是许西平,陈美兰的老公,现任市财政局局长。   清河市曾经有个暗中存在的政坛“铁三角”,副市长洪成虎、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余胜春、市财政局局长许西平。   “铁三角”有许多共同点,都是清河市市区人,出身官宦世家,年少得志,人脉广泛,年轻时互为交好,踏入政坛后,为了各自的利益,公开唱着“对台戏”,暗中却互为盟友。互相利用,互相支持,共存共荣,是一个特殊的利益“共同体!”   副市长洪成虎“进去”后,“铁三角”缺了一角,向天亮当仁不让,不自量力,自信满满的加入,与余胜春和许西平组成了新的铁三角。   一如既往的,新的铁三角没有对外公开,而且公开的立场是截然不同,余胜春投靠的是市长高尧,许西平和市委书记刘如坚走得很近,而向天亮,是市委副书记方应德手中的重要棋子。   陈美兰惊讶的看着向天亮。   她没有想到,向天亮会和自己的老公有着暗中的联系。   向天亮和许西平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关于这个新的铁三角,连作为许西平妻子的陈美兰都不知道。   “老许,你好啊。”向天亮脑袋靠在陈美兰身上,双腿翘在杨碧巧的肩上,拿着手机大大咧咧。   电话那头,许西平显得很兴奋,“小向,恭喜你高升了。”   “高升什么啊,一个破副县长,哪像你许兄啊,听说要去中央党校学习了吧,一年以后,等你从京城回来,起码得是副市长了吧。”   “哈哈,你这家伙,消息够灵通的嘛,是美兰告诉你的吧?”   “对了,是陈姐告诉我的。”   “唉,一年的全封闭学习,算是苦日子吧。”   “所以,应该是我恭喜你么。”   许西平笑道:“你啊,就知足吧,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市商业局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呢。”   “呵呵,感谢组织,感谢领导呗。”   许西平问道:“余胜春的工作安排,你知道了吗?”   “不太清楚,如果不出意外,老余应该是外放了吧。”   许西平道:“对,已经定下来了,他将在明天赶赴南河县,正式出任南河县县委书记,同时兼任县人大常委会主任。”   “哟,这不跟我成了邻居了么。”   “你小子高兴吧?”   向天亮笑着说道:“当然了,我们滨海通往外界的公路,必须通过南河县,其中至少有二十公里的路程,这条公路马上要改建为水泥路面了,我正发愁南河县不能配合、跟我们滨海县讨价还价呢,有老余坐镇南河县,问题迎刃而解啊。”   “哈哈,你就折腾老余去吧。”   向天亮问道:“老许,你去中央党校学习的具体时间定了没有?”   “定了,正月十六启程,正月十八报到。”   向天亮道:“怎么这么急啊?”   “可不是么,一个星期内完成工作交接,忙哟。”   向天亮笑着问,“老许,一年时间见不着了,你不能就这样说走就走吧?”   “哎,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呵呵,什么意思么,你知道的。”   “敲竹杠啊?”   向天亮笑道:“本来么,我还不想找你,可既然你打电话找上门来,我岂能放过你呢。”   “我就知道你小子,专门做顺着杆子往上排的事情。”   向天亮说道:“老许,我们的分工已经确定了,我呢,分管全县的农业工作,你是知道的,我们滨海县的地质条件十分恶劣,百分之六十的土地是盐碱地,要想滨海农民脱贫致富,土壤改造是必由之路,这土壤改造是任重道远啊,在当今的商品经济社会里,没钱能改造吗,所以,你要在离任财政局长之前,为滨海人民作一次较大的贡献。”   许西平大笑不已,“哈哈,要钱就是要钱,你别找那么大理由行不行?”   “呵呵,我还有一条最重要的理由没有说呢。”   “什么理由啊?”   向天亮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攀上陈美兰胸前的高峰,一边对着手机说道:“这还用说吗,贵夫人出任滨海县委副书记,不能空着手来吧,没有一千万,也得整个五百万,不然的话,同志们说话就难听喽。”   许西平问道:“哟,还一千万五百万,怎么个说法呢?”   “你要是不批点钱,陈姐可就忒没面子了,用我们滨海人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呗。”   许西平骂道:“呸,谁是绣花枕头了,你老婆才是绣花枕头,你们全家都是绣花枕头。”   “呵呵……我没有老婆,你怎么骂都行啊。”   “哈哈,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向天亮道:“我就两个要求,一是预算外资金,二是专款专用,专门用于盐碱地的改造,省得被县财政局截留,至于多少么,你就来个多多益善吧。”   电话那头,许西平稍微停顿了一会,“行,看你在滨海混得不很容易,我这次就咬咬牙帮你了,给你三百万元,别嫌少了。”   “三百万?一百二十万人口,平均每人二点五元,杯水车薪么。”   “你要嫌少,我就一分都不给,你想要,就在这七天之内来找我。”   向天亮忙道:“要要要,有钱不要,你当我傻啊。”   “但是。”   “哎,但是什么?”   许西平笑着说道:“但是,我可是有条件的。”   “得,来事了,你老许也是个惹不起的主,别忘了这国家的钱,又不是你自己腰包里的钞票。”   “小向啊,我不是开玩笑。”   听出了许西平话里的认真劲,向天亮也一本正经起来。   “老许你说,我听着呢。”   许西平道:“小向,我是有事相托。”   “放心吧,你老许的事,就是我的事。”   “小向,是这样的,你了解高尧市长的毛病,他打过我家美兰的主意,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恐怕他早就得逞了,现在我要去中央党校学习一年,我放心不下啊。”   向天亮一听,斜了陈美兰一眼,咧着嘴乐了。   “老许,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过来人,你不懂,这女人啊,独守空房一年,难呗。”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是说,陈姐会红杏出墙?”   这话一出,陈美兰立即出手,在向天亮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坐在床边的杨碧巧,则掩着嘴窃笑不已。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将耳朵凑到了向天亮的手机旁边。   只听得许西平叹道:“女人嘛,难说哟。”   “嗯,老许你说得有道理,女人那点事,是说不清道不明。”   许西平又道:“说白了吧,我是怕高市长死灰复燃,乘虚而入。”   “不错,很有这个可能。”   许西平强调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为什么?”   “因为高市长至今没把老婆调过来,用心很明显嘛。”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老许,这事你还真得重视,高市长对陈姐是一见倾情,陈姐又要独处一年,要是不小心,很可能会一拍即合啊。”   陈美兰听很瞪了向天亮一眼,又狠狠的在他胸前拧了一下。   “所以,小向啊,我把你陈姐托付给你了。”   “托付?”向天亮故作不解,一边还冲着陈美兰坏笑。   “是啊,这一年,你要把你陈姐给我看牢了,她待在滨海我是放心的,但她要是来滨海,我心里没底啊。”   向天亮嗯了一声,“老许,你放心吧,陈姐就交给我了,只要有我在,我决不让别的男人碰她一下。”   “小向,拜托了啊。”   向天亮轻轻的笑起来,“老许啊,我办事你放心嘛。”   终于,通话结束了。   向天亮有些发呆。   杨碧巧拿过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哎,发什么呆呀?”   “我,我一边和老许称兄道弟,一边和陈姐同床共枕,是不是太坏了呢?”向天亮喃喃自语。   陈美兰冷冷的一笑,“称兄道弟?你以为呀?”   杨碧巧也笑了,“小向,时代不同了,为兄弟两肋插刀这句话,可以改成插兄弟两刀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有事瞒着我?”向天亮怔道。   陈美兰对杨碧巧道:“碧巧,你来说吧。”   杨碧巧道:“美兰姐和我来滨海县上任之前,老许带着美兰姐和我去见了市委书记刘如坚,刘书记吩咐我们两个,到了滨海县之后,除了自己站稳脚跟,主要任务就是限制你,刘书记说,张衡书记和陈乐天县长因为年龄和政绩所限,并不足为虑,只有你向天亮才是一个不可小视的角色,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必须限制他灭掉他,打击向天亮,就相当于打击了方应德副书记。”   “哦,老许怎么说?”向天亮问道。   杨碧巧继续说道:“老许现在是紧跟刘书记,他去中央党校脱产学习一年,正是刘书记为他争取的,从中央党校出来,就意味着前途无量,老许他能不死心塌地吗?”   “可是,可是我们是有约在先的铁三角啊。”   杨碧巧笑道:“真戏假做,真作假时假亦真,你懂吗?”   “不懂。”向天亮大摇其头。   “傻。”陈美兰嗔了一声,撅着白花花的大屁股爬了起来,“我去烧菜了,让碧巧详细的告诉你吧。” 第0559章 这也是铁三角   陈美兰一走,杨碧巧冲向天亮秀了个媚眼,闭上嘴卖起了关子。   向天亮岂能不知杨碧巧的心思。   前有陈美兰,后来杨碧巧,厚此可以,但不能薄彼,一碗水总是要端平的,否则就会“后院”失火。   更何况,杨碧巧早已充满激情,连眼睛都冒火了。   所以此时此刻,工作已不重要,前途也算次要,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最最重要的。   好在向天亮早有准备,精神一振,鼓起余勇开始了第二次“镇压”。   副书记都给“办”了,副县长更是不在话下,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嘛。   战况一如继往的惨烈……   ……   终于,当向天亮身披浴袍,坐在餐桌前的时候,已经过晚上九点钟了。   面对美酒佳肴,向天亮旁若无人,狼吞虎咽。   向天亮那吃相太过难看,陈美兰和杨碧巧不得不笑起来。   “咯咯……真有那么饿吗?”杨碧巧一边笑问,一边为向天亮倒酒。   向天亮咽下一块鸡肉,瞪着双眼振振有词,“我容易么我,好比一个农民伯爷,连着在两块水田里辛苦耕耘,能不累吗?能不饿吗?”   “嘻嘻……那你多吃点,多吃点哟。”陈美兰笑着,一边为向天亮夹了两块鸡肉。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农民苦啊。”   陈美兰娇声笑道:“所以,你理解农民的穷苦,让你分管农业真是恰到好处,天作之合嘛。”   “呵呵……说得也是,我自己本身就是种田专业户,包括你们两块水稻田,承包着十几块粮田,分管农业我在行啊。”   杨碧巧笑着说道:“八爷,不管你承包了多少粮田,陈姐和我的田可不能抛荒了哟。”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向天亮呵呵一笑,举杯畅饮。   陈美兰也喝了一口酒,收起笑容说道:“天亮,你别以为滨海县是世外桃源,市里对滨海不问不顾,其实市里对滨海是虎视眈眈呢。”   “虎视眈眈?有这么严重吗?”向天亮颇是不以为然。   杨碧巧嗔了向天亮一眼,“八爷,从市里调到县里,别变成井底之蛙哦。”   陈美兰点着头道:“市委领导班子经过去年的调整,磨合期已过,逐渐的稳定以后,各方开始了发力,这首先表现在刘书记、高市长和方副书记三方开始了角力,其次,市委三方的角力,必然要波及到下面的县区和市直部门,具体表现就是下面的头头要选择站队,咱们滨海县也不例外。”   “那么,知道张衡书记和陈乐天县长站到哪边去了吗?”向天亮问道。   陈美兰道:“他们其实并没有闲着,据方副书记说,张衡投靠了刘如坚书记,陈乐天投在了高市长的门下。”   “确切吗?”   “方副书记的话还不可信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又问道:“陈姐,据你的观察,刘书记、高市长和方副书记三方,谁的实力最强啊?”   陈美兰微微一笑,“显而易见,刘书记占了上风,高市长和方副书记算是旗鼓相当。”   “一把手就是一把手,无形之中的优势啊。”向天亮感慨道。   杨碧巧笑道:“不仅如此,他们的强弱,更和上层的靠山有关。”   “哦,刘书记和高市长分别靠着谁呢?”   杨碧巧说道:“据方副书记所说,刘书记的靠山是省委副书记,高市长的背后站着常务副省长,相比之后,咱们的方副书记是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在支持,在省委的地位就弱势了一点,以前清河市是走私活动的重灾区,省委相对比较重视,江厅长的话语权要大一些,现在强调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江厅长自然少了不少话语权,方副书记的地位难免要被削弱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幸亏是三方争雄,就像三国演义一样,可以互相牵制,借力打力,要是二人转的话,强势的一方非把弱势的一方压扁不可。”   陈美兰娇声一笑,“方副书记很老到,避敌锋芒嘛,而且现在的形势,刘书记和高市长的斗争是主旋律,方副书记有充分的活动余地。”   向天亮又喝了一杯酒,左瞧瞧陈美兰,右瞅瞅杨碧巧,嘴上挂起一丝坏坏的笑容。   “那么,陈姐,杨姐,你们两个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杨碧巧抢着说道:“我么,不像美兰姐似的,有老许牵涉,离了婚的女人么,当然是跟着你八爷了,在公开场合,我会与陈姐保持一定的距离,仅限于私人友谊,总之,你怎么做,我也会怎么做,我和你保持一致。”   “杨姐,我对你非常的满意哟。”向天亮坏笑着,转向陈美兰问道,“陈姐,你的屁股坐在哪一边呢?”   陈美兰妩媚的一笑,“我呀,首先得装。”   “装?怎么装法?”   “嘻嘻,你不满意,我也没办法哟。”   “臭娘们,还不快说啊。”   陈美兰笑道:“我家老许呢,是真心实意投靠了刘书记的,你要小心一点,别怪我没提醒你呀。”   “我不是傻瓜,你家老许和我么,顶多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陈美兰又道:“俗话说,夫唱妇随,老许跟定了刘书记,所以我公开的立场,当然要向刘书记看齐,由此可以说明,在滨海县,我要和张衡书记保持表面上的一致。”   “呵呵,只要你别保持到刘书记张书记的床上去,我同意你这样做。”向天亮满脸都是坏笑。   “呸,我有那么贱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陈美兰啐了向天亮一口,“所以,在公开场合,我得与你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你是方副书记的人嘛。”   “嗯,这还用说吗,我是问你,你的屁股真正坐在哪一边啊?”   陈美兰白了向天亮一眼,学着他的腔调说道:“这还用说吗?”   “怎么说呢?”   陈美兰红起了脸,“我的屁股当然,当然坐在你这边么。”   “呵呵……”向天亮笑着问道,“陈姐,你知道吗,我想过你背叛我时,我该用什么方法惩罚你。”   “嘻嘻,顶多是老一套,打屁股呗。”   向天亮笑而不语。   杨碧巧笑问道:“到底什么方法呀?”   “杨姐,高市长不是对陈姐很着迷吗?陈姐要是不听话,我就想个办法,把陈姐送给高市长,呵呵……”   “你敢。”陈美兰娇嗔一声,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翻手一抄,握住陈美兰的手稍微一拽,陈美兰半推半就,顺势坐在了向天亮的腿上。   接着,向天亮不想厚此薄彼,另一只伸出去,把杨碧巧拉过来,放在了自己的另一条腿上。   “陈姐,杨姐,我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什么想法呀?”陈美兰和杨碧巧异口同声。   “咱们三个人,完全可以模仿我与老许和余胜春,组成一个滨海铁三角啊。”   “这主意不错。”杨碧巧赞道。   “你说怎么做吧。”陈美兰端起向天亮的酒杯,喂了几口酒。   向天亮说道:“他们都知道,咱们三个同出市建设局,只要稍稍打听一下,就能明白咱们是三位一体的,所以,咱们要先演一场戏,让他们所有人都认为,咱们只是表面的团结,其实却是各为其主。”   杨碧巧问道:“想法不错,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咱们有这个必要吗?”   “杨姐,你知道县里当前的工作重心是什么?”向天亮反问道。   “人代会要在正月十六召开,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又刚刚做了调整,那接下来的工作重心,肯定是调整各乡镇和各部门的领导班子,换人换岗,该调的调,该退的退,你管农业我管文教,起码分管范围内的部门领导要听招呼吧。”   陈美兰点着头道:“这是老规矩了,适当的调整是必须的。”   “所以,我想抓住时机演一场戏,让他们造成错觉,以为咱们各有一个小算盘,然后瞒天过海,把咱们的人尽可能的提拨上来。”   陈美兰笑着问道:“问题是,你八爷手底下有人吗,你不是说,你没有多少跟着你走的人吗?”   “其实我有。”向天亮胸有成竹的笑着。   “你真有人?在哪里呀?”杨碧巧笑着追问。   向天亮左拥右抱,双手在陈美兰和杨碧巧身上胡乱的折腾起来,两个人都穿着睡衣,里面空空如也,向天亮稍微的攀登几下,两个人就娇躯妖扭,赶紧双手搂紧了向天亮的脖子。   “八爷,你说呀。”杨碧巧催道。   “不会是吹牛的吧。”陈美兰激道。   向天亮道:“你们有所不知,滨海县的领导班子向来很不团结,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一个领导的退位,意味着他原有的部下,为数不少的人会被边缘化或靠边站,据我所知,在咱们滨海县,这样的人确实不少,比方说,教师界曾有上百人弃教从政,因为原县委书记的退休,他们就很不得志,又比如,三年前的七号台风正面登陆滨海,给全县人民的生命和财产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市委县委不管三七二十一,处理过七八十名副科级以上干部,他们中间,三年来背着沉着的政治包袱,只有少数人被提拨重用的。”   杨碧巧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把那些不得志的干部提拨上来。”   “正是如此。”   陈美兰问道:“可是,你准备怎么演这场戏呢?”   “呵呵……山人自有妙计,天机不可泄露矣。” 第0560章 官场如戏   在县委大院,正月的初八初九,都是最忙乎的日子。   初八是领导忙一年之计在于上班的第一天,会议一个接着一个,从上午到下午。连轴似的转。   初九主要是下属忙,成群结队的乡镇头头或部门脑脑,车水马龙似的往领导那里跑,听动向,讲感情,要政策,讨经费,或吹或拍,或磨或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年年都是忙,今年更加忙,县委常委换了两个,县政府领导换了两个半,新领导新思路,千算万算,摸准领导的思路最为要紧,最不济也得往领导办公室里挤,起码也是混个脸熟。   更何况县政府领导重新进行了分工调整,对大多数基层干部来说,等于掀开了新的一页,原有的关系如果不复存在,那么,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与新领导建立新的关系,有了新关系,就有了新秩序。   这年头,属于商品经济的时代,事可以不做,书可以少读,人脉不能没有,关系不能不搞,人脉就是通行证,关系等于生产力。   最要命的是,今年是换届年,换届意味着换班,到点下车的,可下可不下的,没了靠山的,犯了错误的,需要换岗的,等等等等,大家都要跑,跑能出官,跑能升迁。   有道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位置就那么一些,再变也多不了几个,而想占有的人却越来越多,仕途就像一条羊肠小道,大家都在拼命往上挤,潮涨潮落,机会均等,别人上去了,等于你就下来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次机会的失去,也许就意味着一辈子没了机会。   官场如戏场,你方唱罢我登场,领导就是主角,下属就是龙套,龙套始终要围着主角转。   午饭过后,县委大院难得的清静下来。   向天亮办公室,身后的墙上多了一张纸,红纸黑字,隶体的毛笔字,上面抄录了向天亮分管的部门名称。   这是丁文通的“杰作”,向天亮的字够呛,钢笔字写得不好,毛笔字根本不敢写。   “嗯,这字写得不赖。”向天亮念叨着,坐在办公椅上,脚尖在墙上一点,身体又转了回来,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丁文通,“但是,你的字写得有问题。”   “有问题?什么问题?”丁文通大惑不解。   “不但有问题,而且是问题非常大。”   丁文通仔细的看了一遍,挠着后脑勺说道:“可是,我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啊。”   “哼。”   “领导,我这是按照你的吩咐写的,没有写错么。”   “没有头脑。”   丁文通陪着小心道:“文通愚钝,请领导教导。”   向天亮忽地笑了起来,“字写得太好了,你说,领导办公室的墙上挂着秘书的字幅,这算怎么回事呢?”   “嘿嘿……要不,要不我重写一张?”   “去你的,写些狗爬字挂上去,我更不舒服。”   “那,那怎么办啊?”   “呵呵……”向天亮笑着摆了摆手,“下不为例,以后要注意维护领导的面子哦。”   “明白,明白。”丁文通点头哈腰的。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悠然的吸起来,“我说文通,咱们一个上午,接见了几个人啊?”   丁文通如数家珍,“到现在为止,领导你分管的部门负责人,基本上都来过了,民族宗教事务局、水利局、农业林业局、海洋与渔业局、土地管理局、风景旅游管理局、畜牧兽医局、农机总站、商业局,还有你联系的县农办、气象局、海事处,这些都来过了,没有来的,有工商局、招商局、海防检查站、晋川镇和西岙乡。”   “哦,还有漏网之鱼?”向天亮又转过椅子,看着墙上那张红纸。   丁文通笑着说道:“二十分钟接见一个,你的工作效率够高的,别人三天的活,你一个上午就完成了。”   “你不懂,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所谓的汇报工作,至少有四分之三的东西是假的。”   丁文通提醒道:“领导,还有工商局、招商局、海防检查站、晋川镇和西岙乡的负责人没有来,如果他们下午来了,你见不见?”   想了一会,向天亮道:“你记好了,我的规定是,上午见人,下午概不见人,如果他们来了,就帮我打发回去。”   “我觉得吧,晋川镇和西岙乡的领导上午来不了,情有可愿,海防检查站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来不来的无所谓,但工商局和招商局,你可得注意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这个工商局和招商局的头头,都有些什么讲究?”   丁文通道:“工商局是陈县长的地盘,他在工商局是根深蒂固,对领导你来说,是块难啃的骨头,而招商局呢,是姜副县长刚当上常务副县长的时候成立的,也就是说,招商局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现有十一名正式编制,几乎都是他的人,其中有六人还和他沾亲带故,三人是他的朋友或故旧。”   “他妈的,把政府机关当成自己的家了。”向天亮骂道。   “总之,你要是搞定了工商局和招商局,下面的工作就好做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明天下午下班之前,你把工商局和招商局的相关情况搞清楚。”   “有什么具体要求?”   “光辉事迹我不要,我要的是问题和毛病。”   丁文通笑了,“我明白了。”   “还有,上午来过的各个部门,他们会在三天内上交部门的详细资料,你要及时查收,及时的交给我。”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丁文通上前一步,拿起电话听了一下。   “是罗主任,问你中午有没有空。”   “有啊。”   “他说要到你这里来一下。”   “行。”   县府办主任罗正信还是迈着四方步,戴着大茶缸,悠哉悠哉的。   向天亮陪着罗正信在沙发上坐下,“老罗,你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了?”   “呵呵……耍嘴皮子,我甘拜下风。”向天亮翘起了二郎腿。   罗正信笑着问,“上午忙吧?”   “可不,走马灯似的,接二连三啊。”向天亮笑。   罗正信看着向天亮,“一个上午,就全部搞定了?”   “全部?不不不,该来的都来了,不愿来的除外。”   “这话说得有点意思。”   向天亮微微一笑,“怎么,你是来关心我的?”   “去,我自己都忙不过来,我管你的破事干嘛。”   向天亮心里一乐,丁文通说得对,罗正信的“关心”有些过了。   “老罗,就工作效率来说,你得向我学习,我一个上午就基本搞定了,你快不快?”   “哟,你真的都搞定了?”罗正信问道。   “我还能骗你老罗吗?”   罗正信翘了翘大拇指,“你行,我没你这能耐。”   向天亮笑着说道:“所谓的汇报工作,不过是形式主义,特别是第一次见面,就是谈上三天三夜,也谈不出什么名堂来,不就是见个面认个门,认识一下嘛。”   “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我受教了,受教了。”罗正信笑道。   向天亮斜了罗正信一眼,“老罗,你到我这里来,不光是为了受教吧?”   “哈哈,算你说着了。”罗正信笑着问道,“老黎到你这里来过了吗?”   “老黎?哪个老黎啊?”   “县教委主任黎赤水呗。”   向天亮奇道:“老罗,你有没有搞错啊,教委已经不归我分管了,老黎他没有必要来向我汇报工作吧。”   “真没有来找过你?”   “真没有。”   “这就怪了。”罗正信嘀咕了一句。   向天亮瞅着罗正信问,“什么意思?”   罗正信微笑着说道:“可是,他在见过杨副县长之后,又到我那里坐了一会,所以,我以为他一定也会来你这里坐坐,毕竟你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嘛。”   “人走茶凉,事过境迁啊。”向天亮感叹道。   “哎,老黎可不是那种人。”   向天亮点头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和老黎的关系,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教委有困难,我作为分管领导,解决教委的困难是责无旁贷的事嘛,而你老罗和老黎的关系就不同了,你既是老黎的学生,又是他弃教从政的引路人,几十年的交情,深厚啊。”   罗正信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我承认,我和老黎是几十年的友情,算是亦师亦友吧,但老黎非常非常的佩服你,他说教委的困局,如果不是你出手,根本是解决不了的。”   向天亮急忙摇手,“别别别,你再说肉麻话,我会晕过去的。”   罗正信笑了笑,“天亮,你不想知道老黎为什么找我吗?”   “你们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他来县委大院办事,能不去你那里坐坐吗?”   罗正信道:“可是,他这次来找我,是因为遇到了一个难题,而且是大难题。”   “大难题?什么大难题啊?”   “而且,老黎遇到的大难题,恰巧与你有关。”   向天亮心里一乐,好吧,好戏总算有点眉目了。   “还和我有关?老罗你快说,老黎究竟遇到了什么难题?”   罗正信问道:“你在春节前,是不是和老黎一起,搞了一个滨海县未来五年的教育发展规划?”   “不错,那是我少有的呕心沥血之作啊。”   罗正信道:“可是,你的那个规划,被人给否了。” 第0561章 按剧本出演   向天亮听了罗正信的话,急忙问道:“什么什么,我的那个县未来五年教育发展规划被否了?”   “是被否了。”罗正信点着头。   “被谁给否了?”   “你猜。”   “老黎?不会吧,那个规划的文字组织,是由老黎执笔完成的,这里面也有他的功劳啊。”   “不是老黎。”   “难道是陈县长,要么,是张书记?”   罗正信摇了摇头,“你可能意想不到。”   “谁?”   “新来的杨碧巧副县长。”   向天亮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老罗,你找我寻开心啊?”   罗正信端起了他的胖脸,“我在说一件严肃的事情,向天亮同志。”   “是真的?”   “千真万确。”   “这……杨副县长是怎么否定的?”向天亮的脸,不知不觉的有点拉长了。   罗正信道:“据老黎说,杨副县长看了规划以后,说了八个字。”   “哪八个字?”   “纸上谈兵,异想天开。”   向天亮有点发傻,惊讶的张着大嘴巴,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罗正信端着大茶缸喝了几口,眼睛发出的锐利目光,却都落在向天亮的脸上。   他在观察向天亮。   向天亮在清河工作的时候,和杨碧巧副县长是市建设局的同事,交情不浅,关系颇近,可她刚刚上任就对向天亮“下手”,这怎么可能呢?大家不相信,罗正信更不相信。   罗正信觉得自己已经相当接近向天亮了,可越是接近,却越是看不清向天亮的内心。   向天亮当然知道罗正信在观察他,这方面的敏感性,罗正信就是再活几十年也比不上他。   所以,向天亮尽量让自己装得自然而然。   呆了一会,向天亮终于开口问道:“老罗,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详细的说给你听吧。”   原来,就在午饭前,罗正信正要起去食堂,县教委主任黎赤水就闷着头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老黎,来得正好,一起去食堂,吃了饭再回去。”罗正信忙着招呼。   黎赤水将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自己也一屁股坐下,闷声闷气地说道:“我不吃了。”   “咦,谁惹你了?”罗正信走过来问道。   “我去见了新来的杨副县长。”   罗正信点着头道:“我知道啊,杨副县长分管教育,你当然要见她了。”   “她把我交给她的规划给否了。”   “规划,哪个规划?”罗正信问道。   “就是向副县长搞的县未来五年教育发展规划,春节前我不是给你看过了吗?”   其实,这个《滨海县未来五年教育发展规划》并不是向天亮的杰作,他只不过提出了这个题目和指导思想,规划的真正设计者,是他的红颜知己林霞。   林霞调来滨海一中任教之前,在市第一中学担任过教导主任、副校长、代校长,对教育颇有研究,设计这样的规划可谓水到渠成。   当然,林霞的“成果”,公开出来就是向天亮的杰作。   规划洋洋洒洒,三万三千多字,在罗正信和黎赤水等内行人看来,比那些书堆里爬出来的专家要强上一百倍。   罗正信噢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个规划搞得很好嘛。”   “你也认为搞得很好?”黎赤水问道。   罗正信笑道:“岂止是我,张书记、陈县长他们看了,都是高度评价啊。”   黎赤水道:“我本来预计把规划交给杨副县长审阅以后,再提交给县长常务会议和县常委会,争取在正月十六召开的县人代会上通过,并尽快予以实施,可是现在,唉……”   罗正信问道:“杨副县长是怎么否定的?”   “她不签字,她说她刚上任,不了解情况,没法做出判断,她那里通不过,我就没法往上交,规划就拿不到常委会和人代会上去,你说,等她进入角色,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这不等于把规划给否了吗?”   “折腾,折腾啊。”罗正信摇头不已。   黎赤水叹息着,“对不向副县长,没脸见他喽!”   ……   听完罗正信的叙述,向天亮苦笑了一下,“完了?”   “你还想怎么的?”   向天亮装出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理解,新领导否定老领导,这是客观规律嘛。”   “可是,我不太明白。”   “不太明白什么?”向天亮问道。   罗正信吞吞吐吐道:“我以为,我以为你和杨副县长,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呢。”   “呵呵……”向天亮暴笑了几声,“老罗啊,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向天亮开始蒙蔽罗正信。   按剧本出演,是既定的方针。   蒙蔽的要义所在,是将自己的目的和意图深藏起来,使对方无法发现而麻痹大意,或者用假幌子使对方无从辩认,信以为真,然后,便有了条件和时机,从容完成自己原定计划。   对于对手来说,蒙蔽就是蒙住他的眼睛,或搅乱、误导其视线,蒙蔽主要的办法有鱼目混珠,将假靶子树得一本正经,让敌人信以为真,尔后我方声东击西,或者是障眼法,做很多动作让敌方难分真假,疲于猜疑与应付,或者熟视无睹而放松警惕,另外,掩饰我方弱点也是蒙蔽的功用。   蒙蔽有三大类方法,或在外表上伪装己方的实力,以欺瞒敌人,或者误导敌人,使其陷入混乱,也可以面对强敌,避实就虚,以计图之。   当然,蒙蔽有善意恶意之分,意图良好而使用之,则无可厚非,同时,懂得蒙蔽之后方可识破、对付奸诈行骗者,不可因其多被贬斥而不屑一顾。   蒙蔽别人最关键的,在于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和目的,声东击西,深藏不露,不能让人发现,更不能让人预见,所以,诈者蒙蔽他人时,常玩的把戏便是声东台西,假装瞄准一个目标,煞有介事地样攻一番,其实暗自瞅准别人不留心的靶子,然后,伺机施以致命打击,有时候,他似乎不经意间流露出自己的心思,实际上,是在骗取他人的注意和信赖,目的在于突然发难而出奇制胜。   蒙蔽别人绝非奸邪之人的专利,它亦可用于达成这好事善举,例如在人际交往中,人们都是怀着一定的目的展开交际活动的,或者为了寻求友谊,加深感情,或者为了交流切磋,互通信息,或者为了寻求合作,获得利益,或者为了求得帮助,摆脱困境,一般的情况,交际双方有了明确的交际目的,便于双方的互惠互动,可以互相呼应,但有时候,交际目的过于显露,反而会有碍合作,不利于交际目的实现,这就需要隐蔽自己的交际目的。   使用蒙蔽手段的时候,要虚得合情合理,让对方真假难辨惺惺作态,就是装模作样做给对手看的姿态,这种姿态要合情合理,也就是说,不能与现实生活的差距过大,要虚得大致符合当时、当地、当事人的实际状况,因为人对是非的判断,靠的是知觉,知觉的正确与否,依赖于过去实践的知识和经验,当对手的虚拟同自己过去实践的知识和经验相吻合或一致时,知觉就产生一种认同感,就对对手的虚拟予以理解、认可。   在实际运用中,作为对手,对方总是抱有某种程度的戒备与警惕的,对你所说的,本能地会产生怀疑,这就更需要谨慎小心,于合理上下些功夫,有时候,不妨来一点真真假假,造成一种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的混饨局面,比如不说具体,让你莫测高深,这时候,对手的知觉是,实亦实,虚亦实,于是,也就自然而然地相信你虚拟的全部内容,而落入你所设下的圈套。   有时候,说虚话技艺圆熟者,经常使用“有几分真”的谎言来使人信以为真,其蒙蔽性就非常之大。   蒙蔽也可以使用言谈举止来示意,示意的主要表现形式是言语,同时,应当辅以情感、神态,动作、语调等的帮助,对手对你的虚拟接受程度,取决于对你的示意的感知与理解的深浅,自己的示意越明晰、越确切、越执着、越有诱惑力,对手的感知与理解力就越强,从而,导致其产生错觉的概率也就越高。   因此,可以说,示意,是在操纵对手的知觉,虚拟一旦实施,摆在自己面前的,既要千方百计调动对手的情感,使他对自己建立起足够的信任,又要竭尽全力维护自己的虚拟,使对手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要让对手明白,如果不相信你所说的,那么,便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只有相信你所说的,自己才能获得利益,这是将一个充分必要条件的假言推理树立在对手眼前,迫使他只能作出“相信你所说的”这惟一的选择。   罗正信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自己也叨上一支,然后拿着打火机,为两支香烟分别点上了火。   “天亮,你这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是什么意思啊?”   “老罗,你其实心里很清楚吧?”向天亮微笑着反问道。   罗正信微微的点了点头,“大家都认为,陈副书记和杨副县长,是来滨海帮你站台的。”   “呵呵,我本来也是这么希望的。”   罗正信笑道:“大家都说啊,两位女领导和你是一伙的呢。”   “确切的说啊,我们是从一个窝里出来的。” 第0562章 真真假假   向天亮一会儿笑,一会儿愁,把罗正信搞糊涂了。   就罗正信的了解,他是不相信向天亮和杨碧巧不是一伙的。   他其实看出来了,向天亮表里不一,在故作镇定。   罗正信记得不错,所谓的县未来五年教育发展规划,是向天亮上任以来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当时他一脸的自得,罗正信印象深刻。   如果杨碧巧真的将县未来五年教育发展规划否定,并且另起炉灶,等于是打了向天亮的脸,以向天亮的脾气,一定不会善罢干休。   论察言观色,罗正信也是老手了,他现在想肯定,向天亮和杨碧巧的这种较劲和对立,到底是不是千真万确。   在官场里,交心交底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向天亮和罗正信相识还不过一百天。   从一个窝里出来的?这话说得,实在太有意思了。   “哈哈……有趣,有趣,从一个窝里出来?天亮啊,你干吗不说是从一个被窝里出来的呢?”   向天亮坏坏的笑了笑,“我倒是想一个被窝啊,老罗,你帮我掇合掇合。”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啊。”   向天亮指着罗正信笑,“老罗,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阴险哟。”   罗正信摇了摇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那个规划中,也有我的利益在里面啊。”   “你那是蝇头小利而已,不就是一点钱么,而我损失的却是政声名声,孰轻孰重?”   “你说得对,规划如果真被否了,你的损失是比我的大。”   领导退位,继承者否决或调整前任的决策,本就无可厚非,可向天亮还在台上,仅仅是转岗而已,倘若规划被否,这面子就丢大了。   至于罗正信,那个规划里确实有他的利益存在。   蛇有蛇路,虾有虾道,罗正信能在县委大院里立足,自有他的一套。   比方说捞钱,罗正信就与别人不同,有的人大权在握,收点礼物钱财是家常便饭,但他不收礼却是出了名的。   罗正信做得极其隐秘,他老婆有个远房三姨妈,这个三姨妈有个女婿,这个女婿的娘舅的女婿的老丈人,有一家不过百人的建筑公司,却是罗正信独资开设的。   而且,这家建筑公司十分低调,不做大项目,不与同行抢生意,有甘于平庸,甘于做些别人不屑理会的小项目。   比如全县教育系统的校舍改造和维护,利润微薄,很少有人愿意去做,但罗正信的建筑公司却乐此不疲。   安全,是罗正信的第一追求。   向天亮那个县未来五年教育发展规划,其中一块就是全县校舍的建设、改造和维护,总投资达到八千五百万元,罗正信要的就是这块利益。   有黎赤水坐镇县教委,只要向天亮的规划得以通过,罗正信的利益就到手了。   可是,罗正信的这个秘密,被黎赤水不经意的告诉了向天亮。   向天亮为了蒙蔽罗正信,让他相信自己和杨碧巧的对立,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也就是说,《滨海县未来五年教育发展规划》里,向天亮和罗正信有着共同的“利益”。   为了让蒙蔽做得更有效,向天亮正是利用罗正信对共同点具有的认同心理,站到对手的角度上,设身处地地为对手的利益说话,使对手感到自己是在为他好,双方的利益是一致的,并适当的使用一些缓解对方警惕性的言语,如诸葛亮的“事须三思,免致后悔”,现代社会的诸如“考虑到我们双方的利益”“这是人人皆知的”“早就如此”“聪明的人都会这样做”之类,如此,对手的防线最终才会崩溃,自觉不自觉地会相信你的虚拟。   做一些表面看来毫无意义甚至愚蠢的事情,也可以麻痹敌人,分散敌人的注意力,然后趁机行动,这种蒙蔽方法着眼干扰乱对手视线,就好像是虚晃一枪的障眼法。   还有另一类假动作,是设法隐藏己方的实力,同样也可以达到令敌人大意的蒙蔽目的,而有的假动作,意在激起对手的好奇心,进而使其猜疑,达到分散对手心绪的目的,甚至还可以缓解自己的紧张。   至于给对方带来的心理效果,则在于搅乱对方的情绪,如果一面表现随意一面与人交谈,会给人心不在焉的印象,对方也会产生被轻视的心情,感觉到被轻视,反过来说就等于承认了对方的优势。   此外,由于你采取这种若有所思的态度,一旦对方提出不易回答的问题,想通过观察了解你的内心,也可以用没有听清楚重要的部分为借口,而将话题岔开,也就是说,由于采取了这种策略,就可以在你与直接相对的对方之间留下回旋的余地。   也许有人认为,这种作法不光明磊落,然而,为了牵着对方的鼻子走,偶尔也须要配合这种搅乱战术,假动作的共同之处便是障敌之眼,扰乱对方视线,其实,做假动作除了能制胜外,还能用于防守,进行自我保护,捕杀按直线飞行的鸟儿容易,捕杀变换路线的鸟儿却很难,如果不怀好意的人想算计你,你务必经常改变举动的方式方法,使其迷惑,才能棋高一着,棋艺高绝者,就从不走正中敌手下怀的棋子,更不会让敌人牵着鼻子下棋,反之,若按习惯一成不变地行事,别人就会摸着你的规律,欲想加害易如反掌。   知彼知己,百战百胜,这是一定的不易之理,但是,双方都做到知彼知己,那就百战不能百胜了,所以,你必须要知己,同时希望彼不知己,你必须知彼,同时希望彼不能知你,知与不知,权不在你,希望彼不能知你,这种权力却在你自己,你的真相完全显示,对方向你弱点进攻,你必失败无疑,只有把弱点装成优点的假像,将真的装成假的,假的装成真的,使对方以为自己认识错误,中止进攻,才能转危为安。   这种蒙蔽方法乃为“虚者实之”的应用,需要天衣无缝的掩饰技巧,更应该有刀架脖子不低头的胆量,方可达到目的,“虚而实之”的烟幕术,还可以变化为“避实去虚”的主动进攻中使用的蒙蔽,绕开了对手的强大之处,也就意味着掩盖了自己的弱处,让对手疲于防守而难以进攻自己。   看着向天亮,罗正信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   “规划被否了,你的面子怎么办?”   向天亮苦笑,“老罗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比我聪明,你自己一定有主意。”罗正信看着向天亮笑。   “呵呵,你想套我的话吗?”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去你的,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懒得理你了。”   向天亮故作沉思状,“老罗,我想先静观其变,你看如何?”   “软了一点。”   “老罗啊,我这是将心比心。”   罗正信问道:“怎么个将心比心?”   向天亮道:“我也是刚刚出任副县长一职,我分管的也都是新部门,在以后的工作中,我难免也要否定前任分管领导所作的决定,如果我马上和杨副县长对着来,以后我自己也不好开展工作啊。”   罗正信点了点头,“嗯,这倒也是。”   “再说了,在市建设局工作的时候,我和杨副县长关系还过得去,她一上任就这样做,我怀疑其中另有原因。”   “你是说,还会有陈副书记的事?”罗正信又问道。   向天亮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不好说,说不好,但陈副书记和杨副县长亲如姐妹,在市建设局是尽人皆知的。”   “是闺蜜。”   “对,在市建设局财务处,陈副书记是处长,杨副县长是副处长,两个人搭档八年,从来没红过脸。”   罗正信道:“这么说,陈副书记能管住杨副县长了。”   “废话,副书记当然比副县长大多了。”   “这么说,陈副书记和杨副县长是一伙的了。”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你能不能把‘这么说’这个口头禅去掉啊。”   罗正信哈哈一笑,“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叹息了一声,“老罗,我的日子不好过啊。”   “你少来,刚升为副县长,你还想怎么着?”   向天亮夹着香烟的手,在空中转了几圈,低声地说道:“上面这么安排,咱们这县委大院啊,有点混沌了,有点混沌了。”   罗正信乘机说道:“我还真想问问呢。”   “问什么?”   “那个,那个新来的陈副书记,到底是谁的人啊?”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她老公的人呗。”   “哈哈,我没说是你的人哟。”   向天亮笑着说道:“老罗,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只要搞清其中的明堂,你就知道陈副书记是谁的人了。”   “什么事啊?”   “陈副书记的老公许西平,是市财政局局长,马上要去中央党校学习,中央党校,全省才五个名额,出来肯定是高升啊,谁推荐他的,嗯?”   “哦,我明白了。”   “你啊,自己琢磨去吧。”   罗正信从向天亮的办公室出来,并没有回到自己那里去,而是上了楼梯。   向天亮这家伙,太过淡定了。   这个情况很重要,必须赶紧告诉县长陈乐天。 第0563章 新情况新问题   罗正信没有想到,还没到三楼,县长陈乐天的电话先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老罗,你马上到滨海大厦来,九楼,九零六号房间。”   罗正信不敢怠慢,下楼上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滨海大厦。   一路上,罗正信心里不住嘀咕,大中午的,下午还要上班呢,陈乐天跑到滨海大厦干什么去了。   更让罗正信意外的是,滨海大厦九零六号房间里,不只坐着陈乐天一个人,还有纪委书记徐宇光和统战部长黄磊。   “三位领导,你们可真够清闲的,开会开到宾馆来了。”   不等招呼,罗正信笑着,自己主动的坐了下来。   在三位领导面前这样随便,罗正信有这个资格。   陈乐天和徐宇光、黄磊都曾经是军人,号称滨海铁三角,三个人有个共同点,就是文化程度都不太高,顶多是高中毕业,与之相比,罗正信中专毕业,还曾在省师范大学进修三年,算得上是高学厉了。   更何况就资历上论,徐宇光和黄磊与陈乐天结盟的时候,和罗正信的级别是相同的。   在铁三角形成之前,罗正信已经是陈乐天的第一亲信,这不得不让徐宇光和黄磊另眼相看。   “呵呵,老罗啊,你忘了咱们的老规矩了?”   笑着说话的是统战部长黄磊,他还递了一支香烟给罗正信。   罗正信噢了一声,立即恍然大悟。   所谓老规矩,就是每年的县“两会”前,陈乐天和徐宇光、黄磊,还加上罗正信,四个人要一起商量人事安排,乘机安排自己的人,补上那些空出来的位置,一般情况下,都是陈乐天和徐宇光、黄磊三个先提出各自的名单,然后由罗正信汇总,最终确定后,再拿到县常委会上去,县常委会上会有一番争吵和讨价还价,因为县委书记张衡和原县委副书记李璋也会有自己的名单,此外,还有原政法委书记王再道提出的人选。   安排人事的时候,县常委会议就像个农贸市场,交易就是主要的旋律。   现在李璋和王再道倒了,形势出现了新变化,老规矩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黄磊拍了拍罗正信的肩膀,又笑着说道:“老罗啊,你不会跟向天亮厮混,把自己也混糊涂了吧。”   罗正信苦笑着道:“我可是被你老黄给害惨喽,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我去主动接近向天亮,这下倒好,我涎着老脸成了卧底,还向向天亮表态,把百分之九十九的赌注都押在他身上,呵呵……我,我容易吗?”   原来,罗正信主动接近并交好向天亮,是黄磊出的主意,目的是掌握向天亮的动向,并加以充分利用。   其实,罗正信还是陈乐天的人。   黄磊笑着问道:“你不会真被人家叼走了吧?”   “哈哈,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说呢?”   “哎,你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了吧?”   “那倒还不至于。”罗正信摇了摇头,“不过,向天亮少年老成,深藏不露,又接受过专业训练,高手啊。”   徐宇光嘴里蹦出了一句,“高手?超级高手还差不多。”   “老徐,你也看出来了?”罗正信问道。   “嗯。”   徐宇光寡言少语,黄磊却爱唠叨,“是个狠角色,李璋和王再道,那可是两个县委常委,向天亮来了个泥鳅掀浪,硬是把他们给扳倒了。”   陈乐天笑了笑,“是啊,初上牛犊不怕苦嘛。”   黄磊笑着说道:“老罗,我们三个捋了一下,随着这次县人代会换届,全县副科级以上的干部,差不多有一百人需要调整,规模庞大,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我没有想法,我就是为你们三位领导服务的。”   罗正信微笑着,态度恭敬,但心里却在念叨,要乘这个机会,把自己手头上的几个人安排了。   指着茶几上的三张纸,黄磊笑道:“老罗你先看看,这是我们三个提出来的,你拿出一个综合意见来。”   陈乐天补充道:“老罗,你有人选的话,别忘了添上去啊。”   罗正信应了声“谢谢”,拿起三张名单扫了一眼,三位领导的字迹,他是认得出来的。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罗正信心里吓了一跳,陈乐天的名单上有三十七个人,徐宇光和黄磊的名单上,分别有十九个和十三个。   够黑的啊,罗正信心道,如果加上自己手头的七个,一共就有七十六个了,就算这次要调整的职位是一百个,这一子占去了百分之七十六,让张书记和其他常委情何以堪,当县委大院是自家的后花院啊?   徐宇光干巴巴地说道:“老罗,这一次,我们至少要拿到五十个名额。”   罗正信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黄磊催道:“老罗,别藏着掖着,有话就说嘛。”   “嗯……要想拿到一半,这目标定得太高了。”   “照你这么说,咱们拿不到一半?”黄磊问道。   罗正信摇着头,“肯定拿不到。”   “为什么?”   罗正信苦笑着问道:“老黄,李副书记是倒了,但又来了个陈副书记,更何况,向天亮呢?他现在是副县长,分管着一大片部门,他能不要人吗?”   徐宇光哼了一声,冷笑着道:“一个非常委副县长,他凭什么啊?”   黄磊也说道:“就是嘛,现在的形势是明摆着的,李璋完蛋以后,就是老陈和张衡两家相争,向天亮上不了桌面,他就是有陈副书记和邵三河撑腰,那也得先熬上三年再说。”   罗正信微微一笑,看着陈乐天道:“可是,可是现在,有一个新的情况。”   “什么新情况?”陈乐天喝着茶问道。   “情况是这样的……”   罗正信把中午得来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黄磊瞅着罗正信,“老罗,你没有搞错吧,向天亮和陈美兰、杨碧巧不是一伙的?”   “我原来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我判断不是,确切的说,陈美兰和杨碧巧是一伙的,但要说她们和向天亮是一条道上的,应该不是。”   “这个……不会吧,老罗,你说的是什么规划啊?”徐宇光疑惑道。   罗正信道:“是向天亮春萨前搞的,叫《滨海县未来五年教育发展规划》,我老陈和我都看过,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规划。”   陈乐天嗯了一声,“是个好规划,说明向天亮不但胆子大,而且还有点真材实料。”   “你老陈都说好,那肯定是好东西了。”黄磊笑道。   徐宇光道:“杨碧巧这娘们,一来就否决人家的东西,够狠的。”   黄磊又笑,“说到真狠,女人就是比男人狠哟。”   徐宇光看着罗正信,“就凭这一点,你认定向天亮和两个娘们不是一条道上的?”   罗正信转向陈乐天问道:“老陈,你知道陈美兰的老公许西平吗?”   “废话,清河市的财神爷,我能不认识吗?”   “你知道他和市里哪位领导走得近吗?”   陈乐天微笑着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他和咱们的张衡书记一样,都投靠在市委书记刘如坚的门下,当然,不属于铁杆。”   “我看是铁杆。”   “何以见得?”   罗正信又道:“我也是刚听向天亮说的,就是这个正月十六,许西平要去中央党校学习一年,要知道,一年的入学名额,全省只有五个,而许西平之所以有此荣幸,正是得益于刘如坚书记一手推荐,这就充分说明,许西平是刘如坚书记的铁杆亲信。”   陈乐平听得耸然动容,“老罗,这确实是一个重要情况,看来,我们要重新认识陈美兰了。”   点点头,罗正信又问道:“老陈,向天亮是谁的人?”   “这还用说吗?向天亮是市委副书记方应德的人啊。”   罗正信笑着说道:“不错,向天亮是市委副书记方应德的人,而许西平是市委书记刘如坚的人,那么,作为许西平老婆的陈美兰,是夫唱妇随的跟着刘如坚书记,还是要帮助方应德副书记的手下向天亮?”   “嗯,我听说,许西平和陈美兰两口子挺恩爱的。”陈乐天点着头。   “所以我判断,陈美兰和杨碧巧这两个女人来滨海工作,并不是帮助向天亮,恰恰相反,她们是刘书记派来针对向天亮的。”   陈乐天一怔,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张衡在常委会上可就多了一票了。”   黄磊接道:“老陈,你少说了一层严重性,张衡有了陈美兰的支持,仅仅在书记碰头会二比一的优势,足以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黄磊的脸色相当凝重,“他娘的,再加上活菩萨许贤峰,张衡在常委会上就有五张铁票了。”   陈乐天摆了摆手,“这并不重要,五票就五票,还没有过半数嘛,咱们有三票在手,剩下来的三票,邵三河是听向天亮的,肖子剑向来是谁也不得罪,而卢海斌在李璋完蛋以后,成了惊弓之鸟,综合来说,张衡也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嘛。”   黄磊点着头道:“老陈说得对,根据老罗提供的新情况,我们可以浑水摸鱼,争取在常委会上扩大我们的优势。”   徐宇光瞥了黄磊一眼,忽地说道:   “等等,我怀疑向天亮在演戏。” 第0564章 两个如果   “我怀疑向天亮在演戏。”   徐宇光此话一出,立即吸引了其他三人的目光。   “演戏?你有什么根据?”陈乐天问道。   在部队的时候,徐宇光当过侦察兵,转业后还曾干过半年的警察,平时说话不多,但向来办事严重,是陈乐天最倚重的人。   徐宇光说道:“向天亮调来滨海县后,我就托人了解过他,总的来说,他就是根搅屎棍,市建设局发生的几件大事,没有与他没有关系的,这小子善于借力打力,借题发挥,往往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情,经他一搅,就会变得风生水起,要是直接牵涉到他本人,那就更为腥风血雨,向天亮参与过清河市几个特大走私团伙案的侦破,所以和市公安局几个现任领导称兄道弟,关系特好,据市公安局的人私下透露,他杀过不少人,而且居然是杀人不眨眼睛,谈笑风生的。”   “这些事我也听说过。”黄磊笑道。   徐宇光又说道:“据我的分析,向天亮在市建设局工作的时间不过才一年半,却能从一个普通办事员连升两级,升到副科级后很快就变成了正科级,其中的变化极不正常,很可能使用了不正当的手段,但是,我想找到一些证据,却始终没有头绪。”   罗正信笑道:“老徐,现在不是你在立案办案,你这有点扯远了吧。”   “哈哈,老罗说得对,现在还是人民内部矛盾,不能上纲上线。”黄磊也笑着说道。   徐宇光绷着脸继续说道:“但是,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有一点非常明确,向天亮在市建设局混得风生水起,至少后来是得到了陈美兰和杨碧巧两个女人的支持,没有两个女人的支持,他不会往上爬得这么快。”   陈乐天微微点头,“老徐,你的结论是什么?”   “至少向天亮和陈美兰、杨碧巧的私交颇好,要么,他们只是互相利用,联合起来是为了对付共同的对手,要么,他们就是一个共同体,就像咱们一样密不可分,因此,来到滨海县后,为了某个目的,故意制造出不团结的假像来迷惑大家。”   罗正信摇着头道:“他们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复杂吧,如果他们真的是三位一体的话,完全有能力独挡一面,公开亮明旗号,常委会里陈美兰加上邵三河,县政府里有杨碧巧和向天亮,势力不亚于原来李璋在位时的势力,何必要遮遮掩掩呢?”   黄磊笑着点头,“我认为老罗说得有道理,不过,不过有个情况很有趣,两个娘们都很漂亮,都很扎眼呢。”   这话说得陈乐天和罗正信都笑了,黄磊在这方面有点“过”,常常说着说着,就跑到这方面上来。   徐宇光也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两个娘们么,确实长得特别勾人。”   黄磊有点来劲,“我的眼光不差吧,咱们滨海县里,像她们这样四十岁了还像三十来岁模样的女人,还真找不出几个呢。”   “老黄,那个杨碧巧还离了婚,单着呢。”罗正信冲着黄磊笑。   “别,别。”黄磊连忙摇着手道,“你们别误会,我黄磊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太招眼的女人,我可惹不起。”   陈乐天轻轻一笑,“老黄是在过口福和眼福而已。”   “哈哈,还是老陈了解我啊。”   徐宇光严肃的看着黄磊,“你的意思是,向天亮会不会与陈美兰和杨碧巧有这方面的关系?”   “对,不过我也仅限于怀疑而已。”黄磊点着头说道,“我在市建设局有个熟人,是他说过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他说向天亮在建设局内部的女人堆里很吃得开。”   陈乐天笑着说道:“大家别跑题了,老黄说的情况,暂时存疑吧。”   罗正信附和道:“老陈说得对,我们要想在这次人事调整中获胜,还得在常委会里做很多工作啊,我们要临时拉两个人过来,才能与张衡分庭抗礼,才有跟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黄磊也收起了笑容,显得少有的一本正经,“明摆着的事,我们能争取的,无非就是三个人,组织部长肖子剑和宣传部长卢海斌,还有新上来的政法委书记邵三河。”   “争取两票,再不济,也要确保一票。”陈乐天点着头。   罗正信却在摇头,“三取二,谈何容易,我们想争取,张衡何尝不是。”   徐宇光道:“肖子剑就不要打算了,他这个组织部长是油盐不进,十多年来一惯如此,不会帮我们的。”   陈乐天嗯了一声,“只要确保他不倒向另一边,我们就算成功了。”   罗正信问道:“老陈,卢海斌怎么样?”   陈乐天淡淡的一笑,“李璋完蛋后,卢海斌落了单,就像个死了老公的寡妇,以他的秉性和能耐,学不了肖子剑那套明哲保身,所以,他是不会让自己落单太久的,不是为我所用,就是投到张衡那边,二者必居其一。”   “先下手为强,我们要马上行动,把他争取过来。”徐宇光说道。   点了点头,陈乐天看着黄磊道:“老黄,你和他平时还有点私交,这事就交给你了。”   “行,但我声明,只能是试试,尽人事,知天命吧。”   陈乐天又看向罗正信,“老罗,邵三河是听向天亮的,所以,争取邵三河的工作,你去做,就从向天亮身上打主意吧。”   罗正信脸上挤出一丝苦笑,“做向天亮的工作,我责无旁贷,但我还是那句话,对他和两个女人的关系,你们三位领导总结给个基本判断吧。”   黄磊大摇其头,“我不作判断,因为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争取向天亮,这家伙能否成事不好说,但败事的功夫却是超一流的,能不与之为敌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这么看。”徐宇光又绷起了脸,“如果他与那两个娘们不是一伙的,我们就尽力争取他,反之,我们就没有这个必要。”   罗正信看向陈乐天,因为陈乐天是头儿,最终的决定,罗正信只听陈乐天的。   “为什么不呢?”陈乐天微微的笑了。   “老陈你说。”黄磊道。   陈乐天说道:“首先,显而易见的,我们不争取向天亮,张衡也会去争取,我们能轻易放过吗?”   “这点我同意。”徐宇光点着头道。   “其次,是最重要的,我们要是能把向天亮争取过来,所付出的代价将是最少的,因为向天亮有个致命伤,他刚来不久,手下没人,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人家想跟也不敢跟啊,我们和他合作,不用付出多大的利益,就拿这次人事调整来说,我们即使给他十个名额,他有人安排吗?”   黄磊笑道:“他呀,顶多是让邵三河提供几个人选罢了。”   “这倒也是,顶多把邵三河变成第二个王再道。”罗正信附和道。   陈乐天又在点头,“我的意思是,推而广之,如果向天亮和陈美兰、杨碧巧是一伙的,那对我们就相当不利,向天亮就会跟着陈美兰支持张衡,我们就陷入被动的境地,如果向天亮和陈美兰、杨碧巧不是一伙的,我们就有了主动权,我们可以全力支持他,不但可以同意让公安局变成王再道的独立王国,还能让向天亮在他所分管的部门中适当调整我们的人。”   徐宇光道:“还是这个问题啊,向天亮和陈美兰、杨碧巧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徐,你还在怀疑?”陈乐天笑着问道。   “是的,我对向天亮么,从来就没有信任过,现在还是。”   陈乐天笑着说道:“没关系,你可以继续暗中调查向天亮,要说让我完全相信他,我也不敢。”   “有你老陈这句话,我就心里有数了。”徐宇光毫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罗正信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他不敢表露出来,陈乐天和徐宇光、黄磊三个人,也绝不是铁板一块,特别是徐宇光,仗着自己是纪委书记,手中握有实权,一向看不起黄磊和罗正信。   黄磊开朗、外向、乐观,为人相对豁达,而徐宇光冷面、阴鹜、自傲,总是拿怀疑的目光看人,就从性格上论,罗正信也不大喜欢徐宇光。   回县委大院的时候,黄磊因为没有开车来,就坐了罗正信的车。   “老罗,你开慢点。”   罗正信放缓了车速,“老黄啊,你有话要说吧。”   黄磊笑道:“我知道你对老徐很不以为然。”   “呵呵,你还是看出来了。”   黄磊道:“我这个人么,说白了就是混,统战部长,有职无权的,统个屁啊,所以我什么事情都看得开,而老徐不同,他是一根筋,又心有继续进步的志向,为人处世当然和和迥然不同喽。”   “那么,老陈呢?”罗正信笑着问道。   “老陈啊,身为县委副书记兼县长,你我当然是难及项背,他要是不这么优柔寡断、患得患失,个人的成就一定更大。”   “哈哈,老黄,你的评价很中肯啊。”   黄磊摇了摇头,“老罗,你肩上的担子不轻,老陈的两个‘如果’,简直就是两把刀呢。”   “老黄,你给我出个主意,我该怎么做。”罗正信问道。   稍作思考,黄磊说道:“一句话,你还是首先要搞清楚,向天亮和陈美兰、杨碧巧是不是一伙的。” 第0565章 入戏太深   搞清向天亮和陈美兰、杨碧巧的真正关系,这对罗正信来说,既易如反掌,又如履薄冰。   说如履薄冰,是因为罗正信怕露了馅,他不想如此多了一个大敌,向天亮这样的人,即使不能做朋友,也千万不能成为敌人,更何况他对向天亮的总体印象不错,他不想停止刚刚建立起来的友谊,虽这友谊带着功利的色彩。   至于说易如反掌,那是由罗正信在县委大院的身份所决定的,大管家之名不是虚的,在这里没有罗正信办不了的事。   政府楼的二层,罗正信的办公室在东头,向天亮的办公室在西头,中间是几位县府办副主任和一个中型会议室,而与向天亮紧紧相邻的,是机要室,平常很少有开门的时候。   奥妙出在与向天亮办公室门对着门的房间。   这里的主人叫谢影心,三十三岁,是县政府机要室主任,她既是罗正信的亲信兼情妇,也是罗正信安插在向天亮办公室门前的一颗钉子。   机要室主任是个闲职,无事可忙,不显山不露水,却能享受正科级待遇,一般人想当也当不上。   谢影心原来是县党校的小科员,八年前就搭上了罗正信,直到四年前,才缠着罗正信调进了县委大院,罗正信也不是省油的灯,付出了就要得到回报,两年前谢影心提为正科级后,和当船员的老公离了婚,带着三岁的女儿过起了单身生活,当然,也成了罗正信的专职小二。   罗正信和谢影心的事,县委大院里还是有些风言风语的,罗正信做事向来小心,没有把标让别人可抓,比方说,人家开玩笑说,谢影心的宝贝女儿长得颇像罗正信,罗正信便动员谢影心,把孩子寄养到中阳市的妹妹家去了。   谢影心为人也很低调,办公室的门很少有可着的,她也很少去罗正信的办公室,即使有事需要见面,不管有无外人,总是保持着一本正经。   对罗正信来说,谢影心是他唯一可以百分之百相信的人。   不过,回到县委大院的罗正信,还没有和谢影心取得联系,他需要的信息就由他的秘书陈飞反馈过来了。   “表舅,有重要情况。”   陈飞,二十六岁,省师范大学毕业,长得一表人才,他不但是罗正信的秘书,也是他的远房表外甥,跟了罗正信两年半了。   “说吧。”罗正信坐到了办公椅上。   陈飞当然也是罗正信信赖的人,他和谢影心一样,也肩负着侦察向天亮的重任,只不过二人侧重面不同,谢影心是以静制动,而陈飞的主要工作是接近向天亮的秘书丁文通。   “就在刚才,向副县长把丁文通骂了一顿。”   罗正信淡淡而道:“领导骂秘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就经常骂你吗。”   “向副县长那一骂,可与表舅你骂我的不同,不过就为了一句话。”   “什么话?”   陈飞道:“向副县长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火,丁文通进去劝,只说了一句,‘何必跟东西过不去呢’,向副县长就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冲着丁文通砸了过去。”   罗正信啊了一声,“有这样的事?砸中了没有?”   “岂止是砸中了,电话正好砸在丁文通的左臂上,以他那文弱的身体,就那么一砸,上手臂肿得像条大腿似的,向副县长下手也太狠了。”   “嗯,还有呢?”   陈飞问道:“表舅,你常去向副县长的办公室,有没有看到他的书架上,放着一只青瓷花瓶?”   “看到过啊,听说是向家祖传的,值好几千元,平常当成宝贝似的。”   “对对对,丁文通之所以进去劝,就是因为向副县长砸了那只青瓷花瓶。”   “哦……”罗正信像是自言自语,“这么说,他这次是真被气着了,小飞,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只青花瓷瓶真的被砸掉了?”   陈飞笑着说道:“动静闹得那么大,谢影心主任门对门的,当然听得真真切切的,她电话通知了我,我就装作送文件想去看看,正好碰上丁文通右手捧着左臂去医务室,我陪着他的,回来后,丁文通还去垃圾箱倒碎片,我偷偷的查看过,的的确确是青花瓷瓶的碎片。”   “丁文通没说什么吗?”罗正信问道。   “他呀,一直咬着牙,疼得满头大汗,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不肯讲,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碰的,我怕他起疑心,就没敢多问。”   罗正信微微的笑起来,“我现在不得不佩服向天亮的目光,这个丁文通,还真是忠心护主,向天亮找了个好秘书啊。”   “不过,我知道向副县长为什么发火。”陈飞得意地说道。   “哦,他为什么发火?”   “向副县长是与新来的杨副县长通了电话以后才发火的。”   “你确认?”   “我确认。”   罗正信怔了怔,盯着陈飞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去了县委大院总机室。”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正信板起了脸。   陈飞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借表舅你的名义,去了县委大院总机室,我说是你的意思,这一个多月来,县委大院的话费猛增不少,有的人可以用内线电话的,偏偏用外线电话,造成了不必要的浪费,县政府办公室要作专门的整顿,让他们把各科室的通话记录打印给我,时间必须截止到现在的……就这样,就这样,我拿到了向副县长的电话记录,他用的是外线电话,最后一个打出去的电话,就是打给新来的杨副县长的,通话时间是十三点十一分到十三点三十七分,历时整整二十六分钟,而向副县长拿起电话砸向丁文通,正是发生在这次通话以后,大概在十三点四十五分左右,因此我推断,向副县长一定是和杨副县长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这才发火砸东西的。”   听了陈飞的汇报,罗正信闭着嘴,连眉头都皱起来了。   终于,罗正信微微的叹息一声,“小飞,你知道不知道,向天亮是学刑侦出身的,比邵三河都要厉害几倍,你这样做,其实是在玩火啊。”   “我,我知道……可是,看到表舅你为那事焦急,我就咬咬牙豁了去。”陈飞的声音变低了。   罗正信缓缓的摇头,“小飞你给我记住,下不为例,绝对绝对的下不为例。”   “表舅,向副县长他,他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吗?”   罗正信哼了一声,“我只举一个例子,这县委大院里十多个副处级以上的干部,包括张衡书记,就是向天亮一个人是带枪的,这意味着什么?你以为他手上拿着的是烧火棍啊?”   “表舅,我,我知道我做错了……”陈飞垂下了头。   “记住,你的任务只是和丁文通交朋友,真儿八经的交朋友,别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也操不了那份心,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你要是玩砸了,我只能采取挥泪斩马谡的办法,你懂吗?”   “表舅,我懂了,你放心,我记住了。”   罗正信忽地又笑了起来,摆着手道:“不过小飞啊,你的这个小动作做得好,我现在可以下结论了。”   陈飞陪着罗正信也笑了。   而在向天亮的办公室,此时此刻,向天亮和丁文通也在笑着。   向天亮是轻笑,丁文通笑,是忍着痛的笑。   “文通,还疼吗?”   “领导,你,你这不是废话么,要不,要不你让我砸一下,砸一下试试。”   “呵呵……对不起,我下手稍微重了点,这都怪我啊,好久没练手了,一出手就不知轻重喽。”   “说好是,是装装样子的……领导,你把我也,也耍了。”   “呵呵……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入戏太深,入戏太深了。”   丁文通靠在沙发背上苦笑,“下一次,下一次坚决不能用苦肉计了。”   向天亮乐道:“我听你的,下次由你在三十六计里找一计。”   “还有,还有你以后要砸东西的话,就砸茶杯好了。”   “为什么?”向天亮奇道。   丁文通道:“那个青花瓷瓶是你的传家宝,值好几千元钱,就这么砸了,太可惜了,而这些茶杯两块钱一个,又是公家的,你一天砸一百个都没事。”   “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   向天亮一脸的坏相,“文通啊,我的这个所谓的传家之宝青花瓷瓶,是我在清河古玩市场上买来的,我一共买了十二个,只花了我半个月的工资,是批发价哦,呵呵……”   “啊,是假的?”   “你以为呢,他妈的我家是八代贫农,光发丁不发财,真要是有什么传家宝,也早就拿去卖掉换粮食了。”   丁文通笑道:“领导,原来你也好面子啊。”   向天亮自得道:“演戏嘛,道具也必须逼真嘛。”   “那你说,我演得怎么样?”丁文通笑着问道。   向天亮笑了笑,“你的演出有没有效果,就看陈飞聪明不聪明了,他平时跟你那么粘乎,一定是另有所图。”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向天亮道:“很简单,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如果表现得过分了,其中必有蹊跷。”   丁文通点着头道:“就像罗正信主任常来找你一样?”   “是的。”   “领导,你说,罗主任他,他会相信吗?”   向天亮略微的沉吟,然后微微的笑了起来。   “这个么……应该很快就能见分晓喽。” 第0566章 三个要素   果然,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罗正信打来了电话,邀请向天亮在南北茶楼见面。   这是罗正信第一次请向天亮喝茶吃饭,向天亮明白,罗正信有事,有要紧的事。   向天亮当然要答应,今天是农历正月初九,离正月十六县人代会召开只剩七天,离决定干部调整名单的县常委会扩大会议,更只有五天,时间太紧了,罗正信等不起,向天亮更甚。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向天亮却在四点半就离开了县委大院,他要先把丁文通送回家。   “文通,你爸妈要是问起来,你的左臂是怎么受伤的,你怎么解释啊?”   丁文通笑道:“领导放心,我不会说是你砸的,我就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跌的。”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别笑,这可不是小事,领导打秘书,难听哟,这关系到本领导的面子和名誉问题,不能等闲视之。”   “嘿嘿……领导啊,你这话说了十三遍了。”   “哦,真有十三遍了吗?”   “我都记着呢。”   “那你明白了?”   “明白了。”   “记住了?”   “记住了。”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文通,你知道我正在图谋什么事了吧?”   “知道,你想乘这次人代会换届和中层干部调整之机,提拨一批你信得过人。”   向天亮问道:“要实现这个目的,需要哪些要素?”   “嗯……需要三个要素。”   “哪三个要素?”   丁文通道:“第一,你得有人,有你信得过的人,第二,需要有位置,没有位置也要想出想法让别人腾出位置,第三,人有了,位置有人,还需要推力,把人推到位置上去。”   “说得好,说得好,呵呵……文通啊,你越来越像我喽。”   丁文通又笑,“领导,有话你就说吧。”   向天亮吩咐道:“明天下午之前,你要帮我弄到工商局和招商局的相关资料,这可是死命令,我要从这两个部门里硬挤出几个位置来,如果加上即将挂牌的县经济开发区,我手头就有额外的十来个位置了。”   丁文通想了想,小心地说道:“领导,这个问题倒不是很大,我有一个表哥,一定能弄到工商局和招商局的相关资料。”   “那你说,什么问题才是大问题?”   “领导,问题是,问题是你手头有信得过的人吗?”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这就是我要你办的第二方面的事情。”   “你,你要我帮你找人?”丁文通吃了一惊。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道:“文通,你是土生土长的城关镇人,父亲当过老师,退休前还当过十多年的基层干部,你能没有几个符合标准的人才吗?”   “这样说来,倒是有几个的,我读的那届省师范大学,还是定向培养的,咱们滨海县除了我,还有三个呢。”   “你看你看,你比我更有人脉嘛,我是在京城读的大学,同学都散在全国各地呢。”   丁文通道:“你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总有一些同学吧。”   向天亮感叹道:“我们这拨人是幸运加不幸运,幸运的是,有能耐上大学的,都是国家包分配的,不幸运的是,包分配就是服从组织分配,从学校里出来的,都被分到天南地北去了,我到哪里找他们去,而留在滨海县的同学,要么是老实人,要么是没能耐的,我总不能到泥腿子中提拨干部吧。”   丁文通犹豫着道:“人倒是好找,可是,可是我不能保证他们是忠实可靠的。”   向天亮斥道:“傻不傻啊,找你老爸商量去嘛,反正在县常委会扩大会议召开之前,你得给我准备十个人选。”   “那,那我试试吧。”   向天亮满意的笑了,“这就对了嘛,人才就像地下的煤炭,是挖出来的,你给我弄十个,邵三河那边再弄十个,我自己也整出二十个来,这人不就有了吗?”   丁文通吓了一跳,“领导,我听说这次调整的总人数才一百左右,你一个人就要四十个名额,这,这能成吗?”   向天亮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才三十个?你也太小看本领导了,别忘了新来的陈副书记和杨副县长,陈副书记起码得要二十个,杨副县长最少也得十个,所以,这次人事调整的总目标,我要赢得百分之七十以上。”   丁文通嘿嘿一笑,“那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妈的,你不相信本领导?”   “我相信,我相信。”丁文通忙不迭的应道。   车到丁文通家。   丁文通下了车,绕过来问道:“领导,下来到我家坐坐?”   “不啦,代我问你爸妈好。”   “知道了。”   一边发动车子,向天亮一边瞅着丁文通的伤臂,“明天事多,你还得来上班啊。”   “可我这手……”   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轻伤不下火线嘛,再说了,拿电话机砸你之前,我就想好了,你身上哪儿都能砸,就是不能砸你的右臂,因为,因为我要留着你的右手帮我妙笔生花,呵呵……”   笑声中,向天亮驾车扬长而去。   南北茶楼。   当向天亮来到六楼,推开老板办公室的门时,戴文华早就迎了上来。   “天亮,我从监视器里看到你了。”   向天亮坐在老板椅上,两条长腿翘到了办公桌上,戴文华很快的献上了烟茶。   “戴姐,给我准备一个房间。”   “是请活菩萨许贤峰吧?”戴文华挨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微微一笑,“六点钟,是县府办主任罗正信请我,你要安排在六楼,活菩萨许贤峰么,你把他安排在七楼的单间里,我和罗正信散了以后再去找他。”   戴文华嗯了一声,“这么忙呀?”   向天亮点了点头,“正月十六是县人代会换届,这几天将决定我以后几年的命运,所以,你别其他事来麻烦我。”   “明白了。”戴文华乖乖离开了向天亮的身体,“哎,要人陪吗?”   向天亮坏笑着道:“当然要了,给罗正信安排两个吧。”   “他,他要吗?”   向天亮眨了眨眼睛,反问道:“有不吃鱼的猫吗?”   “咯咯……那你呢?”戴文华笑问道。   “嗯,让乔乔和晶晶来吧。”   乔乔是茶楼的副经理,晶晶是茶楼的大堂经理,一个三十出头,一个二十多点,两人是小姑和侄女关系,来自外省,但在戴文华的刻意培养下,已经成了茶楼的业务骨干,同时,也成了向天亮的专用陪侍,只要向天亮召唤,最忙也得过来。   不到六点,罗正信就来了。   六零三包间,由于空调的作用,很快变得热气融融。   但是,向天亮的“美人计”没能有实施的机会,因为罗正信坚决的拒绝了。   “天亮,实在对不起,晚八点我在滨海大厦还有一个酒局,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等我赶回家后,还会有一帮人等着我,所以,今天晚上我是不能陪着你喝‘花’茶了,下次,下次你要怎么着我都奉陪。”   喝“花”茶,是滨海人的谑称,身边有美女陪着喝茶,就叫做喝“花”茶。   向天亮无奈的苦笑,挥了挥手,让门口的乔乔和晶晶回去了。   “老罗啊老罗,你这叫不懂生活啊,你明白没有?”   罗正信笑道:“你有所不知,每次干部调整之前,领导的家门就关不上喽,我好歹也是个领导吧,送礼的、说情的,就像赶集一样,一拨一拨的来,这年头,当官就有权,有权就有钱,谁不想啊。”   “呵呵,我是刚来的,我就没人来送礼的。”   罗正信摇着手笑道:“你少给我装蒜,以我的估计,到你家的人,肯定是比我的要多。”   向天亮怪怪的瞅着罗正信,“既然你很忙,那干吗还约我出来,咱俩谁跟谁啊,有的是时间一起喝茶嘛。”   “我有重要的事找你商量,说完就走。”罗正信的脸上,很快没有了笑容。   向天亮也是收起了笑容,“那行,就谈正事,咱们不喝茶了。”   罗正信看着向天亮,“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回答吗?”   “当然可以,你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只要我能回答的,我知无不言。”   “第一个问题,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和杨副县长吵架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是在电话里吵的,这个臭娘们,气死我了。”   “就为了你那个教育发展规划吧。”   “没错,一口否定,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你说气人不气人。”   罗正信又问道:“天亮,你和杨副县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向天亮笑道:“我实话实说吧,我们私交不错,见面时都很客气,在市建设局的时候,我们合作过,而且相当默契,但是,我早就看出来了,他老公是我弄进去的,她表面上没什么表现,但心里是恨死我了。”   “这事我听说过,你先把她老公整垮,后来又整到了监狱里。”   “唉……”向天亮叹了一口气,“女人啊,我心里明白,她来滨海的目的,一是帮陈美兰的忙,二就是收拾我,他妈的,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第0567章 我是搭便船的   罗正信淡淡的一笑,“这正是我要问你的第二个问题,陈美兰副书记和杨碧巧副县长,是不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向天亮点着头道:“你啊,就别打这方面的主意了,这两个臭娘们,绝对是不可分割的,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哟。”   罗正信又是轻轻一笑,“最后一个问题,你和陈美兰的关系怎么样?”   “呵呵……这很重要吗?”向天亮卖起了关子,一边观察着罗正信的表情。   察言观色,是一切人际交往中的基本技术,不会察言观色,等于不知风向便去转动舵柄,世事国事无从谈起,弄不好还会在小风浪中翻了船。   直觉虽然敏感,却很容易受人蒙蔽,懂得如何推理和判断,才是察言观色所追求的顶级技艺,言辞能透露一个人的品格,表情眼神能窥测他人的内心,衣着、坐姿、手势也会在毫无知觉之中出卖它们的主人。   同时,言谈能显示一个人的地位、性格、品质及至流露内心情绪,因此,善听弦外之音是“察言”的关键所在。   如果说观色犹如察看天气,那么,看一个的脸色应如“看云识天气”般,有很深的学问,因为不是所有人所有时间和场合都能喜怒形于色,相反,是“笑在脸上,哭在心里”。   “眼色”是“脸色”中最应关注的重点,它最能不由自主地告诉我们真相,人的坐姿和服装,同样有助于我们现人于微,进而识别他人整体,对其内心意图洞若观火。   “哎,你这么看着我干吗?”   向天亮晃着脑袋发笑,“我看出了你内心的焦虑。”   “去,我是有点焦虑,那是因为我接下来还有一个酒局。”   摆了摆手,向天亮撇着嘴,“少跟我装,我学过心理学呢。”   罗正信也挥着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可是,知道得太多了,对你没有好处哦。”   “我一大把年纪了,我不怕。”   “你真想知道?”   “当然。”   向天亮沉吟着说道:“本来么,我和陈美兰的关系,就像和杨碧巧的关系一样,私交不错,公事不沾,保持距离,有所合作,当然,相对来说,我有求干她的时候多一些,不过后来机缘巧合,陈美兰遇到了一件难事,是我在暗中帮她摆平了那件事,从此,我们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罗正信点着头道,“那就是说,现在的陈美兰副书记,即使紧跟张衡书记,即使不会帮你,也不会为难于你。”   “应该是这样的。”   罗正信看着向天亮,“我的问题问完了。”   “该我说了?”向天亮脸挂笑意。   “说吧。”   向天亮不紧不慢地问道:“这一次的人事调整,你有什么具体想法?”   罗正信不好意思的一笑,“我这个人么,追求不大,只想搭个便船。”   “搭我的?”   “不行啊?”   向天亮摇了摇头,“我这船太小,载不了你,老罗,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真不行?”   向天亮又是摇头,“真不行,新船下水试航,我怕沉了。”   “好吧。”   向天亮笑道:“但是,我想搭你的便船来着。”   罗正信白了向天亮一眼,“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   “行不行?”   沉默一会,罗正信终于点头,“行。”   向天亮道:“十个,我想让你帮我向陈县长推荐十个人。”   “胃口够大的。”   “你的面子,陈县长会给的。”   罗正信问道:“可是,你有人吗?”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我如果实在没人,就把我家的叔叔们和堂弟们都拉来凑数。”   罗正信笑了,“行,你就是到大街上拉人,我也认了。”   看着罗正信,向天亮问道:“急着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罗正信笑道:“你猜。”   “老罗,敞开了说吧,我认你是我朋友,而且是我进入县委大院后的第一个朋友,你帮了我不少,这份情我记着呢。”   “客气了。”   “尽管。”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尽管我知道你是陈县长的人,这一点你是一辈子也变不了的,但是,我还得谢你。”   “呵呵,门儿清啊。”   “说说吧。”   罗正信嗯了一声,“陈县长决定,这次人事调整他要帮你一把。”   “真的吗?”   “当然,是在我的努力之下。”   向天亮点了点头,“两个为什么,他为什么帮我,你又为什么帮我?”   “陈县长帮你,是因为他需要你以后帮他,我帮你,是因为我既要顺着陈县长的意思,又是为了我自己。”   “为自己留条后路?”向天亮笑问道。   “对,我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文明点的说法,就是脚踏两只船吧。”   “人嘛,都有自己的活法。”向天亮笑了笑,继续说道,“老罗,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伸出右手,摊开手掌,向天亮笑道:“我需要陈县长他们的名单。”   罗正信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名单了?”   “呵呵,你们都是老手,浸淫多人,手底下人满为患,肯定早就有备无患了。”   罗正信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四张纸,“我早备着了,这是复印件,上面三张分别是陈县长的、徐宇光的和黄磊的,下面那张,是我和徐群先的。”   向天亮接过名单,看也不手,折起来塞进了上衣口袋,“老罗,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快说,我要走了。”   向天亮问道:“如果我拟的名单拿到县常委会上去,你认为陈县长他们会支持吗?”   “陈县长没问题,黄磊对你有好感,应该也问题不大,至于徐宇光么,我说不准。”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知道,我没打算赢得徐宇光的支持。”   “你知道?”   “我还知道他在调查我。”   罗正信吃了一惊,脱口而道:“这个你也知道?”   向天亮笑而不语。   “唉,不愧是当警察的啊。”罗正信叹道。   “还有呢。”   “还,还有什么?”   向天亮笑道:“我还知道,你老罗有一家建筑公司,让亲戚的亲戚的亲戚帮着你管理。”   罗正信噌的站了起来,“你在调查我?”   “呵呵……”   “天亮。”   “呵呵……”   “哎,别笑了行不行?”   “我以我的名誉保证,我没有调查你。”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淡淡一笑,“我是道听途说,刚才讹了你一下,没想到你承认了。”   “你……唉,我算怕你了,好吧?”   看着罗正信,向天亮道:“放心吧,别的我不能保证,但这事你可以放心,只要我在滨海县,教育系统的建筑工程项目,一定都归你的公司承包。”   “你拿什么保证?”   “我有我的办法,等县人代会结束以后,你再来找我谈这事。”   “那我谢了,人事调整的事,我会尽力的。”   “那我不送了。”   “哎。”   罗正信转身就走,心里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这小子太可怕了,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早有算计,还想搭他的便船,还没跳上船,就跌倒河里去了。   望着罗正信的背影,向天亮嘴角挂起了冷笑,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少的饭,这个老罗啊,也太不自量力了,一方面受陈乐天指派来接近我,帮陈乐天办事,另一方面,又掺和着自己的小九九,负担太重的人,是不能搭便船的。   戴文华扭着屁股推门进来,“走了?”   “老实人,好摆弄。”向天亮起身,轻拍着戴文华的屁股。   “罗正信比许贤峰老实吗?”   “当然。”   “比你呢?”   “呵呵……臭娘们。”向天亮坏笑着问道,“他来了吗?”   向天亮问的“他”,就是县委常委兼县武装部长、绰号活菩萨的许贤峰。   戴文华挽着向天亮的胳膊,低声笑道:“许贤峰这个老东西早就来了,这会儿,怕是早把小芳小翠压扁了。”   “他妈的,他倒是活得自在啊。”   戴文华抛了个媚眼,“你活得不自在吗?”   “呵呵,我不自在,至少比许贤峰不自在。”   “这话怎么讲?”   向天亮笑道:“你想啊,许贤峰是快退休的人了,可以说功成名就,他这一辈子,什么都享受过了,就是现在死了,他也没什么遗憾的,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的自在在哪里啊?”   “咯咯……天亮你说得是,许贤峰这辈子,活得太值了。”   一边往七楼走,向天亮一边问道:“戴姐,许贤峰有什么情况吗?”   戴文华道:“自从被你‘拿’住后,许贤峰基本上蔫了。”   “蔫了?蔫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对你很顺从呗。”   “是吗?”   戴文华笑道:“真的,这老东西本来就没多大能耐,只能躲在暗处,帮着张衡书记搞些阴谋诡计,以混得一点点自在,你想呀,他除了搞点钱玩女人,他还有什么追求呀?”   “他和萧升云的老婆还在一起吗?”   “嗯,否在一起,白天在单位和萧升云的老婆厮混,晚上回家应付老婆,另外,就是每周二四六,来南北茶楼找小芳小翠。”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他倒是宝刀不老啊。”   “咯咯……他就是这方面没有蔫哟。”   “呵呵……那咱们就去瞧瞧,老东西现在蔫了没有。” 第0568章 菩萨当奇兵   南北茶楼的七楼只有一个包间,那本是向天亮专用的,之所以能让许贤峰待着,一是向天亮有求于他,二是许贤峰办的“那事”见不得人,七楼的安全性相对较高。   现在的许贤峰还不能出事,向天亮要竭力保护他。   确切的说,是向天亮需要许贤峰的身份,县委常委,正好可以在这次人事调整中发挥应有的作用。   不过,向天亮一点都不客气,他根本不想礼貌的敲门,而是抡起一条腿踹了过去。   门当然开了。   房间里一阵手忙脚乱。   三具没有衣服的身体,慌忙的从地毯上爬了起来。   一男二女,男的正是活菩萨许贤峰,两个女的,当然是许贤峰的老相识,茶楼的服务员小芳和小翠。   “呵呵……”   向天亮暴笑着,坐到了沙发上。   戴文华没进来,站在门口窃笑不已。   小芳和小翠胡乱整理了一番,低着头跑了出去。   戴文华随之消失,门也关紧了。   许贤峰红着脸骂道:“他娘的,你就不能文明一点吗?”   “文明一点?呵呵……”向天亮扔给许贤峰一支香烟,笑着说道,“我说老许吧,你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好不好,作为一个衣冠禽兽,你好意思跟我说文明一点吗?”   许贤峰点火吸烟,“我要是衣冠禽兽,你就是比我禽兽百倍,你他娘的连戴文华母女都敢通吃,你还好意思骂我是衣冠禽兽?”   “好了好了,彼此彼此,行了吧。”向天亮拉起许贤峰,把他按到了沙发上,心说大小通吃只是个计划,大的吃了,小的还养着呢。   许贤峰吸着烟嘟噜道:“没办法,我这是病,你当我愿意啊。”   “所以嘛,你每周两到三次来南北茶楼,抱着小芳小翠干事,人家连一分钱都没收,以戴文华视钱如命的秉性,没有我,她能甘心掏钱贴给小芳小翠吗,一次一人一百元,一星期五百元,一年就要两三万元呢。”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许贤峰说道,“不过,你让戴文华低价收购了武装部的两处房产,她也赚了不少,花点钱在我身上,也是应该的嘛。”   向天亮点了点头,瞅着许贤峰笑道:“老许,你也够可以了,别人都在为人民服务,我虽然不高尚,但八小时内至少还在为人民服务吧,而你呢,整天都扒在女人身上服务,你说说,我是不是比你强啊?”   许贤峰终于笑了,“好了,我承认你比我强,不过,我这不是为了不给你添更多麻烦嘛。”   “哎,有几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嘛,没有你会主动找我吗?”许贤峰靠到了沙发背上。   向天亮道:“第一件事,就是你的司机萧升云和戴文华的老公,两个人的案子结了,可判三到七年,邵三河托我带话给你,判轻判重就凭你一句话。”   “让我作主?”   “对啊,你霸着萧升云的老婆,当然要找你了。”   许贤峰想了想,“不多不少,判五年就行了。”   “第二件事,我听戴文华说,你要和老婆离婚,再让萧升云的老婆和萧升云离婚,然后你娶萧升云的老婆,有这回事吗?”   “有这回事,怎么,这也碍着你了?”   向天亮呸了一声,“当然有关系了,你还有两年才退休吧,这两年你继续当县委常委,对我非常有用,而你一旦想娶萧升云的老婆,势必要提前退休,换一个武装部长上来,那我的损失就大了。”   “自私自利,那你说怎么办?”许贤峰问道。   向天亮端着脸道:“你要顾全大局嘛,总之,你的个人计划要推迟到退休以后进行。”   “还要等两年啊,天亮,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这不是做生意,别跟我讨价还价。”   许贤峰叹了一声,“行,我答应你,谁让我欠你的呢。”   “第三件事,我想问问你,张衡书记有没有怀疑过你我之间的关系?”   许贤峰摇了摇头,“你放心,他没有怀疑过你我之间的关系,要说怀疑,他只是怀疑我有意陷害萧升云,现在萧升云的案子结了,他也无话可说了。”   向天亮又问道:“这么说,你和张衡书记的关系,还是老样子喽。”   许贤峰点着头道:“没错,还是老样子,需要我支持的时候,我会在暗中发力帮他,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在常委会上是不发言的。”   “那就好,那就好。”向天亮坏坏的笑了起来。   许贤峰看着向天亮,“这次人事调整,对你是一次好机会,你不想错过吧?”   “哦,你也这么看吗?”   许贤峰道:“当然了,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你现在是副县长,分管的部门在十个以上,摊子很大,没有自己人是撑不住的,你要乘这次人事调整的机会,把你的人提上来,安插到该安插的位置上,不然的话,你以后说话就没人听,听了也是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你会举步维艰的。”   “呵呵……精辟,精辟。”向天亮干笑了几声,“这么说,你老许是要支持我了?”   “当然要支持你了。”   向天亮笑问,“是真支持还是假支持?”   “去你的,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吗?”   “我有点吃不准。”   “臭小子,你太贼了。”   “老许,你为什么要支持我?”   许贤峰微微的笑了,“支持你就是支持我自己。”   “哦,这话怎么解释?”   许贤峰说道:“很简单,你的屁股坐得越稳,屁股下的交椅越高级,我就越安全,我的安度晚年的安,就着落在你的身上了。”   向天亮咧嘴乐了,“老许,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去去,我不喜欢你这个品种的。”   “呵呵……说得是,说得是。”   “要我帮你做什么?”   “请教呗。”   许贤峰翘起了二郎腿,“天亮啊,首先你要确定你的目标。”   “什么目标?”   “外行了吧,这次全县的人事调整规模,据说有一百个副科级以上岗位,你首先要确定,你准备拿到多少。”   “全部。”   “什么?”   “全部,也就是通吃。”   许贤峰听得腿滑了下来,“我,我没听错吧?”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你每回都能在小芳小翠身上折腾两三个小时,我看你的听力比我还好。”   许贤峰连连的摇头,“天方夜谭,天方夜谭,你想全部通吃,你有那个能耐吗?”   “所以需要你帮忙嘛。”   “这个忙我帮不了。”   向天亮笑道:“我只需要你尽力就行,其他事不用你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胜败与你无关。”   “好吧,你想要我怎么帮你?”许贤峰问道。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老许,我想过了,你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在常委会上举手表决的关键时候,你要站出来为我擎臂高呼支持。”   “你要我公开支持你?”许贤峰睁大了双眼。   “不情愿?”   许贤峰犹豫了,“这个……这个,我要是公开支持你,不就等于反对张衡书记了吗?”   “对,就是这样。”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向天亮点头微笑,“你必须这样做,因为你是我的奇兵,菩萨当奇兵,关键时候一定大获全胜。”   许贤峰呆了半晌,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臭小子,你是要彻底的把我拖下水啊。”   “他妈的,你不就还有两年时间吗,我都不怕,你怕个屁啊。”   “嗯,这话说得倒也不错。”   “怎么样,定了?”   “定了。”许贤峰咬着牙,一脸的苦笑。   “呵呵……现在咱们总算同乘一条船喽。”向天亮得意的笑着,又扔给许贤峰一支香烟,“老许,你帮我分析分析,我有没有可能实现通吃?”   许贤峰一边点上烟,一边想着。   “臭小子……他妈的,你还别说,弄得好,你还真的能实现通吃呢。”   “哎,你快说说。”   许贤峰道:“调整人事,关键当然在十一位县委常委,听说这次要连看两会,加班加点,对每个岗位进行表决,要想通过,至少要拿到六票。”   “这个我懂,你说点具体的。”   许贤峰继续说道:“在现在的常委会里,我支持你,邵三河就是你的代理人,新来的陈美兰副书记,是你的老同事,你应该能拿下吧,这样,你就有了三票了,论基础实力,你不比张衡书记和陈乐天县长弱,他们的手头上,也不过才三张铁票嘛。”   “然后呢?”   许贤峰双手伸出了六根手指头,“你还有六个常委有希望争取。”   “六个?有这么多吗?”   许贤峰笑道:“我先说两个你绝对争取不到的人,一个是常务副县长姜建文,他这个人我太了解了,就是嫉妒,心眼小,他绝对不会帮你,还有一个是纪委书记徐宇光,他是陈县长的得力干将,我们平时虽然来往不多,但纪委里我有消息来源,据说,据说啊,他在暗中调查你,所以,他也不会帮你的。”   向天亮点着头,“老许你说得对,对这两个家伙,我不抱什么希望。”   “你的希望在那六个人身上。”   向天亮忙道:“那你快说说,我该怎么争取那六个呢?” 第0569章 合谋   许贤峰也不是简单的人,虽然不常去县委大院,但对县委大院的情况却也是“门儿清”。   “天亮,你是知道的,县委大院里现在有两个集团,一个是张衡书记,一个是陈乐天县长,先说张衡书记,他手下还有两名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和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前面说过了,姜建文是难以争取的,我劝你直接放弃算了。”   “而高永卿呢,基本上是什么事都听张书记的,是张书记的跟班,不必过于的分心于他,关键在争取张书记本人,只要争取张书记一个人,就等于同时争取了张书记和高永卿两个人,这笔买卖事半功倍,你一定得去做,而且一旦成功,你在常委会里基本上立于不败之地了。”   “再说陈乐天县长那边,除了陈县长,还有纪委书记徐宇光和统战部长黄磊,徐宇光是难以争取的,所以,你有可能争取的人,是陈县长和黄磊,特别是黄磊,这人有个外号,叫‘糯米汤团’,能接近,好说话,你要尽力争取。”   “具体需要怎么做呢,争取张书记和高永卿的工作,你不必亲自动手,只需静观其变,他们的工作由我来做,我不能说有十成的把握,但七成至少是有的,因为我有说服张书记的办法,他其实一直是很欣赏你,有和你交好结盟之心,更因为他怕你倒向陈县长那一边。”   “至于争取陈乐天县长,非得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出马不可,因为在县委大院里,陈乐天最信任的人,既不是徐宇光,也不是黄磊,实际上罗正信,只要罗正信出面,说服陈县长就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成功希望,我知道罗正信和你很接近,应该愿意当这个说客吧。”   “最后说统战部长黄磊,他这个人,和我差不多,没什么大追求,在常委会里就是得过且过,我认为他一是胆小,二是自卑,要想争取他,只有你亲自出马,至于用什么方法,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只要稍加观察,你会有办法的。”   许贤峰一口气说了许多。   说者起劲,听者认真,向天亮听得很入迷。   “老许,照你这么一说,我是豁然开朗,你负责说服张衡书记,罗正信负责说服陈县长,用的是纵横之术吧。”   许贤峰点点头,“没错,以前李璋副书记还在,是三方搏弈,现在形势不同了,是张书记和陈县长二人争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最怕你这样有能力有前途的人倒向对方,与其与你成为对手,不如帮你的忙,让你坐大,哪怕你成为第三方,所以,张书记和陈县长是很好争取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不过,你让我亲自出马去争取黄磊,总得教我一个办法吧。”   许贤峰忽地笑了起来。   “嘿嘿,凡人总有弱点,这苍蝇会叮有缝的蛋嘛。”   “他有什么弱点?”   许贤峰一脸的不好意思,“这个……这个么……”   “噢……”向天亮恍然大悟,看着许贤峰笑问道,“我明白了,这个黄磊,和你老许有个共同的臭毛病,他也喜欢小娘们,对不对?”   “嘿嘿……”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原来是又一个老当益壮啊。”   “哎,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许贤峰涎起老脸说道,“我许贤峰不是好人,但好歹也是敢作敢为,敢作敢当,他黄磊算什么啊,胆小鬼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东西,我看不起他。”   “呵呵……我明白了,我有办法了。”向天亮拍着大腿大笑。   “臭小子,你要是上去了,不要忘了我哦。”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向天亮点了点头,顿了顿问道,“老许,县常委会还有两个人,组织部长肖子剑和宣传部长卢海斌,你说说,有什么办法搞定他们吗?”   许贤峰收起笑容,摇头不已,“争取这两个家伙啊,难,难啊。”   “事在人为嘛,你先说来听听。”向天亮伸手推了许贤峰一下。   想了好一会,许贤峰才开口道:“宣传部长卢海斌,是县常委会里真正的知识分子,大家都公认他是滨海县的第一秀才,但是,知识分子有知识分子的臭毛病,我是个大老粗,和他交往不多,他以前是李璋副书记的盟友,李璋副书记垮台后,他一下子落了单,本身又是外地人,我估计他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了吧。”   向天亮问道:“他现在落了单,恐怕早就投到张书记或陈县长门下去了吧?”   “恰恰相反?”   “怎么着?”   许贤峰道:“一者是知识分子的臭毛病在作祟,怕被人家骂成叛徒嘛,二者,他在患得患失,投靠张书记怕得罪陈县长,接近陈县长又怕张书记整他,李璋副书记说倒就倒,他怕啊。”   “嗯,这么说来,他就像个刚死了丈夫的娘们,正在守寡呢。”   “这个比喻很恰当。”   “如何能搞定他呢?”向天亮问道。   许贤峰又是摇头不已,“对卢海斌我实在没办法,我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揣磨不了他那样的大知识分子,你还是自己想辙吧。”   向天亮嗯了一声,“那么,你再说说组织部长肖子剑吧。”   “他呀,你接触过吗?”   向天亮说道:“开会时见过几次,但工作上至今没有交集,好像,好像很客气的样子,但是,我觉得他城府往深,深藏不露。”   “你说对了。”许贤峰点头道。   “你对他了解多少?”   “一个怪人,一个纯粹的人。”   向天亮笑道:“这话有意思。”   “说他怪,是他这个人几乎没有朋友没有手下,就是一个孤家寡人,王再道当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的时候,虽然不与其他领导结盟,但他能把公安局搞成独立王国,手下有一帮亲信,为了自己,偶尔会与别人合作,但肖子剑不比王再道更有过之,他办事就按程序和规章走,不会帮张书记,也不会帮陈县长。”   “水泼不进针插不进?”   “基本上是这样,说句大白话吧,县常委全里,谁都不敢说自己的屁股是干净的,唯有肖子剑敢,我敢说他从没收过一分钱的礼,没喝过人家一口酒。”   向天亮叹道:“我的天,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啊?”   许贤峰笑着说道:“可以这么说吧,你肚子里那些小动作,对他没用。”   “那,那就放弃他好了。”   “但是,他这一关,你非过不可。”   “为,为什么?”   许贤峰道:“你不会连组织规定都不懂吧?这次人事调整还是照老规矩走,第一步,由组织部整理出需要调整的岗位,并报县常委会批准,第二步,县常委会确定需要调整的岗位数量后,由现任副处级以上干部包括部分离退休的同级别干部,和部分党外人士进行推荐,这个时候,你也有资格介入了,特别是你分管的各个部门,你的意见会相对比较受到重视,第三步,是组织部门分别进行考察,最终要对每个需要调整的岗位确定一到两个候选人,一般情况下,一个职位不会超过两个候选人,组织部掌握着这一步的生杀大权,第四步,是县委常委会对组织部提供的考察名单进行逐一表决,第五步,需要县人大通过的,最后还要拿到正月十六开幕的人代会上去。”   向天亮脸色凝重,“这么说来,这第三步还真是个关键,没有肖子剑同意,我推荐的人选就直接卡在组织部了。”   许贤峰点头道:“根据现有的形势,一般情况下,张书记会提出一个名单,陈县长会提出一个名单,哪怕别人不提,加上你提的一个名单,就会有三个名单了,三个名单一综合,有的岗位很可能会有三个或三个以上的候选人,这样一来,组织部的意见就是决定性的了,他们经过考察后,要讨论剔掉谁留下谁,谁最终会被提交常委会表决,所以,组织部这关不好过,加上肖子剑这个人油盐不进,原则问题上,连张书记和陈县长的面子都不给,何况你一个非常委副县长呢?”   向天亮挠着后脑勺,苦笑着道:“老许,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做呢?”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许贤峰道,“我认为,起码你得去拜访他一次,哪怕探探他的口风也好嘛。”   向天亮问道:“老许,你不会对我藏着掖着吧?”   “呸,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啊。”   “呵呵……”   许贤峰骂道:“臭小子,你一肚子的坏水,你要是没有办法,那就认命吧。”   “去你的。”向天亮笑着回骂道,“老东西,你要是不帮我搞定张书记,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贤峰并没有生气,“我心里有数。”一边说着,摆了摆手,一边站起身准备回家。   “哎,老许,这几天你不要来南北茶楼了。”向天亮冲着许贤峰的背影喊道。   “为什么啊?”   向天亮道:“这几天我要在这里请很多人,你不怕被别人撞见的话,就大胆的来吧。”   “知道了。”   许贤峰走了。   向天亮坏坏的笑了起来。   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些办法,他相信自己能拿下肖子剑、卢海斌和黄磊三个人。 第0570章 做好事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十,上午八点半,正是县委大院上班的开始时间。   丁文通陪着邵三河,走进了向天亮的办公室。   向天亮假装手忙脚乱的站起来迎接,“哎哟,邵大局长,邵大书记,邵大常委,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万望恕罪啊。”   邵三河现在是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代局长,虽然和向天亮一样都是副处级,但他的副处级,“含金量”比向天亮的高多了。   “你就得了吧。”邵三河脸上憨笑,手底下却一点都不客气,伸手一推,将双手作揖的向天亮一下拨拉到沙发上去了。   “呵呵……上级莅临下级的办公室,阴阳颠倒哟。”向天亮坐好身子,咧着嘴直乐。   邵三河也坐到沙发上,很快陪着向天亮点上烟,开始吞云吐雾。   丁文通忙着为向天亮和邵三河泡茶。   指着丁文通吊在胸前的左臂,邵三河笑着问道:“文通,这是领导给你弄的吧?”   丁文通笑道:“伟大的苦肉计。”   “哎,三河兄,你不许挑拨离间啊。”向天亮忙道。   “哈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关我事,不关我事。”邵三河笑着摆手。   向天亮看着丁文通吩咐起来,“文通,你也坐下。”   丁文通依言坐下了。   接着,向天亮翘起二郎腿,看着邵三河问道:“三河兄,政法委和公安局的班子整顿得怎么样了?”   “政法委班子没变,还是那几个老头子,你的副书记一职予以保留,所以你完全可以高枕无忧,公安局的领导班子,党委七名成员,我能掌握其中五名,局中层干部,十三个科室和二十一个派出所,其中的二十六个都换上了咱们的人,应该说,三五年内,咱们对公安系统是可以放心的。”   “嗯,你再花点功夫,把那些陈年旧案破掉一些,抓好社会治安工作,你的位置就稳固了。”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问道:“天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啊?我还要去检察院一趟呢。”   “三河兄,你帮我办两件事,第一件事,在两天之内,帮我挑选一二十个符合提拨条件的年轻干部,是不属于你们公安系统的人,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可靠。”   邵三河沉吟着道:“时间上紧了点……不过问题不大。”   “呵呵……这几天我忙不过来,人挑好后,你请他们吃顿饭,让他们做好准备,到时候通知文通,让文通代表我出席。”   “行,说定了,我以你的名义进行。”   向天亮问道:“还有一件事是这样的,县委常委里,我想让你帮我搞定卢海斌。”   “宣传部制卢海斌?”   “对。”   “知识分子啊,我拿什么去搞定他?”   “只有你能。”   “你说。”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还是用你的老本行,你不是参与了前副书记李璋以权谋私案吗?你就这方面着手,吓唬吓唬他,不需要整出什么动静来,只要能震住他就行。”   “只要让他在常委会上支持你?”   “不错,没问题吧?”   邵三河点头憨笑,“不就找点小毛病么,知识分子胆子小,嘿,交给我了。”   “可别吓着他哟。”   “放心,我有分寸。”   “什么分寸?”   “我请他喝酒,和他交朋友呗。”   “呵呵……先打一巴掌,再给他一块糖。”   “没其他事了?”   “没了,不送啊。”   邵三河走了。   向天亮看向了丁文通。   “文通,关于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你了解多少啊?”   “他呀。”丁文通笑着说道,“我读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他了。”   “哦,这么说你很了解他了。”   丁文通笑道:“是这样的,我在原城关镇高中部读书的时候,肖部长的儿子肖凯歌那里读书,他比我高一年级,人长得很帅很高,那时候肖部长还是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来我们学校参加过家长会,绷着一张脸,好像不会笑似的,我们就私下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肖紧张,因为他把校长都紧张得不会说话了,我就是那时候认识并记住肖部长的。”   “噢,还有这么一段啊。”向天亮点了点头,“肖部长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   丁文通道:“肖部长和他老婆都是南河县人,但参加工作以后就在咱们滨海县,他老婆原是城关小学的语文老师,因为身体不好,十年前就办了病退手续,现在在家待着吧,肖部长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是当兵的,后来嫁给了军人,两口子都还在北边的部队里工作,顶多是一年回一趟滨海,儿子就是那个肖凯歌,高中毕业以后,考入东江大学法律系,大学毕业后分配在省司法厅监狱管理处工作。”   向天亮噢了一声,嘴角微微的笑笑,“省司法厅说来好听,也算不错,不过我知道,监狱管理处却是个吃苦不讨好的部门,文通,这个肖凯歌在监狱管理处做什么具体工作。”   “嗯,听说是办公室文员吧,肖凯歌的文章也写得不错。”   向天亮挥了挥手,摇着头道:“没前途,没前途啊。”   丁文通道:“就是嘛,除非有关系有门路。”   “对呀,肖部长为什么不帮儿子一把呢。”向天亮奇道。   丁文通噗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   丁文通说道:“领导啊,肖部长是个外省人,一个县组织部长,在县里排位前五,说话还有人听,到了市里,也算有点面子,但一旦到了省里,他还能有面子吗?谁认识他啊,再说肖部长此人太过死板,用咱们滨海人的话说,他只知道走前门,不知道走后门,不会也不屑请客送礼的人,能办成什么事吗?”   “呵呵,说得有道理,有道理。”向天亮坏坏的看着丁文通,“我说文通,你对肖部长父子不是一般的了解嘛。”   “这个么,说起来还是我从我的老师那里听来的,我的老师也当过肖凯歌的班主任,他和肖凯歌偶尔有些联系。”   向天亮立即兴趣盎然,“那你说说,你对肖家还知道些什么。”   “肖凯歌和你一样,都是九二年大学毕业的,参加工作快两年了,听我老师说,他想调动工作,却苦于没有关系啊。”   向天亮眼前一亮,“文通,咱们做做好事,帮帮他如何?”   “帮,你能帮他?”   “我当然能,不过,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公安工作?”向天亮脸有得意之色。   丁文通低声笑道:“公安工作对法学系毕业生来说,也算得上是专业对口了,领导,你是想帮肖凯歌调动工作,以此来打动肖部长吧。”   “你认为这个办法如何?”   “嘿嘿,真要是办成的话,肖部长就欠了你个大人情,那么,那么这次人事大调整,他至少不会为难于你了。”   “嗯,这好事还得特事特办,立竿见影啊。”搓着双手,念叨了一句,向天亮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文通,抓紧时间办你的事去吧。”   打发丁文通出去后,向天亮坐到办公椅上拿起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余中豪的。   余中豪从市公安调往省公安厅,出任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兼代理总队长,现在应该到位了吧。   可是,余中豪的手机通倒是打通了,却没人接听,一连三次都被掐断了。   向天亮急了,岂有此理,这个余中豪,双脚刚离开清河市,就敢把老伙计给忘了。   他顽强的第四次拨起电话。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总算有人接电话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天亮开口便骂,“他妈的,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余中豪,敢不接老子的电话。”   “向天亮,你要干什么啊?”   “干什么?老子要骂你。”   电话那头,余中豪的声音很低,“臭小子,我前天报到,昨天上班,今天正在晋见领导,我忙啊。”   “我呸,他妈的,照你这么说,拍领导马屁比接朋友电话重要喽。”   余中豪苦笑道:“你有完没完啊,快说,到底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十万火急,救人于水火,比你晋见领导重要一万倍了。”   “臭小子,你少来唬我。”   “真的,我快没命了。”   余中豪笑了,“哈哈,你不会又躲到臭水沟里爬不起来了吧?”   “呵呵,你才爬不起来了呢。”   “那你快说,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向天亮又骂道:“他妈的,你少来这一套,一分钟,你少跟我摆臭架子啊。”   “天亮,我真的在晋见领导,我待会再联系你行不行?”   向天亮笑道:“少拿领导吓唬我,我不是被吓大的,我不上你的当。”   “真的,我现在就在领导的办公室里。”余中豪笑着解释道。   向天亮一怔,“在领导的办公室里?哎,哪个大领导啊,透露透露?”   “怎么,你怕了?”   “怕,怕个屁啊,山高皇帝远,省城的子弹,打不到我滨海县来。”   “真不怕?”   “我连江厅长都不怕,我怕谁啊,你要不信,我骂江厅长几句让你听听。”   “哈哈……你骂啊!”   电话那头,余中豪在大笑。   忽然,电话里传来了向天亮熟悉的声音:   “臭小子,你好大的口气,撒野撒到我这里来了。” 第0571章 谁欠谁   这不是江云龙厅长的声音么。   听着电话,向天亮吓了一跳,敢情余中豪正在省公安厅江云龙的办公室里。   余中豪坑爹啊。   向天亮迅速的在心里“问候”余中豪的家人,包括他的老婆孩子,权当调整心态的缓冲。   “江厅,您老一向可好,我在滨海给您老拜个晚年了。”   “臭小子,少跟我嘻皮笑脸的,你刚才骂谁了?”   “报告江厅,我骂余中豪了。”   “没骂我吗?”   “没有。”   “真没有,您是大官僚,我敢骂您吗?”   “大官僚,这话我咋听着是在骂我呢?”   “冤枉冤枉,这是拍您马屁,预祝您继续向上呢。”   “臭小子,余中豪是我的部下,你骂他,不等于在骂我吗?”   “嘿嘿,当领导的这样说话,做下属的我无话可说,不过江厅,您老可别听他一面之词啊。”   “怎么,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朋是分开两个月,天无二月啊。”   “哈哈,歪理邪说,兜售到我的面前来了。”   “嘿嘿,不敢,不敢。”   电话那头,江云龙笑着问道:“怎么样,听说你被几个小毛贼整到水沟里去出不来,又是中枪又是烧伤,挺狼狈的嘛。”   “那是余中豪和肖剑南造谣,故意在贬低我,您老高瞻远瞩,明察秋毫,岂能被假话蒙蔽?”   “哈哈,嘴巴挺硬,说明还没有被整趴下。”   “领导明鉴,领导明鉴那。”   江云龙哈哈大笑,“得了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长话短说,向天亮抓紧时间,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好啊,你小子真长本事,开后门开到我这里来了。”   向天亮忙道:“江厅,您老说话可得仔细了,一,我找你是余中豪而不是您老,二,我是为您老推荐优秀人才,而且是免费的,三,顺便也算是帮帮我么,我以前可帮过您老,您老不至于欠小辈的人情吧。”   “哟,这三个理由堂堂正正,把我的嘴给堵上了。”   向天亮陪着笑脸道:“领导啊,这个肖凯歌的父亲是滨海县委组织部长肖子剑,本人也是党员,出身没问题吧,二十四岁,东江大学法学系的高才生,为人诚实可靠,文章写得特好,在省司法厅工作快满两年,给余中豪当秘书正合适啊。”   江云龙笑着说道:“挑秘书好比找对象娶老婆,还得人家正主子同意,我能越俎代庖吗?”   “您老面子大,您老面子大,您老一开口,余中豪不敢不听。”   “哈哈,我不管了,你自己找他商量。”   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了余中豪的声音。   “向天亮,你又想使坏了吧?”   “胡说八道,我这么一个大好人,我会使坏吗,我会使坏吗?”   “我现在是在省城,你鞭长莫及,就别阴魂不散了好不好?”   “呵呵,帮忙,帮忙,帮个小忙而已。”   “你上嘴唇碰下嘴唇,说得倒是轻巧,谁帮谁啊?”   “你帮我,你帮我,是你余总队长在帮我。”   余中豪笑着问道:“那就得说道说道了,我凭什么要帮你呢?”   向天亮涎着脸道:“是这样的,春节期间,我闲着无事,心里算了算你我之间的账,我越想越觉得你还欠我的,我要是不抓紧时间讨回来,等你当了大官,我就不好意思再开口了,所以,你得马上还我。”   “哎,我欠你什么了,你说。”   向天亮问道:“春节前本英雄落难,你带人来到滨海帮了我的忙,临走时你说什么了?”   “嗯……我好像说,咱俩谁也不欠谁了。”   “不错,你是这样说的。”   余中豪奇道:“怎么,你认为自己亏了?”   “不亏不亏,咱俩在那时是扯平了。”   “那就是说,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了,所以,你现在要我帮忙,我完全可以拒绝喽。”   “但是。”   “但是什么?”   向天亮笑道:“但是,你后来又欠我了。”   “我后来欠你什么了?”   向天亮坏笑着问道:“你把十多个老部下调到我滨海县,我和邵三河是当作了自己的亲人,每个都进行了妥善的安排,平均每人往上提了一级,我问你,有没有这回事?”   余中豪低声叫道:“向天亮,是你自己说邵三河缺少人手,让我调些可以信赖的人过去,我这是在帮你和邵三河啊。”   “呵呵……余总队长,帐不是这样算的。”   “难道,难道你认为,这是你在帮我的忙?”   向天亮坏笑道:“我就是这样想的。”   “你,你这不是倒打一耙吗?”   “你要不帮忙,后果很严重。”   “你在威胁我?”   向天亮道:“我和邵三河商量过了,我们滨海县在岱子岛有个劳改农场,那里条件极端的艰苦,如果你不帮我们的忙,我们准备把你那十多个老部下派到岱子岛锻炼两三年,你不会反对吧。”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向天亮,你损不损啊。”   “呵呵,这只是一个设想,不过,我这人办事雷厉风行,三天之内就能落实一个设想。”   “你敢。”   向天亮亮着嗓门道:“我是个吃政治饭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觉醒来就能忘掉承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狗急能跳墙,何况人乎。”   余中豪无奈的苦笑起来,“无赖,你这个政治无赖,碰上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呵呵,咱俩是朋友,谁跟谁啊?”   “少废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余中豪没好气地说道。   向天亮道:“一,你要马上打电话给肖凯歌,调他当你的秘书,越快越好,晚了就失去意义了,二,肖凯歌如果不能胜任秘书工作,你可以换人,但不能一脚踢开不管,要在省公安厅安排一个职位,三,你在电话中要强烈暗示,是有人特别推荐,四,你还要提醒他,要他慎重考虑,五,还是一个快字,快快快,时间就是胜利。”   沉默了一会,余中豪低声问道:“天亮,你是不是碰到难题了?”   “嗯,难题,大难题,滨海县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人事调整,三五天内就要见分晓,我现在是分管农业和经济开发区的副县长,手下没人啊,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所以,我想搏一把,但是,肖凯歌的父亲肖子剑,是县委组织部部长,如果没有他的同意,我提出的人选是根本到不了常委会的。”   余中豪哦了一声,“肖子剑啊,我见过几次面,原则性很强的倔老头嘛。”   “油盐不进,无机可乘啊。”   余中豪笑着说道:“我明白了,你想让他欠你,然后不得不还你一个人情。”   “你懂的,你懂的,不但要让他欠我,还得立竿见影,你知道应该怎么说。”   “好吧,算你运气好,我正想找秘书的事呢。”   “谢了,谢了。”   余中豪问道:“这事过后,我还欠你吗?”   “不欠了,不欠了。”   “你太无赖,我不相信,让江厅做个证明吧。”   “哎,咱俩兄弟之间,让一个糟老头掺乎什么,没有必要,没有必要。”   “哈哈,糟老头?你说谁啊。”   “哎哎,口误,口误,不说了,再见再见,我一个小时后再联系你啊。”   向天亮急忙搁了电话。   自个偷偷得意了一阵子后,向天亮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又一个上午过去了,期间余中豪打回来一个电话,没说其他什么,只说让向天亮静候佳音。   分管的工商局和招商局,还是没有人来“汇报工作”。   不过,丁文通的工作效率颇高,刚吃罢午饭,关于工商局和招商局的有关资料,足有一市尺厚,就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向天亮的办公桌上。   “领导,这是你要的两颗炸弹。”丁文通说。   “从哪里弄来的?”   “我有同学和熟人在工商局和招商局。”   “能炸死人吗?”   丁文通笑道:“保证炸死一大片。”   “先收起来。”   “为什么?你不用了?”丁文通不解的问道。   向天亮解释道:“文通,咱们把这两颗炸弹现在引爆,那死人以后空出的位置就要纳入这次的人事调整计划,而在这次人事调整以后引爆这两颗炸弹,所空出来的位置,主要的就由我这个分管领导作主,你说哪一个办法对我们有利?”   “当然是后一个办法对我们有利了?”   向天亮道:“所以么,收起来收起来,时刻准备着吧。”   点了点头,丁文通问道:“如果工商局和招商局的领导,在以后几天来汇报工作呢?”   “从现在开始,我们不理睬他们。”向天亮挥着手。   “理由?”   向天亮瞪起了双眼,“本领导没空,这理由充分吗?”   “嘿嘿……充分充分,非常的充分。”   向天亮恶狠狠地骂道:“他妈的,敢不来晋见分管领导,太目中无人了,哼哼,老子玩死他们。”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丁文通抢着拿起了电话,“您好,哪一位?”   一会儿,丁文通捂住了话筒,低声说道:“报告领导,是肖子剑部长的秘书,问你现在有没有空?”   向天亮噌的站了起来,“告诉他,我现在就去见肖部长。”   丁文通回了话,放下话筒,冲着向天亮笑了,“成了。”   向天亮激动的挫着双手,“呵呵,真的是立竿见影啊。” 第0572章 还人情   向天亮知道,县委大院里的人,鱼目混珠,尤其是在人事调整的敏感时期,自己在走廊上这么一走,不知道会被多少双眼睛盯上。   所以向天亮得装模作样,平常最讨厌文件的他,还得在腋下夹上两份材料,一副公事在身的样子。   他还真有公事,腋下夹着的两份材料,一份是县经济开发区的筹备报告及人员编制申请,另一份是县招商局的改组报告和科室设置计划。   书记楼比政府楼安静多了,迎面碰到的人,大都以点头微笑示意,不像政府楼那边,会让向天亮听到几声恭恭敬敬的“向副县长”。   向天亮所料不差,组织部长肖子剑,正在为怎么还他的人情发愁。   原来,上午十一点的时候,肖子剑正在审阅县编制办转来的一份文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秘书孟昭阳正好也在,不等肖子剑伸手,孟昭阳就拿起了电话。   “喂,您是哪一位?”孟昭阳三十出头,老成持重,五年前肖子剑当上组织部长的时候,就始跟在他身边了。   “孟哥,我是凯歌啊。”   来电话的人,正是肖子剑在省城工作的儿子肖凯歌打来的。   “是凯歌啊,怎么,春节你在单位值班,现在要回家休息吗,要不要我派辆车接你?”   肖凯歌道:“孟哥,我暂时回不去了。”   “有这么忙吗?”   “不是不是,我碰上好事了,对了,我爸在吗?”   “在,在,你稍等。”孟昭阳把话筒递向了肖子剑。   肖子剑放下文件,又不紧不慢的摘下老花眼镜,这才接过了话筒。   五十二三岁的人了,虽然坐了几十年的办公室,但肖子剑明显的见老了,半头白发,几道皱纹,还多了付老花眼镜,动作也没有以往的利索了。   三十年前的东北大汉,已经变成南方的小老头了。   “凯歌,上班时间打什么电话啊?”   “爸,我碰上好事了。”   “好事,什么好事?”   “天大的好事。”   肖子剑淡淡的一笑,“用你妈的话说,天大的好事就是你找到了女朋友,让她看到抱孙子的希望了。”   “爸……告诉你吧,我调动工作了。”   “哦,真,真的吗?”肖子剑急切地问道。   儿子的工作,一直是肖子剑的心病,实现了留在省城工作的愿望,却没能实现分配到好单位的愿望,省司法厅倒是说得过去,但监狱管理处实在是个看不到进步希望的地方。   “爸,我能骗你吗,是真的。”   “你快说说,你调到什么部门去了。”   肖子剑听出来了,儿子的声音里满是激动和喜悦。   “爸,你听我慢慢说……大概一个半小时前,我突然接到省公安厅办公室的电话,让我马上赶到省公安厅去,我一分钟也没耽搁的赶了过去,你猜,是谁要见我?”   “谁啊?”   “是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要见我。”   肖子剑吃了一惊,“啊,江厅长?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省公安厅办公室的一位副主任,亲自把我送到了江厅长的办公室里,原来,除了江厅长在,还有刚刚从清河市调到省公安厅工作的余中豪。”   肖子剑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余中豪原是咱们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现在已调到省公安厅,担任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兼代理总队长。”   肖凯歌兴奋地说道:“爸,江厅长找我,是问我愿不愿意担任余中豪总队长的秘书,我,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哦……”肖子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秘书工作累是累了一点,坚持个三五年后,放出去至少也是个副处级。   可是,这好事来得也太快了一点,肖子剑疑云顿起。   “凯歌,你不要急,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的说给我听听。”   肖凯歌道:“江厅长没有多说话,我表示同意后,他说了声‘好好干’,余总队长就带着我去了他的办公室,到了余总队长的办公室后,他问了我不少情况,包括家里的、你的和我的,然后他说,‘凯歌,有人推荐你担任我的秘书,咱们虽然以前不认识,但我相信推荐你的人,咱们不妨试试,如果行,你要在我身边最少干上三年,如果不行,我也不会亏待你,不会让你回到监狱管理处去,我会在省公安厅为你安排一个适合你的工作……’”   听完肖凯歌的叙述,肖子剑沉默了许久。   “凯歌,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爸,这样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您,您不会反对吧?”   肖子剑笑道:“我怎么会反对呢,爸是要提醒你,要干就要干好。”   “您放心吧,爸,余总队长还我私下里喊他余叔呢。”   “噢……”   挂了电话后,肖子剑陷入了沉思。   孟昭阳在旁边是听得一清二楚,“领导,恭喜啊。”   肖子剑马上摆了摆手,“昭阳,你不懂。”   “怎么了?”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天上真能掉馅饼吗?”肖子剑瞪了孟昭阳一眼。   孟昭阳笑着说道:“但是,这总归是好事么。”   肖子剑思忖着问道:“我问你,那个所谓推荐凯歌的人会是谁?”   “我不知道。”孟昭阳摇着头。   “这个人和余中豪过从甚密,在江厅长面前说得上话。”   孟昭阳道:“邵三河,他和余中豪是一个系统的。”   肖子剑摇着头道:“邵三河和余中豪关系倒是不错,但他差了一点,和江厅长说不上话。”   “那就是市委副书记方应德,谁都知道,他是江厅长的人。”   “方副书记是江厅长的人倒不假,可我和他除了工作上的关系,根本就没有私交,他凭什么帮我。”   孟昭阳想了想,哦的一声,恍然大悟道:“是政府楼的那位?”   肖子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能耐,还有谁会这么来事?”   “向天亮,真是个人才啊。”孟昭阳赞道。   看着孟昭阳,肖子剑微微的笑起来,“昭阳,你是怎么看向天亮的?”   “嗯,第一,不论好坏,他想做事敢做事,光这一点就比很多人强,县委大院里很多和他同龄的人,虽然不无嫉妒之心,但对他的胆魄,是一致佩服的,第二,他这么年轻,将来一定前途无量,第三,他上面有人,一个江厅长,至少就能保他十年的平安了,最后,我觉得他有能力,当得起年轻有为四个字的评价。”   “我听着,怎么尽是好话呢?”   孟昭阳笑道:“领导,这可是县委大院里少壮派们共同的看法,他们都想与他结交呢。”   “你也有心思结交他吧?”   孟昭阳急忙说道:“我不敢。”   “你也不容易,鞍前马后的跟了我五年,该出去闯一闯了。”肖子剑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这么一来,我是欠向天亮一个大人情了。”   孟昭阳道:“向天亮的示好尚可理解,毕竟是刚刚上任副县长,希望在这次人事调整中,你对他所分管的部门有所关照。”   “恐怕他是志不止于此吧?”   “怎么,难道他想……”   “他想小蛇吞大像哟。”   孟昭阳惊道:“他想全方位的大捞一把?”   肖子剑微笑着叹道:“大气魄,大手笔啊。”   “你,你真想帮他?”孟昭阳低声问道。   肖子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昭阳,吃过午饭后,向天亮打个电话。”   ……   向天亮在孟昭阳的陪同下,走进了肖子剑的办公室。   肖子剑起身相迎,脸挂微笑。   “肖部长,您好。”   “天亮同志,请坐,请坐。”   肖子剑陪着向天亮,来取沙发前坐下。   孟昭阳泡好热茶,放到茶几上后,退出了办公室。   “肖部长,这一份是县经济开发区管理委员会的筹备报告及人员编制申请,这一份是县招商局的改组报告和科室设置计划,请您过目。”   肖子剑接过两份材料,没看一眼就放到茶几上,而他的眼睛,却始终盯在向天亮的脸上。   “天亮,我家凯歌的事,谢谢你啊。”   “肖部长,您是说,肖凯歌担任余中豪秘书的事吗?”   肖子剑微笑着道:“你不会否认不是你干的吧?”   “我不否认,但是,我不能把全部功劳归于自己。”   “是吗?”   向天亮道:“首先,余中豪这人很讲究,拿着个框框找秘书,先罗列了一大堆条件,其次,是凯歌恰好符合余中豪的要求,比方说,在省城工作的清河籍人,大学毕业,懂得法律,文章写得好,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周岁,性格好,长相帅,等等等等,最后,才算是我帮了点小忙,余中豪把他的框框扔给了我和清河的肖剑南,我让丁文通帮我找,丁文通恰好认识你家凯歌,就这么着,你家凯歌就成了余总队长的秘书。”   “哈哈,编,你就编吧。”   “肖部长,原来你不但会笑,而且还能大笑啊。”   看着向天亮,肖子剑收起了笑容,“这个人情我要还。”   “那就谢谢肖部长了。”   “不必在我这里待太久,你是聪明人,应该怎么做,你懂的。”   向天亮起身告辞。   双手紧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组织部这一关,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向天亮心里想着,现在,要趁热打铁,该去找统战部长黄磊了。 第0573章 单刀直入   向天亮一般不会打无把握之仗。   对统战部长黄磊,向天亮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可以说,对黄磊的了解,不亚于活菩萨许贤峰。   相对来说,在县委领导班子里,黄磊对向天亮最为“客气”,见面便笑,主动招呼,至少表面上是最与向天亮为善的。   统战部在书记楼的二楼,和宣传部同楼,向天亮步行过去,发现黄磊办公室的外间没人。   向天亮稍稍凝神,侧耳细听,脸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因为他听到异动,一种他熟悉的异动。   等到向天亮伸手敲门,里面的异动声立即没有了。   敲门过后足足有十多秒钟,才传来了黄磊的说话声,“请进。”   向天亮推门进去时,发现黄磊没有坐在办公桌边,而是站在沙发前,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   “黄部长,对不起,我打扰你了。”   “是天亮啊,不打扰,不打扰。”   向天亮走过去,微笑着,兀自在沙发上坐下。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扑鼻而进,向天亮瞥了一眼休息室紧闭的门,心里更有底了。   那休息室里一定藏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天亮,你找我有事?”   “嗯,有事,有事。”   两人点上了香烟。   凡人都有软肋,黄磊就有,而且有两个。   黄磊的统战部主管着民族宗教事务局,这也是向天亮分管的部门,但按实际来论,黄磊是实管,向天亮是虚管。   看似没有油水的民族宗教事务局,其实也是一块肥肉,滨海县庙宇众多,香火旺盛,黄磊掌握着油烛千张香等的生产权、定价权和专卖权,通过亲戚和可靠的手下,黄磊发财是大大的。   黄磊的另一个软肋,就是女人,尽管有心无胆,但他总是乐此不疲,见缝插针。   比方说现在,午休时间,他就把漂亮的女下手下叫来,过不了“那”瘾,也得上上手,刹杀心头的熊熊烈火。   向天亮一边吸烟,一边看着黄磊笑,笑得怪怪的,意味深长。   黄磊不自在了。   “天亮,你看什么啊?”   “我在看你呗。”   “看什么?”   “嘿嘿,黄部长,你这人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黄磊勉强笑着,“我有意思吗?”   “黄部长,你是了解我家一些事情的,我粗通相术,想不想听我说上一说啊?”   “好吧,我们洗耳恭听。”   向天亮笑着点了点头,吸了几口烟,不紧不慢的说起来。   “黄部长,人么,本来是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为了隐藏自己的庐山真面目,才会穿衣着服,可是,人不曾想到,为了要穿上自己喜爱的衣服,包括颜色、质料,反而把自己毫无掩饰地呈露出来了,这是因为,每个人所选购的衣服,把自己的心理状态表现得袒露无遗。比方说你,年岁不小,却喜欢穿着时髦的服装,这说明你有孤独感,情绪时常波动,心里有种蠢蠢欲动的思绪,而且,你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嗜好,甚至说,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只以流行为嗜好,向流行看齐,你这样的人,在心底里肯定有一种孤独感,情绪也会经常不安。”   “再说你现在坐的位置和姿势吧,实际上,座位的物理距离,也在表示着跟你对我的心理距离,你坐在我的侧旁,这表明你的心理没有多少限制,因为这种坐法,实际上是表示亲密的距离,而且彼此朝着同一个方向,注视相同的对象,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产生某种连带感和亲和感,要是你我面对面的坐着,双方都处于可以观察对方的最佳位置上,很容易产生视线冲突,产生一种对峙的感觉,而且,你现在的坐姿,通俗的说是浅坐,相对比较松驰,人一旦松懈下来时,就会坐稳在沙发上,同时,你伸出脚,很悠闲,表示你不会立刻站起,像你这样浅坐的人,无意识中会表现出一种服从对方的心理来,不像有些人,一坐下来就会跷起二郎腿,据说这种人深沉、不服输,但你不是。”   “现在说说你的表情,性为内,情为外,性为体,情为用,性受外来的刺激,发而为情,刺激不同,情所表现最显著、最难掩的部分,不是语言,不是动作,也不是态度,而是眼睛,言语动作态度都可以用假装来掩盖,而眼睛是无法假装的,我们看眼睛,不重大小圆长,而重在眼神。”   “没有表情,不等于没感情,生活中,我们有时会看到有些人不管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一副无表情的面孔,其实,内心的活动,倘若不呈现在脸部的筋肉上,那就显得很不自然,越是没有表情的时候,越有可能使感情更为冲动。”   “比方说现在,你一面跟我说话,一面眼睛往别处看,同时小声的讲话,这充分表明,刚才我的来访打断了你什么重要的事,你心里惦记着这件事,虽然你在接待我,却是心不在焉,所以这时候,哪怕你最不想做的事情,也会容易答应下来,这时候的你,很容易心口不一,刚才你说了句话,‘我们洗耳恭听’,我们,是一个复数,使用第一人称单数的人,独立心和自主性强,而常用复数的人,多见于缺乏个性,埋没于集之体中,随声附和型的人,黄部长,你很可能也是这样的。”   “人啊,无意中在借用别人的话,有自我扩大欲,我刚才就是这样做的,借用了你那句‘我们洗耳恭听’,其实,反过来探寻这一点,就能窥见其人的内心深处,比如,对说话者是使用难懂的词和外语的人多会感到困惑,其实这种人多是将词语作为掩饰自己内心弱点的盾牌,如果对于某人心怀不满,或者持有敌意态度时,许多人的说话速度都变得迟缓,而且稍有木讷的感觉,如果有愧于心或者说谎时,说话的速度自然就会快起来,对于那种心怀企图的人,他说话时就一定会有意地抑扬顿挫,制造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有一种吸引别人注意力的欲望,自我显示欲隐隐约约地就透露出来了,有的人很认真地听话,那他大致会正襟危坐,视线也一直瞪着对方,反之,他的视线必然会散乱,身体也可能在倾斜或乱动,这是他心情厌烦的表现,黄部长,你现在是正襟危坐,所以你心里并不讨厌我。”   “最后,我说说你的眼神,俗话讲得好,脸上的表情,天上的云彩,人的心理活动,是非常微妙的,而且这种微妙常常会从表情里流露出来,察言观色常常会产生误差,满天的乌云,不见得就会下雨,笑着的人,未必就是高兴,很多时候,人们有苦水,往往在肚子里咽着,脸上却是一副甜甜的样子,反之,脸拉沉下来时,说不定心里在笑呢,但是,从眼睛里流露出真心,却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真正深层心理中的欲望和感情,首先反映在你视线上,你视线的移动、方向、集中程度等,都表达着不同的心理状态,观察视线的变化,有助于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就像爬上窗台,便不难看清屋中的情形,读懂人的眼色,便可知晓人们内心状况。”   “眼神有散有聚,有动有静,有流有凝,有阴沉,有呆滞,有下垂,有上扬,仔细参悟之后,必可发现人情毕露,拿你黄部长来说吧,眼神恬静,面有笑意,说明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你对我还算满意,你要讨我的欢喜,不妨对我说几句恭维话,你要有所求,这也是个好机会,相信一定会比平时更容易满足你的希望,你的眼神相对凝定,说明你认为我的话有一听的必要,而且,我这时候提出来的要求,你一定很难拒绝。”   黄磊听罢,终于苦笑了起来。   “天亮啊,有什么事,你就直奔主题吧。”   “那我就,就单刀直入了?”   向天亮说话的声音很低,而且一脸的坏笑,一只手还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   黄磊的老脸,噌的红了。   “黄部长,我想请你喝茶。”   “不不,我请你。”   “晚辈请长辈,理所当然嘛。”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今晚六点,南北茶楼七零一号包间,我巷候黄部长大驾。”   “为什么是南北茶楼呢?”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安全和节约,黄部长,我可花不起大钱哟。”   黄磊往向天亮身边凑了凑,低声说道:“天亮,现在是非常时期啊,你对我是了解的,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身不由己啊。”   “黄部长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让你为难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勉强的,我们的合作不在一时,而是长期的,友好的。”   “合作?”   向天亮笑问道:“难道不是吗?”   “噢……对对对,是合作,是合作。”   “请黄部长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向天亮笑着起身,从黄磊的办公室告辞离开。   要想给黄磊“愉快”,向天亮知道该怎么做。   但是,这必须有戴文华的配合,所以,向天亮提前下班,匆匆的往南北茶楼赶。 第0574章 你就别装了   果然,听说要“招待”黄磊,戴文华老大的不愿意。   向天亮只好在戴文华那里“义务”了一回,而且是“计划外”的,戴文华心爽神怡,嘴巴自然而然的松了。   南北茶楼六楼的老板办公室里,暖气荡漾,春意盎然。   向天亮躺坐在老板椅上,双脚翘在办公桌上,比身体都要高,手指夹着的半截香烟,冒着一缕灰白的烟雾。   “戴姐,你要顾全大局,牺牲局部,赢得全部,赢得将来,眼光啊,要放得远一点。”   “噜哩啰嗦,我不是同意了么。”   “呵呵……好像,好像还不大情愿嘛。”   “讨厌,我什么都给你了,这茶楼,我们一家子人,你还想干什么呀?”   戴文华趴在沙发上,春光毕露,屁股高高的撅在那里。   “我要的是听话,听话。”向天亮微笑着说道。   “咯咯……那事成之后,我有什么好处呀?”戴文华娇笑着问。   “臭娘们,你的茶楼现在顾客盈门,生意兴隆,难道不是我的功劳吗?”   戴文华从沙发上爬起来,晃着波涛,荡着屁股,走过来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天亮,你不说我还忘了,最近茶楼外面多了不少人,我看来者不善呢。”   “嗯,我早知道了。”向天亮漫不经心,一只手在那滚滚的波涛上畅游着。   “你,你早知道了?”戴文华很是惊奇。   向天亮点头头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大家都知道,南北茶楼是我的地盘,我经常到这里来,所以,只要是有心人,他们都会关注南北茶楼,外面的那些人里,既有想讨好我找机会接近我的人,也有伺机而动想找我麻烦的人,当然,也有不少纯粹是看热闹的人。”   戴文华嗔道:“那你还不赶快想个办法,哪怕把他们赶跑也行呀。”   “用不着,出不了事的。”   “你就这么肯定?”   “呵呵……很简单,因为外面那些人当中,至少有两拨人,是来保护我们的,一是邵三河派来的便衣,二是我三叔派来的徒弟。”   “噢……你可真贼,咯咯……”   向天亮笑着问道:“戴姐,你准备派谁来接待黄磊呢?”   戴文华咯咯的笑着,“我听说过黄磊的秉性,顶多又是一个许贤峰,两个人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总会有所不同吧。”向天亮笑道。   “黄磊可能还不如许贤峰呢,许贤峰既有色心又有色胆,好歹也算敢作敢当,而黄磊却是有色心没色胆,只会偷偷摸摸。”   “呵呵……听说他很快老婆。”   “怕老婆的人,最好安分守己,别搞偷鸡摸狗的勾当。”   向天亮瞅着戴文华高耸的玉峰,坏坏地问道:“要不,戴姐你亲自出马?”   “你敢。”戴文华娇嗔着,双手狠狠的揪住了向天亮的两只耳朵。   “那,要不,要不让陈南陈北陪着双飞?”   “咯咯,她们姐妹俩是为你预备的,你舍得吗?”   “呵呵,女人如衣服,我有什么不舍得。”   “你要真舍得,我一定也同意。”   “呵呵,我不舍得。”   “就是么,你那点心思,老娘我还看不出来吗?”   向天亮又笑嘻嘻的问,“那么,你看乔乔和晶晶怎么样?”   戴文华摇摇头,“也不行。”   “为什么?”   “她们守身如玉,不肯的。”   “她们是你的手下,你有恩于她们,你一个命令,她们敢不答应吗?”   戴文华拿手刮了一下向天亮的鼻子,“你傻呀。”   “我傻什么啊?”向天亮不解。   “她们表态过了,除非是你,否则谁也不能碰。”   “真的?”   “这事我能骗你吗?”   向天亮乐道:“不会吧,我有这么大的魅力?”   “假惺惺,死相。”   向天亮挠着头,很快又愁眉苦脸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让那些小丫头们上吧。”   “当然不行,她们都是好姑娘,我不想她们被祸害了。”   “那就没办法了。”   “我有办法呀。”   向天亮瞅着戴文华,“你能有什么办法啊?”   戴文华低声笑道:“天亮,你看这样行不行,小芳和小翠怎么样?”   愣了愣,向天亮咧嘴乐了,“小芳和小翠白白嫩嫩的,侍候许贤峰一个人,也太便宜许贤峰这个老东西了。”   “就是嘛,反正小芳和小翠也愿意做这种事,闲着也是闲着。”   “这两丫头能搞定黄磊吗?”   戴文华笑道:“这你完全可以放心,小芳和小翠在老混蛋许贤峰的培养下,早就成精了,黄磊算什么,风月场上,不过就是一只菜鸟而已,我保证,小芳和小翠能把黄磊整得服服帖帖的。”   向天亮提醒道:“不过,你要安排妥当,别让许贤峰和黄磊撞到了一起,要是那样的话,我会鸡飞蛋打的。”   戴文华离开了向天亮的身体,一边穿衣一边笑道:“我这就去和小芳小翠说。”   “对对,思想工作要做在事前的。”   “那你呢?”   看了看手表,才五点一刻,向天亮吩咐道:“把乔乔和晶晶叫过来,我在七零一号包间等她们。”   “怎么,你还没够呀?”戴文华话带醋味。   向天亮瞪了戴文华一眼,“臭娘们,你懂个屁啊,要想让人家下水,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自己先下水,我只有让自己泡在水里,黄磊才会胆大包天,无所顾忌。”   戴文华应了一声,不敢怠慢,很快就出去了。   不一会,茶楼的副总经理乔乔和大堂经理晶晶,就联袂来到了七零一号包间。   向天亮正躺在沙发上抽烟。   “向哥,你好。”乔乔扭着腰,笑着坐到了向天亮身边。   “来来,给我按摩按摩。”向天亮招着手道,“晶晶,你也过来嘛。”   乔乔和晶晶都穿着裙装,雪白的长腿特别晃眼,乔乔比较开放,早就挨到了向天亮的身边,而晶晶年轻,相对羞怯,红晕着脸,就着向天亮的双腿,坐到了地毯上。   四手齐动,廿指纤舞,向天亮哼哼唧哏,大呼舒服。   “向哥,你叫我和晶晶来,就是为了按摩呀?”乔乔忽地红起了脸,因为她的手,不慎碰到了向天亮的大帐篷。   “乔乔,晶晶,待会有个小老头要来这里,小芳和小翠会侍候着,他呢,有色心没色胆,咱们得培养耳下他的色胆,所以,等他来了,你们俩要对我主动一点,亲热一点,你明白了吗?”   “嗯,我知道了。”   “晶晶,你呢?”   “我,我听向哥你的……”   “呵呵……真乖。”向天亮曲了曲腿,用膝盖顶着晶晶的小胸脯。   晶晶躲躲闪闪,红着脸垂下了头,“向哥……”   乔乔轻笑道:“向哥,你别欺负晶晶,她还是黄花闺女呢。”   “是吗,那乔乔你呢?”   “嘻嘻,你亲手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乔乔不退反进,酥胸已挨到了向天亮眼前。   向天亮坏笑着,“嗯,就这么定了,等会我要彻底的检查一下你们姑侄俩。”   “向哥,说话可要算数哟。”乔乔的双眸,都快要冒火了。   “呵呵……算数,算数,非常算数。”   这时,门被推开了。   小芳和小翠二人,一左一右的,拥着黄磊走了进来。   黄磊不知所措的说着,“天亮,这怎么行,这怎么行啊。”   向天亮笑着起身,左搂乔乔,右抱晶晶,“老哥,这有什么不行啊。”   “可是,可是你是请我来喝茶的么。”   “对,喝茶,喝茶,这不就是在喝茶吗?”   房间里还有一张长沙发,小芳和小翠齐心合力,把黄磊按到了长沙发上。   “天亮,这……这不好吧?”   向天亮拥着乔乔和晶晶站了起来,“老哥,你就别装了,这里很安全,你就放心大胆的享受吧。”   “我,我……我装什么啊。”   黄磊的声音,淹没在女人的笑声里。   乔乔笑着吩咐起来,“小芳小翠,你们要好好的侍候黄哥哟。”   “乔姐放心。”小芳和小翠齐齐应着。   黄磊想挣扎一下,可小芳和小翠实在勇敢,推倒黄磊,双双的骑在了他的身上。   “天亮,你,你这是在害,害我啊……”   “是吗,害你也罢,帮你也好,既来之,则安之,等你享受完了,我们再讨论好吗?”   “你,你不就想让我,让我在常委会上支持,支持你吗?我,我答应你就是了。”   “呵呵……可是我不相信你啊。”   “那,那你要怎样才,才相信我……”   向天亮笑道:“等你享受完了,我就相信你了。”   “这不行,这不行啊。”   “呵呵……我说老哥啊,你这就没意思了,都到这份上,你憋着不难受吗?”   “我……我……”   “我个屁啊,呵呵……”   笑声中,向天亮拥着乔乔和晶晶走出包间,顺手把门锁死了。   向天亮相信,黄磊这个老东西不过是道貌岸然,他就像个火药桶,不点则已,只要小芳和小翠稍稍一点,他就会立即爆炸,一发而不可收拾。   等到黄磊筋疲力尽之后,才是商讨工作的时候。   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这样的盟友才最为可靠啊。   想着想着,向天亮一手一个,抱起乔乔和晶晶,拐进了旁边的包间…… 第0575章 定调子   农历正月十一。   上午九点,县委召开了常委会扩大会议。   身为副县长,向天亮当然在“扩大”之列,而且他这次很积极,提前四十多分钟就赶到了书记楼的会议室。   不料,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等向天亮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两个人了。   是县委统战部长黄磊和副县长徐群先。   向天亮先为二人敬上香烟,然后自己也叼上一支,冲着黄磊就怪笑了起来。   黄磊的老脸微微的红了,他知道向天亮在笑什么。   昨天晚上,两个人都窝在南北茶楼,风里来浪里去的折腾了上半夜,最后,还是睡在茶楼的包间里,天蒙蒙亮的时候悄悄地离开的。   徐群先好奇地问道:“天亮,你怪笑什么啊?”   “老徐,你看看,你看黄部长,今天和往日有什么不一样啊?”   徐群先看着黄磊,“咦……你还别说,我刚才怎么没注意到呢。”   黄磊狠狠的瞪了向天亮一眼,赶紧起身坐到向天亮的身边,低声地说道:“你小子别再渗我了好不好?”   向天亮忍着笑,对坐在几米外的徐群先道:“老徐,你说具体点,黄部长到底有啥变化啊?”   “嗯……满面红光,精神焕发,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似的,黄部长,这,这是返老还童了吧。”   “呵呵,人逢喜事精神爽那。”向天亮阴阳怪气的笑着。   “什么喜事?”徐群先问道。   向天亮指着黄磊,“你问当事人呗。”   黄磊挥了挥手,瞪起桑眼道:“去去去,老徐你别打岔,我和天亮有事要谈。”   “你们谈,你们谈。”徐群先陪起笑脸,埋头看起文件来。   黄磊低声问道:“天亮,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向天亮莫名其妙。   “就是,就是那回事呗。”   “哪回事啊?”向天亮有点明白过来了。   黄磊的声音更多了,“我很奇怪,昨晚,昨晚我折腾了大半夜,怎么,怎么不但不累,反而,反而更加精神了呢?”   向天亮忍着笑说道:“你啊,以前是有枪没处放,那里憋着难受,昨晚尽情的泄放后,火没了,气顺了,这气一顺一通,你身体就什么都好了,所以,你这叫做枯木逢春。”   “嗯,有些道理。”   “哎,你感觉咋样?”向天亮笑问。   黄磊不好意思的轻笑,“一个字,爽。”   “呵呵……还想不想?”   “这个这个,还用说么。”   向天亮道:“那你得答应我五条。”   “你说你说。”   “第一,以后去南北茶楼,你只能找小芳小翠,不能找其他人,第二,昨晚是我买单,以后就不能免费了,你每次去,给小芳小翠每人一百元就行了,第三,你以后去的时候,要事先联系戴老板,她会替你安排的,第四,这事你要做好保密工作,每次来去,都要小心谨慎,千万别让熟人看见,第五,这次人事调整,你的支持对我非常重要,你手上的票,我可要定了。”   “成交。”   “爽快。”   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匆匆的进来了。   “三位领导,对不起,今天的会要延后举行了。”   黄磊问道:“怎么回事?我说罗胖子,你别谎报军情啊。”   罗正信道:“十分钟前,市委办打来电话,市委书记刘如坚和市长高尧,正在赶往南河的路上,市委市政府要在南河县举行南河县、滨河县和北城区联席会议,商讨三县区交界地区的开发工作,要求张书记和陈县长参加,现在张书记和陈县长已经出发了,临行前,张书记和陈县长通知,今天的县常委扩大会议延后举行。”   “得,领导放个屁,咱们没了气。”黄磊发起了牢骚。   向天亮扮了个鬼脸,说了声“回见了各位。”起身溜得比兔子还快。   不过,向天亮没有回去,而是转身去了副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   陈美兰的秘书是王思菱。   一见是向天亮,王思菱脸一红,很快的站了起来,“八爷,噢不,向,向副县长,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向天亮嘻皮笑脸的,还伸手在王思菱的脸上捏了一把。   “真,真的?”王思菱白了向天亮一眼,身子却是不躲不闪。   向天亮坏坏地说道:“思菱姐,我知道你的心思。”   “我什么心思呀?”   “你愿意来滨海县工作,一小半是帮陈姐杨姐,一大半呢,是惦记着我这个八爷。”   “去你的,谁惦记你了,谁惦记你了?”   王思菱娇羞的嗔了向天亮一眼,正要开口,里间办公室的门开了。   “你们两个呀,都进来吧,真是的,打情卖俏,也不找个地方。”陈美兰站在门口笑着。   向天亮大大咧咧的进门,走到沙发上坐下。   “陈姐,他刚才欺负我来着。”王思菱一坐下就告状。   陈美兰瞥了向天亮一眼,对身旁的王思菱说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不配合,苍蝇就叮不上你。”   “呵呵……这话精辟,这话精辟。”向天亮暴笑不已。   王思菱也是已婚妇女,说起话来不甘示弱,“陈姐,照你这么一说,你就是一只有缝的蛋,不然,天亮怎么会叮上你呢。”   陈美兰顿时语塞,俏脸刹的红了。   “呵呵……这话精辟,这话精辟。”向天亮捧着肚子笑倒在沙发上。   陈美兰和王思菱相视一眼,马上掉转“枪口”,使出在市建设局时对付向天亮的那一招,扑到他的身上“痛打”起来。   向天亮只笑不躲,因为两个女人的四个粉拳,只不过像挠痒痒似的。   这是女人们的惯用伎俩,打着打着,就挨到了向天亮身上,像有强烈胶水在作用,粘住了。   陈美兰已经和向天亮“那个”过了,举止当然不用矫情,王思菱虽然没有和向天亮“那个”过,但在清河的时候,全身上下早被向天亮瞅了个遍,到滨海县工作本来就冲着向天亮来的,哪还会有什么难为情呢。   闹也闹够了,笑也笑够了,一男二女才人模狗样的坐好了身子。   “陈姐,这市委市政府唱的是哪一出啊?”向天亮问道。   陈美兰摇摇头,微笑着说道:“我不知道,张书记和陈县长也不知道,三县区交界地区,方园几十里都是荒无人烟,能开发出什么名堂呀?”   向天亮对此深有同感,“就是啊,有多少事情要办啊,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把一把手二把手叫去了,乱弹琴,三县区的关系历古以来就不怎么样,还合作,合作个屁啊。”   陈美兰笑道:“通知说是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都要参加,但是我不去。”   “你为什么不去?”向天亮奇道。   王思菱道:“哪还用说吗?高尧市长也去南河县参加三县区联席会议,陈姐怕他又见色起意,干脆找了个理由,避而不去了。”   “噢……有道理,有道理。”向天亮点着头问道,“陈姐,那县常委会扩大会议几时开啊?”   陈美兰道:“张书记的意思明天上午开,三天后要定人事调整的名单了,这个会不能再往后拖了。”   向天亮撇撇嘴说道:“这会有这么重要吗,以我看,两个会合并在一起开,既省时又省力,多好啊。”   “外行。”陈美兰瞪了向天亮一眼。   “还副县长那。”王思菱附和道。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向天亮迷惑不解。   陈美兰道:“今天的会议,叫定调子会议。”   “定调子?”   “所谓定调子,就是要对即将开始的人事调整,确定一些基本原则,这次调整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的工作,是滨海县改革开放以来最大规模的,影响巨大而又深远,马虎不得。”   向天亮很不以为然,“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大道理不懂,说一千道一万,所谓的人事调整,实际上就是各方势力瓜分地盘,就拿我来说,分管农业工作,我手下的各个部门,当然要换上我的人了。”   陈美兰笑着说道:“所以,这次人事调整,自然成了人们议论的中心话题,事情明摆着,是个人,都想往上爬,如果没有规矩,怎么成方园呢。”   “哎,听说你们开了书记碰头会,这规矩都有哪些啊?”   “总的说,就是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   “这不又是大道理嘛。”   陈美兰道:“具体的说,一,要确定这次干部提拨的年龄和文化条件,这是两条死杠子,二,要有三年或三年以上的工作年限,这条基本上也是硬杠子,三,当然是政治上要合格,四,这个定调子会议,还要确定这次人事调整的确定办法。”   “什么确定办法?”   “比方说,一个岗位确定一个还是两个候选人,在正月十四的常委扩大会议上,是采取无记名投票还是直接举手表决的方法,是一个一个人选确定,还是采取一揽子的办法,等等等等,要定的调子多了去了。”   向天亮往沙发上一躺,叹着气道:“看来,这定调子比定人选还重要啊。”   王思菱笑道:“所以呀,你千万别轻敌大意了。”   “嗯,我得找罗正信念叨念叨去。”向天亮说着,嗖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第0576章 左靠右联   陈美兰拉住向天亮,笑着说道:“瞧把你急的,我还没把话说完那。”   “这时问不等人,我能不急吗?”向天亮摊着双手苦笑道。   王思菱也坐到了向天亮的身边,“性急吃不了热豆腐么。”   陈美兰细声细气地说道:“天亮,反正张书记和陈县长去了南河县,我估计不到天黑是回不来的,咱们有一个白天的时间来商议这件事情呢。”   向天亮笑道:“不用商议,不用商议,你照着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王思菱笑了,“哧哧,一真是稀奇呀,个副县长,倒把一个副书记给指挥了。”   “呵呵,思菱姐你还不知道吧,我不但是指挥陈副书记,我还经常把陈副书记压在身下呢。”   陈美兰顿时满脸绯红,“臭嘴篓子,你有没有正经呀。”同时,伸手狠狠的在向天亮长大腿上拧了一把。   王思菱也听得脸红了,瞅瞅向天亮,又瞧瞧陈美兰,竟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嘿嘿……”看着两个女人,向天亮坏笑不已。   陈美兰又伸手打了王思菱一下,“思菱,你有点出息行不行,瞧你那贱样,把人家眼珠子都乐出来了。”   “陈姐,我能跟你一样吗。”王思菱低声嘀咕道,“你现在是上船了的人,有得受呢,我在岸上干着,我能出息得了吗?”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就,就是嘛,有的不知没的难哟。”   陈美兰又气又好笑,“死妮子,你急什么,你住在我家里,以后能少得了你吗?”   “哧哧,陈姐可要说话算话哟。”   陈美兰嗔道:“好了好了,先谈正事好不好?”   向天亮道:“放心吧,陈姐,我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   “哦,真的吗?”   “对,现在的形势呢,加在一块,常委会里五票是笃定有了,除去两票难以争取的,我们还有四票需要落实。”   “哪四票?”陈美兰问道。   “张衡书记、陈乐天县长、宣传部长卢海滨和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点了点头,陈美兰又问道:“对这四个人,你都采取了哪些措施?”   向天亮说道:“对宣传部长卢海滨,是原县委副书记李璋的人,现在在常委会里是没有帮手的,我派了两个人做他的工作,一个是组织部长肖子剑,他们二人都是北方人,而且是同一年来到滨海县工作的,另一个是公安局长邵三河,用的是要挟的办法,对县长陈乐天,由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负责做工作,对张衡书记和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因为他们是一伙的,所以只要做通张衡书记的工作就行了,现在是武装部长许贤峰在负责。”   “天亮,你认为,在这四个人中,我们有希望能争取几个?”   向天亮摇着头,“不知道,也许能争取四个,也许一个也争取不到。”   王思菱道:“我看也不太靠谱,那个宣传部长卢海滨我不知道,但张书记和陈县长都是手握重权,各据一方,让他们放弃自己的人,反而提拨你的人,这实在太难了。”   “思菱说得很有道理呀。”陈美兰点着头道。   “呵呵……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见,我的想法,与你们恰恰相反。”   “天亮,你的意思是?”陈美兰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自得的晃了晃脑袋,“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看着不可能的,恰恰就是最有可能的,你们认为张书记和陈县长最不可能支持我,其实,他们反而是最有可能支持我的。”   “你有什么根据?”王思菱问道。   向天亮道:“在现在的形势下,张书记和陈县长应该都是这样想的,我无法掌控常委会里的多数,意味着在这次人事调整中,难以取到理想的胜利,所以,摆在面前的只有三条道路,第一,和对方死磕到底,最后两败俱伤,第二,与对方合作,实现共赢,第三,支持新生力量,以避免对方坐大,超越自己……你们分析一下,张书记和陈县长会选择哪一条道路。”   王思菱笑道:“都是成年人,走两败俱伤的路,不大可能吧。”   陈美兰道:“选择第二条道路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滨海县现在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股新势力,张书记和陈县长都怕对方暗中与新生力量联手,所以,与其让对方得利坐大,不如支持新生力量以钳制对方。”   “两位大美女,现在知道我们该怎么做了吧?”向天亮乐道。   “怎么做呀?”陈美兰含笑问道。   向天亮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坏笑,“你们想知道?”   “是呀,你说吧。”王思菱催道。   左瞧瞧陈美兰,右看看王思菱,向天亮忽地伸出左手,抓住了陈美兰胸前的大山头,“这好比是张书记。”又伸出右手抓住了王思菱胸前的小山包,“这好比是陈县长,相对稍微弱小一点。”   “坏。”陈美兰娇嗔道,身体却不退反进。   “哎哟。”王思菱涨红了脸,不退不进,明显是虚张声势。   “现在呢,张书记有心和我联合,陈县长也急着和我勾结,而我呢,当然是左靠右联,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何乐而不为,呵呵……”   向天亮嘴上坏,双手更坏,惹得陈美兰和王思菱俏脸通红,娇声连连。   不料,就在这时,向天亮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向天亮被吓了一跳,双手不由自主的松了。   陈美兰和王思菱笑着,乘机逃了开去。   “谁啊?”向天亮懊丧的冲着手机问。   “我,罗正信。”   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噢,老罗啊,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里?”   “我在书记楼这边。”   “你快下楼到门口,和我一起去南河县。”   向天亮问道:“老罗你没搞错吧,我们去南河县干什么,三县区联席会议,参加的都是书记县长副书记,我和你差着好几个档次啊。”   “哈哈,我听说,是刘书记高市长指定让你我列席三县区联席会议的,你先下来,咱们在路上再谈。”   关了手机,向天亮怔住了,这事有古怪啊。   “天亮,既然是刘书记和高市长的指示,你就快去吧。”陈美兰催道。   向天亮摇摇头,匆匆的出门下楼。   罗正信亲自开车。   “就我们俩?”   “不带秘书司机,方便。”罗正信笑了笑。   向天亮靠在副驾座上,眯着双眼望着前方,“老罗,你帮我办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急什么,讨债啊?”   向天亮笑道:“我这个人自私自利,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在此基础上,我才会考虑别人的利益。”   “不隐瞒自己的目的,够坦白诚实的,有政治家的气魄。”   “比方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人事调整,除此之外,都是鸡毛蒜皮。”   罗正信笑了,“我并没有闲着,就在昨天晚上,我在陈县长待到了下半夜两点钟。”   “哦,陈县长怎么说?”向天亮急切的问道。   罗正信笑着说道:“大原则已经定了,支持你。”   “那么,陈县长需要什么回报?”无利不往,这是肯定的。   “陈县长只有一个要求,工作上支持他,政治上至少保持中立,不倒向张衡书记那边。”   向天亮微笑着道:“这样的要求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哎,你可要守住这条底线,否则的话,我这个中间人可要粉身碎骨了。”   “呵呵……放心吧,最卑鄙的政治家,也有自己的操守。”   罗正信笑道:“实事求是的说,你不卑鄙,相反,你还有点高尚呢。”   “这个评价颇高的嘛。”   “陈县长也是这么评价你的,所以,他会支持你。”   向天亮道:“老罗,不说陈县长了,反正他那边的工作,我就拜托你了,我现在关心的是,你想要什么?”   “我?我可以说吗?”罗正信微微的笑了。   “废话,只有付出没有回报,这样的买卖谁会干啊,我还想着以后怎么借重你呢。”   罗正信稍微的顿了顿,“天亮老弟,我想请教一下,一个成功人士的标准是什么?”   “你是指咱们这个体制内的?”   “对,在商言商在政说政嘛。”   “权、钱、色,三者得一,足称成功也。”   罗正信笑着点了点头,“我这个人啊,玩过权却玩不转,几年前就死心了,将来能以处级待遇退休,我就谢天谢地了。”   “知足常乐,老罗高人啊。”向天亮赞道。   罗正信又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男人不色不是男人,男人贪色要有能耐,我有色但不色。”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一个谢影心,就让你满足了。”   “你啊,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罗正信颇为感慨。   向天亮耸了耸肩膀,“很简单,你把我的办公室安排在机要室对门,我不得不有所关注。”   罗正信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我对钱还有些追求,我不想隐瞒这一点。”   “嗯,你做得很谨慎,我支持你,比方说,从咱们县城通往市里的公路改建工程,总预算一个亿,你老罗的工程建筑公司,理应参与其中。”   “谢谢,这对我来说,是个意外之喜。”   向天亮笑着挥了挥手,“现在,你该透露一下,我们去南河县干什么吧。” 第0577章 屁股决定脑袋   罗正信一边开车,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天亮老弟,你听说过咱们滨海的一条谚语吧?”   “你没说是什么谚语啊。”   “屁股大,脑袋大,屁股总比脑袋大,脑袋大,屁股大,你得天下我来跨。”   “呵呵……这样充满智慧的民间谚语,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罗正信笑着说:“脑袋是人的思想和智慧之所在,是人体的总指挥,但是不管如何折腾,取得最大的成就,哪怕赢得整个天下,最后还是要让屁股来坐享其成,可见,脑袋最大,也大不过屁股啊。”   “言之有理啊,也只有咱们滨海人,才能说出这么牛气的话来,呵呵……”向天亮乐道。   罗正信嗯了一声,“我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吧,陈县长马马虎虎的算是胶袋,我不过是陈县长这颗脑袋上的一只耳朵而已,而天亮老弟你,当然是屁股了。”   “呸呸呸,老罗你把我比成屁股,也太难听了吧。”   罗正信笑道:“我不过是打个比方嘛,我的意思是说,在这次人事调整中,那边的张书记也好,这边的陈县长也罢,再怎么折腾,最终还是你获得胜利,坐享其成,你说说,你难道不是滨海谚语里所说的那个屁股吗?”   “呵呵……”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话糙理不糙,话糙理不糙啊。”   “现在啊,我要说的是咱们去南河县开会的事。”   向天亮奇道:“那你怎么突然提起脑袋和屁股的事来了?”   “哈哈,这是因为三县区联席会议上的主题,就与脑袋和屁股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的,还,还跟脑袋和屁股有关系?”向天亮问道。   “我在市政府有朋友,他们告诉我的。”   “彐你说说,三县区联席会议到底要商讨什么?”   罗正信问道:“你还记得三县区交界那个贸易市场吗?”   “什么贸易市场,整个就是走私品销售市场么。”   罗正信点着头道:“对,三县区交界地区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当时三县区的领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默许那个市场的存在,上面紧一紧,下面就走个过场,关停几天应付一下完事,直到去年,省公安厅发力,才把它彻底的捣毁了。”   “怎么,难道市委领导想死灰复燃?”   “那倒不至于。”罗正信摇着头。   向天亮想了想,脸上渐渐的没了笑容。   “我听说三县区领导会议的参加对象,是三县区的一二三把手,可是,可是却突然把你老罗和叫过去……这,这有点不对头啊。”   罗正信叹道:“天亮老弟,你真是厉害啊。”   “可是,我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向天亮微笑着。   “不,你已经猜到了。”   向天亮忙道:“莫非,莫非是他们在打我们经济开发区的主意?”   罗正信说道:“没错,咱们滨海县经济开发区重新上马的申请报告,省里市里都已经批准了,而你提出的关于经济开发区易地新建的规划,张书记和陈县长也同意了,于是,市里有些人,也包括北城区和南河县的有些人,就打起了咱们经济开发区的主意,他们提出一个设想,要把咱们经济开发区的新址定在三县区交界地区,然后变成一个三县共管的经济开发区。”   “呵呵……谁啊谁啊,哪个王八蛋出的馊主意啊?”   “始作俑者我不知道,但刘书记高长都举双手赞成,北城区和南河县的领导,就更不用说了。”   “他妈的,他们这是白日做梦。”向天亮骂道。   罗正信笑着说道:“我是经济开发区原来的筹备人,你是经济开发区现任的负责人,所以,咱们两人被荣幸的邀请了。”   向天亮叫了起来,“不去不去,老罗,咱们掉头回去。”   “这不好吧。”   “停车,停车。”   罗正信急忙杀住了车。   “天亮,咱们真要回去吗?”   向天亮问道:“张书记和陈县长是什么意思?”   “陈县长当然是不同意了,谁愿意把自己的孩子拱手相送啊,我虽然没有问过张书记,但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我相信张书记也是不会答应的,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即使造不了福,基码也不能做对不起滨海老百姓的事情吧。”   向天亮道:“那就好了,张书记和陈县长直接回绝,不就行了吗?”   罗正信笑了笑,“我想,此时此刻,张书记和陈县长一定是同样的心思。”   “把我推出去做挡箭牌?”   “我想是这样。”   “他妈的,两个老滑头啊。”   罗正信微笑了一下,“天亮,用你的话说,‘但是,但是啊’。”   “老罗,你什么意思啊?”   罗正信道:“天亮,你想过没有,你的当务之急是在这次人事调整中取得胜利,而你要想大获全胜,没有张书记和陈县长的共同支持,你能达到你的目的吗?”   向天亮愣住了。   “老罗,你,你还真说着了,这次咱们是去南河县堵枪眼的,而且,而且还非得我冲上去啊。”   “哈哈,谁让你个子长那么高呢,我看这个枪眼,非得你去堵不可,而且还得堵得严严实实的。”   “他妈的,这不是难为我吗?”   “那么,我们是回去还是继续向前呢?”罗正信笑问。   向天亮无奈的摆着手,“继续走,但你得慢点开,我得在路上想个招数。”   “放心,这坑坑洼洼的破路,我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   “哎,最好拖到中午,我需要他们上午的开会讯息。”   车到南河县政府所在地南河镇。   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按罗正信的意思,直接进入南河县政府大院,噌口饭吃也好。   望着南河县政府大院的大门,向天亮摇着头坏笑。   “你有主意了?”   “主意个屁啊。”   “那你乐什么?”   “呵呵,不是我说你,老罗,这个你不懂。”   “什么意思?”   向天亮笑道:“这就好比打仗,敌情不明,咱们为了一顿饭,就这么贸然进去,万一中了埋伏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   “反正都是公款消费,到哪里吃不是吃啊,咱们去他们的县委招待所,吃他们一顿好的,边吃边联系张书记陈县长,先把情况摸清楚再说。”   罗正信乐了,“酒足饭饱以后,再来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哈哈,亏你想得出来。”   来到南河县县委招待所门前,两人停车下车,大模大样的进了招待所。   果然,一听说是来参加三县区联席会议的,招待所负责人很热情,还专门给向天亮和罗正信安排了个单间。   望着一桌十二个热气腾腾的菜,向天亮和罗正信埋头狼吞虎咽。   “天亮,咱们吃得了吗?就两个人,你刚才为什么说咱们有六个人?”   “呵呵,不懂了吧,这种领导到下面来开会的方式,就是一种浪费,下面肯定多准备一两桌酒菜,咱们虽然是两个人,但咱们有六张嘴啊。”   “哪来的六张嘴?”   “加上你我的秘书司机,不就是六个人吗?”   “噢……哈哈,说得是,咱们是六个人在喝酒吃菜。”   “他妈的,不吃白不吃。”   “就是,吃他们的,就是看得起他们。”   这时,罗正信的手机响了。   罗正信拿起手机一听,是县长陈乐天打来的。   “老陈,你好。”   “老罗,你和天亮到了没有?”   “到了,正吃着呢?”   “怎么这么快啊?”   罗正信笑道:“要不是天亮拖着,我们早就到了。”   “你让天亮接电话。”   罗正信将手机递给了向天亮。   “县长,情况不妙吧?”   电话那头,陈乐天说道:“他们是给咱们滨海县下了个套,逼着咱们往里钻啊。”   向天亮急忙问道:“县长,你和张书记还没进套吧?”   “我们没有,但是对不起,我们都推给了你。”   “既然这样,那你们不该让我和老罗过来啊。”   “唉,我不是说上当了么,等我和张书记明白过来,想通知你们掉头回去,已经被他们缠住了,就现在,我还是从饭桌上偷偷溜出来的。”   “呵呵,你现在在厕所里吧?”   “哈哈,你猜着了。”   向天亮问道:“这么说,情况一定很严重了。”   “可不是么,他们什么资料都准备好了,只要咱们签了字,咱们的滨海县经济开发区,就变成了三县区联合经济开发区。”   “县长,千万不能签字啊。”   陈乐天道:“我和张书记当然没签字,我和张书记灵机一动,在联席会议上宣布,你兼任滨海县经济开发区管理委员会主任,全权负责经济开发区的工作,所以,只有你的签字才是有效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我得赶紧开溜,躲得远远的才行。”   “可是你已经来了,要是现在开溜,我和张书记在刘书记高市长面前不好交待吧。”   “县长,你放心吧,我有办法了。”   陈乐天笑着说道:“我相信,不管用什么办法,我和张书记只有一个要求,不能签字。”   “明白了。”   关掉手机,交还给罗正信,向天亮又是埋头猛吃。   罗正信忍不住了,“天亮,你有什么办法啊?”   向天亮一脸的坏相。   “嘿嘿,这回啊,我给他们来个绝的。” 第0578章 借口   向天亮和罗正信并没有在餐厅吃饱喝足,而是打包了几个菜,提着两瓶白酒,在南河县委招待所开了个房间,躲进去不出来了。   罗正信大惑不解,因为他看到除了四瓶白酒外,向天亮手中还多了四个空瓶子。   “老罗,你愣着干什么?快来喝,继续喝。”   向天亮靠在床头,打开了一瓶白酒,就着瓶子,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哎,你的绝招呢?”罗正信问道。   “你急个屁啊。”向天亮又喝了几口。   罗正信坐到沙发上,摇着头道:“就你这样躲起来喝酒,还不如拍屁股走人,别忘了,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   向天亮边喝边笑,“你不要怕,等我喝完这一瓶,我的绝招就出来了。”   “你啊,就等着领导们来个瓮中捉鳖吧。”   “老罗,你是老实人,玩这种事你不在行,我现在是在为自己寻找借口,不能参加三县区联席会议的借口,不在三县区经济合作开发协议上签字的借口。”   罗正信又是摇头,“神神道道的,谁知道你又在玩什么鬼名堂。”   向天亮笑道:“这人嘛,做事情总是要名正言顺,要有个说法给个交代,要找个托辞做个解释,仿佛有了理便一切有了着落,有时候,人们迷恋理由,甚至到了掩耳盗铃的程度,说白了,就是找借口,市委市政府要找借口,咱们也得找个借口。”   罗正信点着头道:“嗯,所谓的借口,其实就是没理找理,所以,找借口时便要绷起脸来,一副理直才气壮的样子,有时候啊,胡搅蛮缠也得有个说法。”   人类是理性的动物,事无巨细,都要起个名字,有个叫法,给个说法,即使是个无赖之人,也不愿让人说自己在无理取闹,他们总会有自己的“歪理”,皇帝杀臣下、除异己,也得给文武大臣有个解释,尽管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借口随处都需要,只是编造技术有好有赖。   向天亮又喝了两口白酒,抹了抹嘴说道:“我的大学老师啊,在印度待过一年半,他给我讲过一个很有趣的故事,说一个印度人,因为偷窃被当场捉到,不料,小偷一点儿也没有畏缩,反而理直气壮地说,如果我拿了东西又逃走,那才算是偷,但是,我现在只是拿到东西而已,了不起把东西还给你罢了,说完,小偷就大摇大摆地溜走了。”   “哈哈,这个小偷有水平啊。”罗正信笑道。   向天亮继续说道:“还有呢,无独有偶,有一位外国人初次到印度旅行时,与人发生了纠纷,他在餐厅进餐时,曾几次离开座位,有一次,他回来时正好看到一名男子,从他挂在椅背上的上衣口袋中掏出钱包,想取走里面的钱,这个外国人出言指责时,那个男人居然说是在替他清扫皮包,一直到最后,都不承认自己偷窃。”   罗正信叹道:“看来,印度的小偷们,都是找寻借口的高手啊,在我们看来,这个小偷当然应该是理屈词穷,不会想到他还有什么可以诡辩的了,但他却能理直气壮,并能说出一定的逻辑,倒是确实不简单,从这里,起码可以看出对方在险恶环境下所拥有的镇定和机智,另外,人一旦承认错误,很可能一直翻不了身,而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所以,小偷总是死不承认,当然,我并不是鼓励大家采取拒绝承认错误的态度或学习颠倒黑白的行为,但是我认为,有些人面对初次见面的人,就以理亏的口吻说话,这种无谓的谦卑,反而会使自己站不住脚,并无益处。”   向天亮一口气喝光了瓶中的白酒,一条腿翘得高高的,点上一支香烟又吸了起来,“老罗,这找借口,也是一门大学问那,如果不长眼色,不明世事,胡乱的找借口,说不定就会惹来大麻烦,严重的甚至会丢了性命。”   罗正信摇头笑道:“你危言耸听了吧,找错借口会送命?我不信。”   向天亮道:“不信?我给你举个例子啊,话说三国的时候,刘备与关羽、张飞等人肝胆相照,与诸葛亮也是鱼水相得,同曹操比较,刘备的确可称忠厚,但是,刘备他们也并非心无芥蒂,当年攻取四川时,刘备曾与刘璋在涪县会见,刘璋部下从事张裕在座,张裕脸上多须,刘备拿他开玩笑说,我从前在老家涿县,那地方姓毛的人特别多,县城东西南北都是毛姓人家,县令说,诸毛怎么都绕涿而居呢?张裕回敬说,从前有人作上党郡潞县县长,迁为涿县县令,调动之际回了一趟家,正好这时有人给他写信,封面不知道如何题署好,如果题潞长二字,就漏了涿令二字,题涿令二字,就漏了潞长二字,最后只好署了潞涿君三个字……在上面的对话中,张裕是借潞为露之谐音,讽刺刘备脸上光露嘴无胡须,后来,张裕归降刘备,他对天文、占卜皆是精通,曾劝刘备不要取汉中,说取汉中于军不利,刘备不听,出兵攻取了汉中,证明张裕预言不准,接着,张裕又私下向人泄露天机,说魏文帝黄初元年,刘备将得到益州,九年后又将失去益州,刘备不忘当年受辱,借机要杀掉张裕,诸葛亮问张裕犯了什么罪,刘备说,芳兰当门而生,不得不锄去,他找的这个说法,其实并不高明,论借口编造术,实在是不如张裕,可是,刘备是主子,权力大,最终占了上风,由此可见,一个人不能持才胡闹,诡辩成性,借口术如果用于作恶,也是不能有好下场的。”   罗正信深有同感,笑着说道:“这人那,大都是这样的,做事情讲究名正言顺,你给他一个名,他是很乐于做些自我欺骗、掩耳盗铃的事的,尤其是事情对自己有利的时候,实际上,就像这喝酒,嗜酒者从不主动要求喝酒,却以‘只有你一人,我陪你喝’,或者‘我奉陪到底’,‘舍命陪君子’这类借口来达到心愿,表面上既不积极,也不干脆,这似乎是我们国人的特有心理,即做事时,总想理由推卸责任,即使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责任,也会一味推卸,利用人们的这种心理,先替对方准备好借口,对方就不会再推辞,比如,送礼给人时,先要说,‘你对我太照顾了,不知如何感激,这是我一点小意思,请您接受’,由于有了借口,所以对方减少了内疚意识,定会欣然接受礼物。”   “呵呵……所以嘛,这次市委市政府联合北城区南河县,想把咱们的经济开发区居为己有,肯定早已找好了很多借口,他们是领导,官大一级压死人,咱们硬顶死扛,肯定是无济于事的。”   罗正信笑着问道:“所以,你也想找个理由?”   向天亮坏笑着,“不错,我也要找借口,向领导学习嘛。”   “那你说说,你到底想找什么借口啊?”   向天亮微微一笑,“简单的说,就是找块挡箭牌,寻个替罪羊。”   “挡箭牌?寻个替罪羊?我不太明白。”   向天亮说道:“老罗,不知你有没有发现这样一种情况,有的人在被恭维者面前,倘若以第一人称的语气这样说,则必有谄媚的味道,会使人很容易观察其目的,但有的人却不这样,他们会借别人的嘴说话,这就更为巧妙、更为有效,更容易使人接受,尤为高超的是,一旦遭到拒绝,是第三者的面子不够大,与本人无关,这个第三者,无形之中就成了一个挡箭牌,有的时候,挡箭牌仅仅是为了遮羞而已,可少了又断然不行,比如问一些敏感话题,就需要用到挡箭牌,再比如,反驳对方的时候,也可以第三者的口气来说,一般的人,是否有接受批评或反驳的雅量,主要取决于反驳或否定的方式,否定或反对自己意见的人就站在眼前,是一般人难以忍受的事,反过来说,即使是非常强烈的反对意见,只要借社会大众或不在场的第三者的口气来表达,多半是不会引起直接反感的,在日常生活中,很多人都会找借口,而且,双方都会心照不宣地乐做挡箭牌和替罪羊。”   罗正信瞅着向天亮,“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你的借口,是你喝醉了。”   “不仅如此。”向天亮得意地说道,“而且,我还会因酒而病,住进了医院。”   “这……这……天亮,你这是苦肉计吧?”   向天亮笑着说道:“算是吧,不仅如此,我还会装得病很重的样子。”   “那么,你的挡箭牌和替罪羊呢?”罗正信问道。   向天亮看着罗正信坏笑,“你啊,你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我?你,你可别害我啊。”罗正信慌忙说道。   “你做我的挡箭牌,至于怎么做,你懂的。”   罗正信松了一口气,“可是,谁是替罪羊呢?”   向天亮指着桌上的空酒瓶,“它,假酒,是它害了我。”   “噢……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向天亮冲着罗正信眨眨眼,笑了笑。   忽地,他两眼一闭,全身抽搐,晃了几下跌倒在床上…… 第0579章 讹上了   向天亮参加三县区联席会议,在南河县县委招待所饮酒中毒,昏迷不醒,被紧急送入南河县人民医院抢救。   消息很快传到了南河县委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市县两级的若干位领导,为首的是清河市委书记刘如坚和市委副书记、市长高尧,左边,是清河市北城区委书记赵经民和区委副书记、区长祝桂秋,右边,是滨海县委书记张衡和县委副书记、县长陈乐天,背门而坐的,是南河县委书记余胜春和县委副书记、县长谭俊。   接电话的是张衡,手机上有免提功能,罗正信慌忙而又紧张的说话声,会议室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关掉手机,张衡瞥了陈乐天一眼,身体非常敏捷的站了起来,“刘书记,高市长,各位,对不起了,我和老陈要马上去医院了。”   不等刘如坚和高尧开口,张衡和陈乐天就匆忙出门了。   余胜春也坐不住了,“刘书记,高市长,我和老谭也应该去看看吧。”   作为东道主,邀请前来参会的兄弟县区干部出了事,这怎么向人家交待呢。   刘如坚点了点头,“你们俩也快去吧。”   余胜春和谭俊也走了。   高尧看着刘如坚,“刘书记,这小子出的奇招,把你我都套了。”   “老高,你也认为这小子在耍花样?”刘如坚微笑着问道。   “还能有其他解释吗?”高尧苦笑着道。   向天亮在清河的时候,没少与刘如坚和高尧打交道,刘如坚和高尧对向天亮的了解,可谓十分的透彻,知道他是什么花招都使得出来的,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无赖,而且其无赖的招法还屡屡奏效,中招的人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而说不出来。   清河市北城区委书记赵经民和区委副书记、区长祝桂秋两个,分别是刘如坚和高尧的人,但却是刚刚上任,从省城调到清河不过几天,根本不认识向天亮。   赵经民问道:“刘书记,高市长,听您两位的意思,这个向天亮不但是个刺头,而且他今天是在装病?”   高尧笑着说道:“北城区和滨海县是邻居,你们少不了要打交道,以后你们就会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祝桂秋道:“前来参加会议,不来报到,却跑到招待所大吃大喝,还连喝几瓶白酒,这明摆着是有意不来,有意对抗市委市政府的决定。”   “他就是有意不来。”刘如坚道。   高尧站起身来,“而且,咱们还得去医院看望他。”   刘如坚也站了起来,“老高,你还得交待余胜春,这事要保密,不能传扬出去。”   这边刘如坚和高尧不急,车上的余胜春也不急,只有余胜春旁边的谭俊,还不明就里。   “余书记,为什么不通知公安局封查招待所啊?”   余胜春笑道:“用不着。”   “为什么?”   “老谭,这不为什么,这是人家在演戏呢,堂堂的县委招待所,你我借它十个胆子,也不敢买假酒劣酒,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会不会是饮酒过度,而引起酒精中毒呢?”   “向天亮不会饮酒过度,他是个能拿酒当过喝的家伙。”   “余书记,你很了解他么。”   “哈哈,岂止是了解,我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余胜春与向天亮,还有在中央党校学习的许西平,是清河市新的铁三角,是深藏不露的地下政治联盟,余胜春怎么会不了解向天亮呢?   谭俊摇着头道:“我真不明白,市委怎么想出来的主意,把人家滨海的经济开发区变成三县区联合经济开发区,这能靠谱吗?”   “从穷人口中抢肉,就好比虎口夺食,人家不找我们拼命,就算是万幸喽。”   谭俊问道:“余书记也认为这事成不了?”   余胜春笑着说道:“老谭啊,以后你少不了要与向天亮打交道,请你记住一句话,跟谁都可以抢,就是不能与向天亮抢,特别是被抢的东西是他所有的时候。”   “谨遵余书记教诲。”   谭俊说得很恭敬,因为在余胜春面前,他就是个小字辈,不但年龄相差十多岁,而且他就是在余胜春担任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时候,亲手提拨上来的,余胜春喊谭俊为“老谭”,是尊重,更是提携。   余胜春和不急,最先赶到医院的张衡和陈乐天更是不急。   坐在轿车里,张衡和陈乐天在吸烟,根本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老刘,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张衡微笑着问,“如果是你和我,对市委的决定,会反对吗?”   陈乐天笑道:“咱俩在滨海县斗了将近十年了吧,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啊。”   “我不会。”   “我也不会。”   “但是向天亮会。”张衡笑道。   陈乐天也笑了,“照你这么说,这小子比我们强了。”   “难道不是吗?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陈乐天点着头道:“老张,别的事咱们可以继续斗,而这件事,我和你站在一起。”   “同仇敌忾吧。”   罗正信颠着大肚子,从急诊部出来,钻进了轿车。   “老罗,怎么样了?”陈乐天问道。   “呵呵……呵呵……”   张衡道:“老罗,别光顾着笑啊。”   “呵呵……绝了,两位领导,这回啊,向天亮可把余胜春给讹上了,非常余胜春大出血不可。”   “说的具体的吧。”张衡笑道。   罗正信道:“向天亮是这样计划的,他首先让你们两位领导和我,想办法先脚底抹油一走了之,接着呢,向天亮会赖在医院里不走,逼着余胜春答应,在开春以后的公路修建工程中,支援咱们一点钱,反正一句话,在南河县出事,南河县就得负责,就得补偿。”   张衡哈哈大笑,“绝了,真的是绝了。”   陈乐天也笑道:“该,该他余胜春出点血,谁让他答应在南河县召开三县区联席会议了。”   罗正信道:“两位领导,咱们上去做做样子吧。”   三个人下车,慢条斯理的进了急诊部。   不一会,余胜春和谭俊也到了。   接着,是市委书记刘如坚和市长高尧,带着北城区一二把手赵经民和祝桂秋,也匆匆的赶了过来。   向天亮已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嘴上、鼻子上、手臂上,插着几个管子,样子特别的惨。   一行领导只能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隔着玻璃往里面看望。   刘如坚面无表情,问身边的医院院长道:“院长同志,情况怎么样?”   院长陪着小心说道:“刘书记,根据初步的诊断结果,向副县长是酒精中毒,没有生命危险,但现在仍然昏迷不醒,脉搏时快时慢,很不稳定,需要特别的护理,也就是说,需要七十二小时的隔离观察。”   刘如坚心里骂道,这个臭小子,还真的装上了。   吩咐了一阵,刘如坚和高尧走了,赵经民和祝桂秋也接着告辞。   张衡和陈乐天也要离开,余胜春不干了。   “哎哎,你们不能走吧。”余胜春急忙上前,一手一个的拽住不放。   张衡哼了一声,“老余,小谭,我今天把话撂这里了,要是向天亮同志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滨海人民找你算账吧。”   “张书记,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谭俊陪着笑脸道。   陈乐天也板着脸道:“你们南河县行啊,干起谋财害命的事来了。”   余胜春急道:“老陈,你怎么说话啊。”   “我就这么说,怎么着,还想把老张和我也撂在这里吗?”   “哟,我不敢,我不敢。”   张衡拉着脸问道:“老余,你给句实话,这次的事,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余胜春摇着头道:“我发誓,三县区联席会议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今天早上八点半才接到通知的。”   谭俊接道:“张书记,陈县长,这说起来,我们南河县也是受害者啊。”   “哦,这么说来,一定是北城区那两位出的馊主意了?”张衡问道。   余胜春道:“这事要进行调查,要有个结论,要给滨海县一个说法。”   陈乐天笑道:“余书记,谭县长,会议在你们南河县开,向天亮是在你们南河县出的事,这是你们南河县的事。”   “那是,那是。”余胜春笑道。   张衡对余胜春说道:“老余,我那里有一摊子事情要忙,既然刘书记和高市长都走了,这三县区联席会议肯定是泡汤了,我和老陈就不打扰你们了。”   指着重症监护室里的向天亮,余胜春问道:“那他呢?”   “当然交给你老余了。”   张衡笑了笑,转身扬长而去。   “老余,小谭,不用送了,留步,留步啊。”   陈乐天挥着手,也消失在楼梯口,跟着他一起消失的,还有胖乎乎的罗正信。   余胜春苦笑不已,“这回可被讹上了,这回可被讹上喽。”   “余书记,我们怎么办?”谭俊问道。   “里面的这个臭小子,不好侍候啊。”余胜春叹道。   “要不,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守着。”   想了想,余胜春道:“老谭,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了。”   余胜春想到了一个办法。   确切的说,余胜春想到了一个人,他的老婆张小雅。   张小雅一定有办法对付向天亮。 第0580章 以柔克刚   “小混蛋,你就别演戏了。”   这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带着讥笑,还有些许的温柔。   向天亮躺在病床上,其实并没有睡着,从被送进医院那一刻开始,他就没睡着过。   因为他睡不着。   他太为自己的招法得意了,这人一得意,就肯定没了睡意。   南河县有铁矿铜破煤矿,所以南河县是清河市的首富,滨海县是几千年前从大海里慢慢地冒出来的,地下尽是些石头或泥沙,地上也是,百分之七十的土地是盐碱性的。   这一沟之隔的两个县,差距为什么会这么大呢?   穷人吃大户,不吃白不吃,理直气壮,天经地义,何况这次是师出有名,非狠狠的敲上一笔不可。   人躺着一动不动,但思想之河是流淌不息的,身上的各种感知器管都还在忠实的工作着。   向天亮早感觉到重症监护室里多了个女人,她身上的香水味有点浓,盖住了原有的药水味。   这应该不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人都很听话,“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是白学的,一切行动听指挥,没有向天亮的同意,不事先打个申请报告,是不会贸然出现在南河县的。   尽管感到说话的声音有些陌生,但向天亮还是听出来了,即使是短短的一句话,向天亮还是知道坐在床边的女人是谁。   她是余胜春的老婆,原市妇联副主席张小雅,向天亮有过几面之缘。   “向天亮,你就别装了,就你那点小伎俩,柳清清和陈美兰早就都告诉我了。”   向天亮听着,心里哀叹不已,男人是船,女人是水,这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啊。   具体的说起来,张小雅也曾是清河市的名女人,她原来也是清河越剧界的名角,论辈份,是极清清的师姐,论师承,她还做过柳清清的老师,至今还和柳清清保持着密切的来往。   另一方面,因为余胜春和许西平的关系,张小雅还是陈美兰的闺蜜,两人是无话不谈的关系。   所以,通过柳清清和陈美兰,张小雅对向天亮很了解。   “臭小子,别以为我不晓得,就你与柳清清和陈美兰那点破事,我早就知道了,你要是再不吱声,我可就大声的替你说出来了。”   随着说话声,向天亮感到被窝里多了一只手。   这只手可一点也不客气,它毫不拖泥带水,进了被窝后就直奔向天亮的大帐篷,又快、又准、又狠,一抓一个准,不等向天亮出声,他的那个它就被俘虏了。   张小雅的市妇联副主席一职,是名誉性质的安置,说白了就是一个闲职,张小雅很少上班,这几年的主要精力,都是以夫唱妇随为主,余胜春调到南河县,她也跟着来了。   这其中有个秘密,只有向天亮、许西平、陈美兰等少数几个人知道,余胜春的家,张小雅能当大半个,余胜春的进步,有张小雅的贡献,用老朋友许西平的话说,从余胜春嘴里蹦出来的十个主意,至少有六七个是张小雅“发明”的。   向天亮明白,张小雅此次前来,一定是余胜春央求的。   被窝里的那只手,在灵巧的飞动着,时紧时松,时上时下,又抓、又捏、又敲,向天亮心里那道纸糊的防线,早已化为了乌有。   他妈的,真的是纸包不住火啊。   “我说……我说……张副主席……”   “咯咯……叫错了,该罚。”   向天亮的大帐篷,受到了疯狂的进攻。   这惩罚,让向天亮情何以堪。   “嫂子,嫂子……”   “咯咯……你和我家老余只是互相利用,你们不是利用,我不是你嫂子。”   新一轮惩罚,被窝里多了一只手,让向天亮顿时倍感压力。   “大姐……”   “叫老了,我比你的陈姐才大一岁呢。”   叫错了,当然要受到惩罚,向天亮那里,受到的进攻是铺天盖地。   那该叫什么合适呢?   “张大美女,张大美女……”   “又错了,咯咯……欠打。”   向天亮差点叫了起来。   这个臭娘们,下手不分轻重,他妈的,这宝贝能打吗?   “张姐,张姐……”   “咯咯……这回算说对了。”   向天亮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咯咯……说对了,有奖哟。”   晕啊。   向天亮受到的进攻,反而是一浪高过一浪。   “张姐,你这样做,不怕老余发现吗?”   “是他派我来的,我不怕。”   “我怕。”   “臭小子,你和陈美兰那个的时候,怕过她老公许西平吗?”   “张姐,我,我和陈姐只是朋友,你,你不能胡说啊。”   “你还嘴硬,我叫你还嘴硬。”   张小雅双手用力,狠狠的揪住了向天亮的那个东西。   “哎哟……”   “服不服呀?”   “服,服,一百个服,一万个服。”   “咯咯……我就知道,对付你这个小混蛋,就是不能用正招明招。”   “那么,张姐你这招,叫啥名啊?”   “以柔克刚。”   “以柔克刚,倒也挺形象的哟。”   “小混蛋,要不要欲重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呀?”   “别别,张姐,医生护士会看见的。”   张小雅笑道:“这是重症监护室,没人会闯进来的。”   “以后,以后吧……张姐,行吗?”   “那你坐起来,别玩你那套小把戏了。”   叹息一声,向天亮拨掉身上的几个管子,无奈的坐了起来。   “张姐,我被你打败了。”   “天亮,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张小雅微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张小雅轻声道:“今天的三县区联席会议,确实和老余没有关系,他现在正委托市里的朋友查证这件事,他说了,一定要查清来龙去脉,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老余过于小心了,其实我知道,那是市里搞的突然袭击,跟老余没有任何关系。”   张小雅笑道:“我知道,你们和许西平是三角,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   “那,那老余也不用,不用派张姐你来以柔克刚吧?”向天亮问道。   张小雅娇声一笑,俏脸慢慢的爬上了红云。   “我么,是想来一回假公济私呗。”   “假公济私?”   张小雅红着脸道:“我呢,自从老余调过来后,就没有再上班了,主要是在家撰写清河地方曲有关的书,一个字,闲呗,老余说你来南河县了,还想乘机敲他一笔,让我来帮他劝说你,我当然求之不得的来了。”   “求之不得?什么求之不得啊?”向天亮问道。   “因为,因为你的这个东西呗。”说着,张小雅的双手,还用力的摇着向天亮的那个东西。   “它,它惹你了吗?”   “嗯,它惹我了。”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可是,你见都没有见过它,它怎么就惹你了呢?”   张小雅低声道:“我是听柳清清和陈美兰说的。”   “这两个臭……他妈的,女人的嘴,就跟他妈的下面的玩艺儿一样,关不住啊。”   “咯咯……你别怪她们,是我先看出来后,才逼她们坦白的。”   “哦,你,你还能看出来?”   张小雅嗯了一声,“这女人看女人,一看一个准,就拿柳清清来说,她没有老公,要是没有男人浇灌着,她能活得那么有滋有味吗,还有陈美兰,小模样是越活越年轻了,一看就是满足的主儿。”   “陈姐她有老公嘛。”   “哼,就许西平那点能耐,十个也满足不了陈美兰。”   向天亮的脸上,又开始了坏笑,“哎,张姐,关于我,柳姐和陈姐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你想知道?”   “嘿嘿,如果方便的话。”   “她们呀,说你特别的厉害,要多厉害就多厉害,她们还说,只要一次以后,就会想着第二次,就会终生难忘,她们还说什么,有个叫什么‘百花组’的组织,你就是那个‘百花组’的头儿……”   一边听着,向天亮一边心里又在哀叹,柳清清和陈美兰这两个臭娘们,把什么都告诉张小雅了。   “张姐,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哟。”   “咯咯……我连老余都不说一句,怎么可能告诉别人呢?”   “那,我就谢谢张姐了。”   张小雅忽地摇头笑道:“可是,我是有条件的哦。”   “张姐你请说。”   “我的条件你能接受吗?”   “呵呵……张姐啊,你还没说什么条件,让我怎么表态呢?”   “我保证你能接受。”   “真的吗?”   “真的。”   “好,我答应你,你说吧。”   张小雅红着脸道:“我想,我想加入那个‘百花组’。”   向天亮早有所料,呵呵的笑了起来,“张姐,这个‘百花组’可是许进不许出的啊。”   “我知道。”   “还有,一切行动要听指挥。”   “嗯,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向天亮坏笑道:“我同意,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要考验考验你。”   “怎么考验?”   向天亮道:“你现在马上回去对老余说,你的以柔克刚战术成功了,只要他答应帮我们滨海县修路,我拍拍屁股就回滨海去,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   “嗯,我马上就去。”张小雅嫣然一笑,抽手起身后,却又问道,“那,那我……我,我们……我们的事呢?”   瞧着张小雅起伏不停的胸脯,向天亮忍着痒痒的心,一本正经地说道:   “咱们嘛,等滨海县人代会结束后,你再来找我,现在,你马上去把老余找来。” 第0581章 满载而归   南河县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   向天亮瞅着余胜春笑。   这笑不带声,几分坏,几分怪,还有一二分的得意。   “哎,别笑了行不行?”   “我干吗不能笑啊?”   “你的笑有些渗人,我心里发冷。”   “得了吧,书记同志,请坐下说话。”   余胜春坐下道:“今天的三县区联席会议,还真不能怪市里的领导,也怪不了北城区那两位新上任的领导,你可能想不到,始作俑者竟然会是一帮离退休的老干部。”   “我想也是,这屁股决定脑袋的事,像刘书记高市长那样的领导,不至于会干得出来。”   余胜春点着头道:“清河有三多,西区多商贩,南城多美女,北城多官吏,北城区有一位离休干部,在京城当过副部长,离休以后住在省城,老人家是生命不息,革命不止,清河市北城区委书记赵经民和区委副书记、区长祝桂秋,都是省委组织部刚刚下派的干部,这两人门槛精啊,来上任之前,专门去拜访了老人家,老人家热情一上来,居然回到清河过春节来了!”   “呵呵……老当益壮,难能可贵嘛。”向天亮笑道。   余胜春笑着说道:“可不是么,春节期间,几十年没回家了,老人家高兴啊,为了给赵经民和祝桂秋撑腰,特地请来了北城区的一大帮老干部,名曰为建设家乡出谋画策,这本来也没事,可市委书记刘如坚和市长高尧正好在市里过年,一听到老人家来了,岂能不去捧场呢,于是,刘书记和高市长也去了。”   “得,刘书记和高市长一去,不来事才怪呢。”向天亮感叹道。   余胜春继续说道:“是啊,当着几十名老干部的面,刘书记和高市长当然要虚心的问,大家有什么好建议,有几位好事者就说,应该把原来的三县贸易市场重新搞起来,还有的说,干脆搞个开发区吧,结果一扯到开发区,有人就说,滨活县一个穷地方,凭什么要搞经济开发区,干脆把滨海县的经济开发区搬到三县交界地区,废物利用,节约土地嘛。”   向天亮听得连声的叫骂,“他妈的,他妈的,这帮该死的臭老头。”   余胜春忍着笑说道:“你想啊,老部长几十年没回过家了,他哪里知道其中的名堂啊,听了大家的踊跃发言后,对刘书记和高市长说道,小刘书记,小高市长,这样的大好事,你们市委市政府应该大力支持嘛。”   向天亮苦笑着道:“于是乎,小刘书记和小高市长只有当场同意的份喽。”   余胜春又道:“正是如此,当然,其中也因为赵经民和祝桂秋初来乍到,急于想整出点成绩来,本来么,北城区郊外是大片的湿地,属省级自然保护区,不允许搞开发,而南河县是能源重点县,之所以滨海县能有一个经济开发区,是国务院作为扶贫项目批下来的,真要是搞什么三县联合经济开发区,那叫什么事啊?”   “可是,这问题是……”向天亮沉吟了一下,好奇的问道,“老余,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真的是三县区联合搞这个经济开发区,你说能搞成功吗?”   “哈哈……”余胜春大声的笑了起来,“天亮老弟啊,你还记得这样的老话吗?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扛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即使刨去其他因素,你认为三县区联合经济开发区能搞成功吗?”   向天亮又问道:“那就奇怪了,北城区的赵经民书记和祝桂秋区长,都是省府机关里出来的人,见多识广,难道不知道其中不但无利可图,反而会劳民伤财吗?”   “无利可图?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余胜春反问道。   向天亮摇了摇头,“我不懂,我不知道其中还有什么利益可图。”   余胜春笑道:“有一块经济开发区的牌子,这好处多了去了,比方说,一,有很多经济政策可以放宽,二,外贸自主权可以扩大,三,外汇管制可以比照南方特区那样开放,四,中央有关部委的年度财政支持,关系好门路广的,这数目可不少,五,省里有一笔启动资金五拿,六,像你们滨海县,有了这个经济开发区,那么,经济开发区的税收,市里是无法截留的……等等等等,总之,有了经济开发区,可谓财源滚滚,名利双收。”   “我的天,这么多好处啊,难怪,难怪。”向天亮不住的叹息着。   “所以,你们滨海县的经济开发区,你可要好好好的保住了。”   向天亮瞅着余胜春笑问,“老余,说句良心话,你真的不动心?”   “哈,我说不动心,你会相信吗?”   “鬼才相信。”   余胜春笑道:“但是,你我是铁三角中的两个角,我抢你的,等于是自毁长城。”   “嗯,这个人情我领了。”   “其实,刘书记和高市长也是无所谓的,这个经济开发区一县独办也好,三县区联办也罢,对们没有任何关系,对他们来说,只要不出乱子,怎么着都成。”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北城区的赵经民和祝桂秋都是新来的,我可不怕他。”   “哎,你现在可以放宽心了吧?”   “当然。”   “不用再装病了吧?”   “我还装个球啊。”   “那么,你可以起身走了吧?”   “不。”   “为什么?还想在我这里噌晚饭吗?”   向天亮呶了呶嘴,“我的公文包里有一份协议,是关于修建清滨公路的,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日子不错,你就顺便把字签了吧。”   “你不会真想敲我竹杠吧?”   “你先看看,你先看看。”向天亮乐道。   拿过向天亮的公文包,余胜春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材料,还没看几眼,嘴里就叫了起来。   “臭小子,你是有备而来啊。”   “呵呵,小意思么。”   “还小意思,你要我南河县支援你们滨海县一千万元,这是小意思吗?”   “老余,这笔买卖亏不了你。”   “亏不亏的我不管,既然是买卖,那我不做了行不?”   “这笔生意啊,你还非做不可!”   “你想强卖强买?”   “呵呵,有点这方面的意思吧。”   “理由,你拿出说服我的理由来。”   向天亮问道:“首先,清滨公路全长七十公里,滨海境内四十五公里,你们县十五公里,北城区十公里,我没说错吧?”   余胜春道:“你少说没用的,我们县境内有十五公里不假,但那都是无人区,基本上是为你们滨海县过境用的,是泥土公路,还是水泥公路,对我们毫无影响,而且,当初两县有约在先,修路可以,你们想修十米宽的或十二米宽的,我们都同意,但不能让我们出钱。”   “此言差矣。”向天亮摇着头道,“老余啊老余,你这个人那,在机关里白待了这么些年,你算的只是经济帐,可是你算过政治帐吗?”   “政治帐?你继续说。”   向天亮说来是头头是道,“一,你们南河县七十万人口,年财政收入三个多亿,我们滨海县人口一百二十万,财政收入还不满一个亿,富县支援穷县,实现中央关于先富带后富的战略决策,你南河县拿一千万赚个好名声,这能叫亏吗?二,你老哥到南河县来,不是扎根干一辈子革命,而是作为跳板,来捞政绩准备继续进步的,你花公家一千万元,帮我们把路修得又宽又漂亮,到时候不就是你个人的一个大政绩了吗,三,清滨公路是省道线,也是海防战备公路,那十五公里是在你们南河县境内,你们要是不出钱,等于是一个富县让一个穷县帮着修路,这要是传出去,影响不好哟。”   余胜春怔了怔,“你还别说,这方面我是考虑过,但没有你想得深。”   “我说得有道理吧?”   “嗯,很有道理。”   向天亮瞥了余胜春一眼,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意,“我还有一条理由呢。”   “你说,还有什么理由?”   向天亮坏笑着说道:“我呢,在《东江日报》社有个记者朋友,是个高级记者,他正要来滨海找我,假如,我说是假如啊,假如他来了,听说我一个堂堂的副县长,来到你们南河县参加会议,结果却因为喝了县委招待所的假酒而中毒住院,差点丢了性命,呵呵……老余你说说,这要是当作新闻登到《东江日报》上去,会是个什么影响呢?”   “你……”余胜春噌的起身,顿了顿,涨红着脸又坐回原处,“天亮,这可使不得啊,你这不是毁人毁己吗。”   向天亮满不在乎的摇着头,“我不怕,我就是这么一个人,真要是在滨海县实在混不下去,大不了去找江厅长,当个警察从头再来,但我可赚了啊。”   “你赚了什么啊?”   向天亮乐道:“牺牲我一个,搞臭你全县,一本万利哟。”   “臭小子,有你这么损的吗?”余胜春骂道。   “签字签字,废话少说,早签早走人哦。”向天亮催道。   余胜春摊着双手,无奈的苦笑道:“我一个县委书记,签字没用,你得找我们谭俊县长签去。”   向天亮冲着余胜春呸了一声,“你少来这一套,谁不知道谭俊是你的手下,什么事都顺着你啊,快签快签。”   “唉……碰上你小子,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喽。”   “呵呵……”向天亮嗖的下了床,咧着嘴哼唱起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第0582章 决战常委会(上)   既保住了经济开发区不被瓜分,又顺手牵羊获得了一千万元的公路修建资金,向天亮的“得分”不少。   更为重要的是,在接下来的人事调整中,向天亮的话语权大大的提高。   果然,在所谓“定调子”的县常委会扩大会议上,波澜不惊,没有出现预料之外的情况。   向天亮期待的是农历正月十四的县常委会扩大会议,这是人事调整中的一锤定音,最终决定各个所要调整的岗位的人选。   上午九点还差十分,书记楼三楼的会议室里,参加会议的人员就差不多到了一半。   向天亮跟在罗正信后面进来。   会议室里的立式空调吱吱的响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热浪。   向天亮偷偷的瞅了一眼先到者,立即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微微的一怔,很快明白,这是紧张,大战来临之前的紧张。   罗正信用胳膊轻碰了一下向天亮,两个人就近在最靠门的地方,肩挨肩的坐了下来。   这里是观察与会者的最佳位置。   官场如戏场,先来的都不是今天的主角,而是会议的“扩大”对象。   确切的说,所谓的“扩大”对象,不过是旁听者而已,他们没有发言的权利,更没有举手的资格。   他们今天应该只带着两只耳朵。   当然,还有两只眼睛。   他们统统靠墙坐着,一排成行,一共九个人,老的老,小的小。   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人大党工委书记薛道恒,今年已整六十岁了,人大主任一职由县委书记兼着,他实际上是人大的一把手。   县政协主席翟让,差三个月满六十岁。   县检察院检察长卢宾。   县人民法院院长项伯梁。   副县长徐群先。   县长助理、县计委主任张云飞。   副县长杨碧巧。   县长助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副县长向天亮。   会议室中间是椭圆形的桌子,那是县委常委们的专座。   此时此刻,常委们还没有出现。   “有些不对头啊。”   罗正信轻轻的念叨了一句,还用他的右胳膊,“提醒”着右边的向天亮。   “很正常吧,难道你想让领导们等我们。”   向天亮故作轻松,他一坐下,脑子就没闲着。   “我是说,他们来得稍微晚了一点。”   “呵呵……那你去催一下。”   “去你的。”   今天的这次县委常委会,注定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心,经过组织部的考核评定,幸运儿们将在常委们的举手投足之间,敲定自己新的人生轨迹。   终于,常委们陆续的来了。   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永远是一张看不出表情的笑脸,笑着,却让你看不出他的笑是喜是怒是哀是乐,这份功夫,令向天亮自叹不如。   大院里的好事者,给高永卿起了个外号,“笑面虎!”   县委的大管家,常委会上的老末,却必须是第一个来到会议室的,检查完该检查的事项,还不能随便的坐下,因为下面进来的每一个人,资历、地位、职务乃至座位的位次,都毫不客气的排在他的前面,三十七八岁的他,在常委里的年龄也是最小的。   高永卿应该对自己的仕途和运气感到满意,四年半前,还只是县委办公室排名最后的副主任,自从在多次的犹豫选择中彻底跟上了张衡书记以后,终于跨上了光明似锦的前途,“笑面虎”成了其他常委都礼让三分的重要人物。   他当然没有坐下,而是用目光扫过每一个先来的人。   尽管他的脸上在笑,但那笑容实在太捉摸不定了。   来得好,向天亮心里乐道,他没有回避高永卿的目光,而是让自己的目光,不甘示弱的迎了上去。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从医学上来看,眼睛在人的五种感觉器官中是最敏锐的,大概占感觉领域的70%以上,因此,被称“五官之王”。   孟子云:“存之人者,莫良于眸子,眸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降,胸中不正,则眸子眩也。”   由眼睛观察人的方法,由来已久。   人的个性是一成不变的,无论其修养功夫如何深远,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人的个性还是简单的,而眼睛的表现则不然。   足足有三秒钟,向天亮的视线,完全重合在高永卿的目光里。   向天亮微笑颌首。   高永卿笑着点头,迅速的转向了别处。   向天亮有所发现。   高永卿的目光,并没有全部的集中在一起。   他的眼神有些许横射,仿佛是刺,在向旁边环顾。   向天亮窥出了高永卿的内心世界,他并不像他脸上那般热情,而是一个异常冷淡的家伙。   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姜建文,挺着胸部走了进来,还是军人作派,仿佛在提醒着旁人,他也是血火里滚打过的人。   姜建文有些旁若无人,他只朝高永卿点点头,找到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自己人么,都是张衡书记的人,用不着嘴上客套,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心知肚明。   不过,姜建文坐下后,还是抬眼看了一下向天亮。   向天亮淡然处之,尽管他看出来了,姜建文的目光里,充满了明目张胆的挑衅。   他心里一乐,知道姜建文心里憋着气。   组织部确定的最终名单里,作为常务副县长的姜建文,只有十个提名,而向天亮亲自提名的人选,却超过了三十个,这让姜建文情何以堪。   姜建文的眼神似在发火,向天亮明白,他此时此刻一定是怒火中烧,意气极盛,对于这种情绪的人,如果不打算与他决裂,应该表示可以妥协,速谋转机,否则,再逼紧一步,势必引起正面的剧烈冲突了,不是对立,就是妥协,直来直去,没有其他更多的选择。   向天亮心里偷着乐,牛什么牛啊,等老子手下有了人,第一个要玩的就是你。   组织部长肖子剑夹着一摞档案袋进来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脸上没有笑容,用目光与每个人打过招呼后,才缓缓的坐了下来。   当然,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有快有慢,有长有短,尤其是对向天亮,他没有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而是等到与向天亮的目光正面接触以后,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一刹那,向天亮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读懂的肖子剑目光里的深意。   那是一种沉静镇定的目光,向天亮明白,他对于自己着急的问题,应该是早已成竹在胸,定操胜算,在这个时候,你唯有信任和等待,这是因为事关机密,不必要多问,只静待他的发挥便是。   向天亮对肖子剑手中的票,是绝对有把握,他的儿子肖凯歌,在自己的帮助下,成功的进调入省公安厅,不但成了省公安厅刑侦总队代总队长余中豪的秘书,还在行政级别上连升两级,一下子升到了正科级,这个人情足够肖子剑还上几年的。   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邵三河,蹬蹬蹬的跨进了会议室,他也不理诸人的目光,大马金刀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那一付威武样子,连军人出身的姜建文也自叹不如。   邵三河这个样子,一半是装,一半是因为半个小时前,他和姜建文在书记楼下吵了几句。   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向天亮也不知道。   邵三河的架子,纯粹是摆给姜建文看的。   一坐下来,邵三河就死盯着对面的姜建文。   憨实的人发火,才叫真正的发火。   靠墙而坐的人们,大都有个共同的心思,今儿个没自己啥事,但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今儿个一定有好戏看了。   纪委书记徐宇光进来了。   徐宇光的脸色不大好看,比平常的还要冷峻。   他同样用点头和目光打招呼,而是一边坐下一边表示,很节约时间。   尽管他的目光在向天亮身上停留不到一秒钟,但仍然让向天亮感到了一阵寒意。   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就对自己充满敌意啊。   徐宇光的眼神阴沉而又锐利,向天亮明白,这是一种凶狠的信号,你与他对立,须得小心一点了,他仿佛有一只毒辣的手,正放在他的背后伺机而出,如果不是早有准备想和他见个高低,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从速鸣金收兵,反之,就勇敢的迎击上去,绝不能有半点的患得患失。   接着进门的,是宣传部长卢海斌。   向天亮微微一怔,卢海斌的目光有些呆滞。   而且,他眼皮耷拉,唇皮泛白,明显的无精打采,向天亮明白,他一定对于当前的问题惶恐万状。   向天亮心中疑云顿起,难道说,是邵三河的“工作”没有做到“家”吗?   这时,其他领导都一一的进来了。   统战部长黄磊是和武装部长许贤峰并肩而来,分头而坐。   县委的三驾马车踩着钟点最后出现,书记张衡、县长陈乐天、副书记陈美兰。   会议室里,更加的沉静,更加的紧张了。   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同志们,大家上午好,我看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抓紧时间开会吧。”   张衡微笑着,目光向两边扫视了一番,轻快地说道。 第0583章 决战常委会(中)   张衡的开场白之后,却没有马上展开会议的主题。   正副书记三人在窃窃私语。   看来,书记碰头会还没有结束,开到常委扩大会议上来了。   脸上的表情,天上的云彩,眼睛的光芒,显示的是人的心灵。   乘着这个机会,向天亮观察着他们,还有他的两位“老哥哥”,统战部长黄磊和武装部长许贤峰。   许贤峰的眼神有些散乱,向天亮明白,他此时是毫无办法,只有徒然着急的份,不必多说,他六神无主的态度,充分表明向天亮的判断是对的。   马上就要公开对张衡反戈一击了,许贤峰岂能没有痛苦。   黄磊也是,但见他眼神下垂,连头都向下倾了,可见他是心有重忧,万分的苦痛,此时,如果你也要向他说得意事,或多看他一眼,那反而会加重他的苦痛,你也不要向他说苦痛事,因为同病相怜越发难忍,你只好说些安慰的话,并且从速告退,多说也是无趣的。   当然,现在没有人跟他说话,也没人看他,反而让他少了几分苦痛。   两个小老头都跌进了一条叫女人的河里,向天亮看到了,也只有向天亮能捞他们。   向天亮看陈美美兰的时候,速度很快。   因为他太了解她了。   陈美兰似乎在听张衡说话,其实她没有,因为她的眼神在往上扬,那表示她是不屑听你的话,无论你的理由如何充分,你的说法如何巧妙,还是不会有高明的结果,不如奚然而止,退而求接近之道。   而陈乐天呢,显然也是心不在蔫,因为他眼神四射,有点神不守舍,这说明白他对张衡的话已经感到厌倦,再说下去必无效果,只是出于对一把手的尊重,才勉强装出倾听的样子。   张衡还在低声说着什么。   他的眼神流动异于平时,说明他是胸怀诡计,随时有出手的可能,这个时候,作为他的对手,应该步步为营,不要轻举妄动,说不定前后左右都可能是他安排的陷阱,一失足便跌翻在他的手里。   谁都知道,张衡爱说些甜言蜜语,假如是过分的相信,这些甜言蜜语便是钩上的饵,是毒物外的糖衣,千万要格外的小心。   终于,张衡抬起了头。   “同志们,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我提一条临时动议,请大家商议决定,我的提议是,这次会议的表决办法,由举手表决,改为无记名投票。”   众人均是一愣,怎么上次会议上定的“调子”,说改就要改了呢。   出而反尔。   陈乐天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说明一下,这是张书记个人的提议。”   这时,政协主席翟让嚷嚷起来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把我们这些旁听者当猴耍啊。”   翟让对张衡有成见,是个敢于当面开炮的主。   姜建文听不下去了,“老翟,说话注意点,这是县常委会议。”   “哟,你是哪座庙里来的啊,老子当常委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地上撒尿和泥吧。”   组织部长肖子剑端着脸道:“姜建文同志,对老同志要尊重,今天的会议,我们只是举举手而已,而他们是监督者。”   这话有些教训的味道,说得姜建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是看了一眼张衡,不敢再接话,心里却对肖子剑不满,这个家伙最近有些鬼迷心窍了,为了坐稳自己的位子,越来越偏向邵三河那边,大有和邵三河沆瀣一气之势。   姜建文知道,自己没有公开叫板肖子剑的资本,张衡和陈乐天都要让他三分呢。   这时候,老实人邵三河也开火了,“肖部长,姜建文同志不是对翟主席有看法,是对张书记的个人提议有意见吧。”   姜建文为之气得说不出话来。   邵三河正话反说,着实火力十足,上次常委会上通过的决议,说改就改了,这叫什么事啊。   陈乐天这时候却笑了起来,“老姜,老邵,你那点鸟事,就说了,想公报私仇的,别拿到常委会上来说哦。”   不待其他人接话,翟让又阴阳怪气地说道:“就是啊,不会说话,最好闭上臭嘴,嘿嘿,小心脏了会议室的空气。”   一看翟让的架势,明摆着是为陈乐天帮腔,张衡心里恨得直咬牙,他们对准姜建文开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可他也不敢再开口,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自己是一把手,还是忍忍吧。   陈美兰闭着嘴巴,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以往在人事问题上发言活跃的统战部长黄磊,更是躲开了众人期待的目光,纪委书记徐宇光就不用说了,他本来就话,而活菩萨许贤峰,一向是只带耳朵不带嘴巴的。   会议室里一时冷了场。   这时,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人大党工委书记薛道恒开口了。   他是替张衡说话的,一边说还一边挥着,“我说同志们,你们废什么话哦,有啥观点看法,举个手不是明白了吗。”   陈美兰点点头,朝张衡说道:“张书记,薛主任说得对,我看不用讨论了,就请大家举手表决吧。”   “嗯。”张衡微微点头,亮着嗓子说道,“下面,请各位常委举手表决,支持将这次会议的表决办法由举手表决改为无记名投票的,请举手。”   说毕,张衡自己先举起了手。   紧跟而上的,是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和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县长陈乐天微微一笑,缓缓的举起了右手。   纪委书记徐宇光看了陈乐天一眼,也跟着举起了手。   五张支持票了。   陈美兰在犹豫。   举手表决和无记名投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选举办法,意义不言而喻,举手表决,逼着每个人公开表明自己的立场,而无记名投票却可以隐藏个人的态度,而且更容易玩出猫腻来。   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斗争讲究策略,夺利强调双赢,官场没有一家独大,在这个节骨眼上,张衡和陈乐天都举了手,显然早就有了很到位的沟通,而且达成了一定程度的默契和合作,这就需要陈美兰权衡利弊,斗争的和合作的底线还是要把握的,不把事情做绝,见者有份,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官场的平衡之道。   想到这里,陈美兰结束犹豫,也举起了自己的手。   邵三河瞥了向天亮一眼,暗中一咬牙也举起了手。   这是事先的约定,邵三河举手支持或举手反对,都跟着陈美兰走。   向天亮的目的,是想乘此机会,借着人事调整,把陈美兰抬出来,形成与张衡和陈乐天顶足而立、分庭抗礼的一方霸主。   组织部长肖子剑、宣传部长卢海斌、统战部长黄磊,三个人先后举手。   只有许贤峰,一如既往的没有举手。   张衡笑着说道:“现在,反对将这次会议的表决办法由举手表决改为无记名投票的,请举手。”   不料,话音刚落,许贤峰就刷的举起了手。   众人均愕然。   许贤峰是张衡的人,但他的做法很特别,以前张衡和陈乐天对立的时候,张衡占优势,许贤峰就不会出手,张衡和陈乐天不分胜负的时候,他就会跳出来,在关键时刻支持张衡。   但是,在大家的记忆里,对张衡的任何决定或提议,许贤峰从来没有反对过。   他今天这是怎么啦?   许贤峰笑着说道:“看什么看什么,就不许我投反对票啊,今天我高兴,我眼明心亮,你们十个都举手支持,我不想让你们得到一个所谓一致通过的结果,所以,我偏偏就投反对票了,这不行吗?”   有人轻轻的笑了。   今天的许贤峰,确实和往日有所不同。   张衡也笑了,“我宣布,关将这次会议的表决办法由举手表决改为无记名投票的提议,以十票支持一票反对获得通过。”   望着张衡,肖子剑道:“可是,问题来了,采用无记名投票的办法,太费时间了,一百零三个岗位一百九十七个候选人,要是分一百零三次投票,每次分票、填票、收票、计票,再宣布结果,如果再有讨论或分歧,我看搞个三天三夜也搞不完。”   “嗯,这倒是个大问题。”张衡点着头道,“今天是正月十四,后天就是人代会了,大家讨论一下,拿出一个省时高效的办法来。”   许贤峰笑道:“得了,这等于上次的调子白定了,咱们还得重定调子。”   张衡看着肖子剑问道:“老肖,你是老组织了,是这方面的专家,你拿个主意出来。”   略作思考,肖子剑道:“我有个建议,供领导和同志们讨论,这次要调整的一共有一百零三个岗位,咱们可以分几块进行,每一块都印在一张纸上,比方说,对其中的十五个正科级岗位,咱们把每一个岗位的候选人名字都打在一张纸上,同意的打勾,反对的打岔,有另外人选的,还可以写上去,再比如,这次还有二十个岗位,相当于第一副科级,也可以单独列成一块,剩下的副科级岗位,也可以分成乡镇、县政府部门和县委部门三块……这样,我们只需要五张选票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一定能在两天内完成。”   张衡频频点头,笑着道:“我看行,好办法嘛,大家说怎么样啊?” 第0584章 决战常委会(下)   就这么着,重新“定调子”,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吃午饭的时候,向天亮顿觉不妙,这里面有问题。   这几天的风平浪静,让他有些麻痹大意了。   不错,在组织部长肖子剑的主持下,组织部拿出的大名单,张衡书记和陈乐天两方,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一百零三个岗位,除了九个岗位是等额的以外,其余每个岗位都有两个候选人,也就是说,一共有一百九十七个候选人,基本上是两个人争夺一个职位。   这显然与以往的惯例不同,长久以来,党内的人事选拨,很少有差额的,即使有,那也是像征性的,做做样子以示民主。   当然,这种情况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党内干部选拨制度的改革,而另一方面,是基于滨海县领导班子的现状,作为一把手的张衡,始终难以掌控全局,县长陈乐天的强势,不得不让张衡退而求次,接受与陈乐天平起平坐的局面,以前的副书记李璋在位的时候,还曾有过多次多人竞争岗位的情况,一个位置由三个人争夺是家常便饭。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一个班子只有一种声音,反而无助于工作的开展,更不利于新人的崛起。   表面上看,在张衡和陈乐天的“配合”下,候选人名单成了向天亮胜利的“结晶”。   在一百九十七名候选人中,最终有提名权的是上午参加县常委扩大会议的全体与会者,包括非常委的向天亮在内,有十六个人行使了提名权:   张衡一方,书记张衡,十七人;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十四人,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十二人,一共是四十三人。   陈乐天一方,县长陈乐天,十五人,纪委书记徐宇光,十三人,副县长徐群先,十二人,县长助理张云飞,十人,一共五十人。   向天亮一方,组织部长肖子剑,十六人,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邵三河,十五人,副县长向天亮,十五人,一共四十六人。   以个人名义提出建议人选的,共有六位领导,副书记陈美兰,十三人,宣传部长卢海斌,九人,统战部长黄磊十一人,武装部长许贤峰七人,副县长杨碧巧,十一人,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七人,一共五十八人。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六位以个人名义提出建议人选的领导,他们提出的候选人,实际上是向天亮提供的,也就是说,向天亮胃口大开,非常贪婪,总共提出了一百零四位个人,去争夺一百零三个岗位。   回到自己办公室午休的时候,向天亮看着丁文通递来的名单,很快皱起了眉头。   “这个名单有问题。”向天亮名单扔到了茶几上。   “不会吧。”丁文通吃了一惊,“名单是肖子剑部长亲手交给我的,他还特别嘱咐我,名单提前外泄是违反纪律的,要我注意保密。”   坐在沙发上看报的邵三河,也放下报纸抬起了头,“天亮,你别吓唬人啊,照你这么说,肖部长也有问题喽。”   向天亮笑道:“肖部长绝对没有问题,他和他儿子都和我们乘同一条船了,除非他和我们有深仇大恨要与我们同归于尽。”   “呵呵,就是么,绑架在同一辆战车上,应该同生共死嘛。”邵三河憨的笑着。   丁文通拿起名单,反复的看了又看,“这……领导,没有问题啊,咱们的一百零四个人,都在这份名单上,喏,我在名字后面标了红圈的,都是咱们的人。”   “这方面你不懂,你让三河兄看看。”   丁文通将名单递给了邵三河。   邵三河粗粗的看了一遍,将名单递还给丁文通,脸上没了笑容。   “这个名单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相当于张书记和陈县长提出的人选,联合与咱们提出的人选进行比拼,文通,你有没有发现,除了几个共迭的以外,其他的岗位,都是咱们的人与他们的人竞争,一对一,而张书记和陈县长提出的人选,没有一个处于互相竟争的状态。”   “这个,这个能说明什么问题呢?”丁文通问道。   邵三河笑了笑,“文通,这就要问你的领导了。”   向天亮伸出了两个手指头,晃了晃说道:“这个名单提醒我们,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要么,是张书记和陈县长达成了某种默契,都想着拉拢咱们,为了咱们不倒向对方,宁愿牺牲自己的利益而成全咱们,从而默许咱们取代原来的李璋副书记,成为滨海县政坛的第三种势力,那么,他们提供的候选人就是陪衬,咱们将大获全胜。”   “还有一种情况呢。”   “还有一种情况恰恰相反,张书记和陈县长达成了临时的合作协议,表面上迷惑咱们,实际上是联成一体,在常委会上采用突然袭击的办法,一举将咱们的人大部扼杀,从而巩固现在的政治局面,如果是那样,咱们将一败涂地,从此在滨海县难以立足,永无作为。”   丁文通不以为然地说道:“不会吧,这几天反馈的情况,都表明张书记和陈县长在向我们示好,形势正朝着三足顶立的方向发展。”   “幼稚。”向天亮白了丁文通一眼,“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何况我与张书记和陈县长根本就不是朋友,何况那本来就是张书记和陈县长的利益,他们会高尚到拱手相送吗?”   丁文通点着头道:“这倒也是,三国之所以是三国,是自己打开出来的,不是人家让出来的,咱们滨海就有句俗话,叫做‘与其三人捕鱼,不如二人钓鱼’。”   “嗯,说得好,总而言之,我说的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出现。”向天亮道。   邵三河道:“你认为,将会发生后一种情况?”   “十有八九。”   邵三河问道:“除了名单上的安排不正常以外,你还有什么根据?”   “感觉。”   “感觉?不会吧,就凭你的感觉下结论,我觉得为时过早。”   “从感觉开始,继而是观察,接着是分析,最后才是判断,得出最终的结论。”   邵三河笑着说道:“好吧,你拿出事实来说服我吧,你的分析太深奥,我一个大老粗,听不懂的。”   “我问你,大清早的,你为什么与姜建文在县委大院吵架?”   邵三河道:“嘿,我这几天吧,天天晚上待在卢海滨的家里,做他的思想工作,为了增加效果,我还带上我老婆,让我老婆做他老婆的工作,加上我让杜贵临查找他的把柄,可谓一手软一手硬,三管齐下,可是没有想到,昨天晚上与姜建文撞车了。”   “呵呵,我猜也是,你们一定在卢海斌家碰上了。”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点头道:“正是这样,姜建文是一个人去的,他比我还要干脆,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他是常务副县长,和卢海斌共过事,手头一定有卢海斌的材料,所以采取的是高压的办法,开口便是恐吓,还真把卢海斌给吓住了,我当时是躲在卢海斌家书房里的,怕卢海斌答应姜建文,就出来打搅,结果当场就吵了起来。”   “然后,又吵到了县委大院。”   邵三河又是憨憨的一笑,“谁怕谁啊,今早上在县委大院碰上了,他哼了一声,我当然不甘示弱,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狠狠的撞了他一下。”   向天亮稍作沉吟,然后说道:“姜建文应该是代表张衡书记去的,如果张书记真的想放弃这次人事争夺,成全咱们,他还会派姜建文做卢海斌的思想工作吗?”   邵三河又在点头,“哦……这只有一个解释,张书记并没有放弃,张书记不放弃,意味着陈县长也不会放弃,因为据卢海斌的老婆说,陈县长派徐宇光去过卢海斌的家。”   向天亮站起身来,一边来回踱着,一边问道:“三河兄,以你的判断,卢海斌有几成向着咱们?”   “嗯……六成吧,顶多是六成。”   “还有四成呢?”   “二成支持张书记,一成支持陈县长,还有一成,是他站在十字路口上,前面有三条去路,他不知道走哪条为好,想着往回退呢。”   “这就是了,六成把握,和一成把握,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邵三河苦笑着道:“问题是时间太紧了,咱们还来不及找到他的把柄,当然了,卢海斌为政比较清廉,也许根本就没有做过不干净的事。”   向天亮嗯了一声,又在办公室里踱了两个来回,“三河兄,文通,张书记利用一把手的权力,突然提出把举手表决变成无记名投票,你们知道其中意味着什么吗?”   邵三河说道:“举手表决是明的,每个人的立场都将公开,无记名投票是暗的,可以让一些人掩饰自己的立场,也就是说,谁也没有必胜的信心,谁也不知道谁在反对谁在支持。”   向天亮点了点头,“用一把手的权力推翻常委会的决定,本身就意味着张书记有所动作,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对咱们来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丁文通道:“在现有形势下,如果是举手表决,像宣传部长卢海斌、统战部长黄磊和武装部长许贤峰,就不得不支持咱们,但如果是无记名投票,他们支持谁就很难说了,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等于让咱们吃了个哑巴亏。”   坐回到沙发上,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同志们,情况严重啊,如果咱们不搞些小动作,恐怕要一败涂地哟。”   望着向天亮,邵三河笑着问道:“你啊,快把办法说出来吧。”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凑到邵三河耳边,悄声的嘀咕起来…… 第0585章 会议被搅了   午后两点,县常委会扩大会议继续举行。   会议刚进行了不到十分钟,组织部长肖子剑拿着大名单,才慢条斯理的念了不到三分之一,会议室的弹簧门就被人推开了。   推门而进的人,是保卫科科长李长顺。   李长顺四十岁左右,长得像县府办主任罗正信,胖乎乎的,显然是有急事,脸涨得通红,说出来的话一大半是空气。   “不,不好了……出,出事了……”   开口斥责的是县委办主任高永卿,“李长顺你干什么?这是常委会扩大会议。”   县委大院的保卫科也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受县委办和县府办双重领导,但这个李长顺是高永卿的亲信,现在高永卿开口了,县府办主任罗正信当然愿意坐在旁边看热闹。   李长顺在县委大院里也待了近十年了,规矩不会不懂,没有突发事件,借他几个胆也不敢擅闯常委会。   常务副县长姜建文问道:“李长顺,到底有什么事情?”   李长顺喘息着道:“各位领导,大院门外来了,来了很多下岗工人,嚷嚷着要,要找张书记刘县长对话,我们,我们快拦不住了……”   “你说什么?下岗工人?”高永卿站了起来。   “是,是下岗工人。”   “是哪个厂的?来了多少人?”   “有县农机厂的,有县织布厂,有县化肥厂的,还有,还有其他几个厂的,看,看人数,少说也有,也有三四百号人。”   “他们说没说是什么事?”   “吵吵嚷嚷的,听也听不清楚啊。”   高永卿喝道:“李长顺,你是干什么吃的?”   李长顺的舌头有点打滑了,“工人们好像,好像在说,这个月的生活费,和春节补助费,只发了一半,很多,很多工人家里有孩子,后天,后天就要开学了,还等着钱交,交学费呢。”   县委书记张衡皱起了眉头,扭头看着县长陈乐天问道:“老陈,下岗工人的生活费,应该在春节前就发下去了吧?”   陈乐天点着头,冲着姜建文道:“按照县长办公会议的决定,每个下个工人每月生活费是一百元元,春节特别补助每人一百元元,一共是两百元,要求工业局在春节前三天,务必一分不少的发到每个下岗工人的手里,这个工作是由老姜具体负责的,老姜,是不是这样的?”   姜建文的脸拉了下来,因为陈乐天的话里,有点责难的意思。   不过,姜建文也有推托之人,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徐群先,不正坐在会议室里吗?更何况徐群先是陈乐天的人,你陈乐天责问我,那我也可以把麻烦推到你徐群先的身上。   “老徐,这是怎么回事啊?”   徐群先也不是简单之人,他也有办法,等李长顺说出了原委,他心里就编好了应对之辞。   “老姜,发送下岗工人的生活费和补助费,应该在春节前完成,是由上一任分管领导负责,现在可是春节早过,我也是刚刚上任,你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呢。”   得,徐群先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姜建文噎住了,徐群先理由充分,让他没有了进一步追问的勇气。   姜建文看向陈乐天,陈乐天看向张衡,“皮球”又踢回到一把手的手里。   张衡看着李长顺问道:“工人们还有什么具体要求?”   “他们说,他们说,拿到钱就,就走,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他们,他们就住到县委大院里,在大院食堂吃饭。”   张衡哦了一声,心里说,这事来得有点蹊跷,工人们闹事闹到节骨眼上了,滨海县几十家县属企业停工,下岗工人没有一万也有七八千,闹着讨要生活费的事多了去了,不过,以前都是去主管部门闹,像这样直接冲着县委大院来的,还是第一次。   高永卿对李长顺说道:“你马上去关上门,绝对不能让工人们冲进来。”   李长顺应声而去。   这时,政协主席翟让又开口了,“我说各位领导,关上门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那你老人家说说,我们该怎么做呢?”姜建文的口气很不友好。   翟让冷冷地说道:“小同志,我是过来人,解放前闹饥荒的时候,跟着大人们去地主老财家吃过大户,人是要吃饭的,饿着肚子是要闹革命的。”   “老同志,我是问你有什么办法解决。”   翟让翻了翻白眼,“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果要我这个老头子冲锋陷阵,哪要你这个常务副县长干什么,你要是没能耐,就乖乖的滚回家去,让能解决问题的人上来。”   姜建文脸都气白了,正要起身,被张衡摆着手制止了。   张衡冲着高永卿吩咐起来,“永卿,你马上打电话给工业局,让工业局党组全体成员,在半小时内赶到县委大院,否则我撤他们的职。”   高永卿应了一声,转身匆匆而去。   会议是开不下去了,副书记陈美兰建议休会,张衡点点头,陈乐天也表示赞同。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都没有离开。   张衡对罗正信说道:“老罗,你去看一下,劝劝工人同志们?”   “张书记,对这方面没有经给,要不,我去试试吧。”   罗正信正琢磨着如何躲开呢,张衡的“指示”如同赦令,他一边应着,一边起身就溜。   这时,纪委书记徐宇光冷冷地说道:“以我看,政法委的同志该发挥作用了吧。”   这话是冲着邵三河和向天亮去的,因为群体性闹访事件,归属政法委处理,邵三河是政法委书记,可谓首当其冲,向天亮还兼着政法委副书记,也是难逃干系。   徐宇光看着邵三河就不顺眼,因为邵三河当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时候,把徐宇光的小舅子从西郊派出所所长位置上一撸到底,徐宇光看着向天亮也不顺眼,因为向天亮是邵三河的死党兄弟,更因为有向天亮的一系列运作,让邵三河有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地位。   邵三河却不生气,反而冲着向天亮笑起来,“天亮啊,坐着也中枪,冲着咱们来了。”   向天亮正在抽烟,嘴里吐了一串烟圈后,笑着说道:“今天是常委们开会,没我说话的份,我保持沉默,保持沉默啊。”   陈乐天有心为徐宇光帮腔,微笑着说道:“天亮,张书记刚才宣布了休会,你可以发言了。”   “哦,我真可以说话了?”   “是啊,你可以敞开了说。”   “谢谢陈县长。”向天亮站了起来,“张书记,陈县长,据我所知,下岗工人们之所以闹事,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没有及时领到生活费,或者中间被个别部门克扣了生活费,而不是对每个月一百元的生活费标准有意见,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解决问题嘛,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抓住主要矛盾。”   张衡点着头问道:“你认为主要矛盾是什么?”   “下岗工人的肚子和个别黑心干部的矛盾,个别黑心干部不负责任,克扣下岗工人的生活费,或拖延发放岗工人的生活费,下岗工人的肚子就要挨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下岗工人的肚子饿了,当然要找组织找政府。”   “那么,你认为怎么解决这个矛盾呢?”   向天亮瞟了徐宇光一眼,严肃地说道:“张书记,百姓大如天,得民心者得天下,政府和老百姓的矛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政府的错,是某些部门不作为乱作为引起的,比方说,请注意,是比方说啊,在下岗工人闹事这类事情上,县纪委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啪。”   徐宇光重重的拍着桌子,“向天亮,你别血口喷人,把话说明白的,凭什么把脏水泼到我们纪委头上?”   “瞧,瞧,瞧啊。”向天亮摊着双手,一脸的无辜,“同志,徐宇光同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刚才说是比方,你没有听见吗?”   徐宇光本来就话少,论耍嘴皮子,跟向天亮不知差了几个档次,眼看就要招架不住,被向天亮快带到沟里去了,陈乐天听不下去了。   “天亮同志,这事跟纪委也有关系吗?”陈乐天问道。   “有,关系还很大。”   “比方说?”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陈县长,那我说出来,你一定要有个公断哦。”   “好,你说。”   “据有关部门透露,工业局某些领导在负责发放下岗工人生活费的时候,确实存在着克扣现象,下岗工人们写了不少举报信寄到县纪委,但是,都杳无音讯,如同泥牛入海,在这种情况下,下岗工人们来县委大院反映情况,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试想一下,如果县纪委能及时查处个别黑心干部,工业局就不敢克扣下岗工人的生活费,那下岗工人还会来县委大院吗?”   “真有此事?”陈乐天问皱着眉头问道。   向天亮笑容可掬,“陈县长,这个么,你得问纪委的人了,我相信,纪委的人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不等陈乐天接话,弹簧门又一次一次被推开了。   这回进来的是两个人,高永卿和李长顺,跌跌撞撞的。   “张,张书记,陈县长,工人们冲,冲进来了……”   高永卿一边喘气,一边慌忙的说着。   张衡脸色骤变,“老陈,咱们一起去,去面对面的和工人对话。”   挥了挥手,张衡率先而行。   陈乐天也跟着走了。   众人鱼贯而出。   向天亮冲着邵三河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放慢脚步落在后面,然后迅速的溜回了向天亮的办公室。   “呵呵……三河兄,我的计策怎么样啊?” 第0586章 有请美女帮忙   邵三河冲着向天亮苦笑,“他们都去面对下岗工人了,咱们俩不去,这合适吗?”   “非常合适,因你我的身上都带着枪,咱们的枪是为坏人准备的,下岗工人都是好人,咱们就是不应该出面。”   邵三河嗯了一声,“这倒也是,不过,你用这招来拖延时间,搅黄常委扩大会议,有点,有点不择手段了。”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没办法啊,咱们需要时间哟。”   邵三河道:“现在在常委会里,陈副书记、肖部长和我,三票是肯定的,据你的安排,黄磊和许贤峰也会站在我们一边,还差一票,我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说来说去,卢海斌那一票就是关键啊。”   “我亲自出马,争取在明天开会前搞定他。”   “你有把握?”   “事在人为嘛。”   邵三河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说道:“看来下午是不可能再复会了,我去现场看一下,让工人们都回去吧。”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哎,起码得再拖上个把小时啊。”   原来,下岗工人们来县委大院“讨说法”,是向天亮想出来的馊主意。   为了中止县常委会扩大会议,暗中唆使下岗工人来县委大院闹事,向天亮确实是不择手段了。   目的已经达到,但只是辑时的,棘手的是如何争取宣传部长卢海斌,让他彻底的站到自己这边来。   果然,下午四点多,出去打探消息的丁文通回来了,带回来下岗工人散去,会议延期到明天上午九点继续举行的消息。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文通,你读书比我多比我精,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你一下。”   “领导,你客气了吧。”丁文通微微的笑起来。   “你认为我的做法对不对?”   丁文通沉吟着说道:“这个么……我也说不好,你要是心里实在,实在过意不去,就想想一位伟人说过的话。”   “什么话?”   “胜利者是不应该受到谴责的。”   “呵呵……这话说得霸气啊。”向天亮笑了一下,转而问道,“哎,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丁文通背书似的说了起来,“卢海滨,兰江省临水县人,今年四十二岁,从东江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到滨海县委宣传部工作至今,妻子贾惠兰,滨海县城关镇人,三十七岁,毕业于东江医学院滨海县人民医院外科大夫……”   向天亮摆摆手,打断了丁文通的话。   “哦,卢部长的爱人在医院当医生?”   “是啊。”   “好了,你去吧。”   卢海斌曾是原县委副书记李璋的政治盟友,李璋垮台后,有关部门查出了李璋的很多问题,却几乎与卢海斌不搭界,这说明卢海斌至少很清廉,这样的人,当然要把他争取过来。   向天亮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乔蕊的妈妈章含就在县人民医院当外科大夫,而且还号称滨海第一刀,她应该和卢海滨的爱人是同事吧。   一想到自己受伤住院时,章含那主动的疯狂,向天亮的身体顿时有了“局部反应”。   电话打通了。   “章医生,你好啊。”   “是向助理,噢不,向副县长。”   “怎么,不记得我了?”   “谁不记得你了?你才不记得我了呢,真没良心。”   “呵呵,我这不是给你打电电话了吗,我怎么能忘记章医生呢?”   “嘴巴抹满蜜,准没安好心。”   “哟,想你了,就给你打电电话了,看来,是打错喽。”   “呸,是想我家乔蕊了吧。”   “绝对不是,我有乔蕊的电话,想找她的话,我可以直接打给她嘛。”   “是吗?真想我了?”   “是啊,不过……看来章医生不想我了,对不起,那我挂了啊。”   “别,别挂……”   “呵呵……臭娘们,以后少跟我装啊。”   “嗯……你有事找我吧?”   “两件事。”   “说呗。”   “一是想你了,所以找你,二是你行的话,你帮我办一件事。”   “那,那你现在就来找我?”   “现在么……应该正好,我请你吃饭吧。”   按照约定,向天亮先开着车到了医院附近,停在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县长,向天亮算是滨海县城关镇的“名人”了,章含医生比向天亮还要“名人”,“名人”约会“名人”,旁边当然不能有人。   而且,向天亮的桑塔纳轿车,前后的车牌都是拿掉了的,这是邵三河的主意,兄弟就是兄弟,知根又知底,知道向天亮的车上常有美女出没,劝他拿掉车牌以免隐患。   章含一钻进车里,向天亮就猛踩油门,轿车像箭一般飞了出去。   “天亮弟弟,想死我了……”章含借着轿车起速的颠波,就势扑倒在向天亮的双腿上。   这下好了,章含和女儿乔蕊一样,身体都是丰满型的,桑塔纳轿车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屁股在这边副驾座上粘着,上身倒在驾驶座的向天亮身上,章含一下子被“卡”住了。   “呵呵……章姐,你这是自投罗网啊。”一手把着方向盘,向天亮的另一只手伸出去,在章含的大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咯咯……你帮帮我,我,我的身体翻不过来呀。”   侧着身体,而且是面向前方的,章含实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向天亮伸手到章含的腰间,想揪住她的腰带,把她的身体翻过来,岂料章含穿的是松紧带的裤子,而且仅仅是一条,他这么一抓,竟抓到章含的肉上去了。   “呵呵……章姐你穿这么少啊。”   “为了,为了工作方便么。”   “哪个工作啊?”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那个工作呗。”   “现在还是冬天啊,你不冷吗?”   “咯咯……心疼你章姐,你就把空调开大点么。”   “当然,当然。”   “你,你把我翻过来呀。”   “忍着点……好嘞。”   向天亮伸手到了章含胸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一座大山,用力一拽,章含疼得叫了一声,不过,她的身体也转了六十度,翻过来趴在了向天亮的双腿上,正好,她的俏脸前,近在咫尺处,有个大帐篷正等待着她。   “疼,疼死我了……”   “臭娘们,你还不侍候着啊。”说着,向天亮又抡起巴掌揍在了章含的屁股上。   “哎哟……还,还要那样,那样吗?”   “当然了,章姐,你嘴上的功夫很不错哟。”   “唔……那,那你得给我下面留,留一点呀。”   “放心,我的子弹充足,保证让你喝饱吃足的。”   “我,我要,要工作了……”   章含忙乎起来了。   车外寒风凛冽,车内春潮滚滚,碧波滔天,战事正急……   夜幕初临,战事已息。   向天亮吸着烟,望着窗外的桉树林,要是在春夏,这里真是男女幽会的好地方啊。   “章姐,你该醒醒了。”   “唉……我,我差点被你,被你折腾死了。”   章含撅着屁股,吃力的爬了起来。   “呵呵,吃饱了没有啊?”   “饱了,饱了。”   “上下都饱了?”   “撑,撑死我了……”   “现在起来,整理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什么事呀?你说我起,两不耽误么。”   向天亮问道:“你认识贾惠兰吗?”   “你是问卢海斌的老婆吧?”   “是啊。”   章含笑道:“我首次独立主刀时的助手,我在医院最好的朋友,我唯一可以无话不说的闺蜜,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噢……那我算找对人了。”   “怎么,你看上她了?”章含笑问道。   “呵呵……她漂亮吗?”   “当然漂亮,和我一个类型,还比我年轻好几岁呢。”   “比乔蕊还漂亮吗?”   “小赤佬,吃了老的,惦记嫩的,你真是个贪心鬼。”   “臭娘们,没有乔蕊,你能粘上我吗,你家乔蕊是你我的月老呢。”   “咯咯……一张歪嘴,说得倒有几分道理。”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对贾惠兰不感兴趣,但对她的老公卢海斌感兴趣,你懂了吧。”   “我知道。”   “哦,你知道什么?”   章含说道:“那天我去南北茶楼找戴文华玩,她说你正在为全县的人事调整忙碌,你找贾惠兰,一定是想通过她接近卢海斌,从而赢得常委会上他对你的支持。”   “章姐,你真聪明。”   “想要我帮你吗?”   “当然了,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个事啊。”   章含笑着问道:“我知道你做事很认真的,不会临时抱佛脚,我想问问你,你对卢海斌的工作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向天亮道:“现在是包括我,有三方面的人在争取卢海斌的支持,他在犹豫不决,但应该稍微的倾向于我。”   “也就是说,你还差一点火候。”   向天亮点着头道:“不错,问题是现在时间太紧了,明天上午就要在常委会上见个高低,留给我的时间,只有今天晚上了。”   章含嫣然一笑,“我能帮你。”   “真的?”   “当然,我当医生的,从来不吹牛的。”   “那你说吧。”   “咯咯,我有条件的哦。”章含娇声的笑着。   晕,向天亮无奈的一声苦笑,“章姐,说说你的条件吧。” 第0587章 心病唯有心药医   章含的“条件”,不用说出来,向天亮也是知道的。   不就是那点“事”么,都是成年人,用说来表达就太俗套了。   人与人之间,理解和默契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对方需要什么,又能给予对方什么,一个眼神,一点微笑,就可以把“窗户纸”捅破。   解决了“条件”问题之后,向天亮和章含才转入了正题。   章含问道:“天亮,你知道卢海斌是哪儿人吗?”   “怎么能不知道,东北人呗。”   章含又问道:“滨海县有几个东北人?”   “你是说县委领导班子吧,除了一个卢海斌,还有一个就是原县委副书记李璋,两个人来自同一个省同一个县,而要说起北方人,组织部的肖子剑也算一个。”   章含继续问道:“卢海斌和那个已经倒霉的李璋有什么不一样?”   “区别大了去了,从年龄上说,李璋比卢海斌大八岁,两个时代的人了,思想、观念、教育,都不一样,李璋善交际,在滨海县有自己的小圈子,卢海斌是纯粹的知识分子,小心谨慎,有点孤独,朋友不多,而且一直都待在宣传部,他之所以会与李璋形成一个小团体,应该是李璋主动他被动,像征性多于实际性,李璋犯的事不少,卢海斌几乎毫无瓜葛,这充分说明卢海斌的处世风格,就是清者自清,独善其身。”   章含感叹道:“你真说着了,卢海斌这个人,就像医院的特护病房一样,一尘不染。”   向天亮微笑着说:“水至清则无鱼,所以他一定没几个朋友。”   “他呀,有一个秘密,或者说,是个心结,是块心病。”   “是吗?”   “咯咯……在告诉你之前,整个滨海县只有五个人知道。”   “这么神秘啊?”   “你只要解开他这个心结,问题解迎仞而解。”   向天亮笑着骂道:“臭娘们,快说快说,你再故弄玄虚,我又要揍你的大屁股了。”   章含不退反进,索性爬到了向天亮身上,只穿了一半的衣服,又散又乱,一对大白兔蹦蹦跳跳的,直往向天亮脸蹿。   向天亮来者不拒,双手一伸,手到擒来,一对大白兔又成了他的俘虏。   “天亮,你知道在滨海县里,卢海斌最怕谁吗?”   摇摇头,向天亮笑道:“我怎么知道他怕谁,他老婆?要么就是原来的李璋副书记?”   “都不是,他呀,最怕你们县政府的那个常务副县长姜建文。”   “不会吧,他会怕姜建文?”   “真的,不但怕,而且是怕得要死。”   向天亮奇道:“这怎么可能呢,据我所知,进常委会的时间,还是卢海斌早了一年半,再说了,卢海斌一直待在宣传部,姜建文大多数时间,都在下面乡镇打拼,一个是身上还带着泥土味的大老粗,一个是两只眼睛近视了一千多度的知识分子,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去啊。”   章含笑着说道:“但是,就是这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处的人,曾经在十二年前,也就是滨海水库二期工程建讥的时候,在水库工地上共同工作过五个半月,他们之间的事,就发生在那个时候。”   “噢,在滨海水库,那可是我出生的地方啊。”   章含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卢海斌和姜建文都被抽调到水库工程指挥部,一个负责宣传,一个负责协调,两个人同吃同住了大约半年,当时是改革开放的初期,民工都是各乡镇抽调上来的,其中有一部分就来自滨海列岛的渔民,那些渔民呀,在海上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有的还到过韩国、日本和台湾,身上带着从那些地方淘来的淫秽书籍,卢海斌和姜建文两人的住处和那些民工的住处是紧挨着的,一来二去的就混熟了,那些淫秽书籍就到了卢海斌和姜建文的手上,接触到那些淫秽书籍以后,姜建文怎么样我不知道,卢海斌接触以后,却中了邪似的,竟利用空余时间,模仿着写起了淫秽书,几个月下来,居然写了一百多万字。”   向天亮哦了一声,“卢海斌是挺会写文章的,省报上还常登他的文章呢。”   章含继续说道:“本来么,写就写了,要不点把火烧掉要不就藏起来,可卢海斌有点犯傻,工地的临时工作结束回原单位时,姜建文提出借他写的书看看,卢海斌把姜建文当成了朋友,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回到原单位大约一个月以后,卢海斌越想越不对头,就向姜建文索要书稿,但是真不巧,姜建文家发生了火灾,客厅和书房都被炼了,姜建文说把卢海斌的书稿也烧掉了,卢海斌信了姜建文的话,以为书稿真的烧掉了,就慢慢的把这事忘掉了。”   向天亮笑道:“这个卢海斌真的有点犯傻,说不定姜建文家的火灾是人为的呢。”   章含又说道:“火灾是不是人为的我不知道,但这个事情没有完,在姜建文从副县长提拨为常务副县长那年,事情就来了,那时候,卢海斌已经是县委常委了,而姜建文要从副县长提拨为常务副县长,肯定是要进常委会,在提拨前,市委组织部下来搞考察,其中就有民主测评一项,要又现任常委投票,当时姜建文是张衡书记的人,而卢海斌是李璋副书记的人,张衡和李璋当时的矛盾很大,正常情况下,卢海斌是不会投票支持姜建文的,毕竟除了那几个月的临时共事,两个人平时很少来往,但是就在关键的民主测评前夕,姜建文突然拿出了卢海斌的书稿,要挟卢海斌支持他。”   听到这里,向天亮叹道:“姜建文这招好毒啊,他的背后,必有高人指点,一个县委宣传部长写作淫秽书籍,白纸黑字,笔迹可查,有书稿为证,一旦公开,卢海斌绝对是身败名裂,如此这般,卢海斌只有乖乖就范喽。”   章含笑道:“姜建文是有高人指点,就是他的老婆,我刚才不是说有五个人知道这个秘密吗?卢海斌两口子,加上我,还有姜建文和他老婆,姜建文的老婆,就是你们那个招商局副局长,这娘们可比姜建文阴险多了。”   “噢……”向天亮点着头问道,“不过,这样的秘密,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呢?”   “咯咯……我是贾惠兰的闺密呀。”   “嗯,你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当然是卢海斌乖乖就范了,他投票支持姜建文,姜建文也顺利当上了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而卢海斌从那时开始,性情大变,话少了,喝闷酒的时候多了,从此那书稿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一个死结,毕竟有把柄落在人家手里呀。”   向天亮明白了,他的心里迅速产生了一个方案,争取卢海斌,只有帮他拿回书稿。   “章姐,那书稿还在吧。”   “肯定呀,姜建文嘴上说事后烧毁,但以他的为人和心计,处心积虑的保存了那么长时间,他舍得烧掉吗?”   “嗯,这么说来,我要出手帮卢海斌了。”   章含问道:“你要帮卢海斌拿回书稿?”   “当然,心病唯有心药医嘛。”向天亮点着头。   “你怎么拿,姜建文会乖乖给你吗?”   “呵呵,这就是我的事了,你先别问。”   向天亮开着车离开了桉树林。   回到城关镇,因为章含还要值夜班,向天亮先把她送回医院。   有事要办,晚饭是吃不成了。   “章姐,对不起啊,下次,下次我请你和乔蕊去滨海大厦吃西餐。”   “吃不吃饭不要紧,我就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章含不仅是医术高超,床技精湛,也很热情漾溢,善解人意,这样的女人,向天亮没有理由放弃。   “你就在医院待着,随时等我的电话。我如果拿到了书稿,会先来找你,然后去见卢海斌和贾惠兰。”   已是晚上六点半,目送着章含进入医院后,向天亮先想了想,然后拿出手机,连着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邵三河,一个打给杜贵临。   半个小时候,邵三河和杜贵临相继赶了过来。   向天亮坐在医院对面的小吃店里,不紧不慢的吃着水饺。   邵三河和杜贵临在向天亮对面坐下,两个人都穿着便衣。   向天亮抬头瞅了两人一眼,咧着嘴笑了笑,“知道有活要干?”   杜贵临轻笑道:“大师兄,你同时召邵局和我,准没好事。”   “聪明,聪明,贵临,你该进步了。”向天亮冲着邵三河坏笑。   邵三河道:“当然了,贵临现在是公安局党组成员,局办公室主任,还兼任着便衣队队长。”   向天亮立即乐了,“贵临你得请客,把这碗水饺钱付了。”   杜贵临连声笑应。   瞅了一眼周围,邵三河低声问,“什么事?”   三个脑袋凑到一块,向天亮把事情删繁就简的说了一遍。   邵三河睁大了眼睛,“入室偷拿?”   “你认为他会乖乖交给我们吗?”向天亮反问道。   杜贵临越来越会说话了,“这不叫偷,这是帮卢部长物归原主。”   看着向天亮,邵三河问道:   “问题是,你怎么能肯定,姜建文会把书稿藏在家里,而不是别的地方呢?” 第0588章 今夜有贼   面对邵三河的问题,向天亮笑而不语,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   小吃店里还有其他客人,不能亮着嗓子说话,向天亮和邵三河、杜贵临三个人离开小店,陆续钻进了向天亮的桑塔纳轿车。   幸亏开着车窗,寒风吹走了向天亮和章含几番激情产生的异味,但车里有些凌乱,邵三河和杜贵临相视一笑,两个人都是干过刑侦的,加上他们对向天亮的了解,当然一眼就能看出车里为什么会这么凌乱。   “三河兄,贵临,我是从四个方面的分析,判断姜建文会把卢海斌的书稿放在家里,第一,一百多万字的书稿,用那时候的信笺纸写成,我看过卢海斌写的钢笔字,大小很固定,以我的估算,一百多万字的书稿,起码要装满五个老式书包,那是多大的体积啊,放在其他地方既不方便,又容易暴露,转移起来更不方便,第二,姜建文住在县委县政府领导宿舍区,那里有围墙有门卫,应该是城关镇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安全区之一,试想一下,姜建文不把书稿放在家里,他还能有其他比家里还安全的地方吗?第三,姜建文吃定了卢海斌,卢海斌是外地人,胆子很小,稍显懦弱,几乎没有社会上的朋友,姜建文一定认为,我就是把书稿放在家里,量你既不敢来偷,也不敢来抢,更不会让别人来偷抢,因为一旦书稿外泄,姜建文固然要受到谴责,但卢海斌的损失更大更惨,所以卢海斌不敢冒险,第四,我了解过姜建文,也观察过姜建文,他这个人吧,除了心眼小,爱嫉妒,还有疑心病,像他这样性格的人,朋友也许不少,但知心的一定不多,他是绝对不会放心把卢海斌的书稿交给别人保管的,因此只能放在家里。”   邵三河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的点着头,“天亮,我同意你的分析。”   坐在驾驶座上的杜贵临,忽地说道:“大师兄,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了。”   “什么事?”   “姜建文家的书房里,有个很大的保险箱,说不定书稿就放在保险箱里。”   向天亮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书房里有个保险箱?”   杜贵临道:“那还是去年上半年的时候,我们城关派出所捣毁了一个赌窝,姜建文的小舅子是个惯赌,也被我们抓了起来,姜建文托秘书打了招呼,我们罚了点钱后把他小舅子给放了,后来有一个星期天,姜建文打电话叫我去他家,除了表示当面感谢,他起身去书房拿了两条香烟送给我,当时书房的门没关,我看得很清楚,他书房里的书桌边,在椅子左边,紧靠着书架的地方,放着一只落地保险箱。”   邵三河问道:“那个保险箱有多大?”   “多大?”杜贵临想了想,笑着说道,“邵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跟你办公室的那个保险箱是一样大的。”   “噢……那就是了,说不定都是前年由县政府办公室统一买的,东江安全器材厂生产的,牡丹牌,高一点三五米,长六十厘米,宽四十厘米,空箱重量两百七十五公斤,三锁结构设计。”   “三锁设计?”向天亮问了一句。   邵三河解释道:“这是东江安全器材厂一个老工程师的特殊设计,听说这种设计非常独特,因为设计复杂,成本太高,不适合民用,所以总共才生产了六百多只,销售到清河市的大概有七十只,咱们滨海县前年一共买了十五只,是市财政局扣了咱们县的国家财政拨款后,作为折抵,硬塞给咱们的,运过来后,由县府办统一分配给县委县政府领导使用,姜建文一定是公物使用,让人搬回家里去了。”   向天亮又问道:“你说设计很特殊,怎么个特殊法?”   邵三河道:“所谓三锁设计,是保险箱上有一上两下三把锁,呈品字型分布,上面那把是密码锁,五位数的,下面两把并立的是通用插锁,它的最大特点是,下面两把锁在插进钥匙后,是不能马上转动的,只有等上面的密码锁解开后,要定死上面密码锁上的转钮,在五秒钟之内,同时扭动下面两把锁,才能打开保险箱,也就是说,需要有三只手同时行动,打开保险箱后,门沿下边有报警开关,要在拉动门后十五秒钟内关掉报警装置,否则,保险箱会发出一百五十分贝以上的尖厉报警声,声达千米之遥,其震撼力足能让五米之内的人当场昏迷。”   “晕死,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啊,那我一定要见识见识了。”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憨憨的一笑,“咱们是搭挡,你去,我肯定要陪着了。”   杜贵临也笑道:“我给两位打个下手,顺便学习一下。”   向天亮先打了个电话,让章含送一个听诊器来。   拿到听诊器后,向天亮看了看手表,晚八点一刻,立即让杜贵临开车。   桑塔纳轿车缓缓的跑了起来。   望着窗外夜色下的街道,向天亮乐呵呵的笑起来,“月夜风高,天气不错,心情也不赖,正是干活的好时候啊。”   邵三河笑着说道:“也只有你,才想得出这种办法,还真敢出手。”   “呵呵……真要是失手了,我和贵临不是问题,你三河兄才是大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啊?”   “堂堂的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法律的维护者,正义的化身,百姓的守护神,居然去人家那里翻墙撬门,入室偷盗,这要传扬出去,那该是多么轰动的新闻啊。”   “嘿嘿……我家就在姜建文家的隔壁,就差着一条林荫道,我说我喝醉了,所以我走错门了。”   “这解释不错嘛,贵临,你们邵局现在就开始醉了。”   杜贵临笑道:“大师兄,关于我们邵局,我就担心一种情况出现。”   “什么情况啊?”   “等下邵局翻墙头的时候,邵局爱人如果恰好看到了,那就不好办了。”   “呵呵……破啥都不能破了醋坛子啊。”   车内笑声连连。   县委领导宿舍区附近,桑塔纳轿车悄悄的停在了墙外,路上前后无人无车,静悄悄的。   两米多高的砖墙,上面有玻璃片,在路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向天亮从座位下摸出了一双皮手套,戴上后,率先走下车来。   往后退了两步,向天亮深吸一口气,身体突然起动,一脚跳上车后盖,再一脚踏上车顶,稍稍下蹲,然后纵身飞了起来,一个前滚翻,转了三百六十度,身体已飞到了三米外的砖墙上。   他双手抓住了墙头,再一个翻身,跃进了墙内。   落地处是宿舍区的绿化带,小树林立,泥土松松。   向天亮摘下手套,扔到了墙外。   邵三河和杜贵互相帮忙,也翻墙进来了,但动作显然不如向天亮的潇洒自如。   向天亮蹲着身子,低声嘟噜了一声,“笨。”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不如以前了。”邵三河回敬道。   “日夜操劳,夜以继日,都是革命工作累的啊。”   三人均是低声轻笑。   邵三河望着黑暗中的前方,“正前方三十米处,就是姜建文家的后院墙。”   向天亮又开始坏笑,“黑不笼咚的,又都是一模一样的,可别摸进你家去了。”   “放心吧,错不了。”   “嘿嘿……万一,万碰到咱嫂子,这怎办办呢?”   “去你的,你有完没完,是来寻开心的还是来偷东西的?”   “乐呵着把活干完,这不好吗?”   邵三河哭笑不得,“德性,我看你是没治了。”   杜贵临窃笑着,一边戴上红外线夜视镜,“房间里应该没有人吧。”   向天亮道:“贵临,看仔细点啊。”   邵三河说:“姜建文家就他两口子住,他老婆是东港人,他的两个孩子都还在东港姥姥家呢。”   向天亮笑,“这会儿,姜建文应该还在外面喝酒吧。”   杜贵临道:“我知道,姜建文这几天都住在滨海大厦,等着那些想升官的家伙孝敬呢。”   邵三河说:“他老婆应该也不在,一些人喜欢走偏门,通过他老婆向他送礼。”   向天亮问,“你怎么知道他老婆不在家?”   邵三河说,“在家里收礼不方便呗。”   “走吧,咱们大大方方的进去。”向天亮率先起身前行。   后院是砖墙,大约一米五左右的高度,墙头上没有玻璃碎片。   三个人顺利的翻墙进院,悄无声息的。   “后院门的钥匙是老式的‘司必灵’锁。”邵三河凑在向天亮耳边说道。   “里面的布局呢?”向天亮问道。   “从后门进去,右边依次是厨房、餐厅、楼梯,左边依次是卫生间、卧室、书房,再往前就是客厅了。”   “卧室?”   “对,姜建文喜欢住在一楼,噢对了,卧室和书房应该有门通连。”   “嚯,你门儿清啊。”向天亮笑。   “这里的领导别墅,里外结构都一样,进别人家,就像进自已家一样的熟。”邵三河也笑。   向天亮从口袋里摸出了万能钥匙。   后院都是些花花草草,走过去时,发不出一点声音。   向天亮打开了锁,伸手拉门。   就在这时,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怪怪的声音。 第0589章 当贼遇上了贼   屋里有人。   而且,不只有一个,是两个人。   一男一女,声音还挺大的。   三个潜入者都听见了。   这是多种混合的声音,像交响乐在奏响。   邵三河无声的笑了,他是过来人,对这种声音早已了然于胸。   杜贵临也在笑,儿子都快上小学的男人,岂能听不懂这是什么声音。   向天亮当然也笑了,实际意义上,作为未婚青年,他比身后两个“过来人”更熟悉这种声音。   是进?还是退?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既然来了,就没有见门不进的道理。   不过,向天亮也坏,他侧退半步,把邵三河拽到了前面。   他还在邵三河后背上推了一下,心里说道,没办法,是个自个说的,“这里的领导别墅,里外结构都一样,进别人家,就像进自已家一样的熟。”   三个人像贼似的,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卧室门边,动作比“专业”的还要“专业”。   卧室里的动静太大了,震天动地,一男一女激战正酣。   门居然是虚掩着的,邵三河伸手一推,推出了一条门缝。   三个男人的脑袋,争先恐后,上下有序,齐齐的排在了门缝上。   客厅里漆黑一团,但卧室里却开着一盏床头灯,正好相当于现场直播。   向天亮个最高,他的脑袋在最上面,但他很快撤回了脑袋,远离了卧室的门。   他认识的人不多,根本不知道床上的男女是谁,还看什么看。   很快的,邵三河和杜贵临也离开卧室门,回到了向天亮身边。   三个脑袋凑在了一起。   “他妈的,撞车了。”向天亮气得直骂。   “不对。”邵三河道。   “什么不对?”   杜贵临解释,“邵局是说,人家偷人,咱们窃物,性质不同。”   向天亮乐了,“偷人者,嘘寒问暖,用了会还,窃物者,偷偷摸摸,人走物丢,咱们不如人家哟。”   “现在怎么办?”邵三河用胳膊推了一下向天亮。   “既来之,则安之。”   “不错,但得找个地方候着。”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床下?”老实人也开起了玩笑。   “呸,你去床下,我和贵临去书房。”   邵三河起身,带头前往,三个人悄悄的进了书房。   隔壁的卧室里,声音越来越大。   杜贵临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微型手电筒,向天亮接过来,借着光束,先找到通往书房的门,向杜贵临做了个手势,杜贵临会意,轻走两步守在了门边。   然后,向天亮顺势在书桌后的皮椅上坐下,转身找到了保险箱。   果然是个大家伙。   邵三河过来,借着微型手电筒的光束瞅了一眼,“和我办公室里的保险箱一模一样,我们遇上麻烦了。”   向天亮满不在乎,“什么麻烦?你我联手,打开就是了。”   邵三河:“上面的锁,没有原配钥匙根本打不开,你的‘万能钥匙’派不上用场。”   向天亮:“臭三河,你怎么不早说啊。”   邵三河:“没关系,把钥匙偷来就是了。”   向天亮:“钥匙在哪里?”   邵三河:“在主人身上。”   向天亮:“主人在哪里?”   邵三河:“卧室里。”   向天亮:“那男的不是姜建文啊。”   邵三河:“女的。”   向天亮:“他老婆?”   邵三河:“对了,许白露,姜建文的老婆,你分管的招商局副局长。”   向天亮:“还真偷人啊,那男的是谁?”   邵三河:“你猜。”   向天亮:“猜个屁。”   邵三河:“姜建文的秘书张思成,小白脸。”   向天亮:“哦……秘书偷领导的老婆啊,有趣。”   邵三河:“张思成跟着姜建文三年了,鞍前马后,挺辛苦的。”   向天亮:“还得帮领导照顾老婆,是挺辛苦的。”   邵三河:“哎,乘着他们忘乎所以,你正好去偷钥匙。”   向天亮:“这回得你去偷。”   邵三河:“为什么是我?”   向天亮:“你官比我大。”   邵三河:“去你的,我会抓贼,不会做贼,你比我内行,你去。”   向天亮:“呸,我是正牌警察,你是半路出家,你在部队当过侦察兵,偷过人,你才比我内行。”   邵三河:“要不,让贵临去?”   向天亮:“不行,就得你去。”   邵三河:“给个我必须去的理由啊。”   向天亮:“傻了吧,你认识这种保险箱的钥匙,我们不认识。”   邵三河:“倒也是啊,不过。”   向天亮:“不过什么?”   邵三河:“不过,人家在忙活,我怕打搅了他们。”   向天亮:“呵,也对,同行相遇,偷人偷物,各不相干,不应该打扰。”   邵三河:“同行?你还真善解人意。”   向天亮:“三河兄,你学会幽默了。”   邵三河:“跟你学的。”   向天亮:“呵,你是怕进去后受到感染,把持不住而擦枪走火吧?”   邵三河:“去你的,像许白露这样的娘们,倒贴我也不要。”   向天亮:“她不漂亮吗?”   邵三河:“漂亮,白骨精能不漂亮吗?”   向天亮:“白骨精?”   邵三河:“她名字里有个‘白’字,大家私下里喊她白骨精。”   向天亮:“这娘们,在床上大呼小叫的,一定浪得要命。”   邵三河:“你说着了,她善于给姜建文戴绿帽子。”   向天亮:“连老公的秘书都勾搭上了,一定是卖绿帽子的。”   邵三河:“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向天亮:“姜建文一定在外面有不少女人吧。”   邵三河:“肯定的啊。”   向天亮:“这也不错,姜建文在外面彩旗飘飘,许白露在家里红旗不倒,这里有他秘书张思成的功劳。”   邵三河:“维护了领导的家庭和睦嘛。”   向天亮:“那你该向姜建文建议,给张思成颁发一个‘促进领导家庭和睦奖’。”   邵三河:“呵呵……我跟姜建文刚吵过架,他不会听我的,我建议还是你去说吧。”   向天亮:“行啊,反正我这人学雷锋学惯了。”   邵三河:“呵呵……”   两个人正在乐呵之时,隔壁的卧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叫。   “啊……”   是姜建文的秘书张思成在叫。   卧室里的男女完事了。   接着,传来了开灯声和脚步声。   守在门边的杜贵临,迅速的撤到了向天亮和邵三河身边,“快撤。”   往哪撤?向天亮冲着杜贵临直打手势。   杜贵临指了指窗户。   向天亮耸肩摊手,表示了对杜贵临的反对。   可是,卧室里的脚步声,已经停止在了门边。   邵三河脸色大变,却急而不乱,转身打开窗户,一个鱼跃,消失在黑暗之中。   杜贵临也不含糊,同样的动作,不过比邵三河慢了一点点。   吱的一声,门正被推开。   向天亮手忙脚乱,等他翻身出窗,身后已有了卧室透过来的灯光。   他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杜贵临的身上。   杜贵临忍着背上的痛,表现了一个警察临危不乱的基本素质,伸手将那扇开着的窗门推了回去。   寒风刺骨,外面冷啊。   三个人狼狈的缩成了一团。   “叭。”   书房的灯开了。   同时,传来了说话声。   说话的人,当然是姜建文的老婆许白露,和他的秘书张思成。   张思成:“许姐,你真没有钥匙吗?”   许白露:“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只有一把,没有另外一把,不和老姜一起,根本就打不开保险箱。”   张思成:“每个锁不是都有两把钥匙吗?”   许白露:“是啊,我只有左边的一把,老姜他不但有左边的一把还有右边的一把。”   张思成:“那右边的另一把呢?”   许白露:“老姜藏起来了。”   张思成:“这就是说,他一个人能打开,而你想打开,只能有他在场了。”   许白露:“咯咯……当然了,这个保险箱是组织上分配给老姜用的,我只是沾他的光,借用一下存放我的东西而已。”   张思成:“唉,我就想看看那书稿。”   许白露:“小傻瓜,你那点小心思,老娘还看不出来吗?”   张思成:“真的,许姐,我就想看一眼而已。”   许白露:“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女朋友的爸爸在宣传部是个小股长,你是想拿书稿去要挟卢海斌,让他把你女朋友的爸爸提拨到副科级。”   张思成:“许姐,我女朋友他爸都四十六岁了,这次人事调整是他最后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   许白露:“咯咯……看在你一星期为我辛苦一次的份上,许姐帮你。”   张思成:“没用的,卢部长是个油盐不进的人。”   许白露:“小傻瓜,你真是个一根筋呀。”   张思成:“我知道,卢部长最重名节,只有拿这书稿才能让他就范。”   许白露:“照你这么说,就只有这条路了?”   张思成:“许姐……帮帮我么,我要是不帮我女朋友的爸爸,她就要跟我吹了。”   许白露:“咯咯……好,你这个忙呀,许姐帮定了。”   张思成:“许姐,真的,真的吗?”   张思成:“小傻瓜,许姐几时骗过你呀。”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轿车的喇叭声。   只听得许白露急道:“小张,委屈你一下,你快躲起来。” 第0590章 来的还是贼   又来人了。   不会是姜建文回来了吧?   书房的灯关掉了。   杜贵临趴在窗台上一会,又蹲了下来,“许白露和张思成回卧室了。”   邵三河嗯了一声,起身沿着墙根走了几步,靠着墙角看了一下后,回到了书房的窗台下,“是姜建文的车,但姜建文没有回来。”   “那开车回来的是谁?”向天亮问道。   “是姜建文的司机赵大刚。”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个赵大刚他当然见过,长得五大三粗,一脸的横肉,平时就显得粗鲁蛮横。   杜贵临低声道:“这个赵大刚是把车送回来,说明姜建文今晚不回来了。”   “不一定。”邵三河道。   向天亮问,“什么不一定?”   邵三河低声的笑,“听说许白露既喜欢张思成那样的小白脸,也喜欢赵大刚那样威武凶横的大老粗。”   杜贵临笑着说,“邵局,你早有了解啊。”   “邻居嘛。”   向天亮坏笑着,“呵呵,又是个偷人的贼啊!”   “据说,许白露那方面很旺盛。”   向天亮笑骂,“他妈的,白骨精做婊子,开起妓院来了。”   杜贵临问,“咱们怎么办,就在这里冻着吗?”   深夜的风,确实是冷。   邵三河问向天亮,“是有点冷,我们要不?”   向天亮没有再开口,而是起身拉开一扇窗门,身体嗖的飞进了书房。   不入虑穴,蔫得虎子。   邵三河和杜贵临跟着也蹿回了书房。   不过,书房通往卧室的门,居然是半开半闭的,至少开着两个拳头那么宽。   是向天亮带的头,站在门边往卧室看。   杜贵临蹲在向天亮脚边,邵三河也猫腰过来。   三个脑袋又排成了一条直线。   卧室里开着灯,只有许白露一个人,只穿着一件睡袍,站在大床边。   而张思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只听一声门响,赵大刚走了进来,这小子,个子壮壮的,边走边脱衣服,也不说话,够直接的。   许白露张开双臂,展露着春情笑意。   赵大刚身上很快没有了片布,他伸出一只手,像抓小鸡似的,另一只手扯条了许白露身上的睡袍,然后抓起来扔到了床上。   许白露咯咯的笑着。   赵大刚上了床,先抡起巴掌,狠狠的抽了一下许白露的屁股。   然后,他双手把着许白露的屁股,扑哧一声,就挺腰冲进去,猛打猛冲起来。   还真是奇怪,这会儿,许白露和赵大刚却说起话来了。   一边干活,一边说话,倒也是两不耽误。   许白露:“大,大刚,加油呀。”   赵大刚:“臭婊子,我这不是在加着油吗。”   许白露:“使,使劲点……”   赵大刚:“臭婊子,我这样还够啊。”   许白露:“不够,不够,咯咯……”   赵大刚:“臭婊子,我干死你,我干死你。”   许白露:“咯咯……真,真带劲……”   赵大刚:“臭婊子,你喜欢狠的,为什么还要勾搭那个小白脸。”   许白露:“咯咯,吃醋啦。”   赵大刚:“小白脸,瘦得像竹杆似的,三分钟的功夫,他凭啥跟我比。”   许白露:“咯咯,他,他是毛毛细雨,你,你狂风暴雨,我,我都要了……”   赵大刚:“臭婊子,我让你毛毛细雨,我让你毛毛细雨……”   许白露:“咯咯……让,让狂风,狂风暴雨,来,来得,更,更猛烈些吧……”   毛毛细雨虽然不够带劲,却也许能恒久绵绵,而狂风暴雨固然猛烈,却来得快,去得更快。   果然,赵大刚很快完事,叫了一声,扑倒在床上。   倒是许白露,犹如雨后春笋,反而很快的坐了起来。   许白露:“没用的东西,你当是打仗放炮,放完了就没事呀。”   赵大刚:“许姐,你,你厉害。”   许白露:“大刚,你起来,我有话问你。”   赵大刚:“你问,问吧。”   许白露:“我问你,老姜是不是让你监视我来着?”   赵大刚:“嗯,他让我跟着你。”   许白露:“每月给你加了多少钱?”   赵大刚:“一个月一千。”   许白露:“他怀疑我跟谁了?”   赵大刚:“他谁都怀疑。”   许白露:“说具体点。”   赵大刚:“他只说小白脸张思成,没提其他的人。”   许白露:“咯咯……老姜没有怀疑你吗?”   赵大刚:“没有,他认为,他认为我忠实可靠。”   许白露:“呸,忠实可靠个屁,老姜要是知道三年前你就坏了我的身子,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赵大刚:“许姐,你说话得讲良心,那是,那是你先勾的我。”   许白露:“咯咯……老姜会相信吗?”   赵大刚:“他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反正都陷进去了,听天,听天由命吧。”   许白露:“放心吧大刚,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没事。”   赵大刚:“可是,可是我需要钱。”   许白露:“钱钱钱,又是钱,老姜给你一千,我给你一千,加上你自己的工资,还不够你花吗?”   赵大刚:“我,我需要钱。”   许白露:“没用的东西,又去赌了?”   赵大刚:“嗯。”   许白露:“大刚啊大刚,你要是再去赌,早晚会把小命搭进去。”   赵大刚:“许姐,我,我还了赌债,我以后,我以后保证不赌了。”   许白露:“谁信你的鬼话,哼,你说,你都保证多少次了?”   赵大刚:“我发誓。”   许白露:“欠了多少钱了?”   赵大刚:“三万,三万多。”   许白露:“……我明天给你,记住,没有下回了。”   赵大刚:“许姐,还是你对我好。”   许白露:“大刚,我问你,老姜今晚不回家吗?”   赵大刚:“嗯,他还住在滨海大厦,吩咐我把车开回来,免得别人说闲话。”   许白露:“哦……”   赵大刚:“许姐,你是不是想让我去看看,看看他跟哪个娘们在一起?”   许白露:“我不是让你去管这个?”   赵大刚:“哪,哪让我去干什么?”   许白露:“大刚,你见过老姜脖子上挂着的钥匙了吗?”   赵大刚:“见过,我陪着洗澡时见过的。”   许白露:“你知道那是什么钥匙吗?”   赵大刚:“我知道,他跟我说过,是书房里那个保险箱上的钥匙,他二十四小时都挂在脖子上,洗澡睡觉都没有拿下来过。”   许白露:“大刚,你现在去宾馆,把那两把钥匙偷过来。”   赵大刚:“这……”   许白露:“怎么,你不听许姐的话了?”   赵大刚:“许姐,你是为了那个小白脸吧?”   许白露:“你,你怎么知道的?”   赵大刚:“我还知道,小白脸是为了保险箱里那包书稿。”   许白露:“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大刚:“呵呵……前天我开车送老姜去滨海大厦的时候,小白脸也在车上,他求老姜来着,虽然当着我的面没说具体,但我听出来了,小白脸是想拿那书稿去威胁宣传部长卢海斌,让卢海斌提拨他未来的老丈人。”   许白露:“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大刚,你帮不帮?”   赵大刚:“好吧,我干,但是,但是……”   许白露:“只要事成了,我不但帮你还清赌债,还另外给你两万。”   赵大刚:“行,我干,但万一露馅,许姐你得兜着。”   许白露:“这个当然,你小子每次出事,不都是许姐帮你摆平的吗?”   赵大刚:“行,我这就去。”   许白露:“你急什么,老姜十二点前不会睡觉的,你现在去找死呀。”   赵大刚:“还是许姐你聪明。”   许白露:“大刚,还有一件事,你不会忘了吧。”   赵大刚:“许姐,你是说去南北茶楼蹲守的事吧?”   许白露:“对,办得怎么样了?”   赵大刚:“据我的两个小兄弟说,向天亮倒是常去南北茶楼,但是时间很不固定。”   许白露:“嗯,他都去那里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有没有女人和他在一起?”   赵大刚:“不知道。”   许白露:“不知道?你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赵大刚:“许姐,他们不敢进去?”   许白露:“没用的东西,为什么不进去看看?”   赵大刚:“许姐你不知道,有警察守在那里,听我的两个小兄弟说,是公安局便衣队,他们不敢惹啊。”   许白露:“噢……这么说,南北茶楼一定有名堂,那个向天亮一定有名堂。”   赵大刚:“许姐,那个向天亮可是个厉害角色,比邵三河还要毒辣,你为什么要去惹他呢?”   许白露:“你当我愿意呀,这小子和老姜不是一条道上的,又分管我们招商局,以后肯定会找我的麻烦,我能不有所准备吗?”   赵大刚:“许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他的把柄。”   床上的男女正说着,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许白露拿起电话一听,不过几秒钟就放下了。   “大刚,快快,快躲到书房里去,我不叫你,你不能出来。”   “谁?是老姜吗?他不会啊。”赵大刚急急忙忙,一边下床一边问。   许白露催道:“你少啰嗦,快躲起来。”   外面传来了客厅门被推开的声音。   书房里的向天亮、邵三河和杜贵临均想,不会真是姜建文回来了吧?   不过,想也白想,赵大刚已经推门进了书房。 第0591章 他也是贼啊   在赵大刚走进书房的一刹那,向天亮、邵三河和杜贵临是三心合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不能让赵大刚看清自己的脸,这是三个人的一致念头。   向天亮往门的右边移了半步,左手化掌为刀,狠狠的砍在赵大刚的后脖子上。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伸出去,飞快的把开着的门拉了过来。   门没有完全被关上,还留着一条缝,卧室里的许白露应该不会怀疑,她会以为是赵大刚把门带上了。   在向天亮出手的同时,站在门左边的邵三河也动了起来,他双腿微曲,扎成马步,右拳闪电而出,重重的击在了赵大刚的腹部上。   而且,邵三河的左手也没闲着,早就将挂在门后边的毛巾拿下来捏成一团,赵大刚上下受到攻击,嘴张得大大的,还没来得及出声,毛巾团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赵大刚粗壮的身体晃了两下,向前扑倒下去,正好有杜贵临在等候着他。   不过,这下可苦了杜贵临了。   赵大刚体重在两百斤以上,受了向天亮一“刀”,邵三河一拳,瞬间就昏死了过去,俗话说,死人重死人重,死了的人特别沉重,何况还是从上往下压来,杜贵临高估了自己的能耐,赵大刚压在他的双臂上,不但让他双臂差点折断,还让他几乎叉了呼吸。   三个人齐心合力,总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将赵大刚放到地上,再拖到一边捆好。   向天亮走回到门边,借着门缝往卧室里瞄,马上的,他咧着嘴乐了。   好个许白露,还真是不简单,手拿一瓶开了盖子的花露水,往空中挥了几下,马上让花露水的香味,迅速的盖过了房间里两次“激战”留下的异味。   这还不算,只见她放好花露水瓶,走到床边,双手捏住床单,一拉一拽又一包,床上的杂乱无章,和罩罩内裤等物,被包在一团,一下塞进床底下去了。   而床上赫然又是崭新的床单,又平整又干净,那床单中央那朵鲜红的牡丹花,正怒放着娇艳。   向天亮看得钦佩不已,这个老娘们,原来是个偷男人的老手啊。   脚步声,然后是卧室门的开和关。   又一个不速之客进了卧室。   向天亮听到了一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因为卧室通向客厅的门,和卧室通向书房的门,是紧挨着的。   他凭着感觉,能确定这个男人不是主人姜建文。   床上的许白露正冲着这边笑,“永卿,你来了。”   永卿?高永卿?难道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男人在门边顿了顿,向着床边走去。   瘦削而又熟悉的背影。   “白露,你在等我吧。”   果然是高永卿。   原来他也是贼啊。   向天亮不禁为之一乐,今晚这是怎么啦,风云际会,实属难得,原来人世间的真正秘密,只有在没有阳光的时候,才会看得真真切切。   许白露这个女人不简单。   高永卿被许白露拽到了床上……   向天亮转身,撤回到椅子上。   同样的戏,第一次看的是新鲜,第二回品的是感觉,再而三就没意思了。   书房里的三个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觑,通过门缝透来的一缕光线,不足以让大家互相用表情来表达。   难道就这样无休止的耗下去?   不行,必须做点什么。   向天亮从口袋里拿出微型手筒,打开后,利用光束,在书桌上“画”了起来。   一开始,邵三河和杜贵临没看明白。   但两人很快就看明白了。   向天亮是在“写”字。   一会儿,杜贵临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赵大刚身边,俯身在他身上搜出了手机,拿着走了回来。   向天亮接过赵大刚的手机,先关掉声音键,然后拨打起姜建文的手机号码来。   连着拨了三次,每次都在接通以后关闭。   终于,手机震动起来了。   是姜建文在回拨。   向天亮当然没有接。   接着,他如法炮制,又拨起了姜建文的号码。   如此又反复了几次以后,向天亮关掉了赵大刚的手机。   邵三河在旁边看着,窃笑不已。   以姜建文多疑的性格,又暗中委托赵大刚监视自己的老婆和秘书,接到赵大刚如此莫名其妙的电话,十有八九会赶回家来看个究竟。   而且,必须把姜建文诓回来,才能拿到他身上的保险箱钥匙。   接着,向天亮又在桌上“写”字下令,叫杜贵临去剥光赵大刚的衣服。   杜贵临知道向天亮又要使坏了,自己的这位大师兄,满肚子都是坏水,不往外流一点,会撑坏肚子的,他一边乐着,一边又走向赵大刚,心说姜建文要是回来,看到不穿衣服的赵大刚,会有何感想呢。   这时,卧室里应该结束了第三次“战争”,开始了“战”后的和平。   因为许白露和高永卿说话了。   向天亮真是佩服许白露,遭受了三次“打击”,说话声还是那么的响亮,这娘们,高人啊。   许白露:“永卿,你不是也在滨海大厦喝酒吗?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高永卿:“我哪有你家老姜的酒量啊,他是三斤不倒,我是三两扶墙,当然要悠着点了。”   许白露:“咯咯……所以你就悠到我这里来了。”   高永卿:“我是有事和你商量。”   许白露:“有事?你不就想老娘身上这点事吗。”   高永卿:“我是真的有事。”   许白露:“什么事?”   高永卿:“是你家老姜的事。”   许白露:“哟,你这么关心老姜,为什么还要偷他的老婆呀?”   高永卿:“这是两回事,两回事么,再说了,当初是你主动的么。”   许白露:“谁主动了,谁主动了?”   高永卿:“是你主动啊,难道你忘了,当初为了让老姜进常委会,当上常务副县长,你主动来找我,还在我酒里下药,事后,你又逼着我去找张书记……”   许白露:“呸,你还记着呀,那后来为什么找我?”   高永卿:“嘿嘿,谁让你这么骚,我,我吃出味道来了么。”   许白露:“呸呸呸,谁骚啦,谁骚啦,你老婆才骚呢。”   高永卿:“嘿嘿,你骚,我老婆也骚,这行了吧。”   许白露:“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没空和你斗嘴。”   高永卿:“白露,我是说,你要劝劝你家老姜,有些事,有些事做得别太过了。”   许白露:“说明白点。”   高永卿:“这些天,老姜住在滨海大厦,见了不少人,许了不少愿,收了不少钱,这样下去不妙啊。”   许白露:“臭毛病,他又封官许愿了?”   高永卿:“是啊,那些送了钱的人,能如愿还好,要是不能得到提拨,必将后患无穷,那些人都最见风使舵的,万一将来捅出去怎么办?”   许白露:“哎,我听老姜说,这次人事调整,是张书记和陈县长暗中联手,稳操胜券,永卿,你多虑了吧。”   高永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许白露:“不会吧,张书记和陈县长联手,难道还斗不过向天亮一个黄毛小子?”   高永卿:“你不知道,这小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现在有新来的陈美兰副书记、组织部长肖子剑、公安局长邵三河三张铁票,不容轻视啊。”   许白露:“哎,不是说,陈副书记是支持张书记的吗?”   高永卿:“什么啊,你的消息过时了,陈副书记的老公许西平去中央党校学习前,亲笔批给向天亮两百万的预算外农业发展基金,这说明,陈副书记和向天亮是一伙的,不然的话,她老公为什么要帮向天亮啊。”   许白露:“噢……是这样呀,不过,他们加在一起也才三票么。”   高永卿:“还有呢,有人看见,统战部长黄磊和武装部长许贤峰两个人经常去南北茶楼,而南北茶楼是向天亮的根据地,我很担心,黄磊和许贤峰会在暗中支持向天亮。”   许白露:“那,那他们也只有五票呀。”   高永卿:“你傻啊,五票在手,就是常委会里的老大了,张书记和陈县长每个人手中,不过才二三票呢,这次人事调整,即使张书记和陈县长联手赢了,那以后呢?以后张书记和陈县长还会联手吗?向天亮可以利用手中的五票,和陈县长联手对副张书记,真要是那样,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必定是你家老姜。”   许白露:“嗯,你说得有道理。”   高永卿:“不是有道理,而是肯定会发生。”   许白露:“那,那按你的意思呢?”   高永卿:“我的意思是,你劝劝老姜,凡事要三思而后行,留有一定的余地,不好听的说,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打个比方,听说你们招商局,人家向天亮上任一个星期了,都没有主动去汇报工作,你想想,等向天亮坐稳屁股缓过劲来,能不收拾你们吗?”   许白露:“我们招商局不去向天亮汇报工作,就是老姜的意思。”   高永卿:“唉,老姜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轴,太轴了。”   一男一女躺在床上正说得入神时,忽然,卧室里的灯不亮了。   接着,通往书房的门啪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许白露和高永卿慌忙的爬了起来。   但是已经晚了。   一道黑影像风似的飘了过来,无声无息,快如闪电。   许白露和高永卿都轻哼了一声,双双昏倒在床上…… 第0592章 贼不走空(上)   出手打晕许白露和高永卿的人,当然是胆大包天的向天亮。   邵三河和杜贵临不是做不到,而是囿于自己的身份,若要让他们出手,难免会缩手缩脚。   向天亮可没有什么顾忌,对于这种事,他有固定的风格,向来是想定了就做,做了以后才回头确认是不是做得这么做,有哪些细节需要弥补。   他不仅飞身而出,一举将许白露和高永卿击晕在床上,还在下床后,蹲下身子,一条长腿向着床底下横扫过去。   床底下传来了张思成的惨叫声。   原来,向天亮他们早就看出,张思成就藏在床底下,既然不能暴露自己,当然也要对张思成下手。   可怜的张思成,人送外号“小白脸”,是县委大院里公认的美男子之一,细皮嫩肉的,哪受得了向天亮一腿,身体大半截滚出了床底,早就晕死过去了。   向天亮之所以出手,是因为这所别墅的男主人姜建文回来了。   姜建文是从别墅的后门进来的。   怀疑自己的老婆有外遇,是件十分揪心的事情,主要麻烦在于姜建文自己有不少女人,而且身为常务副县长,更得遵守“家丑不可外扬”的古训,绿帽子不好看,领导戴了绿帽子还会影响仕途,总之,这种事是打死也不能往外说的。   司机赵大刚是值得信任的人,姜建文很早就认识他了,姜赵两家是多年的邻居,可以说姜建文是看着赵大刚长大的,五年前姜建文当上副县长后,就把赵大刚从县盐场调来当了司机,这小子虽然文化不高、头脑简单,保驾技出色,身强力壮,正好还能做个兼职保镖。   把监视自己老婆的任务交给赵大刚,姜建文是放心的,自己人么,又给他每月一千元,他不会说出去的。   男人嘛,自己在外面乱来,总还会惦记老婆也跟着乱来,何况姜建文还是个疑心病特重的人。   当然了,姜建文万万没有想到,赵大刚三年前就完成了“顺手牵羊”的壮举,做了他老婆的入幕之宾。   接到赵大刚电话的时候,姜建文刚刚赴完一个酒局,正准备回房间去小息一下,寻思着找哪个女人来一起过夜。   可是,赵大刚的电话打得莫名其妙的,连着接通几次,就是不说话,打回去也是不肯说话,再后来,他居然把手机关掉了。   赵大刚有事,或者,他是遇到事了。   姜建文的判断合情合理,赵大刚是奉命把他的专车送回家去,这会儿也许正在他家里,也就是说,赵大刚遇到的事,应该正是自己交待他的任务。   没有来得及细想,姜建文就一个人下楼,离开滨海大厦打车回家。   姜建文粗中有细,没有选择前门,而是选择从后门进屋。   但是,他的运气不是太好。   向天亮和邵三河、杜贵临分工明确,向天亮对付卧室里的几个人,邵三河去客厅守着前门。   而杜贵临负责在后门守候。   杜贵临下手,实在太不知轻重了,而且选择的目标也不对。   姜建文刚进后门,还没想好是开灯还是摸黑前行,杜贵临的拳头就迎了上来。   这一拳力道太大,而且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姜建文的鼻子上。   那一瞬间,杜贵临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至于姜建文自己,想必在晕倒之前,也会听到的。   可以想见姜建文的惨相,因为他鼻子里喷出来的鲜血,把杜贵临胸前都染红了。   当杜贵临拿着保险箱的钥匙,回到书房的时候,书房已打开了电灯,向天亮和邵三河也站在了保险箱前。   邵三河接过钥匙的时候,被杜贵临胸前的血迹吓了一跳,“你受伤了?”   “是他受伤了。”   “你把他打伤了?”邵三河吃了一惊。   “对不起,我想打他的脸,不小心打在他的鼻子上了。”   邵三河急忙问道:“严重吗?”   杜贵临不好意思的笑了,“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我听到了骨裂的声音,他的鼻子肯定遭罪了。”   “贵临啊,你要加强徒手格斗训练了。”邵三河倒没有过分的责备,姜建文是个混蛋,揍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打得好。”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乐道:“有你这样的大师兄吗?”   “三河兄,拜托你幽默一点好不好?你不妨想一想,明天上午的常委会议上,姜建文会是个什么模样。”   “哈,那一定是狼狈之极。”   “对,明天他将不会有嚣张的气焰。”   邵三河笑问:“不过,你认为他明天会参加会议吗?”   “会的,一定会的,明天是决战,总共才十一个人,少了一个就是件大事,姜建文就是爬也会爬到县委大院去的。”   “天亮,我们,我们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你是这么认为的?”   “有一点,但不是全部。”   “三河兄,你的妇人之仁,会妨碍你的进步的。”向天亮微笑。   “我这个人么,确实做不到不择手段。”   “呵呵,你在批评我了。”   邵三河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啊。”   “我明白了,你是认为,认为咱们有点下三滥,有失身份对不对?”   “是,是有这个想法。”   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向天亮笑着说道:“比起他们的所作所为,咱们还是下三滥吗?”   “比起他们,咱们这就是高尚和伟大了。”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拿过了邵三河手上的保险箱钥匙,“那要不要继续?”   邵三河憨憨的一笑,“贼不走空,既然来了,咱们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对杜贵临说道:“贵临,你要做这样几件事。”   “大师兄你说。”   “一,你进修过痕迹学,所以,在咱们撤离之前,你要消除一切咱们来过的痕迹,要做到万无一失,二,高永卿和赵大刚的衣物要分别藏到卧室的两个角落里,三,把赵大刚藏到床底下去,四,修好卧室的输电线路,五,把许白露和高永卿装成还在‘那个’的样子,要保证他们和赵大刚一样,不早于姜建文醒来,六,把姜建文搬到书房里,要装成他在书房里受伤的样子。”   邵三河笑着补充,“总之,要伪装成他们争风吃醋的场景。”   杜贵临点着头,默默的复习了一遍向天亮的交待,“可是,那个小白脸张思成呢?怎么处置他?”   向天亮继续说道:“七,张思成的身上,要沾上姜建文的血迹,八,还要让张思成在书房里留下足以察看到的痕迹,九,咱们最后要带张思成离开这里,并把他送回到他家门口,总而言之,要让姜建文清醒以后,认为是张思成躲在书房里偷袭了他,下面的一切,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联想了。”   杜贵临笑道:“栽脏陷害,嫁祸于人,构思得非常巧妙。”   向天亮点头道:“细节决定成败,成败于否,关键就看你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这么多活儿,够我忙乎哟。”   杜贵临念叨了一句,转身离开了书房。   向天亮和邵三河也忙活起来。   幸亏向天亮带了个听诊器,这时正好派上了大用场,所有的机械装置,在起动以后都会发出声音的,哪怕是万分轻微的,都不会逃过向天亮的耳朵。   身边又有着邵三河帮忙,开个保险箱,对向天亮来说不是件难事。   听诊器贴着保险箱的外边,转动密码锁的旋钮,只要转动到密码的设定数上,密码锁达成重合,就会发出锁齿的重合声。   七分钟,向天亮找到了五个正确的数字。   向天亮长舒一口气,他看着邵三河,邵三河点了点头,双手分别握住了密码销下面的两把锁上插着的钥匙。   向天亮的双手也没闲着,他一手握着保险箱的拉手,一手按在密码锁的按钮上,他已经输入了五位数密码的数四个数字,那第五个数字完成输入的同时,邵三河必须双手扭动两把钥匙。   必须四手联动,必须在五秒钟钟之内完成开启动作,否则,将会“前功尽弃”。   “走了。”向天亮一声令下。   四手齐动,吱的一声,保险箱的门被拉开了。   两个人惊呆了。   偌大的保险箱里,只有一样东西,钱。   向天亮和邵三河足足傻了几秒钟。   “报警器。”向天亮先回过神来了。   邵三河应了一声,急忙俯身,在保险箱门的下沿找到报警器的开关。   “他妈的,怎么这么多钱啊。”向天亮又骂又叹。   “没有卢海斌的手稿啊。”邵三河起身看着保险箱。   向天亮还是想着钱,“三河兄,你估计有多少?”   “这个么,我可不知道,我见过最多钱的一次,不过才三十几万呢,我估计,三百万起码是有的。”   “他妈的,姜建文哪来的这么多钱,他家是开银行的?”向天亮嘟噜道。   邵三河笑了起来,“哎,你是来偷钱的,还是来偷书稿的?”   “你来找,你来找,我这个人见了钱就双眼发晕。”向天亮把邵三河让到了保险箱前。   邵三河挪开那一捆捆钞票,很快找到了用塑料袋包着的书稿,“有了。”   向天亮接过来检查了一下,“没错,就是它。”   “咱们该收工了。”邵三河将拿出的钱放回到保险箱里。   这时,向天亮的声音有点变了。   “三河兄,贼不走空啊。” 第0593章 贼不走空(下)   邵三河指着保险箱里的钱笑道:“这钱有些脏,我不相信你会喜欢。”   “我喜欢。”向天亮目不转睛的盯着。   邵三河摇摇头,“我不相信。”   “三河兄,你给我个不喜欢钱的理由吧。”向天亮央求道。   邵三河笑道:“在清河市时,你我有发大财的机会,你却放弃了,去年底咱们在晋川镇截了那么多走私烟,你除了留下几条自己抽之外,都交给公安局了,这都说明你不喜欢钱。”   “唉,说得倒也是啊,可我实在是舍不得。”向天亮一脸的遗憾。   “再说了,你是个有钱人,你不需要这点钱。”   “我?三河兄,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每月就一千多元工资,我像是个有钱人吗?”   邵三河低声道:“哎,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美女老总,连人都给你了,难道你还能没钱吗?”   “你……呵呵……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不是无产阶级了。”   向天亮自嘲着,拿着一大包书稿,起身离开了保险箱。   “不过……”邵三河说道。   “走吧。”   “哎,等等。”   向天亮转回来,好奇的瞅着邵三河,“咦……不会吧。”   “天亮,我的眼睛也拨不回来了。”   “呵呵……三河兄,你刚才可是劝我来着啊。”   邵三河又笑了,“当官不发财,请我也不来,天亮,千里做官就为财,得不到时看一眼也好啊。”   向天亮坐在到皮椅上,看着邵三河忍俊不禁,“这钱脏啊。”   邵三河笑道:“你善于强词夺理,自圆其说,所以,你想个理由,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然后咱们把钱从这里搬走。”   “呵呵……贼不走空,这理由还不够吗?”   “咱们不是一般的贼,是代表正义的贼。”   向天亮乐了,“正义的贼拿不正义的钱,这不是很好的理由吗?”   “你快想,想个好理由。”邵三河推了向天亮一把。   “哦……这你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了。”向天亮坏笑着,想了想说道,“第一,咱们打电话告诉纪委,钱也归纪委,姜建文肯定是完蛋了。”   邵三河摇着头道:“这不好,按你那套政治理论,与其把姜建文送进监狱,不如让他在现在的位置上继续待着,对我们更有用处。”   “那么第二,分文不动,只带走书稿,你又不同意。”   “这对姜建文没有震慑作用。”   “那就只有第三,把所有的钱都拿走,一分不留,让姜建文赔了夫人又折钱,却又不敢声张,从而让他彻底的崩溃,这样,他这个常务副县长顶多是个摆设,行尸走肉而已,我们以后将少了一个障碍。”   邵三河忙道:“所以我说要把这些钱拿走么。”   “那就拿吧。”向天亮乐不可支。   “然后呢?”   “你一定有好主意。”   “县福利院有两百多名孤儿和四百多名残疾儿童,院长是我的一个老战友,他也是个残废军人,春节前我去看望他,他说整个福利院一年的财政拨款,不过才一百万,人均还不到一千五百元,这其中还包括四十多名工作人员的工资呢,所以我觉得,这笔钱交给纪委,还不如交给福利院更有实际意义。”   向天亮问道:“你那个老战友,靠得住吗?”   “他没有了双腿,如果不是在南疆前线一起经历过生死,我也不会把这么多钱交给他。”   “好,就这么定了,我去找袋子装钱,你原路出去,把我的车开进来。”   邵三河的家也在这里,他开车进出,不会引起门卫的怀疑。   桑塔纳轿车停在绿荫道上,向天亮抱着书稿,邵三河背着两大袋钱,杜贵临扛着小白脸张思成,三个人各司其职。   活儿干完了,剩下的就是撤退和善后工作。   向天亮开车,“贵临,知道张思成住哪儿吗?”   “知道,我在城关派出所的时候,掌握着每一个干部的家庭住址,张思成住在南岸兴隆街七十八号,那是他租的房子。”   向天亮笑道:“那就好办了,省得到时候姜建文找他时,有人会为他作证。”   安置好张思成后,改由邵三河开车。   来到县福利院,邵三河先打通电话,然后一个人背着钱走进了福利院。   “快十二点了。”望着车窗外的夜色,向天亮从口袋里摸出了两支香烟。   “今晚真是痛快。”杜贵临拿出打火机点烟。   “贵临你说,姜建文醒来后,会怎么做呢?”向天亮吸着烟问道。   杜贵临道:“那还用说么,一,鼻子骨折,痛彻心肺,一个月也好不了,二,老婆竟与高永卿和赵大刚私通,心理打击十分彻底,精神崩溃是肯定的,三,一切迹像表明是自己的秘书张思成干的,这更让他感受到众亲叛离的味道,四,他应该不会把这一切张扬出去,只能是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一段时间内,他将难以恢复,五,以姜建文的性格,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六,在一定时间段内,他将无心工作,在县政府里不会对大师兄你构成威胁,七,等他缓过劲来后,会迫不及待的展开报复行动,第一个怀疑目标,不是今晚所有出场的人,而是宣传部长卢海斌。”   向天亮点了点头,“贵临,你说得太对了,你继续说。”   杜贵临继续说道:“俗话说得好,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以姜建文的为人,手段是极其毒辣的,所以卢部长会有危险,我要和邵局商量一下,派出最可靠的人保护卢部长。”   “接下来呢?”   “接下来,姜建文就会怀疑不是卢海斌干的,他也会悟出来,是自己身边的人坏了他的事,这样,他将把目标首先对准自己的秘书张思成。”   向天亮问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会私设公堂,直接拷问张思成。”   杜贵临笑着说道:“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我会随时关注姜副县长的。”   “证据,关键是拿到证据。”向天亮强调着。   “我明白,我手下的几个便衣,都是得家里手。”   向天亮笑着说道:“所谓国仇家恨,对姜建文来说,保险箱里的书稿和钱丢了,能让他彻底完蛋,相当于是国仇,所以他才会先找卢海斌和张思成算账,然后,他才会顾及家恨,高永卿和赵大刚睡了他老婆,他必定会报复,报复的顺序是先赵大刚后高永卿。”   “大师兄,你的意思是,在他最后对付高永卿时,咱们出手拿住他?”杜贵临问道。   “不不不,他还有一个目标呢。”向天亮笑道。   杜贵临脱口而出,“他老婆许白露。”   “说对了,他能放过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老婆吗?”向天亮笑问道。   “嘿嘿,眼不见为净,既然看见了,换了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杜贵临也笑道:“我知道了,我把网撒开,将在他对付自己老婆的时候收网。”   “记住,要派最可靠的人,同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邵三河从福利院出来了。   寒风中,邵三河在轿车边回身站住,向着福利院挥手。   福利院门口,一个人披着军大衣,坐在轮椅上,裤子的两条腿袖,在寒风中飘荡着。   他缓缓的举起右手,向轿车这边敬礼。   邵三河回了个军礼,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福利院门口,轮椅上的人还没放下右手。   邵三河说道:“我说明了情况,他才收下了钱,但是他有个要求,一定要出来行个军礼,他说,他代表六七百个孩子,能做的就是行个军礼了。”   “哦……我们看到了,天气这么冷,快让他回去吧。”向天亮说。   “咱们不走,他不会进去的。”   “好,咱们走。”   现在开车的是杜贵临,听了向天亮的话,早就发动了车子。   “三河兄,咱们滨海县,好像孤儿和残疾儿童特别多啊。”向天亮感叹道。   邵三河点着头,“孤儿多,是因为滨海是个渔业大县,五分之一以上人口是渔民,每年渔季出海,总会翻几条船死一些人,男人死,女人改嫁,留下的孩子有的就送进了福利院,现在的孤儿里,大部分都是渔民的后代。”   “残疾儿童为什么多呢?”   “这就和咱们滨海县的水土有关了,你是分管农业的,应该知道咱们这里,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面积都是盐碱地,水呢,盐的成分太高,你说,这样水土生出来的娃,天生残疾的能不多吗?县福利院里不过才几百个残疾儿童,社会上还有更多呢。”   向天亮呆了半晌,“看来,我这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主要的任务就是两项,修建水渠把滨海水库的水引过来,和把那些盐碱地改成能种庄稼的耕地。”   邵三河道:“利在当代,功在千秋,你要是完成了这两项工作,就是滨海县的大功臣了。”   县人民医院到了。   “你们回去吧,下面的事交给我了。”向天亮拿出了手机。   邵三河和杜贵临下车走人。   章含很快从医院里出来。   “章姐,你开车,咱们马上去卢海斌家。” 第0594章 物归原主   对向天亮的深夜来访,卢海斌是既感到意外,又似乎早有预料。   就内心深处的感受,卢海斌并不喜欢向天亮,他不反感年轻人的崛起,自己就沾了年轻化的光,现在也不过才刚满四十二岁,三年前就已经是县委常委兼宣传部长,在清河市同级别的干部中,论年龄已经可以排在前十位了。   但是向天亮太过年轻,才二十四岁,用乳臭未干一字来形容也不为过,这样的年龄,在副县长岗位上能干出什么名堂呢?   更何况,向天亮一来就“乱拳”出手,把李璋副书记推入了万丈深渊。   李璋是卢海斌的同乡、兄长、知己,也是自己进入仕途的引路人,更是自己在政治上的盟友,几年来,在宣传部副部长和部长岗位上,也曾遭遇过一些明枪暗箭,都是李璋挺身而出挡在了前面。   所以,卢海斌心中有些许对向天亮的怨恨。   副科级以上干部的调整大权,掌握在县常委会,作为十一分之一,卢海斌当然也是各方争取的目标。   但这次不同以往,李璋垮台了,卢海斌失去了“保护伞”,干脆甩手不管,闭门谢客。   从正月初八上班到现在,卢海斌在家里只接待过两个人,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和公安局长邵三河,而纪委书记徐宇光是去办公室找的他。   姜建文还是拿那堆该死的书稿说事,恐吓是核心主题。   邵三河是软硬兼施,绵里藏针,胡罗卜里夹着糖。   卢海斌在犹豫,确切的说,他还没有决定,把自己手中的票投给哪一方。   而向天亮能上门争取支持,卢海斌没有想到,一个非常委来找常委商讨人事调整,份量稍微轻了一点。   是章含先打电话,叫醒卢海斌和贾惠兰两口子后,一个人先进去的。   章含没有提书稿的事,只说向天亮想来拜访卢海斌,正在外面的车里等着。   卢海斌没有马上答应,这之前,他和向天亮几乎没有交流过,他知道向天亮的来意,但不知道向天亮凭什么说动自己。   为了保护自己,付出以后,不能不要一定的回报。   贾惠兰在旁边小声劝道:“老卢,人都到门外了,总要见见吧。”   “这事不用你管。”卢海斌瞪了贾惠兰一眼,仍在权衡利弊。   章含笑道:“我说老卢呀,我的面子不能不给吧。”   “大姐,你对向天亮很了解吗?”卢海斌问道。   章含的面子当然得给,她是贾惠兰最好的朋友,也是卢家最好的朋友。   “老卢,向天亮和我家乔蕊是高中同学,不但是同桌,还是好朋友,现在也经常往来。”   卢海斌哦了一声。   贾惠兰道:“我在医院见过向副县长,我看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嘛。”   卢海斌苦苦一笑,是支持姜建文,听从徐宇光的劝告,还是帮助向天亮,或者是保持中立,这一步不好迈啊。   “请他进来吧。”   章含拿出手机,拨通了向天亮的手机,但并没有对话。   向天亮进门了。   “卢部长,贾医生,深夜打扰,对不起了。”   卢海斌一眼就看到了向天亮手上提着的塑料袋,一下子就呆了。   “向副县长……”   这不是自己的书稿吗?   “卢部长,请叫我名字吧,大家都这样叫我的。”向天亮微笑着说道。   卢海斌还在发愣,还是贾惠兰在他身边,伸手捅了他一下。   “啊,天亮同志,请坐,请坐。”   向天亮道了声谢谢,这才在长沙发上坐了下来。   男主人敬烟,女主人上茶,一番客套,忙碌了好几分钟。   “卢部长,我没打扰您吧?”向天亮笑着问道。   “没打扰,没打扰,向副县长大驾光临,卢某是篷筚生辉啊。”   过分的客气,会妨碍双方的沟通,章含笑着说道:“都是一个院子里共事的人,何必这么客气,我看一个叫天亮,一个叫老卢,很自然么。”   “我同意。”卢海斌看着向天亮点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主题还是由贾惠兰开头,她指着向天亮脚边的塑料袋问道:“天亮,你这袋子里的东西,就是老卢的书稿吧?”   向天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身边的章含一眼,微微的笑了笑。   卢海斌忙道:“没关系,你不妨直信,章大姐是自己人,她不但知道书稿的事,我们家其他的事情,她比我知道的还要多。”   章含也道:“天亮,你就说吧。”   向天亮拿起书稿,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推到了卢海斌的面前,轻轻的说了四个字,“物归原主。”   “真,真的?”   “老卢,我这人不喜读书,这对我没有用。”   “那我,我……”   向天亮笑道:“你要是不要,我就把他交还给姜副县长了。”   “要,要,要……”卢海斌连声道。   贾惠兰更是连声道谢,“天亮,对不起,这书稿是压在老卢心里的一块巨石呀,所以他才这样失态。”   “理解,理解。”向天亮笑着点头。   卢海斌问道:“书稿的事,你是听章大姐说的吧?”   “对,老卢你不怪章姐吧?”   “不怪不怪,我谢还来不及呢。”   向天亮笑道:“不瞒你老卢和两位姐姐,我听说有这么一回事和这个书稿后,就想着怎么在方便的情状况下,能不能帮老卢你一下,正巧,今晚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就帮你拿回来了。”   “今天晚上?”   “请放心,我大约是在一个小时前拿到的,我保证我没有看过。”   “我相信,相信。”   章含好奇地问道:“天亮,我也正想问你,听老卢说,姜建文把书稿当成了宝贝,一直放在保险箱里,你是怎么拿到的?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让你拿到呢?”   “关于这个问题么……”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卢海斌道,“有些细节,我就不一一说了吧。”   卢海斌听出了向天亮的意思,能从姜建文家的保险箱里把书稿拿出来,当然不是什么正当和正常的手段,也许不用让女人们知道,以免她们徒增负担。   于是,他对贾惠兰说道:“惠兰,都这么晚了,你让大姐帮着,去整点夜霄吧。”   贾惠兰也是个聪明女人,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女人应该知道的,卢海斌一说,正好乘机和章含离开了客厅。   两个女人一离开,卢海斌就拿起书稿,主动邀请向天亮去了书房。   坐下之后,是向天亮先开的口,“老卢,你应该马上销毁书稿。”   卢海斌点着头道:“嗯,咱们谈完再毁,如果姜建文知道书稿回到了我手上,他一定会设法夺回去的。”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至少在近期,他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哦,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他家出点事,自顾不暇,还有,他首先会怀疑自己身边的人。”   “天亮,还是要小心,我比你更了解他,他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是吗,我正好最不怕那样的人。”   卢海斌又嗯了一声,笑着问道:“费了不少心思吧?”   向天亮也在笑,“算是吧,有的事情,你做不出来,但我能做。”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留下后遗症之类的情况。”   “老卢,我要说的就是这点。”向天亮笑着说道,“你一定要一如继往,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的意思是说,你就当作书稿还在他的手里一样。”   “这么说,你都安排好了?”卢海斌也是个明白人。   向天亮点着头,脸上有些许的自得,“就像你老卢会写文章,而我不会写文章一样,我一个多小时前做的事情,你也做不出来,总之,我已经做了必要的安排,从现在开始,我会采取一些针对你和贾姐的保卫措施,请你理解,这是以防万一。”   “我明白,我谢谢你。”   “请放心,一,他们绝对可靠,二,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三,你随时可以联系我。”   看着向天亮,卢海斌微笑着问道:“现在,该说说明天的事了吧?”   “明天的事?”向天亮故作不解,心里却说,当然了,我千辛万苦,就是为了明天常委会上的人事斗争么。   卢海斌笑着说道:“讲回报是俗套,但明天的常委会上,我是有投票权的,难道你不想和我讨论一下吗?”   “呵呵……”向天亮又一次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你是文人,又是前辈,有些事,有些事你是知道的,我真不知怎么开这个口啊。”   “比开姜建文家的保险箱还难吗?”   向天亮摇头道:“老卢,我理解你的处境,我确实不想为难你。”   “嗯。”卢海斌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停在向天亮面前说道,“天亮啊,你我都算是吃政治饭的人,那就要记住政治的本质,要想吃好政治饭,首先的一条,就是要做到不要脸,在这方面,我就是个失败的例子,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闯入这片世界,做个教书匠还马马虎吧。”   “老卢,你太谦虚了吧。”向天亮笑道。   “不不不。”卢海斌摇了摇手,坐回到椅子上继续说道,“说到吃政治饭,我就不如姜建文,说句骄傲的话,我觉得我比他优秀,他哪方面都不像是个干部的样子,却偏偏成了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   向天亮微笑着,“老卢,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呢?”   “因为我想帮你。” 第0595章 把戏   帮我?向天亮听了卢海斌的话,心里为之一乐,这不正是我千辛万苦的目的么。   “老卢,我很困惑啊。”   “你困惑什么?”   “我是说,我如此追求权力,是不是对的呢?”   “哦,我问你,你为什么如此的追求权力?”   “因为我想做事,想为滨海县做点事,想为滨海的老百姓做点实事?”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这一点不容置疑。”   “比方说?”   “比方说,就在刚才,我就觉得我这个分管农业及水利的副县长,主要应该做两件大事,一是修建水渠把滨海水库的水引过来,充分发挥滨海水库的作用,改变现在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老百姓饮用劣质水的现状,二是把那些盐碱地改成能种庄稼的耕地。”   卢海斌点着头道:“这很好啊,你抓住了滨海县贫穷落后的根源,应该大胆的去做嘛。”   “可是,我发觉我真要做起来,显得非常的力不从心。”   “你是说,你作为分管领导,你的权力不够大?”   “是的,我的上面有常务副县长和县长以及县常委会,也就是说,我的每一个决定,至少要经三道关卡才能付诸实施,只要其中一道卡住了,我的决定就无法实施,而我所分管的部门,它们如果反对我的决定,只要越过我向高于我的领导反映,我的决定就会付诸东流,从中可以看出,分管领导就像一个机器的一部分,起的仅仅是上承下达的作用。”   卢海斌嗯了一声,“还有一种情况,当你的下级或上级因为立场不同的时候,他只需一个小动作,就能轻而易举的破坏你的决定。”   向天亮点着头,“比方说每年的土壤改造费,从农业部、省里、市里,每年的财政拨款加起来有不少,而且明文规定是专款专用,但仅仅是某个领导的一句话,就能轻易的挪作他用,我查阅过近五年的记录,真正用于土壤改造的钱,仅仅占上级专款的百分之三十,实际的使用效率可能还更低。”   “所以,你想到了权力的作用?”卢海斌问道。   “对,如果我作为分管领导,实际上却只是个摆设,那我将一事无成。”   卢海斌微笑着说道:“因此你认为,你想做事就得手中有权,为此,才要先追求权力,然后才行使权力。”   向天亮道:“没错,权力是个复杂体,我无力改变我的领导,但我可以改变我的下属,不换思想就换人,这就这次人事调整我不能输的原因所在,只要我的下属听我的,我就等于有了实际的权力。”   卢海斌笑着说道:“天亮,你抓住政治的本质了,政治的核心就是权力,权力通过人事来体现,有人有事就是权力,先谋人后谋事就是权力的正确运作。”   “老卢,这么说来,你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了?”向天亮问道。   “当然,岂止是理解,还有赞赏和支持呢,对咱们滨海县现在的形势,我算是旁观者清啊。”   向天亮微笑道:“旁观者?恐怕不对吧,难道,你没有身在其中吗?”   摇了摇,卢海斌说道:“我没有说错,刚才不是说权力的要素就是人和事吗?我一个宣传部长,谋不了人,做不了事,只不过是县委的传声筒、大喇叭,所以,我是务虚者,顶多是纸上谈兵,而你不一样,你是副县长,是做事的人,区别大了去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老卢,那你打算如何务虚呢?”   “通过你,把我的虚转化为实。”   “那我先谢谢你了。”   卢海斌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你我之间以后就不用说谢字了,过去,我一招被牵,步步受制,我被姜建文利用书稿捆住了手脚,现在我解脱了,也该为滨海的老百姓做点实事了。”   “你的实事是?”   “通过你去做。”   “老卢,希望你别太过为难我哦。”   卢海斌收起了笑容,“我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你。”   “行。”   “你对县常委会的形势是如何估计的?”   向天亮道:“原以为,张书记和陈县长会不约而同的支持我,宁愿保送第三方力量的崛起,也不会让对方在此次人事调整中获益,但是我估计错了,种种迹像表明,他们将会联起手来对付我。”   “那么,你现在能确保多少票?”   “首先,有陈美兰副书记。”   卢海斌微微一笑,“连我也差点被你们骗了,如果他与她老公是一致的话,应该是支持张衡书记的。”   “她绝对值得信任。”向天亮轻轻说道。   “不用说,第二个就是邵三河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第三个是组织部长肖子剑。”   卢海斌翘着大拇指,“你能攻克这个堡垒,说明你必将有所作为。”   “第四个是统战部长黄磊。”   “哦,他是陈乐天阵营里最容易被攻克的一个,我不感到奇怪,对症下药,手到擒来嘛。”   “第五个是武装部长许贤峰。”   “他?”   “不错,他是我到滨海以后第一个搞定的。”   卢海斌吃了一惊,“可是,据我所知,他可是张书记在常委会里埋伏的奇兵啊。”   “我知道,但我可以保证,他邵三河一样的可靠。”   “厉害,你已经有五票了。”   “不,我有六票了。”   “六票?”   “你,卢部长。”   “哈哈,说得是说得是,我怎么把自己给忘了呢?”   “老卢,你可不能置身事外哟。”   卢海斌笑了笑,“这个当然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张书记为什么要突然提议,把举手表决张成无记名投票?”   想了想,向天亮说道:“理论上说,无记名投票可以保护每个投票人真正想法,难道,难道有人在脚踩两只船,玩真假结合的把戏。”   卢海斌道:“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你想赢得最终的胜利,就不能不这种情况考虑进去。”   “你是说,改用无记名投票,就是为了保护那个人。”   “我估计是。”   “他,他会是谁呢?”   卢海斌微笑道:“这就需要你作出决断了。”   “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了。”向天亮叹道。   稍作沉默,卢海斌问道:“天亮,你知道座次的秘密吗?”   “座次?你是说你们常委的座次。”   “对,座次是固定的,一般会按照市委组织部的文件固定下来,没有特殊情况,开会的时候,是谁也不敢乱坐的。”   向天亮思忖着说道:“县委小会议室里的会议桌虽然是椭圆形的,但实际上就座的时候,是会习惯性的分成三行,第一行是书记副书记的座位,张衡书记居中,陈乐天县长居左,陈美兰副书记在右,而左右两排,更是严格按照文件的规定排列的,左排是四、六、八、十,右排是五、七、九、十一,对应的是,左边一排依次坐的是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县人民武装部长许贤峰,右边一排依次坐的是县委组织部长肖子剑、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委统战部长黄磊、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卢海斌又笑了笑,“学生考试的时候,好学生身边,总有不少人喜欢往上凑,这是为什么,嗯?”   这话启发了向天亮,“老卢,你是说,咱们可以用作弊的办法,互相监督。”   “哈哈,你在读书时,有没有玩过这种把戏?”   向天亮笑着说道:“老实说,大学里我是高才生,考试时是别人老抄我的卷子,但在高中的时候,我一度对政课很讨厌,还真的玩过这个把戏。”   “所以,明天我们可以借用一下这个把戏,输赢先不论,但至少让输赢都有个明白,让无记名投票变成变相的举手表决。”   “呵呵……比方说呢?”向天亮笑着问道。   卢海斌道:“比方说,我和许贤峰坐在一起,既然是同一个战壕里里的人,那就该坦诚相见,那就应该互相监督,保持一致,又比方说,另一排并肩坐着县委组织部长肖子剑、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委统战部长黄磊,邵三河是你的生死兄弟吧,那就让他事先和肖子剑、黄磊说好,他要看着他们二人投票……这样一来,至少让心存侥幸者没有脚踩两只船的机会。”   向天亮听了,心里为之一乐,谁说知识分子不会做实事了,这招出的,既损又毒,不藏不掖,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实用性是没得说啊。   “老卢,那我就通知他们试试?”   “哈哈,一个小建议而已,用不用由你自己决定。”   “那,那明天要委屈你老卢了。”   卢海斌坦然的笑着,“我然答应帮你,但你暂时不用完全相信,我愿意接受这种考验。”   “呵呵……”   “哈哈……”   从卢海斌者告辞出来,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半钟了。   向天亮的脑子还在飞转,还相当的清醒,把章含送回医院后,他没有回家,而是把车开到了小南河边。   明天的事,还需要思量,卢海斌说得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那么,还有其他门路可走吗? 第0596章 恐吓   正月十五。   早上八点,向天亮就来到了县委大院。   他来得这么早,是因为他有了新的“目标”。   这个目标,就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上班时间是八点半,但只要上午有会议,高永卿都会至少提前十五分钟到县委大院,这不算辛苦,谁让他是书记楼的“管家”呢。   作为常委会里最年轻的一员,高永卿向来来都是“朝气蓬勃”的,四十还不到,可谓途无量,有时候难免踌躇满志。   不过,今天不知怎么了,高永卿的模样有蔫。   再走近几步,靠在主任室门外的向天亮,终于看清了高永卿的脸。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高永卿那张胖脸,比昨天似乎胖了不少,确切说,是右脸没长,左脸胖了。   这是肿的。   而且,那雍肿的左脸颊上,隐隐约约的还有五个手指印。   向天亮心里这个乐啊。   可以想见,昨天晚上在姜建文家,当姜建文醒来后,看到床上搂着自己老婆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战友”时,一定又流了不少的鼻血。   毋容置疑,高永卿脸上的“杰作”,一定是姜建文赠予的。   看见向天亮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边,高永卿颇感意外,“向副县长找我?”   “是啊,高主任你早。”   “有事,一件小事,想向你汇报一下。”   “向我汇报?”   “对,必须向你汇报。”   “嗯……你进来吧。”   进了高永卿的办公室,向天亮不等高永卿招呼,径自走到沙发前坐下,大马金刀,大有反客为主之势。   高永卿又是一愣,这小子怎么了,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向副县长,是什么事啊?”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噢,是我昨晚遇到一件事,跟高主任你有关系,所以,我特地来汇报一下。”   “昨晚?跟我有关?”高永卿心里一咯噔,这小子话里有话啊。   “是啊,昨晚。”向天亮的脸上,似笑非笑。   “什么事?”高永卿强作镇定。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去县委领导宿区拜访邵三河局长了,告辞出门的时候,快十一点了吧,我喝得有点高,晕乎乎的,脚下一踉跄,不小心撞到了墙上,当时,我就晕过去了。”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瞅着高永卿,脸上的笑容更渗人了。   “是,是吗?老邵也真是的,怎么不送你回去呢。”   高永卿一边应着,一边心里慌兮兮的,从邵三河家出来撞到墙上,不就是姜建文家么,十一点?那正是自己在许白露床上的时候啊。   向天亮继续说着,“后来,我醒了,爬起来一看,咦,我怎么跑到人家窗户边来了,我怕人家以为我想干什么呢,起身后就想走,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高永卿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是,我听到屋里有人说话,呵呵……我先是好奇,后来,后来我就情不自禁的听了起来。”   “这,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向天亮看着高永卿,坏笑着说道:“因为,因为我听到的是一男一女在说话,那女的,是姜副县长的老婆许白露,那男的,却不是姜副县长,好像,好像是你高主任。”   “胡说八道。”高永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马上又觉得有些失态,便重又坐了下去,“向副县长,那是姜副县长的家,我大晚上的跑到人家家里去干么。”   向天亮笑道:“但是,那个人说话真的像你,我以为是你,所以向你汇报来了。”   “不是你,肯定是你喝得多,听错了。”   “我想也不会是你高主任。”   “不是我。”   “真不是你?”   “不是我。”   向天亮噢了一声,“那我就放心了,高主任,我跟你学学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忙。”   向天亮摇着头道:“高主任,你还非听不可。”   说变就变,向天亮的脸,刷的黑下来了。   高永卿的脸也变色了,“向,向副县长,你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不理高永卿,向天亮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录音笔,打开开关后,放在了高永卿面前的茶几上。   很快的,昨天晚上在姜建文家卧室里的床上,高永卿和许白露的对话,从录章笔里清晰的传了出来。   许白露:“永卿,你不是也在滨海大厦喝酒吗?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高永卿:“我哪有你家老姜的酒量啊,他是三斤不倒,我是三两扶墙,当然要悠着点了。”   许白露:“咯咯……所以你就悠到我这里来了。”   高永卿:“我是有事和你商量。”   许白露:“有事?你不就想老娘身上这点事吗。”   高永卿:“我是真的有事。”   许白露:“什么事?”   高永卿:“是你家老姜的事。”   许白露:“哟,你这么关心老姜,为什么还要偷他的老婆呀?”   高永卿:“这是两回事,两回事么,再说了,当初是你主动的么。”   许白露:“谁主动了,谁主动了?”   高永卿:“是你主动啊,难道你忘了,当初为了让老姜进常委会,当上常务副县长,你主动来找我,还在我酒里下药,事后,你又逼着我去找张书记……”   许白露:“呸,你还记着呀,那后来为什么找我?”   高永卿:“嘿嘿,谁让你这么骚,我,我吃出味道来了么。”   许白露:“呸呸呸,谁骚啦,谁骚啦,你老婆才骚呢。”   高永卿:“嘿嘿,你骚,我老婆也骚,这行了吧。”   许白露:“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没空和你斗嘴。”   高永卿:“白露,我是说,你要劝劝你家老姜,有些事,有些事做得别太过了。”   许白露:“说明白点。”   高永卿:“这些天,老姜住在滨海大厦,见了不少人,许了不少愿,收了不少钱,这样下去不妙啊。”   许白露:“臭毛病,他又封官许愿了?”   高永卿:“是啊,那些送了钱的人,能如愿还好,要是不能得到提拨,必将后患无穷,那些人都最见风使舵的,万一将来捅出去怎么办?”   许白露:“哎,我听老姜说,这次人事调整,是张书记和陈县长暗中联手,稳操胜券,永卿,你多虑了吧。”   高永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许白露:“不会吧,张书记和陈县长联手,难道还斗不过向天亮一个黄毛小子?”   高永卿:“你不知道,这小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现在有新来的陈美兰副书记、组织部长肖子剑、公安局长邵三河三张铁票,不容轻视啊。”   许白露:“哎,不是说,陈副书记是支持张书记的吗?”   高永卿:“什么啊,你的消息过时了,陈副书记的老公许西平去中央党校学习前,亲笔批给向天亮两百万的预算外农业发展基金,这说明,陈副书记和向天亮是一伙的,不然的话,她老公为什么要帮向天亮啊。”   许白露:“噢……是这样呀,不过,他们加在一起也才三票么。”   高永卿:“还有呢,有人看见,统战部长黄磊和武装部长许贤峰两个人经常去南北茶楼,而南北茶楼是向天亮的根据地,我很担心,黄磊和许贤峰会在暗中支持向天亮。”   许白露:“那,那他们也只有五票呀。”   高永卿:“你傻啊,五票在手,就是常委会里的老大了,张书记和陈县长每个人手中,不过才二三票呢,这次人事调整,即使张书记和陈县长联手赢了,那以后呢?以后张书记和陈县长还会联手吗?向天亮可以利用手中的五票,和陈县长联手对副张书记,真要是那样,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必定是你家老姜。”   许白露:“嗯,你说得有道理。”   高永卿:“不是有道理,而是肯定会发生。”   许白露:“那,那按你的意思呢?”   高永卿:“我的意思是,你劝劝老姜,凡事要三思而后行,留有一定的余地,不好听的说,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打个比方,听说你们招商局,人家向天亮上任一个星期了,都没有主动去汇报工作,你想想,等向天亮坐稳屁股缓过劲来,能不收拾你们吗?”   许白露:“我们招商局不去向天亮汇报工作,就是老姜的意思。”   高永卿:“唉,老姜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轴,太轴了。”   ……   办公室内,死一般的沉寂。   高永卿呆若木鸡,像电影里的镜头一样,被定格住了。   向天亮收起录音笔,放回口袋后,还有意的拍了拍口袋。   然后,他站起身来拨腿就走,“高主任,我汇报完了,再见。”   “等等,等等……”   “高主任有什么指示吗?”   向天亮站在门口,只让自己的后背对着高永卿。   “向,向副县长,我们,我们再谈谈,再谈谈好吗?”   “不啦,高主任你很忙,我也很忙,如果高主任有兴趣,那就等今天的县常委扩大会议结束以后,咱们再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今天的县常委扩大会议,这半截话,向天亮说得又长又重。   说毕,向天亮挥了挥手,开门扬长而去。   恐吓,这是赤裸裸的恐吓。   “唉……”   高永卿长叹一声,身体像散了架似的,跌坐在沙发上。   作为聪明人,他当然知道向天亮要干什么,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第0597章 小动作   还是县常委会扩大会议,还是昨天的那些与会者,但今天的气氛比昨天的更加诡异。   有两个人成了大家目光的聚焦点。   一个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职责所在,举行县常委会议,他总是第一个到的。   那张圆型脸本来就有些超标,而左脸是如此的突出,外加一个五,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大家纷纷的上来“关心”,让高永卿好不尴尬,脸肿还好解释,这些天正逢人事调整,大家都酒局连连,就说喝多了,不小心碰的,倒也能勉强遮掩过去。   可是脸上那五指印,实在不好解释,总不能说脸碰手留下的吧,手打脸能留印,脸打手,怎么打也不会创作出如此灿烂鲜明的“作品”啊。   没有想到,向天亮“主动”出来为高永卿解围,他笑着说道:“各位领导你们不要奇怪,高主任昨晚喝多了,回家时走的是后门,嫂夫人以为来了小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抡起了巴掌,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小向,你怎么知道的啊?”问话的是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   “呵呵,不好意思,昨晚我也喝酒来着,是我把高主任送回家的,当时嫂夫人那巴掌打得那个脆响啊,我站在十多米远都听得真真切切的,高主任,是不是啊?”   说着,向天亮乘机踱到高永卿身边。   “啊,幸亏是向副县长送我回的家,咳咳,我老婆……唉,各位见笑,各位见笑了。”   无奈的,高永卿只好顺着向天亮的话说了。   县政协主席翟让阴阳怪气地说道:“被老婆打倒是问题不大,被滨海大厦的小姐打了,同样是一个巴掌,性质就不同喽。”   在众人的笑声中,向天亮凑到高永卿耳边低声说道:“高主任,待会无记名投票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忘记三件事,一是推荐杨副县长担任发票人、收票人和计票人,二是每张票选完之后,在右上角打个勾,不然我会论为你没有支持我,三是把眼睛擦亮点,别在张书记和陈县长推荐的候选人名字后面打勾。”   说完,不等高永卿回答,向天亮就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了昨天坐过的位置上。   就在高永卿发愣的时候,比他更狼狈的姜建文进来了。   轻伤不下“火线”,向天亮心里乐道,高永卿算是轻伤的话,那姜建文可就是重伤了。   脸除了肿,还有点歪,而且戴着一个像电影“佐罗”里,佐罗戴的脸套,姜建文的模样是特别的惨。   更别说是精神了,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劲头早没了,要不是县府办主任罗正信搀着,连走路都有点难。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一笑,两个人均想道,杜贵临那一拳,打得实在的厉害啊。   其实,向天亮和邵三河不知道,姜建文是从医院里赶过来的,要不是今天的会议缺席不得,他也不会出来丢人现眼。   姜建文鼻子上的伤,仅仅是他受伤的一部分,昨晚他醒来以后,看到卧室里的一幕,差点就气疯了,拿着羽毛球拍,先是追打高永卿,后来又从床下揪出司机赵大刚,最后他又要惩罚老婆许白露,恶战不断,胜利没来,反而把自己的腰给闪了,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才打电话了救护车。   这会儿,他忍着痛,慢慢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连“仇人”高永卿都懒得去看一眼。   姜建文还不知道保险箱里已空空如也,否则,他是绝对坐不住的。   众人均是愕然,今天是怎么了,两个常委都受了伤,难道姜建文也是昨晚喝多了的缘故。   姜建文的人缘比不上高永卿,只有副县长徐群先主动上去询问,看得出,徐群先的询问,主要还是礼节性的,没有真情实意。   今天坐在向天亮身边的,还是罗正信,他凑近向天亮的耳朵问道:“你相信吗?”   “什么相信啊?”向天亮在装聋作哑。   “我是说,两个人都是喝酒闹的,你信吗?”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这是官方说法,咱们应该选择相信。”   “肯定有故事,而且,说不定就是两人互殴造成的。”   向天亮咧嘴一乐,“老罗,你消息灵通,挖到什么内幕了,可要第一时间让我分享啊。”   这时,正副书记进门了。   三个人三种表情,看上去一目了然。   书记张衡是紧锁眉头,脸拉得老长,两个手下弄得如此狼狈,让他情何以堪。   县长陈乐天脸上的表情,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复杂,一方面是高兴,姜建文和高永卿都不是自己人,他们越倒霉越好,另一方面又心有所忧,毕竟现在是书记县长联手,姜建文和高永卿都是不可或缺的。   副书记陈美兰一脸的微笑,冲着每个人都微笑示意之后,分别走到姜建文和高永卿身边慰问了一下。   其实,陈美兰和杨碧巧一样,早上起床以后,就接到了向天亮的电话“汇报”,昨的故事已经了然于胸。   张衡最后一个坐定,习惯性的用目光视每一个与会者后,才宣布会议开始。   “……同志们,我们继续昨天的会议吧,姜建文同志和高永卿同志身上有伤,还要去医院治疗,所以我们抓紧时间,昨天完成的议不再重复,在确定计票人之后,直接用无记名投票的方式,决定各个岗位的正式人选。”   陈乐天马上表示赞同,“是啊,明天就是人代会和政协的换届选举了,时间不等人啊,关于计票人,我提三个人选吧,人大薛主任、政协翟主席、杨碧巧副县长,各位意下如何?”   没人反对,常委们纷纷表示同意。   向天亮心道,陈乐天主动提到杨碧巧,倒让高永卿省了口舌了。   不过,组织部长肖子剑亲自起身,承担了发放选票的任务。   每个常委手中都拿到了五张选票,一张是正科级的,一张是副科级但将是排位仅次于正科级的,还有三张选票上印着的候选人,都是竟争普通副科级岗位的,一张是县委所属部门的,一张是政府部门的,一张是乡镇的。   选票上的格式和候选人排列,是肖子剑亲自设计的,左边是序号和所要竞争的岗位,右边的候选人名字排列,肖子剑利用职权搞了个小动作,他没有遵循按姓氏笔划为序的规则,为了能让自己人在“打勾”时不出错,他特意将张衡书记和陈乐天县长两方推荐的候选人排在前面,而将“己方”推荐的候选人的名字,一律印在后面。   皇帝不急太监急,演戏的不累看戏的累,常委们在埋头填票,列席会议的人坐在旁边看着,反而是心急如焚。   这其中,向天亮心里最为忐忑。   昨晚向天亮一夜没有合眼,根据宣传部长卢海斌的“建议”,他分别给陈美兰副书记和组织部长肖子剑、公安局长邵三河、统战部长黄磊、武装部长许贤峰打了电话。   几个电话的中心思想,就是要求在填写选票的时候,必须是开放式的,具体的要求,许贤峰的票,要让卢海斌看得到,同时卢海斌也要让许贤峰看得到自己的票,另一边,肖子剑、邵三河、黄磊三人并肩而坐,也要如法炮制,按照卢海斌和许贤峰的做法进行。   把戏太不高明,但向天亮深信,最简单的办法,往往就是最有效的办法。   至于高永卿,则是向天亮埋下的“伏兵”,以防万一而设置的“备胎”,如果手下的六票跑了一票,高永卿就是最佳替补,向天亮连邵三河都没有透露。   除非高永卿想破罐子破摔,宁愿毁掉自己也不愿背叛张衡,否则,他只有乖乖就范,一个常委和另一个常委的老婆私通,这种事应该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怀疑是必要的,陈美兰、肖子剑、邵三河都不是问题,卢海斌也不成问题,许贤峰这个老头儿,“中毒”甚深,除了女色,还有经济上的牵扯,应该也是问题不大,如果要说会出问题,那就是统战部长黄磊,他在北茶楼“陷”得还不够深,立场还有变来变去的可能。   第一张选票很快填好了,负责计票的薛道恒、翟让和杨碧巧收到票后,然后坐到一边开始计票。   向天亮身上的紧张,他旁边的罗正信也看出来了。   “哎,担心了吧?”   “你不担心吗?”向天亮反问。   罗正信自嘲道:“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的紧张能有用吗?”   向天亮坏笑道:“你脚踩两只船,哪边输了你都不亏,你当然不用紧张了。”   罗正信胖脸一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理解万岁,理解万岁啊。”   向天亮笑了笑,“墙头草,风吹两面倒,等我能管你的时候,我一定让你只朝一个方向倒。”   罗正信脸皮厚,对向天亮的讽刺,丝毫不以为忤,“我说老弟,你的小动作挺多啊。”   “看出来了?”   “这些小动作要是看不出来,我这二十年不就白混了么。”   “呵呵……小动作大名堂,细节决定成败嘛。”   罗正信问道:“说实话,你的胜算到底有几成?”   伸手悄然一指,向天亮笑道:“谁胜谁败,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第0598章 胜之不武   顺着向天亮手指的方向看去,罗正信那张胖乎乎的脸,很快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向天亮和罗正信坐在门左边的墙角,而右边的墙角放着一张桌子,负责计票的人大副主任薛道恒、政协主席翟让和副县长杨碧巧,正在紧张的计着票数。   杨碧巧的脸上倒看不出什么名堂,但薛道恒和翟让两个小老头儿的老脸,此时此刻成了会议室里的“睛雨表”。   薛道恒和翟让都是从县常委会里退出来的老人,资格颇老,但两人又有些不同,薛道恒当过组织部长、常务副县长,是有名的老滑头,不但和现任书记张衡关系深厚,而且还是现任县长陈乐天的座上客,一句话,是滨海县里吃得开的人,连初中都只念了半年呢,而翟让却是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生,当年在县中还得了个小才子的雅号,要不是那年高考时生了场病,早就是名牌大学出来的人材了,翟让当过纪委书记、副县长,但他的性格太过梗直,嘴巴上没个门,不仅和张衡书记的关系弄得很僵,还几次得罪过县长陈乐天。   这会儿,两个老头都侧着脸,虽然只能看到半张,但足以让大家看到上面的表情了。   第一张选票上的十几个岗位,都是正科级别的,窥一斑而知全貌,哪一方获得这张选票的胜利,后面的结果可想而知。   此时,从薛道恒和翟让的脸上,能看出一定的端倪。   薛道恒平时挺和善的,脸上不缺少笑容,但现在却是阴沉沉的。   翟让那张脸,平时绷得像个地主老财,但这会儿,却绽放着开心的笑容。   向天亮拿手肘推了一下罗正信,“嗯?结果不就出来了吗。”   罗正信也看出来了,脸色一下变得灰暗起来。   这时,向天亮却起身开溜。   罗正信愣了一下,也站起来离开了会议室。   向天亮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罗正信迈着小碎步,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   秘书丁文通急忙站了起来。   “领导,会议结束了吗?”   “文通,你去书记楼守着,有会议的结果,要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丁文通走后,罗正信在沙发上坐下,有些无奈的瞅着向天亮。   “哎,你看什么啊,我又不是对门你那位老相好谢影心。”向天亮乐道。   “你小子……是怎么整的啊?”   向天亮一本正经起来,“老罗,我要提醒你,我是副县长,你是县长助理,差着一个档次呢,以后别小子小子的乱叫啊。”   罗正信摆了摆手,“你少啰嗦,给我交个底吧。”   向天亮微微一笑,扔给罗正信一支香烟,自己也叼上一支,点上火吸起来。   “你老罗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你先说来听听嘛。”   罗正信道:“你把我骗了,陈副书记与你根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呸,什么穿一条裤子,老罗,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向天亮端着脸喝道。   罗正信继续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早就预料到张书记和陈县长会联起手来,所以早就以此形势做好了准备,陈副书记、邵三河局长、肖子剑部长,这三位是你的基本力量。”   “三个人三票,远远不够啊。”向天亮看着罗正信笑。   罗正信哼了一声,“还跟我装?你告诉我,卢海斌、许贤峰和黄磊三位,你是怎么搞定的?”   “嘿嘿……看出来了?”   “只要不是傻子瞎子,谁都能看得出来。”   向天亮咧嘴一乐,“这就对了,我要是没有准备,能摆出这么大的架势吗?”   “行,我服了,我服了。”   向天亮笑着摇头,“我承认,手段有些见不得人,胜之不武,我承认胜之不武。”   “唉……”罗正信长叹了一声。   “叹什么气啊,咱们是一伙的,你应该高兴才是。”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又装蒜。”   向天亮看着罗正信道:“你老罗当初说什么拿百分之九十九押我这边,我会信吗?甭说百分之九十九,就是百分之百,我也不相信你,你老罗不过是陈县长安插在我身边的一枚钉子。”   “我就知道瞒不了你。”罗正信点着头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吃人饭遭人难,你是给陈县长当差的,替他说话办事,我能理解。”   看了一眼向天亮,罗正信问道:“不过,你对会议室那边的结果,真的是稳操胜券了吗?”   “问题不大吧。”   “你说,有几成把握?”   向天亮笑了笑,“老罗,说实话吧,我有思想准备,我挺得住的。”   罗正信缓缓地说道:“兵不厌诈啊,据我所知,统战部长黄磊,不一定会真正支持你吧。”   向天亮心道,果然是黄磊,早知道这家伙靠不住啊。   “老罗,你说的是真的?”   “嗯,采用无记名投票,还是陈县长的主意,目的就是保护黄磊,不让你看出他的真正立场。”   向天亮点了点头,“当张书记突然提出将举手表决改为无记名投票,我就知道其中必有奥妙。”   罗正信问道:“天亮,如果黄磊不支持你,你这边即使搞定了卢海斌和许贤峰,可是,加上陈副书记、肖子剑和邵三河,你也只有五票,你这不是输定了吗?”   “不见得。”向天亮一付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还留有后手?”   “你说呢?”向天亮笑着反问。   这时,丁文通回来了。   “领导,结果出来了,结果出来了。”   “什么结果?”   “赢了。”   “谁赢了,你他妈的说明白点行不行?”   丁文通喘着气笑道:“当然是你赢了,据县委办的人说,总共一百零三个职位,张书记和陈县长推荐的人,只赢得了四个职位,他们的人,平均得票是四点八。”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什么四点八?你还会不会说话啊。”   丁文通解释道:“也就是说,咱们这边的人,平均每个人得票六点二张,换句话说,每个人都至少得到了十一位常委中六位的支持。”   向天亮噢了一声,笑着看向了罗正信,“老罗,你听见了吗?”   “六点二,六点二,这说明有个人,在投票过程中采取了,两边都帮一帮的策略。”罗正信喃喃自语。   向天亮乐道:“也许,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黄磊,老家伙欠着我一个大人情,多少总要还一点吧。”   “哎,你先忙着,我得回去了。”   罗正信告辞一声,起身匆匆的回去了。   丁文通低声道:“领导,这个结果,对罗主任触动很大啊。”   “你也看出来了?”   “嗯,我看罗主任的屁股,很快会真正坐到你这边来了。”   “呵呵……这才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噢对了,会议结束了没有?”   丁文通道:“已经结束了,据他们说,结果一出来,张书记就宣布散会,和陈县长一起拂袖而去,姜副县长当场吐血昏了过去,和高主任一起,被县人民医院的救护车接走了。”   “这就是说,结果已经确定了?”向天亮问道。   “当然了,是张书记当场宣布的,并委托陈副书记和肖子剑部长负责整理成文件,其中需要人代会通过的,将会另发文件向县人大做提名推荐。”   向天亮长长的舒了口气,“赢是赢了,以后和张书记陈县长的相处也难喽。”   “权力斗争,总是你死我活,残酷无情嘛。”丁文通低声道。   向天亮瞪了丁文通一眼,“你说得倒轻巧,一把手二把手只要联合起来,基本上是大小统吃,咱们以后的苦难日子还没开始呢。”   说着,向天亮摆摆手,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丁文通吐了吐舌头,悄声退了出去。   电话是打给人民医院的章含医生的。   “章姐吗?我有事问你呢。”   “我也正想打电话给你呀。”   “哦,你有什么事吗?”向天亮问道。   章含笑着反问道:“你是不是想问姜副县长和高主任的伤情呀?”   向天亮奇道:“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咯咯……我想跟你说的,就是姜副县长和高主任的事。”   “噢……他们的伤怎么样?”   章含说道:“高主任问题不大,都是些皮外伤,十天半个月的就没事了,但姜副县长的伤有点严重,特别是他鼻子上那一拳,肯定是内行人干的,不但打碎了他的鼻梁骨,而且骨头碎片还嵌进了肉里,至少要动两次手术才能痊愈,一次是取出碎骨,一次是安装人造鼻骨,我看呀,起码要两个月以上才能康复,还有,即使康复了,也会是个塌鼻梁、丑八怪。”   “晕啊,我对姜副县长的遭遇深表同情。”   章含问道:“天亮,姜副县长和高主任的伤,是你弄的吗?”   “不是,但与我多少有点关系,高主任的伤,是姜副县长弄的,姜副县长的伤,是我朋友不小心弄的,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假情假意。”章含娇嗔了一声。   放下电话,向天亮心里有些内疚,这次人事调整赢是赢了,但得太不光彩了。   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啊。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第0599章 主动修好   电话是张衡书记打来的。   这应该是个主动修好的电话。   想到了张衡会主动修好,向天亮就是没有想到,张衡会这么迅速的主动修好。   这当然正中向天亮的下怀,在电话里,向天亮乘机说,正有重要的事情汇报,张衡也是顺坡下驴,让向天亮马上过去面谈。   于是,向天亮搁了电话,便匆匆的往书记楼赶。   向天亮非常明白,在这次权力角逐中,赢得人事调整的胜利后,接下来的迫切任务,就是小心维护县委县政府的团结,促进三方力量之间的平衡,特别重要的是,不能让张衡书记和陈乐天县长实现真正的联合。   一把手就是一把手,审时度势的本事,高出其他人一筹。   县长陈乐天那边,应该是正在沮丧失败,然后会开始“检讨”失败的原因,最后才会考虑是否修好及如何修好。   而张衡不一样,在常委会里,他本来有三个重要的盟友,但显然的,现在他几乎已是孤家寡人,总共才十一个人的班子,张衡很容易判断出,武装部长许贤峰已经背叛了自己,而另外两个,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和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一定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高永卿还好一点,而姜建文却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到了差不多崩溃的边缘。   因此,张衡的决择不但迅速,而且是英明正确,团结向天亮和陈美兰等人,是维护自己一把手地位的最好办法。   在政治活动中,每个人都展现在众人面前,因此,都格外注意自己政治形象的塑造,都会比平时表现出更为强烈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在这种心态支配下,他会因你使他下不了台而产生比平时更为强烈的反感,甚至与你结下终生的怨恨,同样,也会因你为他提供了台阶,使他保住了面子、维护了自尊心,而对你更为感激,产生更强烈的好感,这些,对于今后的合作共事,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给人台阶,及时救场,如同为人灭火。   乐意给人台阶,让对方能下来台,不单单是个技术问题,没有容人雅度,凡事总爱冒坏水,见别人落入尴尬便幸灾乐祸,就不可能成为一个圆场高手。   当然,没有圆场的机智,也会使人力不从心。   这种圆场,同样要具备两种素质方能达到,一是要有包容、忍让的雅量,乐于给人台阶,二是要善于应变,就像救火的消防队员们那样临危不惧,才能迅速地对难堪境地作出反应,找到应付办法。   这就叫把丢掉的“脸”找回来,人许多时候应多为自己打算,有些人并不会体谅你的处境,很多人更是见到你尴尬便乐不可支,所以,打圆场不但要替人解围,更得要为自己找台阶,脱离窘境,自找台阶之术,不可欠缺,不可不修。在现实中,常常会有错误决策而陷入尴尬困境的情况,这或多或少会给自己带来负面的影响。因而如何进行补救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为了使错误能够及时得以补救,最要紧的是掌握必要的纠错方法。将错就错,就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种方法就是在错误决策之后,能巧妙地将错误续接下去,最后达到纠错的目的,其高妙之外在于,能够不动声色地改变自己的困境,从而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向天亮走进张衡的办公室,脸上表现的是谦恭的,也是内疚的。   “张书记,您好。”   张衡起身的速度比平时快,握手的力量和持久也不同以往,脸上的微笑虽然有些勉强,但多了不少真诚。   “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啊。”   “张书记,对不起。”   “哎,我是要听你说对不起的。”张衡微笑着说道,“关于对不起这个词,我刚已经听两个人说过了,都是在电话里。”   “陈副书记,和许贤峰许部长。”向天亮问道。   “嗯。”张衡摆了摆手,很大度地说道,“坦率的讲,我对陈美兰同志和许贤峰同志早有预判,只不过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强烈和彻底。”   向天亮忙道:“我保证,陈副书记和许部长同我一样,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您的工作的。”   “这个我相信,丝毫都没有怀疑过,包括你天亮同志。”   “谢谢,谢谢张书记的信任。”   张衡看着向天亮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新人总将旧人换,这是不可抗拒的客观规律,我已经五十多岁了,我还有些自知之明,所以,在县委书记任上平安着陆,是我最大的心愿。”   向天亮点着头,张衡的话说得这么直白,他自然明白其中蕴含的意义。   “因此,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张书记汇报。”   向天亮忽地一脸的严肃,让张衡也不得不收敛了笑容,“哦,你说。”   是关于昨天晚上,是关于姜建文和高永卿,还有卢海斌的书稿,和姜建文保险箱里的,当然,还有姜建文的老婆许白露,以及他的秘书张思成和司机赵大刚。   故事并不冗长,但足够惊心动魂,张衡听完,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这几个手下,都是些什么货色啊。   说完以后,向天亮就静静的等着,等着张衡从沉默中醒来。   张衡的反应,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烈,向天亮心想,要么是张衡处变不惊,修为深厚,要么,就是他对姜建文和高永卿的所作所为早就了然于胸。   “天亮啊,我觉得你的处理方法,似乎有些不大妥当吧。”   “张书记,我觉得这是最好的。”   “哦,何以见得。”   张衡问道:“你可以把他拎出来,直接放置在阳光下。”   “您是说姜副县长吗?”   “对,一个败类嘛。”   “我同意,他是一个败类。”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现在的处置,完全是在保护他嘛。”   向天亮微笑着,颇含深意地说道:“我这样做,不但是在保护他,而且也是在保护高永卿主任。”   “噢……”张衡沉吟着说道,“言下之意,你同时也在保护我,对吧?”   “是这样的。”向天亮够率直的。   看着向天亮,张衡问道:“你认为,我也是一个像姜建文那样的人?”   “不,我不这么认为。”向天亮摇着头。   “这是真心话吗?”   向天亮微笑道:“张书记,我说的是真心话,但是。”   “但是什么?”   “张书记,我怎么想的其实并不重要,但是,别人会像我这样想吗?陈县长会这样想吗?市委领导会这样想吗?”   张衡怔了,向天亮说得没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姜建文要是出事,高永卿倒是受影响不大,而自己却大为不妙,光“领导责任”一条,就足以将自己从一把手位置上拉下马来。   “你说得有道理,天亮,这一层,我考虑得不够细啊。”   “张书记,我只是一点不成熟的建议,您是领导,大主意还得您拿。”向天亮谦虚着。   张衡又习惯性的摆了摆手,“你不必自谦,你的思路应该是这样的,稳住姜建文,是重中之重,对不对?”   向天亮点了点头,沉吟着说道:“我对高永卿主任有信心,相信他能守得住自己,但对姜建文副县长,我没有把握,一方面自己背着那么多事,另一方面,身边人又都在背叛他,他很难保持理智和克制。”   “嗯,所以你判断他会整出事来。”   “据我所知,他的性格有点,有点那个。”   张衡点着道:“不错,他的性格决定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所以……”向天亮看着张衡。   张衡明白向天亮的意思,“你是说,让我去做他的工作,尽量让他不要闹出事来。”   “张书记,我认为只有你,才能劝住姜副县长。”   张衡默然。   终于,张衡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不说们的破事了,天亮,关于工作,你有什么具体的思路啊?”   向天亮心里松了口气,也笑着说道:“张书记,我现在只是名义上的副县长,还得在明天开始的人代会上过一回吧。”   “呵呵,那不过是形式主义,顶多是左手通过右手,走个过场嘛。”   向天亮当然知道,现在不是谈工作的好时机,更何况,有些工作上的想法,他暂时不想对张衡说。   留一手是必须的,因为信任还没有达弋应有的高度,谁知道张衡会不会中途变卦呢?   而且,陈乐天县长那边,在惨败以后会甘心认输吗?   张衡的态度还是很真诚的,“天亮啊,县政府那边的工作,我对你是寄予了极大信任的。”   “我尽量不辜负领导的期望。”向天亮的表态也很直接,不提组织而说提领导,就是一种强烈的暗示。   “好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或问题,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向天亮起身,知道自己该告辞了,“张书记,那我走了。”   离开张衡的办公室,向天亮没去二楼找陈美兰,而是直接回到政府楼这边。   因为他相信,政府楼这边,一定比书记楼“热闹”。   所料不差,陈乐天县长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生气呢。 第0600章 一点二的秘密   陈乐天是在生气,而且是气急败坏,气不打一处来。   办公室里,除了陈乐天自己,还坐着纪委书记徐宇光,和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张云飞。   徐宇光和张云飞二人,既是来陪着陈乐天生气的,也是来受气的。   “云飞,你是怎么搞的?你不是拍着胸脯说肖子剑没有问题吗?你不是说肖子剑明着是帮他们而实际上是听我们的安排吗?你到底是在糊弄我还是在糊弄你自己啊?”   “领导,肖,肖部长他,他确实是,确实是亲口答应了的啊。”   张云飞哭丧着脸,在陈乐天面前,他永远只能保持卑谦的态度。   之所以让张云飞去做肖子剑的工作,是因为张云飞在组织部待过两年,还短期当过肖子剑的秘书,当初张云离开组织部,还是肖子剑主动提出并帮忙的,后来即使张云飞投靠了陈乐天,肖子剑也没说什么,两个人的关系保持得不错。   显然是工作没做成,张云飞挨训是肯定的了。   陈乐天又冲着徐宇光冷笑,“还有你老徐,你去做卢海斌的工作,张衡那边又派出了姜建文,所谓的双管齐下,怎么也没有见效啊?”   “老陈,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百分百的事嘛。”徐宇光苦笑不已。   “那你那个‘连根拨’的计划呢,是不是也搁浅了啊?”   徐宇光瞥了陈乐天一眼,目光里略带不满,再瞥了张云飞一眼,他索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陈乐天自知失言,有些话,是不能当着第三者说的。   张云飞也是明白人,陈乐天一定是提到了极为机密的事,自己还没有达到他们的高度,自然不应该知道。   “两位领导,我先回去了。”张云飞趣的起身告辞,留在这里挨骂受气,他早就想溜了。   张云飞走后,陈乐天才转向徐宇光,“你不会连云飞也怀疑吧?”   “我不知道。”徐宇光回避了陈乐天的问题,反问道,“老陈,你先想想黄磊、徐群先和罗正信,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乐天道:“徐群先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因为罗正信,才站在咱们这一边的,他是罗正信的密友,一句话,他这个副县长要是遇到难题,不会先来找我,而是肯定先去找罗正信商量,所以咱们倒霉了,你别指望他在第一时间来表示忠心。”   “是啊,他比不上张云飞,张云飞毕竟是你亲手提携起来的。”徐宇光点着头道。   “所以,对徐群先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只要他不站到人家的队伍去,就算是不错了。”   “那么,罗正信呢?”徐宇光问道。   “他?”陈乐天自嘲的一笑,“你不觉得他几乎要弄假成真了吗?当初他是自告奋勇要去接近向天亮的,我看现在啊,他的屁股坐在那边起不来喽。”   徐宇光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至于,我早说过,老罗是个长着四只眼睛四只耳朵的家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在做感情投资,在为自己准备后路,但是只要你还是县长,他是绝对不敢公开反对你的。”   “恐怕以后办不了正事了。”   徐宇光道:“他们啊,就那样,你我的目光,还是先盯自己身边的人吧。”   “你是说黄磊?”   徐宇光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个老滑头,我敢说,刚才的投票过程,就是他在乱点鸳鸯谱,他打勾的名字,应该是一半我们的人,另一半是向天亮的人。”   “一半对一半?”   “差不多吧。”   “哎,你确定是他在同时投两边的票吗?”   “对,投票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呢。”   陈乐天道:“可是不对啊。”   “什么不对?”   “刚才统计的结果,他们的人平均得票是六点二张,黄磊应该是这个零点二,你怎么说是一半对一半呢?”   徐宇光自信的一笑,“老陈,刚才的投票过程,你的注意力不在这里,我可一直关注着呢。”   “你说,我正要问你这个事呢。”   徐宇光说道:“他们的平均得票是六点二,并不是六个人加上一个零点二,而是五个人加上一点二。”   陈乐天点头道:“那五个人我知道,陈美兰、肖子剑、邵三河、卢海斌和许贤峰。”   “你说得对,五个人里包括卢海斌和许贤峰。”   “厉害那,卢海斌和许贤峰都被他们拿下了。”陈乐天叹道。   “可怕的不是这五点零,而是那一点二。”徐宇光淡淡地说道。   陈乐天问道:“既然是一点二,至少是两个人了。”   “是的。”   “一个是黄磊,另一个是谁?”   “不是两个,是至少两个。”   陈乐天惊道:“难道一共是三个?”   “对,除了黄磊,还有两个人在胡乱投票。”   “不会吧?这两个人是谁?”   徐宇光笑问道:“老陈,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装作不知道?”   陈乐天也轻轻的笑了,“是那两个正在医院里的家伙吧?”   “嗯,刚才投票的时候,我已经注意到了,姜建文和高永卿也在胡乱投票。”   “这么说,这两个家伙真出问题了。”   “错不了,他们有一部勾,打在向天亮他们推荐的候选人上面了。”   “老徐,你估计他们遇上什么事了?”   徐宇光思忖着道:“老陈,不知你注意到没有,高永卿脸上那个五指印,又大又深,不是女人能打得出来的,倒像是男人打的,说是他老婆打的,纯属扯淡,而姜建文和高永卿同时受伤,其中一定有内在的联系,高永卿脸上的五指印,十有八九是姜建文打的。”   陈乐天疑惑道:“可是问题也在这里,先不说两人为什么打起来,就说这伤势吧,高永卿只是被打了个巴掌,而姜文不但闪了腰,而且鼻子被打碎了,输赢是明摆着的,但是,姜建文和你我一样,都在部队里待过,高永卿不过是个白面秀才,姜建文怎么会败得这么惨呢?”   “这说明,昨天晚上姜建文和高永卿打架之前,先被别人打了一顿,或者是在姜建文打了高永卿之后,高永卿又找来帮手报复了姜建文。”   陈乐天嗯了一声,“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老徐,你也该出手了吧。”   “出手?咱们总得先明了现在的形势吧?”   “什么形势?”   “三足顶立,咱们总要审时度势吧。”   陈乐天冷笑了一声,“三足顶立?姜建文和高永卿都在医院里躺着,他张衡快成了孤家寡人了,他拿什么跟咱们三足顶立啊?”   “所以,你总得确定咱们以后的行动方针吧。”   想了一会,陈乐天笑道:“老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向天亮那边,以陈美兰为首,在常委会里占有五张铁票,咱们不触他这个霉头,所以,咱们的文章,还得先做在你刚才说的‘一点二’里。”   “你是说,黄磊、姜建文和高永卿?”   陈乐天继续说道:“黄磊毕竟是咱们的人,这么多年的友谊,我不想毁于一旦,再说他这次是两边投票,说明他还没有完全脱离咱们,那咱们就要努力把他争取回来,至于姜建文和高永卿,向来是张衡的左膀右臂,他和我斗了四五年了,我还不知道他么,没有了姜建文和高永卿帮他,他这个一把手是天也当不安稳,所以,你想个办法接近姜建文和高永卿,看看能不能乘机把他们拉过来。”   “想法很好,老陈,你打定主意了?”徐宇光问道。   陈乐天笑道:“当然了,今天的人事调整咱们是输了,但输了不能趴下,接着来嘛。”   “你老陈有信心,我就有胆量。”徐宇光微微的笑了。   “不过,有几点小环节,我要提醒你啊。”“你我这么多年了,有话你就明说嘛。”   陈乐天道:“老徐,对向天亮那边的人,包括新来的陈美兰和杨碧巧,你的表面文章做得还不够好吧,有时候表面上客气一点,对你老徐没什么影响嘛,你一直对他们冷冰冰的,反而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这个我承认,一辈子的臭牌气,难改喽。”   陈乐天继续说道:“还有,你以后做事最好不要用自己手下的人。”   “哦,你的意思是?”   “万一,万一出了意外,咱们也有回的余地嘛。”   徐宇光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老陈,我会注意的。”   “最后,是你那个‘连根拨’的计划,也不能停下来啊。”   徐宇光淡淡的一笑,“老陈你放心,咱们在‘一点二’里做的文章,就是‘连根拨’计划的一部分和开始。”   “老徐,向天亮手段下作而又毒辣,你要小心啊。”   在陈乐天的嘱咐声中,徐宇光告辞出来。   早就想对向天亮采取实质性的行动了,可陈乐天一直拦着,徐宇光有点憋屈,现在好了,陈乐天开了口,徐宇光觉得可以放开手脚了。   让一个臭小子把滨海政坛搅得狼烟四起,徐宇光咽不下这口气。   他要有所行动,他也必须展开行动。   就从这个“一点二”开始吧。   徐宇光在惦记“一点二”,别的人也在想着“一点二!”   这个人,当然就是向天亮了…… 第0601章 咱也要一点二   滨海人重视元霄节,正月十五下午放假,已是多年的老规矩。   向天亮来到南北茶楼的时候,陈美兰和杨碧巧早已在七楼的单间恭候多时。   不光是陈美兰和杨碧巧,还有她们的秘书王思菱和崔书瑶,加上茶楼的主人戴文华和她的双胞胎女儿陈南陈北,小小的空间里,可以用美女如云来形容了。   刚拐弯踏上七楼,就听到了单间里传出的笑声。   向天亮推门进来,笑声戛然而止,并立即成了所有目光的焦点。   一个一个的瞅了过去,向天亮阴阳怪气的念叨了一句,“都姐姐妹妹的叫上了,够快的嘛。”   说着,一屁股蹲坐到沙发上,旁边正好坐着陈南陈北,向天亮身子一斜就倒了过去。   陈南陈北小脸蛋一红,齐齐逃了开去,向天亮乘机躺倒在沙发上。   杨碧巧娇笑道:“我们是应戴姐的邀请,来南北茶楼喝茶吃汤园,不姐姐妹妹的叫,难道想让我们吵嘴打架吗?”   “嘿嘿……你们吵嘴打架,比团结和睦更让我容易领导,难道不是吗?”向天亮坏笑着。   陈美兰嗔了一声,“一惯没安好心,没正经。”   戴文华起身笑道:“各位妹子,你们先谈着,我去忙了。”说着,还冲陈南陈北使了个眼色。   母女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门边。   杨碧巧笑着说,“母女仨花,美艳动人,果然名不虚传。”   “难怪南北茶楼成了活动中心呢。”王思菱也在笑。   “温柔之乡。”崔书瑶跟着附和。   陈美兰微微一笑,“千万不要成为是非之地哟。”   “干什么干什么,开批斗会啊。”向天亮嚷嚷着,坐起身子,忽地蹦到了另一张长沙发上。   这张沙发上坐着的是王思菱和崔书瑶,还没反应过来,向天亮已强行挤坐在两人的中间。   见势不妙,王思菱和崔书瑶起身欲逃。   可惜晚了,向天亮的身体活络得很,屁股没抬,只是转了九十度,身体一转倒了下去。   可以想见,向天亮的身体倒在了王思菱的怀里,两条大长腿则恰好压在了崔书瑶的身上。   王思菱和崔书瑶是逃无可逃,当着两张陈美兰和杨碧巧的面,两个人噌的红起了脸。   陈美兰和杨碧巧见怪不怪,看得娇笑不已,诸如此类场景,她俩可见得多了。   王思菱叫道:“陈姐,你快管管他呀。”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这我可管不了。”陈美兰笑道。   崔书瑶也喊着,“杨姐,八爷欺负人呢。”   不料,杨碧巧却笑道:“我说你们两个,就别装了好不好,你们不就是为了八爷,才跟着我和陈姐来滨海工作的么,八爷的床上缺不了人,你们要是再装正经,怕是只能喝西北风了。”   王思菱和崔书瑶被说破心事,显得更加娇羞了。   向天亮乘机得寸见尺,一边坏笑,一边尽量的往王思菱和崔书瑶的怀里拱。   杨碧巧看着笑道:“天亮,她们两个今晚就给你当临时秘书了,不过,现在还是下午哟。”   陈美兰也说道:“就是么,上午打了个胜仗,但离全面的胜利还远着呢。”   向天亮的身体终于停了下来,“还说呢,你们两个啊,上午的选票,哪怕留下几张,我就能找出蛛丝马迹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你以为常委会是你家开的吗。”杨碧巧嗔道。   陈美兰微笑着说道:“书记碰头会商定过一条铁的纪律,这次无记名投票只是试验,是临时性的,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正式结果出来后,要当场销毁全部的选票。”   “那就找不到线索喽。”向天亮轻叹一声,“也就是杨姐你太老实,要是换成我负责计票,我肯定顺手牵羊拿它几张。”   杨碧巧娇笑不已,“这我相信,你连人都偷,何况区区几张选票呢。”   众女均笑,引来向天亮振振有词,“他妈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们的门要是关得紧紧的,我能强行进入吗?”   笑过之后,陈美兰问道:“天亮,你也看出其中的问题来了?”   “嗯,平均得票六点二张,就是这个尾巴上的零点二,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你认为,这个零点二是统战部长黄磊搞出来的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也是,也不是,这个臭老头脚踩两只船,是我事先就估订到了的,但他不可能只给我们零点二啊,最不济,他也是一碗水端平,起码投我们一半的票。”   “所以,你怀疑这个零点二不是他的,而是另有其人。”   向天亮道:“对,我们算一下就能有所启发,你陈姐、邵三河、肖子剑、卢海斌、许贤峰,刨去这五票,剩下的耳点二票,应该是黄磊和高永卿投的。”   “高永卿是你埋下的伏兵吧?”   “嗯,在开会前我吓唬了他一下,应该能起到效果的。”   陈美兰道:“你的恐吓战术是收到了效果,但打了折扣,在关键的时候,高永卿并没有完全背叛张衡书记。”   “哦,这个情况确切吗?”向天亮问道。   “你问碧巧,她是会计出身,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我让她当计票人么。”   向天亮看向了杨碧巧,“杨姐,你快说来听听吧。”   杨碧巧说道:“这个高永卿,做事还是很讲究的,你逼他在他的五张选票右上角打上一个勾,他还真的照着做了,但是对五张选票上的候选人,他没有完全听你的话,没有全部支持咱们的人,而是采取了选择性投票,这其中,他又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是听你的安排的,但他毕竟是张衡多年栽培的人,他不可能轻易的背叛张衡,因此,对正科级和相当于第一副科级的两张选票,他选择无条件支持咱们,另外三张,只有县政府直属部门那张,他也全部支持了咱们,而关于县委直属部门和乡镇干部那两张选票上的候选人,他选择全部支持张书记和陈县长的人。”   “呵呵……算他识相,我的活没白干。”向天亮笑道。   杨碧巧又道:“我后来算过,他投给咱们的票,大约是零点七左右。”   “零点七?那还有零点五票呢?”   杨碧巧点着头道:“其实么,收票的时候,尽管是薛道恒和翟让两个老头轮流去收的,而且随意而又无序,但我记住了每个人的每张票在什么位置上,比方说那个统战部长黄磊,这老头故意在耍小心眼,玩障眼法,但他的五张票,我是记得最最清楚了,我可以明确的说,他投给咱们的票,平均只有零点四。”   “不会吧?杨姐,你有没有记错啊?”向天亮问道。   杨碧巧笑道:“绝对错不了,开会前你说过,要特别关注这个黄磊,我敢怠慢吗?”   向天亮奇道:“高永卿的零点七,加上黄磊的零点四,加起来只有一点一啊,还有那零点一到哪里去了?”   “咯咯……还用说吗,你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是鼻子被打扁了的姜建文干的。”   “噢,我明白了,他在报复高永卿呢,一定是看到高永卿推荐的人选,心里有火,就胡乱的投了几票。”   “反正,反正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向天亮有些凝重起来,“那问题就有些复杂了。”   “什么复杂了?”杨碧巧问道。   向天亮说道:“咱们能看出来算出来,陈县长也会看出来算出来,黄磊是他的人,他一定不会放任黄磊脚踩两只船的,肯定会有所动作,而姜建文和高永卿是张书记的人,陈县长成天念叨的是搞垮张书记,企望自己能取而代之,现在姜建文和高永卿这两个家伙出了事,陈县长一定不会放过的,要么是落井下石,要么是设法拉拢,为己所用。”   陈美兰点着头笑道:“关于姜建文和高永卿,在现在的形势下,陈县长只会拉拢而不会毁掉。”   杨碧巧对向天亮说道:“你和邵三河昨晚掌握了他们的一切,也可以去拉拢他们。”   向天亮摇头道:“高永卿有可能为我所用,但姜建文不可能,他性格刚烈,宁折不弯,拿他的丑事去恐吓他,反而会恰得其反。”   陈美兰笑着问道:“天亮,你一定有想法了吧?”   向天亮离开王思菱和崔书瑶的身体坐了起来,“我在会议结果出来后,马上去见了张书记,恰巧他也打电话找我,我们作了必要的沟通,张书记是个明白人,他需要咱们的支持才能维持现在的局面,对我们来说,稳住张书记、支持张书记是第一要务。”   “做得好。”陈美兰微笑着说道,“接下来呢,既然陈县长他们要争取姜建文和高永卿,那咱们就针锋相对,也要努力争取姜建文和高永卿,即使争取不了姜建文,也要把高永卿拉过来。”   杨碧巧也道:“天亮,还有那个黄磊,也尔反尔,脚踏两条船,也不能轻易放过他。”   “呵呵……当然不能放过了一个都不能放过,就像对付你们这些臭娘们,陈姐我吃了,杨姐我也吃了,我怎么可能放过思菱姐和书瑶姐呢?”   “呸……呸……”女人们啐声连连。   幸好这时来了电话。   向天亮刚打开手机,就听到了章含焦急的声音。   “天亮,不,不好了,姜副县长他,他疯了……” 第0602章 吃了两个汤圆   姜建文疯了?   这怎么可能呢?   “章姐,你别急,慢慢说,姜副县长他到底怎么样了?”   章含道:“大概一个小时前,姜副县长说有要紧的事要办,要求回家一趟,我们医院再三劝也劝不住,只好用救护车送他回家,同车回家的还有医生、护士和司机及他弟弟,可是,可是没有想到,据随车前往的医生说,姜副县长进入家门后不到十分钟,就,就发疼疯了,不但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还乱扔乱抓东西,还拿着东西见人就打……”   “噢……后来呢,他现在在哪里,在医院还是在家里?”   “后来,我们的随车医生都被他用东西砸伤了,护士和司机,还有他的弟弟,三个人一起拦也拦不住,叫来了小区值班的两个门卫,才勉强把他制服,现在,现在已经把他送回医院,还有,还有我们已经报告了县委书记张衡和县长陈乐天,他们马上就要赶到医院来了。”   “章姐,我十五分钟后赶来医院,咱们见面后再说。”   向天亮关掉手机,冲着陈美兰和杨碧巧道:“显而易见,姜建文回家是去转移保险箱里的东西的,发现东西没了才会歇斯底里。”   “不会真疯了吧?”陈美兰问道。   “我过去看看。”   杨碧巧道:“陈姐和我呢,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下午是放假时间,没人打电话给你们,你们就不必过去了。”   陈美兰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不去了,去帮戴姐做汤园,等你回来一起吃,不过,你把思菱和书瑶带去,她们还没看过美丽的小南河呢。”   向天亮是求之不得,这是陈美兰和杨碧巧在给他创造机会呢。   虽说是去医院看看,但到了医院门口,向天亮根本就没有下车的意思。   开车的是王思菱,坐在副驾座上的是崔书瑶,崔书瑶回头问道:“天亮,不进去吗?”   望着医院门口,向天亮嘿嘿的坏笑起来,“思菱姐,书瑶姐,我能这样进去吗,是主治医生的私下报告,不是领导的吩咐,我和姜建文又没有什么交情,名不正言不顺啊,这就好比说,陈姐杨姐叫我带你们来,明摆着是为我创造机会,但是,你们要是不同意,你们要是不门,我能进去吗?”   王思菱和崔书瑶顿时又红起了脸,虽说都是已婚女人,但一个丈夫是地质勘探队员,一个丈夫是远洋货轮上的船员,王思菱和崔书瑶过的是“活寡”的日子,就像两堆干柴,向天亮这个点火的人又坏得这么直接,只是几句话,就将两个小女人的心撩拨起来了。   不说话而只顾害羞,这就是默许,向天亮坐在后座上乐得直咧嘴。   章含身着白大褂从医院出来了。   向天亮为三个女人作了介绍后,看着章含问道:“章姐,姜副县长现在怎么样了?”   “张书记和陈县长都到了,还有姜建文的老婆许白露,经过商量,他们同意给姜建文注射了镇定剂,姜建文已经睡过去了,至于具体怎么样,他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要等他醒来以后再作进一步的观察。”   向天亮哦了一声,“除了张书记和陈县长,还有哪些领导来了?”   “没几个呀,除了张书记和陈县长,我好像只看到县府办主任罗正信,大概其他领导没有通知到吧。”   向天亮笑了笑,“姜建文这人,朋友本来就不多,没接到通知的人,巴不得不来呢。”   章含忽地说道:“不过,我见到县纪委书记徐宇光来过。”   “徐宇光?”向天亮顿时警觉起来,“章姐,你说徐宇光来过?”   “对呀。”   “你没有看错吧?”   “错不了,姜建文住的是特护病房,探访病人的人都是有登记的,刚才我还去登记簿上看了一下,下午来探访姜建文的人中,除了他的老婆、弟弟和一些亲戚,还有不少中层干部,但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只有徐宇光一个人。”   向天亮又问道:“徐宇光是什么时候来的?都见了什么人?待了多长时间?”   “从登记簿上看,徐宇光是下午两点半来的,据住院部的护士说,他先去二楼的普通病房看望县委办主任高永卿,待的时间不到十五分钟,然后才去五楼的特护病房看望姜建文,一直待到三点四十分左右才离开,也就是说,徐宇光在姜建文的病房里足足待了五十五分钟。”   向天亮哦了一声,“章姐,姜建文是什么时候要求回家一趟的?”   “应该是四点钟左右吧,我是五点钟来接的班,据值班医生说,大概在四点半多一点,救护车上的司机就向医院报告,说姜建文在家里发疯了。”   向天亮若有所悟,“这么说来,姜建文的回家,和徐宇光的到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一起待了五十多分钟,一定说了不少话啊。”   章含思忖着道:“天亮,你是说徐宇光动员和劝说姜建文和自己合作,在徐宇光的劝说下,姜建文同意合作,所以才回家拿保险箱里的书稿,保险箱需要两个人一起动手才能打开,他才带上了他的弟弟,没想到打开保险箱,发现书稿已经不翼而发,他一时接受不了,才像发了疯似的又砸东西又打人。”   “嗯,应该是这样吧。”向天亮点着头,心说姜建文不光是因为书稿的不翼而飞而发狂,恐怕真正令他失去理智的,是保险箱里那些不义之财吧。   “天亮,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章含问道。   “章姐,你先回去吧,我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章含应了一声,向王思菱和崔书瑶打了个招呼,下车回医院去了。   “这个章姐,知道得真多呀。”王思菱说道。   “关系很不一般呢。”崔书瑶也开口附和。   “呵呵……我怎么在车里闻到了一股醋味哟。”向天亮开心的乐了。   崔书瑶笑问道:“天亮,关于这个章姐,你向陈姐和杨姐汇报过了吗?”   “用得着汇报吗?”   王思菱提醒道:“当然了,百花组开过会议,你想要发展新成员,需要大家同意的,你自己不是也同意了吗?”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两个有所不知吧,章姐不但是我同学的妈妈,还是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老婆贾惠兰的最好最好的朋友,咱们这次能迅速的取得卢部长的信任和支持,不仅仅在于我帮他找回了书稿,更在于卢部长通过章姐,相信咱们是值得信赖的朋友。”   “嗯,这倒是功不可没。”崔书瑶道。   向天亮往车上一躺,笑着问道:“思菱姐,书瑶姐,咱们现在是回去吃汤圆,还是去看小南河上的花灯啊?”   王思菱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天亮,你不喜欢看花灯吗?”   “我四叔向云清有个工厂,就是做花灯卖的,我要是想看花灯,还不如回晋川镇的家里看呢。”   “那,那你是不想去看了?”崔书瑶慢吞吞的问道。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你们俩想看吗?”   “想。”王思菱和崔书瑶异口同声。   “呵呵,那就去吧,我大不了就是舍命陪美女嘛。”   其实,车里弥漫着浓浓的暧昧气息,只是那层窗户纸还没被捅破,大家还只能是心照不宣。   等到车停在小南河边,站在河边欣赏花灯的时候,有些动作就情不自禁了。   河边挤满了看花灯的人,向天亮陪着王思菱和崔书瑶站在后面的角落处,根本就看不到河里的花灯。   “看不到。”王思菱说。   “冷。”崔书瑶说。   向天亮左搂王思菱,右抱崔书瑶,低声地笑道:“思菱姐,书瑶姐,咱们还是回车上去吧。”   “回车上干,干么?”王思菱的声音有些发颤。   “嘿嘿……车上有空调,适合谈心,方便交流,方便沟通,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还可以讨论一下进不进去和怎么进去的问题,何乐而不为呢?”   王思菱和崔书瑶还在忸怩,身体却不由自主,更加有力的往向天亮身上凑去。   “他妈的,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这个道理还不懂吗?”向天亮骂着,放开王思菱和崔书瑶,转身就向轿车走去。   王思菱和崔书瑶乖乖的,也是很快的跟回到车里。   这回是向天亮开车。   桑塔纳轿车向镇外开去。   “天亮,咱们去哪里呀?”王思菱低声问道。   “一个僻静他地方,虽然是冬天,但很浪漫。”   “咱们去,去干嘛呀?”崔书瑶问道。   “嘿嘿,吃汤圆,我要吃两个汤圆,这两个汤圆,一个叫王思菱,一个叫崔书瑶。”   顿时,车里没声了。   但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还是那片桉树林,上次向天亮带着章含医生来过。   桉树林里黑不笼咚的,寂静极了。   车里的前排座椅,慢慢的放了下去。   向天亮坏笑着,扑向了后座的两个人肉汤圆……   ……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天亮醒了。   确切的说,他是被长久没有活动的右耳朵惊醒的。   右耳朵在不断的颤动着,没有跳,没有抖,但颤动不断。   向天亮脸色一变,嗖的从王思菱和崔书瑶身上爬了起来。 第0603章 右耳朵报讯   向天亮以最快的速度穿衣下车,在往车外滚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两样东西,手枪和红外线夜视镜。   桉树林里寂静极了。   周边没人,向天亮少见的不自信,来来回回的搜查了三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可奇怪的是,他回到车边的时候,右耳朵还在颤动。   这是怎么啦?两只耳朵已经“罢工”很久了,向天亮也很少想到发挥自己两只耳朵的作用,它们有个“相当固执”的特点,当主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以“罢工”来抗议。   可是,右耳朵今晚却罕见的“破例”了。   左耳跳,好事到,右耳抖,危险至。   危险来自哪里?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起来,至少现在他可以确信,这片上百亩的桉树林里,不存在针对他的危险。   再抬腕看表,向天亮才发现,已是深夜十点,不禁咧着嘴乐了。   这车里的两个“汤圆”,竟“吃”了四五个小时,今年的元霄节真是特别啊。   坐回车里时,王思菱和崔书瑶都已醒了。   “天,天亮,外面,外面有人吗?”王思菱小声问道。   “人没有,但有鬼。”   “啊……”王思菱和崔书瑶叫着,像汤圆一样,直往向天亮怀里滚。   向天亮乐着,双手抱住王思菱和崔书瑶,这才发现两个人身上什么都没有,还真像汤圆似的又滑又溜。   “他妈的,怎么不穿衣服,你们还想‘吃’啊。”   崔书瑶埋怨道:“都是你,把我们的衣服,塞到哪儿去了。”   “呵呵……肯定就在车里,找啊。”   “天亮,外面有人吗?”王思菱还是放心不下。   向天亮摇摇头,“放心吧,我出去仔细查过了,应该不会有人,这片桉树林离公路有一公里多,大冬天的,一般没人会到这里来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紧张呀?”崔书瑶问道。   向天亮笑道:“我和你们在玩车震,整得是轰天黑地、惊涛骇浪,我能不小心一点吗?”   “真是坏。”王思菱嗔道,还伸手在向天亮的大腿上狠掐了一把。   向天亮索性又坏了一句,“你们知道我现在最担心什么吗?”   “什么呀?”崔书瑶问道。   “我啊,不怕你们的无底深渊,也不怕你们的叫声如雷,我只怕我的四个轮胎被震破了,咱们就得摸黑走着回去喽。”   这话说得,不但引来娇骂,向天亮身上还挨了无数粉拳。   当然,向天亮也没闲着,他采取的老祖的游击战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化整为零,多路出击,专门往王思菱和崔书瑶身上突出和深奥的地方招呼,而且是招招锋利,招无虚发,惹得王思菱和崔书瑶娇笑连连,终于无力招架,败退下去,至于战果,自然是失去的大于得到的了。   向天亮还真想重整旗鼓,再战江湖,不料,他的右耳朵突然又毫无征兆的颤动起来。   顿时,向天亮心里奔腾的潮水,瞬间又退了回去。   “怎么,发现什么了?”王思菱意犹未尽,粘在向天亮身上不肯退开。   向天亮疑惑道:“不知道啊,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头。”   崔书瑶低声道:“不会是,不会是有人在暗中埋伏着吧?”   “好像没有,至少周围三十米范围内,除了咱们没别人。”向天亮摇头道。   王思菱道:“难说,看你风风火火的,刚才出去不一定全看遍了。”   “嘿嘿……我是天生的警察,在你们身上那叫风风火火,搞起侦察来,我玩的都是细活。”   王思菱娇声道:“去你的,瞧你刚才的疯样,就不能,不能温柔点吗?”   “还温柔点,就你们那饥渴的样子,好像几年没被干过似的,呵呵,我要不疯一点,能镇压你们那嚣张气馅吗?”   王思菱说起来倒也不直爽,“我结婚都一年半了,可我家那位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北,加起来在家的日子还不到一个月,我,我容易么。”   “嗯,不容易,是不容易。”向天亮深表同情。   另一边的崔书瑶道:“思菱姐,我还不如你呢,我和我家那位本来就是强扭的瓜,是两家老人包办的,这一结婚就跑得没了人影,快一年了,连家门都没回来过,要说亏,我才亏死了呢。”   “现在不亏了,现在不亏了。”向天亮乐呵不已。   崔书瑶哼道:“你别得了便宜就卖乖,要是中途踹我们下车,我们可不依。”   向天亮乐道:“踹你们下车?我才不敢呢,这俗话说得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酒一起喝,有饭大家吃,上了我这条船,你们想下也下不了喽。”   “就是,就是在车上……不带劲。”崔书瑶嘟噜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车上有车上的好处,至少容易转移嘛,再说了,咱们现在没有合适的安身之处啊,宾馆酒店容易被人发现,我住在林姐那里,可那里快被下面人送来的礼物堆满了,南北茶楼那边,比你们疯狂的娘们多了去了……所以,你们说,咱们要办咱们的私事,还能到哪里去办啊?”   “车上也是不安全的。”崔书瑶道。   “你就知足吧,他妈的,我就是敢把你娶回家,你不怕犯重婚罪吗?”向天亮笑骂着。   “哎。”王思菱忽然叫了起来。   向天亮吓了一跳,“怎么啦,一惊一乍的。”   王思菱指着车外问道:“天亮,你刚才说,说外面有动静?”   “是啊,不过,只是感觉而已,我出去看过了,周围没有什么情况啊。”   “有一个地方,你没查看过吧?”   “哪儿?你是指车底下?我还看过两遍了呢。”   “我是说树上,树上你看过了吗?”   “树上?”   向天亮愣住了。   是啊,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搜了个遍,唯独把树上给忘到后脑勺去了。   向天亮又一次下车。   明知道是马后炮,向天亮还是戴着红外线夜视镜,把周围的桉树挨棵看了个遍。   冬天的桉树,光秃秃的,笔直的立在夜幕里,戴着红外线夜视镜,看上去是“一目了然”。   再次确认,这片桉树林是安全的。   可是向天亮刚坐回车里,右耳朵又一次颤动起来。   一定有事,而且是坏事。   向天亮脸色陡然凝重起来。   “你们快穿上衣服,思菱姐,你开车,在公路边等我,我过十分钟来与你们汇合。”   向天亮的语气严肃而又郑重,王思菱和崔书瑶不敢怠慢,立即“行动”了起来。   很快的,桑塔纳轿车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滑动起来。   在轿车启动的一刹那,向天亮戴着红外线夜视镜,拿着手枪,将右边车门打开一半,身子像条泥鳅似的,从车上滑了下来。   轿车右边一点五米处,有一截废弃的水沟,向天亮早就瞅准了,等身体一落地,就开始了滚动,轿车离开,他的身体也消失在沟里。   这是一个很好的观察点,趴在沟里,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   枪被放回了口袋里,向天亮伸手在干涸的沟里,抓起了脚边的三颗小石子。   拿石头砸人,比拿枪打人“安全”多了,即使打伤了人,也不会被“上纲上线”。   深夜的桉树林里,死一般的沉寂。   “蹲坑”也是一门手艺,向天亮心道,离开大学快两年了,再不“温习温习”,学的那点看家本领都要还给老师了。   十分钟,足够等待暗中的潜伏者现身,只要有,只要他还在。   向天亮很有耐心,只要他一旦进入“角色”,他就会变得无比的冷静和耐心。   他连呼吸都屏住了,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等待,总会有收获。   终于,在七分钟后。   左前方八米处,十一点钟方向,堆满枯叶的地上,慢慢的有东西蠕动起来。   枯叶在沙沙作响,声不高,但足以传到向天亮的耳朵里。   向天亮微笑起来。   碰到高手了。   竟然能躲在地里这么久,而不被自己发现,这样的人并不是很多。   向天亮一面暗暗佩服,一面捏紧了手里的三颗石子。   那堆枯叶哗的被掀开了。   一个男人的黑影,从地里冒了出来。   透过红外线夜视镜,向天亮看得一清二楚,可惜,这个人蒙着脸,只能看出他是个瘦子,瘦得像个猴子。   瘦猴显然受过专业训练,动作十分规范,举手投足,从容而谨慎。   倚着桉树一分钟后,瘦猴终于动了。   七米、六米、五米、四米……   向天亮右手飞扬,三颗石子带着风声飞向了瘦猴。   瘦猴的身体应声而倒。   向天亮咧嘴一乐,摘下红外线夜视镜退到脖子上,双手拄地,准备爬起身来。   不料,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瘦猴突然动了。   夜幕中多了一片灰白色的迷雾。   与此同时,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是石灰。   向天亮暗中不妙,可惜已经晚了,他来不及用脖子上红外线夜视镜保护自己的眼睛。   那就只有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瘦猴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像一阵风似的,瞬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妈的,抓狼的被狼给骗了。   幸亏反应及时,眼睛总算有惊无险,只是身上挂满了石灰。   向天亮苦笑着向公路走去,这下好了,和王思菱崔书瑶玩了几个小时的车震,全被人家看去了。   忽然,右耳朵又颤动起来了。 第0604章 他是谁   见鬼,右耳朵又来事了。   难道桉树林里还藏着另外的人?   不过,向天亮略作思忖,没有在桉树林里再作停留。   事儿已经来了,一个人看了是看,两个人看了也是看,没有多少不同。   关键是找到这个瘦得像猴子一样的家伙。   他是谁?他是单干户还是有“组织”的,是偶然跟上还是有意为之?如果是为人所派,那他是谁派来的?他的任务是什么?今天晚上是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开始盯上自己的?他是一个人还是带着帮手?他是什么时候到达桉树林里的?车里在翻江倒海的时候,他有没有靠近过?他看到车里的情况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像水泡似的,在向天亮的脑子里冒出来。   但这些问题暂时还得藏在脑海里,他不能告诉王思菱和崔书瑶,她们在滨海县是人生地不熟,知道了只是担惊受怕而已。   向天亮回到车上,报了声“虚惊一场,平安无事”,先把王思菱和崔书瑶送回了南北茶楼。   然后,向天亮将车开离南北茶楼,一边漫无目标的走着,一边拿着手机拨号,手机一通,就大呼小叫起来。   “三河兄,不得了,不得了,出大事了……”   “呵呵……需要我过来帮你吗?”   “废话,快过来,快过来。”   “好啊,你在哪里?”   “我在街上,正沿小南河南岸,自东向西,离沿河广场一千米处。”   “巧了,我也正在街上,正沿小南河南岸,自西向东,快到沿河广场了。”   向天亮奇道:“咦,你在街上干什么?知道我要出事啊?”   邵三河笑道:“你以为我在逛大街啊,今天是元霄节,晚十二点前街上都是人,明天又是人代会开幕式,你说我的人能闲着吗?”   向天亮的车,和邵三河的车,在沿海广场来了个头碰头。   从邵三河车上下来的人,不只是邵三河和杜贵临,还有两个身着便衣的年轻人,见了向天亮,大师兄大师兄的喊起来,够亲热恭敬的。   “哎,茅新,方腾,你们怎么会在邵局的车上?”   茅新和方腾都是三叔向云风的徒弟,二十郎当年纪,都是晋川镇人。   “大师兄,我们当上警察了。”茅新一脸的兴奋。   “大师兄,我和茅新现在都是贵临师兄的反扒队成员。”方腾也很高兴。   向天亮哦了声,说句“好好干”,就瞅着邵三河不说话了。   邵三河挥了挥手,茅新和方腾朝向天亮打了个招呼,转身回警车上去了。   向天亮重又坐回到驾驶座上,眉头也皱起来了。   邵三河占据了副驾座,杜贵临只好钻进了车后座。   “你们俩怎么回事啊?”向天亮绷起了脸。   “什么怎么回事?是你找我们来的吧。”邵三河是一头雾水。   指了指警车方向,向天亮道:“那俩小子,是不是开后门进来的?”   “是这个事啊。”邵三河笑着解释道,“你我知根知底,肝胆相照,我用得着这么做吗?去年年底县公安局面向社会招聘三十名警察,茅新和方腾是全部三百多名应聘人中的两个,他俩都是高中毕业,文化考试名列前十,政治上合格,又有一身的武功,我能不录取他们吗?”   杜贵临补充道:“大师兄,这事你还真不能怪邵局,招聘警察是在去年十月份,当你从清河调来当县长助理的时候,茅新和方腾早已被录取,在县党校都集训一个半月了。”   “噢……是这样啊。”向天亮点了点头,“我三叔的几十个像样的徒弟中,能读完高中的好像就茅新和方腾这俩小子,贵临,好好带他们吧。”   邵三河笑道:“这事不用你操心,还是说你的事吧。”   向天亮轻叹一声,“他妈的,我被人‘咬’着了……”   花了几分钟,向天亮把桉树林里的“遭遇”说了一遍,当然,带着两个美女去桉树林,说给邵三河和杜贵临听是没有关系的,但两个美女的名字,是不能说出来的,邵三河和杜贵临也不会问。   “天亮,这人长什么模样啊?”邵三河问道。   “男性,身高在一米六零到一米六五之间,体重不超过一百斤,年龄在二五岁至三十五岁,练过武功,带着面罩,身手轻盈,动作敏捷,处变不乱,反侦察能力极强,逃跑能能力更强,具有专业人士的特征,不是鸡鸣狗盗之辈,还有,这家伙有个最大的特征,是左腿似乎受过伤,明显不如右腿灵活。”   想了想,杜贵临扳着手指头说道:“瘦得像猴子似的家伙,有那么好的身手,黑道里就那么几个,据我所知,不会超过七个,两个死了,两个判了无期去了大西北,一个被道上的人打断双腿在家躺着,还有两个被判劳教,正关在岱子岛劳改农场呢。”   “那么,白道里呢?包括你们身边的。”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摇着头道:“好像没有,你也是知道的,公安局真正有能耐的,就是刑警队、特警队和反扒队那些人,加起来不过四十几号人,身手好顶多十来人,我不用掰着手指头也能数出来。”   “那就是所谓的社会人士了,难道要大海捞针?”向天亮道。   邵三河笑道:“其实,我们可以反过来查。”   “反过来查?”   “嗯,我说天亮,难道你不认为,这个家伙不是偶然盯上你,而是专门盯上你的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这家伙要是想乘着元霄节大捞一把,完全可以去小南河两岸看花灯的人群里去,犯不着跟着我去桉树林里,那片桉树林我以前去过,前不着店后不着村,平时很少有人进去,这家伙去捞什么啊。”   邵三河道:“所以,这个家伙就是专门冲你去的,很可能在镇里就盯上了你。”   车后座的杜贵临道:“这就是说,他是受人指派的,我们可以直接去找他背后人。”   “对。”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问道,“你认为是谁想盯你呢?”   苦笑了几声,向天亮说道:“要说想盯我的人,下面的人有没有我不知道,但光县委大院那几个货就值得怀疑了,我一来滨海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和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就看我不顺眼,他俩完全有可能派人盯上我,武装部长许贤峰和统战部长黄磊,是我把他们拉下水的,他们完全有可能反过来找我的把柄,从而达到反制我的目的,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也有可能盯上我,因为我刚揭破了他与姜建文老婆的私情,他当然也有心找我的把柄,以备不时之需,同样的道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也会盯上我,如果再推而广之,张衡书记和陈乐天县长也有盯上我的可能。”   “呵呵。”邵三河笑着说道,“你的打击面太广,几乎要怀疑一切了,我看张衡书记和陈乐天县长可以略过不计,还在罗正信,这家伙是个聪明人,不会也不敢出此下策。”   杜贵临笑道:“那剩下的范围还很大,徐宇光、姜建文、许贤峰、黄磊和高永卿,还有五个大常委啊。”   邵三河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继续缩小范围,姜建文现在身体负伤住在医院里,还有两次手术没做呢,他暂时也腾不出手来对付你,即使他要动手,也会先对他身边的人进行报复,包括他的秘书和司机等人,而以我分析,许贤峰也不可能,他很早就被你拿住了,想要反过来拿你,完全可以早点动手,以我看他现在的心态就是认命,甘愿接受你的驱使,只求平平安安的混到退休。”   “邵局,还剩下徐宇光、黄磊和高永卿三个了。”杜贵临道。   邵三河又道:“乍一看,徐宇光、黄磊和高永卿三个都有可能在这个时候动手,但情况又有所不同,先说高永卿,他目前最大的威胁是姜建文,高永卿睡了许白露,给姜建文戴了三年多的绿帽子,姜建文要是康复了,打死也要报复,高永卿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不大可能在现在去盯其他的人,当然,以后说不定啊。”   杜贵临问道:“那么徐宇光呢?”   “我看啊,他是最想找天亮麻烦的人,同时,他也是现在最不可能盯上天亮的人。”   “这是为什么呢?”杜贵临奇道。   邵三河说道:“据天亮刚才所述,徐宇光今天下午去医院看望过高永卿和姜建文,看高永卿是假,看姜建文是真,在姜建文的病房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说了什么咱们暂且不论,待了这么久就能充分表明,徐宇光对姜建文感兴趣,对他发生了什么事感兴趣,换句话说,他现在也是无暇对付天亮。”   说完,邵三河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微笑着问道:“三河兄,你也认为是臭老头黄磊干的?”   邵三河憨笑道:“拉人下水要彻底,谁让你只把他拉到半截,他还有一条腿留在岸上呢。”   “呵呵,正是如此,我还来不及拉他呢。”向天亮乐道。   “好啦,这事交给我和贵临了,三天给你结果。”   邵三河和杜贵临回到警车上离开了。   向天亮刚发动车子,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第0605章 两个医生失踪了   向天亮接起电话一听,原来是自己的老同学乔蕊打来的,用的是医院药房的电话。   “天亮……你快过来,我妈,还有贾阿姨,都,都不见了……”   乔蕊的妈就是章含,贾阿姨当然是贾惠兰,宣传部长卢海斌的老婆。   “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乔蕊你别急,慢慢说啊。”   “我妈在急诊部值班,贾阿姨在住院部值班,一个小时前,我从家里拿来一些汤圆,送到我妈那里,护士说我妈去住院部找贾阿姨了,可我去了住院部,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不但没有找到我妈,连贾阿姨都不见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乔蕊,你打她们的手机了没有?”   “打了呀,可她们平时很少关机的,现在却储偏偏都关机了。”   “你有没有报告医院保卫科或是报警啊?”向天亮又问道。   “还没有那,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好,你先别声张,在药房等我,我马上过来。”   话音一落,桑塔纳轿车箭一般的飞了出去。   医院的住院部里住着两位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和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出于安全的考虑,县委指示公安局加强医院的保卫工作,而公安局不但派出了治安大队的五名警员,邵三河还指示便衣队派出了潜伏哨。   向天亮到了医院门口,停好车步行进门,在门口看到了警车。   车上有三位警员,都是治安大队的人,带队的认得向天亮,也认识章含和贾惠兰两位医生,听了向天亮的问题,三位警员一致回答,两个小时之内,章含和贾惠兰两位医生绝对没有离开过医院。   谢过之后,向天亮又去了医院的后门。   医院有一东一西两扇后门,只能走轿车和人,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开着门,晚上一般是不开门的,向天亮不放心,两扇后门都走到了,发现大门紧闭,门卫室里也没人,他这才稍稍放心。   以向天亮的判断,章含和贾惠兰应该还在医院里,人民医院的围墙是完整的,墙有两米多高,有人要想把章含和贾惠兰弄出医院,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要人还在医院里,就不会有啥大事,没有必要惊动警方和医院保卫科。   乔蕊正在药房等候,一脸的焦急,见了向天亮,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天亮,我妈她……”   药房里还有一位中年女药师,向天亮急忙把乔蕊拽了出来,“哭什么哭啊,跟我来,我保证把你妈找回来。”   “真,真的呀?”乔蕊擦着眼泪问。   向天亮一边走,一边低声坏笑,“当然了,你妈对我这么好,你舍得你妈,我还不舍得呢。”   两个人来到了住院部。   贾惠兰是在二楼值班的,值班室里除了她,还有两位小护士。   可是,两个小护士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情况,值班室是两间屋子相连,外间是护士用的,里间才是值班医生办公室,里间的外门是锁死了的,进出都要通过护士室。   两个小护士说,章含医生是一个多小时以前来找贾惠兰医生的,进去以后就没再出来过。   面对向天亮的追问,两个小护士还发誓,虽然这期间自己两个人都曾单独离开过护士室,但绝对没有两人同时离开过,也没有打过瞌睡,也就是说,一个多小时以来,护士室里从来没断过人,如果章医生和贾医生离开,她们肯定会看到的。   两个小护士都是二十不到的年纪,应该是卫校里刚毕业出来的,一脸的青涩,小模样长得挺俊的,向天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们认识我吗?”板着脸,架子是要摆的。   一个小护士怯生生的应道:“认,认识,您,您是向副县长。”   “哼,认识我就好,我再一次问你们,你们说的都是实话吗?”   看得出,两个小护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像会说假话,但吓唬一下是必要的,也是习惯使然。   两个小护士忙不迭的点头。   “听好了,你们两个就守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这里,也不许向任何人报告这里发生的情况。”   “我们一定做到,我们一定做到。”   向天亮带着乔蕊出来,站在走廊上琢磨了好久。   这事有蹊跷啊。   向天亮吩咐乔蕊留下,陪着那两个小护士,自己朝二零六号病房走去。   二零六号病房只住着一个病人,就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高永卿睡着了,病床边的躺椅上的女人,应该是他的老婆,另一张病床上还躺着一个年轻人,向天亮也认得,他是高永卿的妻弟。   这里应该没事,向天亮站在病房门外,通过小玻璃窗,仔细的观察了几分钟。   然后,向天亮又沿着楼梯来到五楼。   五楼是重症病区和特护区,向天亮上次遇袭受伤,就在这里享受过。   向天亮轻手轻脚的,成功地躲过了楼梯口的值班医生和保卫人员的注意。   姜建文也在病房,手上嘴上还插着管子,应该也不会出来活动。   向天亮沿着楼梯回到了二楼。   二楼是外科病房,除了高永卿住的二零六号病房,其他十多个病房都住得满满的。   手术抢救室就在楼梯口,手术室隔壁是医生护士的休息室,再过去就是医生值班室和护士值班室。   手术抢救室的门是弹簧门,但此刻被链条锁锁着,向天亮检查了一下,锁完好无损。   休息室根本就没门,门洞被砌上了砖墙,堵死了。   医生休息室倒是有门,但外面加了一把锁,锁也是好好的,锁孔口还有锈斑,显然是好久没打开过了。   护士值班室的门也是弹簧门,一开一合,吱吱的响,人一进一出,没法不发出声音来。   向天亮重又进了护士值班室,看了一眼那两个小护士,带着乔蕊走进医生值班室。   先关上门,然后向天亮来到窗前,打开窗看了看又再关上。   二楼倒不算高,住院部是八十年代前期的房子,二楼窗户离地顶多只有五米,是个男人都能闭上双眼都能往下跳,可章含和贾惠兰是女人,她们要在别人的“帮助”下从窗台上跳下去,窗台上必定会留下痕迹,但窗台上很干净,向天亮确信,这里没有问题。   房间里的陈设也很简单,两张桌子两把椅子,外加几个加了玻璃窗的书架,里而装的全是病历。   向天亮坐到了椅子上,“乔蕊,你知道这个房间下面是什么地方吗?”   “嗯……楼下是收费处呀。”乔蕊应道。   “哦,收费处晚上有人吗?”   “平时么,住院部晚上是没人的,但今天是元霄节,又放烟花又是赏花灯的,医院开了会议,今天晚上加班,所以收费处至少有两人值班。”   向天亮点了点头,其实他刚才在楼下看过了,收费处亮着灯,表明里面有人,而且医院保卫科设在住院部的值班室,就紧挨着收费处。   再抬头往上看去,是水泥楼板,刷了点白灰,连装饰板也没有。   “上天入地”都不可能,那么,章含和贾惠兰的突然消失,就可能与里间的休息室有关了。   乔蕊看着向天亮,正要开口询问,就被向天亮制止了。   “嘘……别说话,跟着我就是了,听见没有?”   乔蕊紧张的点着头,因为她看到,向天亮的手上多了把手枪。   医生值班室和护士值班室的墙上,还有一个三四十厘米见方的墙洞,洞上一般是没有任何遮挡物的。   向天亮走到墙洞边,往回瞧了瞧,看到两个小护士老老实实的坐着,他才走回来,冲乔蕊使了个眼色,慢慢的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   休息室开着灯,向天亮低声的问乔蕊,乔蕊确认灯是她开的,在她进来找人之前,休息室是关着灯的。   休息室是隔成两个小间的,这边是两张行军床,分别靠着墙,两床之间是张小桌子,小桌子上方就是窗户。   向天亮先俯身察看了小桌子的桌面,上面没有什么痕迹,然后,他再趴在小桌子上,十分仔细的察看着窗台。   窗台上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向天亮舒了一口气,指着另一边的一扇小门,低声问道:“那里面也是这样布置的吗?”   “不是,那是更衣室。”   “噢……你们医生护士换衣服的地方啊。”   “嗯。”   向天亮点了点头,盯着更衣室的小门发愣。   突然,他的身体迅速启动,飞起一脚,踹开了更衣室的小门。   向天亮带着乔蕊走进了更衣室。   更衣室约占休息室三分之二部分,里面还有个卫生间,真是别有一番天地。   这里没有窗户,两边各有一个贴壁柜子,一边是长柜,里面都是医生护士的白大褂,另一边的柜子分成上下两排,每排四格,分别贴着医生护士的名字。   再打开卫生间的小门,里面大约四个平方,一个抽水马桶一个水槽一个淋浴器而已。   向天亮坏坏地问道:“乔蕊,这都是男女混用的吗?”心说当个男医生,真他妈的“幸福”啊。   乔蕊红着脸道:“你可别想歪了,我们医院有规矩的,这样的布置,说明这里要么都是男医生,要么都是女医生。”   “呵呵……我说得有点歪,但你想得比我歪。”向天亮乐呵着说道。   忽然,他的目光停在那柜子上,笑声也戛然而止了。 第0606章 初露端倪   八个格子柜,只有六个贴着名字,分别是两个医生四个护士,但其中没有二楼病区主治医生的名字。   “咦,这上面没有贾医生的名字啊,她不用换衣服吗?”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乔蕊道:“那两个没写名字的,第二个是贾阿姨的。”   “噢,为什么不写上她的名字呢?”   “她是这里的负责人么,不用写名字,人家也知道是她的。”   “嗯,负责人也是领导啊。”向天亮点了点头,笑着问道,“乔蕊,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乔蕊白了向天亮一眼,“你是领导,手上拿着枪,想看便看呗。”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瞅着乔蕊胸前的两个突出部,伸手上去分别点了一下,“嘿嘿,这里现在不能看,等找到你妈的那两点再一起看,一起看哟。”   打开上一排第二个格子柜,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服,没有其他东西,向天亮拿着枪翻了翻,用枪管挑出了一个白色的罩罩,先拿到鼻子上闻了闻,竟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再拿到乔蕊胸前比划了一下,又咧着嘴笑道:“哟,连你乔蕊的都比不过,贾医生的也太小了吧。”   乔蕊急了,“癞蛤蟆,你损不损呀,你是帮我找我妈的,还是来损人的。”   “呵呵,一边找美女妈妈,一边逗美女闺女,都是革命工作,当然是两不耽误,两不耽误嘛。”   “你找死呀。”乔蕊娇声骂着,伸手在向天亮后背上打了一下,“我警告你,你再嘻皮笑脸的话,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别啊。”向天亮关上贾惠兰的柜子,指着相邻的柜子问道,“乔蕊,这个格子柜是谁的,也没有名字啊。”   “那,那是我妈的……”乔蕊低声道。   向天亮奇道:“哎,我记得你妈在外科和急诊部,她在这里怎么也有柜子呢?”   “外行,我妈不但是二楼病区的前任主治医生,还是贾阿姨的半个老师,而且,而且我妈每个星期要来二楼病区坐班两个半天,她当然有资格保留一个柜子了。”   向天亮又坏坏的噢了一声,“原来是我章姐的柜子啊,我得看看,我得看看。”   “不许你翻我妈的东西。”乔蕊伸手推搡向天亮。   “嘿嘿,你妈的身体我都看过了,她的东西又有什么不能看的。”向天亮拉开了柜子,面对的也是一堆衣服,不过向天亮眼尖,拿着枪不挑其他,单单把红色的罩罩给挑了出来,“啧啧,啧啧,真大啊,不,特大啊。”   说着,转身就往乔蕊胸前比划起来。   “你,你要死呀。”乔蕊红着脸躲闪。   “乔蕊啊乔蕊,不是我说你,我当初给你起了个外号叫胖大海,你看你看,你连你妈都比不了,你白白糟塌了我给你起的外号,这名人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理应比你妈的要大吧,可你看你看,你妈的要是排球的话,你的顶多只能是水球,你妈的要是珠穆朗玛峰,你这里顶多算是唐古拉山,差得远,差得远啊……咦,也有一股香水味呢……嗯,你妈和贾医生用的是同一种香水味嘛。”   乔蕊大窘,抡着一对粉拳,对准向天亮又打又推,“癞蛤蟆,癞蛤蟆,你有完没完,你有完没完……”   向天亮正在乐呵,冷不防的被乔蕊一推,身体扑在柜子上,拿枪的右手也伸进了柜子里。   “嘭。”   枪口正抵在柜子的里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向天亮愣住了。   他死死的盯着柜子的里壁。   然后,他伸出左手推开衣服,食指和中指并着弯起来,用指背轻敲着里壁的木板。   “嘭……嘭……嘭嘭嘭……”   向天亮两眼一亮,这种敲击传出的声向他提示,里壁后面竟然是空的。   乔蕊凑了过来,“天亮,你发现什么了?”   “嘘……别说话,你看着就是了。”   乔蕊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用向天亮提醒,她已呆若木鸡,哪里还能得说出话来。   因为,向天亮的双手,已经把柜子里壁的木板卸了下来,柜子里出现了一个暗洞。   向天亮放下木板,又一次冲着乔蕊做了个闭嘴的手势,示意她千万不能出声。   然后,他退了几步,稍稍的观察一下,立即明白,这个暗洞是通向外面走廊的天花板的。   洞不大,仅容一人爬得进去。   十几年前的建筑,应该还没先进到设置这种通风管道的程度,也就是说,这个暗洞是后来人为建凿的。   它通向哪里?它在进入走廊天花板后,只有一个方向可去,向上。   向天亮拽着乔蕊,一起蹲了下来,“三楼是什么病区?”   “内科。”   “这间休息室上面是什么房间?”   “和这里一样,也是医生休息室,不过……”   “快说,不过什么?”   “内科病区没有临时手术室,而医生是男女混搭的,所以,三楼有两间独立的休息室,嗯……这边是男医生休息室,隔壁临时手术室的上面,应该是女医生和护士休息室。”   向天亮点了点头,指了指楼上低声道:“乔蕊,你妈和贾医生在楼呢。”   “就是从这个暗洞上去的吗?”   “肯定。”   “这个洞……是,是谁搞的?”   向天亮乐了,“这得问你们医院啊。”   “我妈和贾阿姨,她们,她们上去干什么?”   “确切的说,或者是她们自己上去的,或者是她们被迫上去的,至于为什么,也有两个判断,要么她们是去与男人幽会的,要么是被男人抓去的。”   “呸。”乔蕊啐了向天亮一口,低声骂道,“癞蛤蟆,你不要污蔑我妈和贾阿姨,她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向天亮笑着道:“哪种人啊?呵呵,我这不是分析嘛。”   “你少来这种分析,快说,现在怎么办?”乔蕊推了推向天亮。   “你先说说怎么办呢?”向天亮笑着反问。   乔蕊也不傻,“反正不能报警。”万一真像向天亮说的,老妈和贾阿姨真的是自己从暗洞里爬出去,而且真是与男人那个的话,把警察找来不是自揭家丑吗。   “嗯,那行,这事就咱俩干了。”   乔蕊面有忧色,“不过,我妈和贾阿姨她们会不会,会不会有危险呀?”   向天亮略作思忖后,摇着头道:“这你放心,人家要害你妈和贾医生的话,用不着这么麻烦,直接在这里就能办了,何必要通过暗洞转移出去呢?”   “那,那到底是谁干的呢?”   向天亮道:“记住,现在咱们不能乱想,要想的是如何迅速的找到你妈和贾医生,只要找到你妈和贾医生,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那你快去找呀?”   向天亮不慌不忙地笑道:“我上三楼搜查,你守在这里,你敢吗?”   “我,我不敢。”乔蕊圆脸一白,伸手捏住了向天亮的衣角。   “所以么,咱们只有两个人,咱们得想个办法,先把这个洞堵起来,然后再去三楼查个究竟。”   “怎么堵呀?”   向天亮想了想,眼珠子转了转,脸上便坏坏的露出了笑容。   “乔蕊,你去护士室,把注射针头都拿来,有多少拿多少,快去。”   乔蕊依言去了。   过了一会,乔蕊拿来了六盒注射针头。   向天亮从柜子里拿出那块木板,木板半公分厚,正好派上用场。   很快的,用手枪当榔头,上百枚注射针头钉在木板上,木板变成了钉板。   木板被向天亮装回了柜子里。   接着,向天亮把剩下的两盒注射针头,全部散放在衣服堆里,关好柜门,从另一个柜子门上拿过一把锁,把柜门给锁上了。   乔蕊在边上嘀咕道:“以前的坏招都还没忘么。”   “呵呵,这就跟咱俩同桌读书的时候,我在书里放上图钉,再把书放在你的凳子上一样,异曲同工,异曲同工啊。”   二人出了更衣室,向天亮并没有急着走,不但锁死了更衣室的小门,还把那张小桌子和两张钢丝床搬过来,彻底的挡住了小门。   最后,在锁死了休息室的门以后,向天亮和乔蕊才离开医生休息室。   临走前,向天亮还特别嘱咐两个小护士,一不许离开护士值班室,二不许进入医生休息室。   两个小护士只有唯唯诺诺的份。   夜已深,二楼病区非常的宁静。   向天亮和乔蕊轻手轻脚的,沿着楼梯,来到了三楼的内科病区。   站在楼梯口,乔蕊指着左边低声说道:“沿着走廊往左,依次是女休息室、男休息室、医生值班室和护士值班室,其中女休息室与其他三间是不通连的,要直接从走廊进去,其他三间和二楼的布局一模一样。”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里晚上有几个人值班?”   “也是和二楼一样,两个护士一个医生,特殊情况下临时再加人。”   向天亮又问道:“知道三楼今晚的值班医生是谁吗?”   “我怎么会知道,咱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得也是,向天亮将手枪放回裤袋里,沿着走廊,大摇大摆的向值班室走去。   三楼似乎比二楼更为宁静。   推开护士值班室的门,向天亮怔住了。   护士值班室里居然没有人。 第0607章 从二楼查到三楼   向天亮和乔蕊急忙冲进了医生值班室。   两个护士躺在地上,手绑着,嘴塞着,正在作无助的挣扎。   乔蕊忙着为两个护士解开手上的绳子。   两个护士,一个年纪与乔蕊相仿,名叫肖倩,早已被吓得面如土色,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护士三十几岁,叫张玉娟,表现得还算镇定。   通过张玉娟的叙述,向天亮才得知了一个半小时以前,发生在三楼病区值班室的事情。   三个陌生的男子,年纪都在三十岁以上,突然冲进了护士值班室,一句话也没说,就打晕了肖倩,不等张玉娟伸手去拿电话,两个男子就上来绑了她并堵住了她的嘴,也把昏迷中的肖倩也绑了,接着,一个男子留在外面,两个男子冲进了医生值班室,只听啪的一声,钱子坤医生叫了一声……后来,三个男子把正在里面值班的钱子坤医生也绑了起来,当张玉娟和肖倩被拖进医生值班室后,钱子坤医生已经被拖进了休息室……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三个男子从休息室里出来,张玉娟发现,章含和贾惠兰两位医生被绑着带了出来,三个男子嘀咕了几句后,就押着章含和贾惠兰离开了……   向天亮听罢,点着头问道:“张护士,那三个男子你以前没见过吗?”   “没见过。”   “他们一句话都没说?”   “没说,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小声嘀咕的时候,我根本就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向天亮哦了一声,看看张玉娟,又瞧瞧被乔蕊扶着的肖倩。   乔蕊催道:“天亮,你赶紧去里面看看钱医生吧。”   “不忙,他不会有事的。”向天亮摆摆手,看着肖倩问道,“肖护士,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我……我一直晕着,什么,什么也不知道……”肖倩惊魂未定,但比刚才好多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一把将肖倩拉过来,掀开她白大褂的领子,看到她后脖子上果然有一个手掌印,心说肖债果然没有撒谎,这一掌打得很专业,力道恰到好处,打在女孩子身上,足以使其昏迷一个小时以上,醒来后还会迷糊一阵,从肖倩的嘴里,的确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再看肖倩的两个手腕,被麻绳捆得都肿起来了,三五天内肯定恢复不了,这三个歹徒真不懂事,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倒是张玉娟,运气比肖倩好多了,两个手腕上只有麻绳缠过的印迹,有点风骚的脸上,也比肖倩镇定多了。   向天亮心里一乐,肖倩细皮嫩肉,张玉娟老皮老肉,嫩的比老的吃亏啊。   神秘的笑了笑,向天亮吩咐乔蕊照顾张玉娟和肖倩,暂时不许与外界联系,自己站起身,不紧不慢的进了休息室。   这里的休息室果然布置得和二楼的一样,三分之二是更衣室,另外的三分之一才是真正的休息室,不过只放着一张行军床和一张小桌子,没有打斗的迹像。   向天亮推开更衣室的小门,第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钱子坤医生,也是双手反绑,嘴上塞着毛巾,见到向天亮,又是挣扎,又是鼻腔里发出哼叫。   钱子坤至少五十岁了,长得有点委琐,头上光光,周边发稀,一看就是操劳过度的样子,闪着光芒的头顶上,还有一道三四公分长的红线,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划的。   向天亮解开了钱子坤手上的绳子,拿下了他嘴上的毛巾,“钱医生,你没事吧?”   “你,你是向副县长吧,谢谢你救了我。”钱子坤喘息着道。   “你认识我?”   钱子坤点头道:“我认识你,春节前你受伤住院,是我为你做的身体检查。”   “噢……钱医生,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钱子坤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正在打瞌睡,三个男子就冲了进来,二话没说的把我绑了起来,又拿过毛巾塞到我的嘴里,一个男子把我拖到了这里,就把我扔到了地上……我看到,其中一个男子打开了五号柜子,摸索几下后,柜子里就多了一个暗洞,三个男子有两个钻进了洞里,不一会,我看到他们又从洞里出来,还拖出了二楼的贾惠兰医生和外科医生章含,再后来,三个男子就把章医生和贾医生带走了。”   向天亮一边听着,一边蹲下身子,打开五号格子柜察看起来。   柜子里空空如也,向天亮熟练的卸下里壁的木板,果然有个暗洞,大小和二楼的暗洞一样,他探身进去,可里面黑乎乎的,只知道这个暗洞向下通通着,的确是和二楼那个暗洞相通,两个洞口之间的距离,应该不到一米五零。   “钱医生,这个柜子是谁用的啊?”向天亮堵上暗洞,关上柜子门,转过身来问道。   “这个柜子以前是刘贵青医生用的,三年前刘贵青医生突发心脏病去世后,这个柜子就没人再用,一直是空着的。”   向天亮看着钱子坤问道:“你是三楼病区的负责人吧?”   “是的,我十一年前调到住院部后,就是内科病区的负责人。”   “十一年,够长久的,难道你一直没发现五号柜子里有个暗洞?”   钱子坤摇头说道:“向副县长,这个五号柜子不是我用的,是别人的私人空间,我即使是这里的负责人,也没有权利检查别人的东西。”   “嗯。”向天亮点着头,脸上似笑非笑,“钱医生,你先出去看看张护士和肖护士吧。”   钱子坤应了一声,“向副县长,要不要,要不要报警啊?”   “暂时不用报警,因为我就是警察。”向天亮笑着掏出手枪,在钱子坤面前晃了起来。   钱子坤吓了一跳,急忙起身离开了更衣室。   看着钱子坤的背影,向天亮微微一笑,收起枪,趴在地板上察看起来。   像条猎狗似的,向天亮一路爬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地板,直到医生休息室,他才坐起身来,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   是墙上挂钟的钟声,提醒了向天亮,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向天亮赶紧来到护士值班室。   “天亮,换班的医生护士马上要来了。”乔蕊说道。   向天亮好奇的哦了一声,“这人民医院的夜班,是半夜轮换的吗?”   “少见多怪,这里是滨海县,是海防前线,几十年一惯制,所有有夜班的单位,都是半夜换班的。”   “噢……”向天亮吩咐道,“乔蕊,你赶快去里面收拾一下,把那些麻绳捡起来带走,别让接班的医生护士看到。”   “然后呢?”   “然后么。”向天亮指着钱子坤、张玉娟和肖倩说道,“然后我们先送这三位回家,再去找你妈和贾医生。”   “你知道我妈和贾阿姨在哪里了?”乔蕊急切的问道。   “哼。”向天亮瞪了乔蕊一眼,“你啰嗦什么,快去快去,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乔蕊不敢再问,转身去了医生值班室。   二十多分钟后,向天亮已坐在自己的桑塔纳轿车里。   当然,桑塔纳轿车里坐得满满的,除了向天亮坐在副驾座上之外,司机座上坐的是乔蕊,后座上还坐着一位医生两个护士,钱子坤和张玉娟、肖倩。   车里开着灯,向天亮坐进车里后就绷起了脸,所以车里谁也不敢说话。   先被送回家的是小护士肖倩,向天亮亲自下车,一边低声吩咐着,一边把她送到门口。   乔蕊说道:“天亮,下一个先送钱医生吧,他家离这里近。”   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向天亮笑道:“乔蕊啊,咱们只有两个人,人手不够,我想请钱医生和张护士帮忙辛苦一下。”   说着,向天亮回身望着车后座,笑着问道:“钱医生,张护士,你们愿意帮忙吗?”   “愿,愿意。”张玉娟有所不愿。   “责无旁贷,责无旁贷。”钱子坤应得不含糊。   向天亮的脸,说变就变。   “很好。”只见向天亮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问道:“乔蕊,你知道通往晋川镇的公路边,不远处有片桉树林吗?”   “知道呀,夏天时我们常去玩的。”   “好,快点开车,把车开到那片桉树林里去。”   “天亮,我妈和贾阿姨,会在那里吗?”   “少废话,你开你的车。”   向天亮喝了一句,眼睛仍然盯着车后座的钱子坤和张玉娟。   桉树林就在镇郊,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说到就到。   轿车停在了桉树林里。   向天亮先下的车,环顾黑暗的四周,先咧嘴乐了一下,上半夜在这里与王思菱和崔书瑶玩车震,下半夜又回到这里,缘份啊。   这里很僻静,月夜风高,既适合玩车震,也适合审坏人。   向天亮钻回车内,先让乔蕊放下副驾座的靠背,自己捡起麻绳,笑了一声,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张玉姻抓了过来。   乔蕊和钱子坤看得目瞪口呆。   向天的动作快得匪夷所思,转眼之间,张玉娟已被捆得像个棕子,嘴巴也被一块抹布堵上了。   乔蕊想开口,但惊得说不出话来。   钱子坤的嘴巴是张开了,但他却来不着说话。   向天亮推开钱坤身边的车门,一条腿竟在狭窄的空间里,嗖的一声飞了出来。   他把钱子坤踹下车去了。   “呵呵……他妈的老东西,竟跟我玩起苦肉计来了。” 第0608章 野外夜审(上)   向天亮的一句话,把乔蕊也点醒了,她跟着从车上跑了下来。   “天亮,你是说,是钱医生还有张护士,帮着别人绑架了我妈和贾阿姨?”   “不错。”向天亮又飞起一脚,踢在了正要爬起来的钱子坤。   钱子坤闷哼一声,身体滚到了一棵桉树下昏死过去了。   “天亮,你,你不会搞错吧?”乔蕊有些担心,毕竟是同事,万一搞错了,以后还怎么共事。   向天亮笑着问道:“乔蕊,咱们同学三年,同桌两年半,你我之间的每一次冲突,你对过吗?”   “好像,好像没有。”   “哪都是谁对了呢?”   “当然,当然是你呗。”   “呵呵,那你就再信我一次嘛。”   说话间,向天亮早已拎起钱子坤,三下五除二,把他绑在了桉树上。   绑完后检查一遍,除了再赏两个耳光,还不忘捡起一把枯树叶,把他的嘴塞得满满的。   “哎,你不审他了?”乔蕊问道。   向天亮坏坏的笑着,“这老家伙看着就嘴硬,我要先冻他半个小时。”   “你呀,可别把他给冻坏了。”   “放心,老家伙皮厚肉多,冻上几个小时都没问题。”   “那你也打他了。”   “你傻啊,我不打醒他,这冻的滋味能有效果吗?”   乔蕊低声笑道:“我知道,你是要先审张玉娟吧。”   “呵呵,知我者,胖大海也。”   向天亮拽着乔蕊回到了车上。   车内灯照得很清晰,张玉娟一脸的惊恐,两只眼睛显露的全是痛苦和无助。   “张玉娟,我想你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你要是想交代的话,我不把推下车冷冻,不然的话,我就剥光你衣服,让你在这桉树林里冻到天亮,现在你听好了,想坦白交代就眨三下眼睛。”   “唔,唔,唔……”张玉娟乖乖的点头眨眼。   向天亮解开了张玉娟身上的绳子,拿开了她嘴里的抹布,但是,他还是把她的手脚给捆在一起,以防万一么。   张玉娟喘息了许么,才勉强调匀了呼吸。   向天亮从车里拿出录音笔,打开开关后,插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这是他的老习惯,也是他在大学四年里培养出来的,口供不是唯一有用的证据,但对非专业罪犯来说,口供是致命的武器。   向天亮:“张护士,客套话就不说了,咱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张玉娟:“向,向副县长,我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向天亮:“可以,你问吧。”   张玉娟:“你是怎么怀疑上我的?”   向天亮:“哦,很简单,你把遇袭的经过说完,我就怀疑上你了,后来问过钱医生后,我就肯定你是绑架章医生和贾医生的参与者之一。”   张玉娟:“我,我哪里说错了?”   向天亮:“你是这样说的,‘有三个陌生的男子,年纪都在三十岁以上,突然冲进了护士值班室,一句话也没说,就打晕了肖倩,不等你伸手去拿电话,两个男子就上来绑了你并堵住了你的嘴,也把昏迷中的肖倩也绑了,接着,一个男子留在外面,两个男子冲进了医生值班室,只听啪的一声,钱子坤医生叫了一声,后来,三个男子把正在里面值班的钱子坤医生也绑了起来,当你和肖倩被拖进医生值班室后,钱子坤医生已经被拖进了休息室,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三个男子从休息室里出来,你发现,章含和贾惠兰两位医生被绑着带了出来,三个男子嘀咕了几句后,就押着章含和贾惠兰离开了。’你是不是这样说的?”   张玉娟:“嗯……我是这样说的。”   向天亮:“你说的话里,至少有这样三个破绽,一,你说你在肖倩被打昏绑上以后,马上又把你绑了,可是,桌子上放着的输液记录清楚地写着,在事情发生期间,三零三号和三零五号病房的病人输过液,肖倩已经失去了自由,那不就是你去的吗,二,值班室里如果医生和护士都失去自由,是绝对不可能的,三,你说一个男子留在外面,两个男子冲进了医生值班室,可钱子坤却说是三个男子同时冲进去的,你们两个没建好攻守同盟,综上所述,你在撒谎,在肖倩被打晕后,你还是好好的,你根本就没有被绑起来,因为你还得应付随时叫唤的病人。”   张玉娟:“你,你说对了。”   向天亮:“还有,三个男子冲进护士值班室,打晕肖倩而没有打晕你,这本身就不合常理,你是老护士,他们应该打晕你才对,再看看你手上被绑过的手腕,根本就没伤,是做好绳套套上去的,我估计是钱子坤在事成之后为你设计的,随时可以挣开,而反观肖倩,她后脖子上那一掌是真的,手腕上的伤也是真的,那三个男人对肖倩凶狠,对你仁慈,只能说明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张玉娟:“……你,你果然厉害呀。”   向天亮:“哦,你也了解我?”   张玉娟:“我听钱子坤说起过你。”   向天亮:“噢……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张玉娟:“没,没了,你问吧。”   向天亮:“好……你和钱子坤是什么关系?”   张玉娟:“那种关系呗。”   向天亮:“哪种关系?”   张玉娟:“情人,情人关系。”   向天亮:“多少年了?”   张玉娟:“七年,我调到三楼内科病区后不久,他,他就把我强暴了……”   向天亮:“男更衣室柜子里的那个暗洞,你知道吗?”   张玉娟:“我知道。”   向天亮:“如果我没猜错,那一定是钱子坤搞的吧?”   张玉娟:“是的,是他搞的。”   向天亮:“说说,他为什么要搞那个暗洞?”   张玉娟:“我是一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去男更衣室找钱子坤时发现的,当时他不肯告诉我,后来,后来我逼他,他才告诉了我,原来,钱子坤暗中一直喜欢贾惠兰医生,但贾医生的老公卢海斌是县委常委、县委宣传部长,钱子坤不敢动手,只能想想而已,大约三年前,住院部大楼进行整修,负责工程的人,恰好是钱子坤的亲外甥,而贾医生又刚好成为二楼外科病区的负责人,钱子坤就起了坏心,唆使他的亲外甥暗中修建了那个暗洞,从此,钱子坤就利用那个暗洞,经常爬到二楼去偷窥贾医生换衣服或洗澡……”   向天亮:“就是偷看换衣服或洗澡这么简单吗?”   张玉娟:“什,什么意思?”   向天亮:“我是说,钱子坤有没有对贾医生下手?”   张玉娟:“这个……我想他没那个胆量,实际情况,你问他自己吧。”   向天亮:“嗯,下面我问你,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张玉娟:“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钱子坤跟我说,今天晚上有人要找贾医生问点事情,要我做好配合,我说要找贾医生直接去就是了,他说不能让别人看见,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要乘贾医生值夜班的时候,通过暗洞把贾医生从二楼整到三楼,再弄出医院去……就这样,那三个男人按时来了,他们先把肖倩打晕再绑了起来,让我负责放风,由钱子坤带路,三个男人通过暗洞到了二楼,不巧的是,二楼医生值班室里临时多了章含医生,他们一不做二不休,把章医生也绑了,通过暗洞,他们把章医生和贾医生从二楼运到了三楼,在和章医生和贾医生照面前,钱子坤拿来绳子,打了个活结先把我绑了,然后,三个男人中的一个又把钱子坤也绑了,等我和钱子坤都倒在地上后,他们才带着章医生和贾医生出来,我看到章医生和贾医生挣扎了一会,他们手上拿着刀,其中一个还把刀架在章医生的脖子上,又推又拽的,才把章医生和贾医生带了出去。”   向天亮:“那三个男人你认识吗?”   张玉娟:“不认识。”   向天亮:“真不认识?”   张玉娟:“我发誓,我真不认识他们。”   向天亮:“嗯,你估计他们是哪儿的人?”   张玉娟:“是咱们滨海本地人,但不是城里的,好像,好像是海边的人。”   向天亮:“海边的人?你有什么根据?”   张玉娟:“他们身上有一股鱼腥味。”   向天亮:“噢……他们和钱子坤是什么关系?”   张玉娟:“不知道。”   向天亮:“张玉娟,你要说实话哦。”   张玉娟:“真不知道,不过……”   向天亮:“不过什么?”   张玉娟:“不过,我感觉,他们好像是人雇来的。”   向天亮:“你凭什么这么说?”   张玉娟:“因为其中有一个问过钱子坤,问他说,哥们,你这趟能得多少啊……我是从这句话里猜出来的。”   向天亮:“嗯,我再问你,他们把贾医生带走,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玉娟:“不知道,真不知道。”   向天亮:“钱子坤就没跟你透露一点?”   张玉娟:“他哪会告诉我呀,我问过他,他根村就没吐露一个字,不过,我看他有点不高兴,对今晚的事很不情愿的样子。”   问到这里,向天亮关掉了录音笔,这个张玉娟应该知道得不多,再问下去也没用。   点上一支烟,向天亮吸了几口,推开车门下来,朝钱子坤走了过去。 第0609章 野外夜审(下)   “嘿嘿……”   北风凉冽,刺骨冷心,向天亮的笑,比北风还要寒冷。   向天亮没让乔蕊下车旁听,乔蕊还是个黄花闺女,有些问题和答案,他不想让她听到。   录音笔已经开启,不过,向天亮没有放在自己身上,而是插到了钱子坤的上衣口袋外。   向天亮:“钱医生,冷不冷啊?”   钱子坤:“冷,冷……”   向天亮:“钱医生,你是个明白人,头上没毛,聪明绝顶嘛,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钱子坤:“你说,你说。”   向天亮:“第一条路,你不用交待,继续在这里冻着直到天亮,我会让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人来接你,至于你以后怎么样,我是管不着了,你的命运由公安局刑侦大队决定。”   钱子坤:“不不不……向,向副县长,别把我交给公安局,求,求你了。”   向天亮:“这么说,你是不想走第一条路了?”   钱子坤:“不要,不要……向副县长,你说第二条路吧。”   向天亮:“真想好不走第一条路了?”   钱子坤:“真想好了,真想好了。”   向天亮:“好,我再说说第二条路,这条路么很简单,就是我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说什么,我问完了,你坦白交代完了,你我都回家睡觉,以后你只要安分守己,就什么事都没有。”   钱子坤:“我坦白交代,我坦白交代。”   向天亮:“想好了?”   钱子坤:“想好了,你,你问吧。”   向天亮:“好,先问你个小问题啊,那三个男人假装把你捆起来,应该是在医生值班室,你为什么要自己走回更衣室里去呢?”   钱子坤:“咦,你怎么知道是我走回去的?”   向天亮:“呵呵……钱子坤啊,我在大学读了四年刑事侦查专业,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告诉你吧,我进了护士值班室,和你的老相好张玉娟谈了几句话,我就知道她不是好人,再见了你,我就怀疑上你了,你说你被捆起来,又从医生值班室被拖到更衣室,那地板上一定留下痕迹,说明你在撒谎,如果痕迹被擦去了,那也只能是你擦的,你也不是好人,还有那个暗洞,一般人想不到也做不到,你在三楼内科病区待了十一年,只有你这样的老资格才干得出来。”   钱子坤:“唉……张玉娟她,她都说了吧?”   向天亮:“不错,她说了她知道的,现在该是你坦白交代了。”   钱子坤:“你,你没为难她吧?”   向天亮:“只要你积极配合,我就不会为难她,你和她还是医生和护士。”   钱子坤:“明白明白,你问吧。”   向天亮:“那个暗洞你用来干什么的?”   钱子坤:“我,我……”   向天亮:“不想说吗?”   钱子坤:“我说我说……是用来偷看贾惠兰医生的。”   向天亮:“不是用来幽会的?”   钱子坤:“不是不是。”   向天亮:“你喜欢她?”   钱子坤:“是,是的。”   向天亮:“你老实交代,有没有搔扰过她?”   钱子坤:“有,有过一次……”   向天亮:“说详细点。”   钱子坤:“那是在门诊部的时候,有一次我去她的办公室,我想……没想到她,她会武功,一脚踢在我那里,害得我两个月才缓过劲来,后来,后来我就不敢动手了。”   向天亮:“贾医生还会武功?”   钱子坤:“我后来打听过,说是她舅舅是练武的,她小时候跟着舅舅学过几手。”   向天亮:“哦,既然她那么厉害,丈夫又是县委领导,你为什么还胆大包天,搞了那么一个暗洞?”   钱子坤:“我……我也是情不自禁,就,就……”   向天亮:“他妈的,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种啊。”   钱子坤:“我就是有时忍不住了,偷偷看几眼,看几眼而已。”   向天亮:“就这么简单?”   钱子坤:“就,就这么简单……”   向天亮:“他妈的,你这个老东西不说实话,我踢死你……”   钱子坤:“哎哟……别,别踢我了。”   向天亮:“不说实话,我非把你那玩艺儿踢碎不可。”   钱子坤:“我说,我说。”   向天亮:“你利用暗洞还做过什么?”   钱子坤:“我,我拍了不少照片。”   向天亮:“照片?”   钱子坤:“是,除了贾医生的,还有章医生和其他人的。”   向天亮:“你把照片藏在什么地方?”   钱子坤:“我家里。”   向天亮:“你家里?你老婆不反对吗?”   钱子坤:“我没有老婆,我十年前就离婚了,孩子成家单过后,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住。”   向天亮:“这么说,照片拍了以后,你是自己冲洗的了。”   钱子坤:“对对,我是县业余摄影爱好者协会会员,我家里就有暗房。”   向天亮:“他妈的,你这个老东西,专门偷拍人家妇女同志,你还好意思说是什么业余摄影爱好者协会会员。”   钱子坤:“向副县长教训得是,我一定痛改前非,一定痛改前非。”   向天亮:“好了,下面我问你今晚发生的事,你要从实招来。”   钱子坤:“一定,一定。”   向天亮:“那三个男人是什么人?”   钱子坤:“我不认识,只知道他们是雇来的,是海边的人。”   向天亮:“谁雇的他们?”   钱子坤:“赵大刚。”   向天亮:“赵大刚?哪个赵大刚?”   钱子坤:“就是常务副县长姜建文的司机赵大刚。”   向天亮:“噢……你认识赵大刚?”   钱子坤:“认识,我们认识四年多了。”   向天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钱子坤:“我们,我们是赌友。”   向天亮:“哦,就这么简单吗?”   钱子坤:“是的,赵大刚喜欢打麻将,我也喜欢打麻将,在朋友家认识以后,他麻技不佳,十赌九输,常向我借钱来着,一来二去的,我们就认识了,后来,还时常一起喝酒吃饭。”   向天亮:“照你这么说,是他欠你人情,你怎么会反过来帮他绑架贾医生呢?”   钱子坤:“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向天亮:“因为什么,快说。”   钱子坤:“因为赵大刚答应,事成之后,分我一笔钱,还,还让我干一回贾医生。”   向天亮:“那你说说,他为什么要绑架贾医生?”   钱子坤:“事情是这样的,赵大刚昨天来找我,说要办一件大事,我问他什么事,他说,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手上有一笔巨款,是非法所得,是不义之财,他想把它搞到手,我胆子小,我说,我不干,他说,你不是喜欢卢海斌的老婆贾惠兰吗,事成之后,我分你三十万,还让你在贾惠兰身上如愿以偿一回,我说,你直接找卢海斌就是了,何必再节外生枝的去找贾惠兰,他说,那样容易出事,先把贾惠兰悄悄绑了,再私下逼卢海斌交出巨款,绑了贾惠兰,卢海斌不但不会声张,还会乖乖的交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我说,这么好的事,你自己去办好了,何必要找我,他说,要绑架贾惠兰,非得在她上夜班时不可,可是姜副县长和高永卿主任都住在医院里,医院有警察把守,住院部里说不定还有便衣在暗中守着,不来个里应外合,是很难把贾惠兰从医院里弄出去的。”   向天亮:“他这么一说,你就心动了吧?”   钱子坤:“是,是这样,经不起他软磨硬泡,我被说动了。”   向天亮:“他没说卢海斌手上的巨款是从哪里来的吗?”   钱子坤:“他没说,我也没问。”   向天亮:“那具体的绑架计划是你制订的吗?”   钱子坤:“是我。”   向天亮:“哦,你舍得把暗洞的秘密泄漏出去?”   钱子坤:“开始不是,是因为今天晚上七点半钟本来就要行动的时候,赵大刚暗中看到二楼有公安局的便衣在走动,他回到停在住院部楼下的车里给我打电话,我才灵机一动,想利用暗洞先把贾惠兰从二楼弄到三楼,再从三楼转移下去。”   向天亮:“赵大刚他们一共有几个人?”   钱子坤:“五个人,除了他自己,还有他侄子,那三个上楼绑人的人,应该是他侄子雇来的。”   向天亮:“不过,你们没想到贾医生身边突然多出一个章医生吧?”   钱子坤:“对,我带着三人,通过暗洞从三楼下到二楼后,正要准备动手,章含突然出现在贾惠兰的办公室里,我们只好把她也打晕了,把两个都弄到了三楼。”   向天亮:“继续说。”   钱子坤:“我们原来只准备了一辆轮椅,因为多了一个章含,所以我跑到四楼又拿了一辆,我给章含和贾惠兰注射了麻醉剂,装扮成病人的样子,接着,我就让他们把我绑起来,后面,后面就是赵大刚他们的事了。”   向天亮:“哦……钱子坤,你想过绑架他人的后果吗?”   钱子坤:“我,我也是鬼迷心窍,赵大刚说,卢海斌手上的钱,都是收贿贪污得来的,拿了他也不敢声张,有他老婆在手,他不敢不配合。”   ……   向天亮思忖着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看着钱子坤问道:   “钱子坤,赵大刚他们把章医生和贾医生带到哪里去了?” 第0610章 再审   这时,钱子坤却闭嘴不说了。   冷笑了一声,向天亮飞起一脚,踢在钱子坤的大腿上。   老东西,在耍把戏呢。   钱子坤:“向副县长,我,我冷。”   向天亮:“我没问你冷不冷,我问的是,赵大刚他们,把章医生和贾医生带到哪里去了?”   钱子坤:“可,可是,我冷……”   向天亮:“我也冷。”   钱子坤:“我真的,真的冷……”   向天亮:“冷得好,越冷越清醒,省得你老东西犯糊涂。”   钱子坤:“求你了,让我,让我活动一下,好吗?”   向天亮:“不行,老东西,你想拖延时间啊?”   钱子坤:“不是不是。”   向天亮:“不是个屁,我警告你,如果耽误了救人,我一定把你裤裆里那玩艺几拧下来喂狗。”   钱子坤:“我保证耽误不了,我保证。”   向天亮:“哦,为什么耽误不了?”   钱子坤:“向副县长,现在,现在几点了?”   向天亮:“……快下半夜一点了。”   钱子坤:“这就耽误不了,这就耽误不了。”   向天亮:“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耽误不了?”   钱子坤:“因为,因为我给章含和贾惠兰注射的麻醉剂,能保证她们在下半夜三点以前醒不过来,所以,她们现在还没醒,赵大刚想问事也没法问。”   向天亮:“老东西,你给章医生和贾医生注射了那么多的麻醉剂,他妈的,你没安好心啊。”   钱子坤:“我没有,我没有……”   向天亮:“还嘴硬,老子踢死你……踢死你……”   钱子坤:“哎哟……哎哟……别,别踢了。”   向天亮:“那你快说。”   钱子坤:“我,我是有那个意思,我给章含和贾惠兰多注射了麻醉剂,就是想,就是想十二点下班回家后,等赵大刚问完事后,我可以乘章含和贾惠兰似醒非醒之时,尽情的玩玩她们。”   向天亮:“老东西,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嘛。”   钱子坤:“咳咳,如意算盘不如意,被你向副县长破,破坏了。”   向天亮:“钱子坤,你就不怕赵大刚先下手为强,现在就把章医生和贾医生给玩了吗?”   钱子坤:“嘿嘿,他不会的。”   向天亮:“为什么他不会?”   钱子坤:“因为,因为他那里受伤了。”   向天亮:“哪里受伤了?”   钱子坤:“就是裤裆里的玩艺儿呗。”   向天亮:“噢……呵呵,他没说是在什么时候和怎么受伤的吗?”   钱子坤:“他只说是前天晚上受的伤,没说是怎么受的伤。”   向天亮:“嗯,照你这么说,章医生和贾医生现在还没有醒来喽。”   钱子坤:“没有没有,肯定没有,我当过麻醉师,我很有分寸的。”   向天亮:“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赵大刚把章医生和贾医生带到哪里去了吧?”   钱子坤:“可以可以,不过……”   向天亮:“不过什么?”   钱子坤:“咳咳,向,向副县长,你明白的。”   向天亮:“呸……钱子坤啊钱子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跟我讲条件,对不对?”   钱子坤:“不,不对……也,也对。”   向天亮:“哼,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吗?”   钱子坤:“没有资格,没有资格。”   向天亮:“那还不快说?”   钱子坤:“让我松松筋骨,这,这行吗?”   向天亮:“不行。”   钱子坤:“求,求你了。”   向天亮:“求也没用。”   钱子坤:“向副县长,我现在是你的俘虏吧?”   向天亮:“不错,你是我的俘虏。”   钱子坤:“那,那优待俘虏的政策,你,你总要讲究一下吧?”   向天亮:“呵呵……说得是,说得是,我对俘虏很讲究,特别的讲究。”   钱子坤:“那你就,就讲究讲究吧。”   向天亮:“呵呵,我对俘虏的特别讲究,就是拿脚踢他,只要俘虏愿意,我可以踢他一百脚。”   钱子坤:“别踢我,别踢我。”   向天亮:“呵呵,钱子坤啊,我先来上一脚,请你掂量掂量力道够不够啊。”   钱子坤:“哎哟……”   向天亮:“力道够不够啊?”   钱子坤:“够了,太,太够了。”   向天亮:“还要不要讲究啊?”   钱子坤:“不要讲究,不要讲究了……”   向天亮:“那就快说,赵大刚把章医生和贾医生带到哪里去了?”   钱子坤:“他们在,在我家里……”   向天亮:“在你家里?”   钱子坤:“这不是我的主意,是赵大刚的主意,我拗不过他。”   向天亮:“哼,钱子坤你真行,还提供犯罪场所,你可以去岱子岛监狱蹲一辈子了。”   钱子坤:“我全说,我全说还不行吗?”   向天亮:“你家在什么地方?”   钱子坤:“南岸路六弯胡同十九号。”   向天亮:“六弯胡同啊,六个弯,是条死胡同,可以开着轿车进去,对不对?”   钱子坤:“对,对。”   向天亮:“赵大刚他们用的是什么车。”   钱子坤:“一辆二手白色小面包,六个座的。”   向天亮:“车牌号是多少?”   钱子坤:“三五八七。”   向天亮:“哪儿弄来的?”   钱子坤:“赵大刚的侄子在南河县的一个煤矿里当保安,车是他借来的。”   向天亮:“赵大刚他们有武器吗?”   钱子坤:“有,有。”   向天亮:“什么武器?”   钱子坤:“赵大刚有一把宝剑,他侄子有一把双管猎枪,好像锯了枪托,能藏在腋下,今晚他就带来了,那三个人里,有两个都是拿短刀的,比手术刀长不了多少的那种,那个小个子身上,带着一颗手雷,他衣服撩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像香瓜那么大。”   向天亮:“你家的房子,南岸路六弯胡同十九号,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吧?”   钱子坤:“是,两边都和别人的房子挨着的,三层楼,是我家祖上的产业,第三层是我后来加盖的。”   向天亮:“占地多少平米?”   钱子坤:“这个么……院子有一百三十平米,房子怎么着也有这么大,加一块起码得有两百六十平米吧。”   向天亮:“哦,三间房子,两边是厢房,中间是堂屋,对不对?”   钱子坤:“对对。”   向天亮:“有后门吗?”   钱子坤:“有,后门开在厨房里,出去就是小青胡同。”   向天亮:“你家有地下室吗?”   钱子坤:“有,有的。”   向天亮:“说说地下室的情况。”   钱子坤:“地下室只有一个出入口,就在堂屋的楼梯下,入口进去后是一条螺旋型楼道,地下面也是三个小间,左边是我冲洗照片的暗房,右边是储藏室,中间那间空着。”   向天亮:“你认为赵大刚会把章医生和贾医生藏在地下室里吗?”   钱子坤:“不会,地下室的房间都很小,顶多就是放得下一张麻将桌。”   向天亮:“那会在什么地方?”   钱子坤:“三楼。”   向天亮:“三楼?为什么是三楼?”   钱子坤:“因为我家三楼是后来加盖的,而我左边的邻居没有加盖三楼,我在三楼开了个暗门,打开暗门就能走到邻居家的屋顶上,赵大刚去我家玩的时候,我让他看过那个暗门,他说搞得不错,很适合逃跑,所以,我们在我家打麻将赌钱的时候,都是放在三楼赌的。”   向天亮:“哦……那是你邻居家,你们要是真的有事,能逃得了吗?”   钱子坤:“能的,因为我邻居家没人。”   向天亮:“没人?这是怎么回事?”   钱子坤:“我那个邻居在南河县冶炼厂工作,全家都住在南河县,一年到头很少回家的,而且,而且他把他家钥匙都交给了我,委托我帮他看家,我进他们家就像进自己家一样方便。”   向天亮:“哟,钱子坤你很狡猾啊。”   钱子坤:“不狡猾,不狡猾,就是平时爱赌点钱,怕警察来抓呗。”   向天亮:“……好,我问完了,咱们也该走了。”   钱子坤:“向副县长,还有,还有……”   向天亮:“还有什么?”   钱子坤:“你,你懂的……”   向天亮:“跟我讲条件?”   钱子坤:“我这不是坦白交代了吗,你总得给个,给个承诺吧?”   向天亮:“呵呵……本来可以,但现在不行了。”   钱子坤:“向,向副县长,你,你不能不讲信用啊?”   向天亮:“信用?现在不能讲了。”   钱子坤:“为,为什么?”   向天亮:“因为你摊上大事了,你犯的罪太多太大,超出了我个人能容忍的底线。”   钱子坤:“那,那事完之后,你,你会把我怎,怎么样?”   向天亮:“这我得问邵三河,我马上打电话帮你问问吧。”   钱子坤:“向副县长,你,你不能不讲良心,我都坦白了啊。”   向天亮:“呵呵……正因为你坦白了,所以我对你不用讲良心了啊。”   钱子坤:“你,你过河拆桥啊。”   向天亮:“呵呵……差不多,差不多!”   钱子坤:“姓向的,你这黄口小儿,你,你不是人……”   “啪。”   向天亮一掌拍在了钱子坤的肚子上。   钱子坤头一歪昏过去了。   先拿回录音笔,关掉放好,然后向天亮解开钱子坤身上的绳子。   这个老东西,现在的待遇,只能是轿车的后备箱了。   很快的,桑塔纳轿车在夜幕下飞驰起来。 第0611章 忙里偷闲   车上只有向天亮和乔蕊二人,向天亮“宅心仁厚”,把张玉娟也塞进了后备箱,和钱子坤“团聚”去了,人家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在一起”了,“优待”一回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事“整”大了,向天亮原以为小事一桩,凭一己之力就能手拿把攥,玩儿似的就把章含和贾惠兰找回来了。   没想到还真是个大案,绑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两大美女当人质,对方手上有刀有枪,还有一颗手雷,真刀真枪啊。   对付几个小妖不在话下,但要是伤了章含和贾惠兰,一不能对乔蕊交待,二不能对卢海斌负责,就等于把自己的“名头”砸了。   向天亮决定向邵三河求助,让他带着杜贵临,迅速赶到南岸路六弯胡同附近。   打完电话,向天亮猛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可是还有一个麻烦,这种事不能让乔蕊参加,得把她支开。   乔蕊说什么也要跟着,“癞蛤蟆,你休想哄我。”   “胖大海,这是真刀真枪,你以为是小孩过家家,你以为是咱们读书那会的游戏啊。”   “我要去找我妈,反正我得跟着你,你到哪里我也到哪里。”   向天亮苦笑道:“你会什么?你就会欺负我,你去不等于给我添麻烦吗?”   “废话,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要有危险,不是有你保护吗。”   “晕啊,我要是保护你,我还怎么救你妈和你贾阿姨啊。”   “癞蛤蟆,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你可以一边保护我,一边救我妈和贾阿姨呀。”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胖大海,你是想让我来个吕布战三英,大小通吃吗?”   乔蕊的小圆脸红了,娇声骂道:“癞蛤蟆,你想得美,要死呀。”   “嘿嘿……癞蛤蟆也能吃天鹅肉,你妈她啊,啧啧,真他妈的带劲。”   “臭嘴,你还说,你还说……”乔蕊的一对粉拳,都捶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嘴上不肯饶人,“胖大海啊,你还记得高中毕业那年,你们七仙女去我家玩的事吗?”   “干么?我早忘了。”乔蕊白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笑道:“我可没忘,记得是在我五叔向云秋家玩来着,我五叔会看相算命,帮你们七仙女都看过相,我五叔私下跟我说,你们七个的八字都跟我不合,可惜啊可惜,我癞蛤蟆不敢娶你们啊。”   “谁愿意嫁给你癞蛤蟆呀。”乔蕊嘀咕道。   “嘿嘿……不做老婆做朋友呗。”   “臭美。”   向天亮突然刹住了车。   南岸路六弯胡同到了。   “哎,咱们不进去吗?”望着黑洞洞的胡同口,乔蕊凑到向天亮身边,紧张的问道。   向天亮却乘机在乔蕊胸前抓了一下,坏笑着说道:“进去行啊,我先进你这里行吗?”   乔蕊猛推着向天亮,“癞蛤蟆,你要死呀。”   “呵呵,先为我加点油嘛。”向天亮捧住乔蕊的小圆脸亲起来。   “癞蛤蟆……你,你欺负我……你,你坏……唔……”乔蕊像征性的挣扎了一阵,很快就没了抵抗力,大半个身子瘫在了向天亮的怀里。   向天亮在乔蕊的小圆脸上吻了个遍,正想见好就收,却被乔蕊双手紧紧的搂住脖子,与此同时,一张樱桃小嘴迎上来,把向天亮的舌头衔住了。   顿时,车里响起了密集的“啧啧”声。   可就在向天亮得寸进尺,五指伸进乔蕊衣服里,被她的手给挡住了。   “癞,癞蛤蟆,这个不行,不行……”   “咋不行?我想实地考察你的两个胖大海啊。”   经不起向天亮的“契而不舍”,乔蕊的手撤了。   向天亮的手长驱直入,占领了高高的山顶。   “天亮,别,别……我妈和贾阿姨,还,还在里面呢。”   “我知道,我知道。”   向天亮的另一只手,作为预备队,也迅速占领了另一个高地。   乔蕊全身乏力,颤抖不已。   “天,天亮,先救我妈,和贾阿姨,好,好吗?”   “不好。”   “以后,以后随你,想咋样就咋样……”   “嘿嘿……咱们现在是等待援兵,闲着也是闲着,忙里偷闲,忙里偷闲,先熟悉熟悉地形么。”   “你坏,坏死了……唔……唔……”   “别动,别动啊。”   “我,我痒……”   “啧啧……手感真好啊,可惜,比不上你妈的伟大哟。”   “我妈的有人走,我的,我的没人走,能,能比么……”   “呵呵……这话精辟,地不耕不肥,山不走不高,精辟啊……看来,我以后要常来走走喽。”   ……   车内的春情,被一辆车的到来打断了。   那车灯亮了三下,是邵三河的车。   向天亮也将车灯亮了三下。   邵三河和杜贵临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向天亮的两个小师弟,茅新和方腾。   好说歹说,乔蕊总算答应,留在车里不进去了。   向天亮拿着枪下车,对茅新和方腾低声吩咐道:“车上这位是我同学,你们给我看好了,不许她乱跑,她要出事,我立即扒了你们身上的警服,另外,车后箱里塞着两个犯罪嫌疑人,你们别让跑了。”   吩咐完毕,向天亮率先向胡同里走去。   邵三河和杜贵临紧紧的跟了上来。   “天亮,你先详细说说啊。”邵三河低声说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转过一个弯,忽地在一个门洞里蹲了下来。   邵三河和杜贵临也蹲了下来。   向天亮长话短说,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邵三河和杜贵临。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你们二位说,我们怎么行动?”   邵三河看了看手表,下半夜两点差十分,“这么说,章医生和贾医生身上的麻醉药还在起作用吧。”   向天亮点着头,“不错,我是想在两点半行动,其他的由你们定。”   杜贵临道:“大师兄,邵局,这可是绑架案啊,就咱们三个人,够不够啊。”   “你怕了?”向天亮笑问道。   “你们不怕,我怕啥啊,我是说有两个人质,我怕有什么闪失呢。”   邵三河道:“五个菜鸟,一把猎枪,玩不出花样来,不过啊,天亮,贵临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啊。”   “嗯。”向天亮低声说道,“我是这样考虑的,这个案子必须采用特殊的办法处理,主要有这样几个因素,一,赵大刚是姜建文副县长的司机,二,贾惠兰是卢海斌部长的爱人,这两人身份很特殊嘛,三,钱子坤家里可能有不少女人的不雅照片,特别是贾惠兰的,这涉及到人家的隐私问题,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四,今天下午就是县人代会和县政协会议的开幕式,这城关镇总要保持表面的稳定吧,要是眼前的案子来个大公开,三河兄你的公安局压力就大了去了。”   邵三河点着头道:“不错不错,反正以咱们三个的身手,也能把这个案子搞定。”   “除了上面几条,还有一个根本性的因素,决定了这个案子要悄悄的办。”   杜贵临问道:“大师兄,什么根本性的因素啊?”   “你们说,赵大刚为什么绑架贾惠兰?”向天亮反问道。   “你不是说过,为了钱呗。”杜贵临应道。   向天亮问道:“那你们说说,卢部长和贾医生有钱吗?”   邵三河笑着说道:“要说别的领导有钱,我不敢否认,要说卢部长有钱,打死我也不信,这滨海县谁不知道卢部长和肖部长两位领导,有名的清官,连名烟名酒都不大敢收的,他哪来的钱啊。”   向天亮点着道:“可是,据钱子坤交代,赵大刚答应他,事成之后分给他三十万元,还有赵大刚的侄子和三个雇来的家伙,赵大刚起码要分给别人一百万元,那他自己还留下多少?赵大刚凭什么肯定卢海斌部长有那么多钱?”   杜贵临一愣,低声道:“我明白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你明白什么了?”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赵大刚惦记的不是卢部长的钱,实际上是姜建文副县长的钱,赵大刚是姜副县长的司机,很可能看到过姜副县长那个保险箱里的钱和书稿,或者可以肯定,他悄悄的备好了保险箱的钥匙,他和许白露的奸情暴露后,知道自己肯定要滚蛋了,就想捞上一笔,可是,当他打开保险箱后,却发现一毛钱也没有了,他当然不甘心,但却不知道是咱们三个人的杰作,联想到保险箱里的书稿,赵大刚就认为,是卢部长在偷回书稿的同时,顺手牵羊把三百多万元钱也拿走了,于是,赵大刚就想绑架贾医生,以贾医生为人质逼卢部长交钱……”   邵三河听罢,笑着说道:“天亮,贵临说得基本不差吧。”   向天亮嗯了一声,“所以你们说说,这案子能大张旗鼓的查吗?”   “那不是自己查自己吗?”杜贵临笑道。   向天亮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总而言之,赵大刚的嘴,最好能永远封住。”   邵三河和杜贵临均是心里一凛,但又不得不承认,向天亮说出来的,正是他们所想的。   三颗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一番以后,分头散开,消失在黑暗的胡同里…… 第0612章 狗急跳墙   说起赵大刚,确实是够悲催的,也是够“幸运”的。   应该算是前天晚上了,他在许白露身上快活以后,就稀里糊涂的遭遇了一系列倒霉的事情。   先是因为高永卿前来“接班”,被许白露催着躲到了书房里,不料刚进书房,就受到了强烈袭击,没看清袭击者就晕了过去,接着,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却是躺在许白露的床下,身上连片布都没有,可说是在床下,其实两条腿还露在外面,当他试图从床下爬出来时,头上受到了重重的一击,打得他差点又背过气去,他看清了是这个卧室的正主子姜建文拿着木榔头在砸他,他无法回手,唯有仓皇而逃,幸亏床上的许白露和高永卿“掩护”了他,才让他躲过了“灭顶”之灾。   但赵大刚一时难以逃离别墅,他没穿衣服,逃到客厅他就意识到了这点。   好个赵大刚,粗中有细,胆大之极,从沙发上抓了条毯子裹在身上,不声不响的潜回了书房。   当时卧室里是三人在“互殴”,一方是姜建文,怒极而搏,带伤上阵,另一方是许白露和高永卿,心中发虚,且斗且退,“战”况甚是激烈。   结果是几败俱伤,高永卿穿着件睡衣落荒而逃,许白露晕倒在床上,姜建文最惨,鼻子上的伤本来就重,又经许白露和高永卿“夹击”,心里更是急火上来,又怒又恨之中,腰一闪,一下子叉了气,也昏倒在床上。   赵大刚等来了他梦寐以求的机会,他看到了姜建文脖子上挂着的保险箱的钥匙,自从有一次进入书房看到保险箱里钱后,他就有了这个念头,赵大刚是姜建文从乡下挑来,信任他胜过秘书张思成,经常当着赵大刚的面开关保险箱,还有保险箱里的那包书稿的来源,姜建文都告诉了赵大刚。   一不做二不休,领导的老婆都可以睡,领导用权换来的钱不拿白不拿,何况这是早已计划中的事,择日不如撞日,领导的司机是当不成了,说不定以后在滨海再也没有立足之地,拿点钱远走高飞成了唯一的选择。   赵大刚当时衣服就没有穿,立即拿起书桌上的电话,通知住在他家的侄子赵铁柱赶过来,保险箱的密码和开启方法,赵大刚不但知道,而且“观摩”过多次,知道凭一己之力,是打不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的。   可惜事与愿违,保险箱是打开了,而且顺利得出奇,但里面空空如也,一张毛票都没有。   赵大刚空欢喜了一场,离开姜建文家后就躲了起来,不告而别,是他最好的选择,好在老婆孩子都在乡下,一个人跑路倒也方便,到外面躲上三五年,风头过去,赵大刚还是赵大刚。   是侄子赵铁柱的话提醒了赵大刚,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不搞点钱出走,恐怕连清河市也出不去。   这赵铁柱是个活宝,脾性与赵大刚是臭味相投,而且“聪明才智”远胜他的叔叔,做“事”的经验更令赵大刚甘拜下风,二十四岁,就有七年坐牢的经历,三进宫的老手了,资历深到在清河都有了一定的名气。   赵大刚把一切都告诉了赵铁柱,特别是保险箱里的钱和书稿,他实在是“放不下”那满满一个保险箱的钱。   叔侄俩“群策群力”,很快就联想到书稿比钱还要值钱,知道书稿的人没有几个,最有可能偷走书稿的人,应该是书稿的主人卢海斌,保险箱里的书稿和钱,肯定是同时被偷走的。   钱可能在卢海斌手里,这个“判断”令赵大刚两眼发亮,精神立即亢奋起来。   赵铁柱的“分析”更进一步,卢海斌即使没偷走姜建文的钱,他自己也应该有钱,都是县里的大领导,姜建文会捞,卢海斌也能捞,姜建文有钱,卢海斌家一定也有钱,什么清官,这年头还有清官吗?   找卢海斌要钱,成了赵大刚和赵铁柱叔侄俩的奋斗目标。   还是当侄儿的聪明,卢海斌是县委宣传部长,身边有秘书司机,目标太大,不好直接下手,找他的娘们贾惠兰下手才是上策。   于是,一个计划就这么“诞生”了。   叔侄俩很会抓紧时间,说干就干,赵大刚负责找地方找内线,赵铁柱负责找车雇人,还得找个带响的“家伙”,一为壮胆二为唬人。   赵大刚早想到了他的“亲密赌友”钱子坤,这老家伙嗜赌好色外加爱财,给他点甜头他会奋勇跟进,而且他家是个上佳的“据点”,正合适办这档子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又把美女人质的“处置权”交给钱子坤,钱子坤在第一时间就被说动了。   赵大刚和钱子坤一拍即合。   现在挺好,都快到下半夜两点半了,计划进行基本顺利。   说基本顺利,是因为行动过程中出了两个小意外。   一个是绑贾惠兰的时候,多出了个章含。   另一个是章含和贾惠兰被注射了麻醉剂后还没有醒,本来应该在午夜零点醒的。   南岸路六弯胡同十九号。   院内院外静悄悄的。   赵大刚放心,赵铁柱却不安起来。   “叔,这个姓钱的老家伙,怎么还不回来啊?”   “谁知道啊。”   赵大刚在二楼的小客里,靠在沙发上喝酒。   “不会出事吧,你不是说,他十二点就下班了吗?”   赵铁柱刚从三楼下来,坐到赵大刚身边,拿起酒瓶喝了几口。   “铁柱,你放心,这个老钱干的坏事,比你我加起来还多,说不定啊,正趴在哪个娘们身上呢。”   赵铁柱低声问道:“叔,你没告诉他钱的来源吧?”   “没有,你叔我不傻。”赵大刚道。   “那事后怎么办?”赵铁柱又问,声音更低了。   赵大刚压着嗓子反问,“那三个笨蛋呢?”   “在楼下睡着呢。”   “你准备事后怎么处置他们?”   赵铁柱两眼冒着寒光,伸手为掌,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灭了。”   “对老家伙,也这样。”赵大刚也做了个同样的手势。   “说定了?”   “嗯,你把船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二十匹马力的,一吨柴油,还备了十天吃喝的,海上不刮大风的话,三天就能到公海上了。”   赵大刚又嗯了一声,挠挠头问道:“铁柱,你不是说接下来有两套方案吗?说来让叔听听吧。”   “叔,第一个方案你是知道的,咱们等那娘们醒了以后,从她嘴里问出钱的下落,如果拿到了钱,咱们就清理门户,再远走高飞,如果那娘们不知道钱的下落,咱们就等到天亮,直接打电话给姓卢的,就说我们绑了他老婆,让他拿钱赎人。”   “哎,他要报警怎么办?”   赵铁柱满有把握地说道:“叔,亏你还在政府里混了这么些年,怎么这个道理都不懂啊,他那钱都是贪来的贿来的,他敢声张吗,把钱给我们后,还可以再贪再贿么,再说他老婆还在咱们手上呢?”   “说得也是,这些当官的,场面上人五人六的,狗模狗样,其实都是胆小鬼哩。”   赵铁柱眯着两眼道:“只是有点可惜呢。”   “可惜个啥?”   “嘿嘿,楼上那俩娘们,骚着呢。”   “噢对了,咋样了?”   “没事,绑着手脚塞着嘴,还被药迷着啊。”   “哼,我警告你小子,钱没到手,别想美事啊。”   “嘿嘿,叔你不想吗?”   “他妈的,前天晚上被老姜踢了一脚,还伤着呢。”   赵铁柱笑道:“叔,你也够可以了,领导的老婆想睡就睡,比他娘的领导还领导呢。”   “你懂个屁,老姜他这几年不知睡了多少女人了,光我知道的就起码不下二十,咋的啦,只许他能睡别人老婆,就不许别人睡他的老婆啊。”   “叔你这话在理,你这是为领导服务,为领导排忧解难呢。”   赵大刚呸了一声,“臭小子,你嘴巴越来越臭了么。”   “嘿嘿,要说老姜这个人,对你还真不错哩。”   赵大刚摇着头道:“你小子懂个屁啊,那是当领导的手腕,你以为他真对我好啊,那是因为他需要我帮他办事,不对我好一点,他妈的谁愿意帮他干坏事啊,他收的钱,他睡的女人,他害的人,哪样我不知道啊,要是他真对我好,我能反了他吗?”   “叔,你要是听我的,早点下手,也用不着这么急了。”   赵大刚斥道:“臭小子,日子要是过得下去,谁愿意亡命啊,亡命你懂吗?出去了,就回来。不来了。”   叔侄二人正说着,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响动。   似乎是开门的声音。   叔侄二人相视了一眼。   “叔,老家伙回来了。”   “你去看看。”   “绑不绑?”   赵大刚想了想,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这老家伙惦记着楼上的娘们,会帮咱们的,现在他对咱们还有用,咱们先让他乐呵乐呵。”   “嗯,我去看看。”   赵铁柱起身,拿着双筒猎枪下楼去了。   这时,三楼也传来了响动。   赵大刚一怔,屏住呼吸凝神听了几秒钟,拿起身边的宝剑,轻手轻脚的踏上了通往三楼的楼梯。 第0613章 小菜一碟   有时候,对立双方的误判,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   赵大刚是个粗人、莽汉,即使是粗中有细,也总是以粗为主,他以为楼上的响动,是章含或是贾惠兰醒了以后发出的声音。   所以,他是大大咧咧,毫不设防。   向天亮也产生了误判。   几分钟前,向天亮以极其专业的功夫,通过邻居家的二楼屋顶,悄无声息的进入了钱子坤家的三楼。   虽然没有开着电灯,但借着十五六的圆月,向天亮仍然看到了地板上躺着的章含和贾惠兰。   两个睡美人,脸庞娇艳,秀目紧闭,玉体横陈,五花大绑,小嘴满物,一动不动。   向天亮俯下身去,先伸手在贾惠兰鼻子上探了探,一息尚存,让他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活着就好,不然今晚的行动就毫无意义了。   贾惠兰真美,可惜胸不很高,有点美中不足。   和章含的巨胸相比,贾惠兰的更像是小巫见了大巫,没得比。   向天亮伸着手,左右来回比划了两次,确信章含的要比贾惠兰的大上一倍。   那伟大的地方,是自己可以侵占的领地,向天亮的手在章含的双峰上游走了一遍。   不料,捆在章含身上的绳子,绳头打了个结,本是在章含的玉颈上,经向天亮这么一折腾,绳头掉落在楼板上。   绳头掉落在楼板上的声音很轻,向天亮没有在意,被他忽略过去了。   这仅是向天亮的第一个误判。   同时,楼下的谈话声戛然而止,接着传来的脚步声,让向天亮陡然警觉起来。   拨枪在手,无声伏倒,面对着楼梯口,向天亮把自己调整到最佳位置。   目标出现了。   是赵大刚的宝剑的剑头。   这是向天亮的判断,可他又判断错了。   那其实只是赵大刚的剑鞘。   赵大刚再粗,也会玩点细活,也会装着几个心眼。   他把剑鞘先伸上来,是探路的。   向天亮早有准备,钱子坤交代过,赵大刚有一把祖传宝剑,削铁如泥。   对付所谓的宝剑,向天亮是有心得的,他爷爷和三叔就都有宝剑,他小时候玩过。   向天亮的身体,忽地改卧为仰,以屁股为轴心,滴溜溜的调转了一百八度,让自己的双脚,正冲着楼梯的方向。   “宝剑”伸出了足有一尺来长。   向天亮的双脚,猛地夹住了“宝剑”。   但他马上后悔了,他夹住的不是宝剑,而是镶着金丝的剑鞘。   向天亮心呼不妙,双脚慌忙回撤。   但已经晚了。   楼道口一道寒光闪亮,如影附形,向着向天亮的双脚飞袭而来。   伏击改成搏击,没什么好遮掩的。   向天亮狼狈的在楼板上后滚。   不料,后滚的身体,被两个美女的身体挡住了。   赵大刚怒吼一声,宝剑带着光芒,紧随着向天亮的双腿。   向天亮还有暇苦笑,美女好处多多,但美女也有麻烦啊。   就像现在,美女的麻烦就有两个,除了挡道,还在这之前让向天亮心里犯了迷糊,心里一犯迷糊,两只耳朵就不再神奇,要是换成正常的时候,危险尚未上楼,右耳朵早就报讯了。   眼看着寒光就要掠过双脚。   乖乖,双脚可是用来走路的,没了双脚,连“公伤”都算不上呢。   向天亮手上的枪响了。   不开枪是原定的计划,赵大刚该死,但不该在这时候消失,他是姜建文的司机,心里装着姜建文太多的秘密,向天亮和邵三河本想先抓活的,审他个彻底干净,用他嘴里的东西去制衡姜建文。   向天亮顾不得那么多了,神枪一抬,本能反应,不用瞄也有准头。   站在楼梯口的赵大刚,身体一震晃荡起来。   向天亮又开了一枪。   “啪。”是剑鞘落地的声音。   “咣当。”宝剑坠地。   向天亮不失时机,双脚就地反攻倒算,狠狠的踹在了赵大刚的双腿上。   赵大刚的身体,像个球似的,沿着楼梯滚下去了。   回头瞧了瞧两个美女,向天亮低声骂道:“他妈的,两个臭娘们,赵大刚要是死了,我让你们俩赔我。”   起身下楼,向天亮蹲在赵大刚身前。   一枪左胸,一枪眉心,赵大刚死了。   打得可真准,近距离开枪,指哪打哪,小菜一碟,传出去准是个笑话。   “你把他打死了?”   问话的是邵三河,他正从楼梯口冒了上来,身后还跟着杜贵临。   “他妈的,不中用了,不会使枪喽。”向天亮坐到沙发上叹息起来。   邵三河察看了一下赵大刚,笑着说道:“当场毙命,你可打得真准啊。”   “呵呵,笑话我啊?这家伙会耍几手,那宝剑眼看着就要砍到我脚上了,你们说说,我的双脚重要,还是赵大刚肚子里的秘密重要?”   邵三河点着头坐下,“是咱们低估赵大刚了,小菜一碟,有点麻痹大意了。”   “哎,你们下面怎么样?”向天亮点上了一支香烟。   杜贵临道:“赵铁柱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邵局一掌击毙了,幸亏也是出手及时,那家伙的双筒猎枪顶着火呢,至于那三个家伙,都被邵局和我打晕了。”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问道:“你打算怎么善后?”   “那也得你先拿个大原则啊。”邵三河笑道。   “不立案恐怕不行吧?”   邵三河道:“那是肯定的,死了两个人,纸包不住火啊。”   “但是。”向天亮冷着脸说道,“凡事都要讲点政治,一切要从大局出发,现在的大局是稳定,在这节骨眼上,发生一个领导的司机绑架另一个领导老婆这样的恶性案件,会引起轩然大波的,所以,咱们要慎重处理这个案件。”   从来都是破案容易结案难,结案的时候处置“尾巴”更是难上加难。   邵三河看着杜贵临问,“贵临,你有什么建议?”   杜贵临道:“我想吧,先秘密立案,死的活的,包括车上的钱子坤和张玉娟,统统都运到岱子岛去,先把案子捋清楚,再根据需要决定什么时候公开。”   “这建议不错。”邵三河转向向天亮。   向天亮笑问道:“那谁负责去岱子岛擦屁股啊?”   杜贵临看看向天亮,又瞧瞧邵三河,笑着说道:“我当然责无旁贷了。”   “你行吗?”向天亮问道。   “小菜一碟,小菜一碟。”   “你打算怎么擦屁股?”   “一,绝对保密,二,我只带茅新和方腾,三,我在岱子岛随时和你们两位领导保持联系。”   向天亮点着头道:“那行,你马上打电话给茅新和方腾,让茅新开警车送乔蕊回家,她不回去就强迫她回去,让方腾开我的车进来,把这里死的活的,还有钱子坤和张玉娟,统统装进那辆二手小面包,连人带车,立即弄走。”   “遵命了。”   杜贵临应着,拖着赵大刚下楼去了。   指着三楼,邵三河笑着问道:“我说,两位美女没事吧?”   “英雄救美,小菜一碟。”   “那是那是,你向大英雄最擅长的就是救美了。”邵三河少见的坏笑了一声。   “三河兄,你嫉妒我,也不用这样吧?”   “呵呵,向你学习,我想向你学习,行不?”   向天亮挠着头苦笑道:“你还有心笑,我看你还是操心善后的事吧。”   邵三河一听,脸上没了笑容,“有什么办法,一个谎撒出去了,再想十个谎去瞒呗。”   “这事单独拎出来,倒也不难处置,但我怕的是引起连锁反应。”   邵三河点了点头,“我看也是,表面上风平浪静,说不定水下埋着的水雷就要爆炸了呢。”   “是啊,你别看这次人事调整咱们大获全胜,其实只是表面现象,比方说,张衡书记深藏不露,至今没有真正的出手,这才是最可怕的,还有陈乐天县长,他以前那几次对我的搔扰,在我看来,不过是火力侦察而已,一把手二把手,能坐在那两个位置上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嗯,我见过他们以前整人的时候,那真是狠毒啊。”邵三河深有同感。   向天亮又道:“至于其他几位,也都不是省油的灯,统战部长黄磊,派人跟着我到了桉树林里,说明他想找我把柄,常务副县长姜建文,等他养好伤缓过劲来后,他会先冲他的秘书下手,再冲着卢海斌部长出手,最后明白过来,他会明白保险箱的事是咱们干的,到那时候,他会像疯狗一样的向我们扑来,纪委书记徐宇光,这家伙打从我一来滨海县,他就看我不顺眼,我敢肯定,他一定在暗中调查我……就这三位,我都要多长几个心眼应付才行喽。”   邵三河笑着说道:“除了他们,还有两位,你也要小心哟。”   “哪两位?”   “县委办主任高永卿,年轻时就有小诸葛之称,县府办主任罗正信,天天往你办公室钻,一看就是别有用心,你敢说这两位也是小菜一碟?”   向天亮笑道:“所以啊,我现在什么都不怕,除了一点。”   “哪一点?”   “怕的就是他们借题发挥,利用这个案子大做文章。”   邵三河脸色一整,站起来说道:“明白了,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就回去?”   邵三河憨笑起来,“美女的事你擅长,还是你处理,还是你处理。”   说完,邵三河拨脚走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三楼的两位美女,也该醒了吧。 第0614章 额外收获   三楼,章含和贾惠兰似乎还没有醒来。   电灯开关就在楼梯口,向天亮倚在楼梯口,打开了电灯。   他马上有了新的发现。   章含和贾惠兰都穿得有点少。   稍稍一想,向天亮马上明白过来,章含和贾惠兰都是在上班的时候被绑架的,两个人当时都穿着白大褂,里面就穿得少了,而那几个家伙不懂怜香惜玉,绑人的时候扯掉白大褂,也没给加件外衣什么的。   向天亮赶紧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冻坏了美女,他会心疼的。   不过,还真是方便了向天亮“欣赏”美景。   向天亮解开了章含和贾惠兰身上的绳子,拿掉她们嘴里塞着的毛巾,再分别扶坐到沙发上。   恰巧有三张沙发,中间那张破了个洞,但向天亮“抢”着坐了。   因为坐在中间,可以做到左看章含,右看贾惠兰。   向天亮看得呆了,贾惠兰他以前见过几次,还从没发觉她是这么的性感漂亮。   许久,他不知咽了多少口水,才勉强撤回自己的目光,转向左边的章含。   这是另一道风景线,他不但可以欣赏,还能自由的身陷其中。   “向天亮,你看够了没有?”   “啊。”   原来,章含已经醒了。   章含这一声叫,惊醒了向天亮,让他感到自己的失态。   不过,他的脸没红,倒是章含的脸红了。   “章姐,贾医生在,在旁边呢。”   “我,我不管。”   “让她看见了,不好,不好吧。”   “她还睡,睡着呢。”   这倒也是,向天亮开始响应章含的疯狂。   “我说章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是钱子坤的家,他和别人一起,绑架了我和惠兰。”   “呵呵,还行,没迷糊。”   “我清醒着呢。”   “你不怕吗?”   “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向天亮已意识到,他又要“例行公事”了,而且还真的要抓紧时间,不然贾惠兰醒来,大家都会尴尬的。   这娘们,不帮她灭灭火,说不定真的要发疯了。   向天亮先瞅了一眼另一边的贾惠兰,她还在昏迷,这让他放心不小,而且,有了她这个“旁观者”,更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万丈雄性”。   于是,他不再客气了。   向天亮不禁心道,绑架案绑架案,却绑出额外收获来了。   ……   激情总有结束的时候。   向天亮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坐回沙发上,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哎。”章含总算还“魂”了。   “臭娘们,你他妈的真浪啊。”向天亮骂道。   “咯咯,难道你不觉得,不觉得这次很特别吗?”   “什么很特别?”   章含爬起身。趴在向天亮腿上娇笑道:“一是劫后余生,二是有惠兰旁观。”   “呵呵,倒也是啊。”向天亮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再瞅贾惠兰一眼,她还“睡”着呢,“不过,我不明白,怎么你醒过来了,贾医生却为什么还没醒呢?”   “你感到奇怪吧?”   “是很奇怪。”   “你猜猜这是为什么?”   向天亮思忖着道:“我听说麻醉剂注射人体之后,对不同的人作用也是不尽相同的,比方说你长得丰满,单位体积里的麻药含量就少,麻醉效果相对就低,而贾医生长得苗条,相对的麻醉效果就大许多,所以她醒来的时间就延后多了。”   “这基本上属于无稽之谈。”   “那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章含笑道:“告诉你吧,那是因为钱子坤痴迷惠兰,而对我不感兴趣,所以他只给我注射了普通的麻醉剂,而惠兰得到的待遇是除此之外,还被多注射了另一种药。”   “啊,什么药?”   章含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钱子坤自己配制的,专门对付惠兰的。”   “自制配制的?到底是什么药啊?”   章含嗔道:“别装作没有听懂,对付女人用的,你说能是什么药?”   向天亮噢了一声,“我知道了,那,那不会有危险吧?”   “应该不会,钱子坤原来是搞药物研究的,水平不差。”   向天亮问道:“可是,贾医生好像没什么反应啊?”   “咯咯……我估计呀,这种药一定讲究后发制人,后劲大着呢。”   向天亮看着章含说道:“章姐,你好像一点都没有被绑架的后怕感觉嘛。”   “钱子坤那个老东西,早晚都会来这么一出的,我不过是意外的加入者罢了。”   “哦,你是说,你早知道钱子坤会对付贾医生了?”   点了点头,章含说道:“钱子坤搔扰惠兰的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是知道,要不是惠兰小时候学过几手,恐怕早被他得逞了,只是没有想到,这次他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惠兰,连我都差点被害了。”   “章姐,你不是在急诊部值班吗?怎么跑到贾医生那里去了?”   章含娇笑道:“惠兰是我妈的干女儿,我妈托乔蕊送来了汤圆,我能不给她老人家的干女儿送一碗吗?”   “嗯,那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们出事了的吗?”向天亮又问道。   “肯定是乔蕊那丫头,她今晚不用值班,我们打电话说好了的,我和惠兰吃完汤圆后,让她把盛汤圆的碗具带回去,等久了不见人,找又找不到,打电话又关机,她肯定急了,一急了准会先打电话找你。”   向天亮听得连连点头,“运气啊,不是你去送汤圆,钱子坤就要得逞了。”   忽然,章含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   她的眼睛在盯着一个方向。   那是贾惠兰所在的方向。   向天亮一怔,扭头顺着章含的视线看去,顿时,他呆若木鸡。 第0615章 保密哟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贾惠兰不但已经醒来,而且还坐得端端正正的,正瞪着向天亮和章含,那丰富多彩的表情,只能用似笑非笑四个字来形容。   向天亮吃了一惊,“贾,贾医生,你,你醒了?”   贾惠兰的回答,让向天亮更吃一惊,“你们这么大的动静,除非我死了,我能不醒过来吗?”   向天亮无言以对,尴尬之极。   孰料,让他最吃一惊的还在后头。   章含竟然没有丝毫的难为情,听了贾惠兰的话,反而咯咯的娇笑起来。   “怎么样呀,惠兰,带劲不带劲呀?”   “你还说……还是我姐呢,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死活。”   “咯咯……你说不相信,我证明给你看么。”   “好了好了,我输给你了。”   “欠我一次省城七日游,不能耍赖哟。”   “我几时赖过你,说好了,就你我加上干妈三个人,你不能另外加人呀。”   向天亮总算明白过来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原来你们……你们早就醒了啊。”   “你以为呢?”章含娇笑不已。   贾惠兰微笑着,“向副县长,对不起了。”   “他妈的。”   向天亮骂了一句,无奈的笑了。   原来,向天亮从邻居家的屋顶潜入这里后不久,章含和贾惠兰先后就醒了,两人被绑着,嘴又被堵上了,根本无法出声。   但是,章含和贾惠兰两人之间,却有一项绝技,是向天亮很难想到的。   滨海县曾是海防前线,还有过一段全民皆兵时期,章含和贾惠兰也都参加过民兵训练,医院和隔壁的邮电局共同组建过民兵营,当时要求每人都掌握一项技能,章含和贾惠兰二人同时报名参加了无线培训班,学会了发报技能。   而且,章含和贾惠兰二人还学会了摩尔密码,别人发报用的手指,她们却能用眼睛“发报”,通过眼皮的一张一合,能向对方传递摩尔密码,告诉对方自己要说的话。   向天亮击毙赵大刚,从三楼下到二楼以后,章含和贾惠兰立即“交流”起来。   不过,二个人的交流,竟然是一个赌局,这个赌局,就是刚才向天亮和章含上演的一幕激情之戏。   对章含,向天亮是相对了解的,都一起“沟通交流”几回了,没什么障碍,而对于贾惠兰,他还是比较“陌生”的,一方面她是章含的闺蜜,但另一方面,她是卢海斌的老婆。   向天亮深知,他和卢海斌的关系才刚刚开始,仅有的一次合作,不可能完全赢得对方的信任。   与其说是合作,还不如说是互相合作更为贴切,向天亮帮卢海斌拿回书稿,帮他解开了脖子上的“套”,卢海斌在常委会上支持向天亮,帮他在这次人事调整中赢得胜利,这不是互相利用又是什么?   章含和贾惠兰不是姐妹亲似姐妹,让贾惠兰看到自己和章含的这点“事”,本来也不算什么,但向天亮却不这么认为,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不是让自己的把柄落在贾惠兰手里了吗?   权谋的奥秘就在于控制人,控制与反控制,实质就在于掌握对方的把柄。   向天亮看着贾惠兰说道:“贾医生,我和章姐的事,请你保密哟。”   “你放心吧,章姐的事,我能说出去吗?”贾惠兰微笑着说道。   “那我谢谢你了。”   “你救了我,我更得谢谢你呀。”   章含笑着说道:“都是自己人,你们这谢来谢去的,有意思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贾医生,你以前一直不知道钱子坤搞的暗洞吗?”   “不知道,我以为几年前教训了他以后,他应该会死心的,哪想到他搞了那么一个暗洞,当时他们突然从休息室冒出来,可把章姐和我吓坏了,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们就把我们控制住了。”   向天亮问道:“你认为,钱子坤是为了你这个人,而专门策划了这起绑架案吗?”   贾惠兰摇着头道:“我觉得好像不是,但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大动干戈。”   章含也说道:“就是呀,我认为其中必定有其他的原因。”   “你们说对了……”   向天亮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章含和贾惠兰听。   章含和贾惠兰听得是目瞪口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赵大刚是个笨蛋,首先,他以为姜建文保险箱里的书稿既然是卢部长的,卢部长肯定要拿回去,现在既然没了,那一定是卢部长派人偷偷的拿回去了,而卢部长的人既然拿走了书稿,就一定同时拿走了保险箱里的其他东西,也就是钱,其次,他错误的认为,只要找到贾医生,就能找到姜建文的钱,就一心一意的想对贾医生下手,再次,他想绑架贾医生,却又认定必须在医院里下手,而要在医院里下手,他马上想到了他的赌友钱子坤。”   章含点着头道:“而钱子坤还惦记着惠兰,一听赵大刚的计划,自己既能捞到钱又能得到人,马上就答应了,而张玉娟是钱子坤的老相好,两人向来是狼狈为奸,所以,不但把张玉娟给牵连进来当了同伙,还把自己煞费苦心搞的暗洞也贡献了出来,更有甚者,还将自己的房子借给赵大刚当做作案的据点。”   “章姐你分析得不错,钱子坤也是笨得可以,他真不该把张玉娟拉进这个案子里,张玉娟根本就不是演戏的料,当时我刚进护士值班室不过三分钟,我就看出了破绽,说起来,钱子坤自己是罪有应得,却活生生的把那个张玉娟给拖累了。”   贾惠兰问道:“向副县长,赵大刚和钱子坤他们人呢?”   “你们刚才早就醒了,难道不知道吗?”向天亮反问道。   章含笑道:“惠兰的意思是,这个案子打算怎么处理呀?”   向天亮笑着说道:“你们一定是偷听到我和邵三河局长的谈话,才会有此一问,放心吧,我可以明确几点,一,这个案子暂时不会公开,目前知道这个案子的人,除了我和邵三河,还有公安局的杜贵临、茅新和方腾,以及乔蕊,都是可靠的人,二,你们两个也要对这个案子暂时保密,贾医生啊,你回家后对卢部长也不要说,三,我知道你们怕贾医生被钱子坤搔扰的事会外泄,这一点你们放心,我跟邵三河打过招呼了,会尽量对此保密的。”   贾惠兰脸上微微一红,“向副县长,谢谢你,虽然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我怕,我怕别人会胡乱的议论。”   点了点头,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贾医生,这个还不算重要。”   向天亮笑得有些特别,章含和贾惠兰都看出来了。   “天亮,什么事重要呀?”章含问道。   向天亮笑着问道:“章姐,贾医生,你们有没有想过,钱子坤搞了那个暗洞整整有三年了,难道这三年里什么都没有做吗?”   章含看了贾惠兰一眼,“天亮,你是说这三年来,钱子坤对惠兰做过什么事吧?”   “这个么……就得问贾医生了。”向天亮笑着说道。   贾惠兰又是俏脸一红,“可是……可是,这几年,我真没有发现那个暗洞呀,再说,这三年来,前前后后使用过更衣室的医生护士,至少有十个人以上,她们要是发现有什么异常,早就嚷嚷开了。”   “这点我相信,钱子坤也交代过,他是痴迷贾医生,但因为贾医生以前教训过他,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有色心没色胆。”   “咯咯……既然是这样,那就说明他那个暗洞没派上用场么。”章含笑道。   向天亮笑着摇头,“恰恰相反。”   “恰恰相反?”贾惠兰怔了一下。   向天亮笑道:“你们啊,请联想一下,钱子坤除了是个医生,他还有什么爱好?”   章含点着头念叨起来,“爱好?钱子坤爱好,无非就是女人、赌钱和摄影……”   “摄影。”这是章含和贾惠兰在异口同声。   向天亮笑而不语,又点上了一支香烟。   贾惠兰问道:“向副县长,你是说,他曾经躲在暗洞里对我进行拍照?”   向天亮点头道:“不是曾经,而是经常,是持之以恒,是乐此不疲,钱子坤尽管只交代了几句,但我可以判断,他一定拍了你很多很多的照片。”   贾惠兰急忙问道:“那,那这些照片在哪里?”   “你想找到这些照片吗?”   “当,当然了。”   点着头,向天亮笑道:“贾医生,我陪着你们留下来,就是为了帮你把这些照片找出来。”   章含娇笑起来,“咯咯……天亮,你是想为惠兰打掩护吧?”   “保密,是保密。”   “咯咯……惠兰呀,天亮对你这么关照,你该怎么谢人家呀?”   贾惠兰红着脸道:“章姐,你别打岔了好不好?”   “怎么,天亮在帮你,你不准备谢谢他吗?”   “我当然会谢向副县长,不用你管。”   “咯咯……惠兰姐,要不你也向我学习,来个以身相许吧。”   “章姐……你,你在说些什么呀。”   章含的玩笑话,将贾惠兰美丽的脸逼得更加红艳了。   还是向天亮主动站了起来,“你们俩聊着,我去找钱子坤拍的照片了。”   说着,向天亮转身,蹬蹬蹬的往楼下走。   老实说,面对贾惠兰的美艳,向天亮有些心动,可惜,贾惠兰是卢海斌的老婆,而卢海斌现在是自己的合作者,老话说,朋友妻不可戏,卢海斌虽然还没有达到朋友的程度,但他的老婆是不能轻易碰的。   更何况这个晚上向天亮是连续作战,先与王思菱和崔书瑶玩了车震,刚刚又被章含强索了一回,都是名副其实的梅花三弄了,哪还有那方面的能耐呢。   不过,向天亮心里有一个很大的疑问。 第0616章 贾惠兰玩猫腻   向天亮心中的疑问,是自己和章含刚才演的那场“戏”,是由章含和贾惠兰的赌局引起的,那么,这个赌局是由章含提起的,还是贾惠兰提起的,如果是章含提起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是贾惠兰提起的,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假如是有意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单纯的了解自己和章含的关系,还是要乘机抓住自己的把柄?   章含和贾惠兰都是医生,但性格却迥然不同,章含热情、外向、大方,性格是粗线条的,心里藏不了太多的秘密,而贾惠兰却是冷静、内秀、谨慎,说话细声细气的,一看就是个细心的人。   对章含和贾惠兰,向天亮有自己的判断,章含基本上是团火,包也包不住,而贾惠兰像个大家闺秀,一派淑女风范,却掩饰不了她深重的心机,这样的女人,比章含难对付一百倍。   一边想着,向天亮一边带着章含和贾惠兰到了一楼。   钱子坤家平常只有他一个人住,房子就显得挺大挺多的,二楼三楼的房间陈设,完全是棋牌室的布置,两层六个房间,竟有四张走私进来的自动麻将桌,看来钱子坤不但好赌,还是个不大不小的“赌头”。   一楼的房间,除了客厅餐厅厨房,就是他的书房和卧室,卧室设在一楼,是滨海一带的常见布置,所谓海边人多接地气,出海就能获得安宁,向天亮对文种布置不陌生,他在姜建文家就见过这种布置。   可书房和卧室竟然是锁着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这个钱子坤,如果不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干么把书房锁起来啊。   尽管手上有从钱子坤那里“缴获”来的钥匙,但向天亮的开门方式很简单,飞起一脚,啪的一声就将书房的门踹开了。   向天亮没有进去,章含想进去,却被向天亮拽住了。   只有贾惠兰一个人进了书房。   向天亮将章含拉到了边上。   “天亮,你拉我干什么呀?”章含挣开了向天亮的手。   “你想干么啊?”向天亮笑着反问。   “我想看看那些照片呀。”   “呵呵,待会看,待会让你看个够。”   “我想现在看,顺便看看惠兰见了那些照片后会有什么反应。”   向天亮乐道:“你是想看人家的笑话吧。”   “咯咯……有点,咯咯……”   “你们不是亲如姐妹吗?”   “亲兄弟明算账,亲姐妹也打仗,难道不是吗?”   向天亮乐不可支,“说得好,我正有事问你呢?”   “什么事呀?”   向天亮问道:“我和你的事情,你不是都告诉贾惠兰了?”   “嗯……天亮,对,对不起呀。”   向天亮又问道:“那刚才在三楼,你敢当着贾惠兰的面跟我亲热,事后你和贾惠兰都说是因为一个赌局,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别误会呀,我本来不是这么随便的人,要不是惠兰激我,我能这么猴急猴急的么。”   向天亮点着头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你从三楼到二楼去后,惠兰和我就利用眨眼的方式‘说’起话来,她说,你不是说和向副县长‘那个’过吗,我看一点都不像,我问,怎么不像呀,她说,你们要是‘那个’过的话,她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你,起码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这才叫关心么,我说,天亮肯定是关心我的,比关心乔蕊还要关心我,她说,你别吹牛了,有本事证明给我看呀,我问,怎么证明呀,她说,你吹什么,就证明什么呗,我说,你想让我跟他在这里办‘那个’事呀,她说,对呀,你不是说你们很那个吗,你证明给我看呀,你要是不能证明给我看,就说明你是在吹牛……就这样,她一再激我,我也就缠着你那样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说来,是她让我们当场亲热的了。”   “嗯,要不是她一再激我,我就是最怎么忍不住,也不会那样么。”   向天亮低声骂道:“他妈的,臭娘们,你还不骚啊。”   “对不起,天亮,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啪。”   向天亮伸出手,抡起巴掌,在章含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臭娘们,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在坏我的事啊。”   章含捂着屁股,委屈地说道:“天亮,我是你的人,我能坏你的事么。”   “你和我当着贾惠兰的面亲热,就是在坏我的事。”   章含摇着头,“我不懂。”   “章姐你想啊,我们当着贾惠兰的面亲热,等于是我们的把柄落在了她的手里。”   章含笑着说道:“这个你放心,我和惠兰是好姐妹,她不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的。”   向天亮哼了一声,“问题不在你和贾惠兰之间,而是在我和卢部长之间,这老话说得好,平时开玩笑,有事当材料,不怕一万,以防万一啊。”   “噢……我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   “傻女人,这是政治,你就慢慢想吧。”   向天亮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章含跟过来挨着他坐下,转头往书房瞅了一眼后,低声问道:“天亮,你说得是,我,我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呀?”   “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章含道:“就是你说的,惠兰在抓我们的把柄,我也觉得很有道理。”   “哦,你说说,你有什么根据。”   章含说道:“首先,就是她刚才用激将法故意激我,让你我当着她的面亲热,其次,她最近好像对你很感兴趣,再次,就是在你帮老卢拿回书稿以后,老卢似乎对我突然有点冷淡,当然,这只是感觉,反正吧,你不提还不知觉,你提起来,我就觉得哪里有点不大对劲。”   “是啊,你要明白,我和老卢都是吃政治饭的人,以前根本就不认识,这次我帮他拿回书稿,他帮我赢得人事调整,本质上是在互相利用,事过之后,我和他还仅仅只是同事关系,并没有成为像邵三河那样的兄弟朋友,所以你说,我和你这点事,能让老卢和贾惠兰知道吗?”   章含点点头,一脸歉疚地说道:“天亮,对不起,你说得对,这事看似不大,说不定将来会害了你呀。”   看了看章含,向天亮微笑道:“现在还好,有个补救措施。”   “什么补救措施?”   “你敢做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章含娇声说道:“为了你,我什么事都敢做。”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   向天亮伸手往书房指了指,低声说道:“贾惠兰进入书房这么久了没出来,肯定是见到了很多很多钱子坤拍的照片,你啊,现在进去,把那些照片抢过来,然后,咱们如此这般的戏弄她一番,你想,她看到了咱们亲热的事,咱们就拿着她的那些照片,只要找出几张有点那个的照片,就能把她唬住,这么一来不就互相扯平了吗?”   章含两眼一亮,“好主意呀,我马上去。”   向天亮吩咐道:“你先帮她找照片,找齐后再拿到我这里来。”   应了一声后,章含就起身去了书房。   向天亮往沙发上一靠,一边吸着烟,一边自个儿坏笑起来。   他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肯定贾惠兰有猫腻,而且,还很有可能把其中的猫腻变为现实。   帮卢海斌找回书稿,除了赢得他对自己的一时感激和支持,同时还留下了一个后遗症,卢海斌很有可能认为,自己在交回书稿的同时,说不定会复印一份留下,这就等于让卢海斌认为,他的把柄落在了自己手里,以卢海斌的经验和为人,难保他不会采取自保的办法,而最好的自保办法,就是设法找自己的把柄。   这样一来,贾惠兰的猫腻就顺理成章了。   书房里,传出了章含的笑声。   向天亮咧嘴一乐,章含一定有收获了。   果然,章含抱着一个米色旅行包,从书房里跑了出来。   而在章含的身后,贾惠兰涨红着脸在追她。   “天亮,你快来看呀,钱子坤这个变态狂,把惠兰身上什么地方都拍到了,咯咯……”   章含抱着米色旅行包,笑倒在向天亮身上。   “还给我……”贾惠兰也追到沙发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伸手从章含手中抢过了旅行包。   “哎哟……”   “章姐,求你了。”   “咯咯……总得让向副县长看看吧。”   “你少管……”   你来我往,两个女人和行李包都落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忍俊不禁。   因为章含在使坏,她的体形和力气远胜贾惠兰,在争夺旅行包的过程中,乘机把贾惠兰压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脸冲着脸,吹气拂兰,向天亮伸手在贾惠兰的脸上捏了一下。   “呵呵,贾医生,要是不让我看,你可别后悔哟。”   “什,什么后悔呀?”贾惠兰红着脸问。   向天亮笑着说道:“你想啊,拍照要有底片,你把照片拿走了,可底片还在吧,而钱子坤这个院子,不经我许可是不能搜查的,所以,只要你让我看看照片,我就帮你找到底片,怎么样啊?”   说得有道理,贾惠兰一下怔住了。 第0617章 照片事件   向天亮的笑容有点邪乎,近在咫尺,贾惠兰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钱子坤的书房里有这么多的照片,难保他在别的房间里没有照片,特别是底片,不把底片找出来,就是拿走最多的照片也没有用,只要底片还在,还会有更多的照片冒出来。   “向,向副县长,你,你真的要看照片呀?”贾惠兰红着脸问道。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贾医生你想想啊,这些照片是给我一个人看好呢,还是给更多的人看好,我一个人看,看了也就看了,可要是给办案的警察看了,又会怎么样呢?”   “你,你这是在,在威胁我。”   “呵呵,还有呢,你说你的这些照片,如果让你家老卢看见,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呢?”   “不要,不要……”   向天亮唬道:“我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贾惠兰急了,“别……这些照片,不能,不能让老卢看到……”   “咯咯……”压着贾惠兰的章含,一边冲着向天亮偷笑,一边笑着说道,“天亮,你这招点到要害处了,老卢可是有名的醋坛子,他要是看到了这些照片,肯定会酸上一个礼拜哟。”   向天亮也坏笑不已,“贾医生,那我更得要看看哟。”   “你们……你们合伙欺负我。”贾惠兰更急了。   章含爬起身来,坐到一边笑道:“惠兰,现在你压在天亮的身上,是你在欺负他吧。”   贾惠兰想从向天亮身上起来,可刚起身,却被向天亮的一条腿一弯一勾,顿时她的身体失去平衡,又趴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哟,还真舍不得那,趴着吧趴着吧,我就当没看见呀。”章含拍手称怕,调笑不已。   娇羞万分的贾惠兰,又一次试图从向天亮身上爬起来,但却又一次跌了回去。   当然,这是向天亮在如法炮制。   这还不够,向天亮得寸进尺,双手不客气的搂住贾惠兰的纤腰,把她抱得更加的紧密了。   “章姐啊,贾医生不舍得离开我,你说我怎么办啊?”   “咯咯……那你就好好抱着,好好的疼疼她呗。”   “怎么疼她呢?”   “咯咯……你刚才在楼上怎么疼我,现在就怎么疼她呗。”   “呵呵,发展太快,发展太快,这不太合适吧。”   “天亮呀,你叫一声贾姐,她喊一声天亮,不就全有了吗?”   “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那,那我试试?”   向天亮笑看着贾惠兰道:“贾姐,这样叫可以吗?”   知道向天亮和章含是在合伙耍弄自己,现在又是身不由己,贾惠兰有点“认命”了。   “向,向副县长,你想看照片,那就,那就看好了。”   向天亮乐道:“照片是肯定要看的,但我叫你贾姐了,这不能白叫吧。”   “你是领导,我,我不能直呼其名。”   “可我喜欢人家对我直呼其名啊。”   “那,那……”   “呵呵,我叫‘那,那’吗?”   “向,向天亮。”   “带着姓叫,太生分了吧。”   “天亮,天亮,这……这总行了吧。”   “嗯……还是不行。”   “为,为啥呀?”   “你想啊,我叫你是贾姐,关键在一个姐字,所以你该怎么叫我,不是很容易想到吗?”   “天亮弟弟……”   “哎,天对地,姐对弟,天经又地义,呵呵……”   章含在旁边笑道:“好呀,姐姐弟弟亲一个呀。”   向天亮却抱着贾惠兰坐了起来,“来日方长,姐姐弟弟以后再亲,现在还是看照片吧。”   贾惠兰想挣开向天亮的搂抱,可向天亮反而把她放在自己的怀里,以向天亮的力气,贾惠兰只能像征性的挣扎几下就放弃了。   她只好凑在向天亮耳边低声道:“天亮,你先放开我么。”   向天亮也小声道:“贾姐,你放心吧,章姐不会说出去,就咱们三个人在这里,你就大胆一点嘛。”   “我,我不想让她看见……”   向天亮低声笑道:“咱们就是要装作亲热一点,气气她啊。”   贾惠兰还在忸怩作态,半推半就,章含抱着旅行包坐到了向天亮身边。   “惠兰,你就偷着乐吧,天亮还从没这样抱着我呢。”章含娇笑道。   贾惠兰又羞又嗔,“章姐,你,你就合着外人欺负我吧。”   章含嘴上不肯饶人,“哟,刚刚叫着‘天亮弟弟’,现在又坐在他怀里,这是外人吗,这是外人吗?”   贾惠兰心一横,索性双手搂住了向天亮的脖子,“谁说天亮是外人了,谁说天亮是外人了。”   “呵呵……贾姐说得对,我们是姐姐弟弟,我们好着呢。”说着,向天亮把贾惠兰抱得更紧了。   章含笑得合不拢嘴,“咯咯……什么世道呀,我就知道,我这媒人讨不好呀。”   “看照片,看照片。”向天亮一边在贾惠兰身上揩油,一边催促着章含。   章含将旅行包放在自己膝盖上,拉开拉链,顿时,露出了满包的照片。   向天亮腾出一只手来,抓起一把照片,仔细的看了看,又抓起一把,再反复的看了看,脸上却忽地没了笑容。   章含和贾惠兰都很意外,不知道向天亮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贾惠兰低声问。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章含也问道。   “章姐,先把照片收起来。”   章含依言关好了旅行包,“哎,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天亮放开贾惠兰,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你们俩坐好了,我有问题问你们两个。”   章含和贾惠兰分坐在向天亮两边,都在盯着向天亮的眼睛。   “章姐,你看了这些照片后,有什么想法?”   章含道:“我觉得吧,这些照片有这么几个特点,一,以惠兰的照片为主,但不仅仅是她的,至少有上百人的照片,二,照片上的人,可以分成两个部分,医院的医生护士,和住院的女病人,三,这些照片不会只是在一个地方拍的,好像有很多地方,四,照片的拍摄地点,除了女性更衣室,好像还有女休息室、女厕所和女浴室。”   点了点头,向天亮又问贾惠兰,“贾姐,你有什么看法?”   “我,我光顾着看,看自己的照片了。”贾惠兰红着脸道。   “没关系,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呗。”   贾惠兰羞道:“我注意了我的照片,我觉得,我觉得也有几个特点,一,照片拍摄的时间跨度相当长,比方说,比方说有一些照片上,我身上穿的内衣是三年前的,这说明,照片是三年前拍摄的,二,从照片上来看,好像都是在每天固定的时间点里拍的,比方说,比方上每天上班和下班的时候,因为这是我换衣服的时间,三,我也懂一些摄影知识,看得出,这些照片绝大多数是连拍的,也就是说是自动拍摄的,四,一部分照片,好像是从录像带上翻拍的,说明钱子坤不但在偷拍照片,还用摄像机在偷拍。”   向天亮凝重地说道:“这个钱子坤不简单,我小看他了。”   贾惠兰问道:“天亮,你看出什么来了?”   “嗯……这里面的问题很多啊,第一,钱子坤偷拍照片,以贾姐为对主要目标,但不仅仅是贾姐一个人,而是所有能拍到的女性,第二,钱子坤应该是在三年前,乘住院部重新装修的时候,在住院部大楼安装了一整套自动拍摄系统,这套系统包括摄影和录像两个部分,三,钱子坤处心积虑,耗费巨大的精力财力拍了这么多照片,不应该是所谓的爱好,也不仅仅是为了痴迷贾姐一个人,肯定还会有别的用处,四,这一个旅行包的照片,仅仅只是在书房里搜出来的,我敢断定,他在其他地方一定还有照片和录像带,而且比书房里会更多。”   章含道:“天亮,那我们再去其他房间找一找吧。”   “不急不急,你们也不看看,天都快亮了。”向天亮道。   章含和贾惠兰这才发现,都快到早晨五点了,海边的天亮来得早,再过半个多小时,太阳的光芒,就在映红海面了。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贾惠兰问道。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的车就停在门外,你们两个开着我的车马上回家,先睡上一觉,然后请好假后,在中午十二点后再到这里来,我们再一起好好的搜查一下钱子坤的家。”   “那你呢?”章含问道。   向天亮笑道:“我吗,要在这里守着,顺便睡上一觉,等你们两个回来。”   贾惠兰道:“天亮,今天是县人代会和县政协会议的开幕式,你能缺席吗?”   “呵呵,我本来就讨厌开会了,正好找个理由不参加了,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今天的‘两会’,上午是报到,我顶多在下午的开幕式上露个面,就能应付过去了。”   章含站起来道:“天亮,那我们先回家去了,中午来的时候,我给你带饭。”   贾惠兰站起来,犹豫了一下,指着旅行包问道:“天亮,这个包,我可以带走吗?”   “不行不行。”向天亮连忙摇头笑道,“呵呵,贾姐你别打歪主意了,要烧毁这些照片,也只能在这里,由我亲自负责和监督。”   说着,向天亮冲章含使了个眼色。   章含拉着贾惠兰走了。   可是,向天亮还是没能睡上一觉,刚在沙发上躺下,邵三河就来了。 第0618章 小案子办成了大案子   “天亮啊,我们都小看钱子坤那老家伙了。”   一坐下,邵三河就急切地说道。   “主要是我小看了他。”向天亮看了眼邵三河,脸上掠过一丝苦笑,“三河兄,你也一夜没有合眼吧?”   邵三河点了点头,“我敢睡么,杜贵临在挖料,我得在电话边守着啊。”   “老家伙全撂了?”   “全撂了,老家伙一听说要被送到岱子岛去,知道躲不过去了,审讯一开始,他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肚子里什么都没剩下。”   “你们没把他送到岱子岛去?”   “昨晚风大,我们的船小过不去,就在岸上进行了突审。”   “是吗?你快说说,都有哪些猛料?”   邵三河道:“据钱子坤交代,他在三年多前,就利用住院部重新装修的机会,先控制了负责装修的工程队,然后花钱在地下走私市场买了价值十万元的摄影摄像设备,在住院部的几个主要病区,特别是特等病房和一级病房,都安装了摄影摄像设备,三年来,他利用暗中安装的摄影摄像设备,至少拍摄了上万张照片和上千盒录像带。”   向天亮大吃一惊,“我的老天爷,上万张照片和上千盒录像带,这个钱子坤想干什么啊。”   邵三河笑道:“所以啊,钱子坤自己认为他是在做一件大事,拍摄女人只是他的副业,而拍摄贾惠兰,仅仅是他的特殊爱好。”   “呵呵,老家伙还真是个人物,他的规模搞得这么大,不像是玩玩的,那他目的到底是什么?”   “赚钱。”   “赚钱?怎么个赚钱法,拿着照片满大街吆喝去?”   邵三河笑着说道:“产销一条龙,把照片卖给照片上的主人。”   “敲诈。”   “对,以照片来敲诈。”   向天亮点头道:“不简单不简单,咱们滨海是真是藏龙卧虎,竟然还有钱子坤这样的家伙。”   “天亮,你不知道吧,连你都成为了照片里的主角。”   “啊……我?”   向天亮倒不太惊讶,因为他在春节前受过伤,就在医院里住过。   “钱子坤交代的第一个受害者,就是你向副县长。”邵三河笑道。   “他妈的,他是怎么说的?”   邵三河道:“你住过的重症病房,其实就是特等病房中的一间,你在住院的那几天里,钱子坤对你录制了七盒录像带。”   “可是,他没用录像带敲诈我啊。”   邵三河又笑了,“那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或者,他等你有钱的时候。”   “他妈的,我昨晚要是知道了,非当场宰了他不可。”向天亮怒道。   邵三河笑道:“正是怕你宰他,所以他不敢向你坦白嘛。”   向天亮嗯了一声,“三河兄,他还交待了什么?”   “多少去了,五楼的六间特等病房,四楼的十二间一等病房,钱子坤都装有录像设备,三年来那些病房住过多少领导干部啊,据钱子坤初步交代,在职的和退休的,就有副处级以上干部十五人,正科级干部三十九人,副科级干部将近百人,还有很多干部家属,钱子坤完成录像后,会进行加工处理,留下有用的部分,所谓有用的,主要分为三个部分,一是色情,目标人和女性来访者的关系,二,目标人住院期间,有多少人送礼,送了多少礼,目标人又收了多少,三,目标人与来访者的政治交易……钱子坤会把他认为有用的东西,先拿出关键部分,复制以后以匿名的方式寄给目标人,逼迫对方拿钱交换。”   向天亮叹道:“这生意真好,一本万利,钱子坤是个聪明人啊。”   “是啊,据钱子坤交代,三年多来,他至少做过一百单这样的生意,价码高的开到了二三十万,低的也在三五万,所以,这三年他至少弄了五六百万元,具体有多少,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据我的估计,应该是屡试不爽、百发百中吧?”   “那是当然,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一般人都会选择乖乖就范,花钱消灾嘛。”   点了点头,向天亮感慨不已,“三河兄,这么看来,咱们碰到大难题了。”   “对,你先听听吧,这是两盒审讯录音,一盒是主要案情,一盒是关于女人方面的,杜贵临复制以后送给我,让我较交给你。”   邵三河拿出微型录放机和两盒带子,递给了向天亮。   “呵呵……先听正事,后听花事?”   邵三河笑道:“花事你留着慢慢听,是关于你和章含医生的,以及贾惠兰医生的,我保证这是原声带子,不是复制品,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向天亮忙道:“三河兄,告诉杜贵临,保密,绝对保密啊。”   “哈哈,当然,当然。”   邵三河将一盒带子装进微型录放机,然后按下了播放开关。   ……   杜贵临:“钱子坤,你的信和照片是怎么寄出去的。”   钱子坤:“匿名挂号信,信是用旧打字机打的。”   杜贵临:“对方答应给钱后,你们怎么进行交易?”   钱子坤:“我在银行有好几个匿名帐号,他们会把钱打到我指定的帐号上。”   杜贵临:“然后呢?”   钱子坤:“我确认收到钱后,会将其余的照片和录像带全部寄给他,交易就算完成了。”   杜贵临:“那你收到钱后,是怎么处理的?”   钱子坤:“我不会把钱存在银行里的,每次交易完成后,过几天我会把钱取走的。”   杜贵临:“你是自己去取的吗?”   钱子坤:“是的。”   杜贵临:“不怕被人怀疑吗?”   钱子坤:“不怕,因为我每次去取钱的时候,都是花了妆的,别人认不出来。”   杜贵临:“行啊,你钱子坤还会花妆?”   钱子坤:“是的,我祖上是开戏班的,我小时候学过花妆。”   杜贵临:“钱子坤,这么说来,你敲诈来的钱,都没有存在银行里喽。”   钱子坤:“怕被查出来,我不敢存银行。”   杜贵临:“那你把钱藏在哪里了?”   钱子坤:“藏在家里。”   杜贵临:“说具体点。”   钱子坤:“藏在我家的密室里。”   杜贵临:“是地下室吗?”   钱子坤:“不,不是,在地下室的下面,我还建有一个密室,钱和其他照片带子,全放在那里面。”   杜贵临:“密室的入门在哪里?”   钱子坤:“两个入口,一个在冲洗照片的暗房,一个在卧室的床上。”   杜贵临:“你的密室里一共藏了多少钱?”   钱子坤:“不知道!”   杜贵临:“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钱子坤:“真的,真的,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我估摸着,五六百万是有的,因为,因为每次取了钱后,我就往密室里一扔,从来没有统计过。”   杜贵临:“那你花出去多少钱了?”   钱子坤:“买车用了几十万,还有买设备买胶卷花了一些,其他的么,我不怎么用钱。”   杜贵临:“那你敲诈这么多钱用来干什么?”   钱子坤:“我,我也不知道,反正玩了几次后,就收不住手了。”   杜贵临:“钱子坤,你有帮手吗?”   钱子坤:“没有,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杜贵临:“真没有?”   钱子坤:“真没有,我怕人家会出卖我。”   杜贵临:“张玉娟呢,她不是你帮手吗?”   钱子坤:“不是。”   杜贵临:“真不是吗?”   钱子坤:“我发誓,她真不是,她太笨了,找她当帮手,反而会坏我事的。”   杜贵临:“这么说来,你是独来独往了。”   钱子坤:“是的,这样安全,这样安全。”   杜贵临:“是吗?那我问你,你这么谨慎小心,为什么还敢在家里聚赌,你就不怕你的赌友发现你的秘密吗?”   钱子坤:“他们发现不了。”   杜贵临:“为什么发现不了?”   钱子坤:“因为,因为他们来去进出,都不通过我家。”   杜贵临:“是通过你邻居家吧?”   钱子坤:“对,我把赌室设在三楼,他们来的时候,都是从我邻居家进来,出去也是这样。”   杜贵临:“你不怕他们从三楼下到二楼,再从二楼跑到一楼去吗?”   钱子坤:“不会,我在二楼和三楼的楼道上各安装了一道门,每次有人来赌钱前,我都把两道门先锁死了,所以,他们下不了楼的。”   杜贵临:“那你呢,你自己总要上下楼吧?”   钱子坤:“我每次参加赌钱的时候,也是从我邻居家进出的。”   杜贵临:“钱子坤,你他妈的还真是狡猾啊。”   钱子坤:“一般般,一般般。”   杜贵临:“你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对向副县长交代?”   钱子坤:“我,我听说他杀人不眨眼,我怕他会当场杀了我。”   杜贵临:“你也怕死吗?”   钱子坤:“当然怕死,当然怕死。”   杜贵临:“好了,现在把你那些赌友的名字,一个不漏的说出来。”   ……   听完录音,邵三河起身道:“天亮,这里交给你看管,同时,你要给我一个处置方案。”   邵三河匆匆的走了。   向天亮实在太困,靠在沙发上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天亮被一阵微风给吹醒了。 第0619章 审讯录音   将醒未醒的时候,一阵温暖的微风,吹过了向天亮的脸庞。   即使是睡觉的时候,本能的警惕还是存在的。   陡然惊醒,向天亮想都没想,眼睛也不睁,双手双脚突然发动,向着那阵“微风”击了过去。   “哎哟。”   是女人的叫声。   是贾惠兰。   向天亮的双手双脚骤然收力,但没有缩回,而是就地散开,然后形成钳形,夹住了贾惠兰的身体,夹到了自己的身上。   “唔……”   贾惠兰轻轻的叫了一声。   向天亮根本就没有睁开眼睛,“贾姐,你违反我的规定了。”   “什么,什么规定?”贾惠兰没有挣扎,趴在向天亮身上没动。   “我说是中午十二点回来,但你提前了至少三个小时。”   说着,向天亮松开贾惠兰,双手枕到自己脑袋下,微微的笑起来。   “嗯,我,我睡不着,就,就先来了。”   脸对着脸,贾惠兰并没有起身。   向天亮仍然闭着双眼,“是放心不下那些照片呢,还是惦记着我这个大活人?”   “臭美,谁惦记你了,咦……”   “咦什么啊?”   “那,那是什么?”   “那是天亮时邵三河送来的审讯钱子坤的录音。”   “他招了?”   “当然,想听听吗?”   “嗯。”   “但听的时候,可不许动哟。”   “是什么内容呀?”   “我的、章姐的,也有你的。”   “准没好话。”   “不想听?”   “嗯……想听。”   “不许动哟。”   “嗯。”   咧嘴一笑,向天亮还是没有睁眼,却伸出手找到微型录音机的位置,摁下了播放开关。   ……   杜贵临:“钱子坤,你说你有关于向天亮副县长的录像带?”   钱子坤:“有,有五盘带子。”   杜贵临:“什么时候拍的?”   钱子坤:“就是,就是春节前他负了伤,住在特护病房的时候。”   杜贵临:“拍了五盘带子?”   钱子坤:“是,是五盘。”   杜贵临:“哼,有什么值得你可以利用的内容吗?”   钱子坤:“没有,没有,基本上没有。”   杜贵临:“是没有,还是基本上没有?”   钱子坤:“是,是基本上没有。”   杜贵临:“基本上没有,这么说,还是有喽。”   钱子坤:“有一点,一点点。”   杜贵临:“哪一点?”   钱子坤:“向副县长他,他是个清官,受伤了也没有人给他送礼,但是……”   杜贵临:“但是什么?”   钱子坤:“但是……嘿嘿……有几个女人去找过他……”   杜贵临:“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只能是男人去看望他?”   钱子坤:“那些个女人,都,都骚着呢。”   杜贵临:“放屁。”   钱子坤:“杜队你看……是你让我说的么。”   杜贵临:“继续说,是哪些女人?”   钱子坤:“有南北茶楼的女老板戴文华和她的两个女儿,我们医院的章含医生和她的女儿乔蕊,有县中的女教师张丽红,还有一个,好像是开幼儿园的,叫杨小丹。”   杜贵临:“她们都是向副县长的高中同学,为什么不能去看望?”   钱子坤:“嘿嘿……可以看望,可以看望。”   杜贵临:“笑什么,快交代。”   钱子坤:“嘿嘿……向副县长和她们的关系,有点,有点那个。”   杜贵临:“哪个啊?”   钱子坤:“杜队,我说了,你不要打我啊。”   杜贵临:“我不打你,你说。”   钱子坤:“她们好像都不正经,都和向副县长有点,有点那个关系。”   杜贵临:“胡说。”   钱子坤:“真的,真的,她们在特护病房里,都,都脱过衣服。”   杜贵临:“你都拍下来了?”   钱子坤:“都拍下来了。”   杜贵临:“带子放在什么地方?”   钱子坤:“密室里,密室第一个书架第三格最上面那五盘带子。”   杜贵临:“你都看过了?”   钱子坤:“看过了。”   杜贵临:“你看到什么了?”   钱子坤:“嘿嘿……我看到,七个娘们先后进去,都脱了衣服……向副县长真是厉害,负了伤还能干那事……”   杜贵临:“胡说八道,向副县长负了伤,怎么还有那个可能?”   钱子坤:“真的,真的……嘿嘿,确切的说,不是向副县长办了她们,而是其中三个娘们办了向副县长。”   杜贵临:“哪三个娘们?”   钱子坤:“一个是我们医院的章含医生,一个是南北茶楼的女老板戴文华,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是县中的女教师张丽红,吕布战三英,真,真他娘的带劲啊?”   杜贵临:“哼,钱子坤,你羡慕吗?”   钱子坤:“羡慕,非常羡慕,尤其是章含那娘们,真他娘的骚,第一次见面,见了那东西就欢喜得不得了。”   杜贵临:“你也喜欢章含医生?”   钱子坤:“不喜欢,她就是主动献身,我也懒得瞧上一眼。”   杜贵临:“那你喜欢谁呢?”   钱子坤:“嘿嘿……我喜欢我的梦中情人。”   杜贵临:“梦中情人?谁啊?”   钱子坤:“贾惠兰贾医生。”   杜贵临:“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的爱人。”   钱子坤:“对。”   杜贵临:“她是你的梦中情人?”   钱子坤:“十五年,我喜欢她有十五年了。”   杜贵临:“哟,真够一往情深的。”   钱子坤:“真的,从她来医院上班开始,我就喜欢她了。”   杜贵临:“既然喜欢她,那你就堂堂正正的追求她嘛。”   钱子坤:“杜队你笑话我,她是嫦娥,我是猪八戒,这可能吗?”   杜贵临:“他妈的钱子坤,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钱子坤:“再说了,我比她大十五岁,差了一辈呢。”   杜贵临:“呵呵……只要真正相爱,年龄不是问题。”   钱子坤:“杜队你说得对,可惜啊,她没结婚的时候,我有老婆,等我老婆死了的时候,她已经变成别人的老婆了。”   杜贵临:“哟,不赶趟,上的不是同一趟班车,真是可惜。”   钱子坤:“但是,我仍然喜欢她,时间越久,我反而越喜欢她。”   杜贵临:“呵呵……”   钱子坤:“杜队,你可以笑我,但是不能笑话我对贾惠兰的爱。”   杜贵临:“于是,你便设计制造了那个暗洞?”   钱子坤:“唉……那是后来的事?”   杜贵临:“哦,那前面发生了什么呢?”   钱子坤:“她拒绝我了。”   杜贵临:“听说你想霸王硬上弓,但被贾医生一脚踹坏了裤裆里那玩艺儿,结果治了两个月才好。”   钱子坤:“惭愧,惭愧,我失手了。”   杜贵临:“那你就该死心了嘛。”   钱子坤:“所以,我搞了那个暗洞,得不到,看看总可以吧。”   杜贵临:“那倒也是,钱子坤,你也够辛苦的。”   钱子坤:“不辛苦,有高科技支持,我在家就能看到贾惠兰的身体。”   杜贵临:“你拍了不少照片吧?”   钱子坤:“是,一万张是有的。”   杜贵临:“厉害,你是怎么知道贾医生的作息规律的。”   钱子坤:“上班前十十五分钟,下班后十五分钟,我安装的自动照相机就开始工作,在那两个时间段,贾惠兰都会出现在更衣室里。”   杜贵临:“哦,她在换衣服。”   钱子坤:“是,她在换衣服,特别是在夏天,她们女医生都会脱得光光的,还会做出各种搔首弄姿的动作。”   杜贵临:“他妈的,贾医生是那样的人吗?”   钱子坤:“嘿嘿……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正经的女人,越发骚着呢。”   杜贵临:“不会吧,贾医生也骚吗?”   钱子坤:“嘿嘿,以我看,她比章含那个娘们还要骚一百倍,章含是明骚,贾惠兰是闷骚。”   杜贵临:“是吗,她怎么个骚法?”   钱子坤:“嘿嘿,她那里,那里,我就没见过干过,嘿嘿……她还经常自己动手,一副从没吃饱过的样子……”   杜贵临:“这么说,你才起了绑架她的念头?”   钱子坤:“是的,赵大刚要找她搞钱,我搭个顺风车搞人,两不耽误嘛。”   杜贵临:“你事先计划过吗?”   钱子坤:“那倒没有,但有过这个念头,可是我胆小。”   杜贵临:“呸,你都参与绑架了,你还胆小?”   钱子坤:“我是灵机一动。”   杜贵临:“我问你,你把贾医生绑回家后,准备怎么对付她?”   钱子坤:“我当时是这样计划的,等把赵大刚他们打发走后,就先把贾惠兰强奸了。”   杜贵临:“你就不怕她事后报警,或亲手宰了你。”   钱子坤:“她不会。”   杜贵临:“你这么有把握?”   钱子坤:“因为,因为我在绑架她的时候,给她注射了一种我自己配制的药。”   杜贵临:“什么药,什么作用?”   钱子坤:“这种药会在注射十二个小时后发挥作用,女人在那方面会很需要,甚至会发狂,哪怕是面对一条狗,她也会愿意的。”   杜贵临:“快说,是种什药?”   钱子坤:“我说过了,是我自己配制的。”   杜贵临:“有解药吗?”   钱子坤:“没有。”   杜贵临:“真没有吗?”   钱子坤:“杜队,我要申请专利的,有解药也不会告诉你。”   杜贵临:“他妈的,你就等死去吧。”   ……   录音戛然而止。   向天亮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通红的脸,和两只水汪汪的眼睛里泛滥的春潮。   一条香舌,在他的瘦脸上游动起来…… 第0620章 水到了渠也成了   贾惠兰的脸上,除了难为情,还有羞愧。   “天亮,我,我心里好像,好像有一团在烧……”   “你是说那药?”   “嗯……快到点了。”   向天亮心道,该死的钱子坤,他作的孽,却要老子来帮他还。   这正应了缺水的滨海人常说的那句话,水到了,这渠自然也就成了。   不过,看着贾惠兰的样子,向天亮的胆子也比平时大了许多。   于是,他不失时机地问道:“贾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不准生气哦。”   “什,什么问题?”   “你要保证不生气我才问。”   贾惠兰扭动着身体,“不,不生气,你问吧。”   “要是没有那药,你还想吗?”   “想……”贾惠兰脸一下子红了。   “真想吗?”   “真,真想……”贾惠兰双手抓着向天亮的衣服,有点迫不及待了。   “嗯,既然如此,那我倒可以考虑哟。”   向天亮双手用力,翻了个身,把贾惠兰压在了下面。   贾惠兰根本没有反抗,反研是主动的迎合。   向天亮把贾惠兰的长发撩起,慢慢地的吻下去,他感到了贾惠兰芳心奔跳、呼吸急促,紧张得胸前在乳频频起伏。   此时的贾惠兰,已不胜娇羞、粉脸通红、媚眼微闭,她的胸部不断起伏,气喘的越来越粗,小嘴半张半闭的,发着轻柔的娇声。   向天亮用火烫的双唇,吮吻着贾惠兰的粉脸和香颈,然后再吻上她那呵气如兰的小嘴,陶醉的吮吸着她的香舌,双手抚摸着她那丰满圆润的身体。   贾惠兰也极力配合,与向天亮紧紧相拥,一边扭动身体,磨擦着她身体的各个部位。   “天亮,我,我难受死了……”贾惠兰一边喘气,一边低声的说着。   “那,那该怎么办呢?”向天亮反而显得不慌不忙了。   “你逗我,你坏……”   向天亮坏笑道:“不敢,不敢,你那么一本正经,我敢对你使坏吗?”   “谁,谁一本正经了?”   “平时啊,你平时很正经的嘛。”   “你平时也,也很正经的么。”   向天亮笑着问道:“贾姐,那你说说,刚才的电话录音里,钱子坤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什么真的呀?”   “他说你其实很骚啊。”   “谁骚了,谁骚了。”   “呵呵,他还说你经常自己动手。”   “他胡说,我没有。”   “没有什么啊?”   “你又逗我……”   “呵呵,什么叫自己动手啊?”   “你,你好坏……”   向天亮伸手下去,故意在贾惠兰那里碰了一下。   贾惠兰的身体微微一颤,马上用手来拉着向天亮的手,不肯让它离开那里。   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伸向了向天亮那里。   贾惠兰的手先她慌忙缩了一下,但又情不自禁地放了回来,用手占领了那里,高高的大帐篷,已尽在她玉手的掌握中。   小手抓大鸟,以小搏大,向天亮顿感一阵温柔,这一握,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可向天亮一点都不急,他有的是时间,他想尽量逗逗贾惠兰。   “贾姐,你在干什么啊?”   “我……我在抓你呗。”   “抓我的什么啊?”   “抓,抓你的坏,坏东西呗。”   “噢,是坏东西,那你干吗还要抓着不放啊?”   “我,我要,我要……”   “呵呵,还真是个假正经。”   贾惠兰又急又羞,最后一层纸没捅破,她还得强忍着,不过,她的手仍紧紧的抓着向天亮的大帐篷不放。   但向天亮打定主意,决不主动去捅破这层纸,贾惠兰当然知道向天亮在抻她,在逼着她主动捅破这层纸。   这是贾惠兰第一次和丈夫之外的男人做这种事,她的心里,肯定是很紧张的。   “天亮……”嗲声嗲气的,好似生气了一样。   “贾姐,什么事啊?”向天亮装聋作哑。   “你,你压得我难受……”   “噢……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向天亮作势起身。   “别,别……”   贾惠兰搂着向天亮的脖子不放,将他的身体用力的拉向自己身上。   “呵呵……贾姐啊,你这不是在欺负我吗。”   “我,我就欺负你了。”   贾惠兰羞得把整个身子躲进了向天亮的身下,同时奉献着无数的热吻。   “贾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小坏蛋,我,我要干什么,你不,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   “你坏,坏死了。”   “呵呵……贾姐你说对了,我是坏人,你是好人,咱们不能才一起啊。”   “那,那章姐是好人,你为,为什么要坏他呀?”   向天亮乐道:“天地良心,我没主动坏她,是她主动坏我的哦。”   “你骗人,你骗人。”   “哟,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我都要成骗子喽。”   说着,向天亮当真撤身起来,坐在了沙发上。   可贾惠兰却开始主动了。   她的身体异常的敏捷,向天亮还没坐稳,她就一把将他推倒,翻身骑了上去。   向天亮不客气的伸手,抓住了贾惠兰那起伏不停的双峰。   “嗯……嗯……”贾惠兰的娇躯不断扭动着,小嘴频频发出些轻微的呻吟声。   “贾姐,你怎么啦?”   “我,我难受……”   “哪里难受啊?”   “心里……不,不,我全身都,都难受……”   贾惠兰的小拳头,轻轻的捶打着向天亮的胸口。   向天亮扶着贾惠兰的身体,感觉到就像搂着一个滚烫的热气球。   “贾姐啊,有什么难受你要说出来,这样,我们之间才可以完全的交流和沟通,别怕羞,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全都说出来嘛。”向天亮是循循善诱。   “天亮,好弟弟,你,你别折磨我了……好吗?”   向天亮笑着问道:“那你还会笑话章姐吗?”   “不笑话,不笑话……”   “那以能听我的话吗?”   “听话,听话。”   “你能对这个案子守口守瓶吗?”   “一定,一定。”   “连老卢都不能说哟。”   “我才不,不告诉他呢。”   向天亮又笑道:“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啊?”   “快点么,什么,什么问题呀?”   “我和章姐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一次,她给你打电话,我在旁边听见了,我就拿话套她,她,她就告诉了我。”   “噢……那你有没有告诉其他人?”   “没有。”   “连老卢都没有告诉吗?”   “这种事,能,能告诉他吗?”   “呵呵……老卢他真的很会吃醋吗?”   “嗯。”   “那我们这样,他还不得气死啊。”   “别,别让他知道,就,就是了。”   “呵呵,那倒也是。”   “天亮……”   “怎么了?”   “可,可以了吗?”   “什么可以了啊?”   “就是,就是那个,那个可以了吗?”   向天亮笑道:“噢……可以啊,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啊。”   “那,那你还不,还不……”   “怎么,你都压在我的身上了,还用得着我动手吗?”   说到这里,贾惠兰早已准备就绪,屁股一抬,颤抖着坐了下去……   “啊……好……好美……好弟弟……终于给你了……你终于干我了……好弟弟……姐姐想要你……想要你……”   贾惠兰轻声叫着,身体疯狂的扭动起来,她得到了解放,已经没有了顾忌,彻底的解放了。   只见她浪吟娇哼、朱口微启,频频发出消魂的叫声。   很快的,向天亮主动出击,翻身当了主人。   怒海狂涛,一浪高过一浪。   贾惠兰粉脸狂摆、秀发乱飞、浑身颤抖,娇喘连连,媚眼如丝,香汗挂满了秀眉。   向天亮发起了新一轮狂攻。   贾惠兰兴奋得双手紧紧搂住向天亮的脖子,高抬的双脚,紧紧勾住向天亮的腰身,身体拼命的上下扭挺,她已陶醉在疯狂的激情之中,她早已娇喘吁吁、香汗淋淋、媚眼微闭,姣美的粉脸上,显现出满足的欢悦,那呻吟声从她那性感诱惑的艳红小嘴里频频发出,响彻在偌大的客厅里。   她不胜娇羞,闭上媚眼,尽情享受着疯狂的冲击。   但她却时不时的朝向天亮瞥上一眼,仿佛在鼓励着向天亮,迷人的双眸妩媚万分。   向天亮的进攻,更加的疯狂凶狠。   贾惠兰在狂风暴雨中颠波,兴奋得四肢百骸悸动不已,春情激昂、娇声阵阵。   她激动的大声叫嚷,毫不在乎自己的声音是否传到房外,她的身体加速狂摆,满身布满了晶亮的汗珠。   向天亮听到了贾惠兰的告饶,动作更快、更准、更狠,这带来的刺激,一波波的将贾惠兰推向高山尖峰,浑身趐麻,死去活来。   他深深感受到一股强劲的热流,正在向他袭来。   贾惠兰如痴如醉的喘息着,搂着向天亮的脖子,热情地吮吻着他的脸和脖子。   同时,贾惠兰的脸上,像情窦初开小女生的那种天真和顽皮,一面却又大胆奔放的发着浪语,令向天亮好快乐,好幸福,“战斗”得更加的卖力投入。   “哎呀……”,到了极限的贾惠兰,突然的发出了欢快的叫声。   向天亮极尽所能,恰到好处的结束了战斗……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第0621章 大家都下水了   章含抓了贾惠兰的“现行”,自然是嘴上不饶人,大大的取笑了一番。   可没想到,经过向天亮的“洗礼”,贾惠兰像变了个人似的,面对章含的奚落,也不甘示弱的反击起来。   两个女人打嘴仗,既然是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姐妹,嘴仗打得最厉害,也是不痛不痒,顶多是热闹而已。   向天亮放心了,一边偷着乐,一边埋头吃着章含带来的热面条。   领导女人,就像驾驭下属,管理她们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们不要抱成一团。   不过,向天亮嘴角的一丝坏笑,让他暴露了内心的小算盘。   章含和贾惠兰相视一眼,立即停止内战,枪口一齐转向了向天亮。   幸亏向天亮早有对策,得了“便宜”还得学会“善后”,他指着那盒邵三河让他听过的录音磁带,用“命令”的口吻,让章含和贾惠兰抓紧时间“学习”。   “……两位美女姐姐,你们要认真听……听完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抓紧,抓紧时间啊,我下午三点半,是必须要出席‘两会’开幕式的。”   这招果然奏效,听着听着,章含和贾惠兰变得紧张起来。   两个人没有想到,案子变得这么复杂,在医院里并不起眼的钱子坤,竟在这几年里干了那么多的坏事。   向天亮吃完面条,章含和贾惠兰也听完了。   “章姐,贾姐,你们有什么想法?”   章含说道:“这还用说吗,当然不能公开了。”   贾惠兰说道:“由钱子坤的交代中可以看出,他这三年里至少掌握了近一百五十人的隐私,这一百五十人可不是普通的人,除了一部分已经退休的以外,绝大多数都是在职干部,而且,这一百五十人还牵涉到成千上百个同事、下属和亲朋好友,要是把钱子坤掌握的东西公布出去,那简直就是一场巨大的政治灾难,咱们滨海县真的要石沉大海了。”   “我和两位所见略同。”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说道,“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销毁所有的照片和录像带,在三点半我们离开、警察接管之前,完成销毁工作。”   章含问道:“一张都不剩吗?”   “呵呵,你是想留几张贾姐的裸体照片吧?”向天亮笑着反问道。   “是呀,留几张慢慢欣赏么,咯咯……”章含娇笑不已。   贾惠兰忙道:“天亮,你千万别听章姐瞎起哄呀。”   向天亮乐道:“整个人都看到了,还用得着看照片吗,我以后想看,就直接看贾姐好了,多爽快啊。”   贾惠兰红起了脸,娇羞地说道:“反正,反正我跟着章姐,想看就看呗。”   “咯咯……惠兰呀,你这个假正经,你也有今天呀。”   贾惠兰伸手打了章含一下,“还不都是你害的么,我,我是交友不慎。”   章含笑道:“惠兰,咱们认识十五年了,从你进医院工作的第一天开始,咱们就是好朋友了,你到现在才认识我吗,瞧你刚才那疯样,怕是要埋怨我拉你下水太晚吧。”   “你还说,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贾惠兰红着脸道。   “怎么样,带劲不大劲,我没有骗你吧?”章含还在紧“追”不放。   瞥了向天亮一眼,贾惠兰小声羞道:“带劲不带劲,你自己不知道呀。”   “咯咯……”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你们以后再讨论好不好?”   “就是,天亮,我们赶快去烧毁照片和带子吧。”贾惠兰对向天亮说道。   可是,向天亮并没有起身。   “贾姐,有件事我想先问问你。”   “什么事呀?”   向天亮微微一笑,“今天早上,你用激将法,当着你的面让章姐缠着我亲热,是不是有意为之啊?”   贾惠兰一怔,“有意为之?不是呀。”   “真不是有意的?”   “真不是。”   “哼。”向天亮冷笑一声,突然拉过贾惠兰,趴放在自己双膝上,举起巴掌,狠狠的抽在她的屁股上,“敢跟我撒谎的女人,我的惩罚办法,就是抽他的屁股。”   只一下,贾惠兰疼得嘴都歪了,“我说,我说……”   向天亮扶起贾惠兰,马上又换成了笑脸,“贾姐,对不起啊,你只要说实话,我是不会打你屁股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贾惠兰小声问道。   向天亮微笑道:“观察、分析和判断,我不但知道你是用了激将法,而且我还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找我的把柄。”   “你说对了。”   顿了顿,向天亮忽地又问道:“贾姐,是你家老卢的主意吧?”   “不,不是的……”贾惠兰的声音,明显是有些心虚。   向天亮道:“我帮老卢从姜建文那里找回书稿,使老卢摆脱了姜建文的控制,但是,作为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老卢又产生了新的担忧,他一定认为,他在人事调整上支持了我,虽然是两不相欠,可书稿从我的手上待过,很可能我会复制一份书稿留下,老卢一定认为,这相当于他的把柄落在了我的手里,于是,你们两口子便合计着找点我的把柄,互相有点对方的把柄,以后也可以图个心安理得,所以,你便想到我和章姐的事,就这样,你让我和章姐来了回‘现场直播’。”   贾惠兰惊讶地看着向天亮。   “哎,惠兰,是不是这样的呀?”章含问道。   看着向天亮,贾惠兰红着脸道:“天亮,你,你太可怕了。”   向天亮自得的耸了耸双肩,“观察、分析和判断,你家老卢是个纯粹的知识分子,夹着尾巴过日子,手中有权不知道用,每天起床和上床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保护自己,像你家老卢这样的领导,当然想找点我的小毛病了。”   贾惠兰抬起了头,“不错,正如你说的一样。”   章含笑道:“现在好了,想找人家的把柄,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才不跟你一样呢。”贾惠兰嘀咕道。   “咯咯……我一百步,你五十步,你还笑我呀。”   向天亮左瞅瞅章含,右瞧瞧贾惠兰,咧着嘴乐个不停,只要是女人与女人拌嘴,他是最最开心的。   这样挺好,大家都下水了,谁也不会真的笑话别人,至于斗嘴逗闹,正好可以增加点情趣。   “天亮,感觉如何呀?”章含娇笑着问道。   “什么感觉啊?”   指了指贾惠兰,章含笑道:“我是说惠兰呀。”   “呵呵……小桥人家,流水潺潺,鸟语花香,甘之若余。”   “哟,那跟我比如何呀?”   向天亮乐道:“各有风采,不可比,不可比也。”   贾惠兰被说得又是满脸通红,只能狠狠的拿眼睛瞪着章含,“你又来了是不是?”   向天亮笑着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两位,该干活了。”   “怎么干呀?”贾惠兰也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听好了,密室里有钱子坤留下的脏款,咱们可一分也不能动,除此之外,凡是他留下的照片底片和录像带,统统的搬出来,院子里的那个大水池看到没有?正好没水,可以当作焚烧池使用,你们俩负责扔进去,我负责点火焚烧,注意,烟雾会很难闻的,你们找条毛巾,沾上水后把嘴和鼻子捂起来……”   向天亮一边说着,一边踢开了卧室的门。   真没想到,钱子坤的卧室里,也放着一堆堆照片和录像带。   向天亮掀开那张床,找到了密室入口,往下看了看,一伸腿就跳了下去。   摸黑往下走完了十几级台阶,先在墙上找到电灯开关,打开灯后,密室里的一切立即映入眼帘。   密室的空间不小,高达三米以上,长至少有七八米,宽也有三米左右。   一排排书架,分成了左右两堆,左边的书架上是一捆捆的钞票,右边的书架,是无数的照片和录像带。   向天亮往两边的书架上只看了一眼后,却把目光移向了中间空着的墙壁上。   他咧着嘴笑了。   因为那墙上挂着一张巨幅照片,正是贾惠兰的玉照。   照片上的贾惠兰,身上什么都没有,一览无余,双手盘在后脑勺上,一腿立地,另一条长腿高举过头顶……他妈的,真是太那个了。   向天亮热血上涌,那里噌的立正起来。   “看什么呀?”   贾惠兰也下来了。   “看你啊。”   贾惠兰看着照片上的自己,俏脸腾的红了起来。   “看什么看呀……”   “嘿嘿……臭娘们,真是骚啊。”   “天亮……”贾惠兰嗲声嗲气的嗔着,扭着小屁股向巨幅照片走去。   向天亮跟着过去,嘴里坏坏的笑着,“贾姐,照片拍得不清不楚,能不能让我实地考察一下啊。”   贾惠兰走到墙边,伸手去扯照片,不料,向天亮把她按在了墙上,动作熟练、迅速,如此这般,滋的一声,狠狠的冲了进去……   “哎呀……”   “臭娘们,看你那骚样,老子要再教训你一次。”   密室当成了战场。   ……   下午三点半,向天亮带着章含和贾惠兰,坐进了停在胡同里的轿车上。   邵三河也很准时,带着他的手下来了。   向天亮舒了口气,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伸手到车窗外,向邵三河摇手招呼。   现在,他可以安心的去参加县“两会”开幕式了。 第0622章 真话没人信   来到县礼堂,向天亮身在这里,心还在钱子坤的家里。   望着主席台上的县委几位主要领导,向天亮顿时睡衣全无,他的政治嗅觉告诉他,必须马上把钱子坤、赵大刚系列案件向几位领导当面汇报。   这么大的案子,涉及到这么多的领导和干部,如果不及时汇报,就是一个明显的政治错误。   汇报得早了,领导介入,案子必定公开,参与破案的人会很多,案件细节的外泄在所难免,汇报得晚了,不及时向领导报告,说轻了是先斩后奏,不尊重领导,上纲上线的话,这就是属于政治纪律范畴内的问题了。   向天亮认为现在是向领导汇报的最好时机。   边斩边奏,这是向天亮发明的词,为此他还在邵三河面前得意了一回,“教导”他应该这样,才能当好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   先奏后斩,纯属无能,先斩后奏,领导嫌弃,而边斩边奏,既保持了自己的独立性,又维护了领导的权威,也就是自己先入为主,确立思路,牵着领导的鼻子走,而又给了领导充分的面子。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介入到这个案子中,向天亮也准备了两条理由,一,他是这个案子最早的发现者和参与侦破者,二,他还是县政法委副书记,有直接和提前介入某个案子侦破的资格和权利。   公安部门虽然归县委县政府双重领导,业务上又有上级公安机关把关指导,但因为其重要性和特殊性,又有高度的业务性、技术性和随机性,所以公安部门的一把手,一般都在常委会里占有一席之地,而且排位不低,即使是资历尚浅的,也能在政府里兼任副职,以保持其在工作中的权威和主导地位。   对邵三河,向天亮可以说了解得里外透明,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   邵三河率直而朴实,直还好一点,实却是把双刃剑,太实在的人,不会务虚,是很难在体制里立足的,当个副局长或主管刑侦的常务副局长,邵三河是绰绰有余,不输于清河“双杰”余中豪和肖剑南,而作为一把手,除了熟悉业务,最根本的还是要懂政治、讲政治、会玩政治。   向天亮在“培养”邵三河的主动性和独立性,就像赵大刚、钱子坤系列案,他就是在“逼”着邵三河,“逼”着他以先斩后奏为主,边斩边奏为辅。   和邵三河联手确定了赵大刚、钱子坤系列案的办案方针和思路,比方说立即和提前烧毁钱子坤留下的照片和带子,就是先斩后奏,现在向领导汇报,是边斩边奏,想必张衡书记和陈乐天县长听了汇报以后,也不会怎么反对,因为烧毁的照片和带子,再怎么反对也找不回来了。   坐在礼堂的角落里,向天亮写了张纸条:“张书记、陈县长、陈副书记,有紧急的事情,必须马上汇报。”   折好纸条,向天亮交给会议的工作人员,让他马上送到主席台上交给张衡书记。   几分钟后。   县委书记张衡、县长陈乐天和县委副书记陈美兰,联袂走进了礼堂休息室。   早到一步的向天亮,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三位领导,你们来了。”   “天亮同志,发生什么事了?”张衡边坐边问。   向天亮按照和邵三河商定的“口径”,不急不徐的,向三位正副书记汇报起来。   主要环节和案子事实无法篡改,但向天亮发挥了自己的“专业怎长”,对一些重要细节做了不少的改动。   比方说,向天亮最早介入案子,明明是与王思菱和崔书瑶玩过“车震”后接到乔蕊的电话,从章含失踪后才发现赵大刚绑架贾惠兰的,被向天亮修改为以政法委副书记的身份,为确保“两会”顺利举行,而放弃休息参加公安局组织的夜间巡查,在医院检查安保工作时发现赵大刚、钱子坤等人的异常举动。   向天亮在乘机“塑造”自己的英雄现象。   又比方说,为了保护贾惠兰,向天亮掩去了钱子坤参与绑架贾惠兰的主要目的,而改成赵大刚和钱子坤联手绑架贾惠兰和章含,纯粹是为钱不为色。   还有,向天亮将烧毁钱子坤留下的照片和带子,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当时是钱子坤自己在主动毁灭罪证,待到向天亮和邵三河冲进去控制住局面时,照片和带子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当时是向天亮和邵三河共同决定,先抓罪犯保存脏款,就没有刻意保护那些还没被烧毁的照片和带子。   同时,向天亮承认,当时如果想留下一部分照片和带子,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他把这一点当作“工作失误”,“非常主动”的作了检讨。   “……三位领导,案子的主要经过就是这样的,目前,邵三河局长亲手挂帅,正抓紧侦破此案,为了不影响县‘两会’的正常进行,案子的知情人暂时控制在很小范围内。”   张衡点了点头,“天亮,你辛苦了,至于你和三河同志对案子的处置,我看还是蛮适当的。”   陈乐天也说道:“张书记说得对,当前的工作重心是‘两会’,这个案子一旦公开,影响力太大了。”   “不过……”向天亮欲言又止,当然,他是装的。   张衡问道:“不过什么呢?”   向天亮先不好意思的一笑,“三位领导,我放任火烧全部的照片和带子,也是有私心的。”   “私心?你有什么私心啊?”陈乐天微笑着问道。   “嗯,是这样的,我们控制钱子坤之后,我曾参与了临时性突审,他交代说,我春节前受伤住院那几天,也被他拍了五盘带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拍下了什么内容,但我当时看到火烧照片和带子的现场,心想既然烧了,那就烧个干干净净吧,所以,我就让邵三河他们去抢那些脏款,看着那些照片和带子全部烧成了灰。”   陈乐天哦了一声,“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两年前就住过院,要是当时让我作决定,我也会主张当场烧毁的。”   “是啊,我在这三年里,也住过两次院呢。”陈乐天道。   陈美兰问了个关键性的问题,“天亮,你确认,钱子坤留下的照片和带子,已经全部烧毁了吗?”   这正是张衡和陈乐天心头的共同疑虑。   张衡和陈乐天都是官场里的“老人”,对其中的道道自然洞悉于胸,他们都明白,向天亮是对手,顶多是暂时的合作者,但绝对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他们不怕向天亮先斩后奏,怕的是他打埋伏,留一手,如果他有选择性地烧火照片和带子呢?以向天亮的诡计多端,他是完全有可能留下某些人的照片和带子,以用作将来打击对手的致命武器。   对张衡和陈乐天的担心,向天亮早就有所准备。   “三位领导,关于这一点,我和邵局长以自己的党性和人格保证,如果以后再有钱子坤的照片和带子出现,我和邵局长负全部的责任。”   张衡和陈乐天只能选择相信,向天亮的表态如此严肃认真,他们找不出怀疑的理由。   政协会议的开幕式已经结束,人代会的开幕式即将开始,张衡和陈乐天必须去参加会议,两个人就案子作了相关指示后,匆匆离开了休息室。   是陈美兰关上了休息室的门,“天亮,张书记和陈县长并没有完全相信你的话。”   “我的什么话啊?”向天亮问道。   陈美兰微笑着说道:“你说,已经烧毁了钱子坤手里全部的照片和带子,尽管你把党性和人格都抬了出来,但我看得出,张书记和陈县长并没有完全相信。”   “可是,这次我说的是真话啊,难道真话反而没人相信吗?”向天亮苦笑着道。   陈美兰道:“这就是政治,真话没人信,假话太假也没人信,但是,半真半假的话,反而能让人相信。”   “唉,看来我的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喽。”向天亮无奈道。   斜了向天亮一眼,陈美兰轻轻一笑,“我也不相信你说的全是真话。”   “呵呵……我哪里说假话了?”   “我问你,昨晚你带着王思菱和崔书瑶出去,是去参加夜间治安巡查了吗?”   “陈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陈美兰低声问道:“昨晚一定很辛苦吧。”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嘛。”向天亮乐呵着,心说岂止是辛苦,简直是非常的辛苦,如果说女人是条河的话,那昨天晚上不但淌过了王思菱和崔书瑶那两条河,还在今天早上跨越过章含和贾惠兰这两条河,跋山涉水,披荆斩棘,不容易啊。   陈美兰嘻嘻的笑了,“我可警告你,悠着点哦。”   “我?钢铁铸就,金枪不倒,你要不信,咱们就地来一曲岸上的鸳鸯嬉水。”   “呸,你在这里做梦,我去开会了。”   陈美兰娇声一句,开门走了。   向天亮毫无睡衣,也不想去参加人代会开幕式。   现在,赵大刚、钱子坤系列案件,对他来说已不再是头等大事。   他心里最关心的,是昨天晚上在那片桉树林里,与王思菱和崔书瑶玩车震时,那个躲在旁边偷窥的家伙,到底是谁派来的? 第0623章 碰上鬼了   有心人能知蹊跷事。   统战部长黄磊就是个有心人。   别看黄磊庸庸碌碌,在常委会里属于得过且过一类,靠着与县长陈乐天的结盟,小日子平平淡淡,但要是仅以表面现象去度量他,那就大错特错。   作为兼任县政协副主席的黄磊,在县政协会议开幕式上,和县委的三位正副书记并排而坐,向天亮一张纸条“召”走三位领导,黄磊是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   黄磊当场就心里一阵咯噔。   一定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本来,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和副县长向天亮没有出席县政协会议开幕式,就让黄磊心里七上八下。   因为昨天晚上那个出现在桉树林里,跟踪监视向天亮的人,正是他黄磊派去的。   黄磊心有不甘,向天亮把他拉到南北茶楼,一番销魂之后,他是欲罢不能,对他来说,那种味道一旦尝过,是很难收手的,于是便偷着又去了两次。   不过,越陷越深,却又越想越怕,这么下去,自己的屁股不是要彻底滑到向天亮那边去了吗?   这可不太妙,黄磊知道自己是靠着陈乐天“发达”的,没有陈乐天为他撑腰,他这个统战部长连个普通副县长都不如。   脚踩两只船,是黄磊的如意算盘,这边继续跟着陈乐天,另一边又与向天亮攀上交情,即使这边的船翻了,那边的船还能乘得。   可是黄磊觉得,自己在南北茶楼被向天亮“套牢”了,等于是自己的把柄落在了他的手里,这单方抓着把柄,问题可大了去了。   于是,黄磊也想找点向天亮的毛病。   两个合作者要想达到相互信任,如果不能同流合污,那就只能掌握对方的把柄,这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不二法门。   不料,自己派出去的人,到现在也没有消息,黄磊心里很是忐忑,向天亮是警察胚子,手上有枪,不会被他抓住或干掉了吧?   看到张衡、陈乐天和陈美兰回到礼堂,脸上看不出什么名堂,黄磊有点坐不住了。   他很想问问陈乐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知道,自从陈乐天知道自己在玩脚踩两只船的游戏后,他就对自己有了隔阂,问也不一定会说,或者反而是引起猜疑。   人代会开幕式开始后,黄磊起身离开主席台,慢吞吞的向礼堂休息室走去。   礼堂是县委大院里唯一的大型会议室,说是大型会议室,其实也只有不到六百个座位,平时还好说,每年的“两会”时,人代会和政协会议同时举行,礼堂就显得不够大了,两会代表和委员加在一块就有将近六百,还有近百名应邀列席会议的退休老同志,再加上不是代表委员的机关干部和会议工作人员,礼堂里加了很多座位,连过道都快挤满了。   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共聚一堂,人代会和政协会议共用一个会议室,是滨海县的老规矩,先是政协会议开幕式,后是人代会开幕式,也是年年如此的老程序。   人代会开幕式正在进行,黄磊这时的位置在主席台第二排,离开一会儿,也不会引人注目。   黄磊所料不差,推开第一间休息室,果然看见向天亮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可是,黄磊一走近,向天亮的呼噜声就骤然而止,两只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瞄了黄磊一下,又悠然自得的合上了。   黄磊不禁莞尔,也就是这小子,堂堂的副县长,隔壁正在开着“两会”呢,他还有心睡觉,更何况他的副县长一职,还得在人代会上“过过堂”呢,他愣是一点都不焦急。   “哎,别装睡了。”黄磊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向天亮闭着眼睛嘟噜道:“干么,堂堂的县委常委、统战部长,不去开会,想干啥啊。”   “哈哈,你小子还是堂堂的副县长呢,你为什么不去开会?”   “我有尚方宝剑,三位书记一致同意我溜号的。”   “哟,你牛,面子够大。”   向天亮睁开眼睛,斜看着黄磊道:“领导,有啥指示?”   黄磊扔给向天亮一支香烟,“一晚上没睡吧?”   向天亮叼上香烟,点着火后,悠然自得的吸了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   “哎哎,什么意思啊?”   看出了黄磊是来打探消息的,向天亮心里一乐,越发显得轻描淡写了,“我昨晚是一夜没睡,他妈的,累死我了。”   黄磊笑着问道:“去干啥了?是不是在哪个娘们的被窝里折腾了一个晚上啊?”   “老黄啊,我看你心里有病吧,我要是抱着娘们折腾,能向三位书记汇报吗?”   “哦?出事了?”   “嗯,出事了。”   黄磊盯着向天亮,“兴师动众的,事挺大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是有点大。”   “哎,透露透露?”   向天亮又眯起眼睛,歪头瞧着黄磊,“老黄,先说你吧,你老人家精神饱满,气色颇佳,怎么样,在小芳小翠身上滚得很痛快吧?”   黄磊的老脸红起来了。   “咳咳……天亮,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来句实话,到底感觉如何?”向天亮笑着追问道。   黄磊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那还用说吗,挫骨销魂的,够味呗。”   向天亮噢了一声,“那你可得小心,千万别让你家里的醋坛子打翻了哟。”   “去你的,我家老婆子深居简出的,只要你不捅出去,我这点事就不会有别人知道。”   向天亮乐道:“呵呵……那你更得小心了,万一哪一天我不高兴了,我一定把你的风流韵事告诉你家的醋坛子。”   “你小子……你不会吧。”黄磊陪起笑脸道。   “呵呵,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我怕你了,行吧。”   向天亮笑着说道:“老黄,不过你确实够可以的啊。”   “什么够可以啊?”   向天亮笑而不语。   黄磊瞥了向天亮一眼,“喂,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真想知道?”   “废话。”   “我昨天晚上碰上鬼了。”   “啥?碰上鬼了,你小子在说聊斋吧。”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真的,我没有在开玩笑,昨天晚上我真的是碰上鬼了。”   想到自己雇的那个人,黄磊心里有点发虚,“这年头啊,人可比鬼多,你能碰上鬼,难得嘛,你说说,那鬼长什么样啊?”   微微一笑,向天亮说道:“那个鬼啊,是个男的,身高在一米六零到一米六五之间,体重不超过一百斤,年龄在二五岁至三十五岁之间,练过武功,带着面罩,身手轻盈,动作敏捷,处变不乱,反侦察能力极强,逃跑能力更强,具有专业人士的特征,不像是鸡鸣狗盗之辈,还有,这个鬼有个最大的特征,是左腿似乎受过伤,明显不如右腿灵活。”   黄磊怔住了,这不是在说自己雇的那个人吗?   “我说黄大部长,你愣什么啊,莫非……你也见过那个鬼?”向天亮笑得更坏了。   黄磊缓了缓神,轻叹一声道:“天亮,对不起,那个人是我雇的。”   “我想也是,那人一定是你派的。”   “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观察、分析和判断,也许,有不少人想找我的把柄,但是,用这种笨招的人,只有你老黄最有可能干得出来。”   “哎,他人呢?你把他抓了?”   向天亮摇了摇头,“他腿快,跑了。”   “那你找三位书记,是汇报这件事吗?”   向天亮笑了,“老黄,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为这点事去找三位书记汇报,我是那样的人吗?”   黄磊松了一口气,腆着老脸说道:“天亮,我就坦率说吧,自从跟着你去了南北茶楼以后,我反而有些不安了,我这人么,欠别人的不多,但欠别人的必定要还,这被人捏着短处吧,心里总有点不大舒服,总想着也要捏点人家的短处,所以,你知道我在南北茶楼那点事,我也就想找点你的事,于是我就雇了一个人跟着你了。”   向天亮问道:“老黄,你是什么时候雇的人?”   “惭愧,是昨天上午找的人,大概昨天晚上是等一次盯你,没想到就被你给识破了。”   向天亮又问道:“这小子是干啥的啊?”   “我的一个亲戚,当过五六年兵,现在是某个单位保卫部门的人。”   “呵呵,我说么,这小子有点道行嘛。”   黄磊问道:“天亮,你真没把他怎么样吧?”   “我犯得着跟一个鬼计较吗?”   看着向天亮,黄磊又问道:“天亮,这事是我对不起你,你看是不是可以把这一页翻过去啊?”   向天亮笑而不语,笑容里带着几分坏意。   “要不,你开个条件?”   摇了摇头,向天亮笑道:“条件?还是留着以后再提吧。”   “抻我是吧?”   “你这老家伙狡猾大大的,我当然要抻着你了,留着抻着,对我来说,到用得着的时候再拿出来,不是更有用吗?”   “唉,他娘的,我算是被你套住了。”   向天亮看着黄磊笑道:“只要你安分守己,别再让我晚上碰上鬼,我这边就不成问题。”   “那,那就谢谢了。”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有人推响。   向天亮和黄磊相视一眼,立即停止了说话。 第0624章 讲政治   走进休息室的是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他是县人代会代表,也是来开会的。   互相介绍一番,寒喧几句,黄磊点点头走了。   “姐夫,你不去礼堂开会,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李春南笑道:“你也是人大代表,你为什么不去开会啊?”   “呵呵……我讨厌开会,所以帮邵三河办案去了,这不,忙了一夜呢。”   “我说么,在礼堂里找了几遍,就是找不到你们两个家伙。”   向天亮笑着问道:“姐夫,你找我和三河兄有事?”   李春南道:“是这样,你和邵三河在这次人事调整中,不是提拨了不少人吗,其中有一些是我认识的,他们找到我,想和你们聚一聚,一起吃顿饭。”   “行啊,你负责安排吧。”   李春南问道:“叫上刘长贵吗?”   刘长贵是晋川镇党委书记,现在已经彻底的成为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死党。   向天亮笑着点头,“咱们家乡的父母官么,老刘当然缺不得,哎,吉伟义那小子怎么样了?”   “他啊,像只无头苍蝇,正到处找关系调动呢。”   吉伟义是晋川镇镇长,是原政法委书记王再道的人,王再道垮台后,他已经被边缘化了。   请客吃饭,是联络感情、增进友谊的好办法,向天亮现在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何况这一次他所提拨的人,大部分是人家介绍的,以前不了解甚至不认识,那就更得见上一面了。   “姐夫,这次请客是第一次和他们喝酒,就由我来买单了。”   “你有钱吗?”李春南笑问道。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当然有钱了。”   “你哪来的钱?你们这次一下子提拨了差不多一百个人,既然请客,总都要轮流请一遍吧,就你那点薪水,你拿什么请啊?”   向天亮笑道:“这次人事调整,我住的地方堆满了礼物,连谁送的都不知道,没办法,还不回去,又不能扔掉,所以我让丁文通把一屋子的礼物都变成了钱,于是,我就变成了有钱人。”   “天亮,你总算学会收礼了。”李春南笑道。   “唉,取之于他们,用之于他们,算是入乡随俗吧。”   人治社会也是人情社会、关系社会,背靠大树好乘凉,身后的树越大,享受到的荫凉越多,后台越硬,可支配的资源越多,把主要精力放在拉关系上,是混官场的诀窍。   李春南把请客地点定在南北茶楼,他知道这是向天亮的“关系户”,反正茶楼也不再是纯粹喝茶的地方,名酒佳肴一应俱全,档次不比滨海大厦差多少。   按照向天亮的意思,先请三桌,能参加的都是些实权派,像各个乡镇的一二三把手,县委县政府直属部门的一二把手,只要是属于“自己人”,都一一发出了通知。   这样的“通知”,比会议通知还重要,谁都不会怠慢。   对很多基层干部来说,到县里开会,不分大会小会,不管政协会议还是人代会,开会只是形式,乘际攀人情拉关系才是主要“工作”。   “两会”开幕式结束后,向天亮带着丁文通赶到了南北茶楼。   这一次,向天亮把县委组织部长肖子剑也请了出来。   肖子剑是和邵三河一起到的。   五楼的大包间里,向天亮起身迎接肖子剑和邵三河。   肖子剑很少出入这种场合,今晚算是破例,向天亮帮他解决了儿子的工作问题后,他的立场就明朗化了,能陪着向天亮和这些新提拨的干部吃饭,也是对向天亮的支持。   “肖部长,今晚是我请客,你能来我很高兴啊。”向天亮笑道。   肖子剑微笑着坐下,“不是说好了叫老肖的么。”   “口误,口误。”   指着三张餐桌,肖子剑问道:“你请的客人呢?”   邵三河道:“天亮通知的是六点,现在才五点一刻,他们会准时到的。”   肖子剑目光锐利,看着向天亮和邵三河问道:“你们俩有事?”   邵三河把赵大刚、钱子坤系列案叙述了一遍。   “老肖,天亮和我当时就决定,把钱子坤留下的照片和带子都销毁了,但是,钱子坤人还活着,他的嘴还能说话,所以,难保将来那些被他敲诈过的干部不被外界知道,一旦名单外泄,即使照片和带子没了,但影响一定还是巨大的,会对滨海政坛造成不可估量的冲击,天亮和我是吃不准啊。”   肖子剑哦了一声,一时沉吟着没有说话。   然后,肖子剑笑着问道:“张书记和陈县长怎么看?”   向天亮笑着说道:“他们还能怎么看,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在住院期间,不知道有多少人送过礼,我看你们这些领导中,也就是你老肖和卢海斌部长没有成为受害者。”   “我身体好得很,这几年没进过医院。”肖子剑笑道。   “所以,你的看法很重要。”向天亮说。   “未必。”肖子剑微微的摇头,“以我对张书记和陈县长的了解,你们即使做得最干净彻底,他们未必相信,他们照样会怀疑你们留了一手。”   邵三河点着头道:“这正是我们担心的地方,为了某种需要,我可以让钱子坤的口供变得干干净,也能原汁原味的保存下来,案子在检察院和法院两个环节上,既可以公开,也可以选择不公开。”   肖子剑嗯了一声,微笑着说道:“这又是讲不政治怎样讲政治的问题了。”   “一语中的。”向天亮也在笑。   邵三河跟着笑起来,“我们讲政治,但还得请前辈教导,我们该怎样讲政治。”   肖子剑看着邵三河笑道:“三河,就冲你这句话,说明你已经很讲政治了。”   “那也得你帮着把把关。”邵三河谦逊着。   “你们的思路是对的,在咱们这个体制里,任何活动都要做到政治第一,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松了政治这根弦,就拿这件事来说,看着就是个刑事案件,但其中涉及到的人和事,却是体制里组成者,钱子坤的偷拍,拍的不仅是个人隐私,还是咱们滨海县这个官场,就拿张书记和陈县长来说,他们的住院,不单纯是个人治病,更像是一次政治活动,与其说官场如戏场,还不如说官场像张巨大的蜘蛛网,每个身在其中的人都在这张网上活动,领导就是这张大网的中心,在咱们滨海县,张书记和陈县长就是中心,能达到牵一发而动千钧的高度,他们生病住院,意味着这张网出了问题,在这张网上活动的其他人,肯定要来医院看望,据我估计,他们中任意一位住一次医院,至少会有上百人前往,这就等于说,钱子坤每次拍一个住院的人,就相当于同时拍到了上百人,如果把钱子坤拍的照片和带子都予以公开,那就等于把滨海县的整张大网放在了阳光下,这会是一场不可想象的政治灾难啊。”   向天亮点着头道:“所以,我们烧毁钱子坤的照片和带子,是个正确的决定。”   肖子剑继续说道:“但是,政治是残酷无情的,不管你做得如何完满,你的对手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张书记和陈县长不可能相信你会把钱子坤拍的照片和带子都烧掉了,因此,作为防范措施,我认为对钱子坤的审讯要详细完整,尽量多的留下口供证据,作为对张书记和陈县长不相信的有效准备。”   邵三河问道:“老肖,你认为张书记和陈县长会因此而有所动作?”   “肯定的,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都是玩了几十年政治的老手了,认为你手上有他们的‘东西’,他们也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掌握你的‘东西’。”   向天亮知道,肖子剑说的东西就是把柄,这不就是刚刚和老家伙黄磊玩过的么。   邵三河道:“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总之,既然他们认为你留了一手,那你就真的留他一手。”肖子剑点头道。   向天亮坏笑了几声,“此计甚妙,老肖,你厉害啊。”   摆摆手,肖子剑笑道:“你少损我啊,其实你们早就想到这一招了,所谓的向我请教,无非是想把我套牢而已。”   向天亮笑着承认,这正是他在玩的把戏,把肖子剑拉进来,也是他的“工作”重点之一。   肖子剑以前连笑的时候都很少,和向天亮交上朋友以后,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向天亮及时的转移了话题,“老肖,咱们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帮我办的事吧?”   “什么事啊?”   “你上次答应过的,帮我物色一个新的招商局长。”   肖子剑噢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   “谁啊。”   “老油条。”   “老油条,老油条是谁?”   肖子剑指着邵三河道:“你问老邵,他知道。”   邵三河对向天亮笑着说,“这个人啊,你马上会见到的,不过,我给你背几句他编的顺口溜,先了解了解他。”   “顺口溜?”   “是啊,他就是因为几句顺口溜,而从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被贬到下面乡镇当副乡长的。”邵三河憨笑道。   还有这样的事?向天亮一下来了兴趣,“三河兄,你快说来听听吧。”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门外传来了笑声。   “三位领导,请让我自己来说吧。” 第0625章 老油条   声到人到,一个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子,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包间。   经过介绍,向天亮才知道,眼前的人,正是传说中那位大名鼎鼎的老油条成达明。   成达明今年四十五岁,是和现任常务副县长姜建文一起参加工作的,但他是单位里的刺头,很不讨领导喜欢,二十五岁时就是副科级的他,竟然在后来的二十年里原地踏步,三年前在任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时候,因为得罪了县长陈乐天,被贬到滨海县最偏僻的大陈乡担任副乡长。   招商局和工商局一样,在这次人事调整中,没有人员变动,招商局是常务副县长姜建文的独立王国,不是向天亮不想调整,而是他投鼠忌器。   暂时不作调整,不等于不作调整,向天亮让肖子剑帮忙推荐人选,就是为下一步掌控招商局而做的准备。   很是奇怪,一个不讨多数人喜欢的人,肖子剑却偏偏喜欢,不假思索的推荐了成达明。   用邵三河的话评价,这叫一个奇怪的人,推荐了一个奇怪的人。   寒喧过后,肖子剑说道:“老成你坐下,向副县长想听听你的顺口溜。”   成达明坐下了,脸上却嘻皮笑脸的,“老肖,这个可以说吗?”   一个副科级对一个副处长直呼其姓,真够随便的。   但肖子剑脸上反而露出了笑意,“你当年连市长都敢骂,难道现在改了邪归了正,连向副县长都怕起来了?”   成达明笑道:“这可不一样,县管不如县管,向副县长将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不得不怕啊。”   向天亮笑而不语。   肖子剑笑道:“你少来这一套,有屁就快放吧。”   “那我就胡说八道了。”成达明哈哈一笑,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   “喝酒像喝汤,此人在工商;   喝酒像喝水,肯定在建委;   人均一瓶不会剩,工作一定在财政;   喝酒不用劝,肯定在法院;   举杯一口干,必定是公安;   一口能干二两五,这人一定在国土;   喝掉八两都不醉,这人他妈是国税;   天天醉酒不受伤,老弟八成在镇乡;   白酒啤酒加红酒,肯定是个一把手;   酒后啥子都不怕,领导必定在人大;   成天喝酒不叫苦,哥们高就在政府;   一夜喝酒都不歇,保准任职在政协;   喝酒只准喝茅台,这位领导中央来;   边喝边骂娘,一定是村长;   喝酒讲情义,绝对是兄弟;   喝酒不认真,可能是医生;   喝酒教育人,绝对是酒神;   酒后耍酒疯,多半是民工。”   “呵呵……”   向天亮听得暴笑不已。   “见笑,见笑。”成达明一边笑,一边双手连连作揖。   肖子剑笑着骂道:“老油条,你这张臭嘴是越来越臭了。”   成达明道:“老肖,那大陈乡又偏又穷,人不多事没有,这三年啊,我在那儿净练嘴皮子了。”   邵三河对向天亮说道:“天亮,老成可是肚子里有料的家伙,他是个正儿八经的工农兵大学生,在七十年代初期,在东江大学待过三年。”   “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嘛。”向天亮微笑着说道。   邵三河问道:“那你知道老成在大学里学的是什么专业吗?”   “不知道。”向天亮摇着头。   邵三河笑道:“心理学专业,而且当年还是高材生,曾有留校任教的机会,说起心理学,老成在咱们清河市可是个专家,我们公安局预审科那几位行家,都是老成的徒弟呢。”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也学过一点心里学的皮毛,今天碰上了专家,那我倒要请教请教了。”   “不敢,不敢。”成达明说道,“请向副县长出题。”   略作沉吟,向天亮微笑道:“在人际交往中,对他人的言语、表情、手势、动作以及看似不经意的行为,有较为敏锐细致的观察,是掌握对方意图的先决条件,测得风问才能使舵,比例说,如和领导打交道时,对其眼手的观察,就能够让我们洞悉其内心。”   点了点头,成达明说道:“领导是个特殊的群体,其言语、表情、手势、动作以及看似不经意的行为,都有特殊的意义,比方说,领导说话时不抬头,不看人,这是一种不良的征兆,表示他轻视下属,认为此人无能;领导从上往下看人;这是一种优越感的表现,这位领导一定好支配人、高傲自负;领导久久地盯住下属看,这一定是他在等待更多的信息,他对下级的印象尚不完整;领导友好和坦率地看着下属,或有时对下属眨眨眼,表示他认可下属很有能力、讨他喜欢,甚至错误也可以得到他的原谅;领导的目光锐利,表情不变,似利剑要把下属着穿;这是一种权力、冷漠无情和优越感的显示,同时也在向下属示意,你别想欺骗我,我能看透你的心思;领导如果偶尔往上扫一眼,与下属的目光相遇后又往下看,如果多次这样做,那可以肯定,是领导对这位下属还吃不准;领导向室内凝视着,不时微微点头,这是非常糟糕的信号,它表示领导要下属完全服从他,不管下属们说什么,想什么,他一概不会理会;领导双手合掌,从上往下压,身体在起着平衡作用,这是表示和缓,平静;领导双手插腰,肘弯向外撑,这是好发命令者的一种传统人体语言,往往是在碰到具体的权力问题时所做的姿势;领导坐在椅子上,将身体往后靠,双手放到脑后,双肘向外撑开,这固然说明他此时很轻松,但很可能也是自负的意思;领导食指伸出指向对方,这是一种赤裸、裸的优越感和好斗心;领导双手放在身后互握,也是一种优越感的表现;领导拍拍下属的肩膀,这是对下属的承认和赏识,但只有从侧面拍才表示真正承认和赏识,如果从正面或上面拍,则表示小看下属或显示权力;领导手指并拢,双手构成金字塔形状,指尖对着前方,一定是要驳回对方的示意;领导把手捏成拳头时,不仅要吓唬别人,也表示要维护自己的观点,倘若用拳头敲着桌子,那干脆就是企图不让人说话……”   向天亮听罢,点头表示赞许,“老成不错,果然在心理学上很有研究嘛。”   邵三河笑着问道:“老成,你刚才说的,老肖和我在三年前就听过了,你最近有什么研究啊?”   “呵呵……有一些,有一些。”   “新研究吧,说来听听嘛。”邵三河道。   “我要说了,三位领导可不能骂娘哟。”   向天亮笑看着肖子剑。   肖子剑笑道:“我不骂你,三河和天亮也不会骂你。”   成达明道:“我老婆是中阳市人,今年春节,我陪着她和孩子回娘家,闲着没事的时候,我上街转了转,还真的有所发现,这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据我的观察,男人对女人身体的兴趣点、关注点,随着其年龄的增加是逐步下移的,比方说,一,小男孩一般都很喜欢面部姣好、秀色可餐的女生,尤其是大眼睛、长头发的女孩子,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一般都喜欢胸部挺拔、迷人的女性,三,四十岁的男人,一般都喜欢腰肢纤细、臀部丰圆的女性,用北方人的话说,这叫‘条儿顺’,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看过一本名叫‘第二十二条军规’的禁书,其中描写几个去嫖娼的军人,都尽量地挑选大屁股的女人、把她们拉到自己的腿上,当时我还不理解,心想:大屁股多难看!那些军人简直是有病,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四,五十岁男人的目光,很容易被女孩子的美腿所吸引,他们总是感慨万分地说,那个女孩的腿真漂亮啊,在灯光昏暗的娱乐场所里,他们的手总是在小姐们的大腿上蠕动,五,六十岁的老男,却很注意女孩子的小腿和脚踝……”   不等成达明说完,肖子剑就骂了起来。   “成达明啊成达明,你真是狗嘴不吐像牙,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我找骂,我找骂。”成达明陪着笑脸说道,“我倒是想干点革命工作,可人家不给机会,我又能怎么样?”   肖子剑说道:“达明,我和向副县长推荐你去招商局当局长,你有意见吗?”   成达明一怔,“这可是姜副县长的一亩三分地啊。”   招商局成立之初,是由副县长姜建文兼任局长,姜建文升任常务副县长后,招商局长一直空缺,而招商局的大权,就掌握在姜建文的老婆、现任常务副局长许白露的手里。   “你小子敢去吗?”肖子剑冷冰冰的问道。   “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三位领导支持,招商局就是龙潭虎穴,我也敢搅他个天翻地覆。”   “军中无戏言。”肖子剑微笑起来。   成达明笑着说道:“我愿立军令状,大不了回大陈乡靠边站去嘛。”   向天亮正要开口,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   “不好了,姜副县长的老婆和秘书失踪了。” 第0626章 错综复杂   许白露和张思成竟然同时失踪了。   “……邵局,据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家人报告,许白露和张思成是分别在早上七点和上午九点失踪的,许白露是在她娘家,在早点摊上不见的,身上穿的还是睡衣,张思成是在去县委大院的路上不见的,许家和张家报案的时间,分别在下午三点或下午四点,许家向城关派出所报案,张家向县局治安大队报的案,两家在报案之前,均已组织亲朋好友寻找了五六个小时以上……现在,治安大队和城关派出所向局里请示是否立案,今天是黎政委在局里值班,他请你定夺。”   杜贵临一口气结束了汇报。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一眼,两人心里均想,来得好快啊,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奸情被姜建文撞破,姜建文采取报复措施是肯定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要知道,姜建文受伤后,还在医院躺着呢。   “乱弹琴。”邵三河皱起了眉头,“人口失踪的立案时间,规定是二十四小时,这现在连十二个小时都还没过去呢。”   杜贵临小声说道:“黎政委认为,失踪的人身份特殊,一个是姜副县长的爱人,本人还是招商局主持全面工作的常务副局长,一个是姜副县长的秘书,还有,这失踪的时机也有些蹊跷,姜副县长正在住院,今天应该要动第一次手术,许白露和张思成两人中的一个或两个,应该在医院里守着,怎么可能都住在家里呢,所以,黎政委的意见是应该马上立案。”   邵三河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向天亮,和肖子剑、成达明打过招呼后,带着杜贵临走了。   向天亮朝肖子剑微微一笑。   肖子剑何等之人,一眼就看出向天亮有话要说。   成达明也看出来了,急忙起身道:“两位领导,我回避一下。”   “哎。”肖子剑叫住了成达明,“你走什么走,在这里给我盯着,我和天亮马上回来。”   向天亮和肖子剑来到了隔壁的包间,这里没人,正适合说些悄悄的话。   “天亮,出什么事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老肖,对不起,这个天大的秘密,本来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肖子剑微笑着,“反正我看你和邵三河相视一眼那瞬间,我看到你们对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并不是很意外,反倒像早有预料的样子。”   “厉害,厉害,姜还是老的辣啊。”向天亮赞道。   “骂我是不?快说吧。”   向天亮道:“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足以说明以许白露这个女人为中心,将姜建文、高永卿、张思成和赵大刚四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可谓剪不断理还乱,同时还牵涉到卢海斌部长,实在是太复杂了。”   听完向天亮的叙述,肖子剑长长的舒了口气,脸上却是少有的严峻。   “天亮,我和姜建文同事多年,对他可谓相当了解,姜建文这个人那,最大的特点就是气量小,死要面子活守罪,而且报复心极强,以他的个性,缓过劲来后,对高永卿、张思成和赵大刚甚至卢海斌采取报复措施,是绝对肯定的。”   向天亮笑着点头道:“关于这一点,我和三河兄也想到过,可问题是他正在住院,医生说他要动两次手术,至少要两个月才能完全康复,可现在他还在医院里躺着,这么着也不会这么快就展开报复吧。”   “难说啊。”肖子剑点着头问道,“天亮,你们还有什么判断?”   向天亮说道:“我们是这么认为的,姜建文如果要展开报复,那也是先清理门户,先拿张思成和赵大刚开刀,赵大刚已死,张思成肯定首当其冲,然后,他应该会对付高永卿,接着,他会怀疑到卢海斌部长身上,从而对卢部长采取行动,最后,他才会明白过来,是我和邵三河、杜贵临三人拿走了他保险箱里的东西。”   肖子剑微笑着道:“分析得极是,那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可是,姜建文还在残院里躺着啊。”   “他一个堂堂的常务副县长,用得着自己动手吗?”   “但是,我听说姜建文这人薄情寡义,敢为他犯事的人,应该没几个吧。”   肖子剑意味深长地说道:“人嘛,其实跟动物没有多少区别,有时候也会不择手段的。”   “我不明白,请老肖指教。”向天亮装起了糊涂。   “哈哈,还跟我装,以你的聪明劲,还看不出什么名堂吗?”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是看出来了,但还吃不准,姜建文受伤住院后,纪委书记徐宇光曾去医院看望,两个人嘀嘀咕咕的,曾经密谈了将近一个小时,现在看来,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来得这么快,很可能是徐宇光插手了。”   肖子剑频频点头,“不过,问题要分三个方面来看。”   “哪三个方面?”   “第一,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并不是徐宇光干的,第二,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和徐宇光干的,但是他并没有和姜建文合作,而是他单独下的手,第三,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是徐宇光干的,而且是和姜建文合作,在姜建文的默许和支持下进行的。”   向天亮问道:“老肖,徐宇光是陈县长的人,姜建文是张书记的人,两人是死对头啊,你认为他们会同流合污吗?”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肖子剑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比起你和邵三河,我对班子里错综复杂的关系了解得更多一些更深一点,张衡书记和姜建文、高永卿是一伙的,在实际运作中也是相当的团结,但是,其中还是有亲疏之别的,就好比你们向家练武之人,你三叔是全县第一高手,听说他收的徒弟有五六十个,其中一定有亲疏之别吧,比方说你,是从小就开始学武,可杜贵临却是带艺投师,这会一样吗?”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是说,姜建文和高永卿在张衡书记心目中的地位差别吧?”   “对,张衡当上县委书记之初,手底下其实并没有得力的亲信,在常委会现有组成人员中,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是唯一由他提拨的,所以,高永卿才是他真正的亲信,而姜建文不一样,他曾是前任县长的人,是张衡当上县委书记以后,经过一番努力才拉过去的,你想想看,对姜建文和高永卿两个人,如果发生矛盾或冲突,张书记会选择相信谁呢?”   向天亮点头道:“我明白了,姜建文不傻,他想报复高永卿,张书记不一定会答应,可他又不可能不进行报复,所以,徐宇光就乘虚而入,取得姜建文的信任,从而代他对许白露和张思成进行报复。”   肖子剑嗯了一声,“天亮,咱们的判断是明确的,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很可能是徐宇光干的。”   向天亮脸色一凝,“老肖,如果是这样的话,新问题就来了。”   “你说,是什么新问题?”   向天亮道:“我知道徐宇光心狠手辣,又有纪委书记这块牌子,对下面的干部来说,是人见人怕,他要是出手,那么,一,他是单干还是取得了陈县长的支持?二,他是以纪委的名义还是个人在动手?三,他的目的是什么?纯粹是帮姜建文出气,还是有更进一步的阴谋,四,徐宇光最恨的人是卢海斌部长,他会不会把最终目标对准卢部长?五,如果他是以纪委的名义出手,那么邵三河的公安局又将如何应对?徐宇光要乘机介入赵大刚、钱子坤系列案又该怎么办?”   “所以,你得马上去,帮邵三河把把关。”肖子剑冷静地说道。   向天亮微笑着问:“老肖你认为邵三河应付不了?”   肖子剑笑着说:“邵三河我还不了解吗,他从晋川镇派出所调到县局,是由我亲自考察的,业务上没得说,但他敏于行讷于断,当断之时往往偏于手软,再说他刚刚进入常委会,有些方面你还得帮帮他。”   “那今晚的酒局怎么办?我可是东道主啊。”   肖子剑笑问道:“我这个半老头子代理一把,你看够格不?”   “呵呵,那敢情好,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两个人离座起身。   对组织部长肖子剑,向天亮明白,他已经可以赋予足够的信任。   “老肖,对这个成达明,你认为他能胜任招商局的工作吗?”   “一把好手,敢作敢当,你可以放心使用,把他安排到招商局去,他会帮你收拾那帮吃闲饭的家伙的。”   “这事还得你负责运作啊。”   肖子剑笑道:“我就知道你会交给我,放心吧,招商局是你分管的部门,只要你推开一条缝,我就敢往里面掺沙子。”   和肖子剑分手后,向天亮匆匆下楼。   邵三河果然在茶楼外的警车里等着。   向天亮把肖子剑的分析,向邵三河转述了一遍。   “那你认为该怎么办?”邵三河问道。   稍作思索,向天亮笑着说道:   “先不管是谁干的,对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先立案干起来,把杜贵临从赵大刚、钱子坤系列案中调回来做总协调,你呢,亲自去医院,正面试探一下姜建文。” 第0627章 我有危险吗   向天亮随邵三河开到了医院,但他没有马上进去,正面试探姜建文,是邵三河的任务和职责,他掺和不了。   邵三河带走了向天亮随身带着的录音笔,姜建文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而且还是刚动过手术的病人,公开进行询问,时机不对,何况他老婆失踪了,还是个受害人呢,用录音笔偷着录音,可以避免刺激了他。   向天亮也不是没事可做。   他一直没有正式去看望住院的姜建文和高永卿,他是有意留着探望的“机会”,今晚他要用上这次“机会”。   姜建文暂时不能刺激,但住在二楼外科病区的高永卿,其实没受多大的伤,刺激一下他是不会有事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高永卿也真会装,不就被姜建文捉奸打了个耳光么,至于这么赖在医院里吗?   今天晚上章含不在班上,向天亮打了个电话,把贾惠兰叫了出来。   “找我的呀?”贾惠兰钻进车内,一脸的羞涩,毕竟是刚有了那种“关系”,贾惠兰有些难为情。   “找你,也不是找你。”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   “坏死了。”贾惠兰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诞着脸道:“一回生二回熟,我当然想巩固胜利成果了。”   “呸……”啐了一口,贾惠兰红着脸小声道,“还说呢,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我那里,那里还有些疼呢……”   “呵呵……”向天亮得意的笑着。   “哎,到底有什么事呀?”贾惠兰白了向天亮一眼。   “那个高永卿,还在住院吧?”   “是呀,下午的‘两会’开幕式也没去参加。”   向天亮嗯了一声,“贾姐,你以一个医生的角度看,认为他的表现正常吗?”   “什么正常不正常?”   “就是他的情绪和心态啊?”   贾惠兰想了想说道:“高永卿就是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其实早就好了,但看得出来他在装,情绪么,很不稳定,我感觉他好像在恐惧什么。”   “呵呵,这就对了……”   向天亮把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的消息,告诉了贾惠兰。   贾惠兰啊了一声,“真的呀?”   “嗯,上午失踪的,一个多小时前报的案。”   “是谁干的?是姜建文干的吗?他下午刚动了手术呀。”   “第一,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失踪,所以第二,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贾惠兰道:“天亮,你是说……姜建文开始报复了,高永卿害怕姜建文也会找他的麻烦,所以他很恐惧?”   “应该是这个原因吧。”向天亮点了点头。   “你真要去看望他?”贾惠兰问。   向天亮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大团结,“既是礼节性探访,也是帮他壮壮胆,一目两用,贾姐,帮我买个水果篮吧。”   将近十分钟后,向天亮提着水果篮,来到了高永卿住的病房。   看到是向天亮,高永卿忙坐了起来,先把陪床的老婆支了出去。   高永卿的脸色有点难看,紧张是主要成分。   向天亮猜想,赵大刚、许白露和张思成接二连三的出事,高永卿应该知道了。   果然,高永卿开口便问道:“天亮,赵大刚、许白露和张思成他们,他们都出事了?”   “迟早发生,那是肯定的。”向天亮心里发笑,但还得装起了严肃。   “我,我有危险吗?”   “你说呢?”   高永卿看着向天亮道:“天亮,我可是在常委会上帮了你啊。”   “帮了我?”向天亮冷笑了一声,绷起脸问道,“你帮我了吗?你帮了我多少?”   高永卿一脸的委屈,“我跟了张书记这么多年,能一下子和他翻脸吗,在这次人事调整中,我已经支持你一半了,你就知足吧。”   “呵呵……说得也是。”向天亮笑着说道,“高主任,我今晚来,一是看望你,二么,就是来感谢你在这次人事调整中对我的支持。”   “唉……纸包不住火,我算是把张书记也得罪了。”高永卿叹着气。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可以向张书记说明,这是因为我恐吓你的缘故。”   高永卿没好气地说道:“张书记能相信吗?我能把那天晚上发生在姜建文家的事告诉张书记吗?”   “嗯,是不能。”向天亮一脸的同情,常委睡了常委的老婆,这事要传扬出去,不又是一个政治笑话吗?   高永卿又紧盯着向天亮,“你要是不来,我也要找你。”   “找我?有什么事吗?”向天亮微笑着问道。   “还是那个问题,我有危险吗?”   高永卿果然害怕了。   向天亮摇着头,“你不会。”   “明枪不会,暗箭必有,对不对?”   向天亮道:“高主任,你比我了解姜副县长,你应该能想到。”   微微颌首,高永卿道:“他以自己的力量,是奈何不了我的。”   “不错。”向天亮笑着说道,“所以,你暂时是安全的,姜副县长最没头脑,也不会直接和你对着干。”   高永卿问道:“给句实话,赵大刚、许白露和张思成三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赵大刚知道姜副县长不会放过他,想制造一起绑架案搞点钱逃跑,他是我亲手击毙的,至于许白露和张思成,是今天上午不见的,基本上可以确认为失踪,现在公安局已经立案,估计暂时不会有新的消息。”   “你认为是谁干的?”   “不知道。”向天亮一边摇头,一边伸手往上指了指,“姜副县长今天下午刚动完鼻子手术,现在还躺在五楼特护病房的床上,可能连说话都很困难,所以,我估计不是他亲自下的手。”   高永卿肯定地说道:“那就是他借助了别人的力量。”   “借助谁的力量?”   高永卿脱口而出,“徐宇光。”   这正是向天亮和肖子剑、邵三河等人的判断,向天亮心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为什么是他?”   高永卿道:“许白露和张思成都算是有身份的人,社会上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去招惹的,只有徐宇光的人或邵三河的人敢动他们,我知道邵三河的人在你的控制之下,那就是徐宇光的人干的了。”   “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推测的。”向天亮点头道。   高永卿继续说道:“天亮,我要提醒你,如果是徐宇光干的,那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你要防他声东击西。”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高永卿说道:“你别以为只有你们知道姜建文和卢海斌之间的微妙关系,卢海斌很注重个人形象,他的书稿掌握在姜建文手里,所以他被迫屈从于姜建文,这本来是个秘密,但姜建文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许白露,许白露后来又告诉了我和张思成、赵大刚,所以,秘密也就不再是个秘密,而另一方面,徐宇光一直在千方百计的拉拢卢海斌,但那时候卢海斌多次拒绝,再加上在工作中的矛盾,徐宇光对卢海斌怀恨在心,只要有机会,他是不会放过卢海斌的。”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你是说,徐宇光会借许白露和张思成做卢海斌的文章?”   “对,不仅是卢海斌,徐宇光很可能还会对付你。”   向天亮笑了,“高主任,你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高永卿轻哼了一声,“那天晚上在姜建文家发生的事,是你和邵三河带人干的,姜建文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想明白,而以徐宇光的心智,一旦从许白露和张思成口中了解情况后,用不了十分钟,他就会知道是你们干的,你说,他会放弃这个打击你们的机会吗?”   “呵呵……高主任,你还有心思关心我的安慰啊。”   “有来有往,我帮你出点主意,你帮我解除我的危险。”   “是合作吗?”向天亮笑问道。   高永卿点着头,“算是吧。”   “算是吧?诚意不足哦。”   高永卿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天亮,我知道你来看望我的目的,只要你帮我摆平这件事,我不但能和你继续进行有限的合作,而且能争取张书记对你进行最大限度的支持。”   “这主意不错。”向天亮微笑着,高永卿点破了他的心事。   “张书记虽然不能掌控常委会,但他毕竟是一把手,一把手是有绝对决定权的,你想要在滨海县施展拳脚,有所作为,是离不开一把手的支持的。”   向天亮问道:“高主任,你认为你能影响张书记吗?”   “我能。”   “能在何处?”   高永卿自信地说道:“你是知道的,张书记在常委会里的力量,无非就是活菩萨许贤峰、姜建文和我三个人,许贤峰已经公开倒向了你,姜建文现在的情况,张书记即使不放弃他,姜建文自己也会放弃张书记,这么一来,张书记可以动用的人,就只剩下了我。”   “你确信张书记不会放弃你?”   “他不会,也不敢,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对我来说,他身上没有秘密。”   向天亮笑着站了起来,“成交。”   “说定了?”   “一言为定。”   向天亮达到了他的目的,稳住高永卿,接着帮他脱离“险境”,然后和他实现有限的“合作”,从而赢得张书记的支持,一本万利,何乐而不为呢。   回到车上,向天亮等着邵三河。   邵三河对姜建文的正面试探,应该也快结束了吧。 第0628章 正面试探   邵三河在姜建文的病床前待了一个半小时。   姜建文虽然鼻子刚动过手术,但还好,能说话,只是稍微吃力一些。   向天亮将车开到远离医院的僻静处,“三河兄,他露出破绽了吗?”   邵三河正面试探姜建文,主要是想知道,他老婆许白露和秘书张思成的失踪,知他有没有直接的关系,同时,邵三河也很想了解一下,他家保险箱被“洗劫”一空以后,他的心态到底是怎么样的。   妻子外遇连连,保险箱又被“洗劫”一空,鼻子严重受伤,现在又突发事件连,司机赵大刚被击毙,婆许白露和秘书张思成失踪,短短几天,姜建文遭受到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但是,能坐到县委常委、县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姜建文也是有几把刷子的,某种意义上说,成功者都是从失败中爬出来的,姜建文不会轻易被击垮。   “你先听听我和他的谈话吧。”   说着,邵三河拿出录音笔,打开播放开关后,递到了向天亮手上。   邵三河:“老姜,感觉还好吧?”   姜建文:“谢谢,我还能说话。”   邵三河:“对不起啊,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向你通报一下。”   姜建文:“是刑事询问吧?”   邵三河:“老姜你别误会,只是例行公事,你瞧,我只是单独来的,也没带任何记录设备。”   姜建文:“嗯,你问吧。”   邵三河:“赵大刚的事,你知道了吧?”   姜建文:“知道了,你们公安局派黎政委跟我说了。”   邵三河:“我们没想到他会负隅顽抗。”   姜建文:“罪有应得,死有余固,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干得好。”   邵三河:“但是,这里面有些小细节,黎政委向你通报的时候,并没有说清楚。”   姜建文:“哦,哪些小细节。”   邵三河:“赵大刚并不是被当场击毙的。”   邵三河:“你们为什么要隐瞒事实?”   姜建文:“因为,因为我们要保护你。”   姜建文:“什,什么意思?”   邵三河:“我们抓住了赵大刚,并当场对他进行了审问,他是在询问过程中,突然拨剑袭击我们,才被我们予以击毙的。”   姜建文:“当场审问?他说了什么?”   邵三河:“他说,他说他绑架贾惠兰医生,是奉命而行。”   姜建文:“奉命?奉谁的命?”   邵三河:“奉你的命。”   姜建文:“他胡说八道。”   邵三河:“老姜,别激动,别激动。”   姜建文:“我负伤以后,这小子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怎么奉我的命,再说了,贾惠兰医生是卢海斌的老婆,和我没一点瓜葛,我干么要对付他。”   邵三河:“是的是的,我们没相信赵大刚的话,知道他是想推托自己的罪责。”   姜建文:“这个混蛋,简直就是个白眼狼,亏我把他从乡下带出来,算我姜建文瞎了眼了。”   邵三河:“老姜,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嘛。”   姜建文:“嗯,他还说了什么?”   邵三河:“他还说,你家里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但你不想报警,以免闹得满城风雨,所以,就让他在暗中调查。”   姜建文:“他放屁。”   邵三河:“老姜,你激动什么啊。”   姜建文:“我当然激动了……你相信他的话吗?”   邵三河:“他说你书房里有一个保险箱,保险箱里有很重要的东西,那天晚上,有人潜入你家,不但拿走了保险箱里的东西,而且还打伤了你。”   姜建文:“哼,我家有个保险箱是不假,那不是我个人的,是公家的保险箱,我这人吊儿郎当的,时常将一些文件带回家,为了存放文件,才把保险箱放在家里的。”   邵三河:“我说么,赵大刚一定是信口此黄。”   姜建文:“老邵你想想,就算赵大刚说的是实话,我家真丢了东西,我也派他帮我暗中进行调查,那跟贾惠兰医生有什么关系,我总不会弱智到认为一介羸弱女流是个小偷吧?”   邵三河:“我也这样问过赵大刚……不过,他提到了卢海斌部长。”   姜建文:“是吗?怎么他又扯上卢海斌了?”   邵三河:“赵大刚说,好像,好像卢部长有本书稿在你手里。”   姜建文:“书稿?”   邵三河:“对。”   姜建文:“你相信吗?”   邵三河:“老实讲,我听说过。”   姜建文:“老邵,那是一个传说,传说而已,卢海斌是个文人,我是个粗人,他怎么可能把书稿放在我这里呢?”   邵三河:“不过,赵大刚说,卢海斌不是把书稿存在你这里,而是你扣下了书稿。”   姜建文:“他胡说。”   邵三河:“他还胡说道,你保险箱里的东西丢失后,你怀疑是卢海斌部长派人偷回了书稿,所以派他拿回书稿及其他东西,于是,他才带人绑架贾惠兰,企图通过贾惠兰,逼卢海斌部长交回书稿及其他东西。”   姜建文:“哼,这个混蛋,编得倒是像模像样的。”   邵三河:“赵大刚就是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拨剑袭警的,可惜,被一枪打死喽。”   姜建文:“老邵,你不会真相信他的话吧?”   邵三河:“老姜,我如果相信他的话,那我就会在第一时间来找你核实了。”   姜建文:“谢谢。”   邵三河:“老姜,你爱人和张思成的事,你知道了吧?”   姜建文:“知道了……唉,我给组织和你们公安局添麻烦了。”   邵三河:“什么话,这是我们的职责嘛。”   姜建文:“还没有消息吗?”   邵三河:“没有,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正式立案,将陆续投入警力,相信他们会没事的。”   姜建文:“辛苦了,谢谢。”   邵三河:“对不起啊,有几个问题,还要向你核实一下。”   姜建文:“你问吧,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邵三河:“老姜,你住院,白露同志应该在医院陪你啊。”   姜建文:“老邵,你是明知故问,我们两口子的关系,一直是若即若离,吵吵闹,我有我的工作,她有她的事情,除非我快要死了,不然她是不会来的。”   邵三河:“不会吧,有这么严重?”   姜建文:“我刚进医院时,白露来过一次,后来我进了特护病房,这里不许家属陪床,有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守着,我就吩咐她不用来了。”   邵三河:“这么说,她就没再来过医院?”   姜建文:“没有,但一天三个电话,上午下午晚上各一次。”   邵三河:“你今天没有接到电话吧?”   姜建文:“没有。”   邵三河:“你不感到奇怪吗?”   姜建文:“我家那位就是这样,高兴时一天三个电话,不高兴时懒得理你,我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   邵三河:“可是,你今天下午动手术,白露同志应该来嘛。”   姜建文:“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来过,我被麻醉药麻了两个小时,对了,你可以问问医生护士。”   邵三河:“嗯,你认为白露是真的失踪了吗?”   姜建文:“不可能。”   邵三河:“假如是真的失踪,你认为会是什么原因?或者,是什么人所为?”   姜建文:“我真不知道。”   邵三河:“老姜,那你对张思成的失踪,是怎么看的?”   姜建文:“这小子不安份。”   邵三河:“不安份?”   姜建文:“对,他跟我好几年了,工作能力上没问题,但不安心于秘书工作,早就想离开我了。”   邵三河:“是吗,张思成看着挺老实的。”   姜建文:“那是表面现象,老邵,他可是我的秘书,就像他很了解我一样,我能不了解他吗?”   邵三河:“那是那是。”   姜建文:“当然,我也是理解的,翅膀硬了,不能不让人家飞吧。”   邵三河:“老姜,白露同志不在医院陪你,张思成作为你秘书,他应该在医院里陪着你啊。”   姜建文:“可是他没有,从头至今,他都没过医院。”   邵三河:“这是为什么?”   姜建文:“那是因为他前几天向我提出,想出去锻炼一下,我生气骂了他,他顶了我几句,我搂不住火,就抽了他几下,这小子面子薄,脸上挂不住,就在家躲起来了吧。”   邵三河:“这两天你没见过他?”   姜建文:“没有。”   邵三河:“电话也没有吗?”   姜建文:“没有。”   邵三河:“哦,这小子还挺倔嘛。”   姜建文:“知识分子,臭脾气。”   邵三河:“老姜,你认为他会去哪里呢?”   姜建文:“不知道,我从不过问他的私生活。”   邵三河:“他失踪了,你相信吗?”   姜建文:“老邵啊,我真不知道,拜托你,快把他找回来,不然,我无法向他的父母交代啊。”   邵三河:“这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许白露同志和张思成同志找回来。”   姜建文:“我开着手机,随时等你的消息。”   邵三河:“放心,我会随时向你通报的。”   姜建文:“我相信,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邵三河:“没有了,你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姜建文:“谢谢。”   ……   向天亮听罢录音,吸了几口烟后,微笑着说道:   “情绪平稳,无懈可击,因此可以得出结论,他在撒谎。” 第0629章 借机介入   邵三河道:“我也知道姜建文在撒谎,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他要么事先是知道的,或者说就是他策划的,至少他也是预感到的,但就是不知道这个判断是如何得出来的,或者干脆说,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观察、分析和判断而已,有的时候,我们的眼睛和耳朵是不可靠的。”向天亮笑着说。   邵三河憨笑道:“兄弟,我读书太少,高中毕业证书是后来补发的,大学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你说明白一点么。”   向天亮解释道:“我是说,我们观察人的时候,不能只简单地从表情上判断对方的真实情感和内心想法,比方说,毫无表情有两种情形,一种是极端的不关心,另一种是根本不看在眼内,但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是在掩饰他真实的内心,有的人,愤怒悲哀或憎恨至极点时也会微笑,比如我,就有这种功夫,天生的哟。”   “呵呵,你杀人时都能谈笑风生,我相信是你从娘胎里带来的。”   向天亮又道:“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有的倘若遇到高兴的事情,脸颊的肌肉会松驰,有的一旦遇到悲哀的状况,会自然泪流满面,不过,也有些人不愿意将这些内心活动让别人看出来,如果单从表面上看,就会让人判断失误,这种情况下,眼光表情会非常不同,通常人们说脸上在笑,心里在哭的正是这种类型,纵然满怀敌意,但表面上却要装出谈笑风生,行动也落落大方。”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道:“很简单,人们之所以要这样做,是觉得如果将自己内心的欲望或想法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无异于违反社会的规则,甚至会引起众叛亲离的现象,或者成为大众指责的罪首,恐怕受到社会的制裁,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哎,你再说说,再说说。”邵三河催道。   顿了顿,向天亮又道:“察言观色是很有学问的技巧,人内心的思想,有时会不知不觉在口头上流露出来,因此,与别人交谈时,只要我们留心,就可以从谈话中深知别人的内心世界,尽管他在说假话,而且说得头头是道,但却常常将情绪从一个话题里不自觉地呈现出来,话题的种类是形形色色的,如果要明白对方的性格、气质、想法,最容易着手的步骤,就是要观察话题与说话者本身的相关状况,从这里能获得很多的信息。”   “比方说,一个人说话的习惯,也会流露出内心的秘密,语言表明出身,语言除了社会的、阶层的或地理上的差别外,还有因个人的水平而出现差别的心理性的措辞,人的种种曲折的深层心理,会不知不觉地反映在自我表现的手段上,即使同自己想表现的自我形象无关,通过分析措辞,常常就可以大体上看出这个人的真实形象,在这种意义上,正是本人没有意识到的措辞的特征,比词语的内容远为雄辩地告诉我们其人自身。”   “人们总是认为是在用自己的话说话、写文章,而在实际运用时,充分显示自己的才能是必要的,但若过分矫饰,反而画蛇添足,让别人如坠云雾的效果是最不利的,这种情形常常不过是反证了对自己的智能的自卑意识,将词语作为盾牌,掩饰自己的自卑感,所以,说话的方式也能反映真实的想法,一般说来,一个人的感情或意见,都在说话方式里表现得清清楚楚,只要仔细揣摩,即使是弦外之音,也能从说话的帘幕下逐渐透露出来。”   “我给你举个例子啊,假如说,有一个男人每天下班都按时回家,而某一天,他下班后却留在办公室与同事打牌喝酒,回到家时,他就马上跟老婆说他加班了,而且还要诅咒现在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活儿干不完等等之类的话,他这时的说话语调,一定会比平常的要快,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解除内心潜在的不安,遇到男人这样时,做老婆的一定要慎重,什么事一旦有了开头,就会有下次,不可掉以轻心。”   “有时候,从一个人说话音调的抑扬顿挫中,也能看破对方的心理,我上面说的那位加班的男人,当他回到家时,他说话的语调不仅快,而且慷慨激昂,好像今天的加班的确让他很反感,他是很不愿意加班的,他的目的就是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具体到你和姜建文的录音,主要内容就是谈话,而构成谈话的前提,包括了两种不同立场的存在者,即说话者与听话者,我们完会可以根据对方对自己说话后的各种反应,来突破对方的深层心理,从而探知他内心的真实世界。”   ……   向天亮唠唠叨叨,滔滔不绝,邵三河听得是云山雾罩。   “唉,一套一套的,毕竟是科班出身啊。”邵三河赞叹道。   “你骂我啊。”向天亮乐道。   邵三河笑道:“你还是说结论吧。”   “很简单,姜建文和徐宇光必定有所勾结,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与姜建文和徐宇光必定有关。”   “这么肯定吗?”   “不会错的。”   邵三河皱着眉头道:“那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如果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与徐宇光有关,那么他是以纪委的名义,还是私下的不法行为?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向天亮想了一会。   “呵呵,三河兄,知道瞎猫是怎么抓耗子的吗?”   “不管抓着抓不着,乱抓呗。”   向天亮笑道:“这不就行了吗,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你们公安局已经立了案,只要徐宇光不出来说话,那你们就当作普通案件办嘛。”   “你是说把徐宇光逼出来?”邵三河问道。   “呵呵,事在人为嘛。”   邵三河说道:“你的招倒是切实可行,如果许白露和张思成在徐宇光的手里,我的人立案后一折腾,徐宇光一定坐不住,他一定会跳出来走到前台,那时我们就有办法对付他了。”   “就这么回事。”向天亮坏坏的笑着。   “不过……”   “不过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瞎猫抓耗子,这不是把我们公安局当成瞎猫了么,我有意见啊。”   向天亮一愣,随即又暴笑起来,“比喻,比喻么,呵呵……三河兄你行,都学会玩幽默喽。”   这时,邵三河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县委书记张衡从家里打来的。   张衡询问的正是许白露和张思成双双失踪事件。   “张书记,我们刚刚立案,还正在调查之中,具体的案情,还没有汇总上来,我想等有了初步判断,再向你和县委汇报。”   张衡的语气有些沉重,“三河,县两会期间,不能出事啊,许白露同志和张思成同志的身份有些特殊,你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请张书记指示。”   张衡稍稍停顿了一下,“还是一个大原则,你们加紧侦查工作,但案子案情尽量不要外泄扩散。”   “我明白,我一定落实领导的指示。”   张衡问道:“三河,你要慎重啊,风吹草动的,事情刚出,谣言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   “张书记,是些什么谣言啊?”   张衡说道:“有的人说许白露和张思成是为情私奔了,有的人说许白露和张思成卷走老姜家的钱财逃跑了,还有的人说,老姜抓住了许白露和张思成的私情,私下把两人抓起来了……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们一定抓紧时间,尽快破案。”   忽地,张衡又问道:“三河,天亮同志知道这事吗?”   邵三河一听,迅速的瞅着向天亮。   向天亮飞快的点头。   “张书记,天亮同志知道这件事,我接到报告的时候,正和他一起吃饭。”   张衡哦了一声,“他有什么看法吗?”   邵三河沉吟着说道:“张书记,天亮同志认为事情非常蹊跷,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绝不是什么孤立事件,应该和姜副县长的受伤有关系。”   “嗯,有道理……他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邵三河道:“这个他倒没说,可能,可能有顾虑吧,毕竟是领导家属和领导身边的人出事么。”   张衡严肃地说道:“什么顾虑,有什么好顾虑的,天亮同志不是还兼任着县政法委副书记吗,他有资格参与顾问案子嘛。”   邵三河乘机问道:“那,那张书记你的意思是?”   张衡干脆地说道:“三河,请你马上转告天亮同志,就说是我的命令,让天亮同志立即介入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案,作为你的助手,全面参与该案的侦破工作。”   “是,我马上通知他。”   关掉手机,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笑道:“得,你脱不了干系了。”   “三河兄,你这是拉我跳水,你学坏了啊。”   “呵呵,‘向’不离‘邵’,‘邵’不离‘向’嘛。”   向天亮笑着,念叨道:“杜贵临那边,也该有些眉目了吧。”   邵三河点着头道:“快走吧,公安局人事调整后,你还没去视察过呢。” 第0630章 你办你的我干我的   向天亮和邵三河赶到了县公安局。   自从邵三河当了局长,向天亮还是第一次“莅临”公安局,面对会议室里的与会者,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原来的局党委七名成员,只剩下了三人,局长、党委副书记邵三河,政委、党委副书记黎明。   负责内勤、保卫、行政和后勤工作的副局长方云青。   黎明和方云青都已年过五十,属于没有个人追求的人,黎明是老好人,不揽权,方云青是局里的大管家,政工出身,业务不行,杂务内行,想揽权也没底气,这才是公安局人事调整时,邵三河留下他们的主要原因。   党委的其他四名新成员,可以说都是邵三河的人,主管刑事侦查工作的常务副局长张蒙,是原刑侦大队大队长,主管治安、缉私、经侦和预审的副局长周必洋,是原城关派出所所长,和邵三河在部队做过两年的战友,政治部主任胡丽,是邵三河的初中同学,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就更不用说了,向天亮的师弟,邵三河的死党。   至于会议室里的几位非党委委员,刑侦大队大队长姜学明,治安大队大队长洪海军,城关派出所所长毛永来,特警队队长王平,都是在邵三河当上局长后提拨上来的。   公安局换了“天地”,变得更加的团结,富有战斗力,实在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班子里还有一个女性,胡丽,长得人如其名,可谓警中多了一道彩虹,向天亮不禁多看了一眼。   这里面有“问题”,向天亮又朝邵三河瞅了瞅,别看邵三河长得有点憨,但也曾经“花”过,听说邵三河初中时曾给一个女同学写过情书,莫非就是这个胡丽。   邵三河也不笨,向天亮目光邪乎,他岂能看不出来,坐下去的时候,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同志们,向副县长是受县委张书记的委托,前来指导协助我们破案的,大家呱叽呱叽。”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掌声。   向天亮急忙伸手摇着,“同志们,同志们,别听你们邵局瞎咧咧,我郑重声明,张书记只是让我来了解一些案子的进展情况。”   黎明笑着说道:“向副县长,你就别客气了,谁不知道你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啊。”   “黎政,你将我的军啊,这是你们的地盘,我只带耳朵不带嘴巴啊。”   邵三河笑着摆了摆手,“同志们,县委和张书记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我就不多强调了,张蒙,案情就不用说了,你直接说你们的结论吧。”   张蒙说道:“向副县长,邵局,在调查和分析了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的过程后,我们认为是两拨不同的人干的。”   “哦。”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了一眼。   两拨不同的人干的,这可是个重要情况。   向天亮问道:“这么说,你们认为,许白露和张思成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人带走的?”   “对。”黎明在点头。   张蒙继续说道:“同时,我们还有这样的判断,带走许白露的人,不像是咱们内部的人,而带走张思成的人,恰恰非常像咱们内部的人。”   邵三河皱起眉头问道:“像咱们内部的人?能肯定吗?”   张蒙点着头道:“基本上能肯定,张思成被带走的时候,旁边至少有八个目击证人,他们一致证明,带走张思成的人,向张思成出示了工作证,张思成也很配合,只是表情很是紧张,但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邵三河看着黎明说,“要说咱们内部的人,有资格带人的部门没有几个啊。”   “对张思成来说,只有两个。”黎明应道。   不用说出来,大家也知道是哪两个部门,纪委和公安,滨海县的国家安全部门,还隶属于公安局,他们带人也会先报告局党委的,至于边海防部门和海关检查站,他们要带走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张思成,不可能不先经县委县政府批准。   周必洋说道:“咱们这边的人,我已经核对过两遍了,绝对没有人带走张思成。”   那就只剩下纪委了。   纪委带人,张衡书记不会不知道啊。   向天亮拿出手机,当场给张衡打了电话。   “张书记,我是向天亮。”   “天亮同志,你好,你知道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的事了吧?”   “知道了,我现在就在公安局旁听局党委扩大会议。”   “哦,怎么个情况?”   向天亮道:“许白露和张思成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人带走的。”   张衡诧道:“带走?又是有人绑架吗?”   “许白露和张思成两个人的遭遇有所不同,许白露是被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强行带走的,具有绑架案的特征,但是,张思成的情况有所不同,不但带走他的人出示了工作证,而且张思成本人也相当配合。”   张衡问道:“你是,张思成是被自己人带走的?”   “基本上可以这样认为。”   “公安?纪检监察?”   “张书记,公安方面已经查过两次了,没人带走张思成。”   “那就是纪检监察部门了。”   向天亮不敢把话说死,“张书记,我们暂时还无法肯定,也许,也许是有人冒充有关部门带走了张思成。”   张衡肯定道:“张思成是副科级干部,不但是姜建文同志的专职秘书,还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纪委要带走他之前,必须要先报告县委,怎么会随便带人呢。”   “张书记,有没有可能,因为情况紧急,那边来不及汇报呢?”   “不可能,张思成上午被带走,最紧急的情况,现在总可以报告了吧。”   向天亮问道:“张书记,需不需要向纪委徐书记核实一下?”   电话那头,张衡沉默了一会。   “天亮同志,你转告三河同志及公安局其他同志,不管什么情况,先把许白露和张思成两位同志找到再说。”   “明白。”   纪委书记徐宇光和张衡向来不对付,徐宇光带人,常常有先斩后奏的情况出现。   听得出,张衡有点恼怒,这一次张思成的“失踪”,很可能又是徐宇光在搞先斩后奏。   而张衡的“指示”,向天亮和大家都听明白了,既然徐宇光带人不向领导通报,那公安部门完全可以佯作不知,你办你的,我干我的,采取针锋相对的方针。   关了手机,向天亮微微的笑了,“同志们都听到了吧,我就不用转达张书记的指示了。”   邵三河环顾了一下会议室,板着脸道:“没啥好说的,按我们的既定计划进行,由张蒙同志担任总指挥,今天晚上全体出动,把城关镇翻他个底朝天,再来一次拉网式清查,一个死角都不能漏过,警力不够,可以调动武警和边防海防部队及有关单位的保卫人员。”   很快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四个人,向天亮、邵三河、黎明、方云青。   黎明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呵呵……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向天亮笑道:“老黎,大家可以作证,把纪委的人当蛇,可是你说的哟。”   “徐宇光本来就有个外号,人称‘海底蛇’。”方云青笑道。   黎明指着方云青道:“老方就被蛇咬过,光养伤就养了一年半呢。”   方云青恨恨地说道:“他妈的,徐宇光这个混蛋,心毒着呢,前年有人举报我在负责局办公楼时收了工程队的好处费,他没有调查就把我带走了,当时县委其他领导就根本不知道,他关了我十七个小时,查了我两个月,后来查清了那封举报信完全是诬告,我连工程队的一口酒都没有喝过,可是,徐宇光这个混蛋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说这事完了,不代表你没有其他的事,就这样,我在家闲了一年半……他妈的,恢复工作的第一天,我领回了自已的枪,要不是黎政委他们拦着,我早冲到他那里把他给崩了。”   邵三河道:“老方,你消消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和混蛋同归于尽,你犯得着吗?”   点点头,方云青看着向天亮道:“向副县长,你要给我机会啊,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才待在公安局的,要不然,我早打报告申请病退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所以,今天晚上要辛苦政委和你坐镇公安局了。”   黎明问道:“你们要出去?”   邵三河点了点头,“有的事,还是我和天亮亲自去办为好。”   “需要支援吗?”方云青问道。   “保持联系吧。”邵三河说着,掏出枪检查起来。   向天亮也掏出了手枪,“老方,我枪里只有三发子弹了。”   “五四式的。”方云青看了看向天亮的手枪。   向天亮笑着点头,“一把老枪,打死过不少坏蛋,是把功勋手枪,也是省厅江云龙厅长用过的,我用习惯了。”   “我去给你拿子弹。”方云青匆匆去了。   黎明脸有犹色,“我说两位,有必要动枪吗?”   “呵呵,老黎你怕了?”向天亮笑问道。   “万一真是纪委的人,起了冲突就麻烦了啊。”   邵三河看了向天亮一眼,对黎明说道:“老哥,带走许白露的是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啊。”   “噢,你们是准备先去救许白露?”   “对。”邵三河点着头。   “可是,你们知道许白露被带到哪里去了吗?”   邵三河抬腕看表,“应该快有消息了。”   黎明笑了起来,“明白了,明白了,我就静候两位的佳音了。” 第0631章 路路通   邵三河是坐着向天亮的车离开公安局的。   向天亮的桑塔纳轿车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大引人注目,滨海县虽然穷,但街上跑的桑塔纳轿车还是蛮多的。   而且,向天亮的轿车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车牌被改装成可以随时拆装的。   邵三河将前后两个车牌一拿,往车里一扔,轿车便成了无主的“野”车了。   “三河兄,我可说好了,万一我的车有所损坏,你们公安局要包赔啊。”   “小气,这还用说吗?”   “呵呵,但愿我的车被折腾得不能再修,我就有新车坐喽。”   “想得美。”邵三河笑着说道,“我说你也是,副县长不是有配车吗,何必要用你干姐姐的车呢。”   “闲着也是闲着,不用白不用嘛。”   邵三河斜了向天亮一眼,“嘿嘿……”   向天亮把着方向盘望着前方,“笑的邪乎,啥意思啊?”   “嘿嘿……你说得也是,连人都给你了,这车还不随便用吗。”   “呸呸呸……三河兄,你学坏了啊。”   邵三河憨笑道:“没吃过猪肉,看着猪跑也行呗。”   向天亮哭笑不得,“三河兄,你见过我这么聪明,还能与你共生死的猪吗?”   “噢,对不起对不起,比喻,比喻啊。”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你也别给我装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破事。”   “我是个老实人,我能有什么破事哦。”邵三河笑道。   “呵呵,你那个政治部主任叫啥?噢,叫胡丽,呵呵,你们啥关系啊?”   邵三河怔了怔,“以前是同学,现在是同事,还能有啥关系。”   向天亮乐道:“少给我装啊,不到一小时的会议,她的眼睛瞄了你二十五次,他妈的,能骗很了我吗?”   “嘿嘿……二十五次?有这么多吗?”邵三河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至多不少。”   “你眼睛真毒。”   “快点从实招来吧。”   邵三河憨笑道:“她本来就是政治部副主任,我可没开后门啊,只不过她老公瘫痪在床好几年了,在工作上对她稍微照顾一点罢了。”   向天亮咧嘴直乐,“理解理解,工作上照顾一点,生活上照顾一点,然后顺便的在床上也照顾一点,呵呵……”   “哎,别乱说,保密,保密啊。”邵三河急忙说道。   向天亮突然刹住了车。   轿车正好停在了一个面包店门前。   “三河兄,请我吃蛋黄面包,我就替你保密了。”   邵三河下车买了几个面包。   轿车又在夜色里的街道上行驶起来。   向天亮和邵三河啃起了热乎乎的面包。   “三河兄,你,你刚才对黎政委说,快有消息了,是什么意思啊?”   “我有一个线人,外号‘路路通’,他可能会知道许白露的下落。”   “路路通?口气够大的嘛。”   “别小看了,这家伙是个人才,局里每月要从特勤费里拿出三千元给他,待遇是我的两倍呢。”   “哟,待遇这么高啊。”   邵三河点着头道:“许家和张家报案以后,我就给路路通打了电话,让他帮我打探消息,他答应,在晚上八点前给我回话。”   “我们去哪儿等他?”   “长虹路街心公园入口处,八点整时,你亮三下前车灯。”   果不其然,当轿车停在长虹路街心公园入口处,快八点整的时候,向天亮开灯发出信号后,黑暗中冒出一条人影,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车里。   邵三河:“路路通,你早到了一分钟。”   路路通:“邵局,这位是……”   邵三河:“哟,警惕性蛮高的嘛。”   路路通:“地下工作么,请见谅,请见谅。”   邵三河:“这位是向天亮副县长。”   路路通:“噢……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邵三河:“少废话,我能带信不过的人来吗?”   路路通:“哎,那是,那是。”   邵三河:“说吧,最近又做啥坏事了?”   路路通:“没有,没有,我很安分守己啊。”   邵三河:“你手下那几个弟兄呢?”   路路通:“他们也很好实啊。”   邵三河:“真的没惹事?”   路路通:“真没有,我发誓……”   邵三河:“哼,上星期三晚上县农机厂丢了一吨半钢材,你敢说不是你的人干的?”   路路通:“这个……这个么,我帮你查查,帮你查查。”   邵三河:“找抽是不是?”   路路通:“别别,我说还不成吗。”   邵三河:“说。”   路路通:“是,是我那几个兄弟干的,他们也是手头紧,手头有点紧。”   邵三河:“手头有点紧就去偷公家的财物?”   路路通:“不是……农机厂都倒闭了,那些钢材放着,不是生锈,就是被贪官们拿去买了,所以,所以兄弟们一商量,就,就来了个废物利用,顺手牵羊……”   邵三河:“娘的,你还想进去喝稀饭啊。”   路路通:“我保证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邵三河:“哼,让你打听的事呢?”   路路通:“啥,啥事啊?”   邵三河:“装傻啊,招商局长许白露失踪的事。”   路路通:“打听出来了。”   邵三河:“谁干的?”   路路通:“胡三。”   邵三河:“胡三,哪个胡三?”   路路通:“就是海运码头那个胡三,他就在那一带收点保护费什么的。”   邵三河:“哦,我知道,一个三进宫的混蛋,左手只有三根手指头。”   路路通:“对对,就是他。”   邵三河:“他为什么绑架许白露?”   路路通:“为了钱呗。”   邵三河:“绑票敲诈?”   路路通:“这个他哪敢啊,借他十个胆也不敢绑领导的老婆。”   邵三河:“谁雇他干的?”   路路通:“这个我不清楚,只是听我的兄弟说,有人出二十万元雇的胡三。”   邵三河:“谁?”   路路通:“这个,这个真不知道。”   邵三河:“别装啊。”   路路通:“邵局,我真不知道啊。”   邵三河:“你不是叫路路通吗?”   路路通:“那,那没路的地方,我,我通不了啊。”   邵三河:“哦,以后少跟我吹。”   路路通:“据我的兄弟说,胡三这次做得很小心,除了他自己,他手下的人也不知情。”   邵三河:“这么说,你有人在他身边卧底了?”   路路通:“嗯……是的。”   邵三河:“胡三有多少马仔?”   路路通:“包括他自己,大概有二十人吧。”   邵三河:“有枪吗?”   路路通:“有。”   邵三河:“真有吗?”   路路通:“真有,我的兄弟说,胡三前几年去清河混过,带回来五支枪,三短两长,还有几百发子弹,但胡三很狡猾,在滨海还从来没有动过枪。”   邵三河:“他就以收保护费为生吗?”   路路通:“不是,他前些年帮人运送走私香烟赚了一些钱,现在他有三条船,是专门跑海港到城关海运码头的,听我的兄弟说,他还有一个地下赌场,但不知道设在什么地方。”   邵三河:“嗯,路路通手下有像样的家伙吗?”   路路通:“没有,但大都是从里面出来的,绝大部分都是光棍汉。”   邵三河:“胡三的老窝在哪里?”   路路通:“就在城关海运码头边上的红星修船厂里,修船厂倒闭后,胡三和人合伙把它买了下来,他平常就住在那里。”   邵三河:“合伙买了修船厂?合伙人是谁?”   路路通:“不知道。”   邵三河:“那么,胡三把许白露绑走后,就关在修船厂里了。”   路路通:“不是,没关在修船厂里。”   邵三河:“那关在什么地方?”   路路通:“西街小龙巷六十三号,胡三的一个姘头家里。”   邵三河:“西街小龙巷?这离长虹路不远啊。”   路路通:“邵局你说对了。小龙巷和长虹路是平行的,相隔不到五十米。”   邵三河:“胡三的姘头叫什么名字?”   路路通:“叫,叫姚玉花,二十七八岁,原来是县纺织厂的工人,现在下岗在家,没什么工作。”   邵三河:“姚玉花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路路通:“没有,平常就她一个人住。”   邵三河:“西街小龙巷那一带,原来是县纺织厂的宿舍吧。”   路路通:“对对,都是些‘大寨屋’,姚玉花住的五间四层石板屋,就是胡三出钱买下后送给她的!”   邵三河:“你确认许白露是关在西街小龙巷六十三号?”   路路通:“肯定,我来之前。我手下兄弟还报告说,人还关在那里。”   邵三河:“嗯……好吧,你可以走了。”   路路通:“可是……邵局,我那位兄弟怎么办?”   邵三河:“你和他有约定吧?”   路路通:“有,有,我和他说好了,让他在脖子上贴个膏药作为记号,邵局,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邵三河:“我有数。”   路路通:“多谢邵局,多谢邵局。”   邵三河:“滚。”   ……   路路通下车消失了。   “怎么样?”邵三河问道。   “先摸进去,伺机而动,先把许白露救出来再说。”   “胡三那帮人呢?”   向天亮笑道:“胡三一定要活的,不然怎么知道是谁雇用了他呢。”   邵三河也笑了,“那你得听我的指挥,我不动手,你不能抢先而动哦。” 第0632章 波澜四起   向天亮和邵三河有个共同想法,仅仅救人是不够的,救人的同时再有点意外的收获,也不枉这深更半夜出来忙乎。   西街小龙巷一带都是企业的职工宿舍,企业关停转,宿舍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连路灯都亮得半死不活的。   桑塔纳轿车停在黑暗处,向天亮和邵三河都缩着脖子,傻傻的望着车外。   四周都是黑不隆咚的,两个人快分不出南北西东了。   “这不行啊,这不行啊。”邵三河摇头不已。   向天亮无奈的乐着,“以前有句话,叫做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咱们俩倒好,陷入的是黑暗的汪洋大海之中了。”   “不来小龙巷,不知道工人穷得叮当响啊。”   向天亮嘟噜道:“比深山冷岙里的山民还穷吗?”   “这个我可不知道,也许根本就没法比吧。”   向天亮道:“我大学时的政治老师说过,就绝对意义上的贫困来说,工人比农民穷,因为农民扎根于大地之间,农民的吃苦能力和生存能力,要远远强于城镇里的工人。”   邵三河笑着说道:“你就别卖弄你大学里学来的东西了,还是先解决咱们二人的生存问题吧。”   向天亮挠着头道:“我就不明白了,绑架许白露有什么用处呢?”   “哈哈,她能力强,联系着众多男人啊。”   向天亮咧嘴直乐,“说得倒也是啊,这娘们存在的主要意义,除了是姜建文的老婆,她还和高永卿、张思成和赵大刚上床,秘书司机一网打尽,名副其实的‘全国粮票’嘛。”   “所以,绑架她的重要意义,可能在于她很了解其他男人,而有人需要她嘴里的东西。”   “嗯,咱们不用去救她,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邵三河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没想着救人。”   “不错,我只对绑架她的人感兴趣。”   邵三河问道:“你的录音设备带了吗?”   “录音笔和微型录音机,两样齐全,磁带够用。”   “咱们俩兵分两路。”   “三河兄,你不怕吗?”   “几个小毛贼而已嘛。”   “呵呵,问题是今非昔比了,以前咱俩是小干部,现在可都是大干部了,珍贵着呢。”   “哈哈,生命诚可贵嘛。”   “几点了?”   “快九点了。”   向天亮打开车内灯,拿出了指南针和城关镇地图,“十点钟方向,八十米处,应该就是西街小龙巷六十三号。”   邵三河掏出了枪,“我先进去,你过三分钟再动。”   “行啊,我掩护你。”   邵三河正要下车,他身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   打开手机才听了一下,邵三河马上捂住手机,冲着向天亮眨眼,“是陈乐天县长。”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陈乐天县长这个时候来电话,一定出问题了。   果然,邵三河的眉头也很快皱了起来。   “陈县长,你好,我是邵三河。”   “三河,你好。”   “县长找我有事吗?”   “我正在张书记家里。”   “哦……两位领导辛苦了。”   陈乐天道:“三河,你们才是辛苦啊。”   “职责所在么。”   “三河同志,你们是在寻找许白露和张思成吧?”   邵三河道:“是的,对不起啊,本来,我想等有了眉目后再向你汇报。”   “不用了。”   “不用了?”   陈乐天大声说道:“对,张书记和我刚接到许白露和张思成家人的电话,许白露和张思成已经回家了。”   “什么,已经回家了?”邵三河吃惊了。   “没错,我已经派人核实了,许白露和张思成确实都回家了,所以,张书记委托我打电话通知你,你们公安局今晚的行动取消,同时,请你转告同志们,张书记和谢谢他们了。”   “谢谢,谢谢领导关心。”   邵三河关了手机,叭的一声,扔到了车后座上,“完了。”   向天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妈的,咱们晚了一步啊。”   邵三河笑道:“关键的时候,张书记和陈县长还是联起手来了。”   “联手只是表面现象,联起手来擦自己的屁股才是真的。”   “此话怎讲啊?”   向天亮笑着说道:“到这个时候了,张书记和陈县长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围绕着姜建文发生了这么多事,如果都摊到桌面上来,张书记也不一定脱得了干系,而许白露和张思成的被绑架,如果是徐宇光干的,那陈县长也会受到牵连,张书记和陈县长知道最好的办法是息事宁人,两个人坐到一起,各怀鬼胎,自然而然的想到,首先不让我们掺和进去。”   “没那么一厢情愿的事情,他们不让我们掺和,咱们偏偏要掺和进去。”   向天亮发动车子,驾车离开了西街小龙巷。   张衡家,客厅里,坐着张衡和陈乐天。   “老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建文的家事,徐宇光他掺和什么啊?”   陈乐天摇着头道:“姜建文的家事?没那么简单,真要是揭出来,那就是地动山摇的事。”   张衡还是绷着脸,“那也用不着采取这种措施,秘密绑人,秘密审讯,这算什么事啊?”   “老张,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非常时期采取非常措施嘛。”   飘了陈乐天一眼,张衡说道:“你说得倒轻,向天亮和邵三河都不是省油的灯,抓根鸡毛能当令箭的家伙,他们能善罢干休吗?”   陈乐天微笑道:“只要不让他们抓到鸡毛,他们拿什么当令箭啊。”   “那也不能像徐宇光那样,采用这种过激的手段。”张衡摆着手道。   “这个你可以放心,是姜建文自己主动要求的。”   张衡讶然道:“不会吧,老姜自己主动引火烧身?”   “你要不信,可以打电话问问老姜嘛。”   “这个老姜,有事也不能拿自己自己老婆秘书开刀嘛。”张衡说着,心里泛起了波澜,姜建文是自己人,有事不找自己商量,却去找死对头徐宇光,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想着想着,张衡心里阵阵发凉,自己只有两个信得过的手下,姜建文和高永卿,姜建文要是再被陈乐天和徐宇光拉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陈乐天走后,张衡越想越不安,思忖再三,他拿起了电话。   “高永卿,你少跟我装蒜,你根本就没有伤,你快给我过来。”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被张衡一顿连喊带骂,忙不迭的起身赶到了张衡的家里。   张衡瞪着高永卿,“永卿,你不要再瞒着我了,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领导,这事……这事……”   “你还想骗我吗?”张衡拍起了桌子。   高永卿不敢不说了,“领导,事情是这样的……我和许白露是三年前好上的,那时候姜建文还是副县长,想进常委会,他知道班子成员的投票很关键,就找我希望能支持他,当时你没有发话,我就没有当场支持,没有想到一天下班后,他老婆许白露把我堵在路上,说要请我吃饭喝酒,我,我也是一时糊涂,喝高了,就,就着了那娘们的道了。”   “哼,你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回事?”张衡沉着脸问道。   “那天晚上,许白露打电话给我,我犹豫再三,后来,后来我还是去了,没想到赵大刚也在,张思成好像也在……但是,姜建文也突然回来了,我们就,就起了冲突,他打了我,我也打了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张衡恼道,“姜建文人高马大的,就凭你能打伤他吗?”   高永卿摇了摇头,“不是我打的,但也不是赵大刚打的。”   “那是他自己不小心碰的了?”   “也不是,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当时还,还另有其人。”   “谁?”   高永卿小声道:“可能是向天亮,还有邵三河,反正我感觉不是一个人,姜建文脸上的伤,不是向天亮打的,就是邵三河打的。”   “什么什么?”张衡大吃一惊,“他们去干什么,你没有看错?”   高永卿红着脸道:“应该没错,第二天就是常委扩大会议,确定人事调整大名单,向天亮来找我,把姜建文家的事说得明明白白的,要求我支持他提供的人选……我,我没办法,就支持了他提出的一半人选。”   “嗯,这一点我事后也看出来了,当时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脚踩两只船。”   “对不起……”   张衡摆了摆手,“这怪不得你,小辫被人抓住了嘛,永卿,你老实告诉我,和许白露保持这么久的关系,不单单是为了她这个人吧?”   高永卿道:“领导英明……姜建文家有秘密,他的保险箱里放着不少东西,我想,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张衡缓缓的点着头,“这个我也听说过。”   “比方说,姜建文掌握着卢海斌的书稿。”   瞥了高永卿一眼,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张衡淡淡而道:“你下了三年功夫,怎么还没有收获呢?”   高永卿说道:“一直没有机会……可是,可是那天晚上以后,姜建文的保险箱里的东西,突然被人一扫而空了。”   “啊……真的吗?”张衡又吃了一惊。   “是真的,第二天许白露打电话告诉我,偷偷告诉我的。”   张衡嗯了一声,“永卿,你认为,会是谁拿走了姜建文保险箱里的东西呢?” 第0633章 决不罢休   谁拿走了姜建文保险箱里的东西?   “这个……这个,我也想不明白啊。”高永卿愁眉苦脸地说道,“这两天,我在医院里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拿走了姜建文保险箱里的东西。”   张衡来了兴趣,盯着高永卿的脸问道:“你仔细想一想,到底谁的可能性最大?”   “难就难在这里了……我觉得,我觉得好像谁都有这个可能呢。”   “首先你自己就是嫌疑人之一。”张衡淡淡的一笑。   高永卿点了点头,“领导你说得对,我也脱不了干系,当时在现场的都有可能,许白露一直想掌握保险箱里的东西,这个我早看出来了,但她苦于只有一把钥匙,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张思成给姜建文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秘书,接触保险箱两把钥匙的机会比许白露还多,而赵大刚这个死鬼是个二愣子,为了钱他连自己的老娘都敢打,偷偷的撬姜建文的保险箱也是做得出来的,卢海斌也有可能,都传说他的书稿在姜建文手里,这些年处处受制于姜建文,他应该念念不忘的想拿回书稿,还有向天亮和邵三河,如果确认他们真的在姜建文家里出现过,那他们也有可能拿走保险箱里的东西。”   “嗯,你说得没错,谁都有可能。”张衡点着头说道,“永卿,除了你所说的,还有三种可能。”   “还有三种可能?”   “第一,除了你所见到的人以外,还有没有你没有见到的人乘机混水摸鱼?”   “是,是有这种可能。”   “第二,会不会是两人或多人联手,比方说,许白露和张思成?或许白露和赵大刚?”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因为那种保险箱的装置很特殊,我听许白露说过,即使有密码有钥匙,单独一个人是很难打开保险箱的。”   “第三,也是最大的可能,是姜建文自己干的。”   高永卿怔道:“这个,这个……我倒没有想到过,领导,你是说老姜是贼喊捉贼?”   “难道你认为姜建文不会这么做吗?”张衡笑着反问道。   高永卿想了想,“领导,你说得太对了,这可能是最大的可能啊。”   张衡点头道:“永卿,你我认识老姜不是一年两年了,他那点花花肠子你还不了解吗?”   “领导,我听说……我听说,老姜的保险箱里,除了藏着卢海斌的书稿,其他的都是钞票。”   “你说的,是真的?”   “我是听许白露说的,有一次她喝醉了,无意中说漏了嘴。”   张衡噢了一声,“所以么,老姜可能是故布疑阵,金蝉脱壳,借机转移了保险箱里的东西,而对外却造成是别人做的印象。”   “领导你分析得对,老姜这个人,也是粗中有细的,真要是他自己干的,他完全可以说是保险箱里根本没有东西,让别人没有丝毫怀疑的根据,包括他老婆许白露。”   张衡笑了笑,“老姜和许白露么,确实是同床异梦。”言下之意,姜建文和许白露倘若不是同床异梦,怎么可能与高永卿、张思成、赵大刚连续上床呢。   高永卿听出了张衡的“弦外之音”,脸一下子红了,“领导,我,我错了。”   “先不说你那点破事了。”张衡习惯性的又摆了摆手,“我倒是认为,老姜家的事,最大的可能性,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领导,你是说……”   “如果向天亮和邵三河真的到了现场,那么,他们下手的可能性最大。”   高永卿愣了愣,“那,那……”   张衡瞅了高永卿一眼,“还不明白吗?那就是说,你和许白露那点破事,也被向天亮掌握了,因此,你的当务之急,是把你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我,我能擦干净么。”高永卿苦笑起来。   “擦不干净也得擦。”张衡瞪了高永卿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永卿,你也是领导,领导身边无小事啊。”   “对不起,我给领导添麻烦了。”   张衡却忽地轻轻的笑了起来,“麻烦好,麻烦好啊。”   高永卿心里一动,“领导,你是想乘此机会和老姜割断关系?”   “一切关系。”张衡强调了一声。   “领导,有些事情,有些事情恐怕一时割断不了。”   “抓紧时间。”张衡点着头说道,“徐宇光即使和姜建文联手,也玩不出什么名堂来,毕竟姜建文自己屁股不干净嘛,主要还是向天亮和邵三河。”   高永卿问道:“不会吧,你和陈县长联手通知向天亮和邵三河取消行动,难道,难道他们不听从指挥吗?”   “他们会甘心就此罢手吗?”张衡反问道。   “我想……我想也不会。”   张衡长吁了一口气,“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做事不会半途而废的主儿,决不会善罢干休的,好在他们还要有个过程,永卿,抓紧时间善后吧。”   高永卿心里一紧,张衡的意思很明白,他有可能要放弃姜建文了。   ……   张衡估计得没错,要想让向天亮和邵三河半途而废,是根本不可能的。   离开了西街小龙巷,向天亮和邵三河驾着车,还在夜色中的街上晃悠。   “不能就这么完了,不能就这么完了。”邵三河不住的念叨着。   “三河兄,这句话你都说十几遍了,有完没完啊?”   “就这么收工了,你心甘啊?”   “不甘心。”   “那你开开口啊。”   向天亮乐道:“你是公安局长,还是我是公安局长?”   “哈哈,你个子比我高,万一天捅破了,你得先站出来顶着。”   “捅破天?你以为咱俩是孙悟空啊,一个小小的滨海县,就是被炸沉于大海之中,地球照样会正常转动。”   “那我可下命令了。”   邵三河拿出手机,电话通知主管刑侦的常务副局长张蒙,立即调集警力,坚决彻底的剿灭盘踞在海运码头的胡三团伙。   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如意算盘打得精,既然胡三受人之雇“绑架”了许白露,那就把胡三抓起来审一审,不就可以顺藤摸瓜传唤许白露了吗?   说干就干,邵三河的命令,迅速的变成了行动。   快到午夜零点的时候,向天亮和邵三河赶回了公安局。   从对讲机里传来了张蒙的报告,抓捕胡三团伙的行动已进入尾声,胡三及其姘妇姚玉花均已落网。   公安局指挥部里,邵三河对政委黎明和副局长方云青说:“两位老哥,你们年纪大了不能熬夜,就先回家歇着吧。”   黎明和方云青没有想马上起身的意思。   邵三河笑道:“怎么着,两位老哥想留下来参加对胡三的突击审讯?”   黎明和方云青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你说。”黎明对方云青说。   “你是政委,还得你说。”方云青道。   两个人在你推我让,向天亮笑道:“需要我回避吗?”   黎明看了邵三河一眼说:“这事还需要向副县长你拍板呢。”   “老黎,你别套我的话,我不上你的当。”向天亮坏坏的笑着。   邵三河笑着说道:“老政委啊,天亮是自己人,你就有话直说吧。”   黎明点了点头,对向天亮说道:“是我们公安系统的经费问题。”   “经费有什么问题啊?”   “两个字,缺钱,四个字,非常缺钱。”   “呵呵……我说老黎啊,现在还是新年第一季度,你怎么就嚷嚷着缺钱了呢。”   黎明说道:“向副县长你有所不知,县里财政一直吃紧,每年下拨给公安系统的经费,只能维持三个季度的正常运转,要说这几年吧,全靠预算外资金维持着,比方说罚没款或副业之类的收入,但还是入不敷出,所以,今年这个春节以前,公安系统就没有发放过年终奖和过节补助,下面的同志意见不少啊。”   坐在黎明旁边的方云青补充道:“这里面不但关系到队伍的士气问题,还关系到邵局长的威信问题,你说邵局新官上任,大家没拿到一分钱的年终奖和过节补助,这个这个……下面难免有这样那样的议论吧,这士气一泄,工作上也会出问题吧。”   “可是,可是我能帮你们吗?”向天亮问道。   “你能。”黎明和方云青异口同声。   向天亮摊着手笑道:“两位老前辈,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哟。”   “我们不指望县里的财政拨款。”方云青道。   “噢……等等,等等,我明白你们想干什么了。”   向天亮说着看向了邵三河。   邵三河憨笑道:“天亮,我和两位老哥想犯点错误,怕势单力薄,所以想拉你入伙。”   “你们是想打打钱子坤那笔脏款的主意吧?”   黎明笑着问道:“向副县长,我听说,在钱子坤家缴获了四百多万脏款?”   其实,钱子坤家的脏款一共有六百多万,公安局这几位头头想少报一些,截留下来用作日常的开支和补发去年欠下的年终奖及过节补助。   向天亮很配合,“老黎,你少来问我,当时我来不及数钱,根本不知道有多少。”   “向副县长,你真不知道吗?”方云青笑着追问。   “呵呵……你们够黑的,我真不知道有多少钱,这,这总行了吧?”   邵三河扔给向天亮一支烟,笑着说道:“我代表大家,谢了。”   这时,常务副局长张蒙推门而进,“胡三和姚玉花都带回来了。”   “马上审问。”邵三河站了起来。 第0634章 突审(上)   两间审讯室门对着门,中间就是监听室,坐在可移动的转椅上,可以想监听哪一间的就听哪一间的,很是方便。   对胡三和姚玉花的审讯,分别在两间审讯室里进行,因为胡三在抓捕时头部受了点伤,对他的审讯比姚玉花晚了半个多小时。   对姚玉花的审讯,由主管刑事侦查的常务副局长张蒙负责。   邵三河陪着向天亮来到了监听室。   监听室里聚集了一帮警员,正在交头接耳,一个个都挺兴奋的。   邵三河的脸拉了下来,“干什么干什么,看热闹也不挑个时候,明天还要不要上班了?”   特警队队长王平凑了上来,陪着笑说道:“邵局,我问个问题,代表大家,代表大家啊。”   “有屁快放,有话快说。”邵三河没好气的笑骂着。   “嘿嘿……有这么个情况,刚才方副局乐歪了嘴,说是年终奖和过节补助,还有加班奖什么的,都有着落了,这个消息不会是空头支票吧?”   “什么意思?没奖励就不工作了?”   “给句实话么。”   “干么啊?”   王平嘻皮笑脸道:“邵局,你给句实话,我们大伙好回家向老婆报喜呗。”   “瞧你,就那点出息啊。”邵三河看着一帮手下,笑着说道,“我宣布三点啊,第一,得感谢向副县长,这钱是他帮忙弄来的,第二,年终奖、过节补助还有加班奖,在前年标准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十五,还有你们手上没有报销的发票,从明天开始,到财务科去领取,第三,除了值班的,都给我马上滚蛋,我看着你们就烦。”   欢呼和道谢声中,十多个警察一哄而散。   向天亮好奇的问:“三河兄,大家至于这么高兴吗?”   邵三河笑道:“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饱汉不知饿汉饥,平均一个人两千元,一笔不少的收入啊。”   向天亮点着头,“那倒也是,历史的经验充分表明,社会治安的好坏,和经济投入的多少是正比的。”   “真理,真理啊,你要是今年再给我弄来一千万,我保证破案率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我呸,你当我是开银行的啊。”   邵三河笑着,指着审讯室说道:“开始了,先看热闹,先看热闹。”   两个人面向监视窗坐下,戴上了耳机。   审讯室里。   张蒙:“姓名。”   姚玉花:“姚玉花。”   张蒙:“年龄。”   姚玉花:“二十八岁。”   张蒙:“文化程度。”   姚玉花:“初中,初中毕业。”   张蒙:“职业。”   姚玉花:“没有。”   张蒙:“结婚没有?”   姚玉花:“结过一次,两年前离了。”   张蒙:“有孩子吗?”   姚玉花:“没有。”   张蒙:“家庭住址。”   姚玉花:“西街小龙巷六十三号。”   张蒙:“老家是哪里的?”   姚玉花:“三合乡三合村六组。”   张蒙:“原来的工作单位呢?”   姚玉花:“县纺织厂一车间挡车工。”   张蒙:“这么说,你是下岗工人了?”   姚玉花:“是的。”   张蒙:“那你是靠什么为生的?”   姚玉花:“你们……你们不都知道了么。”   张蒙:“说,你是靠什么为生的?”   姚玉花:“我……我……老胡每月给我,给我三千元。”   张蒙:“哪个老胡?”   姚玉花:“胡,胡三呗。”   张蒙:“这么说,你是被胡三包养起来了?”   姚玉花:“我……我没工作,总得找条活路么。”   张蒙:“跟了胡三几年了?”   姚玉花:“两年多了。”   张蒙:“你住的房子,是胡三买下来的吧。”   姚玉花:“是……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   张蒙:“真是你自己的?你哪来的钱买五间房子?”   姚玉花:“反正,反正房本上登记的是我的名字,不信,不信你们查去么。”   张蒙:“胡三住在你那里吗?”   姚玉花:“不是……他,他一个星期来三四回,有时候,有时候留下来过夜……”   张蒙:“姚玉花,知道胡三是干什么的吗?”   姚玉花:“不,不知道。”   张蒙:“真不知道吗?”   姚玉花:“知,知道一点。”   张蒙:“那你说,胡三是干什么的?”   姚玉花:“他是船老板,还有,帮人家管理码头上的生意来着。”   张蒙:“就这些?”   姚玉花:“真的,我知道的就这些,我没问过他,他也没告诉过我。”   张蒙:“姚玉花,现在我问你,从今天早上七点开始到现在,你都在家里吗?”   姚玉花:“都在家里。”   张蒙:“真的都在家里吗?”   姚玉花:“噢……不,九点钟多我去了一趟菜市场,十点钟回家的。”   张蒙:“除此之外,你都没有出去过?”   姚玉花:“没有。”   张蒙:“那么,今天胡三在你家吗?”   姚玉花:“在,在。”   张蒙:“他是什么时候去你家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你家的?”   姚玉花:“嗯……嗯……”   张蒙:“姚玉花,我警告你啊,如果你知情不报,后果是很严重的。”   姚玉花:“我知道,我知道。”   张蒙:“那就把你所知道的,都统统说出来。”   姚玉花:“我说,我说。”   张蒙:“我问你,今天胡三是什么时候去你家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你家的?”   姚玉花:“大概是,是上午七点四十分来的,走的时候,是晚饭后,大概六点半左右。”   张蒙:“他去你家的时候,是步行的还是开车的?”   姚玉花:“他开车来的。”   张蒙:“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   姚玉花:“别克轿车,黑色的,车牌号是,是‘东TB零三八七八’。”   张蒙:“他是一个人去你家的吗?”   姚玉花:“不是,还有二毛、大头和老虎。”   张蒙:“二毛、大头和老虎,他们是谁?”   姚玉花:“他们都是老胡的兄弟。”   张蒙:“除了二毛、大头和老虎,还有谁?”   姚玉花:“还有……还有……”   张蒙:“说,还有谁?”   姚玉花:“还有,还有一个女的。”   张蒙:“女的?你认识那个女的吗?”   姚玉花:“认,认识?”   张蒙:“她是谁?”   姚玉花:“她叫许白露,是,是姜副县长的老婆。”   张蒙:“你怎么会认识许白露的?”   姚玉花:“许白露在县妇联工作的时候,到我们纺织厂来过,所以,所以我认识她。”   张蒙:“噢,我再问你,胡三他们带着许白露去你家的时候,是她自己走着去的,还是被绑着去的?”   姚玉花:“是,是被绑着去的,嘴里还,还塞着毛巾。”   张蒙:“他们到了你家以后呢?”   姚玉花:“他们,他们把许白露关在我家的贮藏室里……”   张蒙:“继续说。”   姚玉花:“他们把许白露关起来之后,二毛和大头留下来看着许白露,老胡带着老虎开车走了。”   张蒙:“走了?”   姚玉花:“不过,中午大约十二点的时候,老胡带着老虎开车回来了,还,还……”   张蒙:“还什么?”   姚玉花:“还带了两个人回来。”   张蒙:“两个人?他们是谁?”   姚玉花:“不认识。”   张蒙:“真不认识吗?”   姚玉花:“真不认识。”   张蒙:“如果你再见到那两个人的话,你还认得出来吗?”   姚玉花:“认不出来。”   张蒙:“刚见过就能忘了?”   姚玉花:“不是不是,他们来的时候,还有走的时候,老胡都让我在自己房间里待着,我只看到他们的背影,没看见他们的脸。”   张蒙:“那么,二毛、大头和老虎三个人,总见过那两个人的脸吧?”   姚玉花:“这个……我真不知道。”   张蒙:“为什么?”   姚玉花:“因为,因为他们进门前,老胡就让我躲到自己住的房间里去了。”   张蒙:“嗯,那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姚玉花:“下午……下午三点半左右吧。”   张蒙:“十二点来的,下午三点半走的,也就是说,待了三个半小时,是不是?”   姚玉花:“是,是。”   张蒙:“后来呢?”   姚玉花:“是老胡带着老虎,把那两个人送走的,后来,下午五点半时,老胡一个人回来了。”   张蒙:“许白露是什么时候离开你家的?”   姚玉花:“大概是,大概是六点十分的时候,我和老胡正在吃饭,老胡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张蒙:“谁来的电话?”   姚玉花:“不知道。”   张蒙:“胡三说了些什么?”   姚玉花:“老胡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是’‘是’的应着。”   张蒙:“接完电话以后呢?”   姚玉花:“老胡接完电话,饭没吃完,就带着二毛和大头,扛着许白露离开了。”   张蒙:“没了吗?”   姚玉花:“没,没了。”   ……   向天亮和邵三河摘下耳机。   “姚玉花没有全部说实话吧?”向天亮笑着问道。   “要么,是胡三骗了姚玉花。”邵三河道。   向天亮点着头,“三河兄,姚玉花是个关键证人啊。”   “这个女人并不坏,下岗工人啊,我们会把她保护起来的。”   向天亮吸着烟,“公民的贫困乃至堕落,政府至少要负百分之五十一的责任。”   邵三河移动椅子,转向了二号审讯室,“咱们再听听胡三的交代吧。” 第0635章 突审(中)   二号审讯室。   胡三头上缠着纱布,纱布上还渗着血,他在逃跑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一下。   主审的负责治安的副局长周必洋。   周必洋四十岁不到,长得一点都不焦急,看着像刚三十出头的模样。   “这也是你的宝贝吧?”向天亮指着周必洋的背影问。   “啥意思?”   “春节时肖剑南从清河打电话来说过,想向你调两个人,你不答应,其中一个就是周必洋。”   “他想从我这里挖人,门都没有。”邵三河笑着说道,“张蒙的眼睛,周必洋的嘴巴,姜学明的鼻子,洪海军的耳朵,毛永来的脑袋,王平的神枪,这六个人是我的宝贝,我是一个也缺不得啊。”   这几个人,向天亮都认识,除了张蒙和周必洋,姜学明是刑侦大队大队长,洪海军是治安大队大队长,毛永来是城关派出所所长,王平是特警队队长王平,加上邵三河自己和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号称滨海公安系统的“八大金刚”。   周必洋的嘴巴,说的是他在预审方面的功夫。   向天亮微微一笑,“三河兄,也不能阻挡人家进步的道路啊。”   “我和他们有个三年之约,帮我三年,我放他们展翅高飞。”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拿起耳机戴在了脑袋上。   审讯室里,审讯进入了正题。   ……   周必洋:“胡三,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胡三:“不知道。”   周必洋:“还想跟我装?”   胡三:“不装不装,我安分守己的,我用得着吗?”   周必洋:“行,嘴还挺硬。”   胡三:“周局,我真不明白。”   周必洋:“不明白什么?”   胡三:“我不明白,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抓我。”   周必洋:“胡三啊,你这样表现,就太没意思了,我在城关派出所待了整整七年,你胡三身上几根汗毛我都知道,你要再跟我装,咱们就没必要这么文明了。”   胡三:“我明白,我明白。”   周必洋:“呵呵……呵呵……”   胡三:“周局,你别笑了行不。”   周必洋:“呵呵……我笑得不好看吗?”   胡三:“好看,好看,但……但渗人,渗得慌呢。”   周必洋:“那怎么办,我这人天生爱笑啊。”   胡三:“我配合,我配合还不行么。”   周必洋:“真想好了?”   胡三:“想好了,绝对想好了。”   周必洋:“好,我问你,今天都干了什么事了?”   胡三:“唉……”   周必洋:“他妈的,又装啊。”   胡三:“我叹气,我没装。”   周必洋:“你他妈的无病呻吟啊。”   胡三:“周局,我,我摊上大事了。”   周必洋:“什么大事?”   胡三:“我被人坑了。”   周必洋:“哼,你胡三纵横滨海十多年,谁能坑你啊。”   胡三:“不是咱们滨海人。”   周必洋:“别像海绵一样,给我痛快点。”   胡三:“我是说,我被清河的一个朋友坑了。”   周必洋:“姓什么?叫什么?住哪里?干什么的?”   胡三:“不知道,道上的人都叫他老狼。”   周必洋:“老狼?”   胡三:“我,我就知道他叫老狼。”   周必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胡三:“我前些年在清河待过,跑走私的时候认识的,我们,我们合作过几回。”   周必洋:“哟,胡三你行啊。”   胡三:“周局你别误会,我和老狼是不打不成交,他是独来独往,我当时也是跑单帮的,所以,所以我们有共同语言。”   周必洋:“哦,老狼长什么模样?”   胡三:“嗯……三十七八岁,长得很壮实,拳脚比我强,为人狡诈,工于心计……噢对了,这次见面,我发现他头发全掉光了。”   周必洋:“秃顶?”   胡三:“是的。”   周必洋:“你和老狼多久没见面了?”   胡三:“有两年半了吧?”   周必洋:“你问谁那?”   胡三:“是两年半,是两年半,我回滨海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周必洋:“电话联系都没有?”   胡三:“没有,没有一点音讯。”   周必洋:“那他是什么时候来找你的。”   胡三:“前天下午……前天下午三点半左右,老狼突然来滨海找我来了。”   周必洋:“一个人来的?”   胡三:“是一个人,他一般都是独来独往的。”   周必洋:“带家伙了吗?”   胡三:“带了,还是两把,一把五四式,一把六四式。”   周必洋:“他给你看了?”   胡三:“那倒没有,但他出门很小心,带枪是他的老习惯,而且,而且他爱把枪藏在袖子里,别人不知道,但瞒不了我。”   周必洋:“老狼会使双枪?”   胡三:“对对,他还有个外号,就叫‘双枪将’。”   周必洋:“袖子里能藏枪吗?”   胡三:“能。”   周必洋:“怎么藏?”   胡三:“老狼的双臂天生的宽,听说他还练过健美,两条胳膊又粗又宽的,每条胳膊上用胶布粘上枪,穿上衣服后,很难看出来的。”   周必洋:“哦……我再问你,老狼来找你干什么?”   胡三:“他说,他说来滨海做一单生意。”   周必洋:“生意?什么生意?”   胡三:“网人,网一个人。”   周必洋:“什么叫网人?”   胡三:“周局,你外行了吧,这是道上的新行话,网人就是绑人。”   周必洋:“噢……他说绑谁?”   胡三:“一个女人。”   周必洋:“没说是谁?”   胡三:“当时他没说。”   周必洋:“你就答应了?”   胡三:“生意上门有财发,我又不傻,我能拒绝么。”   周必洋:“你行,你行,那你说说,老狼给你多少钱?”   胡三:“三十万。”   周必洋:“付了你多少定金?”   胡三:“周局,您老还蛮内行的么。”   周必洋:“少啰嗦,他先给你多少钱?”   胡三:“一半,十五万。”   周必洋:“然后老狼跟你怎么说的?”   胡三:“老狼说,他受人委托,来滨海网一个女人,只要把她网起来,关到一个隐蔽的地方,问完话后就行了,顶多用不了一天。”   周必洋:“嗯,老狼前晚住在什么地方?”   胡三:“住在我那里。”   周必洋:“说说你们网人的经过吧。”   胡三:“那就要从今天早上说起。”   周必洋:“胡三,现在是下半夜了,你的故事应该发生在昨天吧。”   胡三:“噢,是昨天,是昨天。”   周必洋:“说。”   胡三:“昨天早上五点刚过,老狼就把我叫醒了,说那女人七点钟会从家里出来买早点,她家离早点摊有六十米左右,中途有个拐角,老狼要我们在那个拐角动手。”   周必洋:“就这么准备?胡三,你们的工作也太糙了吧。”   胡三:“我也有这个疑问,当时就跟老狼说了。”   胡三:“你胡三做事,向来很小心的嘛。”   周必洋:“小心好,小心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周必洋:“老狼怎么说?”   胡三:“老狼说就一个娘们,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周必洋:“于是,你听了他的,你们就去了?”   胡三:“是的,我们就去了。”   周必洋:“几个人去的?”   胡三:“我带了三个兄弟,二毛、大头和老虎,还有老狼。”   周必洋:“开什么车?”   胡三:“我那辆别克车。”   周必洋:“车牌号。”   胡三:“东TB零三八七八。”   周必洋:“说说你们在车上各自的位置。”   胡三:“老虎开车,大头坐在副驾座上,后座坐三人,老狼坐在左边,我中间,二毛坐在右边。”   周必洋:“老虎开车,老虎知道往哪里开吗?”   胡三:“上车后,老狼说出了地址,向阳路十一号。”   周必洋:“接着呢?”   胡三:“我们赶到向阳路十一号的时候,是六点四十分,车就停在老狼说的那个拐角处,离人行道不到一米。”   周必洋:“停在那个女人的必经之处,嗯,够老练的。”   胡三:“周局你内行,真内行。”   周必洋:“然后,说然后。”   胡三:“然后,老狼就拿出两根棉绳一条毛巾一瓶乙醚,毛巾和乙醚交给了大头,两根棉绳递给了二毛。”   周必洋:“专业,太专业了,胡三,你手下也很内行嘛。”   胡三:“周局见笑,周局见笑。”   周必洋:“胡三,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胡三:“应该是七点过两三分钟,那个女人出现了。”   周必洋:“谁下的动手命令。”   胡三:“是老狼,当那个女人一出现在拐角处,老狼一声令下,大头和二毛一前一后下了车,不过几秒钟,就把那个女人弄进了车里,放在我和老狼的膝盖上,二毛很快就用那两条棉绳,把那个女人绑了起来。”   周必洋:“请教一下,总共用了多少时间?”   胡三:“惭愧惭愧,超过了十五秒钟,比我预想的多用了三秒钟。”   周必洋:“胡三,你是高手,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胡三:“唉,周局您,您就别夸我了。”   周必洋:“做得这么干脆利落,我心里佩服,当然要夸上你几句了。”   胡三:“周局啊,我,我犯大错了。”   周必洋:“不会吧,你胡三也会犯错?你犯啥错了?”   胡三:“我……等那女人被绑好后,我才,才认出来,那女人是,是姜副县长的老婆许白露……”   周必洋:“哦……是吗,你这时才认出来?”   胡三:“周局,我……我要是早知道是姜副县长的老婆,我哪敢啊。”   周必洋:“呵呵……”   ……   听到这里,监听室里的邵三河,突然伸手,关掉了二号审讯室的电灯。 第0636章 突审(下)   邵三河关了灯,周必洋从审讯室出来了。   “两位领导有什么指示?”   向天亮笑着摇头,“我不敢班门弄斧。”   邵三河道:“必洋,注意别克轿车停在拐角处的方向。”   周必洋笑了,“邵局,我知道胡三在撒谎。”   “哦,那我算多此一举,画蛇添足。”邵三河笑着伸出手,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周必洋重新开了灯,转身又进了审讯室。   向天亮对邵三河说道:“三河兄,你这就有点婆婆妈妈了,周必洋既然是预审高手,能看不出破绽来吗。”   “你也看出来了?”邵三河问道。   “胡三很狡猾,一直在掩饰,一直在说谎,一直在推卸自己的罪责。”   邵三河憨憨一笑,“不错,他说绑好许白露以后,才认出是姜副县长的老婆,明显就是在撒谎。”   向天亮点着头,“这个周必洋不错,耍嘴皮很有一套,用唠嗑的办法,逼出了胡三的破绽。”   这时,审讯室里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只见周必洋走到胡三面前,恶狠狠的瞪着双眼,伸手在胡三受伤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胡三歪着嘴,杀猪般的惨叫起来。   周必洋冷笑着,走回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紧不慢的点上了一支香烟。   胡三:“周,周局……你,你打人……”   周必洋:“是吗?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碰到你了。”   胡三:“你这是不,不小心么。”   周必洋:“呵呵……怎么着,你说我是有意碰你的吗?”   胡三:“是,是打,不是碰。”   周必洋:“就碰了你一下而已,至于这么夸张吗?”   胡三:“周局,我,我很配合你了,你不能,不能这样对我。”   周必洋:“呵呵,知道我为什么碰你一下吗?”   胡三:“我咋知道。”   周必洋:“因为你撒了谎。”   胡三:“我没有。”   周必洋:“没有?好,我和你探讨一下,你认识许白露吗?”   胡三:“姜副县长的老婆,我当然认识了。”   周必洋:“胡三,你好大的胆子,既然认识许白露还敢绑架她,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胡三:“我不是说过了么,我认出是许白露时,她已经在车里了。”   周必洋:“真是这样吗?”   胡三:“真是这样啊。”   周必洋:“哼,我问你,你的别克轿车停在那个拐角处,是冲着哪个方向的。”   胡三:“是,是……”   周必洋:“别瞎编,我们早调查过了,有不少人看到当时的情况的。”   胡三:“周局,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周必洋:“我再问一遍,你的别克轿车,当时时冲着许白露走来的方向吗?”   胡三:“好像,好像是。”   周必洋:“是还是不是?”   胡三:“是,是冲着许白露走来的方向。”   周必洋:“她从拐角处刚冒出来时,你敢说你是闭着眼睛没有看吗?”   胡三:“我,我……”   周必洋:“胡三,当许白露从拐角处刚冒出来时,你有没有看到?”   胡三:“看,看到了。”   周必洋:“既然看到人了,那你认出她是谁了吗?”   胡三:“认出来了。”   周必洋:“她是谁?”   胡三:“许白露,姜,姜副县长的老婆。”   周必洋:“那你刚才为什么骗我说,你是在车里才认出许白露的?”   胡三:“对不起,对不起。”   周必洋:“胡三,你到底想不想说实话。”   胡三:“说实话,我一定说实话。”   周必洋:“要是我发现你没说实话怎么办?”   胡三:“我要是没说实话,您就像刚才那样打我。”   周必洋:“我打你了吗?”   胡三:“没,没,是碰,是碰。”   周必洋:“你认识许白露吗?”   胡三:“认识。”   周必洋:“怎么个认识?是你认识她而她不认识你,还是你认识她而她也认识你。”   胡三:“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周必洋:“我再问你,在实施绑架之前,你知不知道要绑架的人是许白露。”   胡三:“我,我知道的。”   周必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胡三:“老狼来到滨海后,我们见了面,他就告诉我要绑架的人是许白露。”   周必洋:“你没犹豫就答应了。”   胡三:“我犹豫过。”   周必洋:“真的吗?”   胡三:“真的,我发誓。”   周必洋:“那为什么最终还是答应了呢?”   胡三:“那是因为,因为老狼跟我说,这次绑架不是真绑架。”   周必洋:“不是真绑架?”   胡三:“对,老狼说,就像演电影一样,把人绑来,问些话后就放掉,不伤一根毫毛。”   周必洋:“难道老狼绑人,不是为了钱吗?”   胡三:“当然是为了钱,老狼这个人,只要给钱,啥事都敢干的。”   周必洋:“哦,是雇老狼的人出钱,对不对?”   胡三:“对,不过据老狼说,他这次来滨海办事,不单单全是为了钱。”   周必洋:“还为了什么?”   胡三:“老狼说,他欠那个人一个天大的人情,所以,他这次是既为了钱,也为了还人情。”   周必洋:“老狼有没有向你透露,那个雇他的人是谁吗?”   胡三:“周局,道上的规矩您又不是不明白,他不说,我不问,办事拿钱,完事走人,抬抬屁股要把事情忘掉。”   周必洋:“嗯,咱们继续下去……你们把许白露绑上车后,有没有蒙住她的眼睛?”   胡三:“没有。”   周必洋:“包括整个过程,一直都没有蒙住她的眼睛?”   胡三:“是,都没有。”   周必洋:“为什么?你们不怕许白露记住你们的脸吗?”   胡三:“不用怕,这是,这是老狼说的。”   周必洋:“老狼是怎么说的?”   胡三:“老狼说,大家尽可放心,就是让许白露看到并记住,也没什么问题,因为她不会说出去的,甚至不会承认自己被绑架过。”   周必洋:“噢……那你说说,你把许白露绑到姚玉花家后,老狼做了什么?”   胡三:“老狼一个人一直在车里待着,大约,大约在十一点多的时候,他开着我的车出去了,十二点左右,老狼回来了,车上还多了一个人,老狼带着这个人进屋,然后,这个人进入关押着许白露的房间,而老狼待在外面,把我们都支到了二楼。”   周必洋:“那个人是谁?”   胡三:“不知道,他蒙着脸,只露着两只眼睛。”   周必洋:“我知道你胡三有美术的特的,画画得不错,你说说大概的模样嘛。”   胡三:“嗯……这个人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胖,外面披着一件军大衣,但我看到他里面穿着很讲究,皮鞋很亮,黑色的西装和米色的西裤,白色的手套,和你们公安戴的那种一样。”   周必洋:“说说他的头部。”   胡三:“他戴着呢绒鸭舌帽,头发有点长,脸圆圆的,眼睛很亮,鼻子好像,好像比一般人的突出。”   周必洋:“你估计一下他的年龄。”   胡三:“周局,我要是估计错了,您别‘碰’我啊。”   周必洋:“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不会‘碰’你的。”   胡三:“我看那个人的体形、步伐和动作,我觉得他至少在三十岁以上,不过,也不像是四五十岁的人。”   周必洋:“他在关押许白露的房间待了多少时间?”   胡三:“至少……至少有三个小时吧。”   周必洋:“说明白点。”   胡三:“反正他离开时,都快三点半了。”   周必洋:“你没听见他说过话?”   胡三:“没有,一句也没有。”   周必洋:“老狼也没有听到?”   胡三:“那人进入房间后就关上了门,老狼让我们都上了二楼,老狼自己也一直站在楼梯上,我觉得他也不会听到的。”   周必洋:“那个人走的时候,也是老狼送走的?”   胡三:“是的。”   周必洋:“老狼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胡三:“老狼送走那个人之后,回来跟我说,他自己也要出去一会,我问他怎么处理许白露,老狼说先关着,千万不能放了,还让我拿几条被子送过去,不要让许白露冻着。”   周必洋:“那为什么后来又放了许白露呢?”   胡三:“我也不知道,是老狼突然来了电话。”   周必洋:“老狼怎么说?”   胡三:“大概晚上六点半的时候,老狼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让我立即放人,老狼说得很急促,而且他还说,他已经在回清河的路上,他最后告诉我,把这件事忘掉,余下的钱会汇到我的银行帐号上,也不要到清河去找他……”   周必洋:“你想想,还有什么忘了交代的?”   胡三:“没有了,周局,要不,要不我想想,想起来再向您报告。”   ……   二号审讯室对胡三的审讯,也已告一段落。   张蒙和周必洋,陪着向天亮和邵三河,离开预审科,来到了邵三河的办公室里。   “两位领导,你们有什么想法?”张蒙问道。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向天亮却看着张蒙和周必洋。   “张局周局,你们是从一线回来的,你们的感觉应该相对比较正确,还是你们先说吧。” 第0637章 可怕的枪手   张蒙审的是姚玉花,周必洋审的是胡三,张蒙说道:“两位领导,我审过姚玉花后有个强烈的感觉,觉得许白露被绑被放的过程,与其说是个案子,不如说是一场事先设计好的戏,在这场戏里,姚玉花不过是个道具而已,不仅是胡玉花,就是胡三的三个手下,二毛、大头和老虎,都是这场戏里的道具,所以,我这边暂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是让老周说说他的收获吧。”   点了点头,邵三河笑着说道:“张蒙,你是一语中的啊,许白露被绑被放的过程像一场戏,这也是我的感觉,必洋,你说说吧。”   周必洋道:“我有这么几个基本判断,一,许白露被绑被放的过程,与钱无关,与某些人某些事有关,二,老狼在其中扮演的是个关键角色,我认为老狼很不简单,他应该是个杀手,三,指使老狼的人,对许白露很了解,他或她可能是许白露身边的人,他或她似乎‘吃’定了许白露,让许白露看到姚玉花、二毛、大头和老虎等人都毫无顾忌,四,那个老狼接来的神秘人,和许白露在房间里待了三个多少时,很像是在审问许白露,五,从胡三最后的交待中可以看出,按照原来的安排,许白露不应该这么快被释放,只是胡三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才提前释放了许白露,我认为这个情况很重要,六,在胡三最后的交待中,说老狼回清河去了,但我有个强烈的感觉,老狼并没有离开,他应该还在滨海,而且很可能还有后续行动……”   向天亮听罢,微笑着问道:“必洋同志,有个细节我很奇怪,你在审问胡三的时候,问到老狼带来的那个神秘人,你问得很仔细,但为什么不问问胡三,这个神秘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周必洋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露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邵三河也道:“对啊,这是审讯中的必须环节,必洋你是预审高手,不会是无意疏忽的吧。”   “两位领导,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周必洋苦笑道。   向天亮和邵三河有些意外,因为周必洋的脸上,有些许明显的恐惧。   “这个……这个跟着老狼而来,和许白露在房间里待了三个多小时的神秘人,我和他打过交道,而且还吃过大亏,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搞明白,他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张蒙耸然动容,惊道:“老周,你指的是三年前你身负重伤的事吧?”   周必洋点着头道:“不错,三年前也是冬天,当时我是城关派出所所长,正值严打期间,那天晚上天很黑很冷,我值完夜班回家,因为处理几个治安案件,当时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多了,我和所里的片警小陈是步行回家的,我们两个在走到小南河西石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正在桥上往河里扔东西,我和小陈正要上去盘问,那人转身拨腿就跑,我和小陈急忙就追,小陈在学校就是短跑好手,转眼之间就快追上了那人,就在西石桥南岸口的转弯处,那人突然拨枪射击,小陈没有佩枪,猝不及防,那人离着小陈不到七八米,只开了一枪,就把小陈打倒了,我几乎是同时掏出枪来的,但那人掏枪的速度太快了,我打开保险的时候,他就掉转枪口冲着我射击了,我们离着大概有十五米左右,幸运的是,他是站在西石桥南岸口的两盏路灯下,我看他看得清清楚楚,而我所处的位置,正是路灯灯光的死角,处在暗处,他朝我开了三枪,都打在我的腹部,我在倒下的过程中做了两件事,一是朝那人开了两枪,我确信其中一枪打中了他,因为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二是我在昏过去之前,我借着路灯灯光,看清并记住了他的身形体貌,遗憾的是他背对着路灯,我没能看到他的脸……我和小陈之所以能活着,还有一个幸运时当时正处严打时期,公安局和派出所还有警力留在街上,他们在枪响过后三分钟后,就赶到了西石桥……”   张蒙道:“当时我是县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恰巧正带人在街上巡查,是在枪响后大约十分钟后赶到西石桥的,但现场除了留下四枚五四式手枪的弹壳以外,没找到其他任何痕迹,我记得当时我们县局的反应速度很快,我确认在枪战半小时之内,就封锁了全部的出城道路,然后动员了全部能调动的警力,加上驻军和武装民兵,至少有上千人马,对城关镇连夜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其规模和力度,堪称滨海县历史上的第一次,当时由县委作出决定,采取的是挨家挨户入室搜查的方式,搜查历时整整十三个小时,但是……尽管我们确认他受伤了,并且确信他还在城关镇城区之内,可就是找不到他,连一丝一毫的踪影都没有发现……”   向天亮的两只眼睛闪闪发亮,滨海县还有这样的高手,让他身上的血液顿时加快了流动的速度。   “必洋同志,你说,你还记得他的体形身貌?”   周必洋点了点头,“这个人身高一米七三以上,身材偏胖,外面披着一件军大衣,但脚上是一双皮鞋和米色的西裤,他的大衣扣着扣子,看不到他的上衣,他戴着白色的手套,应该和我们戴的那种手套是一样的,同样的,他戴着呢绒鸭舌帽,好像是灰黑色的,头发有点长,戴着帽子但头发还露在外面,从侧面看,他的脸圆圆的,鼻子比较突出,从他的体形、步伐和动作判断,他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以上,不像是年轻人或中年人。”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了一眼,周必洋的回忆描述,和胡三刚才的交代,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张蒙同志,三年前的这个案子,后来是怎么处置的?”向天亮继续问道。   张蒙摇着头道:“没有下文,不了了之,当时虽然成立了专案组,从局长到主管副局长,都是管事的,但又都不用负责的,我这个专案组成员实际上是唯一办事的人,局里给我安排了两名助手,我们三个人忙活了一个多月,还是没有一点头绪,不久,我被抽调到省警校参加为期半年的专业培训,案子就此没有专人负责,等我从省警校回来,这个案子早已被无限期封存了。”   向天亮看着周必洋道:“必洋同志,让我看看你当时中枪的部位。”   周必洋起身,撩起衣服松开了腰带。   中枪的部位,在肚脐眼正下方一寸处,上一下二,三枪之间相距均不到三厘米,恰似一个等边三角形的三个点。   “好准的枪法。”向天亮赞了一声。   周必洋道:“不瞒各位,我至今还心有余悸,当时我身在暗处,要是站在路灯下,可能早就没命了。”   “不错。”向天亮点着头,凝重地说道,“从这三枪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个人是个标准的枪手,神枪手,一定受过专业的训练,因为他懂得一条射击的基本定律,这条定律不是自学成材者能掌握的,而这个人身处险境还能熟练运用,如果没有大量的专业的训练,是不可能发挥这条定律的。”   邵三河望着向天亮道:“天亮,论枪法,咱们四人都过得去,但只有你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你给我们普及一下吧。”   向天亮嗯了一声,径自点上一支烟吸了起来。   “真正的用枪高手,特别是神枪手,需要有三方面的基本要素,一是天赋,二是训练,三是实战,三者缺一不可,我在京城读书的时候,曾经有个射击奥运冠军来学校示范教学,但我对他很是不屑,因为他打得最准,拿到实战中却不堪一击,因为运动员的射击,都是在心跳每分钟八十跳以下状态下完成的,而咱们警察的开枪都是实战,都是生死搏命,都是在心跳每分钟一百跳以上状态下完成的,二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我和那个射击奥运冠军在实战状态下比过七次,每次他都输得很惨,原因就在于此。”   顿了顿,向天亮继续说道:“回到咱们说的这个人身上,他在面对险境面对警察的情况下,又处于地形环境不利的局面,还能开枪击中目标,说明他具备了一般枪手没有的两个能力,一是紧张中保持相对冷静的能力,二是射击中目标方位的选择能力,特别是第二点,他对着处于黑暗中的人开枪,一般人的本能反应是射向人的上身,特别是头部,因为训练大纲上就是这样规定的,人的致命处都在上身嘛,面对黑暗处的人这样本能的射击,往往会偏离目标,而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迅速放弃了击毙对方的目的,而是选择了首先保证击中目标,所以,他才选择朝周必洋同志的腹部开枪,因为在那种情况下,腹部最容易被击中。”   “一个可怕的枪手。”邵三河看着向天亮说道。   向天亮微微颌首,轻轻地说道:   “别忘了还有一个,来自清河的,双枪将老狼。” 第0638章 敌暗我明   “对,还有一个老狼。”   一边应着,邵三河一脸的严峻,一边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不过,在拨出一个号码后,邵三河把话筒递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和邵三河毕竟共过生死,彼此心有灵犀,“是肖剑南的电话吧?”   邵三河嗯了一声,以示肯定,同时起身离座,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向天亮。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警察不是神,首先是人,生死面前也不会淡定。   身边有如此可怕的对手存在,那么像许白露或张思成被绑架的事,还有县“两会”,就暂时变得不再重要了。   等了十多秒钟,电话通了。   向天亮没有让话筒紧贴耳朵,通话的音量很高,旁边的人也听得见。   “老邵啊,哪有你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打电话的啊。”   是肖剑南的声音。   “是我。”   仅仅两个字,就让肖剑南诧异起来。   “天亮老弟,你下半夜不睡觉,跑到老邵那里去干嘛?”   “你清醒吗?”向天亮问道。   “废话,你当我老了吗?我和你一样,睡觉时也是开着眼睛的,我能不清醒吗?”   向天亮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老肖,先祝你新年快活,升官发财啊。”   “你小子,阴阳怪气的,一定是没安好心吧。”   肖剑南确实升官了,余中豪调到省公安厅之后,肖剑南从清河市公安局副局长兼清河区分局局长任上,刚刚升任主管刑事侦察工作的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既是众望所归,又是顺理成章。   “我还真的没安好心呢。”   “出什么事了?”   以肖剑南的精明,当然知道,向天亮不会在深更半夜打电话开玩笑。   “老肖,还记得三年前的冬天,发生在滨海的不明身份之人枪击警察的案件吗?”   “噢……怎么不记得,当时受伤的两名警察,其中一个就是你们现在的副局长周必洋,这个案子至今还是悬案。”   “你记性真好。”   “怎么,他又出来了?”   “基本可以确定。”   肖剑南稍作停顿,“你身边不止一个老邵吧?”   “还有张蒙和周必洋两位。”   “哦,需要我过来吗?”肖剑南问道。   向天亮道:“还真的需要你从床上爬起来,因为,你们清河也有人来滨海捧场了。”   “谁?”   “绰号老狼,道上人又称‘双枪将’。”   “没真名?”   “不知道。”   肖剑南沉吟道:“……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啊。”   “得,你这个臭警察,当得不太合格吧!”   “他有什么特征?”   “嗯……跑单帮的,三十七八岁,长得很壮实,拳脚不错,为人狡诈,工于心计,秃顶,双臂很宽,练过健美,两条胳膊又粗又宽的,会使双枪,喜欢藏枪于两条胳膊上。”   肖剑南脱口而出,“什么双枪将,你说的是那个老刀把子嘛。”   “你知道这个人?”向天亮问道。   肖剑南嗯了一声,“李振然,外号老刀把子,三十八岁,清河市北城区人,七岁习武,十七岁因过失杀人被判死缓,二十五岁时从西北某劳改农场逃跑,从此隐身埋名,改头换面,大约于三十岁左右,开始回到清河活动,善使双枪,逐渐成名,被道上誉为东江省第一杀手,据省公安厅的统计,李振然手上至少有二十三条人命,三年前的一九九一年三月二十七日,李振然被中阳市警方击毙。”   “见鬼了,死人又活过来了。”向天亮骂道。   肖剑南道:“如果你说得没错的话,李振然应该还活着,就是你说的那个双枪将老狼。”   “我在清河的时候,怎么没听你和余中豪提起过啊?”   肖剑南呸了一声,“人家三年前就死了,我们能跟你说起死人吗?”   “呵呵……有他的照片吗?以前的也行。”   “没有,而且,听说李振然整过容,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向天亮叹道:“这家伙藏得很深啊。”   电话那头,肖剑南沉默了一会。   “天亮,你确认他还在滨海吗?”   “感觉是。”   “和你说的那个滨海神秘人在一起?”   “应该是。”   “你认为,他想干么?”   “对事是假,对人是真。”   “对谁?”   “我和三河兄,主要是我。”   “这么说,你一定做了一些坏事,把人家逼到悬崖边上了。”   向天亮苦笑道:“算是吧。”   肖剑南哈哈的笑起来,“你小子,他娘的怎么运气这么好啊?”   电话挂断了。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笑道:“天亮,你这是要把老肖招过来啊。”   “他啊,应该穿衣下床了,天亮之前,他必定会出现在咱们滨海县城关镇。”   “有这个必要吗?咱们两个联手,还对付不了人家两个?”邵三河问道。   “不能。”   看了看张蒙和周必洋,邵三河道:“我知道,我还差了一点。”   向天亮点头微笑,“三河兄,你不必自谦,论出枪速度,你的右臂因为受过两次伤,已经难以恢复到你原来最快的速度了。”   “是啊。”邵三河感慨的挥了挥右手。   张蒙问道:“向副县长,听说,听说你出枪的速度低于一秒钟?”   “呵呵……要不试试?”向天亮笑着起身,走到沙发边坐下。   邵三河也走过来,坐到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张蒙和周必洋,坐在了长沙发上。   四个人都是同样的坐姿,背靠着沙发背,双手放在自己的双膝上。   “三河兄,你来发令。”   向天亮脸带微笑,但他的声音变得很冷。   办公室里,突然沉寂下来。   四个人僵坐着,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枪。”   一声令下。   话音刚落,衣袂飘声,四个人已经四枪在手。   但区别还是有的,向天亮最快,张蒙第二,邵三河和周必洋几乎分不出快慢。   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微微一笑,“张局一秒二,邵局周局一秒五。”   “你多少?”邵三河问。   “还算没生锈,一秒之内。”向天亮自信满满。   张蒙和周必洋似乎有些不信。   邵三河笑道:“天亮,我甘拜下风,你再与张蒙和必洋比一下吧。”   “上实战,你发令。”向天亮也笑了起来。   邵三河点了点头,顿了顿,突然发出了一连串口令。   “退匣!”   “退弹。”   “验枪。”   “上匣。”   “关机。”   “收枪。”   随着一系列的口令,向天亮、张蒙和周必洋三人均是双手齐动,卸下手枪里的子弹,检验枪上确实没有子弹后,关上保险,将枪藏回到自己身上。   然后,三个人恢复了刚才的坐姿。   张蒙和周必洋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但向天亮有些托大,左手夹烟,右手拿着打火机。   突然,邵三河嘴里吐出了一个字。   “枪。”   话音一落,向天亮、张蒙和周必洋三个人动了起来。   张蒙和周必洋的动作是一样的,都是左手撩衣,右手掏枪。   向天亮的动作匪夷所思。   只见他左手慢吞吞的将香烟递到嘴边叼上,而右手却快得无法形容,中指轻弹,打火机往上飞去,然后右掌拍在自己的腰上,手枪应声蹦了出来,接着,他的右手抓住了手枪,正好是射击的标准姿势。   一心二用,向天亮的动作忙而不乱。   一瞬间,向天亮的枪口,已对准了张蒙和周必洋。   “啪、啪。”   两声空枪,等于张蒙和周必洋已经中弹。   张蒙和周必洋二人脸色骤变,全身顿时僵住了。   因为他们两个虽然枪已在手,但向天亮枪响的刹那,他们才刚刚打开枪的保险。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飞上去的打机落了下来。   向天亮的左手接住打火机,左手点烟,右手收枪,动作从容之极。   张蒙和周必洋看得目瞪口呆。   邵三河笑着说道:“两位,收枪吧,你们已经中弹了。”   张蒙和周必洋一脸通红,一边收枪,一边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   “这……这也太快了吧。”张蒙喃喃而道。   “向副县长,你,你到底有多快?”周必洋瞪着眼问道。   向天亮摇着头轻轻说道:“这不重要,关键还是看对手的速度,他快你更快,那就能做到他死你活。”   张蒙问道:“向副县长,你是怎么打开保险的?”   向天亮道:“其实我的枪是从来不关保险的,刚才只是为了比枪才关上的,你们的第一个动作是掏枪,我一拍腰部藏枪处,其实是包含了两个动作,掏枪和打开保险,合二为一,一举两得,在这个环节上,我就至少可以节约零点三秒。”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问道:“你说,我们怎么办?”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   “三河兄,如果老狼还在滨海,和那个神秘人在一起,那么,他们必定有所行动。”   “不错,我也有这个感觉。”   向天亮继续说道:“这次不同于咱们在清河时的行动,我们在明处,对手在暗处,我们是随机而发,对手是随时可动,因此,咱们处在被动的境地。”   “咱们怎么行动?”   想了想,向天亮说道:“咱们要把他们逼出来,天亮以后,张局和周局分别把许白露和周思成带回局里做笔录,人虽然回来了,但案子还在嘛。”   邵三河心里一动,点点头问道:“你是说,老狼和那个神秘人是领雇于他吗?” 第0639章 他   对邵三河的问题,向天亮没有开口,仅仅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邵三河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只不过当着张蒙和周必洋的面,这个“他”姓啥叫啥,是不能说出来的。   倒不是张蒙和周必洋不可靠,他们如果知道了“他”,反而会带来无妄之灾。   从某种意义上说,把这个“他”告诉张蒙和周必洋,反而能让他们更靠近靠紧自己。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姜建文。   保险箱里的几百万巨款不翼而飞,而这些钱全是受贿所得,倘若此事公之于众,或交予纪委,随之而来的将是灭顶之灾。   姜建文必须行动起来,找到“盗窃”之人,先取回取回巨款,再设法灭口。   当那天晚上,向天亮和邵三河、杜贵临潜入姜建文家,把保险箱里的巨款悄悄带走,交给县福利院之后,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老狼和神秘人的突然出现,绝不是偶然的巧合。   按向天亮的估计,姜建文的“补救”措施,必定是雇人追查那天晚上曾出现在自己家里的人,自己的老婆许白露、自己的秘书张思成、自己的司机赵大刚,还有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此外,姜建文还会怀疑到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他可能在拿回书稿的同时,顺手牵羊的卷走巨款。   最后,当上述诸位怀疑对象一一被排除之后,姜建文还会想到另有其人,而敢于如此胆大包天的人,整个滨海县能有几人。   向天亮和邵三河进入姜建文的“视线”,是迟早要发生的事。   由此推断,老狼和神秘人必定是姜建文“请”出来的,能请得起老狼和神秘人这样的人,应该不多。   当然,这个“他”也有可能是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或者,这个“他”是两个人,姜建文和徐宇光。   该面对的必须面对,要来的躲不开,迟早要来,迟来不如早来。   唯一一点出乎向天亮意料的,是“他”请来的人如此之“硬”,老狼和神秘人决不是道上的一流之人,而是高手中的高手。   向天亮觉得自己松驰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久违的杀气,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之所以告诉肖剑南,是因为邵三河已不复当年之勇,清河一战,邵三河右臂严重受损,对付一般高手自然不在话下,但如果老狼和神秘人真有“传说”中的厉害,邵三河不一定能应付得了。   邵三河的个人“事业”已步入正途,一帆风顺,不容有失,哪怕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胜算,也是一种冒不起的危险。   向天亮也了解肖剑南,对手越强,越是不怕,官越做越大,但他的杀气永远不会消退。   肖剑南一定已在通往滨海县的路上。   一个好汉三个帮,有了肖剑南做帮手,向天亮心里有了底气,加上邵三河,三人联手,足以应对任何对手。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也在看着邵三河。   两个人的脸上,都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向天亮说道。   “是啊,来得稍快了一点。”   “他太性急了。”   “也许是两个他吧。”   “不错,很有可能。”   “还要采取什么辅助措施呢?”   向天亮笑着说道:“敌暗我明,还是我说过的一个字,逼。”   “我同意,逼他们主动出手。”邵三河点着头。   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对话,在张蒙和周必洋听来,就像是打哑谜似的,两个人坐不住了。   “两位领导,我和老周去休息了。”张蒙道。   “坐着。”邵三河摆了摆手。   张蒙和周必洋相视一眼,屁股落回到沙发上。   “有一个秘密,足以毁灭一个地位显赫的人,我们把这个对手叫做‘他’,这个秘密天亮和我知道,也有另外两三个人知道,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应该都有危险,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都和这个秘密有关,‘他’正在排查可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赵大刚是可能之人,虽然他死了,但‘他’也会像对许白露和张思成那样进行调查,在排查了他们之后,‘他’在接近真正的目标之前,还会排查三个人,在排查了这三个人之后,‘他’才会接近真正的目标,而这个真正的目标,就是天亮和我。”   邵三河说话的时候,脸色是严峻的。   周必洋道:“邵局,经你这么一说,我们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不要说出来。”邵三河又是摆手。   “邵局,你认为我们能置身事外吗?”张蒙有所不满。   “笑话,你和必洋想置身事外,门都没有。”邵三河少见的冷笑。   “是我和必洋能力不够?”   邵三河看了一眼向天亮,摇着头说道:“恰恰相反,暂时不让你们知道这个秘密,不是不相信你们,也不是为了保护你们,而是要把你们当作奇兵使用。”   “奇兵?”张蒙念叨了一声。   “让向副县长告诉你们吧。”   张蒙和周必洋同时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问道:“张局周局,你们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你请说。”张蒙和周必洋。   “双枪合一,张不离周,周不离张,在消灭老狼和神秘人之前,你们不能分开,同时,枪的保险要始终开着,做好随时拨枪的准备,说得明白一点,就是你们两个联手,足可以对付老狼或神秘人中的一个,但无法同时对付两个人,只要你们联手,即使同时遇到两个人,也可以实现短时间内的自保。”   周必洋点头道:“我们明白了。”   “向副县长,我们照你的话去做,先自保,后歼敌。”   点了点头,向天亮解释道:“你们两个在完成对许白露和张思成的讯问以后,还要完成一件事,在公安局散播消息,一定要把我和邵局击毙赵大刚的经过公开,传得越快越好,越广越好。”   张蒙问道:“你和邵局想引火烧身?”   “也叫引蛇出洞。”向天亮笑道。   周必洋道:“这样一来,你和邵局就危险了,对方怀疑赵大刚,而赵大刚已死,对方自然会把你和邵局列入怀疑对象。”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和邵局暂时不会受到攻击,因为对方还有三个怀疑对象需要排查,我和邵局是最后的目标,与此同时,你们大可以放心,没有被‘他’列入怀疑行列的人,‘他’是绝对不会下手的,因为‘他’的首要目标是找回秘密,消灭秘密,‘他’要保持自己现在的地位,他只能悄悄的做,尽量不把事情搞大,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大开杀戒,滥杀无辜,在消灭秘密之前,‘他’和‘他’的人不会大动干戈,所以,包括你张局你周局,还有我和邵局的家人,都应该是安全的。”   张蒙思忖着问道:“向副县长,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是想让我和必洋去做保镖吧?”   “呵呵,不愧是刑侦高手,一猜就叫,但愿你们两位局长不要感到屈才。”向天亮笑着点头。   周必洋笑道:“你向副县长都拿枪上阵,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在部队给师长当过四年警卫员,就算重操旧业吧。”张蒙也笑道。   向天亮点着头,“从明天下午开始吧,就你们两个,不许带任何人,任务期间,只能与邵局一人联系。”   “向副县长,我们保护的对象,是对方尚未排查的三个怀疑对象中的一个吧?”张蒙问道。   “对。”   “他们是谁?”   “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卢海斌的爱人贾惠兰医生,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周必洋问道:“我们的服务对象是谁?”   “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他?”张蒙看向了邵三河。   邵三河点着头道:“就目前来说,他最危险。”   周必洋念叨道:“高主任还在医院里,我们得想个办法,混进医院里去。”   邵三河冷然而道:“不用了,他没病也没伤,向副县长会打电话给他,让他今天上午就离开医院。”   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向天亮笑着说道:“咱们还要玩上几招,天亮以后,让治安大队、交警大队、武警和城关派出所,能上街的统统上街,造成一种如临大敌的气势,与此同时,把刑侦大队、特警队和便衣队也全部撒出去,统统换成便衣,在交通要道和县委大院及医院布网,这张网的唯一作用,不在抓人,而是催逼对方主动出手。”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笑道:“你这是虚张声势,对方是高手中的高手,你想逼他们出来,还得想点绝招才行。”   “呵呵,三河兄你说着了,我还真的准备了绝招呢。”   “什么绝招啊,可否透露一二?”邵三河笑问道。   向天亮神秘的笑了笑,“一简而言之,是一个成语,打草惊蛇,我想,我这一招使出来,‘他’是绝对坐不住了的。”   正说着,墙上的挂钟,当当的响了三下,原来,不知不觉的,已经是下半夜三点钟了。   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是肖剑南的电话。   向天亮咧嘴一乐,肖剑南还是有点性急,难道他已经到达滨海了? 第0640章 神秘人   接了肖剑南的电话后,向天亮匆匆的出发,他要在路上和肖剑南汇合。   邵三河留在局里,还有工作需要安排,向天亮是带着杜贵临去的。   开车的杜贵临,听了老狼和神秘人的故事,惊得嘴巴久久的没有合拢。   “怕啦?”向天亮瞥了杜贵临一眼,咧嘴直乐。   杜贵临愣了一下,“怕也没用吧。”   “那是,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那天晚上在姜建文家,你的善后工作做得不错,我想姜建文以为只有我和邵局两个人在场,所以你是安全的!”   “大师兄,我能置身事外吗?”杜贵临有些委屈,他知道自己和向天亮差得太远。   向天亮解释道:“贵临,论擒拿格斗,你在县公安局能排得上号,但你没当过兵,没经历过枪战,也没受过射击方面的专业训练,所以,这次你还真的要置身事外。”   “嘿嘿,我承认,论枪法,我连特警队那帮臭小子都比不了。”   向天亮问道:“你们局国,除了邵局、张局和周局,还有谁的枪法接近他们三个的?”   “嗯……刑侦大队大队长姜学明和特警队队长王平,但他们强在固定射击,是标准的狙击手,要论运动中射击,还差一些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那好,你回去以后找邵局,让他安排姜学明和王平组成两个狙击小组,分别埋伏在卢海斌部长家和高永卿主任家附近,具体怎么做邵局会说明的。”   “明白。”杜贵临问道,“大师兄,我是什么任务啊?”   “你的便衣队有多少人?可靠的有多少?”   “十二个人,都是我亲自挑的,应该靠得住。”   向天亮道:“你把他们分成六个组,分别安排在县委领导宿舍区、南北茶楼、医院和县委大院,留两组机动,他们的任务是监视,不能轻举妄动。”   “大师兄,你的住处呢?”   “呵呵,我的住处没有任何价值,你要是派人去,反而是欲盖弥障了。”   杜贵临道:“大师兄,你和邵局在下一盘大棋,在协调方面要做到万无一失啊。”   向天亮笑着说道:“这就是你这个局办公室主任的工作嘛,你必须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指挥中心,随时汇总各方各处的情况,我需要你的信息支持。”   “我明白了。”   “贵临,这一仗不好打啊。”   “老狼还有那个神秘人,真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了,我们刚才在邵局办公室里的时候,周必洋说起他和神秘人遭遇战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里曾闪现过一丝恐惧,以周必洋的身手,为什么还会这样?其实他在叙述时略过了一个细节,他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   “什么细节?”   “那个神秘人与周必洋和小陈遭遇,从数量上说是以一对二,从形势上来说就更为不利,神秘人暴露在灯光下,周必洋在暗处,但就是这样,神秘人还能打伤周必洋和小陈后从容消失,这说明双方高下相差多么之大啊?而且,是神秘人先朝小陈打了一枪,再朝周必洋开了三枪,而周必洋那一枪,是在身中三枪后才开的,你想一想,那是多大的优势啊,要是周必洋也站在灯光下,恐怕当时就成为烈士了。”   杜贵临吸着凉气,“我的天……这个案子我也是知道的,但这个细节,我还真没想到过啊。”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这也怪不得周必洋,身为警察,在罪犯开了四枪后才勉强打出一枪,这是一种耻辱嘛。”   桑塔纳轿车突然停了下来。   夜色深深,但还能看出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军用吉普。   军用吉普边,站着一个穿米色风衣的人,正是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杜贵临开门下车,向天亮移坐到驾驶座上。   这是既定的安排,杜贵临开走了肖剑南的军用吉普。   肖剑南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拉开车门,坐到了桑塔纳轿车的副驾座上。   “他娘的,像地下党一样,这叫什么事啊。”   肖剑南骂骂咧咧的,将风衣往车后座一扔,摸出了两支皱巴巴的香烟。   “呵呵……肖大局长,你受委屈了。”   “打火机,快点。”   “你什么也没带吗?”   “一条命,两把枪,帮你干活,你得管我吃喝玩乐。”   向天亮掏出打火机,点上烟后,两个人吞云吐雾起来。   “老肖,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看出来了?”   “一辆破吉普,载了六七百斤,我能看不出来吗。”   “呸,你他娘的长的是一对狗眼吧。”   “呵呵……他妈的,都当上市局三把手了,嘴上文明一点好不好。”   肖剑南还在骂,“他娘的,世道不公啊,我拼死拼活二十年才混了个准处级,你小子参加工作才刚刚两年,就骗了个副处级,和你小子比,我白活十八年了。”   “我请你喝酒,我请你喝酒,行了吧?”   桑塔纳轿车掉转车头,在夜色中缓缓前行。   “天亮,我带了市局四个最优秀的枪手,我把他们交给邵三河调迁。”   “你也知道老狼的厉害了?”   肖剑南嗯了一声,“那个神秘人,可能比老狼更厉害。”   “你报告郭局和周政了?”向天亮问道。   郭局,是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郭启军。   周政,是市公安局党委书记、政委周台安。   “这么大的事,我能擅自作主吗?郭局还报告了江厅长呢。”   “关于老狼,你那里还有什么材料?”   肖剑南摇了摇头,“他娘的,麻烦就在这里,来的路上我还电话联系了中阳市公安局,他们一口咬定老狼李振然已经被击毙,面子拉不下来哟。”   “这混蛋整了形,更没人认得出来喽。”向天亮叹道。   “你们进行拉网式搜查了吗?”肖剑南问道。   “没有用的。”向天亮摇头说道,“滨海县城关镇城区七万人口,地形所限,关门搜查很有效果,但像老狼这样的人,是不会公开活动的,他一定让自己成为幽灵,飘游于空气之中,用查户口的办法是根本没有用的。”   “我同意,你们从那个胡三嘴里,还挖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有?”   “没有,胡三就是个二百五,在道上顶多算三流角色,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只能是仅供参考。”   肖剑南嗯了一声,“对你们滨海的这个神秘人,你有什么看法?”   向天亮沉吟了一下,“我只能说,这个神秘人并不神秘。”   “此话怎讲?”   “对于老狼,我们可以确定他为职业杀手,而这个神秘人,一定有个合法的身份和正当的职业,他就生活在阳光下,是城关镇七万人口中的一员。”   “对,他不是职业罪犯。”   向天亮笑了笑,“而且,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什么?”   向天亮道:“你先听听关于神秘人的描写吧,‘身高一米七三以上,身材偏胖,外面披着一件军大衣,但脚上是一双皮鞋和米色的西裤,他的大衣扣着扣子,看不到他的上衣,他戴着白色的手套,应该和我们戴的那种手套是一样的,同样的,他戴着呢绒鸭舌帽,好像是灰黑色的,头发有点长,戴着帽子但头发还露在外面,从侧面看,他的脸圆圆的,鼻子比较突出,从他的体形、步伐和动作判断,他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以上,不像是年轻人或中年人’,对此你有什么判断?”   稍作思忖,肖剑南道:“身高一米七三以上,身材偏胖,年龄应该在三十岁以上,不像是年轻人或中年人,符合这些条件的人,你们城关镇应该不多啊。”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问题是亲身经历者周必洋,他甚至不能肯定神秘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会吧,我在案卷里没有看到这个细节啊?”肖剑南吃了一惊。   “有意思吧?”   肖剑南点着头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向天亮笑道:“我出门接你之前,周必洋悄悄告诉我的,这个细节不是他提供的,而是他的同伴小陈说的,但立案以后,周必洋觉得是小陈当时产生了幻觉,就没有让小陈往外说。”   “噢……”肖剑南点了点头,“这个小陈现在在哪里?”   “还在城关派出所工作。”   “我们现在是去找他吧?”   向天亮笑了起来,“英雄所见略同。”   桑塔纳轿车进入城区,突然加速了。   “哎,你还没说,你和邵三河是怎么惹上这个麻烦的啊?”肖剑南高声问道。   向天亮笑道:“我和三河兄做了一回贼,把人家的保险箱给撬了……”   听了向天亮的叙述,肖剑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他娘的,难怪人家要雇佣超一流高手对付你们,原来你们是动到人家的命根上了。”   “呵呵……没办法,偷鸡摸狗,小打小闹,没想到狗急了跳墙呗。”   肖剑南哼道:“你们这是自找麻烦,对这种贪官污吏,交给上级纪委,多省事啊。”   “这是政治,你不懂的。”   “呸,狗屁政治。”   桑塔纳轿车停在了城关派出所门口。 第0641章 模拟现场   小陈还真是小,个子顶多一米六,还瘦得特别“苗条”,配着一张娃娃脸,像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   向天亮见了小陈,马上想到自己在市建设局的好朋友陈大宝,但小陈比陈大宝长得英俊多了。   而且名字也特逗,小陈姓陈,名字就叫小陈,陈小陈,正着读反着读,一个样。   小陈一上车,向天亮立即让轿车跑了起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肖剑南问道:“你认识我们吗?”   小陈应道:“认识,邵三河局长和周必洋副局长打电话来说过了,你是市局肖副局长,你是向副县长。”   “知道请你来干什么吗?”   “知道,为了三年前的‘二一九袭警案’。”   “你叫什么名字?”   “陈小陈。”   “从警几年了?”   “四年。”   “哦,今年几岁?”   “二十二岁。”   “这么说,你十八岁就参加工作了?”   “是的,我爸也是警察,四年前我高中毕业时,他因公伤残提前退休,我就放弃了高考,直接顶替他进城关派出所当了警察。”   “噢,子承父业,不错……你在派出所负责什么具体的工作?”   “二一九袭警案以前,我是片警,负责的就是我父亲负责的管片,二一九袭警案以后,领导安排我当了内勤,负责档案的管理和值班接警。”   顿了顿,肖剑南继续问道:“小陈,听说你跑步练得不错?”   “我从小学起就练习短跑。”   “哦,百米最好的成绩是多少?”   “高中三年级的时候,参加市运动会,我拿到一百米冠军,当时的成绩是十一秒九七。”   肖剑南停止了问话,因为轿车停了下来。   停车的地方,正是小南河西石桥北岸口。   小陈指着石桥说道:“二一九袭警案发生在桥的南岸。”   “我们走过去。”说着,向天亮率先下了车。   下半夜四点半钟了,海边的天亮得早,正是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候。   西石桥是座平桥,全是石头石板筑成,全长一百十三米,桥栏高约一点二米,两边各有一米宽的人行道,中间的车道,大约有四米宽。   桥上没有路灯,只有在南北两个桥口,每边各有一盏路灯,路灯安装在电线杆上,离地至少有五六米,一百瓦的白炽灯,在浓重的夜色中就像莹火虫似的。   刚踏上桥,肖剑南就站住了。   “小陈,咱们模拟一下,我扮演周必洋副局长,摸拟一下那天晚上你和周副局长回家时在这里的遭遇。”   小陈应了一声,率先向前走了十米左右。   “三年前的二月十九日,当时我还是城关派出所片警,参加工作还不到十个月,那会正值严打期间,晚上很黑很冷,值完夜班后,所里处理了几个治安案件,回家时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多了,我是和周必洋所长一起步行回家的,我们两个就在走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一个可疑的人,站在桥中央左侧的桥栏边,好像正在往河里扔东西。”   肖剑南问道:“就在咱们现在站的位置吗?”   “是的,离那人站立的位置,大约五十米左右。”   “那天晚上的能见度如何?”   “和现在比怎么样?”   “嗯……好像还是现在亮一点,差不多吧。”   “那应该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和动作,看不清人的模样。”   “是的。”   “好,我们继续,你边走边说。”   三个人沿着石桥,继续前行,在桥中央又停了下来。   小陈站在左侧的桥栏边。   “那个人当时就站在这里。”   “然后呢?”肖剑南问道。   “周局和我当时愣了一下,然后以正常的速度往这里走,但那个人很快就发现了,转身拨腿就跑,周局和我急忙就追,我跑得快,很快就超过了周局,不一会,我就接近了那个人,但那个人在接近桥南口的时候,突然加快了奔跑速度。”   肖剑南哦了一声,“突然加快了奔跑速度?这就是说,刚开始他并没有全力逃跑?”   “对,感觉是这样的。”   “那么,他突然加快了奔跑速度以后,你认为他的速度比你慢多少?”   “差不多。”   肖剑南又问道:“小陈,你和周局没有喊话吗?”   “没有。”   “为什么不喊话?”   小陈说道:“因为周局那段时间连续熬夜,嗓子哑了,想喊也喊不了,我没喊是因为我父亲曾教过我,在追击逃跑者的时候,如果喊起来的话,因为呼吸被打乱,就会放慢追击的速度,所以在没有其他人在旁边的时候,可以不用喊话,先把逃跑者抓住再说。”   肖剑南嗯了一声,“你继续说。”   三个人向石桥南岸走去。   小陈继续说道:“当我快追到石桥南岸口的时候,那个人往左边转弯,但他突然站住了,在疾跑中能停得那么稳,我当时就有点蒙了,他拨枪射击,我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脸和掏枪的动作,他的枪就响了。”   肖剑南问道:“他打中了你哪里?”   “胸口,打穿了我的肺。”   “你离他距离几米?”   “应该不到五米。”   “不到五米,你都没有看到他的脸?”   小陈紧走几步,来到南岸口左侧路灯下,在电线杆边站住。   “他就站在这里,左肩靠着电线杆,背对着右侧的路灯,而这边的路灯灯光,因为被他帽子的帽沿挡住了,我只能看到了他的侧脸,但很模糊。”   肖剑南嘀咕了一声,“真是个绝妙的位置啊。”   小陈道:“我中枪以后,就倒地晕了过去,就倒在那里……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肖剑南点点头,在电线杆边站了一会,又走回到小陈倒下的地方。   向天亮趴着左侧桥栏,一言不发,一边吸着烟,一边望着黑乎乎的桥下。   肖剑南也点上了一支烟,“小陈,你没有佩枪吗?”   “我有佩枪,但所里有规定,下班以后禁止随身携带武器,所以,所以那天晚上我没有带枪。”   肖剑南点着头道:“小陈你那天晚上没有带枪,反而救了你一命。”   “这,这是为什么?”   肖剑南道:“警察遇险,掏枪是第一反应,那个人看到你没有掏枪,就知道你没有带枪,所以,他只朝你开了一枪,如果你掏枪,他必定会朝你再开第二枪甚至第三枪。”   “噢,难怪他朝周局开了枪。”   “你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吗?”   “后面的事,我是三天后在医院里醒来后,听所里的同事说的。”   肖剑南在人行道上坐了下来,“小陈,你说来听听。”   小陈说道:“当那个人朝我开枪的时候,周局离他大概有十五米左右,周局掏出枪来,但那人的速度太快了,周局打开枪保险的时候,他就掉转枪口冲着周局射击了,他朝周局开了三枪,都打在周局的腹部,周局朝那人开了两枪,有一枪是臭弹,还有一枪打中了那个人,但没有击中要害,被他侥幸逃脱了……枪战过后三分钟后,在街上巡查的同事就赶了过来……   据说,是张蒙副局长最先赶到现场的,他当时是县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恰巧正带人在街上巡查,所以来得很快,但是现场除了留下四枚五四式手枪的弹壳以外,没有找到其他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接着,县局很快做出反应,在半小时之内,就封锁了全部的出城道路,然后动员了全部能调动的警力,加上驻军和武装民兵,至少有上千人马,对城关镇连夜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并由县委主要领导作出决定,采取了挨家挨户入室搜查的方式,搜查历时整整十三个小时,但是,连一丝一毫的踪影都没有发现,那个人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沉默了一会,肖剑南看着小陈问道:“小陈,你觉得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个……”小陈犹豫了。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不是。”   “那你说。”   小陈陪着小心说道:“案子发生后,所有的专家和前辈、同事,经过侦查和分析后,都确认那个人是男的,身高一米七三以上,身材偏胖,从侧面看去,头发比较长,脸圆圆的,鼻子比较突出,从体形、步伐和动作判断,年龄应该在三十岁以上,不像是年轻人或中年人,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在中枪之前,看到那个人笑了一下。”   “笑了一下?”   “对,是女人的笑。”   “你确认吗?”   “我确认。”   “你凭什么确认,他的笑是女人的笑?”   “反正,反正我觉得只有女人,才会那样的笑,还有,还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是后来,我就是想不起来。”   肖剑南又在点头,“这个细节,你向谁说过?”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案发三天以后,那时省市专家已经做出了结论,认定那是个男人,我说了这个细节,专家们都认定这是我的幻觉,还说我得了脑震荡,受到了刺激,就,就把这个细节略过去了,后来周局和我探讨过这个细节,但一直没有搞明白。”   “他娘的,该死的专家。”肖剑南骂道。   这时,旁边的向天亮忽地说道:“好冷啊。” 第0642章 危机四伏   向天亮说了句“好冷啊”,又闭上嘴不出声了。   肖剑南先把小陈打发了回去。   向天亮趴在桥栏上,一动不动的望着桥下的河流。   肖剑南坐在人行道,又续上一支香烟吸起来。   遥远的东方,大海的深处,露出了第一缕光亮。   “他深夜站在桥的中央,往河里扔了什么东西?”向天亮忽道。   “他为什么在逃跑的中途,突然的加速?”肖剑南问道。   “他在开枪前发笑,他在笑什么?”   “他为什么不补上几枪,杀掉周必洋和小陈?”   “他被周必洋击中了,现场怎么没有留下血迹?”   “他的枪法如此精准,他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他是往左边跑的,难道他住在南岸的东城区吗?”   “他如此镇定、迅速,难道他是公门中人?”   ……   两个人你一个问题,我一个问题,一口气吐出了无数的疑问。   忽然,两个人又沉默了。   凌晨无风,寒气逼人,两个人忍不住都打了一个寒颤。   “我冷。”向天亮又开口了。   “我也是。”肖剑南说。   “他好像正在看着我们。”   “他就在暗中监视着我们。”   “如果他是警察,他一定知道警察的办案程序。”   “那他知道肯定我们会来现场复查。”   “于是,他可以守株待兔。”   “他一定不屑于对付其他的警察。”   “他在等我。”   “还有邵三河。”   “你来了,也包括你。”   “他还有老狼配合。”   “一个隐于市,一个隐于野,珠联璧合。”   “我们也是两个人,我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老虎。”   “你自我吹捧,我比你厉害。”   “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呸,我在清河救过你两次,你欠我两条命。”   “呸,你有种就别叫我过来,这一次我要统统还给你。”   “他妈的,你升官发财,一大半是我的功劳。”   “他娘的,这次我要是不来,你这个破副县长一定玩完。”   “去你妈的。”   “去你娘的。”   “呵呵……”   “哈哈……”   ……   向天亮终于也坐到人行道上。   吸烟,是缓解紧张的办法之一。   “哎,你真有这种感觉吗?”肖剑南问道。   “什么感觉?”   “你刚才不是说,他或他们,就守候在附近吗。”   向天亮点着头道:“如果我是杀手,我就来个笨牛吃草,蹲守在这里,因为你们臭警察啊,肯定会到现场来复查,而这个时候,往往是最疏于防范的。”   “现在?还不至于吧。”肖剑南说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对方还没在确定真正的目标,所以,我暂时还没有危险。”   “对方一共还有几个目标?”   “五个。”   “以你的判断,顺序是怎样排列的?”   向天亮道:“县委办主任高永卿,宣传部长卢海斌,卢海斌的老婆贾惠兰医生,最后才是我和邵三河。”   “你的总体思路呢?”   “先打草惊蛇,逼迫对方主动提前动手,乘着他们针对高永卿的时候,设伏歼之。”   肖剑南摇了摇头,“一厢情愿,你在高永卿身边投放了多少力量?”   向天亮微微一笑,“两位副局长,张蒙和周必洋。”   肖剑南想了想道:“张蒙和周必洋的身手和枪法,我在市局举行的技能大赛上见过,自保还行,让他们保护目标,我看够呛。”   “加上你我之中的一个呢?”   “嗯,那还能同时对付老狼和神秘人。”   向天亮笑道:“所以,指挥张蒙和周必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呸,我官比你大,凭什么听你的指挥。”   “呵呵……强龙不压地头蛇,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   “你是假警察,我是真警察。”   “呸,不听我指挥,我马上把你赶出滨海。”   “哈哈……”肖剑南笑着问道,“我们在行动的时候,你和邵三河会在哪里?”   向天亮说道:“邵三河是你们的后援,够格吧?”   “有三河老弟支援,我信心强多了。”肖剑南点着头。   “我是机动作战,三十分钟内,我能到达城关镇城区的任何一处。”   “这样也好。”肖剑南说道,“如果他们跳过高永卿,直接对卢海斌和贾惠兰下手呢?”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高永卿和姜建文的老婆许白露保持了三年多的私情关系,他对姜建文家的了解,可能不输于姜建文自己,姜建文一定认为,高永卿更有条件更有胆量撬开他的保险箱,而卢海斌生性胆小,他的书稿被姜建文扣了很多年,如果他想拿回敢拿回,应该很早就采取行动了。”   “万一呢?”   “没有万一。”   “这么自信,凭什么?”   “凭我是向天亮,观察、分析和判断。”   肖剑南笑着问道:“你把危险告诉高永卿了吗?”   “呵呵……我只是告诉他有危险,但不告诉他是什么的危险,因为我怕他知道以后会崩溃。”   “我见过你们这个高永卿,一个色厉内茬、外强中干的家伙。”肖剑南笑道。   “所以嘛,你最好也别让他看见。”   肖剑南点了点头,又问道:“如果他们在高永卿身上取得了成功呢?或者说,他们发现了我们在高永卿身边的存在,而直接跳过去呢?”   “显而易见,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会对卢海斌和贾惠兰下手。”   “为什么会有贾惠兰?”   “因为赵大刚曾对贾惠兰下手,因为对贾惠兰下手比对卢海斌下手不引人注目。”   肖剑南哦了一声,“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同时对卢海斌和贾惠兰下手,我们的力量会被分散,防不胜防啊。”   向天亮问道:“老肖,你认为老狼和神秘人还会找人帮忙吗?”   “你们把胡三的人一窝端了,我想,他们不会寻找临时帮手了。”   “不错,高处不胜寒,像老狼和神秘人这样的高手,本来就不屑于别人的帮助。”   肖剑南点头道:“他们喜欢独来独往,老狼和神秘人能联手做事,其中一定有着某种特别的关系。”   向天亮笑着说道:“所以,他们只有两个人,如果真要同时对卢海斌和贾惠兰下手,我们的力量固然要被分散,但他们比我们更加分散,我们正好可以各个击破。”   “这倒也是。”   向天亮坏坏的笑了笑,“更何况,我正在采取特别措施,把他们的注意力主动的往我和邵三河身上吸引,如果成功的话,他们会暂时略过卢海斌和贾惠兰,而直接找我和邵三河。”   “什么特别措施?”   向天亮说道:“第一,赵大刚被我击毙,一直是保密的,只要让他们知道是我和邵三河二人联手击毙了赵大刚,他们会产生一系列联想,从而把注意力转到我和邵三河的身上,第二,是那天晚上在姜建文家里,杜贵临匆忙之中打在姜建文鼻子上的那一拳,杜贵临是我的师弟,他那一拳,是向家独创的开山拳法中的第七招,为了保密,姜建文的病历作了一定的修改,天亮以后,真实的病历就会出现在姜建文的面前,如果老狼和神秘人有幸看到,如果老狼和神秘人是行家,他们一定会认出那一拳是向家开山拳中的一招,从而他们会推断是我下的手,第三,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把姜建文家巨款被盗的事,通过匿名的方式,透露给县委主要领导,这些领导人中,张衡和徐宇光会主动告诉姜建文,这样一来,姜建文就别无选择,不但要找回秘密消灭秘密,要命的是他必须抓紧时间,在秘密被更多的人知道之前和时间赛跑,从而先放过卢海斌和贾惠兰,不得不直接对我和邵三河下手……”   肖剑南听罢,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计划精密,丝丝入扣,引火烧身,天亮,这样一来,你和三河就危险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他们要对我和邵三河下手,首先是要确认秘密是不是在我们身上,第二,他们要把秘密夺回去,最后才是第三,杀我们灭口。”   “所以,你们暂时会性命无忧?”   “是的,反而是你比我们更加危险。”   肖剑南笑道:“半斤八两吧。”   “怎么样?”   “我是来帮你的,当然听你的安排了!”   向天亮扭头看了看东方,“天快亮了。”   肖剑南哦了一声,“天亮,你怕吗?”   “怕。”   “为什么?”   “想当更大的官,觉得自己的命值钱了呗。”   “我也怕。”   “你怕什么?”   “嘿嘿,和你一样,我想等郭局退休后,接他的班。”   向天亮咧嘴笑了,“有野心的人。都怕死啊。”   肖剑南也笑了,“不仅于此吧。”   “还有,是老狼和神秘人太过厉害了。”   “遇上真正的对手了?”   向天亮点着头,“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什么感觉?”   “我总觉得,他们就在附近,埋伏在暗处,正用枪瞄着你我。”   肖剑南打了个寒颤,“他娘的,你别吓我啊。”   向天亮凝重地说道:“真的,我后背凉嗖嗖的,冷汗直冒。”   肖剑南轻轻的笑了,“我也说实话,我也是后背冷汗直冒。”   两个人起身,披着晨曦,向桥北走去。   桑塔纳轿车就在眼前。   突然,向天亮大喊起来。   “卧倒。” 第0643章 狼狈逃窜   随着一声“卧倒”,向天亮在自己倒地的同时,也将肖剑南拉倒在地上。   桑塔纳轿车近在眼前,十秒钟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两个大男人,趴上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喘息一下。   肖剑南终于扭头,瞅着向天亮,用眼睛开始发问,你发现什么了?   向天亮微微摇头,但没有起身的意思。   肖剑南想爬起来,却又被向天亮拽回了地面。   接着,向天亮将右耳朵贴在水泥地上,屏着呼吸聆听起来。   的确没有异常的声音。   离着轿车不到十米之遥,向天亮确信,这么短的距离,以他的听力,如果车上有异样的声音,他一定能听得到。   又过了十多秒钟,肖剑南又坐了起来,“神经过敏,你小子变胆小喽。”   向天亮一脸的疑惑。   他没法向肖剑南解释,因为是他的右耳朵在“报警”,刚才走下石桥的瞬间,右耳朵曾剧烈的跳动起来,跳动之快,他是“前所未见”。   要是把两只耳朵的秘密告诉肖剑南,他不但不会相信,还会当作笑话在嘴边挂上三年五载。   小心无大错,右耳朵不会无缘无故的跳动。   向天亮还是警惕地向左边的民房观察了一番,确信那里没有危险以后,才站起身来,跟着肖剑南向轿车走去。   “天亮,你变了啊。”   “我变成啥样了?”   “清河市建设局那个胆大包天的向天亮不在喽。”   “呸,你咒我啊。”   肖剑南在车门边站住,手捏着车门吧笑了起来。   “哈哈,好人短命,一咒就死,你小子不是好人。”   突然,向天亮脸色骤变。   因为他的右耳朵,在这时又剧烈的跳动起来。   “别动。”   随着向天亮一声喝,肖剑南的身体僵住了。   “真,真有危险?”   “相信我,慢慢放开你的手。”   说着,向天亮又趴倒在水泥地上。   肖剑南小心翼翼的收回放在车门把的手,学着向天亮的样子,也在车边趴了下来。   油箱的附近,多了一个香烟盒大小的塑料盒子。   炸弹。   向天亮和肖剑南面面相觑。   “咱俩……咱俩命大啊。”肖剑南的声音有些颤抖。   “让你老小子信一回,比他妈的登天还难。”   向天亮的右手,伸向了那个“粘”在油箱附近的塑料盒子。   “别……”肖剑南脸色一变,迅速伸手,挡开了向天亮的右手。   “咋啦?”   “我来。”   “大惊小怪,这种少儿科的玩艺,我能行。”   肖剑南推开了向天亮,自己转身仰天,脑袋伸进了车底下,凑近了塑料盒子。   “老肖,拿下来扔到河里去,咱们炸几条鱼当下酒菜。”   肖剑南的脑袋收了回来,一张本来偏黑的脸,变得惨白惨白的。   “快跑。”   一边喊着,肖剑南一边使劲拽着向天亮。   “干吗干吗?”向天亮不肯起身。   “不可逆炸弹。”   “啊……”向天亮的脸色也变了。   “你等死啊?”肖剑南撇下向天亮跑了起来。   保命要紧。   连滚带爬,向天亮也慌忙的跑起来。   “卧倒。”   随着肖剑南一声喊,他和向天亮狼狈的扑倒在地上。   “轰……”   轿车爆炸了。   不到十米的距离,强大的气浪,把向天亮和肖剑南的身体掀飞起来,又重重的摔回到地上。   向天亮和肖剑南回头而望。   桑塔纳轿车不见了。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停过车的水泥路上,被炸出了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大坑。   离着轿车停放位置不到两米的护河石墙,被炸开了一个约一点五米宽的口子。   飞在空中的轿车残骸,翻了两个跟斗后,向着小南河里坠去。   “我的车……我的车啊。”向天亮哭丧着脸。   肖剑南却在笑,“哈哈,他娘的,车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你懂个屁,这是我借别人的车。”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柳清清柳大美人的车吗。”   “老肖,你他妈的有没有同情心啊?”   “哈哈,旧的不去,新的能来吗?”   “唉……”向天亮捶胸顿足,愁眉苦脸,“我一个月工资一千出头,我赔得起么我。”   肖剑南笑道:“拿你个大活人赔呗。”   “你还笑。”向天亮伸出一脚,狠狠的踹在肖剑南的屁股上。   “他娘的,你还给我装,大不了你当一回贪官,我包你三五天就能收回一辆桑塔纳。”   “装?”   向天亮嘴里念叨着“装”字,脸色一整,两只眼睛忽地亮了。   肖剑南也很快明白过来了。   “咱们装死?”   “嗯?”向天亮的脸上,又有了坏笑。   “那赶紧开路啊。”   向天亮在前,肖剑南在后,两个人一溜烟的消失在最近的胡同里。   不过,往哪里跑,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包括南北茶楼、自己安置在林霞的家、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那么多娘们的“窝”,向天亮发觉,哪个地方都不能去。   公安局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更是不能考虑。   在黑暗的胡同里抱头鼠窜了一会,没有目的地的向天亮和肖剑南,终于在一个弯角处停了下来。   “我们去哪儿?”肖剑南低声问。   “南岸路六弯胡同十九号。”   “什么人的地方?”   “赵大刚钱子坤绑架案里,那个钱子坤的家,正被公安局封着呢。”   “好地方……哎,等等等等……不对啊。”   向天亮悄声笑问,“刚死过两个人的地方,你忌讳?”   “我忌讳个屁。”   “那有什么不对?”   肖剑南轻轻笑了,“是你小子被炸傻了,还是当我傻,还是欺我不是滨海人,南岸路六弯胡同十九号是在小南河南岸,咱们现在在北岸,小南河上只有四座桥,这会儿怕早已被封锁了,咱们还怎么混过去?长对翅膀飞过去还差不多。”   “对啊。”向天亮真的傻住了。   肖剑南乐道:“乖乖的打电话向邵三河求助吧。”   “现在不行。”   “怎么,你想瞒着所有的人吗?”   向天亮摇着头,“现在不行,三河兄我了解,一定在办公室过夜,这时正带人往爆炸现场赶,咱们一个电话,万一他身边的人听见,咱们还能装死吗?”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关手机了。”肖剑南拿出了手机,“哎,你也把手机关掉吧。”   两个人关掉了手机。   “老肖,咱们去偷一条小船,乘着晨雾划对南岸去。”   “也行,可去哪里找船?”   “这里的居民不少人家都有小木船,咱们后面约三百米处,有一条通向小南河的小河汊,那里一定有不少小木船。”   “那就赶快,晨雾一散,可就光天化日了。”   说走就走。   果然有一条小河汊,河汊里有五条小木船,从两个人不成问题。   十分的小心,不,简直是鬼鬼祟祟,向天亮和肖剑南来到了一条小木船上。   做贼心虚啊。   解开缆绳,划浆起航。   小木船没入了浓浓的晨雾之中。   说是晨雾,其实是水汽,小南河一年四季都有这个特殊现象,早晚各有一个小时,河面都被浓浓的晨雾深锁。   正是偷渡的好时候。   向天亮和肖剑南的身上,很快被水汽沾湿了。   不过,向天亮的心情好转了。   “老肖,咱俩清晨划船,浪漫得别具一格吧。”   “浪漫个头,注意方向,注意配合,两手用力均等,别他娘的划回到北岸去。”   河面上几乎是伸手难见五指,肖剑南的提醒非常及时。   向天亮扭头问道:“哎,什么叫不可逆炸弹啊?”   坐在船尾的肖剑南讶然道:“你不懂?”   “我连名称都第一次听到呢?”   “不会吧,你不是自吹百科全书,警界的事儿什么都懂吗?”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是什么人啊,领导,想的是大事,抓的是大事,能关心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我呸,哈哈……你要是不懂,那刚才为什么听到不可逆炸弹这个名字,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是借着路灯,看到你一脸的恐惧才跑的。”   “是这样啊。”   “哎,快说说,这是什么炸弹啊?”   肖剑南道:“不可逆炸弹这个名字,是省厅技术处里一个发明的称呼,其实就是定时炸弹改装而成,实质上还是定时炸弹,几年前曾在中阳市发生过三起不可逆炸弹爆炸案,有一回罪犯在安装炸弹时被抓住,中阳市警方才知道不可逆炸弹的基本原理,我也是去年底在省厅开会,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炸弹。”   “不可逆炸弹有什么特点?”   肖剑南继续说道:“从理论上讲,任何定时炸弹都是可以拆卸的,但是,不可逆炸弹虽然是由定时炸弹改装而成的,但它却拆不得,一拆必炸,其次它热不得,一根火柴的热量足以使它马上爆炸,再次它震不得,就像刚才,只要车一启动,它必炸无疑,还有,它虽然有定时装置但一旦打开,就停不下来,此外,它可以随意设置时间,而不在装置上显示,即使你发现了,也不知道它几时爆炸,唯一的选择高是见了它马上逃跑,最后,它的定时装置启动后,不会发出声音,非常适合隐蔽……而其中一点,它虽然有定时装置,但一旦打开,就停不下来,正是‘不可逆’这个名称的由来。”   向天亮笑道:“这么说来,咱们是捡了一条小命喽。”   “天亮,你别笑,不可逆炸弹的出现,咱们的麻烦大了去了。”   “嗯,那个老狼在中阳市混过,难道,不可逆炸弹是他带来的?”   “很有可能,但愿他手里只有这一枚不可逆炸弹吧。”   向天亮道:“我关心的是,他们为什么提前对我下手?”   “看来,咱们也要抓紧时间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更关心的是,三河兄现在在干什么,呵呵……”   嘭。   木船靠岸了。 第0644章 敌变我变   还好,船没划偏,顺利的从北岸偷渡到南岸。   走大街,窜小巷,向天亮和肖剑南一路不敢停留,以竞走运动员的步姿,马不停蹄,人不息脚。   南岸路六弯胡同十九号,不久前死过两个人的地方,现在是如此的“亲切”。   又冷又饿,惊魂稍定。   坐下来喘息一下,向天亮的第一件事,就是开机拨号。   电话当然是打给邵三河的。   邵三河是一个小时以后赶来的,带着吃的用的,整整装满了一个大旅行包。   “剑南兄,天亮,你们两个差点吓死我了。”   向天亮对自己的桑塔纳是念念不忘,“三河兄,先说好,你们公安局要赔我的车啊。”   “你滚一边去吧。”肖剑南哭笑不得,一把将向天亮推到一边,看着邵三河问道,“三河,情况怎么样了?”   邵三河道:“接到西石桥附近发生爆炸的报告后,我就猜是你们俩出事了,不过,在去现场的路上,我的第一个电话不是打给你们的,而是打给城关派出所的小陈。”   肖剑南哦了一声。   “因为你们汇合后去找小陈,并去现场,只有我和杜贵临及小陈三个人知道,我想先封锁你们出事的消息。”   略一思忖,肖剑南一拍大腿赞道:“做得好,和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样一来,我和天亮真的可以躲起来了。”   邵三河点头道:“到了现场后,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现场太干净了,连我都以为,爆炸是你们自己设计出来的。”   “现场干净,自编自导,为什么?”肖剑南念叨着问道。   “因为爆炸地点就离小南河不到两米,轿车的残骸都掉进了河里,现场只留下了一个大坑和部分轿车碎片,在完整打捞出河中的轿车残骸之前,根本无法判断出是谁的轿车。”   肖剑南笑了笑,“我们知道,我们的敌人也知道。”   “从现场看,炸弹的威力似乎不是很大,但炸弹似乎离油箱很近,借眼油箱的爆炸,才把轿车的主体掀翻到河里去了。”   点了点头,肖剑南把发现不可逆炸弹及其爆炸的过程说了说,当然,还有死里逃生和偷渡小南河,及他和向天亮装死的设想。   邵三河憨憨的一笑,“你们要乘机装死,我这边封锁消息,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剑南兄你好办,天亮怎么办?怎么向张书记和陈县长解释?”   肖剑南和邵三河都看着向天亮。   “那就说,我接到省公安厅江厅长的命令,有重要任务完成,需要请假几天。”   肖剑南嗯了一声,笑着说道:“也好,反正是欲盖弥障,瞒不过我们的敌人,不过,这倒便于我和天亮隐蔽行动,以暗对暗,扭转敌暗我明的被动局面。”   邵三河问道:“剑南兄,我和天亮商定的各项措施,已经开始落实,你看还需要做些什么完善的吗?”   肖剑南稍作沉吟,“两位,你们不觉得我们的对手已经加快了行动的速度了吗?”   “我也有同感。”邵三河点着头。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看不一定。”   “为什么?”肖剑南瞪眼而问。   向天亮道:“要么是他们提前动手,先干掉我,再对三河兄下手,要么,干脆就是他们的障眼法,声东击西,这边对我和三河兄下手,实际上还是要在另一边,对高永卿、卢海斌和贾惠兰中的某一人下手。”   “有道理,但是,我们还是要做两手准备。”肖剑南道。   向天亮看着肖剑南道:“老肖,你客气什么,说说你的想法嘛。”   点了点头,肖剑南却看向了邵三河,“三河,我要的审讯录音剪辑带来了吗?我想听听关于老狼和神秘人的细节,找点判断的灵感。”   邵三河拿出微型录音机,放在茶几上,摁下了播放开关。   ……   姚玉花:“不过,中午大约十二点的时候,老胡带着老虎开车回来了,还,还……”   张蒙:“还什么?”   姚玉花:“还带了两个人回来。”   张蒙:“两个人?他们是谁?”   姚玉花:“不认识。”   张蒙:“真不认识吗?”   姚玉花:“真不认识。”   张蒙:“如果你再见到那两个人的话,你还认得出来吗?”   姚玉花:“认不出来。”   张蒙:“刚见过就能忘了?”   姚玉花:“不是不是,他们来的时候,还有走的时候,老胡都让我在自己房间里待着,我只看到他们的背影,没看见他们的脸。”   张蒙:“那么,二毛、大头和老虎三个人,总见过那两个人的脸吧?”   姚玉花:“这个……我真不知道。”   张蒙:“为什么?”   姚玉花:“因为,因为他们进门前,老胡就让我躲到自己住的房间里去了。”   张蒙:“嗯,那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姚玉花:“下午……下午三点半左右吧。”   张蒙:“十二点来的,下午三点半走的,也就是说,待了三个半小时,是不是?”   姚玉花:“是,是。”   张蒙:“后来呢?”   姚玉花:“是老胡带着老虎,把那两个人送走的,后来,下午五点半时,老胡一个人回来了。”   张蒙:“许白露是什么时候离开你家的?”   姚玉花:“大概是,大概是六点十分的时候,我和老胡正在吃饭,老胡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张蒙:“谁来的电话?”   姚玉花:“不知道。”   张蒙:“胡三说了些什么?”   姚玉花:“老胡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是’‘是’的应着。”   张蒙:“接完电话以后呢?”   姚玉花:“老胡接完电话,饭没吃完,就带着二毛和大头,扛着许白露离开了。”   ……   周必洋:“噢……那你说说,你把许白露绑到姚玉花家后,老狼做了什么?”   胡三:“老狼一个人一直在车里待着,大约,大约在十一点多的时候,他开着我的车出去了,十二点左右,老狼回来了,车上还多了一个人,老狼带着这个人进屋,然后,这个人进入关押着许白露的房间,而老狼待在外面,把我们都支到了二楼。”   周必洋:“那个人是谁?”   胡三:“不知道,他蒙着脸,只露着两只眼睛。”   周必洋:“我知道你胡三有美术的特的,画画得不错,你说说大概的模样嘛。”   胡三:“嗯……这个人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胖,外面披着一件军大衣,但我看到他里面穿着很讲究,皮鞋很亮,黑色的西装和米色的西裤,白色的手套,和你们公安戴的那种一样。”   周必洋:“说说他的头部。”   胡三:“他戴着呢绒鸭舌帽,头发有点长,脸圆圆的,眼睛很亮,鼻子好像,好像比一般人的突出。”   周必洋:“你估计一下他的年龄。”   胡三:“周局,我要是估计错了,您别‘碰’我啊。”   周必洋:“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不会‘碰’你的。”   胡三:“我看那个人的体形、步伐和动作,我觉得他至少在三十岁以上,不过,也不像是四五十岁的人。”   周必洋:“他在关押许白露的房间待了多少时间?”   胡三:“至少……至少有三个小时吧。”   周必洋:“说明白点。”   胡三:“反正他离开时,都快三点半了。”   周必洋:“你没听见他说过话?”   胡三:“没有,一句也没有。”   周必洋:“老狼也没有听到?”   胡三:“那人进入房间后就关上了门,老狼让我们都上了二楼,老狼自己也一直站在楼梯上,我觉得他也不会听到的。”   周必洋:“那个人走的时候,也是老狼送走的?”   胡三:“是的。”   周必洋:“老狼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胡三:“老狼送走那个人之后,回来跟我说,他自己也要出去一会,我问他怎么处理许白露,老狼说先关着,千万不能放了,还让我拿几条被子送过去,不要让许白露冻着。”   周必洋:“那为什么后来又放了许白露呢?”   胡三:“我也不知道,是老狼突然来了电话。”   周必洋:“老狼怎么说?”   胡三:“大概晚上六点半的时候,老狼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让我立即放人,老狼说得很急促,而且他还说,他已经在回清河的路上,他最后告诉我,把这件事忘掉,余下的钱会汇到我的银行帐号上,也不要到清河去找他……”   ……   肖剑南关掉了录音机,“胡三那三个手下,都交待了吗?”   邵三河道:“他们说,那个进入许白露被关的房间待了三个多少时的神秘人,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   “女人?”肖剑南吃了一惊。   “乔妆打扮。”向天亮笑道。   肖剑南皱起了眉头,“胡三为什么没有这样交代?”   “在天亮去接你的路上,我对胡三进行了又一次审讯,他交代,老狼带来的神秘人,确实是个女人。”   肖剑南看着向天亮,“好狡猾的神秘人,这倒和小陈说的对上号了,在小陈的记忆中,三年前那个打伤他的神秘人,应该是个笑着开枪的女人。”   “也许,神秘人本来就是女人吧。”向天亮似笑非笑。   “一个神秘的电话,他们就提前释放了许白露,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肖剑南自言自语了几句,站起身来,来回的踱了起来。   “天亮,三河,我的建议是,敌变我变,调整我们的部署,我和天亮在暗处,三河你在明处,但是,我们的部署能否成功,要取决于你三河能否演得巧妙,也就是说,要看你在张书记和陈县长面前怎么表演了。” 第0645章 邵三河演戏   演戏不是邵三河的擅长,用向天亮的话说,让邵三河演戏,比山里人下海还危险。   尤其是要在领导面前演戏,是邵三河再怵的。   但是戏不得不演,邵三河的戏演得越真,对他自己就越是安全。   对手应该知道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关系,向天亮被炸,“生死不明”,对手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邵三河。   但邵三河不能退缩,他没有向天亮的自由,他要是像向天亮那样“躲”起来,公安局将会群龙无首。   邵三河索然选择了“全面开放”,把自己完全置于不设防的境地。   这是向天亮的主意,也是空城计的变通运用。   向天亮确信,邵三河越是抛头露面,正常自如,对手就越是不敢出手。   南岸路六弯胡同十九号不过是个临时驿站,向天亮、肖剑南和邵三河三个人、很快就离开这里消失了。   上午九点是县“两会”的开始时间,八点刚过,邵三河就独自驾车赶到了县委大会。   县委书记张衡的办公室。   提前接到了邵三河的电话告知,张衡和县长陈乐天、副书记陈美兰三人,已经在办公室等候。   分别打过招呼,邵三河并没有坐下,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传真。   “张书记,这是省公安厅办公室刚刚发来的传真。”   张衡笑着接过传真,看了一眼后,点点头递给了陈乐天,“我已经接到了江厅长亲自打来的电话,三河同志,你请坐。”   作为普通的县委书记,能接到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长江云龙的电话,至少是一份荣耀,张衡的脸上有几分激动是很正常的。   邵三河坐到了沙发上。   陈美兰关切地问道:“邵局,江厅长把向天亮临时调走,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邵三河摇着头说道,“陈副书记,我也想知道是什么事,在电话里刚问了一句,江厅长就反问我说,组织需要向你个汇报吗?吓得我话都不敢说了。”   邵三河以憨和实出名,冒失打听,他干得出来。   陈乐天放下了传真,上面没什么实际内容,一份临时调令,是命令,干巴巴的,公事特办。   “老张,江厅长有什么口头指示?”   “三点,一,此事只限于我们在座四人知道,这是纪律,二,在向天亮不在期间,要确保他在县人代会上顺利当选副县长,三,对外解释的统一口径,是向天亮同志在省城出差,出差时间少则一星期,多则半个月。”   陈乐天点点头,又看着邵三河问道:“老邵,西石桥那边,听说发生了爆炸,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问题,邵三河早有准备,“三位领导,我正要汇报这件事呢,今天凌晨四点半左右,在城关镇西石桥北桥口,发生了汽车爆炸事件,我们已对现场进行了调查,初步结果是,一辆私人轿车发生了油箱自燃爆炸,轿车被炸后掉入小南河里,现场除路面被炸出一个大坑外,护河墙受到了一点损坏,附近民宅临街方向不少门窗的玻璃被损,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陈乐天一怔,“是自燃引起的爆炸?”   “对。”   “谁的车?”   “正在调查,但据附近居民反映,这是辆黑色别克轿车,从昨天晚上十一点起,就停在了那里。”   邵三河这个谎,撒得够大的,向天亮开的是黑色桑塔纳,是凌晨三点多才停在那里的,却被邵三河如此的“改头换面”。   当然,这一切都是邵三河和向天亮、肖剑南商量后编出来的。   “车上有人吗?”   “也不清楚,因为爆炸发生时,没有一个目击证人,而轿车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到小南河里了,我们只有在打捞出轿车残骸后,才能知道车主是谁,和车上有没有人。”   “见鬼,轿车怎么会自燃爆炸呢?”陈乐天自言自语了一句。   邵三河解释道:“陈县长,有些特殊现象,我们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报纸上说,去年省城还发生过人体自燃呢。”   张衡摆了摆手,他不关心汽车爆炸,关心的是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   “老邵,许白露和张思成回来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张书记,许白露和张思成二人的事情,我们是立案了的,所以还得按规定办。”   “什么规定?”   “有人失踪,有人报案,我们立案,人虽然回来了,但我们还是要调查后才能销案。”   张衡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陈乐天也是面露不悦,“老邵,人都回来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有必要。”邵三河的回答也是硬邦邦的。   “什么必要?多此一举,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必要。”   邵三河憨憨地说道:“陈县长,许白露和张思成二人的家属报案,我们立案,并耗费了我公安局不少人力物力,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销案了,那以后其他人也跟着效仿,变成了恶作剧,那我们公安局还怎么处理?”   张衡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老邵,许白露同志是姜副县长的爱人,还是县政协委员,张思成同志是姜副县长的秘书,你们就走个过场吧。”   “我们会慎重处理的。”邵三河道。   陈乐天有点不依不饶,“老邵啊,你真打算把许白露和张思成传唤到公安局调查吗?”   “必须的,这是规定程序。”   “老邵,别太过了。”   邵三河反问道:“陈县长,你说怎么办呢?”   “我不懂你们的业务,这方面没有发言权。”陈乐天板着脸道,“如果许白露和张思成不配合,你打算怎么办?”   邵三河也绷起了脸,“如果不配合,我会派人强行传唤,不然,我们会当作假报案处理,报案人将会受到治安处罚。”   陈乐天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邵三河本来就轴,今天有备而来,底气更足。   不过,他这样做,实际上是卖个破绽,故意所为。   张衡也看出了邵三河的异样。   当初市公安党委推荐邵三河接替王再道,张衡是真心支持的,虽然不是自己人,但邵三河为人憨实,心机不重,总比陈乐天推荐的人强吧。   而且邵三河“尊重”领导,一把手张衡的面子,他是能给足的。   但今天的邵三河,明摆着吃错了“药”似的,不认领导了。   “老邵,你也别闷着,我和老陈是信任你的支持你的,县委对公安局的工作也是充分肯定的,许白露和张思成的案子,你还是按规定处理吧。”   “谢谢张书记的信任。”   张衡看着邵三河,“不过,你今天好像还有事?”   “嗯,是有事。”邵三河点着头。   “什么事?”   邵三河说道:“这事跟今天凌晨的轿车爆炸有关,也跟许白露和张思成有关,而且,而且可能和常务副县长姜建文有关。”   “哦?”张衡耸然动容。   邵三河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封信。   这封信,已被烧掉了一个角。   “三位领导,这封信是在西石桥汽车爆炸现场捡到的,先我到达的警员并没有看信里的内容,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人看过。”   “什么内容?”张衡问道。   邵三河道:“一,这是封举报信,二,这封举报信还没有邮寄出去,三,这封举报信没有署名,是用打字机打出来的,四,这封举报信举报的人,是姜副县长及他的爱人许白露和秘书,五,举报的内容是,许白露和张思成合谋,拿走了姜副县长家保险箱里的钱。”   顿时,办公室里寂静无比。   张衡拿出举报信,一共两张,已被烧掉了不少,但大部分还在。   看着看着,张衡的脸色凝重起来了。   他将信递给了陈乐天,“老邵,这是爆炸现场找到的?”   “是的,这是爆炸现场最有价值的东西。”   邵三河一边应着,一边心道,向天亮出的馊主意,也只能骗骗张衡和陈乐天这样的外行人,要是让行家看见,一眼就能看出,举报信不是在爆炸中被烧的,而是被人点火刻意烧的。   这也是计划的一个重要环节,就这封编出来的举报信,能把西石桥汽车爆炸和姜建文、许白露和张思成联系起来,为从而让下一步的行动师出有名。   邵三河心说,向天亮的主意,不但又损又坏,而且还很毒很辣,一下就把张衡和陈乐天架到了火山上。   这封由向天亮捏造出来的“举报信”,此刻已变成了烫手山芋,在三位正副书记手里传来递去。   张衡和陈乐天的脸色都很难看。   只有副书记陈美兰,因为事先接到过向天亮的电话,知道这是向天亮设下的一个骗局。   三位正副书记终于看完了举报信。   陈乐天问道:“老邵,你怎么看这封信?”   邵三河摇了摇头,“我不关心这封信里的内容,只关心西石桥汽车爆炸案,再说了,信中所说的内容,即使是真的,我也管不了。”   张衡微微点头,“老邵,这封信能先留在这里吗?”   这也是逐客令,要开书记碰头会了。   邵三河起身道:“三位领导,这封信我先带回去,让我们公安局做技术鉴定以后,我再送交领导。”   这是必须的,因为这封信“写”得匆忙,还要进行必要的处理,才能更像是从爆炸现场“捡”回来的。   邵三河带着举报信,退出了张衡的办公室。 第0646章 引蛇出洞   邵三河参加了上午的人代会,下午的会议,是讨论上午人代会上县长陈乐天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他是可以溜号的。   在县委大院食堂用完午餐,邵三河正要离开县委大院,却被张衡书记的秘书叫住了。   还是在张衡的办公室,正副书记三人均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不过比早上多了一个人,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老邵,你坐。”张衡招呼道。   邵三河应了声“谢谢”,在徐宇光身边坐下了。   张衡看着邵三河道:“老邵,叫你来,是向你通报上午书记碰头会上的决定。”   “请领导指示。”邵三河欠了欠身子。   “是这样,关于早上你从爆炸现场找到的那封举报信,书记碰头会经过研究,本着对姜建文同志负责的精神,决定暂不将此信的内容对外扩散,仅限于我们在座五人知道。”   邵三河应道:“我同意书记碰头会的决定,不过……”   “你说,不过什么?”张衡做了个手势。   “不过,仅限于我们五人知道,恐怕不可能吧,因为那封举报信正在公安局技术科做技术鉴定,在这过程中,至少还有两个人知道。”   “两个人,是谁?”   “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和局技术科科长。”   “噢……是这样啊。”   张衡沉吟起来,脸色有点僵硬。   对姜建文的事,张衡心里很是纠结,一方面,姜建文是自己人,他必须予以保护,否则会让其他人心寒,另一方面,他又担心,万一姜文真的有“事”,他若是加以保护,恐怕会受到牵连,何况他对姜建文最了解了,要说姜建文的屁股是干净的,打死他也不信。   张衡的沉吟,是为了其他人开口说话。   徐宇光哼了一声,“邵局长,你怎么不注意政治纪律,那么重要的东西也敢外传?”   正副书记说话,在对邵三河还是有作用的,但徐宇光说话,而且态度极不友好,邵三河的脸一下子就拉长了。   “张书记,县委又多了位副书记吗?”   这话是连讽带刺,问的是张衡,却一下把徐宇光也带了进来,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县委上下谁不知道,徐宇光做梦都想当上县委书记。   徐宇光听得为之气结。   都是常委,也分三六九等,正副书记三人就能分为三等,党的一元化领导,决定了正书记的绝对权,副书记又是县长,掌握着行政权,老二的地位不可动摇,专职副书记管的是党内大权,是个党员都能管到。   除此以下的常委,实际地位也是有区别的,纪检、组织和政法,就比分管宣传、统战的就要高上一筹。   从实际意义上说,徐宇光和邵三河是可以平起平坐的,两人都是手上握有实权,徐宇光是纪委书记,可以把权力触角伸到每个党员身上。   但邵三河的权力也不输于徐宇光,政法委书记是党内职务,而公安局长一职,则统率着全县几百名警察,领导着的是一支带枪的队伍,凭此就足以傲视其他常委。   一句话,邵三河可以不尿徐宇光。   不过张衡对邵三河话,心里是有几分痛快的,徐宇光不是自己人,平时对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不太尊重,现在有人拿话噎徐宇光,他也是高兴的。   当然,县长陈乐天就不高兴了,徐宇光是自己人,他能不开口吗。   “老邵,你这是什么话,老徐没有说错话嘛。”   不等邵三河开口,副书记陈美兰说话了。   “陈县长,你何必生气,我看邵局也没有说错话吧,我倒是认为,徐宇光同志说话的态度、方式都有问题,大家都是同志,不能一开口就上纲上线,大帽子砸人,是没有用的。”   陈乐天皱着眉头道:“陈副书记,早上的书记碰头会,你也是同意把那封举报信交给纪委处理的吧?”   “没错,我同意过,但是,我也不同意撇开公安局,那封举报信也是刑事案件中的重要证据,总不能把刑事案件也交给纪委去管吧。”   张衡急忙摆手,吵架解决不了问题,他必须当这个和事佬。   “好了好了,各位,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大家都还是心平气和一点嘛。”   邵三河道:“张书记,陈副书记说得对,那封举报信是西石桥汽车爆炸案唯一有价值的线索,我只能交给你张书记,如果你认为需要的话。”   点了点头,张衡说道:“这样吧,那封举报信你拿过来,由我负责保管,你们公安局要加大力度,投入精兵强将侦破汽车爆炸案,老徐,你们纪委那边,可以在小范围内,对那封举报信里所涉及的人和事,进行有限的调查核实,但是我要强调的是,姜建文同志是市管干部,你们可以调查,但不能忘了组织原则。”   事情就这么定了,一封编写的举报信,把纪委和公安局搅在了一起。   陈乐天和徐宇光是板着脸走的。   邵三河陪着陈美兰离开张衡的办公室,来到了二楼陈美兰的办公室。   不过,邵三河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窗口,望着县委大院的大门。   陈美兰坐到办公椅上,微笑着说道:“邵局,你坐下说话吧。”   邵三河笑着说道:“陈书记,我要借你的窗口,看着徐宇光是否离开县委大院,如果他急着离开,而且是去医院找姜建文,那就说明徐宇光已经和姜建文合作,如果他不急着去找姜建文,说明他们还没有走到一起。”   “他可以打电话给姜建文呀。”   “他怕电话被监听,这么重要的事,他们应该会面谈的。”   “应该面谈?”   “对。”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急着去找姜建文?”   “因为那封举报信还在公安局,他现在去是正常的,如果那封举报信到了他手里后,他再去找姜建文,就有通风报信之嫌。”   “你们想证明什么呢,就是为了证明徐宇光和姜建文是否已经合作?”   “对,这第一,对我们争取张书记很有好处,其次,对我们粉碎一个阴谋很关键。”   陈美兰笑着问道:“这一定是天亮的鬼主意吧?”   邵三河笑着点头,“陈书记你也很了解天亮,他是一肚子的鬼主意,我是万万想不出来的。”   “他安全吗?”   “请陈书记放心,他现在在暗处,比公开亮相更加安全,再说以他的功夫,我相信没人能赢得了他的。”   “嗯,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你暂时不要联系天亮,你只要保持正常,知道天亮是安全就行了。”   陈美兰俏脸微红,自己这么关心向天亮,有一点点“过”了。   但邵三河无暇顾及陈美兰的表情,因为他已经看到,徐宇光的车驶出了县委大院。   邵三河急忙走到陈美兰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起号来,县委大院所在的山岙,没有清晰的手机信号,只能用固定电话。   不过,邵三河疏忽了一点,他没有使用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机。   电话通了,邵三河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他已经来了。”马上就挂上了电话。   然后,邵三河向陈美兰告辞,很快离开了县委大院。   县人民医院。   住院部楼下的停车处,停着几辆轿车,其中一辆是黑色的别克轿车。   别克轿车里,向天亮正躺在车后座上,斜着脑袋,透过车窗玻璃,望着几十米外的住院部大门。   向天亮很悠闲,要不是邵三河的电话,“他已经来了。”他还在打瞌睡呢。   两把五四式手枪放在胸前,其中一支是他的合法佩枪,另一支是他从邵三河那里借来的,虽然公安系统已经开始配发六四式手枪,但对向天亮来说,还是习惯于使用五四式的。   如果老狼和神秘人真的是用枪高手,那就都是可怕的对手,向天亮虽然自命不凡,但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要细心。   真正的枪手,讲究的是人枪合一,这是用枪的最高境界,向天亮不想使用陌生的手枪,因为这会微妙的影响他开枪时的心态。   这个时候,向天亮的心态就很放松,借着西石桥汽车爆炸事件,他成功的从明处转入了暗处。   以明对暗,自己就身处劣势,以暗对暗,向天亮确信,自己可以对付高手。   徐宇光已经离开县委大院,他是不是来找还在住院的姜建文,答案马上就会揭晓。   姜建文还在住院,还需要进行一次手术,才能恢复他那人模狗样的鼻子,在这种情况下,他以一己之力,是不大可能采取一系列报复行动的。   现在有两个可怕的对手,老狼和神秘人。   以姜建文的能耐,能调动老狼和神秘人吗?   向天亮不相信。   现在,向天亮想证明,徐宇光是否卷入进来,只要能得到证明,那就能把老狼和神秘人同徐宇光联系起来,这是查明神秘人真正身份的第一步。   突然,正在向天亮等待徐宇光到来的时候,车外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他妈的。”   向天亮骂着,飞快的坐了起来。   一辆警车在住院部门前停下,走下车来的是三个警察,为首的是城关派出所所长毛永来。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   怎么搞的,毛永来他们来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第0647章 蛇惊了   让向天亮惊讶的还不止是毛永来的出现。   毛永来站在警车旁没有动,他好像在等人。   果然,又开来两辆警车,出现了公安局副局长方云青的身影。   接着,另一辆警车上下来两个人,也是向天亮见过的,是刑侦大队大队长姜学明和治安大队大队长洪海军。   向天亮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这四个人在县公安系统里都算得是名人,除了开会,平日里难得聚在一起,今天却一齐出现,难道是医院里出事了?   向天亮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邵三河。   “天亮,徐宇光到了吗?”邵三河问道。   “什么啊,徐宇光没来,倒等来了你的四位手下。”向天亮苦笑不已。   邵三河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方云青、姜学明、洪海军和毛永来。”   “他们?他们一起去的?”   向天亮无奈道:“不仅如此,而且他们就在住院部大楼的门前,离我的车不到三十米。”   “不好,他们会引起徐宇光怀疑和警觉的,我马上通知他们离开。”   “已经晚了。”   “怎么?”   向天亮又是苦笑,“他们进了住院部,而我又看到了徐宇光的车。”   “那,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向天亮问道:“可是,方云青、姜学明、洪海军和毛永来来医院干什么?他们一起而来,一定不是小事吧?”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邵三河歉疚地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了,今天是医院保卫工作检查日,这是例行公事,每个月一次,就像其他重要单位一样。”   “噢,时间是固定的吗?”   “倒是不很固定,保卫工作是方云青副局长负责的,我一般不管,主要由方云青安排。”   “每次都是方云青带着姜学明、洪海军和毛永来三人吗?”   “那倒不是,有时候方云青也不会自己亲自到位,洪海军是治安大队长,毛永来是城关派出所长,他们两个是必须到位的,只是,只是姜学明去干什么,他是刑侦大队长,保卫工作与他无关啊。”   向天亮道:“三河兄,我不是怀疑你的人啊……好了,徐宇光下车了。”   “那他看到警车,一定有所警觉了。”邵三河说道。   “肯定,从他的车停下,到他下车,足足有一分钟,显而易见,他在怀疑。”   “他进去了吗?”   “他进去了,应该会去姜建文的病房……我先挂了,我要开始了。”   向天亮挂断了电话。   他从车座下拿出了监听接收器,通过这个接收器,他可以接收安放在姜建文病房里那个窃听器收到的信号。   窃听器是由章含帮忙放到姜建文的病房里去的,她是外科主任,每天去特护病房巡查一次,有这个便利。   向天亮戴上耳机,拧开接收器的开关,等待着接收器接收到的声音。   ……   姜建文:“老徐,出什么事了?”   徐宇光:“他们动手了。”   姜建文:“他们本来就在动手。”   徐宇光:“这回,他们是主动的。”   姜建文:“我说么,你那套不灵,一个邵三河还好对付,多了个向天亮,我们没有胜算。”   徐宇光:“都骑到马背上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姜建文:“老徐,我可是把一切都押上去了。”   徐宇光:“老姜,我不也是一样的吗,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倒了霉,我肯定也完蛋。”   姜建文:“唉……这事本来与你无关啊,老徐,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徐宇光:“都到这份上了,还用得着说谢吗?”   姜建文:“我暂时还动不了,一切都靠你啊。”   徐宇光:“现在,有个难题出现了。”   姜建文:“什么?”   徐宇光:“向天亮故意消失了。”   姜建文:“故意消失?这是什么意思?”   徐宇光:“我们的声东击西并没有成功。”   姜建文:“这个我比你看得清楚,向天亮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徐宇光:“所以,他乘机躲了起来,变得更危险了。”   姜建文:“这本来就是虚晃一枪,失手了也没什么吧。”   徐宇光:“可是,当时他身边还有一个高手。”   姜建文:“高手?不就是邵三河吗?”   徐宇光:“不是,邵三河当时在局里。”   姜建文:“哦,这没什么大不了吧。”   徐宇光:“嗯,还有一个重要情况。”   姜建文:“什么重要情况?”   徐宇光:“向天亮和邵三河炮制了一封信,丢在了现场。”   姜建文:“什么信?”   徐宇光:“举报信。”   姜建文:“举报信?举报我的吧?”   徐宇光:“你猜对了。”   姜建文:“什么内容?”   徐宇光:“说你有钱藏在保险箱里,许白露和张思成联手拿走了保险箱里的钱。”   姜建文:“……好毒的招法啊。”   徐宇光:“对,他要把你往绝路上逼。”   姜建文:“老徐,你准备如何应对?”   徐宇光:“首先,邵三河借已经立案为由,会对许白露和张思成紧追不放。”   姜建文:“这没什么,这个臭娘们和小白脸,邵三河要整死他们,我会拍手叫好。”   徐宇光:“老姜,冷静一点。”   姜建文:“你放心,我很冷静。”   徐宇光:“还有,向天亮和邵三河炮制那封举报信,并扔在爆炸现场,目的是有借口调查你,这一点,我无法阻止,张书记和陈县长也阻止不了。”   姜建文:“你别提张书记了,大难到时各自飞,我本来就没想他能帮我。”   徐宇光:“你总算看清他了。”   姜建文:“这么说,向天亮和邵三河是主动跳出来了。”   徐宇光:“不错,种种迹像表明,向天亮和邵三河才是真正的目标。”   姜建文:“你是说?”   徐宇光:“你家保险箱的失窃,和其他人无关。”   姜建文:“老徐,你能肯定吗?”   徐宇光:“基本可以肯定,但是,卢海斌也不能排除,他在这次人事调整中公开支持向天亮,说明他和向天亮的关系非同一般,你想想,他们为什么能突然走得这么近?”   姜建文:“书稿?”   徐宇光:“对,一定是书稿在起作用。”   姜建文:“我也估计,书稿已经回到卢海斌手中了。”   徐宇光:“所以,这就不能排除卢海斌。”   姜建文:“这个书呆子,拿回了书稿,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徐宇光:“那还用说,和以前大不相同喽,连说话都中气十足。”   姜建文:“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就他那个胆量,你老徐一个手指头就能摁住他。”   徐宇光:“嗯,像他这类人,只能成为别人的附庸,成不了大气候。”   姜建文:“老徐,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徐宇光:“你说呢?”   姜建文:“我躺在这里,我能有什么主意啊?”   徐宇光:“你我一体,凡事商量着来嘛。”   姜建文:“……老徐,你的心思我明白,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兑现。”   徐宇光:“老姜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建文:“老徐啊,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斗也斗了七八年,还用得着遮遮掩掩吗?”   徐宇光:“好说,好说,还是那句话,在你出院前,我尽力帮你,等你出院了,咱俩一切都商量着来。”   姜建文:“你看着办吧,我不想受向天亮控制,就只能与你合作,我没得选择。”   徐宇光:“我也没得选择啊。”   姜建文:“老徐,要抓紧啊,你说的那封举报信,是向天亮和邵三河向我下的战书,他要是把那封举报信寄到上面去,事情就捂不住了。”   徐宇光:“我知道,但我必须慎重,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高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姜建文:“你打算先放过卢海斌?”   徐宇光:“他?随时可以动手嘛。”   姜建文:“随时?”   徐宇光:“是啊,他有软肋。”   姜建文:“软肋?”   徐宇光:“哈哈,赵大刚都能,咱们是谁啊,难道连一个赵大刚都不如?”   姜建文:“噢,我明白了,那……高永卿呢?”   徐宇光:“他不是,怎么,你现在就想收拾他?”   姜建文:“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徐宇光:“老姜,还是等你伤好了,自己亲自收拾他吧。”   “滴铃铃……”   是手机的铃声。   徐宇光:“喂,我是徐宇光……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哦,我知道了……”   ……   耳机里,突然没有了声音。   向天亮怔住了。   等了有两分钟,还是没有声音。   徐宇光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正在这时,公安局副局长方云青从住院部出来了,他的身后,跟着姜学明、洪海军和毛永来。   方云青他们驾着警车离开不久,徐宇光也出来了。   徐宇光在住院部门口的台阶上停下脚步,抬眼四望。   向天亮赶紧缩头。   徐宇光的举止很反常。   他在观察。   难道,他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向天亮躺在后座上,但他手里拿着潜望镜,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徐宇光的脸上很紧张。   徐宇光看了一会,却又转身,重新走进了住院部。   向天亮又是一愣。   但他马上醒悟过来了。   糟了,徐宇光一定发现了什么。   怎么办? 第0648章 有惊无险   向天亮知道,徐宇光和姜建文都是军人出身,比一般人更有警惕性,自己的这点雕虫小技,肯定骗不过徐宇光和姜建文。   果然,耳机里传来“啪”的一声,震得向天亮的两只耳朵嗡嗡作响。   这是安装在姜建文病房里的窃听器,被狠狠摔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真的露馅了。   向天亮摘下耳机,迅速的爬到驾驶座上,准备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   这种地摊上买来的窃听器,拾音功能不错,听起来很是清晰,但它的发送能力不强,内行人一看就会知道,接收监听器一定不会超过五十米。   如果所料不差,徐宇光和姜建文一定会报警,用不了多久,住院部里外会布满警察和医院的保卫人员。   不赶紧开溜,就很有可能被活捉。   向天亮慌忙的发动车子,逃离了住院部,驾车离开了医院。   警笛大作,迎面而来的警车,呼啸着直扑医院。   来得这么快,分明是刚离开医院不久的公安局副局长方云青一行,掉头又折回来了。   向天亮大呼侥幸。   这辆别克轿车,是向天亮让姐夫李春南从朋友那里借来的,车牌也临时换了个假的,即使曾经停在住院部边上,他们暂时应该查不出来。   但是,这辆别克轿车不能再用了。   车停在离医院不远的街上,向天亮走下车来,蹲在树荫下,一边透气,一边琢磨着究意哪里出了问题。   徐宇光和姜建文显然还没有说完话,而突然停止下来之前,徐宇光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窃听器就被发现了。   是那个电话报的信。   打电话给徐宇光的人是谁?   知道在姜建文病房里安装窃听器的人只有四个,除了自己,邵三河出的主意,杜贵临去夜市地摊上淘的窃听器,章含进入病房安装的,都不可能泄露出去啊。   问题出在哪里呢?   正在向天亮百思不得其解时,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干吗呀?”   是贾惠兰。   向天亮钻进了贾惠兰车里,为了不让人看见,他没有坐在前面。   “贾姐,你上班吗?”   “是呀,你在这里干么?”   “正好,我把事情都告诉你吧。”   向天亮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包括刚刚发生在住院部的一幕,统统告诉了贾惠兰。   贾惠兰小嘴张得大大的,脸色白得吓人,“天,天亮,那……那就是说,我,我和老卢都,都有危险了?”   向天亮点着头,“刚才我偷听了徐宇光和姜建文的对话,充分表明,他们两个已经联起了手。”   “这就是说,姜建文把家里发生的丑事,全部告诉徐宇光了?”   “对,姜建文家里发生的丑事,一般是不会对别人说的,但是,张书记不敢帮他,而他自己又在住院,所以,徐宇光才乘虚而入。”   贾惠兰又问道:“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的事,也是他们干的吗?”   “是他们雇人干的。”   贾惠兰说道:“天亮,徐宇光和姜建文他们,怎么又会怀疑你和邵三河局长呢?”   向天亮道:“徐宇光和姜建文都是县委常委,政治敏感性不是一般的高,保险箱被撬,书稿和巨款不翼而飞,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当时在场的人,当时在场的人,姜建文发现的有四个人,高永卿、许白露、张思成和赵大刚,但是,那书稿是你家老卢的,你老卢也是怀疑对象,你是老卢的爱人,当然也在怀疑之列,可是,种种迹像表明,我和邵三河最值得怀疑。”   “为什么是你和邵三河最值得怀疑?”   向天亮笑着说道:“因为我们胆子最大,敢撬常务副县长保险箱的人,能有几个啊?”   “那,那我和老卢现在怎么办?”   “不要怕,照常上班,有人在暗中保护你们呢。”   “谁保护我们?”   “我和从市公安局来的肖剑南副局长。”   贾惠兰扭头看着向天亮,“你保护我?”   “呵呵,当然是我,因为我善于保护美女嘛。”   贾惠兰俏脸噌的红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笑。”   “呵呵,既能保护你,又能‘那个’你,战斗中快乐,快乐着战斗,一举两得,一举两得啊。”   “呸。”贾惠兰啐了向天亮一口,“我要去上班了,你,你怎么保护我呀?”   向天亮下车,走到别克轿车边,拿过自己的提包后,回到贾惠兰的车里,在后座上躺下,“贾姐,你现在开车进去,但车不能停在住院住,就停在门诊部,然后你去上班,我在你车里等你。”   贾惠兰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你一直在我车里待着吗?”   “看情况吧,我得进去看看,徐宇光和公安局的人离开了没有。”   贾惠兰驾车进了医院。   向天亮早就看好了地形,门诊部旁边的林荫道,既能停车,又能看到住院部,离着住院部至少有六七十米,相对比较安全。   住院部大楼门前,还停着几辆警车,徐宇光和公安局那帮人果然还没有离开。   “哎,我去上班了。”贾惠兰推了推向天亮。   向天亮点着头道:“贾姐,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每过半个小时,向我的手机拨号。”   “干吗呀?”   “不用通话,就只要拨通了就行,表示你平安无事。”   “有这个必要吗?”   向天亮瞪了贾惠兰一眼,“啰嗦,听我的。”   贾惠兰应了声,下车向住院部走去。   向天亮拿出望远镜,又冲着住院部了望起来。   贾惠兰刚在住院部门口消失,里面就涌出一帮人来,正是向天亮“关心”的人。   徐宇光端着脸,很不高兴的上车走了。   方云青摇了摇头,和姜学明一起上车离开。   住院部门口还有两辆警车,是治安大队长洪海军和城关派出所长毛永来的。   洪海军和毛永来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个人还在东张西望,往四周观察着。   忽然,洪海军和毛永来一齐朝向天亮这边看来。   向天亮一怔,急忙收回望远镜,斜着脑袋,用一只眼睛继续瞅着。   洪海军和毛永来竟向这边走过来了。   他妈的,这不是瓮中捉鳖么。   向天亮咬咬牙,索性将一边的车窗往下摇了一寸,然后曲身缩头,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幸运的是,洪海军和毛永来并没有走到桑塔纳轿车边,而是离着五六米远就停住了。   毛永来:“老洪,那是宣传部卢部长爱人的车。”   洪海军:“噢,是贾医生的车,那还看什么啊。”   毛永来:“怎么,你还要检查吗?”   洪海军:“贾医生刚来,车又停在六七十米远,那种破窃听器,信号送不到这里,还看个屁啊。”   毛永来:“哈哈,小心无大错嘛。”   洪海军:“老毛,你小子幸灾乐祸的,就偷着乐吧!”   毛永来:“这我没有办法,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医院本来是我们的责任区,是你们治安大队硬抢过去的嘛。”   洪海军:“他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毛永来:“哈哈,徐书记比你大好几级,骂你几句怎么不行啊?”   洪海军:“没有他这么骂人的,好歹我也是有头有脸的,当着那么多医生护士和病人及家属骂我,我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毛永来:“老洪,消消气,消消气。”   洪海军:“哼,纪委书记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方局拉着,我的拳头早就砸过去了。”   毛永来:“好了,咱俩还是商量一下工作安排吧。”   洪海军:“我看这医院啊,安宁不了。”   毛永来:“肯定的,姜副县长还住在医院里,咱们息不了。”   洪海军:“老规矩,里面归我们治安大队,我回去就安排,一班六人,三班倒。”   毛永来:“行,我在医院外面也派六个人,两人一组,流动哨。”   洪海军:“听谁的?”   毛永来:“我能跟你比么,当然归你管了。”   洪海军:“嗯,但愿姜副县长早点出院,兄弟们也好回家喘口气去。”   毛永来:“想得美,邵局那里鬼鬼祟祟的,我看他是要累死咱们兄弟。”   洪海军:“你也看出来了?”   毛永来:“好歹也穿了十多年警服了,这点名堂我还看不出来吗?”   洪海军:“你心里有数就是了。”   毛永来:“哎,到底是啥事,方局很少带枪的,刚才我看他腰里都插了一把新六四式,明摆着动静不小啊。”   洪海军:“老毛,你那个爱打听的臭毛病,几时能改哟。”   毛永来:“还把我当外人啊?”   洪海军:“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开路干活。”   终于,洪海军和毛永来结束牢骚离开了。   向天亮起身,长长的松了口气,重新在车后座上恢复了躺姿。   看来,邵三河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关于老狼和神秘人的事,连洪海军和毛永来都不知道。   正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了。   是贾惠兰在报平安。   向天亮关了手机。   可是,手机重又震动起来。   向天亮只得接起了电话。   “天亮,有件事……我,我放心不下,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还是告诉你为好……” 第0649章 再救贾惠兰   “什么事啊?”向天亮问道。   电话那头,贾惠兰的声音很多,“很重要的事。”   向天亮笑了,“重要的事?你说来听听。”   “反正……反正跟你眼下的事有关的事。”   “呵呵……还眼下呢,我的眼下全是你的两个小土包和一片小草地啊。”   “呸,别贫了好不好?”贾惠兰嗔道。   向天亮乐道:“好好好,那你说说,我眼前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是说,那个……那个书稿……”贾惠兰吞吞吐吐。   “咦,那个书稿不是,不是完璧归赵了吗?”向天亮奇道。   “……”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向天亮大声的催促。   贾惠兰说道:“书稿是找回来了,老卢也很高兴,好似心里一块巨石落了地,毕竟他不用再看姜建文的眼色行事了,他也从心底里真诚的感谢你,曾几次对我说,你敢想敢干,值得信赖,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老卢拿回书稿以后,并,并没有烧毁……”   “啊?”   向天亮大吃一惊,这个卢海斌,他想干什么啊,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书稿,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吗?   “天亮,对不起,你,你别生气呀。”   “他妈的,我能不生气吗?你家老卢是在找死,难着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会连累咱们大家的吗?”   贾惠兰小声道:“我,我也劝过他不少次了,可他舍不得烧毁。”   “舍不得?就一本破书稿,有什么舍不得的。”   向天亮实在是哭笑不得。   “老卢他,他一直有个当作家的梦,这些年他也写了不少……但他始终认为,他的第一次习作,也就是被姜建文私下扣押的书稿,是他最好的作品,你帮他拿回书稿后,他像见了宝贝一样,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连夜把自己的书稿读了一遍,思忖再三,最后还是舍不得烧毁书稿。”   向天亮慢慢的冷静下来,“贾姐,老卢的书稿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啊?”   “嗯……我也没看过,只是听老卢说,那是一部长篇言情小说,是写大学校园生活的。”   “那也没有什么不对吧。”   “老卢说,问题题他在书里的很多描写,比较,比较低级下流,在咱们内地,恐怕再过二十年三十年,都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一旦散播出去,他个人肯定是会灭顶之灾。”   向天亮冷笑着道:“既然散播出去会遭到灭顶之灾,书稿留着是有随时散播出去的可能的,老卢他难道不懂得这个道理吗?”   让秘密成为秘密的最好办法,就是彻底干净的消灭这个秘密。   “老卢说,他要修改那本书稿,删除那些低级下流的情节,然后,才烧毁原来的那本书稿,这样一来,也就没什么事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个老卢,还真是个书呆子啊。”   “天亮,我劝过他,可他就是不听,我也没有办法呀。”   向天亮恼道:“书稿原来是藏在姜建文家的保险箱里,保险箱里同时还藏着三百多万姜建文的受贿所得,那就是姜建文的全部身家性命,为找回巨款,姜建文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的,而书稿是和巨款一起被盗的,找到巨款的最好办法,就是找到那本书稿,而要找到书稿,最好的办法是找到书稿的主人,也就是你老公卢海斌,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姜建文迟早要对老卢下手,一旦姜建文发现书稿真的回到了老卢手上,就会认定巨款也在老卢手上,那样的后果,将不堪设想,将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天亮,你说的这些我懂……你说,现在该,该怎么办?”   向天亮问道:“老卢把书稿藏在什么地方?”   “就放在我家书房里。”   “好,那我们一起去你家,马上就去,立即把书稿烧毁。”   “这……”   “怎么,你也不舍得?”   “不是,我是怕老卢知道,知道是我烧的,他,他会跟我拼命的。”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臭娘们,亏你还是个聪明娘们,孰轻孰重,你不清楚吗?”   “别,别骂得这么难听么……我,我听你的,还,还不行吗?”   “哼,我命令你,在十分钟之内下来。”   向天亮关了手机,长长的舒了口气。   对贾惠兰,向天亮是有所保留的。   都是女人,也都是医生,但贾惠兰不同于章含,只因为她的老公是卢海斌。   他有一个天大的担忧,就没有对贾惠兰明说。   如果向天亮是姜建文,自己保险箱里丢失书稿和巨款之后,会第一时间断定是书稿的主人卢海斌干的,接着,先抛开所失巨款不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卢海斌家,这样一来,书稿将“失而复得”。   然后,以书稿为要挟,逼迫卢海斌说出撬开保险箱的人,只要找到撬开保险箱的人,就能顺利找回巨款。   一是抓紧时间,二是先找书稿后找钱,如此简单,却颇为有效。   这样的方法,姜建文一时想不到,不会长久的想不到,何况姜建文身边还有一个徐宇光,徐宇光在这方面的智力,比姜建文强过几十倍。   想着想着,向天亮仿佛看到了这一幕,卢海斌从姜建文手中接过书稿,说出撬开保险箱的人,正是向天亮和邵三河……   接着,在县委常委会里,卢海斌将“坚决”的站在徐宇光和姜建文一边……   这很有可能,凭向天亮的观察,卢海斌的骨头,既很硬,也很软。   想到这里,向天亮打了个寒颤,后背冷汗直冒。   他抬腕看表,离他命令贾惠兰下楼的十分钟时间,才过去了一半。   不能再等了。   向天亮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地向住院部走去。   县人民医院的住院部,向天亮已经相当熟悉了。   午饭后的住院部大厅,见不到几个人影,显得很是安静。   贾惠兰在二楼上班,根本用不着乘着电梯,向天亮三步并作一步,转眼就跨上了二楼。   楼梯口左边是临时抢救室,右边是电梯。   向天亮不得不在楼梯口停下。   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正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戴口罩的女病人,从楼梯口经过,向电梯口走去。   向天亮侧身让过,急步走向护士值班室。   护士值班室里没有人。   向天亮一怔,脸色骤然而变。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上次章含和贾惠兰被绑架,就发生在这里。   一边掏枪,向天亮一边神速冲进了隔壁的医生值班室。   两个女护士躺在地上。   他妈的。   向天亮习惯性的骂着,冲进了休息室和更衣室。   没有贾惠兰。   那个在楼梯口碰到的医生,还有轮椅上的病人。   向天亮拨腿就往外跑。   真是瞎了眼了,轮椅上的病人?上次章含和贾惠兰被绑架的一幕,又在这里重演了。   跑到楼梯口,向天亮的身体飞上楼梯扶手,快速的滑向楼下。   向天亮看到了那个男医生的背影。   他正推着轮椅上的女病人,快步走向大厅的侧门。   没错,是在二楼楼梯口碰上的男医生。   “站住。”向天亮怒喝一声,一边举枪,一边扑了过去。   枪响了。   不过,先开枪的并不是向天亮。   那个戴着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早有准备朝后开枪。   而他逃跑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但他没有回头,他的开枪不是射人,而是震慑,是迟滞敌人的追击,为自己赢得逃跑的时间。   向天亮是何等之人,对方的右肩一动,他就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了。   没什么好犹豫的,向天亮也开枪了。   对方的两枪,擦身而过。   向天亮一旦扣动板机,就呈现出一名枪手的霸道和自信,他右手的五四式手枪不断的射击,追击的速度反而更快。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掏出了另一支五四式手枪。   向天亮的射击,也不是冲着人去的。   他的子弹,都射向了两扇门的玻璃上。   枪声,玻璃的裂声,人叫声……   向天亮开枪的目的达到了。   门玻璃的碎裂和跌落,让对手猝不及防,双臂不得不松了一下,拿枪的右手更是无可避免的抖了起来,以躲开碎玻璃的“袭击”。   向天亮左手的枪也响了。   很少有左手开枪的机会,但今天例外,为了救下轮椅上的贾惠兰,向天亮不得不双枪齐出。   那个男医生扔下轮椅,闪身消失在侧门外。   向天亮追到侧门边,身体却向地上扑去。   左枪代手拄地停住自己的身体,双腿夹住轮椅往边上一拉,右枪防范门外。   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清河那个身手敏捷的向天亮又回来了。   对方没有恋战,消失在侧门外的树荫里。   向天亮先靠着墙吐出一口气。   对方是个高手。   不是说开枪击中对手的就是神枪手,真正的高手,首先要审时度势,先保自己。   刚才的场景,对方想到打中向天亮,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但他没有,因为他知道,自己击中对方的同时,对方也会击中自己。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这个对手真是不赖,在这种遭遇战中,他和自己竟然是同一个想法,都不直接射击对方,真不简单啊。   他回身看向轮椅。   不错,是贾惠兰。 第0650章 二偷书稿   贾惠兰是在自己的车里醒过来的。   这时,向天亮已经将贾惠兰的桑塔纳轿车开出了医院。   没有车钥匙之类的小麻烦,是根本难不住向天亮的,在这方面,他比高明的偷车贼强不知多少倍。   但向天亮没有马上离开医院,他开着车绕医院一圈,又回到了医院门口附近。   车没熄火,向天亮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因为他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又会降临。   又是警笛狂响,两辆警车疯了似的,从两个方向冲进了医院大门。   向天亮摇头不已。   警察的速度不够快啊,枪响已过五分钟,局里所里的固然到不了,但事先布置在医院里外的警察去哪里了?   “唔……”贾惠兰叫了一声。   向天亮没有回头,两眼仍死盯着医院的大门,“贾姐,你醒了?”   “我,我这时在,在哪里……”   “你在自己的车里,你很安全,放心,你只是后脖子上被拍了一掌,缓缓气,过一会就好了。”   “刚才,刚才那人……”   “贾姐,你先别说,先顺顺气。”   向天亮的手机在震动。   电话是邵三河打来的。   “呵呵,三河兄,你的电话,快赶上你手下警察的出警速度了。”   “哎,你没事吧?”   向天亮笑道:“我能有事?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需要我过来吗?”   “不用,你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进行,咱俩不能同时公开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这样才能给对方出手的机会。”   “这么说,你现在还在医院附近?”   “对,我觉得医院里有蹊跷,我想再看一看。”   邵三河哦了一声,“你认为他是谁?”   向天亮微微一笑,“他是老狼。”   “你看清他的脸了?”   “没有,他戴着口罩,而且始终没有回头,我连他的眼睛都没看见。”   “那你凭什么判断他是老狼。”   向天亮道:“很简单,他体型偏瘦,身高不超一点七米,而和神秘人的体形不符,但他快如闪电,虽然只用一支枪射击,但他另一支手上,始终握着一把枪,由此可以推断,他不是神秘人而是老狼。”   “哦,初次交手,感想如何?”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苦笑着道:“他赢了。”   “他赢了?”   “实事求是嘛,我早已拿枪在手,在他的背后,可以说占有先机,他有侧门和轮椅阻挡,但却是他先开的枪,而且他仅仅只开了两枪,我却开了五枪……总之,这次他赢了我,我对他是相当的佩服。”   邵三河轻轻一叹,“能在你手下逃脱,并得到你的赞扬,这样的家伙不很多啊。”   “呵呵,你三河兄我就很佩服,还有余中豪和肖剑南。”   这回是邵三河在苦笑,“我们?我们三个人联手,也许能赢你,但要是两个,顶多与你打个平手,我们能跟你比吗?”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这次初战我也有得分的地方。”   “你说。”   “我故意大喊一声,又故意的后开枪,我是在告诉对方,我不怕他率先开枪,这在心理上对他是种震慑,下次如果再打照面,他就会犹豫是更加的抢先开枪,还是选择后发制人。”   邵三河道:“谢谢,我明白了,决定成败的还是心态,我和肖剑南会注意的。”   结束了通话,向天亮开车离开医院,向贾惠兰家驶去。   贾惠兰已经坐了起来。   “贾姐,你现在完全清醒了吧?”   “吓,吓死我了。”   “你不用说了,一定没有看清他的脸吧。”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大口罩,一手拖着一个昏迷的护士,从护士值班室那边冲了进来,我刚抬起头,他就冲到了我面前,当时,当时我就傻了。”   向天亮没有再问这方面的情况,从贾惠兰嘴里,是问不出什么,而且对向天亮来说,他认为和对手的遭遇战,已经对对方相当了解了,对对手的切身体会,是最好的了解。   贾惠兰用手揉着自己的脖子,“好像,好像不是很疼么。”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这个人和我一样,也很怜香惜玉嘛。”   “天亮……”   向天亮笑着说道:“他无意伤你,只是想把你带走,然后从你嘴里得到需要的东西,所以,他拍你的一掌,用的是巧劲寸劲,刚刚能打晕你而已。”   贾惠兰嗯道:“被你说着了,他们,他们果然动手了。”   “既然要来,那早来就比晚来好。”   “为什么?”   向天亮淡淡一笑,“等待是一种煎熬,等待袭击更是一种恐惧,当你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的时候,与其恐惧的等待它不知何时砍下来,不如咔嚓一声来个痛快。”   “嗯,那倒也是。”   “贾姐,你其实胆子也不小。”   “你咋知道?”   “呵呵,看得出来,你不是很怕。”   “当然。”   “弱女子也有大心脏,贾姐,你行啊。”   “知道我为什么不怕吗?”   “为什么呢?”   贾惠兰趴到向天亮肩上,低声道:“一,我上次被赵大刚钱子坤绑过了,胆子自然恋变大了,二,你说得对,我从小就胆子大,三,三……”   “三我知道。”   “那你说。”   向天亮笑道:“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不生气,保证不生气。”   “嘿嘿,因为有了我,你就更有胆量了,对不对?”   “……”   “对不对?”   “嗯……”   贾惠兰双手环绕,搂住向天亮的脖子,吹气如兰,小嘴轻轻的咬住了向天亮的耳垂。   “贾姐,现在可不合适这样哟。”   “我,我知道……”贾惠兰嘀咕一声,在向天亮的脖子上轻吻起来。   向天亮不为所动,“贾姐,知道我们现在去哪里吗?”   贾惠兰望了一眼前方,哦了一声道:“是去我家吧?”   “对了。”   “找老卢的书稿吗?”   “是的。”   “找到以后呢?”   “烧掉。”   “不跟老卢说一下吗?”   “不行。”   “一定,一定要这样做吗?”   “一定。”   “你这人,就是,就是霸道。”   向天亮笑了,“霸道不霸道,你是很知道,骑在你身上,我是最霸道。”   “呸,又来了……”   桑塔纳轿车驶进了县委领导宿舍区,在卢海斌贾惠兰家的后门停下。   贾惠兰正要推门下车,却被向天亮一把拽住了。   “怎么了?”贾惠兰低声的问。   叩桥不渡,临门迟入,是这时候应有的谨慎。   向天亮摇了摇头,没有异常情况,这里是县委领导宿舍区,大白天的,朗朗乾坤的。   卢海斌也不会在家,县“两会”正如火如荼,身为县委宣传部长,正是他忙碌的时候。   但是,书稿不在书房里。   “再找。”   向天亮又瞪起了双眼。   贾惠兰望着已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房,凝神的想了想,突然指着天花板,“一定藏在上面。”   向天亮坐在椅子上,抬头仰望,果然发现,天花板上有一块是可以松动的,他跳上书桌,伸手捅开那块天花板,再伸手上去摸索了一下。   书稿找到了。   向天亮拿着书稿来到了厨房,揭盖下锅,书稿被扔进了炒锅。   “天亮,真的,真的要烧吗?”女人的犹豫劲又上来了。   掏出打火机递给贾惠兰,向天亮道:“这是祸根,必须消灭,贾姐,听我的没错。”   “那,那你得帮我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   “应付老卢的办法。”   现成的,向天亮早就想好了,“贾姐,咱们把书房弄到那么乱,这是为什么?”   “噢……你是说,家里进贼了。”   “呵呵……真是个聪明娘们。”向天亮伸出手,在贾惠兰的屁股上摸了一下。   “然后呢?”   向天亮乐道:“明摆着的,这是一个专门偷书稿的贼嘛。”   “老卢要是报警呢?”   冷笑一声,向天亮道:“丢的是书稿,所以老卢不会报警,也不敢报警。”   贾惠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啪的一声,打火机着了。   书稿在锅里燃烧。   “也许,也许真是一本可以出版的小说呢。”贾惠兰一脸遗憾。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有失才有得,消除了这个隐患,也许老卢能继续进步吧。”   “真的吗?”贾惠兰望着向天亮,两只眼睛水汪汪的。   “我想机会是有的,关键不在机会,而在人。”   “人?”   “抓得住机会才能成功嘛。”   贾惠兰突然跳起来,双手一搂,灵巧的挂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也很配合,两手一抄,早把贾惠兰的小屁股捧住了。   长长的热吻。   “天亮,现在……现在可以吗?”   “可以什么呢?”   “那,那个呗。”贾惠兰将向天亮抱得更紧。   “嗯……时间倒是可以的。”向天亮笑道。   “环境呢?”贾惠兰娇声问。   “也行,现在是安全的。”   “那,那还缺啥呀?”   “呵呵,三要素缺一不可,还差一个地点,地点呢?”   “楼上……卧室……床,床上呗。”   “这,这合适吗?”   向天亮抱着贾惠兰,一边嘴里客气,一边往楼上走去。   “合适,合适的……”   好大的床啊。   两个身体倾倒在床上……   但是,实质性的动作正要开始,床头的电话却响了。 第0651章 吃里扒外   “不要接电话。”   向天亮拦住了贾惠兰伸向电话的手。   面对贾惠兰一脸的不解,向天亮笑嘻嘻地说道:“别忘了现在你家进了财,这个财是偷了书稿又偷人,你要是接了电话,就等于监守自盗。”   “嘻嘻,你是贼,我是抓贼的。”贾惠兰娇嗔着,俏脸红红的。   “我是贼,我是贼,我这个贼来偷什么的呢?”   “你自己说的,偷了书稿又偷人呗。”   “嘿嘿,那你不也是在偷人吗?”   贾惠兰直往向天亮怀里钻,“你偷,我偷,你偷,我偷……”   “偷人了。”向天亮欢呼着,冲进了神秘的去处。   “哟……”贾惠兰娇呼一声,接受了久盼的到来。   刚停息的电话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但这时候,不用说向天亮,就是贾惠兰也顾不上了。   两个人进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海,狂风暴雨,怒海啸啸,哪顾得一个电话的搔扰。   你来我往很快变成了一面倒,一方高歌猛进,另一方唯有节节败退。   “战斗”迅速的告一段落……   巧得很,电话第三次响了起来。   喘息中的贾惠兰,朝向天亮投去征询的目光。   向天亮很快做出了判断。   电话应该是卢海斌打来的,很可能他已经知道了贾惠兰在医院遇袭的消息。   这个电话不得不接,贾惠兰的手机和寻呼机丢在医院,人也不在医院,现在她的车又停在家里,总不能说人不在家里吧。   看到向天亮点头,贾惠兰才伸手拿起了电话。   果然,电话是卢海斌打来的。   “惠兰,你没事吧?”卢海斌果然知道了医院里发生的事。   “老卢,我没事,你都知道了吗?”   “我正在开会,是邵三河打电话打告诉我的。”   听得出,卢海斌知道贾惠兰有惊无险,语气还算平稳。   贾惠兰本来是趴在床上的,这时却爬起来,主动坐到了向天亮身上,因为这样,她可以随时请示,怎么应对这个电话。   这时,向天亮做了个哭脸,还伸手往楼下书房的方向指了指。   贾惠兰冰雪聪明,向天亮的意思,她马上就领会了。   “老卢,现在家里,家里出事了。”   “家里出什么事了?”   “家里被偷了……”贾惠兰努力了一下,总算社自己的话里带上了哭腔。   卢海斌这回急了,“家里被偷了?惠兰,丢什么东西了吗?”   向天亮听得很清楚,他双手在贾惠兰胸前的两个小山包上捏了一下,然后双手合在一起,往天花板上用力一指。   “老卢,其他的什么都没丢,就是你的宝贝,你的宝贝不见了。”   “宝贝?我能有什么宝贝啊?”   “你的书稿。”   “啊。”   向天亮伸手急摇,双手再做了个撒花似的手势。   贾惠兰忍着笑,对着电话说道:“不过,也不算丢了。”   “惠兰,又是丢的,又没丢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是被烧掉了。”   “真的?”   “真的。”   顿了顿,卢海斌问道:“惠兰,你看到书稿被烧掉了吗?”   “看到了呀,就在咱们家厨房里,我回家时,还看到火在烧着呢。”   “放在厨房里烧的?那还不把厨房烧着了。”   “没有,没有,是在锅里烧的。”   “哦……”   电话那头,卢海斌在沉吟。   这边,向天亮可没闲着,先翘了翘大拇指,赞扬贾惠兰表现得好,然后就在她身上搞起了小动作。   贾惠兰扭着腰,骑在他身上,像跳舞似的,一边抿着嘴无声的笑着。   向天亮忽地伸手捂住了话筒。   “贾姐,你要做好准备,你家老卢马上要审问你了。”   “不会吧?”   “我敢肯定。”   “也许,也许吧。”   贾惠兰底气不足,向天亮了解卢海斌,贾惠兰作为老婆,岂能不了解自己的老公。   还别说,真被向天亮猜着了。   “惠兰,你怎么知道锅里烧的是书稿?”   “我回家的时候,还剩一点点没烧完呢。”   “你这也确定不了是不是书稿啊。”   “可是,可是书房被翻了个底朝天呀。”   “我的书稿没藏在书房里。”   “可是,可是书桌上方的天花板被打开了。”   “噢……那又怎么样?”   “你不是把书稿藏,藏在那个天花板上面吗?”   “惠兰,你怎么知道我把书稿藏在天花板上的?”   “我,我……我有一回不小心看到的。”   “惠兰,你偷看了?”   “老卢,我说过,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对卢海斌,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因为他有章含这个“情报员”,章含最了解卢海斌和贾惠兰两口子,有了她,卢海斌就没什么秘密可言。   不关心贾惠兰为什么遇袭,有没有受伤,也不关心家里被盗的情况,一心只注意自己的书稿,这就是卢海斌的秉性。   贾惠兰冲着向天亮无奈的苦笑。   向天亮又捂住了话筒,“贾姐,以你对老卢的了解,他还会问你什么?”   “嗯……他呀,一定会问是谁救了我,是谁送我回家的。”   “我猜也是,你准备怎么回答?”   “就说是你,行吗?”   “也行。”   不过,这回向天亮和贾惠兰都猜错了。   “惠兰,我要去开会了,你先在家歇着吧。”   “你,你不回家看看呀。”   “不就丢了一本书稿么,又没丢其他东西,等我回家再说吧。”   “老卢,你,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吗?”   向天亮听到这里,咧嘴一笑,伸手做了个“我来关心你吧”的手势,双手把住贾惠兰的小腰,稍一用力,把她的身体抬了起来。   接着,他冲着贾惠兰坏坏的一笑,又把她的身体往自己那里一放。   吱的一声,两个人连在了一起。   贾惠兰娇躯一颤,白了向天亮一眼,俏脸红起来,小屁股却用力往下坐去。   这时,卢海斌又说话了。   “惠兰,邵三河跟我说了,你没什么事嘛。”   “没事,没事你就不能关心一下吗?”   “对不起,我这里工作太忙了。”   “算了。”   贾惠兰一声“算了”,身体却扭动起来,还主动的冲向天亮秀着媚眼。   向天亮配合得更快、更狠、更高。   “惠兰,对不起啊。”   “别说了,老卢,我等你回家再聊。”   “惠兰,我不能回家吃晚饭了。”   “有这么忙吗?”   “‘两会’在开,最忙的还是我们宣传部,这不,今天下午是讨论政府工作报告,几百名代表委员,有用的没用的话都要整理成文字材料,我今晚要加班啊。”   “嗯,那你注意身体呀。”   “我没事。”   “还有,你也要小心一点。”   “放心,情况我都知道了,我这边也有人保护。”   电话总算挂上了。   贾惠兰搁下电话,扑到向天亮身上,搂着他脖子娇声道:“来吧。”   “呵呵,来什么啊?”   “惩罚我。”贾惠兰的声音很低。   向天亮摇头而笑,“贾姐你表现得很好,我怎么能惩罚你呢。”   “那就奖励我。”   嗯了一声,向天亮满脸坏相,“要说你刚才吃里扒外,帮着我合伙欺骗你家老卢,而且表现优良,确实值得奖励。”   “那快奖励呀。”   向天亮故作思考状,“我想想,我想想……该怎么奖励我的贾姐呢?”   “你,你又逗我了。”   “要不,你说嘛。”   “就,就在这里、就在现在、就是这样奖励我么。”   “呵呵……贾姐,这可是体力劳动,我的付出太大了吧。”   “我待会给你做晚饭,为你补充补充。”   “贾姐,真的吗?”   贾惠兰讨好地说道:“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以后,以后你让我怎么做,我,我就怎么做……”   “这么说来,我还真的要努力付出了。”   “所以么,快奖励么。”贾惠兰骑在向天亮身上撒着娇。   向天亮笑着,低声问道:“贾姐,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就一个哦。”   “呵呵……贾姐,人有几个自然窟窿啊?”   “窟窿?”   “就是洞洞呗。”   贾惠兰娇羞道:“问这个,你坏不坏呀。”   “还是医生呢,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真,真的要回答呀。”   “当然,必答题哟。”   贾惠兰低声的笑起来,“嘻嘻,要从医学角度来说,正常情况下,每个人都有十个看得见的窟窿。”   “十个?有这么多吗?”向天亮奇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立即显得兴趣盎然。   贾惠兰红着脸解释道:“你听着呀,人的头部上,就有七个窟窿,俗称七窍,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两个鼻孔,还有一张嘴巴,加起来就是七个窟窿。”   “还有三个呢?”   “肚脐眼,用我们滨海人的话说,这是个假洞。”   “噢,还有两个呢?”   “坏,不就下面那,那两个么。”   向天亮又坏坏地问道:“那你说,女人对男人来说,哪三个窟窿有用啊?”   “呸,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咋样,满足我的不安好心吧。”   贾惠兰狠狠的打了向天亮一下,“小坏蛋,你,你坏透了……”   突然,向天亮掀翻贾惠兰,凶狠的扑了上去,“臭娘们,来吧。”   这奖励,这活儿,累啊。   向天亮都累得睡过去了。   ……   向天亮是被一阵异样的声音惊醒的…… 第0652章 险中有乐   是耳朵的嗡嗡作响,把向天亮从甜梦中拉了出来。   左耳跳,好事到,右耳跳,要坏事,这是向天亮个人颠扑不破的定律。   但是,两只耳朵同时嗡嗡作响,向天亮还是第一次遇上。   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激灵,向天亮被吓醒了。   房间里很暗,但还是能看得出墙上的挂钟,明白无误的指向了晚上七点。   向天亮大吃一惊。   人说得意忘形,乐极生悲,一次狂欢,竟忘了自己的使命。   贾惠兰趴在床上还在甜睡,对时间的流逝和夜晚的到来,浑然不觉。   当耳朵停止了嗡嗡作响,周围忽地沉寂了下来。   向天亮一动不动,屏住呼吸,凝神而听。   危险就在身边。   不错,这死一般的沉寂,就是危险的征兆。   向天亮很相信自己的判断,特别是他认真起来的时候。   必须有所行动,比方说,先看看枪还在否。   枪还在床头,让向天亮心中稍安,有它们在,他就有了底气。   房间外有人。   好可怕的对手。   选择把行动时间定在晚上七点,真是独具匠心,出敌不意。   向天亮第一次感到了恐惧,绝望时的恐惧。   他现在的位置,躺在床上,四肢大开,左边是窗口,右边是通往楼梯口的门,还有,右前方的小门通往书房,右侧的立柜边,紧靠墙角的地方,还有一扇通往卫生间的小门。   卧室是设置四扇门窗,向天亮不喜欢,因为“漏洞”太多。   向天亮只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明白了自己的现状,他正身处绝望的境地。   四扇门窗中的任何一扇,都是对手进攻的最佳发起点,只要用一把枪,装上红外线夜视瞄准镜,就能控制向天亮现在的位置。   只要向天亮身体稍稍一动,对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向天亮没有绝望,因为他的词典里没有“绝望”一词。   向天亮摊开的右手,本来就放在两把手枪的旁边,相距不过十厘米,他轻吸一口气,右臂陡然伸直伸长,最长的中指,已放在了手枪的板机上。   接着,借着他的右肘子放在贾惠兰后脖子的便利,暗中发力,作用在贾惠兰身上,让她昏迷了过去。   可怜贾惠兰的后脖子,今天受了二茬罪了,下午被陌生人拍了一掌,现在又挨了向天亮的暗肘子。   不过这是向天亮的准备工作之一,不得不做,他不希望自己行动的时候,受到身边女人的“干扰”。   然后,向天亮又一次凝神细听。   危险还是存在,让他恐惧的不是危险本身,而是危险来自两个方向。   一是那个又宽又大的窗户,如果窗外有一把狙击步枪,那么它强大的火力和宽广的射击角度,将使向天亮逃无可逃。   二是那扇通往楼梯口的门,它的位置,射击的线道能控制整张大床,太致命了。   用任何常规的办法,都不能顺利的逃离大床。   向天亮又开始吸气。   这口气,他吸得又长又深。   胜败在此一“气”。   突然,床上的向天亮,身体竟匪夷所思的飞了起来。   不,确切的说,是向上飘了起来,像直升机起飞那样,身体垂直向上浮了起来。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力学原理的简单运用,向天亮运气在身,将全身的力量,分散于双手双脚和屁股五个点上,利用这五个点向下发力于床上,形成了一股向上的反作用力,再借助弹簧床的反弹作用,把自己的身体生生的“举”了起来。   急中生智,神来一笔,向天亮值得骄傲,尽管他身上光光如野,极不雅观。   这个动作的精妙之处不仅于此。   在身体向上飞起的同时,向天亮的右手中指还勾着两把手枪,此时此境,没有武器是难以想象的。   还有,床上的床单竟也飞了起来,而且比向天亮飞得更加的快捷。   白色的床单呈席卷之势,像一阵狂风,掀翻了床上昏睡的贾惠兰,将她连人带被掀到了床下。   贾惠兰本是躺在床的右侧,离门最近,但却被掀向左边,顺着床的左侧翻了下去。   这个位置正是房间内唯一的射击死角。   左边是墙,避开了来自上方一点二米的窗户外可能的袭击。   右边是床,可以挡住来自三扇门的直线攻击。   墙和床相隔六七十厘米,贾惠兰的身体,粘着被子和床单,滚进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如向天亮所愿,贾惠兰暂时安全了,他没有了后顾之忧。   “扑、扑、扑。”   是子弹打在弹簧床上的声音。   三枪,来自那扇通往楼梯口的门上。   是加了消声器的手枪的子弹。   向天亮此时头脑十分的清醒。   他的身体上飞之时,已经开始了弯曲,缩成一团后,身体像个气球一样,一边自转,一边继续向上。   这一系列动作取得了成功。   一阵哗哗声中,向天亮的双腿,夹住了天花板上的吊灯。   与此同时,两把手枪早已到了两只手上。   左手的枪,喷出了一阵火光。   这是乱枪反击,以图封锁对方的火力。   每隔两秒一枪,目标是那扇通向楼梯口的门,足以让对方无暇做精确的瞄准射击。   向天亮的身体,没敢在吊灯上停留太久,高处不胜寒,何况还是光着身体。   在左手开枪的同时,他突然斜着往下坠去。   向天亮的“努力”方向,是那个狭小的空间,那里已有贾惠兰在为他垫背。   “啪,啪。”   又是两枪,从门的方向飞来,打在了吊灯的小灯泡上。   “啪。”   这不是枪声,是向天亮的身体,正好砸在了贾惠兰的身上,肉体的撞击,声音比枪声还大。   接着,房间里又恢复了沉寂。   对方开了五枪,向天亮也开了五枪,都是弹弹虚发,没有击中目标。   双方胜负相当。   让向天亮最为担心的窗户方向,却是毫无动静,向天亮稍一思索,立即明白了对手玩的是声东击西。   窗外没有危险,那是对方在故布疑阵,试图迷惑他的注意。   真正的危险,来自那扇通往楼梯口的门。   向天亮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可以明确,对方只有一个人。   一对一,谁怕谁啊。   敌动我不动,来吧,老子就来个以静制动,量你也一定忌讳老子的名头,不敢破门而入。   可是,有人却动了。   是贾惠兰。   原来她早就醒了,而且还临危不乱,真是沉得住气。   轻轻的一笑,一对玉臂,如两条灵蛇般的缠在了向天亮的脖子上。   “啊,醒啦?”   “嘻,早醒了。”   贾惠兰轻扭小腰,香舌在向天亮的下巴游动。   “哎,几时醒的?”向天亮低声问道。   “你踢我下来的时候。”贾惠兰无声的笑着。   向天亮委屈了,“我没踢你。”   “你踢我了,你踢我了。”贾惠兰又在撒娇了。   “好好,我踢你了。”向天亮只有“投降”的份。   贾惠兰拿手拧着向天亮的下巴,“你得赔我。”   “赔,赔,一定赔。”向天亮不住的点头。   “那赔呀。”贾惠兰推了向天亮一下。   “现在?”老实说,向天亮那里也已蠢蠢欲动了。   “就现在么。”贾惠兰的玉手,开始了摸索。   “怎么赔啊?”明知故问。   “用你的枪呗。”   向天亮乐不可支,“我的枪,是用来对付门外那个人的。”   “下面这把枪呢?”贾惠兰抓住了。   “呵呵,都哭爹喊娘的求饶了,你还想挨枪子啊。”向天亮差点笑出了声。   “我还想么。”贾惠兰的小腰扭得更快了。   向天亮哭笑不得,“你不怕外面的人,冲进来给咱头上开花吗?”   “有你在,我不怕,我都不怕,你还怕个啥呀。”贾惠兰不依不饶。   也好,向天亮豪气顿生。   外边是强敌虎视眈眈,生死搏命,这边是美女缠绕,风雨激情,何等的快意人生。   权当是气气门外那个对手吧。   向天亮任凭自己的“枪”,在贾惠兰的“帮助”下,冲进了泥泞的沼泽地里。   贾惠兰在运动。   向天亮机械的配合着,他的注意力,一大半还在防范着周边的危险。   “天亮,他还在外面吗?”贾惠兰一边动一边问。   向天亮笑了,“不知道。”   “你,你不知道?”   “对,可能在,可能溜了。”   “嘻嘻,如果在,那,那他在听吧?”   “怕听吗?”   “嘻嘻,听就听呗。”   向天亮乐道:“你放心,有我手上的两把枪,他不敢进来。”   贾惠兰更欢了,“嘻嘻,你上面两把枪,管的是敌人,你下面这把枪,管的是我。”   “贾姐,你以前很矜持的,今晚怎么疯起来没完啊。”   “坏蛋,你还说那,都是你勾的。”   “我勾了吗?”   “就是你勾的,就是你勾的。”   “嘘……”   向天亮又竖起了耳朵。   门外没有动静。   难道是对方撤了?   向天亮心道,一击不中,立即收兵,这种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在这时,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突然的震动起来。   是向天亮的手机。   向天亮正在关键之时,不想接这个电话。   可是,手机在贾惠兰的耳边。   “忙碌”之中,她拿起了手机,摁下了接听键。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卧室里响了起来。   “向天亮,你真行啊。” 第0653章 缓兵之计   “向天亮,你真行啊。”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滨海本地人的声音。   “你是谁?”向天亮没听过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有点装,带着鼻音,几分沙哑,说话时嘴巴微微张开,但两片嘴唇一定是固定不动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   “你不是老狼,你是神秘人。”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迅速的找到自己的上衣,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摁下录音键后,递到贾惠兰手上,示意她拿着录音笔靠近手机,他不能放松警惕,左手拿着手机,右手还得拿枪呢。   神秘人:“向天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老狼?”   向天亮:“因为你说的那个‘啊’字,又响又短,是滨海人特有的发音方式,不但和清河人发音不同,就是和一河之隔的南河县人的发音不一样,而老狼是清河市人,所以你不是老狼,你只能是神秘人。”   神秘人:“厉害,不愧是京城警官大学的高才生、易瑞祥的关门弟子。”   向天亮:“我不但知道你是神秘人,而且我还知道,你是我认识的人。”   神秘人:“何以见得?”   向天亮:“因为你说话的时候,发音是特意装出来的,我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你要是敢用原声说话,哪怕我以前只听过一句两句,我马上就能猜出你是谁。”   神秘人:“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所以我不上你这个当。”   向天亮:“你很冷静。”   神秘人:“你比我更冷静,也更大胆。”   向天亮:“过奖了,神秘人同志。”   神秘人:“向副县长,听说你很聪明。”   向天亮:“哦,什么意思?”   神秘人:“想考考你。”   向天亮:“看在你开枪没打着我的份上,我接受。”   神秘人:“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这个电话吗?”   向天亮:“真想我猜?”   神秘人:“当然。”   向天亮:“有什么好处?”   神秘人:“你猜中了,我今晚就撤走,放过你这一回。”   向天亮:“凭你?你吹吧。”   神秘人:“你可以试试。”   向天亮:“我也不上你这个当。”   神秘人:“那你就猜。”   向天亮:“给我半个小时。”   神秘人:“可以,听说你能一心两用,就边说边想吧。”   向天亮:“想耍我?”   神秘人:“随你怎么想。”   向天亮:“你能不装吗?”   神秘人:“不能。”   向天亮:“是不能,一条披着人皮的狼,不装就藏不了三年了。”   神秘人:“我装得不够好。”   向天亮:“三年前,是你打伤了周必洋和小陈吧?”   神秘人:“那又怎样?谁让他们追我来着。”   向天亮:“我很奇怪,当时你为什么不补上几枪呢!”   神秘人:“我不傻,我怕周必洋在演苦肉计啊。”   向天亮:“你会怕周必洋。”   神秘人:“他是警察,我不想与警察结怨。”   向天亮:“你已经和警察结怨了。”   神秘人:“那倒也是,袭警案么,打死警察和打伤警察是一样的。”   向天亮:“所以,这回你跑不了了。”   神秘人:“是吗?”   向天亮:“周必洋不会放过你的。”   神秘人:“凭他?省省吧。”   向天亮:“还有邵三河。”   神秘人:“邵三河么,能称得上是个对手。”   向天亮:“我呢?”   神秘人:“你?你不是人是个鬼。”   向天亮:“不错,我缠上你了,你甭想从我手里逃脱。”   神秘人:“走着瞧吧。”   向天亮:“不用走着瞧,你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神秘人:“最好的机会?”   向天亮:“西石桥汽车爆炸,是你和老狼最好的机会。”   神秘人:“那仅仅是一个警告,我不想和你结怨。”   向天亮:“警告?”   神秘人:“希望你知难而退,给别人一点生存空间。”   向天亮:“妇人之仁,看来你不如老狼。”   神秘人:“何以见得?”   向天亮:“他在汽车上安装的是不可逆炸弹,是要命来的。”   神秘人:“不还是没炸死你吗?”   向天亮:“而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你躲在暗处,却拿着狙击步枪不肯开枪。”   神秘人:“你看到我了?”   向天亮:“没有,凭感觉猜的,觉得你应该就在附近。”   神秘人:“你猜着了。”   向天亮:“所以很遗憾,那是你和老狼联手,是你最好的机会。”   神秘人:“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向天亮:“不对,是你背后那个主子不想要的结果吧。”   神秘人:“算是吧。”   向天亮:“你和老狼不联手,会输得更快。”   神秘人:“看起来是这样。”   向天亮:“事实就是这样,今天下午在医院里,老狼没有得手,现在你也没有得手,因为你们都是单独行动,所以你们都赢不了我。”   神秘人:“哦,还真的是这样。”   向天亮:“想知道你们至今没有得手的根本原因吗?”   神秘人:“很想请教。”   向天亮:“你和老狼不是一路人,所以你们难以联手,即使联手,也难以默契。”   神秘人:“一针见血。”   向天亮:“所以你们连续三次行动,都是一前一后,没有并肩作战,西石桥汽车爆炸,老狼放炸弹,你在掩护,医院里老狼绑人,你也只在外围掩护,你别否定,我肯定你当时在。”   神秘人:“今天晚上呢?”   向天亮:“老狼也在,但处在能攻击我的区域之外,因为你们时刻准备着逃跑。”   神秘人:“这不好吗?安全第一嘛。”   向天亮:“你们之所以不真正联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神秘人:“洗耳恭听。”   向天亮:“你怕我们的后手。”   神秘人:“后手?”   向天亮:“你懂的。”   神秘人:“那个在西石桥和你一起的人。”   向天亮:“你说呢?”   神秘人:“他是谁?”   向天亮:“有能力要你命的人。”   神秘人:“肖剑南?余中豪?”   向天亮:“他的易容术很高明,你认不出来的。”   神秘人:“当时雾太大,确实没认出来。”   向天亮:“所以,你们始终不敢一起行动,就是怕被我们同时消灭。”   神秘人:“你说得有道理,但你疏忽了另外一个原因。”   向天亮:“我不想猜了。”   神秘人:“这个原因很简单,我们不想把事情搞大。”   向天亮:“‘我们’是谁?”   神秘人:“我的委托人,还有我和老狼,大家都想多吃几口饭。”   向天亮:“你?你也这样想的?”   神秘人:“就像三年前,我没在周必洋和小陈身上补上几枪那样。”   向天亮:“你认为这可能吗?”   神秘人:“大家努力,就能达到。”   向天亮:“怎么努力呢?”   神秘人:“你得到的,就是你的,到此为止,以后别再太贪了。”   向天亮:“警告我?”   神秘人:“是建议。”   向天亮:“你的委托人也这么想的?”   神秘人:“我可以说服他们。”   向天亮:“能吗?”   神秘人:“你是个明白人,我能。”   向天亮:“一个理想化的建议,不错。”   神秘人:“你看法呢?”   向天亮:“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神秘人:“不要急着下结论,你可以慢慢的想。”   向天亮:“卢海斌和贾惠兰两口子呢?”   神秘人:“他们和我无关。”   向天亮:“无关?你今晚就闯进了他们家,还能说无关。”   神秘人:“他们是你的累赘,有他们牵制你,我们不至于输给你,因为你必须保护他们。”   向天亮:“聪明。”   神秘人:“我是不笨。”   向天亮:“你很骄傲。”   神秘人:“就像今晚,只是对你小小的忠告。”   向天亮:“就这样?没意思。”   神秘人:“我没意思,但你抱着卢海斌的老婆不断折腾,还能说没意思?”   向天亮:“你以为你今晚得分了吗?”   神秘人:“我得分了。”   向天亮:“错了。”   神秘人:“哦。”   向天亮:“我录下了你和我对话的录音,我已经快知道你是谁了。”   神秘人:“你不能。”   向天亮:“我能。”   神秘人:“走着瞧吧。”   向天亮:“给你一个机会。”   神秘人:“说。”   向天亮:“带着老狼,乘船远走高飞,不再回来。”   神秘人:“向天亮,这有点强人所难了。”   向天亮:“那你就等死吧。”   神秘人:“不见得。”   向天亮:“你想冲进来吗?”   神秘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向天亮:“什么问题?”   神秘人:“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这个电话吗?”   向天亮:“为了提建议呗。”   神秘人:“错了。”   向天亮:“那我想不出来了。”   神秘人:“枪声过后,就该撤退,我为什么还要和你啰嗦?”   向天亮:“因为你其实早已离我百米之外。”   神秘人:“向天亮,我说过的,你很聪明,但我也不傻。”   向天亮:“你既然不傻,为什么还跟我说了这么多,不怕露出破绽吗?”   神秘人:“为什么呢?再见,你慢慢想吧。”   向天亮:“……”   ……   向天亮怔住了。   这时,他听到了汽车的刹车声。   他脸色一变,什么都明白了。   他中了神秘人的缓兵之计。   他上当了。 第0654章 又躲进了柜子里   向天亮识破了神秘的诡计。   但是,他的觉悟晚了一点。   神秘人之所以能耐心的和他说了这么多话,是因为他纯粹在拖延时间。   也就是说,神秘人成功的迷惑了向天亮,他不惜暴露自己,却“赢”得了大批警察和保卫人员的到来。   如果向天亮和贾惠兰以现在这付模样,出现在警察面前,那他和她将名败声裂。   警灯亮了,脚步声大作,接着,是别墅里的灯一盏盏的亮起。   向天亮和贾惠兰醒悟过来后,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手忙脚乱起来。   那些曾经被扔得到处都是的衣衫,这时候找起来,竟是那么的麻烦。   向天亮索性伸手开灯。   这是个大胆的决定,急中生智,悬而不危,至少为向天亮赢得了收拾“旧山河”的时间。   急促的脚步声,已经踏上了楼梯。   来不及了。   贾惠兰没再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打开了一个柜子,抱起向天亮的衣服就往里扔。   “哎,你让我躲在这里?”向天亮惊道。   “快,这是我的柜子。”贾惠兰推着向天亮。   “你想闷死我啊。”向天亮哭笑不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看来,他今生与各种柜子有缘。   贾惠兰冷静无比,“你不进去,我就说你在强暴我。”   晕死,向天亮狼狈的钻进了柜子,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所有属于向天亮的东西,所有属于向天亮的能找到的东西,被贾惠兰一股脑儿的塞进了柜子。   脚步声已到了门外。   门已被子弹打成了筛子,卧室里又开着灯,只要站在门外,就能看清卧室里的情形。   连向天亮都有点慌神了。   但贾惠兰不愧为贾惠兰,她早已穿上的睡衣,尽管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   向天亮看得见的贾惠兰的最后一个动作,是她冲着他嫣然一笑,自信从容的笑,然后,她迅速的关上的柜子的门。   与此同时,向天亮没有看到的,是贾惠兰顺势的倒在地上,闭上双眼昏过去了。   门被撞开了。   从脚步声可以判断,冲进房间的警察,至少有五个。   这时的向天亮,正处于听天由命的境地。   人一般不会钻进同一个柜子,而柜子跟柜子是不一样的。   匆忙之中,向天亮被贾惠兰赶进去的柜子,不是挂长衣的柜子,而是放着内衣的方格柜子。   薰香扑鼻,倒也能沁人心肺。   但是,这个该死的格柜,它的空间实在太小了。   这个格柜长度顶多只有六十厘米,宽度不到五十厘米,更要命的是它的高度也在五十厘米以下。   所以现在的向天亮可有得“罪”受了。   他是被贾惠兰“塞”进柜子里去的,像个老和尚打坐似的盘着双腿,但他比老和尚的打坐惨多了,他的腰是弯的,头也是低着的。   臭娘们,向天亮心里开始怒骂,她把老头当球了。   而且这柜子几乎是密封的,向天亮很快就有了窒室的感觉。   最要命的是,外面正在搜查,和“抢救”贾惠兰,一旦柜子门被拉开,向天亮毫无遮挡,必将原形毕露。   “骂”过之后是苦笑,好一个神秘人,这回赢大了。   终于,有人走近的柜子。   向天亮甚至能听到手搭在柜子门上的声音。   他的心提了起来,绝望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英雄落魄,狼狈不堪,向天亮可是只穿着一条内裤啊。   堂堂的向副县长,在清河警界算得上是大名鼎鼎,马上要被警察抓到“现形”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高声的响了起来。   “好了,都你们都出去吧。”   是公安局局长邵三河。   哇噻,向天亮立即无声的欢呼起来,三河兄,恩人那,你实在太有才了。   脚步声,一群人退出了卧室。   可是,邵三河没走。   邵三河:“贾医生,你没事吧?”   贾惠兰:“我,我没事。”   邵三河:“你能说说经过吗?”   贾惠兰:“对不起,邵局长,我在睡觉,就被枪声惊醒了,然后,然后我就昏过去了……”   邵三河:“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贾惠兰:“不知道,我头有点晕,我,我……”   邵三河:“好吧,你放心休息,我们的人就在你家客厅守着,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叫他们。”   贾惠兰:“谢谢。”   邵三河:“噢,对了,卢部长正在路上,他马上就到家了。”   贾惠兰:“老卢他,他知道了吗?”   邵三河:“嗯……我先出去了。”   柜子里的向天亮,又开始了“骂”人。   当然,这回的骂的是邵三河。   臭三河,死三河,你明明知道我在柜子里,那你想个想个办法把我弄出去啊,最不济,你让你的人撤出别墅也行,让你的人守在客厅是什么意,你也想对我瓮中捉鳖吗?   不过,向天亮还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卧室里只剩下了邵三河和贾惠兰,至少现在出去,也是“家丑不可外扬”。   不料,邵三河走到门口就停住了。   向天亮很无奈,唯有把推开了一条缝的柜子门,又快速的合了起来。   是有人从楼下上来了。   “卢部长,您好。”   邵三河高声说着,在“提醒”向天亮,这间卧室的主人回来了。   向天亮吓了一跳,卢海斌回来得好快啊。   不知道卢海斌和邵三河站在门外说了些什么,他们的话音很低,一会儿,邵三河走了。   卧室里,除了柜子里的向天亮,有卢海斌和贾惠兰。   卢海斌:“惠兰,你没事吧?”   贾惠兰:“我没事,就是,就是头还有点晕。”   卢海斌:“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贾惠兰:“老卢,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卢海斌:“我刚回家,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贾惠兰:“刚才邵局长说了什么?”   卢海斌:“邵三河说,是有人潜入了咱们家,先找到我的书稿后,拿到厨房里烧掉,然后又在寻找姜建文保险箱里丢失的其他东西,正好你回来了,他怕惊动你,等你熟睡之后才继续寻找,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开了枪,邵三河估计,是你做梦发出了声响,惊动了那人,那人才开枪吓晕了你。”   贾惠兰:“原来,原来是这样呀。”   卢海斌:“可是,我认为邵三河是鬼话连篇,他根本是没说实话。”   贾惠兰:“不,不会吧?”   卢海斌:“哼,不会?当我卢海斌是傻瓜。”   贾惠兰:“老卢,你怎么这么说呀,邵局长毕竟和向天亮一起,帮你拿回了书稿么。”   卢海斌:“向天亮,他也不是好东西。”   贾惠兰:“老卢,你又犯糊涂了。”   卢海斌:“哼,是你在犯糊,或者,是你在装糊涂。”   贾惠兰:“我装糊涂,我装什么糊涂了?”   卢海斌:“我问你,下午在医院里,是谁救了你?”   贾惠兰:“是向天亮呀。”   卢海斌:“后来呢?”   贾惠兰:“什么后来?”   卢海斌:“谁送你回家的?”   贾惠兰:“没人送,是我自己开车回家的。”   卢海斌:“向天亮呢,他去哪里了?”   贾惠兰:“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我能管他去哪里吗?”   卢海斌:“你回家后发现了什么?”   贾惠兰:“我发现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天花板也被撬开了,我听到厨房里有火烧的味道,就跑了过去,发现锅里正在烧东西,我进去捡了残片看了看,才知道烧的正是你的书稿。”   卢海斌:“接着呢?”   贾惠兰:“接着?接着我就想给你打电话,正好是你把电话打到了家里,我问你要不要报警,你听说只丢了书稿,没有其他东西被盗,就没让我报警。”   卢海斌:“再后来呢?”   贾惠兰:“你说不回家吃晚饭,我因为头晕不舒服,没有做饭吃就上楼休息了,直到被枪声惊醒。”   卢海斌:“那你想一想,向天亮既然能在医院里出现,会不会也在咱们家出现?”   贾惠兰:“老卢,你认为是向天亮把书稿烧掉了?”   卢海斌:“你再想想,关于我的书稿,谁最想毁了它?”   贾惠兰:“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明白了,向天亮当初帮你拿回书稿的时候,就催促你烧掉的。”   卢海斌:“就是嘛,知道书稿的人并不是很多,姜建文要是拿回去,肯定不会舍得烧掉,我自己也不会烧掉,姜建文身边的人没一个好东西,要是拿到书稿也不会烧掉,只有向天亮,留着书稿没有任何好处,有的只是坏处。”   贾惠兰:“可是,向天亮不会偷偷摸摸的烧吧,他完全可以明着找你么。”   卢海斌:“他偷偷摸摸,完全是别有用心。”   贾惠兰:“老卢,就算向天亮烧了你的书稿,那他也用不着开枪打我吧,想要打死我,又何必在医院里救我呢。”   卢海斌:“救你,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   贾惠兰:“我不相信,那开枪的事又怎么解释?”   卢海斌:“要么,他开枪是为了嫁祸于别人,要么,是他碰上了同样想来偷书稿的人,双方发生了枪战。”   贾惠兰:“那会是谁呢?”   卢海斌:“还用说吗?肯定是姜建文派来的,在医院里袭击你的人,应该也是姜建文派来的。”   贾惠兰:“不会吧?”   卢海斌:“哼,我身边整天跟着人,你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贾惠兰:“向天亮和我说过,这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   卢海斌:“你糊涂啊。”   贾惠兰:“怎么了?”   卢海斌:“唉,我们被装在风箱里出不来了。” 第0655章 卢海斌的纠结   向天亮不得不佩服卢海斌,尽管他有时候有点傻,比方说,留着书稿当宝贝,但他还是有头脑的,藏在天花板上的书稿被发现被烧毁,他居然“一语中的”的直接将怀疑矛头对准了向天亮。   同时,他也有点佩服自己,他早就预料到,同是县委常委,卢海斌不如肖子剑可靠,肖子剑对自己的支持是无条件,也是彻底的,而卢海斌一开始就有点摇摆,既非心甘情愿,又是利益交换。   向天亮在柜子里偷着乐,卢海斌把自己形容为装在风箱里的老鼠,他还真说对了,他这不是两面受气,而是两头受气。   当然,向天亮现在担心的还是怎么离开,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卷缩成一团,也是活受罪啊。   但卢海斌没有停止说话的意思,他的情绪正被他自己的想法所左右。   而贾惠兰心里正急得不行,向天亮在柜子里备受煎熬,她是心疼得很,但她还是要“引导”卢海斌发泄,自己的丈夫她太了解了。   贾惠兰:“老卢,什么叫‘装在风箱里’呀?”   卢海斌:“你还不明白吗,本来书稿在姜建文那里,我顶多是受他一个人摆布,现在又多出一个向天亮,你叫我以后听谁的帮谁的?”   贾惠兰:“嗯,这么说,向天亮帮你拿回书稿是帮错了。”   卢海斌:“你不懂,这是政治。”   贾惠兰:“老卢,你少拿政治说事。”   卢海斌:“退一步说,向天亮帮我拿回书稿,我在人事调整中支持了他,我们互不相欠。”   贾惠兰:“既然是互不相欠,那你就没必要耿耿于怀了。”   卢海斌:“幼稚,你以为向天亮有这么好心吗?”   贾惠兰:“我看他是好心的。”   卢海斌:“好心?向天亮这小子,坏得很呢。”   贾惠兰:“他坏在何处?”   卢海斌:“你别看他年纪轻轻,满脸堆笑,其实是为人狡诈,心狠手辣,这书稿是他帮我拿回来不假,以身作则道他就不能留一手吗?”   贾惠兰:“留一手?他当初要留了一一手,干么今天又要来烧毁呀。”   卢海斌:“哼,你真以为他烧毁书稿了?”   贾惠兰:“是呀,我亲眼看到的,厨房里到处是灰烬呢。”   卢海斌:“他要是烧一部分,而留下了大部分,你会看得出来吗?”   贾惠兰:“这个……我倒看不出来,但向天亮不至于吧。”   卢海斌:“妇人之见,我看向天亮就是这么做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先是好人,后做歹人。”   贾惠兰:“你是说?”   卢海斌:“他只要保留部分书稿,以后就能随时用来要挟我。”   贾惠兰:“噢,如果真是这样,那不如当初就烧掉。”   卢海斌:“你又错了。”   贾惠兰:“什么错了?”   卢海斌:“早知今日,还不如让书稿继续留在姜建文那里。”   贾惠兰:“为什么?”   卢海斌:“还是那个道理,书稿留在姜建文那里,我顶多受他一个人支配,现在多了一个向天亮,我以后无所适从啊。”   贾惠兰:“老卢,姜建文没书稿了,以后对你应该没有威胁了吧。”   卢海斌:“你又太天真了,万一在书稿这件事上,姜建文也留了一手呢?”   贾惠兰:“那……那该怎么办呢?”   卢海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啊,他们两边斗得正狠那。”   贾惠兰:“老卢,你,你都知道了?”   卢海斌:“嗯,你知道是在我身边保护我吗?”   贾惠兰:“谁呀?”   卢海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他就扮成我的司机,暗中还有他带来的几个手下。”   贾惠兰:“他们,他们真煞费苦心呀。”   卢海斌:“据肖局长说,姜建文雇了人,一心想夺回书稿,可能会不择手段,所以,由他来保护我,你的身边,应该是向天亮在暗中。”   贾惠兰:“下午向天亮救我的时候,已经跟我说过了。”   卢海斌:“但是,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贾惠兰:“怎么,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   卢海斌:“有,而且肯定有。”   贾惠兰:“你怎么知道的?”   卢海斌:“我好歹也是县委常委,当然有我的消息渠道。”   贾惠兰:“那,那是什么原因呢?”   卢海斌:“我听说,向天亮和邵三河潜入姜建文家,拿打开他的保险箱,在拿走书稿的同时,还同时拿走了姜建文的不少重要东西,包括钱。”   贾惠兰:“这,这可能吗?”   卢海斌:“我本来也怀疑,但现在看来,不仅可能,而且可能。”   贾惠兰:“为什么?”   卢海斌:“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厉害角色,他们请来一个和自己相当厉害的肖剑南,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的对手非常厉害,说明姜建文在孤注一掷,这就反过来证明,姜建文有足以致自己于死地的东西,正落在向天亮的手里。”   贾惠兰:“老卢,如果正像你所说的,他们两边斗得你死我活,你不能就这样夹在中间呀。”   卢海斌:“你说怎么办?”   贾惠兰:“选择。”   卢海斌:“选择?你要我怎么选择?”   贾惠兰:“那还用说吗,谁值得你信任,你就向谁靠拢。”   卢海斌:“我看他们哪一边都不值得信任。”   贾惠兰:“那……那就选择强者呗。”   卢海斌:“谁是强者?”   贾惠兰:“目前来说,我认为是向天亮他们。”   卢海斌:“哼,你又错了。”   贾惠兰:“我错了?”   卢海斌:“对。”   贾惠兰:“那,那也许,也许是我不了解情况吧。”   卢海斌:“从表面上看,你说得没错,现在是向天亮这边强大,咄咄逼人,姜建文那边是处于弱势,处处被动。”   贾惠兰:“表面上看?我,我不懂。”   卢海斌:“对,从表面上看,现在的县委常委会,副书记陈美兰、组织部长肖子剑、政法委书记邵三河、统战部长黄磊和武装部长许贤峰,都几乎有一半的人在支持向天亮,而剩下的人里,除了我,书记张衡和县委办主任高永卿一伙,县长陈乐天和纪委书记徐宇光密不可分,姜建这则是自顾不暇。”   贾惠兰:“这不是强弱分明么。”   卢海斌:“副书记陈美兰是上面派来锻炼的,说不定哪天拍拍屁股就走了,组织部长肖子剑不是帅才,难成大器,政法委书记邵三河不会玩政治,顶多是个干将,统战部长黄磊和武装部长许贤峰的年龄都快到点了,说不定明后年就要退下来了,你说他们强在哪里?”   贾惠兰:“嗯,你说得有道理,那另一边呢?”   卢海斌:“书记张衡和县委办主任高永卿,县长陈乐天和纪委书记徐宇光,看着是两个团体,但现在姜建文有求于徐宇光,两个人正在联手,这么一来,书记张衡和县长陈乐天就有可能联手,一旦书记张衡和县长陈乐天真正联手,他们就能由弱变强。”   贾惠兰:“张书记和陈县长真会联手吗?”   卢海斌:“据我得到的消息,徐宇光和姜建文已经联手,张书记和陈县长目前还没有联手,但联手的趋势相当大。”   贾惠兰:“所以,你凭此判断,就犹豫不决了?”   卢海斌:“不光是这些。”   贾惠兰:“还有什么?”   卢海斌:“还有,最主要的还是张书记和陈县长两个人。”   贾惠兰:“他们?他们又怎么了?”   卢海斌:“你还看不出来啊,以张书记的年龄、能力和关系,他能往上升吗?”   贾惠兰:“够呛,我看他顶多再当几年一把手,就原地靠边了。”   卢海斌:“陈县长呢?”   贾惠兰:“他连张书记都不如,顶多等张书记退了以后,他顶上去干几年而已。”   卢海斌:“那你想想看,未来三五年内,滨海县是谁的天下?”   贾惠兰:“正常情况下,还是张书记和陈县长的吧。”   卢海斌:“那你说,是张书记和陈县长强,还是向天亮那班人强?”   贾惠兰:“这么说来……还是,还是张书记和陈县长强了。”   卢海斌:“你再想想,在未来三五年内,我有可能离开滨海县吗?”   贾惠兰:“不能,同时你也不想。”   卢海斌:“那你说,我待在滨海县,能和一把手对着干吗?”   贾惠兰:“你不敢,当初李璋当县委副书记的时候,你跟着他与张书记对着干,仅仅是跑跑龙套而已,真要是让你和张书记对着干,就等于鸡蛋碰石头。”   卢海斌:“所以,归根结底,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贾惠兰:“噢……所以你很纠结了。”   卢海斌:“哼,不仅于此。”   贾惠兰:“你哼什么呀?”   卢海斌:“还为了你。”   贾惠兰:“我,我怎么啦?”   卢海斌:“你和向天亮走得太近了。”   贾惠兰:“你……你又来了。”   卢海斌:“别以为我是书呆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贾惠兰:“你知道什么了?”   卢海斌:“我戴着眼镜,四只眼睛,看得清楚着呢。”   贾惠兰:“老卢,你又胡说八道。”   卢海斌:“哼,你和章含好得不得了,章含是哪种女人,我还不知道吗?”   贾惠兰:“呸,请你不要污辱我的朋友。”   卢海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贾惠兰:“放屁,你这个醋坛子,我懒得跟你啰嗦了。”   ……   只听得贾惠兰起身出去了。   卢海斌顿了顿脚,也跟着离开了卧室。   向天亮大喜,机不可失,得赶紧溜之大吉了。 第0656章 谁是神秘人   跳窗而逃,虽然狼狈,但总算是脱离“险境”,重获自由,哪还顾得上雅观与否了。   二层楼的高度,对向天亮来说,可谓小菜一碟。   邵三河也是行家,既然暗示说客厅里有人守着,那就是这扇窗户外一定不会设防,为向天亮留一条逃跑的路。   所以,向天亮打开窗户,朝着黑乎乎的夜空纵然一跃。   得意之时,向天亮还不忘双手展翅,潇洒的亮了一个相。   不料,甫一落地,脚上踩着的并不是泥地,而是踩在了几排竖着的铁钉上。   向天亮痛得咬牙咧齿,可又不敢叫喊,赶紧提气上跃,身体一斜,伸手就去抓最近的一棵柳树。   可是,他发觉自己抓着的不是柳树,而是又一个铁钉阵。   向天亮知道自己着了道了。   这一片绿化地,说不定早就布满了钉子。   是那个神秘人干的。   这时,身体已失去了向上的力量,向着地上坠去。   向天亮乱而不慌,急中生智,在身体将要着地的瞬间,他已双枪在手,以枪代手拄在了地上。   然后,他的身体倒转,“跳”着离开了绿化地。   右脚和左掌都中了钉,尤其是左掌血流如注,痛得向天亮差点骂出声来。   不过现在还不是骂人的时候,向天亮忍着痛,转身拨腿而跑。   两米高的围墙就在眼前,向天亮在将要跳墙而出的时候,突然生生的停住身体,在墙边蹲了下来。   他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的感觉。   这样不行,太被动了。   这是神秘人在卢海斌家事先设下的局。   既然这样,那他就要事先知道向天亮会把贾惠兰送回家,还会在贾惠兰家滞留,不然,他怎么有时间进行一系列的布置。   这个神秘人就在身边,他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自己。   他现在就在附近。   向天亮环顾着四周。   这片小树林,正是上次和邵三河、杜贵临一起,去姜建文家“做客”来过的地方。   那一排别墅,是县委领导的专用住宅,刚刚离开的卢海斌家,还有姜建文家、邵三河家,以及稍远的陈美兰家和杨碧巧家,都在这里。   谁的家都不能去。   思忖再三,向天亮拿出手机,给邵三河拨了个电话。   邵三河很快就来了,是开着警车来的。   向天亮连滚带爬的钻进了警车。   “哎,要不要去医院?”邵三河想笑,但看到向天亮手上的血,只好先关心起来。   向天亮苦着脸埋怨道:“还笑,我都怀疑你就是神秘人,故意让我跳窗户的。”   “兄弟,对不起了。”邵三河笑着道歉。   向天亮问道:“卢海斌家的保卫工作怎么样?”   邵三河点着头道:“肖剑南副局长在,应该没事的。”   “马上开会。”   “开会?开什么会?”邵三河有点不解,向天亮是最讨厌开会的。   “案情分析会。”   “有线索了?”邵三河精神一振。   “对,我录下了神秘人的对话录音,他妈的,今晚他赢了我,但他也不知道,我随身带着世界上最先进的录音笔。”   邵三河道:“太好了,你说,都让谁参加?”   想了想,向天亮道:“你找个离这里最近的地方,让杜贵临通知,政委、党委副书记黎明,常务副局长张蒙,副局长方云青,副局长周必洋,还有杜贵临自己。”   拿出手机,一边拨着电话,邵三河一边问道:“你有具体目标了?”   “差不多吧,但我不能确定,需要大家共同确定。”   “我手下的人?”   “你说呢?”向天亮反问。   电话拨通后,邵三河向杜贵临发出了命令。   临时案情会在一家小饭馆的二楼召开,先期赶来的便衣队,把小饭馆守得水泄不通。   人到齐后,邵三河说道:“同志们,一个多小时前,向副县长和那个神秘人,在卢海斌部长家遭遇了,在追击神秘人的时候,向副县长被神秘布下的铁钉所阻,受了点小伤,但是,我们也掌握了神秘人说话的录音,现在请大家来,就是要根据这段录音,判断一下这个神秘人是谁。”   老实人说谎也能做到不脸红,邵三河把向天亮的受伤,说成是追击敌人的时候,居然是堂而皇之的,连向天亮自己也很不好意思。   参加会议的除了政委黎明,还有三位副局长张蒙、方云青和周碧洋,以及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凝重无比。   向天亮也是少有的严肃。   “各位,今天下午我在医院遭遇的人,尽管我没看清他的脸,但我敢肯定他是老狼,我救出贾惠兰医生后送她回家,感觉她可能还有危险,我就留下来埋伏在她家,果然,在七点左右的时候,有人又企图袭击贾惠兰医生,并且事先做了周密的部署,但是,仅仅是一场接触战,对方就撤了,可就在我要展开搜索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黎明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并帮他点着了火,“向副县长,是谁的电话?”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说道:“这个人开口便道,‘向天亮,你真行啊。’我当时吃了一惊,听得出,这是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滨海本地人的声音,我问他,‘你是谁?’他说,‘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心里一动,当即就说道,‘你不是老狼,你是神秘人。’”   “真是那个神秘人?”周必洋脱口而出。   点了点头,向天亮继续说道:“幸运的是,我这个人懒得动笔,为了开会时不用做笔记,随身总携带着录音笔,于是,我迅速的拿出录音笔并打开录音开关,我想,神秘人并不知道我有这个习惯,所以,才有了下面的对话录音。”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拿出录音笔。   “同志们,你们都是行家,在滨海县公安系统里都算得上是老资格了,我的要求是,你们认真的听完,然后每个人自己在心里做出判断后,不要说出来,而是把神秘人的名字写在纸上,然后再来讨论,为什么会是他。”   向天亮摁下了录音笔上的播放键。   ……   神秘人:“向天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老狼?”   向天亮:“因为你说的那个‘啊’字,又响又短,是滨海人特有的发音方式,不但和清河人发音不同,就是和一河之隔的南河县人的发音也不一样,而老狼是清河市人,所以你不是老狼,你只能是神秘人。”   神秘人:“厉害,不愧是京城警官大学的高才生、易瑞祥的关门弟子。”   向天亮:“我不但知道你是神秘人,而且我还知道,你是我认识的人。”   神秘人:“何以见得?”   向天亮:“因为你说话的时候,发音是特意装出来的,如果你不是我认识的人同,你用不着这样装吧,我受过听音辨音这方面的专业训练,你要是敢用原声说话,哪怕我以前只听过你说的话才一句两句,我也马上就能猜出你是谁。”   神秘人:“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所以,我不上你这个当。”   向天亮:“你很冷静。”   神秘人:“你比我更冷静,也更大胆。”   向天亮:“过奖了,神秘人同志。”   神秘人:“向副县长,听说你很聪明。”   向天亮:“哦,什么意思?”   神秘人:“我想考考你。”   向天亮:“看在你开枪没打着我的份上,我接受。”   神秘人:“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这个电话吗?”   向天亮:“真想我猜?”   神秘人:“当然。”   向天亮:“有什么好处?”   神秘人:“你猜中了,我今晚就撤走,放过你这一回。”   向天亮:“凭你?你吹吧。”   神秘人:“你可以试试。”   向天亮:“我也不上你这个当。”   神秘人:“那你就猜。”   向天亮:“给我半个小时。”   神秘人:“可以,听说你能一心两用,那就边说边想吧。”   向天亮:“你想耍我?”   神秘人:“随你怎么想。”   向天亮:“你能不装吗?”   神秘人:“不能。”   向天亮:“是不能,一条披着人皮的狼,不装就藏不了三年了。”   神秘人:“我装得不够好。”   向天亮:“三年前,是你打伤了周必洋和小陈吧?”   神秘人:“那又怎样?谁让他们追我来着。”   向天亮:“我很奇怪,当时你为什么不补上几枪呢!”   神秘人:“我不傻,我怕周必洋在演苦肉计啊。”   向天亮:“你会怕周必洋。”   神秘人:“他是警察,我不想与警察结怨。”   向天亮:“你已经和警察结怨了。”   神秘人:“那倒也是,袭警案么,打死警察和打伤警察,其实是一样的。”   向天亮:“所以,这回你跑不了了。”   神秘人:“是吗?”   向天亮:“周必洋不会放过你的。”   神秘人:“凭他?省省吧。”   向天亮:“还有邵三河。”   神秘人:“邵三河么,能称得上是个对手。”   向天亮:“我呢?”   神秘人:“你?你不是人,你是个鬼。”   向天亮:“不错,我缠上你了,你甭想从我手里逃脱。”   神秘人:“走着瞧吧。”   向天亮:“不用走着瞧,你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神秘人:“最好的机会?”   向天亮:“西石桥汽车爆炸,是你和老狼最好的机会。”   神秘人:“那仅仅是一个警告,我说过,我不想和你结怨。”   向天亮:“警告?”   神秘人:“希望你知难而退,给别人留一点生存空间。”   向天亮:“妇人之仁,看来,你不如老狼。”   神秘人:“何以见得?”   向天亮:“他在汽车上安装的是不可逆炸弹,是要命来的。”   神秘人:“不还是没炸死你吗?”   向天亮:“而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你躲在暗处,却拿着狙击步枪不肯开枪。”   神秘人:“你看到我了?”   向天亮:“没有,凭感觉猜的,觉得你应该就在附近。”   神秘人:“你猜着了。”   向天亮:“所以,很遗憾,那是你和老狼联手,是你最好的机会。”   神秘人:“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向天亮:“不对,是你背后那个主子不想要的结果吧。”   神秘人:“算是吧。”   向天亮:“你和老狼不联手,会输得更快。”   神秘人:“看起来是这样。”   向天亮:“事实就是这样,今天下午在医院里,老狼没有得手,现在你也没有得手,因为你们都是单独行动,所以你们都赢不了我。”   神秘人:“哦,还真的是这样。”   向天亮:“想知道你们至今没有得手的根本原因吗?”   神秘人:“很想请教。”   向天亮:“你和老狼不是一路人,所以你们难以联手,即使联手,也难以默契。”   神秘人:“一针见血。”   向天亮:“所以你们连续三次行动,都是一前一后,没有并肩作战,西石桥汽车爆炸,老狼放炸弹,你在掩护,医院里老狼绑人,你也只在外围掩护,你别否定,我肯定你当时就在附近。”   神秘人:“那今天晚上呢?”   向天亮:“老狼也在,但是,他一定处在能攻击我的区域之外,因为你们时刻准备着逃跑。”   神秘人:“这不好吗?安全第一嘛。”   向天亮:“你们之所以不真正联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神秘人:“洗耳恭听。”   向天亮:“你怕我们的后手。”   神秘人:“后手?”   向天亮:“你懂的。”   神秘人:“那个在西石桥和你在一起的人。”   向天亮:“你说呢?”   神秘人:“他是谁?”   向天亮:“有能力要你命的人。”   神秘人:“肖剑南?还是余中豪?”   向天亮:“他的易容术很高明,你认不出来的。”   神秘人:“当时雾太大,我确实没认出来。”   向天亮:“所以,你们始终不敢一起行动,就是怕被我们同时消灭。”   神秘人:“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你疏忽了另外一个原因。”   向天亮:“直说吧,我不想猜了。”   神秘人:“这个原因很简单,我们不想把事情搞大。”   向天亮:“‘我们’是谁?”   神秘人:“我的委托人,还有我和老狼,大家都想多吃几口饭。”   向天亮:“你?你也这样想的?”   神秘人:“就像三年前,我没在周必洋和小陈身上补上几枪那样。”   向天亮:“你认为这可能吗?”   神秘人:“大家努力,就能达到。”   向天亮:“怎么努力呢?”   神秘人:“你已经得到的,就是你的,到此为止,以后别再太贪了。”   向天亮:“警告我?”   神秘人:“是建议。”   向天亮:“你的委托人也这么想的?”   神秘人:“我可以说服他们。”   向天亮:“能吗?”   神秘人:“你是个明白人,我能。”   向天亮:“一个非常理想化的建议,听起来不错。”   神秘人:“你的看法呢?”   向天亮:“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的原则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神秘人:“不要急着下结论,你可以慢慢的想。”   向天亮:“卢海斌和贾惠兰两口子呢?”   神秘人:“他们和我无关。”   向天亮:“无关?你今晚就闯进了他们家,还能说无关。”   神秘人:“他们是你的累赘,有他们牵制你,我们不至于输给你,因为你必须保护他们。”   向天亮:“聪明。”   神秘人:“我是不笨。”   向天亮:“你很骄傲。”   神秘人:“就像今晚,只是对你一个小小的忠告。”   向天亮:“就这样?没意思。”   神秘人:“我没意思,但你保护着卢海斌的老婆,没有了行动的自由,还能说有意思吗?”   向天亮:“你以为你今晚得分了吗?”   神秘人:“我得分了。”   向天亮:“错了。”   神秘人:“哦。”   向天亮:“我录下了你和我对话的录音,我已经快知道你是谁了。”   神秘人:“你不能。”   向天亮:“我能。”   神秘人:“走着瞧吧。”   向天亮:“给你一个机会。”   神秘人:“说。”   向天亮:“带着老狼,乘船远走高飞,不再回来。”   神秘人:“向天亮,这有点强人所难了。”   向天亮:“那你就等死吧。”   神秘人:“不见得。”   向天亮:“你想冲进来吗?”   神秘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向天亮:“什么问题?”   神秘人:“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这个电话吗?”   向天亮:“为了提建议呗。”   神秘人:“错了。”   向天亮:“那我想不出来了。”   神秘人:“枪声过后,就该撤退,我为什么还要和你啰嗦?”   向天亮:“因为你其实早已离我百米之外。”   神秘人:“向天亮,我说过的,你很聪明,但我也不傻。”   向天亮:“你既然不傻,为什么还跟我说了这么多,不怕露出破绽吗?”   神秘人:“为什么呢?再见,你慢慢想吧。”   ……   小小的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   应周必洋的要求,向天亮又回放了一遍对话录音。   再次听完后,周必洋看着向天亮,嘴角抽搐着,脸色白得不能再白了。   向天亮从杜贵临手中接过笔记本,打开撕了几张,第一张就递给了周必洋。   “现在,请大家把自己的判断写在纸上,先不用写理由,只需要写出他的名字。” 第0657章 为什么是他(上)   参加案情分析会的共有七个人,听了向天亮的话后,默不作声的,分别在纸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   然后,向天亮带头,将手中的纸拍到了桌上。   大家纷纷将纸放到了桌子上。   惊人的一样,杜贵临拿提七张纸,嘴巴开得大大的,因为每张纸上写着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洪海军,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见过英雄所见略同的,但没见过英雄是如此的略同。   终于,向天亮轻轻地说道:“黎政委,听说你有县公安系统的‘活档案’之称,就请你介绍一下洪海军的情况吧。”   稍作思索,黎明缓缓地说道:“洪海军今年三十四岁,本县城关镇人,住北大街小星胡同三十七号,家有父母,县第一盐场工人,均已提前退休,妻子马小梅,三十二岁,县第一中学英语教师,洪海军有一个儿子,今年七岁,在向阳幼儿园读书,洪海军一九七八年高中毕业后,参加过当年的高考,但名落孙山,年底就招工进入父母所在的盐场当临时工,第二年,洪海军转正成为正式工人,一九八零年,洪海军成为县第一盐场保卫科的保卫人员,那时候的盐场保卫科,每个成员都是海防联防体系中的一员,是全付武装的,并且每年至少有三个月的军事集训时间,据我所知,那应该是洪海军接触枪支的开始,但洪海军很有这方面的悟性,参加第一次军事训练时,枪高打得挺准的,加上他在学校读书时就是体育尖子,身体素质相当好,所以在第二年,也就是一九八一年,县公安局刑警队招聘七名队员时,他以第二名的成绩,成为一名新的刑事警察,当时我还是县公安局办公室代理主任,是公安局招聘小组成员之一,记得他当时的成绩,仅次于现在的刑侦大队大队长姜学明,实际上,他只是在射击上,比姜学明差了一环而已……唉,我家离洪家住得不远,只隔着两条胡同,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啊。”   方云青道:“老黎,你叹什么气啊,我知道当年的招聘情况,你一个办公室代主任又作不了主,人家洪海军也确实成绩优异,和你一毛关系都没有嘛。”   点了点头,黎明继续说道:“应该说,刚进入刑警队那几年,洪海军表现很好,工作很积极,还立过两次三等功,在业务上更是进步神速,一九八四年,他才二十四岁,就和姜学明一起,成为有资格独立办案的刑事警察,要知道,那时整个刑警队,也不过只有七个人具备独立办案的资格,但就在一九八四年年底,洪海军就要提干的时候,他出事了,有一天,他陪女朋友也就是现在的妻子马小梅去乡下的丈母娘家,经不起几个亲戚的怂恿,他竟拿着佩枪上山打猎,回来上班后的第一天,正好碰上市局检查组突然下来,也是活该洪海军倒霉,那会儿正碰上市局警察办案过程中,持枪误伤路人事件,所以检查组下来就是松查警枪使用情况的,洪海军的枪虽然刚擦过,但仍然能测出他在二十四小时内开过枪,而且他不能解释十一发子弹的去向,就这样,洪海军被一撸到底,留党察看,记大过一次,被调到城关派出派出当了一名户籍警。”   听到这里,邵三河对向天亮说道:“洪海军也有恩人,他运气不错,他恩人你也认识的。”   向天亮看着黎明,不假思索地问道:“是原市公安局局长谢自横吧?”   “对,是谢自横。”黎明点着头说道,“谢自横那时候还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但老局长年老体衰,很少来局里上班,谢自横实际上就是一把手,在局里基本上是一手遮天,洪海军走了谢自横的后门,过了年就取消了处分,再过半年,洪海军就成了城关派出所分管刑事的副所长,谢自横正式当上县委常委兼县公安局长后,还准备提拨洪海军当城关派出所所长,但是,一纸调令,把谢自横调到了市局,接替谢自横的王再道局长,虽然是谢自横提携起来的,不知道为了什么,对洪海军却很不感冒,谢自横一走,王再道就把洪海军的升职文件压了下来,就这样,直到三年前,局党委才勉强通过决定,将洪海军提拨为城关派出所教导员,因为城关派出所位置特殊,洪海军的教导员一职,已经相当于县局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了。”   向天亮问道:“黎政委,这次把洪海军提拨为治安大队大队长,有没有县委领导打过招呼?”   黎明又是点头,笑着说道:“向副县长,真让你说着了,王再道局长下了以后,洪海军就以被王局长打压的面目出现,论资历、业务,还有立场,提拨一下洪海军,算是水到渠成的事,但洪海军的性格太阴,在工作中,和同事的关系处得不好,下面也有一些负面的反映,所以,当时局党委在第一次摸底测评中,洪海军居然得了零票,在现在在座的,都是局党委委员,大家都心知肚明吧,但是,就在局党委要作出正式决定前,县长陈乐天把邵局和我叫了过去,暗示我们,洪海军这人不错,应该予以提拨,后来,陈县长的秘书还打电话给邵局,说洪海军胜任刑侦大队大队长一职,邵局和我当然要给陈县长面子,但我们没让他当刑侦大队大队长,而是让他担任了地位稍次的治安大队大队长。”   向天亮点了点头,微笑着问道:“黎政委,你凭什么判断,洪海军就是那个神秘人?”   黎明道:“向副县长,我的听力不好,辨别声音的能力更差,刚才的对话录音,我实在听不出那个人是谁,而且我是半路出家,转行来到公安局工作的,业务上别说在座各位,恐怕连一个普通刑警都不如,但是,三年前的袭警案发生以后,我就有一个强烈的感觉,那个开枪打伤必洋同志和小陈同志的人,应该是个警察,因为三年前的那个下半夜,正是严打高潮的时候,上半夜刚进行了全县大清查,敢于在下半夜出来的人,绝对不是普通居民,因此,三年以来,我始终在心里分析,我们的警察队伍中,谁最有可能是那个神秘人,坦率讲,一半是蒙的,一半是根据当时留下的线索判断的,年龄在三十上下,身高一米七三以上,至少这两条,就很符合洪海军。”   向天亮嗯了一声,扭头看着方云青问道:“方局,你现在算是洪海军的顶头上司,你是怎么判断的?”   方云青脸上是淡淡的苦笑,“说来惭愧,我分管治安,但对洪海军这个新任治安大队长了解得太少了,以前由于分工不同,接触也不是很多,总的来说,我对洪海军的印象不错,如果他不是那个神秘人,我认为他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警察。”   “但是,你却选择了洪海军这个名字写在了纸上。”向天亮微笑着。   方云青点头道:“向副县长,我本来不了解整个案子的情况,刚才在来的路上,贵临对黎政委和我说了情况之后,我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我正是凭着这件事,才判断洪海军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人。”   “哦?那这件事一定相当关键。”   “是这样的,几年前,我女儿从东江师范大学毕业,当时分配工作的时候,我家那口子,硬拉着我去县中校长的家,想把我家丫头安排到县中教书,我和校长曾在县党校一起学习过,私交不算深,但见了面,人家还是很热情的,不但留我一家吃了晚饭,还答应安排我女儿进校工作,就在我们要告辞的时候,洪海军突然上门造访,他是为了把老婆马小梅从乡下调进县中,才上门来找校长的,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为了避免尴尬,我们一家暂避到校长的书房里,没有想到,洪海军是有人在背后帮忙,一来就摆出了县纪委书记徐宇光这块牌子,果然,徐宇光的电话也到了,我清楚的记得,是因为有徐宇光的电话,才有洪海军老婆马小梅的工作调动。”   “徐宇光?”向天亮念叨了一声,又微微的笑起来。   “对,后来我从侧面了解了一下,发现在洪海军和徐宇光的关系很特殊,很不张扬很低调,但非同一般,所以我想,如果是与徐宇光和姜建文在争斗,那么徐宇光会不会动用洪海军呢?总而言之,徐宇光和姜建文要想与咱们周旋,没有专业人士是成不了气候的。”   “方局,这个细节很重要。”向天亮肯定的点着头。   方云青道:“可是,我不明白,大家公认的是,就身手和枪法来说,洪海军不用说跟邵局比,就是和张蒙和必洋比,相差也不少吧,那他当时是怎么赢了必洋的呢?”   “这个原因我也许知道。”   说这句话的是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   向天亮转向了杜贵临,“贵临,那你说说吧。” 第0658章 为什么是他(中)   杜贵临端着脸说道:“说起来,我和洪海军在城关派出所共事四年,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四年里他一直是我的领导,我当上分管治安的副所长后,他马上就升为派出所指导员兼所党支部书记,但是,真正一起处理实际事务的时候,好像只有五六次,其中有一次动枪的时候,我才真正的认识了他。”   “动枪?什么情况?”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杜贵临说道:“两年前的事了吧,周局,你还记得那次咱们所治安组,和南河县的老秋走私团伙在西郊遭遇的事吗?”   “记得记得。”周必洋道,“我记得当时是晚上,就是你和洪海军带着治安组的五名同志,在检查一处废弃厂房时,你们和南河县的老秋走私团伙在西郊遭遇,并发生了枪战,治安组五名同志全部负伤,后来,是县局刑警队和我带所里其他同志赶过去支援,你后来还跟我说,要不是我们及时赶过去,恐怕要被老秋走私团伙包饺子了。”   “对,就是那一次。”杜贵临点着头道,“当时确实很危险,我们七个人,就我和治安组正副组长三把枪,加一块才二十几发子弹,洪海军是下班途中加入进来的,身上没有带枪,而老秋走私团伙有三支长的五支短的共八把枪,我们刚走到废弃厂房门口,对方先发制人,一排子弹射出来,当场就打倒了四个,我们仓猝反击,但很快被对的火力压制在厂房门口,既退不了也进不去,说实在的,我的枪法在白天还能凑合,到了晚上就是瞎打,就在这时,对方冲了出来,想夺路逃跑,我打完一匣子弹,正在换弹匣,趴在我旁边的洪海军,突然夺过我的枪,退匣换匣开机,一气呵成,在我目瞪口呆之时,他竟站起来,对着十几米外的黑影连开五枪,弹无虚发,一口气打倒了五个人,老秋走私团伙的人见势不妙,吓得纷纷退了回去……”   向天亮问道:“你是说,洪海军用枪熟练,出枪快速,枪法精准?”   “不错,快得眼花缭乱,准得难以置信,是我平生之仅见。”杜贵临道。   周必洋惊异地问道:“贵临,为什么后来的结案报告里,写的是你开的枪?报告上根本没说是洪海军开的枪啊。”   杜贵临苦笑道:“周局,我不是后来负伤住院了吗,结案报告是洪海军写的,他压根不提自己,写的是我开的枪,当时他又没带枪,看到他开枪的又是我一个人,当时你们都信了,等我出院看到结案报告,我先去找洪海军,不能把别人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嘛,可他却非常诚恳,表示他本来不会用枪,枪法不准,当时也是逞匹夫之勇,看到战友同事纷纷倒下,就冒险站了出来,他说就这样吧,案子都结了,你即使说出去,不但没人相信,反而会让人笑话。”   向天亮微微一笑,“好一个将功他送,被他巧妙的掩盖过去了。”   杜贵临继续说道:“我当然不肯贪他人之功了,就跑到局里,找到当时的王再道局长和马理元副局长,没想到说明情况后,遭到两位局长劈头盖脸的臭骂,说我是假谦虚真骄傲,是不是取得了成绩,想向组织要进步啊,难道一个二等功还嫌不够吗?难道要把周必洋所长调走为,让你取而代之才能满足吗?”   周必洋点着头道:“这事还真的不怪贵临,因为贵临私下曾跟我说过,我也不相信洪海军枪法会那么好,也笑贵临是假谦虚,再加上当时我、洪海军和贵临都是各为其主,后来就没再提了。”   “必洋同志,你为什么不相信是洪海军五枪能打倒五个?”向天亮问道。   周必洋也是苦笑不已,“向副县长,只能说洪海军藏得太深了,他在城关派出所工作期间,几乎是既不带枪又不摸枪,从来没有参加过实弹训练,老实说,如果去查查记录,他领枪的记录不会超过十次,消耗的子弹绝对是零,你说,我能怀疑他就是三年前打伤我的神秘人吗?”   “嗯嗯。”向天亮深有同感,他看着杜贵临问,“你见过在座的其他人开枪吗?”   杜贵临道:“实战的话,我亲眼见过张局一次。”   “张局和洪海军相比,谁快?”   杜贵临看了张蒙一眼,犹豫了起来。   张蒙笑道:“都什么时候了,实事求是嘛。”   杜贵临说道:“洪海军比起张局来,是只快不慢。”   “所以,你以此认为,洪海军就是神秘人?”向天亮又问道。   “对,我总觉得,两年前的枪战,洪海军在隐瞒自己是个神枪手的事实,所以,现在一联想,我认为洪海军就是神秘人。”   向天亮点着头,目光转向了周必洋,“必洋同志,你的依据呢?”   周必洋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首先我承认,我至今对三年前西石桥枪案还心有余悸,因为对方掏枪的速度太快了,匪夷所思的是,他在明处,我在暗处,他的三枪打得如此之准,而我那一枪仅仅是我作为警察的本能反击,只打中了他的左肩膀,所以,有一个时期,我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很少有晚上独自回家的,而且我也怀疑过自己的同志,局里的人,枪法好的,包括那时还在晋川镇派出所工作的邵局,张蒙同志、姜学明同志、王平同志,还有已调往市局的姚明同志,我都一一的怀疑过,但是,我唯独没有怀疑过洪海军。”   向天亮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周必洋道:“因为我和洪海军在城关派出所共事多年,搭班子也有四年半了,三年前的枪案以后的夏天,我和他曾经去滨海水库游泳,我亲眼看到,他的左肩膀上没有任何的枪伤。”   “哦,你确认你打中的是神秘人的左肩膀,而洪海军的左肩膀上没有任何枪伤?”   “对,洪海军甚至身上没有任何的枪伤,错不了。”   邵三河道:“三年前,咱们滨海公安局可没有防弹衣啊,既然中了枪,怎么可能没有留下伤口呢?”   周必洋一脸的困惑,“所以,尽管我写下了他的名字,但要是我没有听过刚才向副县长和神秘人的对话录音,我不会相信神秘人就是洪海军。”   向天亮又哦了一声,“必洋同志,那你说说,你是以什么为根据才下了这个结论?”   周必洋道:“是神秘人说话的习惯,他和向副县长这么多的对话,有个明显的特点,就是句子很短,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向副县长是在有意引诱对方,对方说话开始还把握得很好,但越到后来越忘乎所以,暴露出他习惯的说话方式,而我和洪海军共事这么多年,可谓朝夕相处,我和他说过的话,可以说比自己的老婆还要多,我对洪海军的说话方式,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听第一遍时,我就明确是我身边的人,听第二遍时,听到一半,我就大吃一惊,这不是洪海军捏着鼻子在说话吗?”   向天亮笑着问道:“必洋同志,你是不是心里认定了是洪海军,但除了他说话的方式,就是不明白其他地方有什么相同的?”   “是啊是啊,说实话,我认定神秘人就是洪海军,其实有一半是猜的。”   “必洋同志,这就是感觉的作用。”向天亮轻轻的笑了。   “对对,是感觉。”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同时也是一种本能,职业本能,我的老师曾经说过,一个警察如果有了这种本能,就算是高手了。”   周必洋笑着说道:“向副县长,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哪有你说的这种本能啊,要不是我熟悉洪海军,也不会想到是他。”   “哎,必洋同志,你要是再谦虚,我就要像王再道、马理元批评杜贵临那样,批评你是假谦虚真表功了。”向天亮笑道。   周必洋看着向天亮道:“向副县长,听说你对心理学很有研究,我正想找机会向你学习学习呢。”   “那行,以后有机会咱们可以互相交流嘛。”向天亮笑了笑,顿了一下又问道,“必洋同志,你对神秘人和洪海军之间的联系,还有什么看法?”   想了想,周必洋道:“怎么说呢?以前还没感觉到什么,但现在想起来,他身上确实有不少与众不同的东西,就像……就像是怪癖,比方说,洪海军有洁癖,几乎每天要洗两次澡,爱照镜子,很注意自己的仪表,着装总是笔挺整齐,从不穿旧的衣服,还有,他不喜欢出门,除了上班和回家,很少在公共场合出现,嗯……总而言之,他的性格是内向的,有些不太合群。”   杜贵临说道:“还有一点,洪海军很喜欢读书,他的办公室里有很多书,我去过他家,他有个书房,书房里至少有上千本书。”   点了点头,向天亮想了一会,又缓缓的把头转向了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张蒙一直在沉思之中。   “张蒙同志,该你说说理由了吧?” 第0659章 为什么是他(下)   在座的七个人,除了向天亮,都是公安局党委成员,六位成员里,真正科班出身的,只有常务副局长张蒙。   张蒙今年三十六岁,是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后,省警校的首届生,三年以后毕业,曾在清河市公安局刑侦处工作过两年,后来调回滨海县公安局,十二年来一直待在刑侦大队,从组长、到重案中队长、到副大队长、大队长,直至现任主管刑事侦查工作的常务副局长,是滨海乃至清河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肖剑南就任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后,想从滨海县公安局挖的两个人,一个是预审高手周必洋,另一个就是张蒙。   要论刑事案件的侦破,张蒙就是滨海县公安局的老大,连局长邵三河都只能打打下手。   对向天亮的提问,张蒙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继续思考了一会,然后再露出带着腼腆的微笑。   “向副县长,邵局,还有各位,你们看到我脸上刚才的笑容了吗?”   众人均是微微的点头。   向天亮心里一动,“张局,如此说来,你一直在研究三年前的案子?”   “向副县长何有此说?”   “你在模仿三年前那个下半夜,那个神秘人在开枪前的微笑。”   “向副县长,你为什么不说我就是那个神秘人呢?”张蒙微笑道?   “你不是。”向天亮也在微笑。   “请教你的理由。”   向天亮问道:“我仅举一例,今天晚上六点半到七点半,你在哪里?”   张蒙道:“我和必洋奉命保卫高永卿,六点半到七点半的时候,我们一起离开高永卿家,正在一个路边摊吃面条。”   向天亮看向周必洋,周必洋笑着点头。   “所以你看,六点半到七点半的时候,神秘人正和我在卢海斌部长家通话,你张局怎么可能是神秘人呢,除非。”向天亮笑道。   周必洋笑着接道:“除非我和张蒙是同伙。”   张蒙看着向天亮,缓缓地说道:“可是,不久前有人曾说,我的这种笑容,很像三年前那个下半夜里那个神秘人的笑脸。”   “洪海军说的,小陈说的。”向天亮不假思索。   张蒙笑道:“向副县长果然料事如神,三年前的案子,我一直没有放下,只是手头掌握的线索太少,一直找不出头绪,但神秘人开枪前的笑容,我认为是条值得侦查的线索,所以我和小陈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我学各种笑容让他辨认,我们俩一有空,就找一个僻静处,我学笑他辨认,终于,我们有了一定的成果,小陈认为,我的刚才的笑脸,很像三年前那个神秘人的笑容。”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洪海军呢?”   张蒙凝重地说道:“三年来,我一直私下在调查那个袭警案,除了小陈,谁也没有告诉。”   周必洋听了,笑着说道:“老张,你真够可以的,连我都不肯说啊。”   “必洋,你和洪海军是办公室对着办公室,我不方便找你。”笑了笑,张蒙说道,“而小陈不一样,他家的后门和后家的后门只隔着三米,我们有的是时间。”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说,你不但一直调查三年前那个袭警案,而且把目标集中在洪海军的身上了。”   “对。”张蒙点着头道,“不好意思,我也暗中调查过不少人,包括在座的邵局、必洋和贵临,还有刑侦大队长姜学明、特警队长王平和城关派出所长毛永来,最后,我才把目标锁定在洪海军身上。”   向天亮问道:“你和洪海军正面接触过吗?”   “接触过,就在不久前,省厅下了一份通知,要求各市局县局,上报近几年来发生的袭警案件,我整理好案卷准备上报的那一天,案卷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巧的是那天洪海军正好来局里办事,看得出,他应该是顺便来看我的,他问我在干什么,我就乘机提起三年前那起袭警案,他当时就一愣,说这是个未结案件,是滨海县公安系统的耻辱,我们俩就打开档案袋,拿出案卷重温了一番,他看到我根据小陈的描述画出的几十张神秘人的笑容画像,问我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告诉他这是模拟的,不知道哪一张最相像,我还说为了记住这些画像,我都学会画像上的各种笑容了,他当时就笑我吹牛,我乘机学着三年前神秘人的笑容笑给他看,洪海军当即又愣了一下,看得出他当时有些紧张,说我的笑跟神秘人的笑太像了,我就乘机让他也模仿一下,但他始终不肯……总之,那天他在我的办公室里,表现得实在太反常了。”   向天亮轻轻的一声叹息。   “如此说来,三年前的那个袭警案,还都在你们的心里,如果你们都能公开心里的疑虑,也许案子早有眉目了,可惜啊,当然,没有确凿的证据,是绝对不能怀疑自己人的,而我们制少的,恰恰就在这里。”   张蒙看着向天亮说道:“向副县长,刚才听了两遍你和神秘人的对话录音,充分证实了我内心的疑惑。”   “哦,你听出什么来了?”   “刚才必洋同志是从神秘人说话的方式进行判断的,而我是从他说话的音调和语速分析的,神秘人和洪海军说话的共同之处有这么几点,一,音调先抑后扬,二,都把重音放在最后一个音节,三,语速较快,四,尾音太短,五,不擅于使感叹词。”   向天亮冲着张蒙翘起了大拇指。   “张局,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肖剑南要把你和必洋同志增挖到市局去。”   邵三河一听,急忙笑着说道:“我在业务上全靠张蒙和必洋,老肖想挖人,就是挖我的墙脚,门都没有。”   “向副县长,邵局,你们过奖了,有你们在,我们哪儿都不去。”周必洋笑道。   张蒙也说道:“我和必洋也是浪得虚名罢了,就拿现在来说,我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黎明笑着说道:“张蒙,必洋,向副县长和邵局是不会阻挡你们进步的,但是,这两三年内,你们还得在滨海县蹲着。”   向天亮淡淡一笑,看着邵三河说道:“三河兄,该你亮出自己的判断了。”   “我?其实也没有系统的判断,就对整个案子的研究来说,我不如张蒙和必洋。”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摇着头笑道:“你既然在纸上写下洪海军的名字,必定有自己的道理。”   邵三头憨憨一笑,“我本来是不想写的,但怕你骂我啊。”   “得,你就说吧。”   邵三河嗯了一声,“我调到县局工作以后,也曾研究过三年前的袭警案,当然是私下的,悄悄的,我对其中一个细节印象很深,就是小陈认定神秘人开枪前的微笑,像是女人的微笑,以至认为神秘人是个女人,但说实在的,在咱们滨海县,一米七几个头的女人凤毛麟角,找不出几个来,当时大多数人都认为小陈出现了幻觉,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倒是觉得小陈没说错,因为我也有类似的经历,在南疆自卫还击战的时候,我曾负过三次伤,奇怪的是,每次负伤以后,我都对负伤瞬间发生的事记得很清楚,为这事我还曾请教过军内的医学专家,据专家说,人只要不伤及大脑和智力,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所以,我是支持小陈的。”   向天亮微笑着问道:“三河兄,你不会认为神秘人是个女人吧?”   邵三河笑道:“那倒不会,根据我们现有的线索和证据,神秘人是个男人,这一点确凿无疑。”   点着头,向天亮笑道:“你是说,神秘人有女性化的倾向?”   “对。”邵三河点着头说道,“我觉得神秘人在开枪前露出女人般的微笑,是一种习惯,是自然而然的发挥。”   “洪海军有这女性化倾向吗?”向天亮问道。   “不错,不瞒各位,我调查过洪海军,他小的时候,长得像个女孩子,他家里就是把他当女孩子养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情况太重要了。”   “还有,我听过他唱歌,很像姑娘唱的。”邵三河道。   向天亮奇道:“你听过他唱歌吗?”   邵三河点着头道:“我调到县局工作后,曾经对新老领导和家在城关镇的部门领导进行过家访,我现在还记得,我去洪海军家的时候,我站在门外,却听到屋里一个女孩在唱歌,可是,我进门后发现,洪海军是一个在家,当时我随意的问了一句,洪海军解释说,这是他自己瞎唱的,说实在的,我当时真被雷倒了,觉得洪海军真有才,唱歌唱得比女孩子还女孩子……这事我也没放在心上,个人爱好嘛,但是,现在既然认定了神秘人有女性倾向,又是咱们身边的人,所以要我认定一个目标的话,我当然就选择洪海军了。”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起来,“你们六个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张蒙道。   “对啊,总不能光凭猜测抓人吧。”邵三河又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拿起打火机,点着火,烧着了那七张写着洪海军名字的纸条。   邵三河忽道:“哎,天亮,你还没有说出理由啊。”   向天亮摇摇头,笑而不语。 第0660章 锁定目标   大家都很奇怪,向天亮为什么也断定,洪海军就是那个神秘人。   在座的其他人,毕竟和洪海军是同事,有相当的接触和了解,而且三年来始终在心里装着案子,根据某一方面判断洪海军就是神秘人,是很正常的事。   可向天亮和洪海军并不认识,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凭他今晚和神秘人的遭遇战,为什么能作出洪海军就是神秘人的判断。   所有的目光,在落在了向天亮的脸上。   “我和洪海军虽然不认识,没有正面接触过,但是就在今天下午,我在医院里保护贾惠兰医生的时候,我和他有过一次非正面接触。”   张蒙问道:“什么叫非正面接触?”   “这是我老师易祥瑞发明的词,说白了就是旁听、旁观、偷听等等,所谓旁观者清,我的老师认为,了解一个人,正面接触往往不如非正面接解更能深入透彻,而想发现一个人的真实内心,旁听或旁观是最有效的,比方说,周必洋同志,你是审讯方面的专家,但我敢说,当你审讯嫌疑犯的时候,如果我在旁听,我会比你更快一步确认嫌疑是不是真的罪犯。”   周必洋点着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有时候审不下去的时候,我会让别人代审,而我自己待在监听室里,往往能抓住嫌疑风的破绽和漏洞。”   “就在今天下午,我躲在贾惠兰医生的车里,正好洪海军和城关派出所所长毛永来也在,他们两个正在搜查住院部周边,按正常的搜查规范,我所在的车应该在搜查之列,但是,当毛永来要走过来的时候,洪海军却阻止了他,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因为我故意将车窗往下摇了一点,以洪海军的眼力,不到十米的距离,是完全能看到的,正是他不想过来搜查,才引起了我对他的好奇。”   邵三河道:“你是说,他知道车里有人,而且还知道车里的人应该是你,却故意没有走过来。”   “对,从当时两个人的对话内容来分析,洪海军一直在有意阻拦毛永来,直到毛永来打消了过来搜查的念头,为此,洪海军还提醒毛永来,医院是治安大队的责任区,暗示毛永来不要越界,所以我断定,他至少知道车里藏着人,这我就不得不起了疑心,因为保护卢部长和贾医生,连黎政委和方副局都不知道,毛永来也不知道,而洪海军为什么会知道,这只有一个解释,他是我们的对手,坦率的说,就凭这一点,洪海军就进入了我的视线。”   张蒙思忖着道:“向副县长,你说得太对了,西石桥汽车爆炸案后,公安局全体上下都在行动,但卢部长和贾医生是保护对象,作为核心机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洪海军是不可能知道的,但他现在却知道了,这等于是露出了破绽。”   “不仅如此,我当时心里一动,就认真的听了洪海军和毛永来的对话,可以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家都知道,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就像人的指纹一样,每个人的说话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说话的习惯,除非经过专门训练,否则是很难改变的。”   张蒙看着向天亮说道:“向副县长,神秘人打电话给你,明显是捏着鼻子说话,这应该是他的第二个破绽吧。”   “说得对极了,捏着鼻子说话,企图改变自己的声音,说明他懂得反侦察但不专业,而他之所以伪装自己的声音,他是怕我听出他是谁,这更说明他是我们身边的人,举个反面例子,如果是老狼给我打电话,就用不着伪装声音,但神秘人必须伪装,因为他还要在滨海县生存。”   邵三河笑道:“天亮,那是他对你不太了解,如果他知道你有随身携带录音笔的习惯,我猜他绝对不敢给你打电话。”   “是啊,他之所以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是为了拖住我,想等你们的人赶到,把我当作贼抓起来,出我一个洋相,而我之所以愿意陪他说话,是因为他说得越多,就暴露得越多越快,这是因为他不知道,我在声音方面,特别是人说话方面,是下过一些功夫的,下午洪海军和毛永来的对话是记忆犹新,几个小时后神秘人一开口说话,我听了几句后,两相一比对,就猜出洪海军正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神秘人。”   方云青感叹着说道:“向副县长,你真是神了,还没和洪海军正面接触,光凭说话声就戳穿他的真实面目了。”   “方局,关于声音的分析,我就不多说了,这方面看着深奥,其实很简单,刚才张局和周局就分析得很到位,只能说洪海军很不专业,反而弄巧成拙了,因为他捏着鼻子说话,只是临时改变了他说话的音,但说话的音调、节奏、用词等习惯,是不可能一下子改变的,你们刚才听过了录音带,可以发现两个特点,一是他说到得意之处,二是在最后部分,都越听越像是洪海军在说话。”   邵三河看了看与会者,“现在,我们既然已经锁定了目标,那就商量一下怎么进行下一步吧。”   黎明举了举手问道:“邵局,你先等一等,都到这一步了,你总得跟大家说说事情的起因吧。”   方云青也笑着说道:“是啊,既然市局的肖局长都大驾光临了,事情一定不小,大家都坐到一条船上了,总得知道往哪儿开吧。”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投去征询的目光。   向天亮微笑着点点头。   “各位,首先我代表自己,也代表向副县长,向各位说声对不起了,之所以瞒着大家,是因为事情太过复杂,我和向副县长的本意,是不想牵连大家,简单的说吧,这件事直接牵涉到县委四位领导,甲领导家里丢了东西,怀疑是乙领导或丙领导所为,因为乙领导当时就在现场,因为丙领导正是所丢东西的真正主人,所以甲领导请丁领导帮忙查找,甲丁领导采取的措施,就是把老狼和神秘人请了出来,但我们不知道老狼和神秘人与甲丁两位领导的真正关系,到底是主子与奴才的关系,还是纯粹的金钱雇佣关系。”   黎明笑着点头道:“你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   向天亮微笑道:“大家现在还有得选择,可以退出,只要保持沉默就行了。”   黎明摇着头道:“我想,在座的不会有人选择退出。”   “这个问题就不用谈了。”方云青说道。   张蒙笑着问周必洋,“你会退出吗?”   周必洋瞪了张蒙一眼,“有人打了你三枪,你会善罢甘休吗?”   杜贵临笑道:“我不敢退出,因为我退出的话,我就会第二次被逐出师门。”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一笑,问这几位要不要退出,纯属多此一举。   黎明对邵三河说道:“邵局,你就分配任务吧。”   邵三河笑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对张蒙说道:“这次请张局来说。”   “我?”张蒙稍稍一怔。   向天亮笑道:“我和邵局有一个共识,你张蒙同志是常务副局长,迟早要进入角色,何不现在就这样呢?”   张蒙稍作思忖,站起来说道:“第一,我们锁定了洪海军,但没有直接证据,不能进行公开调查,那么,我们就在暗中盯死他,从保护目标改变为直接面对对手,变被动为主动,所以,首先要派人粘住洪海军。”   向天亮马上举手,“这任务我接了,派一个人和我搭挡就行了。”   “向副县长,在座的随你挑。”张蒙笑着点头。   “呵呵,这还用挑吗?”   向天亮笑着,看向了周必洋。   周必洋正色道:“谢谢向副县长信任,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三年零十一天了。”   张蒙又说道:“第二,我们需要建立一支临时机动突击力量,随时待命,哪里有情况,要以最快速度赶过去,我建议由邵局和我负责,吸收刑侦大队长姜学明和特警队长王平加入,四个人分两班,二十四小时值勤,第三,杜贵临同志坐镇局指挥部,协调各方的联络,第四,由方局负责,拿着向副县长和神秘人的对话录音,请可靠的同志进行辨听,特别是小陈同志,第五,由黎政委负责,暗中调查洪海军的社会关系,特别是与县委领导的关系,我知道黎政委和原局长王再道私交不错,现在王再道赋闲在家,就请黎政委辛苦一下了,第六,我会派可靠的人对洪海军进行特别调查,重点是袭警案、汽车爆炸案、今天下午的医院绑架未遂案和今晚发生在卢部长的枪击案,调查这四个案子发生时,洪海军到底有没有作案的时间。”   说完后,张蒙看着向天亮和邵三河。   “很好。”向天亮赞道。   邵三河问道:“你准备怎么安排肖剑南局长和他带来的四个助手呢?”   张蒙胸有成竹地说道:“根据这几起突发事件分析,老狼和神秘人总是同时出现,一前一后,一攻一守,那就让肖局他们继续在暗处,可以作为向副县长和必洋的直接后援。”   这时,向天亮抬腕看表,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   他站了起来,“你们继续谈,我和必洋同志有事要办,先走一步了。” 第0661章 枪是老的好   向天亮和周必洋当然不会用警车,那辆借来的别克轿车,正好派上用场。   周必洋坐在驾驶座上,“向副县长,我们去哪里?”   “你说呢?”向天亮喜欢反问,他头也没抬,而是拿出口袋里的两个弹匣,退出全部十六发子弹,再拿出一把小挫刀,在弹头上挫起来。   “今天晚上,洪海军应该不当班。”周必洋说。   向天亮微笑道:“听说,洪海军的家,在北大街小星胡同三十七号?”   周必洋发动了车,“明白了。”   “别开太快,注意车外。”向天亮吩咐着,仍然没有抬头,只顾埋头挫着子弹头。   一边开车,周必洋一边问道:“向副县长,你用的是五四式手枪吧。”   “不错,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明白,现在出来不少新枪了,你为什么还要使用五四式啊?”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何出此问呢?”   周必洋道:“五四式虽然不容易损坏,但是实战中,仍然存在相当数量的卡壳现象,这也是它一直很难更改的老问题。”   “看来,你很懂枪嘛。”   “爱好而已。”   向天亮嗯了一声,“那么请问,国内现在常用的手枪,都有哪些种类?”   “有92式9毫米手枪、92式5.8毫米手枪、国产84式微型手枪、80式手枪、77式手枪、国产77B式手枪、67式微声手枪、64式7.62mm手枪、59式手枪、五四式手枪,其中五四式手枪使用范围最广、时间最长。”   向天亮点头道:“那你说说五四式的特点。”   “五四式手枪全名为‘一九五四年式7.62毫米手枪’,简称‘54式7.62手枪’,结构简单而又结实,能适应各种恶劣环境,不容易因为一二次磕碰而损坏,能够满足恶劣环境下的作战需要,射程不错,穿透力强,威力大,其发射的51式7.62mm钢芯弹头最大飞行距离1630米,初速高达420米每秒,在25米距离内能射穿3毫米厚的钢板、10厘米厚的木板、6厘米厚的砖墙或35厘米厚的土层,在50米的距离内,能够适应战斗中自卫武器的需要,属于大威力军用手枪,敌方中五四式一二枪就足以丧命,能够满足军事实战的需要,是五四式能够在军方使用长达四十年的最大原因,当然,价格低廉和结构简单,容易制造也是重要的原因,据统计,截止到一九八七年,五四式手枪出厂时的号码已高达三千五百万,足可见其在全国的盛行。”   向天亮又问道:“五四式手枪的构造特点呢?”   “五四式手枪的自动方式采用枪管短后座式,闭锁方式采用枪管摆动式,保险装置为击锤保险,用以在近距离内攻击敌人和进行自卫,使用弹种为一九五一式7.62毫米手枪弹,其弹头在有效射程内,有足够的能量杀伤人员和马匹,五十米落点动能为三十六公斤每米,在一百米处仍有杀伤力,供弹方式及容弹具容量是,弹匣供弹,容量八发,战斗性能为三十发每分钟。”   向天亮继续问道:“那么,五四式手枪的使用方法呢?”   “拇指按下弹匣扣销,取出弹匣,右手握握把,使枪面向内,左手用弹匣盖平齐一端推连接接轴卡簧向后,使其脱离连轴,然后左手掌抵住枪口部,中指扣住扳机护圈,稍推套筒向后,食指顶连接轴头部,右手卸下连接轴,右手握握把,左手握住套筒,并以食、中指从下面抵住复进机以防止弹出,慢慢向前卸下套筒,左手握套筒,使复进机向上,右手拇、食、中指扣住导管座,压缩复进簧并向上向前取出复进机,左手握套筒,右手将枪管套转动半圈取下,然后,放倒绞链,左手食指从抛壳口顶起枪管,右手将其取出,右手握握把,左手向上取出击发机。”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   他拨出腰间的五四式手枪,递到了周必洋手中,“你看看我这把枪,注意它的枪把和编号。”   周必洋拿着手枪,凑近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枪把是手工改装,上面的菊花是镶金的,编号是……三五八八八九九九,我的天,我听说,听说这是五四式的最大编号,这把枪出厂以后,五四式就停止了生产……向副县长,你这把枪是个宝贝啊。”   向天亮笑道:“这把枪的第一个主人,是我的老师易祥瑞,是厂家领导送给我老师的,我是他的关门弟子,他就把这把枪赠送给我,我毕业回到清河工作前,这把枪还给了老师,但他以为我肯定在公安部门工作,就托省厅江厅长带给了我。”   周必洋点着头道:“我说么,难怪你爱用五四式了。”   “必洋同志,枪还是老的好,用起来顺手啊。”   周必洋问道:“向副县长,你挫子弹头干什么?”   “我这是在制造秘密武器,但愿在实战中用不上。”   向天亮神秘的笑了笑,低下头,仔细的将每一颗挫过弹头的子弹压回弹匣,而挫过的那一面,都整齐的排列,一个弹匣的子弹受挫面在左,另一个弹匣的子弹受挫面在右。   别克轿车停了下来。   “向副县长,我们到了。”周必洋低声道。   向天亮抬头前望,黑乎乎的,连路灯也没有。   “我什么也看不见。”   周必洋道:“我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北大街,前方十点钟方向,约三十米处,就是小星胡同口,小星胡同是条死胡同,宽仅两点三米,不通机动车,胡同全长两百三十米,两边各有十九个小四合院,胡同的尽头就是小南河。”   “这么说,洪河军家是三十七号,那就是最里面那家了。”   周必洋应道:“对,是胡同右边最里面那家,紧靠着小南河,整个三十七号就住着他们一家。”   “他家有后门吗?还有,胡同有其他出口吗?”   “他家没有后门,因为后面是人家的四合院,胡同两边院子连着院子,没有其他出口,也就是说,左前方的小星胡同口,是洪海军每天进出的唯一一条路,除非他横渡小南河,或者,是爬人家的墙头出入。”   “必洋同志,你掌握得很清楚嘛。”向天亮笑道。   “我刚开始当警察的时候,就在这里干过半年的片警,这周边的一切,我都背熟了。”   向天亮点点头,忽然说道:“咱们倒退三十米。”   周必洋应了一声,按照向天亮说的,将车倒退了三十米。   向天亮将两把五四式手枪都拿在了手上。   “有情况?”周必洋的声音有点颤。   “没有。”   “哦。”   “紧张了?”   “说实话,有一点。”   向天亮淡淡一笑,“必洋同志,你知道警察在用枪的时候,最致命的毛病是什么?”   “慢敌一拍,总是在罪犯出枪之后才出枪,因为警察是执法者,用枪有严格的限制。”   “说得对极了,所以枪战中,警察要赢,就必须在出枪后,做到比罪犯更快的开枪。”   “如何才能抢先开枪呢?”   “最好的办法,是枪的保险要始终开着,至少每次行动前要做到,比方说现在。”   “我明白了。”周必洋掏出枪打开了保险。   顿了顿,向天亮又道:“还有,不能被情绪所左右?”   “哦,比如呢?”   “比如紧张。”   “向副县长,要完全克服紧张,我做不到。”   “起码要做到不被自己的紧张所左右。”   “我试试。”   “还有,不要被你的复仇心理所左右。”   “我有吗?”   “你有,因为正是洪海军,在三年前朝你开了三枪,你只朝他开了一枪,他还欠着你两枪。”   周必洋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心里是有点报仇的念头。”   “这是大忌,忘掉它。”   “我在努力。”   向天亮又道:“最后,你要暂时忘掉自己警察的身份。”   “这个……这个有点难。”   “必须的。”   “我一定做到。”   向天亮望了望车外,“必洋同志,现在你可以问我问题,这样会有助于消除你心里的杂念,至于对周围的警戒,用你的本能和经验就行了。”   周必洋嗯了一声,“我不明白,三年前我朝神秘人开了一枪,明明打中了他的左肩膀,可是,为什么现场会没留下一滴血迹呢?”   “或许他穿得太厚,等血渗出来时,他已经跑远了,当时的搜查范围只有直径一千米,是个小小的失误。”   周必洋又问道:“如果洪海军就是神秘人,那他身上为什么会没有伤口呢?”   “这不难做到,我家祖传的金枪药,就能够消除伤疤,但前提有两个,一是治疗及时,二是伤口不大,不须缝合。”   周必洋继续问道:“我最不明白的是,如果洪海军就是神秘人,那他的枪法是怎样练成并保持的?要知道,他这些年担任城关派出所教导员一职,很少佩枪练枪的。”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道:“这个我可以肯定,他有自己的私枪,同时,他有非常隐蔽的靶场,还有,就是他在用枪方面,有非同一般的天赋。”   “比方说,像你向副县长一样?”   向天亮笑了,“也许吧,等抓住了,咱们问问他。”   稍稍的停顿了一下,周必洋再问道:   “向副县长,你说,洪海军他,他现在在家吗?” 第0662章 等鱼上钩   向天亮没有马上回答周必洋的问题。   “必洋同志,你长我十二岁吧?”   “不错,我三十六了。”   “我有个小小的建议。”   “你请说。”   “在非公共场合,我称你必洋兄,你直呼我名,你意下如何!”   “这……合适吗?”   “拿枪的人,应该洒脱一些,共生死的人,以兄弟相称,有何不可?”   “好,我同意。”   “必洋兄。”   “天亮兄弟。”   向天亮微微一笑,“必洋,现在是你分管治安工作吧?”   “是啊。”   “你现在还紧张吗?”   “好像不了。”   “那你现在打电话给洪海军,打他的手机号,当然,不能打草惊蛇,找一个你认为说得过去的理由,然后,试探出他现在到底在不在家。”   “为什么不直接打他家的座机,这不是马上查出他是不是在家吗?”   向天亮笑道:“咱们给他个机会吧,也顺便验证一下我们的判断。”   “隔山打牛,虚实结合?”   “形容得妙啊。”   周必洋应了声“明白”,思忖着,一边拿出了手机拨号。   电话通了,但是,至少在七秒钟后,洪海军才开口说话。   洪海军:“周局,有何吩咐啊?”   周必洋:“海军啊,没打扰你搂着老婆睡觉吧。”   洪海军:“呵呵,周局你笑话我是不?”   周必洋:“哎,咱俩在城关所搭伙几年了,你一口一个周局,打我脸啊?”   洪海军:“不敢,不敢,现在咱俩是上下级,总要讲点规矩么。”   周必洋:“你少来这一套。”   洪海军:“呵呵,我是读书人,我就会这一套。”   周必洋:“读书人?插大葱装像,去你的吧。”   洪海军:“老周,你得承认,我读的书还是比你多一点吧。”   周必洋:“废话,别装假斯文啊。”   洪海军:“有事?”   周必洋:“刚开了局党委会,你说有事没事?”   洪海军:“晕,白天开会,晚上开会,你们当领导的,除了开会,还能做点啥啊。”   周必洋:“哈哈,你也是领导,所以,明天你帮我去开会。”   洪海军:“啥会?”   周必洋:“新一年度军警民联席会议。”   洪海军:“不行不行,这应该是你的会议,我不够格。”   周必洋:“你代表我嘛。”   洪海军:“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周必洋:“你嫂子明天去医院检查,我这个三不管老公,总得表示一下吧。”   洪海军:“那倒是,瞧你这些年忙的,也该关心关心嫂子了。”   周必洋:“说定了?”   洪海军:“行,我替你去。”   周必洋:“记住,九点钟,县武装部会议室,听说市警备区参谋长都要出席,你可别迟到了。”   洪海军:“放心,错不了。”   周必洋:“好,我还有事,你早点休息吧。”   洪海军:“还有事?”   周必洋:“唉,我睡不着,想喝几杯。”   洪海军:“要我陪你吗?”   周必洋:“你?得了吧。”   洪海军:“你要发话,我准来。”   周必洋:“哈哈,算了算了,我怕你老婆骂我。”   洪海军:“老周,你有心事?”   周必洋:“废话,谁没点心事,你没有?”   洪海军:“我有,我想重操旧业,去刑侦大队,给老姜当副手我也愿意。”   周必洋:“哈哈,一山难容二虎,你真要去了刑侦大队,那老姜就坐不住喽。”   洪海军:“你呢?张蒙上去了,压你一头啊。”   周必洋:“你小子,少挑拨离间啊。”   洪海军:“这是事实嘛。”   周必洋:“在刑事侦察方面,张蒙确实高我一筹,我有这个自知之明。”   洪海军:“呵呵,要在人为,现在当官,又不是单纯讲能力大小。”   周必洋:“海军,你学坏了。”   洪海军:“老周,我说错了吗?”   周必洋:“哈哈,你啊,快成官油子喽。”   洪海军:“我改正,我改正。”   周必洋:“走了,不跟你啰嗦了。”   洪海军:“真不要我陪?”   周必洋:“得了吧,我一个人喝省钱。”   洪海军:“少喝点啊。”   周必洋:“谢了,再见。”   通话结束了。   向天亮说道:“必洋兄,快开车,找个隐蔽的地方。”   “你也听出来了?”周必洋一边问,一边发动了车子。   “是的,不管他是在家还是没在家,他一定会到这里察看,咱们不能让他发现。”   尽管心里是将信将疑,周必洋还是开着车,钻进了离小星胡同百来十米的小胡同里,按照向天亮的吩咐,别克轿车往胡同里开了十几米。   “现在干什么?”周必洋问。   “等半个小时。”向天亮抬腕看表,冷然而道,“如果洪海军就是神秘人,那么,他一定会对刚才的电话起疑心。”   “不错,他一方面会起疑心,另一方面又会怀疑自己的疑心。”   “他会想,你让他代替你去开会的事,是真的。”   “而我说,睡不着,想去喝几口,可能是随口一说。”   “于是,他想验证一下。”   “于是,他第一步要来自己的家门口看看。”   “然后,他还会给你打电话。”   “然后,他一定要陪我喝上几杯,老同事老战友嘛。”   说到这里,向天亮和周必洋面面相觑。   “必洋兄,还有呢?”向天亮问道。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坐在这里。”   “是的,那很可能会对这里进行搜查。”   “那怎么办?”周必洋问道。   “风紧,扯呼。”   向天亮笑着下车,拨腿就走。   周必洋拎着向天亮的包,飞快的跟了上来。   两个人找了个角落,离着别克轿车十几米远,并肩蹲坐下来。   “必洋兄,你不反对我们给自己下套吧。”向天亮苦笑着。   “天亮,为了证明洪海军就是神秘人,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好,必洋兄果然也是豪气之人。”向天亮赞道。   周必洋笑道:“私下里,邵局和我也是兄弟相称,他曾经告诉我,他有两个过命兄弟,这辈子值了。”   “他是说我和我姐夫李春南。”   “对,他说你们都为他挡过子弹。”   向天亮道:“必洋兄,我也会为你挡子弹。”   “我也会。”   “但是,咱俩搭档,你得听我的。”向天亮轻轻一笑。   “为什么?”   “我有两把枪,你只有一把枪,你说该谁听谁?”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   “好理由,我听你的。”   向天亮笑道:“我这不是以官压人哟。”   “哈哈,能跟你学习,是我的荣幸。”周必洋也轻笑着。   可向天亮却突然收起了笑脸,“必洋兄,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做搭档吗?”   周必洋说道:“可能我适合做副手。”   “在你和张蒙之间二选一,我曾有过犹豫。”   “那为什么选择我呢?”周必洋问道。   向天亮道:“有这么几个原因,一,就性格上说,你比张蒙更稳重一些,二,实战经验你也比张蒙丰富,三,你三年前死过一次了,四,让你有个还‘债’的机会,五,是最最重要的一点。”   “是什么最最重要?”   “据三河兄说,张蒙适合在明处,你适合在暗处,你懂的。”   “我明白了。”周必洋点着头。   向天亮口气严峻,“所以,你不能逞能,你得听我的。”   “你说。”   “根据我的分析,神秘人和老狼是密不可分的,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就像你我,是对搭档,西石桥汽车爆炸案、医院绑架未遂案、卢海斌家枪击案,尽管只有一个人行动,但我强烈的感到,另一个就在附近,他们实际上是一起行动的。”   周必洋点着头,“所以,我们也要这样做。”   “对,我单独一个人对付神秘人和老狼中的一个,我有绝对胜算,但要是还有一个躲在暗处,我心里就没底了。”   “我做你背后的后援。”   “说定了?”   “说定了。”   “那我就放心喽。”向天亮伸直了双腿,双臂也摊开伸起了懒腰。   周必洋轻声道:“可惜,我们躲在这里,即使洪海军出现,我们也没法验证他是从家里出来的,还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这不重要,只要他来,我们的判断就得到了验证。”   “那倒也是,不过。”   “不过什么?”   周必洋道:“如果他说,一定要陪我喝几杯呢?”   想了想,向天亮问道:“你家离这里有多远?”   “也是北大街的,西头,跑着去要十分钟。”   “你家附近有喝酒的地方吗?”   “有啊,对门就有一家小酒馆,一间门面房,却名叫‘滨海酒家’。”   “靠得住吗?”   “我没事常去坐坐,老板是我老婆的堂叔。”   向天亮低声的笑了,“那不就好办了吗,嗯?”   “嗯。”周必洋也跟着笑起来。   黑暗中的等待,总是特别的煎熬。   “必洋兄,咱们像不像两个钓鱼的人啊?”   “挺像的,等鱼上钩。”   “你喜欢钓鱼吗?”   “喜欢,但没时间。”   向天亮乐道:“我不喜欢钓鱼,我因为太浪费时间,所以我喜欢炸鱼,用土制火药,装在啤酒瓶里,就成了一颗手榴弹,往池塘里一扔,收获大大的。”   “炸鱼啊,竭泽而鱼,大小通吃,够损的。”   “节约时间嘛,最简单的,也是最有效的啊。”   “那要是有机会,我也去试试。”   “嘘……”   向天亮突然凑近到周必洋耳边。   “有人来了,离车十米,离我们二十五米。” 第0663章 无声的较量   果然,空旷而黑暗的胡同里,传来了轻轻而缓慢的脚步声。   这种节奏的脚步声,不像是过路人的,而更似一个散步者的,悠闲而又放松。   周必洋心里一紧,右肩微动,手中的枪被抓得紧紧的。   明显感到了周必洋的紧张,向天亮用自己的左肩,碰了碰周必洋的右肩,以缓解他的紧张情绪。   其实,向天亮自己也很紧张,是那种因恐惧而产生的窒室感觉。   只不过他会装,会压抑自己的情绪,能将自己的恐惧压制在心里的某个区域,而不让它扩散弥漫。   与此同时,向天亮让自己伸展着的双腿迅速的收回,变成弯曲抱膝的状态,因为刚才他在放松,现在这样,他让自己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势。   胡同里没风,有的只是寂静和寒冷,还有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紧张。   那脚步声很轻,也很慢,而且是越来越轻,越来越慢。   但是,向天亮和周必洋都感觉出来了,那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他在小心而行,不急不徐,从容而悠闲。   没关系,他现在的注意力,大部分应该在别克轿车上,他在慢慢的接近它,装作漫不经心似的。   别克轿车上没有车牌。   滨海虽然是个穷县,但先富起来的人还是有的,全县的私家车至少也有两三千辆,光别克轿车就有近千辆,而对私家车的管理还在起步阶段,想要查一辆没挂车牌的别克轿车,是一件耗时费力的事。   向天亮的左手,伸到了放在周必洋双腿之间的包上,那是向天亮的包,包里装着不少向天亮的宝贝。   拿出来的是两个夜视仪,周必洋会心一笑,当然,笑是无声的,咧一下嘴而已。   向天亮和周必洋悄无声息的戴上了夜视仪。   顿时,黑暗变得透明,通过红外线夜视仪,能捕捉到黑暗中的物体,虽然不能看清人的面貌,但至少能看到体态和动作,还有动作的意图。   可惜,凡事凡物都有利有弊。   这种地摊市场上淘来的便宜货,模样像沙漠中使用的防尘镜一样,让豸的视线得到加强,但视野受限,上下左右,顶多只能拓展二十五度,所以,一般只作观察时使用,行家在真正实战之时,是很少戴着这种玩艺的。   戴上夜视仪,周必洋顿时精神一振,心安不少。   他不得不佩服向天亮,除了不紧张,还有对地形的选择。   向天亮和周必洋蹲坐的地方,是两条胡同的交叉点,可谓四面有路。   这固然给对手提供了四个进攻方向,但自己也有四条生路。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在生死线上闯荡的人,只有预先为自己设置生路,才能称之为高手。   更何况,此地此境,向天亮和周必洋还有第五条生路。   两个人坐的地方,是一块一米长的青石板,青石板的下面,是胡同里必不可少的排水沟。   向天亮和周必洋蹲坐在青石板上,两个人的两边,就是敞着的排水沟,紧急时只要屁股轻抬,一个翻身就能躲进排水沟。   冬季的排水沟里,水总是不多的。   对于向天亮和周必洋这样偏瘦的人来说,这种排水沟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定造的,堪称逃命时的最佳途径。   这也是周必洋信心倍增的理由。   这时,脚步声停止了。   向天亮和周必洋同时抬头侧望。   那是一个人影,正站在别克轿车边。   他在看着别克轿车,不,他在倾听轿车的动静。   他的左手,慢慢的放到发动机盖上。   他在探试盖上有无热度。   聪明,如果发动机盖是热的,那么几乎可以确定,轿车刚到,轿车的主人就在附近。   但是,这是冬天,没有长久驰聘的轿车,一点点热度,早被寒冷所吞没。   这个人收回自己的左手,一动不动的伫立几秒钟,然后,他绕着轿车,慢慢的走了一圈,这期间,他的左手分别在车前车后挂车牌的地方触碰了一下,当然,他没有“见”到车牌。   他一直让自己的左手在“工作”,而他的右手,始终弯曲着,插在胸前的衣服里。   向天亮和周必洋几乎同时得出了判断。   这个人不是洪海军,也不是神秘人。   因为他的身高,绝对没有超过一米七零,和“传说”的神秘人相差甚远,也不符合洪海军那标准的男人身材。   他长得很粗壮,穿着冬装,看上去像个胖子。   是那个老狼。   周必洋拿枪的右手,微微的颤了一下。   向天亮感觉到了。   他伸出左手,在周必洋的视野里举了一下后,又收了回去。   周必洋“读”懂了。   向天亮的左手伸出去的时候,三指收着,食指伸直,中指弯着。   这是在说,对方有两个人,除了一个站在别克轿车边,暗中还有一个。   周必洋很明白,他不是菜鸟,虽然没有像向天亮和邵三河那样,曾经轰轰烈烈,荡气回肠,但也曾经历枪战和生死。   这个时候,最好的行动,就是什么也不要动。   以静制动。   向天亮的判断是对的。   因为站在别克轿车边的那个人,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他这是在向同伴传达某种信息。   然后,他突然的疾动起来。   只见这个人像灵猫似的,弯腰趴在轿车的前盖上,双手轻灵之极,接触车盖的刹那,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在“火力”侦察,在试探周围的动静。   但是,他很聪明,始终不敢离开别克轿车,因为在这时候,轿车就是他最好的屏障。   向天亮却在动,无声的动,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已有了一把枪。   胡同里很静,死一般的静。   冰冷的青石板,在对向天亮和周必洋传递着寒意,正好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保持应有的冷静。   两个人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进行呼吸,嘴里冒出的热气,将成为致命的目标。   别克轿车边的那个人,趴在车盖上一动不动,仿佛凝固成了轿车的一部分。   他的身体很凝。   这是他在倾听,在观察。   向天亮和周必洋不为所动。   这是无声的较量。   向天亮在心里数着。   三十秒,四十秒,五十秒,五十五秒,五十八秒,五十九秒,六十秒……   这个人太有耐心了。   冷汗直冒,早已湿透了向天亮和周必洋的内衣。   终于,他动了,直起腰,离开轿车,转身向胡同口走去。   周必洋长长的松着气。   但是,向天亮仍然一动不动。   那个人离开的脚步声没了。   这时,向天亮的左手,却突然的摁在了周必洋的右大腿上,用力的捏了一下。   周必洋顿时明白过来。   他赶紧闭住自己的呼吸,因为他的嘴里,正在往外吐着热气。   和向天亮一样,周必洋定定神,让自己的身体重新凝固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像风筝似的,从胡同口飘了进来。   人影快如鬼魅,轻若飞燕,无声无息,贴着墙壁,眨眼之间,就飘到别克轿车边。   周必洋看清了,还是刚才那个人,又矮又壮。   好一招“回马枪”。   周必洋心里大呼侥幸,对手实在是太狡猾了。   又是漫长的一分钟。   忍耐,不仅是警察的必备素质,也是每个成功人士成功的必要元素。   周必洋想起了“蹲坑”这个警察用词,现在他和向天亮就是在“蹲坑”,尽管他们的屁股是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的。   人生的整个过程,就是不断的“蹲坑”守候,九十九次败,为的是第一百次的成功。   那个人又在别克轿车边停留了一分钟。   然后,他才慢慢的离开,消失。   向天亮终于吐出了一口气,而且是毫无顾忌的发出了声音。   周必洋更惨,他想咳嗽,只有弯着身子,用左手使劲的扼住自己的喉咙。   许久,向天亮和周必洋才缓过劲来。   “必洋兄,感觉如何?”向天亮轻笑。   “唉,比枪战紧张百倍。”周必洋叹息着。   “你怕吗?”   “怕。”   “怕什么?”   “对方的非同一般的处事方式。”   “何处非同一般?”   “故意把自己暴露出来。”   “所以?”   “所以,最可怕的是在暗处的那个人。”   “你看到了?”   “没有。”   “那你如何得知?”   “感觉,感觉他就在暗处,手里拿着武器,已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   “必洋兄,你进步了。”   两个人收枪,又摘下了夜视仪,塞回到黑皮包里。   然站起身来,活动着身子,让体内的血液恢复正常的流动。   向天亮提起了黑皮包,挂到自己的脖子上。   “必洋兄,你认为他是谁?”   “老狼。”   “确认吗?”   “我确认。”   “那么,现在可以证明了吗?”   “证明洪海军就是神秘人?”   “对。”   “是的,可以证明了。”   “怎么证明?”   “这里离他家的直线距离不过两百米,而老狼却出现在这里。”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但是,别人不会相信,你我的判断不是证据。”   “那么,继续证明?”周必洋笑着问道。   “局长同志,该怎么继续证明呢?”向天亮又反问了。   周必洋笑着说道:“那就得跑住前进了。”   “乐意奉陪。”   向天亮话音刚落,周必洋已如箭一般飞了出去。 第0664章 继续证明   沿着小胡同,向天亮和周必洋一口气跑到了“滨海大酒家”。   向天亮望着那“滨海大酒家”的招牌,不禁喘着气哑然失笑。   这哪里是什么酒家,不过是一个小饭馆,比路边摊勉强好点。   晚上十一点多了,没有客人,店里只有老板杜世成一个人。   杜世成是周必洋的亲戚,长得胖乎乎的。   周必洋进店就跑到杜世成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起来。   杜世成不住的点着头。   向天亮乘机上了二楼。   二楼用木板隔成了四个小包间,向天亮进了第二间,反手锁死了身后的门。   很快的,二楼第一个包间里,周必洋一个人盘腿而坐,面对小桌上的花生米和猪头肉,开始了自斟自饮。   十多分钟后,也就是晚十一点三十分左右。   洪海军果然不请自来,推门而进。   周必洋:“咦,吓我一跳,你怎么来了?”   洪海军:“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周必洋:“大冷的天,谁要你陪?”   洪海军:“嗨,都是你害的。”   周必洋:“嫁祸于人,坐下吧。”   洪海军:“我睡得好好的,你又是电话,又是喝酒的,我还能躺着吗。”   周必洋:“行,老规矩,这次我请,下次你请。”   洪海军:“啥酒?”   周必洋:“小康水平,清河大曲,不喝拉倒。”   洪海军:“不喝白不喝。”   周必洋:“别忘了,迟到者自罚三盅。”   洪海军:“……我干了。”   周必洋:“爽快,咱哥俩碰一个。”   洪海军:“碰一个。”   周必洋:“啧啧……他娘的,这清河大曲,咋越来越没味道了呢?”   洪海军:“不会是老杜掺水了吧?”   周必洋:“他敢。”   洪海军:“你还别说,老杜不敢,人家清河酒厂就敢。”   周必洋:“倒也是,产量上去了,质量下来喽。”   洪海军:“呵呵,这年头,钞票第一,良心么,靠边站了。”   周必洋:“哎,不发牢骚了,喝酒喝酒。”   洪海军:“喝,喝。”   周必洋:“咦……”   洪海军:“咦啥啊?”   周必洋:“你是从床上起来的吗?”   洪海军:“怎么了?”   周必洋:“你衣服上有露水,一定是从什么地方潇洒后过来的。”   洪海军:“你狗眼啊。”   周必洋:“哈,我没说错吧。”   洪海军:“没错个头,外面雾这么浓,从我家走到这里,能不沾上露水吗?”   周必洋:“哎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在这里喝酒?”   洪海军:“这么晚了在家喝酒,嫂子管着,你不敢,去滨海大厦喝酒,可惜你没钱,别人请你也不可能,因为你是个清官啊,所以,就你这经济水平,也只能在老杜这里喝酒。”   周必洋:“呸,我就不能宽绰一回啊。”   洪海军:“呵呵,就你这抠门劲,敢喝茅台五粮液吗。”   周必洋:“别笑我,都是阶级兄弟,你也强不到哪里去。”   洪海军:“哎,瞧你这脸色,心里有事?”   周必洋:“看出来了?”   洪海军:“一个锅里吃饭几年了,你还能瞒我?”   周必洋:“嗯,别提了,喝酒喝酒。”   洪海军:“到底啥事?”   周必洋:“小事一桩,过去了。”   洪海军:“不,我明白了,是与我有关。”   周必洋:“算是吧。”   洪海军:“今天下午,医院里发生的事?”   周必洋:“对。”   洪海军:“邵局骂你了?”   周必洋:“嗯。”   洪海军:“我说呢,瞧你一脸的不痛快。”   周必洋:“没什么,治安归我管,贾医生差点被绑架,我们大家都该挨骂。”   洪海军:“老周,对不起。”   周必洋:“对不起个屁。”   洪海军:“行,你就骂我几句吧,要不,你揍我一顿也行。”   周必洋:“你啊你,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把医院抢过去,当作你的责任区?”   洪海军:“事情都发生了,我现在还能说啥。”   周必洋:“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和医院领导有什么猫腻?”   洪海军:“我?你看像吗?”   周必洋:“看不出。”   洪海军:“你就别渗我了,我还想进步进步呢。”   周必洋:“开会的时候,向副县长也来了。”   洪海军:“哎,不是说向副县长去外地了吗。”   周必洋:“那是烟幕弹。”   洪海军:“噢,向副县长可是大高手,这时候他能外出么。”   周必洋:“没错,向副县长是个高手,至少你我是望尘莫及。”   洪海军:“向副县长,他怎么说,没骂人吧。”   周必洋:“他倒没有,毕竟是大学出来的,年轻但懂道理。”   洪海军:“噢,你们是开案情分析会了。”   周必洋:“算是吧,都是党委委员,也算是党委会。”   洪海军:“唉……”   周必洋:“你叹啥气?”   洪海军:“我是治安大队的,沾不上边啊。”   周必洋:“哼,沾不上边?”   洪海军:“怎么了?”   周必洋:“你,我,大家都沾上边了。”   洪海军:“都沾上边了?”   周必洋:“嗯。”   洪海军:“什么意思?”   周必洋:“向副县长下了两个结论。”   洪海军:“什么结论?”   周必洋:“你说呢?”   洪海军:“保密?那就算了。”   周必洋:“是保密,保会传达到所长一级,你不在保密之列。”   洪海军:“我说嘛,连我这治安大队长都保密,那还怎么破案啊。”   周必洋:“就是这个理。”   洪海军:“哎,透露一点,向副县长是什么结论?”   周必洋:“一个,是四案并案。”   洪海军:“四案并案?哪四案?”   周必洋:“西石桥汽车爆炸案、医院绑架未遂案、卢部长家枪击案。”   洪海军:“只有三个案啊。”   周必洋:“还有,三年前的袭警案。”   洪海军:“三年前的袭警案?也捞出来了?”   周必洋:“嗯,下一步就是并案侦查。”   洪海军:“我说老周,并案侦查,有证据吗?”   周必洋:“有。”   洪海军:“什么?”   周必洋:“神秘人。”   洪海军:“神秘人?”   周必洋:“对。”   洪海军:“这家伙他,他三年前打了你三枪,打了小陈一枪后,就销声匿迹了,现在,现在又冒出来了?”   周必洋:“不错,他又冒出来了。”   洪海军:“你是说,今儿个一天三案,和三年前的袭警案,都是神秘人所为。”   周必洋:“基本上可以肯定。”   洪海军:“有点,有点牵强了吧。”   周必洋:“不牵强,至少,至少向副县长把我给说服了。”   洪海军:“西石桥汽车爆炸案,不是没有目击证人吗?”   周必洋:“有,向副县长和他的朋友,他们是西石桥汽车爆炸案的幸存者,他们就是目击证人。”   洪海军:“他们看到神秘人了?”   周必洋:“嗯,看到了,不太明确,但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   洪海军:“那么,医院绑架未遂案呢?”   周必洋:“你知道不知道,当时是谁救了贾惠兰医生?”   洪海军:“我没出现场,不知道情况,下班前听刑侦大队的人说,是向副县长救了贾惠兰医生。”   周必洋:“没错。”   洪海军:“这么说,绑架贾惠兰医生的人,就是那个神秘人?”   周必洋:“不是。”   洪海军:“不是?”   周必洋:“是神秘人的同伙,老狼。”   洪海军:“老狼?”   周必洋:“对,是老狼,但神秘人就在附近。”   洪海军:“向副县长看到神秘人了?”   周必洋:“向副县长没看到,但是,向副县长的朋友看到了。”   洪海军:“哦,那就是说,基本上可以确定,神秘人和老狼是一伙的了。”   周必洋:“是的。”   洪海军:“那,那卢部长家的枪击案呢?”   周必洋:“你不知道?”   洪海军:“不知道,我倒是想知道,可刑侦大队和特警队把县委领导宿舍区围得水泄不通,我能进去吗?”   周必洋:“咦,你怎么知道刑侦大队和特警队都去了?”   洪海军:“去,这还用说吗?案子发生在县委领导宿舍区,县委领导的家里,又响了枪,咱们局里还不全员出动啊。”   周必洋:“嗯,都去了,连黎政委和方局都去了。”   洪海军:“枪击案也是神秘人干的?”   周必洋:“对,今天一天连发三案,前两案都是老狼出手,神秘人掩护,但今晚的枪击案,神秘人亲自出手了。”   洪海军:“确定了?”   周必洋:“绝对确定。”   洪海军:“绝对?我说老周,这世上有绝对的事吗?”   周必洋:“有,因为神秘人碰上的人,又是向副县长。”   洪海军:“向副县长的运气够好的么。”   周必洋:“向副县长的运气,就是神秘人的晦气。”   洪海军:“双方战果如何?”   周必洋:“接触战,一触即退,胜负不分。”   洪海军:“打过照面了?”   周必洋:“那倒没有。”   洪海军:“那怎么肯定就是神秘人所为?”   周必洋:“因为,他画蛇添足,弄巧成拙了。”   洪海军:“怎么回事?”   周必洋:“神秘人给向副县长打了个电话,但他绝没有想到,他这一笨招,正好暴露了他自己。”   说到这里,周必洋喝了一盅酒,微笑着看向了洪海军。 第0665章 攻心为上   周必洋看着洪海军的目光,绝非锐利,相反,却是柔和而又淡然。   但是,同事之间,酒桌之上,在谈到敏感问题时,拿眼睛盯着对方,显然是不怀好意,意味深长。   这是向天亮和周必洋设下的一个局。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周必洋是审讯高手,市局早在三年前就想调他,用现任市公安局局长郭启军的话说,市局预审处处长的职务,随时为周必洋留着。   别人用刀子杀人,周必洋的武器是目光,不杀人,只杀心。   果然,洪海军有些不自在,反瞪了周必洋一眼,端起酒盅喝酒,明显是在掩饰自己的内心。   周必洋可谓有恃无恐。   靠墙而坐,面对着门,隔壁有向天亮坐镇,周必洋占据着非常有利的位置。   再说经过刚才在那条胡同里的较量,周必洋的胆量气魄和心理素质,已经有了质的提升飞跃。   更何况,向天亮已经通知肖剑南和邵三河,他们兵分两路,应该已经完成针对这个区域的封锁包围。   天时、地利、人和,周必洋三项全占,他量定洪海军不敢轻举妄动。   洪海军表现还算正常,借着为周必洋倒酒,很快恢复了从容。   两人主动碰杯,然后一干而净,举盅见底,相互一笑。   洪海军:“老周,你继续说啊。”   周必洋:“都快半夜了,还说?”   洪海军:“我可是特地跑来陪你的哦。”   周必洋:“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洪海军:“你说,‘神秘人给向副县长打了个电话,但他绝没有想到,他这一笨招,正好暴露了他自己’。”   周必洋:“对,神秘人因此而露出了破绽。”   洪海军:“怎么个破绽?”   周必洋:“说起来特有意思,向副县长贼得很,身上带着录音笔,正好把神秘人说的话录了下来。”   洪海军:“他撞到向副县长枪口上去了。”   周必洋:“对,向副县长对声音很有研究,一下就揪出了神秘人的致命错误。”   洪海军:“什么致命错误?”   周必洋:“这就是向副县长的第二个结论。”   洪海军:“噢,确定了神秘人的大概身份。”   周必洋:“对,这是好兆头啊,圈定了大致目标,查起来不就容易多了么。”   洪海军:“向副县长他认为,神秘人应该是哪类人?”   周必洋:“你真想知道?”   洪海军:“废话,我能不想知道吗?”   周必洋:“那你可稳了。”   洪海军:“干吗?”   周必洋:“我怕吓着你。”   洪海军:“老周,开什么玩笑,你把我当菜鸟了。”   周必洋:“真的,我没开玩笑。”   洪海军:“你说你说,我坐稳了。”   周必洋:“向副县长说,神秘人是个警察。”   洪海军:“警察?不会吧。”   周必洋:“向副县长说得很肯定。”   洪海军:“凭什么,总得有判断根据吧。”   周必洋:“你说对了,我当时也不大同意向副县长的判断。”   洪海军:“我记得,三年前袭警案发生后,也有人曾判断神秘人是个警察,但被省厅市局的专家给否定了啊。”   周必洋:“但是,局党委同意了向副县长的判断,因为那盒录音带就是证据。”   洪海军:“不可能吧,神秘人打电话给向副县长,还能用原声说话?”   周必洋:“他说话时伪装了一下。”   洪海军:“我说嘛,光凭声音找人,太难,凭伪装了的声音找人,更难。”   周必洋:“可是,向副县长能啊。”   洪海军:“怎么找?”   周必洋:“向副县长说,神秘人虽然是捏着鼻子说话,改变了他惯有的声音,但是,说话的节奏、音调、语气和句式等习惯,是很难临时改变的。”   洪海军:“这个我倒听说过,有点根据。”   周必洋:“而且,向副县长有辨音的才能。”   洪海军:“什么叫辨音?”   周必洋:“据向副县长说,他只要听人说话,就很容易判断出,他是不是就是录音带里的神秘人。”   洪海军:“真神了,向副县长真有这种本领?”   周必洋:“听邵局说,向副县长在清河工作的时候,曾经帮助市局侦破过类似的案件。”   洪海军:“这么说,四案并案,侦破方向也有了,下一步就要大动干戈了。”   周必洋:“是啊。”   洪海军:“老周,你报仇的日子快来了么。”   周必洋:“哼。”   洪海军:“咦,怎么了?”   周必洋:“你不明白?”   洪海军:“不明白,你好像高兴不起来啊。”   周必洋:“你脑瓜子转得比我快,想想吧。”   洪海军:“噢……你是说?”   周必洋:“想明白了吧?”   洪海军:“我……我好像想明白了。”   周必洋:“所以你说,我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洪海军:“老周,如果确认神秘人就是警察,那一网下去,动静就大了去了。”   周必洋:“不错,你我都在网内。”   洪海军:“你?三年前的袭警案,你可是受害者啊。”   周必洋:“但是,向副县长说得对,我也是怀疑对象之一。”   洪海军:“为什么?”   周必洋:“向副县长说,当时唯一的目击者小陈,一遭遇就被打倒了,后来发生的事,就全凭我一个的叙述,我如果和开枪者合伙,用苦肉计的办法,完全能演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   洪海军:“这个……倒也是有些道理。”   周必洋:“而且,我中的三枪全在腹部,确实不是当场致命的,符合苦肉计的特征。”   洪海军:“照这么说,你是真要被调查了。”   周必洋:“这么说吧,照猫画虎,按现有线索往上套,套着谁,谁都得接受调查。”   洪海军:“嗯,党委会确定范围了没有?”   周必洋:“一,三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二,身高一米七二以上,一米八以下,三,有持枪证并经常带枪的,四,三年前袭警案发生以来直到现在,在县局和城关派出所工作的人,五,枪法过得去的人。”   洪海军:“哟,真打击一大片了!”   周必洋:“比大海捞针总要好多了。”   洪海军:“那张蒙副局长也是。”   周必洋:“对。”   洪海军:“杜贵临也算一个。”   周必洋:“当然。”   洪海军:“还有,刑侦大队姜学明是吧?”   周必洋:“肯定。”   洪海军:“去城关派出所接你班的毛永来呢!”   周必洋:“他不算,个头不够高,但也不能排除。”   洪海军:“还有,还有特警队的王平。”   周必洋:“是的。”   洪海军:“老周,向副县长这招够损的,这么一来,领导和骨干几乎都被列入调查对象了。”   周必洋:“没办法的办法嘛,先查领导,再查骨干,最后是警员。”   洪海军:“明白了,人人过关呗。”   周必洋:“别忘了,还有你。”   洪海军:“我?呵呵……我像吗?”   周必洋:“你?我看像。”   洪海军:“哪里像?”   周必洋:“都像。”   洪海军:“呵呵,越说越悬乎了。”   周必洋:“你三十四岁,年龄上符合,你身高一米七五,也在标准之内。”   洪海军:“去你的,还有呢?”   周必洋:“你有持枪证,有条件带枪吧。”   洪海军:“晕死,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我在城关所工作时,有摸枪的时间吗?”   周必洋:“哈哈,还有呢,你一直在城关工作,这条你也跑不了。”   洪海军:“呵呵……那倒是,我是城关人,乡下我不愿意去,市里没人愿意要我,我当然待在城关工作了。”   周必洋:“你啊,最后一条,你最像。”   洪海军:“哪一条?”   周必洋:“枪法过得去的人,你枪法很好啊。”   洪海军:“我……我枪法很好?”   周必洋:“是啊。”   洪海军:“呵呵……”   周必洋:“你笑什么?”   洪海军:“呵呵……我枪法好,老周,你有毛病吧。”   周必洋:“我没毛病。”   洪海军:“我从当城关派出所教导员到现在,几年没开过枪了,你不知道?”   周必洋:“可是,有人说你枪法很好。”   洪海军:“有人说我?”   周必洋:“对,而且是亲眼所见。”   洪海军:“谁,谁说的?”   周必洋:“杜贵临,两年前,你和杜贵临带着治安组,在西郊和南河县的走私团伙遭遇,你还没忘吧?”   洪海军:“你是说两年前那事啊,怎么能忘呢。”   周必洋:“你当时夺过杜贵临的枪,一共开了五枪,五枪五个,弹无虚发。”   洪海军:“老周,那是杜贵临开的枪。”   周必洋:“你啊,故意掩饰自己的枪法,令人怀疑。”   洪海军:“去你的,照你这么一说,连我自己都要怀疑自己了。”   周必洋:“是吗?”   洪海军:“呵呵,我快真的成了那个神秘人了。”   周必洋:“我也觉得你很像。”   洪海军:“老周,你损我是不?”   周必洋:“哈哈……急了?”   洪海军:“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急啥?”   周必洋:“所以嘛,开个玩笑,你当什么真那,来来来,喝酒喝酒。”   ……   周必洋呷着白酒,目光更加的柔和了。   可是,洪海军的心,己经彻底的乱了。 第0666章 步步紧逼   周必洋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作为多年的同事,洪海军对周必洋的笑,实在是太了解了。   那是每次面对嫌疑人时,取得重大突破后,情不自禁地露出的得意的笑。   洪海军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   这分明是一个预先设下的局。   洪海军乘着举盅喝酒的机会,用眼睛的余光,环顾了一下小房间的周围。   他看出了自己的处境,一句话,两个字,绝境。   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那扇小门,这是一忌,右边是木板隔墙,一眼就能看出那木板薄得很,如果隔壁藏着危险,危险就能喷薄而出,还有左边的大窗户,正对着北大街,街对面是城关镇北岸的百货大楼,如果周必洋是有备而来,那么,他一定会在六十余米外百货大楼上设下伏兵。   显然,这是周必洋在“火力侦察”。   既然是侦察,就说明还不知虚实和真假。   洪海军慢慢的平复了心神。   他也抬起头,让自己的目光,都集中到周必洋的脸上。   周必洋的脸上,波澜不惊,唯有因酒精的作用,脸色微微的泛红。   洪海军:“老周,你我共事多年,算得上是兄弟吧?”   周必洋:“是兄弟,不是算得上。”   洪海军:“那你给句实话。”   周必洋:“真想听实话?”   洪海军:“这还用说么。”   周必洋:“那么,我告诉你,我没开玩笑。”   洪海军:“这么说,我真的要被调查了?”   周必洋:“不错。”   洪海军:“就凭你刚才说的那些?”   周必洋:“还不够吗?”   洪海军:“当然不够,你是大行家,知道你自己刚才说的,没一点干货。”   周必洋:“这简单,水货挤掉水,不成了干货吗。”   洪海军:“你……你负责挤我的水?”   周必洋:“对,局党委决定,由我负责对你进行调查,海军,对不起啊。”   洪海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讲什么对不起呢?”   周必洋:“也是,咱们都算是明白人嘛。”   洪海军:“让我明天代你去开‘军警民联席会议’,是假的吧?”   周必洋:“嗯,本来我想在明天,在县武装部,正式向你宣布的。”   洪海军:“但你现在在想,择日不如撞日?”   周必洋:“不错,一边喝酒,一边交心,我觉得很符合你我之间的关系。”   洪海军:“原来,你知道我要来找你。”   周必洋:“哈哈,说明你心机太重。”   洪海军:“我心机重吗?”   周必洋:“你一直心机很重,共事这么多年了,我知道的。”   洪海军:“我承认,我从警开始,就想当一名刑警,窝在派出所里干些婆婆妈妈的事,我能没想法吗?”   周必洋:“我看出来了,你这几年,心态是有问题。”   洪海军:“废话,这和现在的案子有关系吗?”   周必洋:“每一个罪犯,心态都有问题。”   洪海军:“并不是每一个有心态的人都是罪犯。”   周必洋:“说点实在的吧。”   洪海军:“我愿意回答你的问题。”   周必洋:“你今天晚上是在家里吗?”   洪海军:“是,我在睡觉。”   周必洋:“从你接到我电话,到你起来走到我这里陪我喝酒,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洪海军:“你让我睡不着了,我只好起床去书房看书,然后我想喝酒了,想到你可能在‘滨海大酒家’喝酒,我就过来找你了。”   周必洋:“没有证人吧?”   洪海军:“你敢深更半夜把老婆从热被窝里拽出来吗?”   周必洋:“哈哈,反问得好,这个问题过了。”   洪海军:“你那套我懂,少来迂回的,直奔正题吧。”   周必洋:“痛快。”   洪海军:“我敢不痛快吗?”   周必洋:“好,今天晚上你几点吃的晚饭?”   洪海军:“五点半。”   周必洋:“在什么地方吃的?”   洪海军:“家里。”   周必洋:“和谁一起吃的?”   洪海军:“我老婆和儿子。”   周必洋:“你父母呢?”   洪海军:“去我姐姐家了。”   周必洋:“晚饭吃了多长时间?”   洪海军:“大约十五分钟吧。”   周必洋:“吃的是什么?”   洪海军:“炒年糕。”   周必洋:“晚饭以后呢?”   洪海军:“我去了书房。”   周必洋:“你真是喜欢看书啊。”   洪海军:“多此一问,我要参加法学函授,我能不看书吗?”   周必洋:“噢,为了文凭。”   洪海军:“废话,你是大专毕业,我是高中毕业,我要是有你的文凭,你的位置说不定就是我的了。”   周必洋:“野心不小。”   洪海军:“不想当局长长的警察,就不该当警察。”   周必洋:“一直在书房里?”   洪海军:“不错。”   周必洋:“几点睡觉?”   洪海军:“我作息很有规律,九点半洗澡,十点钟上床睡觉。”   周必洋:“谁能证明你一直都待在书房里?”   洪海军:“没人。”   周必洋:“你老婆或儿子,期间都没去书房找你?”   洪海军:“没有。”   周必洋:“少见。”   洪海军:“我的书房在一楼,客厅餐厅厨房在二楼,卧室在三楼,我不喜欢在看书的时候被人打扰。”   周必洋:“这么说,今晚在卢部长家发生枪击案时,你一直在家里了?”   洪海军:“是。”   周必洋:“今天白天是你的班?”   洪海军:“是,这周我都是白班。”   周必洋:“今天下午你去了县人民医院?”   洪海军:“下午一点差十分,我正在治安大队休息,接到城关派出所所长毛永来电话,说姜建文副县长的病房里发现了窃听器,我马上带人赶了过去,大约一点时,我赶到了医院。”   周必洋:“什么也没有发现?”   洪海军:“没有。”   周必洋:“搜查过住院部周边吗?”   洪海军:“当然有。”   周必洋:“多大范围?”   洪海军:“五十至六十米。”   周必洋:“为什么?”   洪海军:“技侦人员说,那种窃听器只能将信号发到五十米。”   周必洋:“你放过了贾惠兰医生的车?”   洪海军:“因为它在七十多米外。”   周必洋:“哦,你几点离开医院的?”   洪海军:“至少,至少是两点以后了,具体我记不清了。”   周必洋:“你在医院里留了多少人?”   洪海军:“我们治安大队的第三组,六个人,城关所在外围也有六个人。”   周必洋:“其中住院部留了几个人?”   洪海军:“两个,便衣,安排在五楼姜副县长的病房外。”   周必洋:“这么说,从贾惠兰医生被绑架到被解救,你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洪海军:“惭愧,在绑架案发生的短短五分钟之内,我的人没能赶到,等他们在十分钟后赶到时,绑架者已经逃跑,贾医生也悄悄的离开了。”   周必洋:“这么说,你根本不了解绑架案的情经过,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是向副县长救了贾医生的?”   洪海军:“我这么说过吗?”   周必洋:“你刚才就是这样说的?要我把录音翻出来吗?”   洪海军:“老周,你还真藏着录音机啊。”   周必洋:“你说呢?”   洪海军:“你够狠。”   周必洋:“回答问题。”   洪海军:“我是听刑侦大队的人说的?”   周必洋:“听刑侦大队的谁说的?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洪海军:“今天下午下班前,我路过刑侦大队大办公室,在门外听他们议论来着。”   周必洋:“他们是谁?几个人?”   洪海军:“不知道,忘了。”   周必洋:“是不知道,还是忘了?”   洪海军:“老周,我真没注意是谁说的。”   周必洋:“海军,你撒谎了。”   洪海军:“去,随你怎么说。”   周必洋:“那么,下午绑架案发生时你在哪里?也就是说,下午两点你离开医院后去了哪里?”   洪海军:“县委大院啊,县两会正在召开,那里的保卫工作,我是第一责任人,我得去守着吧。”   周必洋:“一个人去的吧。”   洪海军:“人手紧嘛。”   周必洋:“而且,你没下车,只是待在车上。”   洪海军:“你怎么知道的?”   周必洋:“因为你只有这样自圆其说,才能说明,你没有证人看见你去没去县委大院。”   洪海军:“哎,我真去了县委大院。”   周必洋:“可是有人说,绑架案发生时,你还在医院里,而且就在住院部附近。”   洪海军:“老周,你什么意思?”   周必洋:“没什么意思。”   洪海军:“你不会说,是我绑架了贾医生吧。”   周必洋:“我可没这么说。”   洪海军:“你就是这个意思。”   周必洋:“但愿人家是看错了。”   洪海军:“肯定是看错了。”   周必洋:“海军,今天凌晨四点半,西石桥发生汽车爆炸案时,你在哪里?”   洪海军:“在家睡觉啊。”   周必洋:“谁能证明?”   洪海军:“废话,当然是我老婆了。”   周必洋:“你也是废话,你老婆睡着了,他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床上。”   洪海军:“我老婆喜欢搂着我睡觉。”   周必洋:“是这样的吗?”   洪海军:“呸,不信你自个问她去。”   周必洋:“哈哈,你又撒谎了。”   洪海军:“我不像你,敢搂着别的女人睡觉。”   周必洋:“少打岔,我听说,你常常跟老婆分床睡,而且是直接睡在书房里的。”   洪海军:“胡说八道,你听谁说的?”   周必洋:“你老婆告诉我老婆,我老婆又告诉了我。”   洪海军:“老周,你真他妈的八卦。”   周必洋:“哎,咱们都是文明人,不要骂人,回答问题。”   洪海军:“我有一个臭毛病,累了时睡觉就会打呼噜,为了不影响我老婆,我是有时候睡在书房里,这不行吗?”   周必洋:“咦,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这个臭毛病?”   洪海军:“你是谁啊,我什么都要向你汇报吗?”   周必洋:“这么说,你昨天晚上是睡在书房里了。”   洪海军:“对,这些天我很累,是睡在书房里。”   周必洋:“也就是说,今天凌晨你如果出现在西石桥,连你老婆也不知道了。”   洪海军:“理论上可以这样说。”   周必洋:“所以,你有时间制造西石桥汽车爆炸案。”   洪海军:“照你这么说,你也有作案时间。”   周必洋:“哈哈,我没有,因为我才是真正抱着老婆睡觉的男人。”   洪海军:“如果是我查你,也能把你查成一个嫌疑犯。”   周必洋:“如果你是清白的,如果你不是那个神秘人,你就有机会报复我了。”   洪海军:“是吗?”   周必洋:“局党委的决议,我先查你,然后你查我。”   洪海军:“那你可要小心了,我会比你狠一百倍。”   周必洋:“哈哈,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洪海军:“肯定有的。”   周必洋:“我还没问完呢。”   洪海军:“请继续。”   周必洋:“还记得三年前的袭警案吗?”   洪海军:“记得,当时正值严打,你上的是白班,但你加班到晚上,直到下半夜三点才和小陈回家,路过西石桥时碰上了那个神秘人,从而在桥的南岸发生了枪战。”   周必洋:“我想问你的是,当时你在哪里?”   洪海军:“明知故问,当时是两班倒,你是所长我是教导员,你上白班,我上夜班,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在所里值班了。”   周必洋:“是这样吗?”   洪海军:“是这样的。”   周必洋:“海军,你可要想好了。”   洪海军:“什么意思?”   周必洋:“撒谎之前,你要想好怎么圆谎呗。”   洪海军:“胡说八道,我又撒什么谎了?”   周必洋:“又?你这个‘又’字说得很有意思。”   洪海军:“你少跟我咬文嚼字。”   周必洋:“那你说说,当时除了你,还有谁在所里值班?”   洪海军:“老张、小王、赵刚、高佬……至少有七八个吧。”   周必洋:“我如果把他们找来,让他们回忆一下,就能知道,你当时有没有在所里,特别是袭警案发生的时候,因此,你要想好了再回答我。”   洪海军:“当时我在自己办公室啊。”   周必洋:“又是没有证人吧?”   洪海军:“确实没有,我无法证明自己当时就在办公室里。”   周必洋:“所以,三年前的袭警案,你有作案时间。”   洪海军:“理论上说,是这样。”   周必洋:“可是,案发后排查时,你没有主动说明。”   洪海军:“我说明了啊。”   周必洋:“你又撒谎,你没有,我在档案里找过了,没有你当时的活动记录。”   ……   难堪的沉默。   洪海军看着周必洋。   周必洋也看着洪海军。   “老周,你狠……你把我逼到悬崖边上了。” 第0667章 致命的破绽   周必洋淡淡的一笑,举盅喝干后,抹了抹嘴,又缓缓的摇起头来。   “海军,不是我狠,这只是我的任务。”   洪海军瞪着周必洋,脸色有点变了。   忽地,洪海军轻轻的笑了起来。   “不愧为预审专家,凭着两片嘴皮子,就把人整成了罪犯。”   周必洋笑着说道:“如果你是,你就是,如果你不是,你就不是。”   “这话说得很有哲理,那你说,我是还是不是?”洪海军看着周必洋问。   “是,也不是。”   “摩棱两可的回答。”   周必洋说道:“很简单,说你是,但没有证据,一点证据也没有,说你不是,但所有的线索,经过充分的推理,都表明你有重大的嫌疑。”   洪海军点着头,“我承认,你刚才一通问话,把我身上的疑点都暴露出来了,很多地方我无法自圆其说。”   “希望你能证明自己。”周必洋从容的笑着。   “然后呢?”   周必洋笑道:“然后是两个结果,你是清白的,那么你会负责调查我。”   “如果不是呢?”   “结果不言而喻吧。”   洪海军又在点头,“于是,我就成了那个神秘人。”   “好像是这样。”周必洋也点着头。   沉默,可怕的沉默。   洪海军又瞧着周必洋,“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但是。”周必洋摇着头说道,“但是至少,你现在心里很不平静。”   “不错。”   “那你一定要冷静。”   “冷静不了。”   周必洋摇着头道:“对不起,我爱莫能助。”   “我还在想。”   “说。”   洪海军的脸上,努力展示着笑容,“我在想,如果我真是那个神秘人,那么,我是现在就承认好呢,还是等你查出来好呢?”   “区别蛮大哟。”周必洋微笑起来。   洪海军脸上的笑容,忽地凝固住了。   “如果我选择现在,你老周就活不了。”   “杀人灭口?”   洪海军摇着头道:“这没用,因为你不会成为我的威胁。”   “那又怎样?”   “鱼死网破呗。”   周必洋笑着说道:“好一个鱼死网破,海军,你太高看自己了。”   “至少比你强。”   周必洋爽快地承认,“如果你是那个神秘人,那你肯定比我强,惭愧那,三年前那个寒冷的下半夜,对方开了四枪以后,我才勉强开了一枪。”   洪海军笑道:“其实你也不差,只是囿于警察的身份,你开枪的速度自然慢了一拍,更何况,你第一枪是个臭弹,把你给耽误了。”   “谢谢夸奖,我有自知之明。”周必洋脸上泛起了苦笑。   “呵呵……”   “笑什么?”   洪海军笑着问道:“听说这三年里,你几乎把全部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练枪上,有这回事吗?”   “有。”   “成果如何?”   周必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行,我命中注定,只能是个一流的枪手,却成不了超一流的枪手。”   “装的吧?”   “这能装吗?”   “那就试试呗?”   “怎么试?”   洪海军笑了笑,“你我掏枪,比比谁快。”   “你从不带枪,没法比。”   洪海军看着周必洋,“你说错了。”   “什么错了?”   “最近不大太平,所以只要晚上出门,我必定带枪。”   “是吗?”   “不错。”   周必洋点着头微笑,“那就试试?”   “试试。”   “你以什么身份试呢?”   “不懂。”   周必洋问道:“你是以洪海军的身份,还是以神秘人的身份?”   “无所谓。”洪海军摊摊双手。   “对我来说,很有所谓。”   洪海军低沉的笑了笑,“神秘人是你的仇人,是你的耻辱,我建议你把我当作神秘人,这样将会有助于提高你的出枪速度。”   “好建议。”   “嗯?”   “嗯。”   两个人闭上嘴,双手放到了小桌上,互相凝视着对方。   房间里沉寂下来了。   忽然,周必洋和洪海军都动了起来。   动的都是右手。   眨眼之间,两个人的右手上多了一把枪。   但是,洪海军的枪口顶在了周必洋的脑门上。   而周必洋手中的枪,才刚刚抬起了枪口。   就像电影里的“定格”,两个人又是一动不动。   周必洋一脸惨白。   试过才能知道,高下立判。   “你比我快。”周必洋收回了枪。   但洪海军却没有收枪,“老周,如果我是神秘人,我就爆了你的脑袋。”   洪海军的声音很冷,充满了杀气。   “如果你是神秘人,你不敢。”   “你想试试?”   “试试。”   洪海军忽然笑了,“老周,这回你赢了。”   笑声中,他收回了自己的枪。   周必洋额头冒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洪海军站了起来,正要转身,却又拿起酒盅,一干而净。   “不再坐会?”   “谢谢你的酒。”洪海军微微摇头。   周必洋道:“海军,我希望明天下午下班之前,看到你的说明报告。”   洪海军微微颌首,“老周,我不是神秘人。”   “你需要自证清白。”   洪海军盯着周必洋说道:“老周,你听着,如果我查出你自己就是神秘人或神秘人的同伙,我会照顾你的家人的。”   “我也会。”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洪海军挥挥手,转身走了。   周必洋顿时瘫靠在背后的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门口,向天亮一闪而进。   周必洋想站起身来,但紧张带来的虚脱,让他浑身乏力。   “对不起。”周必洋冲着向天亮苦笑。   向天亮却坐了下来,“老周,这是正常现象,当你一步步逼他露出破绽,从而确认他就是那个神秘人,而且他还是你曾经最接近的战友,却又在三年前朝你的身上开了三枪……坦率说,你现在的表现,已经够出色了。”   “谢谢,我身上的冷汗,都快湿到外衣上了。”周必洋感叹不已。   “呵呵,你再喝点酒,放松放松。”   周必洋拿起酒瓶,仰着脖子,一口气喝掉了瓶子里剩下的白酒。   “可惜,没把刚才的对话录音下来。”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说过,没这个必要,警察败类,说出去不大光彩啊。”   “那倒是。”周必洋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向天亮收敛起笑容,“放心,已经盯住他了,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离开我们的视线。”   周必洋轻轻的叹了一声,“可惜没有直接证据,不然,我们马上就可以行动了。”   嗯了一声,向天亮稍加思索,忽地笑出声来。   “必洋兄,我想,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也许马上就能百分之百的确定,洪海军就是那个神秘人。”   “能吗?”   向天亮点着头,“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周必洋道:“碰他,激他,逼他,从而让他在不知不觉中露出破绽。”   “你做到了。”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   “做出了?我,我好像没觉得啊。”周必洋怔道。   “枪。”   “枪?”   “对,他的枪,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手上的枪?”   “我看到了,六四式的,新枪。”周必洋点头道。   向天亮笑看着周必洋,“那么……嗯?”   周必洋一愣,马上一拍大腿喊了起来,“对啊。”站起身急步而走。   向“滨海大酒家”老板借了摩托,向天亮和周必洋迅速的赶到公安局治安大队。   治安大队部里,值班的是副大队长刘威。   “向县长,周局,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周必洋嗯了一声,摆摆手,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向天亮笑着点头,接过刘威递来的香烟,也坐到了沙发上。   刘威三十岁不到,是市局原常务副局长余中豪调到省厅前,应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要求,年初从市局调到滨海县来的。   “刘队,你带枪了吗?”周必洋问道。   刘威笑道:“带了,值勤期间,治安大队每个警员都是带枪的,当然,除了我们洪队。”   周必洋点着头问道:“你们洪队没有带枪?”   “是啊,他说在城关派出所时,就不习惯带枪了。”   “那他今晚有没有带枪?”周必洋追问道。   刘威微微一怔,“应该,应该没带枪吧。”   “你能确认?”   “不……不能。”刘威摇头道。   周必洋挥着手命令道:“带我去你们枪械室。”   三个人一起来到治安大队枪械室。   当着向天亮和周必洋的面,刘威和值班室检查了用枪记录。   果然,春节以来,洪海军一直没有领过枪。   向天亮和周必洋相视一眼。   值班员打开枪柜,洪海军的枪躺在柜子里,是把六四式,崭新的,还上着枪油。   “洪队借过别人的枪吗?”周必洋问道。   “按照规定,如果有,被借的人会主动报告的。”值班员回答。   “你们治安大队有几把六四式的?”   “六四式只有两把,另一把归刘队用。”   周必洋伸手,刘威从身上掏出六四式,周必洋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又递还给刘威。   “你们俩记住了,我陪向县长前来查枪之事,只限于你们二人知道。”   “是。”   洪海军的专用佩枪,一直就锁在枪械室里,那么,他在“滨海大酒家”里,和周必洋比枪时掏出的那一把六四式,就是一把私枪。   向天亮和周必洋会心的笑了。   洪海军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邵三河来的电话。   “天亮,如你所料,他动起来了。” 第0668章 死证   接了邵三河的电话,向天亮和周必洋均是精神一振,扭头就往外走。   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刘威追了上来,“周局,请你等等。”   “有事吗?”周必洋在摩托车边站住了。   刘威腼腆的笑笑,看了向天亮一眼,欲言又止。   周必洋哼了一声,“挺大的小伙子,说话像个大姑娘似的,要不要回娘肚子里回回炉啊。”   “报告周局,我请求参加今晚的行动。”刘威挺了挺胸。   “咦,谁告诉你今晚有行动的?”周必洋奇道。   刘威低声道:“我自己猜的,今天晚上我在街上吃饭的时候,看到市局肖局的司机了,我们是警校同班同学,我喊他,他掉头就走,所以我想……”   向天亮和周必洋相视一笑,肖剑南出门必带司机,他的司机也是他的保镖,司机来到滨海,肖剑南必定也来了,既然主管刑侦的市局常务副局长悄悄来到滨海县,滨海是一定有大案要破。   周必洋看着向天亮,征求他的意见。   向天亮微微一笑,“刘队从市局调到滨海一个多月,情况应该基本上熟悉了。”   周必洋听懂了向天亮的意思,冲着刘威问道:“你的枪法如何?”   “报告周局,我在警校受过狙击培训。”   “参加过实战吗?”   “两次,一次是清河港六一九绑架人家案,一次是北城区九三零追捕案。”   “战绩如何?”   “第一次我开了两枪,毙伤歹徒各一名,第二次我开了五枪,其中一枪是臭弹,共毙伤歹徒各两名。”   “用的是狙击步枪?”   “是的,我擅长定点狙击。”   “比我强嘛。”周必洋笑着又问道,“刘威,我记得你好像结婚了吧?”   刘威又腼腆的笑了,“报告周局,我去年五一结的婚,十天前,我老婆刚生了,是儿子,六斤半重。”   “哈哈,去年五一结婚,今年三月产子,刘威你行,抓得够紧的。”   “周局你看……”   周必洋收起笑容,挥着手道:“去领一把狙击枪一件防弹衣,我们坐你的车。”   “是。”刘威应了一声,很快就消失了。   几分钟后,由刘威驾驶的警车,缓缓的驶出了公安局大门。   向天亮和周必洋坐在后座上。   “去兴隆街二十一号,别走北大街。”周必洋下了命令。   “是。”   公安局在小南河南岸,要去的目的地在小南河北岸,警车悄悄的驶上了左石桥。   按照周必洋的吩咐,刘威把车开得很慢,警车像蜗牛似的爬行着。   周必洋吸着烟突然问道:“刘威,知道我为什么查枪吗?”   “开始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刘威的回答很老实。   “你说来听听。”   刘威说道:“洪队用枪不正常。”   “哦?”   “据个别同志反映,洪队从不领枪,但是,他身上经常有枪。”   周必洋问道:“你认为呢?”   刘威犹豫了一下,“两天前,我陪洪队去县委大院检查‘两会’安保情况,我和他同车前往,当时后座上坐着三个人,我乘着转弯时靠了他一下,发现他身上有枪,后来回到大队,我私下查了用枪记录,在那天及以前十天,他根本没领过佩枪。”   “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为什么不向我报告。”周必洋绷起了脸。   刘威小声解释道:“周局,我刚调过来,有些地方还……再说,我知道大家私下有借枪的情况,所以,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和洪队当面交流一下。”   “你和他交流过了吗?”   “还没有。”   周必洋哦了一声。   向天亮笑道:“刘队,幸亏你还没和洪队交流啊。”   “这……”刘威吃了一惊,向天亮说得话里有话,刘威听出来了。   周必洋又发问了,“知道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案件吗?”   “知道。”刘威应道。   “三年前的袭警案呢?”   “了解一点。”   周必洋又问道:“知道是谁干的吗?”   “老狼和神秘人。”   “关于老狼和神秘人,你知道多少?”   刘威道:“老狼是清河人,神秘人是滨海人。”   周必洋嗯了一声,“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就是神秘人家的附近,你这把狙击枪,要派上大用场了。”   刘威脸色一凝,往后视镜上瞥了一眼,不敢开口发问。   车到兴隆街二十一号。   三个人悄然下车,向一条黑乎乎的小胡同走去。   站在胡同口的,是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   由杜贵临带路,一行四人钻进一扇小门,通过一个小院子后上了石砌楼梯,然后又连着上了两张木梯,最后进了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   三张无背木凳,两张学生用的书桌,书桌上放着三台电话,其中一台,居然是红色保密电话。   此外,还有三只对讲机。   小房间里,还站着局长邵三河。   邵三河的手上,也拿着一把狙击步枪。   “邵局。”刘威忙着招呼。   邵三河点点头,“嗯,也好,知道你枪法不错,本来我是把你当作预备队的。”   “谢领导信任。”刘威一脸严肃。   小房间只有一个窗户,一米见方,此时此刻,正被双层窗帘掩得严严实实的。   邵三河摆了摆手,杜贵临立即关掉了电灯。   小房间里,顿时漆黑一团。   拍着刘威的肩膀,邵三河说道:“小刘,用狙击枪上的红外线夜视瞄准镜,熟悉一下前方半径两百五十米内的环境,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里你应该来过的,同时,把你看到的读出来。”   应了声“是”,刘威迅速的就位。   “报告,我们面临的是北大街,正对面三十米是小星胡同的胡同口,小星胡同,小星胡同……这不是洪队的家吗?”   蹲在刘威身边的杜贵临道:“对,正前方约两百五十米处,是洪海军的家,在我们视野所及的四十五度扇形地域内,只有洪海军家是三层楼,其余的都是二层楼,我们所处的位置,可以看到洪海军家的三楼,和他家所处的胡同末端及家门。”   刘威明白了,身体一震,脱口而出,“他是神秘人?”   “说着了。”杜贵临笑着说道,“刘威,咱们全局只有三十二把六四式新枪,加上全县其他单位,也不过五十把,洪海军今天没领专用佩枪,他的枪还躺在枪械室吧?”   “是的,刚才我陪向县长和周局还去枪械室查过,他确实没带枪。”   杜贵临又道:“可是,就在半小时前,他还从身上掏出一把枪,一把崭新的六四式,是向县长和周局亲眼所见。”   “私枪?”   杜贵临点着头说,“黎政委和方局正在连夜组织人进行核查,如果全县其他六四式手枪都在正宗主人手上,那么,洪海军身上的六四式手枪就不是借来的,而是货真价实的私枪,仅凭这一点,即使他不是那个神秘人,那他那身警服也得扒掉了。”   刘威道:“这是死证。”   小房间里一阵轻笑。   周必洋笑道:“他娘的,当他拿枪顶着我脑门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要不是知道向县长就在隔壁,我的神经早就崩溃了。”   “必洋兄,你不愧为预审专家,这次揪出神秘人,你当记头功。”向天亮赞道。   “惭愧,我至少流了五斤汗水,惭愧啊。”   杜贵临拉了一下刘威,让他离开窗口,掩好窗帘后,重新打开了电灯。   “他不在家?”刘威问道。   杜贵临点了点头,“他被一辆车接走了,放心,我们的人盯着他呢。”   指着书桌上的三个对讲机,邵三河道:“为了保密,这是我从驻军部队借来的,一共借了十只,使用的是军方频率,大家记住,暗号是旭日和东升,通话之前不说暗号,就表示那只对讲机已落入对方之手,还有,那三台电话,凡拨出电话,一定要使用那台红色电话。”   向天亮问道:“手机不能用吗?”   杜贵临道:“大师兄,城关镇城区还有四分之一的地方没有信号,关键时刻,手机用不上啊。”   “旭日东升。”向天亮念叨了一句,笑着说道,“三河兄,你想得太周到了。”   邵三河笑着说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啊,神秘人背后的人,神通广大,苦心经营,恐怕通讯系统早被渗透了。”   “是啊,对方太狡诈了,咱们非得多个心眼不可。”周必洋道。   向天亮看着周必洋笑道:“必洋兄,你也很狡猾,噜哩啰嗦的说了一大通,总算把洪海军逼急了。”   “哈哈,还不是你的主意啊。”周必洋说道,“现在想起来还真是的,洪海军尽管疑点不少,但铁证却没有,他的回答也基本上滴水不漏,我根据向县长的安排,将他不知不觉的往沟里带,拼命的把他塑造成神秘人,他最后还是忍不住,要跟我比枪,哈哈,他最后还是上当了。”   杜贵临问道:“周局,当时你不怕吗?”   “怕,怕得要命。”周必洋点头道,“但是,我看出来了,他比我更怕,因为他知道我是有备而来,所以心里乱了方寸,比我还乱。”   向天亮也笑着点头,“这是典型的心理战,他还没有做好拼命的准备,所以我断定,他当时不会朝必洋兄开枪的,至于他要比枪,既是本能反应,又是在将错就错,可他没想到,我就是要他掏枪,他的那把枪,才是我们需要的死证。”   这时,书桌上的对讲机响了。   “旭日,我是二号,他进入一片桉树林了,重复,他进入一片桉树林了。” 第0669章 又是那片桉树林   一听洪海涛进了一片桉树林,向天亮双眼一亮,“哎,是哪片桉树林?”   邵三河告诉向天亮,城关镇只有一块成片的桉树林,处于城关镇通往晋川镇的公路边上,原属陆军某部军营的一部分,大裁军后军营撤销,那片桉树林就划归了城关镇。   支援跟踪组的任务,当然交给了向天亮,邵三河是行动的总指挥,他不能轻易出动。   向天亮和周必洋搭挡,驾着警车飞快的赶到了桉树林附近的公路上。   夜半时分,冷风瑟瑟,戴着夜视仪,深夜就黑而不暗。   警车在公路右边徐徐滑下,离开路面开到了一片谷地里。   十多米外,停着另一辆警车。   公路边趴着三个人,市公安局副局长肖剑南和他的司机,还有配合肖剑南的县公安局特警队队长王平。   向天亮和周必洋在肖剑南身边趴下。   “老肖,怎么样?”向天亮低声问。   “他妈的,这小子进去半个多小时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说不定在玩我们呢。”   “你们被发现了吧?”   “呸,我就这点水平啊。”   “他真是一个人来的?”   肖剑南嗯了一声,“这点我可以肯定,他的车停在胡同口,我派王平查过,然后看着他上车直到这里,车上没有其他人。”   “这是有点怪啊。”向天亮念叨着。   周必洋小声说道:“也许他在等人。”   “嗯,但是我们没有看到老狼。”肖剑南道。   顿了顿,向天亮说,“他是在等人。”   肖剑南不以为然,“我说老弟,你都当了副县长了,还是那个先下结论后分析的臭毛病。”   “因为我去过桉树林,那里面什么也没有,他总不会去里面闭目思过吧。”   肖剑南奇道:“你去过桉树林?你去里面干么?”   向天亮讪讪一笑,“这与本案无关,我拒绝回答。”心说带着女人去桉树林里玩车震,这事还真不能说。   “哎,那原是军营,有没有地下设施啊?”肖剑南问道。   周必洋应道:“绝对没有,这里方圆几公里都是沙地,两三米之下全是石沙,根本无法建造地下设施,而且这个军营原来就是个农场,面积蛮大,但驻军最多时也不超过一个连。”   肖剑南哦了一声,“天亮说得对,他在等人。”   周必洋又道:“而且据我所知,这片桉树林实际上是个土岗,比周边地势要高上三四米,咱们看到的土路,是进出桉树林的唯一出入口,除非有人有路不走,爬着进了桉树林。”   “我进去看看。”向天亮突然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我跟你去。”肖剑南同意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你是大领导,出了事,我没法向郭局和周政交待。”   肖剑南又呸了一声,“他妈的,你见过大领导深更半夜趴在地上的吗?”   “呵呵,你老了,靠不住,我还是和必洋兄去吧。”   “你才老了呢。”肖剑南狠狠的踹了向天亮一脚。   向天亮乘机窜了出去,跑上了公路。   周必洋不敢怠慢,紧紧的跟了上去。   两个人很快下了公路,滑进了长满杂草的谷地里。   当然不能沿路而进,只能是在没路的地方夺路而行。   第一个难题出现了。   这里的草长得有点怪,冬天里还能如此茂盛,而且像一把把长剑似的,拨地而起,密密麻麻。   妈呀,向天亮捂着手,差点叫出声来。   “这是滨海剑草。”周必洋低声道。   向天亮哭丧着脸,“这不是坑人吗,剑草种在公路边,路人掉下去如同掉进了陷井,非死即伤哟。”   周必洋身上也中了不少剑草,但他运气好,剑草都戳在身上,被衣服挡住了,不像向天亮,习惯性的左手着地,一下被三根剑草给戳中了。   真是祸不单行,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在贾惠兰家中了几枚铁钉,现在又被剑草刺伤,真他妈晦气。   “你没事吧?”周必洋甸步而来。   “没事,咦……”向天亮好奇的问道,“必洋兄,你怎么没事啊?”   周必洋低声笑道:“只要不跳着走,脚不离地,压着剑草走,剑草就发挥不了作用。”   向天亮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咱们继续前进。”   三十多米宽的剑草地,花了两分多钟,才小心翼翼的走完。   向天亮坐在地上喘息着,周必洋拿出急救包,为他的左手包扎起来。   “必洋兄,你对剑草很有研究嘛。”   “我老家在最东边,紧靠大海,那里以前是海防线,说什么要防止敌特偷渡上岸,就在海滩上种了宽五十米长六十多公里的剑草,所以,我小时候就是玩着剑草长大的,说来好笑,防止敌特偷渡,连七八岁的小屁孩都防不住。”   向天亮乐道:“这我倒听说过,可军营周边种剑草,既坑人又不靠谱吧。”   “你还别说,这里是农场,建围墙成本大,听说就有人出了馊主意,不过,防小人不行,防君子还是比较管用的。”   “呵呵,这么说,我是君子了。”   “是啊,我跟着君子,所以我也是君子。”   向天亮爬了起来,拍着满身的沙子,“君子们,那就继续前进吧。”   第二个难题,是向天亮和周必洋所处的谷地,比桉树林所在的土岗低了四五米。   本来这没什么问题,以向天亮的能耐,这点高度相当于小菜一碟,周必洋也不是菜鸟,那根本不能成为两人前进的障碍。   但是,脚下是沙地,沙没脚背,根本无从发力。   而且那四五米高的斜坡,坡度虽然不到六十度,但那是泥沙组成的石壁,根本没有插手踏足的地方。   周必洋算是自告奋勇,一连两次,刚跨上两步,就被泥沙的下泄送回了原地。   “我来。”向天亮深吸一口气,踏着泥沙“跑”了起来。   不料,泥沙像流水似的,又把向天亮“推”了下来。   向天亮比周必洋的成绩好一点,向上“跑”了三四步,不过,也就是一百步笑五十步的局面。   再试一次,依然故我。   向天亮这回傻眼了。   随身携带的“工具”,可谓应尽应有,面面俱到,但就是没有准备“攀岩器”。   向天亮又苦笑了,四五米的高度,居然难倒了英雄汉。   好在办法总比困难多。   向天亮拿过周必洋背着的狙击步枪,让他站在离泥沙壁最近的地方,然后他按着周必洋的肩膀,身体一跃上了他的肩。   两个人的高度迭加,离那棵最近的桉树还有两米,这就难不住向天亮了。   低声说着“得罪”,向天亮双脚一蹬,身体飞了起来,一个前滚翻,双脚的脚腕正好勾住了那棵桉树。   周必洋被向天亮蹬得跌坐在沙地上。   接着,向天亮倒挂身体,拿下身上的狙击步枪。   人枪相加,和谷地的距离只有两三米了,周必洋用力上跑两步,双手紧紧的抓住了狙击步枪的枪把。   向天亮无声的低吼,用出全身的力气,将周必洋拽了上来。   喘息过后,两个人检查装备,关闭了身上的手机、寻呼机和对讲机,戴上夜视镜,悄然的向林子深处爬去。   向天亮在前面“开路”,因为他比较“熟悉”这里。   拿着狙击步枪的周必洋,自觉担任了掩护的角色,他和向天亮之间,保持着五米的距离。   按树林里有很多U型沟,是用水泥管子铺成的,这是防止土壤流失,加快排水量保护桉树林的很好措施。   这个措施被向天亮和周必洋用上了。   两个人找到一条U型排水沟,身子一翻躲进了沟里。   万簌俱寂,风似乎也停止了。   向天亮特别的小心谨慎,每前进几米,他都要侧耳细听。   这倒不是胆怯。   高手过招,最讲究的是料敌机失,出其不意。   既然洪海军是个高手,那么就不能等闲视之,他应该享有高手的尊重。   但是,高手也有缺陷。   比方说,向天亮就在心里认为,自己的最大毛病就是“色”,色字头上一把刀,费钱耗精又伤神,而且,色字下面一个巴,结结巴巴的巴,每当色心顿起,两只能知祸福的耳朵就不再神奇。   就像现在,这片桉树林里,向天亮曾几次携美狂欢,故地重游,情不自禁,两只耳朵的功能,只能降到与常人相同的地步。   洪海军也有缺陷。   他的一个固有的行为方式,就被向天亮了解得非常的透彻。   洪海军的身边,总有老狼在陪随,那是他不敢单独行动。   神秘人和老狼,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一天之内的三个案子,还有今晚小巷里老狼搜查别克轿车,和“滨海大酒家”里洪海军和周必洋正面接触,向天亮都强烈的感觉到,另一个在暗中的虎视眈眈。   这本是洪海军的优势,但在向天亮面前,他的优势变成了劣势。   向天亮和周必洋是从侧面进入桉树林的,因为向天亮料定,洪海军只有一个老狼,要想在这片桉树林里设防,老狼的主要任务,肯定是正面那条一百多米长的土路。   忽然,向天亮停止了向前爬动,伸手向后面伸出了食指。   周必洋也伏身不动了。   向天亮在告诉周必洋,他发现目标了。 第0670章 端倪初露   通过夜视镜,向天亮看到了一辆轿车,从车型上判断,那是一辆桑塔纳。   轿车边站着一个人,只看侧影,就能知道他就是洪海军。   向天亮目测着距离,至少还有四十米,离得太远了,如果洪海军要说话,只要稍稍压低嗓子,就什么也听不到。   来这里不是看戏,而是听戏的,向天亮决定继续接近。   他向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周必洋留在原地掩护,自己在U型排水沟里,不用手脚,却利用身体的伸缩甸甸前行,连排水沟里的枯叶,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这是向家绝学之一,蚯蚓步,周必洋看得佩服不已,堂堂的副县长,别提出生入死,仅深更半夜趴在排水沟里,就是不容易。   周必洋驾好狙击步枪,但不是朝着向天亮的方向,而是朝着侧后的一大片区域。   这又是向天亮和周必洋耍的小心眼。   向天亮的身后无须保护,有周必洋在么,而向天亮仅仅应付一个洪海军,应该不成问题。   周必洋防范的重点,还是暗中那个老狼,假如他真的就在树林里的话。   向天亮还有一门绝学,闭气功。   他爬到离洪海军十米左右的地方,摆好姿势后就一动不动了。   看得出,洪海军确实在等人。   他靠着车门,很有耐心的样子。   但向天亮却分明看出了洪海军的不耐烦,因为他的一只脚,不住的碾磨着地上的枯叶。   终于,树林外射进了一道亮光,缓慢的转动。   向天亮明白,有车来了。   果然,洪海军站直了身体。   又一辆桑塔纳驶进了树林,在洪海军面前停住。   车门缓缓打开,下来的人,让向天亮吃了一惊。   竟然是常务副县长姜建文的秘书张思成。   这是怎么回事?向天亮大惑不解,怎么可能是张思成呢。   洪海军:“你又来迟了。”   张思成:“谁让你找了这么一个鬼地方呢。”   洪海军:“这里比城里安全。”   张思成:“安全?有安全的地方吗?”   洪海军:“别发牢骚了,这方面我比你懂。”   张思成:“还有,那天绑我的家伙,下手也忒重了,我的胳膊现在都还疼着呢。”   洪海军:“呵,假戏真做嘛。”   张思成:“还有那个讨厌的周必洋,第二天把我带到你们公安局,翻来覆去的问了老半天。”   洪海军:“你没说多余的话吧。”   张思成:“那倒没有,早有准备嘛。”   洪海军:“可惜,他们没把注意力往你身上集中啊。”   张思成:“不错,苦肉计白使了。”   洪海军:“他怎么样?”   张思成:“急呗。”   洪海军:“急有什么用?”   张思成:“没办法,这潭浑水本来就不该趟。”   洪海军:“我知道,现在是骑在马背上,下不来了。”   张思成:“不错,进退两难。”   洪海军:“你和他接触的机会多,也不劝劝他。”   张思成:“劝?怎么劝?你我都不过是过了河的卒子,他能听我们的吗?”   洪海军:“那倒也是,当不上副书记,他心里失衡了。”   张思成:“你也看出来了。”   洪海军:“他那点心思,别人看不出来,我们还能不知道?”   张思成:“嗯,机会摆在面前,也抓住了,最后还是失去了,的确令人绝望。”   洪海军:“不说这些了,他派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张思成:“他说你好久不联系他了。”   洪海军:“我不方便。”   张思成:“事办得怎么样了?”   洪海军:“不怎么样?”   张思成:“哎,什么叫不怎么样?”   洪海军:“姜副县长家的东西,既不是高永卿干的,也不是卢海斌干的,但卢海斌有可能知道是谁干的。”   张思成:“这就怪了,许白露不是,赵大刚也不是,现在你说高永卿和卢海斌也不是,那会是谁干的呢?”   洪海军:“向天亮。”   张思成:“向天亮?”   洪海军:“对,是他带人干的,如果我估计得不错,他的帮手是邵三河或者是杜贵临,要么,邵三河和杜贵临都参与了。”   张思成:“这个……你确定吗?”   洪海军:“确定。”   张思成:“理由呢?”   洪海军:“打开那种三锁保险箱,是个纯技术话,我敢放言,就是把清河的窃贼高手都请来,也未必能打得开。”   张思成:“这个理由……好像不太充分吧。”   洪海军:“还有,我拿到姜副县长的真片子了。”   张思成:“片子?”   洪海军:“就是他鼻梁被打断后拍的片子。”   张思成:“噢,敢情原来的都是假的啊。”   洪海军:“对,我把片子复制了一份,请教了一些武术行家,他们一致认定,打在姜副县长鼻子上的那一拳,出自向家拳第一路第七招,黑虎掏心拳,出拳的人只用了几成的功力,手下留情了,不然,姜副县长的脸怕是早被打烂了。”   张思成:“这个……这个能通过片子看出来?”   洪海军:“能,南河县有一个老中医,既精通武术,又是骨伤科大夫,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张思成:“所以,你认定是向天亮干的?”   洪海军:“你想想,会使向家拳的、又会开保险箱的、还敢去县领导家的,这样的人除了向天亮还会有谁?”   张思成:“嗯,我同意你的判断,向家人我见过几个,听说过不少,一个个都老实巴交的,唯有向天亮是个另类。”   洪海军:“是的,也只有他,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张思成:“既然确定了目标,下一步不就好办了吗。”   洪海军:“你说得倒是轻巧,好办个屁。”   张思成:“怎么了?”   洪海军:“这种甚,把柄在人家手里,本来就应该私下讲和,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关起门来,什么事都好办。”   张思成:“你以为我没劝过他啊,一根筋,听不进去啊。”   洪海军:“说说,县委的形势如何?”   张思成:“总的讲,岌岌可危吧。”   洪海军:“怎么,张书记要抛弃姜副县长?”   张思成:“这种可能性最大。”   洪海军:“要是张书记倒过去,高永卿肯定跟着,那向天亮的腰板就更硬了。”   张思成:“是的,陈县长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洪海军:“他有什么对策?”   张思成:“嗯,我来之前,他说了上中下三策。”   洪海军:“哦,说来听听。”   张思成:“上策是找到姜副县长家丢失的东西,从而拿住向天亮,继而扳到他背后那帮人。”   洪海军:“既找回东西,又能拿住人,倒是一条上佳之策。”   张思成:“中策是不管人,找到东西烧掉就行了,只要没有证据,向天亮他们也蹦达不起来,这样的话,这事就算过去,大家以后继续耗着。”   洪海军:“是个好办法,但太过于一厢情愿了吧。”   张思成:“还有下策。”   洪海军:“思成,不会是,不会是……”   张思成:“没错,不管东西在哪里。”   洪海军:“也就是说,不管姜副县长的死活了。”   张思成:“是的。”   洪海军:“让我直接对向天亮和邵三河下手?”   张思成:“对,一不做二不休。”   洪海军:“哼,先不说能不能得手,就说这后果,他考虑过没有?”   张思成:“要不怎么说是下策呢。”   洪海军:“下策就是杀人灭口?”   张思成:“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嘛。”   洪海军:“杀人灭口,谈何容易。”   张思成:“怎么,你们二人联手,也对付不了向天亮和邵三河?”   洪海军:“本来可以。”   张思成:“什么叫本来可以?”   洪海军:“我说过,我们是一加一大于二。”   张思成:“我知道,你说过,向天亮和邵三河联手,是一加一小于二。”   洪海军:“对。邵三河的胳膊受过两次伤,一般人尚能对付,但要是和我单练,他准输。”   张思成:“那你怎么说谈何容易?”   洪海军:“明白的说吧,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他们不是两个人在战斗。”   张思成:“他们请了高手?”   洪海军:“其他人倒不足为虑,但我隐觉得,市局派人下来了。”   张思成:“哦,真有人来了?”   洪海军:“没看见人,但我相信我的感觉。”   张思成:“那,那会是谁呢?”   洪海军:“市公安局原来就两把好手,余中豪调到省厅后,就剩下了肖剑南。”   张思成:“我听说过,也是个狠角色那。”   洪海军:“在滨海,邵三河人称邵阎王,在清河,肖剑南人称肖阎王,你说狠不狠?”   张思成:“老洪,你怕了?”   洪海军:“怕?我还有怕的资格吗?”   张思成:“那不就行了,干呗。”   洪海军:“怎么干?”   张思成:“你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打冷枪,扔炸弹,你们不是行家里手吗?”   洪海军:“唉,此一时,彼一时啊。”   张思成:“怎么,你被发现了?”   洪海军:“不错,今晚周必洋审了我一个小时。”   张思成:“审你?”   洪海军:“跟审差不多。”   张思成:“都说什么了?”   洪海军:“局党委决定,对我进行调查。”   张思成:“凭什么,没有证据,他们敢调查你?”   洪海军:“既然符合嫌犯特征的人都要调查,我是无法回避的。”   张思成:“你从周必洋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洪海军:“一个意思,他们认准了,我就是那个神秘人。”   张思成:“你没露出破绽吧?”   洪海军:“周必洋是审词讯高手,噜哩啰嗦的说了一大通,我能不露出破绽吗?”   张思成:“什么破绽?”   洪海军:“我和他比枪了,我很快。”   张思成:“这不算什么吧?”   洪海军:“这至少证明,三年前的袭警案,我有能力打伤周必洋。”   张思成:“除此之外呢?”   洪海军:“我当着周必洋拨出来的枪,不是我的公务用枪,而是我私下搞来的枪。”   张思成:“这……这有问题吗?”   洪海军:“你想想,周必洋是什么人,更不用说向天亮和邵三河,只要去枪械室一查,我就露馅了。”   张思成:“这会是什么后果?”   洪海军:“定职反省加隔离审查,以我的职位和事情的性质,他们不需要通过县委和县纪委,就能让我失去自由,到那时,他们甚至不用管我是不是神秘人,就可以对我立案侦查,并向检察院提请逮捕。”   张思成:“老洪,那……那你准备怎么办?”   洪海军:“不知道。”   张思成:“你,你想跑?”   洪海军:“往哪里跑,我不像你,光棍一条,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   张思成:“总得想个办法吧?”   洪海军:“告诉他,我要见他。”   张思成:“我可以转达。”   洪海军:“告诉他,必须的,否则我去自首,大家都玩完。”   张思成:“老洪,你冷静点。”   洪海军:“你记住了,明天晚上十二点,我在这里等他。”   张思成:“一定要面见吗?”   洪海军:“是的,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他们已经对我上了手段,手机、寻呼机和电话,都会被监听的。”   张思成:“老洪,你也不要太过悲观,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的。”   洪海军:“哼,思成啊,你我相识一场,我给你一句忠告。”   张思成:“你说。”   洪海军:“小心鸟尽弓藏,你懂的。”   张思成:“嗯。”   洪海军:“还有,你不但在姜建文身边做卧底,还睡了他老婆,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一旦他们联合,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所以,你好自为之吧。”   张思成:“老洪,我明白了,谢谢。”   洪海军:“你先走吧。”   张思成:“老洪。”   洪海军:“你还有事?”   张思成:“那个,那个……”   洪海军:“都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的。”   张思成:“你,你认不认识几个蛇头啊?”   洪海军:“你想出去?”   张思成:“正像你说的,我总得想个办法吧。”   洪海军:“嗯……行,过了明天,你再来找我。”   张思成:“那我先谢谢了。”   洪海军:“废话,快回去吧。”   ……   张思成开车走了。   洪海军点上一支烟,吸完,才上车离开。   U型排水沟里的向天亮,这才开始起身喘气。   这场大戏已渐入高潮,真相马上就要揭开了。 第0671章 疏忽   案情基本上已经明朗了。   现在要做的,是决定把案子办到什么程度,是一查到底,把洪海军和张思成口中的“他”也揪出来,还是见好就收,只清除洪海军和老狼。   回到临时指挥所,向天亮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有时候,收获的季节里也有烦恼。   向天亮慢慢的叙述了洪海军和张思成会面的经过。   “那个老狼,一直就没出现过?”肖剑南好奇的问道。   这也是向天亮困惑的地方,“是啊,我就是想不通,明明是感觉到他的存在,但就是找不到他,说来惭愧,我连他埋伏在哪个方向都没搞明白。”   周必洋也摇头不已,“我就更摸不清头脑了,我一直在搜索,但没有一点头绪。”   肖剑南挥着手道:“只要他在洪海军身边,事情就好办了,我们就盯死洪海军,老狼自然会冒出来。”   邵三河没有说话,看看肖剑南,又瞧一眼向天亮,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向天亮和肖剑南相视一眼,跟在了邵三河身后。   这是临时休息室,除了两张军用折叠床,还有两张书桌。   向天亮调整好书桌位置,身体往桌上一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妈的,可把我累坏了。”   肖剑南和邵三河各占据了一张军用折叠床。   “三河,你有话想说?”肖剑南双手枕头,斜看着邵三河。   邵三河道:“天亮和我现在很纠结。”   “纠结什么,目标明确了,找个时机动手呗。”   邵三河憨憨一笑,“我们在想,是拨出罗卜带出泥,还是见一个办一个,弄他个一干二净。”   肖剑南唔了一声,伸脚踢了踢向天亮的屁股,“哎,这是你的鬼主意吧?”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把他们全部揪出来,这叫办案,抓一批,留一些,这叫政治。”   肖剑南骂道:“他妈的,瞧你那付嘴脸,才当了几天副县长,就变得人模狗样起来了。”   邵三河对肖剑南说道:“老肖,我也同意天亮的意见。”   “咦,你俩还真是穿一条裤子啊,说说,这叫什么狗屁政治?”   邵三河解释道:“滨海县的领导班子刚刚调整完毕,县‘两会’也正在进行,上上下下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稳定,这个时候要是把常委会里掰掉几个,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是不得人心的,上上下下都会有议论的。”   肖剑南问道:“把常委会里掰掉几个?有这么严重吗?”   “真要追究到底,至少干掉两个,而且很可能还有第三个。”邵三河道。   “嗯。”肖剑南点着头道,“这后果是够严重的,总共才十一个常委,你们真要搞掉两三个,那一把手二把手恐怕也难辞其咎、岌岌可危了。”   “那可又是大地震啊。”邵三河点了点头,“所以,天亮的纠结犹豫,是有道理的。”   稍作沉吟,肖剑南摆了摆手,“就这么着吧,把洪海军和老狼干掉,我就回市里去,善后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本来就是打短工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向天亮嘀咕着。   “臭小子,你越来越牛皮哄哄了。”肖剑南骂道。   向天亮忽地坐了起来,盘着腿,像个僧人似的。   “怎么,不想睡啊?”肖剑南也坐了起来。   向天亮摇着头,脸色凝重,“不对头,我觉得,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神神道道的,有什么问题啊。”肖剑南点上了一支烟。   举起自己的左手,晃了几下,向天亮说道:“这就是问题。”   向天亮的左手一天之内两次负伤,缠着的白纱布,差不多染成了红色,有两处似乎还在往外渗血。   “天亮,你没事吧?”邵三河问道。   “三河兄,麻烦你把门打开。”   邵三河起身打开了门。   向天亮冲着门外喊道:“外面的,你们站着坐着都别动,竖起鼻子闻一闻,我们这里有什么气味。”   外间也有三个人,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和特警队长王平。   “血腥味。”三个人齐声叫道。   向天亮脸色一变,噌的蹦到楼板上,急步走到外间,“我犯了一个错误,大错误啊。”   周必洋若有所悟,“你是说,在桉树林里,洪海军闻到你手上的血腥味了?”   嗯了一声,向天亮凝重地说道:“我和洪海军的距离不过九到十米左右,他和张思成说话的时候,是在踱步的,离我最近时,应该还不到六七米,我觉得他闻到了血腥味。”   “当时树林里风大吗?”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道:“正因为没风,所以他更有可能闻到,当时我手上还在渗血,血腥味更重。”   肖剑南点着头,“这么说来,如果洪海军闻到了你手上的血腥味,他应该猜得出是你,那么,他说的明天晚上和某个人见面的事,就是他故意散布的假消息。”   “呵呵……”向天亮思忖着,忽地怪笑起来。   肖剑南看着向天亮,“你的意思是,明天晚上咱们还得去桉树林?”   “你说呢?你们说呢?”向天亮反问。   邵三河点头道:“对,咱们还得去。”   周必洋提了个建议,“为了防止他耍什么花样,咱们是不是派人过去,提前到那里设伏?”   “想法不错,但很可能打草惊蛇,我看就不必了。”肖剑南摇头道。   向天亮对周必洋笑道:“周局,我倒是有个建议。”   “你说。”   “别让洪海军闲着。”向天亮坏笑着。   “你是说,他身上那把六四式?”周必洋两眼一亮。   “不错,干脆就告诉他,我们的反应是很快的。”   “让他不得安宁。”周必洋笑了。   说着,周必洋伸手去拿桌上的电话。   向天亮赶紧示意杜贵临,对通话进行录音。   一切准备定当,周必洋的电话也拨出去了。   周必洋:“洪海军吗?”   洪海军:“周局?”   周必洋:“是。”   洪海军:“哎,你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周必洋:“少装蒜,你没在睡觉。”   洪海军:“周局,我不像你,深更半夜的还算计别人。”   周必洋:“哈哈,你说着了。”   洪海军:“又,又有什么事?”   周必洋:“明天的军警民联席会议,你不用参加了。”   洪海军:“噢,你说错了,应该是今天,现在都下半夜了。”   周必洋:“我请示了邵局,他让我通知你,你今天也不用上班了。”   洪海军:“什么意思?”   周必洋:“停职反省。”   洪海军:“周局,你有完没完?”   周必洋:“没完。”   洪海军:“你真把我当那个神秘人了。”   周必洋:“我还不确定,但是,你有问题。”   洪海军:“我有什么问题?”   周必洋:“你在‘滨海酒家’拿出来的那把崭新六四式,是从哪里来的?”   洪海军:“你是问我的枪吗?”   周必洋:“别说那是你的佩枪,我已经查过了,你的配枪在枪械室,还上着油呢。”   洪海军:“枪是我借的。”   周必洋:“洪海军,这个借口并不高明。”   洪海军:“借枪怎么了,大不了我写张检讨书。”   周必洋:“哼,为了打消你的侥幸,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一一核对了全县现有的四十八把六四式,它们没被人借用过。”   洪海军:“周局,你下手够快的。”   周必洋:“所以,你也别说是从其他县区借的,帮我省点时间吧。”   洪海军:“你行。”   周必洋:“我不行,你出枪速度比我快多了。”   洪海军:“呵呵,你也别不好意思,我那是假枪。”   周必洋:“洪海军,你哄三岁小孩那。”   洪海军:“周局,我的枪是我用木头做的,还真是哄我家儿子玩的。”   周必洋:“我的眼还没花。”   洪海军:“那是你被我顶着脑门,心里发慌,所以把木头当做了真枪。”   周必洋:“还想狡辩。”   洪海军:“我说是木枪,你说是真枪,凭什么就是你对。”   周必洋:“洪海军啊洪海军,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洪海军:“周局,你得拿出证据来啊。”   周必洋:“录像可以当作证据吗?”   洪海军:“你。”   周必洋:“向县长和邵局长早知道你会来这一手。”   洪海军:“你在滨海酒家的包间里装了录像设备?”   周必洋:“你说呢?”   洪海军:“行,你够狠。”   周必洋:“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在家停职反省,交代你的问题。”   洪海军:“周局,你这是迫害。”   周必洋:“这是局党委的决定。”   洪海军:“我要向县委申诉。”   周必洋:“你现在没有这个权利。”   洪海军:“周局,你,你欺人太甚。”   周必洋:“洪海军,为了监督你,我会派人去你家附近的。”   洪海军:“你敢。”   周必洋:“我就敢,洪海军,你如果现在不想父母和妻儿知道,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吧。”   洪海军:“我如果一定要出去呢?”   周必洋:“那就当场拘你。”   说毕最后一句话,周必洋啪的搁下了电话。   杜贵临笑道:“周局,你快把他给逼疯了。”   屋里一阵低笑。   这时,肖剑南的司机陈风推门而进,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夜霄送来了。”   但是,向天亮的右耳朵,忽然在这时颤抖起来。 第0672章 料敌机先   看着陈风提着的篮子,向天亮脸色陡变,大喝起来。   “别动。”   陈风提着篮子,一动不动的站着,其余众人,也都怔住了。   向天亮一个箭步过去,双手接过篮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楼板上,然后俯下身子,耳朵凑近篮子,仔细的聆听起来。   陈风见状,立即释然,笑着道:“向县长,我已经检查过了,是一锅的面条,里面没有炸弹。”   “你检查过了?你确信面条里没有其他东西?”向天亮不信,因为他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自己的右耳朵,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报警”的。   “我检查过了,我还用筷子翻过了,面条里面确实没有其他东西啊。”   向天亮一边打开篮子,一边问道:“这面条是在哪里订的?谁送来的?”   “离这里隔着两条街的春阳面馆,我们回来时,是王平和我去订的,我一个人在那里等,等面条熟了以后,又是我亲手一路提回来的。”   向天亮看向了王平。   王平解释道:“春阳面馆是我亲戚开的,本来早已打烊了,是我和陈风打电话叫起来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王队,那应该你在那里等,并把面条带回来,怎么会让陈风等呢?”   “这个……”王平的脸腾的红了起来。   “这个问题我来解释。”邵三河笑着说道,“王平和陈风在部队是战友,春阳面馆的老板,却是陈风的亲舅舅,而春阳面馆的老板有个宝贝女儿,也就是陈风的表妹,被陈风介绍给王平做女朋友,两人都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但春阳面馆的老板嫌王平没有房子,一直不同意这门婚事,还扬言王平要是上门,就拿菜刀砍断他的腿,所以,王平是暂时不敢上门的。”   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我说王平,你手里拿着的可是微冲啊,难道还怕老丈人的一把破菜刀?”   肖剑南笑道:“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爱情这玩艺儿,硬来是不行的。”   向天亮对邵三河道:“那就是你这个领导的事了,要想马儿跑,定要吃得好,等这个案子结了,王平的房子要马上解决,其他大龄警察的房子,也要统统解决。”   “这事包在我身上了。”邵三河连忙应承。   向天亮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还是摇头不已,“但是,我还是觉得面条里有问题。”   “去你的,草木皆兵啊。”肖剑南讥讽道。   向天亮头也不抬的伸出手,“贵临,我包里有银针,你帮我拿过来。”   杜贵临拿来银针,往面条里一插,拿出来一看,银针变成了黑色。   所有的人都脸色骤变。   面条里有毒。   “他妈的。”是肖剑南在骂。   向天亮挥着手,“很显然,王平和陈风被跟踪了,也就是说,咱们这个窝也被发现了,咱们是看着洪海军回家的,那么,跟踪王平和陈风的人,应该就是老狼。”   “得赶快春阳面馆看看。”邵三河起身道。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要快,你们都去。”   王平带头,众人纷纷提枪出门。   蹲在窗口的刘威略有犹豫,向天亮推了他一下,“刘队,你也去。”   刘威也离开了房间。   只有向天亮自己,反而起身坐到了凳子上。   走在最后的肖剑南和邵三河,双双在门口站住,回看着向天亮。   “我在这里等他。”向天亮轻轻地说道。   “你确认他会来?”肖剑南问。   向天亮点头,“如果他懂乘虚而入这个道理的话。”   “手没问题吧?”肖剑南看了看向天亮的左手。   “嘿嘿,这正是他要来的理由之一。”向天亮举起左手摇了摇。   邵三河笑道:“这房子里的居民都已暂时搬走,你尽可大展身手。”   “啰嗦。”向天亮瞪了一眼,伸手关掉了电灯。   听着肖剑南和邵三河的脚步声,向天亮点上一支香烟吸起来。   如果老狼敢于孤身而来,这就是歼灭他的最好机会,向天亮不想错过,不惜以身犯险。   而如果洪海军和老狼知道这里是围剿他们的总指挥部,他们就应该会来。   这种下毒的方式太过笨拙,顶多是调虎离山,或声东击西。   之所以断定老狼会来,是因为书桌上的对讲机。   洪海军和老狼要想活命,唯一的途径就是外逃,向天亮断定他们最终会这样选择。   要想顺利外逃,必须躲过军方的海防部队,而一旦拿到军方的无线对讲机,从而掌握军方的五个专用通讯频率,等于是拿到了乘船通向公海的通行证。   不过,向天亮不能确定,是老狼一个人来,还是洪海军也会一起出现。   对洪海军来说,既然是高手,那么,布置在他周围的监视网就形同虚设。   房间里很黑,也很静。   突然,开着的房门口,吹进来一股轻微的风。   向天亮的身体忽地拨地而起,右手骤地多了一把枪。   先发制人。   那股风是人移动是引起的。   此时此刻,走路没有脚步声的人,决不是自己人。   当机立断。   枪响了。   是向天亮先开的枪。   但是,在向天亮开枪的同时,门口的枪声也随之而响。   是微冲,而且是两支。   顿时,房间里子弹横飞。   向天亮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对方有如此的火力。   仓猝之中,向天亮就地打滚,爬着逃进了另一个房间。   当然,向天亮忙中不乱,闪身而退的同时,他举枪对准了书桌上剩下的两个对讲机,叭叭两枪,两个对讲机顿时被打得四下爆开。   对方还在开枪,微冲响过,是六四式手枪在点射。   向天亮一边还击,一边心生佩服,对方始终不敢进门,让他这神枪失去了用武之地。   他妈的,向天亮暗骂一声,肖剑南和邵三河,你们不会真的都去了春阳面馆吧。   “啪,啪。”   两声脆响,盖过了手枪的射击声。   是狙击步枪的枪声。   接着,是门口有人仓皇逃离的脚步声。   然后,电灯亮了。   枪声大作,一定是肖剑南和邵三河他们在追击。   向天亮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匆忙之中,他把自己藏身两张书桌之间了。   率先冲进来的是杜贵临。   “大师兄,你没事吧?”   “呵呵,我会有事吗?”向天亮乐道。   杜贵临瞧着向天亮的屁股,咧着嘴笑了起来。   原来,向天亮的裤子,已被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正好就在他的屁股上。   “我刚买的裤子,三十八元一条啊。”摸着屁股,向天亮惋惜不已。   邵三河也进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拿着狙击步枪的王平和刘威。   “应该是老狼。”邵三河说道。   “打中他了吗?”向天亮问王平和刘威。   王平道:“没有,我和刘威各开了一枪,但是他太快了。”   “嗯,春阳面馆那边呢?”   邵三河道:“老肖和周必洋及陈风过去了。”   向天亮喘了一口气,“他没输,我们也没赢。”   “这一次,老狼好像是一个人来的。”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道。   向天亮点着头道:“这不奇怪,洪海军一定知道,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布控,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相反,老狼的行动,反而是来去自由的。”   邵三河叹道:“我现在觉得,我们好像始终被他牵着鼻子,处处被动啊。”   “呵呵,这个道理更简单不过了,我们是大像,行动缓慢,他是猴子,自然比我们灵活,但是,最终的赢家还是大像,因为大像比猴子要大。”   正说着,肖剑南他们回来了。   周必洋说道:“春阳面馆那边没事,正好城关所的毛永来在巡逻,为了安全起见,我让毛永来把他们一家接到派出所去了。”   肖剑南来回踱着,“天亮,三河,不能这样耗着了,得想个办法,速战速决。”   向天亮沉吟不语。   肖剑南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警戒,必洋同志,你留下来。”   杜贵临、王平、刘威和陈风纷纷的退了出去。   肖剑南掏出香烟,给向天亮、邵三河和周必洋各分了一支,自己也叼了一支。   “天亮,我知道你心里有了主意,说出来吧。”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说道:“现在看来,关键还是取决于洪海军背后的人,如果我们分析得不错的话,洪海军和张思成对背后控制他们的人,是又怕又恨,我们一直没有惊动他,是因为我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比方说,等县‘两会’结束以后,现在看来,这不是我们能把握的,是我想得太多了。”   “你啊,是有点瞻前顾后了。”肖剑南笑道。   向天亮继续说道:“所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我确信,我在桉树林里听到的谈话,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实的,比方说洪海军通过张思成约那个人见面,我认为是真的。”   肖剑南问道:“你是想将计就计,在桉树林里把洪海军拿下?”   “对。”   “万一那是个圈套呢?”邵三河问。   向天亮笑道:“那更好,更能达成战术上的出其不意,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加一把火,促成洪海军和他主子的见面。”   周必洋问道:“咱们怎么去加一把火呢?”   看着邵三河,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三河兄,辛苦你一下,天一亮,你和黎政委就去找他。” 第0673章 点火   向天亮让邵三河去找的那个“他”,并不是洪海军,而是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天刚蒙蒙亮,邵三河和政委黎明一起,就来到了徐宇光的家门前。   “老邵,你说还是我说?”   “当然得你说,你是负责公安系统内的纪检工作的嘛。”   “我就是不喜欢看他那张脸。”黎明说。   “他那张脸,有什么问题吗?”邵三河笑问。   “像是谁都欠了他钱似的,不舒服。”   “呵呵,要是你我是省长市长,看他还敢不敢吊着臭脸。”   “哈哈……你说,这计划能成吗?”黎明问道。   “我来之前,向副县长说,要让一头驴发狂,最好的办法,就在驴的屁眼上塞一把辣椒。”   “哈哈,这比喻非常恰当,如果我估计得不错,在这种时候,他应该会舍车保帅。”   “我想也是,如果他够明智的话。”   黎明问道:“老邵,案子的脉络都理清了吧?”   邵三河嗯了一声,“姜建文家丢东西,本来与他没有关系,他们本来分属两个派别嘛,但他野心太大,早就在姜建文身边安插了卧底,这个卧底就是姜建文的秘书张思成,现在还不知道,张思成是他中途收买的,还是他蓄意派去的,这一点并不重要,反正他知道姜建文家出事后,就主动找上门去,而姜建文身上有伤,手下没得力的人,身边最亲近的几个又纷纷叛离,自己的靠山张书记又不给予有力的支持,无奈之下,才和他同污合流,于是,他起用洪海军,找回姜建文丢失的东西,仅仅是一种手段,他的终极目的,还是控制姜建文,和把们这些人统统踩在脚下。”   黎明喟然一叹,“这人那,没野心成不了事,野心太大了却要坏事,关键还在心态不平衡啊。”   邵三河道:“他不就没当上县委副书记么,何必呢,至于要与天下人为敌吗?”   黎明笑道:“所以,像咱们这种人,就当不了高官,因为没有与天下人为敌的雄心嘛。”   “呵呵,有多大胃口吃多少饭,咱们还是省省吧。”   黎明又问道:“老邵,他和洪海军到底是什么关系?”   邵三河说道:“虽然不知道两人的真正关系,但主子和家奴的身份是明摆着的,至少洪海军成长的路上,一定有他的提携和帮忙,洪海军欠他的人情,或者,是什么致命的把柄落在他的手里。”   “嗯,我比较了解洪海军,好像没有不良记录啊。”黎明点着头。   邵三河憨憨一笑,“我的老政委,知人知面不知心哦。”   “那倒是也是。”   “说句实话,三年前的袭警案,你当时没怀疑过洪海军吗?”邵三河笑问。   “怀疑过,但洪海军的枪法,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呢?”   邵三河思忖着道:“这是天赋,当然,他肯定练过,偷偷的练。”   “还有,洪海军和老狼的关系呢?”   邵三河摇了摇头,“不太清楚,我们怀疑,是洪海军早年当刑警时,在办案中私放的一名罪犯,两人都是用枪高手,说不定是英雄惜英雄呢。”   正说着,徐宇光家的院门开了。   是徐宇光亲自开的门,身上还披着皮大衣,那张不会笑的脸,比早晨的气温还要低。   “两位,什么事这么要紧,需要进屋谈吗?”   没有握手,没有寒喧,更没有开门迎客的意思。   “徐书记,对不起,打扰您了。”黎明显得非常客气,让人很难生气讨厌,“发生了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我们公安局纪检组并经局党委同意,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现在要向您和县纪委报告。”   徐宇光脸拉得很长,但语气稍有和缓,“什么事,你们说吧。”   邵三河没有开口,脸也有点绷,都是县委常委,谁给谁脸色看啊。   黎明看着徐宇光说道:“徐书记,公安局党委昨晚决定,对治安大队大队长洪海军进行隔离审查和刑事调查。”   徐宇光惊道:“怎么回事,洪海军出什么事了?”   黎明又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洪海军手里使用的枪,不是他自己的佩枪,而是一支私枪。”   “私枪?能确定吗?”徐宇光问道。   “这个已经确定了,他当场拿出枪顶在周必洋副局长的脑门上,我们有录像为证,那是一支崭新的六四式手枪,我们马上调查了他佩枪的使用情况,发现他的佩枪还在枪械室放着,他的领枪记录在半个月之内是零。”   徐宇光严肃的问,“洪海军自己怎么解释?”   “无法自圆其说,一会儿说是借的,一会儿说是木头枪,总之,他身上确有私枪。”   点了点头,徐宇光道:“关于借枪,以前是常有的,这面你们核实过了吗?”   黎明应道:“我们连夜核实过了,人、枪、及用枪记录,证明没有人将枪借给过洪海军。”   徐宇光哦了一声,“这个洪海军,自己的枪不用,他想干什么?”   “徐书记,您看这事……我们要不要向张书记和陈县长作专门汇报?”黎明试探着问道。   “这个么……”徐宇光沉吟着,看着邵三河问道,“老邵,你的意见呢?”   邵三河憨憨的一笑,“老徐,这得你来决定,我听你的。”   徐宇光沉默了好一会。   “老邵,老黎,我个人的意见是这样,现在的重要工作是‘两会’,张书记和陈县长很忙,还有,这件事现在不宜公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动荡,所以,你们公局自己先查着,查清查实,张书记和陈县长那边,我负责打个招呼,你们看怎么样?”   “我同意。”邵三河点头,徐宇光的意见,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黎明拿出了公安局党委书面决议,让徐宇光签收。   “这还用签收吗?”徐宇光稍微愣了一下。   黎明笑容可掬,“徐书记,本来这应该送到您的办公室,您就帮我省一趟么。”   徐宇光嗯了一声,一边签字,一边问道:“你们对洪海军采取了什么具体措施?”   黎明答道:“我们马上要采取的主要措施有,一,立即停止工作,二,收缴枪枝,三,监视居住,四,搜查住宅,五,通讯监听。”   “哦。”徐宇光嘴角抽搐了一下,闭上嘴不说话了。   邵三河和黎明告辞而出。   回到车上,邵三河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轻轻的笑起来。   “老邵,你笑得有点阴阳怪气啊。”   “他刚才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也看到了。”   “向副县长说,徐宇光嘴角抽搐,表示他心里发慌了。”   黎明笑着说道:“向副县长观察得真是仔细,我听人家私下说起过,这是徐宇光早年落下的病根,反正他嘴角一抽搐,就证明他心里没底了。”   一边驾着车慢行,邵三河一边说道:“这正是我们需要达到的效果,只有把徐宇光放到火上去烤,他才会逼迫洪海军拼命,我们也好乘机采取行动。”   “老邵,要小心啊,一线的工作,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邵三河笑道:“老黎,你就放宽心吧,我们的准备是充分和细致的。”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   几辆警车停在了洪海军家的门前。   对洪海军家的搜查,由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带队负责。   搜查整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包括对洪海军的询问。   但是,张蒙没派人留下,考虑到手下的安全,负责监视洪海军的警察,一律退到北大街上,仅守卫在胡同口上。   这也是给洪海军留一条“出路”,封得太紧,他怎么出去见他的主子呢。   其实,真正监视洪海军的人,个个都是好手,都在洪海军家周围埋伏着。   邵三河的指挥部,还是设在老地方,小星胡同口对面的高楼上,这里昨天晚上被老狼袭击过,但邵三河却说,敌人的炮弹,不会落在同一个坑里,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外间是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刘威守候,而在另一个房间,向天亮和周必洋刚刚睡醒。   肖剑南和陈风、王平,作为奇兵,早就去了别的地方,只有向天亮和邵三河,才会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邵三河提着早餐刚进来不久,张蒙带着杜贵临和刑侦大队大队长姜学明,也结束了对洪海军家的搜查后回来了。   拿着洪海军那把六四式手枪,向天亮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反反复复的看了好久。   “这是仿制的,足以乱真,工艺精湛,膛线不新,应该是使用过的。”向天亮终于验完了枪。   张蒙说道:“我刚才也粗看了一下,好像产自中阳市那边的,去年中阳警方就捣毁过一个地下兵工厂,专门仿制生产六四式的。”   “很有可能,老狼就是从中阳市回来的。”向天亮点着头。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道:“我的点火任务已经完成了,效果怎么样,我可不敢保证啊。”   向天亮笑道:“谋事在天,成事在人,我相信你这把火,会烧得很旺的。”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收拾着他的那个黑皮包。   “哎,你现在就要走吗?”邵三河问道。   点了点头,向天亮看了一眼屋子里所有的人,笑着说道:   “我这次去,除了我自己,还需要带三个人,你们谁愿意跟我去啊?” 第0674章 特种作战(上)   现在还是上午,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向天亮这个时候去哪里,去干什么?   至于要带三个人,副局长周必洋当然算一个,他已经和向天亮配合过了,剩下的人当中,局长邵三河是总指挥,常务副局长张蒙负责公开张网,切断洪海军与外界的联系,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的任务是联络和协调,都不能脱离岗位。   这么一来,剩下的两个名额,非姜学明和刘威莫属,一个是刑侦大队大队长,一个是治安大队副大队长,都是军人出身,参加过南疆自卫还击战,恰巧都符合向天亮心目中的选拨要求。   出发是悄悄的,驾着一辆旧吉普,杜贵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跑起来,车门嘭嘭的响。   向天亮亲自开车,先买吃的喝的后,又来到小商品综合市场,按照向天亮列的清单,姜学明和刘威跑去买了满满两大包东西。   午饭时分,吉普车驶出城关镇,拐上通往晋川镇的公路,一口气奔了五公里之多。   这个区域正是荒芜地带,不着村不落店,路上也没有行人,两边净是一些小土岗包,虽然还是冬季,但杂草丛生,灌木遍野。   向天亮很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偶尔回家路过几次,瞧上几眼就记在了心里。   吉普车向左,被向天亮开下了公路,很快陷入到灌木丛中去了。   向天亮咧嘴直乐,“周局,你们三位可要记住,杜贵临向我要车,我不负责任哟。”   周必洋笑着说,“难怪,我问杜贵临为啥弄这么一辆破车,他说你呀,就不能开新车开好车。”   姜学明和刘威明白向天亮的用意,从旁边搬来不少干草,把破吉普掩得严严实实的。   向天亮拿出了一张地图,看着姜学明和刘威问道:“两位,你们现在有没有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南疆保卫战的时候?”   “是啊,像重上战场,我似乎都闻到硝烟味了。”姜学明道。   “眼前的地形地貌,和我当年经历的很相似啊。”刘威也道。   向天亮点着头,脸上没了一点笑容,“不错,从现在开始,咱们要进行的,就是一次小规模的特种作战,一切要以特种作战的标准为行动准则,我们四人为一个行动小队,我是队长,周必洋为副队长,姜学明为尖兵,刘威为狙击手,大家明白吗?”   “明白。”   “有什么问题吗?”   姜学明问道:“报告队长,我们使用特种兵的作战手语吗?”   “部队那一套,我一知半解,周队副不太懂,咱们还是用滨海县公安局刑侦专用手语吧。”   刘威问道:“报告队长,请指示我们开枪的原则。”   “就一条,遇上洪海军和老狼,往死里打,其他人如有异动,先一律开枪打倒再说。”   周必洋笑了,“你这是特种兵的用枪原则吗?”   向天亮肃然道:“这是我的原则,我们四个人出来,一定要四个个一起回去,就照我说做,出了问题我负责,我负责不了,就把省厅江厅长拉出来垫背。”   “是。”   向天亮摊开了地图,“这是那片桉树林及其周边地形图,大家先熟悉一下。”   四个脑袋凑在一起,对着地图看了好一会。   “大家检查装备,做好伪装。”向天亮收起地图,有板有眼的开始发号司令。   都穿上了迷彩服,最讲究的,还是每人都戴上了带有指南针的夜光表。   “我们要沿着附近那条干涸的小河前进,直至桉树林五百米处,姜学明,你在前面搜索前进,我和周必洋居中,周必洋你注意左岸情况,刘威,你殿后掩护,特别注意右岸情况,大家保持十米距离。”   向天亮说毕,做了个出发的手势。   姜学明手拿狙击步枪,率先贴地而行,滑入了干涸的小河。   滨海缺水,小河干涸多年,连河床里都长满了藤草,藤草四季生长,冬在寒冷的冬天里,也显得茁壮茂盛,正好给行动带来隐蔽的便利。   泥沙堆积的河床,人畜罕至,竟如原始般的状态,向天亮不禁为之感叹,如果不是亲临,根本想象不到,这里是县政府所在地城关镇的郊区。   四人小组的前进步伐并不是很快,除了脚下松软的河床,和缠绕生长的藤草,更因为是向天亮的顾虑和小心。   老狼不是滨海人,更不是城关人,他来到滨海县,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陌生人。   但是,由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负责的清查行动,近两百警力的拉网式布控,几乎到了挨家挨户搜查的地步,竟然找不到老狼蛛丝马迹。   而老狼是不可能隐藏得很远的,为了能随时策应洪海军的行动,他只能待在城关镇城区及其郊区附近。   既然在城区找不到他,那他就极有可能藏身于郊区附近。   向天亮对城关镇及其周边是相当的了解。   就读县中三年,除了每月两次背点大米蕃薯和咸菜,向天亮有的是空闲时间,把小小的城关镇走了个遍,对于有着超强记忆力的他来说,看一遍就够了,现在只不过从脑海里翻出来即可。   五六年过去了,城关镇除了多了几幢大楼,多了点人气,新房子增加了一些,城区往外扩展了一点,变化不是很大。   而城关镇的周边,几乎没有一点变化,还是保持着原有的风貌。   东西走向的城关镇,最长的街道有两条,各长近四千米,分别叫做北沿河路和南沿河路,均是沿着小南河河边而建。   自西向东流入大海的小南河,将城关镇分成了南北两块。   小南河上,连接南北两块城区的石桥共有四座,四桥相邻距离近五百米,自西至东,分别叫西石桥、左石桥、右石桥和东石桥,其中左石桥和右石桥又分别俗称中西桥和中东桥,每座桥的桥名均有一个“石”字,是因为四座桥的唯一构建材料就是石头,没有一寸木料,没有一根铁钉,甚至没有一点水泥。   自从神秘人和老狼出现之后,警方封锁了城关镇所有的出入通道,唯独对四座石桥,却未曾布下一兵一卡。   这是向天亮的决定,他的理论是,增加罪犯的流动能力,也就增加了发现罪犯的可能,四座石桥毫不设防,正是为了更容易发现来无踪去无影的老狼。   但是,向天亮经过分析,认米老狼藏匿于北岸的可能性不大。   首先,尽管洪海军家在北岸,但根据搭挡若即若离的原则,老狼不会待在洪海军的家里,尤其是洪海军受到监控以后,行动在一起,非行动时不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搭挡,如果老狼藏于洪海军家,不但不方便行动的展开,而且更容易被聚而歼之。   其次,老狼也不大可能藏于北岸城郊,那里全是石山,是石头的世界,连棵树都难以找到,洞穴虽然很多,但藏人却容易被发现,而且石山有三分之一是石矿,另有一半是地质灾害区,禁止人畜进入,更不宜进人。   因此,向天亮判断,老狼可能藏身的地点是在南岸。   南岸的城郊,要比北岸丰富多彩。   东郊是成片的盐碱地,根本藏不住人。   西郊是城关镇乃至全县通往外界的必经之路,不但土地肥沃,而且村庄密集,村村有民兵,庄庄设联防,老狼一个外地人,不敢在这里停留。   南郊是个广阔的地区,山多岙多,包括县委大院所在地,一共有十一条山岙,像南岙、西岙、东岙、合岙、长岙等等,每岙有村,岙岙有人,老狼如果敢藏匿于这里,不会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而西郊和南郊的结合部,是一片面积超过十平方公里的无人区,这里除了一条通往晋川镇的通航河道,还有就是兴建不过两年的通往晋川镇的土质公路。   那片一百多亩的桉树林,就处于这个无人区的中心。   洪海军和张思成的见面地点在桉树林,洪海军又把将要与他主子见面的地点定在桉树林。   这片桉树林为洪海军所偏爱,其中必有内心意义。   向天亮据此大胆假设,老狼的藏身地点,最大可能就是这片无人区,而且,就在桉树林附近。   那么,四面八方,向天亮凭什么舍近求远,要从南边搜索呢?   桉树林的西边是公路和河流,而且距公路仅一百多米,首先可以排除。   桉树林的北边,离城关镇城区最近,而且桉树林边,是一条宽三百多米的流沙河,无遮无掩,老狼不敢在这里出没。   桉树林的东边,是滨海县著名的南郊湿地,这里以沼泽为主,人进去很难生还,被人称为死亡谷,老狼本事再大,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只有桉树林的南边,灌木遍布,野草满地,适合藏匿。   老狼是狼,这里是狼生存的最佳去处。   可惜,这里无人无畜,没有狼需要的猎物……   四人小组在干涸的小河里,小心的搜索着,前进着。   小心是必要的。   和平的年代,人的生命更显重要,为了减少牺牲,物力、财力、精力,一切可以重复的东西,都可以多多的投入付出。   而人的生命不能重复。   忽然,尖兵姜学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他举起了右手。   那是一个拳头。   是停止前进。 第0675章 特种作战(中)   姜学明的右手没有放下,而是变拳为掌,五指伸开,收拢四指,仅留下一根食指。   向天亮看得懂这个手势的意义。   这是滨海县刑事警察,几十年演变而来的上百种手语之一。   姜学明发现了情况。   向天亮和周必洋猫着腰,急步赶到了姜学明身边。   殿后的刘威,停在向天亮曾经停留的地方,举着狙击步枪警戒。   一行脚印,从小河的左岸下来,消失在前方的草丛中。   “立即勘查。”向天亮下了命令。   周必洋向着脚印前往的方向搜索,刘威向岸上跑去,姜学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放大镜、拓印纸和拓印笔,找到相对最坚实的泥沙地,趴下身子忙碌起来。   十分钟后,周必洋和刘威回来了,姜学明也结束了勘查。   不等三人开口,向天亮却脸色凝重,抢先发出了命令。   “向东岸前进。”   话音刚落,向天亮的身体已蹿了出去。   周必洋等三人不敢怠慢,跟着离开了干涸的小河。   在一个长满灌木的小土包边,向天亮停了下来,同时伸手做出了就地防范的手势。   四个人迅速散开,目查片刻后,又很快聚拢在一起。   向天亮坐到地上,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们离桉树林的直线距离还有两公里,这里顶多是客人的过路之处,所以,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安全的,大家先放松一下吧。”   刘威第一个汇报,“脚印是一个人的,但小河的左岸以沙石为主,泥土甚少,留下的脚印不多,时断时续,我的搜索距离为两百米左右,基本上是一条直线,据此判断,客人是从五百米外的公路上下来的。”   周必洋接着汇报,“客人从左岸上下到了小河,沿河前进了近三十米,到达一块灌木丛,应该停留了一会,然后跨过了灌木丛,因为灌木丛过去之后,是一片长约两百米的净沙区,脚印就此消失,我的判断是,客人穿过了那片净沙地,他留在净沙地上的脚印,被风刮平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这回不速之客啊,很好的利用了这里的地质地形。”   姜学明说道:“最近五天没有下雨,因此我判定脚印是两天以前留下的,但最长不会超过四天,是一双解放鞋留下的脚印,三十八码,二成新,鞋底有些平,应该是穿了一个月以上,据此判断,客人的个子不高,不会超过一米七零,但是,脚印较深较沉,所以客人相对比较壮实,体重至少在七十五公斤以上,当然,也有可能是客人负重而来,身上驭有重物,同时,客人的步幅较窄,平均在五十厘米左右,而且比较均匀,这表明两点,一,客人的腿相对较短,二,客人当时十分从容,不紧不慢,犹如散步。”   “他是老狼。”周必洋脱口而出。   综合判断这行脚印留下的讯息,无不符合老狼的特征。   “是他。”向天亮点着头。   姜学明和刘威都为之精神一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揪住狼的尾巴了。   “但是,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休息。”向天亮又道。   “等到什么时候?”周必洋问。   “必洋兄,稍安勿躁。”向天亮整个身体都躺在了地上,“狼喜欢在太阳落山以后出来捕食,那么,我们就投其所好,等到太阳落山以后再陪它玩吧。”   “现在干什么?”周必洋又问。   向天亮双手枕着头,咧着嘴乐了,“现在?睡觉呗,当然,同志们,睡不着的话,你可以想想心事,升官,发财,美女,在心里干坏事,法律是奈何不了你的嘛。”   众人一阵轻笑。   姜学明问道:“向县长,你判断老狼出没于这一带,我看过地图了解城关镇周边的地形地貌以后,同意你的判断,但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断定老狼会出现在这条干涸小河里的?”   周必洋笑着说,“问得好,我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是啊,我本来认为,老狼不敢走这条干涸小河的。”刘威附和着疑问。   “呵呵,我要卖弄我老师那套逆向思维的理论,你们一定会骂我在故弄玄虚。”   向天亮笑着,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那张地图,摊开来放在自己的双腿上,“我先说这张图的来历吧,这是我从县武装部长许贤峰那里捞来的,是军用地图,几年前还是属于一级机密,我敢说这是全县独一份,而且,这只是这片无人区的地图,比例是一比两千,非常的实用,许部长那里还有其他区域地图,我建议你们去把它们弄过来,复制成警用地图和实地模型,必将使你们的出警速度和破案效率大大的提高。”   “这是大好事,可是,许部长能借给我们吗?”周必洋笑问。   向天亮挤着双眼,“呵呵,他听我的,所以,这事我帮你们搞定。”   周必洋笑道:“那我们先谢过了。”   向天亮指着地图说道:“从图上可以看到,桉树林的南边,也就是我们所处的地方,尽管地形并不复杂,但太过广阔,即使集中全县的警力,像梳子一样的梳过去,恐怕也难以找到有人走过的痕迹,而且我们要找的是人,不是物,而人是可以移动,即使找到蛛丝马迹,恐怕也是马后之炮。”   顿了顿,向天亮又说道:“我寻找老狼的思路是怎样的呢?我的老师说过这样一句话,对理论最不尊重的人是理论家,对理论最尊重的是不懂理论的人,据说,老狼的文化水平很低,但是,他也有理论,自己的理论,他的固有思维和行为方式,就是他自己的理论,像老狼那样的人,隐姓埋名,亡命江湖,东躲西藏,居无定所,他的表现,往往是一个典型的经验主义者。”   “那么好了,我们先把自己变成老狼,想一想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会怎么选择进出之路,要知道,在这方面,洪海军是帮不了老狼的,他们都是罪犯,但所处环境截然不同,洪海军有着合法的身份,在野外生存方面,老狼可以做洪海军的师傅,因此,老狼在这片地域选择哪一条路,完全是他个人的决定。”   “我是老狼,来到这里之后,先要寻找一条安全的路,所谓安全,归根结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尽量不要留下脚印,那么,在这片泥沙各半的地方,哪里是最不容易留下脚印的地方呢?很显然,这里的泥沙,泥土特别的有粘性,又属于缺雨地区,这样的泥沙地,人走过之后,不但脚印清晰,而且不易消褪,等于给寻找者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于是我来到这条干涸的小河,发现这里的泥沙特别的柔软,甚至有大片的纯沙地出现,因为相对来说,岸上的水偏少,河里的水偏多,所谓大浪淘沙沙不走,一条河流,流走的是泥浆泥水,留下的才是沙子,随着河流的不断干涸,剩下的泥浆也不断的沉淀,这就变成了一条可以流动的沙河。”   “所以,老狼来到这里,必定选择这条干涸的小河作为进出通道,因为这里几乎是有沙无泥,而且沙细丘软,人走过之后,经风稍稍一次,就能消除脚印,即使在河岸上下留下脚印,也很难让人追踪到底。”   听完向天亮的分析,周必洋三人是由衷的佩服。   “向县长,谢谢你给我们上了一课。”姜学明道。   向天亮急忙摆手,“哎哎,你们别捧我啊,我这人有个臭毛病,一捧就晕,我要是晕头转向了,还怎么领导你们啊。”   “哈哈,我还是要说,你不当警察,实在是太可惜了。”周必洋笑道。   向天亮叹息一声,“唉,谁说我不想当警察了,要不是该死的老谢谢自横,我现在起码也能当上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重案大队长喽……当然,也怪我那时候没开窍,那会儿我还是个老实人,人善被人欺啊,要是换作现在,敢把我的警察名额换掉,我非一枪崩了他不可。”   刘威道:“我在市局的时候,听余中豪局长提起过向县长,他说你在清河时,曾领导他和肖剑南局长、邵三河局长,四人一起出生入死,几次面对几十名武装歹徒,不但全歼罪犯,还能全身而退,可谓是神出鬼没。”   “呵呵,神出鬼没我不敢当,因为也曾差点把小命玩掉。”向天亮笑着问道,“不过,他真的承认,是我领导他们干的?”   刘威点着头道:“是的,他调到省厅之前,特意请我们几个调来滨海的同志吃饭,他亲口说了不止一遍,他还说,你的出枪速度快得匪夷所思,居然能在零点九秒之内,完成从拨枪到射击的一整套动作,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向天亮点着头,眯上双眼瞅了太阳一下,“好久没有碰上真正的枪手了。”言下之意,颇有独孤求败之慨。   周必洋问道:“你已经看过洪海军的拨枪速度了,认为他有多快?”   略微沉吟,向天亮说道:“邵局如果右臂不两次受伤,洪海军的速度应该和他差不多,所以,洪海军的出枪速度,应该在一点二到一点三秒。”   姜学明望着远方,低声道:“就是不知道,老狼的出枪速度有多快。”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知道啊。” 第0676章 特种作战(下)   周必洋和姜学明、刘威三人,都在看着向天亮。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向天亮和老狼两次交火,可谓“相当了解”,他的经验对围歼老狼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关于老狼的用枪,要和洪海军区别开来讨论,先说洪海军,他的出枪速度在一点二到一点三秒之间,不仅仅是一个判断,而是有据之论,因为当时他在‘滨海酒家’和周局比枪时,我就在隔壁,通过一道木板缝,我一直观察着他,在他准备掏枪的瞬间,我也做好了准备,当他掏枪的一刹那,我也在掏枪,当然,我这是在测试他的速度,这种测试法我在大学里接受特种训练时就经常使用,应该是值得信赖的,所以,洪海军的出枪速度为一点二至一点三秒之间,是具有实战参考价值的。”   “而当时周局的拨枪速度,至少在一点八秒以上,这其中,有个很大的原因,是洪海军的枪机是开着的,可以拨枪就射,而周局是在拨枪过程中,同时用大拇指打开枪机,动作已经相当熟练,所谓一心不能二用,既拨枪又开机,无形中也会延缓拨枪的速度,如果周局的枪本来就开着保险,那么,速度至少可以达到一点五到一点六秒,与洪海军的速度仅相差零点三秒左右。”   “零点三秒的差距,在高手的对决中是个什么概念呢?相差两枪,也就是说,双方同时出枪,假设不是以毙命为目的,那么,等于是洪海军开了三枪,周局仅仅只开出了一枪,如果双方是抵近出枪,洪海军击中周局的致命处,那么,周局将不会有开枪的机会。”   “三年前的袭警案发生时,洪海军朝周局开了三枪,周局朝洪海军开了两枪,其中周局的第一枪是臭弹,但没有卡壳,三枪对两枪,假定双方同时开枪的话,算到时间上的差距,大概是零点一五秒到零点二秒。”   “这里有个问题,洪海军和周局之间的出枪速度差距,似乎由零点一五秒到零点二秒扩大到零点三秒,由此可以断定,三年来洪海军没有闲着,一直在暗中练习提高出枪的速度,我相信周局三年来不会退步甚至会有所进步,但只能说,洪海军的进步更大。”   “那么,洪海军的缺陷是什么呢?就是他只能单手出枪,我观察过洪海军,他的双肩高低不平,右肩比左肩略高,当他双手同时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双手的着力是左重右轻,说明他是善于使用右手,再从收缴他的六四式手枪的枪把上可以看到,他是右手使枪,由此可以断定,他的致命缺陷,就是左手不会用枪。”   “所以,出枪速度低于洪海军的人,想要一对一战胜洪海军,有三个办法可供选择,第一当然苦练,比洪海军更快,第二,是外部干扰,比方说地形上的优势等等,第三,是出其不意,用双枪战胜单枪,比方说你明明只能单手用枪,却突然拨出双枪,就足以在心理上压制他。”   “说到出枪速度的快慢,你们大家知道的,比洪海军快的就有好几个,除了我,肖剑南局长就是,他的最快速度就在一点一秒左右,还有余中豪局长,也在一点一秒左右,此外,邵三河局长的出枪速度,本来也应该快于洪海军,但邵局受两个因素影响,导致他的速度大为减慢,一是他杀气少了,以前是军人转到地方,作为曾在南疆前线血战过的人,他的杀气就是战斗力,而现在年纪增大,又高升县委常委和公安局长,杀气自然而然的消褪不少,第二个原因是他的右臂曾两次受伤,第一次是在部队里,影响不大,而第二次就在清河市,就是和一起行动的那一次,后一次的受伤,可谓伤筋动骨,大大的降低了邵局的出枪速度,以我的估计,邵局现在的出枪速度,应在一点四秒到一点五秒之间。”   “现在再来说说老狼,我和他两次交手,第一次是在医院他绑架贾惠兰医生时,第二次是在临时指挥部里,其中第二次交手唯一有意义的,是证明他确实能同时双手用枪,当时他双手各端一支微型冲锋枪,射击的频率和速度相当均匀,说明他双枪将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   “而真正有参考意义的是第一次交手,因为我当时在他背后,看得一清二楚,我是先拿枪在手,但我也大喝一声,相当于是提醒了他,所以,应该算是同时出枪,因为他手上有人质,又背对着我,所以,双方的枪法可以暂且不论,但是,就他的出枪速度来说,他并不很快,可以说慢于洪海军。”   “不过,要防备老狼的地方有两点,一就是他使双枪,而且双手均匀,二,是他的制胜法宝,就是他的枪是别在胳膊上的,他的衣袖上有事先设置好的枪洞,因此,与老狼交手,要不讲规则,不要想象枪手比快那样同时拨枪,因为他本身就不讲规则,比方说你们是警察,抓捕罪犯时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喊话,而当你喊话之时,他往往就已开始拨枪,不管怎么说,伸手从胳膊上掏枪,总比伸手从腰间掏枪要快,而战胜老狼的诀巧,就是碰上老狼时,要主动拿枪在手,而且枪机要提前打开……”   说到这里,向天亮扭头看着周必洋,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周必洋不解地问道:“向县长,你在笑什么?”   向天亮笑而不语。   姜学明却问周必洋,“周局,今天晚上的具体安排是怎样的呢?”   周必洋拿过向天亮膝盖上的地图,一边看着一边说道:“首先,我们的估计是,今天晚上在桉树林里,洪海军将和他背后的主子见面,老狼必定在附近掩护或保护,这是我们同时歼灭洪海军和老狼的大好机会,我们的具体计划是,一,在外围设置包围网,由张蒙副局长指挥,组织两百名武装干警,分成十个组,在晚上十二点以后,也就是确认洪海军到达桉树林后,立即展开,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形成包围圈,二,由邵局指挥,杜贵临和毛永来协助,率领特警队十名队员,加上市局派来的三名狙击手,在洪海军进入桉树林后,立即在西面公路上建立封锁线,用强大的火力,封锁洪海军驾车逃跑的道路,三,由市局肖剑南局长指挥,他的司机陈风和王平配合,加上五名特警队员,组成机动小组,埋伏在桉树林的西南侧的灌木丛中,他们的任务,一是支援邵局,二是支援我们。”   刘威咧嘴一笑,“那我们就是主力部队了。”   周必洋点着头道:“不错,我们这个小组,将是唯一进入桉树林的突击力量,起到的是黑虎掏心的作用,一旦我们枪响,其他各方将一起行动,特别是邵局那一路,将会用火力支援我们,为了防止误伤,张局的包围网准备了十架探照灯,以枪响为号,十架探照灯一齐打开,将会保证整个桉树林不留一个死角,为我们的突击提供特别的支援,同时也能有效的防止洪海军和老狼逃出包围网。”   姜学明又问道:“那么,我们小组的每个成员,各有什么任务呢?”   周必洋道:“你和刘威将共同担任狙击任务,埋伏在暗处,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主要有三个任务,一,掩护向县长和我的后方安全,二,为我们提供火力支援,三,保证那个与洪海军见面的人的安全。”   姜学明怔住了,“周局,你这第三条,‘保证那个与洪海军见面的人的安全’,我有点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那乘着现在还有时间多想想,想一想不就明白了吗?”周必洋板起了脸。   听出了周必洋话里的情绪,向天亮笑道:“周局,姜队,你们也不必过于纠结这个问题,我要强调一点的就是,我们要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哪怕今晚的行动失败也值,所以,我对周局说的第三条略作修改,加上两个字,‘尽量保证那个与洪海军见面的人的安全’,尽量,你们懂的嘛。”   周必洋笑着说道:“向县长,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想通喽。”   姜学明挠着头直乐,“周局啊,原来你自己也没想通啊。”   “呵呵……老实说,这是我对向县长唯一有意见的地方,正是这个人,才有洪海军这个混蛋,而洪海军三年前打了我三枪,你说,现在反而让我们保护他的安全,我这口气咽得下去吗?”   刘威腼腆的一笑,“我要是周局,我一定也想不通。”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道:“你们可都是人民警察,是法律的捍卫和执行者,知道证据的重要性,我的考虑是,只要拿到了证据,他是死是活是伤是残,看他自己的造化,如果没有拿到证据,那我们就有必要保护他了,不然,我们会有一点麻烦的。”   “尽量,尽量嘛。”周必洋学着向天亮的口气,滑稽的笑着。   刘威看了看手表,“快下午一点了。”   向天亮坐了起来,“好,我们去找个地方睡觉,养足精神,然后去桉树林逛上一逛。” 第0677章 沼泽地   当向天亮从草丛里醒来,已是晚上八点,荒芜人烟的周围早已漆黑一团。   负责警戒的周必洋已戴上了夜视镜,他告诉向天亮,刚刚与肖剑南、邵三河及张蒙通完电话,一切正常,对方无异动,我方正处于整装待命之中。   一边小声汇报,周必洋一边叫醒了姜学明和刘威。   “再次确认我们现在的位置。”向天亮拿戴上了夜视镜。   周必洋的声音仍然很低,“以桉树林中心点为基准,我们正处于五点钟方向,离桉树林边缘约九百五十米,右侧五点钟方向就是沼泽地,离我们约一百一十米。”   向天亮拍了拍姜学明的肩膀,“姜队,按原定顺序出发,以桉树林中心点为基准,直线前进八百米,半小时内到达!”   姜学明应了一声,利用指南针确认方向后,背起包提起枪,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半个小时前进八百米,简直就像在散步,好在离十二点还有很长时间,不用急急忙忙。   四个人又聚在一个沙土包边,向天亮拿着红外线望远镜,朝一百五十米外的桉树林观察了好久。   “有情况?”周必洋低声问。   向天亮嗯了一声,口气有些凝重。   周必洋接过红外线望远镜观察起来。   “果然有防备啊。”周必洋低声感叹。   向天亮说道:“离桉树林边缘五六十米处,有一道红外线防护网。”   姜学明急忙问道:“什么叫红外线防护网?”   “说起来很简单,但非常实用,就是在一些普通铁钉上涂上一种特殊的化学原料,能使铁钉在几个小时内散发低频率的红外线,把这些铁钉散布成一条线,这条铁钉线就形成了一道红外线防护网,而只需要一台红外线信号接收显示器,就能监测一千米的红外线防护网,我们一旦走过去,只要稍稍遮住或踩住一枚这样的铁钉,显示器就会提示,或鸣叫或震动或闪光,他们就会发现有人侵入,大约从哪个方向入侵,从而做好或战或撤等准备。”   “这么厉害啊?”刘威叹了一声。   向天亮又道:“而且这道红外线防护网,布置起来太容易了,拿着铁钉,边跑边扔,一分钟至少能完成四十米,我看啊,老狼布下的红外线防护网不止一道,应该还有一道,可能就设在桉树林的边缘地带。”   “我们怎么过去?”姜学明问道。   向天亮问道:“你想想,在整个桉树林四周,哪个方向不用布置红外线防护网?”   姜学明道:“东边的沼泽地。”   “呵呵,所以嘛。”向天亮笑了起来。   周必洋听得吃了一惊,“向县长,你不会想是从沼泽地方向进去吧?”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是不愿从沼泽地里进去,但不表示我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你,你有把握?”周必洋被向天亮的大胆震住了。   向天亮半蹲着身子,利用指南针测了一下,“现在,大家跟我走,向沼泽地前进。”   沼泽地,是个神秘而又可怕的去处。   十多分钟后,向天亮等四人来到了沼泽地边。   这里,离桉树林边缘不到七十米,那道红外线防护网,就在十几米外附近。   四个人趴在地方,利用夜视镜,瞅着几米外的沼泽地。   知道周必洋和姜学明、刘威三个对沼泽地心存疑惑,向天亮不得不“普及”起这方面的知识来。   “其实,沼泽地并不可怕,所谓的沼泽地,是指长期受积水浸泡,水草茂密的泥泞地区,土壤剖面上部为腐泥沼泽土或泥炭沼泽土,下部为潜育层,其有机质含量高,持水性强,透水性弱,干燥时体积会有所收缩,经排水疏干,土壤通气良好,有机物得以分解,可以增加肥分。”   周必洋低声苦笑,“向县长,沼泽地可以当肥料,你应该跟全县农民去说。”   向天亮笑着说道:“沼泽地有很多种,有一种是由湖泊演变成沼泽地的,在气候湿润的地区,河水挟带着泥沙汇入湖泊,因为水面的突然变宽,水流速度减慢,携带泥沙的能力减弱,泥沙便在湖边沉积下来,形成浅滩。还有一些微小的物质,随着水流漂到湖泊宽广处,沉积到湖底,随着时间的推移,湖泊变得越来越浅,并且在湖水深浅的不同位置,各种水生植物逐渐繁殖起来,在湖泊深处,生长着眼子菜等各种藻类,在较深地带,生长着浮萍、睡莲、水浮莲等,在沿岸浅水区,生长着芦苇、香蒲等,它们不断生长、死亡,大量腐烂的残体,不断地在湖底堆积,最终形成泥炭,随着湖底逐渐淤浅,新的植物又出现,并从四周向湖心发展,湖泊变得越来越浅,越来越小,最后,原来水面宽广的湖泊就变成了浅水汪汪、水草丛生的沼泽。”   姜学明道:“我读书时,听地理老师说过,这里的沼泽地就是由湖泊形成的,面积至少有七平方公里。”   向天亮嗯了一声,又说道:“除了由湖泊演变成的沼泽,还有另外几种情况,一,在森林地区,枯枝落叶不断在林下堆积,就像给地面盖了一层很厚的被子,既能大量积蓄雨水,又能减少土壤水分蒸发,使之保持着过度湿润的状态,在碳化过程中,土壤中大部分的矿物养分流失,使草木死亡,繁茂的苔藓植物取而代之,苔藓植物能保留大量水分,使植物残体的分解过程减慢,泥炭逐渐堆积,并形成沼泽,二,在有些过于湿润的地区,杂草得以大量繁殖,并形成厚实的草层,土壤通气状况变坏,碳分逐渐减少,使原有植物逐渐衰亡,生长水藓等喜湿性植物,它们有很强的蓄水能力,这就更加强了土壤的湿润状况,草甸沼泽化得以迅速发展,三,有些高原、高山地区,冬季地面积雪,到次年春夏季节冰雪融化,地面积水,使短草和苔藓植物杂生,也能形成沼泽,四,低洼平原上的河流沿岸,在河水浅、流速慢的地方,也可以生长水草而逐渐形成沼泽,五,沿海低地,反复被海水淹没,海滩上芦苇、杂草丛生,也可形成盐沼泽。”   刘威好奇地问道:“向县长,这个沼泽真是由湖泊演变的吗?”   向天亮道:“姜队的老师说对了一半,这块沼泽地是由湖泊演变来的,但是,它又是一个盐沼泽,因为它在几千年前还是大海的一部分,所以,其沼泽物质中,盐分约占百分之五十,水占百分之三十,其他物质占百分之二十,盐分高,浮力就大,所以,人只要爬着过去,绝对不会沉下去,只有那些傻瓜,才会用双脚去试沼泽地。”   周必洋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这里原来是军事用地,资料现在都在县武装部放着,你一查就知道了嘛。”   “得,看来你是早有预谋,早就想逛逛这块沼泽地了。”周必洋感叹不已。   向天亮道:“不错,我喜欢沼泽,因为我以前经历过,所以,对此略有研究,其实啊,沼泽并不可怕,它的形成非常简单,主要取决于水热状况和地形地貌,其中水分条件是沼泽形成的主导因素,因为过湿的地表才能引起喜湿植物的侵入,从而导致土壤通气状况的变化,并在生物作用下产生泥炭的堆积,一般来说,沼泽的形成可以分为水体沼泽化和陆地沼泽化,湖泊变沼泽就是水体沼泽化,而土壤沼泽化,是由于地面长期积水或季节性积水,以及地下水的浸渍影响,土壤长期过湿,在湿生植物作用和厌氧条件下进行的有机质的生物积累与矿质元素还原的过程,你们知道当年红军所走过的草地在哪里吗?在我国西部,那里有一大片草地,水草纵横无边无际,茂密的草茎和腐草下面,是淤黑的积水,表面十分松软,人走在上面,稍不留意就有性命之忧,这就是沼泽地。”   姜学明笑着说道:“红军是走着过去的,我们可以爬着过去,因为我们顶多只有一百米的距离么。”   周必洋又问道:“哎,你还是说说沼泽地里遇险怎么办吧,毕竟需要有备无患嘛。”   “我说过的,沼泽地并不可怕,当然,不论在高地还是低地,都会有危险的沼泽,不小心掉进去,也是有可能丧命的,至于活命的方法,与身陷流沙时的情形是一样的,不要挣扎,应采取平卧姿势,尽量扩大身体与泥潭的接触面积,慢慢游动到安全地带而脱险,那么,怎样识别危险的泥潭呢,泥潭一般在沼泽或潮湿松软泥泞的荒野地带,如果你看见寸草不生的黑色平地,就更要小心了,同时,应留意青色的泥炭藓沼泽,有时候,水苔藓满布泥沼表面像地毯一样,实际上这是最危险的陷井,如果非要走过满布泥潭的地方不可,那就应该沿着有树木生长的高地走,或踩在石苔草丛上,因为树木和石苔都长在硬地上,如果不能确定走哪条路,可以向前投下几块大石,试试地面是否坚硬,或者用力跺脚,假如地面颤动,很可能是泥潭,应该绕道而行,假如你被沼泽陷住,可以按流沙中的自救方法进行自救,方法完全一致,还有,身陷沼泽地时怎样维持生命呢,在广阔的沼泽地带,最大的威胁是潮湿寒冷的天气,若弄湿了衣服,又暴露在寒风之中,就会很容易被冻坏,所以,应该尽快寻找动物躲避风雨的地方,如树林、矮树丛、洞穴、岩石、堤岩等,都是避风防冻的好地点,同时,收集雨水或把冰雪融化来作为饮用水,但是,在大雨、大雪或浓雾的情况下,若非必要,就别冒险走出去,而要待天气好转,再走到附近安全的地方……”   周必洋笑道:“你就说吧,咱们现在怎么过去吧。”   “穿雨衣,防止衣服进水,因为衣服进水会增加身体的重量。”   刘威从包里拿出四套橡胶雨衣,四个人分别穿好,扎得严严实实的。   接着,向天亮趴回到地上,像只青蛙似的。   “你们看好了,这是青蛙的姿势,但千万记住,不要学青蛙跳,而是保持青蛙的姿势,尽量让胸部腹部都要着地,然后利用双臂双腿,慢慢的移动前进。”   周必洋又忍不住笑了,“没关系,只要能过了沼泽地,你让我们学狗扒都行。”   “还有,我第一,姜队第二刘队第三,周局殿后,分别保持五米左右的距离,注意,如果发现身体下沉,千万不要乱动,只要发出信号,我会有办法救你的。”   说毕,向天亮开始向沼泽地爬去。   其余人不敢怠慢,学着向天亮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爬行起来。   地上有草,越来越软,还有摇晃,像是在船上的甲板上爬行一样。   不过才一百米的距离,却仿佛是没有尽头似的,漫长,而又恐怖。   向天亮自己其实也很小心,他是探路者,在大方向不错的前提下,他要尽量往比较硬的软地上爬去。   整整二十分钟,向天亮的一只手,终于触到了一块石头,他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没错,是块石头。   心里欢呼了一下,向天亮双手抱紧石头,双臂用力,身体像一根木头似的飞起来,轻轻的落在地上。   再往后边看去,是一道石壁,高约六米,石壁的顶端,是一棵棵笔直向上的桉树。   桉树林到了。   向天亮冲着来路挥手。   姜学明也到了,向天亮抓住他的手,一把拉了上来。   有惊无险,刘威和周必洋也先后安全到达。   四个人先脱掉橡胶雨衣,统统扔到了沼泽地里。   周必洋凑到向天亮身边,一边喘气,一边悄声问道:“你刚才说,如果沉下去,你会有办法救,到底是什么办法啊?”   “已经过来了,就用不着说了吧?”向天亮忍着笑应道。   周必洋很是一本正经,“好方法说出来,我拿去宣传宣传,防止其他人不小心掉进去么。”   “呵,我是骗你的,沉下去了就是完蛋,根本无法可救。”   “啊……”   “嘘……”负责警戒的姜学明,忽地发出了噤声的信号。 第0678章 主角亮相   一阵冷风吹过,只带来一些寒意,没什么异常情况。   身边的这道石壁,应该是桉树林周边少有的,其他地方,大都是泥沙组成的。   石壁正合适攀登。   十点还不到,对于寒冷的野外,两个多小时的蹲守,实在是件难熬的事。   但向天亮还是决定提前进入,他担心洪海军和老狼会玩什么花样,提前进入,至少能有时间从容发现对方的企图。   六米高的石壁,坡度七十多,根本难不住向天亮。   施展壁虎功,向天亮的身体在石壁上向上移动,很快攀上了桉树林。   然后,向天亮放下绳索,将周必洋、姜学明和刘威依次拉了上来。   四个人很快就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整个桉树林地势最高的。   都是内行人,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地理优势,可以充分的借以利用。   姜学明和刘威各携一支狙击步枪,前出五六米,左右分开三四米,率先抢占了最佳潜伏点。   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进可攻,退可守,地利可以转化为优势。   桉树林里,静得出奇。   通过夜视镜,可以看到一百三十多米外的那块林间空地。   那里,正是昨晚洪海军和张思成停车见面的地方。   向天亮和周必洋贴地爬行,在距姜学明和刘威大约三十米的地方,找到了U型排水沟,两个人翻身躲进了排水沟。   这里离林间空地还有九十多米。   周必洋趴在沟沿上,拿着红外线望远镜,朝左中右三个方向观察起来。   没有情况,更没有老狼的踪迹。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表示这很正常。   老狼应该早完成了准备工作,现在说不定正躲在哪里休息呢。   他肯定就在桉树林里,向天亮确信。   向天亮不急,他有的是耐心。   快十点钟了。   向天亮和周必洋沿着U型排水沟,又小心的慢慢向前推进了三十多米。   然后,向天亮让周必洋留下掩护,自己一个人继续甸步向前。   向天亮的如意算盘,是把自己送到林间空地边上。   他要在那里放置拾音器。   拾音器离目标越近,拾音效果就越好,它发送的信号就越强,由刘威保管的接收器,能高质量的把接收到的信号输入录音系统。   顺利的抵达林间空地边。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三个拾音器,将其中一个放置在排水沟边的一棵桉树旁。   接着,他沿着排水沟爬行了十多米,在这里,他将一个拾音器直接放在地上。   然后,他翻身仰躺,曲腿缩身,将自己的身体掉转方向,往来路爬回去。   这条排水沟基本上环绕林间空地筑造,向天亮要沿着排水沟往另一个方向,让三只拾音器构成品字形,以便达到最好的拾音效果。   向天亮的动作相当的缓慢,这是他陪着小心,因为他要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防范老狼身上。   完成了三个拾音器的安装,向天亮艰难的回到原来的位置,回手向着周必洋的方向,打了个表示安全的手势。   再抬腕看表,巧得很,正好整十点。   还要等两个小时,向天亮有点自责,是不是来得太早了呢。   突然,一道光束穿进了桉树林。   向天亮打了个激灵,急忙坐起身来。   轻微的轿车马达声,在寂静的桉树林里显得相当的清晰。   趴在沟沿上的向天亮差点傻了眼。   一辆没挂车站的桑塔纳轿车,缓缓驶进了林间空地。   停车,从车上下来的人,赫然就是身穿米色风衣的洪海军。   向天亮心里大呼侥幸。   狡猾的洪海军,竟然提前两个小时来到了桉树林。   这就是说,他昨晚站在这里对张思成说的“十二点”,是个不折不扣的烟幕弹。   向天亮的判断是三点,一,洪海军昨晚发现了自己,却声色不动,说“十二点”实为骗局,二,这是洪海军和他的主子的特别约定,见面实际时间总比约定时间提前两个小时,三,洪海军提前而来是有所图谋,或不放心这里的安全。   但是,洪海军靠着车门吸烟,身体根本没动。   向天亮的第二个判断,立即得到了证实。   又有车灯照进了桉树林。   向天亮精神一振。   因为他看到了一辆奥迪轿车,这样高级的进口轿车,公家的私人的,加一块不到十辆。   县委县政府车队只有四辆奥迪轿车,除了一正两副三位书记每人一辆外,剩下一辆的使用者,是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车门开处,下来的果然是徐宇光。   主角亮相了。   你终于来了,向天亮说里欢快的说。   洪海军慢慢的走到徐宇光面前。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好久没有说话。   洪海军:“老徐,晚上好啊。”   徐宇光:“看来,你心情不错嘛。”   洪海军:“强颜欢笑罢了。”   徐宇光:“这地方不错,就是冷了一点。”   洪海军:“没办法,我现在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   徐宇光:“他呢?”   洪海军:“谁?”   徐宇光:“装。”   洪海军:“噢,他在,但不喜欢抛头露面。”   徐宇光:“哦……你没事吧?”   洪海军:“没事?我快到头了,还能没事?”   徐宇光:“怎么搞的?好像很糟糕嘛。”   洪海军:“是的,我藏不住了。”   徐宇光:“别这么悲观,事情也许会有转机的。”   洪海军:“算了……不是我们不够聪明,而是敌人太过狡猾。”   徐宇光:“哼,是你没听的。”   洪海军:“你老徐的行事方式太过激烈,我不敢苛同。”   徐宇光:“堂堂的快枪手,怎么像个胆小鬼似的。”   洪海军:“老徐,你很了解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徐宇光:“你想要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听我的。”   洪海军:“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想过安宁的生活。”   徐宇光:“那天早上在西石桥,乘着汽车爆炸,你完全可以结果了他,你为什么不下手?”   洪海军:“你也知道我当时在现场?”   徐宇光:“我不是聋子,你只要乘机干掉了向天亮,一了不了,你不就可以过安宁的日子了么?”   洪海军:“你说得倒轻巧,向天亮比我强一百倍,我没把握。”   徐宇光:“你也怕他?”   洪海军:“再说了即使我搞掉了他,事情就能了了吗?”   徐宇光:“剩下一个邵三河,不足挂齿。”   洪海军:“向天亮还有两个好朋友,余中豪和肖剑南,他们是生死朋友,向天亮不在了,余中豪和肖剑南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徐宇光:“所以你怕了?”   洪海军:“怕?我还有资格说怕字吗?”   徐宇光:“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理解,咱们见一次面不容易,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吧?”   洪海军:“我是没有办法,办不下去了。”   徐宇光:“你啊,甘愿束手就擒?”   洪海军:“鱼死网破呗。”   徐宇光:“大可不必。”   洪海军:“还有什么转机?”   徐宇光:“首先,张书记和陈县长是支持我们的。”   洪海军:“老徐,这话还是拿去哄小孩子吧。”   徐宇光:“我没开玩笑。”   洪海军:“真的?”   徐宇光:“当然。”   洪海军:“我的问题也能翻过来?”   徐宇光:“事在人为嘛。”   洪海军:“你说。”   徐宇光:“你的那把私枪交了?”   洪海军:“交了,铁证如山。”   徐宇光:“如果说是有人借给你的呢?”   洪海军:“这是私枪。”   徐宇光:“你可以说不知道是私枪,反正枪上也有假枪号么。”   洪海军:“他们早把全县的六四式查遍了,怎么找人圆谎?”   徐宇光:“如果不是滨海人呢?”   洪海军:“有人吗?”   徐宇光:“这是我的事。”   洪海军:“怎么操作?”   徐宇光:“你和这个人是朋友,而这个人恰好也是带枪的,用的也是六四式手枪。”   洪海军:“人家会心甘情愿?”   徐宇光:“会。”   洪海军:“为什么会?”   徐宇光:“他得了绝症,活不了几天了。”   洪海军:“不会白干吧。”   徐宇光:“这是当然的事,你同意不同意?”   洪海军:“他要多少钱?”   徐宇光:“这是顶罪。”   洪海军:“他要多少?”   徐宇光:“一百万,还有,解决三个人的农转非。”   洪海军:“狮子大开口。”   徐宇光:“钱么,我帮你出一半,农转非的事,我来办。”   洪海军:“嗯……行。”   徐宇光:“说定了?”   洪海军:“说定了。”   徐宇光:“然后,你可以免除牢狱之灾。”   洪海军:“警服是穿不成了。”   徐宇光:“肯定的,你即使是借枪,严格点,可以开除公职的。”   洪海军:“我知道,这方面你会帮我。”   徐宇光:“是的,我会保住你的公职,让你相对体面的离开公安系统,调到某个部门去当个闲职。”   洪海军:“谢过了。”   徐宇光:“你要是愿意。给我徐宇光当司机也行。”   洪海军:“你敢要我?”   徐宇光:“有什么不敢的,朋友嘛。”   洪海军:“不怕别人说闲话?”   徐宇光:“我在台上,就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洪海军:“这倒也是,说吧,你什么条件?”   徐宇光:“我能提条件吗?”   洪海军:“算了,别假客气,要我怎么回报你?” 第0679章 狗咬狗(上)   徐宇光忽然沉默了。   他盯着洪海军看了许久。   离着十几米远,深深的夜色,让排水沟里的向天亮看不清徐宇光脸上的表情。   但旁观者清,向天亮知道老奸巨猾的徐宇光在想什么。   洪海军也不傻。   寂静的桉树林里,今晚没有傻瓜。   洪海军:“哼,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   徐宇光:“我会客气吗?”   洪海军:“你是不会客气,你对自己都不客气,怎么可能对别人客气呢?”   徐宇光:“什么意思?”   洪海军:“你懂的。”   徐宇光:“哦,这几年读了几本书,水平提高不少嘛。”   洪海军:“少说风凉话,我不过是条丧家之犬。”   徐宇光:“我在问你那。”   洪海军:“你不该掺和到姜副县长的事里去。”   徐宇光:“你是这么认为的?”   洪海军:“他是张书记的人,你是陈县长这边的,你就不该掺和他那点破事。”   徐宇光:“哼。”   洪海军:“放心,我不会对你录音的。”   徐宇光:“是吗?”   洪海军:“不相信?”   徐宇光:“我谁都不信。”   洪海军:“随你便,要不搜一搜?”   徐宇光:“算了,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你想算计我,我是防不胜防的。”   洪海军:“老徐,我现在掉进水里,已不在船上,正等着你扔一根救命稻草呢。”   徐宇光:“你真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掺和老姜的事?”   洪海军:“很想知道。”   徐宇光:“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想这个问题的?”   洪海军:“难道不是为了权争官斗吗?”   徐宇光:“继续说。”   洪海军:“很多人都说,当时的副书记李璋要调离滨海,去南河县担任县委副书记,他留下的空缺,由你顶上去。”   徐宇光:“有这个说法,但市委领导班子调整了,新领导新想法,下面的人是无论为力的。”   洪海军:“可是,向天亮这时候突然调来了滨海县。”   徐宇光:“一根搅屎棍,他对政治连个屁都不懂,他来滨海就是搅事的。”   洪海军:“他把李璋板倒了,副书记一职旁落他人,所以你恨他,正好他在玩姜建文副县长,于是你想乘机报复他。”   徐宇光:“幼稚。”   洪海军:“大家都是这么议论的。”   徐宇光:“大家?几个人算是大家?整个事件,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吧?”   洪海军:“我说错了吗?”   徐宇光:“说对了一点点,水往低处流,人向高处走,我是想当副书记,这没错吧。”   洪海军:“没错,要是市里不派人,你是最有资格的。”   徐宇光:“可是,这不是主要原因。”   洪海军:“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徐宇光:“还记得谢自横吗?”   洪海军:“怎么不记得,我当刑警立二等功的时候,他是县公安局长,是他亲手给我颁的奖。”   徐宇光:“谢自横调任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后,本来是接替他的职务的?”   洪海军:“当时好像有两个人选,一个是王再道,另一个就是你。”   徐宇光:“我当时不过是副检察长,为什么会看上我?”   洪海军:“我听说,听说是谢自横推荐了你。”   徐宇光:“他为什么会推荐我?”   洪海军:“不知道,难道,难道……”   徐宇光:“不错,我们是朋友,不是很公开的朋友,谢自横对我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洪海军:“噢,我说么。”   徐宇光:“要不是当时的县委领导班子妥协,我就是县公安局局长了。”   洪海军:“但你后来的收获更大,纪委书记比公安局长排位靠前嘛。”   徐宇光:“谢自横在清河是怎么翻船的?”   洪海军:“打铁还得自身硬,当然是他自己的原因嘛。”   徐宇光:“哼,能最后压死骆驼的,往往是一根稻草。”   洪海军:“这个我也听说过,听说是向天亮干的。”   徐宇光:“对,没有向天亮,谢自横不会这么惨,就像咱们县里的两位,李璋和王再道,没有向天亮,他们不会垮台。”   洪海军:“可是,我听说向天亮的工作,被谢自横废了,人家报仇,应该也可以理解。”   徐宇光:“那我为谢自横报仇,你会理解吗?”   洪海军:“理解。”   徐宇光:“这么说,你现在同意我的做法了?”   洪海军:“算是吧。”   徐宇光:“什么叫算是。”   洪海军:“我支持你对付向天亮,但不支持你的办法。”   徐宇光:“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洪海军:“我?人微言轻,我能有什么办法。”   徐宇光:“好了,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我有把握帮你脱困,你还会帮我继续吗?”   洪海军:“我同意。”   徐宇光:“好,我问你,能百分之百确定,是向天亮和邵三河拿走了姜副县长家的东西吗?”   洪海军:“这个已经可以确定了,但是,除了向天亮和邵三河,也许还有一个杜贵临,我是说也许。”   徐宇光:“那个杜贵临么,没那么大的胆子,顶多是个帮凶而已。”   洪海军:“你说得是。”   徐宇光:“我一直没和你明说,姜副县长的保险箱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洪海军:“这还用说么,除了那个所谓的书稿,就是钱呗。”   徐宇光:“你怎么知道的?”   洪海军:“姜副县长卖官收钱,谁不知道啊。”   徐宇光:“你猜猜是多少钱?”   洪海军:“那么大一个保险箱,没有五百万,起码也能藏个两三百万。”   徐宇光:“那你想想,向天亮和邵三河拿走钱后,会藏在什么地方?”   洪海军:“你还别说,我真是以此查过,可以说毫无头绪。”   徐宇光:“他们会据为己有吗?”   洪海军:“我不相信。”   徐宇光:“为什么?”   洪海军:“权力比金钱重要,我认为他们是为权力而斗,不会把区区几百万放在眼里。”   徐宇光:“那这钱哪里去了?”   洪海军:“不知道。”   徐宇光:“查起来困难吗?”   洪海军:“说句实话,我查过了,但查不出来。”   徐宇光:“银行方面呢?”   洪海军:“查过了,他们不会这么傻。”   徐宇光:“你的估计呢?”   洪海军:“钱不会在他们手上,但应该还在他们掌握的范围内。”   徐宇光:“这是什么意思?”   洪海军:“我是说,他们不会据为己有,但也不会交给组织。”   徐宇光:“你是说悄悄的处理掉了?”   洪海军:“对。”   徐宇光:“那么,你认为这事还有文章可做吗?”   洪海军:“不能。”   徐宇光:“为什么?”   洪海军:“把整个事情公开,说向天亮和邵三河偷了姜副县长的钱,那他们三个就会同归于尽,你知情不报,也会跟着倒霉。”   徐宇光:“如果我主动揭开盖子呢?”   洪海军:“你不敢。”   徐宇光:“我为什么不敢?”   洪海军:“他们要是联起手来,反过来咬你一口,说你诬陷他们,你就将百口莫辩。”   徐宇光:“他们会吗?”   洪海军:“你说过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徐宇光:“说得是。”   洪海军:“老徐,你是明知故问。”   徐宇光:“那你说说,这个事情现在可以收手吗?”   洪海军:“不能。”   徐宇光:“为什么不能?”   洪海军:“政治斗争,你死我活嘛。”   徐宇光:“太笼统了。”   洪海军:“第一个不能,向天亮和邵三河不会收手,耗费了那么多精力,怎么向县委交待,怎么向手下交待。”   徐宇光:“嗯,还有呢?”   洪海军:“因为第一个不能,才有第二个不能,我和老狼不会束手就擒,我们还想活着。”   徐宇光:“第三呢?”   洪海军:“第三个不能,是你也不会收手,你要是主动提出收手,向天亮和邵三河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甘心吗?”   徐宇光:“你说得对,那该怎么办呢?”   洪海军:“真要我说吗?”   徐宇光:“废话。”   洪海军:“收手。”   徐宇光:“收手?”   洪海军:“对。”   徐宇光:“你不是说不能收手吗?”   洪海军:“好死不如赖活。”   徐宇光:“让我向向天亮和邵三河认输,然后做他们的奴才。”   洪海军:“那总比输了好吧。”   徐宇光:“噢……你原来是这么想的啊。”   洪海军:“老徐,我约你出来,就是想和你谈这个。”   徐宇光:“哦……”   洪海军:“你不同意?”   徐宇光:“我么,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像王再道那样,灰溜溜的下台回家,可是你呢?”   洪海军:“我?我就是一个带私枪的事,顶多是双开,严重点判我三年缓刑,好死不如赖活嘛。”   徐宇光:“你其他的事呢?”   洪海军:“他们没有证据。”   徐宇光:“噢……你是真的害怕了。”   洪海军:“你硬要这么说,那我承认,我是害怕了。”   徐宇光:“那么,你的那个兄弟,老狼,他也同意吗?”   洪海军:“他听我的,再说,他也想过几天安稳的日子。”   徐宇光:“……”   洪海军:“老徐,请你慎重考虑。”   徐宇光:“哼。”   洪海军:“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徐宇光:“你以为我会同意吗?”   洪海军:“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0680章 狗咬狗(中)   徐宇光和洪海军站在车边说话,让旁听者向天亮的心里,忽然产生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   这两个人似乎是在做着了断,或者,是在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做总结。   他趴在排水沟的沟沿上,莫名其妙的哆嗦了一下。   夜色深深,周围没有动静,向天亮扭头瞅了瞅,心里才稍稍安定。   这哆嗦从何而来?   再向徐宇光和洪海军看去,两个人正又点上香烟吸起来。   他妈的,向天亮心里骂道,有话就说么,这不是勾老子的烟瘾吗。   徐宇光:“小洪,你变了。”   洪海军:“我变了吗?”   徐宇光:“你不是过去那个洪海军了。”   洪海军:“老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徐宇光:“你现在也是站着的。”   洪海军:“等你被几十名警察盯着守着,困在家里等死的时候,你就不会说风凉话了。”   徐宇光:“给我三天时间,你就会没事的。”   洪海军:“这话我信。”   徐宇光:“那你还怕什么?”   洪海军:“我怕你心里那个念头。”   徐宇光:“哦,你看出来了?”   洪海军:“认识你有五年了,对你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吧。”   徐宇光:“那么……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洪海军:“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徐宇光:“嗯……我会先把你从家里带出来,让你脱离警方的控制。”   洪海军:“能做到吗?”   徐宇光:“能。”   洪海军:“怎么做?”   徐宇光:“今天早上邵三河和黎明来找我,我表示让公安局负责查你,我们纪委暂不插手。”   洪海军:“这是缓兵之计、虚晃一枪?”   徐宇光:“对,然后我取得张书记和陈县长的支持,以纪委的名义,派人接管你的案子,从而让向天亮和邵三河无法控制你。”   洪海军:“哦……然后让我在暗中帮你做事。”   徐宇光:“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洪海军:“我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   徐宇光:“还要再说吗?”   洪海军:“再说。”   徐宇光:“我们设一个局,你不过是负责搅动这个局而已,用不着你冒很大的风险,凭你的能力,和你的兄弟一起,很容易完成这个工作。”   洪海军:“什么样的局?”   徐宇光:“找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在那里藏好一百万元,同时,在那里埋上炸药。”   洪海军:“我明白了,你让我负责把向天亮和邵三河引到那里去。”   徐宇光:“对,还有你说的那个可能参与者,杜贵临。”   洪海军:“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徐宇光:“这不算难吧。”   洪海军:“怎么引诱他们过去?”   徐宇光:“由你直接打电话给他们,约他们见面。”   洪海军:“我不是被你纪委双规了吗,我还怎么给他们打电话。”   徐宇光:“演戏要演得像,你从纪委跑了,你走投无路,你要将功赎罪,总之,怎么像怎么演。”   洪海军:“然后呢?”   徐宇光:“我估计,十有八九,他们会来。”   洪海军:“我是说他们来了之后。”   徐宇光:“接下来怎么干,你那位兄弟不是大行家吗?”   洪海军:“炸了他们?”   徐宇光:“你很明白嘛。”   洪海军:“万一他们不来呢?”   徐宇光:“我有办法让他们来,他们一定会来。”   洪海军:“我想知道。”   徐宇光:“如果他们不为所动,我会派张思成出面,给他们打电话,你懂的,他们会来的。”   洪海军:“我明白了,那么,炸响以后呢?”   徐宇光:“下面就容易多了,分赃不均,发生内讧嘛。”   洪海军:“那就是说,最后还要牺牲姜副县长了。”   徐宇光:“一个废话,占着茅坑不拉屎,让他回家待着去,不是更有益于老百姓吗?”   洪海军:“我呢?”   徐宇光:“事成之后,没人会死盯着你,你还会有事吗?”   洪海军:“好计划。”   徐宇光:“你答应了?”   洪海军:“没有。”   徐宇光:“你不想答应?”   洪海军:“我还没有想好。”   徐宇光:“想?”   洪海军:“对。”   徐宇光:“为什么?”   洪海军:“其他人呢?他们怎么办?”   徐宇光:“哪些人?”   洪海军:“公安局里,知道我的事情的人,还有很多,怎么封他们的嘴。”   徐宇光:“他们有证据吗?”   洪海军:“那倒没有,但怀疑始终存在。”   徐宇光:“怀疑算个屁,有我帮你擦屁股,谁敢胡说八道。”   洪海军:“那倒是,官是两张口么,那你怎么帮我擦屁股呢?”   徐宇光:“案子是你破的,你从一个被诬陷者变成一个英雄,这个结局还不够完满吗?”   洪海军:“完满,非常的完满。”   徐宇光:“那你还犹豫什么?”   洪海军:“你说呢?”   徐宇光:“你说。”   洪海军:“我不想再干伤天害理的事。”   徐宇光:“哟,真是高尚啊。”   洪海军:“我卑鄙了几年,难道不能高尚一回吗?”   徐宇光:“说得好,关于高尚和卑鄙,有一句经典的名言。”   洪海军:“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徐宇光:“小洪,你很明白嘛。”   洪海军:“我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明白过。”   徐宇光:“真想这样做吗?”   洪海军:“对不起,老徐。”   徐宇光:“不要说对不起。”   洪海军:“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牵连你。”   徐宇光:“这点我信。”   洪海军:“所以,请你也别勉强我。”   徐宇光:“那么……那么,你想过后果吗?”   洪海军:“想过了。”   徐宇光:“什么后果?”   洪海军:“警察携带私枪,应该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判我十年我也认了。”   徐宇光:“就这么简单?”   洪海军:“其他事,他们没有证据,我能抗过去。”   徐宇光:“你有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你没有人命债,或者,他们不知道你有人命债。”   洪海军:“我不是十恶不赦。”   徐宇光:“但是,你有一个非常不利的因素。”   洪海军:“什么?”   徐宇光:“我。”   洪海军:“你?”   徐宇光:“对,你明白的。”   洪海军:“你不同意我的选择。”   徐宇光:“想听真话吗?”   洪海军:“当然。”   徐宇光:“我不同意你退出。”   洪海军:“这点我早猜到了,你是斗士,与人斗其乐无穷,而我只是个凡人。”   徐宇光:“既然知道我不同意,那为什么不慎重考虑?”   洪海军:“我猜想,你不会出卖我,也就是说,你不会落井下石。”   徐宇光:“你听我说……你猜错了。”   洪海军:“哦……这么说,如果我不听你的,你是肯定会出卖我了。”   徐宇光:“你可以这么理解。”   洪海军:“……好吧,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怕。”   徐宇光:“好样的。”   洪海军:“老徐,你不会对我落井下石,因为你也怕我反咬一口。”   徐宇光:“哼,凭你,能咬我一口吗?”   洪海军:“我承认,你做过的事我不太了解,我咬不伤你,但能把你咬痛,让大家知道我是你的人,让所有人离你而去。”   徐宇光:“你狠。”   洪海军:“所以你别太绝情。”   徐宇光:“哼,你以为我不会落井下石吗?”   洪海军:“你肯定会,因为痛打落水狗是你的风格,但是,落井下石要有石,你有吗?”   徐宇光:“嘿嘿……”   洪海军:“你没有。”   徐宇光:“我有。”   洪海军:“老徐,我不傻。”   徐宇光:“三年前的那天晚上,你身上中弹,落荒而逃,而你家住小河北岸,回不去时,不是我救你,你还会有今天吗?”   洪海军:“你的一面之词,能作为证据吗?”   徐宇光:“你那几件带有弹孔的血衣,你那几张带着伤口的照片,能不能当做证据呢?”   洪海军:“……你,你狠。”   徐宇光:“还有更狠的呢。”   洪海军:“什么?”   徐宇光:“我帮你从伤口里挖出的那枚弹头,我并没有扔掉,那上面还有你的血迹,只要那么弹头落在向天亮和邵三河手里,通过技术鉴定,他们会知道那是周必洋枪中射出的子弹,而且,利用DNA技术,很容易查出,那是你的血迹。”   洪海军:“……”   徐宇光:“小洪,至于你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救下因走私被追捕而身负重伤穷途末路的老狼,后来你们警匪一体,同污合流,做了几起走私生意赚了不少钱,还用我帮你回忆吗?”   洪海军:“……”   徐宇光:“怎么不说话了,你现在清醒多了吧。”   洪海军:“是……是的……”   徐宇光:“清醒了,就是个明白人了。”   洪海军:“老徐,那几单生意,你也分了不少钱,而且,本钱还是你出的,你对我落井下石,你自己不也要完蛋吗?”   徐宇光:“这并不重要。”   洪海军:“那重要的是什么?”   徐宇光:“还是那个问题,帮不帮我?”   洪海军:“老徐,能允许我先问个问题吗?”   徐宇光:“可以。”   ……   洪海军沉默了一会。   “哈哈……”   忽然,洪海军高声而笑。   笑声尖厉,阴森,刺破了桉树林的宁静。 第0681章 狗咬狗(下)   向天亮听出来了,洪海军的笑声里,隐藏着几分杀意。   而且,洪海军笑的时候,正好是冲着向天亮潜伏的地方,虽然看不清洪海军的脸,但透过夜视镜,向天亮读懂了洪海军肢体语言里蕴藏的意义。   一瞬间,向天亮感到毛骨悚然,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知不觉,向天亮的左手,多了一把手枪。   枪能壮胆。   一枪在手,向天亮胆大不少。   而且,他将枪伸到后背上停了一秒钟,这是在向后面的周必洋传达讯息,让他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同样的,周必洋也会通知姜学明和刘威。   而负责与总指挥邵三河保持联系的刘威,会打开军用对讲机,不用说话,只需用嘴轻轻的吹上三下,邵三河指挥的外围力量,会马上进入待战状态。   未战而先掏枪,这在向天亮的经历中,还是第一次。   在认为自己做完了准备工作以后,向天亮重又看向了徐宇光和洪海军。   洪海军已停止了笑。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得很直,互相看着对方。   相隔不到两米。   有意思是,在洪海军的右手伸向口袋的时候,徐宇光的右手,也随即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两个人的动作,都有点不太自然。   向天亮知道,徐宇光和洪海军都有点紧张。   不过,洪海军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是香烟。   徐宇光摆摆手,谢绝了洪海军的香烟,伸手拿出了自己的香烟。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两个家伙,都在防范着对方呢。   洪海军:“老徐,你不用怕,我的香烟里没毒。”   徐宇光:“难说。”   洪海军:“想搞你,两根手指头就够了,用得着歪门邪道吗?”   徐宇光:“是吗?”   洪海军:“信不信由你,但是我还是要说。”   徐宇光:“我洗耳恭听。”   洪海军:“首先,咱们好歹一场,你原来答应我们的一百万,我不要了。”   徐宇光:“哼,办砸了事情还想收钱?”   洪海军:“不过,你也别太得意,我们认识五年,相交也有三年,你干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   徐宇光:“我知道你会有这么一手。”   洪海军:“也许我不能送你去岱子岛喝稀饭,但把你从台上拉下来送回家,我自信还是能的。”   徐宇光:“你太客气了。”   洪海军:“但是,我不想那样做。”   徐宇光:“发善心了?”   洪海军:“不是,我改主意了。”   徐宇光:“那又怎么样?”   洪海军:“我今晚约你出来,只有一个目的。”   徐宇光:“什么目的?”   洪海军:“从此以后,咱们各走各的道,互不干涉,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扯到对方。”   徐宇光:“你能做到吗?”   洪海军:“我能做到。”   徐宇光:“我不能做到。”   洪海军:“老徐,我不是在开玩笑。”   徐宇光:“我也没有开玩笑。”   洪海军:“老徐……真的吗?”   徐宇光:“真的。”   洪海军:“难道……难道不能放过我吗?”   徐宇光:“实话,不能。”   洪海军:“……”   徐宇光:“当然,这是最后一次。”   洪海军:“我……我明白了。”   徐宇光:“我是认真的。”   洪海军:“哈哈……”   徐宇光:“你笑什么?”   洪海军:“哈哈……哈哈……”   徐宇光:“毛病。”   洪海军:“哈哈……老徐,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笑吗?”   徐宇光:“不知道。”   洪海军:“我在笑,老徐你很傻,傻得太可爱了。”   徐宇光:“什么……什么意思?”   洪海军:“你想想,如果咱们两个人中,有一个人不在了,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徐宇光:“哦,不在了?”   洪海军:“死人,死人你懂吗?”   徐宇光:“你……”   在徐宇光的惊叫声中,洪海军的右手,已经拿着枪对准了徐宇光。   排水沟里的向天亮,也吃了一惊。   好快的掏枪速度,向天亮心里有些钦佩,在他的记忆里,洪海军这次的掏枪速度,比起昨晚在“滨海大酒家”的那一次,仿佛要快多了。   又是一支六四式手枪,枪管上加装了消声器。   向天亮一动不动,因为他身后还有三位战友,系千钧于一发,只有他不动,身后的战友才不会轻举妄动。   好个徐宇光,不愧为军人出身,面对枪口,在瞬间的惊慌之后,马上恢复了镇定。   徐宇光:“洪海军,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洪海军:“老徐,你是个明白人。”   徐宇光:“不错,想收拾局面,这是最好的办法。”   洪海军:“是的,咱们之间,今晚只能有一个人走出桉树林。”   徐宇光:“谁会走出这片桉树林呢?”   洪海军:“你说呢?”   徐宇光:“洪海军,你好像很有自信。”   洪海军:“不是好像,而是肯定。”   徐宇光:“唉……你还是太年轻了。”   洪海军:“此话怎讲?”   徐宇光:“我知道,你的兄弟老狼,就藏在林子里。”   洪海军:“老徐,你真聪明。”   徐宇光:“所以,我也不会是一个人在战斗。”   冷笑一声,徐宇光将手中的香烟头,用力扔向了夜空。   “咔嚓,咔嚓。”   林子里传出了两声枪机打开的声音,格外的清脆。   向天亮佩服不已,徐宇光不是等闲之辈,竟带了两个帮手前来赴约。   不错,向天亮确认是两个人,两声咔嚓来自两个方向,一左一右,分别在自己的十点钟方向和三点钟方向。   这两个人手里拿着的枪,应该是微冲,而且是乘着徐宇光的车来的,不过,他们一定是在奥迪轿车进入桉树林时就跳下了车。   不过,向天亮又摇头不已。   徐宇光带来的两个人,即使不是菜鸟,也肯定是笨蛋,而且是超级的大笨蛋。   此时此刻发出这么响的声音,等于是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地,要防范洪海军和老狼这样的高手,如此举动等于是在找死。   不过,这也给向天亮调整自己的部署创造了机会,这个时候的老狼,一定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两个笨蛋身上。   向天亮举起右手,向后接连做出几个动作,“命令”周必洋,通知姜学明和刘威向前靠拢。   而他自己,在这个时候却开始后撤,向着周必洋的藏身处退去。   空地上,轿车边,徐宇光和洪海军还在对峙,一个平举着枪,一个面对着枪口。   洪海军:“老徐,你果然狡猾。”   徐宇光:“面对一个拿枪对着盟友的合作者,我这样做不是很正确吗?”   洪海军:“什么人?”   徐宇光:“这不重要。”   洪海军:“请出来认识认识嘛。”   徐宇光:“没这个必要。”   洪海军:“他们的能力好像差了点。”   徐宇光:“但是,比你忠诚可靠。”   洪海军:“老徐,你比我聪明,但也比我遇蠢,你带来的是两个笨蛋,他们没有一点用处。”   徐宇光:“洪海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忘了,老狼本事最大,也不可能同时对付两个相距二三十米的目标。”   洪海军:“对付一个总可以吧。”   徐宇光:“我劝你放下枪。”   洪海军:“如果我不呢?”   徐宇光:“那我告诉你,如果老狼敢袭击他们中的一个,另一个会毫不犹豫的朝你开枪。”   洪海军:“没关系,我能做到在他打中我的同时,也把你的脑瓜爆开,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完。”   徐宇光:“你这是执迷不悟。”   洪海军:“我今晚从家里溜出来时,就没想过会有明天。”   徐宇光:“那你开枪吧。”   洪海军:“你对我还有用。”   徐宇光:“你真不怕我的人开枪吗?”   洪海军:“老徐,你得问一问,你的人还有没有开枪的机会。”   话音未落,洪海军掉转枪口,突然对着林子里射击起来。   “扑,扑。”消声后的子弹,发出的声音很是低沉。   两枪之后,林子里发出了一声低哼。   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同声是一声低哼。   很快的,林子里又归于寂静。   洪海军的枪口,早已重新对着徐宇光,“老徐,对不起,你两个笨蛋完蛋了。”   徐宇光愣住了,他是知道洪海军和老狼厉害的,可就是没有想到,他们二人会如此厉害,一明一暗,转眼之间,就干掉了自己带来的两个帮手。   向天亮也看得很是佩服。   他已经和周必洋汇合,两个凑得很近,共同监测着林间空地里的局面。   姜学明和刘威也在身边,离向天亮和周必洋不到一米,他们的注意力,大部分在两侧,以防止老狼的突然袭击。   周必洋很是不解,以他的意思,在周必洋开枪的时候,完全可以跟着开枪,不用打死洪海军,先把他打伤,让他失去逃跑和反击能力,照样可以达到目的,而枪声一响,外围的力量就会展开行动,老狼独木难支,逃不脱被歼灭的命运。   但是,周必洋的计划,忽视了徐宇光的存在。   向天亮不想在这种场合这个时候,伤害到徐宇光这位县委领导。   更重要的是,向天亮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偏偏在这个时,他的右耳朵忽地颤了一下,尽管非常的轻微,但他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 第0682章 死里逃生(上)   此时此刻,向天亮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虽然所处的潜伏点,是整个桉树林里地势较高的,但因为时有时无的微风,还是给向天亮传来了重要的信息。   是空气,有一股淡淡的,怪怪的味道。   像大蒜的气味。   向天亮好生奇怪,这平常没有人烟的桉树林,哪来会有大蒜呢?   蹑起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凝神地仔细地嗅了嗅。   没错,空气里是有股类似于大蒜的气味。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   忽地,他的脸色大变。   再举首前望,几十米外的空地上,洪海军仍然举枪控制着徐宇光。   洪海军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能再犹豫了。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罕见的把周必洋、姜学明和刘威召集到几乎头碰头的位置。   “各位,我现在暂时不作解释,但是,我们必须马上改变我们的计划。”   “你发现什么了?”周必洋低声问。   向天亮的声音冷冰冰的,“刘威,你马上后撤,到达我们悬崖边后,你要做两件事,一,为我们做好从原路撤退的准备,二,向邵局长报告,让他向全体参战人员立即发出命令,撤到离桉树林至少三百米外待命,即使林子里有枪声,也不许向林子里发动进攻。”   刘威稍有犹豫,“万一邵局长询问原因呢?”   “告诉他三个字,白磷弹。”向天亮推了刘威一下,“快去吧,邵局听了这三个字后会明白的。”   刘威应声而去。   向天亮伸出手,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颗子弹,是狙击步枪的子弹。   “姜队,你再后撤二十米,能否击中洪海军?”   姜学明来回扭头,看了一下后应道:“七十米的距离,保证没问题。”   向天亮道:“但是,你只能开一枪,就是我手上这颗子弹,记住,你开枪的时间,是在我救出徐宇光之后,我转身回跑的一刹那,同时,你不能打他的头,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也不能打他的身体,因为他很可能穿着防弹衣,因此,这一枪只能打在他的四肢上,最好是上肢,不要擦边,要让弹头嵌进肉体。”   说着,向天亮将手中的子弹递给了姜学明。   姜学明掂了掂子弹,“好像重量很轻。”   “对,只有正常子弹的一半,你打出去会有些飘,你要提前计算好了,开枪之后,立即后撤与刘威汇合,总之,能不能全歼洪海军和老狼,就看你这一枪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姜学明也悄然而去。   周必洋又低声问道:“向县长,什么是白磷弹?”   “必洋兄,那是个可怕的玩艺儿,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楚的,我待会跟你说吧。”   “你真要救徐宇光?”   向天亮严肃地说道:“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现在是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他不能死在这里,我们必须救他,否则,就是你我的失职。”   “明白了,我听你的。”周必洋点着头。   向天亮看着前方说道:“洪海军设下的是个大局,他现在在等待,等待老狼的布置完成,我们两个前出,你在我身后十米处掩护我,你的主要任务是防范暗中的老狼,老狼不开枪,你绝对不能开枪,等我让洪海军放走徐宇光后,咱们再交替掩护撤出来。”   “洪海军会放徐宇光吗?”   “我想他会。”   说毕,向天亮又向林中空地爬去。   说得轻巧,其实向天亮心里急得很。   空气里的大蒜味道,似乎越来越浓了。   向天亮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不能再拖泥带水。   回到原来的潜伏点,向天亮趴在排水沟里,拨出双枪,又拿出两个消声器,分别装在两支手枪上。   之所以装上消声器,向天亮是怕邵三河他们还没有撤走,按照原来的约定,桉树林里枪声一响,外围的警力会往里进攻。   两辆轿车边,徐宇光僵靠在奥迪车边,洪海军离他两米之遥,右手的枪平举着,一动不动。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大概,刚才已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吧。   林子里,很静,很黑。   忽然,响起了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   “呵呵……呵呵……”   是向天亮在笑。   洪海军反应很快,听到笑声,身体敏捷的向自己的轿车车头躲去。   “十二米的距离,你最好别动。”向天亮冷冷地说道。   洪海军很明智,果然停止了躲闪,实际上,躲也没用,他听出了是向天亮,也听出了向天亮的藏身处,而自己处于侧身的处境,这是个只有吃亏的局面。   “洪海军,你给我闭上嘴听着,我倒计时十个数,数完十个数,如果你还不放徐宇光离开,我将用我的双枪和你说话。”   向天亮根本没有停顿,因为他不想给洪海军反应的时间。   “十……九……八……”   “七……六……”   “五……四……”   “三……”   轿车边,洪海军向徐宇光摆手。   向天亮停止了数数。   徐宇光朝向天亮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开门上车。   奥迪车很快的启动了。   就在这时,向天亮也转身后撤。   “叭。”   一声枪响,划破了林子里的寂静。   奥迪车在飞快的倒退。   向天亮也跑了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一枪,是姜学明开的。   姜学明的枪法不赖,但是他没按向天亮的吩咐,没有打中洪海军的四肢。   也活该洪海军倒霉,姜学明的一枪,打在了他的右屁股上。   洪海军捂着屁股,趴倒在自己的轿车边。   而徐宇光,早已是逃之夭夭。   向天亮也顺利撤回到刘威身边,周必洋和姜学明已先他撤回。   这里是桉树林的最高点,身后,就是他们上来的那道石壁。   向天亮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刘威先报告,他的两项任务顺利完成,邵三河已率部撤出三百米之外。   接着,是姜学明报告,“向县长,因为洪海军当时在躲避,我打中的是他的屁股。”   “你确认?”   “确认。”   “你确认弹头会留在他的屁股里吗?”   “确认。”   “呵呵,太好了,太好了,姜队,你超额完成了任务,我给你记上一功。”   向天亮低声的乐呵不已。   终于轮到周必洋开口,他放不下心里的疑问。   “向县长,你刚才说的白磷弹,到底是什么东西?”   向天亮道:“反正还有时间,我就先解释一下吧,你们知道燃烧弹吗?”   周必洋道:“燃烧弹么,我们是知道的。”   “燃烧弹,又俗称纵火弹,是装有燃烧剂的航空炸弹、炮弹、火箭弹、枪榴弹和手榴弹的统称,它主要用于烧伤敌方有生力量,烧毁易燃的军事技术装备和设备,燃烧炸弹是指装有燃烧剂的航空炸弹,主要利用燃烧剂燃烧时烧伤目标,一般的燃烧炸弹,重量一般为零点五到五百千克,其中铝热剂燃烧炸弹的燃烧温度,可以达到3000℃,主要用于烧毁建筑物和工事,凝固汽油燃烧炸弹的燃烧温度,可以达到850℃左右,燃烧的时间大约是一到十五分钟,而且具有较强的粘附性,对易燃目标造成的破坏效能,比普通爆破炸弹高十几倍。”   “在现代战场中,使用较多的是燃烧航空炸弹,常用的有混合燃烧航空炸弹和凝固汽油航空炸弹,前者装有铝热剂的稠化汽油,弹体较小,弹重约十到五十千克,后者装有凝固汽油和黄磷,弹重可达五百千克,现代燃烧弹弹种日趋增多,燃烧剂所产生的热量和燃烧时间等性能都在不断的提高。”   “而白磷弹,是手榴弹、炮弹、炸弹的一种,利用了白磷在空气中自燃的性质,利用白磷本身毒性的化学武器也曾被研制,起初,白磷弹曾被当作燃烧弹使用,但后来由于其给交战国士兵造成的巨大身体及心理创伤而逐渐被各国弃用,转而作为目标指示弹及烟雾弹使用。”   “白磷,是一种无色或者浅黄色、半透明蜡状物质,具有强烈的刺激性,其气味类似于大蒜,燃点极低,一旦与氧气接触就会燃烧,发出黄色火焰的同时,散发出浓烈的烟雾,可以用来燃烧普通燃烧材料难以燃烧的物质,其特点为能够在狭小或空气密度不大的空间里充分燃烧,一般燃烧的温度可以达到1000度以上,足以在有效的范围内将所有生物体消灭。”   “白磷弹的危害性非常大,它碰到物体后不断地燃烧,直到熄灭,因此,当它接触到人的身体后,肉皮会被穿透,然后再深入到骨头,而白磷燃烧弹,就是应用这个性质,是非常厉害的燃烧弹,沾到皮肤上的话,很难及时去除,燃烧温度又高,可以一直烧到骨头,同时产生的烟雾对眼鼻刺激极大,在抗日战争时期,美国人曾用它对付在太平洋诸岛工事里的日本人,非常的有效,而其技术的含量不大,现在各国军队基本上都在使用……”   说到这里,向天亮停下来了。   林子里忽地起风了。   风中的大蒜味扑鼻而来,刺激而又难闻。   向天亮脸色大变。   “弟兄们,风紧,扯呼……” 第0683章 死里逃生(下)   向天亮嘴里喊出的“风紧,扯呼”,是江湖用语,意指情况紧急,赶紧开溜。   因为巨大的危险就在眼前,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上身份,喊出了小时候从三叔那里学来的江湖切口。   桉树林的中央,突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光芒四射,金光耀眼,顿时照样了整个林子。   向天亮等四人,已经抓住了早已固定在桉树上的绳子,纷纷的将自己的身体往下抛去。   在身体离开桉树林的瞬间,向天亮扭头,用眼睛的余光,向着那个巨大的火球瞥了一眼。   巨大的火球,在按树林里腾空而起。   “轰……隆隆……”   爆炸声震耳欲聋。   火球炸开了,变成了无数个小火球,四面八方,飞向了桉树林的每一个角落。   夜幕被瞬间裂开,桉树林的上空,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向天亮率先双脚着地,不敢停顿,埋头就跑了起来。   周必洋和姜学明、刘威三人,此时是一个念头,唯向天亮马首是瞻,跟着他仓皇而跑。   当然不敢往神秘莫测的沼泽地里跑。   向天亮选择的逃跑路线,是绕着桉树林的边缘,向南,向那条沿伸到桉树林边的干涸小河跑去。   此时,桉树林在燃烧。   那天四处乱飞的小火球,纷纷爆裂成繁星点点,像倾盆大雨,向着更广阔的空间散发。   有无数的火点,像火箭似的,在炸力的推动下,飞出了桉树林,向着四周射去。   不少的火箭,向着向天亮他们追身而来。   向天亮已跑到了干涸小河边。   这里正是干涸小河的终点,就在桉树林脚下。   脚下所停之处,离河底至少有十几米。   但河底尽是软沙细沙。   向天亮几乎没有零点一秒的犹豫,一咬牙就往下跳去。   “大家快跳。”在身体坠落中,向天亮不忘高声提醒。   四个人先下跳下了河。   “快跑。”   向天亮从沙堆里爬起来,一边喊着,一边撒开两条长腿,沿着干涸的小河疾跑起来。   谁也不敢怠慢,谁也不敢回头,唯有拼命的落荒而逃。   一出气跑出了一千多米,向天亮停住了脚步,一屁股跌坐在沙地上。   “他……他妈的……他妈的。”   向天亮喘息着,破口大骂起来。   周必洋他们累得更惨,几乎时栽在沙地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唯有大口大口的喘气。   向天亮爬到刘威身边,从他背上的包里,拿出了军用对讲机。   “大家没事吧?”   “没事。”还算异口同声。   向天亮打开了对讲机,立即响起了邵三河的紧急呼叫声。   “我是旭日一号,呼叫二号,听到请回答,呼叫二号,听到请回答……”   “我是东升二号,我是东升二号。”   旭日,东升,是通讯联络时用的密语。   邵三河:“你们没事吧?”   向天亮:“有惊无险,你们呢?”   邵三河:“我们比你们撤得早,完好无损。”   向天亮:“姓徐的呢?”   邵三河:“没事,只是被吓坏了。”   向天亮:“那就好。”   邵三河:“也就是你,逃生还不忘救他。”   向天亮:“人命关天嘛,你们见过面了?”   邵三河:“他说谢谢你。”   向天亮:“呸,谁要他谢,按树林被毁,他是罪魁祸首。”   邵三河:“好险那,没想到洪海军设了这么一个局。”   向天亮:“是我低估了他,本以为顶多是几枚炸弹,他不怕,我何惧之。”   邵三河:“他的胃口未免太大,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呢。”   向天亮:“上帝说得好,要让人灭亡,先让他疯狂。”   邵三河:“我已经调消防大队过来了,县武装部防化办公室的人也快到了。”   向天亮:“让你手下的人撤了吧。”   邵三河:“除了警戒的,全都撤了。”   向天亮:“我建议,把警戒的也撤了吧。”   邵三河:“噢……我明白了。”   向天亮:“还有,什么消防大队,什么防化办公室,我看也让他们回去吧。”   邵三河:“这个……没问题吗?”   向天亮:“没问题的,这方面我懂,白磷燃烧后,与空气中的水分生成偏磷酸和磷酸,顶多是一点烟雾而已,风一刮就没事了,再说了,这是无人区,就一片桉树林还算有点看头,现在桉树林没了,谁还愿意来啊,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天亮以后派人来巡查就行了。”   邵三河:“行,我听你的。”   向天亮:“当然,等天亮之后,再让消防大队和防化办过来处理吧。”   邵三河:“哎,你说这白磷弹,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向天亮:“如果我估计得没错,是从军用仓库里弄出来的,你让许部长查一查。”   邵三河:“可是,军用仓库里也不可能有现成的白磷弹啊。”   向天亮:“咱们这里曾是海防前线,燃烧弹、照明弹和烟幕弹,是不可缺少的吧,这三个弹里,有个共同的成分就是白磷。”   邵三河:“你是说,桉树林里爆炸的白磷弹,是洪海军和老狼自已造的。”   向天亮:“是的,以我看啊,就是几个大油桶捆在一起,每个油桶里放一枚高效炸弹,然后放满铁钉和玻璃碎片,再倒入白磷,最后装入凝固汽油,白磷燃烧弹就做出来了。”   邵三河:“这么简单啊。”   向天亮:“当然,他们的主要原料白磷,一定是从燃烧弹、照明弹和烟幕弹里拆下来的。”   邵三河:“悬那,我们避免了一场大灾难啊。”   向天亮:“现在,该我们主动了。”   邵三河:“哦,你锁定他了?”   向天亮:“是的。”   邵三河:“太好了,你确认?”   向天亮:“确认。”   邵三河:“那我和肖局立即汇合,等候你的消息。”   向天亮:“从现在起,我接管指挥权。”   邵三河:“明白,从现在起,你是一号,我是二号。”   ……   通话结束了。   四个坐在一起,回望着熊熊燃烧的桉树林。   刘威低声叹道:“向县长,我当兵几年,听说过白磷弹,可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有这么厉害啊。”   向天亮抬腕看表,“在大学接受特训时,我就手工做过白磷弹,现在还有时间,我给你们说说吧。”   “白磷又叫黄磷,呈白色或浅黄色半透明性固体,质软,冷时性脆,见光色变深,暴露空气中在暗处会产生绿色磷光和白色烟雾,在湿空气中约30℃会着火,在干燥空气中则稍高,约40℃,白磷能直接与卤素、硫、金属等起作用,与硝酸生成磷酸,与氢氧化钠或氢氧化钾生成磷化氢及次磷酸钠,存放白磷时应避免与氯酸钾、高锰酸钾、过氧化物及其他氧化物接触,白磷的分子式是P4,分子质量为123.895,属于活泼非金属单质管制类型,剧毒,易燃,易爆,储存的方法,是浸沉水中或安瓿熔封阴凉避光保存,其使用根据《危险化学品安全管理条例》,受公安部门管制,在我市是市公安局技术处管辖,白磷的用途非常广泛,比方说,一,制造磷化合物,二,氧气吸收剂,三,气体分析,四,光谱分析,当然,还有军用。”   “白磷是一种容易自燃的物质,其燃点虽为40℃,但因摩擦或缓慢氧化而产生的热量,有可能使局部温度达到40℃而燃烧,因此,不能说气温在40℃以下白磷就不会自燃,但白磷是一种剧毒的物质,人的中毒剂量为15mg,致死量为50mg。误服白磷后很快产生严重的胃肠道刺激腐蚀症状,大量摄入可因全身出血、呕血、便血和循环系统衰竭而死,若病人暂时得以存活,亦可由于肝、肾、心血管的功能不全而慢慢死去,皮肤被磷灼伤面积达7%以上时,可引起严重的急性溶血性贫血,以至死于急性肾功能衰竭,长期吸入磷蒸气的话,会导致气管炎、肺炎及严重的骨骼损害。”   “由于白磷非常危险,因此,不能将白磷露置于空气之中,根据白磷不溶于水,且比水的密度大,可以将少量的白磷放入盛有冷水的广口试剂瓶中,并经常注意保持足够的水量,通过水的覆盖,可以隔绝空气,还能保持白磷处于燃点之下,但黄磷瓶中总有臭蒜的味道,水面上也有白烟,这是黄磷接触空气放出的臭氧造成的,熔封是最安全的方法,较大量不常用的白磷,可以贮存于封口的试剂瓶中,并埋入沙地里,取用白磷时,由于白磷的燃点低,人的手温就容易使它燃烧,所以,取用白磷时必须用镊子去取,绝对不能用手指去接触,否则手就会被灼烧,造成疼痛难愈的灼伤,如果遇到大块白磷需要切割成小块时,必须把它放在盛有水的水槽中,用小刀在水面下切割,或用热水熔化后用玻璃棒不断搅拌制得小块,绝对不能暴露在空气中进行,否则,切割时摩擦产生的热量也容易使白磷燃烧,由于白磷的剧毒且易自燃,接触过白磷的实验用品必须进行适当的处理,所用的刀子和镊子要在通风处中用酒精灯灼烧,擦过上述工具或用于吸干白磷的纸片不能丢在废纸篓里,也要在通风橱中烧掉。实验中用过的水槽要加入硫酸铜水溶液冲洗数遍,人的手接触到白磷后,要立即用水冲洗,然后用0.2mol/L的CuSO4(硫酸铜)溶液,或2%的AgNO3(硝酸银)溶液轻抹,再用3%~5%的NaHCO3溶液湿敷,禁止用油脂性的烧伤药膏,如果误服白磷而中毒时,要尽快用CuSO4(硫酸铜)溶液洗胃,通过硫酸铜,能将剧毒的白磷转化为几乎无毒的H3PO4(磷酸)或不溶于酸的Cu3P沉淀。”   “现在再说白磷弹,它的基本结构,就是在弹体内充填磷药,遇空气即开始自燃直到消耗完为止,一枚完整的白磷弹,由弹底、炮弹底塞、塑料垫圈、起爆药、起爆药室、黄磷发烟罐、铝质隔片、弹体、销针、限位器、保险与解除保险装置、延期雷管、抛射药和机械时间瞬发引信组成,例如:MK.77白磷炮弹,就是一种攻击型燃烧武器,其功能与喷火器相似,弹体内含有大量粘稠剂,能粘在人体和装备上燃烧,通常用于打击裸露或易燃目标,杀伤效果极佳,曾被1980年通过的《联合国常规武器公约》列为违禁武器,不允许对平民或在平民区使用。”   “白磷炮弹主要用作燃烧弹或烟幕弹,某些情况下也可代替照明弹,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各国陆军就开始使用了,美军似乎是放在化学迫击炮连内,烟幕弹中装有白磷,当其引爆后,白磷会在空气中迅速燃烧,与空气中的水分发生化学反应,变成偏磷酸和磷酸,这些酸液微滴与一部分未发生反应的白色小颗粒状,悬浮在空气中便形成了烟雾。”   “当人身处白磷燃烧弹作用范围内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将全身浸入水中隔绝空气,降低温度,对于烧伤处,应当立即进行外科处理,或喷洒泡沫灭火器中含有的泡沫二氧化碳,据报道,在八十年代,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的战争中,以军在加沙地带的市区大量曾使用白磷弹,公然挑衅国际公约,造成了严重的人道主义灾难,大量平民伤亡。”   “总之,白磷炸弹是国际上严格限制使用的武器之一,由于白磷炸弹可以产生致命的高温灼伤,给伤者带来强烈的肉体和精神痛苦,所以一直被国际社会列为限制使用的武器,世界卫生组织调查报告称,多例遭白磷武器烧伤的病人发现,在最初医疗护理之后,如果白磷碎片依然存在并暴露于空气中,燃烧就会持续,白磷弹可化掉皮肉,白磷可烧着身体,事实上,它还可以将皮肉熔化直至骨头里,白磷爆炸时会形成浓厚的云层,半径两百米范围以内的人,将会无一幸免……”   ……   刘威又叹息一声,“这么说,我们真是死里逃生啊。”   周必洋道:“向县长,洪海军和老狼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我们不能再任其逍遥法外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将目光从桉树林方向收回,轻轻的笑了起来。   “呵呵……现在,该是我们去找他们算账的时候了。” 第0684章 比敌人更加狡猾   向天亮笑得胸有成竹,根本没有仓皇而逃的狼狈,和不知敌踪去向的沮丧。   而周必洋和姜学明、刘威三人,心里有个共同的遗憾。   刚才在桉树林里,完全有机会击毙洪海军,但向天亮的命令,为了救徐宇光,让洪海军侥幸逃得一命。   看出了周必洋等三人的心情,向天亮拍了拍周必洋的肩膀,笑着问道:“必洋兄,你一定在想,为什么不当场击毙洪海军吧?”   “哦,你怎么知道?”周必洋一怔。   “你们三人都有这个想法,只不过你必洋兄曾被洪海军打了三枪,至今耿耿于怀,这个想法更加强烈罢了。”   周必洋点了点头,“我承认,三年以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找到神秘人,对一个警察来说,不但被罪犯所伤,还让他从容逃遁,逍遥法外,实在是个天大的耻辱。”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非常理解,你的这种情绪,是一个合格警察的必备素质,但是,有两个因素,促使我决定在桉树林里放了洪海军一马。”   周必洋问道:“是哪两个因素?”   “现在可以说了,第一个因素就是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在桉树林里,你们已经知道了徐宇光和洪海军的关系,但也仅仅是大概关系,如果刚才徐宇光葬身火海,洪海军被击毙,那么,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就将成为永久的谜,徐宇光很可能从反面人物变为烈士,至于他们几年来联手做的很多坏事,就更成了永远的秘密,这里列举三个问题,一,他们还有没有同伙,二,徐宇光带到桉树林里的两个人是谁,三,滨海县近几年留下的五十多个未破刑事案件,有多少是他们做的?所以,从刑事侦查的意义上来说,当场击毙嫌疑犯,是最不取的,理论上讲,刑事上的积案、死案、悬案,大部分是因为嫌疑犯死亡、从而失去线索而造成的,反过来说,就事论事,先留洪海军一条命,对破案更有实际意义,你们同意我的观点吗?”   周必洋笑着说道:“向天亮,我同意你的观的,你的第一个因素就把我说服了。”   “当然,留着洪海军的狗命,更多是为了徐宇光,这里面有些政治方面的因素。”向天亮也笑。   看了看姜学明和刘威,周必洋说道:“我代表我们三个表个态,我们只是警察,不懂政治,只管跟着你和邵局破案逮人。”   “政治么,还是要懂一点,放在心里不就行了吗?”向天亮说得意味深长。   “这个我们懂,政治纪律,是铁的纪律。”   周必洋点头,姜学明和刘威也在点头。   向天亮也是“坏”,案子未破,歹人未擒,他就开始“封口”了。   当然,细节决定成败,有的细节不能公开,只能成为秘密。   比方说,向天亮、邵三河和杜贵临三个人,居然不顾身份,做贼去姜建文家偷盗钱物,这个就绝对不能公开,议论或传说在所难免,只要不是白纸黑字,问题就不大。   姜学明问道:“向县长,你说的第二个因素是什么?”   “简单的说,是为了老狼。”   “为了老狼?”刘威怔道。   向天亮问道:“姜队,洪海军和老狼之间的关系,我们刚才在桉树林里已经知道了大概,那么,他们的这种关系,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姜学明道:“我听你说过,他们密不可分,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最大的特征的共同行动。”   向天亮又问道:“那么,既然是这样,如果我们刚才击毙了洪海军,老狼会有什么所应?”   想了想,姜学明说:“两个可能,一,为洪海军报仇,或死或逃,二,逃跑,或死或隐。”   向天亮继续问道:“哪一种可能性最大?”   “逃跑。”   “我们能抓住他吗?”   “老狼的独立性很强,野外生存能力超强,恐怕,恐怕很难。”   “如果老狼逃脱了,那么,这个案子算了结了吗?”   “当然不能。”   向天亮笑了笑,继续着连珠炮似的发问。   “在省厅市局看来,如果老狼逃脱了,这案子会是什么?”   “垃圾,邵局非被骂不可。”   “为什么?”   “老狼是省厅通缉犯,比洪海军重要十倍百倍。”   “还有呢?”   “老狼在中阳市和清河市作案无数,他一死,那些悬案将永远成为悬案。”   “那么,怎样才能把老狼留住?”   “从现有情况分析,只要洪海军在,老狼就不大可能离开。”   向天亮笑道:“这不就结了嘛,洪海军这条狗命,还有存活的价值吧。”   刘威噢了一声,“向县长,所以你才让姜队只打一枪,而且只是打伤了他,目的就是拖住老狼。”   “还有吗?”   “嗯……还有,洪海军想外逃,离不开老狼,而老狼必定追随,所以几乎可以肯定,我们会在他们外逃时抓住他们。”   “呵呵……也对,但基本上是错了。”   向天亮轻轻的笑出声来。   “那颗子弹……”姜学明忽地低声喊了一声。   “对,我让姜队打在洪海军身上的子弹,实际上不是子弹,因为它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杀伤力,除非是打在脑袋和心脏等要害处,它的弹头内部,实际上藏着一个电子定位仪,是现代特工常用的工具之一,是我从京城带回来的宝贝,它有这样几个特点,一,作为弹头射入人体之后,就会瞬间失去动能,不大会穿透人体,从而达到留在人体内的目的,二,嵌入体之后,只要不是要命处,或动脉或静脉,中弹者不会有很强的疼痛感,甚至不用动手术取出,因为它无碍中弹者的行动,三,它能工作二十四个小时,也就是说,在二十四个小时内,它都会不停的向外发送电波,以告诉接收电波者,自己处于什么位置,四,它发出的电波,最远能送到一千五百米,接收者只要处在其半径一千五百米的范围内,都能收到它的电波,五,它哪怕处在地下十米处,也能把电波送到一千至一千两百米处,六,与它相配套的是一个电子定位器,只要收到它发出的电波,电子定位器就能确定它所处的位置。”   周必洋听得也忍不住笑了,“向县长,原来……原来你早有预谋啊。”   “呵呵,预谋这个形容词,好像还不够深刻吧?”   “那……那就叫狡猾了。”   “对对对,是狡猾,洪海军是性急吃热豆腐,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咱们是慢工出细活,像钓大鱼一样,上钩后不急着往岸上拉,先溜他,溜到他筋疲力尽无处可逃时,我们再将它捞上来。”   说着,向天亮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个比香烟盒稍大的黑匣子,黑匣子的正面是玻璃。   刘威接过黑匣子,“向县长,这就是电子定位器?”   “对,交给你了,你的责任重大哟。”   “明白,不过……不过,它好像没有开始工作吧?”   向天亮点着头道:“是的,开关在后面,但现在还用不着。”   周必洋问道:“你是说,洪海军和老狼还在桉树林里?”   向天亮说道:“不错,他们不是神仙,不可能在白磷弹爆炸前离开桉树林,所以,他们一定藏进了事先挖好的地下深处,这样,他们离开桉树林的方式只有两种,一马上离开,二等白磷烧完再走,第一种可能性不大,因为这要穿上防化防热服,那可是一套重量三十几公斤的笨家伙,即使敢走出来,不但速度慢走不快,而且碰上我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洪海军是个极度聪明之人,不会选这种冒险的办法,所以,他肯定选用第二种方式,等白磷弹完成充分的燃烧,等到没有危险之后才离开,而白磷弹要完成充分燃烧,加上桉树林的燃烧,至少要四十分钟,现在还不到二十五分钟,火势还很猛,由此可以断定,洪海军和老狼还在桉树林里。”   “我打开电子定位器看看?”刘威问道。   “行。”   刘威打开了电子定位器。   其实,这电子定位器更像个微型电视机,电源一通,它的显示器亮了。   显示器的左上角,一个红点闪闪发亮。   “这就是电子定位仪在工作,它没有移动,说明它还在原来的位置。”向天亮解释道。   显示器的右下角,有三行数字,第一行,是一千零三十七,第二行,是三十一,第三行,是九百二十八。   向天亮又解释道:“这些数字表示长度,单位是米,第一行是直线距离,表示洪海军离我们有一千零三十七米,第二行是纵座标,第三行是横座标,表示洪海军在我们的左前方,用我们的话说,他在我们的十一点方向。”   周必洋笑道:“这才是真正的天罗地网。”   姜学明忽地问道:“向县长,万一,万一洪海军把那子弹头挖出来扔掉呢?”   “呵呵……”向天亮坏坏地笑道,“我还忘了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那枚子弹头一旦离开人体,温度会突然骤降,只要降到十五摄氏度以下,它就会自动爆炸,发出一种神秘的毒气,呵呵……当然了,它也会自动停止工作,告诉我们,它非常荣幸地离开了洪海军的臭屁股。”   众人均是轻笑。   向天亮又是抬腕看表。   已快到下半夜一点了。   “咱们该动身了……撒着小步,哼着小曲,去会会洪海军和老狼吧。” 第0685章 跟踪追击   向天亮还真是一边唱着歌,一边散步似的往前走。   嗓子不赖,又大又高,至于调子,鬼才知道向天亮是怎么改变的,反正也能“自圆其说”。   向天亮会唱的歌不多,但在读大学的时候,看过前南斯拉夫电影《桥》,而且看过好几遍,记住了电影里的主题曲《啊朋友再见》。   其实,向天亮喜欢这首歌,有三个原因,一是这首歌原名《再见了,姑娘》,里面有姑娘,他喜欢上了,二是其曲调符合他的口味,很容易上口,哼着哼着就学会了,三是这首南斯拉夫民间歌曲,声音委婉连绵、曲折优美,是一首豪放、壮阔的歌曲,表达了游击队员离开故乡去和侵略者战斗的心情,赞颂了游击队的大无畏的英雄气概,生动形象的表现出了英雄对家乡的热爱和视死如归的精神。   “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侵略者闯进我家乡;   啊游击队呀,快带我走吧。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游击队呀,快带我走吧。   我实在不能再忍受;   啊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你一定把我来埋葬;   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   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   啊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   都说啊多么美丽的花;   ……”   向天亮唱的时候,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   确切的说,他不是在唱,而是在吼。   而且,周必洋和姜学明、刘威都听出来了,向天亮是有意为之,他的声音高亢浑厚,悠长绵绵,利用气功,把声音送得远远的。   向天亮是在告诉洪海军和老狼:我来了,你们看着办吧。   此时,桉树林的火势,没有刚开始那么大了。   姜学明和刘威也会唱《啊朋友再见》,两个人也张开嘴巴加入,使劲的吼了起来。   这还不算,向天亮一边唱一边走,一边还摘下刘威身上的狙击步枪和子弹盒。   每唱一句,向天亮就开一枪,狙击步枪平端着,朝着桉树林的方向。   这是豪气,狂放,明刀明枪,直来直去。   “他们开始动了。”看着电子定位器的刘威,突然喊了起来。   “刘队,不要啰嗦,你报他们的移动方向和距离。”向天亮吼道。   “是。”刘威吐了吐舌头,“直线距离五百八十四米,往一点钟方向移动。”   “周局,你负责不断报告邵局,姜队,我们俩走在前面。”   向天亮和姜学明紧走几步,各端着一支狙击步枪,和周必洋、刘威拉开了五六米的间隔。   “他们向我们方向移动了,向右向东,两点钟方向。”刘威又喊了起来。   周必洋也喊起来,“他们是想绕过沼泽地。”   向天亮也调整了自己的方向,稍稍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无人区,沙丘,灌木丛,向天亮他们在黑暗中前进。   “啊……不对,他们跑起来了,速度很快。”刘威又在报告。   “预测速度。”向天亮边走边道。   “至少每秒三米以上。”   “我的天。”向天亮喊了一句,也不由自主的跑了起来。   姜学明在向天亮身边边跑边道:“向县长,不对头啊。”   “你说。”   “他们有交通工具。”   “开玩笑,这种鬼地方,不能开汽车啊。”   “马。”   “什么马?”   “我突然想起来,洪海军有个亲戚在西郊,就是养马的。”   “对对……这鬼地方,倒是能跑马啊。”   “还有,桉树林曾经属于军营,那里有防空洞。”   “能藏马。”   “一定是马。”   向天亮又高声问道:“刘队,报告情况。”   “距离五百零八米,他们在向三点钟方向移动,向东向南,速度在加快……每秒四米,不,每秒四米以上。”   周必洋说得没错,他们企图要绕过沼泽地。   “兄弟们,跑起来吧。”   向天亮喊了一声,跑得更快了……   几分钟后。   率先到达沼泽地边的,当然是向天亮。   他蹲在地上,来回搜索了一下。   果然有马蹄印,两匹马,刚刚过去不久。   他妈的,真是小看洪海军了,当个治安大队长,委屈他喽。   姜学明赶到了,喘着气蹲在向天亮身边,“向,向县长,找,找到了吗?”   “嗯,能绕着沼泽地边缘走,看来,这俩混蛋挺熟悉这里的。”   “一定是以前常来。”   周必洋和刘威也到了。   “报告,现在他们在我们正东方向,距离三百五十米,速度在减慢,每秒两米以下。”   向天亮拿出地图和小手电。   “周局,这地图上没有那个部分,那里,那里有什么东西呢?”   周必洋道:“应该是废弃的军营,嗯……好像是属于原来陆军驻军的,废弃已有七年多了。”   “你们都没去过吗?”   众人均是摇头。   向天亮又看了一眼刘威手上的电子定位器。   “向县长,他们好像停下来了。”刘威道。   “周局,让邵局带个熟悉旧军营的人过来。”向天亮道。   周必洋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   向天亮站起身,拿着红外线望远镜,朝旧军营方向观察起来。   然后,向天亮又蹲下身子,看着刘威手上的电子定位器。   电子定位器的显示屏上,红点在闪亮,但红点没有移动。   “你们说说,他们为什么不走了呢?”   周必洋说:“也许,洪海军中了一枪,伤得不轻吧?”   “应该不会啊。”向天亮摇着头。   姜学明道:“也有可能被烧伤了,或者,或者在等人。”   刘威道:“说不定,那里就是他们的一个窝,他们在收拾东西呢。”   众口不一,向天亮也不明白,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洪海军和老狼为什么要停下来呢?   整整三分钟,电子定位器的显示屏上,红点一直没有移动,看来真是停下不走了。   向天亮拿起地上的狙击步枪,检查了一番。   众人知道向天亮的意思,均在检查自己的武器。   向天亮将狙击步枪还给了刘威。   “各位,从现在开始,进入临战状态,大家要小心,只有三百五十米,而走私进来的狙击步枪,有效射程在一千五百米,我们从这里启动之后,大家的联络就使用手语吧。”   “明白。”周必洋点头。   向天亮继续说道:“对方都是快枪手,快枪手的特点,无非是反应快出枪快开枪快,当然,枪法也贼准,所以,对付快枪手的最好办法,是不要轻易开枪,不要想着比对方快出枪,而是要打冷枪,没有机会绝不开枪,逮着机会绝对不能犹豫,当然,我们的目的是尽量抓获的,而对方又可能穿着防弹衣,所以,我们就尽量往他们的四肢上招呼。”   周必洋笑着补充了一句,“打他们的腹部也行,三年前洪海军就是这么打我的。”   向天亮又说道:“咱们四个人的分工,在前进过程中,姜队在前,刘威殿后,我和周局居中,到达五十米处后,姜队和刘威担任掩护,我和周局进去。”   刘威问道:“不等邵局他们到了以后吗?”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我们要抓紧时间,搞清他们为什么会停在那里。”   “我有意见。”姜学明忽道。   “说。”   姜学明道:“我请求和刘威一起进去,向县长和周局担任掩护。”   周必洋说道:“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是说,你们是领导么,让你们进去,我们却留在外面,这,这说不过去吧。”   周必洋骂了起来,“他妈的,你少来这一套,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洪海军这个混蛋,他是我的,是我的。”   向天亮笑着说道:“姜队,你的愿望是好的,但基本上不能实现,我们不能以己之短对敌之长,我和邵局讨论研究过,你和刘威擅长的是定点射击,近战经验尚显不足,坦白的讲,你们至少不如老狼,而我和周局呢,都经历过生死,比你们多一份经验,最重要的是,你和刘威守在外面,责任比我们还要重,你们想一想,你们不但要对付他们,随时准备开枪狙杀,而且是在保护我和邵局,我和邵局进去后,是把整个后方交给了你们,也就是说,我和邵局的安危,一大半寄托于你们的身上,有什么还比保护战友生命更重要的任务呢?”   “向县长,我明白了。”   向天亮一手拿过刘威手上的电子定位器,挥着另一只手命令道:“那就出发,前进三百米,占领有利地形。”   出发了。   是爬着前进的,因为天上冒出了月亮,视线突然良好起来。   幸亏是泥沙地,时不时的还有沙丘土包作掩护,接近是安全的,但速度是缓慢的。   终于,姜学明在一个小土包边停了下来,同时,他举起了左拳。   向天亮和周必洲洋爬到了另一个小土包两边。   前方五六十米处,出现了一大的建筑物,房子不高,除了小部分二层楼,大多是平房,操场很大,四周有围墙,正是当年标准的军营布局。   电子定位器上,红点还停在原处。   洪海军和老狼,就在这座旧军营里。 第0686章 双方耗上了   “郑哥,他们来了。”   “有两个吧。”   “不对,应该不止两个。”   “兄弟,你看清楚了?”   “没有。”   “那你怎么说不止两个?”   “我中的是狙击步枪的子弹,而他们手里没有狙击步枪。”   “噢,拿狙击步枪的躲在暗处了。”   “公安局里,能拿着狙击步枪,擅长定点射击的不外乎三个人。”   “都有谁?”   “刑侦大队长姜学明、特警队长王平、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刘威,其他的不足为道。”   “他们是谁?”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一个是副局长周必洋。”   “就是你三年前放了他一条生路的那个周必洋?”   “对。”   “兄弟,后悔了吧?”   “有点,现在他找我报仇来了。”   “那个是谁?”   “他就是向天亮。”   “噢……咱们的第一劲敌啊。”   “对,没这小子,咱们到不了这一步。”   旧军营的一幢二层楼里,一扇窗户边,站着两个男人。   这两个男人一高一矮,肩上都背着一支狙击步枪,手上都拿着一个红外线望远镜。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洪海军和老狼。   被称为老郑的矮个子就是老狼。   “兄弟,他们会马上进攻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这话我听不明白。”   “老郑,是这样的,他们可能会马上进攻,也可能不会马上进攻。”   “噢,你也吃不准啊。”   “如果不是两个人,向天亮或周必洋是单独的,他或他会主动进攻。”   “有道理,姓周的想找你报仇呢。”   “现在是两个人,他们也可能会马上进攻,也可能不会马上进攻。”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以我对他们的估计,如果参战人员都到齐了,完成了包围圈,就不用着急马上进攻,反之,反而会主动进攻。”   “噢……我明白了,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需要时间,所以,如果他们现在进来,我们就全力拦住他们。”   “兄弟,你还真说着了,他们消失了。”   “嗯……老郑,准备好,他们进来了。”   洪海军和老狼分开了。   没错,向天亮和周必洋“进攻”了。   向天亮和周洋的想法,正如洪海军分析的那样,他们想为后援到来赢得时间。   当然,向天亮还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他想抓紧时间搞清楚,洪海军和老狼为什么在这里停留。   安全第一,两个人是沿着一条沙沟前进的。   五十米的直线距离并不长,毕竟是军营,周边有一块平坦的地域,沙沟爬起来又挺舒服的,所以向天亮和周必洋很快就接近了围墙。   墙不高,两米左右,墙上还有四五十公分高的铁丝网,年久失修,铁丝网有些地方开始脱落了。   向天亮和周必洋蹲在了围墙的墙脚下。   “必洋兄,我想息一下。”向天亮忽道。   “不马上进去吗?”周必洋有些不解。   “我想抽烟。”   “啊……抽烟?”周必洋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向天亮的烟瘾会这么大。   向天亮道:“你看啊,这里有围墙挡着,正好可以来上一根。”   “嘿……其实我也想来上一支。”   得,烟鬼碰上烟鬼了。   说吸就吸,两个人退了两步,回到沙沟里,卸下背上的包挡在两边,然后脑袋凑着脑袋,居然真的各点上了一支香烟。   然后,向天亮靠着自己的包,一边吸着烟,一边还朝着来的方向挥着香烟。   潜伏在沙丘里的姜学明和刘威,瞅见向天亮和周必洋竟然在抽烟,都咧着嘴乐了。   “姜队,两位头儿在干么?”   “抽烟呗。”   “还真沉得住气啊。”   “一对烟鬼,两个活宝。”   “你敢吗?”   “我?肯定是大气都不敢喘,还敢抽烟?”   “呵,我也不敢。”   “不过……”   “不过什么?”   “两位头儿这一招,说不定还真能有点意外收获。”   “什么意外收获?”   “刘威,你有没有注意到,向县长这人特有主意?”   “呵,岂止有主意,简直是浑身上下都是主意。”   “这话说得妙。”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在市局工作时,我的老领导余中豪说的。”   “哦……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出发时,向县长不小心伸了一下腰。”   “嗯,我看到了。”   “我认为他是故意暴露的。”   “这……姜队,为什么要故意暴露啊?”   “所以,我为什么说向县长主意多呢,他知道洪海军和老狼一定在观察,他故意暴露了一下,就是要告诉洪海军和老狼,我们来了,你们准备好了没有,但是。”   “但是,两位头儿临墙不翻,反而抽起了烟,能扰乱洪海军和老狼的情绪和判断。”   “对,这也是心理战的一部分,以两位头儿的水平,五十米的距离,这么长的时间,够来回两趟了,可久久没冒头,洪海军和老狼能不想吗?尤其是洪海军,平时就心机重,想得越多,反而越乱嘛。”   “呵……处处有学问啊。”   姜学明还真说着了。   洪海军和老狼确实有些疑惑。   两个人又凑在了一起,不过没有站在窗前,而是在一个小房间里,而对着六台显示器。   这两台显示器,监视着军营四周的动静。   “兄弟,没动静啊。”   “不急,我巴不得他们天亮之前都不要进来。”   “他娘的,不进来干么还要爬过来。”   “老郑,沉住气,人家在跟我们玩心眼呢。”   “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对,说不定还有声东击西。”   “兄弟,你留在这里,我去转转。”   “老郑,你等等。”   “兄弟你吩咐。”   “老郑,现在还不到两点,我们至少需要坚持到四点钟,所以,他们不主动进攻击,我们愿意跟他们耗着。”   “我明白,兄弟你放心吧。”   这边,向天亮吸完了一支烟,居然又续上了一支。   周必洋看着乐了,也冲向天亮再要了一支。   “向县长……”   “哎,这是私下场合,嗯?”   “天亮老弟。”   “这就对了,必洋兄,你说。”   “我是说,你可真有闲情雅致。”   “呵呵,抽烟有害健康,不能算闭情雅致吧?”   “嘿,一边赏月一边抽烟,赏的还是下半夜的月亮,而且身后还有枪口瞄着,我觉得相当的闲情雅致。”   “呵呵,说得好说得好,就是不知道洪海军和老狼会怎么想哟。”   “我就知道,你在玩心眼。”   向天亮微微的叹息一声,“必洋兄,这世上高人太少,能碰上洪海军,是你我的福气啊。”   “嗯,我有同感,难得。”周必洋道。   回头看了看旧军营的围墙,向天亮道:“必洋兄,这个军营好像很大啊,光看这一面的围墙,至少就有五六百米。”   周必洋点着头道:“大裁军之前,也就是滨海还属于海防前线的时候,咱们滨海是东南军区五个战略要点之一,海陆空三军齐全,驻军最多的时候,曾经达到五万之众,整个滨海县有三十几处军营,而咱们身后这个,是最大的一个,滨海前线指挥部,也就是三军联合司令部,就驻在这里,我听人说过,这个军营常驻人数在一千五到两千……”   “我说么,看样子就是个大地方。”   “你没听说过吗?”   向天亮摇着头,“我倒是想听说,可这肯定是军事机密,只能在军事地图上才能找到吧。”   周必洋问道:“看得出,你改主意了。”   “对,我改主意了,原以为这里是个小地方,凭我们两个人进去,很快就能搜索到目标,但地方太大,我们要是贸然进去,等于是在捉迷藏,根本达不到效果,所以,咱们先等着,等肖局和邵局他们赶过来。”   周必洋思忖着道:“问题还是你说的那个,他们准备了马匹,完全是逃跑的架势,而且旧军营那边,据我所知,不远处是一片广阔的草原,正适合骑马逃跑,可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呢?”   “嗯,我也不明白,准备逃跑而不跑,这里面是有蹊跷。”   “也许,也许洪海军巴不得和我们耗着吧。”   “你是怕让他溜了?”   “对,鱼入大海,就找不到喽。”周必洋道。   鱼入大海,向天亮念叨了一声,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周必洋忽道:“我们的后援到了。”   果然,有两个人沿着沙沟爬了过来。   近前一看,向天亮乐了。   是市公安局副局长肖剑南和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   邵三河爬在后面,还拖着一个大包。   肖剑南先擂了向天亮一拳,“你俩干嘛,还抽烟,是在散步赏月的吗?”   说着,肖剑南伸手,抢过向天亮嘴上的香烟叼在自己的嘴上。   “呵呵……老肖你真神,我和必洋兄刚才还说,今晚就是来赏月的,一边赏月,一边杀敌,痛快啊。”   肖剑南吸了几口烟,“不会跑远了吧?”   向天亮指着地上的电子定位器,“我在洪海军身上站了电子定位仪,放心,他还在里面。”   邵三河也爬了过来,周必洋帮着他,把那个大帆布包拖了过来。   向天亮忽地伸出了右拳。   其他三个人也伸出右拳,四个拳头碰在了一起。   这个动作的意义,表示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接着,邵三河凑到向天亮耳边嘀咕起来。   突然,向天亮以拳捶沙,差点跳了起来。   “他妈的……这,这是真的吗?” 第0687章 进攻进攻进攻   邵三河在向天亮耳边说了什么,让他骂着而差点跳了起来呢?   “……据县武装部提供的资料,这里的地下设施,是唯一还被市警备区管制的东西,已经被市警备区永久性封封存,所谓的永久性封存,就是对地下设施的九个出入口,进行混凝土浇注,而且混凝土浇注厚度达五米之多,另外,县武装部每星期都要来检查一次,也就是说,那些迷宫似的地下设施,洪海军和老狼是利用不了的,因为他们是打不开的……但是,有一个临时情况,可能被洪海军和老狼利用,省体工大队在这里有一个训练基地,每年的春夏秋三个季节,都会有运动员来这里训练,同时也会有其他省份的运动队前来,其中有个省份的运动队的一个教练,从海外继承了一笔巨额财产,这家伙头脑发热,从俄罗斯买了一架退役的军用水上教练机,经常开着飞机带着运动员上天瞎飞,去年在这里训练的时候,那架军用水上教练机出了故障,结果冬季一来,人去了南方训练,那架军用水上教练机却留在了这里……所以,所以,这架军用水上教练机,有可能会被洪海军和老狼利用,刚才来的路上,老肖和我就分析,如果洪海军和老狼利用这架军用水上教练机一口气飞到公海上,而那里有一艘偷渡船在等着,咱们就是能耐最大,也只能眼睁睁的目送他们远走高飞……”   向天亮一听到飞机二字,差点要跳起来,千算万算,算到洪海军和老狼有本事入地下海,就是没算到他们还有可能腾云驾雾。   肖剑南还真怕向天亮跳起来暴露了自己,一把伸手拽住了他,“怎么样,感觉自己失算了吧。”   向天亮有点发傻,“老肖老邵,咱们把高射炮拉过来,他们要真敢飞,咱们就揍他狗娘的。”   “呸。”肖剑南笑骂道,“你还真以为是打仗啊,高射炮,给你地对空导弹要不要?”   “那你说怎么办?真要是飞起来,咱们可就束手无策喽。”向天亮愁眉苦脸道。   邵三河笑着说道:“我问过武装部长许贤峰了,他说整个清河市,警备区是有个防空连,还真有高射炮和地对空导弹,远水难解近渴,可要拉到滨海来,起码得三个小时,外加三个小时部署到位,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向天亮还真的有点急了,“他妈的,煮熟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了呢,我看咱们抓紧时间强攻吧。”   “你急个啥啊。”肖剑南说道,“他们不急着跑,无非有四个原因,一是和公海上的偷渡船船约定时间还没到,如果提前起飞,到了公海上也只能吃瘪,咱们的海防船,查不了船但能查飞机嘛,二是飞机的故障还没排除,他们暂时飞不了,三,他们要带走的人或钱还没到,我分析很有可能是钱,光着屁股跑到海外,只能是死路一条,最后就是,洪海军和老狼在逃跑之前,想跟我们干上一仗。”   向天亮乐道:“老肖,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一二三四了,咱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飞机随时都有可能起飞,所以,千言万语一句话,先拿下飞机,断了他们的后路。”   邵三河点着头道:“所以,老肖和我过来,就是负责把飞机抢下来。”   “那破飞机在什么地方?”向天亮问道。   “军营的后操场,我们沿着围墙绕过去。”   “哎,这帆布包里装的是啥玩艺儿?”向天亮伸脚踢了踢帆布包。   邵三河吓了一跳,赶紧摁住了向天亮的脚,“别啊,包里面有炸弹呢。”   肖剑南道:“天亮,如果你和周局没意见,我就和老邵走了,十五分钟后,咱们前后夹攻,收拾那两个王八蛋。”   “我没意见。”周必洋道。   “外围怎么样?”向天亮问。   邵三河道:“你们的正面,是姜学明和刘威,左边是陈风和王平,右边是杜贵临和毛永来,后面是老肖带来的三个兄弟,都不是孬种,他们在外围掩护我们,等你和必洋进去十分钟后,他们将一齐启动,进行最后的合围。”   向天亮也表示了同意。   “三河兄,我有言在先。”   “什么事?”   “我那车是为破案被炸的,你们公安局不用赔了,把那架飞机留给我吧。”   “那是人家教练的东西啊。”   向天亮大大咧咧的,“找个理由,没收收了呗。”   邵三河乐了,“那行,你负责找理由。”   肖剑南在旁边骂道:“想得倒美,他娘的你小子会开飞机吗?”   “呵呵……教练机,闭着眼睛就能飞。”   邵三河从大帆布包里拿出两把微冲和一个包,交给周必洋后,低声嘱咐了几句,再和向天亮对了对手表。   然后,肖剑南和邵三河沿着围墙出发了。   望着肖剑南和邵三河的背影,向天亮坏坏的笑了起来。   “呵呵……臭老肖,臭三河,你们当我傻啊?”   “天亮,你笑什么?”周必洋问道。   向天亮反问,“必洋兄,你认为他们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找到飞机?”   “嗯……邵局说,他们会在八到十分钟内进入军营,再用三到五分钟接近飞机。”   向天亮道:“哼,十五分钟,足够进行两次战争了,必洋兄,真要等上十五分钟,恐怕洪海军和老狼早被干掉了。”   “肖局他……他想越俎代疱,喧宾夺主?”   “你答应吗?反正我是不答应的。”   “我也不答应。”周必洋道。   向天亮乐呵着道:“他肖剑南凭什么,是来做客的,顶多是打打下手嘛,哼,想跟老子抢功劳,他还嫩了点。”   二十四岁的说四十二岁的嫩,周必洋听得忍俊不禁,“天亮,所以呢?”   “先下手得胜有功,后下手两手空空,咱们提前七分钟,炸墙进入。”   “就这么干。”周必洋来劲了。   向天亮坐起身,将背上的包转到胸前,再拿起电子定位器,确定洪海军还在原来的位置后,将电子定位器放进了包里,然后拿起了那两把微冲,往双腿上一蹭,就势打开了微冲上的保险。   “还有三分钟。”周必洋看了看手表,从邵三河给他的包里,拿出了TNT炸药和烟幕弹。   向天亮低声道:“必洋兄,咱们这是霸王硬上弓,炸开围墙后,你要马上投放烟幕弹,接着我掩护,你先冲进去,占领右边的跳台,然后你掩护我冲进去与你汇合。”   “明白了。”   周必洋接近围墙,将三块TNT炸药粘在了墙上后,飞快的退回了沙沟。   三分钟,此时此刻是那么的漫长。   向天亮一边看表,一边捏着起爆器。   几十米外的姜学明和刘威,通过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看得是目瞪口呆。   “姜队,怎么……怎么提前行动了?”   “刘威啊,这是向县长和周局在与肖局较劲呢。”   “这个……这个也可以说,既是出其不意,也叫艺高胆大。”   姜学明道:“其实,最危险的是向县长和周局冲进去之后,因为在围墙被炸开的瞬间,又有烟幕弹的掩护,对方至少需要两秒钟反应,三秒钟锁定目标,所以,只要向县长和周局动作迅速,在冲进围墙的过程中是安全的,而进去之后,对方已经反应过来了,肯定会以强大的火力,倾泻在目标区内。”   刘威道:“我明白,姜队你负责压制火力点,我负责打掉对方的照明工具。”   姜学明轻轻的笑了,“刘威,你很内行嘛,行,咱俩各司其职,主要封锁正面主楼二层那十二个窗户,你右边六个我左边六个。”   “咦,怎么还不响呢。”刘威嘀咕着。   围墙附近,向天亮和周必洋也在煎熬。   还有一分钟。   向天亮看着手表也在嘀咕,“必洋兄,这起爆器灵光不灵光啊?”   周必洋在紧张中轻笑,“难说,肖局要是使坏,故意破坏了起爆器,咱们就落后了。”   “他妈的,老肖这家伙,这档事他干得出来。”向天亮骂道。   周必洋忍着笑,“我听说,以前在清河,肖局和余局经常较劲,现在余局调走了,孤掌难鸣,英雄要寂寞了。”   “呵呵……都怪我,都怪我,把老肖请来,不等于引狼入室吗?”   说着,向天亮将手中的起爆器,远远的扔了出去。   “天亮,你这是……”周必洋差点叫出声来。   “没事,你看我的。”向天亮端起了两支微冲,“十秒倒计时,做好准备吧。”   “是,烟幕弹准备完毕。”周必洋应道。   “进攻,进攻,进攻,准备进攻了。”   向天亮手里的两支微冲,突然欢快的叫起来。   点射。   沉静的夜空被打破了。   微冲射出的几颗子弹,被向天亮打在了围墙上。   那是TNT炸药存在的地方。   枪响之时,向天亮和周必洋紧贴在沙沟里。   “轰……”   围墙被炸开了。   两枚烟幕弹,沿着围墙被炸开的缺口飞了进去。   与此同时,周必洋的身体,嗖的向围墙缺口飞去。   向天亮也没迟疑。   他是站着的,两支微冲齐齐叫响,子弹向军营主楼倾泻过去。   进攻,终于开始了…… 第0688章 以多打少   和预想的一样,弹雨纷飞,前面的周必洋还好,后面的向天亮够狼狈的,连滚带爬,才堪堪躲到了跳台后边。   楼上有四挺重机枪在响,分别在四个窗口,射击的范围都很固定,显然是事先安置,不是人在现场射击。   向天亮吐着舌头,和周必洋面面相觑,重机枪的子弹落在地上,泥沙在身边纷乱飞扬。   这里是旧军营的训练场,这个三米高的梯形土制跳台,本来是训练军人胆量用的,现在成了向天亮和周必洋的避弹所。   不仅如此,楼顶上的两盏探照灯,这时也骤然而亮。   向天亮却反而咧嘴一乐,准备冒险探头,借着探照灯,看一眼旧军营的布局。   就在这时,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刘威开枪了。   叭叭两枪,两盏照灯应声而灭。   向天亮哭笑不得,顿足骂道:“他妈的傻不傻啊,等我看一眼再打嘛。”   周必洋乐道:“向县长,他们听不见,你还是等完事了再骂吧。”   “你是他们的领导,瞧你和邵局带出来的兵,这不一根筋吗?”   “完事后再教育,完事后再教育。”   重机枪响个不停,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向天亮喊道:“不行,咱们得冲进那个楼里去。”   “给你枪榴弹,炸他狗日的。”周必洋从包里拿出了两枚枪榴弹。   “这玩艺儿,微冲能用吗?”   “这就是配微冲的。”   向天亮大喜,扔一支微冲给周必洋,接过枪榴弹装在自己的微冲上。   周必洋拿着微冲,也装上了枪榴弹。   “离那楼六十多米,能跑吗?”向天亮看着周必洋问。   “给我十秒钟。”周必洋道。   “行,你先,然后给我八秒。”向天亮咧嘴一笑。   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突然,端起微冲,伸出跳台,头也不抬的扣动了板机。   枪榴弹在楼上爆炸。   爆炸声中,周必洋冲了出去。   四挺重机枪哑了三挺,剩下的一挺处在大楼最左边的窗口,还在封锁着旧军营的大门。   向天亮手里的微冲,一口气发射了全部子弹,不求打人,只为掩护周必洋前进。   很快的,大楼里响起了微冲的射击声。   是周必洋在射击,他这是在掩护向天亮。   向天亮扔了没子弹的微冲,撒开两腿跑了起来。   转眼之间,向天亮顺利到达,和周必洋在楼梯口汇合。   向天亮掀开自己胸前的包,电子定位器上,红点在移动,距离在二十米开外。   洪海军不在这幢楼里,他向旧军营后面跑去了。   周必洋对着胸口的对讲机,不慌不忙的发出了命令,“姜,刘,立即前进,不要分开,控制正面大楼。”   说毕,周必洋扔了微冲,拨出手枪起身就走。   向天亮动作更快,一个箭步,抢在了周必洋前面。   “天亮,跟你说件事。”   “我知道,洪海军是你的。”   “谢了。”   向天亮正走到门口,骤地停住,拽着周必洋退到了门侧。   “啪,啪。”   两枪从门外飞了进来。   军营不同于民房,每一幢都是独立的,从电子定位器上可以测出,洪海军已进入后面的那幢二层楼里去了,那是旧军营原来的食堂,二楼是俱乐楼,一共十二间,在中间的二楼顶上,还建有两间房子,显然,那是整个军营的制高点。   不过还好,通往食堂之间的并不是操场,两边除了成排的平房,基本上都是绿花带,用交替的办法,冲过去不成问题。   这时,姜学明和刘威到了。   周必洋笑道:“什么意思,你们俩也来得太快了吧?”   姜学明也忍不住笑了,“周局,是你亲口说的,‘立即前进’,我们敢不立即前进吗?”   “我说过‘立即前进’吗?”周必洋问向天亮。   向天亮乐道:“好像是说过。”   “你看你看,君无戏言嘛。”姜学明笑道。   正在监视的刘威,回过头道:“周局你放心,我们保证不跟你抢,洪海军一定给你留着。”   “呸,怎么说话,怎么说话啊。”周必洋气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周局,谁让你对洪海军念念不忘的,他现在都成了你的宝贝了。”   周必洋怔了怔,“嗯,说得也是,我有点复仇情节了,谢谢大家,我会注意的。”   正说间,食堂那边传来了枪声。   枪声稀落,显然不像是激烈的遭遇战,倒像是交战双方在互相封锁。   向天亮估计,是肖剑南和邵三河得手后,与洪海军和老狼接上了火。   果然,周必洋身上的对讲机,响起了肖剑南的大嗓门。   “肖局,我是周必洋。”   “周必洋,一边待着去,让向天亮说话。”   周必洋将对讲机递给向天亮,“得,肖局兴师问罪来了。”   向天亮却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他妈的,肖剑南,邵三河,你们是不是想害死我和周必洋啊?”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臭小子,你他娘的,是猪八戒后代啊。”   “还什么意思,你们哪里弄来的TNT炸弹,倒底是定时炸弹还是人控炸弹?哪怕是定时炸弹,你也得有个时间观念吧?哪有一粘到墙上,回头还没隐蔽好就爆炸啊?你们当我和周必洋是董存瑞黄继光吗?”   对讲机那头,邵三河急问道:“天亮,炸弹真是提前爆炸了?”   “可不是?刚粘到墙上,一回头就炸了。”向天亮说谎不脸红,一本正经的。   “你们,你们没炸着吧?”   “我们命大,还能喘气说话呢。”   邵三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哎,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向天亮板起了脸,“三河兄,你搞搞清楚,现在谁是头儿啊?”   “噢……对不起,你是头儿,你是头儿。”   “报告情况。”   邵三河忙道:“报告向总指挥,我们已经控制那架飞机,我方无一伤亡,现在,我们已经封锁食堂的后面,同时接到报告,食堂的两边,已经被杜贵临、毛永来和陈风、王平控制,洪海军和老狼已不可能从这三个方向离开。”   “三河兄,你这最后一句话,我怎么听着有点不舒服啊?”   邵三河笑着说道:“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旧军营的这个食堂,后面和左右两面,门窗不多,容易封锁,而食堂正面地形开阔,障碍众多,既有平房又有绿化带,相对来说比较难以控制。”   “放心吧,以多打少,这点活儿要干不好,我们就算白吃几十年饭了。”   “那你说,我们怎么收拾两个王八蛋?”邵三河问道。   想了想,向天亮道:“当然是我和必洋进去了。”   “真不让我过把瘾?”   向天亮说道:“三河兄,你怎么不明白啊,你要插上一脚,老肖能闲着吗,老肖要是亲自上阵,这性质就不同了,事过之后,让清河同行们怎么看,这不显得咱们滨海没人吗,你以后去市局开会,还能挺直腰杆吗,退一万步说,老肖现在是市局领导,万一有个闪失,少胳膊缺腿的,咱们没法交待啊。”   “也是啊,行,就听你的。”   结束通话,向天亮将对讲机交给姜学明,“姜队,联络任务交给你,我和周局要干活了。”   话音刚落,向天亮的身体早蹿了出去。   周必洋不敢怠慢,掏出手枪也冲出了门。   黑暗中,向天亮像灵猫似的,在绿化带里蹦来蹦去,对面食堂的二楼,有一把狙击步枪,在不断追击着向天亮,子弹嗖嗖的,在他身体上下左右飞过。   还击的枪也响了。   不仅是姜学明和刘威,左右两边也各有一把枪在响。   四枪掩护,很好的压制了食堂二楼里的火力。   向天亮坚持着没有开枪。   而且,他不惜以身犯险,不断的以跳跃的方式前进,吸引着对方的注意力。   而周必洋的前进方式,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他是爬行于绿化带里的花坛之间,充分的利用了各种障碍物,他爬行的速度不慢,不亚于向天亮的前进速度。   食堂二楼上的狙击步枪,不断的变换着位置,不断的冲向天亮射击。   突然,向天亮出手了。   两枚烟幕弹,在食堂门前炸开。   烟雾弥漫,视线受阻,向天亮和周必洋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还有三十米的距离。   那是食堂门前的道路,无遮无拦,属于最危险的区域。   绿化带的尽头,接近食堂门前的道路时,向天亮和周必洋忽地停了下来。   两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食堂二楼突然飞出了无数炸弹。   顿时,食堂门前,被炸成了一片火海。   向天亮不动,周必洋也没有动。   果然,几秒钟过去,又一批炸弹从楼上飞下来。   爆炸声中,食堂门前的火势更盛了。   但是,向天亮却在这个时候动了起来。   只见他的身体,像支箭似的蹦起来,眨眼之间,消失在火海里。   周必洋学着向天亮的样子,也乘机跳过了火海。   不过,周必洋比不上向天亮,向天亮速度奇快,毫发无损,而周必洋有点狼狈,头发被烧焦了不少。   食堂门口两边,蹲着向天亮和周必洋。   通过电子定位器,再次确认了洪海军的位置后,向天亮摘下身上的包,连同电子定位器,扔到了食堂门口的水槽里。   他的手上,多了两把手枪。   然后,他双腿一屈,身体稍起,飞起一脚向食堂的玻璃门踹去……   “轰……隆隆……” 第0689章 仇人相见有点眼红   在向天亮踹上门的一刹那,他暗叫不妙,因为他突然想到,对方是使爆高手。   可惜他的觉悟来得太晚了。   遇门缓入,老师教的保命第七条,他差不多全还给老师了。   爆炸声中,强烈的冲击波,将向天亮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水泥地上。   在玻璃门就要砸过来之前,周必洋手忙脚乱,抓住向天亮的一条腿,迅速的拽到了墙根。   “向县长,向县长……”周必洋急了,向天亮要是有事,肖剑南和邵三河非揍扁他不可。   向天亮睁开了眼,“必,必洋兄……又,又叫错了……”   周必洋喜极,“天亮,你,你没事吧?”   “别忘了,开追悼会的时候……要用尊称,尊称哟……”   “唉……你可吓死我了。”周必洋扶起了向天亮。   向天亮望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玻璃门,认真地说道:“如果不是洪海军,那就是老狼,其中有一个必定是爆破高手,这种微型炸弹,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微型炸弹?”   “对,微型炸弹和普通炸弹最大的区别,是具有定向爆破能力,刚才玻璃门被炸,仅仅是体现了微型炸弹对对既定目标的破坏力,也就是说,它炸的是门而不是我。”   周必洋低声问道:“这么说,里面是布满炸弹了?”   向天亮摇摇头轻笑道:“恰恰相反,里面没有炸弹了。”   “为,为什么?”   向天亮乐道:“对这幢楼来说,玻璃门就是第一道防线,谁都知道先声夺人的重要性,在这一点上,傻瓜和聪明人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要是弹量充足,只要在玻璃门上再加一倍弹量,即使炸不死我,起码能废了我一条腿,既然没有,那就可以大胆的假设,他们或是准备仓猝,或是预判不足,没有炸弹了。”   周必洋点头道:“这也是罪犯的普遍弱点之一。”   “所以,现在你我手中的枪,应该发挥作用了。”   不怕打,不怕枪,就怕炸弹突然响,爆炸,是追捕者的最大威胁。   向天亮双枪一碰,两个弹匣退了出来看了看,弹匣是满的,他再将两个弹匣往空中抛起,待到弹匣下落,在伸手可及的范围内,他双手双枪,向着两个弹匣抄去,只听咔嚓两声,双枪双匣正好合上。   一连串动作,花俏潇洒,干脆利落,看得周必洋眼花缭乱。   “天亮,几时教教我?”   “行啊,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活着。”   “明白了。”   “明白怎么活着吗?”   “请兄弟指教。”   “永远比对手出枪快。”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闪身进门。   “叭。”一颗子弹从向天亮的耳朵擦发而过。   “没打着。”   向天亮喊着躲开,子弹是从楼梯上飞下来的。   “叭,叭。”   又是两枪,是冲着刚进门的周必洋来的。   向天亮朝周必洋挥了挥手。   三把枪同时响了。   向天亮和周必洋交替掩护,一鼓作气,冲上了楼梯的转弯处。   楼上一直只有一把枪在射击。   向天亮心存疑惑,不敢冒进,拉着周必洋在楼道转弯处蹲了来。   周必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烟幕弹,同时朝向天亮示意,这是最后一枚。   向天亮屁股着地,用双脚接过烟幕弹,以脚代手,用力往上扔去。   烟幕弹还没拉弦。   但向天亮抬手一枪,正打中了上飞的烟幕弹。   “嘭……”烟幕弹炸开了。   烟雾中,向天亮和周洋乘机冲上了楼梯。   楼梯口立着几个书架,向天亮和周必洋就地取材,打了个滚,躲到了书架后面。   烟雾渐渐散去,向天亮和周必洋察看着楼上的“地形”。   这是一个超大面积的阅览室,书没了,但书架书桌椅子还在,杂乱无章的堆着。   刚才跳上来的时候,向天亮和周必洋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往左,现在他们发现,楼梯口的右边就是一扇门,闭虚掩着,刚才的子弹,应该是从这扇门里射出来的。   向天亮伸枪朝那扇门指了指,周必洋会意的点点头,调整身姿,拿枪对准了那扇门。   而向天亮自己,转身朝着了阅览室,他确信,洪海军和老狼,已形成了左右夹攻之势。   突然叭的一声,阅览室的电灯亮了。   “周必洋,你终于找我报仇来了。”   是洪海军在说话。   向天亮拿腿踢了踢周必洋,示意他说话。   周必洋却用手往左边一指。   向天亮会意的点点头,从洪海军的说话声判断,他藏在阅览室的某个角落,而周必洋防卫的方向是楼梯口右边那扇门,周必洋的意思,是想和向天亮调换位置,直接去面对洪海军。   解铃还须系铃人,三年前周必洋败于洪海军之手,始终难以释怀,现在有机会面对,肯定不会放过。   向天亮身体一转,从周必洋身上翻了过去,接替他监视着那扇虚掩的门。   周必洋趴在书桌下,也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洪海军,是我周必洋来了,你已经被包围,赶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吧。”   “不错,我已经被你们包围了,但凭你周必洋的身手,你能抓住我吗?”   “那你滚出来试试啊。”   “周必洋,你敢跟我单挑吗?”   “可以。”   “那让外面的人撤走。”   “不行。”   “周必洋,你想耍赖吗?”   “洪海军,我作不了主。”   “哈哈,你身边的人作得了主。”   “那你自己问啊。”   洪海军果然大声打起了招呼,“向县长,别来无恙啊。”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起来,“洪海军,你在桉树林玩的那一套,对我没用哦。”   “向县长,想不想再来一局?”   向天亮笑道:“我们胜券在握,何必要和你单挑呢?”   洪海军高声道:“你不想了解我心里的秘密吗?还有我兄弟老狼,是省公安厅挂牌的人,你不想知道他杀过多少人吗?”   “我当然想知道。”   洪海军问道:“向县长,你认为有把握活捉我们吗?”   “不能。”   “那就赌一局,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而且,我不会炸毁这座大楼。”   “你在这座楼里安放了炸药?”向天亮暗暗吃了一惊。   “不错,起爆装置就在我的手上。”   顿了顿,向天亮道:“可以,但你别指望你能离开这里,除非是躺着出去或戴着手铐出去。”   “向县长,我没想着赢了你后,他们会放了我们。”   “那好,怎么赌?”   洪海军道:“你先让楼外的人放下枪。”   “行。”关于这幢楼里有炸药,向天亮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   可惜,把对讲机扔在了楼下。   向天亮知道,肖剑南和邵三河应该到达了楼下,他扭头冲着楼梯口喊了起来。   “楼下的听着,我是向天亮,现在,楼下楼外的人听着,这幢大楼里安放了炸药,所有的人都听我的命令,马上撤出大楼,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我重复一遍,马上撤出大楼,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   那边,洪海军又说话了。   “向县长,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悉听尊便。”   “我有一个要求。”   “说。”   “你和我放下枪,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现身。”   “可以。”   这时,周必洋喊了起来,“我不同意。”   洪海军笑道:“周必洋,你想代替向县长吗?”   “正有此意。”   “好,我成全你。”   “老狼呢?”周必洋问道。   洪海军道:“周必洋,你我现身之后,他会和向县长一起出来。”   周必洋略作思忖,“洪海军,我不相信你。”   洪海军笑了,“周必洋,你是怕了吧?”   “随你怎么说。”   “那你要怎样才相信?”洪海军问道。   周必洋道:“你把你的左手伸出来,拿着起爆器,你敢不敢?”   “哈哈……好你个周必洋,心眼就是小,我满足你的要求,你看好了,我的左手伸出来了。”   果然,在阅览室左边的角落里,一堆书架后面,一只手伸了出来,手上拿着的正是遥控起爆器。   “周必洋,看清楚了吗?”洪海军高声问。   “看到了。”   “可以开始了吗?”   “你数吧。”   “一。”   周必洋收起了枪。   “二。”   周必洋看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点了点头。   “三。”   三字刚出,周必洋毫无惧色的站了起来。   那边,洪海军也没有食言,几乎和周必洋同时站起了身。   十五六米的距离,周必洋和洪海军互相看着对方。   洪海军笑着说道:“周副局长,你好。”   周必洋点着头,“洪大队长,你好像不太好嘛。”   “哈哈……咱们有的是时间,周局你何必性急呢,向县长官比你大,让他趴在冰冷的楼板上,咱们得先让人家起来吧。”   “好说,好说,那该你请吧?”周必洋坦然笑道。   洪海军高声问道:“向县长,你意下如何啊?”   向天亮冷冷地说道:“洪海军,让老狼先出来。”   “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不喜欢将同样的话说两遍。”   “好,我相信你向县长。”   “少废话,别浪费时间。”   洪海军笑着喊道:“老郑,收起你的枪出来吧。”   楼梯口右边那扇门,被轻轻的拉开,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矮个子秃顶男人,从门里走了出来。 第0690章 老狼的故事   长方形书桌的两个宽边,分别坐着向天亮和周必洋与洪海军和老狼。   四个人八只手,都放在棕红色的书桌上。   七只手空着,只有洪海军的左手,捏着一个黑色遥控起爆器。   目光的交流,短暂而冷漠。   洪海军道:“向县长,听说你随身带着录音机,你就拿出来吧。”   嗯了一声,向天亮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摁下开关后放到了书桌上。   周必洋盯着老狼看个不停。   洪海军又道:“周局,你别看了,他是郑教官,郑明涛。”   周必洋惊道:“郑教官?”   老狼淡淡的一笑,“周必洋,不记得我了吗?”   向天亮暗暗吃了一惊。   原来,老狼竟然是原来市公安局警校的射击教官。   八十年代初,为了提高警员的素质,市公安局曾开设了一个临时警校,以半年为期,轮流对各县区局警员进行过培训。   周必洋:“郑教官,好久不见了。”   郑明涛:“还认得出我啊。”   周必洋:“你虽然整过容,但气质变不了。”   郑明涛:“我的脸被火烧伤过。”   周必洋:“哦,郑教官,你比在警校时可老多了。”   郑明涛:“周局长客气了,我是罪犯,你是警察,我不敢和你套近乎,有话你就问吧。”   周必洋:“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当了我六个月教官,我的枪法都是你教的,不管怎么说,这份师生情谊,我是要认的。”   郑明涛:“你周必洋是条汉子,我谢谢你了。”   周必洋:“郑教官,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失踪整整有十年了吧。”   郑明涛:“不错,你记性真好,是十年了,记得我在警校带的最后一期学生,就是洪海军那一期。”   周必洋:“难怪你认识洪海军。”   郑明涛:“滨海公安局抽调参加培训的警员里,我就记得你和洪海军,你们是最优秀的。”   周必洋:“郑教官,当年你是为什么失踪的?”   郑明涛:“确切的说,那不是失踪而是死亡。”   周必洋:“死亡?”   郑明涛:“还记得十年前的大叶号货轮爆炸案吗?”   周必洋:“嗯……我从内部通报上看到过,大叶号货轮是一条走私柴油的船,市局缉私队正上船检查时,突然发生爆炸,市局缉私队七名警员连同大叶号货轮都葬沉大海。”   郑明涛:“你看到的内部情况有出入,其实,除了市局缉私队的七名警员,还有我这个警校教官。”   周必洋:“你是警校教官,去参加海上缉私,这怎么可能呢?”   郑明涛:“你不知道,我转业以后,一直没有正式安排工作,在警校当教官,当时是临时的,但直到我出事,还是临时的,根本不是市公安局内的正式编制。”   周必洋:“这……你转业前是正营级,怎么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呢?”   郑明涛:“有人害的。”   周必洋:“谁?”   郑明涛:“那个人不但阻挠安排我的工作,还霸占了我的老婆。”   周必洋:“他是谁?”   郑明涛:“他死了。”   周必洋:“死了?”   郑明涛:“对,他和他儿子一起,和大叶号货轮一起葬身大海了,你想知道是谁,回去查查资料就知道了,他和他儿子,都是所谓的市公安局缉私队七名警员的组成部分。”   周必洋:“这么说,大叶号货轮爆炸案,是你一手策划的?”   郑明涛:“是的,那是我做的第一个案子,我自己的脸也被烧伤了。”   周必洋:“加上九名船员,为了报私仇,你可是一下子害了十六条人命啊。”   郑明涛:“十五条,其中一名船员当时泅水跑了,当然,我后来也杀了他。”   周必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郑明涛:“既为我自己报仇,也是为民除害。”   周必洋:“为民除害?”   郑明涛:“大叶号货轮是条走私船,而且正是那个人的走私船。”   周必洋:“你是说,他们就是一伙的?”   郑明涛:“对,一边缉私,一边自己走私。”   周必洋:“上船的缉私队警员一共是七个人,其余五个呢?”   郑明涛:“都是一伙的。”   周必洋:“你为什么不向有关部门反映?”   郑明涛:“没有用。”   周必洋:“找过市公安局领导吗?”   郑明涛:“找过,但没觉得有好人。”   周必洋:“现在的市局正副局长郭启军和肖剑南,也不是好人吗?”   郑明涛:“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当时他们是清河区分局的人,管不了市局的人。”   周必洋:“自大叶号货轮爆炸案后,你就亡命天涯了?”   郑明涛:“本来是不用的。”   周必洋:“什么原因?”   郑明涛:“我是泅水上的大叶号货轮,本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但我跳海晚了一步,被燃烧的柴油烧伤了脸。”   周必洋:“哦,你是不得不失踪的。”   郑明涛:“是的,大叶号货轮爆炸案,和我的脸被柴油烧伤,是同时发生的,我虽然不是刑事警察,但知道一查准露馅。”   周必洋:“这倒也是,当时的大叶号货轮爆炸案,省厅都派了人下来的。”   郑明涛:“而且,我当时已经离了婚,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有条件做个隐身人。”   周必洋:“于是你离开清河市,直接去了中阳市。”   郑明涛:“是啊,中阳市有几个老战友,过命的交情,保密不成问题。”   周必洋:“他们帮你整了容?”   郑明涛:“整容是在省城整的,不是医院,是在一位医生的家里。”   周必洋:“可以说这位医生的名字吗?”   郑明涛:“不能,他是无辜的,你们还是放过他吧。”   周必洋:“嗯……可以。”   郑明涛:“我替他谢过了。”   周必洋:“你伤愈之后,就隐居在中阳市吗?”   郑明涛:“不错,帮几个战友跑跑腿开开车什么的。”   周必洋:“但是,你后来变成了杀手。”   郑明涛:“是的。”   周必洋:“为什么?”   郑明涛:“朋友救了我,给了我安身之处,他们在生意场上受了骗吃了亏,我帮一下忙是理所当然的。”   周必洋:“那需要杀人吗?”   郑明涛:“击败对手的最好办法,是消灭对手的生命。”   周必洋:“杀手的准则。”   郑明涛:“但我杀的人,我可以保证,没有一个是好人。”   周必洋:“即使是坏人,你也没有权利处置。”   郑明涛:“但是,习惯成自然,后来就收不住手了。”   周必洋:“能说说在中阳做了多少案子杀了多少人吗?”   郑明涛:“记不清了,你知道的,我记性一向不好。”   周必洋:“是不想说吧?”   郑明涛:“你真想知道?”   周必洋:“我可以告诉你,查你抓你,是省厅交待的任务。”   郑明涛:“周必洋,你还记得我的一个习惯吗?”   周必洋:“嗯……记日记?”   郑明涛:“对了,你想了解我这十年,去看我的日记吧。”   周必洋:“日记藏在什么地方?”   郑明涛:“中阳市。”   周必洋:“具体地址。”   郑明涛:“……好吧,我告诉你,如果你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话,记好了,中阳市中山西路一百七十一号,那是幢别墅,后院有八棵棕榈树,日记本就藏在是最东边的那棵棕榈树下。”   周必洋:“现在,你说一说,这十年里,除了这一次,你回过清河市吗?”   郑明涛:“回来过,有五六次吧。”   周必洋:“回来干什么?”   郑明涛:“清河是走私者的乐园,我当然要回来了。”   周必洋:“你也缺钱?”   郑明涛:“周必洋,关于这个问题,我不准备回答你,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走私是为了赚钱,我赚钱不是为了自己。”   周必洋:“我明白了。”   郑明涛:“恳求你不要往这方面追查,如果我的恳求有用的话。”   周必洋:“你在回清河期间杀过人吗?”   郑明涛:“杀过,都是道上的。”   周必洋:“可以说吗?”   郑明涛:“日记,去看我的日记。”   周必洋:“好,咱们该谈谈现在的事情了。”   郑明涛:“我愿意奉陪。”   周必洋:“是洪海军找你的吗?”   郑明涛:“不是,我是在中阳市待不下去了,就回到了清河市。”   周必洋:“几时从中阳市回来的?”   郑明涛:“去年国庆节的时候。”   周必洋:“躲在什么地方?”   郑明涛:“周必洋,这个很重要吗?”   周必洋:“那么,你是怎么跟洪海军走在一起的?”   郑明涛:“我在警校教过他射击,我们本来就认识啊。”   周必洋:“我是说,你们是怎么同污合流的?”   郑明涛:“周必洋,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   周必洋:“郑教官,这重要吗?”   郑明涛:“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他几时开始的吗?”   周必洋:“对。”   郑明涛:“三年前,你该记得吧?”   周必洋:“你是说三年前的那个袭警案吗?”   郑明涛:“在那以前不久,我们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碰上了,后来就这样了。”   周必洋:“能具体说说吗?”   郑明涛:“洪海军就在这里,你问他,兄弟,我息一会,你来告诉周必洋吧。” 第0691章 洪海军的故事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场景,既像是朋友之间的相见,又像是商场上的对手谈判。   没有剑拨弩张,没有横眉冷对,更没有硝烟弥漫。   书桌呈长方形,长约三米多,宽在一点五米以上,面积大小很像乒乓球桌。   四个人两两相对,分坐在两端,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向天亮最为放松,他能一心多用,一边保持着高度的警戒,一边听着周必洋对老狼郑明涛的询问,一边还伸出一脚轻压着周必洋的脚背,帮他舒缓着紧张的情绪。   周必洋确实有点紧张,但随着询问不断的深入,他开始逐渐的放开了。   洪海军的坐姿,稍稍有点僵,这说明他内心是紧张的,尽管他一直在装,在努力克制自己。   郑明涛倒是最为坦然,真正杀手的心态,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与在座的其他三个人相比,心理优势是非常明显的。   周必洋的眼睛,看向了正对面的洪海军。   洪海军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提议,大家抽一支烟。”   “我同意。”周必洋颌首。   四个人目光不动,却均是使用自己的右手,掏烟、叼烟、点烟,一气呵成。   吸了几口烟,洪海军道:“老周,你问吧。”   周必洋:“这三年,一定装得很辛苦吧?”   洪海军:“那是肯定的,天天面对着你,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   周必洋:“郑教官失踪多年,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洪海军:“三年半前,夏天的时候。”   周必洋:“怎么碰上的?”   洪海军:“他受人之托,为了一笔生意来滨海收钱,恰巧被我碰上了。”   周必洋:“你们干了一仗?”   洪海军:“对,当时是晚上,我带人上街巡查,郑教官正准备离开滨海,我们交火了。”   周必洋:“你认出来了?”   洪海军:“是的,郑教官擅使双枪,虽然天黑看不清脸,但一看身手,我就认出来了。”   周必洋:“你放过他了?”   洪海军:“也不是放过郑教官,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我们城关所晚上出门巡查,一车五人,两配的只有两三把破枪,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我要是当时硬上,以郑教官的枪法,他能撂倒几个吧?”   周必洋:“嗯,那倒也是。”   洪海军:“所以,我们当时仅仅交火,没有真干。”   周必洋:“郑教官也认出你来了吧?”   洪海军:“是的,两天之后,他就来找我了。”   周必洋:“你就这样被拉下水了?”   洪海军:“这不能怪郑教官,是我自己的缘故,我早就想着有机会闯一闯,但就是没有机会。”   周必洋:“哦,买的找不着卖的,卖的找不着买的,你们是王八对绿豆,一拍即合,对上眼了。”   洪海军:“呸,谁是王八,你才是王八呢。”   周必洋:“少打岔……后来,你们就干起警匪一家的勾当来了。”   洪海军:“老周,你也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们在城关所一起共事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周必洋:“你小子,不就是想干刑侦没干上吗?”   洪海军:“我觉得对我不公,公安局由王再道当家的时候,就是故意压着我的。”   周必洋:“这个我不敢苛同。”   洪海军:“你说。”   周必洋:“你当不上刑警,是你自己公枪私用,拿着佩枪下乡炫耀,还拿枪打猎,把你调离刑警队,这能怨别人吗?”   洪海军:“算你说得对,但我立了功,总得给点奖励吧。”   周必洋:“你啊,拍着良心想想,我虽然只比你长两岁,但我警龄却比你长六年,苦劳比你多,功劳也不差你的吧,但咱俩一个所长,一个教导员,一张凳子上坐两个屁股,除了先后之分,有什么区别吗?”   洪海军:“没错,王再道也是亏待你的。”   周必洋:“洪海军,你是心态坏了,怨不得别人。”   洪海军:“所以我也想明白了,升官没指望了,那就发点财呗。”   周必洋:“那就是说,后来郑教官在滨海走水,你就负责趟道护行?”   洪海军:“算是吧,可惜,好景不长,被你老周给撞上了。”   周必洋:“就是三年前,冬天的那个下半夜?”   洪海军:“对。”   周必洋:“郑教官也在?”   洪海军:“在,要不是他事先嘱咐,我早把你干掉了。”   周必洋:“这么说,我还得谢你?”   洪海军:“是得谢我,当时我枪口往下挪了一寸,你就捡了一条命了。”   周必洋:“哼,你要是打死了我,恐怕早被查出来了。”   洪海军:“哈哈……也对,也对。”   周必洋:“你当时跑着跑着,为什么突然停住了?”   洪海军:“我当时是不想动枪。”   周必洋:“后来呢?”   洪海军:“我想明白了啊。”   周必洋:“明白什么了?”   洪海军:“你和我一样,家在北岸,为什么跑到西石桥去了?”   周必洋:“小陈刚参加工作,胆子不够,我就是送他回家。”   洪海军:“所以啊,我得拦着你,不让你过桥。”   周必洋:“这么说,郑教官当时就在附近?”   洪海军:“离西石桥南口不到五十米。”   周必洋:“正在接货?”   洪海军:“是的。”   周必洋:“所以你动枪了?”   洪海军:“对,为他离开赢得时间。”   周必洋:“你记得我当时打了你几枪吗?”   洪海军:“其实是两枪,要不是第一枪是臭弹,我就要挨你两枪了。”   周必洋:“要不是臭弹,你能跑得了吗?”   洪海军:“跑不了,事实上,当时我只中一枪,也没跑出去多远。”   周必洋:“打你哪儿了?”   洪海军:“左肩稍下的地方,血流得太快了。”   周必洋:“但你运气不错。”   洪海军:“是啊,碰上徐宇光了。”   周必洋:“他救了你?”   洪海军:“我们本来就认识。”   周必洋:“本来就认识?”   洪海军:“对,几次托他走后门,当然认识。”   周必洋:“他知道你为什么负伤吧?”   洪海军:“醒了以后,我向他说了。”   周必洋:“他没报警?”   洪海军:“当然没有,他正需要我这样的人呢。”   周必洋:“这话什么意思?”   洪海军:“徐宇光也喜欢钱。”   周必洋:“嗯,还有呢?”   洪海军:“他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事,需要我帮他干。”   周必洋:“这么说,你帮他干了不少了。”   洪海军:“不算多。”   周必洋:“说说吧。”   洪海军:“如果你想知道,你得活着离开这里。”   周必洋:“和郑教官一样,你也留了一手。”   洪海军:“郑教官记日记,那是习惯,我是有意为之。”   周必洋:“怕徐宇光鸟尽弓藏。”   洪海军:“就是这个意思。”   周必洋:“洪海军,有一事我一直不明白。”   洪海军:“你问。”   周必洋:“你工作中很少摸枪,这枪法如何保持?”   洪海军:“天赋。”   周必洋:“这远远不够吧。”   洪海军:“没错。”   周必洋:“神枪手是靠子弹喂出来的。”   洪海军:“对。”   周必洋:“你怎么做到的?”   洪海军:“练呗。”   周必洋:“怎么练?”   洪海军:“老周,在城关所共事几年,你常批评我什么?”   周必洋:“嗯……你喜欢开摩托车兜风,耗公家汽油。”   洪海军:“这不就明白了吗?”   周必洋:“噢,你开车到野外。”   洪海军:“对。”   周必洋:“一个人躲着练?”   洪海军:“没错。”   周必洋:“一星期至少三四回吧?”   洪海军:“差不多吧,我得保持手感。”   周必洋:“没被人发现过。”   洪海军:“还真没有过。”   周必洋:“都在什么地方练的?”   洪海军:“好几个地方。”   周必洋:“说具体地名。”   洪海军:“老周,这个问题么,你就别问了。”   周必洋:“不想说?”   洪海军:“不想说。”   周必洋:“你不说,说明其中有问题。”   洪海军:“什么问题?”   周必洋:“这几年,滨海有不少人无故失踪,恐怕与你练枪有关。”   洪海军:“老周,你别胡说八道啊。”   周必洋:“他们的失踪,就是你练枪练的。”   洪海军:“有证据吗?”   周必洋:“会有的。”   洪海军:“你查吧,如果你活着,我死了,查出来也没有用。”   周必洋:“我们不会让你马上死的。”   洪海军:“这由不得你们。”   周必洋:“你想马上死?”   洪海军:“你不觉得,我早死早解脱吗?”   周必洋:“那倒也是。”   洪海军:“再说了,我想多活几天,徐宇光能放过我吗?”   周必洋:“嗯,你的存在,是他存在的最大危险。”   洪海军:“老周,看在咱们同事一场的份上,我要提醒你。”   周必洋:“你说。”   洪海军:“但我有一个条件。”   周必洋:“说出来听听。”   洪海军:“帮我照顾我的家人。”   周必洋:“这个不用你提醒,我答应你。”   洪海军:“谢了。”   周必洋:“说正事。”   洪海军:“是这样,徐宇光在公安局还有其他人,你们千万要小心。”   周必洋:“谁?”   洪海军:“我暗中查了大半年了,毫无头绪。”   周必洋:“你确定?”   洪海军:“绝对确定。”   周必洋:“哦……”   洪海军:“好了,现在我想和向县长谈谈了。” 第0692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可以吗?”   洪海军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应该满足你的这个愿望。”   “谢谢。”   “但是,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不敢。”   向天亮从容的又点上一支香烟,“说吧。”   洪海军:“向县长,你懂政治吗?”   向天亮:“你懂政治吗?”   洪海军:“不懂。”   向天亮:“那你没资格跟我谈政治。”   洪海军:“我是听徐宇光说的。”   向天亮:“我不喜欢兜圈子。”   洪海军:“他说了两点。”   向天亮:“一定很堂皇。”   洪海军:“一是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局面,都是因为你,没你,不会不可收拾。”   向天亮:“这算是有点道理。”   洪海军:“二是归根到底,还是争权夺利,你想在县委常委会里扩大影响力。”   向天亮:“那又怎样?”   洪海军:“所以,你要整人,整人就得整事。”   向天亮:“我整人了吗?”   洪海军:“你帮卢部长拿回书稿,以便赢得他的支持,这没问题。”   向天亮:“这个不用你来评价。”   洪海军:“但是,你不该顺手牵羊,把姜副县长的钱也拿走了。”   向天亮:“不义之财,交予百姓,不更有用处吗?”   洪海军:“我相信你不会将钱据为己用。”   向天亮:“你没资格管。”   洪海军:“但问题来了,姜副县长有资格管吧?”   向天亮:“他有。”   洪海军:“可他管不了,请出了徐宇光,事情就大了。”   向天亮:“我不怕事大。”   洪海军:“徐宇光插手,我和老郑才被卷了进来。”   向天亮:“没人请你们加入。”   洪海军:“向县长,你说,我们不卷进来,你和邵局周局能查到我们吗?”   向天亮:“只要你不再做坏事,我们是查不出来,反之,你们就跑不了。”   洪海军:“你认为徐宇光的说法对吗?”   向天亮:“什么说法?”   洪海军:“没有你,就没那么多事。”   向天亮:“他说对了一半。”   洪海军:“另一半呢?”   向天亮:“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谁也别想躲过去。”   洪海军:“你不怕死吗?”   向天亮:“怕也不怕。”   洪海军:“在西石桥北口,我们手软了。”   向天亮:“凌晨的汽车爆炸案?”   洪海军:“对。”   向天亮:“你以为能炸死我吗?”   洪海军:“如果不是我手软,听老郑的话,你活不了。”   向天亮:“当时你躲在什么地方?”   洪海军:“五百米之外。”   向天亮:“拿狙击步枪?”   洪海军:“对。”   向天亮:“那我告诉你,我死不了。”   洪海军:“为什么?”   向天亮:“你们的炸弹放在我车上,我还没走到爆炸力所及的范围内,就已经预感到了。”   洪海军:“我从瞄准镜中也看出来了,但我还有狙击步枪,你怀疑我的枪法吗?”   向天亮:“你也许能打中我,但你打不中我的要害,要不了我的命。”   洪海军:“根据是什么?”   向天亮:“你预判到早上的雾气吗,你计算过早上空气里的水分含量吗,你知道早上的风有几级吗?”   洪海军:“这些……我确实不知道。”   向天亮:“那你凭什么能打中我?”   洪海军:“哦,我明白了,谢谢给我上了一课。”   向天亮:“不客气。”   洪海军:“你身边那人是谁?”   向天亮:“你不知道?”   洪海军:“惭愧,至今不知。”   向天亮:“清河双杰,所向无敌。”   洪海军:“肖剑南肖局长?”   向天亮:“不错。”   洪海军:“我说么,谁敢来滨海趟浑水呢。”   向天亮:“你们赢不了。”   洪海军:“但是,后来在医院,老郑绑架贾惠兰医生的时候,是个机会吗?”   向天亮:“那时你在什么地方?”   洪海军:“离现场三十米的车里。”   向天亮:“那你们也没有机会赢我。”   洪海军:“不一定吧?”   向天亮:“我说我预感到你就在附近,你信吗?”   洪海军:“我相信。”   向天亮:“我从未有主动拨枪的时候,但那天下午我先拨的枪,你知道为什么?”   洪海军:“为什么?”   向天亮:“因为我先拨枪,等于是胜券在握。”   洪海军:“老郑有两把枪,你这么有把握?”   向天亮:“当然。”   洪海军:“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另一只手,是防范我的?”   向天亮:“对,防着你出手。”   洪海军:“嗯……那在卢部长家的时候呢?”   向天亮:“你选的时间不对。”   洪海军:“我是六点三十分时到达卢部长家的,进入卢部长家是六点五十分左右。”   向天亮:“你来得太早了,或者,你来得太晚了。”   洪海军:“哈哈,你真是艺高人胆大,竟敢在卢部长家睡觉。”   向天亮:“这没什么,你们两个很少同时出现。”   洪海军:“你是说,你睡着也能对付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向天亮:“当然。”   洪海军:“确实是,我正在接近时,你已经醒了。”   向天亮:“所以,那一次,你也没有机会。”   洪海军:“……那么,今天晚上在桉树林里呢?”   向天亮:“这事不奇怪,我知道你要设局,你知道我们一定会来,完全是开放式的较量,谁胜谁负,取决于临场机变。”   洪海军:“不错,你在时间上掐得真准,晚撤五秒钟,你们就来不及了。”   向天亮:“对,千钧一发。”   洪海军:“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准备了白磷燃烧弹的?”   向天亮:“这很简单,你们是手工制作,又是临时性,又很仓猝,所以,我闻到了强烈的大蒜味,就判断你们在制造白磷燃烧弹。”   洪海军:“难怪,我们白忙乎了一场。”   向天亮:“洪海军,你是过于的煞费苦心了。”   洪海军:“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走徐宇光?”   向天亮:“你是想把他和我们一锅端了吧?”   洪海军:“对,你们都是知情人,你们都没了,我就安全了。”   向天亮:“所以你想得太多了。”   洪海军:“向县长,能说说吗,为什么要救徐宇光?”   向天亮:“他不该死。”   洪海军:“他还不该死?”   向天亮:“他要是那样被干掉了,他不是烈士,也能算是因公殉职。”   洪海军:“那确实太便宜他了。”   向天亮:“这是政治,说了你也不懂。”   洪海军:“向县长,我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   向天亮:“你问。”   洪海军:“白磷弹在燃烧,也就是你们顺利的逃生以后,你们在哪里?”   向天亮:“按树林南边的干涸小河里,我们等你们逃跑。”   洪海军:“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逃跑线路的?”   向天亮:“因为我们打了你一枪。”   洪海军:“那一枪是?”   向天亮:“你疼吗?”   洪海军:“不疼。”   向天亮:“能行动吗?”   洪海军:“能。”   向天亮:“还不明白吗?”   洪海军:“传说中的电子追踪器,就装在子弹头里?”   向天亮:“说对了。”   洪海军:“难怪啊,我们一离开桉树林,就被你盯上了。”   向天亮:“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洪海军:“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开飞机走的?”   向天亮:“听说这里有一架军用水上教练机,我就猜到你会利用。”   洪海军:“你果然料事如神。”   向天亮:“我在大学里学的就是刑事侦查。”   洪海军:“在你的眼里,我们做的都是雕虫小技吧?”   向天亮:“能利用燃烧弹照明弹制造白磷弹的人。一定不简单。”   洪海军:“我承认,为了外逃,我们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向天亮:“你知道你犯的最大错误是什么吗?”   洪海军:“请指教。”   向天亮:“你不做徐宇光的帮凶,直接外逃,你会走得很顺利。”   洪海军:“可我没办法不帮他。”   向天亮:“你都要离开了,还怕他什么呢?”   洪海军:“我不怕他拿的事要挟我。”   向天亮:“他用的是什么?”   洪海军:“我的家人。”   向天亮:“哦……”   洪海军:“他知道我的出走计划,就拿我的家人要挟我,我没有办法。”   向天亮:“我想……他干得出来。”   洪海军:“我没有办法把我的家人一起带走,所以,我答应帮他办这件事。”   向天亮:“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洪海军:“那么,我们还有机会吗?”   向天亮:“什么机会?”   洪海军:“活命的机会。”   向天亮:“想听实话吗?”   洪海军:“想听。”   向天亮:“老狼没有那种机会。”   洪海军:“这个我们也讨论过了,他确实没有。”   向天亮:“你如果没有人命,那么你就有。”   洪海军:“徐宇光找我麻烦呢?”   向天亮:“他会生不如死,不开口尚可苛活,一开口伤的会是他自己。”   洪海军:“嗯,有你向县长在,他得意不了。”   向天亮:“邪不压正嘛。”   洪海军:“这么说……这么说,我们是没有机会了?”   向天亮:“逃跑的机会吗?”   洪海军:“是的。”   向天亮:“没有,唯有投降。”   洪海军:“如果我们想试一试呢?”   向天亮:“悉听尊便。” 第0693章 对峙   “如果我们想试一试呢?”洪海军的声音忽地冷了起来。   “悉听尊便。”   向天亮在微笑,似乎不是在面对危险。   阅览室里,突然紧张起来了。   八目相对,戒备万分。   书桌下,向天亮悄悄的收回自己放在周必洋脚背上的右脚。   四个人的八只手,都放在书桌上,谁也不敢稍动。   因为此时此刻,手成了最重要的标志,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动作,教会被对方看成是进攻的开始。   四张脸表情各异,向天亮淡定,郑明涛漠然,洪海军凝重,周必洋紧张。   相同的是,四个人都是全副武装,一身的迷彩服,杀气毕露,杀机重重。   但是,这个时候,优劣之处,也是一目了然。   向天亮个子最高,将近一米八零,坐在书桌边,腰间插着的两把枪,枪把比桌面还高,这是他的便宜,手臂一弯,直线转动,拨枪速度上能快不少。   老狼郑明涛最为有利,虽然个子矮,不到一米六八,但他的双枪是藏在胳膊上的,双手放在书桌上,他的两个枪把就露在外面,小臂一弯,张手可及,便宜大了去了。   而洪海军也不亏,尽管他个子只有一米七三,端坐在书桌前,腰间的手枪低于桌面,拨枪似的动作,必定是在弯臂的同时,还要斜着向下,速度肯定受到影响,不过他颇有心计,坐得离的位置,相对于其他三人都要大,这样一来,他伸手拨枪的幅度就大,但是,阻碍减少,速度反而能加快不少。   最吃亏的还是周必洋,他身高和洪海军差不多,一米七五,但是,他离书桌坐得太近,最近处不到二十厘米,拨枪的时候,手臂弯过来,要在书桌边上转弯向下,这一个转折,速度肯定大受影响。   形势明摆着,三把枪对三把枪,向天亮和郑明涛都是两把枪,而周必洋和洪海军都只是单手单枪,数量上互不吃亏。   突然,洪海军拿着遥控起爆器的左手,在书桌上轻嗑了一下。   向天亮:“呵呵……”   洪海军:“怎么样?”   向天亮:“不懂。”   洪海军:“你们走,然后我们走。”   向天亮:“不可能。”   洪海军:“它没用吗?”   向天亮:“没有用。”   洪海军:“你愿意同归于尽?”   向天亮:“你想得美,同归于尽?同不了,也尽不了。”   洪海军:“你有种。”   向天亮:“因为根本就没有炸药。”   洪海军:“你说什么?”   向天亮:“因为根本就没有炸药。”   洪海军:“你……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老狼是个爆破高手吧?”   洪海军:“他当过工兵连长。”   向天亮:“所以,如果你们有足够的炸药,就应该在一楼的玻璃门上多放一点。”   洪海军:“你就以此判断我们没有炸药?”   向天亮:“仔细的观察,慎密的分析,大胆的判断。”   洪海军:“你确认我们没有炸药?”   向天亮:“呵呵……洪海军,虚张声势那一套,我六岁的时候就会玩了。”   洪海军:“好……好吧……”   手一转一松,洪海军将遥控起爆器放到了书桌上。   向天亮微笑着,目光始终落在洪海军的身上,好像老狼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他是在轻视老狼郑明涛。   当然,这是他在玩心理战。   他是希望老狼开口说话,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都是高手,生死对峙之际,一个人最不能忍受的,并不是紧张,而是被他的对手所轻视。   向天亮会装,这方面他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他看着的是洪海军。   而他脸上挂着的微笑,是似笑非笑。   更有甚者,他的笑容不在正面,而是挂在脸的两边。   郑明涛和向天亮是正对着坐的,他和洪海军在坐下之前,就有默契分工,他负责盯着的人正是向天亮。   但是,自始至终,向天亮就没拿正眼看过他。   这会儿,向天亮一脸的无视和轻蔑,郑明涛不想看都做不到。   郑明涛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但他心里却被激怒了。   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郑明涛:“向天亮,你也别太狂妄了。”   向天亮:“老狼,老刀把子,双枪将,我该称呼你什么?”   郑明涛:“叫什么都可以。”   向天亮:“要不,叫你孤魂野鬼?因为你就是一个亡命徒嘛。”   郑明涛:“你有把握赢我们吗?”   向天亮:“当然有。”   郑明涛:“凭什么?”   向天亮:“见过余中豪和肖剑南用枪吗?”   郑明涛:“肖剑南的见过,余中豪可没有,他来了,我走了,没那个缘份。”   向天亮:“肖剑南如何?”   郑明涛:“高手。”   向天亮:“你比他如何?”   郑明涛:“单枪对单枪,他胜我不止一筹。”   向天亮:“你以为你有双枪,就能和肖剑南打个平手。”   郑明涛:“我至少不会输给他。”   向天亮:“够自信的。”   郑明涛:“不敢。”   向天亮:“那你知道我和肖剑南比,谁出枪快呢?”   郑明涛:“听说是你快。”   向天亮:“听说?”   郑明涛:“我没见过。”   向天亮:“我可以告诉你。”   郑明涛:“说。”   向天亮:“我开三枪,他才刚拨出枪来。”   郑明涛:“……吹牛吧你?”   向天亮:“信不信由你,要不,咱俩试试?”   郑明涛:“我不上你的当。”   向天亮:“呵呵,反正要拨枪相向,咱们俩就当先热热身嘛。”   郑明涛:“要来一起来。”   笑了笑,向天亮看着洪海军道:“怎么样,这天都快亮了,咱们就动手吧?”   洪海军嘴角抽搐了一下,嘴巴却没有张开。   明明知道向天亮在故意干扰郑明涛的心绪,但洪海军无暇提醒。   洪海军有个致命弱点,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向天亮可以一心二用,甚至是一心多用。   但是洪海军不能。   每一次必须开枪的前夕,洪海军都需要收敛心神,酝酿情绪,不能被旁人他物干扰,否则,他的出枪速度会大受影响。   此时无声胜有声。   四个人都是一动不动。   不,谁都想动,都想先动,但谁也不敢先动。   紧张的气氛,令人窒息。   最紧张的人,还是向天亮身边的周必洋。   恰恰和洪海军相反,周必洋在紧张的时候,喜欢用说话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此时此刻,周必洋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串汗珠。   向天亮没看周必洋。   但是,周必洋的紧张情绪,向天亮感觉到了。   向天亮:“必洋兄,你还想着报仇吗?”   周必洋:“想,都想了三年了。”   向天亮:“老话怎么说来着,仇人相见,相见……”   周必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向天亮:“你的仇人是谁?”   周必洋:“洪海军。”   向天亮:“他现在在哪里?”   周必洋:“对面坐着呗。”   向天亮:“这么说,仇人已经相见了?”   周必洋:“是的,相见了。”   向天亮:“然后,就是分外眼红了吧?”   周必洋:“有点眼红,但不分外。”   向天亮:“啧啧,要不怎么说你不如我呢?”   周必洋:“请指教,请指教。”   向天亮:“知道我们向家的规矩吗?”   周必洋:“什么规矩,你们向家是大户,听说规矩多得很。”   向天亮:“想知道吗?”   周必洋:“想啊。”   向天亮:“有仇必报,有仇即报,仇及三代,概不赊欠。”   周必洋:“仇及三代?哪三代呢?”   向天亮:“上及父辈,下及子辈,中及同辈,这不就是仇及三辈吗?”   周必洋:“嚯,你们向家够狠的。”   向天亮:“报仇嘛,你不同意?”   周必洋:“同意同意,非常同意。”   向天亮:“值不值得你学习呢?”   周必洋:“值得学习,一定学习。”   终于,洪海军的嘴巴开了。   洪海军:“向县长,你在恐吓我?”   向天亮:“我?恐吓你了吗?”   洪海军:“别忘了,我也是豁得出去的人。”   向天亮:“怎么啦?”   洪海军:“别拿家人说事。”   向天亮:“哦,你也在听吗?”   洪海军:“告诉你,我不怕。”   向天亮:“你不怕,我也不怕,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洪海军:“而且,我们并不是没有胜算。”   向天亮:“你有吗?”   洪海军:“胜负未分之前,谁胜谁负,天知道呢。”   向天亮:“说得好,实践是检验谁胜谁负的唯一标准。”   洪海军:“所以,你不要以为胜券在握。”   向天亮:“呵呵……难道不是吗?”   洪海军:“别忘了,你也有弱点。”   向天亮:“我的弱点是什么呢?”   洪海军:“你的弱点是周必洋。”   向天亮:“是吗?”   洪海军:“你也许能赢老郑,但我也能赢周必洋。”   向天亮:“一比一?”   洪海军:“一比一。”   向天亮:“洪海军啊洪海军,亏你还和周局同事这么久,你还是不够了解他啊。”   洪海军:“他的底子,我一清二楚。”   向天亮:“错了,他有一个秘密,你并不知道。”   洪海军:“什么秘密?”   向天亮:“和枪有关。”   洪海军:“枪?”   向天亮:“想知道吗?”   洪海军:“说来听听。”   向天亮:“呵呵……想知道?那就来吧。”   ……   “啪。”   突然,枪响了。 第0694章 扭转劣势   枪响人动,书桌边坐着的四个人,身体几乎是同时动了起来。   然而,这一枪不是这四个人中某一位打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枪,从开着的窗口飞进来,不偏不倚的打中了书桌上的遥控起爆器。   枪声就是命令。   阅览室里,顿时枪声大作。   四个人的反应,有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是在仓猝的情况下反应的。   如此应战,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而且双方的距离太过接近,这种局面下的枪战,谁的第一选择都是保护自己。   只有先让自己活着,才有可能消灭你的对手。   洪海军一边双脚一蹬,让自己的身体随着椅子向后滑动,一边拨枪扫射。   移动中的扫射,追求的不是准确,而是压制对方的火力。   老狼郑明涛的反应,要比洪海军稍快,当洪海军身体后退的时候,他已经是倒向地面,双手也多了两把枪,在书桌下扫射起来。   都是扫射,郑明涛和洪海军似有默契,不以歼敌为首要,先以保存自己为目的。   相对来说,周必洋的反应最慢。   突发情况下的反应,楞、怔、呆、傻,是人的本能,都是可以理解的症状。   只有经过严格训练并经常保持的人,才会做出机械性的反应。   洪海军和郑明涛的反应,就是练出来的,是机械性的。   而周必洋听到枪声后的第一个反应是楞,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思索这一枪是谁射进来的。   周必洋的这种反应,实在是太致命了。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   幸运的是,周必洋身边的搭挡是向天亮。   在枪声响起的一刹那,向天亮已是双脚发力,身体身后飞了出去。   而且向天亮的右手,本来就离着周必洋很近,他在自己飞起来的同时,右手抓住周必洋腰间的武装带,把他的身体也拽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   向天亮在坐下之前,早就瞅准了身后的一切,七八个书架挤在一起的中间,有一个空档的存在,正好可以容纳人的侧身进出。   洪海军的枪,射出的子弹贴着书桌的桌面而飞。   郑明涛的双枪,子弹都射在水泥楼板上。   但是,向天亮拽着周必洋,是离着楼板五六十厘米的高度平飞出去的。   洪海军和郑明涛够狠的,上下夹攻,让人躲无可躲。   多亏向天亮狡猾,兵行险招,出其不意。   第一轮的攻击波落空,待洪海军和郑明涛调整枪口的方向,向天亮左手的枪响了。   向天亮是在身体后飞的开始时,就拨出了手枪,他没有先择盲射,而是瞅准了倒在地上的郑明涛,专门往他的身上招呼。   在这种境况下,下三路是最重的。   郑明涛躲避着向天亮的子弹,翻身一滚,爬进了一堆椅子后面去了。   周必洋的枪也在响着,最初的惊慌过后,他清醒过来,在向天亮拽着他腰带的时候,他的右手也已拨枪射击。   毕竟也是历经生死,定下心来的周必洋,开枪时也是判断了形势,他选择的是盲射,很快就压制了洪海军的火力。   但是向天亮和周必洋的危险还没过去。   他们的身体,还在后撤途中。   两米多的距离,对向天亮来说本不是难事,一个飞身后跃就能解决问题。   可一方面要分心于还击,另一方面,他右手拽着周必洋的腰带,需要他一半的力气去帮助。   两个身体在向后飞撤,力道将尽,急速下坠。   还是椅子帮了向天亮的忙。   这种军营里特有的椅子,没有靠背,结构简单,小巧实用。   向天亮身体倒退的时候,屁股可没有离开椅子,而是带着椅子一起后退的。   周必洋没有向天亮的本事,人退了,椅子却没有“带”着。   眼看着周必洋的身体,就要掉落到楼板上了。   洪海军和郑明涛的第二轮弹雨,开始倾泻过来了。   向天亮低吼一声,屁股一撅,下面的椅子滑到了周必洋的身下,再右手用力一拽,狠狠的将周必洋的身体往后扔去。   周必洋的身体,不偏不倚的滑进了书架里面去了。   可是,向天亮自己,却在用尽力气后掉到了楼板上。   向天亮很清醒,他处在没遮没拦的境地,当务之急是如何退到那一堆书架后面去。   左枪八发子弹已经消耗殆尽。   右枪接着响了起来。   这是向天亮自己的专用佩枪,他用起来得心应手,这把枪一响,他心里的胆气陡增不少。   周必洋立足已稳,也开始了反击,从开枪的频率分析,有板有眼的,说明他那边,暂时不用向天亮牵挂了。   向天亮的身体,突然在楼板上滑行起来。   郑明涛的两把枪,吐着两条火舌,死死的“追随”着向天亮。   忽地,一个东西从向天亮身上蹦起来,旋转着飞向了郑明涛。   郑明涛吓了一跳,他以为是炸弹,慌忙之中,停止射击,闪身躲避。   其实,向天亮身上蹦出来的,根本不是炸弹,而是他左手枪上的空弹匣。   向天亮一边在地上滑行,一边右手开着枪,另一边,他的左枪在腰带扣上重重敲了下来,空弹匣飞出去的同时,新弹匣已装到了枪上。   而郑明涛的闪身躲避,给了向天亮一个机会。   他的身体在一张书桌的脚边骤然停止滑行,一个鲤鱼打挺,变躺为蹲,接着,他左腿为撑,右腿向书桌的桌脚扫去。   咔嚓一声,桌脚被生生折断,书桌塌了下来,正好做了向天亮的屏障。   书桌的桌面是木板做的,厚度至少在一寸半,向天亮精神大振,他的安全感回来了。   这时,偌大的阅览室,突然没了枪声。   四人同心,都停止了射击。   这种现象表明,四个人都认为,自己现在是安全的。   向天亮发现,自己的位置是最理想的,处于阅览室中间,前有书桌挡着,身后五六米处就是楼梯,可攻可守,也可随时后撤。   周必洋在左前方,藏在一堆书架的后面。   在向天亮的右前方,是洪海军和郑明涛的藏身处,一个在书桌后面,一个在椅子堆后面,分别离着向天亮有十二三米和七八米。   向天亮知道,他把劣势扭转过来了。   向天亮:“必洋兄,你那里舒服吗?”   周必洋:“哈哈,还凑合吧。”   向天亮:“你还有余粮吗?”   周必洋:“没问题,够他吃的。”   向天亮:“你原来是怎么说的?”   周必洋:“洪海军是我的,你别跟我抢啊。”   向天亮:“摆得平吗?”   周必洋:“放心,我有秘实武器。”   向天亮:“呵呵……我知道你有绝招。”   周必洋:“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我猜的。”   周必洋:“哈哈……你就瞧着吧。”   向天亮:“必洋兄,洪海军怎么说也是你的老同事吧,就要说再见了,你们聊聊吧。”   周必洋:“哈哈……”   向天亮和周必洋一唱一和,把洪海军给听糊涂了,周必洋能有什么秘密武器?   周必洋:“洪海军,你还活着吗?”   洪海军:“周必洋,你没死,我怎么舍得走呢?”   周必洋:“好说好说,你小子快没命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洪海军:“你答应过我的事,你还没有忘记吧?”   周必洋:“什么事啊?”   洪海军:“照顾我的家人。”   周必洋:“我答应过吗?”   洪海军:“你反悔了?”   周必洋:“我答应过吗?”   洪海军:“周必洋,你真想反悔吗?”   周必洋:“我答应过吗?”   洪海军:“他妈的,你周必洋不是人。”   周必洋:“呸,你一边想要我的命,一边想要我照顾你的家人,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洪海军:“周必洋,你也不是好东西。”   周必洋:“哈哈,人比人气死人,我至少比你洪海军好一百倍。”   洪海军:“你先赢了我再说自己好吧。”   周必洋:“哈哈,你就等着你老婆来给你收尸吧。”   洪海军气得不行,他压着火,扭头转向了向天亮躲藏的方向。   可是没有想到,向天亮比周必洋更“坏”。   洪海军:“向县长。”   向天亮:“……”   洪海军:“向县长。”   向天亮:“找我说话吗?”   洪海军:“向县长,我有话要说。”   向天亮:“啊,闲着也是闲着,你想说就说呗。”   洪海军:“我有事求你。”   向天亮:“行啊。”   洪海军:“我把徐宇光的罪证全部交给你,你答应我,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向天亮:“呵呵……”   洪海军:“怎么样?”   向天亮:“不怎么样?”   洪海军:“你要怎么样?”   向天亮:“放下枪,什么都好说。”   洪海军:“你见过枪手放下枪的吗?”   向天亮:“那你凭什么提要求?”   洪海军:“因为我相信你的为人。”   向天亮:“哟,那你就信错人了。”   洪海军:“我相信你。”   向天亮:“嘿嘿……”   洪海军:“说句话吧。”   向天亮:“洪海军,我答应你。”   洪海军:“谢谢。”   向天亮:“但是,我只能答应你一部分。”   洪海军:“一部分?”   向天亮:“嘿嘿……听说你老婆很漂亮。”   洪海军:“你……”   向天亮:“所以,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照顾你那美女老婆……”   洪海军:“向天亮……你王八蛋。”   向天亮:“嘿嘿……”   笑声中,向天亮突然站了起来。   他右手的五四式手枪,瞬间蹦出了一串子弹…… 第0695章 秘密武器   阅览室里,除了向天亮自己,周必洋、洪海军和郑明涛都傻住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向天亮右手上的枪,以每隔半秒的速度,有节奏的喷射着子弹。   不过,他子弹飞行规迹不是直线的,而是一条条弧线,弹头不但在飞行,而且还自己在高速旋转。   一条条弹道弧线交织成一起,组成一簇光束,像个透明的套子,瞬间便罩向了郑明涛躲藏的地方。   大胆的不设防射击,旋转的子弹,弯曲的弹道……一下把郑明涛震住了。   “老郑,快趴下。”洪海军惊叫起来。   可惜晚了,洪海军的提醒,当然比不上子弹的迅速。   旋转的子弹,乘着空档,在整堆乱椅子里乱钻着。   “啊……”   传来了郑明涛的惨叫声。   得势不饶人。   向天亮的右枪刚射完八发子弹,左手的枪又响了。   还是旋转的子弹,弯曲的弹道……   周必洋明白过来了,向天亮拿着挫刀挫子弹的一幕,他现在才理解了其中的意义。   这就是向天亮的秘密武器。   “碰”的一声,是人扑倒在地的声音。   接着,一阵哗哩哗啦,一堆叠着的椅子,四下散了开去。   洪海军干瞪着眼。   他想反击,但他无暇反击,他的对手周必洋,正对着他虎视眈眈。   尽管面对着周必洋,洪海军向来很有自信,但周必洋也是高手,高手和高手之间的差距,本来就在毫厘之间,让洪海军一边防范周必洋一边救援郑明涛,他没有这个能力。   而向天亮的表现,更让洪海军目瞪口呆,自叹不如。   在左枪射击的时候,向天亮的右手也没闲着,只见他右手往腰间一拍,一个弹匣从下而上飞了起来,接着将手中的枪往书桌上一磕,空弹匣已从枪上脱落,这时,飞起来的弹匣正往下而来,他看也不看,右手一抄,咔嚓一声,弹匣已装在了枪上。   洪海军看着,心里有种绝望的感觉。   向天亮停止了射击,嗖的坐到了书桌上,双枪随意的搁在膝盖上,“呵呵……必洋兄,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周必洋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洪海军,别躲着了,出来吧,给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随着桌子被推开,洪海军站了起来,“周必洋,谢谢你给我一个机会。”   两个人相距不到十米,枪插在腰间,互相凝视着对方。   不过,周必洋和洪海军的表情,却有天壤之别。   有向天亮在旁边坐镇,他的从容自信,无疑是周必洋的信心的主要源泉,和刚才相比,周必洋胆气陡壮,心里更有底了。   反观洪海军,脸惨得像张白纸,早没有了平日的冷静,几米之外的椅子堆里,郑明涛就倒在血泊之中,唇亡齿寒,他就是心理素质最好,也早乱了方寸。   洪海军:“向县长。”   向天亮:“不明白是吧?”   洪海军:“不明白。”   向天亮:“其实很简单。”   洪海军:“请教了。”   向天亮:“我的子弹是不规则的。”   洪海军:“特制的?”   向天亮:“我临时做的。”   洪海军:“怎么做的?”   向天亮:“真是好学啊。”   洪海军:“可以说吗?”   向天亮:“对一个即将死亡的人来说,我总是很宽容的。”   洪海军:“怎么做的?”   向天亮:“我在弹头上挫了一条弧线。”   洪海军:“就这么简单?”   向天亮:“当然了,不是高科技,比不上你们的白磷弹有科技含量。”   洪海军:“他怎么样了?”   向天亮:“快死了。”   洪海军:“肯定。”   向天亮:“肯定,非死即伤,中了我的子弹,血会流得很快。”   洪海军:“这不像是君子所为。”   向天亮:“啊……问题就在这里。”   洪海军:“什么问题?”   向天亮:“你们是君子吗?”   洪海军:“不是。”   向天亮:“我也不是君子。”   洪海军:“噢……是小人对小人。”   向天亮:“枪手的世界,只有一条原则。”   洪海军:“胜者生,败者死。”   向天亮:“你很懂嘛。”   洪海军:“能请教你是怎么练的吗?”   向天亮:“天赋加勤奋。”   洪海军:“老郑说过,我也有天赋。”   向天亮:“你是有天赋,可惜你走了邪路。”   洪海军:“没办法,上有老下有小,想让生活变得美好一些。”   向天亮:“愿望是好的,实现愿望的手段不敢恭维。”   洪海军:“难道手段的好坏不可以忽略吗?”   向天亮:“因人而异。”   洪海军:“比方说呢?”   向天亮:“我能,你不能。”   洪海军:“就是因为你代表正义?”   向天亮:“这个道理你懂的。”   洪海军:“唉……我确实懂。”   向天亮:“你和老狼,本来就是两路人。”   洪海军:“不错,他杀人如麻,十恶不赦,我至少在最初犯错误的时候,有回头的机会。”   向天亮:“纠正一下,那不叫犯错误,那是犯罪。”   洪海军:“能帮我设想一下吗?”   向天亮:“以你的智慧和能力,难道会想不明白吗?”   洪海军:“一切都取决于第一次,我和老郑邂逅的那一个晚上。”   向天亮:“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不敢有那一念之差。”   洪海军:“是的,根本原因还在于,当时我事业上受挫,心里有股冒险和犯罪的冲动。”   向天亮:“这世上,英雄和罪犯本就是一线之隔。”   洪海军:“但是,当时如果我不放他走,我们也对付不了他,我和我的巡查组会伤亡惨重。”   向天亮:“这不是关键,审时度势,应该是领导者的必备素质。”   洪海军:“你是说,那一次我可以放他走?”   向天亮:“打不过嘛,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   洪海军:“那问题出在后来,他后来找我,感谢我放他一马的时候。”   向天亮:“你说对了。”   洪海军:“枪法是他好,脑子我好使,我完全可以设计擒住他。”   向天亮:“那你就成了英雄,至少地位不比必洋兄差,你在县公安系统可以扬眉吐气了。”   洪海军:“可是我却和他走到了一块。”   向天亮:“这不全是你自己的错吗?”   洪海军:“没有和他走到一起,也就没有后来的西石桥袭警案。”   向天亮:“更没有你负伤后被徐宇光所救,从而被他所控制。”   洪海军:“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这一切,我的以后会怎样发展呢?”   向天亮:“你想象不出来吗?”   洪海军:“请向县长指教。”   向天亮:“一定要吗?”   洪海军:“是请求。”   向天亮:“我先问你,这几年和老狼一起,你弄了多少钱?”   洪海军:“嗯……三四百万吧。”   向天亮:“那钱你敢用吗?”   洪海军:“没敢大用,连家人都不知道,反而,反而成了包袱。”   向天亮:“我再问你,你认为你有能力吗?”   洪海军:“至少,至少在业务上,我认为自己是有的。”   向天亮:“比张蒙和周必洋如何?”   洪海军:“他们一个是科班出身,一个是预审高手,和他们比,我稍差一点,没有突出之处。”   向天亮:“其他人呢?”   洪海军:“我不比他们差。”   向天亮:“这就对了,假以时日,你会有出头之时的。”   洪海军:“会吗?”   向天亮:“会。”   洪海军:“我好像看不出来。”   向天亮:“张蒙和周必洋都是市局看重的人,早晚要被调走,这事你知道吗?”   洪海军:“我知道,周局在城关所和我搭班子的时候,我就听说市局要调他。”   向天亮:“他们走了以后,还剩下谁能和相提并论?”   洪海军:“你是说……”   向天亮:“邵局提拨你,我是点了点头的,城关所教导员和治安大长,级别相当,地位却不一样,三五年内,周局的位置早晚是你的。”   洪海军:“哦……我明白了。”   向天亮:“既然你明白了,我就不再说了。”   洪海军一脸黯然,摇摇头,惨白的脸上满是苦笑。   终于,他把目光转向了周必洋。   洪海军:“周局,对不起……”   周必洋:“对不起?”   洪海军:“我知道,三年来你心里一直放不下我。”   周必洋:“在这以前,我不知道你就是神秘人。”   洪海军:“但我知道,你一直在准备着。”   周必洋:“你知道?”   洪海军:“我知道你有秘密武器。”   周必洋:“我承认,你小子天赋高,右手对右手,我永远赶不上你。”   洪海军:“所以,你一直在偷偷的训练自己的左手。”   周必洋:“他妈的……你真知道了?”   洪海军:“当然……你想报仇来着,我不能不防吧。”   周必洋:“没错,就是为了今天。”   洪海军:“你有把握吗?”   周必洋:“不会像三年前那样惨。”   洪海军:“你双枪,我单枪,一定会是个平局。”   周必洋:“那就试试吧。”   洪海军:“我不想。”   周必洋:“为什么?”   洪海军:“你这是同归于尽的方法,我不想。”   瞪着洪海军,周必洋大声问道:“为什么?你怕了?” 第0696章 事还没完   不等向洪海军开口,向天亮抢先说话了。   “他是想自己解决自己。”   话音未落,洪海军的右臂动了。   “不要……”   周必洋喊着,脸色陡变,就要拨腿上前阻拦。   不料,向天亮闪身而至,伸手挡住了周必洋的去路。   “必洋兄,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向天亮点点头,拍了拍周必洋的肩膀后,垂手退到了一边。   周必洋愣住了。   但见洪海军嗖的拨出了枪,先对着周必洋,然后缓缓的掉转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老周……三年前的那个下半夜,不但是你的心结,也是我的心病……今天,今天我还给你了,不过……不过,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能不能还给你两枪……就当做兄弟的,占了你的便宜了……”   “啪……”   一枪,打在太阳穴上,根本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从这点上讲,洪海军还是赚了。   洪海军的身体,摇晃了两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周必洋长叹一声,上前查看了一下洪海军,摇摇头,又来到椅子堆里,将满身是血的郑明涛拖了出来。   “一定要这样吗?”周必洋收起书桌上的录音笔,关了录音键后递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点上一支香烟,“只能是这样了。”   “你算准了洪海军会这样选择。”周必洋看着向天亮道。   “嗯。”向天亮点了点头,“要么是顺利出逃海外,要么就是死亡,对洪海军来说,已经别无选择,归根到底,他还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所以,他选择以自杀而不是抵抗而死,这算是最体面的了。”   周必洋拿过向天亮嘴上的香烟,叼到自个嘴里猛吸了几口,“他妈的,我这三年,左手这点功夫算是白练了。”   “呵呵……”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   周必洋问道:“你是笑我的秘密武器,早被洪海军发现了是不是?”   向天亮点头笑道:“你们俩一个所长一个教导员,不但朝夕相处,而且他欠你两枪,他能不留心于你吗?你苦练左手的事,他一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有这一招的?”周必洋奇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在‘滨海大酒家’的楼上,你逼洪海军和你比枪,当时我看得很清楚,你在右手掏枪之前,左肩膀却先动了一下,后来他拿枪顶着你的时候,你的左肩又动了一下,这说明,你有两次使用左手的冲动,谁都知道你只擅右手用枪,你两次动了左肩,说明你左手也会用枪,而且是秘密练出来准备对付神秘人的。”   周必洋点点头,“如果刚才我真和洪海军对上了,你会袖手旁观吗?”   “肯定不会。”   “你会怎么做?”   “我会先开枪蹦了他。”   “为什么?”   向天亮反问道:“你认为,你两条枪对上洪海军的一条枪,结果会如何?”   “洪海军说得对,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周必洋道。   向天亮道:“其实,你这次出来没穿防弹衣,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了。”   “你不也是没穿防弹衣吗?”   “我和你不一样,那玩艺儿从没穿过,穿上了反而会妨碍我的行动,而你不一样,穿防弹衣是训练过的,你不穿,说明你抱着必死之心。”   “于是,你一定会阻止我。”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如果你有闪失,我无法向同志们交代,再说了,拿你周副局长的命去换洪海军的命,这买卖不值,对我向天亮来说,亏本的买卖是断然不做的。”   “天亮,是你救了我一命啊。”   摆了摆手,向天亮忽地微笑起来。   这时,楼下传来了肖剑南不耐烦的声音。   “他娘的,楼上完事了没有?”   周必洋正要开口,向天亮伸手拦住了他。   “老肖,你和老邵上来,其他人楼下待命。”   肖剑南和邵三河提着枪上来了。   两个人先察看了两具尸体。   肖剑南笑道:“老狼身上的杰作,准是你向天亮干的。”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他档次太低,没有资格和我单练。”   邵三河指着洪海军的尸体问道:“算他还有点良心。”   “不错,他是自杀的。”周必洋道。   邵三河道:“必洋啊,我最担心的,就是怕你和他对上啊。”   肖剑南瞅着向天亮,“怎么样,可以收工了吧?”   “还不行。”向天亮摇着头。   “怎么啦?你还想待在这鬼地方?”   邵三河也说道:“天亮,飞机上的钱,足有一百多万,是美元,我们算得上是大获全胜了。”   “可是,还留了个尾巴。”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吃了一惊,“怎么了,洪海军还有同伙?”   向天亮看了周必洋一眼,示意他来介绍。   周必洋道:“肖局,邵局,根据洪海军的交代,徐宇光在公安局还安插了其他人,听他的口气,这个人地位也不低。”   “徐宇光的人?他会是谁呢?”邵三河怔道。   周必洋俯下身子,从楼板上捡起那个遥控起爆器的碎片,又指着那扇开着的窗户,“肖局,邵局,我手上拿着的东西,是洪海军原来拿着的遥控起爆器,他吓唬我们说,这座大楼里安放了炸弹,但被向县长给识破了,大楼里根本就没有炸弹,可是,就在我们四个人面对面对峙,准备决一死战的时候,突然从那扇窗口外射进来一颗子弹,正打在这个遥控摇控器上……正是这一枪,引发了我们四人的拨枪决战。”   肖剑南问道:“你们确定,子弹是奔着遥控器去的,而不是奔着洪海军去的?”   周必洋道:“可以肯定,当时洪海军坐着一动不动,子弹却打在遥控起爆器上,打爆了遥控起爆器,却没有打伤洪海军的左手,实在是打得太准了。”   邵三河蹲下身子,看了看洪海军的右手,起身问道:“弹头在哪儿?”   “呵呵……”向天亮指了指天花板,笑着说道,“甭找了,弹头反弹起来,嵌在了天花板上,没错,是狙击步枪的子弹。”   肖剑南和邵三河面面相觑。   周必洋继续说道:“这颗子弹的唯一目的,是企图通过打爆遥控起爆器,从而引起整个大楼的爆炸。”   “杀人灭口。”肖剑南冷然而道。   邵三河问向天亮,“你判断,是从多少距离射过来的?”   “不会超过一百米。”向天亮道。   邵三河脸色变了,“不超过一百米,那都是我们的人啊。”   “都有谁?”向天亮问。   邵三河道:“根据弹道分析,这一枪是从主楼打过来的,我和肖局到达这里以后,重新调整了部署,主楼上有我们六个人,陈风、王平、杜贵临、毛永来、姜学明、刘威,他们六个人,都拿着狙击步枪。”   周必洋看着向天亮道:“向县长,你的担心有道理啊。”   向天亮点着头,转向肖剑南和邵三河,“你们怎么看?”   “查。”肖剑南冷着脸道,“他娘的,一定要查,一查到底,包括陈风,他是我的司机,也不能漏过去。”   “我同意。”邵三河点着头道。   “好。”向天亮指着洪海军的尸体说道,“咱们就借他的尸体用用吧。”   邵三河若有所悟,“制造他没死的假像?”   向天亮嗯了一声,转向周必洋问道:“洪海军开枪自杀的时候,他的身后有书桌挡着,你看一下,从子弹射来的方向,能不能看到洪海军开枪自杀?”   周必洋来回走了几趟,仔细的察看了一番,“向县长你放心,洪海军开枪自杀的时候,前面主楼上的人是看不到的。”   “那就好,那就好。”向天亮搓着双手一脸坏笑,“必洋兄,这事就交给你了,把洪海军包扎起来送到医院里去,剩下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周必洋笑着点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连环计。”邵三河笑了。   肖剑南道:“主楼上的六个人,都不能参加,我看这样,必洋同志,我把我带来的另外三个同志交给你。”   “人手不够啊。”邵三河道。   向天亮咧嘴一乐,“这样也好,人家才会放心而来嘛。”   周必洋看着向天亮说,“向县长,我还有一个建议。”   “你说,接下下是你当家,你说嘛。”   周必洋伸出手道:“把你的录音笔借我一用。”   “噢……借你可以,但不能弄丢了,还有,有些内容需要保密哟。”   周必洋笑道:“我需需要的是,录音笔里关于我和洪海军的对话,为了让别人相信洪海军还活着,我想放几段我和洪海军的对话录音……向县长你放心,我保证完璧归赵。”   向天亮拿出录音笔,扔给了周必洋。   肖剑南拽了一下向天亮,“这里交给老邵和老周了,咱俩走吧。”   向天亮走了几步回头道:“三河兄,那架飞机,你得给我留着啊。”   “臭美吧你。”肖剑南擂了向天亮一拳。   楼下,一队人持枪肃立。   “他们一死一伤,我们无一伤亡,同志们,咱们该收队了。”向天亮挥着手。   肖剑南端着脸,“小张,小刘,大龙,你们三个留下,其他人都撤了吧。”   向天亮的脸上,也没有胜利后的喜悦。   这一晚够累的,天都快亮了。 第0697章 乘胜追击   该来的,比预想的来得快。   向天亮陪着肖剑南,在县委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刚睡了半个上午,就被邵三河叫起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公安局的政委黎明,和三位副局长张蒙、方云青和周必洋。   张蒙拿着录像放映机,周必洋的手里,拿着两盒录像带。   周必洋先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还给了向天亮,“向县长,我先完璧归赵。”   “这么快就完事了?”向天亮指着录像机问。   “杀人灭口,迫不及待。”周必洋道。   肖剑南问:“谁?”   “城关派出所所长毛永来。”周必洋打开了录像机。   电视机里,出现了县人民医院急救病房的场景,光线有点暗,画面不太清晰,周必洋担负了“解说”的任务。   “四点三十五分,我带人护送洪海军到达医院,医院方面为了配合我们的工作,特意调集了三名最好的医生和五名护士,为了麻痹对方,除了我留在抢救室,我们的警力都安排在外围,对洪海军的假抢救进行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六点二十五分,洪海军被转入隔壁的观察室,七点零五分,毛永来带人来了,说是加强医院的警戒,因为医院内的治安不归城关派出所管辖,所以,当时我就怀疑上了他,十分钟后,毛永来离开医院,我在后面跟住了他,事实证明,他是来踩点的,他在医院外转了一圈,在自己的车上换成便衣后,提着一个长包重新进了医院,在急诊部隔壁的门诊部二楼,毛永来打开长包,拿出了散装的狙击步枪和消声器,为了取得直接证据,我没有阻止他开枪……他一共开了三枪,分别击中了洪海军的头部和心脏,其中头部两枪,打得够准的,枪枪致命……在毛永来开了三枪后,我在小张、小刘和大龙的协助下,将其一举擒获,七点五十分,我们在医院保卫科办公室,对毛永来进行了突击审讯,这家伙,也够痛快的,一开口就什么都撂了……”   房间里一阵沉默。   肖剑南问道:“他是谁的人?”   “肖局,各位领导,你们听听他的交待,就知道他是谁的人了。”   说着,肖剑南换上了第二盒录像带。   对毛永来的审讯,是常务副局长张蒙负责的。   张蒙:“永来,你下手可够快的。”   毛永来:“张局,怎么是你来办我啊?”   张蒙:“你认为应必是谁?”   毛永来:“张局呗。”   张蒙:“哼,他不想再看见你!”   毛永来:“我……我是有点对不起他。”   张蒙:“有点?你小子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啊。”   毛永来:“我知道,让我当城关所所长,是周局力排众议。”   张蒙:“五个候选人中,你本来是最没有资格的。”   毛永来:“张局,你……你别说了。”   张蒙:“在旧军营,那一枪是你打的吧?”   毛永来:“是的。”   张蒙:“不怕被查出来吗?”   毛永来:“如果爆炸了,谁开那一枪就不太重要了。”   张蒙:“你以为洪海军手中的遥控起爆器是真的?”   毛永来:“对。”   张蒙:“幼稚。”   毛永来:“可我认为那是最好的机会。”   张蒙:“你当时在什么位置?”   毛永来:“主楼后面第二个窗户。”   张蒙:“谁离你最近?”   毛永来:“是局办杜贵临主任,我们俩是临时搭挡。”   张蒙:“他在什么位置?”   毛永来:“主楼后面第四个窗户,相距八米左右。”   张蒙:“你行,不怕杜贵临看见是你开的枪吗?”   毛永来:“我的枪上,装的是最先进的消声器,而且杜贵临的耳膜很薄,当时是戴着耳塞的。”   张蒙:“你准备嫁祸于他吧?”   毛永来:“当时是这么想的。”   张蒙:“你藏得够深的,枪法不赖。”   毛永来:“马马虎虎吧。”   张蒙:“不过,你也够傻的,不知道洪海军已经自杀了。”   毛永来:“我的位置,看不到后来发生的情况。”   张蒙:“你以为呢?”   毛永来:“当然是负伤了。”   张蒙:“所以,你必须让他永远闭嘴。”   毛永来:“对。”   张蒙:“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   毛永来:“我没有当场解决洪海军,已经是晚了。”   张蒙:“这么冒险,你没有想过后果吗?”   毛永来:“当然想过了。”   张蒙:“不怕?”   毛永来:“怕能成事吗?”   张蒙:“不怕,你也没成事嘛。”   毛永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张蒙:“你行,什么都准备好了。”   毛永来:“张局,好歹我也当了八年警察了。”   张蒙:“现在说说吧,谁让你干的?”   毛永来:“当然不是我自己想干的。”   张蒙:“谁让你干的?”   毛永来:“领导。”   张蒙:“谁?”   毛永来:“不能说。”   张蒙:“臭小子,你还嘴硬啊。”   毛永来:“张局,对不起。”   张蒙:“你认为我们查不出来吗?”   毛永来:“能查出来。”   张蒙:“那你还不争取主动?”   毛永来:“没用的。”   张蒙:“为什么?”   毛永来:“我说了,你们方便,他不方便,我不说,你们不方便,但他方便。”   张蒙:“他?”   毛永来:“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张蒙:“那好,你只须回答是或不是。”   毛永来:“张局,我尽量配合你。”   张蒙:“他是县委领导吗?”   毛永来:“是。”   张蒙:“常委会里排名比较靠前吧?”   毛永来:“是。”   张蒙:“你们的关系很深吧?”   毛永来:“是。”   张蒙:“他收买了你吗?”   毛永来:“不是。”   张蒙:“你欠他的情?”   毛永来:“是。”   张蒙:“他让你在公安系统为他工作?”   毛永来:“不是。”   张蒙:“不是?”   毛永来:“因为他很少找我。”   张蒙:“白养你啊?”   毛永来:“也不是,在城关所,他让我看着洪海军。”   张蒙:“他对洪海军不放心?”   毛永来:“是。”   张蒙:“这一次他让你做什么?”   毛永来:“两个方案。”   张蒙:“说说。”   毛永来:“洪海军能往外逃,就让他逃。”   张蒙:“另一个方案呢?”   毛永来:“洪海军要是逃不了,就让他闭嘴。”   张蒙:“杀人灭口?”   毛永来:“是。”   张蒙:“以你估计,除了你和洪海军,他在公安局还有人吗?”   毛永来:“应该是没有了。”   张蒙:“你怎么知道的?”   毛永来:“洪海军暴露后,他找我商量过。”   张蒙:“他怎么说?”   毛永来:“他说,洪海军是个聪明人,应该会及时出走。”   张蒙:“但是,洪海军没有及时出走。”   毛永来:“所以,他让我负责封住洪海军的嘴。”   张蒙:“洪海军知道他很多事吗?”   毛永来:“是。”   张蒙:“你呢?”   毛永来:“我对他的事了解不多。”   张蒙:“真是这样吗?”   毛永来:“我和洪海军不同,我是被动,洪海军是被动中有主动。”   张蒙:“什么叫被动中有主动?”   毛永来:“他之所以让我看着洪海军,就是因为他发现,洪海军在暗中搜集他的材料。”   张蒙:“哦……洪海军确实是很有心机。”   毛永来:“洪海军想自保呗。”   张蒙:“你呢?你不想自保?”   毛永来:“我没那个能耐。”   张蒙:“那你到底是怎么和他挂上钩的?”   毛永来:“我招工时,本来是进县机械厂当工人的,走了他后门,我才当上了警察。”   张蒙:“你当警察八年了,以前就没为他做过事?”   毛永来:“真没有。”   张蒙:“你说你欠他人情,欠的就是八年前的情?”   毛永来:“我姐夫……我姐夫和他亲戚,在合伙做生意。”   张蒙:“什么生意?”   毛永来:“是一家建筑公司。”   张蒙:“你在其中也有干股吧?”   毛永来:“有……有一点点。”   张蒙:“嗯……你在城关所当副所长期间,和洪海军有私下交往吗?”   毛永来:“基本上……基本上没有。”   张蒙:“真没有吗?”   毛永来:“真没有,除了工作,我们几乎没有私下交往。”   张蒙:“你怕洪海军?”   毛永来:“对,他枪法特好,心机又重,我怕在他面前露馅。”   张蒙:“……永来啊,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毛永来:“你问吧。”   张蒙:“认识张思成吗?”   毛永来:“认识,姜副县长的秘书。”   张蒙:“知道张思成的另一个身份吗?”   毛永来:“一年前才知道,张思成是他派到姜副县长身边的卧底。”   张蒙:“还有呢?”   毛永来:“具体的么……我也不太了解。”   张蒙:“你认为,你、洪海军和张思成三个人,他最看重哪一个?”   毛永来:“张思成。”   张蒙:“比方说?”   毛永来:“比方说,张思成经常私下去他家,而且,而且……”   张蒙:“而且什么?”   毛永来:“而且张思成曾代表他去见洪海军。”   张蒙:“你怎么知道的?”   毛永来:“我是偶然看到的。”   ……   听到这里,向天亮脸色陡变,噌的站了起来。   “不好,张思成有危险!” 第0698章 妥协(上)   向天亮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的话也及时提醒了大家。   作为徐宇光,在现在的形势下,最可能做的事情,必定是掐断各种线索,洗干净自己的屁股。   张思成既是徐宇光派出去的卧底,又曾担任徐宇光和洪海军之间的联络人,那么,他肯定知道得太多,也肯定是最有危险。   邵三河不敢怠慢,他和张蒙、周必洋兵分三路,迅速出击,企图先把张思成保护起来。   肖剑南也带着他的四个手下回清河去了,正如他们来的时候那样,悄悄的,向天亮和邵三河甚至还没来得及请他坐下来喝杯酒叙叙旧。   但是,向天亮的担心,很快就成了事实。   张思成死了。   他是在自己的床上“睡”死的。   消息传来,向天亮和黎明、方云青心情异常沉重,自责不已。   还没等向天亮反应过来,徐宇光的电话来了。   徐宇光约向天亮见面,他要来招待所“拜访”向天亮。   见面是迟早的事,可来得这么快,又有点出乎向天亮的意料。   当然要见,和徐宇光的正面接触,本来就是向天亮所期待的。   上午十点半,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准时出现了。   向天亮也是准备就绪,黎明和方云青已经离开,上衣口袋里的那支录音笔,在徐宇光进来的瞬间,已经被向天亮摁下了录音开关。   两个人没有寒喧,点头、握手、微笑、坐下、点烟,礼节上一项不落的过了一遍。   然后,两个人互相盯着对方。   整整三分钟的沉默。   高人才有的涵养和矜持,在这方面,徐宇光功力深厚,向天亮也是不差。   徐宇光:“你辛苦了。”   向天亮:“你也够辛苦的。”   徐宇光:“大家都很辛苦。”   向天亮:“是啊,你下午还要参加‘两会’吧。”   徐宇光:“最后一天,你不参加吗?”   向天亮:“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向张书记请过假了。”   徐宇光:“快完事了吧?”   向天亮:“快了,快了。”   徐宇光:“天亮同志……”   向天亮:“徐书记,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徐宇光:“谢谢你救了我。”   向天亮:“在桉树林?”   徐宇光:“是,没有你救我,我就被烧死了。”   向天亮:“那是我的职责吧,当时我必须救你。”   徐宇光:“洪海军太坏,他想把你我都给灭了。”   向天亮:“是啊,他是那么想的,但没有实现。”   徐宇光:“他死了?”   向天亮:“你应该知道了吧。”   徐宇光:“我也是刚知道的。”   向天亮:“徐书记。”   徐宇光:“我叫你天亮,你就叫我老徐吧。”   向天亮:“老徐,你还想玩吗?”   徐宇光:“什么意思?”   向天亮:“如果不想玩了,就说真话。”   徐宇光:“开诚布公?”   向天亮:“正是。”   徐宇光:“你也是?”   向天亮:“当然。”   徐宇光:“好,那就开门见山。”   向天亮:“你先问。”   徐宇光:“首先,我想请教,你来滨海干什么?”   向天亮:“干什么?工作啊。”   徐宇光:“没有其他的想法?或者叫目的?”   向天亮:“没有。”   徐宇光:“没有哪位领导委托过你?”   向天亮:“没有。”   徐宇光:“这就是说,你从市建设局调到滨海县,纯粹是正常的工作调动。”   向天亮:“是的。”   徐宇光:“这就很难想象,你来滨海没多少时间,但搞得太轰轰烈烈了。”   向天亮:“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为了追求权力。”   徐宇光:“以你现在的地位,不能过分的去追求权力。”   向天亮:“我需要权力。”   徐宇光:“你野心不小。”   向天亮:“比你的野心要大。”   徐宇光:“是吗?”   向天亮:“你不过是想当县委副书记,而我想当的,比县委副书记要大几倍。”   徐宇光:“所以,你一来就搞事。”   向天亮:“谁挡我,我灭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徐宇光:“你……你比我狠。”   向天亮:“是你的好朋友好领导谢自横教我的。”   徐宇光:“嗯,你和他的事,我都知道。”   向天亮:“至于我来滨海县后,李璋副书记和王再道局长,他们是咎由自取。”   徐宇光:“也不完全是这样吧?”   向天亮:“没办法,李璋副书记是主动惹我,王再道局长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换成是你,也会像我这样做的。”   徐宇光:“这倒也是。”   向天亮:“坦率的说吧,我是既对人又对事。”   徐宇光:“你已经很成功了。”   向天亮:“成功吗?”   徐宇光:“现在以你为代表的一方,已经站稳脚根吧。”   向天亮:“基本上是这样。”   徐宇光:“你还不满足?”   向天亮:“你和姜副县长还对我充满敌意。”   徐宇光:“我们是怕步李璋和王再道的后尘。”   向天亮:“我需要一个没有干扰的平台。”   徐宇光:“平台你有了,而完全没有干扰,这几乎难以做到。”   向天亮:“是啊,所以我会继续奋斗。”   徐宇光:“包括我和姜副县长?”   向天亮:“是的,现在你和姜副县长是我的主要敌人。”   徐宇光:“当初,你是怎么想起来要对姜副县长的?”   向天亮:“一开始吧,我没着要对付他。”   徐宇光:“是为了帮卢海斌部长,从而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   向天亮:“对,那书稿,你应该知道了吧?”   徐宇光:“知道,以前是听说,不久前,姜副县长告诉我了。”   向天亮:“我帮卢部长拿回书稿,这没有问题吧?”   徐宇光:“目的没有错,但手段下作了一点。”   向天亮:“这个评价还算恰如其分。”   徐宇光:“但是,你不该顺手牵羊,同时拿走了姜副县长的东西。”   向天亮:“帮助卢部长的同时,顺便拿住姜副县长,一举两得的事,我何乐而不为呢。”   徐宇光:“这个么……我认为有点过了。”   向天亮:“我认为并不过分。”   徐宇光:“这是什么道理?”   向天亮:“老徐,你认为姜副县长的东西,是他自己的吗?”   徐宇光:“就是他保险箱里的东西?”   向天亮:“是啊。”   徐宇光:“说句良心话,那还真不是他自己的东西。”   向天亮:“那我取之于他,用之于民,这能算错吗?”   徐宇光:“不算错。”   向天亮:“你再想想,丢了东西之后,姜副县长如果就此打住,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徐宇光:“你倒是愿意,可姜副县长怎么可能愿意呢?”   向天亮:“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徐宇光:“现在我想问问你,现在的局面,你准备怎么收场?”   向天亮:“我还没有想好。”   徐宇光:“不会吧?”   向天亮:“真的,我会视你的举动,再决定我的计划。”   徐宇光:“总有个初步打算吧?”   向天亮:“有。”   徐宇光:“可以说说吗?”   向天亮:“第一,我得顺利的当上副县长。”   徐宇光:“这不是问题啊,下午的人代会上,会顺利通过对你的任命的。”   向天亮:“我是说,得票率不能太低了。”   徐宇光:“我帮你,你的得票率不会太难看的。”   向天亮:“第二,我这个副县长需要有职有权,不是桌上的花瓶。”   徐宇光:“我明白,这好像也不成问题吧。”   向天亮:“你能保证?”   徐宇光:“至少我个人没有问题。”   向天亮:“第三,陈美兰副书记的地位,需要得到尊重,特别是张书记和陈县长的尊重。”   徐宇光:“陈县长这边我能保证,张书记那边,我说不上话。”   向天亮:“第四,以后大家共事,别玩阴的了,有事拿到桌面上来说。”   徐宇光:“玩阴的是你吧。”   向天亮:“老徐,你没玩过阴的吗?”   徐宇光:“我承认,玩过。”   向天亮:“所以,我不过是比你玩得更阴罢了。”   徐宇光:“你还有什么想法?”   向天亮:“第五,我们分管的各个部门,必须掌握话语权。”   徐宇光:“包括邵三河和杨碧巧的吗?”   向天亮:“当然。”   徐宇光:“这个么……可以考虑。”   向天亮:“第六,我需要得到你和姜副县长的当面承诺。”   徐宇光:“这有必要吗?”   向天亮:“很有必要。”   徐宇光:“我不是在这里了吗?”   向天亮:“老徐你记住,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你代表不了姜副县长。”   徐宇光:“行,我负责向姜副县长转达。”   向天亮:“谢了,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徐宇光:“我还有一个问题。”   向天亮:“说。”   徐宇光:“这事需要向张书记和陈县长汇报吗?”   向天亮:“必须的,全面的。”   徐宇光:“嗯……好吧,我同意。”   向天亮:“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向张书记和陈县长做专门汇报,时间地点由你来定。”   徐宇光:“好,现在,你可以问我了。”   径自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老徐啊,你可要有思想准备,我的这些问题,会让你很难堪的哟。” 第0699章 妥协(中)   徐宇光:“天亮,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别说是问我,就是打我,我也心甘情愿。”   向天亮:“哎,老徐你千万别说什么救命恩人,我心里渗得慌。”   徐宇光:“哈哈,后悔了?”   向天亮:“我是后悔了,我后悔当初的决定。”   徐宇光:“你啊,还是太年轻,太年轻喽。”   向天亮:“老徐,城关派出所所长毛永来,他是你的人吧?”   徐宇光:“是我培养的,当初他想当警察,托我的老战友走了我的后门。”   向天亮:“一个好警察,你把他给害了。”   徐宇光:“他的事……他的事我刚知道。”   向天亮:“你心里有愧吗?”   徐宇光:“是有愧,是我害了他。”   向天亮:“两次企图杀人灭口,虽然未遂,而且认罪态度较好,没有前科,但是,十年有期徒刑是最低的。”   徐宇光:“……我欠了毛永来家一笔还不完的债啊。”   向天亮:“你作的孽,你是要负责。”   徐宇光:“你们没为难他吧?”   向天亮:“放心,毕竟是同行,不会搞刑讯逼供那一套的。”   徐宇光:“你刚才说……他两次企图杀人灭口?”   向天亮:“一次在现场,他想制造爆炸,连我们也干掉,够毒的,另一次在医院,朝洪海军打了三枪,每枪都足以致命。”   徐宇光:“洪海军死了?”   向天亮:“死了,事实上,洪海军在现场就被打死了。”   徐宇光:“啊……你是说,送到医院里的洪海军是具尸体?”   向天亮:“对,他是在现场自杀的。”   徐宇光:“噢……你们设计了洪海军未死的假像,为的就是抓获毛永来?”   向天亮:“不错,我们就是为了当场抓获毛永来,以免给你留下私下操作的空间。”   徐宇光:“我明白了,没有你们后来的设计,毛永来就不会暴露了。”   向天亮:“说着了,当时在现场,六个人使用同样的枪同样的子弹,即使查出来,证据也不够定罪啊。”   徐宇光:“哦……毛永来太嫩,太嫩了。”   向天亮:“洪海军够老练了吧?”   徐宇光:“别跟我提他,一提他我就来气。”   向天亮:“怎么了,他不够厉害吗?”   徐宇光:“一条白眼狼,我救了他,他却自始至终准备着想反咬一口。”   向天亮:“我承认,从本质上说,他没法跟毛永来比。”   徐宇光:“是的,我当初救洪海军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名罪犯了。”   向天亮:“你当时不知道?”   徐宇光:“说实话,救他的时候,我确实不知道。”   向天亮:“后来呢?”   徐宇光:“他伤愈后来找我,向我坦白了他做过的事情。”   向天亮:“而你知道后,不但不揭露,反而庇护了他。”   徐宇光:“嗯,我是那样做了。”   向天亮:“后来,你以此为要挟,逼他做了你的走狗。”   徐宇光:“什么走狗,别说得那么难听嘛。”   向天亮:“本质上难道不是那样吗?”   徐宇光:“嗯……话粗理不粗,算是吧。”   向天亮:“人死不能复生,洪海军的事,我也不提了。”   徐宇光:“他死前说了什么了?”   向天亮:“说了不少,大部分是关于你的事情。”   徐宇光:“他说我什么了?”   向天亮:“这个得保密,我不能说。”   徐宇光:“肯定没好话。”   向天亮:“老徐,现在你该说说前因后果了吧。”   徐宇光:“什么前因后果?”   向天亮:“姜副县长的事,你怎么会掺和进去的?”   徐宇光:“还是你说的那句话,为了追求权力嘛。”   向天亮:“可是,你是陈县长那边的人,姜副县长是张书记的人,你们不是水火不相容的么?”   徐宇光:“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就是这个理。”   向天亮:“那也只是一个方面吧,和敌人联合,总要有个过程吧。”   徐宇光:“主要原因就是你。”   向天亮:“我?你们的联合,和我有关吗?”   徐宇光:“你的出现,你的所作作为,严重威胁到我们,这个我们,就包括我和姜副县长。”   向天亮:“于是,你看到姜副县长出事,就主动去找他,他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徐宇光:“一句话,四个字,一拍即合。”   向天亮:“老徐,你们可是两路人啊。”   徐宇光:“你观察得真是仔细,我么,手底下还算有些人,而姜副县长的为人太过刻薄,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就会树倒猢狲散,手底下连个信得过能跑腿的都没有。”   向天亮:“你主动去找他,他就把你当救命稻草了。”   徐宇光:“那是肯定的。”   向天亮:“老徐,你让人监听了我们的电话了吧?”   徐宇光:“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在姜副县长的病房里安装了窃听器吗?”   向天亮:“你和姜副县长走到一起后,你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徐宇光:“我帮他查出谁拿走了他的东西,并尽力帮他找回丢失的东西,他呢,以后得听我的。”   向天亮:“嗯,公平合理,一个很好的交易。”   徐宇光:“所以,我动用了洪海军这条线,办这种事,他是最合适的。”   向天亮:“洪海军答应了?”   徐宇光:“没有马上答应,这小子一心想脱离我的控制,肯定要跟我讨价还价。”   向天亮:“这我理解,谁跟着你,都会防着你玩过河拆桥的招数。”   徐宇光:“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向天亮:“你们一定说好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帮你办事。”   徐宇光:“对,我也答应他了,只要帮我办成了这件事,我就和他彻底脱离关系。”   向天亮:“当时,你们都怀疑谁了?”   徐宇光:“姜副县长的老婆许白露、秘书张思成、司机赵大刚,还有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后来,根据书稿这条线索,又怀疑到宣传部长卢海斌。”   向天亮:“那怎么又冲卢部长的爱人贾惠兰去了呢?”   徐宇光:“首先,经过秘密调查,洪海军认为,最有可能的人是卢海斌,是卢海斌雇人干的。”   向天亮:“然后呢?”   徐宇光:“然后我们分析,卢海斌一没主见二来胆小,去姜副县长家偷回书稿,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向天亮:“嗯,卢部长是有这两个弱点。”   徐宇光:“但他的老婆贾惠兰特别有主见,我们私下里都认为,卢海斌这十多年做出的重大决定,百分之百都是他老婆贾惠兰作出的。”   向天亮:“于是,你们就盯上贾医生了?”   徐宇光:“关键是她还有个好朋友章含。”   向天亮:“章含医生?”   徐宇光:“是,人称章大胆,什么都敢干,贾惠兰和章含,一个有心计,一个胆子大,什么都可能发生。”   向天亮:“有道理,这样两个女人,比同样两个男人要厉害多了。”   徐宇光:“但是,我们很快发现了你。”   向天亮:“我?你们这么快就发现了我?”   徐宇光:“你说,两个女人敢去姜副县长家偷东西吗?”   向天亮:“不能,女人只会动口不动手。”   徐宇光:“她们得雇人去干。”   向天亮:“是这个理。”   徐宇光:“而与此同时,毛永来的人发现,你和章含走得很近,过往甚密,当时我就认定,你是最有可能的目标。”   向天亮:“为什么?”   徐宇光:“一是你有那个能力,二是你有那个需要。”   向天亮:“就凭这些,你就怀疑上我了?”   徐宇光:“还有啊,洪海军也没闲着,他已经一一排除了其他几个,同时发现了姜副县长鼻子上中的那一拳,正是出自你们向家绝学。”   向天亮:“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冲着我来,而是还要对付贾医生?”   徐宇光:“这是洪海军的主意,一是分散你们的注意力,二是不敢直接冲你去,毕竟你身份特殊嘛。”   向天亮:“这里面有问题。”   徐宇光:“什么问题?”   向天亮:“你和洪海军一定有分歧。”   徐宇光:“你果然厉害,一语中的,我认为,既然确定是你向天亮干的,那就慢慢查,秘密查,但洪海军急于摆脱我,想来个速战速决。”   向天亮:“他确实急了点,西石桥汽车爆炸案,医院绑架未遂案,卢部长家枪击案,他下的都是狠手。”   徐宇光:“物极必反,他脑子太简单了。”   向天亮:“老徐,说句实话,你难道不想灭了我吗?”   徐宇光:“想,做梦多想。”   向天亮:“这么恨我啊?”   徐宇光:“一是为了替谢自横报仇,没有你,他不会进监狱,二是为了我自己,你不来滨海,陈美兰就不一定会来滨海,县委副书记一职应该是属于我的,三是顺便为了姜副县长。”   向天亮:“大实话,老徐,你用心极其险恶啊。”   徐宇光:“你我都在吃政治饭,彼此应该能互相理解吧。”   向天亮:“好吧……言归正传,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说该怎么收场呢?”   徐宇光:“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   向天亮:“你说。”   徐宇光:“你先说。”   向天亮:“老徐,那我可对不起了。”   徐宇光:“你说吧,我有思想准备。” 第0700章 妥协(下)   向天亮咧嘴一笑,忽地从床沿上闪身而起,一个箭步冲到了徐宇光的面前。   还没等徐宇光明白过来,向天亮的双手,神速的在徐宇光身上搜索起来。   眼花缭乱的动作过后,向天亮从徐宇光的身上,拽出了一个盒式微型录音机。   向天亮:“呵呵……老徐啊,你跟我玩这一套,有点小看我了吧。”   徐宇光:“唉……难道你身上没有吗?”   向天亮:“我能有,你不能有。”   徐宇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向天亮:“没错,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我有权进行录音,但你不能。”   徐宇光:“这么说,你认为你已经掌握主动权了?”   向天亮:“怎么,难道不是吗?”   徐宇光:“你有证据吗?”   向天亮:“你要哪方面的证据?”   徐宇光:“我和毛永来的关系。”   向天亮:“没有。”   徐宇光:“我和洪海军的关系。”   向天亮:“也没有。”   徐宇光:“所以嘛。”   向天亮:“你在桉树林里和洪海军的谈话,和现在你我之间的谈话,我都进行了录音,这些都不能当成证据吗?”   徐宇光:“这些可以是证据。”   向天亮:“那不得了嘛。”   徐宇光:“但是,这些证据都没有用,噢不,你不敢用。”   向天亮:“我怎么不敢用?”   徐宇光:“哈哈……因为我不怕。”   向天亮:“那么……那么张思成呢?”   徐宇光:“他又怎么了?”   向天亮:“你不知道他吗?”   徐宇光:“我承认,他是我的人,我收买了他,让他提供姜副县长的活动情况。”   向天亮:“他还有另外一个角色吧?”   徐宇光:“噢,为了保密,我让他在我和洪海军之间,充当联络人。”   向天亮:“所以,他应该了解你的所作所为吧?”   徐宇光:“了解,非常了解。”   向天亮:“他手上有你的证据吗?”   徐宇光:“有,肯定有,这小子跟洪海军一个德性,肯定有关于我的证据。”   向天亮:“那你认为,他会把证据拿出来交给我吗?”   徐宇光:“会,也不会。”   向天亮:“这是什么意思呢?”   徐宇光:“我估计张思成不敢,因为他毁了我,他自己也就彻底完蛋了。”   向天亮:“嘿嘿……”   徐宇光:“你笑什么?”   向天亮:“哼。”   徐宇光:“怎么,他把证据交给你了。”   向天亮:“没有。”   徐宇光:“你们找过他了?”   向天亮:“是的,可惜。”   徐宇光:“可惜什么?”   向天亮:“可惜,他死了。”   徐宇光:“啊……死了?”   向天亮:“一个半小时前,他死了。”   徐宇光:“不会吧,他,他怎么死的?”   向天亮:“睡死在自己的床上。”   徐宇光:“不可能,他年纪轻轻,身体健康,怎么可能就睡死了呢。”   向天亮:“你不知道?”   徐宇光:“不知道。”   向天亮:“真不知道?”   徐宇光:“真不知道……哎哎,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嘿嘿……什么意思呢?”   徐宇光:“你认为……你认为是我杀了他?”   向天亮:“我没说,但既然你承认了,那邵三河他们会进行调查的。”   徐宇光:“我几时说了?”   向天亮:“哎,你刚说过的话,你就想翻供了?”   徐宇光:“向天亮,你……你可别开玩笑了。”   向天亮:“呵呵……”   徐宇光:“你笑个屁,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   向天亮:“不是你干的,那是你派人干的吧?”   徐宇光:“放屁。”   向天亮:“你同意对张思成之死进行彻底调查吧?”   徐宇光:“同意,非常同意,你们不进行调查,我还不同意呢。”   向天亮:“那好,是真金就不怕火炼,咱们走着瞧。”   徐宇光:“很好,你们不进行调查,我还怀疑是你们杀了人,是你们在嫁祸于人呢。”   向天亮:“老徐,还要不要继续谈啊。”   徐宇光:“谈,谈得越深入越好。”   向天亮:“你还真是顽固,不见棺材不落泪。”   徐宇光:“不是我顽固,而是你估计错了。”   向天亮:“错在哪里?”   徐宇光:“你毁了我,那你也会同时毁了自己。”   向天亮:“此话怎讲?”   徐宇光:“第一,你和邵三河一起去姜副县长家,这件事你瞒得住吗?”   向天亮:“瞒不住,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   徐宇光:“上面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   向天亮:“绝对不允许,真要是处理起来,我和邵三河是吃不了兜着走。”   徐宇光:“第二,在这几天发生的一系列案件中,包括你击毙赵大刚,有没有犯程序上的错误?”   向天亮:“有,还不少。”   徐宇光:“真要是处理起来,能上纲上线吗?”   向天亮:“罪不至于,但问题比较严重。”   徐宇光:“第三,最致命的是,你和邵三河从姜副县长那里拿走的巨款哪里去了。”   向天亮:“你放心,我们不会据为己有的。”   徐宇光:“这我相信,但是,别人能信吗?”   向天亮:“我们早有准备,用事实说话。”   徐宇光:“你们不报告组织,擅自处理,这正确吗?”   向天亮:“嗯……是不对。”   徐宇光:“不仅是对不对的问题吧?”   向天亮:“我明白了。”   徐宇光:“所以,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是有充分准备的。”   向天亮:“怎么着,你明说嘛。”   徐宇光:“你向天亮是个明白人,绝对不会干歼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吧。”   向天亮:“你是说,我动了你和姜副县长,你就动我和邵三河局长。”   徐宇光:“不错,我承认,你能把我们毁灭,但我们虽然毁不了你们,至少也能让你脱层皮,让你三五年内翻不过身来。”   向天亮:“这个么……我也承认,你的估计是对的。”   徐宇光:“所以,除非你下定了同归于尽的决心。”   向天亮:“我没那么傻。”   徐宇光:“那还用我继续说下去吗?”   向天亮:“照你这么说,这事就这样算了?”   徐宇光:“那你还想怎样?”   向天亮:“就这样结束,那太便宜你和姜副县长了。”   徐宇光:“当然,就这样结束,姜副县长他也差不多了。”   向天亮:“怎么着?”   徐宇光:“你也不想一想,姜副县长现在是众亲叛离,即使回来上班,他还能有什么作为吗?”   向天亮:“嗯……那倒也是,他基本上是完蛋了。”   徐宇光:“张书记还会信任他,还会把他当作自己的盟友吗?”   向天亮:“不可能,十有八九,弥书记还会抛弃他。”   徐宇光:“那么,我会傻到和他这种人结盟吗?”   向天亮:“我看不会,你老徐是个聪明人,和姜副县长结盟,只能给你带来麻烦。”   徐宇光:“因此你想想,这样一企姜副县长,还能对你形成威胁吗?”   向天亮:“不能,他本来就威胁不到我。”   徐宇光:“还有,如果把姜副县长拿下,谁能接替他留下的位置?你?还是杨碧巧?”   向天亮:“我和杨副县长暂时都没有这个资格,以我看,很可能会从上面派一个新的常务副县长来。”   徐宇光:“那你能保证新的常务副县长来了,就一定是支持你的吗?”   向天亮:“没法保证。”   徐宇光:“那你说,是一个陌生的常务副县长对你有利,还是一个没用的姜副县长对你有利?”   向天亮:“这还用说吗。”   徐宇光:“怎么样,你还想不想搞掉姜副县长?”   向天亮:“嗯……我不想了,我想的是……”   徐宇光:“你担心的是我吧?”   向天亮:“是的,在我眼里,你比姜副县长危险一百倍一千倍。”   徐宇光:“哈哈……过奖过奖,我徐宇光实不敢当。”   向天亮:“哼,瞧你那得意劲,真以为我搞不掉你吗?”   徐宇光:“哈哈,明人不说瞎话,你能把我送进监狱,我也能把你送回老家修地球去。”   向天亮:“老徐,你他妈的别激我啊,我这人经不起激。”   徐宇光:“怎么,你真想来个同归于尽?”   向天亮:“不想,亏本的生意我不做。”   徐宇光:“那你就用不着担心我了。”   向天亮:“说来听听。”   徐宇光:“我不会再做针对你的事,当然,包括你的人,像陈副书记、邵局长和杨副县长等人。”   向天亮:“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和平相处,互相进步?”   徐宇光:“也可以说是互相利用。”   向天亮:“你能做得到?”   徐宇光:“你想一想,以我的年纪、资历和地位,在失去出任县委副书记的机会后,我还有进步的希望吗?”   向天亮:“嗯,两个可能,一是外调,那可能还有进步的希望,二是待在滨海,按现在班子的结构,至少三五年内你没有进步的希望。”   徐宇光:“那你说,我这样的人,还会故意生事吗?”   向天亮:“不会。”   徐宇光:“我还敢故意对你找茬吗?”   向天亮:“不太可能。”   徐宇光:“所以,我们共存共事,不也是挺好的吗?”   向天亮:“妥协?”   徐宇光:“哈哈……妥协,很好么……所以,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你想好了我们再谈吧。”   起身,挥手,徐宇光潇洒的离开了。 第0701章 充分利用   望着徐宇光的背影消失,向天亮有些发呆,心里更有些无奈。   公安局政委黎明没走,他应向天亮的邀请,躲在隔壁全程听完了向天亮和徐宇光的谈话。   走到向天亮身边,黎明拍着向天亮的肩膀说道:“天亮,徐宇光说得对,我们不能拿他怎么样,因为我们也伤不起啊。”   向天亮苦笑着说:“我的老政委,你老五十几的人了,你看得开,我也看得开,可怎么向同志们解释呢?案子就这么结束,会不会冷了大家的心呢?”   “哈哈,这不成问题。”黎明拉起向天亮笑道,“我本来担心的是你,既然你想通了,那就好办了,局里的人都是自己兄弟,有我和老邵,思想工作我们来负责。”   “嗯,那行,扫尾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向天亮伸着懒腰。   黎明笑道:“你放心,割尾巴的工作我在行,不就是把案子留个尾巴的事么,交给我好了。”   向天亮离开县委招待所,独自一人在街上逛着,胜利的喜悦很快消失,心里更多的是空虚和失落感。   原来,当警察是多么的痛快,而现在,他又要回到副县长的岗位上去了。   副县长?向天亮苦笑着问自己,副县长是干什么的呢?   在街边小摊上草草吃过午饭,向天亮提着包,衣服也没换,折回县委招待所借了辆自行车,匆匆来到县委大院。   向天亮一身迷彩服,全付武装的,立即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下午还有县“两会”的闭幕式,闭幕式之前还要选举县政府组成人员,参加“两会”的代表委员,看到向天亮的打扮,纷纷打听他是从哪里回来的。   向天亮急忙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除了秘书丁文通,和参加县人代会的姐夫李春南,谁也没让进来。   “天亮,这几天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李春南急切的问道。   “杀人去了。”向天亮淡淡的一笑,拿出两把手枪扔到办公桌上。   丁文通和李春南吓了一跳。   “领导,杀,杀了几个?”丁文通陪着小心问道。   向天亮摆摆手,“姐夫,你去找邵三河问吧,我要听文通汇报工作。”   打发走了姐夫,向天亮盯着丁文通,“文通,有什么消息,快快汇报上来。”   丁文通道:“领导,你不在的这几天,县委各位领导可没少关心你,张书记和陈县长是一天一个电话,还有县府办主任罗正信,他是碰见我就问,一天没个五六次,起码也有三四回。”   “嗯,你是怎么回答的?”向天亮饶有兴致的问。   “我就一个口径,你是被省公安厅紧急招走的,什么任务?事关国家安全,绝密。”   “呵呵……回答得好,回答得好。”向天亮笑着问道,“县两会的事,没有什么变化吧?”   丁文通说道:“很正常啊,昨天下午的人代会上,陈县长向人代会提出了副县长、县长助理和各局委办一把手候选人名单,没有什么变动,今天上午是分组讨论酝酿,今天下午两点,将对副县长、县长助理和各局委办一把手候选人名单进行正式选举表决,三点半,举行县政协闭幕式,四点半,举行县人代会闭幕式,晚六点整,在滨海大厦举行‘两会’大会餐。”   向天亮点着头,“在副县长、县长助理和各局委办一把手候选人名单提出后,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动吗?”   “有。”   “快说来听听啊。”   “事情是这样的,陈县长提出副县长、县长助理和各局委办一把手候选人名单后,有些代表就议论,说什么你太年轻了,还有的说,你为什么不出席人代会,等等,陈美兰副书记估计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在昨天下午人代会休会前,主动要求发言,她特别介绍了你的情况和缺席人代会的缘故,结果挺好,当陈副书记说到你肩负着省公安厅交托的光荣任务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向天亮笑着问道:“文通,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吗?”   丁文通轻轻的一笑,“我知道,领导你不担心当不上副县长,你是担心得票率不高,面子上过不去。”   “就是啊,这方面的情况怎么样?”向天亮又问道。   丁文通低声道:“领导,这里面有些奇怪,根据昨天的情况反馈,有一些代表还在私下串联,准备在对你进行投票的时候投弃权票或反对票,目的是要把你的得票率降下来,倒倒你的面子,但今天上午的分组讨论会,好像风向变过来了,形势朝着有利于你的方向发展,据陈副书记说,针对你的私下串联突然没有了。”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心里放心下来,丁文通说的这个变化,应该和徐宇光有关,他是很有些群众基础的,他不从中作梗,自己在人代会上的得票率就不会低。   在休息间换了衣服后,向天亮不敢延误,急忙来到县委书记张衡的办公室。   巩固与张衡书记的关系,是当务之急,最会折腾,一把手这道坎也得迈过去啊。   见了向天亮,张衡连声的说着辛苦,把向天亮拉到沙发上坐下。   向天亮的汇报既详细,而又有所取舍,涉及到徐宇光的,一律不提。   “……张书记,那个外号老狼的郑明涛,是省公安厅三年来公布的头号通缉犯,这次将他击毙,而且还同时击毙了他的同伙洪海军,省公安厅江厅长非常高兴,表示要给县公安局记功,要对县委进行通报表彰。”   张衡频频的点头,“好事,这是好事嘛。”   向天亮乘机道:“张书记,过几天,省公安厅领导要听案情汇报,你和邵局要辛苦一下跑趟省城啊。”   张衡愣了一下,能去省城晋见省级领导,这可是大好事啊。   “天亮,我又不了解案情,也没参与,我去汇报什么啊?”   向天亮认真的解释道:“张书记,这个案子本来是要向你随时汇报的,但考虑到县‘两会’正在召开,你工作实在太忙,所以,怕你分心,邵局和我就私下决定,等案子有眉目后才向你汇报,毕竟县公安局是在你和县委领导下展开工作的么,县公安局取得的成绩,是和你的领导分不开的,你不去汇报,名不正言不顺吧。”   这人情送得好,这马屁拍得妙,张衡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案子虽然结了但向天亮的小算盘打得响,他要充分的加以利用,把功劳分一点给张衡,让他在省领导面前露把脸,要是省公安厅江云龙请省委主要领导也参加汇报,对一个县委书记来说,是个莫大的荣耀和机会。   这样的机会,张衡不可能不要。   对张衡来说,年龄上的限制,职务上的进步空间已经很少了,但如果能抓住机会,在退居二线的时候,能混个市人大副主任位置,或者能当个市政协副主席,那可是副厅级啊。   “天亮,这个……这个案子,涉及到其他人吗?”这是张衡最担心的。   向天亮道:“案子还涉及到姜副县长的秘书张思成和司机赵大刚,现在已经查明,他们两个和老狼郑明涛、洪海军是一伙的。”   张衡又问道:“那个毛永来,城关派出所所长,听说也抓起来了,他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向天亮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毛永来和洪海军曾是同事,两个人有些私交,洪海军一直想拉毛永来下水,毛永来处于犹豫之间,这次抓捕洪海军时,毛永来企图放洪海军一马,但初步调查证明,毛永来与老狼犯罪团伙没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我们决定对他另案处理。”   没办法,向天亮心里说道,为了所谓的政治需要,只能放毛永来一码了,这样的轻描淡写,毛永来的罪行就轻多了。   当然,这也等于变相送了徐宇光一个人情。   张衡稍作沉吟,看着向天亮问道:“天亮,你跟我透个底,这个案子和常务副县长姜建文有关系吗?”   “没有,真要说起来,姜副县长还是个受害者,当然,他的秘书和司机都出了问题,他起码也有用人不察之责。”   “那么,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呢?”   向天亮轻轻一笑,“张书记,要说高主任的问题么,就是和姜副县长的老婆有那么一点关系,属于生活作风问题,我建议冷处理,毕竟是小节嘛。”   这又是在拍张衡的马屁,高永卿是张衡的第一亲信,当然不愿意看到他出事。   张衡嗯了一声,“天亮,我听说徐宇光也有这个案子有点瓜葛,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向天亮急忙摇头,“要说没有,也算有,但说有,也算没有,他主要是为了毛永来,毛永来的父亲和他有些私交,所以,所以他对案子比较关心,比较关心而已。”   张衡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好,好,天亮,你们干得漂亮,至于去省城汇报的事,我就听你和邵三河同志的安排了。”   向天亮站了起来,“张书记,那我去准备参加下午的会议了。”   张衡高兴的送向天亮出门,“天亮啊,我很看好你,我相信你在副县长的岗位上,一定会做出更大的成绩的。”   向天亮边走边想,这副县长比起临时警察,可难当得多了。 第0702章 狮子吃河马   县“两会”胜利结束,向天亮以高票当选副县长一职。   人逢喜事精神爽。   对向天亮来说,算得上是双喜“临门”,那边案子顺利了结,这边正式成为副县长,心里那个高兴劲,自然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不过,高兴劲来得猛,去得也快。   结束了会餐,谢绝了去K歌的邀请,向天亮乘着别人没注意,一个人从滨海大厦后门溜了出来。   可是,接下来去哪里,让向天亮有点犯难了。   去的地方太多,选择起来就相当费劲。   “家里”有林霞随时恭候,对门还有个“狐狸精”张丽红,南北茶楼里除了戴文华和陈南陈北母女,还有乔乔和晶晶姑侄俩,去医院吧,不光有章含和乔蕊母女,更有外冷内热的贾惠兰,去位于人民广场边的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总部,除了会碰上大博士夏柳,说不定还能碰上朱琴和黄颖姑嫂俩,而去县委领导宿舍区找陈美兰,十有八九还有杨碧巧,说不定还有她们的两位秘书王思菱和崔书瑶。   这就叫“门路”多了,反而变成了没“门”没“路”,选择多了,反而变成了无从选择。   水不流不清,田不耕会荒,花不去采,蜜是会白白浪费的。   向天亮正在马路边踌躇间,一辆轿车缓缓驶来,车门开去,一只手伸出来,陡地把他拉进了车里。   车里娇笑连连。   “不许动。”   “缴枪不杀。”   “咯咯……你被俘虏了。”   “嘻嘻……快举手投降吧。”   向天亮倒在四条大腿之上。   “妈呀,我被绑架喽……”   开车的是王思菱,副驾座上的是崔书瑶,后座上,坐着县委副书记陈美兰和副县长杨碧巧。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先下手的先吃,后下手的干等着,会餐的时候,陈美兰和杨碧巧早就“盯”上了向天亮,他一离开滨海大厦,她们就“追”了出来逮个正着。   杨碧巧笑着问道:“小向,你怎么怕起我们来了呀?”   坏坏的笑了笑,向天亮将脑袋靠到了杨碧巧的大胸器上,“我啊,不是怕了你们,而是我怕你们吃不消哦。”   “这话怎么讲?”陈美兰轻笑着,玉手纤纤的放到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上。   “你们呢,早已走过了青涩的季节,步入了秋后的漫漫旅途,感情的世界里需要的是某种润滑,这么说吧,你们现在就好比是一台台旧机器,已经过磨合器,我只要滴几滴润滑油,稍稍的拨弄几下,你们就会欢快的转悠起来……”   向天亮的坏话,立即招来了一顿碎骂。   “呸……”   “真没良心。”   “大坏蛋。”   “臭嘴。”   笑过之后,陈美兰关切的问,“小向,你办的案子结了没有?”   向天亮从陈美兰和杨碧巧身上爬起来,在她们中间坐下,把案子简单的说了说。   杨碧巧讶然道:“这样结案,不是便宜了徐宇光和姜建文吗?”   “政治,这就是政治,这就是国情,万变不离其宗,万事不离根本,最后总要讲点政治。”   杨碧巧咯咯的笑着,“小向,你越来越懂政治了。”   “呵呵……我这才叫政治家的范儿。”一边乐着,向天亮一边忙着左搂右抱。   陈美兰轻笑道:“政治家先生,你的政治里有道德吗?”   向天亮振振有词,“怎么会没有道德呢?政治从来就离不开道德,政治的终极关怀,是建立合理公正的制度,借此界定我们的权利和义务,公平分配社会资源,并解决各种可能的纷争,从而确保所有人能好好生活在一起,没有道德的政治,政府将难言有正当性,社会难言有真正的稳定,人与人之间,也难言建立休戚与共彼此信任的合作关系。”   陈美兰缓缓的摇着头,“小向,你说的是政治的最高境界,是理想化了的政治,其实,现实的政治世界里,是没有道德可言的,我们所看到的,难道不就只是赤裸裸的权力争夺和利益算计吗?说道德,要么是伪善,要么是傻瓜,要么是徒劳,伪善也者,是认为道德只是权力的包装,又或虚假的意识形态,专门用来欺骗无知大众,傻瓜也者,是因为人性自利,所有人的行事动机都是为了一己利益,与自利者谈道德,好听是过于理想,不好听是天真无知。徒劳也者,是即使我们想谈道德,也将无从谈起,因为道德一如人的口味,主观相对,没客观理由可言,注定流于自说自话,这三种态度,问题性质并不一样,但往往混杂在一起,并导致对政治道德的整体不信任,即在关乎所有人根本福祉的公共议题上,道德是根本不可能在场的。”   杨碧巧附和道:“政治道德是不可能,现实政治充满争权夺利、尔虞我诈、腐败暴力,哪有什么道德可言?这是许多人对政治的最直接感受嘛。”   向天亮笑着说道:“臭娘们,你们也太悲观了吧,不要打击我啊,反正我是很有信心的,我始终相信,政治不但是有道德的,同时也是美好的。”   “咯咯……”杨碧巧笑着说道,“小向,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正式的副县长了,还是想想具体的工作吧。”   向天亮显得满不在乎,“你们知道狮子和马吗?”   “怎么突然扯到狮子和马上去了呢?”杨碧巧笑问。   “狮子很凶猛、强大,所以它可以整天睡觉,这代表着一种自信,狮子喜欢捕食马,所以这种马类就整天很神经质地站着,但它仍然逃不了厄运。”   女人们都笑了起来,因为向天亮把自己比喻成狮子,关于这一点,她们都深有“体会”,向天亮在“那方面”的表现,确实比狮子还要狮子呢。   陈美兰笑着问道:“那么,向副县长,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本领导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什么事情不知道啊,问吧。”向天亮拍着胸脯。   “嘻嘻……请问向副县长,你负责分管哪些工作呀?”   “农业呗。”   “具体说来听听呀。”   “嗯……我负责农业和农村、海洋与渔业、土地管理、民族宗教、海涂围垦、渔港建设……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呀?”   “还有……呵呵……他妈的,我怎么忘了我分管什么工作了呢?”   车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哄笑。   向天亮挠着头骂道:“他妈的,臭娘们笑个屁啊,不就一时记不起来了么,有什么好笑的?”   杨碧巧笑着问崔书瑶,“书瑶,你来说说,向副县长都分管哪些工作呀?”   崔书瑶背诵道:“向副县长负责农业和农村、海洋与渔业、土地管理、民族宗教、海涂围垦、渔港建设、旅游、商业、招商、经济开发、扶贫等方面工作,分管民族宗教事务局、水利局、农业林业局、海洋与渔业局、土地管理局、风景旅游管理局、畜牧兽医局、农机总站、工商局、商业局、招商局、县经济开发区,此外,还联系县委农业办公室、气象局、海事处、海防检查站、晋川镇、西岙乡。”   “咦……崔姐,你不是我的秘书,你怎么知道我的分管范围的?”向天亮奇道。   崔书瑶笑道:“我们都知道。”   向天亮噢了一声,“没记错吧,我要分管的部门真有这么多吗?”   “放心,我没记错。”崔书瑶窃笑不已。   向天亮马上愁眉苦笑起来,“这么多部门,我不是要被活活累死吗?”   杨碧巧娇声道:“装什么装呀,你分管什么工作,‘两会’前不是早就定好了的吗?”   “陈姐,杨姐,你们帮我出个主意,我该怎么着手?”向天亮谦虚起来。   “咯咯……这没问题,但你怎么谢我们呀?”杨碧巧笑着问道。   向天亮伸手在杨碧巧身上摸索起来,“呵呵……只要你们的主意出得好,我今天晚上就变成一只猛狮,痛痛快快的吃掉你们这四匹老河马。”   “君无戏言哟。”杨碧巧娇笑着。   向天亮又拍着胸脯表态,“不就是四丘水田吗,老子豁出去,今晚保证把你们耕得又肥又满的,呵呵……”   “嘻嘻……你行吗?”陈美兰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红着脸嗔道。   “行不行,看行动啊。”   杨碧巧对陈美兰说,“陈姐,你说吧。”   陈美兰微笑着说道:“天亮,关于你的工作,我和市委方应德副书记通电话的时候,他曾经提过一个建议,我帮你总结了一下,其主题思想就是抓大放小,像民族宗教、旅游、气象局、海事处、海防检查站,这些工作和部门是次要的,可以放一下,你要抓的是两个重点,一个就是农业和渔业,一个就是经济开发区,只要这两块工作抓出成绩来了,你这个副县长就算是合格的了。”   想了想,向天亮坏笑道:“我有点明白了,一个是农业和渔业,一个是经济开发区,好比女人上面的两个突出点,而要抓好这两个突出点,主要还是要抓好女人下面那个复杂点,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上面两个问题很突出,下面一个问题很复杂……哎哟……”   不等向天亮说完,立即招来了几双粉拳,笑骂声中,向天亮只有抱头挨打的份了。   其实,怎么进入副县长的角色,向天亮还是有自己的思路的。 第0703章 各怀鬼胎   向天亮的工作思路很简单,也很直接。   首要的是搞好关系。   关系是指事物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状态,是人和人或人和事物之间的某种性质的联系,也指以钻营私利为目的所建立的个人之间或单位之间的某种联系。   关系的建立达到了一定的层次,就可以叫做关系网了。   向天亮还没有自己的关系网,但关系的重要性他还是懂的,关系的雏形也已经形成。   他把自己的关系暂且分为五个方面。   第一是自己的下属,这是基础,是帮自己干活的人,下属里要有奴才,更要有人才,在这方面的努力才刚刚开始,这次人事调整中亲手提携上来的,都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下属。   第二是自己的同事或同僚,比方说副县长徐群先、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级别相当,既需要合作,又存在竞争,推而广之,县委常委会的几位,也可以列入同僚的范畴,比方说组织部长肖子剑、宣传部长卢海斌、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等等等等。   第三是故旧亲友包括同学,特别是同学,初中的,高中的,大学的,都可以是社会关系里的一部分,这方面向天亮显得相当薄弱,大学里的同学处得最好,但他们来自全国各地,天南海北的,远水难解近渴,有事也指望不上,高中的同学和初中的同学,倒是遍布全县各地,但二十几岁的年龄,正处于到处打拼和成家立业的时候,各自奔忙,联络就难,而且向天亮认为,建立这层关系还为时尚早。   第四就是那些“臭娘们”,这方面向天亮颇为自傲,不但一抓一个准,而且数量质量双双丰收,不但人人有用而且是相当忠诚,娘子军队伍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挥之即去,不拖泥不带水,的确可以列入“丰功伟绩”的范畴。   第五方面的关系是最重要的,就是寡妇睡觉上面有人,所谓滴水之恩,水是从上往下而滴的,所以上面永远是最为重要的。   上面又分为两个部分,一是自己的靠山,向天亮知道自己的靠山相当薄弱,市里是副书记方应德,省里是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长江云龙,但只有向天亮心里清楚,这个靠山有点不靠谱,江厅长牌子够硬的,遮点风挡些雨不成问题,但江厅长是部里指名要调的人,三年前就说要去京城就职,真要是哪一天调到了部里,人走茶凉,山高路远,靠山就很难靠得住,总不能一有风草动,就打电话到京城“撒娇诉苦”吧。   另一个部分,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还管自己喜欢不喜欢,顶头上司永远是最要紧的。   这里又有一个问题。   对向天亮来说,顶头上司一共有三个,这一点,向天亮有点忽视了。   县委书记张衡是一个,县长陈乐天也是,常务副县长姜建文也算。   张衡那边没有问题,或者是暂时不成问题,姜建文已根本不成问题,他自顾不暇,蔫了,还赖在医院里呢。   作为副县长,县长陈乐天这一关非过不可。   陈美兰“批评”得对,和顶头上司搞好关系,也是有能力的表现。   所以,向天亮上班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动去见陈乐天。   “小向啊,你可是稀客哟。”陈乐天微笑着。   向天亮忙道:“领导,我检讨,我作深刻的检讨。”   “你得了吧,快坐下。”陈乐天摆着手。   “嗯,领导心情可好?”向天亮坐下来,忙着敬烟点烟。   陈乐天含笑问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   陈乐天道:“既高兴,又不高兴。”   “这个……领导,怎么理解啊?”   向天亮是明知故问。   在县政府里,常务副县长姜建文是陈乐天的绊脚石,死对头,经常跟陈乐天对着干,现在姜建文蔫了,陈乐天不高兴也难。   但陈乐天也有不高兴的地方,这么大的案子,作为一县之长,居然是结案之后才知道,这面子挂不住了。   还有,张衡无功受禄,要去面见省委领导汇报案情,更让陈乐天心里失落。   “小向啊,案子结了?”   “结了,邵局向你汇报了吧?”   “汇报了,汇报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有一点,邵局没向你说明白吧?”   “哪一点?”   “脏款。”   陈乐天怔了一下,“据三河同志说,郑明涛和洪海军二人的脏款,加起来有九百五十万,按照规定,属于郑明涛的那部分,要上交省厅。”   “呵呵……”向天亮坏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陈乐天奇道。   向天亮笑问:“领导,邵局说,应该向省厅上交多少?”   陈乐天道:“据三河同志说,郑明涛和洪海军二人已死,所有脏款里,分不出郑明涛和洪海军各有多少,所以,决定向省厅上交四百五十万。”   “呵呵……省厅不出力不费弹就分得四百五十万,这不是不劳而获吗?”   陈乐天愣了愣,“嗯,有道理,流血流汗的是咱们啊。”   “所以么,他们凭什么拿钱呢?”   陈乐天的两只眼睛亮了,“小向,说说你的打算。”   滨海是个穷县,财政支出像个窟窿似的,四百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一年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七了,作为一县之长,陈乐天最操心的就是没钱。   将四百五十万白白上交,别说陈乐天不舍得,向天亮就根本没考虑过。   向天亮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陈乐天。   “领导啊,你看一看,郑明涛在滨海期间,给我们滨海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据初步估计,就达八百余万元,其中那片五百多亩的桉树林,就价值达六百万元,既然是郑明涛和洪海军二人造成的损失,郑明涛当然要负责一半,现在总损失达八百万,这仔细一算,郑明涛那四百五十万,顶多只交五十万就够了。”   “哈哈……”陈乐天大笑起来,“小向,这能成吗?”   “领导,不就弄点虚作点假么,为了滨海县,值得不值得?”   陈乐天连连点头,“值得值得,非常值得。”   “只要领导你同意,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办好了。”   “行,你准备怎么办?”   向天亮板着手指头说道:“那一片桉树林,一百多亩可以变成五百多亩,价值就定六百万,反正那里是无人区,省厅的人即使来查,咱们弄起来也很方便,还有出动警力,实际是三批四天七次累计一千四百人次,咱们加个零,变成一万四千人次,每人七十元,那就等于一百万元了吧,此外,那个西石桥汽车爆炸案,咱们就说西石桥被严重损坏,需要五十万元维修,同时,炸毁汽车七辆,价值一百万……你算算,六百万加一百万加五十万再加一百万,不就有八百五十万的总损失了吗?”   陈乐天听得忍俊不禁,“小向,你这谎撒得有点大了吧?”   “你要不同意,那钱就没喽。”   “那……那就这么办?”   “就这么办。”   陈乐天吸了几口烟,笑眯眯的看着向天亮,“小向啊,你很敢作敢当,这点很对我脾气哦。”   向天亮笑道:“我知道领导为财政发愁,所以,我就想为领导分点忧而已。”   “嗯,这忧分得好,这忧分得好。”陈乐天不住的点头。   乘着陈乐天高兴,向天亮说道:“领导,现在我向你汇报一下我的工作。”   陈乐天微笑着道:“小向,你可真会找时候,说吧,谈谈你的想法。”   “嗯……这个,这个……”向天亮故作矜持。   “哎,你得了吧,少跟我装客气。”陈乐天指着向天亮笑。   向天亮装出了一脸的为难,“领导啊,我已经拟定了关于经济开发区建设等几个申请报告,可是,按照程序,我得先送到姜副县长那里去过目签字,但是,但是他老人家躺在医院里,躲着不肯见人,你说,我这工作没法开展啊。”   陈乐天严肃的点着头,“嗯,这是个问题,老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麻烦哟。”   向天亮的话,说到陈乐天的心坎里去了。   两个人各怀鬼胎,却意外的同心同德,都想乘机痛打姜建文这条落水狗。   最绝最妙的办法,是把姜建文孤立起来,让常务副县长成为一个摆设。   “领导,这事就看你的态度哦。”向天亮催道。   陈乐天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小向,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它能管用吗?”向天亮坏坏的一笑。   陈乐天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一切为了工作嘛,你尽管提出来,我负责拍板。”   向天亮低声道:“领导,我听说,姜副县长的伤很重。”   “很重?不是说,两次手术后,不会留下后遗症的吗?”   陈乐天一时还没明白过来。   “听说的,听说的么。”向天亮瞧着陈乐天坏笑。   “噢……”陈乐天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立即明白了向天亮的意思,“小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姜副县长的身体要紧嘛。”   向天亮笑着问道:“那,那我帮领导跑一趟?”   陈乐天笑道:“那就辛苦你跑一趟医院吧。” 第0704章 他必须生病   没想到能和陈乐天想到了一起,向天亮大喜,向丁文通交待一下工作后,直奔县人民医院而去。   这个事他早就想做,只是有点不敢,有了陈乐天的尚方宝剑,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了。   让姜建文生病,让姜建文继续生病,让姜建文尽量的长久生病,是这个事情的主要内容。   这事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   在姜建文身上使坏是不被允许的,但可以通过医生来实现,医生的话可以治人,也可以“害”人。   向天亮把主意打到了章含和贾惠兰身上。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向天亮心想,在章含和贾惠兰身上“倾注”了不少了,也该让她们回报一番了吧。   不过,让医生弄虚作假可不容易,在县人民医院,章含和贾惠兰都是知名医生,让她们心甘情愿的干点小坏事,还得先付出“汗水”啊。   自己的桑塔纳轿车已被炸毁,向天亮去市委市府小车班借了一辆二手桑塔纳,自己驾着就到了医院。   没进医院,车停下,向天亮先给贾惠兰打了个电话,“贾姐,有事找你。”   贾惠兰屁颠屁颠的来了。   白大褂换成了平常的衣服,面带桃花红,显然,贾惠兰心里惦记着“那事”。   果然,车一开动,贾惠兰就红着脸蹭了过来。   “小向,你不用上班吗?”贾惠兰小声的问。   “找你也是工作啊。”向天亮笑着,将贾惠兰的头往自己那里按。   贾惠兰娇嗔了一声,“别,别呀……”   “啪。”向天亮伸手,在贾惠兰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贾惠兰“领会”了向天亮的“决心”,无奈的趴在那里服务起来……   车停下来的时候,在贾惠兰的努力下,向天亮完成了一次“喷发”。   贾惠兰趴在车窗上喘息着,“小,小向……你,你坏死了。”   “呵呵……一回生,二回熟,以后会习惯的,以后会习惯的。”   “呸……还,还想下一回呀。”贾惠兰在向天亮身上狠狠的拧了一下。   向天亮坏笑道:“以后记住,这是必须的步骤哟。”   “咦,这,这是哪儿呀?”   贾惠兰抬起头,不禁吓了一跳,继而又娇羞万分,她这才发现,车就停在大街上。   “没办法啊,贾姐,我不敢去宾馆开房啊。”向天亮不好意思道。   白了向天亮一眼,贾惠兰抬起了屁股,“我来开车,带你去个好地方。”   两个人互换了位置,贾惠兰驾车飞奔起来。   原来,贾惠兰的一个女同事去了省医科大学进修,这个女同事单身,出门前将钥匙交给贾惠兰。   独门独户,真挺隐蔽的。   开了院门进去后,贾惠兰关上门,拉着向天亮的手往里走。   向天亮有力气,索性抱着贾惠兰走。   贾惠兰紧搂着向天亮的脖子,娇羞的笑了。   激情过后,贾惠兰去了浴室。   向天亮又在床上打电话,把章含召了过来。   如法炮制,在刚“战斗”过的地方,向天亮重振军威,又对章含进行了“伏击”。   两个女人,一对闺蜜,带着春风从浴室回到了卧室。   “小向,你偏心眼。”章含提意见了。   向天亮装傻,“我偏谁了?”   章含朝贾惠兰呶呶嘴,“惠兰是我妹妹,哪有先妹后姐的。”   贾惠兰抿嘴浅笑,“章姐,这是小向的决定,别怪我呀。”   “呵呵,这有什么区别吗?”向天亮笑着问。   章含娇声道:“先拨头筹,迟到后补,这能一样么。”   向天亮乐个不停,“呵呵……有道理,有道理,那这样好了,以后轮流先拨头筹,这算公平了吧。”   一男二女暴笑了一阵。   知道向天亮不是无的放矢,一定是有事要办,贾惠兰问道:“小向,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吧?”   “嗯,是有事,很重要的事,或者说,我是受领导的重托。”   向天亮靠在床头,吸着烟,慢慢的收敛了笑容。   章含一向的爽快,“什么事呀?小向你说,我们帮你办了。”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姜建文副县长的鼻伤,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贾惠兰指着章含,“这你得问章姐了,她是姜建文的治疗小组组长,情况最清楚了。”   章含道:“鼻子受伤后,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鼻部皮肤有伤口,伴有出血,我们称之为开放性外伤,这就需要局部压迫伤口,减少伤口出血,就近入院,急诊清创缝合伤口,二是鼻部皮肤无伤口,仅有局部疼痛或伴有鼻腔出血,我们称之为闭合性外伤,此时,需要使伤者保持平静,用冷水毛巾敷着鼻部受伤部位,当然有冰块更好,然后再去医院就诊,摄片检查鼻骨以及周围的面中部骨组织有无闭合性的骨折发生,姜建文的情况,就属于鼻骨以及周围的面中部骨组织闭合性的骨折。”   “嗯,章姐你继续说。”向天亮道。   章含继续说道:“骨折一般有移位和没有移位之分,如果骨折移位明显,而此时鼻面部外观有畸形,伴有通气障碍,这部分患者需要尽快手术,有移位,外观有改变,但通气情况不受影响,患者对外观没有要求,可以不手术,骨折的部位会自行错位愈合,反之需要手术来改善外观;骨组织无移位,通气功能无障碍,则没有必要手术,姜建文就属于前者,骨折移位明显,而此时鼻面部外观有畸形,伴有通气障碍,所以,第一次手术,就是解决他的通气障碍,同时处理了骨头粉碎性部分。”   向天亮问道:“第一次手术后,效果怎么样?”   章含摇头道:“我们现在就是在观察呀,鼻骨骨折,如果影像学检查有明显移位伴有外鼻偏斜改变的,一般需要一次手术就够了,以往,采用闭合性的鼻骨手法复位手术,但经过目前的观察,这种方法仅适合一般比较轻微的骨折患者,对粉碎性骨折或伴有上颌骨骨折,中隔骨折的患者,达不到理想的手术效果,所以,目前我们采用鼻腔内的开放性手术,这样才能治疗临床上目前多见的比较严重的鼻面部骨折,姜建文就是属于粉碎性骨折或伴有上颌骨骨折,情况比较特殊,不进行第二次手术是很难治愈的。”   想了想,向天亮又问道:“那么,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对姜建文的鼻子实行第二次手术?”   “这个你得问惠兰,后续治疗方案是她负责的。”章含说道。   贾惠兰道:“对于鼻骨骨折,以往一般是建议患者消肿后,在两个星期内采用闭合性手术复位,因为骨折在两个星期以后行闭合复位很困难,可见当时认为的最佳治疗时间很有限,但是现在,随着影像技术的进步,在肿胀期通过CT技术,仍能正确判断骨折的情况,不需待肿胀消退后再手术,因此,手术干预的时间从受伤后就能进行,比方说姜建文的第一次手术就是,采用鼻腔内软骨间或鼻前庭切口开放性手术,一般二月内的骨折均能有效复位,达到理想的功能和形态的重建,虽然两个月以后的骨折也能手术治疗,只是越早手术,患者痛苦越少,手术的疗效越高。”   向天亮笑道:“贾姐,你也别整你们那套专用术语,明白的说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对姜建文的鼻子进行第二次手术?”   “嗯……一个星期之后吧。”贾惠兰道。   向天亮摇摇头。   贾惠兰道:“当然,如果需要的话,我们还可以提前三四天。”   向天亮又摇了摇头。   章含推了向天亮一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嗯……”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的意思归纳起来,就三句话,让姜建文生病,让姜建文继续生病,让姜建文尽量的长久生病。”   “这,这是什么意思?”章含若有所思。   向天亮强调道:“他必须生病。”   章含哦了一声,“我好像,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   向天亮道:“这么说吧,姜建文倒霉之后,联合徐宇光企图挽回败势也没有实现,以他的为人,伤好上班之后,必定是像条疯狗似的胡乱咬人,成事不能,败事连连,会搅乱县政府的工作,特别是我和杨副县长,大部分的工作,都要通过他这个常务副县长,没有他的同意,我们的工作是很难顺利进行的,你们可能不知道,常务副县长是个很特殊很重要的职务,上通县长下管普通的副县长和县长助理,具体到姜建文的,连县长陈乐天都要忌惮他几分,很多文件、决定、决议,没有他的签字,根本就不能通过。”   点着头,贾惠兰微笑着说道:“小向,你的意思,是希望姜建文在医院多住一些时间吧。”   向天亮道:“对,这不但是我的意思,也是陈乐天县长的意思,我想,这一定也是其他领导的共同意思。”   章含嗔道:“别说其他人么,我和惠兰就冲着你一个人,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贾惠兰问道:“你说吧,你需要多少时间?”   “三五个月。”   贾惠兰微微一笑,“伤筋动骨一百天,这鼻子粉碎性骨折,完全康复的话,三五个月是必须的。”   “咯咯……小向,你就放心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章含娇笑道。   向天亮长舒了一口气,瞅着两个女人的身体,心里自得道,看来这臭娘们,用处是大大的啊。   接下来,真正的工作就可以开始了。 第0705章 请将不如激将   向天亮的办公室里,除了他自己和秘书丁文通,还坐着七个人。   原晋川镇镇委书记刘长贵,现在是新上任的县经济开发区管理委员会常务副主任,主持开发区的全面工作,可目前他是光标司令,不但手下没兵,而且就连开发区管委会的牌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挂。   原大岙乡副乡长成达明,外号老油条,现在是新上任的县招商局局长,他是组织部长肖子剑推荐的,向天亮对他也颇为倚重。   原县教委办公室主任李江峰,现在工商局副局长,工商局是县长陈乐天的根据地,向天亮派李江峰去工商局,就是为了掺沙子,争地盘。   农业林业局局长张明,今年四十八岁,他在这次人事调整中没上没下,能留任农林局局长,最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和向天亮一样,都是晋川镇出来的老乡。   原县中教研室主任张丽红,是向天亮的老同学,“七仙女”中的老二,这次被破格提拨为商业局副局长。   原大陈乡副乡长孟志国,三十岁出头,是新提拨的水利局局长。   原县团委办公室主任孙阳,二十七八的年纪,是丁文通的表哥,现在是海洋与渔业局副局长。   都是向天亮的“自己人”,之所以召到一起谈话,是向天亮想出来的歪招,是为了给他们“壮行”。   俗话说,请将不如激将,如何让别人做他不想做的事,做很困难的事,激将术是最简单而又有效的办法。   通过隐藏的各种手段,让对方进入激动状态,比如愤怒、羞耻、不服、高兴,从而导致情绪失控,然后无意识中受到操纵,去干你想让他干的事,这就是激将术。   说到底,人是感情的动物,所以在人际交往中,必须想方设法调动感情的力量,来激发人的积极性,调动其热情和干劲儿,而激将就是一种很好的策略,激将术一般有这样几种办法,或用高帽赶鸭子上架;故意贬低,挑起好胜之心,或吹胡子瞪眼睛,敲桌子点鼻子,惹人发怒,或冷冷冰冰,或佯装不信,使人吐露真言。   激将之时,一是看忍功耐心,谁更冷静;二是看谁扮演得更天衣无缝,使对方察觉不到自己的真实意图。   向天亮要激的将,是即将出任招商局长的成达明。   老油条成达明名气大,皮厚骨硬,也有干事的能力和劲头,拿他“开刀”,最能起到榜样的作用。   上班之前,向天亮已在电话里,和成达明商量好了,要当着大家的面,演一场激将的好戏。   所以,成达明一边大大咧咧的,一边却是满脸的为难和委屈。   “我说领导,招商局不但是人家的独立王国,还是个老大难单位,全局七个正式编制干部职工,八个临时工,都和姓姜的沾亲带故,简直是铁板一块啊。”   向天亮吸着烟,笑着瞟了成达明一眼,“老成,你怕啦?”   激将法的基本道理,便是让他的好胜之心一跃而起,把什么都放在一边,命也不要地去争取设置好的东西。   成达明摇着头,“怕?我会怕事?我要是怕事,就不会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们看看姜副县长,他是和我一起参加工作的,我要是学学他,现在起码也是个副县长喽。”   向天亮笑着说道:“少吹一点你那光荣历史,大家都知道的嘛。”   先知将,再去激,施用激将法,除了要考虑对方身份以外,还要注意观察对方的性格。   一般说来,一个人的性格特点往往通过自身的言谈举止、表情等流露出来,快言快语、举止简捷、眼神锋利、情绪易冲动的人,往往是性格急躁的人,直率热情,活泼好动、反应迅速、喜欢交往的人,往往是性格开朗的人,表情细腻,眼神稳定,说话慢条斯理,举止注意分寸的人,往往是性格稳重的人,安静、抑郁、不苟言笑,喜欢独处,不善交往的人,往往是性格孤僻的人,口出大言,自吹自擂,好为人师的人,往往是骄傲自负的人,懂礼貌、讲信义,实事求是、心平气和,尊重别人的人,往往是谦虚谨慎的人。对于这些不同性格的对话对象,一定要具体分析,区别对待。   比如对待傲气十足的人,如果他面子看的很重而讲究分寸,那不妨从正面恭维入手,让他飘飘然,因为虚荣而顺从你的意图,这种类型的人只要你说他长得很高,他便会跳起脚给你看。   成达明是这样的人,性格开朗,直率热情,活泼好动、反应迅速、喜欢交往。   “向县长,我知道招商局是个烂摊子,你就是逼我去跳水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说。”   “反正不好下手。”成达明还是摇头。   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道:“老成,我听人说,你是名不符其实,牛皮吹得轰轰响,其实没什么能耐,这不会是真的吧,我还听说,你有些道貌岸然,有点,有点伪君子的风范,嘿嘿……”   这是在戳对方的痛处。   “激将法”中的“激”,确切地说,就是要从道义的角度去激对方,让对方感到不再是愿不愿意去干,而是应该,必须去干。   以义激之的方法,在我们国家更为有效,因为在传统道德文化中,有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重视人的品德修养,讲求道义、气节。对于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衡量标准,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面旗竖在属于做人道德的领地,激之以道义,恰恰都是去触及对方的内心深处,让他认为对方求助的实质是道义的行为。   还有,通过故意贬低对方,看不起他,说他不行借以激起对方求胜的欲望,也能使其超水平发挥自己的能力,从而达到我们的目的。   “向县长,你别激我啊。”   向天亮摆了摆手,“长话短说,你要不愿去,我就换人。”   “这么说,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喽。”   “不错,不但要去,而且去了之后还得干好。”   有时候,这种逆反心理的应用,也是一种好的激将法,对于有些人,在某种事情上,你禁止他做,他便会禁不住去做,尤其是倔犟的人更会如此,反之,你放手不管,说“你尽管做吧”,对方反而不愿服从,或者起了怀疑,结果就不去干了,懂得这个道理,便会在很多场合操纵人心,易如反掌。   人类就是这样,一旦被人指示或命令,就会本能地产生反抗心理。   当然,激将法也可以说些反话,这可与一般的反话又有区别,通常的反话是为了讽刺的目的,如果你不希望对牛弹琴,就会希望对方明白你的意思,而这种反激法是一种欺骗,要做的不露声色,才会生效,所以,自然不希望对方明白你的真实意图,对方如果明白你在激将他,你还有什么戏可唱。   此外,激将法还常被用于探测别人的意图与态度,关键之处在于,对于别人高深莫测的只言片语,你要佯装不屑一顾,暗中揣度对方的心底,并点点滴滴将秘密引到他们的舌端,对方一旦发烧,便会不顾一切地吐而后快,最后落入你精心巧设之网。   这个技巧还可用于日常交谈之中,当对方打开话匣子时,佯装怀疑,表示不相信,是使你的好奇心如愿以偿的万能解匙。   向天亮不但要“激”成达明,更主要的,是要利用成达明来激励在座的其他人。   成达明道:“领导,我去招商局也行,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我心里也有个底。”   向天亮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这是我的任务?”成达明问道。   “对了,招商局的任务,今年必须达到这个数。”   “这是多少?”   “三个亿。”   成达明吓了一跳,“三个亿的招商引资任务?向县长,你是想要我的命啊。”   向天亮笑道:“国泰集团公司今年要投资一个亿,你的任务就只剩下了两个亿,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答应帮忙拉一个亿,这剩下来的任务是一个亿,你不成问题吧。”   “哦,这还差不多。”成达明想了想,也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嘻皮笑脸地说道,“不过,我也有三个条件。”   “你说,别让我上天下海就行。”   “第一,我不能单独战斗,招商局那帮饭桶和混混,我要全部的让他们滚蛋。”   向天亮点头道:“这没问题,空出来的名额由你定,只要完成任务,你把招商局搞成新的独立王国我也支持。”   “第二,我听说招商局的帐户上一分钱也没有了,你得给我弄点启动资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嗯……你先给我弄五万元吧。”   向天亮伸出手掌一翻,“我给你十万,下午就到位,不够你再来找我。”   “第三,谁要是干扰我的工作,你向县长要替我挡子弹,我捅了漏子,你向县长得替我补上。”   向天亮笑着点头,“这更不成问题了,我本来就是你的坚强后盾嘛。”   “得,那我就不废话了。”成达明拿着公文包,拉着丁文通站起了身,“我干活去了,丁文通,你开向县长的专车送我去,帮我吓唬吓唬招商局那帮土崽子。”   成达明和丁文通一起走了。   向天亮的目光,转向了剩下的五个人。   “同志们,该你们表态了。” 第0706章 开放式办公   向天亮的办公室里,还坐着农业林业局局长张明、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刘长贵、水利局局长孟志国、工商局副局长李江峰、海洋与渔业局副局长孙阳、商业局副局长张丽红。   当着众人,却一一的分别谈工作,向天亮自诩为开放式办公。   手里有钱的领导,一般都讨下属喜欢。   向天亮手里有钱,成达明要五万,他一口就给了两个五万,太大方了。   其实,向天亮手中的钱,是老狼郑明涛和洪海军二人脏款的一部分,张衡书记和陈乐天县长特别批给了他一百万元。   有这一百万元在手里,不听话的下属,也会乖很多。   张明涎起了脸,“向县长,我们农林局人多事多,你准备批给我们多少钱啊?”   “老张,你真想要钱?”向天亮笑问道。   “要,要。”   向天亮眯起了双眼,“那行,一个星期之内,把你们农林局的三十七个临时工打发走。”   张明怔住了,“向县长,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农林局有三十七个临时工的?”   向天亮乐了,“你以为我坐在办公室里,就不知道你们农林局的情况,老张我告诉你,我还知道这三十七个临时工,全部都是你们这些局领导的亲属,你老张就有六个亲戚吧?”   张明讪讪的笑着,“向县长,你真是明察秋毫,明察秋毫。”   “呵呵……要不要我一一点出他们的名字,还有你和他们的具体关系啊?”   “这个……这个,向县长,当时也是为了解决就业问题,就业问题啊。”张明不好意思道。   “老张啊,我是不喜欢算旧账的。”向天亮摆了摆手,严肃地说道,“但是,农林局的机构改革,你是回避不了的,机构改革的第一步,就是清退全体临时工,这是一刀切,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张明忙不迭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回去后,马上落实你的指示。”   “一个星期,一个不留。”向天亮笑着说道,“老张,等你把这项工作完成后再来找我,我有好事跟你说。”   “好事?能透露一下不?”张明站了起来。   向天亮瞪了张明一眼,“需要我送你出门吗?”   “不用不用……我走,我走。”   张明急忙走了。   向天亮坐在办椅上转了过来,看着水利局长孟志国。   “志国同志,听说你以前在水利局工作过?”   孟志国急忙起身,“是的,我调到大陈乡之前,在水利局工作过五年。”   向天亮挥了挥手,示意孟志国坐下,“你认为水利局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解决全县百分之七十人口的饮用水问题,特别是城关镇十多万人口的饮用水问题。”   “怎么解决?”   “建设引水工程,把滨海水库的水引到城关镇来。”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听说,五年前就请省里的专家来勘查过,搞出过一个引水工程的建设规划?”   “是的,我当时也参加了。”   “那个那个,水工程的建设规划还可以用吗?”   “可以用,只须在某些地方稍加修改就可以了。”   向天亮看着孟志国,“志国同志,启动引水工程建设,需要多少时间?”   “怎么着……也得,也得一两个月吧。”   “一万年太久,一两个月太长,我给你两个星期做准备,然后提上议事日程。”   想了想,孟志国道:“问题不大,但是。”   “但是什么?”   “向县长,咱们没钱啊。”   向天亮神秘的一笑,“两个星期以后再来找我,钱我来想办法。”   孟志国也离开了。   向天亮又瞧着海洋与渔业局副局长孙阳。   “孙阳同志,从县团委调到渔业局,思想弯子转过来了没有?”   孙阳腼腆的笑了笑,“向县长,我早就想下去锻炼锻炼了。”   “你是东江大学毕业的?”   “是的,东江大学贸易系。”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海洋与渔业局的情况比较复杂,历史欠账很多,老局长久病在家,班子有些不团结,据说还有派系争斗,你去了之后,准备怎么着手工作?”   “请向县长指示。”   稍作思忖,向天亮道:“我提个建议,是建议啊,你去了之后,最好先多听听看看,少说话,少表态,先把实际情况搞清楚,所谓对症下药嘛,必要的时候,我会去海洋与渔业局的。”   “向县长,我听你的。”   望着孙阳离开的背影,向天亮心道,县团委出来的人,理论水平一定强,但要去下面混,终究是嫩了一点。   向天亮又转向了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刘长贵。   “长贵同志,你才是真正的光杆司令啊。”   刘长贵笑道:“你是主任,我是副主任,是你手下的一个兵。”   “我不过是挂个名而已,反正工作还是你去做。”向天亮笑着摇头。   “那行,你得给我人马。”   向天亮笑道:“这你得去找组织部肖部长,我只有一个建议,听说今年分配到我们县的大中专毕业生,人没到,但档案已经发过来了,你的人马啊,最好就从这些大中专毕业生里面挑选,具体要谁,由你去拍板。”   “那倒挺好的,不过,我手头的‘条子’,已经有十多张了。”刘长贵苦笑着。   向天亮端起了脸,“这一回,开后门的一个也不要,他就是孙悟空也不稀罕。”   “行,我就用你这句话去堵他们的嘴。”   “你还有什么要求?”   刘长贵站了起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得给我十万元。”   “这没问题,还有呢?”   刘长贵笑了笑,“我还是先去招兵买马吧。”   “一星期,我只能给你一个星期啊。”   办公室里,还剩下工商局副局长李江峰和商业局副局长张丽红两位。   李江峰原来是县教委办公室主任,年纪也是三十上下,是向天亮在短暂分管县教委时认识的,也是这次人事调整中,向天亮亲手提拨上来的。   “江峰,你去的工商局,可不是个好地方啊。”   李江峰笑着点头道:“是个地雷阵。”   工商局是县长陈乐天的发家之地,现在也视为自己家的后院,工商局的人事安排,陈乐天没有不插手的,这次能把李江峰安插进去,还费了很大的周折。   现任工商局长李天行,外号就叫跟屁虫,是陈乐天的跟屁虫,亲信中的亲信。   向天亮扔给李江峰一支香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江峰,你有什么考虑?”   “领导,我听你的,你说向东,我不会向西。”   “你少来这一套。”   向天亮起身,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李江峰瞥了张丽红一眼,“领导,我知道你有想法。”   向天亮笑着说道:“放心吧,张丽红同志是我最要好的老同学,你李江峰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张丽红也微笑道:“李局长,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领导,那我就直说了。”   “你说,你说。”   李江峰问道:“关于工商局,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别让它干扰破坏我的工作,特别是开发区的工作。”   李江峰思忖着道:“领导,工商局可是一个堡垒啊。”   “呵呵,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的,难道不是吗?”向天亮轻笑。   李江峰道:“这个我倒是很有信心,不过,你别给我制定时间表。”   “那不行,一年半载,我可等不起。”向天亮摇着头。   李江峰笑道:“两三个月总得给我吧,给我两三个月,我保证它的基础动摇。”   向天亮嗯了一声,“行,江峰啊,你去了之后,工商局就是一正三副的配置,据我所知,局级暂时是攻不破的,你委屈一下,先夹着尾巴做人,不妨来个自下而上,层层突破,了解情况后,从最薄弱环节下手。”   “什么是最薄弱环节?”   向天亮又笑了起来,“在现在的工商局里,谁活得最不得意,谁就是最薄弱环节。”   “那,那我就上任去了?”李江峰站了起来。   “送你一个小礼物。”   向天亮起身走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举报信,递给了李江峰,“江峰,这些匿名举报信,都是我最近收到的,都是反映县工商局存在的问题的,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其中有些事例,可以当作你开始工作的基本线索,你可以顺藤摸瓜的查下去。”   “我,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李江峰犹豫了一下。   “是关于陈乐天县长的吧?”   李江峰一愣,“是,是啊,我担心他,他会不高兴吧。”   “你怕吗?”   “那倒不会,如果怕,我也不会主动要求去工商局了。”   向天亮淡淡地说道:“那就好,我强调一点,工作你去做,出了事我兜着,但必须记住,事实和证据,我需要事实和证据,有了事实和证据,陈县长也无话可说。”   李江峰走了。   向天亮看着张丽红。   张丽红有点怯生,俏脸噌的红了起来。   把张丽红留在最后一个谈话,向天亮当然是有目的的。   这一次人事调整,经向天亮自己亲手提拨的同学,有张丽红耳个人。   “狐狸精,过来。” 第0707章 关照关照   张丽红以为向天亮要干“什么”,其实他什么也没干,只是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丽红姐,这是省商业厅发下来的文件,是关于商业系统改革的纲领性文件,只发到我这一级,我借给你,你拿回去看一看,就明白以后该怎么工作了。”   张丽红低声说道:“你说得倒轻巧,我从来没当过干部呢。”   “呵呵,你在县中是教研室主任,那也是干部嘛。”向天亮坏坏的笑。   “笑话我是不,哪跟哪呀。”   张丽红嗔了向天亮一眼,那勾人的目光,让向天亮心里顿时一热。   “丽红姐,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嗯……你陪我去商业局上任。”张丽红把嗯字拖得老长。   向天亮心里大喜,却假装犹豫,“我去不是不可以,可有这个必要吗?”   “你不去,我,我心里没底。”张丽红低声说。   陪美女同学去上任,向天亮当然求之不得,“丽红姐,我记得你爸原来就是在商业局工作,你对那里不陌生嘛。”   “可现在身份不同么。”   “那倒也是。”向天亮点着头,笑着问道,“我的车被丁文通成达明开走了,咱们骑自行车行吗?”   张丽红拽了向天亮一下,“我就是骑自行车来的,快走吧。”   向天亮当然要去,之所以把张丽红留下来最后一个交待工作,就是为了能亲自送她到商业局上任。   两个人两辆自行车,倒也一路轻松自由。   在向天亮的记忆里,和女性一起骑自行车出行,还是高中毕业那会儿,而且正是和“七仙女”一起骑的,他记得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七仙女”们说没去过滨海水库,而向天亮的老家就在滨海水库,硬拉着带路,当时大河马马蕴霞已去了省篮球队,向天亮骑着张丽红借来的自行车,带着“七仙女”里的其他六位仙女,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回一百里,在滨海水库玩了个够。   不过,现在陪张丽红骑自行车,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张丽红早就想弃教从政,但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次人事调整,组织部决定从教育系统一共选拨了十二名教师,本来没有张丽红的名字,是向天亮知道后,主动找的张丽红,征得她同意后,才把她列入了考察名单。   说起来,向天亮很想乘着人事调整,手里又有权,将自己的同学提拨起来,无奈在他看来,同学里适合从政的不多,或者说,符合提拨条件的很少。   拿“七仙女”来说,谢娜和马蕴霞去了国外,乔蕊在医院工作,陈南现在是市开发银行县分行的行长,杨小丹痴心于幼儿教育,幼儿园都开了三家了,只有张丽红和陈北,既有从政的愿望,也有这方面的潜质。   向天亮毫不犹豫的提拨了张丽红和陈北,经过他的努力,陈北已经是县人民法院的院办公室副主任了。   本来,向天亮想把张丽红安排进县委大院,但县委大院太过复杂,水深水浑,是个是非窝,他怕张丽红经验不足,被人带到“沟”里去。   而商业局不一样,在商品经济浪潮的冲击下,商业局已经变成了“清水”衙门,人事不很复杂,竞争不很激烈,相信经过一二年的锻炼,张丽红就会成熟的。   当然,张丽红的父亲曾在商业局当过二十多年会计,颇有人缘,也是张丽红的一个优势。   还有一个秘密,向天亮没有告诉张丽红。   商业局原来有一正一副两位局长,局长岳彩云已经五十七岁,副局长郭德谦也已经五十四岁,这样的年龄结构,对新任副局长张丽红很有利,给她以后的进步提供了很大的空间。   向天亮希望在两三年内,把张丽红送到商业局局长的位置上。   商业局办公楼位于南大街,离长途汽车站不远,楼又旧又小,门前也是冷冷清清的。   岳彩云老太太很热情,副局长郭德谦不在,她听到门卫说向天亮和张丽红来了,迈着小碎步从楼上下来,把向天亮和张丽红迎到了她自己的办公室。   张丽红和岳彩云本来就认识,寒喧过后,两个人就聊到一起去了。   不过,向天亮没被冷落太久,岳彩云很快就转入正题。   “向县长,我可以提个意见吗?”   “岳局长,你请说。”向天亮不敢怠慢,怎么说,人家也是老革命么。   岳彩云道:“我知道你和丽红是同学,这次她能弃教从政,全靠你帮忙,但你应该好人做到底,把丽红安排到一个好的单位去,怎么把她塞到商业局来了呢。”   “商业局不好吗?”向天亮问道。   “不好,很不好。”岳彩云摇着头道,“现在商业已经商品化和市场化了,我们国营和商业服务系统几乎是举步维艰,奄奄一息,作为主管部门,我们商业局哪有前途可言啊。”   向天亮也摇着头,“也不尽然吧,以我看,商业局就大有作为。”   “哎,你透露一点,怎么个有前途?”岳彩云问道。   “改革的方向,必须有利于生产力的解方,而政府机构的改革,必须适应社会发展和经济发展的需要,就你们商业局来说,原属的商业系统转为了民营私有,但作为一个政府机关,不但不会取消,反而会得到进一步的加强。”   “你举例说说。”   向天亮继续说道:“现在的商品经济也好,将来的市场经济也罢,流通环节其实比生产和销售还要重要,我个人认为,在不远的将来,第三产业会有一个跳越式的发展,与此同时,像粮食局、外贸局这样的部门,一定会和商业局一起,组合成一个全新的部门,到那个时候,张丽红局长的外语优势会特别的突出,岳局长,你还认为她在商业局没有前途吗?”   岳彩云慢慢的露出了笑容,“看来,你把丽红安排到商业局来,还是经过一番考虑的么。”   向天亮笑道:“那是当然,我能害我的老同学吗?”   看了看向天亮,又瞅瞅张丽红,岳彩云笑道:“奇了怪了,你们两个很班配的,怎么成不了一对呢?”   向天亮一愣,随即呵呵的笑了起来。   张丽红满脸痛红,“彩云阿姨,你不要胡说么……”   “我说错了吗,你们不是很班配吗?”老太太就是喜欢八卦。   向天亮乐不可支,“我也很想班配呢,可是我们八字不合,不好配哟。”   张丽红的脸更红了,她去年就登记了,男方在南河县发电厂当技术员,只不过还没有举行婚礼而已。   岳彩云也笑了起来,“向县长,这次你很关照丽红,以后也要继续关照关照哦。”   “我保证,以后一定继续关照,永远关照。”   说着,向天亮瞥了张丽红一眼,心说怎么能不关照呢,虽然是公开“班配”不了,但私下里是肯定要“配”的嘛。   张丽红看见向天亮一脸坏相,羞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生怕岳彩云看穿,赶紧的扭过头去。   向天亮也怕岳彩云看出端倪,谢绝了留下用餐的邀请,忙着起身告辞。   可是,当向天亮骑着自行车没走多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向天亮倚着路旁的梧桐树。   “哎……是我。”   是张丽红。   “有事吗?”   “嗯……你去哪里?”   “我?我回县委大院啊。”   “噢……”   “有事就说嘛。”   张丽红犹豫了一下,“我想,我想请你吃饭。”   “现在吗?”   “嗯。”   向天亮低声问:“就我们两个吗?”   张丽红又嗯了一声。   这回轮到向天亮犹豫了,毕竟是孤男寡女,都是领导,双进双出公共场所,又是在白天,能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的。   但是,向天亮这方面的意志力,实在是太薄弱了。   电话那边,张丽红的声音也很细,“不方便……那就,那就以后吧。”   大好机会岂能错过,向天亮灵机一动,“我想回家一趟。”   张丽红何等聪明,立即就心领神会,“那我去买菜,到你家里来,好吗?”   “方便吗?”向天亮笑问。   张丽红忙道:“我有林姐家的钥匙,我可以从前门进去的,再说,再说她中午一般都在学校吃饭休息,不回家的。”   听得出,张丽红有些急切。   向天亮乐得答应,反正对他这个级别的官员来说,不在办公室也没人说闲话的。   骑着自行车,向天亮忙着往家里奔。   沿着小南河的绿化带,枝嫩叶出,开始有了青春的气息。   向天亮心道,难怪张丽红春情泛动,原来是春天悄悄的到了。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男人们又要忙碌辛苦了。   不过,家有点不像家的样子。   向天亮调回滨海县后,一直就住在林霞家里,实际上住在她那里的时间并不多。   本来,作为副处级,向天亮可以搬到县委领导宿舍区去住,陈美兰和杨碧巧也很期盼他搬过去,至少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但每次看到林霞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向天亮就不敢开口提搬家的事了。   回到家,向天亮照例从后门进去。   不久,张丽红也到了。 第0708章 前赴后继   对张丽红来说,进林霞的家,就像自己的家一样。   既和林霞是县一中的同事,又共同与向天亮“沾亲带故”,张丽红和林霞早就亲如姐妹。   张丽红调离县一中,教研室主任一职就是林霞接任的,林霞在市一中当过副校长、代理校长,当个教研室主任可以说是小菜一碟。   向天亮坐在林霞家的客厅里,看着张丽红手上提着的菜篮,一脸的迷惑。   满篮子的菜,“这不对啊。”   “什么不对呀?”张丽红嫣然一笑。   “你我到家,前后不过相差十五分钟,你去菜场跑个来回都不够,还有时间买这么多菜吗?”   “嘻嘻……怕你等急了,我在路上抢人家的呗。”   张丽红笑着,长发一甩,身体一转向厨房走去。   向天亮瞅得直咽口水,张丽红长的真是美极了,屁股浑圆的,一双玉腿又细又长,真是迷死人了。   更要命的是,张丽红从厨房出来又去了林霞的卧室,出来时,身上披着的竟是一件睡袍,一瞅她那样子,睡袍里面估计就没有多余的物件。   向天亮两眼都直了,“丽红姐……你,你这样不,不冷吗?”   “嘻嘻……我冷不冷,你管不着。”   张丽红的目光,分明是带着钩,专门用来勾向天亮的。   “丽红姐,你这是在秒杀我的眼球啊。”   向天亮搓着双手,心里跟猫爪挠似的。   张丽红身上的睡袍敞开着,丰满的胸脯高挺着,两个山包清晰可见,下面的三角地带,隐约可见黑黑的森林,修长曼妙的身段,纤幼的蛮腰,秀挺的酥胸,修美的玉项,洁白的肌肤,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明艳照人。   更使向天亮震撼的,是她脸部的轮廓,有着罕见清晰的雕塑美,一双眼睛清澈澄明,她的一对秀眉细长妩媚,斜向两鬓,益发衬托得眸珠乌灵亮闪,使人感到风姿特异、别具震撼人心的美态。   向天亮心道,老子真有眼光,当初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狐狸精,他妈的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张丽红抛着媚眼,再次闪身进了厨房。   向天亮坐不住了,涎着脸跟了进去。   “你进来干嘛呀?”   “帮忙帮忙,帮你烧饭做菜。”   “你会吗?”   “呵呵……有时候是,是越帮越忙呗。”   “嘻嘻,那你还是出去,等着吃现成的吧。”   “这可不行。”   “为啥不行呀?”   “我答应过岳彩云老太太,要关照你的嘛。”   “嘻,她是说工作上么。”   “不对,她说是全面关照。”   “是全面关照吗?”   “不错不错,是全面关照。”   “那,那什么叫全面关照呀?”   “嗯……就是,就是包括这里,包括那里,呵呵……”   林霞家的厨房是长方型的,炉灶和自来水龙头水漕平排的靠墙,剩下一条三尺宽的行人道,旁边又摆放了一个一尺左右宽的架子放饭锅,炉灶在最里面,两个人行走时,必须要侧身才能通过。   向天亮走到张丽红后面,故意的顶着她的屁股,她震了一下,站起来没出声,只是一个劲的嘻笑,他的双手极不老实,在张丽红身上飞快的游走起来。   张丽红唔了一声,身体开始发颤了。   向天亮又得寸进尺了,他在后面两手一伸,握住张丽红那对鼓蓬蓬的玉峰,接着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耳朵。   张丽红开始气喘,双颊发红发热,酥胸突起,她的身体根本没有像征性的挣扎,头转过来向着向天亮,把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她一只手伸过后边揽住他的头,一只手伸向了他的下面。   向天亮扯掉了张丽红身上的睡袍。   晕死,雪白的胴体,好美啊。   那对丰满的山包晃动着,腰子细细,屁股高着,黑黑的森林闪着光亮。   “丽红姐,你真的太美了。”向天亮赞美着。   张丽红娇喘不已,如花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媚笑。   “天亮,我,我真的好看吗?”   “好看,太好看了。”   “怎么个好看呀?”   “嗯……怎么形容来着呢?”   “说呀。”   “这个……这个……”   “嘻嘻……大学语文课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噢对了,魔鬼身材,你简直就是魔鬼的身材啊。”   “我,我怎么个魔鬼身材了?”   “呵呵……因为,因为我想吃了啊。”   “吃什么呀?”   “吃你啊。”   “你不吃饭了吗?”   “事有……有轻重缓急,先吃你,再吃饭呗。”   “嘻嘻……你全副武装,怎么吃呀?”   “是啊……他,他妈的,真是麻烦啊。”   “我,我来帮你吧……”   娇笑声中,向天亮身上的“武装”,很快被张丽红解除了。   向天亮也不客气,抱着张丽红就冲了进去……   反正张丽红是有主的娘们,别人的东西,不享受白不享受。   很快的,张丽红已经是荡叫不已了,并前后扭动浑圆的屁股,身体扭曲不已。   如花一样的面容,脸上红红的,妖艳的神情,动人的荡叫,让向天亮更加的勇猛。   狭小的厨房里,美艳的女人,脸上挂着不知是快乐还是苦闷的表情,摇晃腰身,两腿大开,嘴里狂野的叫着,翻着白眼,伸手揽住埋在自己身上苦干的男人,修长的双腿,紧紧的勾着他的雄腰,两副浑身充满汗水的躯体紧在一起……   厚重的喘息声,暗喻着爆发的来临……   就在最后的一刹那间……   厨房的门啪地开了。   是这里的主人林霞。   受到惊吓的向天亮,再也控制不了自己,趴在张丽红身上狂泻如注……   ……   客厅里,向天亮披着睡袍,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不高兴。   林霞和张丽红坐在沙发上,凑着头娇笑不已。   “他妈的,你们两个臭娘们,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张丽红笑着问道:“我们怎么预谋你了?”   “你们……你们不是想来个前赴后继嘛。”   前赴后继,两个女人又笑成了一团。   林霞坐到了向天亮身边,“小向,这是我的家,我不能回来吗?”   “那,那你也来得太是时候了吧。”向天亮意犹未尽,一脸无奈。   林霞轻笑道:“这么说,我回我自己家,还得请示你了。”   “唉,反正你们是有预谋,绝对的有预谋。”   林霞笑而不语。   张丽红娇笑道:“怪谁呀,亏你还是警官大学的高才生,难道你事先不知道吗?”   “噢……”向天亮恍然大悟,“原来,原来你那一篮子的菜,是林姐买的啊。”   “嘻嘻,还算不傻么。”张丽红笑着起身,“很简单的事,我在街上碰到林姐,林姐就让我先提着菜篮回来了。”   向天亮乐了,“呵呵……姐姐让妹妹,真是姐妹情深啊。”   张丽红笑道:“林姐,我去厨房了,他现在是你的了。”   向天亮看着林霞,“林姐,委屈你了。”   “委屈个啥呀。”   林霞拉着向天亮进了卧室。   和张丽红相比,林霞又是另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林霞的身材保养得真是超级棒,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韵味,三十几岁的成熟妇人,皮肤比起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可说是不惶多让,又白又翘的丰满美臀,承受着她身体的重量而挤压成扁扁的半圆形,软软的臀肉,看起来简直就像香嫩的布丁一样诱人,细长的粉颈、纤细的腰身,尤其是上半身胸部的曲线,那对高高隆起的双峰,想必拥有强力的弹性,能与地心引力相互抗衡,丝毫没有下垂的迹像,娇好的面容,清凉的打扮,曝露出了身体绝大部分的洁白肌肤,尤其是她身体玲珑有致的曲线,那高高翘起的肥厚丰臀,端的是让向天亮心里搔痒不已,恨不得自己能肆无忌惮的狠狠蹂躏那雪白柔嫩的大屁股、尽情地在股间的深沟汪洋里遨游。   站在床前,林霞看着向天亮的表情,似乎也理解到什么似的,双颊泛起一片淡淡的红晕,慢慢的“解放”着自己……   终于,她胸前那对巨型美乳,一下子从娇躯的压迫下得到了解放,令人眼花缭乱的上下左右的晃动着,然后,她双手反射性的遮掩住自己的三点部位。   显然,她的掩饰是假的,因为她的眼睛出卖了她的渴望。   “真是可怕的弹性啊。”向天亮轻轻的赞叹着,双手攀上了巍峨的高山峻岭。   “真坏……还没看够呀。”林霞娇羞万分,主动爬到了向天亮身上。   “看不够,永远看不够。”向天亮手嘴并用,忙得不亦乐乎。   林霞嗔道:“那,那为什么,为什么好几天不见人影呀。”   “唉,当领导么,忙呗。”向天亮乐道。   “还说呢。”林霞也忙碌起来,连被子也不盖,大白屁股撅得高高的。   “呵呵……我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天亮,我,我真有那么,那么好看吗?”   “当然了。”   “怎么个好看呀?”女人就爱傻问这样的问题。   “这个……如果说,美女的胸脯,是专门对付男人的武器,那么,你这对大家伙,绝对是最恐怖的人间凶器哟。”   “那……那你还等啥呢?”   脸皮毕竟不是真的那么厚,说完这句露骨的话之后,林霞自己先脸红了起来。   向天亮如逢军令,扑倒林霞,开始了前赴后继……   ……   向天亮和林霞是被张丽红叫醒的。   “两位,吃午饭了。”   可是,向天亮没有急着下床,而是趴在床沿向床底下看去。   “咦,那是什么东西啊?” 第0709章 天上掉馅饼了   林霞的大棕棚床下,放着一只纸箱,纸箱有点旧,与整洁的卧室显得格格不入。   向天亮伸手将纸箱拉了出来。   这是只装电视机的箱子,高度正好达到床的高度,刚才向天亮做床上运动的时候,几次磕着他,所以他好奇的想看个究竟。   林霞也好生纳闷,“我没有放过这样的箱子呀。”   “也许是小雅那丫头的吧,我看她房间里就有一个,专门放旧书的。”向天亮嘀咕道。   林霞摇摇头,“那她也不会放到我房间里来呀。”   “那会是谁放的呢?”向天亮奇道。   张丽红伸手就打开了箱子,“真是的,看看是谁的东西,不就知道了么。”   纸箱打开,三个人惊住了。   箱子装得满满的,全是钞票。   天上掉馅饼了。   向天亮目瞪口呆,“林霞姐,你,你发财了……”   两个女人清醒过来后,四只手忙碌起来,拿出箱子里的钱点了起来。   整整一百二十万元。   林霞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这……这,我哪来的这么多钱呀?”   向天亮咧嘴直乐,“林姐,在你床底下的钱,不是你的是谁的啊。”   “真不是我的呀。”   向天亮笑道:“难说,你为么不能有钱呢。”   “我,我一个月千把元工资,能有这多吗?”   向天亮还是笑个不停,“呵呵,你是全国有名的特级教师,县中的教研室主任,高三重点班的班主任,也许是哪个学生家长送你的呢。”   林霞被吓坏了,“不对不对,这……这不可能呀!”   张丽红伸手推了向天亮一下,“你就别逗林姐了,快想个办法吧。”   向天亮嗯了一声,点点头,慢慢的收起了笑容。   平白无故的冒出这么多钱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向天亮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一箱子钱是冲着人来的。   这个小院子独门独户,除了房东林霞,就是“房客”向天亮,这一箱子的钞票,不是冲着林霞来的,就是奔着向天亮来的。   林霞从市一中调到滨海县一中后,实际上已是一个普通教师,别说一百多万,就是十万二十万也不可能有人送。   那就是冲自己来的,向天亮心里问自己,这钱是谁的,为什么要送,是什么时候送的,是怎么送进来的,为什么要放到林霞的床底下去,真是送给自己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向天亮脑海里冒了出来。   怀疑一切,凡事都要问个为什么,这是向天亮的作风,特别是遇到好事的时候,向天亮总是用辩证法去看待,凡事都得一分为二,好事的旁边,必定有坏事伴随。   “怎么办呀?”林霞也推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   “好了,就这样放着别动,我打电话叫邵三河来。”   匆忙穿好衣服下床,向天亮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拿起了电话。   这样的蹊跷事,身为公安局长,又是向天亮的兄弟,邵三河岂能不予重视。   很快的,邵三河来了。   跟着邵三河一起来的,还有负责刑事侦查的常务副局长张蒙、主管治安的副局长周必洋、刑侦大队大队长姜学明和新提拨的治安大队大队长刘威,姜学明和刘威两个人的手上,还拿着现场勘查用的整套工具。   这种事情需要保密,按向天亮的吩咐,邵三河带来的都是嘴上能把门的人。   向天亮陪着邵三河抽了两支香烟,张蒙和周必洋他们也忙完了。   张蒙一边摇头,一边在向天亮和邵三河对面坐了下来。   “两位领导,现场除了向县长和张局长及林老师的以外,没有任何痕迹,门窗完好,没有脚印,也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邵三河问道:“那么多捆钞票上,连个指纹都没留下?”   “干得太漂亮了。”周必洋也不住的摇着头。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天亮,你是怎么估计的?”   向天亮苦笑着道:“明摆着的事,以林老师的身份,家长送点钱是有可能的,但必须有以下两个特点,一,钱不会多,二,当面送,所以,这钱是冲着我来的,我租住在林投师家,住的虽然是偏房,但和林老师家的客厅是连通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把钱放在林老师的房间,和放在我的房间里,是有同样作用的,而且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点了点头,邵三河道:“既然是送给你的,我看这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冲着你来的。”   张蒙也道:“我只有一个结论,栽脏陷害。”   “这么说来,幸亏我们发现得及时啊。”向天亮感叹道。   “天亮,一百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你看怎么处理?”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脸色一凝,“这事是得慎重,张局,周局,你们说说看?”   张蒙对周必洋说道:“老周,还是你来说吧。”   周必洋道:“我的建议是,林老师作为报案人报案,我们县局治安大队立案,接着转交给经侦大队接手,然后钱和案卷存档,为了以防将来有人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局党委要作出专门决议,让全体成员签字证明。”   “很好,就这样吧。”向天亮站起来,明摆着是要送客的意思,“各位兄弟,辛苦大家了,改天我请客啊。”   两辆警车,一辆载着张蒙、周必洋、姜学明和刘威,还有那一百二十万钞票离开了。   邵三河坐在另一辆警车的驾驶座上,向天亮从林霞家里出来,坐到了副驾座上。   “天亮,你可要小心,有人盯上你不放了。”   “不错,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我睡觉也得睁着眼睛喽。”   “你这里不安全。”   “怎么,你也希望我搬家?”   “当然了,你住在这里,不但你自己不安全,弄不好还会连累人家林老师。”   “有道理,有道理,我自己倒无所谓,把林老师连累了可不行,嗯,我同意,争取早点搬家。”   邵三河笑着说道:“哈哈,搬到县委领导宿舍区去怎么样,正好我隔壁的房子空着,你搬过来和我做邻居吧。”   向天亮忙不迭的摇头,“不去不去,县委领导宿舍区我是绝对不去的,那个破地方,来个客人都保密不了,太没劲了。”   “那你准备搬到什么地方去?”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道:“知道南北茶楼隔壁,原来属于武装部的八一商店吗?”   邵三河哦了一声,“我明白了,那房子被你姐夫买下来后,也该快改建好了,不错,那里比这里安全,我支持你搬到那里去。”   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不过我可说好了,你三河兄要是派人跟着我,我可跟你没完。”   “放心,我心里有数。”邵三河点了点头,“天亮,你说,谁会把这么多钱往你这里塞呢?”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向天亮摇着头道。   邵三河道:“这钞票可比子弹厉害,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该来的,想躲也躲不了。”   “到底会是谁呢?”邵三河念叨着。   “他妈的。”向天亮先骂了一句,然后笑着说道,“三河兄,一百二十万是个大手笔,拿得出手的还真没有几个人,而且送钱而不留一点线索,那就更没有几个人了,因此,既然要对我向某人栽脏陷害,那起码是和我地位相当或比我还高的人,也就是说,能用这么多钱当作武器的人,只能是有资格住在县委领导宿舍区里的那几位,县委书记张衡,县长陈乐天,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宣传部长卢海斌,统战部长黄磊,武装部长许贤峰,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邵三河憨笑道:“不会吧?这么多人,我怎么查啊?”   “哎,你真要查?”   邵三河点了点头,“查,一定要查,悄悄的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唇亡齿寒,你要是倒霉了,我邵三河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那一定要保密啊,这个个都是县委常委,别事情没弄明白,倒先把自己给搁进去了。”   “我明白。”邵三河又点了点头,“天亮,你说谁最有可能呢?”   向天亮道:“先说高永卿,毕竟没有冲突过,可能性不大,活菩萨许贤峰没钱了,他还欠着南北茶楼戴文华不少钱呢,黄磊这老家伙有钱,但他是个小气鬼,办不了大手笔,卢海斌是有心拿矢,但他也出不起这么多钱,再说张衡书记也不大会,过几天要和你去省城见省委领导,这个人情能让他安分守己不少日子,因此,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县长陈乐天和徐宇光、姜建文三个人。”   邵三河沉吟着道:“陈县长他不大会吧,你不是说,你们刚达成了默契吗?”   向天亮微微一笑,“那只是表面现象,我可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他。”   “嗯,我还是觉得,徐宇光和姜建文的可能性最大,毕竟他们刚吃了哑巴亏,而且我们手上又掌握着他们的证据,报复你是肯定的。”   “三河兄,我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不了和他们来一场决战嘛。”   说着,向天亮跳下了车。   邵三河开车走了。   向天亮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想着,邵三河说得没错,是得动员林霞搬家了。 第0710章 其中必有蹊跷   南北茶楼那边的“据点”已经可以入住了,可林霞一直不肯搬家,舍不得离开自家的小院子,至少住在这里,每次向天亮来,能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林霞也怕了,这次有人塞钱,下次还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呢。   向天亮身份敏感,他是肯定要搬的,林霞当然舍不得,她知道他身边不缺女人,一旦分开住,哪怕他有心来,恐怕也会分身乏术。   张丽红也在旁边相劝,林霞终于有些心动了。   “林姐,那边的房子我去看过,环境比这边好多了,你搬过去,大家也好有个照应,这边的房子还可以租出去么。”   各有各的小算盘,张丽红希望林霞搬过去,以后自己也有理由去,毕竟林霞的家,和自己男朋友的家门对着门,来往多了,非露馅不可。   “天亮,我住过去方便吗?”林霞还是有些犹豫。   向天亮笑着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实话跟你们说了吧,那房子虽然名义上是我姐和姐夫的,其实是我的,我在我姐夫的鞋厂有四分之一的股份,我就是用鞋厂的钱买的房子,为了不让别人议论,才用我姐夫的名义买房子。”   “真是你的房子吗?”   “嗯,是我的房子。”向天亮点着头,很是一本正经,“林姐,你和丽红姐不一样,你是我的女人,我答应过你,一定要照顾你一辈子,所以,你得听我的。”   林霞红起了脸,“那……那我就听你的呗。”   张丽红却有点不高兴了,“什么话,我和林姐为什么不一样呀?”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瞅着张丽红道:“你是有主的人,我不过是借用一下,呵呵……我可不敢独美啊。”   “真没良心。”张丽红伸手,在向天亮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呵呵……林姐整个是我的,我想用就用,几时用都行,可丽红姐你只有半个是我的,噢不,是大半个归我所有,我说得对吧?”向天亮一脸坏笑,左搂右抱,乐不可支。   林霞微笑着道:“天亮,别逗了……你那边的房子,还住什么人呀?”   “百花组的人啊,对了,包括你的学生夏柳夏大博士。”   “噢,那我搬。”   “哎,林雅那小丫头会同意吗?”向天亮问。   林霞嗔了向天亮一眼,“她每天除了读书,嘴里就是念叨你的名字,能不听你的吗?”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可惜,就是那两个玉包包太小了,嗯,有空我得培养培养。”   “呸,你想得倒美。”林霞打了向天亮一下。   张丽红好奇地问道:“什么叫百花组呀?”   向天亮坏笑道:“保密保密,这是个绝密组织,不对外开放。”   “臭美,我问林姐。”张丽红转向了林霞,“林姐,百花组是什么东西?”   “嘻嘻……”林霞笑着说道,“丽红,百花组可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只有一个男人,其他成员都是女的,这个男的就是向天亮同志。”   “真的吗?都有谁参加呀?”   “多了去了。”   “林姐,都有谁呀?”   “嗯,这可得天亮同意,不然是不能说的哟。”   “这么保密呀。”张丽红问道,“林姐,你是成员吗?”   “我?当然是了。”林霞含笑道。   张丽红看着向天亮问,“天亮,我为什么不是呀?”   “呵呵……你没有加入,当然不是嘛。”向天亮咧着嘴笑。   张丽红瞪着向天亮,“我要参加百花组。”   “这个么,当然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参加百花组,那条件可多了,第一,你得有一个介绍人,介绍人必须是百花组的成员,第二,三分之二以上的百花组成员投票同意,第三,百花组领导,也就是本人同意,第三,你还得好好表现,接受考验,才能正式成为百花组成员。”   张丽红又问道:“你快说,乔蕊和杨小丹,还有陈南陈北,她们加入百花组了吗?”   向天亮摇着头道:“她们不是,比起你来,她们差得太多了。”心说你张丽红已经被我“吃”掉了,她们还没到那一步呢。   林霞笑道:“丽红,我做你的介绍人,你一定能加入的。”   “天亮,我几时能加入呀?”   “呵呵,快了快了,每个月的第一个周末,是百花组的固定聚会日,到时候让林姐带你去好了。”   与林霞和张丽红一番嬉闹后,向天亮心情好多了,在林霞家吃过午饭,他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县委大院。   不过,凭空冒出来一百二十万元,其中大有蹊跷,不是说忘就能忘掉的。   不知不觉的,一边想着,向天亮一边进了组织部长肖子剑的办公室。   “天亮,你有事?”肖子剑陪着向天亮坐下。   向天亮呵呵笑道:“我是来向领导汇报工作的,没打扰你休息吧。”   “去你的。”肖子剑摆了摆手,“你的英勇事迹,我已经听邵三河局长说了,上午去张书记办公室,他也说了不少。”   “是吗?那你说说,这样结案是不是很遗憾啊?”向天亮问道。   肖子剑沉吟了一下,“天亮,我对邵局长说,这不叫结案,这只是告一段落。”   “告一段落?这个说法很有新意。”   肖子剑道:“就现在的局面来说,放过徐宇光和姜建文是正确的,就像一个人生了痔疮,马上动刀子肯定恰得其反,唯一等它生长到一定程度,才能进行手术,所以,你做得对,我非常赞同。”   “那么,让张书记和邵局长去省城里汇报合适吗?”   肖子剑笑着说道:“岂止是合适,简直是非常的合适。”   “肖大部长,你这评价也太高了吧。”向天亮笑道。   摇了摇手,肖子剑说道:“细节决定成败,你的这个举动一般人做不出来,把自己的功劳让给张衡书记,他既然接受了,就说明你的举措见效了,在可以预见的一段时间内,张书记不会再威胁到你。”   向天亮挠着后脑勺乐道:“肖部长,你这么说,我就算放心了。”   肖子剑微笑着道:“不管怎么说,先谋人,再谋事,是我们的基本国情,尤其是现在的体制,你要想做事,就得有权,要想有权就得谋人,所以你不必感到有愧。”   “老肖,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哟。”   “哈哈,我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你所传染的,或者,我这也可以叫解放思想,与时俱进吧。”   “这么说,我谋人是谋对了?”   “当然,以你现在的地位,主要的任务就是谋人,至于做事,你看哪个当领导是亲力亲为的?”   “我真做得对?”   “对,非常对,哈哈……”   向天亮瞅着肖子剑乐,“老肖啊,你不但学会了笑,而且还笑得很好看呢。”   “哈哈,和你在一起,我没法板着脸啊。”   “可是,现在有一件事,你听了以,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哦,是什么事啊?”   “事情是这样的……”向天亮一口气说完了一百二十万的事,“老肖,你帮我分析分析,谁会舍得这么大的本钱啊?”   肖子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百二十万,好大的手笔那。”   “不错,阶级敌人的忘我之心不死。”   肖子剑沉默了一会。   “这个事么……当然是院子里的人干的。”   “我想也是。”   肖子剑点着头道:“不错,徐宇光和姜建文联合在一起,会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他们这次失手了,也承认失败了,但并不代表他们不还手了,等他们缓过气来腾出手来,肯定是会进行反击的。”   向天亮问道:“你认为是他们干的?”   “也不一定。”肖子剑摇了摇头,“先往你家里塞钱,然后找个机会将你连人带钱的揪出来,等于是彻底的毁灭你,没有深仇大恨是干不出来的,而现在的滨海县,和你有深仇大恨的人,就是徐宇光和姜建文,但是,就凭他们两块料,还干不出这么大手笔的事,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人支持,他们背后的人不在县里,就在市里。”   “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肖子剑嗯了一声,“你现在的处置就很好嘛,先不动声色的查一查,到一定的时候,再告诉张书记和陈县长,听听他们对这件事的看法。”   向天亮笑道:“他们?他们说不定也身在其中呢。”   “所以,暂时不要告诉他们,先悄悄的查着,不是说没有任何线索么,没有线索就是最好的线索。”   “老肖,会不会夜长梦多啊?”向天亮笑问。   “哈哈,你以前做过梦吗?”肖子剑反问。   向天亮站起身乐道:“我就喜欢做梦,老肖你歇着,我回去做梦了。”   回到政府楼,向天亮踱步上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   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了。   进门而来的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罗正信衣服凌乱,神情慌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天,天亮……快,快帮帮我……” 第0711章 罗正信私情败露   堂堂的县政府大管家,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竟是如此狼狈的模样,让向天亮看得忍俊不禁。   “老罗,我说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脸色发白的罗正信回身将门关死后,这才走到向天亮面前,“嘘……”向他摇摇手,急急忙忙的跑进休息室去了。   向天亮莫名其妙,这个罗胖子,什么事情把他吓成这个样子了?   罗正信从休息室里伸出了大脑袋,“哎,千万不要开门啊。”   “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我等会告诉你,帮帮忙,帮帮忙啊。”   “呵呵,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可就开门喽。”   “别,别啊。”   “这是我的办公室,开门关门,你可管不着哟。”   “唉……”   罗正信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向天亮的办公桌上,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老婆来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你这个样子,是你老婆弄的吧?”   点了点头,罗正信低声道:“天亮,这回你得帮我哦。”   “情况很严重?”向天亮忍着笑。   “严重严重,非常严重,我老婆来了,我老婆的老爹老娘,我老婆的弟弟妹妹,他们都来了。”   “哟,这还真的很严重,老罗,你摊上大事了。”   “可不?惭愧,惭愧啊,天亮,你得救我啊。”   原来,罗正信和县府办机要室主任谢影心的私情,终于被老婆发现了。   要说罗正信也做得够严谨的,谢影心今年三十三岁,十二年前中专毕业进入县政府工作后,就被当时还是县府办副主任的罗正信霸占了,从此不是夫妻胜似夫妻,不但生了一个儿子,还对家人瞒得密不透风,保密工作做得比国安部的人还要漂亮。   不过,走了十二年的夜路,今儿个终于碰上了鬼。   前不久,谢影心九岁的儿子生病住院,主治医生正巧就是罗正信老婆的妹妹,那小孩子长得太像罗正信了,活脱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罗正信的小姨子联想到罗正信和谢影心的传言,马上就起了疑心。   也是罗正信和谢影心自己疏忽,本来小孩生下来后,一直寄养在清河市谢影心的娘家,只是因为过年,小孩想爸,谢影心就把他带来滨海玩了几天,没想到小孩突然生病,无奈才送到了医院。   就这么一个小疏忽,罗正信和谢影心没放在心上,可罗正信的小姨子却很“重视”,关于罗正信和谢影心的传说很多很久,这一回有了线索,岂能轻易放过。   据说以罗正信的老婆为首,全家上下动员,内查外调,终于取得了第一手材料。   这还了得,罗正信的老婆虽然病退在家,但也曾是女中豪杰,掌握了确凿证据后,立即率全家直捣龙门,杀奔县委大院而来。   理亏情亏,罗正信自然是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在手下的掩护下才堪堪突出重围。   一般情况下,这种家事是没人敢插手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嘛。   更何况,罗正信和谢影心的事,在县委大院里早就不是秘密,大多数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不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   罗正信从自己办公室逃出来后,慌不择路之时,想到向天亮是“仗义”之人,来不及细想,就跑到了他这里。   向天亮听完,立即捧腹大笑起来。   “你还笑……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呵呵……呵呵……”   “哎,你小子不会见死不救吧。”罗正信两眼巴巴的。   向天亮收起笑容问道:“老罗,你家里人呢?”   “肯定,肯定是堵在你办公室的门外呗。”罗正信苦笑着。   “他们不会砸门吧?”   “这倒不会,都知道你向副县长是带枪的,他们不敢惹你。”   向天亮又问道:“你躲到我这里,暂时是安全了,可是,谢影心谢主任呢?她不会被揍扁了吧。”   罗正信摇摇头,“她的机要室铜墙铁壁,门都是钢板做的,比我安全多了。”   “呵呵……”向天亮又咧嘴笑了一阵,“老罗,你说该怎么解决,让我找人来,把他们赶出去或抓起来?”   “我不管,反正到了你这里,你得管我,我出了事,你得负责任。”   罗正信走到沙发边坐下来,两腿往茶几上一翘,索性耍起赖来了。   “呵呵……他妈的,老罗你行,算我上辈辈子欠你的。”   向天亮拿起电话,拨给了县长陈乐天。   “领导,老罗的事怎么办啊?”   陈乐天也是无计可施,苦笑连连,“天亮啊,我办公室也被老罗家的人占领了。”   原来,罗正信的老婆带着二三十个亲戚朋友,浩浩荡荡,早已占领了各个“要点”。   “领导,那总得想个办法吧,要不,我打电话问问张书记?”   陈乐天没好气地说道:“问也白问,人家就等着看我们政府楼这边的笑话呢。”   “保卫科的人呢,都跑哪里去了?”   陈乐天道:“那是人家的人,早就躲到一边去了。”   “领导,这政府楼乱成一窝粥,传出去可不大好听那。”   “嗯,天亮同志,这事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电话挂断了。   向天亮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大难题,看来只有他来解决了。   再看罗正信,蔫不拉叽的,看来已经冷静下来了。   不管怎么样,东窗事发,罗正信有此一“劫”,政治前途是没了,能设法保住现在的位置,还得谢天谢地谢谢运气。   这个忙当然得帮,向天亮有自己的小算盘,经此一事,他有把握将罗正信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老罗,我这里有三个办法,可以供你选择,你考虑好了以后,我再帮你脱离险境!”   “你说你说。”   向天亮道:“第一个办法,是我打开门,把你老婆及家人请进来,你们自己面谈,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袖手旁观。”   “不行不行,你放他们进来,我非被揍个半死不可。”罗正信连连摇头。   “第二个办法,你在我这里躲着,等到天黑之后,我用绳子把你从三楼放下去,同样的办法,我把谢主任也救出来,然后你们商量着下一步怎么解决问题。”   罗正信又是摇头,“这个办法也不行,我们从这里出去以后,还是没有解决问题啊。”   向天亮嗯了一声,“老罗,你认为这事的最后结果是什么?”   “肯定是……肯定是离婚呗。”   “你真是这么想的?”   罗正信点着头道:“我和谢影心早就想过了,我们的事一露馅,结果肯定是离婚了。”   “不错,老罗你要做的,是快刀斩乱麻,尽快了结此事,尽量把影响减少到最低程度,以免损害了你现在的工作和地位。”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向天亮说道:“所以,第三个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   “怎么个斩乱麻?”   “我让公安局的人过来。”   想了好一会,罗正信无奈道:“唉,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向天亮拿起电话,“老罗,我要是帮你解了这个套,你该怎么谢我啊?”   罗正信一愣,“你小子什么意思,想乘机要挟我吗?”   “不错,我就是个喜欢搭便车的人。”向天亮咧嘴一乐。   “天亮,我可是待你不薄啊。”   “我要的是全部,百分之百,嗯?”   罗正信犹豫着,“你的意思是,要我,要我彻底背叛陈县长?”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向天亮笑道。   罗正信苦笑道:“天亮,我要是这样做了,陈县长知道后,肯定会借此事把我拿下,这样一来,我对你也没有用处啊。”   “这倒也是。”向天亮点着头笑道,“老罗,我也不是要你公开和陈县长对着干,在明里呢,你还是陈县长的人,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甚至可以和我对着干,但是,暗中你得帮我,你得听我的。”   罗正信白了向天亮一眼,“我知道,又是你的老一套,让我做你的卧底,为你通风报信。”   “呵呵……我刚来的时候,你不是也玩过这一套吗?”   “我要是不答应呢?”   向天亮放下电话,两手一摊,笑着说道:“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你自己想办法吧。”   罗正信犹豫了一会,咬着牙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希望你以后别把我当枪使啊。”   “放心,我们是朋友,朋友。”   罗正信又道:“还有,这事你得替我办妥了。”   向天亮拨通了公安局长邵三河的电话,让他派治安大队的人马上过来,把罗正信的家属带离县委大院。   这样做也太绝了一点。   罗正信明白,向天亮的办法有点毒,这个办法能让老婆死心,为离婚创造有利条件。   “天亮,这事该如何消除影响啊?”罗正信问道。   “背水一条路,先迅速离婚,越快越好,然后,再设法消除影响。”   罗正信又苦笑起来,“可是,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和法院的项伯梁院长说不上话哟。”   “你们有意见?”向天亮奇道。   “不但有意见,而且非常大,现在我要离婚,他肯定会乘机刁难我的。”   “陈县长出面也不行?”   “没用,项伯梁是头犟驴,谁的话也不听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罗,你这是又要让我出马吧。” 第0712章 废物利用   罗正信的事,向天亮是帮定了,帮不了也得想办法帮。   组织部长肖子剑说得对,干部是做事的,领导是谋人的,干部当到一定的程度,就用不着做事,需要的是谋人。   作为分管一方的副县长,向天亮是应该谋人了,做事的是下面的部门头头和单位领导,只要驾驭了他们,这个副县长就是合格的领导。   而细细算来,能和县法院院长项伯梁说得了“悄悄话”的人,还真没有几个人,而向天亮恰巧就是其中一个。   向天亮和项伯梁有些来往,在县政法委,向天亮还挂着副书记的头衔,项伯梁也是成员之一,每两周一次的例会上,两个人总要见面,而且也挺谈得来的。   更重要的是,向天亮还间接的帮项伯梁出过“气”。   原来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王再道,曾是项伯梁的死对头,当年正是王再道的冒头,才让项伯梁失去了晋升县委常委的希望。   是向天亮将王再道板倒,并将他送回了家抱孙子,等于是为项伯梁报了仇。   所以,向天亮能和项伯梁说上话。   这次人事调整,就是向天亮一个电话,项伯梁二话没说,就将刚从书记员转为干部的陈北提拨为院办公室副主任。   下午三点,向天亮独自开车,来到了县人民法院。   车里有几条中华香烟,是邵三河送的,向天亮拿了两条,藏在风衣里,夹在腋下进了法院办公楼。   项伯梁看见进门的是向天亮,立即起身,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堆满了笑容。   “哎呀,稀客稀客,快请坐,快请坐。”   “老项,我没打扰吧?”   “啥子打扰,我说过,只要我老项当家,法院的大门就永远为你敞开。”   “呵呵,我没那么多官司可打,不想老往你们法院里跑。”   向天亮拿出两条香烟,扔给了项伯梁。   项伯梁不高兴了,“小向,你这是什么意思,打我的脸啊。”   “老项,陈北的事,我还没谢你呢。”   “哎,你我朋友,说谢字就见外了,再说,那丫头能力不错,提拨她是天经地义的嘛。”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你还是拿着吧,这香烟是人家送给邵三河的,他让我帮着抽,我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那,那我也帮着抽抽?”项伯梁笑了。   向天亮点点头,笑着问道:“老项,你知道我来干什么的吗?”   “无事不登我三宝殿呗。”   “呵呵,没事就不能来吗?”   “要不,是来检查指导工作的?”项伯梁笑问。   向天亮急忙摆手,“不敢不敢,在县人大主席台上,你项大院长的位置可比我靠前哟。”   “哈哈,可在县政法委里,你是副书记,我只是委员,你比我大一点吧。”   “呵呵……我那是因为带着枪,才在政法委挂个名而已。”   项伯梁看着向天亮,“你一来,我就知道是什么好事?”   “哦,那你说说,我是为什么而来?”向天亮笑着问道。   项伯梁笑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这么说,罗正信那点破事,已经传到你这里来了?”   点了点头,项伯梁笑道:“大快人心啊,小向,罗正信后院起火,这下该彻底完蛋了吧。”   向天亮稍作沉吟,“老项,你和罗正信碰面不打招呼,到底有什么过节啊,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的仇怨挺深的么?”   “你想听那些陈年烂事?”   “闲着也是闲着呗。”   项伯梁道:“说起来,我和罗正信的事,和与王再道的事不一样,当初市委组织部来考察,我和王再道是二选一,只有一个能进入县常委会,以我的年龄,五年前是四十九岁,算是最后的晋升机会了,所以也挺在意的,可我这人特傻,也不知道找人走动走动的,而王再道不一样,又是请客又是送礼,就这样抢了那个晋升名额。”   向天亮问道:“那你和罗正信呢?”   “全都是为了工作啊。”项伯梁说道,“说起来那事都快十年年了,那时候我是法院副院长,罗正信刚成为县府办副主任,是县委主要领导面前的红人,当时他的一个叔叔酒后持刀伤人,把人捅成了残废,案子到了法院,我主管刑事案件,又兼任刑事庭庭长,案子当然是归我审理,按照当时的刑法,罗正信的叔叔最少要判七年,如果判个八年十年,别人也挑不出毛病来,但毕竟罗正信的叔叔事后赔了不少钱,所以我准备照着七年判,可罗正信带着重礼找上门来,要求尽量少判,我说明情况后,罗正信提出能否判三年,最多不要超过四年,这我当然拒绝了,作为一个与法律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起码的底线是要守住的,我当然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至于他带来的三万元重礼,我也一分不少的退还给了他,最后,罗正信的叔叔被判了七年。”   向天亮道:“这也没什么吧,按最低的七年判,已经给了罗正信一个大人情了。”   苦苦一笑,项伯梁说道:“问题不在这里,他那时也是年轻气盛,以为我驳了他的面子,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的梁子是结下了,更要紧的时,案子审理时,被告方提出罗正信的叔叔患有心脏病,但医院的证明却是相反的,我当然采纳了医院的证明,不料,罗正信的叔叔被送到岱子岛监狱服刑不到一年,就突发心脏病死了,而罗正信的叔叔不但是罗正信的叔叔,还是把罗正信从小抚养长大的恩人,于是,罗正信认定,他叔叔的死和我有关,就这么着,他从心里开始记恨我了。”   向天亮微笑道:“于是,他找机会报复你了。”   项伯梁嗯了一声,“机会很快就有了,七年前我当了院长,罗正信被提拨为县府办常务副主任兼代理主任,同时,他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就是县财务领导小组副组长,你知道县财务领导小组是干什么的吧,那是负责划拨各部门行政费的临时部门,可谓大权在握,罗正信就开始报复我们法院了,不是少拨,就是扣或卡,为此我和他吵过多次,有一次,我们还在县委大院打了一架……就这样,我和他的仇也算结下了。”   向天亮笑看着项伯梁。   “老项,你知道我过来是干什么的吗?”   “我知道,但有点想不通。”   “你知道什么?”向天亮问道。   项伯梁笑着说道:“罗正信出了这档子事,离婚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是离得越快越好,罗正信让你过来,是希望我不要搅和,因为他知道,我要是不松口,他这婚三年也离不了。”   “那又怎么想不通呢?”向天亮又问道。   “这还用说吗,罗正信出了这档子事,咱们只要稍微拖一拖,散一散,他的下场会比王再道更惨,而你过来,明摆着是为了帮他,我就不明白了,他是陈乐天的铁杆亲信,你为什么不乘此机会扳倒他呢?”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老梁,如果罗正信能为我所用呢?”   “他?他能听你的吗?”项伯梁摇着头。   “老项,你相信我吗?”   “当然,你是我能信得过的少数几个人之一。”   向天亮笑着说道:“罗正信好比是一件旧衣服,随时都可以扔掉,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能将旧衣服当作抹布再使用使用呢,废物利用嘛,你说对不对?”   “嗯,这话有些道理。”项伯梁点头道。   向天亮又说道:“一方面,罗正信包二奶养孩子,再怎么折腾,也整不出什么大名堂了,只能夹着尾巴过日子,另一方面,陈县长也不会再信任他,你说这样的人,咱们想收拾他的话,什么时候不能啊?”   项伯梁笑道:“小向,你把我说服了。”   “言行一致?”   “放心吧,你不开口,我会让罗正信三年离不了婚,你既然有了安排,我当然听你的。”   “老项,让你放弃了报仇的机会,对不起啊。”   项倪梁挥了挥手,“客气的话就别说了,我还是那句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那我算完成任务了?”   “不行。”   “哎,为什么啊?”   “你小向神通广大,而我们的经费很紧张,你还得帮我们法院弄点钱!”   向天亮乐道:“老项,你这是在敲竹杠啊。”   “你一定有办法。”   向天亮摇着头道:“我是没钱的,但办法却是有的。”   “所以嘛,你快说。”   向天亮道:“罗正信这个人对陈县长很有用处,所以陈县长是一定会保他的,我来找你之后,陈县长也会找你,当陈县长找你的时候,你要的钱不就有了吗?”   “哈哈,我明白了。”项伯梁笑了。   向天亮站了起来,“任务完成,我走了。”   “你小子,是去看你的女同学陈北吧?”   “呵呵,老项啊,有些事情,你这样的臭老头,还是不知道为好。”   向天亮当然要去看陈北,七仙女里的姐妹花之一,自己重点培养的人,来一趟法院不容易,既然来了,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第0713章 应对舆论和调查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向天亮刚离开项伯梁的办公室,就接到县长陈乐天的电话,让他马上赶回县委大院去。   原来,罗正信的丑事,被人捅到了《东江日报》驻清河记者站和《清河日报》社,两家报社除了打电话询问,还要派记者专门前来采访。   这可是大事,天大的坏事,县委临时召开紧急会议,召向天亮回去,就是商量怎么应付记者的。   还来得真快啊,向天亮心道,事情一旦捅到了报社,市委肯定也已经知道,罗正信是市管干部,说不定市纪委的调查组很快也会到来。   麻烦,小事整成大事了。   县委小会议室,参加临时会议的除了书记张衡、县长陈乐天和副书记陈美兰,还有纪委书记徐宇光、宣传部长卢海斌、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县委办公室副主任金戈、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应幸福。   看见向天亮进门,张衡热情的招呼,“天亮,来来来,快坐下,我们就等你了。”   “张书记,我好像不用参加这个会议吧。”   张衡笑道:“你说错了,这个会议还真不能没有。”   看得出,罗正信出事,张衡是喜忧参半,喜在心头,因为罗正信是陈乐天的人,忧在脸上,这是因为丑事一出,他这个县委书记也是要挨批评的。   向天亮坐了下来,自己掏出一支香烟点上了火,“我就知道,你们是赖上我了。”   小会议室忽地沉默了。   陈乐天绷着脸,恼怒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徐宇光习惯性冷脸,再怎么说,和罗正信都是一条道上的人,唇亡齿寒嘛。   卢海斌也不会主动说话,对于敏感的事情,他很少会发表自己的意见。   高永卿不开口也有原因,男女之事,他自己也有,和姜建文副县长的老婆许白露那点事,余波未了,能有什么资格说罗正信呢。   县委办公室副主任金戈和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应幸福,都是刚提拨上来的,在座的都是领导,他向知道自已差着辈,列席会议就是来当旁听者的。   打破尴尬气氛的,还得靠县委副副书记陈美兰。   “天亮,张书记和陈县长都说你主意多,请你来就是商量怎么处理罗正信同志的事情。”   “两位领导,我没问题,你们得给个大原则吧。”向天亮看着张衡和陈乐天。   张衡说:“家丑不可外扬。”   陈乐天道:“天亮,这事有两个层面,一是记者要来,二是市纪委可能要派调查组来。”   向天亮又看着陈美兰问道:“陈副书记,你的意见呢?”   陈美兰道:“我们刚开过书记碰头会,大家一致认为,第一,这件事必须作冷处理,不让它影响我县的大好形势,第二,对罗正信同志必须严肃处理,第三,罗正信同志自己要有一个态度,主动配合组织,第四,这件事情交田向天亮同志全权负责,委办公室副主任金戈同志和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应幸福同志负责配合。”   张衡点着头道:“天亮,我呢,明天就要和邵三河局去省城出差,陈县长明天也要出差,去中阳市参加全省一年一度的经济工作和体制改革会议,在此期间,陈美兰同志代理主持县委日常工作,你遇到问题要多向陈美兰同志请示汇报,我相信你,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   呸,向天亮心里骂开了,张衡和陈乐天这两个家伙,遇到棘手的事就开溜,开会?出差?就不能过两天吗。   再仔细想想,这样也好,张衡和陈乐天都不在,至少可以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秘书丁文通陪着金戈和应幸福进来了。   金戈是县委书记张衡的人,应幸福是邵三河的表外甥,两个人的年纪都是三十刚刚出头。   坐下后,向天亮先问丁文通,“罗主任呢?”   看了看金戈和应幸福,丁文通嘿嘿直笑。   “笑什么,有话快说。”向天亮瞪了丁文通一眼。   丁文通低声笑道:“罗主任找了你三次了,现在在他自己的办公室等你,他说,他说他有家难归,你得先帮他找个住的地方。”   “呵呵……呵呵……他妈的,他老人家还有家难归,我才是倒霉透顶呢。”   金戈和应幸福也陪着向天亮笑了起来。   “领导,人家有事,你倒什么霉啊?”丁文通笑问。   向天亮乐道:“你也不想一想,这世道,人最愿意做的事情是锦上添花,可咱们现在做的是什么?人家风流快活,咱们还得替他擦屁股,这叫鱼人家吃了,咱们却弄了一身的鱼腥味,你说倒霉不倒霉?”   “那也是没办法,谁让你有办法呢。”丁文通陪着笑。   向天亮看着金戈和应幸福,“两位主任,刚一上任就碰上这种事,有什么感想啊?”   金戈微笑道:“向县长,我们根本就经历过这种事,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去做。”   应幸福也表态道:“向县长,我们就是来配合你处理这件事的,一切都听你的吩咐。”   “嗯。”向天亮点了点头,“这样吧,我给你们俩分配一下工作,你们分别从县委办和县府办各抽调两名同志,组成两个临时工作小组,金戈同志,你的小组负责接待市纪委调查组,应幸福同志,你的小组负责应付那些讨厌的记者,我派丁文通协调你们的工作,他可以全权代表我。”   “向县长,你得指导我们一下吧?”金戈问道。   向天亮淡淡一笑。   “这是危机公关,需要一些高招妙招,甚至是歪招,你们记一下,算是我个人的建议吧。”   站起身来,向天亮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方步,领导的派头摆得相当的足。   “第一招叫封嘴法,省市两级媒体来了之后,应幸福的小组就要主动的粘上去,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让他们吃好器好睡好玩好,走的时候还不能空着手,总之吃了我们的嘴软,拿了我们的手软,这是最古老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对调查组,也可以如法炮制,当然方法方式要做行更加巧妙,第二招叫太极法,也叫踢皮球,记者也好,调查组也罢,你们都可以用踢皮球的办法,比方说,不管他们怎么问,你们都可以说‘这个不归我管’、‘我不负责这件事,你们找我们领导吧’、‘主任不在’,等等,等等,在现在这个时代,这套太极拳屡试不爽,反正能推就推,能拖则拖,一问三不知,再问还不知,装傻,充楞,都可以使用,第三招叫挤牙膏法,问得你们实在没退路了,那就不妨透露一点,这是为了拖延时间,用时间拖垮他们,说到底,这是一场公众关注耐力和拖延耐力的角逐,在一种叫忍术的拳击比赛中,不是你倒下就是我趴下,如果能适时出现一些新的舆论热点转移公众注意力,往往能改变博弈的格局,只要这期间有大事发生,罗正信主任的事就可以变成小事一桩了。”   应幸福笑道:“向县长,你说的我们很受启发。”   “是啊,还有吗?”金戈问道。   向天亮继续说道:“有啊,第四招叫背书法,说某一天,花果山发生坍塌事故,玉帝下来查看灾情,他问孙悟空:死了多少猴子?孙悟空说:有五千棵桃树受损,玉帝又问:死伤了多少猴子啊?孙悟空却回答:已将幸存的猴子转移,玉帝怒道:快说,悟空急忙拭泪说:花果山上下非常重视,各山头猴王正紧急动员起来,组织救援工作……总之,像‘高度重视’、‘相关部门’这些常用词,只要稍作排列组合,危机公关的文稿便可自动生成,第五招叫撒谎法,这也是古老的好办法,所谓兵不厌诈,但也最怕天降神兵,反正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客观上是存在的,主观上是无意的,谣言是有的,事实却是捕风捉影的,总之,多说好话,少说坏话,第六招叫粉饰法,这招在使用时,一定要注意以动制动,但是,我建议此招慎用,可以说县里的大好形势,不能说罗正信主任的好话,因为这一招往往愈是用到极致,后果会愈惨烈,万一纸包不住火,罗正信主任真的栽了,我们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所以话要说得又圆又滑,给自己回旋的余地,第七招叫撇清法,不管是记者,或是调查组的人,你们首先都要一口咬定‘我不知道’,即使知道也是不知道,同是,领导也不知道,把领导也撇清了,才能让领导有回旋的余地,总之,先把自己放在不知道的旁观者位置上,进可攻,退可守……”   最后,向天亮问道:“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金戈和应幸福异口同声。   丁文通笑道:“领导的意思我们明白,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可能的话,就把坏事变成好事。”   送走了金戈和应幸福,向天亮急急忙忙的起身收拾起来。   丁文通奇道:“领导,还没到下班时间吧?”   “呵呵……你以为我傻啊,他们一个个开溜,我长着一双长腿,为什么不溜得远远的呢。”   向天亮开车“逃离”了县委大院。 第0714章 谁有钱   向天亮当然不傻,为人擦屁股可以,少栽刺多种花么,但替人挡子弹可不行,领导也不能。   为罗正信擦屁股是必须的,为罗正信擦屁股等于是为领导擦屁股,为整个滨海县擦屁股。   但直接去面对记者和市纪委调查组,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向天亮可不想做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向天亮的是办法,把金戈和应幸福推到一线,再加一个丁文通负责上情达,前后呼应,自己就可以躲在幕后,至少先处于进退自如的位置。   轿车停在路边,向天亮接二连三的拨着电话。   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罗正信的。   没过多久,罗正信屁颠屁的来了,钻进车内,先道谢几句,接着就破口大骂起来。   罗正信骂的是县长陈乐天和副县长徐群先。   “我说老罗,你先别忙着骂人了,陈县长他要去开会,并不是不想帮你嘛。”   “唉……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啊。”罗正信叹息着道,“小向你不知道,省经济工作会议要在三天后召开,陈县长这不是故意躲着我吗?”   “三天后召开?不会吧?”   “怎么不会,会议通知是我亲手签收的,我能不知道吗?”   向天亮噢了一声,“那你干么又骂起老徐来了呢?”   罗正信苦笑道:“你是有所不知,在你来之前,整个县委大院里,我能说心里话的人,就是陈乐天和徐群先,可以说徐群先的出头,我也是有些功劳的,我倒霉的时候,别人可以不管,保徐群先不能不管。”   “嗯,那倒也是。”   “还有,徐群先的老婆,就是我家那口子介绍的,他们两口子和我家那口子关系很好,我和我老婆闹翻后,他们是最适合做中间人的,可徐群先却躲出去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向天亮点着头,“老徐这样做,的确有点那个了。”   “所以么,还是你小向仁义,危难之时见真情啊。”   “哎,有言在先,天下没免费的午餐哟。”   “我知道,我知道,我罗正信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向天亮笑着劝慰道:“老罗啊,你也别太焦急,我已经为你选了两名调解人。”   “谁啊?”   “陈美兰副书记和杨碧巧副县长。”   “真的?”   “你认为怎样?”   “那敢情好,她们答应了?”   “当然,我估计她们已经到达你家了。”   “小向,谢谢,谢谢啊。”   向天亮呵呵笑道:“谢就不必了,咱们去找个地方,一边喝酒,一边等候陈副书记和杨副县长的消息。”   罗正信还不一定可靠,向天亮没把他带到南北茶楼,而是就近在路边找了一间叫小酒馆。   “老罗,喝酒啊。”酒菜上来,向天亮就催起来。   “我没心情,你一个人喝吧。”   “真没劲。”向天亮自斟自饮起来。   罗正信点上了一支烟,“小向,你是有事问我吧?”   伸出大拇指翘了翘,向天亮道:“不愧是老机关,洞若观火啊。”   “你问,我说,只要是我所知道的。”   向天亮又喝了一杯,“老罗,以你所知,县级干部里,谁有钱谁没钱?”   “这个……你问这个干什么?”罗正信诧异道。   微微一笑,向天亮道:“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以后再告诉你,但是,这个问题对我非常重要。”   自己家里突然冒出来一百二十万,向天亮心里牵肠挂肚,现在此事还处于保密阶段,当然不能告诉罗正信。   罗正信反问道:“你是问非法所得呢,还是问合法所得?”   向天亮笑道:“这个请你放心,我的目的不在此,我只关心谁有钱谁没钱,不关心他的钱是非法所得还是合法所得。”   “什么叫有钱?”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问的有钱,以多少为限,十万二十万?不是三五十万?”   向天亮右手伸出了一根手指点,“一百万,我问的是一百万或一百万以上。”   “噢……这个么,我得好好想一想……”罗正信思索着道,“小向,你是问正处级和副处级?”   “对,县委县政府组成人员,包括你我。”   点点头,罗正信道:“那就先从你我说起吧,我知道你现在的兴趣是进步而不是钱,你还没到弄钱的地步,但以你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调动资金是一句话的事,别说一百万两百万,就是一千万两千万都不成问题,所以你是既没钱又有钱,而我呢,反正你是知道的,我也不瞒你,这些年凭着和亲戚合办的公司,我是赚了一点,不过,不过你也知道,我赚的钱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交给我老婆,另一部分,总要给谢影心那边吧,如果两边加起来,一百万出头还是有的。”   “呵呵,还算实事求是,老罗,你有两个家,不容易那。”   罗正信又道:“再说那三位,杨碧巧副县长我不了解,县长助理张云飞呢,胆子忒小,以前又是在下面混的,我敢肯定他没有钱,而徐群先副县长也不会有大钱,他家就开了一家五金店,有七八年了吧,生意不错,几十比是有作,但要说他有上百万,我看不靠谱。”   向天亮点着头,“老罗,说说那些常委同志吧。”   罗正信继续说道:“陈美兰副书记,我不了解,组织部长肖子剑,连几条香烟几瓶酒都不敢收,应该是常委会里最穷的了,宣传部长卢海斌,收点小礼是有的,但他很小心,应该没什么大钱,武装部长许贤峰,能捞钱但捞得不多,捞的机会也不多,花钱也花得厉害,尤其在女人身上,所以,他手头也没啥钱,顶多有个一二十万吧,邵三河局长我就不说了,你比我了解他,我估计他也没什么钱。”   向天亮笑道:“说完了没钱的人,该说有钱的人吧。”   “先说一个有祖财的,县委办主任高永卿,他有个二叔是海峡对面的人,前几年回大陆探亲,据说给了高永卿一笔钱,再加上他紧跟张书记,跟着也捞点,手头上有个一二百万不成问题,当然,这要说到张书记了,张书记和高永卿合伙做了不少生意,张书记拿大头,高永卿拿小大头,所以,要说张书记有个几百万,我一点也不奇怪,至于他们做什么生意我不知道,反正他们的合伙人,就是滨海大厦的老板。”   向天亮又是点头,“这个我也听说过。”   “再说常务副县长姜建文,谁都知道他有钱,因为他会捞钱,他也没做什么意,捞钱方式就是收钱,自己收,老婆也收,大钱收,小钱也收,反正是见钱眼开,当然了,这些都是传说,但他有钱是肯定的,拿个一百万应该不成问题。”   向天亮心里乐道,说得没错,姓姜的是有钱,可惜被我和邵三河拿来送给县福利院了。   “现在说说统战部长黄磊,他呢,会挣钱,当上统战部长后,主管宗教事务局,全县的油烛千张香的生产和销售就被他控制了,所以他肯定有钱,但他的钱都在他老婆手上,作为有名的妻管严,他掌握不了自己的钱,而陈乐天县长呢,他家很早就开始做生意,他有个亲戚在省外贸公司当副总经理,做的是海产品加工出口的生意,这些年积累个几百万肯定是有的。”   “说完了?”   “说完了啊。”   向天亮笑着问道:“纪委书记徐宇光呢?”   罗正信摇着头,“不知道。”   “不知道?不会吧,你们共事十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向天亮奇道。   罗正信道:“是真不知道,他做事太阴了,把自己藏得太深太深,不仅是我,可能其他人也不会知道。”   “那,那以你的感觉,他有钱吗?”向天亮问道。   想了想,罗正信道:“嗯……他有钱,去年他女儿中专毕业刚参加工作,他就送给女儿一辆桑塔纳轿车,但是,他到底有多少钱,谁也不知道。”   向天亮点着头,心道罗正信说的,和自己分析的差不多,这对于查清那一百二十万的出处很有帮助。   “小向,你在想什么呢?”罗正信问道。   “没想什么。”   “哎,还是说说我的事吧。”   看着罗正信,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老罗,要我说真话吗?”   罗正信为向天亮倒上一杯酒,“那当然了,不管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向天亮说道:“你老罗这一次要想过关并安全着陆,关键在你老婆。”   “嗯,有道理,她要离婚我不怕,但她要是去法院告我重婚,或去组织那里闹,我可就完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所以啊,说服你老婆是关键,民不告官不究嘛。”   “你说能说服我老婆吗?”   向天亮摇着头道:“不知道,这事搁哪个女人身上都受不了,当然,你的态度也很重要。”   罗正信苦笑着,“小向,难道,难道我这次真的过不去了吗?”   “也不一定,事在人为嘛,你也别太过发愁,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要勇敢的面对现实。”   “唉……”罗正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陈副书记和杨副县长谈得怎么样了。”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第0715章 借人   电话是陈美兰打来的。   罗正信的老婆没被说服,陈美兰和杨碧巧无功而返,一个副书记,一个副县长,面子也不够大。   向天亮听了老半天的电话,罗正信听不见,只能眼巴巴的瞅着。   终于,向天亮收起手机,脸色凝重,朝罗正信无奈的摇着头。   “怎么样?”罗正信急切的问。   “不怎么样。”   “唉……”   罗正信一脸颓然,又开始了叹气。   “呵呵……”   向天亮忽地笑了起来。   “小向,你说话啊。”罗正信瞪着向天亮。   向天亮拿着酒杯喝了几口,“老罗,你老婆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什么条件?”   “你猜。”   “净身出户?”   “嗯。”   罗正信苦笑,“关于这个,我早就想到了。”   “老罗,净身出户你也愿意?”   “有什么办法?我敢不答应吗?”   向天亮微笑着道:“两个孩子归你老婆,老宅和新房归你老婆,现有存款归你老婆,你原有的公司股份归你老婆,总之,除了你这个人,一切的一切都归你老婆,这就是净身出户,你也同意。”   “同意,无条件同意。”   “可是……”向天亮拖长了话音。   “可是什么?”   “可是,你老婆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了,除了和你离婚,让你净身出户,还要去法院告你,去市纪委告你。”   “啊……真的,真的吗?”罗正信傻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老罗,你老婆对孔副书记说,市纪委和市日报社之所以知道,就是她打的电话。”   “她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罗正信胖乎乎的身体,重重的靠在椅子背上。   向天亮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罗正信,“老罗,法院的项伯梁,我帮你搞定了,报社记者明天到,我也准备好了对付办法,市纪委调查组估计后天来,我也帮你想好了对策,但是,如果你老婆这一关通不过,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罗正信一脸苦相,“陈副书记和杨副县长都说服不了,我可是没辙了。”   向天亮沉吟道:“老罗,你仔细想想,你老婆会买谁的面子?”   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罗正信摇了摇头,“想不出来,我老婆是个怪人,一个筋,认死理,她要是铁了心的话,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向天亮又喝了几口酒,“那就没办法喽。”   忽然,罗正信道:“有一个人,也许能说服我老婆。”   “谁啊?”   “我老婆的同学。”   “叫什么名字?”   “张小雅。”   “张小雅?这名字好熟悉啊。”向天亮念叨着。   罗正信道:“就是南河县县委书记余胜春的老婆。”   “噢……”向天亮点着头,心道这真是巧了,余胜春是自己“铁三角”里的一“角”,张小雅和自己也有那么一点暧昧呢。   “小向,你和余胜春书记有交情吧?”罗正信问。   “嗯,有一点。”向天亮反问道,“老罗,你和余书记没有来往吗?”   罗正信苦笑着说道:“惭愧,我老婆和张小雅好得不得了,可我和余胜春却没有来往,我们地位相差悬殊,我高攀不上啊。”   “我明白了,你老婆和余书记的老婆关系密切,而你却从来没有利用过?”   罗正信点着头道:“是啊,当初余胜春还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时候,我也想着走动走动,可是,陈乐天县长和余胜春关系很紧张,我不想引起陈乐天县长的猜忌,所以就没想和余胜春搭上关系。”   向天亮微微一笑,“余书记和陈县长关系紧张,你老罗当然不能夹在中间了。”   “可惜啊,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该和余胜春攀上关系。”罗正信又在唉声叹气。   向天亮问道:“老罗,你明确的告诉我,余胜春书记的爱人张小雅,她真能说服你老婆?”   罗正信肯定道:“能,一定能,我老婆朋友不多,但和张小雅的关系却好得不得了,但凡大事要事,总会找张小雅商量,今天的事情,说不定她早就打电话告诉张小雅了。”   “呵呵……”   向天亮笑得有点邪里邪气。   罗正信看着向天亮,“小向,你有办法?”   “这个么……只能说试试吧。”向天亮不置可否。   “你真能把张小雅请过来?”   向天亮心道,岂止是请过来,我还要把她吃掉呢。   “老罗,我说过了,是试一试。”   罗正信忙道:“小向,只要你帮我摆平这件事,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让我跟陈县长翻脸,我都没有二话。”   “老罗,你言重了,言重了啊。”向天亮客气起来。   罗正信从包里拿出两万元钱,递到了向天亮面前,“小向,你先拿着,不够时再言语一声。”   向天亮摇摇头,“老罗,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你我是什么关系,把当外人啊。”   “这……你把张小雅请过来,总不能让你费力又费钱吧。”   向天亮略作沉吟,“老罗,要不这样吧,钱你拿回去,你在滨海大厦订一个好一点的房间就行了。”   “小向,拜托,拜托你了。”罗正信双手连连作揖。   向天亮心里骂道,拜托个屁啊,老子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早就对你落井下石了。   罗正信的办事效率够高的,和向天亮吃罢晚饭,拉着向天亮就赶到滨海大厦订了房间,而且还订了两间,说是一间留给向天亮休息用的。   向天亮也不客气,罗正信走后,他干脆在滨海大厦住下了。   要找张小雅,还不能私下找,应该先告诉余胜春,让他“说服”张小雅前来滨海县一趟。   电话一通,向天亮刚报上名字,余胜春就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   “是小向啊,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找我的。”   “咦,老余,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啊?”   “我能掐会算嘛。”   “老余,在南河县混得还好吧。”   余胜春笑道:“小向,你这个混字用得好啊。”   听得出,余胜春心情舒畅,说明他这个南河县县委书记干得不赖,新的铁三角里,除了向天亮,余胜春在南河县担任县委书记,陈美兰的老公许西平正在中央党校学习。   “哎,你真知道我找你是什么事吗?”向天亮问道。   余胜春道:“当然知道,南河县和滨海县山水相连,甭管谁出事,一阵风就刮过来了。”   “呵呵,那你说,我找你是什么事?”   “你们那个县府办主任罗正信,和档案科长谢影心私下好了十二年,还生了个九八岁的儿子,现在被他的老婆发现,结果他老婆带着几十个亲戚占领了半个县委大院。”   向天亮乐道:“老余,什么占领了半个县委大院,别说得那么难听嘛。”   “哈哈,你们的政府楼相当于半个政府楼,我没有说错啊。”   向天亮又问道:“老余,是不是罗正信的老婆找过嫂子了?”   电话那头,余胜春说道:“是的,我家小雅和罗正信的老婆是老同学好朋友,好得不能最好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刚和罗正信一起吃晚饭,听他说起过你们两家的关系。”   余胜春笑道:“是女人和女人的关系,我和罗正信可沾不上边,他是你们县长陈乐天的第一亲信,不敢跟我认亲那。”   向天亮笑着问,“老余,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你们要保罗正信?”   “对,主要是考虑滨海县的稳定。”   余胜春道:“我明白了,你想堵住罗正信老婆的嘴?”   “是的,听说只有嫂子才能做到。”   “好像还正是这样。”   “老余,我嫂子忙吗?”   余胜春笑着说道:“她现在是县妇联主席,没什么实事做,一点都不忙啊。”   向天亮一语双关地说道:“老余,那我可不客气了,借嫂子一用行不?”   “借?哈哈,行啊,看在咱们铁三角关系的份上,我就把你嫂子借给你了。”   “我保证完璧归赵哟。”   “不过……”   “不过什么,你老余不会想乘机搭个顺风车吧。”   余胜春道:“我是那种人吧,我是说,你借人,得去找本人啊。”   “哦,嫂子不在家吗?”   “不在家,刚好带着妇联的一帮人下乡慰问去了。”   向天亮道:“老余,你告诉我嫂子的联系方式,我自己联系她,好吗?”   “她在乡下,手机恐怕打不通吧,我只知道她今天晚上住在南河县大湾乡大湾村,那里倒是离你们滨海县很近,不过,我不知道那个村有没有电话啊。”   “老余,谢谢你了,我自己想办法联系嫂子。”   搁下电话,向天亮起身穿衣,为防夜长梦多,他必须抓紧时间把张小雅接过来。   早一点堵住罗正信老婆的嘴,就能更从容的应付记者和检查组。   不过,南河县大湾乡大湾村在什么地方,向天亮不知道,但既然它离滨海县不远,邵三河说不定会知道。   向天亮的电话,又打到了邵三河那里。   邵三河果然知道南河县大湾乡大湾村的具体位置,听向天亮说明情况后,知道这事相当重要,不敢怠慢,便派了一辆警车过来带路。   晚七点半,在警车的带领下,向天亮连夜驾车向南河县出发。 第0716章 霸道   在去南河县的路上,向天亮给县委组织部长肖子剑打了个电话。   肖子剑非常赞同向天亮的决定,“天亮,我还是那句话,细节决定成败,罗正信的事,对的个人来说是小事,大不了被双开回家嘛,可是其带来的后续影响是难以估量的,如果市委以此为由对滨海县领导班子进行全面手术,那起码要换一半的人,他们倒霉无所谓,他们手下那么多的亲信、跟班,大多数是有利益纠葛的,不可能转向于你,所以,他们很可能会迁怒于你,因为你现在是全权负责处理这件事,他们一定认为是你的责任,更重要的是,市委会认为你是个不安定的因素,这对你以后的发展很不利啊……总之,罗正信的事情要摆平,而且是越快越好,现在对罗正信,对你对县委来说,时间就是胜利。”   时间就是胜利,这正是向天亮所想的,不然,他也不会辛辛苦苦的连夜赶路。   肖子剑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他在电话里还告诉向天亮,市纪委和报社这么快就知道罗正信的事,不一定是罗正信老婆整的,而是“有心人”捅出去的,目的不仅仅是针对罗正信,还有更大的阴谋。   至于“有心人”是谁,肖子剑不知道,也可能没有确切的信息,但他和向天亮有着同样的感觉,有资格做“有心人”的绝不是普通的人。   晚九点,车入南河县境内。   和张小雅的手机通了。   向天亮先把警车打发回去。   接着,他又一次拨通了张小雅的手机。   “喂,哪一位啊?”是张小雅的声音。   “你说我是哪一位呢?”向天亮轻笑。   “是小向吗?”   “如假包换。”   “真是你呀。”   “呵呵,张姐还记得啊。”   “没良心的,你还记得呀。”   “张姐,我可是从来没有忘记张姐哟。”   “又拿话哄我开心吗?”   “这一次不是。”   “我不信。”   张小雅和陈美兰是密友,陈美兰和向天亮的地下情,张小雅是知道的,陈美兰还把向天亮夸上了天,特别是“那方面”的功夫,更让张小雅念念不忘。   以张小雅的身份,找个男人放荡一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陈美兰如鱼得水,曾让她羡慕不已。   尤其是陈美兰提到的那个“百花组”,大家和睦相处,其乐融融,让张小雅心向往之。   张小雅能了解向天亮,除了陈美兰这条渠道,还有她在市越剧团师妹柳清清。   她们都能做到的事,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呢?   “张姐,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我怎么知道。”   “你猜。”   “猜,在陈美兰的被窝里呗。”   “呵呵,我在南河县呢。”   “少骗我。”   “真的。”   “不信啊?”   “不信。”   向天亮将头伸出车窗外,看了看后,对着手机说道:“张姐,我现在在滨海通往南河的公路上,这是一个三叉路口,往左边是一条沙石路,路边插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大湾乡,二十二公里’几个字。”   “小向,你真的,真的在南河县吗?”   向天亮笑道:“是啊,我还知道,张姐你正在南河县大湾乡的大湾村慰问。”   “咦,你怎么知道的?”张小雅奇道。   “这说明我心里想着张姐呗。”   “嘴上抹蜜,准没好心。”   “呵呵,我是没安好心。”   “快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大湾乡大湾村的?”   “老余告诉我的。”   张小雅诧道:“你告诉老余,你来找我了?”   “怎么,这不行吗?”   “怎么不行呀。”   “我以为你怕老余呢。”向天亮笑道。   张小雅咯咯的笑起来,“小向,你少来这一套。”   “哪一套啊?”   “你说哪一套呢。”   “呵呵,我可没有一套,你张姐才有一套,你那个套才是厉害,是套人的高手哟。”   “呸,狗嘴不吐像牙。”张小雅娇声骂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张姐,我是来接你去滨海县玩的,你准备一下啊。”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老余都同意了。”   “哎,你怎么跟老余说的?”   向天亮坏笑道:“我对老余说,我想张姐了,想借张姐一用,呵呵,老余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呸呸,什么借呀借的,别胡说好不好?”   “好,我不胡说,我不胡说,哎,张姐,你快出来吧,我快到了。”   张小雅笑着问道:“小向,你是为了罗正信的事平的吧?”   “呵呵,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隐瞒,张姐,这事你得帮我。”   “我说么,你小向身边美女如云,哪会想到我呀。”   “呵呵,既是找你有这事,又是找你有那事,二者兼顾,二者兼顾。”   “我不去。”   “真不去。”   “他妈的,你还真端起来臭架子来了啊。”向天亮突然骂了起来,“臭娘们,你听好了,我现在离大湾村还有十六公里,我会把车停在离大湾村五公里处,然后再等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要是不来,我立即掉头回去。”   不等张小雅回答,向天亮就叭的关掉了手机。   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坏坏的笑着,对付张小雅这样的娘们,霸道是最好的办法。   看着里程表,向天亮不远不近,真的在离大湾村五公里停车掉头。   夜色深深,冷风习习。   但向天亮的心是热的。   不出所料,一辆轿车从大湾村方向开来,在离向天亮的座驾几十米处停了下来。   张小雅提着包从车上下来,却没有马上过来,而是等自己的车掉头,驶出视线之后,才朝向天亮的车走去。   向天亮推开车门,张小雅猫腰坐到了副驾座上。   “七分钟,张姐你没有迟到。”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发动了车子。   “真是霸道。”张小雅红着脸,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咧嘴一乐,“对你们这些娘们,用得着客气吗?”   “是吗,你对陈美兰也这样?”   “是啊。”   “对柳清清呢?”   “也是啊。”   “我不信。”   向天亮笑道:“你不信,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喽。”   笑声中,向天亮伸出手,先拿过张小雅手上的包扔到车后座上,再抓住她手臂,一把将她的身体拽倒了。   “哎呀。”叫声中,张小雅倒在了向天亮的膝盖上。   车内灯映照着张小雅娇羞的脸。   张小雅穿着一套米色的套装,裙子刚刚包住她那丰满圆润的屁股,里面是白色薄纱衬衣,衬衣的料子非常薄,甚至能看清她胸罩的蕾丝花边,肉色的丝袜下面,是白色的搭扣袢丁字尖嘴高跟皮凉鞋。   毕竟是演员出身,张小雅是个标准的绝世美女,天生丽质的她,有着一张气质高雅、美艳动人的脸庞,白玉般的肌肤,细嫩红润,迷人的性感小嘴,真可以说是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刻划出痕迹,她不但容貌迷人,还保持着一副性感惹火的魔鬼身材,一米六八的标准美女身高,散发着成熟美妇的妩媚的风韵。   丰满的娇躯,纤细的柳腰,还有那裹着丝袜的性感玉腿,更表现出成熟女人的性感诱惑,再加上她那动人的声音,实在是没有人相信她已人到中年,所有见过张小雅的人,初次见面时,都以为她只有三十出头,张小雅平时特别喜欢穿套装,就和一般的女人一样,尤其喜欢穿短裙配丝袜和高跟鞋,短裙再配上丝袜,高跟鞋,英姿飒爽而且非常性感,充满智性美。   向天亮不是不惦记张小雅,他有候就幻想着,能将穿着性感的短裙、迷人的丝袜和高跟鞋的张小雅压在身下,粗暴的撕破她的衣服,然后尽情的享受她美妙的身体。   这时,倒在向天亮膝盖上的张小雅,翻过身仰对着向天亮,冲着他妩媚的笑了。   一瞬间,向天亮两眼一亮,不由的精神一振,更让他不由得的瞪大了眼睛,因为在柔和的灯光下,她看到躺在膝盖上的张小雅,身上那件外套凌乱的敞了开来,使她胸前那雪白丰满的山丘露出了大半,脸上更露出含羞的表情,鼻孔里微微的哼哼着。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挑逗”,向天亮感到心脏猛烈的跳动着,他拼命的用理智抑制住冲动的本能。   “看什么那?”张小雅娇嗔道。   “看美女呗。”   “小心别把车开到沟里去,咯咯……”   “那也好,陪着美女一起死嘛。”   “我可不想死。”   “呵呵……跟着我,你一定会死去活来的。”   “真有那么厉害吗?”   “你说呢?”   “咯咯……不会是银枪洋蜡头吧。”   “呵呵……”   笑声中,向天亮突然挺了挺腰。   “哟……什么东西呀,碰,碰着我了……”   张小雅一侧身,这才发现,是一个偌大的“帐篷”,正顶着她的胳膊。   向天亮坏笑着说道:“张姐,先认识一下吧,以后它就是你的主人了。”   “呸,谁是主人呀。”   “它啊。”   “想得美……”张小雅白了向天亮一眼,却把身体转过来,双手覆盖到大帐篷上。   向天亮笑了笑,“张姐,你还记得我上次来南河县,你提到过的要求吗?”   “什么要求呀?”   “你说过你要加入‘百花组’,现在还想吗?” 第0717章 我要加入   张小雅笑着问道:“百花组是个什么什么组织?”   “百花组是个秘密组织,由一个男人和N个女人组成的,它的主要宗旨是以这个男人为中心,维护这个男人的利益,无条件的为这个男人服务,永远不能背叛这个男人。”   “咯咯……这个男人是谁呀?”   向天亮咧着嘴一笑,“不好意思,这个男人就是在下。”   张小雅又问道:“加入百花组又有什么好处呢?”   “呵呵,要说没有好处么,是不可能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个那个……那个的那个,就是加入百花组的好处,张姐,你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咯咯……就那么一点点好处吗?”   向天亮坏笑道:“对于你们这些娘们来说,那点好处还不够吗?”   “那倒也是,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啊?”   “那个好处,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吗?”   “呵呵……它现在就在你的手上,厉害不厉害的,你体会不出来吗?”   “实践,实践出真知么……”   “说得好,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亲口尝尝梨子。”   说话间,张小雅的双手也没闲着,那个偌大的帐篷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柱擎天。   张小雅惊叹一声,傻傻的瞅着,因为它太伟大了。   “小,小向,这,这就是好处吗?”   “这还不够吗?”   “够了,够了。”   “只要加入了百花组,你就有权享用它了。”   “现在……现在不行吗?”   “呵呵……现在不行。”   “为什么呀?”   “因为你还不是百花组成员啊。”   张小雅叫道:“我申请加入。”   “那你可得有所表现哦。”   张小雅嗔了向天亮一眼,“一定要表现吗?”   “当然了。”   “她们都有表现吗?”   “当然了。”   “你说说,她们都有什么表现呀?”   “你真想听?”   “咯咯……学习学习么。”   “表现么,我暂时就不说了,你如果加入,以后自会知道,你如果不加入,就没必要知道。”   “哎,她们都有谁呀?”   “多了去了。”   “说说,我如果加入了,我是第几个?”   “呵呵……这我得想想,想想……”向天亮放缓车速,想了想说道,“嗯,现在在清河的有柳清清姐姐和李亚娟姐姐,还有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和总经理黄颖,市委组织部青干处处长叶楠,清河市开发银行行长长蒋玉瑛,市建设局财务处处长白曼,滨海县这边呢,有县委副书记陈美兰,副县长杨碧巧,她们两位的秘书王思菱和崔书瑶,国泰开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总经理夏柳,县商业局副局长张丽红,县一中教研室主任林霞,县人民医院医生章含和贾惠兰,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南北茶楼经理乔乔和副经理晶晶。”   “晕,这么多呀。”   向天亮笑道:“当然了,申请加入和等待加入的还有一个班呢。”   张小雅掐着手指数了数,“我要是加入了,就是第二十个,咯咯……刚好凑齐两个加强班了。”   向天亮非常谦虚,“百花组百花组,离一百朵花还相差甚远哟。”   “咯咯……你忙得过来吗。”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仍须努力啊。”   “小向,你希望我加入吗?”   “希望。”   张小雅问道:“那……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当然,没有表现,就没有资格加入百花组。”   “你说说,让我做什么?”   向天亮问道:“张姐,还记得铁三角吗?”   “记得,你跟我说过的,清河市有两个铁三角,一个是由原副市长洪成虎、陈美兰的老公许西平和我家老余织成,洪成虎死后,你和老余及许西平组成了新的铁三角,你们公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暗中为合作互利的关系。”   向天亮嗯了一声,“所以,你如果加入百花组的话,第一要做的,就是防止你家老余背叛我,如果老余有什么异动,你要及时的通知我。”   “小向,你这不是要我做卧底,背叛我家老余吗?”   “你一定要这样理解,也是可以的。”向天亮笑道。   “你可真坏……”张小雅拧了向天亮一把。   向天亮微笑道:“陈美兰现在扮演的就是这个角色。”   “真的吗?”   “你不信可以去问她。”   张小雅又问道:“除了这一条,还有什么要求?”   向天亮道:“这还用说吗,帮我摆平罗正信的老婆,让她不要闹事。”   张小雅摇了摇头,“我们虽然是好朋友,但罗正信整出这档事,她不一定会答应我。”   “跟她摆事实讲利害嘛。”向天亮说道,“你告诉她,罗正信同意离婚,什么也不要,净身出户,但不能把事情捅到报社和上级组织那里。”   “她要是不同意离婚呢?”   向天亮笑着道:“不离婚也可以,皆大欢喜嘛,但是,要罗正信放弃谢影心,估计是做不到,毕竟他们有了一个孩子,谢影心付出了十二年的青春岁月,对她太不公平了。”   “这么说,离婚是肯的了。”张小雅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是的,离婚是肯定的。”   张小雅问道:“小向,市里和报社都知道了吗?”   “嗯,市里和报社都知道了,我们原以为是罗正信的老婆或家人捅出去的,后来得到消息,是县里有人把事情捅了出去。”   “那怎么办,纸包不住火呀。”   向天亮道:“省日报和市日报的记者,明天就会赶来滨海县,市纪委调查组估计要晚一点,但也不会超过三天。”   张小雅点着头道:“我明白了,你是要在记者和调查组到来之前,做通罗家人的思想工作,让他们闭上嘴巴,把事情悄悄的解决。”   “对,这正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张小雅笑道:“小向,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你有,也只有你才能做到。”向天亮笑着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婚姻这种破事,当事人不开口,其他人又能奈何,张姐,你只要做通罗正信老婆的工作,让她不说话,或者离开一段时间,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嗯,民不告,官不究么。”   “怎么样,能帮我这个忙吗?”向天亮问道。   张小雅奇道:“小向,摆平这事,对你有好处吗?”   “当然,好处多了去了,第一,我把你请过来,帮罗正信摆平这件事后,他基本上就能为我所用,别看罗正信官不大,但在县委大院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对我很有用处,第二,现在是我受县委委托,全权处理这件事,如果我能迅速摆平这件事,我在全县干部队伍中的人气会大大提高,这样的事都能摆平,谁不愿意结交我啊,第三,罗正信如果倒了,县长陈乐天估计会大受影响,他和张衡书记的平衡关系会被动摇,此消彼涨,也会波及到陈美兰副书记,因为现在的滨海县是三足顶立,不应该轻易的去打破,第四,一旦严格处理罗正信,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从而动摇班子团结,说不定县委领导班子要被市委调整,这对滨海县的稳定和发展会造成严重的影响。”   张小雅笑道:“这么说,我是非帮忙不可了。”   “张姐,事关重大,你可要施以援手啊?”   “我要是不帮忙呢?”   向天亮装出了一脸的苦相,“你要是不帮忙,不但罗正信要完蛋,而且我也因为没有摆平这件事而威信大受影响啊。”   “你是在请求我吗?”   “请求,是请求。”   张小雅娇声道:“好你个小向,既然是请求我帮忙,那为什么在电话里骂我,还要我限时出现,到底是谁要谁帮忙呀?”   “我骂你?我骂你了吗?”   “你骂我了。”   向天亮涎着脸道:“张姐啊,老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我骂你,说明我把你当成了自己人嘛。”   “谁和你是自己人了?”   “你啊,张姐张小雅,和我是自己人。”   张小雅娇笑道:“我不想加入你的百花组,我也不想和你成为自己人。”   “张姐,你真不想帮忙?”   “不想。”   “也不想加入百花组?”   “不想。”   “你再说一遍。”   “我不想帮你的忙,也不想加入百花组。”   “他妈的。”   嘴里骂着,向天亮猛地踩住刹车,将车停在了公路边。   “小向,你又骂人了。”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不紧不慢的吸了起来。   “张姐,既然你不想帮我,为什么接到我电话后,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   “我,我想去你们滨海看望罗正信老婆,看望陈美兰,有你接我,我正好搭个便车呀。”   “臭娘们,还在嘴硬。”   叼着烟,向天亮双手齐动,将张小雅的身体扶了起来,一只手不客气的抓住了她突出的玉峰。   “哎哟……放开我。”张小雅挣扎着。   “你说,我要加入百花组。”   “我不。”   “真不说吗?”   “我偏不……放,放开我。”   “嘿嘿……”   “小向……放开,你,你弄疼我了。”   向天亮坏坏的笑着,“嘿嘿……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我的车是随便能坐的吗?” 第0718章 代号套子   车内的照明灯都开了,前排的车椅背,也在徐徐的放下。   “小向,你……你要干什么?”   “我想和你谈谈心。”   “谈心,谈什么心?”   “就是沟通交流,深入浅出呗。”   “你,你没安好心。”   “张姐,何以见得啊,我哪里没安好心啊。”   “小向,我警告你,你要是乱来,我,我就告诉老余去。”   “是吗?告诉老余?你告诉老余什么?我向老余借你,老余是同意了的,所以,他既然把你借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人,我怎么用你就是我的事嘛。”   说着,向天亮拥着张小雅倒了下去。   “别,别呀……”   向天亮抱着张小雅,向她的脸上吻去。   “讨厌……你敢欺负我……”   嘴上忸怩,声音莺啼,眼里却秀着媚波。   那风情万种的眼神,看得向天亮骨头都酥了,差点要直接压上去,要将张小雅就地正法。   一股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张小雅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清新幽香,使向天亮心中荡漾不已。   那柔若无骨的娇躯就在怀里,向天亮一手紧紧抱丰满性感、微微颤抖的娇躯,一手用力揉捏着张小雅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白嫩的玉峰,还不时用语言挑逗着她,“好美的一对山头啊,让老余一个人享用,真他妈的太可惜了,以后,以后它们就归我了。”   “呸……你想得美。”娇声里,分明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两个人的喘息,都渐渐的粗重起来。   向天亮把脸埋在那深深的山沟里,先用嘴拱开罩罩,然后一口含住那泛着可爱的粉红色的地方,轻轻的吮吸着那里,成熟女人所特有的丰润饱满,深深刺激着热火焚身的向天亮,他越来越粗暴了,抚摩咬吸着两个高耸的山头,使张小雅感觉到一阵阵酥麻的快感,她很快的,不由自主的露出享受的表情,嘴里还轻哼了起来,看到张小雅那醉人的神情,向天亮更加的努力了。   接着,向天亮把手伸到张小雅的裙子里面,在她穿着肉色丝袜的浑圆大腿上抚摸了一阵,然后撩起她的裙子下摆,露出包裹着白色的丝织内裤的诱人下身,衬托着白嫩如脂的大腿,发出了诱人的光泽,他用手撕破了她的肉色丝袜,抬起她的一条柔美修长的玉腿,搭在自己的肩上,张小雅感觉胯骨象被撕裂一般,疼得她哼叫一声,可是很快的,那神秘处受到了袭击,她不由自主地又欢快的叫了一声。   “小向,不要,不要……”   “呵呵……还装啊。”   “你欺负我……呜……”   “哼,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怎么着,老子就是欺负你了。”   “别,别……你不能,不能强迫我么……”   听到强迫两字,益发让向天亮兴奋,他一把抓住张小雅盘在后脑的发髻,一条腿压住她的玉腿,一只手从车座下摸出了一把剪刀,滋的一声,张小雅的裙子被剪开了。   “别剪呀。”   “嘿嘿,把你剪得光光的。”   “我脱……我脱还不行么。”   “不行。”   “不要……我没带衣服呀。”   “嘿嘿……没关系,到了我那里,你用不着穿衣服。”   “向,向天亮,你,你太坏了……”   “呵呵……我代表滨海人民欢迎你,欢迎一个不穿衣服的你。”   “呜……羞死人了……”   在张小雅绝望的叫声中,向天亮手中的剪刀在飞快的工作着,除了外套被扔在一边,张小雅身上穿着的,都变成了碎布,挂着破烂丝袜的丰满的臀部,加上诱人的股沟,在灯光下时隐时现,接着,向天亮摇下车窗,将一堆碎布扔到了车外,然后,他关上车窗打开空调,看着那高高撅起的大屁股,兴奋地伸出手,‘啪’一声重重的拍了上去,疼得张小雅‘啊’的一声,泪水夺眶而出,但是,她的眼睛里,闪耀的却是欢愉的目光,向天亮先欣赏灯光下更显得玲珑剔透、露出诱人光泽的身体,又闻了闻她身上所传来的淡淡的幽香,然后抱住她吻起来……良久,他几下脱光身上的衣服,将张小雅紧紧的搂在怀里。   “张姐,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啊?”向天亮坏笑着问道。   “坏蛋,你就这样欺负女人的吗?”   “是啊,我就这样欺负臭娘们的,你怎么着呢。”   “我告你去。”   “呵呵,你是妇联主席,用得着告吗?”   “我,我告诉老余。”   “好啊。”   “你不怕?”   “不是我不怕,是你不会,你不会告诉老余的。”   “你拿手机来,我给老余打电话。”   “真打吗?”   “真打。”   “呵呵……然后你跟老余怎么说?”   “说,说你欺负我了。”   “我欺负你了吗?”   “你欺负我了,你就是欺负我了。”   “呵呵,你猜老余会怎么说?”   “他,他会说……他会说……”   “呵呵,老余会说,那好,你以后就跟着小向,我堂堂的县委书记,明天再找一个。”   “他敢。”   “那么,张姐你敢吗?”   “我,我。”   “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   “其实你很想。”   “胡说,我没有。”   “没有?你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还有,呵呵,还有你的手,在拿着我的那个它,呵呵。”   “我。”   “你要是还装,我就这样送你回大湾村。”   “那,那你还等什么呀。”   “那你可要想好了,我这一进去,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你下面的小嘴就归我所有了,呵呵……”   吱的一声,向天亮侵入了。   直捣黄龙。   “啊……”张小雅感觉到了下身被侵入,一种久违的充实感,让她双腿的肉一紧,娇躯剧烈地颤抖了几下,她的头猛地向后一仰露出细长白皙的脖子,口中则发出一声悠长的哼叫。   “欢迎加入。”向天亮用力的撞击了一下。   “啊……轻点,不要……”   “噢,是不要啊。”向天亮假装撤退。   “别……”张小雅搂着向天亮不放。   “那怎么办,我是进不得也退不得啊。”   “那,那就别动么。”   向天亮低声笑道:“张姐,很充实吧?”   “嗯。”   “老余行吗?”   “别说他,好吗?”   “有比较才能有区别嘛。”   “他,他不行。”   “他哪里不行啊。”   “羞死人了。”   “一定要说。”   “他,他小,短,太,太软。”   “呵呵,所以么,现在还不想加入百花组吗?”   “还说,我这不是,不是已经加入了吗?”   “嗯,才刚入门呢,还不算正式成员哟。”   张小雅娇声道:“不就是帮你说服罗正信的老婆么,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这事一定要完成啊。”   “咯咯,真要是完不成呢?”   “打你屁股。”   “真打吗?”   “决不留情。”   “放心好了,罗正信老婆听我的,这事一定没问题。”   向天亮又道:“还有,以后在老余身边,你就是我的卧底。”   “小向,真要这么做吗?”   “你不懂,这非常重要。”   “为什么?”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张姐,我懂一点相面术,和你家老余认识以后,我就认定老余不是等闲之辈,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如果我预测得不错的话,老余将来至少会成为副省部级官员。”   “真的吗?”   “当然,相信我,向家相术,一言中的。”   “噢,所以你要预先布下伏兵,让我做你的卧底,以免将来老余对你不利。”   “对,我不会危害老余,所以希望老余也不要威胁到我。”   张小雅问道:“那你和陈美兰好,也是为了她老公许西平吗?”   “也是,也不是,最初和陈美兰在一起时,并没有想得那么多,但是后来,我才有了这个念头。”   “你认为陈美兰的老公许西平,他也前途不可限量吗?”张小雅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以我看来,许西平比你家老许会向上走得更远,一方面他比老许年轻几岁,另一方面,他正在中央党校脱产学习一年,这可是鲤鱼跳龙门的前兆,如果正常发展,许西平从中央党校出来,就会被提拨为副厅级干部,如果还是异地任职的话,那就更说明组织在培养他了。”   张小雅也在点头,“我明白了……小向,你的用心太深远了。”   “未雨绸缪,未雨绸缪嘛。”   “那,那你不会主动对老余老许他们不利吧?”   “只要他们不对我不利,我就不会对他们不利。”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怎么样?”   “嗯,成交。”   向天亮点头笑道:“张姐,从现在开始,那你就是百花组成员之一了。”   “嗯,我正式申请加入!”   “呵呵,欢迎欢迎,噢对了,张姐,我得给你起个代号,叫,叫什么来着好呢,有了,我感觉你下面那个玩艺儿就像,就像个套子,你以后的代号就叫套子吧。”   “呸,我不要,太,太难听了。”   “哼,刚加入就不听话了?”   “好,好吧,套子,套子就套子吧。”   “呵呵,真乖。”   张小雅搂住向天亮的脖子,一边扭动身体,一边娇笑道:“领导,你该举行欢迎仪式,欢迎我加入了吧。”   “欢迎套子加入。”   向天亮怒吼一声,压着张小雅疯狂的运动起来…… 第0719章 柚子帽子和套子   张小雅成了向天亮的奇兵。   奇兵能出出奇效,张小雅发挥的作用,甚至超出了向天亮的预想。   张小雅只花了一个上午,就把罗正信的老婆给说服了,不仅如此,罗正信和老婆达成了和平分手的协议,也在中午完成了。   省市两个日报社的记者是午后到达滨海的,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应幸福负责接待,亲自带着记者一行五人去了罗正信家,罗正信的老婆矢口否认罗正信的事,还嚷嚷着要追究造谣诽谤者的法律责任。   问了小半天,记者们无功而返。   应幸福好生纳闷,向副县长是不是给罗正信的老婆吃什么药了,怎么昨天大闹县委大院的疯婆娘,今天竟变成了维护丈夫的好老婆。   但是应幸福不敢怠慢,通过电话将情况向向天亮汇报后,带着两个手下把记者们送到了滨海大厦,接下来就按照向天亮的部署,让记者们吃好喝好玩好,直到他们不想待了,再送他们高高兴兴的回到市里去。   另一个临时工作小组也没闲着,由县委办公室副主任金戈负责,以机关党委及其纪检办的名义,正在炮制一份调查报告,这份调查报告言词凿凿,证明罗正信的事纯属子虚乌有,是有心编造出来的,调查报告将会在向天亮亲自审阅定稿后,在第二天上午送到市委和市纪委,借此希望阻止市委调查组的到来。   一切都在向天亮的预想中进行。   向天亮颇为自得,这样的事都能摆平,他认为自己太了不起了。   而且为了保密,他没有把张小雅安排在滨海大厦,而是让她住在了陈美兰的家里,反正都是百花组的成员,迟早要见面的。   向天亮自己也住在陈美兰家里,这一天,他这个危机公关负责人根本没有去县委大院上班,而是躲在陈美兰的家里,一直躺在她的那张大床上睡懒觉。   晚饭前,陈美兰和杨碧巧陪着张小雅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她们的秘书王思菱和崔书瑶。   五个人推开门,一齐涌进了卧室。   “大懒虫,你可是睡了一天了,还不起床吗?”陈美兰微笑着坐在床边。   向天亮钻在被窝里不肯出来,“我肚子饿了,你们快做饭去。”   杨碧巧笑道:“真是没良心,我们今天可全是为了你,应该你起来做饭才对。”   向天亮瞅着张小雅笑,“呵呵……辛苦辛苦,要说谁最辛苦,当然是张姐了。”   “算你说了句良心话。”张小雅嗔了向天亮一助,没好气地说道。   杨碧巧笑问道:“小向,张姐怎么最辛苦了?”   “呵呵……咱们的张姐啊,从昨天晚上来滨海的路上就开始辛苦,连衣服都辛苦没了,你们说,她不是最辛苦的吗?哎哟……”   向天亮还没说完,张小雅就扑了上来,一对粉拳像雨点似的落在向天亮的身上。   “哎哟……救命啊,陈姐,杨姐,快救命啊。”   陈美兰和杨碧巧笑着,一付袖手旁观的样子,而她们不动,王思菱和崔书瑶就更不会上来劝架了。   “你这个坏蛋,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救命啊。”向天亮装腔作势的喊着,“套子同志,你不要打了,我向你道歉,我不该叫你套子,我不该让你光着身子来到滨海,我不该压得你哭爹喊娘……”   张小雅拧住了向天亮的耳朵,“你还说,你还说不说?”   见向天亮的耳朵被拧,陈美兰急忙劝道:“张姐,小向的耳朵是个宝贝,你打他哪里都行,可这耳朵千万动不得呀。”   张小雅瞅了瞅,放开了向天亮的耳朵,“我看没什么稀奇的,跟猪头耳朵差不多么。”   杨碧巧笑着问道:“张姐,小向为什么叫你套子呀?”   俏脸一红,张小雅狠狠瞪了向天亮一眼,“狗嘴不吐像牙的东西。”   向天亮靠在床头,笑着说道:“这不是什么秘密吧。”   “不许说。”张小雅拿手堵在向天亮的嘴上。   “呵呵……”向天亮坏笑着说道,“张姐那个东西啊,外窄内宽,口子像装了松紧带仅的,很像一个套子,所以,所以我给张姐起了个代号,套子,太形象了,呵呵……”   众女笑成了一团。   张小雅羞得钻进了向天亮的怀里。   忽然,张小雅抬起了头,大大方方地说道:“套子就套子,不就是一个代号嘛。”   杨碧巧笑道:“还是张姐想得开。”   “不过……”张小雅对向天亮说道,“不过,这也太不公平了。”   “怎么不公平了?”   “我的代号她们都知道了,可我还不知道她们的代号,这不公平吧。”   “嗯,这是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向天亮一本正经道。   “所以你快说,她们都叫什么?”   “一定要说吗?”   “哎,你不说,我可不依你呀。”张小雅推着向天亮。   陈美兰微笑道:“张姐,我们没有代号。”   “她们有。”向天亮笑道。   “小向,那你快说。”张小雅催道。   向天亮指着王思菱道:“这个臭娘们,她叫三寸半。”   “为什么叫三寸半呢?”   “因为她的脚很小,古人形容小脚女人为三寸金莲,但她的脚比不上古人的小膨,所以我给她加了半寸,叫做三寸半。”   “咯咯……叫得好,叫得妙。”张小雅娇笑连连。   王思菱红着脸道:“天亮,我的脚,我的脚真那么小么。”   向天亮乐道:“要不叫四寸?四寸半?没有三寸半好听嘛,所以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叫三寸半。”   张小雅指着崔书瑶问,“小向,书瑶叫什么呀?”   “她呀,名字里有个瑶字,王字旁的瑶,而她的代号叫摇篮,挑手旁的摇。”   崔书瑶一听,小圆脸就红了起来。   “为什么叫摇篮?”张小雅问。   向天亮笑道:“她呀,被我压在下面的时候,总喜欢摇晃,上下摇,左右摇,不停的摇,拼命的摇,我就感觉自己像在摇篮之中,所以,叫她摇篮是最贴切不过了。”   女人们又笑成了一团。   崔书瑶羞得跑出了卧室。   王思菱说了声“我和书瑶做饭去了”,也转身出了卧室。   “好了,现在该说说你的陈姐和杨姐了。”张小雅望着向天亮。   向天亮笑了笑,突然伸出双手,一手一个,把陈美兰和杨碧巧都拉到了床上。   “张姐,你先我杨姐,杨姐的胸前有一对大杀器,那是无比的巨大,你仔细看看,像不像两颗人头戴着帽子啊,呵呵……所以,我就把杨姐叫做帽子了。”   张小雅看着直笑,“像,像,太像两顶帽子了。”   杨碧巧倒不以为忤,红着脸打了向天亮一下,“帽子就帽子,帽子也是生活必需品嘛。”   “咯咯……”张小雅笑着道,“帽子也挺形象的,小向,那你的陈姐叫什么呀?”   向天亮瞅着陈美兰,“陈姐么,像柚子。”   陈美兰微笑道:“柚子是种好果实,我喜欢。”   “为什么叫柚子,总有个理由吧?”杨碧巧好奇的问,因为她从来没听向天亮提起过。   向天亮道:“柚子是芸香科植物柚的成熟果实,产于我国南方地区,柚子清香、酸甜、凉润,营养丰富,药用价值很高,是人们喜食的水果之一,也是医学界公认的最具食疗效益的水果。柚子茶和柚子皮也都具实用价值,柚子又叫胡柑、臭橙、臭柚、朱栾、香栾,别名繁多,不一而足,在我们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很雅致的名字叫文旦,据传说,在清朝皇宫里,就有专人采集柚子的花,用来提炼香精制成美容的油脂,给妃子们化妆的时候使用,成熟的柚子,香气浓郁,肉质脆嫩,酸甜可口,唐代诗人张彤曾有诗云,树树笼烟疑带火,山山照日似悬金,柚子成熟于金秋,是重阳传统佳节合家团圆必备佳果之一,柚子叶似柑、橘,但叶柄具有宽翅,叶下表面和幼枝有短茸毛,花大,白色,果实大,球形或近于梨形,呈柠檬黄色,果肉白或红色,隔分成瓣,瓣间易分离,味酸可口,在众多的秋令水果中,柚子可算是个头最大的了,一般都在一公斤以上,它在每年的农历八月十五左右成熟,皮厚耐藏,一般可存放三个月而不失香味,故有天然水果罐头之称,且柚子外形浑圆,像征团圆之意,所以也是中秋节的应景水果,更重要的是柚子的柚字和庇佑的佑字同音,柚子即佑子,被人们认为有吉祥的含义,过年的时候吃柚子,像征着金玉满堂,柚字又和有字谐音,是大柚大有的意思,除去霉运带来来年好运势,世界上有四大名柚,沙田柚、文旦柚、坪山柚、暹罗柚,另外还有强德勒柚、琯溪蜜柚、龙都早香柚、北碚蜜柚及本地优良早熟品种东试早,等等,等等。”   杨碧巧娇笑着说道:“哟,还挺有研究的,可这和陈姐有关吗?”   “呵呵……陈姐她,始胸前,胸前那对宝贝,形状太像一对柚子了,呵呵……”   “小向,你想死呀。”陈美兰红着脸嗔道。   杨碧巧喊道:“张姐,陈姐,咱们揍他。”   “对,揍他。”   “哎哟……救命啊……” 第0720章 钱是这样捞的   罗正信的事,来得快,去得也快。   记者们走了,是高高兴兴走的,带着名烟名酒,每人还有一个大红包,所以也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市纪委调查组干脆就没有来,因为向天亮精心炮制的调查报告,盖着县委县政府的大红印章,及时的送到了市委和市纪委,上级相信下级,也是党的优良传统之一,下级说没事,上级也就乐得送个顺水人情。   关键的还是当事人的态度,罗正信的老婆都不追究罗正信,别人再插手也没有用。   还有县委的态度,书记张衡去省城出差,县长陈乐天在中阳市开会,代理主持县委工作的陈美兰副书记及时召开了机关干部大会,她在会上特别强调了“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的三不纪律,没有明说罗正信的事,但大家都能领会其中的精神,既然上升到了“纪律”的高度,那就是警告大家要闭上嘴巴。   罗正信自然高兴,两位公务在外的领导,听了电话汇报后也松了一口气,向天亮也在自得,至少他让别人见识了自己的能力,陈美兰也是欣慰,她代理主持工作,没出事就相当于好事。   当然,也有人不高兴。   比如县武装部部长,活菩萨许贤峰。   许贤峰来到了向天亮办公室,一张老脸板得很紧。   自从被向天亮“拿”住后,许贤峰的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向天亮既没为难他,也没让他办事,南北茶楼照样去,茶照喝,色照沾。   向天亮急忙冲丁文通使了个眼色,丁文通会意,泡好茶后带门退了出去。   “老许,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向天亮陪着笑脸。   “我没生气。”   “不会吧,是小芳小翠惹你生气了?”   “她们敢吗?”小芳小翠是南北茶楼的服务员,许贤峰一直包着她们。   “那,那是怎么回事,你明说嘛。”   “哼,这个人你恐怕惹不起哟。”许贤峰没好气的摆着手。   向天亮奇道:“滨海县还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你。”   “我?老许,你开什么玩笑嘛。”   “就是你向天亮,向大县长。”   向天亮愣了一下,微笑着说道:“老许,你这话我该怎么理解呢?”   许贤峰叹了一口气,“唉……老弟啊,你不该帮罗正信啊。”   “哦……”向天亮若有所悟,“老许,莫非是你把罗正信的事捅出去的?”   “不是我。”许贤峰摇着头。   向天亮看着许贤峰,“但是,你一定知道是谁捅出去的。”   “对,我知道,是高永卿。”许贤峰点着头道。   “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不会吧,他们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吗?”   许贤峰道:“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县委的大管家,一个是县政府的大管家,表面上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实际上其中有很大的利益冲突,整个县委大院及其直属部门,每年的对外采购总额在五百万元左右,你想想其中的回扣是多少?以前呢,党政不分,这方面归县委办管辖,高永卿就能捞上一大笔,但是,这两年却划归县府办管理,罗正信肯定捞了不少,高永卿是看在眼里,馋在心头,早就想把这块肥肉夺回去,这次罗正信出事,他能不乘机落井下石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可是我不明白,这事跟高永卿有关,但跟你却八杆子打不到一块,你老兄生什么气呢?”   许贤峰面有赧色,“不好意思,本来是与我没关系,但是,高永卿把罗正信的事情捅到市里和报社,主意是我出的。”   “噢,我明白了,你也想捞一点?”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是,我和高永卿达成了协议,等罗正信下去,再把县委大院的财务支出权收归县委办,以后的利益三七开,我三他七。”   向天亮问道:“老许,我知道你缺钱,但也没到见鸡捉见菜剥的地步吧?”   “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饥汉子饿,我不缺钱的话,我能稀罕这一年二三十万的外快吗?”   向天亮心里一乐,许贤峰确实缺钱,因为他捞钱的门路不多,武装部是个清水衙门,平时愿意给他送礼送钱的还真不是很多,而他在被向天亮斗败以后,又欠了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一笔不小的债,目前,他既要顾着家,还霸占着原司机萧升云的老婆,更包养着南北茶楼的小芳小翠,每月开销至少上万,他那不到两千元的工资,根本是杯水车薪,现在有机会捞钱,二三十万对他来说也算是大钱了,再说对许贤峰来说,快到退休的年龄了,再不捞点,恐怕就没有什么好机会了。   瞅着许贤峰,向天亮心里更乐,还真是别说,许贤峰“那方面”的能耐太过厉害,都五十七八岁的人了,还是那么的精力旺盛,单位里包着一个,南北茶楼里养着两个,日夜操劳,居然还腰不驼眼不花,走起路来还像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佩服,向天亮不得不佩服,心说自己现在是生龙活虎,但不知道到了许贤峰这个年龄,还能不能有他那样的“战斗力”呢。   “老许,钱这方面,我倒可以帮你想点办法。”向天亮微笑着说道。   “你说来听听。”   向天亮道:“你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或者,对于即将退休的你来说,也是最后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啊?”   “你们武装部在镇西郊有一块地吗?”向天亮问道。   “对,原来是驻军的,军队撤走后归了我们武装部。”   “是和县教委那块地紧挨着的吗?”   “对对,一共有一百亩,在公路北边,南边紧挨着公路,北边紧挨着小南河,东边紧挨着县教委那块地,但县教委那块地已卖给了国泰集团公司。”   向天亮点着头道:“是这样的,县经济开发区正在选址,而且基本上确定会选择城关镇西郊,你们武装部那块地就在其中,等到县里统一征地的时候,县里会补偿给你们每亩八千到一万元,你们那块地就值八十到一百万元,而你要是打个时间差,在被县政府统一征收前卖给国泰集团公司,他们会付出每亩三万元的钱,你们就可以得到三百万元,你现在算一算,这中间的差价是多少?”   “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许贤峰连连点头。   向天亮笑而不语,只是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天亮,你快说说具体该怎么操作?”   “怎么,你打定主意了?”   “我听你的。”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你要抓紧时间去找国泰集团公司,以每亩两万五千元的价格,把地卖给他们,你要是以每亩三万元出售,他们是不会要的,因为同样的价格,他们肯定愿意同县政府做生意,长亩两万五,你能收入两百五十万元,到时候卖地协议上可以写一百五十万元,那剔出来的一百万,不就成了你老许的个人收入了吗?”   许贤峰沉吟着道:“这生意么,是蛮划得来的,可是国泰集团公司那边靠得住吗?”   “难道你不知道我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吗?”向天亮反问。   “我知道,你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很铁。”   向天亮微笑道:“这么说吧,我可以当国泰集团公司的家。”   “哦……”许贤峰点了点头,“不过,万一查起来怎么办?”   “老许啊,武装部的家你当得了吗?”   “这绝对没问题。”   “那么,被县里征收后,你们顶多收入一百万,而直接卖给国泰集团公司,武装部能收入一百五十万,收入多出了五十万,能彻底封住你手下那些人的嘴吗?”   “这当然能啊。”   顿了顿,向天亮继续问道:“经济开发区的新地址根本就没有选定,现在只存在于我的脑海里,你抓紧时间把那块地卖出去,别人会怀疑你吗?”   “肯定不会怀疑啊。”   向天亮摊摊双手,笑着说道:“你想想,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想了一会,许贤峰轻轻的笑起来,“嗯,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钱就是这样捞的。   有权就有钱,有了权力,捞钱就是这么容易。   向天亮笑着问,“老许,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呵呵……”   向天亮话锋一转,“老许,我有一个小小的提醒。”   “你说。”   “以后你要做事之前,能不能跟我先说一下。”   许贤峰怔了怔,“小向,实在对不起,我是鬼迷心窍了,不该和高永卿一起对罗正信落井下石。”   “呵呵……当然了,你老许是我前辈,职位又高于我,我不该对你说三道四哟。”   向天亮在敲打许贤峰了。   许贤峰心里一惊,向天亮话里有话,他岂能听不出来。   “小向,你言重了,言重了,你我是忘年之交,是兄弟朋友嘛。”   “真是忘年之交?真是兄弟朋友?”   “当然,当然。”   许贤峰高高兴兴的走了。   向天亮心里也挺舒服的,许贤峰这臭老头,以后是逃不出手掌心了。   不过,向天亮也有烦心的事。   张小雅在向天亮身上尝到了甜头,赖在陈美兰家不肯回南河县了。 第0721章 你就吹吧   张小雅不肯回南河县。   这可不是个小麻烦,夜长梦多,余胜春不是等闲之辈,他当过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滨海县这边肯定也有他的人。   向天亮很清楚,正像自己很关注余胜春一样,余胜春一定也时刻关注着自己。   张小雅在南河县待久了,余胜春非嗅出点苗头不可,说不定还会连累到陈美兰,倘若真是这样,苦心经营的新铁三角就将不攻自破。   下班后,向天亮坐着陈美兰的车,悄悄的潜入她的家,去“动员”张小雅离开。   车库里,向天亮下车后,陈美兰笑了笑,开车走了,张小雅的“思想工作”,陈美兰可做不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向天亮苦笑着,打起精神,张小雅这个“山头”,非攻下来不可。   刚进卧室,张小雅就从被窝里蹦出来,象条蛇一样的缠到了向天亮身上。   张小雅身上根本就穿什么,光滑如油,缠住向天亮之后,她的双手在他身上灵巧的飞动,象剥笋似的,很快就解除了他全身的“武装”。   “套子,你可真能干啊。”向天亮的兴致被点燃,其实他也被张小雅迷住了,她那个套子实在是妙物。   “我是套子,我是套子……我要套住你,让你永远脱离不了……”张小雅念叨着骑到向天亮身上,屁股一抬一坐,滋的一声,就套住了向天亮的大家伙。   真他妈的爽,向天亮骂着,“张姐,你的套子真紧啊!看来老余一定无法满足你,以后就由我来安慰你寂寞的身体吧,你要好好招待我哟。”   “那……那你还赶我走……真,真没良心……”张小雅娇喘不已。   “你傻啊,你在这里待久了,会引起老余怀疑的。”   “那……那你找个理由,把我……把我留下来。”   “这个根本就不可能。”   “那就……那就找个理由,让我能经常……经常来滨海,来你的身边……哎哟……你,你动一动,动起来么……”   向天亮心里一动,帮张小雅找个理由,让她能经常外出走动,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过,现在需要的是进攻,进攻,再进攻,先打败骑在自己身上疯疯颠颠的女人。   向天亮掀翻张小雅,将她压在身下,展开了狂轰滥炸……   张小雅的娇躯,在向天亮的猛烈冲击下,像小船一样颠簸起来……   ……终于,张小雅从亢奋中清醒过来,四肢仿佛象散了架一样,浑身无力的仰躺在床上。   向天亮还没有完全“发挥”,他抓住张小雅的发髻,让她跪在自己的双腿之间,她性感的朱唇正对着他的那里,他稍一用力,顺势进入了她的口中直到深处,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呼吸困难,胃里一阵翻滚,他笑着,慢慢地前后运动,可以感觉到深入之时,碰到了她的喉咙内壁,这种感觉使他无法再稳稳地躺着了,他的双膝颤起来,他无法平息他的激动了。大床又摇得晃动起来,向天亮看到张小雅的身子动了一下,显然,她对这样的侵入还是有点不适应,她的舌头蠕动起来,缠绕着向天亮的大家伙,他伸手摁住她的后脑,防止了她不自觉的逃避攻击。   这也是相对运动,每一次冲击都能够深入到底,张小雅的喉咙里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向天亮放慢动作,她看起来才好多了,而且,似乎也开始享受这种新运动的滋味。   速度由慢到快,越来越快,张小雅看来完全接受了,向天亮低下头,欣赏着她那不知是快乐还是痛苦的表情,他狂暴地冲击着,他看到她的眼里流露出渴求的神色,这使他更加快了冲击的力度,忽忽,他慢慢的撤出,她松了口气,闭上眼睛,显然以为他结束了对她的侵犯,但是,他要让她失望了,他突然紧紧地抓住她的头,然后又开始了向最深处的进入。   向天亮合上眼,毫不理会张小雅的反应,开始又一次有节奏的进出……   不料,就在这关键时刻,向天亮的手机突然响了。   向天亮吓了一跳。   正是余胜春的电话。   向天亮冲张小雅做了个手势,再在她雪白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张姐,这是老余的电话,现在我接电话,你给我继续,有然我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张小雅还趴在那里,只是点头,不但没有退出,反而自觉的继续上下运动起来。   向天亮满意的一笑,这才接起了电话。   “老余,是你吗?”   “哈哈,不是我又是谁啊。”   “呵呵……怎么了,是不是想我张姐了?”   “臭小子,你说呢?”   向天亮笑道:“老余,你答应把嫂子借给我,不会不算数吧。”   “去你的吧,我不是借给你了吧。”   “是啊,我还没用够呢。”   余胜春笑着说道:“小向,你少跟我打马虎眼,我知道,罗正信的事已经摆平,再说,你嫂子是国家干部,公务在身,我们南河县正在抓机关作风建设,县委书记的老婆带头脱岗五天,这不是笑话吗。”   “嗯,那倒也是,老余,给你添麻烦了。”   余胜春道:“算了算了……你嫂子在陈美兰家吗?”   看了看正在忙碌的张小雅,向天亮道:“是啊,我嫂子一直住在陈副书记家。”   “哦,那麻烦你,把你嫂子送回来。”   “行行,没问题,这事交给我了。”顿了顿,向天亮笑着说道,“老余,你这个电话打得很及时,我正有事和你商量呢。”   “什么事,你说。”   向天亮问道:“我问你,你有钱吗?”   余胜春怔道:“什么意思?”   “你实话实说,你有钱吗?”   “哈哈,不瞒你说,这些年老是想着进步,没在钞票上动心思,家里就靠两个人的工资,总而言之,我没钱,你要是想找我借钱,趁早死心吧。”   这倒是实话,余胜春嗜权,似乎不喜色,也不爱钱。   向天亮又问道:“那你爱钱吗?”   “哈哈,钞票谁不喜欢,但我怕出事,不敢喜欢啊。”   向天亮笑道:“老余,我有个想法,你我还有许西平,我们三个可以合作成立一个公司,你看怎么样?”   “怎么,你小子对钞票动起心思了?”   “老余,我还没成家,我需要钱啊。”   余胜春哈哈大笑起来,“我理解,我理解,你的想法也不错,许西平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想法,不过,党政干部不允许做生意哟。”   “呵呵,老余啊老余,咱们不能,家属也不能吗?”   “也不能。”   向天亮笑问道:“异地行吗?”   “异地做生意?”余胜春思忖着道,“小向,你在打你嫂子的意思吧?”   “呵呵,老余你果然是一点就通啊。”   “你说说你的想法。”   向天亮道:“老余,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我和老许这个铁三角在滨海成立一个公司,专门从事外贸,主要出口海产品,你知道的,滨海的渔业很发达,做这方面的生意不难,赚点钱也挺容易的……”   听完向天亮的话,余胜春道:“然后,让你嫂子去管这个公司?”   “老余,我嫂子当个妇联主席,你认为有意思吗?”   余胜春道:“她就不是当干部的料,要不是没事干,她早就辞职了。”   “所以啊,让她来经营这个公司,不正好两全其美吗?”   余胜春问道:“小向,她没那个能力,再说,她开公司,影响也不好吧。”   “老余,我会让嫂子抛头露面吗,我早就想好了,公司成立了,找个行家来负责,嫂子呢,先辞去公职,再来公司任副职,表面上是打工,实际是老板,人家没有理由找茬,也不会影响你吧。”   顿了顿,余胜春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怎么样,这事就这么定了?”   “等等。”余胜春笑着说道,“你别忙着决定,我还没征求你嫂子的意见呢。”   “我保证,嫂子这边绝对没问题。”看着两腿间的张小雅,向天亮笑道。   “你这么肯定?”   “是啊,嫂子肯定听我的。”   “呸。”余胜春大笑道,“我的老婆,我和她过了十几年,你才几天功夫,你凭什么比我还了解她?”   向天亮伸手,用力的摁着张小雅,一边笑道:“老余,我实话告诉货吧,我早就把嫂子搞定了。”   “搞定?你能搞定她?哈哈,你小子就吹吧。”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真的,嫂子我已彻底搞定,她现在听我的,不听你老余的。”   “去你的,你凭什么搞定她?”   “呵呵,我比你厉害嘛。”   “哎,这么说来,你真说服她下海了?”余胜春问道。   向天亮乐道:“是的,我们一拍即合,我吃定了她,她也粘上了我,我们难分难舍了。”   “哈哈,这样吧,只要她喜欢她愿意,她怎么粘你,我都无条件支持,小向,我只有一个要求,这种事让外界知道可不好,一定不要公开,毕竟咱们铁三角正处于仕途上升期嘛。”   “老余,你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了,我让嫂子明天就回南河去,成立公司的事,我与老许商定之后,再到南河县与你面谈。”   电话终于结束了。   向天亮一放松,那方面的防线崩溃了,滚滚洪流,冲进了张小雅的嘴里…… 第0722章 帮忙   滨海县又恢复了正常。   确切的说,是县委大院恢复了正常,书记张衡从省城回来了,县长陈乐天也开完会回来了,罗正信那点破事也像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一切照旧,按部就班。   不过,常务副县长姜建文还没回来上班,县人民医院推迟了他鼻子的第二次手术,看来他要恢复健康,短时期内还实现不了。   向天亮的新车也到位了,还是桑塔纳,是用保险公司的赔款买的。   春天已经到来,宁静的县委大院,又成了绿荫的海洋。   周一有县常委会例会,县委办发了通知,上午的会议,非常委副县长和县长助理也要参加。   向天亮提前几分钟来到了会议室。   很意外,张衡和陈乐天,还有陈美兰,三位正副书记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三位领导,你们在开书记碰头会?”向天亮站在门口不进了。   张衡忙着招手,“快进来,正说到你呢。”   “我犯错误了?”一边笑问,向天亮一边走进会议室坐下。   陈乐天笑道:“你没犯错误,我们在说你立功的事,正商量着怎么奖励你呢。”   “奖励?奖励就免了,还是快把经济开发区的选址定下来吧。”   陈美兰微笑道:“我们正说这事呢。”乘着张衡和陈乐天没注意,她还冲着向天亮使了个眼色。   脸色代表心情,向天亮也看出来了,今天张衡和陈乐天的心情都不错,正是谈事的好时候。   张衡在邵三河的陪同下,去省城不但见到了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长江云龙,还在江云龙的介绍下,晋见了省委组织部长,心情自然大好,以前他是没有明确的努力目标,现在他确定了奋斗方向,要在两三年内调到市里去,以他县委书记的资历,到时候弄个副厅级不成问题,市委市政府进不去,市人大市政协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陈乐天的心情也不赖,一方面是罗正信没事了,他是陈乐天最信得过的人,他没事,就意味着陈乐天不会被拖累,而另一方面,陈乐天也为自己的事心急,县长只是个二把手,贫困县的二把手,不整出点名堂来,是不会有进步的可能的,这次去参加省经济工作会议,看到先进县的领导个个风光无限,又是表彰又是颁奖的,对他触动很大,再不努力一把,自己可就“歇菜”了。   这时,参会人员陆续到了。   张衡主持会议,一番套话后,由陈乐天传达全省经济工作会议的精神。   陈乐天传达完毕,副书记陈美兰代表书记碰头会,提出了县委对县委委员罗正信的处分决定草案,提请常委会讨论决定。   这是得罪人的事,陈美兰念完之后,一下就冷了场。   陈乐天提议道:“我有个建议,罗正信同志的事情,是向天亮同志负责处理的,我建议先请向天亮同志发表看法。”   “我支持陈县长的建议。”陈美兰道。   向天亮举手道:“我是列席会议的,就不说了吧。”   张衡微笑着,“小向,你的意见很重要,就说说吧。”   “各位领导,同志们,那我就胡乱说几句,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啊。”向天亮嘴里客套,身体却不客气的站了起来,“我的意见是这样的,罗正信同志的错误,性质是比较严重的,批评或者处理,都是应该的,但是,但是我党历来主张,犯错误不要紧,改正错误了就是好同志,我们总不能不给罗正信同志改正错误的机会吧,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已经以适当的方式处理了罗正信同志的事情,市纪委没追究,记者也没乱写,我认为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   张衡问道:“那你的具体意见是什么?”   向天亮扭头,瞥了一眼身边的罗正信后,继续说道:“我认为应该轻处理、冷处理或不处理,我以县委的名义向市委打了报告,说罗正信同志没有问题,现在我们如果再处理罗正信同志,岂不是自已打自己耳光吗?”   这倒也是,张衡心里说道,尽管他很希望整掉罗正信,但向天亮说得对,自己打自己耳光的事,是绝对不能做的。   再说了,现在想处理也处理不了,除了常务副县长姜建文缺席会议,到会的十个常委,支持张衡的只有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只要陈乐天和陈美兰联手,他连胜利的一丝曙光也看不到。   小不忍则乱大谋,张衡很冷静,现在的县委常委会,代表向天亮利益的陈美兰一方占有一半的力量,任何情况下,都要和陈美兰保持团结,区区一个罗正信,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不迟。   张衡点着头,示意向天亮坐下后,他环视一下与会者,笑着说道:“我看天亮同志的意见很有道理,大家都表个态吧。”   领导先表态,再征求,等于是定了调子。   很快的,常委会一致同意,让罗正信同志自我反省,对其问题,不作组织处理。   罗正信松了口气,向天亮也放心了,至少罗正信的事不再掀起波澜,他最初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接下来的会议内容,是关于县经济开发区的议题。   当陈乐天提到经济开发区的时候,武装部长许贤峰心里一紧,眼睛瞧向了向天亮。   许贤峰心里急啊,向天亮给他出的卖地主意,他不但言听计从,而且在积极实施之中,现在与国泰集团公司的谈判正在节骨眼上,这时候要是县委确定了经济开发区的地址,武装部与国泰集团公司之间的谈判就不好进行了。   陈乐天望着向天亮,“天亮同志,你是经济开发区的主管领导,现在你来说说吧。”   “各位领导,同志们,在汇报经济开发区的工作之前,我先向大家汇报一下招商局的工作,县招商局已经完成了领导班子的重组,各方面的工作正有序进行,其中的重点工作,就是我县今年的招商引资任务,现在,招商局以成达明为局长的新班子,主动提出,要在一年之内完成三亿元的招商引资任务,三亿元,这是个什么概念?我们县前三年的招商引资总额也不过在两亿元,三亿元见效后,还意味着可以为我县带来八到十个亿生产值。”   “有人会问,能完成三亿元的招商引资任务吗?这一点请大家放心,我可以在这里保证,这个任务只会超额完成,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出来了,我们把人家请进来,总要有个地方给他们发展的地方吧,所以,我们一定要搞经济开发区,这也是我们搞经济开发区的重要意义之所在。”   张衡问道:“天亮同志,经济开发区的领导班子成立了吗?”   “经济开发区的领导班子已经成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定经济开发区的新地址。”   “新地址?”张衡勉强的笑了笑,“我们几年前确定,把经济开发区设在城关镇的东郊,你现在有新的考虑吗?”   向天亮苦笑着说道:“张书记,东郊那地方我去看过了,全是盐碱地,哪个老板愿意来投资啊。”   “这倒也是啊。”张衡点点头问道,“这么说,我们一定要重新选址了?”   向天亮点着头说道:“张书记,我和不少企业家谈过,特别是滨海籍的企业家,他们是愿意来投资的,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要拿出诚意,比方说,我们把盐碱地当成经济开发区,人家就不大情愿来了。”   陈乐天问道:“天亮同志,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   向天亮道:“我建议县常委会先确定,县经济开发区要不要重新选址,如果要重新选址,那么怎么选,选哪里,形成正式决议后,再确定由谁负责选址工作。”   点了点头,陈乐天笑道:“天亮同志,你是经济开发区的负责人,选址工作当然由你负责了。”   “大家讨论,大家讨论么。”向天亮假装客气,其实,他怎么可能把经济开发区的选址工作交给别人呢。   很少发言的许贤峰说话了,而且还挥着手,“还讨论什么,这是天亮同志的份内事,你们谁想抢,也抢不过去吧。”   瞥了许贤峰一眼,陈乐天心里嘀咕起来,许贤峰今天这么积极,有点反常啊。   公安局长邵三河说道:“我也同意经济开发区重新选址,并由天亮同志负责选址。”   “我也同意由天亮同志负责。”统战部长黄磊道。   组织部长肖子剑、宣传部长卢海斌、纪委书记徐宇光,都相继发言,同意经济开发区重新选址,并由向天亮负责选址。   张衡极不情愿,因为经济开发区原来的地址是他主持确定的,现在要亲手否定,他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不过,面子挂不住也得挂。   关于经济开发区重新选址的提议,获得了一致通过,接着,又通过决议,由向天亮全权负责经济开发区的重新选址工作。   这等于让向天亮拿到了尚方宝剑。   散会后,向天亮故意走在最后,许贤峰见状,也放慢了脚步落在了后面。   向天亮低声嘱咐许贤峰,“老许,你要抓紧时间啊。”   “我正在谈,你一定要拖延时间啊。”   向天亮心道,他妈的,帮忙帮忙,看来这个忙要帮到底,自己得亲自出马了。 第0723章 段子   向天亮的帮忙,不但是帮活菩萨许贤峰,而且也是在帮国泰集团公司,归根到底,他是在帮他自己。   一百亩土地,在滨海县的市价大约值两百万元,国泰集团公司从武装部那里买过来,付给武装部一百五十万,私下给许贤峰一百万,总计要付出两百五十万,看是亏了,实则不然,向天亮很清楚,只要经济开发区选定西郊,土地价格立即会翻上一番,至于以后,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上午开完县常委会,向天亮往国泰集团公司打了个电话,命令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和总经理黄颖立即赶到滨海县来。   命令,而且还是立即,这就是向天亮的霸道。   下班以后,向天亮驱车往新家赶。   位于南北茶楼隔壁的原八一商店,经过修建改造以后,已经变成了一幢新的三层楼,它共有十二间,前院很大,围墙高高,院门又高又宽,两扇铁门,足够轿车进出,因为大楼后面是悬崖巨石,所以根本就没有后院。   这幢大楼还有个特点,右边是条小河,小河直通小南河,而左边却紧靠着南北茶楼。   向天亮开车进了院子,发现院子里停着六辆轿车,他一眼就认出,那两辆奥迪车正是朱琴和黄颖的,看来她们姑嫂俩已经到了,还有一辆别克轿车,是市开发银行行长蒋玉瑛的,他心里不禁嘀咕,没有通知她,她来干什么,再看另外三辆,都是桑塔纳轿车,咦,那不是陈美兰和杨碧巧的专车么,最旁边那辆,分明是贾惠兰的私人座驾。   都来了。   不好,“大兵”压境啊。   向天亮脸色大变,正要掉头逃离,只听身后的铁门吱吱响着。   他扭头一看,铁门被徐徐的关上了。   完了,完了,向天亮愁眉苦脸,仰天而叹。   大楼里一定是一群母老虎,正虎视眈眈、蓄势待发呢。   他妈的,这不是羊入虎口么。   正在向天亮苦笑间,二楼的走廊上,突然出现了三个女人,是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和她的两个宝贝女儿陈南陈北。   戴文华咯咯笑着。   “来者何人?”   “他妈的,连老子都不认识了?”   “严肃点,不许骂人。”戴文华端起了架子。   “什么,什么意思?”   “放明白点,你现在是少数派,必须无条件听从我们的命令。”   向天亮一愣,随即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投降我投降,我投向还不行吗?”   戴文华又笑了起来。   “咯咯……既然投降了,就不用举手了,老实上来吧。”   向天亮苦笑着上楼,他知道,这些娘们又要玩他了。   不过也好,平时和她们聚少离多,难得有在一起的时候,既然凑在一起,她们想玩就玩吧,再说被女人们玩,又有什么不好的,牡丹花下死,做鬼还风流呢。   向天亮上了二楼,刚到楼梯口,就被戴文华母女三人拦住了。   不由分说,陈南陈北忍着笑,拿出一条黑布,缠在向天亮的眼睛上。   “哎,你们这是干么啊?”向天亮笑着问道。   戴文华在旁边唠叨着,“小向,我奉命警告你,你不许乱说乱动,一切行动要听从指挥。”   “奉命,奉谁的命令啊?”   “我们。”   “我们是谁?”   “我们大家。”   “呵呵……臭娘们都来了吗?”   “不许嬉皮笑脸。”   “是,我服从命令,我服从指挥。”   只听戴文华命令道:“丫头们,把他给我带进去。”   向天亮被陈南陈北牵着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很静,仿佛什么人也没有,向天亮被按在了沙发上。   不过,向天亮虽然被蒙着眼睛,但他有耳朵,有鼻子,而且他的耳朵有异能,鼻子比狗的还灵光,坐下没一会,他就坏坏的笑了起来。   “呵呵……你们就别装了,我知道你们都在这个房间里,我的鼻子已经闻到了至少八种香水,我的耳朵听出了至少十个人以上的呼吸。”   房间里沉寂着。   突然,爆发出无数笑声。   是女人们在笑。   向天亮央求道:“美女们,姐姐们,同志们,能让我看看你们吗?”   “不能。”   说话的是陈美兰。   房间里的笑声又没有了。   “陈姐,你们要干什么啊?”   陈美兰道:“我们要求你讲几个笑话,只要我们笑了,你就算过关了。”   “这个……多少人笑了才算过关了呢?”   “我们说通过,你就是通过,我们不说通过,你就没有通过。”   向天亮为难道:“这……我怕做不到。”   “那你是不想说了?”   “我认输还不行吗?”   陈美兰笑道:“那你今天晚上就要饿肚子了。”   “我说,我说。”   “好吧,我们洗耳恭听。”   向天亮抓耳挠头,冥思苦想了一会,他哪会讲笑话,要讲,只能是讲些从酒桌上听来的段子。   “这个笑话,叫做‘很多事情不看做不做,而看你做多久’,赵四小姐是张学良的红颜知己,她从十六岁起开始跟着张学良。跟了一年,人家说是奸情,三年后,人家说他们是偷情,可是,跟了五十年后,人家都说他们是千古爱情。”   没人发笑。   “我再说一个,叫‘不在于你干什么,而看你跟谁干’,说民国初有个名妓叫小凤仙,她如果跟了民工,就属于扫黄对象,她跟了蔡锷将军,则千古留芳了,倘若她要是跟了孙中山,那便可能成为国母了。”   还是没人发笑。   “说某地一个女浴室起火,里面人乱作一团,赤裸身体往外跑,只见大街上白花花的一大群,一老者大喊,快捂住,众裸女突然醒悟,但身上要紧部位有三处,手忙脚乱捂不过来,不知所措,这时,老者又大喊,捂脸就行了,下面都一样……呵呵,这就叫做,在特殊情况下抓工作,不可能面面俱到,而一定要抓住重点。”   可惜,只听到了三个人在笑,显然过不了关。   “有一天,一少妇来派出所报案,她说,我把钱放在胸衣内,在拥挤的地铁内,被一帅哥偷走了,警察纳闷道,把钱藏在这么敏感的地方,你都没有觉察到吗,少妇红着脸答,谁能想到他是摸钱呢?这个笑话说明,让客户的钱在愉快的体验中不知不觉地被摸走,是商业模式的最高境界。”   这回,笑声多了起来。   “再说一个,某公司在男厕所的小便池上贴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八个字,往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结果地上仍有许多尿渍,后来,公司认真吸取教训,重新写了一条纸条,一共有十七个字,上面写着,尿不到池里说明你短;尿到池外说明你软,结果,地上比以前干净许多了,这就说明,给客户的投资建议一定要具体,确切并击中要害。”   房间里笑作一团。   戴文华笑着喊道:“再说,再说。”   “说有一老板玩小三玩腻了,而小三又渐渐大龄,逼婚不成,向老板索要千万赔偿,老板原来想杀人灭口,后来,财务总监献了一计,以提高文化水平为由,由老板出资十万元,让小三上了老板培训班,班上老板如云,小三一下迷倒了全班男生,没过两个月,小三就不理原来的老板了,这个笑话表明,企业处置不良资产,最有效的方式是包装转让,而非丢弃和自己消化。”   笑声阵阵。   陈美兰笑道:“小向,你以后不会像这个老板一样,把我们也包装转让吧?”   “不敢,不敢。”   “那就是丢弃和自己消化了?”   “不敢,更加不敢。”   “嘻嘻,那你再说一个。”   向天亮又想了一会。   “有一天,女秘书神色凝重地说,老板,我怀孕了,老板继续低头看着文件,然后淡淡一笑说:我早就结扎了,女秘书愣了一会,媚笑道:老板,我和您开玩笑呢!老板抬起头看了女秘书一眼,喝了几口茶后说道,其实,我也是开玩笑,我并没有结扎呢,这就叫做,在江湖上混的人,遇事千万不要慌,而是要先让子弹飞一会。”   房间里又是笑声连连。   戴文华也咯咯笑着,“小向,再说一个。”   陈南陈北也齐声而叫,“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呵呵……我说再后一个啊,说有三个男子去同一人家提亲,女方家长说道,请你们自我介绍吧,第一个人说,我有一千万,第二个人说:我有一栋豪宅,价值两千万,女方家长听了,非常满意,他又问第三个人,你家里有什么呢?第三个人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在你女儿的肚子里,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彻底无语,无奈的走了,这个笑话充分说明了这样一个道理,核心的竞争力,并不是钱和房子,而是要在关键的岗位上有自已的人。”   “咯咯……”   “嘻嘻……”   “哧哧……”   笑声很浓,向天亮得意地问道:“美女们,姐姐们,同志们,我通过了吗?”   陈美兰笑道:“通过不通过,还得大家说,姐妹们,你们说呢?”   “不通过……”,“不通过……”,“不通过……”。   向天亮又苦笑了,“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啊。”   陈美兰道:“我们还有一个难关呢,你要是通过了这道难关,就能马上重见光明。” 第0724章 摸骨认人(上)   向天亮无奈地问道:“你们不会是让我上天揽月,下海捉鳖吧?”   “很简单,听说你会算命看相,而且还蛮精通的,所以,我们想让你猜猜,我们都是谁?”陈美兰笑道。   “猜人,怎么猜啊?”   “嘻嘻……我们每个人让你摸一下,然后你猜。”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这可是好事啊,闲着也是闲着,还正好可以增进一下“感情”呢。   “这个……这个么,对我来说,倒是易如反掌,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呀?”陈美兰问道。   向天亮笑道:“不怕猜不准,就怕你们耍赖啊。”   “那你想怎样?”   “我有三个条件。”向天亮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第一个。”   “为防你们耍赖,我要猜一个验证一个。”   “这个没问题,说第二个条件。”   向天亮坏坏的笑了,“这第二个条件是……摸一下,恐怕摸不出来,能不能,能不能多摸几下啊?”   “嘻嘻……又想使坏了是不是?”陈美兰轻轻的笑了。   “我冤枉啊,你们这些外行人,你们这是让我摸骨认人,这和摸骨算命差不多,可你们见过摸骨算命只需要摸一下的吗?那得认真的摸,仔细的摸,反复的摸,全方位的摸,深入浅出的摸,总之,不多摸几下,我是摸不出来的。”   “你这不就是使坏吗?”   “反正不这样,我是摸不出来的,我放弃,我认输,我宁愿挨饿了。”   顿了顿,陈美兰道:“嗯……那行,我们答应你,你说第三个条件吧。”   “这第三个条件么,我想请教各位,这摸……到底摸哪儿啊?”   “那你想摸哪儿呢?”   “这个么,呵呵……我建议,哪儿都可以摸,行吗?”   戴文华呸了一声,“小向,你想得可真美。”   房间里响起了哄笑声。   向天亮笑着说道:“笑什么笑什么,你们合伙欺负我,我就不能提点要求吗?”   “咯咯……你这个要求,分明是没安好心么。”戴文华娇笑道。   “呵呵……你们的里里外外,我早就熟悉了,既看过,也吃过,就别装难为情了。”   向天亮的话,立即招来了一片骂声。   戴文华娇声说道:“好,我们就答应你,小向,你可得猜准了哟。”   “猜准了怎么样?”   “猜准了有饭吃呀。”   “猜不准又怎么样?”   “你对我们怎么样,我们就对你怎么样。”   “我对你们怎么样?我对你们没怎么样啊。”   “咯咯……你打过我们的屁股,你要是猜不准,我们也打你的屁股。”   向天亮一听,立即松了一口气,“没问题,没问题,打屁股就打屁股。”心说我这屁股是铜铸铁造,就这些臭娘们,打起来还不跟搔痒痒似的。   戴文华大声招呼,让所有人都坐好,不要发出声音。   向天亮咧着嘴,飞快的搓着双手,一付跃跃欲试的模样。   房间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一个人轻轻的走过来了。   她在向天亮面前停下,一动不动。   戴文华在远处喊道:“小向,开始了,你猜猜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向天亮却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要焦急,今天啊,我就露一手,让你们看看我摸骨认人的本事,古诗云,贵人骨节细圆长,骨上无筋肉又香,君骨肖臣相应辅,不愁无位食天仓,骨粗岂得丰衣食,禄位因无且莫求,龙虎不须相克陷,筋缠骨上贱堪忧……骨头,是人体的基本框架,肉依附在上面最好,骨头直立坚硬,骨节直则为贵,人的相貌,从某种程度上说,骨为人体之本,因而将相骨放在第一位,人的头、身、手、足都可见到骨骼隆起,相骨就是看这些骨骼的凸与凹、峻与平、粗与秀、饱与瘪、圆与突,通常来说,骨是宜圆秀忌粗突,宜饱满忌凹瘪,而且,相骨不能就骨论骨,特别要看骨与肉的配合,骨与肉的关系,可比作阳与阴的关系,阴阳是要平衡的,阴滋阳,阳扶阴,阴阳相济才能生、能发、能富、能贵,除了看骨与肉的配合之外,各个部位的搭配也很重要,配合得当,神气清越,有如山中蕴玉,江水藏珠,如此才能应承天赐之禄,所以,虽然头、身、手、足皆有好骨相,在相骨时并非面面俱到,就功名利禄、尊卑贵贱而言,主要还是从头骨的形象去推断,这就是说,相骨的主法,主要是看人的头形和额骨、颧骨等部位,除了基本的九种极贵的骨相之外,头部还有诸如耳后的寿骨主年寿,耳上的玉楼骨主富贵,印堂直入天庭的天柱骨主官运,太阳穴处突出的扶桑骨,印堂至发际的金城骨等,也对人生起不可忽视的作用。”   陈美兰在另一边笑道:“向大先生,我们都不懂这些,你想说就多说一点吧。”   “呵呵……认真听着啊,骨节应如金石,耸起而不要横方,浑圆而不要粗大;瘦人不露出骨头,胖人不露出肉;骨头和肉互相依附,气和血相互应和,骨头寒而且收缩的人,不贫穷就早年死亡,日角的左边月角的右边,有直立起的骨头,叫金城骨,主其人位至公卿,在印堂的骨头,上到天庭的,名叫天柱骨,骨头从天庭一直到底,叫犀骨,主其人位至三公,面上有骨头,突起的叫颧骨,主宰权势,颧骨与耳相连的部分叫玉梁骨,掌握寿命长短,从胳膊到肘部,叫龙骨,像征君王,以长为好;从肘部到腕部,叫虎骨,像征臣子,以短而且细为好,骨头应该耸起而且舒展,因而坚硬直立,骨节直却不粗状,都是坚定的相貌,颧骨一直到鬓角,叫驿马骨,左眼上面的骨头叫日角骨,右眼上面的骨头叫月角骨,齐耳的骨头叫将军骨,硫日圆的骨头叫龙角骨,两沟外的骨头叫臣鳌骨,额头正中两旁叫龙角骨,又叫骨不耸,骨骼以不耸不露,而且圆润清秀为好,骨为阳,肉为阴,阳不多,阴就不依附,如果阴阳骨肉平均,则少年不富贵,则终身富贵,骨头耸起就会夭拆,骨头露出的没有财富,骨软弱的,长寿却不快乐,骨头横生的凶,骨轻就贫国籍,骨头俗的就愚蠢污浊,骨头发寒的穷困,收入微薄,骨头圆润的有福,骨头孤立的没有亲人,木形人骨瘦而且显青黑色,两头粗大,必定穷困,水形人骨骼两头尖,主其人富贵无比,火形人骨头两头粗,没有德性贫贱如奴,土形人骨大而且皮粗厚,骨肉坚硬,长寿却不快乐,如果有旋生在头角骨,晚年有福禄,旋生在颐额,则晚年可大富……此外,五枕骨高正者富贵,平陷者低贱,头壳两旁凸出者,聪明富厚,鼻梁如竹节者克子,低塌者夫妻不睦,颧骨高者,易主掌权,女主克夫,平塌者无主宰,颌颈骨斜出者,刻薄无情,喉骨圆而小者,百岁安闲,尖而大者一生劳碌,耳骨空洞者聪明,活动者狂傲,头骨连胸肋骨平坦而不凸凹者,一生安乐,臀骨圆起者,宝贵悠久,低陷者终身贫贱,指骨纤长者聪明,粗短者愚纯,臂骨精者力强,细者力弱,脚骨薄者劳碌,厚者安逸……”   戴文华在一边听得不耐烦了,“哎,小向你不要啰嗦好不好,快猜猜,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臭娘们,你慌个啥子哟。”向天亮笑道。   “咯咯……你猜不出来就认输吧。”戴文华娇笑着。   “呵呵……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向天亮乐着,伸手将面前的人拉到自己的膝盖上,双手胡乱的摸索起来,“我猜猜啊……猜猜……这个臭娘们么,头上有一块猫骨,书上说,此骨生来真慷慨,东西发财散南北,千金散尽还复来,到了老年不自悲,呵呵……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位美女就是国泰集团公的董事长朱琴朱大美女。”   朱琴笑道:“小坏蛋,算你猜对了。”   “什么叫算,对了就是对了嘛。”向天亮得意的笑了笑,抱着朱琴亲了几下。   “小向,你刚才说的什么,此骨生来真慷慨,东西发财散南北,千金散尽还复来,到了老年不自悲,听着好像不大好吧?”朱琴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此骨生来真慷慨,东西发财散南北,这不正是你的性格吗,千金散尽还复来,到了老年不自悲,这就是说,你老了以后,有我照顾你,你绝对不会孤单的。”   “哧哧……嘴甜,真的吗?”   “当然,肯定。”   “我是说,我老了,你真会照顾我吗?”   “是啊。”   “君无戏言?”   “一言为定。”   朱琴笑着离开向天亮的怀里,坐在了他的身边,“那我就放心了,以后呀,国泰集团公司就交给你了,你把它折腾光了我也不怕。”   “呵呵,这我可不敢,我现在想当官,等我不想当官了,再去国泰集团公司上班,到时候你们都做我的员工。”   “好呀,我等着哟。”朱琴笑道。   向天亮更加得意了,“下一个下一个,快点,谁愿意上来啊?” 第0725章 摸骨认人(下)   又一个人走到了向天亮面前。   向天亮先拿鼻子嗅了嗅,可惜,没嗅到香水味,只能是亲密接触了。   “哟,这一位的骨头有点像鱼啊……嗯,鱼骨,是鱼骨,这书上是怎么说来着的……此骨生来喜欢游,穿洲过府无休止,一生劳碌无祖业,晚年衣食总无忧……这位姐姐,你现在是个穷光蛋啊,当然,晚年是不错……嗯,是我们的南河县妇联主席张小雅张女士……咦,张姐,你怎么也来了?”   张小雅笑道:“咯咯……小向,还真被你猜出来了。”   向天亮凑在张小雅耳边坏笑道:“张姐,要是让我摸一下你下面那个像套子一样的东西,我保证用不了五秒钟。”   “去你的。”张小雅推开向天亮站了起来,“哎,我脑袋上真有块鱼骨吗?”   “嗯,就在你的后脑勺上。”   “可是……可是我听着好像,好像不大好吧?”张小雅问道。   向天亮道:“怎么不好?此骨生来喜欢游,穿洲过府无休止,你在市越剧团工作的时候,跑遍了东江省及周边五个省吧,一生劳碌无祖业,晚年衣食总无忧,你和老余祖上都是穷人,没有一点祖业吧,而老余又为官清廉,你们一家是靠工资吃饭的,肯定是没钱了,当然,晚年衣食总无忧,你们将来退休后,有国家养着嘛。”   “哦……这么说来,这么说来我还算不错么。”张小雅念叨着坐了来。   “下一个。”向天亮叫道。   又一个女人走到向天亮面前。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伸手揽入了怀中,“咦……这肚子有点大啊……我摸摸头骨,我得仔细的摸摸……哦,此骨生来不靠祖,成家立业全自主,坐等天财也会来,晚年衣禄更难数……这是狮骨,是狮子骨头么……我知道了,是李姐李亚娟,对不对啊?”   李亚娟轻笑了起来,“不错,是我。”   “李姐,你的肚子……有点发福了。”   “去,你做的你还装,想不认账吗?”   “噢……是铁树开花了。”向天亮乐道,“对了,李姐你怎么也来了。”   全靠向天亮辛勤操劳,李亚娟年近四十才怀上,一直小心翼翼的待在清河,和柳清清住在一起,很少出门。   “我怕你把我忘了呗。”李亚娟问道,“小向,你刚才说,我的头上有什么骨头?”   “狮骨,狮子的骨头。”   “好吗?”   “当然了,此骨生来不靠祖,成家立业全自主,这两句是说你以前的,没说错吧,坐等天财也会来,晚年衣禄更难数,这两句是说,你碰上了我,后半生有子有福,好得很,好得很呢。”   “吃吃……尽说好话。”李亚娟笑着退了开去。   接着,一个人带着皮鞋蹭地的声音走了过来。   向天亮的鼻子耸了几下,“你一定是章含章姐。”   章含噗的一声笑了,“小向,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你身上有药水味。”   “不会吧,我洗干净了才过来的。”   “但是,不可能彻底洗干净,这就是你做医生的职业特点,我用鼻子一闻就知道了。”   “咯咯……真是狗鼻子,那我问你,这里还有贾惠兰医生,乔蕊也是医院里的,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   “呵呵,你和贾姐还有你家乔蕊,你们三个人中,只有你走路时时是脚后跟先着地的,我一听就听出来了。”   章含笑着问道:“那我头上是什么骨头呀?”   “你啊,脸上长的是鹰骨,老鹰的鹰,我送你四句话啊,生就鹰骨性格傲,为友尽力两肋刀,刀快须防下山早,剑光早敛莫出鞘。”   章含笑着说道:“生就鹰骨性格傲,为友尽力两肋刀,刀快须防下山早,剑光早敛莫出鞘,我记住了,你不用解释,我觉得这四句倒挺符合我的,我回去自己琢磨。”   向天亮得意道:“到目前为止,我是百发百中,怎么样,还要再猜吗?”   坐在向天亮旁边的朱琴笑道:“看来是真的难不倒你呀,我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啊?”向天亮问道。   “告诉你吧,我们都来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也不用摸,直接说出她们脸上长了什么骨头吧?”   “呵呵……我早就摸过了摸熟了,当然不用摸了。”   “那你就说吧。”   向天亮道:“那我就每人送四句话吧,先说咱们的陈美兰副书记,她长的鹏骨,是付好脸相,书上是这么说的,生就鹏骨天性高,昊天振翅好逍遥,青云直上风送急,晚景昌荣乐淘淘,咱们的陈副书记啊,将来至少会官至副省部级。”   陈美兰走过来笑道:“小向,将来我要是当不上副省部级,你可要负责哟。”   “再说杨碧巧杨副县长,分明长的是鲸骨,此骨生来好气派,读书做事都不难,有朝一日遇明主,福荫禄厚不发愁,蒋玉瑛蒋姐,脸上长的是麒骨,生就麒骨为人贵,呼风唤雨有神威,一生富贵声名远,不在官场也发财,我亲爱的柳姐柳清清有块熊骨,熊骨生来好福相,摇摇摆摆无忧患,夫妻恩爱撑家门,一代要比一代强,贾姐贾惠兰长的是龟骨,此骨生来清静心,与人无争自在身,一朝时来又运转,旁人方知是龟精,戴姐戴文华长的是雀骨,雀骨虽小能得食,衣食丰隆人不及,做事量大不君子,从来自扫门前雪,林霞林姐长的是鹿骨,此骨生来好自在,一身衣食总无亏,东南西北到处游,防御小人跟头栽,夏柳夏大博士,脸上长的是豹骨,生来此骨思变快,东奔西走不聚财,聪敏伶俐须定心,蟾宫未来可折桂……”   房间里笑成了一团。   柳清清走过来笑道:“天亮,我听着听着,怎么感觉你这是在许愿呀。”   “呵呵……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跟着我错不了。”   “嘻嘻……那你真要负责了。”   “负责个屁啊。”向天亮一把扯掉自己脸上的黑布,睁眼一看,立即惊叫起来,“哇塞,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柳清清挨着向天亮坐下,“是我出的主意,来看看你的新家么。”   这是间偌大的客厅,由三间屋子组成,中间还有三根柱子,足有一百二十多平方米,布置得倒不是很堂皇。   客厅里的主要摆设是沙发,六张长沙发,十张单人沙发,连着摆成了一个大圆圈,沙发与沙发之间是茶几,沙发圈的中央是一张大圆桌,圆桌下则是酒柜,是用玻璃做的,酒柜里放着在滨海能买到的各类高档名酒。   这哪里是客厅,分明就是个酒吧。   果然都来了。   向天亮看得是眼花缭乱。   从向天亮的右边数起,依次坐着柳清清和李亚娟,还有市委组织部青干处处长叶楠、市建设局财务处处长白曼、清河市开发银行行长长蒋玉瑛、滨海县县委副书记陈美兰、南河县妇联主席张小雅、滨海县副县长杨碧巧、秘书王思菱、秘书崔书瑶、县人民医院医生贾惠兰、县人民医院医生章含、县人民医院药师乔蕊、滨海县商业局副局长张丽红、向阳幼儿园老板杨小丹、滨海县人民法院办公室副主任陈北、县开发银行行长陈南、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南北茶楼经理乔乔、南北茶楼副经理晶晶、县一中教研室主任林霞、国泰开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总经理夏柳、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   “呵呵……呵呵……”   美不胜收,目不暇接,向天亮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同志们,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这么一个故事……说在非洲茂密的丛林里,有一个拥有一万年历史的文明古老民族,这个民族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勤劳、最有创新精神的民族。这个民族的领导人叫撒比洛甫斯基巴,他最自豪的,是发明了独特的OOXX制度,在他的民族内,丈夫和妻子是不能直接OOXX的,本民族内根据民主选举,推选代表和自己的老婆进行OOXX,有人问撒比洛甫斯基巴,为什么丈夫不能直接和老婆OOXX呢?他严肃地说,直接OOXX不符合本民族的国情,以前我们国家也让成年人直接OOXX过,但国家陷入了混乱之中,经过几个世纪的痛苦摸索,本民族终于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OOXX方法,那就是基层选举,由代表统一OOXX,事实证明,这种OOXX方法科学合理,非常符合本民族的国情,很多当地妇女向记者表示,实行定点OOXX后,感觉比以前好多了,代表们身体强壮,技巧丰富,生活质量明显比以前好多了,以前脱落的牙齿现在又长出来了,白头发也开始变黑了,绝经的又来经了,七十岁的老大娘也可以怀孕了,这些都是托代表们的福啊……撒比洛甫斯基巴向记者指出,本民族实行代表OOXX制度后,引起了西方国家的极大嫉妒,他们不遗余力地向我们灌输丈夫有权直接和老婆OOXX的思想,目前,在一些乡村,出现了老公直接和老婆乱搞的严重事件,这是违反宪法的行为,绝对不能容忍……采访的记者从人民喜气洋洋的脸上,深深地感受到OOXX的和谐是多么地重要啊……”   向天亮的话,很快淹没在笑声和娇骂之中。   柳清清凑在向天亮耳边问道:“天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第0726章 生日疑云   听了柳清清的问题,向天亮想了想,又摇摇头,“今天是什么日子?三月十八日,农历二月初七,星期五,没什么特别的啊。”   柳清清又低声笑道:“你再想想,三月份有什么节日吗?”   “我知道,三月五日学雷锋,三月六日是惊蛰,三月八日妇女节,三月十二日植树节,三月十三日龙抬头,三月十五日消费者权益日,三月二十一日是春分,唯独这三月十八日没什么名堂嘛。”   “哟,我看你是越活越傻了。”柳清清伸出手指点了点向天亮的脑门。   “什么日子?哎,到底是什么日子啊?”向天亮挠着后脑勺,就是没想明白。   坐在向天亮另一边的朱琴笑道:“小向,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噢……”向天亮恍然大悟,难怪今天来了个美女大集合,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啊。   柳清清笑道:“你可真行,怎么把自己的生日都给忘了。”   朱琴忽地拍了拍手。   客厅里顿时静了下来。   “小向,祝你生日快乐。”   “天亮,祝你生日快乐。”   众女是齐声祝福。   “不对,不对。”向天亮摇着头笑道,“你们搞错了,三月十八日其实不是我的生日。”   杨碧巧笑道:“生日就是生日,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请客,是我们给你祝寿。”   “三月十八日真的不是我生日啊。”向天亮道。   叶楠道:“小向,你的生日是三月十八日,这在你分配到市建设局的时候,我就从你的档案上看到了,还有,我前不久在市委组织部档案室还看过你的档案,上面明确写着你的生日是三月十八日。”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就告诉你们吧,我真正的生日是三月八日,而不是三月十八日。”   柳清清好奇地问道:“那怎么档案里都记着是三月十八日呢?”   “呵呵……那是小学毕业升初中的时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填写个人资料,我的个人档案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因为我的生日是三月八日,和你们的三八妇女节是同一天,我的同学给我起了个外号叫‘三八哥’,也有的干脆叫我臭三八,这太难听了,所以,在填写小学升初中的个人资料时,我征得老师的同意后,就把生日改为了三月十八日。”   女人们笑得东倒西歪。   乔蕊笑道:“天亮,难怪在读高中的时候,别的男同学骂过我是臭三八,而你呢,不管我们‘七仙女’怎么欺负你,你什么脏话都敢骂我们,就是不骂我们是臭三八,原来你自己就是臭三八呀。”   章含笑道:“难怪这么有女人缘,小向,名副其实哟。”   “呵呵……说得没错,说得没错,红粉阵,娘们网,我是陷入你们这些臭三八的包围圈里,不能自拨,不能自拨喽。”   这个“拨”字用得妙,让几个脸薄的女人红起了脸。   这时,贾惠兰说道:“小向,你的生日改几天问题不大,但你身上有两个疑点,我们很想知道。”   “两个疑点?什么疑点啊?”向天亮问道。   贾惠兰对章含说道:“章姐,你来说第一点。”   章含道:“小向,你春节前那次受伤住院,当时我是负责抢救你的医生,我记得你被送进医院的时候,身上的血差不多都流光了,抢救手术进行了五个多小时,你的血型是O型,但偏偏医院血库里存的O型血最少,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血浆就没有了,恰巧在这时候,邵三河局长电话通知你家里人,他们都到了,包括你父母姐姐姐夫和叔叔婶婶,可是,他们当中,经过验血后发现,居然没有一个是O型血的,后来,还是邵三河局长从公局局调来二十多名O型血的干警为你输了血,当时我就很奇怪,你们家将近二十人,怎么没有一个人和你有同样的血型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凑巧了呗。”向天亮道。   章含又道:“小向,问题是你的爸爸妈妈的血型,和你的血型根本不相匹配,科学证明,子女一代是O型血的,父母双方的血型有这样几种情况才能符合,一,父母都是A型,二,父母都是B型,三,父母一是A型一是B型,四,父母双方其中之一是O型,五,父母双方都是O型,而以下几种情况,是绝对不会有O型血子女的,一,父母双方一是A型一是AB型,二,父母双方一是B型一是AB型,三,父母都是AB型血,四,父母双方一是O型一是AB型,小向,你听明白了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听明白了,我是O型血,我的爸妈二人,其中就不能有AB型血的。”   章含继续说道:“但是,据当时为你爸妈验血的化验单上,明确的写着,你父亲是A型血,你母亲是AB型血,按昭他们的血型,你的血型只能是A型、B型或AB型,而不会是O型血。”   向天亮呆住了,“章姐,你不会是搞错了吧?”   章含摇了摇头,“绝对不会搞错,验血技术发展了几百年,其中并不深奥,当时我心存疑惑,事后还特地去化验室看了看,你父母的血型与你的血型确实不相匹配。”   “难道,难道就,就没有例外的情况?”   章含点了点头,“有两种情况例外,一是你的O型血是孟买型的,但我亲自化验过你的血你不是孟买型的O型血,二是除非你的遗传基因突变,但这种可能性很少,只有百万分之一。”   向天亮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么说……这么说,我……我不是我爸妈的儿子了?”   章含低声说道:“基本上可以确定,要么,你父亲是亲的,母亲绝对不亲,要么,你是你父母抱养的。”   “……这,这怎么可能呢?”向天亮简直不敢相信。   贾惠兰道:“我这里还有第二个疑点呢,你想不想听?”   “快说快说。”   贾惠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不久前我带医疗队下乡巡诊,在你姐姐家住了几天,我发现一个比较奇怪的事,你姐姐和你相差整整十岁。”   朱琴道:“这个好像也很正常吧,我老家那个村,很多人家的兄弟姐妹,相差八岁十岁的蛮多的,有一家的姐弟二人,竟相差了十三岁呢。”   贾惠兰摇了摇头道:“问题题小向的母亲,在一九六三年,也就是他姐姐两岁的时候,因为得了子宫瘤而做了子宫切除手术,也就是说,在小向出生八年前,他母亲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向天亮问道:“贾姐,你是怎么知道我妈得过病的?”   “我这次下乡巡诊,为你妈妈做过身体检查,我一看就知道了。”   “我,我怎么不知道?”   “你如果是抱养来的,为了不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像你妈得那种病的事,你家里人肯定要瞒着你了。”   向天亮愣了好一会,点着头道:“这事我早有怀疑,不过,怕让我爸妈伤心,我一直不敢问。”   柳清清道:“小向,你都这么大了,家里人不告诉你,肯定是有原因的,既然他们不肯说,你还是别问了,要打听也得用妥当的方式。”   向天亮嗯了一声,苦笑着骂道:“他妈的,活了二十四年,反而是活糊涂了。”   陈美兰道:“小向,这事先放一放,还是说生日的事吧。”   “对,小向你过不过生日呀?”杨碧巧问道。   今天是全体女人大集合,其中还有四个挺着大肚子的,向天亮不高兴也得高兴。   不过,心里有疙瘩,装出来的高兴也是不高兴。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李亚娟开口了。   “小向,我们今天还有一件事找你。”   “什么事?”   “提意见。”   “真新鲜,提意见,提什么意见?”   “我们大家同是百花组成员,你不公平,对大家没有一碗水端平。”   知道向天亮心里不高兴,李亚娟是有意转移话题。   果然,向天亮好奇地问道:“奇了怪了,我怎么不公平了?你快说你快说。”   李亚娟笑着说道:“我听说,陈姐杨姐,思菱和书瑶,还有刚加入的张姐,她们都有你赐的封号,有没有这回事?”   “呵呵,还真是有……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亚娟道:“你先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说,她们有封号,而我们却没有,这公平不公平?”   蒋玉瑛附和道:“就是么,这公平不公平?”   向天亮乐了,“嗯……这个么,好像还真的有点不公平。”   “你承认不公平了?”戴文华问道。   “我承认,我承认。”向天亮笑道。   黄颖道:“所以,我们要求你要一碗水端平。”   “呵呵……你们,你们都这么想吗?”   客厅里突然众口一词,声音响亮,“我们也要,我们也要我们也要……”   向天亮看着陈美兰笑问,“陈姐,你是有了封号的人,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呢?”   陈美兰微笑着说道:“大家的意见是对的,你确实是没有一碗水端平,所以,你应该给她们每人一个封号。”   向天亮乐呵呵的环视了一圈。   “既然大家都要求有个封号,那我就顺应民意了……等等,我想想,我想想啊……” 第0727章 各有名号   想起关于女人的绰号,向天亮就忍不住的乐,这活儿他早就会了,读高中的时候,他就给“七仙女”封了名号。   指着张丽红、乔蕊、杨小丹、陈南和陈北,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五个臭丫头,在高中的三年里,可是把我欺负苦了,但是,我也没闲着,我给她们每个人起了个外号,张丽红,外号狐狸精,因为七仙女欺负我的时候,百分之九十的主意都是她出的,乔蕊,外号胖大海,和我同桌两年半,她欺负了我两年半,因为她那时候比现在还胖,我俩共用一张书桌,她至少霸占着百分之六十以上,杨小丹,外号小不点,叫她小不点不仅是因为她个子小,还因为她欺负我的时候,总是像游击队一样,冷不防的窜出来给你一下,打了就跑,防不胜防,陈南和陈北,外号琵琶精和蜘蛛精,读书的时候就很调皮捣蛋,七仙女欺负我时,她们就是打头阵的,一个像琵琶一样鼓噪叫嚣,一个像蜘蛛一样死缠烂打。”   戴文华娇笑着道:“小向,既然你和她们是有深仇大恨,那你就报复她们好了,陈南陈北是我女儿,以后你想怎么欺负她们,就怎么欺负她们。”   章含也笑道:“我向戴姐学习,小向,乔蕊是我女儿,既然她以前欺负过你,那以后你也欺负她她了,我保证没意见。”   以张丽红为首的五位仙女,个个羞得满脸通红,让向天亮瞧得心痒不已,五位仙女里,只有张丽红是“吃”过了的,其他四位,也应该提上议事日程来了,好端端的娇美嫩花,可不能让别人摘了去。   “哎,狐狸精,你表个态,以后你们的名号,就沿用愿来的绰号了,有没有意见啊?”   张丽红红着脸道:“我,我当然没意见,还有,还有小不点,她也说没意见呢。”   “呵呵……那就行了,你们五个的名号,就这么定了。”向天亮乐道。   朱琴对向天亮道:“小向,现在该说说陈副书记她们的名号了吧。”   向天亮笑着点头,“当然,当然。”   陈美兰急忙说,“小向,说名号可以,解释就不用了吧。”   向天亮坏得很,说起名号,肯定会说到名号的由来,那就有些“不好听”了。   柳清清笑说,“总得有个出处么,我看应该解释。”   “对呀,说出来听听么。”朱琴附和道。   向天亮呵呵一笑,“先说咱们的王思菱,她叫三寸半,因为她的脚很小,古人形容小脚女人是三寸金莲,但她的脚比不上古人的小脚,却又比你们的脚都要小,所以我给她加了半寸,叫做三寸半,崔书瑶,她叫摇篮,她呀,名字里有个瑶字,王字旁的瑶,而她的代号叫摇篮,挑手旁的摇,为什么叫她摇篮呢?因为她被我压在下面的时候,总喜欢摇晃,上下摇,左右摇,不停的摇,拼命的摇,我就感觉自己像在摇篮之中,所以,叫她摇篮是最贴切不过了。”   这么一说,王思菱倒没什么,崔书瑶却羞得不行,在大家的笑声中,赶紧扭过头去。   “咱的杨姐杨碧巧,她叫帽子,你们看啊,杨姐的胸前有一对大杀器,那是无比的巨大,像两颗人头戴着帽子啊,所以,我就把杨姐叫做帽子,正像杨姐自己说的,帽子就帽子,帽子也是生活必需品嘛。”   “呸,你这个大坏蛋,你就造吧。”杨碧巧啐道。   “咱们陈姐陈美兰,她叫柚子,就是咱们这里出产的文旦,因为她胸前那对宝贝,形状太像一对柚子了,虽然不很伟大,但瞅着就讨人喜欢,给人以甜美的感觉。”   陈美兰红着脸道:“小向,点到为止,点到为止么。”   “下面说说咱们百花组的新成员张小雅,她是柳清清姐姐的师姐,我给她起了个名号叫套子,呵呵……套子,之所以叫套子,那是因为张姐身上有个东西啊,外窄内宽,口子像装了松紧带仅的,很像一个套子,紧紧的,舒服极了,所以我给张姐起了个名号叫套子,实在是太形象了。”   张小雅娇声骂道:“臭小向,这些话也能说吗?”   柳清清笑道:“师姐,百花组里没有秘密,你要适应哟。”   张小雅道:“那好,你们都是什么名号,让小向说出来,让大家也听听么。”   “呵呵……柳姐柳清清,外号棉花,因为她身上像没有骨头一样,压在上面就像压在棉花上,要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简直是美死了,李姐李亚娟,外号铁树,你们是知道的,李姐二十年不开花不结果,是在我的艰苦努力下,她终于开花结果,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这位是市委组织部青干处处长叶楠,外号丘陵,为什么叫丘陵呢,那是因为她的上面原来是个飞机场,是在本人的努力下,海拨才有所上升,我功不可没吧,这位是市建设局财务处处长白曼,外号白虎,呵呵,白虎是什么意思,你们都懂吧,她那个它,上面什么也没有,无遮无拦,视野良好,再加上她就姓白,白虎的名号真他妈太贴切了。”   笑声中,叶楠和白曼齐声娇骂,要不是挺着几个月的大肚子,早就对向天亮大“打”出手了。   向天亮笑道,“我声明一下啊,柳姐李姐的肚子我要负责,叶姐白姐的肚子和我无关,都是她们老公干的,和我无关啊。”   这话有点伤人了,叶楠和白曼起身走了过来,一边娇骂着“没良心的”,一边四个拳头出击,顿时将向天亮压住了。   女人们笑着,看着,没有上前援救的,朱琴和黄颖还让出地方,让叶楠和白曼坐在了向天亮身边。   笑过之后,柳清清道:“天亮,请你继续吧。”   “呵呵,我继续继续……这位是清河市开发银行行长长蒋玉瑛,外号大山,为什么叫大山呢?那是因为她那里最高最大,我说句实话啊,你们所有人中,就那个地方而论,蒋姐绝对是第一,值得自傲,这位是县人民医院医生章含,外号快刀,因为她是滨海县的第一刀,医术精湛,那方面也不含糊,下手特别的快,疯狂得很,这位是县人民医院医生贾惠兰,外号无底洞,因为咱们贾姐那里啊,好像有点深不可测,总是灌不满似的,这位是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外号疯婆娘,因为就她最会疯,随时随地,疯起来没个完的,这位是南北茶楼经理乔乔,外号喇叭,因为她那小嘴,实在是太有名堂了,简直就是个稀世珍宝,你们有空的话,都要向她学习啊,这位是县一中教研室主任林霞,外号修枪的,在清河市一中的时候,林姐就踢坏了我的‘枪’,所以她答应帮我修枪,而且是修一辈子,当然,我也就乐意的接受了,这位是国泰开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总经理夏柳,外号大博士,因为她是真博士,而且是咱们百花组目前唯一的博士,所以她就得叫博士,那方面花样颇多,善于学习,博采众长,名副其实啊,这位是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外号歌唱家,为什么叫她歌唱家呢?因为她喜欢唱歌,而且唱得很好听,特别是在床上干活的时候,她唱得特别动听,每一次都是她的个人演唱会,作为听众,我只能是如痴如醉喽,这一位,是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外号瓶子,呵呵……朱姐那个地方,简直是人工制造出来的,外面就像个瓶颈,紧得很那,但一旦进去之后,那又是另一番天地,别有洞天,妙趣无穷啊。”   女人们听得轰笑阵阵,当然,在笑声中,向天亮身上也挨了无数的粉拳。   向天亮乐得享受,缩成一团,躺在沙发上任凭“风吹雨打”。   围成一圈的沙发也乱了,不知不觉的,以向天亮为中心,女人们拖着沙发形成了一个小圈子,除了四个大肚子退到一边,女人们把向天亮包围起来了。   坐在外边的柳清清笑道:“你们问问他,他的外号是什么呀?”   “对呀,问问他叫什么。”李亚娟也笑道。   向天亮挣脱包围,坐起来说道:“我叫神枪手,神枪手。”   “不好听。”黄颖娇笑道。   “对,小向你先说说理由,为什么叫神枪手。”戴文华笑道。   向天亮乐道:“这是因为我的枪法又快又准,连清河的两个神枪手余中豪和肖剑南都对我甘拜下风。”   蒋玉瑛道:“这和百花组无关。”   章含笑道:“就是么,另起一个,另起一个。”   向天亮坏笑着解释道:“我这神枪手还有另外一个意义,你们这些臭娘们,我是一枪一个准,你们中了我第一枪之后,就乖乖的缴械举手,我这神枪手名副其实嘛。”   戴文华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把,“咯咯,说得倒是很符合实际哦。”   张丽红笑着说道:“我建议,小向还是叫原来的外号,更符合现在的实际情况。”   朱琴问道:“小张,小向原来叫什么呀?”   张丽红看着向天亮,“小向,我可要说了。”   想到自己原来的绰号,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   “唉,说吧说吧,不就是那个那个么。” 第0728章 癞蛤蟆的窝   向天亮的原始绰号叫癞蛤蟆,那是读高中的时候,他的七位女同学赠送的。   当年的癞蛤蟆,那只是嘴上说说,纸上谈兵,只说不做。   而现在的癞蛤蟆,那才是货真价实,不但吃到了天鹅肉,而且是一吃一个准,吃到了一堆的天鹅肉。   癞蛤蟆就癞蛤蟆,癞蛤蟆也是个宝啊。   癞蛤蟆也叫蟾蜍,是一种两栖动物,水陆两用,体表有许多疙瘩,内有毒腺,味辛,性寒,有毒,在我国分为中华大蟾蜍和黑眶蟾蜍两种,生活在池塘泽中,背部有黑点,体小,善跳起吃百虫,发出呷呷的鸣声,行动快速,从它们身上提取的蟾酥、以及蟾衣,都是我国非常紧缺的药材。   至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个成语,向天亮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比喻人没有自知之明,一心想谋取不可能到手的东西么,能弄到不可能到手的东西,这很了不起嘛。   还有一句歇后语,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向天亮也知道,异想天开有什么不好的,不会异想天开的人,都叫傻瓜笨蛋呢。   女人们通过决议,一致授予向天亮三个绰号,其中两个,一个是癞蛤蟆,一个是神枪手。   第三个绰号叫不倒翁,是套子张小雅的发明。   不倒翁是什么意思,女人们都懂,因为她们都领教过,深有体会,打不垮的兵,倒不了的旗,不倒翁是名至实归。   在女人们的笑声中,张小雅的提议获得了一致通过。   癞蛤蟆,神枪手,不倒翁。   向天亮无奈的接受了,当然,心里是高兴行不得了。   癞蛤蟆不但吃到了很多天鹅肉,而且还有了自己的窝,名副其实的蛤蟆窝。   戴文华和林霞陪着向天亮,一边走,一边向他介绍整个大楼的布局。   “小向,这个大楼的里里外外,可都是按照你的设计建造的。”戴文华道。   向天亮站在二楼走廊上,“疯婆娘,你辛苦了。”   戴文华笑道:“你能住在这里,我辛苦也值了,现在这里的负责人是林霞妹子,我们大家一致推荐她为这里的大管家。”   “修枪的,以后就看你的了。”向天亮咧嘴一乐。   林霞不好意思的一笑,“小向,我行吗?”   “呵呵……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嗯?”   向天亮笑着,一手一个,左搂林霞,右抱戴文华。   指着院子大门,戴文华介绍道:“小向,按照你的设计,咱们的院墙离大街有三十米,墙厚三五十厘米,墙高三米五,院子大门宽四点二八米,实际上门有两道,是复合的,一道明的是铁门,一道暗的是铁栅门,必要时可以紧急启用,两道门既可以手动,也可以电动,电动开关有两套,一套在门里,一套在二楼客厅里,而这个院子呢,长四十八米,宽三十三点三米,现在还没完成全部的建设,等完全建成后,除了中间的停车场,左边部分是一个小公园,右边是个运动场,在离院子门十六米处,将会有一道长六米高两米的屏风墙。”   “嗯,不错。”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我会在街口和院子门上,安装一套监控系统,有了监控系统,陌生人一旦靠近这座大院,我们就会马上发现的。”   戴文华指着楼下说道:“一楼的房间,其实都是空的,我们不住楼下,中间一间是明的楼梯,楼梯有两个转弯,一共有四道门,大楼的最左边一间,就是紧挨南北茶楼的那间,还有一张暗设的楼梯,通过它,也可以从一楼通到二楼。”   “疯婆娘,说说二楼的情况吧。”   戴文华继续介绍道:“二楼的布局是这样的,咱们站的地方面对着院子,是明的走廊,而在后面紧靠悬崖峭壁的,是一条暗的走廊,从暗设的楼梯上来,沿着暗廊可以到达客厅和各个房间,二楼的十二个房间是这样布置的,第一间是楼梯,可以通过暗设楼梯到达三楼,第六第七第八间是客厅,就是我们刚才坐的地方,以客厅为中,两边各有四间房,每间宽四米长十米,分成前中后三个小间,一部分做厨房,一部分是餐厅,还有一部分是小客厅,每一间都有一张楼梯,可以通往三楼的卧室和卫生间,三楼的卧室有大有小,有的是大间,根据各家的需要,有的设计为两个小卧室。”   向天亮问道:“三楼那个通往你们茶楼的暗道建设好了吗?”   “你放心吧,也建设好了,从暗设的楼梯到三楼,就是一间密室,从密室过去,就是南北茶楼的密道,沿着密道里的楼梯,可以爬到五楼我的办公室和七楼你专用的包间,茶楼里的布局你是知道的,基本上没有变化,我就不再介绍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又问道:“疯婆娘,这大楼的八套复式公寓房,都安排给谁用啊?”   “第一间给林霞妹子和她的宝贝女儿林雅,第二间给王思菱和崔书瑶住,第三间给夏柳住,第四间和另一边的第五间都没有具体安排,不管谁来了都可以住,第六间是柳清清妹子的,第七间是李亚娟妹子的,第八间安排给张姐张小雅,已经说好了,她的公司成立以后,她就搬过来。”   向天亮笑着问:“疯婆娘,你不住这里吗?”   戴文华娇笑道:“我倒是想呀,你这里的房间也不够,反正有密道么,我和陈南陈北,还有乔乔乔晶晶,还是住在我家里,以后她们不方便从这里进出的,就走我家,也好有个接应。”   “咦,不对啊。”   “什么不对呀?”戴文华问道。   “我的房间呢,我住哪儿啊?”   “咯咯……你问林霞妹子吧。”   林霞笑道:“小向,你有两个家。”   “两个家?干么要安排两个家啊?”   林霞道:“戴姐是这里的房东,你和我们一样是个房客,而你这个房客是这里唯一的男性,当然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所以,你的房间在一楼,靠近暗设楼梯的第二间和第三间,就是你的新家,两间连在一起,卧室、客厅、厨房和餐厅都有。”   “哟,就把我一个人安排在楼下啊。”向天亮苦笑起来。   林霞又道:“小向,你是副县长,是县里的领导,肯定会有人来找你的,包括你的家人或朋友,所以,为了不让他们上二楼,你的房间必须安排在一楼。”   向天亮乐道:“那倒也是啊,为了掩人耳目嘛,要不然,你正在帮我修枪的时候,别人闯进来可就不好看了。”   林霞俏脸绯红,用手肘推了向天亮一下,“其实,你还有一个房间,是安排在三楼的,就是二楼客厅的上面三间,那里也是一应俱全,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啊?”   “而且还有……”   向天亮噢了一声,凑到林霞耳边低声的坏笑道:“呵呵……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那里一定有一张大床,足可以躺七八个人,还有一个大餐厅,可以容纳二十多人同时用餐,对了,还有一个大浴缸,像个小游泳池似的,足可以容纳五六个人,修枪的,对不对啊?”   “还不是……还不是你的坏主意么。”林霞红着脸嗔道。   带着戴文华和林霞到了三楼,向天亮进了自己的房间,果然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他设计的布置的,尤其是那张所谓的大床,正是他的精心设计。   其实那不算是床,而应该说是地铺,不过是四个席梦思床垫凑在一起,下面再铺上一层弹簧床垫而已,但其广阔程度令向天亮自己也乐不可支,两米八宽,八米八长,名副其实的大床的啊。   戴文华低声笑道:“哎,怎么样?这可是滨海最好的席梦思了,我和乔乔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把四块席梦思拼缝在一起。”   向天亮点了点头,突然飞身而起,在空中踢掉鞋子,翻了个跟斗后,身体已经躺在了大床上。   “不错不错,呵呵……不过,千万别让外人看见,不然的话,就要出问题喽。”   戴文华娇笑道:“放心吧,你设置了六道暗门暗锁,我们姐妹们每个人都只知道两道暗锁,要想进你的房间,一个人两个人都进不来,非要三个人一起,才能进你的房间,你说别人还能进来吗?”   “疯婆娘,你说这张床能睡几个啊?”向天亮坏坏的问道。   “咯咯……我算过了,像杨副县长的身材,这床能睡八到十人,要是像小不点那样的,起码能挤十三四个呢。”   “呵呵……”向天亮又瞅着林霞问道,“修枪的,你来说说,这张大床能睡几个人啊?”   “我,我不知道。”林霞又红起了脸。   “我命令你快说。”   “坏……你自己不是知道的么。”   “快说,不说我就当众揍你屁股哟。”向天亮吓唬道。   林霞羞道:“嗯……要是侧着睡,至少,至少能睡二十人,床有两米八宽,另一边也可以充分利用,还能睡八到十人,还有,还有大床周围的地毯,也可以利用,所以,这里可以同时,同时睡所有的姐妹呢……”   向天亮笑得合不拢嘴。   “他妈的……这床太大了,要是你们都一起上来,我可怎么办哟。” 第0729章 这笔生意很划算   作为国泰集团公司的当家人,朱琴和黄颖悄悄的来悄悄的走,目的就是和县武装部商谈那一百亩土地的转让事宜。   由于向天亮事先做了“铺垫”,土地转让很快就完成了。   对国泰集团公司和县武装部来说,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如果加上县武装部长本人所得,那就是三赢了。   但是,对县政府来说,这就是损失。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一百亩完成土地转让后的第三天,武装部里就有人把事情捅了出来。   这天向天亮刚上班,就接到了来自市里的电话。   是那台红色的保密电话电话机。   打来电话的,是市委常委、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向天亮的忘年之交。   “方司令,您老最近可好?”   “小向啊,我好得很呢,倒是你那里,不大好吧。”   向天亮明知故问,“方司令,我们滨海很好啊,海防固若金汤,百姓安居乐业,平安无事嘛。”   “哼,你小子少给我装蒜,就你狗眼狗鼻子,还能听不出蛛丝马迹吗?”   “呵呵……您老过奖、您老过奖,论革命警惕性,我哪能跟前辈比啊。”向天亮陪笑道。   方成军骂道:“臭小子,活菩萨许贤峰干的好事,你能不知道?”   “他干什么事了?”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方司令,瞧您这话说的,许贤峰是县委常委,他的资格比您都还老,您都让他三分,我能过问他的事吗?”   方成军道:“我听说,他最近和你走得很近。”   “报告方司令,那绝对是捕风捉影,没有的事。”   方成军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许贤峰擅自转卖土地的事?”   “转卖土地?不知道啊。”   “许贤峰这老小子,把一百亩土地卖给了国泰集团公司。”   向天亮故作吃惊,“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事情是这样的,在你们滨海县城关镇西郊,有一百亩的土地,原来是驻军的,滨海县被撤销边防前线之后,驻军撤走后,那一百亩土地划归县武装部管理,注意,只是管理,可许贤峰那老小子胆大包天,竟然把那一百亩土地卖给了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   向天亮噢了一声,“卖了多少钱?”   “每亩一万五,一共是一百五十万元。”   “方司令,您是怎么知道的?”向天亮问道。   “你以为县武装部是他许贤峰一手遮天啊,他头天卖了地,我第二天就知道了。”   向天亮又问道:“方司令,那许贤峰自己怎么说?”   方成军说道:“那一百亩土地,县武装部只有管理权和使用权,而所有权是属于市警备区的,许贤峰把它卖了一百五十万,武装部留下五十万,还有一百万,已经转到了市警备区。”   “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要卖地也得市警备区出面,他许贤峰没这个权利。”   “方司令,许贤峰做了一笔好生意啊。”   “他妈的,你小子帮他说话,莫非就是你的鬼主意吧?”   “方司令,您老消消气,听我慢慢说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向天亮问道:“方司令,您老知道我们滨海县要成立经济开发区的事吗?”   “嗯,这事我从文件上看到了,你小子还是负责人。”   向天亮又问道:“那您知道这个经济开发区在哪里吗?”   “不知道……莫非就在西郊,那一百亩土地也在范围之内?”   “您老说对了,我正在考虑,但还处于保密阶段。”   方成军哦了一声,“这个许贤峰,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可也不能擅自作主嘛。”   向天亮继续问道:“方司令,我再问您,一旦我们的经济开发区正式成立,县政府要征收你们那一百亩土地,您是给还是不给?”   方成军笑道:“那还用说吗,肯定给啊,滨海县为海防建设作出了巨大的贡献,现在我们支持你们搞经济建设,天经地义,再说那一百亩土地抛荒已有七年,闲着也是闲着嘛。”   “那您老知道县里征收,你那一百亩能得多少钱吗?”   “我不知道。”   向天亮道:“按我们县政府的规定,目前征收土地的价格,最高是一万元一亩,平均是八千元一亩,您的那一百亩土地土地,只能收入八十到一百万,再怎么说,您还得给县武装部留个二三十万吧,您还剩多少?现在卖了一百五十万,您的市警备区得了一百万,您算算,许贤峰这笔生意做得值不值?”   方成军略作沉吟,“噢……这就是说,这个生意还做得不错嘛。”   “呵呵,您老也很有生意头脑嘛。”   “不过,小向啊,这可有点对不起你们县政府了。”   “方司令,现在经济开力区还没确定在哪里,你们的土地转让很正常嘛。”   “嗯,这倒也是。”   向天亮笑着说道:“怎么样,您不但不能批评许贤峰,还得表扬他吧?”   “哼,表扬个屁,都像他那样先斩后奏,我这个司令还怎么当?”   电话挂了,向天亮也笑了,他知道,许贤峰没事了,只要方成军代表市警备区收下了一百万,就肯定会为许贤峰说话,有市警备区撑腰,县委县政府奈何不了许贤峰。   不过,向天亮也明白,既然市里都知道,县里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果然,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来了。   罗正信自己的破事已了,和谢影心也登了记,职务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又开始“关心”起工作来了。   当然,现在的罗正信,在向天亮面前没了平起平坐的底气。   “老罗,是不是请我喝喜酒啊?”扔给罗正信一支烟,向天亮一边开着玩笑。   罗正信讪讪的笑了,“肯定请你的,日子定了以后,保证第一个通知你。”   “呵呵……找我有事?”向天亮走到沙发边坐下。   罗正信低声问道:“经济开发区的地址定下来没有?”   向天亮慢慢的摇着头,“没有,我正准备明天下去实地考察一下呢。”   “可是,我怎么听说,经济开发区的地址已经定下来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说老罗啊,你怎么也信起小道消息来了,我是经济开发区选址的负责人,连我都不知道选哪个地方呢。”   “真的吗?”   “什么意思,不相信我向天亮啊。”   “不是不是。”罗正信急忙说道,“我刚从陈县长那里回来,纪委的徐宇光也在,据陈县长说,许贤峰私自将西郊的一百亩地卖给了国泰集团公司,一定是事先听到了什么风声,因他卖出的价格,比被县里征收要高出六七十万的差价呢。”   向天亮哦了一声,“我也是刚听说这事,对了,陈县长怎么说?”   “他让徐宇光私下查一查。”   “怎么查?这有点多事了吧。”   罗正信点着头道:“是啊,我也认为有点多事了,许贤峰卖地,肯定是得到了市警备区的授意,县委县政府当不了市警备区的家,再说了,不就一百亩土地嘛,县政府不过是少收入一百万元而已,为了一百惹恼市警备区,有点小题大做了。”   “老罗,我劝你别掺和这种破事,活菩萨是个不好惹的主。”   “我哪敢管啊,自己的事还刚刚冷却呢。”罗正信苦笑道。   顿了顿,向天亮又问,“老罗,陈县长还说了什么?”   “他担心下面跟风,特别是那些村里的集体用地,他们要是私下卖掉,县里的工作就被动了。”   “嗯,这倒是个问题。”向天亮点着头。   “陈县长还说,要建议你尽快落实经济开发区的选址工作。”   向天亮嗯了一声,“老罗,徐宇光是什么态度?”   罗正信摇了摇头,“老徐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一脸的阴沉,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一定在琢魔什么鬼花样呢。”   “呵呵……我了解,我了解。”向天亮心道,我太了解徐宇光了。   望着向天亮,罗正信道:“天亮,你我是朋友,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很清楚,有句话我想提醒你。”   “老罗你说。”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徐宇光这个人,你一定要小心啊。”   向天亮微笑着点了点头,“老罗,谢谢你。”   罗正信站了起来,“天亮,我还有一件事。”   “私事?”   “嗯。”   “你说。”   罗正信赧色的一笑,“不好意思,你是知道的,我这次是净心出户啊。”   “想找点机会发点小财?”向天亮一边笑问,一边心里骂道,他妈的,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你还想发财,做梦去吧。   “是啊,有机会你可要帮帮我哟。”   向天亮爽快的答应,“没问题,没问题,老罗,咱们兄弟,谁跟谁啊?”心里却说,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   望着罗正信的背影,向天亮陷入了沉思,他有点不解,像罗正信这样的人,和老婆离婚,与小三结婚,应该是夹着尾巴老实做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想着以权谋私呢。   不过,他的思考没有进行很久,一个电话,让他立即转移了思考的目标。   是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来的电话。   卢海斌请向天亮去他家里吃饭。 第0730章 宴无好宴   卢海斌要请自己吃饭,这是个什么情况?   向天亮有些迷糊了。   要说对卢海斌的了解,向天亮自认不差,再加上有贾惠兰“协助”,想不了解都难。   可是,向天亮还是认为自己没抓住卢海斌的心,在县常委会十一名成员中,卢海斌反而成了最捉摸不透的一位。   这个宣传部长清心寡欲,不喜交际,思维独特,行事迥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是鸿门宴,还是友情酒?   卢海斌这顿酒,当然得去喝了,呵呵,帮忙帮出麻烦来了,好你个卢海斌,高深莫测的,要是玩什么猫腻儿,老子今儿个不能再对你客气喽。   向天亮提前下班,独自驱车到了县人民医院附近,打电话把贾惠兰约了出来。   “无底洞。”向天亮开口就叫贾惠兰的外号。   “去你的,小声点么。”贾惠兰脸一红,急忙往车外瞧了一眼。   “无底洞,你家老卢是什么意思?请我吃饭,这是什么饭啊?”向天亮问道。   贾惠兰轻轻一笑,“我是午后才接到他的电话,说要请你到家里吃饭,这不,我正准备提前下班,去菜场买菜呢。”   “这个老卢,上午邀请我,下午才通知自已的老师,有意思啊。”向天亮微笑道。   贾惠兰笑道:“归根到底,还是你帮他偷回了书稿,他始终认为你留了一手,你是警察出身,拿个照相机拍一拍,就能把书稿留下来了,以后会随时拿出来要挟他。”   “唉,他是这么不信任我啊?”向天亮苦笑着。   “其次,他认为在人事调整中帮了你,一报还一报,不欠你什么。”   “嗯,这倒也是,他确实不欠我。”向天亮点着头。   “再次,他认为你不是好人,至少你和姜建文是一类人。”   “呵呵……老卢想歪了,怎么能把我和姜建文相提并论呢?”向天亮乐道。   “第四,他认为你比姜建文更坏,因为你一调来,就把他的好朋友李璋搞倒了,而徐宇光和姜建文他们,哪怕是很坏,也不会直接对班子成员下手。”   向天亮微微点头,这个老卢的思维还真不一般,“也许,这才是老卢的心结吧。”   “第五,老卢认为你在滨海待不长,是迟早要走的人,和你交朋友或结盟,没有长期价值,你走后,他反而会招来灾祸。”   “嗯,这个理由倒是相当正确,我也赞成。”   “还有,他对你我的关系有些怀疑。”   “啊。”向天亮吓了一跳,“我说无底洞,咱们的事,你暴露了?”   贾惠兰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他很少出门,与人交往不多,即使有人怀疑你我之间的事,一般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那他凭什么怀疑呢?”向天亮奇道。   贾惠兰笑道:“老卢的想法很独特,他先认为你和章含走得很近,关系不明不白,很可能是‘那种’关系,而我和章含是闺密,好得穿同一条裤子,所以他认为我会被章含拉下了水。”   想了一会,向天亮问道:“那你认为,他请我吃饭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那我是去还是不去?”   “去呗。”贾惠兰看着向天亮,两眼水汪汪的。   向天亮坏坏的笑了,“无底洞,你又想那个了?”   “癞蛤蟆,去吧。”   “那我要吃天鹅肉的哟。”   “嗯……”   宴无好宴,向天亮始终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卢海斌今晚的想法很单纯,请客喝酒,和向天亮撇清关系,至少保持一定的距离,能不翻脸决不能翻脸,向天亮毕竟是本地人,强龙不压地头蛇嘛,酒桌是个非常重要的社交场合,滨海人就说,百分之八十的交易,都是在酒桌上达成的,能喝善喝,是圈内生存的基本功啊。   下午五点半,向天亮准时到了卢海斌家。   “天亮,你怎么带着东西,我可不喜欢这一套。”   向天亮手里提着两条中华香烟和两瓶东江大曲,烟是别人送的,酒是从南北茶楼拿的。   “呵呵……别人的礼你不收可以,我的礼你非收不可。”   卢海斌微微一笑,“行,那我收下了。”   桌上已摆着六个热菜,贾惠兰从厨房出来打了个招呼,又回身忙去了,规规矩矩的,演得真像。   向天亮笑着说道:“早就听说卢部长金屋藏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嫂子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美,连清河的三大美女都自惭形秽啊,今日小弟有幸得见,实乃三生有幸,五世之福,不行不行,待会我得多看几眼。”   卢海斌微笑道:“小向,你别损人好不好?你早就认识惠兰了,还没看够啊?”   “老卢,你今晚找我,就为了喝酒?”   “今晚找你来,一是请你喝酒,二是有事请教。”   卢海斌拿了四瓶高度白酒,向天亮心里一凛,千算万算,就是不了解卢海斌有多大的酒量,看这阵势,今晚是难以善了了。   “小向,你是客人,出个主意,今晚怎么喝?”   “客随主便。”   卢海斌笑道:“滨海人好酒,今晚我斗胆献丑了。”意思是说,就按照滨海人的习惯,不用酒杯连瓶干,一方喝倒才算完。   这有些挑战的意味了,向天亮想道,自己平常不喝酒,两瓶下肚,根根本不是问题,遂笑道:“老卢,我一定努力奉陪了。”   卢海斌打开两瓶酒,两人各自拿着一瓶白酒,对视一眼,更不打话,拿起来喝了几口。   卢海斌微笑着问:“敢问一声,此酒如何?”   向天亮爽朗的一笑,“酒是好酒,人亦龙凤。”   卢海斌又喝了两口道:“此酒口中煮,老弟酒量几何?”   向天亮也喝了两口,正色道:“老卢见笑了,小弟不才,遇强不弱,遇弱不强。”   卢海斌笑道:“小向,你果然是侠义心肠,仁字当头,愚兄佩服佩服。”   向天亮应道:“老卢你才是英雄本色,天纵其才,小弟不敢不敢。”   两个人碰了碰酒瓶,各自又干了几口。   “唉。”卢海斌叹道,“小向,说句实话吧,我从小在外奔波,想家啊,我做梦都想调回去,可惜是身不由己啊。”   向天亮点点头道:“老卢,我非常的理解你的心情。”   略一沉吟,卢海斌提着酒瓶道:“小向,咱们先来个刺激的,见底如何?”   向天亮道:“领导有令,小的敢不从命。”   两个人又碰了碰洒瓶,各自喝干了第一瓶白酒。   向天亮心里一乐,好么,菜未动一筷,两瓶白酒就没了。   卢海斌见向天亮喝了一瓶,只是有些脸红,不禁心里一凛,李璋说得对,这是个人物,绝对是个人物,和纪委书记徐宇光一样阴沉,堪称两个危险人物,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两个英雄,是很难成为朋友的,而只能是是非非互相利用的当合作者,什么英雄惜英雄,有两个英雄同时存在着,那还叫英雄么?徐宇光和向天亮,早晚有摊牌的时候,作为旁观者,绝对不能与其靠得太近。   向天亮也是暗暗佩服卢海斌的酒量,心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么文质彬彬的人,竟有如此酒量,一瓶下肚,不见改色,真是难得。   又打开另外两瓶酒,两个人各自拿着干了几口。   “小向,政治这碗饭,你觉得好吃吗?”卢海斌笑着问道。   向天亮点点头:“领导高见,政治有时侯并不复杂。”   卢海斌的身体,在沙发上稍微晃了晃:“小向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卢海斌向来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向天亮心里有数,笑着说道,“不瞒你老卢,我这个人就是这方面做得不好,因而常常会顾此失彼。”   “不,你干得很漂亮。”   “老卢,你想捧杀我啊。”   “真心话,你干得确实好。”   “呵呵……比方说呢?”   卢海斌笑而不语。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尽管都打着哈哈,说着谜一般的话,其实就在这酒气冲天的客厅里。   卢海斌似乎有些不胜酒力了,第一次靠到了沙发背上,笑看着向天亮道:“比方说?”   “对,比方说。”   “请指点。”   “你和我。”   卢海斌笑了笑,“今晚找你来,就是谈你和我。”   “愿听指教。”   卢海斌在笑,向天亮却收起了笑容,心说果然是宴无好宴啊。   但是,卢海斌却忽地笑问,“你认为我的酒量如何?”   向天亮一怔,怎么问起酒量来了,“老卢,你的酒量么,一个字,牛。”   “我平时很少喝酒。”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那一点是天生的。”   “嗯……那你呢?”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也是,平时很少喝酒,但酒量也不差。”   “能喝多少?”   “不知道。”   “醉过吗?”   “好像没有。”   卢海斌哦了一声,举着酒瓶问道:“再来一瓶如何?”   “干了?”   “嗯。”   向天亮略作犹豫,“老卢,你这是……”这样喝酒,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怎么,怕了?”   “倒不是怕了。”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卢海斌盯着向天亮道:“喝了第二瓶,咱们就说正事。”   “真的?”   “真的。”   向天亮也举起了酒瓶。   “好,干了。” 第0731章 酒壮人胆   没动一筷子的菜,每人就喝了两瓶五十三度的白酒,说出去准没人相信。   向天亮心里好似一团烈火在烧。   他更是佩服卢海斌,一介书生,居然有如此酒量,堪称深藏不露。   “老卢,你好酒量。”   “你也让我刮目相看。”   向天亮笑道:“可你这种喝酒法,我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卢海斌淡淡一笑,“我祖上是开酒厂的,有善饮豪饮的遗传基因。”   “领教,领教了。”   卢海斌面不改色,“小向,我也领教了。”   “我的酒量吗?”   “包括酒量。”   向天亮问道:“包括酒量?那么其他的呢?”   “可以说吗?”   “当然可以。”   “不生气?”   “我很少生气,当然,有时候会装作生气。”   “那我就借酒壮胆一回了。”   “老卢,有点啰嗦了吧。”向天亮微笑道。   卢海斌看着向天亮,“你比徐宇光阴毒,你比姜建文蛮横。”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   “你比张衡有城府,你比陈乐天有野心,你比许贤峰更贪婪,你比高永卿更小人,你比黄磊更小人,你比罗正信更卑鄙。”   向天亮更乐了。   不能发火,尽管向天亮很想,很想把自己的拳头,砸在卢海斌的脸上。   “老卢,你对我的这个评价实在太高了,谢谢,谢谢啊。”   “你自己认为呢?”   向天亮摇摇头,“老卢,你太知识分子了。”   “对不起,酒壮人胆,酒壮人胆哟。”   “我不生气。”向天亮笑道。   “还有我。”卢海斌伸手指着自己。   “你?”   “对。”   “你怎么了?”   “你对我。”   “我对你怎么了?”   “你心里不清楚吗?”   点点头,向天亮笑着反问道:“你心里清楚吗?”   “清楚。”   “清楚就好,清楚就好嘛。”   卢海斌哈哈大笑,“小向,你果然爽快。”   “老卢你也一样。”   “那……咱们继续喝酒?”   “继续喝,继续喝。”   卢海斌急忙喊贾惠兰,“小贾,快拿酒上来。”   向天亮心里直乐,好你个卢海斌,果然是特别的争强好胜,我还怕你不成?   贾惠兰端着几样小菜出来了。   向天亮顿时眼前一亮,这娘们怎么那么喜欢穿着睡衣,走路一扭一摆的,扰人情绪哦,还是条粉红色的薄睡衣,简直如一层薄雾,里面的白色罩罩和小山包基本上一览无余,还有那曲线优美的身体,几乎如无遮无拦的……向天亮只觉全身一紧,不争气的小弟噌的立了起来。   看到向天亮色迷迷的眼睛,贾惠兰的俏脸刹时的红了,稍一低头,更是让她大羞,原来向天亮在酒精的作用下,下面的小弟早已支起了一个大帐篷,加上向天亮穿的是一条肥大的裤子,小弟那雄伟的身姿更加明显,贾惠兰冰雪聪明,很容易的能想到他小弟的模样。   “小向,来来来,咱们继续喝。”接过贾惠兰递来的酒,卢海斌高声道。   “呵呵,来就来,谁怕谁啊。”   “一醉方休?”   “坐着喝酒,躺着出去。”   卢海斌笑道:“好,爽快,今晚由你嫂子监酒,谁要是耍赖,谁就是小狗。”   贾惠兰把小菜放到小桌上,朝向天亮笑了笑,“小向,你们先喝着,我厨房里还有一个汤。”嘴里说着,贾惠兰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向天亮那里瞟,要命哦,那里支起了大帐篷,正拭目以待呢。   贾惠兰的脸刹时又红了起来,急忙转身往厨房而去,幸亏卢海斌正在开酒,无瑕顾及,这张小桌又挡着他的视线,发现不了向天亮那不安份小弟的表现。   待得贾惠兰端汤回来坐好,卢海斌笑道:“小向,你们滨海人好酒,我很佩服,但喝酒的方式,大碗大碗的,直来直去,上来就干,说实在的,我还不大适应哟。”   “老卢,咱们刚才不是瓶对瓶的干了吗?”   “那不一样,这是我们祖上的规矩,正式开喝之前,必须两瓶打底。”   向天亮瞟一眼贾惠兰,微微地笑道:“老卢,直来直去,上来就干,难道不好吗?嫂子,你是监酒,你说上来就干好不好?”   贾惠兰听出了向天亮的戏谑之语,脸微微一红轻声说道:“我只是看看,不管你们怎么喝酒呀。”   向天亮看着卢海斌,余光却瞥着贾惠兰松散着的睡衣,嘿嘿,贾惠兰也时不时的拿眼睛往自己那里扫,小弟更显得骄傲,做大哥的又怎能落后,“老卢,话说到这份上,你就定个规矩好了。”   卢海斌说道:“我们家乡有一种喝酒方式,和你们滨海的差不多,盅对盅,轮流喝,叫武喝,现在由你嫂子负责倒酒监酒,你认为怎么样?”   “呵呵,嫂子,你喜欢武喝还是文喝,你是监酒的,当然由你亲自定夺哦。”向天亮笑道。   贾惠兰脸又是一红,忸怩一下说道:“那,那就喝武酒吧。”   卢海斌一脸喜色,端起酒盅说道:“小向,少数服从多数,咱们开始吧。”   “唉,老卢啊,嫂子是你的人,这个少数服从多数,有点,有点不大公平吧。”向天亮挠着头,故意的朝着贾惠兰说道,“嫂子,你可要对我们两个一碗水端平啊。”   贾惠兰又瞟一眼向天亮那里,那小弟更放肆了,竟在向她微微的点头招呼,心一荡脸一红,一时竟有些语塞:“嗯……行,我一定,一定一碗水端平。”   卢海斌笑道:“小向,你别打岔,今晚就一个监酒人两个喝酒人,没有什么老公老婆,什么嫂子兄弟,一句话,绝对的一碗水端平。”   向天亮心道,这年头谁怕谁啊,“好,老卢,你先请。”   卢海斌举盅干了。   向天亮跟着也喝了,他把酒盅底亮给贾惠兰看,眼睛乘机在她突出的山峰上扫描,一边喝她老公的酒,一边欣赏她欲说还羞的表情,是多么的潇洒快意呵。   贾惠兰负责倒酒,早已灵巧的把桌上的八个小酒盅都倒满了,右臂扬处,睡衣上缩,那雪白红润的大腿就在他咫尺处呈现……   向天亮只觉血往上直涌,“老卢,今晚我豁出去了,再来,再来。”   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上了劲,桌上的菜没动几下,却不知不觉的又都是一人一斤白酒下肚,向天亮本来是沾酒就脸红,此时早就全身通红了,他又装得摇头晃脑,不胜酒力的样子。   卢海斌却一付声色不动,虽然已喝到了七八分处,但装得却很是镇定,向天亮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心道你小子不过如此,看你还能再撑几盅。   向天亮当然知道卢海斌的心思,他现在还清醒得很呢,再偷偷的一瞧贾惠兰,那桃花脸犹如喝了两斤白酒,红得不能再红,再顺着她目光,我的天,原来人家一切在关注自己的小弟,唉,小弟也忒可爱,随着酒精的影响,活蹦乱跳的,那隐约之中的高大形象,此时却是更加的鲜明突出了,不经意间,贾惠兰乘倒酒之时瞟一眼向天亮,四目相对,羞得贾惠兰心中一慌,把酒洒到了小桌之上,酒流顺坡而下,不偏不倚的落到了向天亮的小弟身上。   卢海斌坐在对面,看不见下边的情形,却看得到桌上的情况,他瞪了贾惠兰一眼,不满地说道:“小贾,你怎么搞的,怎么把酒搞到小向身上去了,快拿毛巾擦一擦呀。”   贾惠兰应了一声,垂头转身,手上多了条毛巾。   那滩白酒早在那里划了个歪圈,那个调皮的小弟就近在咫尺,偏偏向天亮身体一动,那小弟直得更高,伸出去的纤手不慎被碰,立时像触电似的一颤,身体无力的前倾,双手正好压在了那小弟身上,向天亮心里一乐,索性往上一用力,让小弟和她的双手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呵呵,嫂子,没事没事,搞点酒算啥,嫂子别往心里去哟。”向天亮笑着,身子却不住的晃动,两腿一分,伸出一只,就着贾惠兰的双峰,把她失去平衡的身体,重新的“扶”了回去。   卢海斌也是身体微晃,看到向天亮的样子,心中一喜,这小子外强中干,已到强弩之末,何不抓紧时间,不给他以喘息之机,这个臭小子,鬼点子太多,可得防着他使诈了。   想到此,卢海斌端酒就干,“小向,你快喝,不能耍赖哟。”   向天亮笑着道:“老卢,你看走眼了吧,我怎么会赖酒,对了,嫂子啊,你说说,我刚才漏喝了吗?”   贾惠兰盯着向天亮,微微的一笑,“小向,你刚才确实是你漏喝了一盅。”   “唉。”向天亮故作无奈的叹口气,一手拿起三盅酒,运运气定定神,“老卢啊,我认罚,我认罚……我,我喝不下喽。”   卢海斌其实也快差不多了,只是他坐的是单人沙发,身子最晃,也晃不到哪里去,这时他也是奋不顾身,一心一意的想干倒向天亮,于是伸手推推贾惠兰,大声嚷道:“小贾,快坐过去一点,给我看紧了,不能让小向耍赖。”   说着,卢海斌还对贾惠兰使了个眼色。 第0732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用卢海斌使眼色“提醒”,贾惠兰巴不得坐在向天亮身边呢,有了卢海斌的提醒,可谓求之不得,现在坐到向天亮的身边,不就是师出有名,名正言顺了嘛。   但是,卢海斌还没醉,当着他的面,贾惠兰怎么着也得忸怩一下。   向天亮看在眼里,乐在心头,见贾惠兰还在犹豫之中,他便一手拿酒,一手把屁股下的木椅一移,豪爽的说:“老卢,你别小看人,我也是堂堂正正之人,怎么会赖酒呢,哎,你看好了。”说着,连干了手中的三盅白酒。   向天亮的椅子,已经移到了贾惠兰的身边,两个人的身体,随着向天亮的晃动,在不断的接触中,越来越靠近了。   卢海斌笑道:“小向,我有几个问题考考你啊。”   “哦,考什么?”向天亮问道。   “听了你就知道了。”   “别出大难题哟。”   “放心,我出题,你回答,保证是你喜闻乐见的。”   “那么,那么我试试?”   “答得不对,可要罚酒哦。”   “那我要是答上来了呢?”   “你每答对三题,我自罚一盅。”   “好啊,一言为定。”   向天亮心里明白,卢海斌根本就没醉,要小心点,他还清醒着呢。   “听着啊。”卢海斌挥了挥手,瞥一眼贾惠兰后,看着向天亮道,“说,若要上级不得安宁,怎么样?”   向天亮想了想,笑着应道:“我等两个字,上访。”   “说对了。”卢海斌翘了翘大拇指。   “蒙的,蒙的。”   “接着来啊,若要下级不得安宁。”   “检查。”   “那若要若要群众不得安宁呢?”   “开会啊,日开会,夜开会,大会小会,会会不断。”   “若要基层不得安宁呢?”   “调研。”   “若要单位不得安宁。”   “整顿。”   “若要一天不得安宁。”   “谈话!”   “若要一年不得安宁。”   “考核呗,年终考核,保准大家一年难以安宁。”   “若要让领导开心呢?”   “做假啊。”   “若要让同事开心呢?”   “做哑,装聋作哑呗。”   “若要让群众开心呢?”   “作秀吧。”   “若要让老婆开心?”   “做饭,呵呵……做饭烧菜,讨好啊。”   “若要让朋友开心呢?”   “做东。”   “若要让儿女开心?”   “做牛,做牛做马。”   “若要让全家开心!”   “做官,只要做了官,全家必高兴。”   “那么……若要让自己开心呢?”   “做梦啊,梦里必有好事嘛。”   “哈哈……”卢海斌大笑起来,“小向你行,全答对了。”   “你确认我全部都答对了?”向天亮问道。   卢海斌点点头,“不错,都答对了。”   这种酒桌上的小段子顺口溜,向天亮可比卢海斌精通,同样是不常出入于酒场饭局,但向天亮的渠道多,秘书丁文通就很了解这些,每天在办公室午休的时候,向天亮听丁文通讲讲段子,背背顺口溜,成了保留的节目。   向天亮扭头看着贾惠兰,笑着问道:“嫂子,我一共答对了几道题?”   “十五道。”   卢海斌忙问,“真有十五道?”   “真有十五道,我数着呢。”贾惠兰微笑着,一只玉手却伸出去,放在了向天亮的小弟上,迫不及待的抓住了。   “呵呵……老卢啊,十五道题五盅酒,快喝快喝。”向天亮笑着催道。   “我……我真的要喝?”   “你说呢?”向天亮笑问道。   贾惠兰道:“老卢,说话要算数,这酒你得喝。”   一边说着,贾惠兰的手也没闲着,在向天亮那里欢快的折腾着,要不是有卢海斌在,她恐怕是早扑到向天亮身上了。   卢海斌也挺爽快,连着喝了五盅白酒,让向天亮暗暗佩服不已。   粗粗一算,从开始到现在,卢海斌至少喝了三瓶白酒了,居然还能稳坐,真不愧为祖上开酒厂的。   但是,向天亮是何等样人,他的眼睛告诉他,卢海斌正处于六分醉的程度,因为他脸上虽然一点也不红,但他的两只耳朵却已变得通红通红,这分明是醉酒的开始。   向天亮心里更有数了,“呵呵,嫂子啊,我看老卢快醉了,是不是有点外强中干啊。”说着,他拿手肘推推贾惠兰,一只手不老实的,在贾惠兰的大腿上停留,羞得贾惠兰怕被卢海斌窥见,一动不动的任向天亮吃尽豆腐。   卢海斌点点头,又喝了几口酒,哈哈地笑道:“小,小向啊,你果然,果然好酒量,今天,今天晚上,是我,我来滨海工作以后,最最,最最痛快的一天,你,你好酒量,以,以后,你可得常陪我喝酒啊。”   向天亮连连应着:“老卢你放心,我这个人善于忙里偷闲,保证随叫随到。”   “唉,不行了……要是,要是我年轻十年,我……我能再……再喝三瓶……”卢海斌的舌头,开使有点不听使唤了。   “老卢,你醉了吧?”向天亮笑问。   “醉?我……我可没醉,我,我还能喝,喝一瓶呢。”   “那,那我们继续?”   “当然了……你,你想赢我,没,没门……你以为,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想,想‘拿’住我……我知道,你对我,对我没安好心……你帮我,帮我偷回书稿,是,是自作主张,我,我可没有委托你,仅此一点,就能证明,你,你没安好心……”   卢海斌开始借酒发疯了,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卢海斌是说真话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老卢,我知道你在怀疑我的动机,我不反驳,我洗耳恭听,你请继续,请继续说。”   一边说着,向天亮的手伸出两根手指头,却在贾惠兰的大腿上敲了起来。   向天亮在发报,用的正是最简单的摩尔斯密码。   贾惠兰懂摩尔斯密码。   摩尔斯电码又名摩斯电码,是一种时通时断的信号代码,这种信号代码通过不同的排列顺序来表达不同的英文字母、数字和标点符号等。   其实,摩尔斯密码很简单,也很实用,只需要两种符号元素,划(-)和点(.),或分别叫嗒(Dah)和滴(Dit)或长和短。   贾惠兰冰雪聪明,也将一只手放在向天亮的大腿上敲了起来。   向天亮:“无底洞。”   贾惠兰:“癞蛤蟆。”   向天亮:“老卢真醉了吗?”   贾惠兰:“不知道。”   向天亮:“怎么会不知道?”   贾惠兰:“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喝酒的。”   向天亮:“晕死,他的酒量太深不可测了。”   贾惠兰:“我真的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喝。”   向天亮:“以你看,他醉了吗?”   贾惠兰:“好像,好像还没醉。”   向天亮:“我也这么认为。”   贾惠兰:“不过,应该也差不多了。”   向天亮:“对,起码是六分醉了。”   贾惠兰:“咱们要小心。”   向天亮:“小心什么?”   贾惠兰:“别让他看出我们的事呗。”   向天亮:“那你干么还缠着我的枪呢?”   贾惠兰:“我想它呀。”   两人在“对话”,对面的卢海斌还在继续的喋喋不休。   “小向……我。我告诉你,我,我不欠你的……咱们,咱们扯,扯平了……以后,以后是井水,井水不犯河水……我,我不挡你,你的道,你也别,别想把我,把我绑到你的战,战车上……”   “呵呵……老卢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继续说,继续说。”   桌子下边,向天亮和贾惠兰的“对话”也在继续。   向天亮:“无底洞,你真想吗?”   贾惠兰:“真想,想你的那把神枪。”   向天亮:“那现在怎么办?”   贾惠兰:“他会醉的。”   向天亮:“会吗?”   贾惠兰:“一定会。”   向天亮:“怎么肯定?”   贾惠兰:“嗯,他要么是真醉,要么是装醉。”   向天亮:“装醉?”   贾惠兰:“对,我看出他今晚的目的来了。”   向天亮:“什么目的?”   贾惠兰:“试探我和你有没有那种关系。”   向天亮:“老卢要跟我玩这一套,他是班门弄斧。”   贾惠兰:“你想到办法了?”   向天亮:“你希望我玩玩他吗?”   贾惠兰:“当然,不过,你可不能害他。”   向天亮:“放心,我的办法是这样的……”   这时,卢海斌开始醉了。   “小向……咱们……咱们再……再干……”   卢海斌晃着身子嚷着,手里的酒盅却滑到了地上,慢慢的,双眼紧闭,头慢慢的向一边下垂,右手半扬,身体重重的跌倒在了沙发上。   “老卢,老卢。”向天亮凑上前一看,卢海斌真的醉了,已闭上眼睛打起了呼噜。   向天亮不再去看卢海斌,而是凝视着贾惠兰,少顷,微微地笑道:“嫂子,老卢醉了。”   “小向,你帮我把老卢扶到楼上去吧。”贾惠兰冲着向天亮使了个眼色。   “啊……行,我试试,我,我也快醉喽。”喝了这么多的酒,向天亮也真的有些难受,尤其是下面的小弟,几乎涨得到了爆炸的边缘。   向天亮站了起来,打了个饱嗝,身子几乎挂到贾惠兰的身上,“嫂子,你,你说,我们怎么干?”   这个干字让贾惠兰敏感的扭头,观察卢海斌的反应,一边小声说道:“小向,我们一起,一起把老卢扶上去吧。”   向天亮坏坏地笑道:“行啊嫂子,咱们就这么干,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第0733章 无底洞   向天亮扶起了卢海斌。   喝醉了的人和死人一样沉重,向天亮自己也是三分醉七分醒,还真的有点背不动。   贾惠兰也过来“帮忙”,把卢海斌的右手搭到自己肩上,左手伸出揽住卢海斌的腰。   向天亮的个子高,如法炮制的伸手出去,穿过卢海斌的腋下,却干起了不务正业的勾当,自然而然的触到了贾惠兰的胸脯。   贾惠兰身体一震,差点跌倒,红着脸瞟了向天亮一眼,只是没有说话。   向天亮和贾惠兰对视一眼,两人都忌惮卢海斌是在装醉,不敢太过放肆。   慢慢的拖着卢海斌走了几步,向天亮的手却更加大胆了,索性穿过贾惠兰身上本来就虚掩的睡衣,紧紧的捏住了一座火热的小山,尽管还隔着罩罩,贾惠兰却身体一阵剧晃,一个踉跄,赶紧的拿空着的手,抓住了楼梯的扶手。   一边走,向天亮一边笑着问:“嫂子,你没事吧?”   贾惠兰道:“唔,没,没事。”   向天亮道:“哦,没事就好,呵呵。”说着手还在那山峰上摸索几下。   贾惠兰忸怩道:“小向,谢,谢谢你,辛,辛苦你了。”   向天亮调笑道:“嫂子,老卢他以前经常喝醉酒吗?”   贾惠兰道:“嗯,以前常有,还以为自己年轻那会呢。”   向天亮道:“嫂子,我看老卢身体很棒么。”   贾惠兰脱口埋怨道:“好什么好,中看不中用的。”   向天亮乐道:“不会吧,嫂子,老卢怎么中看不中用了?”   贾惠兰自知失言,顿时满脸痛红:“唔,就是,就是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呗。”   向天亮怪怪地说道:“哦,老卢身体不行了,那可就苦了咱漂亮的嫂子喽。”   这些话,其实是试探卢海斌的。   可是,卢海斌像死了似的,一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   向天亮还是不相信,他的疑心病一上来,卢海斌就是真醉,他也当作假醉。   三个人艰难的往上爬了几格楼梯,卢海斌的全部重量,几乎都落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因为向天亮的手,不知何时扯开了贾惠兰的罩罩,五根魔爪在那又嫩又热的玉山上来回的摸索,贾惠兰被整得不能自已,只有喘气的份,哪还有力气去支撑卢海斌,开始她还有所躲躲闪闪,后来怕卢海斌摔倒,心中又蛮享受,只好半推半就的接受了折磨。   在楼梯的中间息了息,三个人继续往上爬,向天亮看看卢海斌醉得忒死,索性抓紧卢海斌的胳膊,让他的整个身体靠上了自己,另一只手不再依着卢海斌的后背,而是勇敢的在贾惠兰身上扫描起来。   “唔”,贾惠兰轻叫一声,色胆包天的向天亮,竟然扯掉了她身上的睡衣,美艳的身体上只剩下一片遮羞布。   贾惠兰羞得不敢看向天亮,她也怕卢海斌是假醉,本能的想逃,却又被两个男人的身体堵在楼梯上,半推半就,逃无可逃,任凭向天亮的手,在两个突出的地方自由的旅游了一遍。   也难怪贾惠兰对向天亮着魔,卢海斌看上去也是仪表堂堂,健健康康,可那方面实在无用,前些年还能满足一下贾惠兰,这两年来却是江河日下,加上工作压力不断增大,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个月也完成不了几次作业,而且是马虎潦草的任务观点,每每对着贾惠兰勾魂夺魄的身体,总是有心杀敌无力上阵,而贾惠兰步入了虎狼之年,正是鲜花最最怒放的岁月,自从见过向天亮那愤怒的雄器后,心里早已是死心塌地了。   忽然,向天亮的手不动了,贾惠兰感到了某种失落,抬头瞅了向天亮一眼,向天亮正看着她,让她的脸立时又通红起来,顾不得夹在中间的卢海斌,伸手抓住了向天亮的手。   向天亮无声的笑了笑,那只手当然是更不老实了。   不料,这时卢海斌突然睁开了眼睛。   向天亮吓了一跳,他始终用眼睛的余光瞅着卢海斌,卢海斌一睁眼,他就马上发现了。   贾惠兰也看到了卢海斌睁眼,顿时被惊得花容失色。   不过,卢海斌的眼睛只开了一两秒钟,马上又合上了。   向天亮和贾惠兰面面相觑。   忽然,向天亮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哎哟。”幸亏有楼梯扶手,三个人才没有倒下去。   其实,这是向天亮的小花招。   凭着卢海斌的忽然睁眼,向天亮确认卢海斌没醉,起码也有二三分的清醒。   在假装踉跄的同时,向天亮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点在了卢海斌的昏睡穴位上。   卢海斌头一歪,耷拉着靠在了向天亮身上。   “呵呵……”向天亮终于笑出了声。   贾惠兰急了,急忙冲着向天亮,先指指卢海斌,又连连的摇着手。   向天亮笑道:“放心吧,他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   “嗯,我点了他的昏睡穴。”   “昏睡穴?”   “对,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知觉。”   “小向,你没伤着老卢吧?”   “放心,他现在就是处于睡眼状态,到明天早上,他会自然醒来的。”   “真的,真的睡着了?”   “当然了。”   贾惠兰哦了一声,“小向,那,那你快点把他背上去吧。”   “呵呵……怎么,等不及了?”   “你还磨蹭什么嘛。”   向天亮轻笑一声,猛地扛起卢海斌,蹭蹭的上楼而去。   进了卧室,向天亮把睡得死死的卢海斌扔到了床上,回过身,贾惠兰就站在面前,竟然没有捡回睡衣和罩罩,仅用双手虚掩着两座山峰。   向天亮坐在床沿边,扯开贾惠兰的双手,轻揉着鼓胀得满满的两座山峰,微笑着说道:“无底洞啊无底洞,春霄一刻值千金,所以,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你就应该主动一点,呵呵……如果你不需要我的帮助,我马上就走哟。”   贾惠兰红着脸,小声地说道:“到隔壁去吧。”   向天亮笑道:“呵呵……我喜欢在这里,让你家老卢在旁边,我才会更加努力啊。”   贾惠兰犹豫了几秒钟,打开了卧室的空调后,猛地扑了上来,一边狂吻着向天亮的脸,一边双手解着向天亮的衣裤。   向天亮也是忙中不忘本职工作,顺手消灭了贾惠兰身上的最后牵挂。   “无底洞,你觉得老卢是个什么状态?”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心是封闭着的,对我也只是开了半扇门。”   “说说你的基本判断嘛。”   “怎么说呢……我认为他是害怕你,他说过这样的话,‘你比徐宇光阴毒,你比姜建文蛮横,你比张衡有城府,你比陈乐天有野心,你比许贤峰更贪婪,你比高永卿更小人,你比黄磊更小人,你比罗正信更卑鄙,’这就充分说明他是害怕你。”   “他妈的,狗日的老卢,竟然这么贬低我,气死我了。”   “嘻嘻……癞蛤蟆,你认为这个评价贴切吗?”   “嗯……呵呵……他妈的,仔细想想,老卢的这个评价,还真的是蛮实事求是的。”   “所以么,你生哪门子气呀。”   贾惠兰娇嗔着,在向天亮面前跪了下来。   向天亮又问道:“那么,你认为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不会,他只是猜测和怀疑。”   “猜测和怀疑,也是知识分子的臭毛病之一。”   “只是猜测和怀疑,不用怕么。”   向天亮摇着头道:“那我们也要小心,以后你去南北茶楼,千万要小心。”   “嘻嘻……你怕了?”   “怕,你看我是胆小的人吗,我是担心我们的事被老卢发现后,老卢一气之下会投靠了徐宇光。”   “这倒是不得不防,老许绝对不会投靠你,但却很有可能投靠别人。”   向天亮嗯了一声,“无底洞,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拉进百花组吗?”   “我想……你是想通过我控制老卢。”   “说对了,我的目的能达到吗?”   “我……我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要一定完成。”   “嘻嘻……老卢毕竟是我的老公,你总不能逼我害他吧。”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我又不是让你家老卢做牛做马,我的要求是,你控制住老卢,最起码不能让他投靠到别人的怀里。”   “这个……这个我保证能做到。”   说着,贾惠兰头一低,趴在向天亮那里忙碌起来……   “无底洞,别光顾着享受,你给我记住了,这个任务你要完成,完成不了想办法也要完成,否则,我就把你开除出百花组。”   “唔……我,我一定努力……哟……保,保证完成,完成任务……哦……千万,千万别,别开除我……”   向天亮应了一声,推着贾惠兰坐到床沿边,再推倒她和卢海斌几乎并排的位置,分架起她的一双长腿在自已的双肩上,早已准备好了的长枪,微抖着冲破薄弱的障碍,对准一个流水潺潺的地方,狠狠的冲了进去……那是个深不见底的水帘洞。   有嘶杀的叫喊和欢苦的歌唱,两个急促的喘气声和身体的撞击声,组成了战场的主旋律……   将近二个小时的搏斗,消灭了室内最后的羞耻,快乐和痛苦紧紧的伴随,只剩下一个愤怒男人的心愿,一定要将“革命”进行到底。 第0734章 柿子捡硬的捏   向天亮心里最牵挂的,当然还是他的工作。   而他最关心的,并不是那个连牌都没挂出去的经济开发区,而是由水利局主导的滨海水库引水工程。   水利局勘探队已拿出了滨海水库引水工程设计图,其中的一张全线图,就挂在向天亮办公室的墙壁上。   向天亮拿着放大镜,站在设计图前,足足看了十五分钟之多。   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着秘书丁文通和县水利局长孟志国。   滨海县缺水,全县百分之七十以上人口饮用的是盐碱水,所以滨海有个怪现象,人的个子普遍的矮,像向天亮这样差不多一米八个头的人,全县还找不出多少。   滨海县又不缺水,位于县西南的滨海水库,如果通过水渠引出来,足够全县的生活和生产用水。   当年之所以能建设滨海水库,是因为滨海县属于海防前线,是国家投资的,但后来没等到引水工程开始建设,滨海是已不再是海防前线,国家投资没了,专家们设计的引水工程也仅仅只是一张图纸。   “老孟啊,这么长这么多的引水管道,如果全部建成的话,要花多少钞票啊?”   向天亮终于离开墙边,回到了沙发边坐下。   孟志国道:“如果全部建成的话,总共需要一点五亿元。”   “我的老天爷,这么多啊。”向天亮挠着头问道,“老孟,你们一年的水利费是多少?”   “包括行政费吗?”   “我是说水利建设专用款。”   孟志国苦笑着说道:“每年的水利建设专用款,中央三十万,省里四十万,县里三十万,加一块是一百,但县里财政紧张,这几年县里的三十万基本上就是空头支票,前年连省里的拨款都挪作了他用。”   丁文通惊叹道:“嚯,一年的水利建设专用款才一百万,我们需要一百五十年,才能完成整个引水工程的建设。”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你以为那是数学题啊,帐不是那么算的。”   孟志国望着向天亮道:“要是资金没问题,我们只需要两年,就能基本上完成引水工程的建设。”   向天亮微微一笑,双手放在一起搓着,这是他有了主意的表现。   “呵呵……不就是钞票么,这年头,缺良心缺道德缺诚信,他妈的就是不缺钞票。”   丁文通笑着问道:“领导,是不是要搞集资啊?”   向天亮反问道:“你每月工资多少?”   “都加一起,一千元吧。”   “每月扣你百分之十,拿出一百元作为集资款,你愿意吗?”向天亮乐道。   丁文通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这个……这个么,谁愿意啊。”   “老孟,你愿意吗?”向天亮看向了孟志国。   孟志国笑了笑,“我的月工资也是千把元,每月出一百元,我也不情愿。”   “所以啊。”向天亮两手摊了摊,无奈地说道,“咱们一个贫困县,让老百姓每月集资三元,我都不好意思,全县还有四分之一的人口没解决温饥饿呢,咱们好意思向老百姓摊派吗?去年强收教育集资款,每月每人不过是一元钱,龙湾乡一个干部被农民打成了终身残废,以我看是咱们的集资摊派政策要负全部责任,你们要记住,这样的混蛋政策千万不能玩,别说你们不愿交钱,我这个副县长也不肯,我还想着省点钱娶老婆呢。”   丁文通笑着说道:“领导,那你说的钱从哪里来呢?”   “找银行贷款啊。”   孟志国两眼一亮,“领导,这个我也想过,问题是没银行愿意贷给咱们,即使贷给咱们,咱们也没钱还给银行啊。”   向天亮笑道:“老孟,你去找市开发银行的蒋玉瑛行长,就说是我说的,滨海县引水工程向市开发银行贷款五千万元,由滨海县政府负责担保,有了这五千万,你的工程不就可以立即动工了吗?”   “领导,蒋行长能同意吗?”孟志国兴奋的问。   向天亮笑而不语,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丁文通对孟志国道:“孟局长,咱们领导是蒋行长的干弟弟,能当他半个家呢。”   孟志国笑道:“领导,人家借钱给咱们,咱们拿什么还给人家,总不能借钱不还吧。”   “老孟,你们先成立县水政工程公司,以公司的名义贷款,和进行引水工程的施工建设,公司目前的资产就是滨海水库,你孟志国兼任公司的董事长,你们可以一边施工建设,一边将水引到哪里,就一边将水卖到哪里,每吨水卖一元到一元五,我已经计算过了,只要你们一边建设一边经营,五到六年之内,就能基本上收回成本……”   孟志国起身道:“领导,就照你的指示办,我保证一个月内就能启动引水工程建设。”   送走孟志国,向天亮颇为自得,向丁文通吹嘘着,谈笑之间,办了一件和国利民的大事,什么叫举重若轻,这就叫举重若轻,什么叫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就是治大国如烹小鲜。   丁文通窃笑着,刚出了办公室,就马上折了回来。   “领导,工商局李天行局长来了。”   “哦?让他进来吧。”   向天亮端坐着,慢慢的板起了脸。   这个李天行可算是个人物,县长陈乐天的铁杆亲信,工商局是陈县长的发迹地,几年来,李天行在陈乐天的支持下,把工商局整成了一个“独立王国”,针扎不透,水泼不进。   向天亮上任副县长以来,所分管的各部门各单位负责人,李天行是唯一一个没有主动前来“汇报工作”的负责人。   为了攻破工商局这个堡垒户,向天亮安排李江峰去工商局担任党组副书记兼副局长。   李江峰下了很大的功夫,甚至使出了不少小花招,都是向天亮暗中教的。   可以说,李江峰的工作初见成效,终于把李天行“逼”了出来。   李天行进来了。   身着皮夹克,夹着公文包,油头粉面,肥头大耳,四十出头的李天行,让向天亮迅速联想到《西游记》里的猪八戒。   “向副县长,你好。”李天行走到了办公桌前。   向天亮根本没有搭理李天行,他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报纸。   搞笑的是,向天亮手中的报纸,是倒着的。   这是向天亮故意所为。   “向副县长,我……我是工商局的李天行。”   向天亮一动不动,报纸遮住了大半张脸,李天行只能看到他的额头,瞅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县政府的人都说,李天行是个硬茬子。   俗话说,柿子要捡软的捏。   可向天亮的行事风格独特,他是遇弱则强,遇强更强,偏偏是柿子专捡硬的捏。   李天行有点尴尬起来。   他哪里知道,向天亮今天早有准备,根本不想听李天行说话。   整整五分钟,向天亮坐在老板椅上纹丝不动,这种功夫,李天行听都没听过。   正是初春的季节,李天行额头上,居然冒出了汗珠。   倒是外间的丁文通有点看不下去了,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在向天亮身边低声说道:“领导,工商局的李局长来了。”   “哦……”向天亮靠在椅背上,放下报纸,居然双眼是闭着的。   丁文通陪着小心重复了一遍,“领导,工商局的李局长来了。”   “噢……哪个李局长,是李江峰局长吗?”   “是李天行局长。”丁文通忍着笑,脸都快憋红了。   向天亮还是闭着双眼,慢悠悠地说道:“李天行局长?我说文通啊,工商局有叫李天行的局长吗?我怎么不知道呢?你有没有搞错啊?”   丁文通瞅了瞅尴尬无比的李天行,陪着笑脸解释道:“领导,工商局确实有个李天行局长。”   “噢……文通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好像,好像工商局是有一个叫做,叫做李行的人。”向天亮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伸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了一捆举报信,啪的扔到了办公桌上,“文通啊,我这些天收到了不少举报信,信里举报的就是一个叫李天行的人,举报内容我就懒得提了,你把这些举报信交给这个李天行,让他撒泡尿照照,问问自己是不是做过信里反映的事情。”   “领导,这些,这些……”   向天亮冷着脸斥道:“丁文通,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领导,我明白,我明白。”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向天亮威严的挥了挥手,始终没有睁开眼睛,根本无视。   丁文通不敢再说,拿起那捆举报信,向李天行使了个眼色,拉着他离开了办公室。   向天亮总算睁开双眼,咧着嘴乐个不停。   几分钟后,丁文通回来了。   “呵呵……这混蛋走了?”   丁文通点着头笑,“走了,灰溜溜的,像只斗败了的公鸡。”   “哎,我演得咋样?”向天亮一脸的得意。   丁文通笑道:“将近十分钟,你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塑,震得李天行大汗淋漓,要是再抻他几分钟,他非尿裤子不可。”   “他妈的,老子正式上任一个月了,居然不来向老子汇报工作,哼,还天行,碰上我天亮,看你还敢不敢在天上行走。”   “领导,咱们要继续吗?”   向天亮点着头,“要继续,要继续,你告诉李江峰,要让这些举报信寄遍市县两级领导。”   丁文通应了声是,“领导,我估计这会儿,李天行正在陈县长那里诉苦呢。”   没错,李天行正在陈乐天那里诉苦。 第0735章 滨海有三个天   县长陈乐天的办公室里,除了坐着陈乐天自己,还有纪委书记徐宇光、县府办主任罗正信和工商局长李天行。   李天行的脸色很不好看。   盯着李天行,陈乐天没好气地说道:“瞧你那点出息,人家给个脸色,就把你吓得满头的汗水,你还有没有骨气啊。”   李天行哭丧着脸,“头儿,这些举报信明摆着是向天亮和李江峰有意编造出来的,其表面目的就是把我往死里整,实际上是冲着头儿你来的。”   “哼,你现在看出来了?”陈乐天冷冷地说道,“你早干嘛去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罗正信道:“老李,不是我说你,不管怎么样,人家被任命为县长己有一个多月,你的谱摆得大,至今才上门汇报工作,这是你的不是吧,这是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李天行苦笑着,“可现在,人家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啊。”   “活该。”陈乐天不满道。   李天行瞅了陈乐天一眼,不敢再吱声了。   徐宇光冷笑了几声,“老李,向天亮是盯上你的工商局了。”   “老徐,没那么严重吧。”罗正信帮着向天亮说话了。   “老罗,你快成向天亮的人了。”徐宇光干笑着。   罗正信微笑道:“我承认,向天亮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欠他一个人情,但是,我认为我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立场的。”   徐宇光干巴巴地说道:“是吗,那咱们走着瞧。”   摆了摆手,陈乐天制止了徐宇光和罗正信之间的话。   “天行,你先回去吧。”   “头儿,我……”李天行站起来,惶惶恐恐的。   陈乐天皱起了眉头,“我什么我啊,你先把工作做好,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对那个李江峰尊重一点。”   “那……那向副县长那边,我还要去汇报工作吗?”   陈乐天瞪了李天行一眼,“县管不如现管,这句话你懂不懂,他是你的顶头上司,你不向他汇报工作,你向谁汇报工作?”   “可是……可是他不理我啊。”李天行无奈道。   陈乐天重重的哼了一声。   罗正信忙道:“老李,我给你出个主意。”   “老罗你说。”   “李江峰是向副县长推荐才担任工商局副局长的,你应该和李江峰搞好关系,只要和李江峰搞好关系,向副县长就不会再给你脸色看了。”   李天行低声说了句“我回去试试吧”,转身走了。   望着李天行的背影,徐宇光摇头不已。   陈乐天看了徐宇光一眼,“老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徐宇光瞥了罗正信一眼,阴阳怪气的笑了笑。   罗正信知道徐宇光的意思,当着自己的面,他不会说藏在心里的话。   因此,罗正信知趣的起身告辞,反正自己也不喜欢和徐宇光交流,神神道道、邪里邪气的,瞅着就不舒服。   徐宇光又瞅着罗正信的背影摇头。   陈乐天用手肘推了推徐宇光,“老徐,你少装蒜好不好?”   徐宇光道:“老陈,这个罗胖子,你可要小心提防了。”   斜了徐宇光一眼,陈乐天问道:“你是说……他会扭屁股坐到向天亮那边去?”   “我看难说。”   陈乐天微笑道:“罗胖子的屁股扭转一点是有可能的,但他离不开我,离开我,他屁都不是。”   徐宇光摇着头,“不得不防啊,你知道那句‘三个天’的话,是谁先说出来的?”   “什么‘三个天’?”   “滨海县有三个天,陈乐天,向天亮,李天行,乐不得,行不了,天亮了才有太阳。”   “谁说的?”   “据我所知,这话是罗正信先说出来的。”徐宇光道。   “真是罗正信说的?”   “错不了……这话说得有的那个啊,你想一想,乐不得,说的是你,行不了,说的是李天行,你们不行,天亮了才有太阳,是说人家能耐大着呢。”   陈乐天哦了一声,良久才道:“老徐,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徐宇光点着头道:“你看那个招商局,他派了一个成达明过去,不到一星期就给一窝端了,你老陈苦心经营的工商局,我看早晚也会被他占领,那个李江峰,就是他派过去的定时炸弹,早晚有一天会爆炸的。”   “老徐,你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不是我危言耸听,你和张书记如果再坐视不管,下面各部门的权力,早晚都会被他夺了去。”   陈乐天笑了笑,“张衡不动,我们也不能动,否则,我们会腹背受敌啊。”   徐宇光冷冷一笑,“再这样下去,我们怕是无立足之地喽。”   “那倒也是。”陈乐天微微的叹息一声,“老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以为我不想反击吗?问题是张衡,咱们要是和向天亮斗,就会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徐宇光点了点头,“这个张衡,跟着邵三河去了一趟省城,都晕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陈乐天道:“老徐,我还是那个原则,你和姜建文联手是可以的,而我和张衡不可能走到一起。”   “我知道,一山难容二虎。”   陈乐天看着徐宇光,“倒是你老徐,我要提醒你啊,也别和姜建文走得太近了。”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不会站在烂泥墙边的。”徐宇光胸有成竹的点着头。   “嗯,姜建文就是出院回来上班,也挺不起腰来喽。”陈乐天有些感慨。   “老陈,你不动,但我要动。”   陈乐天点了点头,“你要动我不反对,但不能莽撞,要小心一击不中,反受其害。”   其实,陈乐天早就知道,徐宇光有把柄落在向天亮的手里,而且是足以垮台的把柄,在这种情况下,徐宇光要么夹着尾巴,俯首称臣,要么奋起反击,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老陈,我不会牵连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请你帮忙。”   “说嘛。”   徐宇光看着陈乐天道:“我想向你借点钱。”   “你缺钱?”陈乐天怔了一下,徐宇光家不缺钱啊。   “借不借?”   “借,你要多少?”   “一百万。”   陈乐天吃了一惊,“老徐,你借这么多钱干什么?”   徐宇光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会还的,我也还得起。”   略作沉吟,陈乐天答应了,“好吧,我明天把钱打到你帐户上。”   陈乐天不知道徐宇光借钱干什么,作为盟友,不借不行,问也不行。   可是,陈乐天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一百万,不但收不回来。而且还因此断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   再说罗正信,离开陈乐天办公室回到三楼,没回自己办公室,而是去了向天亮那里。   “天亮,你把李天行整得够呛啊。”   向天亮笑道:“没办法,我的名字叫天亮,他的名字叫天行,也敢用一个天字,我听着不舒服嘛。”   “滨海县有三个天,陈乐天,向天亮,李天行,乐不得,行不了,天亮才能有太阳。”   向天亮瞅着罗正信,“老罗,我听说这是你编出来的。”   “哈哈,顺口一说,顺口一说而已。”   “老罗,你这个玩笑开得过了。”   罗正信有些不好意思,“当时我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很快传遍了整个县委大院。”   “你说,李天行倒没什么,但陈乐天县长听了会怎么想?”向天亮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啊。”   向天亮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谣言止于智者,流言消于坊间,我不怕,你也不用内疚。”   “天亮,你不要多心,我可没别的意思啊。”罗正信还是不住的解释。   “呵呵……我不多心,我只有一个心。”   目送着罗正信胖乎乎的背影,向天亮收敛笑容,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关于那几句顺口溜,“滨海县有三个天,陈乐天,向天亮,李天行,乐不得,行不了,天亮才能有太阳。”向天亮是刚听到,是陈美兰在书记楼那边打电话告诉他的。   向天亮不高兴了,这个罗正信在搞什么名堂,即使是言者无心,那也会起到听者有意的效果。   放下电话,向天亮就打发丁文通去打探一下详情。   罗正信的解释,反而让向天亮更生气了。   丁文通匆匆忙忙的回来了。   “领导,确有其事。”   “确实是罗主任说的吗?”   丁文通点着头道:“是昨天中午午休的时候,罗主任在县政府大办公室里,当着十几个工作人员说的,据说,开始他说了这么几句,‘滨海县有三个天,陈乐天,向天亮,李天行’,后来,他又自言自语的说,‘乐不得,行不了,天亮才能有太阳’。”   “他妈的,你认为他有特别用意吗?”向天亮问道。   丁文通沉吟道:“领导,这顺口溜的意思,似乎在离间你和陈县长的关系。”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认为,罗正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这个怎么说呢……即使主观上无意,但明摆着是客观上有意。”   向天亮沉默了一会,“县委大院这潭死水,看来是又有波澜喽。”   这算是先见之明。   向天亮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没过两天,他又遇上了诡异万分的事情。 第0736章 又一笔横财   县委大院发放工资后的第二天,向天亮遇上了一件诡异万分的事情。   确切的说,他又多了一笔横财。   横财是指意外的非分的钱财,俗话说得好,直着进来,横着出去,横着,隐喻死也,凡世间财路,多归于权门,凡人下人欲成人上人,贫欲成富,多有行横着事者,盖风险愈大,横财愈大也,小人或碌碌无为,或横财暴发,或横死也。   自古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马不吃野草不肥,人不发横财不富,说的就是人虽然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赚钱,但是必须有横财帮助才可以走出普通生活变富有,东方人相信女士带橘子石手链,男士带红竹石饰品,在结印册上添加“隐岐元简、菊御影氼、染付春秋”结押,从而可以带来横财的福运从而带来人生幸福。   县委县府机关发工资的时间相对固定,每月月初的二日或三日,保卫科的人会护送财务室会计,从县信用社领出现金,带回县委大院后,再由财务室会计按工资单逐一发放。   向天亮平时也不大花钱,他的消费基本上都由女人们买单,所以他不管钱,从不关心自己的工资是多少。   工资由丁文通代领,也由丁文通负责存入信用社,向天亮从不过问。   同往常一样,四月二日,星期六,县委大院发工资。   四月四日,星期一。   向天亮刚到办公室不久,丁文通慌慌张张的来了。   “文通,你迟到了。”向天亮头也不抬地说道,秘书比领导早到,这是最起码的,不然,端水扫这类活谁来干?   “领导,对不起……出,出事了。”   向天亮抬起头来,“咦……你这是怎么了?”   丁文通本来就是小白脸,此刻的脸,更白得像一张纸。   “领导,出,出大事了。”   “大惊小怪的,什么大事,地球停止转动了,还是外面的太阳掉到海里了?”   丁文通从包里拿出一张信用社存折,递给了向天亮,“这是……这是你的存折,你自己看看……”   向天亮看也不看,将存折扔到办公桌上,咧着嘴笑了,“你办事,我放心,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每月千把元钱,我看一眼也多不起来吧。”   “哎呀……你看看啊。”丁文通顿足而道。   “少了。”   “不是。”   “多了?”   “是。”   “多了,就退回去呗。”   “可是……”   “可是什么?”   丁文通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多,不是……不是一般的多……”   “哦?非常的多?”   “嗯。”   “快说,到底多了多少?”   “多了,多了一个一,和两个零。”   “啊……”   向天亮急忙拿起存折,打开一看,立即惊呆了。   存折上的数字,果然,是多了一个一和两个零。   向天亮到滨海县工作刚满三个月,总共才领了三个月的工资,除了留点零花钱,都让丁文通存了起来,存折也是新办的,过年的时候,向天亮领了一千五百元回家,存折上只剩下几百元,再加上刚存入的四月份工资,存折上的余额应该是一千六百三十七元。   可是,现在存折上的余额,是一百万零一千六百三十七元。   整整多出了一百万。   “文通,我,我发财了。”向天亮傻傻地说道。   “领导,这太不正常了。”   “嗯,不但是不正常,而且是非常的不正常。”   向天亮联想到不久前,林霞家里凭空多出来的一百二十万元,顿时,他心里隐隐感到,似乎有一张巨大的网,正向自己罩来。   一张巨大的阴谋之网。   “文通,带上存折跟我走,同时打电话给公安局,让邵三河局长到县信用社去一趟。”   说毕,向天亮拿起车钥匙,起身就走。   县信用社,主任鲁中新的办公室。   除了办公室主人鲁中新,还坐着向天亮和邵三河,以及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和刑侦大队大队长姜学明,丁文通站在向天亮身后。   鲁中新看了看向天亮的存折,“向县长,确实是一百万零一千六百三十七元,从时间上看,应该是前天下午四点,通过转账存入的。”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鲁主任,麻烦你去查一下,这钱是从哪里转过来的,你们这里的经办人又是谁。”说着,他向丁文通使了个眼色。   鲁中新应了一声,手拿存折起身离开。   丁文通跟着出去,姜学明也一样。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向天亮、邵三河和张蒙。   “他妈的,我说今天早上起床,怎么左耳的内耳痒得要命,原来是又有一笔横财冒出来了。”   邵三河望着苦笑不已的向天亮,“天亮,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的存折由丁文通保管,我自己从不过问,前天上午发工资,下午一点,丁文通帮我存入了信用社,今天早上上班前,他在家拿出自己的存折交给他母亲,顺便看了一眼我的存折,才发现我的存折多出了一百万元。”   “阴谋?”   向天亮点了点头,凝重地说道:“转账转错的可能性,比中彩票的机率还小,所以,有人故意为之的可能性最大。”   “和上次出现在林霞老师家的一百二十万现金,有同样的目的。”邵三河也点着头。   “是啊,幸亏发现及时,要是这一百万在存折上多留几天,或者是被别人发现,我可就有点说不清了。”   “不会吧。”邵三河有些不以为然。   张蒙好奇地问道:“向县长,你刚才说,你早上起床左耳的内耳痒得要命,这是什么意思啊?”   “呵呵……”向天亮笑了起来。   邵三河憨笑道:“张蒙,向县长懂一点相信迷信呢。”   “那玩儿真有那么灵光吗?”张蒙显得兴趣盎然。   “哎,张局你可别乱说,那玩儿有时候灵光得很呢。”向天亮低声说道,“据传说,人要发横财之前,身体的三个部位会发生异常的情况,一,左耳的内耳痒得要命,二,左眉及眉眼之间有些痒时,三,肚脐及周围奇痒无比……你们还别说,这些根据确实有点道理,我今天早上起床时,左耳的内耳就痒得很难受,你们看,我的存折上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百万。”   张蒙噢了一声,“向县长,我听我奶奶说过,看人的手相,也能看出一个人的运气财气,真有那么神奇吗?”   向天亮微笑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你给说说?”   “呵呵……你信吗?”   邵三河笑道:“张蒙信,我也信,你别藏着掖着,给我们一个学习的机会嘛。”   “那就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啊。”向天亮摊开自己的左手说道,“相书上,将五根手指的根部叫丘,分别叫金星丘、木星丘、水星丘、火星丘和木星丘,其中有两个特点,一是中指根部不算丘,二是火星丘有左右两个,据相书上说,从五个星丘的形状,可以推测其人的财运,通俗的讲,就是有没有发横财的运气。”   “一,是木形手相,即中指根部,土星丘发达、饱满、隆起,天生有横财命,一般手形又长又瘦,比如说的纤纤玉手,都是木形的手相。一般来说,木形的手上面比较容易见到青筋,这个时候,如果位于你手相中的中指根部的那个位置,即相学上说的土星丘饱满、发达、明显比其它部位有肉时,那就说明你符合这个条件。”   “二,是水形手相,火星丘多肉、饱满、突起,也是容易得横财的命,什么样的手属于水形呢?简单来说,手指偏短,整个手形偏圆,手背圆带厚,手掌多肉,都是水形手的特点,这种手相,只要火星丘发达,一般财运都比一般人要好,要大,偏财多,横财多,而火星丘有二个位置,一个位于生命线起始位置与拇指根部夹着的那个地方,即我们常说的大概虎口那里,便是其中一个火星丘,另外一个火星丘,位于水星丘和月丘之间。因此,水形的手相,比一般人更容易得横财。”   “三,是火形手相,金星丘位于大拇指根部处,金星丘异常多肉、肥厚、突起,甚至突出一块肉,一般被视为财富巨大的标志,这个位置如果厚,对于火形手相的人来说,更容易得横财,有横财命,并且,往往还会住上大房子、别墅或多实业或物业,一般手掌偏瘦,手指尖长,看起来干枯,指节突出,或是指尖不规则等,都是火形手相的标志,只要金星丘发达,都是有横财命的像征。”   “四,是金形手相,木星丘的位置,便是食指根部那个地方,木星丘长的结实、多肉、隆起,占据了整个食指根部,那么就是有横财的手相,其实,金形的手相,比较容易判断,一般手形偏方、肉偏结实,不论是背还是手心,按下去都是硬硬的,一般就是金形的手相,而且金形的手相,手指顶端都比较平。”   “五,是土形手相,水星丘位于小指根部处,水星丘发达、饱满、突起,也是有横财的命,相对于其他四种手相,土形的手相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其实呢,土形手相就是木形与金形的手重叠在一起,因此,那种手形偏长,但又带方,另外,整个手掌偏厚重、结实的,就是土形的手,般手长的又大又长又厚,基本上可以说是土形的手相。”   正在向天亮胡诌乱吹时,鲁中新、姜学明和丁文通回来了。 第0737章 一事接着一事   事情是明摆着的,这笔莫名其妙的横财,和家里出现的一百二十万现金一样,是有人故意送的。   县信用社主任鲁中新说道:“向县长,经过我们初步核对,你存折上的一百万,是星期六也就是前天下午四点零七分,通过微机联网系统,由南河县信用社转账过来的,南河县那边的帐户名叫王大雷,我刚才打电话联系了南河县信用社,因为咱们清河金融系统有规定,超过十万元的转账都需要监控和个人资料登记,所以,南河县信用社那边提供了王大雷的个人资料,这个王大雷是南河县南河镇人,住在太平街一三八号,今年四十一岁,是南河煤矿的股东之一,南河煤矿是一家私营煤矿,王大雷在南河煤矿负责销售,我们滨海县缺煤,每年生产生活消费的煤,有三分之一来自这家南河煤矿,据南河县信用社的负责人说,王大雷在转账的时候,登记的理由是业务需要,而在收款人一栏,明确的写着,是滨海县副县长向天亮……”   刑侦大队长姜学明道:“向县长,邵局长,我刚才也询问了咱们县信用当时的值班领导和经办人,据他们说,当时微机上显示的转账要求是下午三点三十五分,接到转账要求后,经办人立即向值班领导汇报,值班领导通过微机调出了收款人的资料,发现是向天亮副县长,大吃一惊,但他没有联系向副县长,而是打电话联系南河县信用社,据南河县信用社那边的值班负责人说,转款人王大雷当时解释,他需要在滨海县采购紧缺物品,向副县长答应帮忙,所以他就把钱打到向副县长的存折上,同时,王大雷还请求,考虑到向副县长的身份,请求信用社方面对转账一事予以保密……”   听完二人的汇报,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问道:“天亮,你说这事怎么处理?”   “第一,先把这一百万从我存折上划出去,但不要转回去,而是暂时存入县公安局专用的帐户,鲁主任,这能办到吗?”   “我马上去办。”鲁中新起身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第二,姜大队,我现在正式向你报案,有关情况丁文通比我了解,我让他留下来配合你,请你马上开始工作,就从县信用社查起,因为我的个人帐号是保密的,你先查清信用社有多少人知道我的个人帐号,当然,有可能的话,迅速查清是谁对外泄露了我的个人帐号。”   “是。”姜学明嗖的起立。   摆了摆手,向天亮和邵三河、张蒙起身离开了信用社。   坐在向天亮的车里,三个人各点上了一支烟。   “张局,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向天亮问道。   张蒙道:“向县长,我认为这突然转来的一百万元,和上次在林霞老师家出现的一百二十万,具有同样的性质,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栽脏,从而实现陷害的终极目的,按金融系统的规定,个人资料是绝对保密的,尤其是领导的个人资料,而咱们滨海县金融系统,因为曾处于海防前线,在个人转账往来中,还有一条特别规定,像向县长的个人帐户这次接收一百万元,必须有本人到场,或者,输入个人密码,才能最终完成转账。”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说来,县信用社有问题。”   邵三河点着头道:“天亮啊,据我所知,这个鲁中新主任,和常务副县长姜建文过从甚密,二人不但是老乡,还是同年入伍的老战友。”   “两位领导,这事就交给我了。”张蒙道。   向天亮点头不语。   邵三河问,“老张,你准备派谁去南河县?”   “我想让治安大队长刘威去一趟,他老婆的娘家就在南河县的南河镇。”   “行,那你马上去吧。”   张蒙下车离开后,向天亮开车回县委大院,邵三河搭他的车到县委大院参加周一的县常委会例会。   “三河兄,你的感觉怎么样啊?”向天亮问。   “感觉很不好。”   向天亮苦苦一笑,“本想踏踏实实的做的点事,现在看来,有人惦记着我啊。”   “你认为是谁?”邵三河问。   向天亮想了想,“敢花这么大的血本,说明是想致我于万劫不复之地,这样的人,在滨海县只有两个,就是徐宇光和姜建文。”   “我也是这么想的。”邵三河说道。   向天亮忽地微笑起来,“三河兄,咱们要摊上大事了。”   邵三河憨憨一笑,“在滨海县,咱们这伙人,你就是头,先搞掉你,咱们可就群龙无首了。”   “呵呵……这叫擒贼先擒王。”   “你是贼吗?”   向天亮乐道:“这两笔两百二十万元,我要是都留下来据为己有,不就是变成贼了吗?”   “哈哈……你不但无福消受,你也不敢消受啊!”   “不错,我对钱不感兴趣,我只对咱们的敌人感兴趣。”向天亮的脸,冷得很快。   “天亮,咱们该行动了。”   向天亮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三河兄,从今天开始,派最可靠的人,盯死徐宇光和姜建文。”   “行,我派杜贵临负责此事。”   县委大院,向天亮和邵三河分手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副县长杨碧巧,手里拿着向天亮办公室的钥匙。   “小向,你跑哪儿去了?还有丁文通呢?”   “有点事,我让文通帮着办去了。”   杨碧巧起身,将办公椅让给向天亮,自己顺势坐在他的腿上。   “你呀,整天神神道道的,就不像个当副县长的。”   “呵呵……像你这样的臭娘们老是缠着我,我能当个好的副县长吗?”   “咯咯……是你先缠上我们的呀。”   “对了,你找我有事吗?”向天亮一边问着,一边将手伸进杨碧巧的胸脯里,“帽子”的名号不是虚的,杨碧巧的两座大山,经过向天亮的摸索,早已变得巍峨耸立了。   杨碧巧笑着问道:“你知道今天的常委会例会讨论什么议题吗?”   “我不知道。”向天亮摇头。   “讨论上一年度全县经济发展情况。”   向天亮一愣,“讨论上一年度的全县经济发展情况?这有什么好讨论的,事实摆在那里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杨碧巧笑着说道,“省里举行经济工作会议之后,上行下效,市里也要举行类似的经济工作会议,时间就在明天,会期一周,听说省里领导都要出席。”   “噢……那也用不着讨论吧。”   杨碧巧又道:“一般的经济工作会议,开始总是各县区汇报,汇报内容既包括去年的,也包括今年的,特别是今年的经济发展预测,是必须要汇报到的。”   向天亮又噢了一声,“他妈的,什么预测,不就是弄虚作假,编些假数字糊弄上级领导嘛。”   “对,实际上就是弄虚作假。”   “那还用开会研究吗?”向天亮还是不解。   杨碧巧咯咯笑道:“弄虚作假也是一项系统性的工作,开会讨论是为了统一口径,必要的时候,还要与会者人人签字画押,不然的话,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明白了,呵呵……他妈的,这弄虚作假比实事求是都难啊。”   “所以么,向副县长,你要多学着点哟。”杨碧巧搂着向天亮的脖子,亲了又亲。   向天亮笑问道:“帽子,那你来干什么呀?”   “想你这只癞蛤蟆了呗。”   “我是癞蛤蟆吗?”   “你不但是癞蛤蟆,而且还是神枪手,不倒翁。”   “得,你找我一准有事,而且是我不愿干的事。”向天亮道。   杨碧巧点头道:“是的,我是奉柚子之命,请你去市里参加这次经济工作会议。”   柚子,是县委副书记陈美兰的外号。   向天亮最怕开会,除非他必须参加的会议,他是逢会必躲,遇会必溜。   到市里参加一个星期的会议,还不闷死人啊。   这次市里的经济工作会议,参加的对象是各县区委和政府的全体领导成员,向天亮也在其中。   陈美兰和杨碧巧算准向天亮不愿去开会。   “不去不去,我坚决不去开会,我是分管农业的,上任一个多月了,我还没下过乡呢,我要乘此机会,到基层去转一转。”   “你真不想去?”   “不是不想去,是根本不会去。”   “你想好了,不反悔?”   “坚决不后悔。”   杨碧巧笑着说道:“小向,你是知道的,陈姐陈美兰和林姐林霞,柚子和修枪的,是清河市有名的美女,市长高尧对她们两个都打过主意,据我所知,高市长至今还对柚子和修枪的念念不忘,只要给他机会,他肯定还会故伎重施的。”   向天亮又是一愣,“嗯,这倒是个严重的问题,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咯咯……柚子家的老许正在中央党校学习,她就是你的一亩三分地,你说你的一亩三分地,能允许人家占用吗?”   “这么说来……我得去参加会议?”   “保护你的柚子不被他人吃了,必须的呀。”杨碧巧笑道。   “好,我去。”   还别说,幸亏向天亮去市里参加会议,要不然,陈美兰差点被高尧沾污了。 第0738章 一定有事   星期一下午,是参加市经济工作会议的报到时间。   对于体制内的大多数人来说,开会就像是盛大的节日,不愁不烦,有吃有喝,还能窜门访友,更能乘机巴结领导,何乐而不为。   除了还在家养伤的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和留下来值班的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滨海县两套班子是倾巢而出。   开会不是打仗,用不着步调一致,一起行动,向天亮故意落在最后,两点钟后,才自己驾车,慢吞吞的出发。   车出城关镇,向天亮在路边停下。   等到陈美兰的车上来后,陈美兰和杨碧巧钻进了向天亮的车内,而陈美兰的车由王思菱驾驶,栽着崔书瑶先行走了,她们是乘机回家探亲的。   杨碧巧开车,向天亮放下副驾座的靠背,啪的躺了下来。   “小向,你好像不大高兴?”陈美兰关切的问。   “没有啊。”   “还是不愿意去开会吗?”   “真不是,为了保护你不被搔扰,我会不愿意么。”   杨碧巧笑道:“小向听说高尧还在打你的主意,能放心得下吗?”   “呵呵……我的承包田,不劳市人大人操心。”向天亮身体一动,将脑袋靠在了陈美兰的怀里。   “不对,你心里有事。”陈美兰休察入微。   向天亮摇着头,“真没事。”男人么,他不想让女人为自己担心。   “真的没事?”   “有事。”   “什么事呀?”   “我正琢磨着,晚上和你们两个臭娘们睡哪里呢。”   平白无故的两次冒出百万巨款,其中必有蹊跷,在没有眉目之前,向天亮决定不对外公开。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是市委副书记方应德来的电话。   “方书记,您好。”向天亮一下坐了起来,将自己的身体靠在陈美兰的胸脯上。   “小向啊,出发了吗?”方应德问。   “方书记,我已经上路了。”   方应德笑道:“我以为你自告奋勇的留下值班呢。”   “呵呵……我的觉悟提高了,您不能总用老眼光看人吧。”向天亮笑着。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向天亮马上说道:“不过,我还是认为,一个经济工作会议,把各县区领导召集起来一个星期,实在是太过浪费。”   “哈哈,这是一个有觉悟的干部应说的话吗?”   “我知道,刘如坚书记喜欢开会。”   方应德道:“不要议论领导,有时候,务虚和务实同样重要,开会也是工作嘛。”   “那是那是……方书记,有什么内幕,您先透露一点吧。”   方应德哈哈大笑,“又不是人事会议,能有什么内幕?你小子,唯恐天下不乱啊。”   “一定有什么事,不然您不会打电话给我。”向天亮肯定地说道。   “江厅长要来。”   江厅长,就是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长江云龙,他是方应德和向天亮的共同靠山。   江厅长要来?向天亮精神一振,“方书记,江厅长要来,莫非有秘密行动?”   方应德笑道:“哪有那么多秘密行动啊,在省常委会里,江厅长负责联系清河市,清河市这么重要的工作会议,他当然要来出席了。”   这倒也是,但向天亮不相信江云龙仅仅是出席市经济工作会议,公安厅长参加经济工作会议,总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方书记,江厅长几时到,住什么地方?”   “晚饭前到,住市委招待所三零一号房间,你也别多想了,江厅长还怕你不来开会呢,记住,晚上七点半,江厅长要见你,有什么事情,到时候你自己问他吧。”   向天亮关了手机,重新躺了下去,“陈姐,你听出什么了没有?”   “你听出什么来了?”陈美兰反问道。   “一定有事,而且是大事。”   “这么肯定呀?”   向天亮道:“方书记也太小看我了,虽然我政治经验不多,但论察言观色,我可以做方书记的师傅,就他刚才一番话,我仅仅分析字面语句,我就知道有事,而江厅长要见我,一定不是小事情。”   “江厅长找你,一定又是动刀动枪的事吧。”陈美兰担忧道。   向天亮不以为然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五叔向云秋给我算过命,我至少能活到八十四岁。”   陈美兰笑道:“八十四岁就是高寿了。”   “咯咯……对男人来说,六十岁还能那个,还是做男人好呀。”杨碧巧也笑起来。   “哪个‘那个’啊?”向天亮笑问道。   “那个就是那个呗。”   向天亮乐道:“活菩萨许贤峰五十八岁了,还霸着三个女人,日夜的操劳,以我向天亮的功夫,起码要干到八十岁吧。”   “嘻嘻……你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陈美兰笑道。   杨碧巧也笑,“咯咯……百花组,百花组,你真想整一个加强连呀。”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努力嘛。”   “咯咯……清河市的美女们要遭殃喽。”   一路说说笑笑,桑塔纳轿车载着一男二女,顺利的进入清河市区。   车刚拐入中山路,一辆警车驶来,超过向天亮的车后,在路边吱的一声停下了。   向天亮认得,那是市委常委、市公安局长郭启军的专车。   嘱咐两个女人几句,定好见面的时间后,向天亮下车,走几步钻进了郭启军的车。   警车上只有两个人,除了坐在后座的郭启军,开车的是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两位大局长,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准备劫道啊?”   郭启军笑了笑。   肖剑南骂道:“臭小子,你一个穷光蛋,我劫你个屁。”   “他妈的。”向天亮毫不客气,“肖剑南,你少打我的主意,我是来开会的,经济工作会议,我不管你们的屁事啊。”   郭启军微微一笑,“小向,这回的屁事你非管不可。”   “啥屁事,我为什么要管?”   “江厅长吩咐的事。”   向天亮吃了一惊,“这么说来,江厅长已经到清河市了?”   “果然聪明。”郭启军淡淡一笑,“今天上午,方书记和我都接到省公安厅的电话,通知说江厅长下午五点到,一个小时前,我接到江厅长电话,他应该也快进入清河市区了。”   向天亮听了,心说果然有事,“我们现在去哪里?”   “市警备区。”肖剑南道。   半个小时以后。   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省公安厅长江云龙、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市公安局长郭启军、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当然,还有滨海县副县长向天亮。   江云龙道:“据可靠情报,在近期,将有一艘国际走私船通过清河海域附近,或者,将会在清河海域某处停靠或卸货,什么时候,什么船,什么国籍,什么人,等等,我们都不知道。”   方成军问道:“老江,你这是哪来的情报,不就是一句话吗?”   “部里的绝密情报,目前,只能是我们在座的几位知道。”   “那你就吩咐吧,让我们干什么?”方成军是个急性子。   江云龙笑道:“老方,你急什么啊。”   方成军埋怨道:“老江,你每次干事都不带上我,这次我可不同意。”   点了点头,江云龙说道:“这一次行动采取两步走的方案,先单兵作战,后人海战术,老方,你和郭启军负责的是后一步的行动,你们给我准备好了,别到时候掉链子。”   说着,江云龙站起身来,看着肖剑南道:“剑南,这前一步的行动,之所以叫单兵作战,是因为你要担负重大责任,你记住了,这次是部长亲自点的将,这出戏你要唱好了。”   肖剑南嗖的站了起来,“请领导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江云龙摆了摆手,示意肖剑南坐下,然后继续说道:“这个情报不一定准确,那艘国际走私船如果只是路过你们清河海域,那就没你们什么事,如果在你们清河海域停留或卸货,那你们就得把它截下来。”   郭启军问道:“既然是国际走私船,那船上的人一定是外国人,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江云龙冷冷地说道:“没什么好商量的,只要是在我领海之内,你们想怎么干都行。”   方成军笑道:“老江说得对是,抓活的没有用,折腾几下还是得放人,不如毙了痛快,省得以后有人步其后尘。”   “你们还是要内紧外松,别暴露了我们的战略意图。”江云龙踱到墙边,看着《清河市地图》说道,“当然,对一些要点,特别是一些容易登陆的地点,你们要事先作好部署,老方,我建议你的海防部队和市公安局、武警部队联合组成机动突击队,以防对方出其不意。”   郭启军道:“江厅,这事交给我负责吧。”   江云龙点点头,看着向天亮道:“小向,你怎么不说话?”   “啊,你没问我啊。”向天亮急忙站了起来。   “我们没让你不说话吧?”江云龙笑着问道。   “呵呵……你们领导说话,我敢插嘴吗。”向天亮笑道。   意味深长的笑笑,江云龙双手背在身后,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向天亮,你小子不尊重领导,我罚你开车,送我到你们市委招待所去。” 第0739章 最后一班岗   向天亮驾驶的是一辆挂着军牌的轿车。   轿车从市警备区回到市区后,并没有去市委招待所,而是在街上慢驶起来。   “小向,现在还经常带着枪吗?”车后座的江云龙问道。   “没地方存枪,只能带在身上了。”向天亮应着,眼睛看了看后视镜。   江云龙唔了一声,“你往后面瞅啥,像个菜鸟似的,这是军车,没人跟踪的。”   向天亮笑了笑,“后面有人。”   “你看到了?”   “我猜的。”   “谁?”   “余中豪。”   “为什么是他?”   “清河有事,他这个清河出去的省刑侦总队代理总队长不可能不来。”   江云龙笑了,“聪明,他在暗处,肖剑南在明处。”   向天亮呵呵笑道:“您老也真是的,乱点鸳鸯谱。”   “怎么啦?”   “本来么,余中豪适合在明处,肖剑南适合在暗处。”   “哈哈,这倒也是,你看得很准嘛。”   “清河双杰,并肩作战才能发挥威力,一加一大于二。”   江云龙嗯了一声,“你和那个邵三河也干得不赖,老狼的案,拨出罗卜带出泥,还顺手揪出了两个警界败类。”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一笑,“那个案子其实还留着尾巴。”   江云龙哼道:“我听邵三河说了,为了你所谓的政治需要,你放虎归山了。”   “呵呵……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么。”   “但愿你不会养虎为患。”   向天亮陪着笑脸,“我不是警察,考虑问题的角度有所不同。”   “哟,向副县长,我听着怎么有点政客的味道了。”江云龙讥讽道。   向天亮一脸无奈,“一面为您当司机,一面听您的讽刺,有我这样的政客吗?”   “哈哈……还知道羞耻,说明良心未泯嘛。”   向天亮索性道:“领导,我闻出味道来了,您没安好心啊。”   “哦,我怎么没安好心了?”   “这一次,您还得用我。”   江云龙唔了一声,忽地沉默了。   向天亮一边慢慢的驾着车,一边静静的等着,他通过后视镜,看到了江云龙凝重的脸色。   “你比余中豪和肖剑南更适合当警察,但你有一个更狡猾的头脑,当你发现当警察会身负一生的紧张和危险时,选择了另一条人生道路,因为像你这样特殊的人才,一旦当了警察,将会注定与死亡相伴一生,于是你狡猾的选择的回避。”   “领导,中途改变自己的人生目标,也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所以,你偶尔打打短工过把瘾。”   “所以,这一次你还得用我。”   江云龙笑了笑,望一眼车外吩咐道:“把车开到清河江边去。”   军车停在了清河江边。   江云龙下了车,径自走上防洪堤,在最高处坐下。   夕阳西下,清河江一如既往,静静流淌。   沐浴着一天里最后一抹阳光,江云龙向向天亮要了一支香烟,向天亮急忙双手挡风,为江云龙点上火。   江云龙惬意的吸着烟,“小向,烟酒不分家,你也点上吸着嘛。”   “那……那我不客气了。”向天亮也迫不及待的点上了一支烟。   “哈哈……你小子几时学会客气了?”   “我对敌人是不客气的。”   江云龙一愣,“臭小子,你把我当敌人了啊。”   向天亮呵呵一笑,“说实话,没见过您这样办事的,既要马儿跑,却拉着缰绳不放。”   “什么意思?”   向天亮道:“您自己听听,‘据可靠情报,在近期,将有一艘国际走私船通过清河海域附近,或者,将会在清河海域某处停靠或卸货,什么时候,什么船,什么国籍,什么人,等等,我们都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情报?还是部里的情报,我看分明是藏着掖着了。”   江云龙高深莫测的笑了,“那你说说吧。”   “以我看,您是藏着掖着了百分之九十的情报内容。”向天亮强调了一句。   “你说,来干的,别整虚的。”   向天亮略作思考。   “根据您提供的情况,我可以猜测,第一,确实有一艘国际走私船将通过清河海域附近,第二,这艘国际走私船是什么时候,是什么船,什么国籍,是什么人,确实不知道,第三,接货人肯定是省内人,而且背景深厚,第四,这艘国际走私船肯定在清河海域上岸,第五,这艘国际走私船上装的货肯定是军火。”   江云龙看着向天亮,“第三第四第五,你一连三个肯定,好家伙,有的连我都不知道,你倒下起结论来了,有你这样办案的吗?”   “呵呵……”   “笑啥?”   “呵呵……”向天亮捧腹大笑。   “臭小子。”江云龙踹了向天亮一脚。   “露馅了吧,露馅了吧。”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三个肯定,有的连您都不知道,这就说明,有的您是知道的,呵呵……您这叫,这叫……”   “叫什么?”   “不打自招呗。”   “哈哈……臭小子,你想套我啊。”   “领导,我,我没猜错吧?”向天亮笑问道。   “不说这事了。”江云龙摆了摆手,吸了几口烟,扔掉了烟头。   向天亮迟疑了一下,“领导是不让我参与了?”   江云龙道:“毕竟你不是警察嘛,该让你参与的时候,余中豪或肖剑南会来找你的,记住,是余中豪或肖剑南,而不是其他人,方成军和郭启军都不行,这段日子,你该干就干啥,一切照旧。”   “是,我明白了。”   江云龙又看了向天亮一眼。   “小向啊,这次叫你过来,主要是谈另一件事。”   “另一件……什么事啊?”   江云龙微笑着说道:“我这次来清河,表面上是出席市经济工作会议,但我的主要精力,还是在刚才说的案子上,因为这是我在东江省任上的最后一项工作,就算是站好最后一班岗吧。”   最后一班岗?向天亮愣住了。   “领导,您……您要调走?”   “是的。”   “定……定了?”   “定了。”   “您去哪儿?”   江云龙淡淡的一笑,“我么,一出校门就跟罪犯打交道,都快三十五年喽,当然是继续干老本行了。”   “往上,往上升吧?”向天亮陪着小心问道。   “中央政法委和公安部,有意整合京城的几所所属院校,以你就读过的警官大学为基础,成立中央政法大学,中央有关领导征求咱们老师易祥瑞的意见,他老人家推荐我出任中央政法大学首任校长兼党委书记。”   向天亮噢了一声,闭上嘴不说话了。   “怎么,失望了?有点意外?”江云龙问道。   “没什么……我本来以为,以为您会去京城当副部长呢。”   江云龙笑道:“政法大学校长也是副部级嘛,当然了,不如当副部长风光,也不如现在有实权,但是,正像咱们老师易祥瑞说的那样,桃李满天下,那也是人生的另一道风景线。”   “您算是接上老师的班了。”   向天亮心里嘀咕起来,江云龙调离东江省,自己最大的靠山没了。   仿佛看穿了向天亮的心思,江云龙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你啊,也别太担心,以后有事,照样可以找我嘛。”   “那是,那是。”向天亮心里嘀咕,你们远在京城,远水不解近渴,我一个小小的副县长,怎么可能动不动的向京城搬救兵呢。   大树底下能乘凉,大树迁走了,不好再乘凉了。   向天亮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   “怎么,怕没人罩着你了?”江云龙低声笑问。   向天亮勉强的笑了笑,“靠山尚在,可惜远矣。”   “京城的子弹打不到清河?”   “是啊,山高皇帝远么。”   江云龙又是淡淡一笑,看看手表起身,向天亮急忙扶起。   “小向,只要你堂堂正正,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什么是靠山?组织才是最大的靠山。”   向天亮心道,组织才是最大的靠山?这简直就是一句套话,组织是由人组成的,归根到底,靠山不还是人么。   “领导,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向天亮搀着江云龙往回走。   “小向,我和你们的市委副书记方应德,对你有一个基本的评价,屹今为止,你做的事基本上都是对的,但是,做事的方式有欠考虑,总的来说,世上有三种做事方式,一种是只既讲过程又讲结果,一种是不讲过程不讲结果,一种是讲过程不讲结果,一种是不讲过程只讲结果,你的做事方式,太过偏重于第四种。”   “我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江云龙继续说道:“你我师出同门,做事方式或多或少有点相似之处,你的缺点我也有,坦率说,你比我偏得厉害,因为你天赋比我强得多,做事难免更倚重于自己的直觉,咱们的这个缺点,在刑侦这个行业里是个优点,但在你现在的岗位上就是个缺点,甚至是致命的缺点,总之,你只要在这方面加以改正,日后必将大有作为。”   “谢谢领导,我记住了。”   顿了顿,江云龙点头笑道:“有空去省城,你可以去拜访一下李书群,新来的省委常委兼常务副省长李书群。”   向天亮应了一声,心里牢牢记住了李书群这个名字。   刚把江云龙送到市委招待所,向天亮的手机就响了。 第0740章 老领导   江云龙厅长要调离东江省,这对向天亮来说,就是件天大的事。   相比之下,陈美兰的召唤,就是一件相对的小事了。   小事能掀大事,大事要管,小事也不能放下。   再说了,江云龙厅长调离东江省,还没有对外公,其带来的影响还在日后。   而陈美兰的事是火烧火燎的,属于当务之急,必须马上予以处置。   狗日的高尧,过去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陈美兰,他妈的岂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向天亮想都没想,开着那辆军车,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的家。   朱琴家的老宅,和柳清清家连在一起,是向天亮及其百花组在清河的大本营。   包括朱琴,还有陈美兰和杨碧巧,三个女人在等着向天亮。   杨碧巧对向天亮说道:“今晚八点,高市长请陈姐去他家做客。”   “去他家?”向天亮疑道。   “他早搬进了市委领导宿舍区,住的正是二号院。”   向天亮哦了一声,笑着说道:“听说他把老婆也调过来了,那陈姐去了也是安全的,他总不能当着老婆对别的女人乱来吧。”   杨碧巧道:“你说得轻巧,我们刚托人打听到,他女儿要生小孩,他老老婆上星期三就回省城,准备侍候月子去了,现在他家里就他一个人。”   “还晚上八点,他妈的,这不明摆着要欺负人吗?”向天亮怒道。   陈美兰红着脸道:“小向,这事就全靠你了。”   向天亮的态度不容置疑,“这还用说吗,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女人谁也甭想沾手,别说一个小小的市长,部长省长也一样,老子照样揍他。”   朱琴道:“小向,别老是打呀杀呀的,你出个坏主意损损他,让他死了这份心就是了,他毕竟是市长,咱们没必要与他结仇。”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起来,“上一次,我用我家的独门秘药,让他那个玩艺儿好久举不起,要不,我们这一次来个如法炮制?”   三个女人听得都红起了脸,向天亮上次耍高尧的故事,她们都一清二楚,陈美兰还是亲身经历者。   朱琴笑着说道:“不管是啥招,只要能治臭老头高尧的,我们都支持你。”   还是陈美兰头脑比较冷静,“朱琴姐说得对,他毕竟是市长,咱们没必要与他结仇,拿个主意损损他,让他死了这份心就是了,其实,我完全可以编个理不去,但考虑到以后的工作,我们不能直接与他对抗。”   “哎,你们有点胆怯了吧。”向天亮颇是不以为然,在他的思维里,凡是对打他女人主意的人,一律是先“打倒”再说,没得商量。   杨碧巧说道:“小向,我们可不是胆怯,是让你注意斗争的策略。”   “呵呵……也对,现在市县两级有关领导正在勾结,咱们是得小心为上。”   陈美兰点着头道:“现在的形势很明朗,市县两级领导班子在完成调整后,已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期,现在正处于互相了解有所接近的磨合期,也就是说,像市委书记刘如坚和市长高尧,必定要在各县区寻找自己的代言人,咱们的张衡书记和陈乐天县长,也必定要在市里寻找新的靠山,据方应德副书记说,咱们的张衡书记已经完全投靠了市委书记刘如坚,咱们的陈乐天县长,也已经投靠了市长高尧,也就是说,滨海县不再是过去那个世外桃源,我们和张衡书记或陈乐天县长斗,实际上就是和市委书记刘如坚或市长高尧斗,因此,我们以后的行动要更为巧妙,尽量以保护自己为前提。”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离八点还早着呢,身子便躺在了沙发上,“不急不急,等我想个好办法吧。”   杨碧巧笑着问道:“快到晚饭时间了,朱琴姐特意买了你最爱吃的几个菜,你可以先填饱肚子后再想办法吗?”   “不可以也,不可以。”向天亮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人要拆我的墙脚了,我还能吃得下饭吗?”   朱琴咯咯的笑起来,“小向,你还真别说,高市长要是和你一样年轻,绝对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比我强吗?”   “咯咯……那方面我不知道,但从外貌比,你够呛。”   向天亮骂道:“臭娘们,快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已经脚踩两只船了?”   “呸。”朱琴啐了向天亮一口,“以前是我认识高市长,而高市长可不认识我,我是上星期三去医院看望一个住院的员工,才第一次碰上高市长,他当时正和焦医生在一起谈话,焦医生帮我们介绍后,我们才聊了几句。”   陈美兰问道:“朱琴姐,焦医生就是民政局长高兴的老婆焦春吧?”   “对,就是她。”   杨碧巧笑道:“是她呀,那可是市人民医院的大名医了。”   陈美兰微笑道:“她的医术也是相当精湛的。”   “咯咯……她更出名的是她‘那个’方面的能力,据说相当的疯狂。”杨碧巧笑道。   朱琴笑着说道:“我听说过,所以大家背后都叫她‘叫春’,正好是人如其名嘛。”   杨碧巧指着向天亮笑道:“焦春曾缠过小向,咱们小向都不敢应战呢。”   向天亮乐道:“谁说我不敢应战,普天之下,有我拿不住的臭娘们吗,主要是焦春的名声不大好,是个‘拆烂糊’,我可不想沾上这种臭娘们。”   “小向,你真没有沾过她?”朱琴含笑问道。   陈美兰道:“这个我倒可以证明,焦春我也认识,她几次和我提起小向,那表情是羡慕忌妒恨呢。”   “咯咯……听李亚娟说,焦春碰触过小向的大家伙,却没有吃到,心情可想而知嘛。”杨碧巧笑着。   点点头,朱琴对陈美兰和杨碧巧说道:“我在医院碰到过焦春几次,她知道我认识小向,每次她都会问我小向的情况。”   杨碧巧伸手推了向天亮一把,“咯咯……小向,人家对你是念念不忘一往情深哟。”   向天亮心里一动,一个坏主意马上从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呵呵……我有主意了。”   女人们都不笨,瞅着向天亮坏坏的脸,都知道了他想的是什么。   “小向,这……这不好吧。”陈美兰道。   “万一,万一她不是高市长喜欢的菜呢?”杨碧巧显然是支持的。   “我看不错,支持了。”朱琴更直接。   向天亮的主意够坏的,他想当个说媒拉纤的,把高尧市长和焦春医生“凑”成一对。   打定了主意,向天亮就躺不住了,马上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我决定了,就这么办。”   挥着手,向天亮一派老大的架势,陈美兰本来也只是犹豫,向天亮下了结论,她当然要“夫唱妇随”。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向天亮拿出手机拨起号来。   电话不是打给焦春的,而是打给她的老公,原市建设局副局长,现在的市民政局长高兴。   “老领导,还记得你手下的兵吗?”   向天亮的语气有些肉麻,三个女人听得窃笑不已,会装善装,是向天亮的特长之一。   “是小向啊,到市里了吗?”高兴听着很是高兴。   “这不,正向老领导报到么。”   “哈哈,就一个电话也算报到?”   向天亮忙道:“老领导啊,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我可以用一个字来概括老领导你。”   “哪一个字?”   “忙。”   “哈哈……知我者,小向你也。”   向天亮巧舌如簧,“所以嘛,各县区领导云集市里,你老领导那里肯定门庭若市,我能凑热闹麻烦你吗?”   高兴是更高兴了。   “小向,你现在在哪里?”   “在朋友家里躲着呗。”   “躲?躲什么啊?”   “呵呵……我不善酒桌上那一套么。”   高兴笑道:“少跟我来这一套,快出来吧。”   “老领导,你在哪里?你在家里的话,我马上过来。”   “你嫂子在医院值班,你让我在家喝西北风啊,快过来,我在鑫都宾馆三一八号包厢。”   向天亮笑道:“那可是喝酒的地方哟。”   “哈哈……我有事找你商量,等你啊。”   向天亮关掉了电话,长吁了一口气。   既然是计划,当然要精心打造,向天亮和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嘀咕了许久。   陈美兰提供的一个情况,引起了向天亮的特别关注。   “小向,据我在民政局的朋说,高兴是市属各部门中,为数不多的还没确定自己靠山的人,或者说,他还在犹豫不决,在刘书记、高市长和方副书记三驾马车中,他还没有找准目标,因此,你不妨趁机探探探他的口风,我估计,他也差不多到了该决定的时候了,三驾马车瓜分势力,是绝不允许有逍遥派存在的,高兴说正好找你有事,八成就是这个事情。”   向天亮笑着说道:“患得患失,优柔寡断,是高兴的老毛病了,但别人能做逍遥派,就他做不了。”   “能把他争取到方副书记门下,那是最好不过了。”杨碧巧道。   向天亮摇着头道:“可能性不大,而且,高兴没有担当,没有担当的部下,方副书记不一定会收。”   不错,向天亮把对了高兴的“脉”。   高兴找向天亮,正是为了自己的“方向”之事。 第0741章 互相利用   在官场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和对手,只有永恒的利益。   所以,互相利用是不变的主旋律,会不会互相利用,是衡量一个体制人能力的标准之一。   比方说向天亮和高兴,这对从市建设局走出来的上下级,就是互相利用的典范。   年龄差距不是问题,级别高低才是症结,当双方都离开市建设局,不再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当向天亮迅速的崛起,以副县长的身份站在高兴面前的时候,副处级对正处级,互相利用就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向天亮在市建设局只待了一年半,在高兴手下工作刚满一年,在为数不多的老领导老同事中,向天亮保持经常联系的不多,高兴是其中之一。   高兴为向天亮带来了不少好处,比方说市里的消息,比方说市民政局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对滨海县的政策倾斜,比方说在扶贫款预算外部分的分配,等等等等。   而高兴在向天亮那里能得到的,暂时是虚的,但这是未来的投资和收获,就像股市中的期货。   更奇妙的是,双方都心照不宣,明知道不能成为朋友,却又保持着相当合作的关系。   向天亮赶到鑫都宾馆,却没有进去,怕进了酒场脱不了身,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呢。   他打了个电话,把高兴“请”了出来。   高兴拿着几包大中华香烟,上车后就扔给了向天亮,看得出,高兴比起在建设局时胖多了,说明他在民政局的小日子过得不赖。   “小向,你来都来了,真不上去喝几杯吗?”   向天亮又在撒谎,“老领导,实在对不起,来的路上接到江云龙厅长的电话,待会我得去见他,至于喝酒,咱们有的是机会么。”   高兴点着头,“哦,那就下次。”   “下次我请老领导。”   高兴问道:“小向,在滨海干得咋样啊?”   “老领导,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就那样,能干就多干一点,不能干就不干,随遇而安吧。”   高兴笑道:“你说得也是,别人忍不了,但你能忍,因为你年轻,熬得起嘛。”   “怎么着,老领导有想法了?”向天亮笑着反问。   挥了挥手,高兴说道:“我能有想法吗,我能守住民政局这一亩三分地,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向天亮说的是客气话,好在高兴也有自知之明,以他中规中矩、四平八稳的处事风格,要想脱颖而出,确实是勉为其难。   “老领导,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向天亮问道。   “两件事,但你要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就明说哦。”   向天亮急忙说道:“老领导,你这是什么话,你老领导的事,就是我的事,能办的要办,不能办的也要办。”   这话让高兴听得心花怒放,嘴咧得比平时宽了一倍还多,“小向啊,你果然是性情中人,我没看错你。”   “老领导,你说吧,到底是什么军国大事?”   高兴微笑着问道:“你对市建设局还了解吗?”   向天亮一怔,心说这算什么事,“自从调离市建设局,我还没去过一次呢,不过,朋友总还有几个,有时候就电话联系一下,但很少谈及建设局里的事务。”   高兴点了点头,“现在的市建设局啊,可以用四分五裂来形容。”   “哦,老领导你说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向天亮问道。   “嗯……你我以前在建设局的时候,基本上是一派独大,现在不一样了,局长还是张行当着,但他也控制不了整个建设局,不客气的说,包括我的老部下,还有你和陈美兰留下的旧部,以及常务副局长杨力恒一方,加在一起,可以说是群雄割据啊。”   向天亮有点明白过来了,“老领导,你莫非是要借兵?”   “果然是赛诸葛,一语中的啊。”高兴翘起了大拇指。   “赛诸葛?什么赛诸葛?”   “这是我私下给你起的外号。”   “呵呵……老领导,你别捧我,我这人一捧就晕。”   高兴也是哈哈的笑起来,“你可别晕,我还没说完呢。”   “老领导,你借兵干什么,要对付谁啊?”   “张行和杨力恒。”   向天亮吃了一惊,“对付张行和杨力恒?我说老领导,你的人要同时对付张行和杨力恒吗?”   “你还不知道吧,张行和杨力恒已经联手了。”   “张行和杨力恒联手?这两位不是死对头吗?”向天亮奇道。   高兴感慨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张行和杨力恒这次联手,虽然是暂时的,但来势汹汹,想一口吃掉我的老部下。”   “那还了得,反击啊。”   “是的,所以我要向你借兵。”   “行,没问题。”   “小向,谢了啊。”   “唇亡齿寒,没什么好说的。”   向天亮和陈美兰在市建设局的旧部不少,势力甚至超过了高兴的老部下,虽然离开了市建设局,但向天亮和陈美兰同高兴一样,并不想放弃曾经拥有的地盘。   高兴的借兵,可谓正中向天亮下怀,高兴是借兵御敌,向天亮是借力打力,而且还能还高兴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小向,我还有一事。”   “你说。”   高兴道:“是这样的,我出任市民政局长以后,经历了市委领导班子的大调整,现在的市委你也是知道的,刘如坚书记、高尧市长和方应德副书记,三驾马车,并驾齐驱,大家是纷纷投靠,各有靠山,可是我呢,一时找不着方向,至今还不知道应该拜哪一座庙的哪一尊菩萨。”   “呵呵……”   “你笑什么?”   向天亮笑道:“老领导,你这个问题,可是个大问题啊。”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高兴看着向天亮。   “不好说,不好说啊。”向天亮摇着头。   高兴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和方副书记是一路的,坦率的讲,我不想加入你那一路。”   人都是现实的,刘如坚书记、高尧市长和方应德副书记,相比之下,孰重孰轻,一目了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高兴不想投靠方应德副书记,也是情有可愿的事。   “老领导,你的选择我不支持,但我理解。”   高兴问道:“可是,我想问问你,如果是你,在刘如坚书记和高尧市长之间,你会选择谁?”   向天亮又呵呵的笑了。   嘴上符,向天亮心里却在骂,他妈的,我是方副书记的人,而你高兴却不想投靠方副书记,这不是公开打我的脸吗?   道不同,不相与谋。   “老领导,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有人要我向你请教。”   “哦,是谁?”   “南河县县委书记余胜春。”高兴说道。   向天亮噢了一声,“老领导,余书记是怎么说的?”   高兴又微笑起来,“他说,关于这个问题,我可以问你,他还说,你的意见,一定和他的意见一样。”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个余胜春,一定是在拉拢高兴。   “老领导,你再给句实话,你和余书记是不是走到一起了?”   高兴摇了摇头,“我们一起吃饭几次,但我还没答应他。”   “那么,你知道余书记是谁的人吗?”   高兴点着头,“我知道,余胜春已经投靠了高市长。”   向天亮当然知道余胜春投靠了高尧市长,当初铁三角订立了秘密协议,向天亮站在市委副书记方应德一边,市财政局长、陈美兰的老公许西平投靠市委书记刘如坚,而余胜春,则选择了市长高尧。   “那么,余书记一定是邀请老领导投入高市长门下了。”   高兴看着向天亮,“正是如此,他说你一定会支持。”   向天亮心道,当然要支持了,怎么可能不支持呢?铁三角有约在先,不能互相拆台,既然你不和我站在一起,那就坚决支持你站在铁三角里其他的任何一边。   “老领导,我的看法和余胜春书记的一样,我支持你。”   “真的?”   “当然了。”   “有什么理由吗?”高兴笑问道。   向天亮道:“老领导,我就说两条,一,刘书记是从京城空降下来的,很可能待个二三年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二,高市长抓经济有一套,清河的经济发展在全省排名靠后,正需要高市长这样的实干家,以我看,三五年之内他不会离开,说不定还会接任市委书记一职,两个人一比较,当然要选择高市长了。”   还有一条理由,向天亮没有说,这就是他接下来要办的事,做媒拉纤,把高市长和高兴的老婆焦春“凑”成一对。   高兴笑着说道:“小向,那我可就确定了。”   “我的意见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哟。”   “哈哈……你呀,又来了。”   “老领导,我可以走了吧?”   “小向啊,咱们以后还是朋友?”   “当然,我们还是朋友。”   向天亮心里却道,是朋友没错,不过,不是肝胆相照的朋友,而是互相利用的朋友。   高兴的酒局还没有完,下了车重新进了鑫都宾馆。   向天亮坐在车里,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傻呵呵的乐了一阵。   然后,他拿出手机,和随身携带的电话号码本,找到焦春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第0742章 李代桃僵   清河市到底是个城市,大大小小的宾馆旅馆多得是,特别是火车站一带。   火车站附近,有一家小旅馆,叫红星旅馆。   选中火车站的红星旅馆,理由很简单,这家旅馆是由几个下岗女工开的,其中一位正是三寸半王思菱的母亲。   此时此刻,正是晚上七点。   红星旅馆的三零三号房间里,坐着一男五女,男的躺在唯一的一张床上,一条腿翘得高高的,还不停的晃荡着,五个女的,两个坐在木椅上,三个坐在床沿边,她们有个共同特点,脸上都有些紧张加兴奋的表情。   还有,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   虽然那台黑白电视机上什么也没有,但五个女人的十只眼睛,却不约而同的盯在那里。   这个男的当然是向天亮。   五个女的,都是向天亮的百花组成员,柚子陈美兰、帽子杨碧巧、瓶子朱琴、三寸半王思菱、摇篮崔书瑶。   陈美兰和杨碧巧分坐在椅子上,朱琴、王思菱和崔书瑶坐在床沿边。   “耐心点吧,你们别看了,离他们到达还早着呢。”   王思菱担心的问,“小向,他们会来吗?”   “会来的,一定会来,当然了,在到达之前,他们应该会再做一件事。”   “做什么事?”崔书瑶问。   向天亮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他们在到达之前,应该还会再打一个电话。”   朱琴看了向天亮一眼,“这么肯定呀?”   “是的,因为红星旅馆的档次不高,一般情况下,以高市长和焦医生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到这里来的,所以他们会有点不放心,既然是不放心,那就会在到达之前,再打一个电话确认一下。”   杨碧巧笑着问道:“如果他们不打电话呢?”   “如果他们打了电话呢?”向天亮反问。   “打赌吧。”朱琴咯咯的笑起来。   “呵呵……赌就赌,赌什么你们说。”   杨碧巧娇笑道:“你赢了,你要我们干什么都行,我们要是赢了,你得给我们端洗脚水一个月。”   “呵呵……好主意,好主意,本大爷接受你们的挑战。”   陈美兰微笑道:“咱们必输无疑。”   王思菱道:“为什么,我们一定会输吗?”   陈美兰道:“他是干什么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在大学里学的就是专门揣磨别人的心理,他能不赢吗?”   “咯咯……还有呢,小向是偷人高手,高市长也是偷人,同行相知呀。”杨碧巧娇声而笑。   话音刚落,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一定是那个焦春。”他嘘了一声,待女人们静下来后,他才将手机放到耳边。   “小向,我是焦春。”   “是焦医生啊。”   “小向,我们一定要去红星旅馆吗?”   向天亮笑道:“焦医生,红星旅馆不引人注目,比较安全么。”   焦春也在笑,“咯咯……不愧是警察出身的,警惕性挺高呀。”   “焦医生,警察和医生,追求的都是安全第一啊。”   “这叫异曲同工。”   “呵呵……也叫殊途同归。”   焦春笑得更响了,“小向,你这个小鬼头,还蛮有浪漫情调的嘛。”   “浪漫情调?我有浪漫情调吗?”   “红星旅馆虽然规模不大,但也是小有名气的情侣酒店,适合男女约会哟。”   “焦医生,你知道了,也别说出来,一说出来,浪漫气氛就有点弱化喽。”   “咯咯……我有点迫不及待,我要来了。”   向天亮忙道:“焦医生,你忘了我订的‘革命纪律’?”   “我没忘呀,一切行动听指挥呗。”   “焦医生,我再说一遍啊,你要打扮得不引人注目,最好别让人认出你来,七点三十分,准时到达红星旅馆,然后你上楼进入三零一号房间,房间是我预先订好了的,然后,你洗澡等我,记住,一,不许开灯,二,不许出声,三,不许穿衣服。”   “咯咯……记住了,四,在被窝里等我,五,你不洗澡不许你上床,六,不蒙住你的双眼不许你上床,七,不捆住你的双手双脚不许上床……咯咯……”   “焦医生,你记性不错,但时也要说到做到哟。”   焦春娇笑不已,“臭小子,没想到你好这一口啊……行行行,我遵命就是了。”   “焦医生,不见不散。”   向天亮叭的关掉了手机。   五个女人窃笑不已,要不是隔壁就是三零一号房间,她们恐怕早就大声而笑了。   这时,陈美兰的手机也响了。   陈美兰也做了个手势,“大家别出声,是高市长的电话。”   朱琴冲着向天亮翘了翘大拇指,低声道:“小向,你赌赢了。”   手机在响着。   陈美兰看着向天亮,“现在接吗?”   “关掉。”   “关掉?”   向天亮微笑道:“对,得抻抻他,因为你是女人,你得犹豫啊。”   “不就是……不就是装得像一点么。”陈美兰白了向天亮一眼,顺手关掉了手机。   “呵呵……柚子啊,加油,就看你的了。”   果然,间隔不过一分钟,陈美兰的手机又响了。   向天亮冲着陈美兰点头,拿出录音笔按下录音键,让王思菱递给了陈美兰。   陈美兰:“喂,是哪一位呀?”   高尧:“我,高尧。”   陈美兰:“噢……是,是高市长呀。”   高尧:“小陈,你怎么了?”   陈美兰:“我没……没事。”   高尧:“小陈,你现在在哪里?”   陈美兰:“我在……我在火车站附近,刚从朋友家出来。”   高尧:“哦,一个人吗?”   陈美兰:“嗯。”   高尧:“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呢?”   陈美兰:“去……去哪儿呀?”   高尧:“哈哈……小陈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陈美兰:“我……我忘了。”   高尧:“来我家啊。”   陈美兰:“我不去。”   高尧:“真不来了?”   陈美兰:“嗯,我不去。”   高尧:“小陈,你这是出而反尔。”   陈美兰:“我……我……”   高尧:“说嘛。”   陈美兰:“我,我……我不喜欢去别人家里……”   高尧:“噢……那我出来?”   陈美兰:“我,我也不希望别人去我家里。”   高尧:“那,那怎么办呢?”   陈美兰:“我不知道。”   高尧:“要不……要不我们开个房间?”   陈美兰:“……”   高尧:“小陈。”   陈美兰:“……嗯。”   高尧:“去哪里,你说。”   陈美兰:“我……就在这里。”   高尧:“这里?这里是哪里啊?”   陈美兰:“我现在……在火车附近,对面有一家红星旅馆。”   高尧:“这……小旅馆啊,这合适吗?”   陈美兰:“那是情侣假日酒店。”   高尧:“哦,我明白了……小陈,我来安排地方,行吗?”   陈美兰:“你怕了?”   高尧:“怕?我不怕。”   陈美兰:“怕就算了。”   高尧:“这个么……”   陈美兰:“有失你大市长的身份。”   高尧:“那倒不是。”   陈美兰:“算了……我关机了。”   高尧:“别关别关……我来。”   陈美兰:“真敢来吗?”   高尧:“真敢。”   陈美兰:“那……那你来红星旅馆三零一号房间找我。”   高尧:“红星旅馆,三零一号房间……现在就过来吗?”   陈美兰:“不。”   高尧:“我什么时候过来?”   陈美兰:“你……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高尧:“你说,你说。”   陈美兰:“第一,你要八点钟准时到,不许早到,不许迟到。”   高尧:“哈哈……我保证,我保证。”   陈美兰:“第二,我不开灯,你不许开灯。”   高尧:“是吗……行行,我听你的。”   陈美兰:“第三,我不出声,你就不能出声。”   高尧:“哈哈……什么叫不能出声呢。”   陈美兰:“就是……就是不许说话。”   高尧:“噢……行,你不说话,我保证也不说话。”   陈美兰:“第四,你到了以后要先洗澡。”   高尧:“当然,当然。”   陈美兰:“第五,我要蒙住你的眼睛。”   高尧:“蒙住眼睛?”   陈美兰:“嗯。”   高尧:“小陈,蒙住了眼睛,我怎么看你啊。”   陈美兰:“不许你反对。”   高尧:“好,好,我不反对,坚决不反对。”   陈美兰:“还有,还有最后一条。”   高尧:“还有吗?”   陈美兰:“最重要的一条。”   高尧:“继续说,继续说!”   陈美兰:“我要……我要捆住你的双手双脚,我还要,还要打你。”   高尧:“啊……”   陈美兰:“啊什么啊。”   高尧:“小陈,原来……原来你好这一口啊。”   陈美兰:“少见多怪。”   高尧:“哈哈……小陈,我对你真是要刮目相看了。”   陈美兰:“高市长,你笑话我吗?”   高尧:“不是不是,小陈你别误会哦。”   陈美兰:“你答不答应?”   高尧:“一定,一定要这样吗?”   陈美兰:“一定。”   高尧:“哦……”   陈美兰:“不答应就明说,男人一点么。”   高尧:“……好,我听你的。”   陈美兰:“那……那我等你了!”   高尧:“不见不散。”   陈美兰:“八点钟,不见不散。”   ……   陈美兰关掉了手机和录音笔。   向天亮抬腕看表。   “呵呵……七点半,咱们的焦医生该到了。” 第0743章 请君入瓮   向天亮的计划,既简单,又巧妙,他自己命名为李代桃僵。   李代桃僵,既是成语,也是兵法三十六计之一,僵者,枯死也,李树代替桃树而死,原比喻兄弟互相爱护互相帮助,后转用来比喻互相顶替或代人受过,该成语出自南宋郭茂倩的《乐府诗集·鸡鸣》:“桃在露井上,李树在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此计用在军事上,指在敌我双方势均力敌,或者敌优我劣的情况下,用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的谋略,很像像棋中的“舍车保帅”战术。   具体到计划里,就是用高尧代替向天亮,用焦春代替陈美兰。   晚七点三十分的时候,经过一番乔装打扮的焦春准时到了。   三零一号房间是向天亮预订的,当然用的是化名,他不想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服务员早就得到了预告,向天亮向她交待了一男一女两个名字,只要问到三零一号房间,女的问就报男的,男的问就报女的。   焦春报上向天亮预告的男性名字后,服务员将三零一号房间的钥匙交给了她。   每一步都按照向天亮交待的做,焦春显得很是“老实”。   这不是向天亮的计划多么巧妙,说巧妙,是他自己吹的。   也不是焦春多么的笨,实在是她对向天亮念念不忘,他的那个它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一个理智被感情淹没的女人,很容易钻进向天亮设下的圈套。   三零一号房间的隔壁就是三零三号房间。   焦春进了三零一号房间后,三零三号房间这边的一男五女立即闭上了嘴巴,木板墙的隔音效果不好,不能在这个环节上出事。   桌上的那黑白台电视机是有用的,向天亮在三零一号房间装了摄像探头,那边的具体情况,三零三号房间里的一男五女,可以通过黑白电视机看得清清楚楚。   焦春从进房到上床,整个过程都是开着灯的,直到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上床后,才叭的关掉了电灯。   时间到了七点五十五分了。   三零三号房间的一男五女,六个脑袋凑在一起,除了向天亮,都在盯着那台黑白电视机。   杨碧巧低声道:“我不相信他们会上钩。”   “他们会上钩。”向天亮很肯定。   陈美兰笑着说,“那你一定施了魔法。”   “嘿嘿……我是施了魔法。”向天亮很得意。   “什么魔法?”朱琴问道。   向天亮一脸坏笑,“对症下药。”   崔书瑶抿嘴窃笑,“小向,看焦春急不可耐的样子,用不着对症下药吧。”   向天亮一本正经,“同志们,我们不能袖手旁观,一边看戏,一边帮忙,何乐而不为呢。”   王思菱低声笑道:“秘密全在那洗澡水里。”   “你怎么知道的?”崔书瑶问道。   王思菱笑着说:“红星旅馆是我妈和她几个朋友开的,我当然知道怎么帮助小向了。”   “那你快说说,洗澡水里有什么秘密?”崔书瑶催道。   “旅馆的热水系统,是每个房间都有一根单独的供水管子,按照小向的要求,我在三零一号房间的供水管子上加了一个阀门,阀门上接了一个小水泵,通过小水泵,可以把小向交给我的药压送进管子,通过水流送到三零一号房间的浴室里。”   “什么药呀?”   “这你得问小向。”   “那药能起什么作用呢?”   王思菱笑着说道:“这还用说吗,据小向说,这种药能让人发疯发狂,能让人拼命的投入,直到筋疲力尽,高尧人称高翘,焦春人称叫春,高翘遇叫春,一定有好戏,咱们不栽刺只利花,当然要为他们添把火了。”   朱琴叹道:“也只有咱们的向天亮大坏蛋,才会想出这么坏的招数呀。”   八点到了。   从黑白电视机里,可以看到高尧的影子,他真“听话”,也来得很准时。   向天亮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好戏开锣。   一切都按“剧本”的设定在上演。   请君入瓮,君已入瓮。   目的已经达到,过程就不再重要了。   向天亮带着五个女人离开了红星旅馆。   ……   第二天,上午,市经济工作会议开幕式之后。   市长高尧派出秘书,把向天亮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离开后,高尧坐在那里,盯着向天亮看了许久。   “干得漂亮。”   “其实有点下作。”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但是,比起你的行为,我没有做错。”   “上次你给我下了药,这次你也给我下了药吧。”   “有病的人,当然需要用药。”   “上次的药,让我两个多月不能行人事,这一次的药,要祸害我多少时间?”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什么表现?”   “我现在一点也体会不到谈话的乐趣。”   “……好吧,坐下说。”   “谢谢。”   向天亮终于坐到了沙发上。   高尧的一肚子火,总算被勉强压住了。   看到高尧径自点上一支烟,向天亮笑了笑,也跟着点上了一支烟。   昨天冕上,高尧经历了疯狂的一夜,直到今天早上醒来,他才发现怀里的女人,不是自己心仪已久的陈美兰,而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市民政局局长高兴的老婆焦春。   高尧知道自己被耍了。   而这个耍他的人,只能是滨海县的那个小混蛋向天亮,别人不敢,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清河自古出美女。   但不是所有的美女都能出名。   八十年代初,清河的文化教育界曾流传着一个关于美女的说法,有好事者还评出了所谓的“清河三大美女”。   这三位美女当时的身份分别是,市越剧团副团长柳清清,市第一中学语文教师林霞,市文化局办公室副主任陈美兰。   十余年过去了,三大美女都已人到中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高尧就喜欢成熟的女人,关于这一点,倒和向天亮的口味差不了多少。   堂堂的一市之长,玩几个女人不算大事,而既然要玩,当然是美女中的美女了。   可惜,高尧来到清河以后才发现,三大美女个个都不大好“吃”。   第一美女柳清清,虽然是名花无主,但据可靠消息,她是向天亮公认的干姐姐,有一个胆大包天的干弟弟,一般人不敢染指,更何况还有两个重要的因素,一是她和向天亮的关系暧昧,二是她有个“桃李满清河”的父亲,对高尧来说,他是不想沾惹柳清清。   第二美女林霞,清河一中的副校长,不但也是“名花无主”,而且身无背景,本来是最容易下手的,但又是向天亮从中作梗,竟把她带到滨海县去了,高尧有权把她调回清河,但强扭的瓜不甜,高尧把林霞当成了“备胎”。   第三美女陈美兰,才是高尧的最爱。   最不容易得到的,才是最珍贵的,高尧可以忘了柳清清,可以暂时放弃林霞,但就是放不下陈美兰。   吸引高尧的,还有陈美兰的特殊身份,这个女人不但漂亮,而且聪慧过人,受过良好的教育,有从政的潜质,她不但是个县委副书记,而且她丈夫许西平是市财政局局长,从中央党校出来后,肯定还会往上进一步。   许西平现在是市委书记刘如坚的人,如果能得到陈美兰,就可以挖到许西平,等于是在市委书记刘如坚的墙脚下挖了一个大洞。   又是这个可恶的向天亮,再次坏了高尧的好事。   “小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向天亮笑道:“对不起,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今天的谈话,你是以市长的身份吗?”   “不是。”   “男人的身份?”   “对。”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道:“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一个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对谁的承诺?”   向天亮道:“我对许西平的承诺,据我所知,他知道你对陈美兰有意思,所以,他在去中央党校之前,特别嘱咐我保护他的妻子陈美兰,我答应他了,因此当然要保护陈美兰不被任何人搔扰。”   高尧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小向,据我所知,你和许西平不是朋友吧?”   向天亮点着头道:“高市长,朋友一词,我理解为两个意思,的确,我和许西平不是朋友,道不同不相与谋,他紧跟刘如坚书记,我却站在方应德副书记一边,所以,我和他不是朋友,但是,我和陈美兰在市建设局一起工作过,我们有过不错的合作,因为陈美兰的关系,我和许西平也有了私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和许西平应该算是朋友。”   高尧哦了一声,终于微微的笑了,“小向,你说得蛮有意思的嘛。”   “有意思吗?”向天亮笑着问。   高尧笑着点头,“太有意思了,照你的说法,你和许西平的关系是亦友亦敌,既是敌人,又是朋友,真的太令人难以想象了。”   “高市长,这难道……这难道不可以吗?”向天亮反问道。   看着向天亮,高尧微笑着问道:“小向你说,我和你,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这个么……”   “怎么,我不够资格吗?”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起来,“高市长,你真想做我的朋友吗?” 第0744章 狐朋狗友   听到高尧说要和自己做朋友,向天亮笑了,心里更是乐得不行。   他笑眯眯的,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申请报告,递到了高尧的面前。   “先签字,先签字,先谈公事后谈朋友。”   “这是什么东西?”   “关于申请滨海县引水工程预算外资金的报告。”   “嚯,你倒是真会找时候啊。”高尧翻看着申请报告,苦笑着摇头不已,“一千万?没有没有,我哪有这么多钱啊。”   向天亮笑着说道:“你就别装了,谁都知道你掌握着市本年度两千万预算外资金,我只要一半,又不是赶尽杀绝么。”   高尧摇着手道:“不行不行,你狮子大开口,我吓都被你吓死了。”   “讨价还价,讨价还价,你可以还个价嘛。”向天亮涎着脸道。   “嗯……”高尧想了想笑道,“看你在滨海县干得挺不容易的,我就批给你三百万吧。”   “三百万?打发叫花子啊,我不要,坚决不要。”   “四百万?”   “八百万。”   “五百万,不能再多了。”   “六百万,就要六百万,一分都不能少啊。”   高尧苦笑着,无奈的在申请报告上签了字。   向天亮摸准了高尧的心思,乘机递上申请报告,为滨海县的引水工程争得了六百万的资金,有了这六百万,引水工程就可以马上启动了。   高尧的心思,当然不在手头掌握的预算外资金上,那是国家的钱,不是自己兜里的钞票,拨给谁都一样。   把向天亮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也不在高尧的计划之内,这样的“刺头”别说拉得过来拉不过来,就是他自己愿意过来,也不敢轻易接收,高尧可不想在身边安装一颗定时炸弹。   高尧关心的是私事,特别是身体下的家伙,其功能有没有被破坏,向天亮这小子不但坏,而且鬼神莫测,千万别让他把自己的家伙给灭了。   至于交朋友,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连高尧自己都知道这是屁话。   在市委领导班子里,市委书记刘如坚比较超然,而市长高尧和副书记方应德斗得热火朝天。   高尧要和方应德的得力干将交朋友,简直是天方夜谭,鬼都不会相信。   向天亮当然也不会相信。   “高市长,现在可以谈私事了。”   向天亮冲着高尧笑。   “开诚布公吗?”高尧拿眼瞪着向天亮。   向天亮陪着笑,“开诚布公好,开诚布公好。”   高尧指着向天亮,“唉……你小子也太坏了。”   “呵呵……”向天亮凑近一些,低声的笑问道,“高市长,昨天晚上的滋味如何啊。”   高尧哭笑不得。   “向天亮,你可把我害惨喽。”   向天亮摇着头坏笑,“见过过河拆桥的,没见过你这么快就过河拆桥的,高市长,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保媒拉纤的吧。”   “哎,有几个人知道?”高尧关心的是保密问题。   “两个人,我和陈美兰。”   “向天亮,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你别拿这事要挟我啊。”   “我傻吗,我拿你的这件事整事,我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嘛。”   高尧点点头,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关于这一点,他倒是放心的,据焦春告诉高尧,向天亮和高兴关系很铁,现在向天亮设计把他的老婆焦春送到高尧床上,传扬出去对向天亮不但没有好处,就是高兴也不会放过向天亮。   “小向,你和高兴关系怎么样?”高尧主动递给向天亮一支烟。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高市长,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们无话不谈,但又不是一路之人。”   “哦……那他是哪一路人呢?”高尧问得似乎漫不经心。   向天亮深谙高尧的牵挂所在,市民政局长高兴现在还没有靠山,高尧早就想把他拉过来了,只是至今尚无成效。   “我的那位老领导啊,过去是哪一路人,我不关心,也不重要,但是,我知道他即将成为哪一路人。”   高尧扬了扬两道剑眉,“你知道他即将是哪一路人?”   “不错,我知道。”   “小向,别吊胃口,你明说好不好?”   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道:“高市长,他很快就会是你这一路的人了?”   “你肯定?”   “我肯定。”   “不会吧,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们昨晚见面谈过,他在三选一中纠结,我不敢向你邀攻,但在他征求我意见的时候,我确实是推了他一把。”   高兴哦了声,“小向,我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努力一把,让他和你站在一起呢?”   向天亮耸了耸肩,“这就叫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就像我和陈美兰的老公许西平一样,我们可以坐在一起吃饭喝酒,但第二天依旧是各为其主。”   “哈哈……你们清河人真是风格独特啊。”高尧有些感慨。   向天亮笑了笑,“这概就是鲁迅先生的‘清河人的硬气’吧。”   “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了。”高尧又瞅了向天亮一眼。   “你一举两得,谢一声也不为过吧。”   “一举两得?”   “呵呵……你既得到了高兴,又得到了高兴的老婆焦春,这不正好是一举两得吗?”   高尧骂道:“臭小子,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朋友之间的玩笑,朋友之间的玩笑么。”   高尧哼了一声,“难道你不怕我废了你吗?”   “我怕。”   “那你还三番五次的对我以下犯上?”   向天亮胸有成竹的笑笑,“高市长,你不但能废了我,甚至还能灭了我,但你不会这样做?”   “我为什么不会这样做?”   “你是一市之长,对我来说,我只是个小人物,你却高高在上,不说有没有人帮我,也不提你为什么要废我,就算一对的单练,你犯得着吗,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不但不会废了我,说不定在我有事的时候,你还会帮我说话呢。”   “哎哎,注意你的措词啊。”   “我又说错了吗?”向天亮急忙问。   “你最后的两句,有点威胁的味道,记住,以后别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向天亮又笑了笑,“以后尽量改正,以后尽量改正。”   “好了,咱们换个话题吧。”高尧的脸上,比刚才轻松多了,至少笑容多了不少,“小向啊,说说你的三位大美女吧。”   “美女?还三位?”   “少给我装啊。”   “请领导明示。”   “柳清清、林霞和陈美兰。”   “呵呵……什么意思啊?”   “莫非……莫非你小子和她们都有一腿?”   “你说,这可能吗?”向天亮反问,这种事,打死也不能承认。   高尧打量着向天亮,“我想也应该不会,要不然,你小子的艳福也太厉害了。”   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不瞒高市长,我和柳清清、林霞和陈美兰三位的关系都不错,柳清清是我的干姐姐,我拜柳老先生为义父,我和柳清清的关系自然差不到哪里去,而林霞呢,我们的认识虽然很偶然,但后来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委托我,要我保护林霞,所以,我责无旁贷,至于陈美兰,你大概了解不少吧,我们是市建设局的同事,现在也是同事,而且在工作中经常合作,现在又受他老公许西平的委托,我们当然走得很近了。”   “就这么简单?”   向天亮双肩一耸两手一摊,一付无辜的模样,“谣言止于智者,高市长,你也相信那些谣言吗?”   “那么,我是没有希望了?”高尧问道。   向天亮认真地说道:“古人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十步之内有花香,高市长,你还是放弃吧。”   “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没有,如果有必要,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   高尧点了点头,沉默一会后说道:“小向,我答应你,我放弃,而且说到做到。”   “谢谢。”   “好了,说点轻松的吧。”高尧挥了挥手,笑着问道,“小向啊,我还是那个老问题,咱们可以做朋友吗?”   向天亮忙不迭的点头,“我这里绝无问题。”这年头,朋友千个不多,冤家一个足够,多个朋友多条路,管他是什么样的朋友。   “那么,你认为我们该是什么样的朋友呢?”高尧又问道。   向天亮想到了什么,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高尧瞥了向天亮一眼,“又憋什么坏水啊?”   “呵呵……我觉得,我觉得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定位我们的朋友关系?”   “什么成语?”   “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啊。”   “说,我不生气。”   “狐朋狗友。”   高尧一愣,随即瞪眼骂道:“臭小子,你这不是在骂我吗?”   向天亮呵呵一笑,拿起公文包和那份申请报告,说了声“走了,朋友”,在高尧的骂声中扬长而去。   与你高尧交朋友,这可能吗?向天亮一边走,一边心里冷笑,老子还不如和东海里的食人鲨交朋友呢。   尤其是高尧的口头保证,以后不会对陈美兰和林霞的非份之想,向天亮更不相信。   成为了所谓的朋友,更须格外的小心。   走出市委大院,向天亮向自己的车走去。   忽然,他放慢了脚步,因为他看到自己的车旁,站着一个他熟悉的背影。 第0745章 疑云顿起   站在向天亮车旁的人,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代总队长余中豪。   老友见面,不用问候,连握手都免了。   向天亮的嘴是有名的“毒”,一边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一边就冷嘲热讽起来。   “省官微服私访,吾等下官必定遭殃哟……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皮鞋锃亮,人模狗样,贼眉鼠眼,鬼鬼祟祟……他妈的,什么世道啊,干活的倒霉,练嘴的得意,这日子没法过了……”   余中豪哭笑不得,论耍嘴皮子,他得喊向天亮“学长”,却居然被他讽为练嘴的,这让余中豪情何以堪。   坐到副驾座上,余中豪绷着脸不说话,而是狠狠的给了向天亮一拳。   “警察打人啦。”向天亮夸张的喊着,一边发动了车子。   “喊得再响一点啊。”   “哎,那个肖凯歌,在你哪里干得怎么样?”   “很不错啊,上星期刚提了正科级。”   “还是当你的秘书?”   “怎么,当我的秘书委屈他了?”   “呵呵,不敢不敢。”   “放心吧,过个两三年,我会放他展翅高飞的。”   “这还差不多,对了,这次没带他过来吗?”   “没有,我让他留在总队值班。”   “中豪,你关照肖凯歌,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肖凯歌是滨海县委组织部长肖子剑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分配在省司法厅狱政处工作,向天亮为了争取肖子剑的支持,动用江云龙厅长的权力,把肖凯歌调到了省公安厅当了余中豪的秘书。   “算你说了句良心话。”余中豪终于笑了,“臭小子,看来心情不错嘛。”   “呵呵……刚刚拿到了六百万预算外资金,我厉害吧?”向天亮满脸得意。   “去,你就吹吧,你咋不说六千万六个亿呢。”余中豪讥讽道。   向天亮道:“真的,六百万啊。”   “一定是连哄带骗,还有讹诈。”余中豪笑道。   向天亮恼道:“呸,你可以贬低我的智商,但请别污辱我的人格好不好?”   “哈哈……向副县长,我恭喜你,为滨海人民捞到了六百万。”余中豪大笑不已。   “小意思嘛,这市委大院、市府大楼,就是为本县长开的,我要钱能不给么。”吹牛不上税,向天亮的嘴上能跑高速火车。   余中豪颇是不以为然,“哎,我记得你和高市长是不搭调的,他能爽快的批给你六百万?”   “呵呵……无非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嘛。”向天亮笑了笑,忽地问道,“咦,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高市长那里的?”   “我问了邵三河,他告诉我的。”   “找我有何贵干?”   “好久不见,想你了呗。”   “呵呵……中豪,你嘴上功夫果然见长啊。”向天亮笑道。   余中豪问道:“天亮,听说江厅长要上调的事了吗?”   “嗯,老头自己告诉我的。”向天亮点着头。   余中豪有些遗憾,“他这一走,你我以后就有些不方便喽。”   向天亮也感叹道:“是啊,风水轮流转,靠山靠山,无山可靠了。”   “当然了,那也不一定,毕竟江厅长在咱们东江省待了二十多年,人走了,茶不一定就凉。”余中豪拿手捅了捅向天亮。   “非也非也,你说得倒是轻巧,山高皇帝远,咱们总不能遇事就往上捅吧。”   “天亮啊,不管怎么说,咱们得悠着点了,特别是你。”   “特别是我?我怎么了?”   “你啊,有时候锋芒毕露,无意中会得罪人,以后能收敛就收敛一点。”   “呵呵……这个问题么,我还真的没认真想过。”   “记住啊,是江厅长让我提醒你的。”   “哦……谢了。”   轿车在街上缓速而行,向天亮和余中豪点上香烟吸起来。   “哎,知道江厅长此次前来清河的真正目的吗?”余中豪问道。   “他说了一点,我猜了一些。”   “你怎么看?”   “太平你不来,你来不太平,中豪,江厅长说的那艘国际走私船,真的要在咱们清河海域登陆吗?”   “不知道。”   “它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这算什么事?他妈的,捕风捉影啊。”   “你说对了,这一次真的是捕风捉影。”   “咦,这是什么意思?”   余中豪道:“主要是情报的来源,不是我们自己的渠道,是国际刑警组织转到公安部的,情报上说,一艘挂着某国国旗的走私船,将会在近期通过我国海域,目的地不详,这条走私船上满载着一千五百吨军火,国际刑警组织要求我国警方全力予以缉捕,情报上还说,这艘走私船有可能在我国海域登陆,而且最大的可能是在咱们清河登陆。”   “荒谬之极。”向天亮评论了四个字。   “何以见得?”   向天亮不屑而道:“在我国现在的体制和社会条件下,走私几十条几百条枪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而一千五百吨军火是个什么概念?足可以打一场五万人规模的战役了,国内有这个市场吗?能运进来能藏起来吗?走私犯不是傻子,而是一群智商极高的家伙,他们要赚钱,弄点国内紧缺物资,多容易多安全啊。”   余中豪点了点头,“上级也是这么分析的。”   “那我们干吗还要兴师动众,以我看,应付应付就得了。”   “哈哈……兴师动众,应付应付,就你这个态度,要是被江厅长听到,非骂你个狗血喷头不可。”   “呵呵……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嘛。”   “那要是万一呢?”   “只有一万,没有万一,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万一。”   余中豪笑着说道:“所以嘛,我们采取的是外松内紧的策略,也没有你说的所谓兴师动众,我们只是做了个预案而已。”   向天亮瞟了余中豪一眼,“连你这个代总队长都乔装打扮,还不算兴师动众。”   “哈哈……我单枪匹马而来,能叫兴师动众吗?”   “噢……那就是虚张声势了。”   “所以,我只是来看看你,真要是用得着你的话,那一定是枪林弹雨了。”   向天亮的车突然停住了。   路边的一个人,迅速的钻进了车里。   是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向天亮不禁莞尔,“怎么了怎么了,警察像做贼似的,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啊?”   “开车,你小子少废话。”肖剑南斥道。   “两位,去哪里啊?”向天亮问道。   肖剑南哼道:“没事,我和老余想你了呗。”   向天亮呵呵的笑着。   但是,向天亮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余中豪和肖剑南的行为太反常了。   向天亮声色不动,但心里疑云顿起。   陪着余中豪和肖剑南在街上吃了午饭,向天亮回到了市委招待所。   午休的时候,市委招待所静悄悄的。   向天亮坐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处,拿出手机,拨出了肖凯歌的电话。   可是,肖凯歌的手机居然关机,再拨他的办公室电话,没人接。   向天亮又将电话拨到了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办公室,肖凯歌还兼任刑侦总队办公室副主任,他的行踪,刑侦总队办公室的同事应该知道。   电话终于通了。   接电话的人,自称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办公室于副主任。   报上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后,向天亮道:“于副主任,您好,我找肖凯歌同志。”   “噢,他不在自己的办公室吗?”于副主任反问起来。   “没有,我打他手机,他手机也关了。”   于副主任顿了顿,“那他可能出差了,对不起,需要我帮你查询一下吗?”   “不用了,不用了,于副主任,谢谢您啊。”   向天亮关掉手机,心里的疑云更盛。   正在这时,电梯口出现了肖子剑的身影。   肖子剑夹着公文包,匆匆的往外走。   路过休息区,肖子剑瞥了向天亮一眼,却像没看见似的走过去了。   咦,这是什么情况?这个肖子剑,分明是看到了自己,却居然像是陌生人似的。   向天亮正冥思苦想间,他的手机响了。   是陈美兰的电话。   “小向,你还在高市长那里吗?”   “我回来了,就在市委招待所大厅呢。”   “哦,说话方便吗?”   “没事,我一个人。”   陈美兰问道:“高市长那边怎么样?”   向天亮笑着说道:“都解决了,他口头承诺,以后不再搔扰你,当然,我们也必须为他与焦春的事保密。”   “他的承诺靠得住吗?”   向天亮道:“这个我们无法控制,就像他说要和我做朋友一样,谁能保证他不是正话反说呢。”   “那倒也是,即使他的承诺是个谎言,我们也只能选择相信,场面上的客套总要做到的。”   “呵呵……不过我们也有大的收获,他在我的引水工程申请报告上签了字,我们的引水工程有启动资金了。”   “是吗?他批了多少钱?”陈美兰高兴的问道。   向天亮笑道:“我来了个狮子大开口,开价一千万,最终他批了六百万。”   “也只有你,敢跟领导讨价还价,这一趟,你总算没有白来清河。”   “那是,我是谁啊。”   陈美兰道:“不过……”   “不过什么?”   “也许……也许不全是好事。”   “不全是好事?陈姐,什么意思啊?”   “小向,我遇到了一件怪事。”   “等等。”向天亮噌的站了起来,“陈姐,别在电话里说,你在你的房间等我,我马上上来。” 第0746章 六个蹊跷   参加市经济工作会议的与会人员,全部都安排在市委招待所,滨海县两套班子住在五楼西区。   陈美兰和杨碧巧合住一间,杨碧巧去学校看望儿子,房间里只有陈美兰一个人。   “陈姐,你遇到什么怪事了?”   向天亮关上门,一个转身,就飞躺在陈美兰的床上。   “一个小时前,我接到了省公安厅江云龙厅长的电话。”   微微一怔,向天亮道:“这好像并不奇怪吧,我跟江云龙厅长汇报过我们的关系,呵呵……当然,除了我们在床上的那部分关系。”   陈美兰娇嗔一眼,伸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轻轻的打了一下。   “江厅长给我打电话本身并不奇怪,他说他要调往京城也很正常,奇怪的是他主要问的是你的事情。”   “哦……”向天亮这回是真的怔住了,“陈姐你仔细说说,江厅长都问了你什么?”   陈美兰微微一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录音笔,“我录下来了,你自己听吧。”   “嚯,敢录江厅长的话,陈姐你比我牛。”   陈美兰顺利摁下了录音笔上的播放键,“都是向你学的呗。”   向天亮一遇开会就瞌睡,上午的会议,他就躲在角落里打盹,陈美兰坐在前排,知道他那点臭毛病,就拿了他的录音笔记录会议内容,所以录音笔在她手里。   ……   江云龙:“小陈同志,你和小向的关系处得怎么样啊?”   陈美兰:“江厅长请放心,我们很团结。”   江云龙:“哦,我知道你们折腾了一阵子,应该在滨海县站稳脚跟了。”   陈美兰:“基本上算是吧。”   江云龙:“你小陈我还是了解的,不过,你家那位,小许许西平,他不反对你和小向的合作吗?”   陈美兰:“江厅长,小向和我家西平是私交甚笃的朋友。”   江云龙:“噢……我明白了,这是你们清河人的光荣传统,政见不同,私谊照旧,这很好嘛。”   陈美兰:“是的,小向和我家西平有过约定。”   江云龙:“嗯,小陈同志,知道我要调离东江的事了吗?”   陈美兰:“知道,小向昨晚告诉我了。”   江云龙:“你有什么感想呢?”   陈美兰:“这个么……您离开东江后,市委方副书记,还有小向,他们的压力会陡然增加,至少,至少清河的政局会有微妙的变化。”   江云龙:“说得不错,这是明摆着的。”   陈美兰:“江厅长,我相信方副书记……他们不会辜负您的厚望的。”   江云龙:“唔……小陈同志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   陈美兰:“这个……请领导明示。”   江云龙:“或者说,我唯一担心的是一个人。”   陈美兰:“小向。”   江云龙:“对,我唯一担心的是小向。”   陈美兰:“您是怕……怕小向受到别人的报复?”   江云龙:“你说呢?”   陈美兰:“嗯……有可能,不,是很有可能。”   江云龙:“小陈同志,我想问你一点事,是关于小向的。”   陈美兰:“江厅长,您问吧。”   江云龙:“小向到了滨海之后,表现怎么样啊?”   陈美兰:“这个……江厅长,您,您不知道吗?”   江云龙:“我是说,他在具体的工作中,有没有出现问题啊?”   陈美兰:“什么……什么问题?”   江云龙:“嗯……你就站在你的角度,随便谈,随便谈嘛。”   陈美兰:“怎么说呢,小向同志是严于律己奉公守法的,他分管全县的农业工作,和县经济开发区的工作,目前各项工作刚刚开始,以我个人的角度看,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失误或问题。”   江云龙:“你知道他冒过几次险吧。”   陈美兰:“这我知道,但是,具体的情况我没问,他也没告诉我。”   江云龙:“那么,他在经济上有问题吗?”   陈美兰:“江厅长,这个我可以保证,别看小向有点抠,但他很少沾钱,据我所知,他连自己每月多少工资都不清楚,而且和社会上的交往也很少,不像有些人,三天两头的出入各种楼堂馆所。”   江云龙:“嗯,我是担心他的亲朋好友,他们向家在滨海是个大家族,家庭成员众多,他自己不出问题,但不能保证他的家庭成员吧。”   陈美兰:“这个……这个我倒没太注意,不过,我们发现小向很少回家,他家里人也很少来找他,据我所知,小向参加工作后,他们家里有过约法三章,家庭成员不会影响他的工作。”   江云龙:“这就好,这就好嘛。”   陈美兰:“江厅长,小向他……是不是,是不是……”   江云龙:“噢……你别误会,我不是说小向有问题,他太年轻了,经验不足啊。”   陈美兰:“江厅长,您是不是,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江云龙:“哈哈……小陈同志,不要太敏感嘛。”   陈美兰:“我知道,小向得罪过一些人,难免会有人背后议论他。”   江云龙:“对,这很正常嘛,俗话说,哪个人前不说人,哪个背后不被说,就像你小陈同志,工作再怎么认真谨慎,不照样有人议论吗。”   陈美兰:“江厅长,您说得对。”   江云龙:“小陈同志,小向太过年轻,你要好好的帮助他啊。”   陈美兰:“是,我们互相帮助。”   江云龙:“不是互相帮助,是你要管住他,督促他。”   陈美兰:“江厅长,我记住了。”   ……   向天亮收起录音笔,皱起眉头,傻傻的望着天花板。   “哎,你怎么啦?”陈美兰小声问道。   “他妈的。”向天亮先骂了一声,然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遇到的全是蹊跷事啊。”   “蹊跷?什么蹊跷呀?”   向天亮先把他遇到的事,包括昨天和江云龙厅长的见面,都告诉了陈美兰。   陈美兰思忖着道:“我怎么觉着,好像……好像没什么蹊跷的吧。”   向天亮起身下床,点上一支烟后,在房间里来回踱起了慢步。   “陈姐,我们来捋捋啊……昨天晚上的两件要,一是我和咱们的老领导高兴见面,二是下套让高尧和焦春钻,这两件事与我所说的蹊跷无关,咱们先放在一边。”   “嗯,我同意你的分析,这两件事基本上是你主动挑起的。”陈美兰点着头。   向天亮说道:“还有两件事要确认,一是江云龙厅长调离东江,二是江云龙厅长通报的那个情报,我认为应该是事实,没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   陈美兰又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江云龙厅长调离东江省的事,今天上午已经传开了,如果不是事实,不会传得这么快的,只是上面还没有正式宣布而已。”   “现在,我来说说蹊跷的事,第一,江厅长一到清河就找我,带着我去市警备区,一方面当着我的面通报案情,却又遮遮掩掩,另一方面却没有对我布置具体任务,这很反常,我帮他办过不少事,他从来没有这样过,第二,他让我陪着在清河江边坐了一会,言谈之间,除了他调离东江省的事,似乎并没有谈什么,而我总感觉,他心里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上述两点联系起来,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仿佛江厅长对我隐瞒了什么。”   陈美兰微笑着说道:“小向,你的感觉好像一直都相当的准确。”   “第三,高尧市长找我谈话,他的表现也很反常,咱们昨天晚上那么耍他,可以说,只要把他和焦春的事往外散播,完全可以让他名誉扫地,但是,从他的脸上和话里,居然闻不到一丝怒火,不仅如此,他还有三个反常举动,一,他很爽快的批给我六百万,要知道全市一年的预算外资金总额不过才三四千万,他为什么那么大方,二,他承诺以后不再搔扰你,根据狗改不了吃屎的道理,他这不是骗人吗,三,他主动要求和我交朋友,纯属是上天摘星星,不可能嘛。”   陈美兰道:“也许,他是怕我们揭露他和焦春的事吧。”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们的丑事要是暴露,那设局制造他们丑事的我不也跟着完蛋吗?”   “也对,你继续说。”   “第四个蹊跷,是我从市府大楼出来后,接连遇上余中豪和肖剑南,这两个家伙的脾气秉性我最了解了,可是,今天却都和以前大不相同,都来找我,都不谈正事,都说想我了,都在打着哈哈……总之,当这两个家伙坐在我车里的时候,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还有吗?”   向天亮继续说道:“第五个蹊跷,就是江厅长找你,他的话你不觉得很蹊跷吗,你都说是怪事呢,第六个蹊跷,也是最蹊跷的,是余中豪对我撒了谎,他的那个秘书肖凯歌,就是肖子剑的儿子,余中豪说肖凯歌在厅里值班,可是手机关机,人不在值班室,同事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你说肖凯歌是在值班吗?还有,我刚刚在楼下大厅,肖子剑明明看到我送在那里,却居然视而不见,这不应该是他平常对我的态度啊。”   陈美兰想着,俏脸忽地变了,“难道说……”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接通手机不过三五秒钟,向天亮眉头一皱,一屁股跌坐到床沿边。 第0747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电话是邵三河打来的。   接电话的向天亮有些失态。   陈美兰一脸的关切,在她的记忆里,向天亮是少年老成,沉稳从容,今天她第一次发现向天亮也有紧张的时候。   接完电话,向天亮绷着脸重新站了起来。   “天亮,出什么事了?”   “县公安局黎明政委的电话,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遇袭重伤,生命垂危,现在正在县人民医院抢救。”   “啊……”陈美兰脸色也变了。   两个人匆匆赶到了县委书记张衡的房间里。   张衡在,县长陈乐天也在,县公安局长邵三河早向天亮一步来了。   邵三河道:“半个小时前,也就是今天中午十二点十七分,杜贵临在县公安局旁边的曙光面馆用餐时,突然受到三个不明身份者的袭击,双方发生枪战,枪战持续了大约七分钟,杜贵临身中七枪,其中一枪击中左腿动脉,一枪击中左胸,离心脏仅差一点五厘米,现在生命垂危,正在县人民医院抢救,对方一死一重伤,另有一人在逃,此外,面馆老板和两名客人受轻伤……而在杜贵临遇袭之前大约三四分钟,一个长相酷似杜贵临的人,进入了县公安局杜贵临的办公室,此人在杜贵临的办公室停留了大约十分钟,现在发现杜贵临办公室的保险箱和文件柜及五个抽屉被撬,丢失物品还有待调查……显然,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袭警盗窃案,现在,县公安局已经全体出动,封锁了所有水陆交通要道……”   在邵三河汇报完后,房间里是短暂的沉默。   张衡看着邵三河问道:“老邵,报告市局了没有?”   “黎政委是同时向市局和我报告的。”   “好,老邵得辛苦你,马上赶回去。”   “明白,我马上动身。”邵三河站了起来。   陈乐天道:“三河,一定要尽快抓住凶手,查明真相。”   点了点头,邵三河正要转身,向天亮拦住了他。   “张书记,陈县长,我也想回去看看。”向天亮看着张衡和陈乐天。   沉吟片刻,张衡点头道:“也好,你和老邵一起赶回去,注意,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等一等。”   有人推门而进,开口说话的是市公安局长郭启军。   郭启军的身后,还跟着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省略了客套,郭启军没有坐下,而是看着向天亮道:“你掺和什么啊,你留下继续开会,邵三河,你马上赶回去。”   向天亮站了起来,“我得赶回去。”   郭启军脸一沉,“你不能回去。”   向天亮的脸拉长了,“郭局,什么意思啊?”   “警察的事,你这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少掺和。”郭启军冷冷地说道。   向天亮的话也不好听,“杜贵临是我的同门师弟,我还非去不可。”   “怎么着,我管不了你了?”郭启军拿眼瞪着向天亮。   向天亮耸了耸肩,冷笑道:“仔细一想,你郭局还真的管不了我。”   肖剑南赶紧上来,一边将向天亮拽到一边,一边低声责备道:“哎,你怎么说话的。”   张衡和陈乐天对视一眼,两人心里均是奇怪,在他们的记忆里,郭启军和向天亮是一伙的,不应该这样啊。   郭启军转向了县委三位正副书记,“你们三位是怎么个意思?”   官大一级压死人,郭启军不但是市公安局长,还是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郭启军站着,张衡、陈乐天和陈美兰就不能坐着。   陈美兰排位老三,可以不表态,张衡和陈乐天却不能不说话。   不过,张衡和陈乐天都是聪明人,两个人从郭启军的态度上看出了端倪。   郭启军不让向天亮回去,其中必有蹊跷。   张衡是市委书记刘如坚的,陈乐天投靠了市长高尧,而郭启军属于市委副书记方应德一派,张衡和陈乐天可以不听郭启军的话。   而且,张衡和陈乐天有个共同心思,你郭启军不让向天亮回去,我们就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张衡对郭启军道:“郭局长,我们刚刚开过书记碰头会,同意向天亮和邵三河两位同志赶回去。”   郭启军哼了一声,“好一个书记碰头会,看来,我是管不了了。”   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见状,赶紧的打起了圆场,“郭局,张书记,我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向天亮同志留下来继续开会,让市局肖剑南和邵三河同志一起回去。”   张衡是有意添乱,看了一眼向天亮道:“我没意见。”   陈乐天也道:“我同意张书记的意见。”   没表态的是陈美兰。   周台安看着向天亮道:“向副县长,你的意见呢?”   “我得回去。”向天亮还是固执己见。   因为向天亮也看出了郭启军的反常,联想到从昨天到今天的六个蹊跷,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必须尽快的赶回滨海县去。   “天亮,留你在清河,是江云龙厅长的指示。”周台安道。   向天亮冷着脸道:“周政委,按照规定,江云龙厅长不能直接给我下指示吧。”   周台安一愣,这小子耍横了,“江厅长怕你添乱。”   向天亮苦苦一笑,“两年之内我为你们公安系统出生入死不下五次,现在居然说我是添乱,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跟你们瞎扯淡了。”   说着,向天亮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就往外走。   肖剑南挡在门口。   “天亮,你冷静一点。”   “让开,好狗不挡道。”   喝声中,向天亮脸带杀气,身子一侧,闪电般的朝肖剑南撞去。   肖剑南心里一凛,知道挡不住向天亮,使仓猝的退到了一边。   向天亮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从清河市区通往滨海县的公路上,一辆警车在疾驰。   开车的是邵三河,向天亮坐在副驾座上。   “天亮,不对头啊。”   “你闻出味道来了?”   邵三河道:“昨天晚上我请肖剑南喝酒,就感觉他怪怪的,回来后我琢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整得我醒了大半夜。”   向天亮哦了一声,“我猜猜啊……肖剑南那家伙,一定在谈我。”   “咦,你怎么知道的?”邵三河奇道。   “你听我说啊……”   向天亮一口气,把六个蹊跷说给了邵三河听。   邵三河听完,马上就有了判断,“天亮,他们……他们在查你。”   “对,他们在查我,而且这几天想把限制在清河,不让我回滨海去。”   沉默了一会,邵三河道:“你我一体,查你,就等于在查我。”   向天亮苦苦一笑,“我想过别人会整我们,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自己人整我们。”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三河兄,你要有思想准备。”   “什么思想准备?”   向天亮道:“对不起,这一次可能要牵连你了。”   “哈哈……”邵三河大笑起来,“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之间用得着‘对不起’三个字吗?”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们在查我的同时,一定也在查你,乘着这次我们都在清河开会的机会,他们一定派人在滨海暗中调查我们。”   “你说,杜贵临遇袭的事,会是什么人干的呢?”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微微的一哼,“当然不会是他们干的。”   “是有心人干的?”   “对。”向天亮凝重地说道,“三河兄,我是这样分析的……咱们在滨海得罪了人,人家企图报复于你我,便通过关系找到了一股足以毁灭你我的力量,这股力量对省委施加了压力,江厅长知道后,将信将疑,毕竟是人心隔肚皮嘛,于是江厅长决定在调离东江省之前,动用自己的先下手调查,如果你我有问题,江厅长就有充分的时间和我们划清界线,如果你我没有问题,江厅长就能及时的展开反击……而我们的对手呢,知道你我即将被查,便决定抢占先机,抢在你我被查之前,把我们掌握着的关于他们的证据和材料夺回并销毁……就这样,针对杜贵临的袭击就发生了。”   邵三河点着头道:“我基本同意你的分析,但愿杜贵临平安无事啊。”   向天亮叹了一声,“可惜,咱们掌握的东西都没喽。”   原来,向天亮和邵三河在滨海联手之后,和县委常委班子里的众多新老成员斗来玩去,掌握了他们违法乱纪的大量证据和材料,原县委副书记李璋,原县公安局长王再道,现任县纪委书记徐宇光,现任常务副县长姜建文,还有现任县委统战部长黄磊、现任县武装部长许贤峰、现任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大量的证据和材料,都交给杜贵临保管。   杜贵临将大量的证据和材料存放在自己办公室的保险箱里。   这应该就是杜贵临遭到袭击的原因。   邵三河道:“天亮,现在看来,你凭空冒出来的两次两百二十万,也是人家的精心策划啊。”   向天亮望着前方,“是啊,山雨欲来风满楼哟。”   邵三河又道:“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证据和材料藏在杜贵临那里的呢?” 第0748章 精心心策划的袭击   县人民医院,手术室,对杜贵临的抢救还在进行中。   手术室门外,除了杜贵临的家人和几个亲属,另外站着的都是公安局的人。   走廊上,还站着四个全付武装的武警战士。   向天亮和邵三河一到,县公安局政委黎明和副局长方云青立即迎了上来。   “……血压有了,心跳也在恢复,那枚嵌在心脏附近的弹头,还没有取出来。”   黎明低声的汇报着。   “负责的医生是谁?”邵三河问。   “章含,她是咱们县最好的外科大夫。”   几个人来到手术室隔壁的一个房间。   “老方,说说情况吧。”邵三河看着方云青。   方云责道:“今天上午是县保卫工作会议,会议放在县礼堂举行,公安局留下值班的就是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据值班人员说,今天公安局食堂没有开伙,杜贵临喜欢面食,平时就常去那家曙光面馆吃饭,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局办公室除了杜贵临,其他几个人都出去吃饭了。”“大约在十二点五分,杜贵临和往常一样,走公安局的边门,步行去曙光面馆,那段路大约需要五六分钟,所以,杜贵临到达曙光面馆的时间应该是十二点十分到十二点十一分,据面馆服务员案发后说,当时面馆里除了老板和一名服务员,不算杜贵临,还有六男三女九位客人。”   “大概在十二点十七分左右,杜贵临正在吃面,面馆门口突然冲进来三个蒙面人,拿着枪就射,从现场看,他们正是冲着杜贵临去的,而杜贵临为人机警,不但随身带枪,而且吃饭时坐在通往厨房的门边,正对着面馆门口,三个蒙面人冲进面馆,杜贵临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据目击者回忆,杜贵临当时大喊一声‘快趴下’,几乎是和三个蒙面人同时开枪的,三个蒙面人三支枪,一长二短,长的是微冲,要不是杜贵临那声喊,面馆里客人的伤亡会更大……杜贵临是寡不敌众啊,当场中弹,但他是好样的,他在昏迷之前一共开了五枪,事后检查,这五枪都击中了目标。”   “枪战持续了大约六到七分钟,局里的值班人员才赶到现场,之所以间隔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今天局里的警力都在外值勤,留在局里的值班人员平时是不佩枪的,都是些内勤人员,他们也没有多少战斗力,等他们听到枪声就在附近,第一个反应是拿枪,等他们从枪械室取出武器,自然要耽搁不少时间,这是个教训啊,谁也没有想到,离公安局一街之隔的地方,会有持枪歹徒出现,等他们赶到现场,枪战己经结束了。”   “杜贵临身中七枪,一枪击中左腿动脉,一枪击中左胸,离心脏仅差一点五厘米,这两枪是手枪弹,另外五枪是微冲打的,分别击中左肩左臂右脸右臂和右手手腕,三个蒙面人一死一伤一逃,其中伤者在送往医院途中死亡,另外,面馆老板和两名客人轻伤,现在也在医院接受治疗。”   “从现场分析和目击者反映,三个蒙面人是从一辆旧吉普车下来的,旧吉普车大概在十二点十五分出现在面馆门口,两分钟后,三个蒙面人下车,车上还留有一人,事后,他们就是乘着旧吉普车逃跑的。”   “很显然,他们事先非常了解杜贵临的生作息习惯,不但知道县公安局食堂今天不开伙,而且也知道杜贵临中午不回家吃饭,喜欢到曙光面馆吃面,旧吉普车挂的是假车牌,来源待查,现场留下一支微冲,一支五四式手枪,枪源待查,两名被击毙歹徒的身份,也正在调查之中。”   “就在曙光面馆发生枪战之前大约三四分钟,即十二点十三分左右,一个长相酷似杜贵临的人,从那扇通往曙光面馆的侧门,进入了县公安局,有三位内勤人员看到了这个人,他们都以为他就是杜贵临,而且都向他打了招呼,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用点头回答,事后才得知,这个人根本不是杜贵临,真正的杜贵临正在曙光面馆吃面。”   “从这点上可以得知,这个人和那三个持枪袭击杜贵临的蒙面人是一伙的,他门躲在暗处,等到杜贵临进入面馆以后,乔装成杜贵临模样的人就乘机从右侧门进入了公安局,对方很了解,为了方便,公安局的这扇右侧门在中午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是开着的,只要是公安局内部的人,都可以在中午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内,从右侧门自由出入。”   “这个乔装成杜贵临模样的人,在十二点十三分进入公安局,有人看到他离开公安局的时间,大约在十二点二十三分,恰好就是曙光面馆枪战结束的时候,时间上掐得真准,这十分钟特别是后五分钟,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曙光面馆及其附近,公安局内留下的人,包括传达室的王大爷在内不超过五个人,没有人能想到,冒牌的杜贵临已经进入了杜贵临的办公室。”   “这个人在杜贵临办公室停留的真正时间,应该只有五到六分钟,他动作熟练,下手迅速,在短短的五六分钟内,撬开或打开了保险箱和文件柜及五个抽屉,其中保险箱是用钥匙打开的,显然早就准备了钥匙,杜贵临的保险箱钥匙只有两把,一把由杜贵临自己持有,一把封存在在局机要室,现已查明,这两把钥匙都没有丢失,所以那个人手上的钥匙应该是临时配的。”   “根据我们事后对杜贵临办公室的勘查,包括几份绝密文件在内的所有档案,一份也没有丢失,昨也就是说,没有丢失任何东西,这似乎有些奇怪,当然,到底有没有丢失东西,都丢失了什么东西,要等到杜贵临醒来之后,通过核实才能明确。”   “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袭警盗窃案,案发后十分钟时,县公安局已经全体出动,封锁了所有水陆交通要道,并启动了与武装部、海边防站、南河县和北河区的联防机构,我们可以相信,对方并没有逃出滨海县,甚至还在城关镇内,现在,我们出动了三百名武装干警、武警和武装民兵,组成八支搜查队,正全方位搜查城关镇南城区,预计再过一个小时就可搜查完毕,然后将展开对城关镇北城区的搜查……”   ……   听完方云青的汇报,邵三河毫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吸着烟。   黎明看了看向天亮,用目光询问着。   向天亮微微颌首,“老黎,老方,首先我要对两位说声对不起,杜贵临之所以受到袭击,是因为他掌握着某些人的秘密,某些人的秘密,我知道,邵局长知道,杜贵临也知道,为了你们二位的安全,是我决定不告诉你们,那些秘密就藏在杜贵临办公室的保险箱里,袭击者的目的是拿到那些秘密,他们对那些文件和档案不感兴趣……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黎明点了点头,“向县长,我们怎么会怪你和邵局长呢,类似这方面的事我经历过,也能理解,请你和邵局长相信,我和老方,与你和邵局长是站在一起的。”   方云青也是和黎明一样的态度,事实上,他们早已和向天亮邵三河绑在一起,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向县长,邵局长,有多少人知道,东西是藏在杜贵临的保险箱里的?”方云青问道。   “问题就在这里。”向天亮点着头说道,“把东西是藏在杜贵临的保险箱里,这才是最大的秘密,这个最大的秘密只有三个人知道,我,邵局长,和杜贵临,绝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方云青又问道:“会不会有人在东西藏入保险箱的过程中看到了呢?”   邵三河摆了摆手,“这不可能,杜贵临是咱们公安局最谨慎的人,他不是一次性转藏那些东西,而是一点点的转移的,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黎明说道:“也有这样一种可能,是我们内部的人,在进入杜贵临办公室时,杜贵临恰好在开保险箱,无意之中看到了保险箱里的东西。”   “老黎,老方,你们几时看到过杜贵临当着你们的面打开保险箱的?”邵三河反问着说道,“我知道,杜贵临的保险箱摆放位置很特别,它不是靠墙摆放,而是和办公桌并排而放,保险箱的门对着他自己坐的位子,而且,他的保险箱一边是办公桌,一边是文件柜,所以,他打开保险箱的时候,只有他自己能看到保险箱里的东西,别人是根本看不到的,除非是有人在他打开保险箱的时候,就站在杜贵临的位置上。”   方云青思忖着道:“不管怎么说,我相信杜贵临,这么一来,知道东西藏在杜贵临的保险箱里的三个人没有问题,那一定是其他环节出了问题,我认为,最大的可能还是出在咱们公安局内部,一定是我们内部人掌握并出卖了这个最大的秘密。”   邵三河看着方云青点头,“老方,你说出了我想说的,我把这件事交给你,怎么查我不管,查不出来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我保证,我豁出去了。”方云青正色道。   这时,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医生章含。   杜贵临脱险了。 第0749章 兄弟是用来出卖的   杜贵临的命救了回来,让向天亮和邵三河松了一口气。   但是,杜贵临现在还不能说话,无法对破案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向天亮和邵三河站在病床前看着杜贵临,二人心情沉重,久久不肯离开。   大规模的搜查,就像是大炮打蚊子,达不到想要的结果。   县公安局两位副局长张蒙和周必洋亲自指挥的大规模搜查,整整持续了一个下午,没有任何收获。   三名在逃的歹徒毫无踪影,对两名被击毙的歹徒的身份认定,也没有取得有效的进展。   这在向天亮的意料之中。   向天亮根本就没指望破案,因为他知道做不到,就像有人两次往他这里送了两百二十万,至今也没查出什么名堂。   不是自己的人不够聪明,而是因为对手比自己的人更加聪明。   晚饭时分,向天亮和邵三河正在县公安局会议室吃饭,副局长周必洋进来报告,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带着市特警大队三十多人,已经进入县公安局大门。   “来得好快嘛。”向天亮微微一笑,他心里十分清楚,肖剑南来滨海县不是为了案子,而是为了自己和邵三河。   邵三河吩咐周必洋,“必洋,通知大家到这里来,然后,你去迎接肖剑南。”   “邵局,这合适吗?”周必洋的意思,市局第三把手来了,邵三河怎么着也得亲自出门迎接。   摆了摆手,邵三河爽朗地笑道:“本局长公务在身,厅长来了也不迎接。”   周必洋笑了一声,转身而去。   “三河兄,你也牛起来了。”向天亮冲着邵三河伸出了大拇指。   邵三河笑着说道:“都到这一步了,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们也该清洗自己的屁股了。”   点了点头,邵三河道:“我也想过了,咱们唯一要处理的事,就是从姜建文家拿出来的三百多万元。”   “是啊,你在福利院的那个战友可靠吗?”向天亮问道。   “应该没有问题吧。”邵三河说道,“当年在南疆前线,同在一个团的滨海县老乡,一共就三个人,我是副连长,你姐夫是排长,他是副排长,分属不同的连队,组织突击队的时候我们凑到了一起,后来坚守猫耳洞的时候,我们各带一个班,一起坚守了三个月,可以说,在那血火生死的三个月里,我们三个互相救过其他两位的命……这种生死友谊结下的兄弟,还用得着怀疑吗?”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我谁也不相信。”   “包括我吗?”   “包括你。”   “也包括你自己?”   “也包括我自己。”   “哈哈……”   “呵呵……”   邵三河说道:“天亮,我再说一遍,我的战友叫徐增福,县福利院院长,双腿被高位截肢,当初我把三百万交给他的时候,让他写了证明并打了收条,对外就说是匿名捐款,并且让他有意将钱用在明处,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只需要回答这些,其他的细节就由我来回答。”   “嗯,我明白了。”向天亮想了想问道,“三河兄,我们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弥补吗?”   邵三河憨憨的笑了。   “天亮啊,屁股干净不干净,屁股的主人知道,别人迟早也会知道,说干净就是干净,说不干净就是不干净,那就是说,别人需要我们的屁股干净时,我们的屁股就是干净的,别人不需要我们的屁股干净时,我们的屁股就是不干净的。”   向天亮听得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邵三河。   “哎,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邵三河也拿眼瞪着向天亮。   “哎呀呀,哎呀呀……”向天亮夸张的咧着嘴,“三河兄,你的讲话水平充满哲理,大为长进,大为长进啊。”   “哈哈……我有多长进呢?”邵三河笑问。   “呵呵……很有长进,当然了,和我相比,你还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正说笑着,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肖剑南一马当先,率先而进。   后面跟着的,正是县公安局的其他领导,政委黎明、常务副局长张蒙、副局长方云青、副局长周必洋。   邵三河急忙起身相迎。   可是向天亮没有起身,他在摆谱,反而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将双腿翘到了会议桌上。   肖剑南板着脸,看也不看向天亮,径自在椅子上坐下了。   “老黎啊,案情我已经了,谢谢你,请你带各位出去,我要单独与向县长和邵局长谈谈。”   黎明听了肖剑南的话,愣了一下,挥挥手,率先转身而退。   张蒙、方云青和周必洋也出去了。   向天亮径自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朝空中吐出了长长的一串烟圈。   肖剑南板着脸道:“邵局长,从现在开始,我要接管这个案子。”   “肖局长,这什么意思啊?”邵三河不高兴了。   “我不想说第二遍。”   “凭什么?”   “这是命令。”   向天亮笑道:“狗屁命令。”   “向天亮,这里没你什么事。”   “肖剑南,你玩真的?”   “我在工作。”   “噢……”向天亮微微一笑,“请继续,请继续。”   肖剑南看着邵三河,“邵局长,三个小时前,市公安局党委和滨海县常委会联合作出决定,成立杜贵临遇袭被盗专案组,组长由我担任,副组长由黎明和张蒙担任,诺,这是正式决定书。”   一份决定书放在了邵三河面前。   “我服从。”邵三河根本就没看决定书。   点了点头,肖剑南道:“三河老弟,我没别的意思,其实我只是挂个名而已,案子主要由张蒙副局长负责。”   “我落得个轻松,谁负责都行啊。”邵三河笑道。   肖剑南问道:“你不回市里参加会议?”   邵三河摇头笑道:“让我去参加经济工作会议,本来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事,现在正好有个不去的理由,我当然是懒得去了。”   肖剑南又看着向天亮,“向副县长,你呢?”   向天亮瞥了肖剑南一眼,吐掉嘴上叼着的烟头,嘴巴闭得更紧了。   “向副县长,我受你们张书记的委托,通知你马上回清河去参加会议。”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你没资格当这个信使。”   “你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问一问。”   “懒得打,也不会打。”   肖剑南苦笑了一下,“我把话带到了,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   邵三河憨憨一笑,“老肖,你公务在身,我就不陪你了,请便吧。”   “怎么,我从清河跑来滨海,两位作为东道主,就不请我喝上几杯?”   “不敢打扰啊。”邵三河笑容可掬。   肖剑南笑着问道:“一起共过生死的兄弟都不认了?”   邵三河收起了笑容,“肖局长,谁是你的兄弟?”   肖剑南一愣,“你老邵,还有这个臭小子,谁不知道你们是我肖剑南的兄弟啊。”   邵三河冷冷一笑,“兄弟?兄弟是用来出卖的吧。”   “老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与其是被兄弟出卖,不如不要有兄弟。”   肖剑南的脸色,一下子凝固住了。   “你们……你们都知道了?”肖剑南瞅瞅向天亮,又看看邵三河。   邵三河笑了笑,“肖局长,你当我们是可以糊弄的老百姓啊?”   肖剑南沉默了一会。   “这么说吧,有人向省纪委举报了你们两位,举报内容不详,而且,有人给省委施加压力,要求严查你们两位,目前,省纪委还没有作出决定,江厅长为了争取主动,命令余中豪和我调查你们。”   邵三河点着头笑,“哈哈……肖局长,你长本事了。”   “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奉命行事嘛。”肖剑南一脸苦笑,邵三河的话让他难受,向天亮的冷脸让他更为痛苦。   “没关系,没关系。”邵三河笑着说道,“我们知道你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查杜贵临遇袭案是假,查我们是真,真金不怕火炼,查吧查吧,我们随时接受你的询问。”   肖剑南忙道:“老邵你别误会,江厅长派我和余中豪来,只是想知道你们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他也好采取相应的措施,除此之外,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邵三河举手摇了摇,“老肖,你别说了,你这么一说,我们更不能去清河参加会议了,你放心,我们就在滨海待着,随时接受你的调查。”   这边邵三河刚说完,那边向天亮已经站起身,旁若无人的走出了会议室。   邵三河跟着向天亮,一起来到公安局门外,坐进了一辆警车里。   “三河兄,我们要和肖剑南还有余中豪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明白,这对我们有好处,对肖剑南和余中豪也有好处。”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如果上面真的要查我们,我是说动真格的,老邵你准备怎么应对?”   邵三河笑道:“我也算是个老公安了,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应该反着去理解。”   “所以呢?”   “打死也不说。”   “攻守同盟,共同进退?”   “我同意。”   两个人互视一眼,都笑了。   “三河兄,开车。”   “去哪里?”   向天亮掏出了手枪,“咱们要赶在失去自由之前,帮杜贵临把仇报了。” 第0750章 逆袭   警车在夜色中缓行。   握着方向盘,邵三河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道:“堂堂的向县长和邵局长,在自己的地盘上竟被人监视起来了。”   向天亮回头望了一眼,“跟在我们后面的,是两辆崭新的警用桑塔纳轿车,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肖剑南的人。”   “肖剑南动真格了,这叫什么事哟。”   “甩了他们,办完正事后,再说我们的事。”   邵三河摇摇头,“来的是高手,不好甩啊。”   向天亮笑了笑,“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的电话,然后迅速的吩咐起来。   打完电话,向天亮对邵三河说道:“三河兄,现在你明白了吧,八点整,你要准时将车开到东石桥。”   邵三河嗯了一声,“哈哈,你的娘子军要发挥作用了。”   “女人如水,水滴石穿,女人多情,男人逐利,有时候女人比男人有用啊。”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开着车,在城关镇小南河北岸街上慢悠悠的转着,快到八点的时候,他的车突然掉转方向,加速驶向了小南河上的东石桥。   后面的两辆桑塔纳轿车,紧紧的咬住邵三河的车不放,仅仅相隔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很快的,邵三河的车,由东向右包拐,驶上了小南河上的东石桥。   就在这时,一辆小面包车由西而来,向左拐弯,跟着邵三河的车上东石桥。   小面包车正好抢在了那两辆桑塔纳的前面。   向天亮看着倒车镜大喊,“三河兄,加速前进。”   邵三河猛踩油门,警车立即飞向南岸。   而那辆小面包车,却突然熄火,在东石桥中间停了下来。   巧得很,熄火的小面包车,正好挡住了两辆桑塔纳前进的道路。   转眼之间,警车驶下了东石桥,消失在夜色里。   其实,邵三河的车没走多远,而是拐进了一条小街里。   小街的一个路口,停着一辆没有车牌的吉普车,车里坐着一个女人,正是南北茶楼的老板戴文华。   向天亮抢先下车,跑到吉普车边,拉开车门,一边把戴文华拉下车,一边说道:“戴姐,你开着警车在南岸的街上转上半个小时,然后开到我住的大楼里去。”   戴文华应了一声,再和邵三河打了个招呼,开着警车走了。   待邵三河上车后,向天亮驾着吉普车,也离开了小街。   “三河兄,车后座上有一个包,包里有我们需要东西。”   邵三河拿过包,打开一看笑道:“想得可真周到,除了两套潜水服和两把手枪,还有两只消音器啊。”   “肖剑南这家伙,粗中有细,我们自己的佩枪不能用了。”   吉普车又拐入一条小街,在一条小河边停下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迅速的换上了潜水服。   “天亮,你也猜他们躲在那里吗?”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你认为,谁最想也最有能力加害于我们?”   “最想加害于我们的人当然是徐宇光,因为我们掌握着足以致他于死命的东西,最有能力加害于我们的人也是徐宇光,据我所知,徐宇光在市里虽然关系不深,但却在省里有一条线,这条线的那一头,连着省纪委的一个领导。”   向天亮又问道:“那么,谁想加害于杜贵临呢?”   “从对方的目的来分析,他们袭击杜贵临只是其一,主要目的还是盗取藏在保险箱里的东西,而只有徐宇光,最想得到我们掌握的东西的人就是徐宇光,所以,袭击杜贵临的人,应该是徐宇光出高价雇来的。”   向天亮再问道:“案发以后,张蒙和周必洋带人封锁并搜查了整个城关镇,以你的经验,和以往一样,有哪一个地方从来没被搜查过?”   稍稍一想,邵三河道:“我们公安系统的力量最大,也有不能影响到的地方,比方说县委大院、县委领导宿舍区、武警中队、县武装部,以及几个尚未撤销的军用要点,但是,我指挥的几次大搜查,还真没有几个地方没进去过,去年六月,我还带人搜过县委大院,噢,对了,只有县委领导宿舍区没被我搜查过。”   向天亮继续问道:“到目前为止,我们所能知道的,参与袭击和盗窃的人一共有五个人,还有三个在逃,你认为他们逃出城关镇了吗?”   邵三河道:“这一点我很自信,他们绝对没有逃出城关镇,因为他们不是本地人,咱们这支公安队伍,也许会漏过几个熟面孔,但绝对不会漏过一张生面孔,陌生人是逃不出我们的天罗地网的。”   顿了顿,向天亮笑问道:“三河兄,那他们会藏在哪里呢?”   邵三河笑着说道:“他们应该就藏在县委领导宿舍区,县纪委书记徐宇光的家里,徐宇光的家人住在自己的老宅里,县委领导宿舍区里分配给徐宇光的别墅一直是空着的,那里最适合藏人了。”   向天亮一边推开车门下车,一边说道:“三河兄,徐宇光的那幢别墅就在小南河边,咱们就赌上一把吧。”   黑暗之中,两个身影悄然下水,消失在小河之中。   小河与小南河相连,从小河潜水到小南河用了五分钟,再游过百来十米宽的小南河用了五分钟多,向天亮和邵三河顺利抵达小南河北岸,岸边是一道石砌高墙,从水面往上算,足有五米之高,上面正是县委领导宿舍区所在地,向天亮和邵三河攀着石缝目测了一下,黑夜里虽然难以达到准确的要求,但是,凭着红外线夜视镜,两个人还是确定了徐宇光家的位置,应该是在他们右侧十余米处。   向天亮向邵三河做了个手势,邵三河点点头,掏出装有消音器的手枪警戒起来,而向天亮的身体开始露出水面,虽然缓慢,但贴着墙往上升,这样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向天亮利用了石墙的细缝,十根手指攀抓着石墙……终于,向天亮的身体像壁虎一样攀上了墙头,他拿下背上的绳索,一头固定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检用力一试后,将整捆绳子扔了下去,以邵三河的能力,不难借助绳子爬上墙头。   接着,向天亮从墙上跳了下来,脚下是一片绿化地,周围有不少树木,向天亮虽然不住在这里,但怼这里并不陌生,县委领导宿舍区的布局,设计得有规可循,这片绿化地过去就是一条两米多宽的水泥路,水泥路的另一边,就是县委领导住的别墅后门。   邵三河抓着绳子,顺利的从墙上滑下,悄然的落到向天亮身边。   潜水服不妨碍行动,但一身的水渍,会给别人留下追踪的线索,向天亮做了个倒地的手势,然后身体倒在草地上打起滚来,邵三河心领神会,学着向天亮的动作做过来,这是春天的季节,嫩密的绿草,抹去了两个人身上的水渍。   然后,两个人伏地前行,向着右前方徐宇光的家慢慢的接近,这种行动对向天亮和邵三河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但这一次的目的更为明确,从对方袭击杜贵临的规模和程度上分析,对方是要致杜贵临于死地,一次不成,一定会再次出手,那么,杜贵临虽然在医院里保住了命,但仍然是非常的危险,向天亮和邵三河深深的感到自己有随时失去自由的可能,他们要利用剩下的自由时间,亲手消除杜贵临面临的危险。   没有退缩的余地,战胜凶残者的最好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比凶残者更加的凶残。   君子报仇,十年为限,男人汉报仇,几天也太久,而向天亮的思维里,报仇应该是随时随地的,为杜贵临报仇,就是为自己报仇。   这是典型的逆袭。   逆袭,指在逆境中的成功反击,表达了一种自强不息、以弱胜强、充满正能量的精神。   前面就是水泥路,过了水泥路就是徐宇光的家。   向天亮抬腕看表,八点三十九分,他伸手到邵三河面前做了个动作。   邵三河摇头,也伸出手动起来。   两个人在用手语交流。   向天亮:“怎么干?”   邵三河:“前后夹攻?”   向天亮:“几只小鸟,没这个必要。”   邵三河:“走后门?”   向天亮:“同意。”   邵三河:“我在前你在后。”   向天亮:“凭什么你在前?”   邵三河:“你目光深远,在后面掩护更好。”   向天亮:“跟我明抢啊。”   邵三河:“咋样?”   向天亮:“好吧,这次让你了。”   邵三河:“九点钟开始?”   向天亮:“用得着等吗?”   邵三河:“当然。”   向天亮:“你认为他们不在这里?”   邵三河:“何不再确认一下呢?”   向天亮:“太晚了。”   邵三河:“那就八点五十分。”   向天亮:“同意,五分钟结束战斗。”   邵三河:“你在担心肖剑南吧?”   向天亮:“他会想到我们在干什么的。”   邵三河:“也是,他也有一只狗鼻子。”   向天亮:“所以嘛。”   邵三河:“所以什么?”   向天亮:“所以咱们这次是一举两得。”   邵三河:“哪两得?”   向天亮:“为杜贵临报仇,让狗日的肖剑南丢脸。”   邵三河:“嘿嘿……总结得太精辟了。”   …… 第0751章 袖手旁观   寂静的别墅,在黑夜中显得特别冷清孤零。   向天亮和邵三河接近了后门。   等了几秒钟,向天亮掏出万能钥匙,晃了晃,递给了邵三河。   在邵三河正要伸手将万能钥匙插入锁孔的时候,向天亮的右耳突然颤了一下。   向天亮一愣,脑海里灵光一闪,左手疾伸,将邵三河的右手拽了回来。   左耳跳,有好事,右耳抖,坏事来,向天亮的两只耳朵,好久没有为主人服务了。   邵三河不解的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指了指门上的锁孔,双手分开上扬,嘴巴大张,表情动作非常的夸张。   邵三河“读”懂了向天亮的意思。   锁孔上有电,这是向天亮要表达的意思。   摇了摇头,邵三河表示怀疑。   无声的咧嘴一乐,向天亮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枚铁钉,给邵三河看了看,将铁钉扔向了锁孔。   “吱……”   锁孔上冒出的火花。   邵三河看得目瞪口呆,铜制的“司必灵”锁孔上,果然被通上了电。   对手就在里面,而且有了防范。   撤,向天亮做了个手势,迅速的起身,猫着腰退回到绿化地里。   邵三河也退回到向天亮身边。   两个人趴在草坪上,互视一眼,小声的说起话来。   邵三河:“屋里有人。”   向天亮:“还用说吗?”   邵三河:“就是那帮人。”   向天亮:“废话,能说点有用的吗?”   邵三河:“你怎么知道锁孔上有电的?”   向天亮:“猜的。”   邵三河:“瞎说。”   向天亮:“嘿,我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   邵三河:“以前遇到过?”   向天亮:“大学特训,该死的教官,在门把手上通了电。”   邵三河:“呵,够你受的。”   向天亮:“他妈的,半天没缓过劲来。”   邵三河:“难怪,你现在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向天亮:“呸,笑话我啊。”   邵三河:“不敢不敢。”   向天亮:“他妈的,这帮人懂得玩电,内行人啊。”   邵三河:“怎么办?”   向天亮:“什么怎么办?”   邵三河:“不干了?”   向天亮:“看来,我们不能亲自动手了。”   邵三河:“你真这么想的?”   向天亮:“我觉得,把这个活交给你的手下,可能更有用处。”   邵三河:“你的意思是?”   向天亮:“我没意思。”   邵三河:“你有意思。”   向天亮:“什么意思?”   邵三河:“你对我手下不放心。”   向天亮:“只是某一个。”   邵三河:“张蒙。”   向天亮:“对,你的常务副局长。”   邵三河:“我也看出来了。”   向天亮:“你知道我对他不信任?”   邵三河:“不是,我是说,他跟我隔着心。”   向天亮:“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肖剑南想把他挖到市局去。”   邵三河:“而且,他自己也很想去。”   向天亮:“你把他拦下了。”   邵三河:“他跟我提过,他以为是你的主意。”   向天亮:“所以,我判断他和肖剑南私走得很近。”   邵三河:“这很有可能,但是,咱们跟老肖是一路人,张蒙跟他走得近,好像没什么不正常的吧。”   向天亮:“错。”   邵三河:“错什么了?”   向天亮:“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这话你听过吗?”   邵三河:“得,你又开始上政治课了。”   向天亮:“这是现实,圈子是由无数小圈子组成的,咱们是一个小圈子,肖剑南也是一个小圈子,咱们和他同属一个圈子,但是。”   邵三河:“但是,他不能挖我们的墙脚。”   向天亮:“说对了,他挖张蒙,就是挖你我的墙脚。”   邵三河:“这个……这个好像是犯忌的啊。”   向天亮:“因此,咱们趁机试他一试。”   邵三河:“试什么?”   向天亮:“试一试肖剑南和张蒙的关系。”   邵三河:“也行,可怎么试啊?”   向天亮:“咱们给张蒙打电话,让他带人到这里,那帮家伙交给他来收拾。”   邵三河:“噢……你是说,咱们让张蒙先保密,不要告诉肖剑南。”   向天亮:“对,如果张蒙和肖剑南走得近,张蒙就一定会报告肖剑南,你猜肖剑南会怎么做?”   邵三河:“肖剑南来办案是假,查我们是真,这个,这个……”   向天亮:“呵呵……肖剑南来查我们,既苦于不能公开的查,又苦于我们不听招呼,他最想干什么呢?”   邵三河:“他最想限制我们的自由。”   向天亮:“所以呢?”   邵三河:“所以,只要我们告诉张蒙,张蒙的处置办法有两个。”   向天亮:“如果张蒙和肖剑南没有私下往来,他就不会报告肖剑南,而是自己带着人来,悄悄的把活干了。”   邵三河:“而如果张蒙和肖剑南有私下往来,他会报告肖剑南,再带着人来把活干了,与此同时。”   向天亮:“与此同时,肖剑南会带着更多的人来,展开一个大包围圈,趁机把你我也圈进去。”   邵三河:“嘿,以肖剑南的办案风格,这家伙会先把咱俩扣起来,然后再编个理由,先下咱们的枪,再限制咱们的自由。”   向天亮:“有道理,肖剑南的办案风格是果敢和粗暴,不如余中豪缜密和细腻。”   邵三河:“哎,我记得你好像比较喜欢肖剑南吧。”   向天亮:“呸,什么叫喜欢啊。”   邵三河:“呵呵……用词不当,用词不当。”   向天亮:“嘿嘿,说实在的,余中豪有点摆谱,能装,相比起来,肖剑南是性情中人,能混。”   邵三河:“唉,他们都是咱们的朋友啊。”   向天亮:“哼,朋友朋友,朋字分开两个月,三河兄,月有阴晴圆缺,人也是会变化的啊。”   邵三河:“那……就照你说的办。”   向天亮:“既办案子,又试朋友,咱们这也是一举两得嘛。”   邵三河:“可惜了。”   向天亮:“可惜什么?”   邵三河:“可惜这有活不能干啊。”   向天亮:“袖手旁观,既省力气又安全啊。”   邵三河:“呵呵……那倒也是。”   向天亮:“咱们是领导,用不着亲自动手喽。”   邵三河:“那就干吧。”   向天亮:“三河兄,咱们先退到墙边。”   退到墙边,是为了方便自己逃跑,向天亮怕被包了“饺子”。   邵三河拿出手机,开机后,拨通了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的电话。   张蒙:“邵局,是你啊。”   邵三河:“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张蒙:“不是,我是……我是,唉……”   邵三河:“怎么啦?”   张蒙:“我刚被肖局训了一通。”   邵三河:“肖剑南局长吗?”   张蒙:“是,他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邵三河:“为,为什么啊?”   张蒙:“因为,因为他找不到你和向县长,好像有点急,就问我知不知道,我说我不知道,他就骂我了。”   邵三河:“哦……是这样啊。”   张蒙:“邵局,我不明白。”   邵三河:“你不明白什么?”   张蒙:“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把你排除在案子之外。”   邵三河:“你问我啊,我也不知道。”   张蒙:“可是……”   邵三河:“可是什么,上级这么安排,肯定有上级的考虑嘛,不该你操心的你少操心,你破你的案子就是了。”   张蒙:“是,我保证完成任务。”   邵三河:“张蒙,案子有进展了吗?”   张蒙:“还没有,两个现场,几乎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线索。”   邵三河:“人呢,可以从人着手嘛。”   张蒙:“我明白,从现场和目击者可以得知,车上留一人,袭击杜贵临的有三人,进入杜贵临办公室的是一个人,一共是五个人,两死三逃,但是从两名死者分析,应该都是外地人。”   邵三河:“那就从周边县区着手调查,请求他们配合。”   张蒙:“我已经布置下去了。”   邵三河:“对了,你们的搜捕有什么收获吗?”   张蒙:“目前还在继续,但没有收获。”   邵三河:“噢……张蒙,你们在搜捕过程中,有没有遗漏了什么地方?”   张蒙:“这个……我想想……好像,应该没有吧。”   邵三河:“你再仔细想想。”   张蒙:“邵局,我们是按照老规矩办的,那几个地方,我们也进不去啊。”   邵三河:“问题就在这里。”   张蒙:“邵局,你有线索了?”   邵三河:“是的,我刚得到的线报。”   张蒙:“他们藏在哪里?”   邵三河:“你熟悉县委领导宿舍区吗?”   张蒙:“每年都去几次例行检查,有时候也上领导家走走,对那里还算熟悉吧。”   邵三河:“我的线人刚刚向我报告,县委领导宿舍区第五号别墅,发现了异常情况。”   张蒙:“五号别墅?那不是徐宇光书记的家吗?”   邵三河:“一个没人住的家,徐宇光书记很少住在这里,但是,现在却有人活动的迹像。”   张蒙:“邵局,我明白了,我马上采取行动。”   邵三河:“张蒙,注意对方有枪,可能还不止三个人,还有,他们可能在门窗上通了电。”   张蒙:“请邵局放心,我会注意的。”   ……   关掉手机,邵三河对向天亮说道:“现在,咱们就开始袖手旁观吧。” 第0752章 自己人查自己人   其实,在接邵三河电话的过程中,张蒙撒谎了。   在整个通话过程中,肖剑南就在张蒙的身边。   这是在张蒙的办公室,而且肖剑南和张蒙坐得很近。   肖剑南没有骂过张蒙,他正有事仰仗张蒙,而且早就想着把他调到市局去当自己的副手呢。   接完电话,张蒙看向了肖剑南,“肖局长,您看怎么办?”   “你说该怎么办呢?”肖剑南反问道。   “我听您的。”张蒙站了起来。   肖剑南摆了摆手,“这一次你负责指挥,把我当成你手下的一个兵吧。”   “可是……”张蒙迟疑了。   肖剑南示意张蒙坐下,“不急,你坐下慢慢说。”   张蒙重又坐了下去,“肖局,我不是很明白。”   “你说吧,不要有什么犹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肖剑南道。   点了点头,张蒙道:“肖局,大家都不明白,向县长不管这个案子还可以理解,您来挂帅也说得过去,但是,把邵局长排除在专案组外面,大家……大家都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肖剑南沉吟了一下,“你也迫切的想知道吧?”   “是的,我的心情和大家是一样的。”   “嗯,我理解,完全可以理解。”肖剑南点着头问道,“张蒙同志,我可以信任你吗?”   张蒙习惯性的站起来,“肖局长……”   伸手将张蒙拉回沙发上,肖剑南一脸的严肃,“张蒙同志,我再问一遍,我可以信任你吗?”   “肖局,请您相信我。”   “我现在是代表组织在问你,你能用党性来保证吗?”   “能,我用我的党性来保证。”   张蒙暗道不妙,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快要变成残酷的事实。   “张蒙同志,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至今为止,滨海县没有人知道的一件事,你将是第一个知道的。”   “肖局,是什么事啊?”   “你能猜到几分吧?”   “我……我只是感觉到而已。”   肖剑南道:“不愧是搞刑侦的,你的感觉不错,邵三河有问题,向天亮更有问题。”   “什么,什么问题?”   “你没想到他们有问题吗?”   张蒙犹豫着说道:“肖局,您是知道的,向县长和邵局长提携了我,我还真没有想过,想过他们有什么问题。”   “扯淡,你想过,而且想到过他们有问题。”肖剑南挥着手道。   “是的,我想过……但是,真没想明白他们有什么问题。”   肖剑南嗯了一声,站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踱了起来。   “张蒙同志,有人向省纪委举报了向天亮和肖剑南,我不知道举报人是谁,也不知道举报的是什么内容,不管举报信的内容是否属实,但有一个事实我们不得不认真严肃的加以对待,那就是省纪委向省委作了汇报以后,省委非常重视,本着对党负责对同志负责任的态度,省委有关领导责成省公安厅先期调查,对举报信上的内容加以核实。”   张蒙小心地问道:“肖局,您来滨海县,就是为了调查向县长和邵局长的吗?”   肖剑南点着头道:“你是知道的,江云龙厅长不但是市局郭局长和周政委的提携人,也是我和向天亮邵三河的提携人,一句话,我们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特别是向天亮,在咱们这个以论资排辈盛行的体制里,没有江厅长的提携,以他二十四岁的年龄,能这么容易当上副县长吗,现在要是向天亮出了事,不但咱们跟着牵连,江厅长也难以向省委和下面的清河市委交待,而且,江厅长的对手们,一定也在旁边虎视眈眈,你说,在这种情况,江厅长该不该派人对向天亮和邵三河进行调查?”   “应该进行调查。”张蒙的回答有些机械。   肖剑南又道:“当然,现在的调查有三个原则,一,是秘密调查,二,是自己人调查自己人,三,只调查向天亮和邵三河,决不能涉及到其他人,这三个原则是江厅长特别强调的,所以,目前知道这个调查的,除了你我,还有省厅的余中豪和市局的郭局长周政委。”   “肖局,您准备怎么进行调查呢?”张蒙问道。   “张蒙,首先我需要你的配合,你愿意吗?”   “我愿意。”   “你认为,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调查呢?”肖剑南问道。   张蒙摇着头道:“肖局,我真不知道如何开始调查向县长和邵局长。”   想了想,肖剑南问道:“你听说过你们的姜建文副县长被盗的事吗?”   “听说过,姜副县长没有报案,我们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   “你知道多少?”   肖剑南道:“有人说,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有一本书稿在姜副县长手上,卢部长和向县长达成一笔交易,向县长帮卢部长拿回书稿,卢部长在人事调整中支持向县长,但是……但是,还有人说,是向县长和邵局长一起办的,可能还有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还有人说,他们……他们在去姜副县长家拿书稿的时候,还顺手牵羊拿走了姜副县长的东西。”   “是钱吧?”   “是的,听说还不少。”   肖剑南嗯了一声,“所以,我们的调查就从这件事开始。”   “我听肖局的安排。”张蒙点头道。   “还有,我来滨海的时候,江厅长有过特别指示,要对向天亮和邵三河采取一定的措施,主要有两条,一是相对限制自由,二是收他们的枪。”   “这两条……这两条怕是难以做到吧。”   肖剑南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张蒙摇了摇头,“很难,他们都是领导,没有公开的和正式的宣布调查,很难限制他们的自由。”   “嗯,这两个家伙,刚才就把我的人甩掉了。”   张蒙又说道:“还有,收他们的枪比限制他们的自由更加困难,特别是向县长,他的持枪证是省公安厅政治保卫处签发的,别说县里,就是市局也没权管啊。”   “你说得也是,所以,我们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嘛。”   张蒙继续说道:“再说了,包括滨海县在内,整个清河私枪泛滥,以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本事,弄一车军火都是很容易的事,收他们的佩枪毫无意义。”   肖剑南思索了一下,“嗯,也好,那就取消第二条,暂不收他们的枪,但我们要执行第一条,相对限制他们的自由。”   “那……怎么做才能相对限制他们的自由呢?”   肖剑南微微一笑,“我们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肖局,您请说。”   肖剑南道:“咱们兵分两路,你带着你的人围歼那帮歹徒,我带着我的人在外围设下第二道包围圈。”   张蒙惊道:“肖局,难道您认为,向县长和邵局长就在那里?”   “哈哈……这两个家伙我还不了解吗?你们找不到的人,他们能找到,而他们找得到的人,你们可能连想都想不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群持枪高手,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做到,仃么线人的报告,那全是骗人的鬼话,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两个家伙就躲在边上等着你带人过去呢。”   张蒙起身道:“肖局,那我……”   看着张蒙,肖剑南笑道:“张蒙啊,你放心吧,你干你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调查行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能没有关系吗?张蒙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苦笑着问自己。   做人啊,不能太贪,张蒙现在才知道这个道理。   现在,张蒙觉得太身不由己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决不是一个好士兵。   想进步没有错,但让张蒙为难的是,一边是器重自己的上级,大好前程唾手可得,一边是曾经提拨自己的向天亮和邵三河,张蒙是左右为难。   如果向天亮和邵三河知道自己出卖了他们,他们会怎么对付自己呢。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张蒙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肖剑南也觉得自己有些自私,甚至是非常的卑鄙,向天亮是他最好的朋友,现在却让他去调查他,这叫他情何以堪。   自私是人的天性,肖剑南看着张蒙的背影,也在扪心自问,此事过后,向天亮和邵三河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   县委领导宿舍区,紧挨着小南河边的石墙边。   向天亮和邵三河躲在夜色下的草丛里。   脾气甚好的邵三河,一边抬腕看表,一边低声骂道:“狗日的张蒙,快过去半个小时了,居然还没有到达,他娘的他到底在干什么?”   喜欢骂人的向天亮,此时此刻却在咧嘴直乐。   “三河兄啊,这不挺好的么,你现在不管这个案子,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嘛。”   “还笑,好个屁啊。”   向天亮笑道:“张蒙来得越晚,就越说明他已经出卖了我们,以张蒙的能力,五分钟能赶到,现在都过去六个五分钟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在跟肖剑南汇报嘛。”   邵三河苦笑道:“你说得没错,只有你说的这个理由,才能解释张蒙为什么迟到。”   “呵呵……树倒猢狲散,自己人查起自己人来了。”   这时,邵三河嘘了一声,趴在地上听起来。   “狗日的张蒙,总算是来了。” 第0753章 形势逼人   明知道会被肖剑南的人所“包围”,还要坚持留下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向天亮很明白现在的处境,他知道邵三河也明白,当他附在邵三河耳边,问他是否马上离开的时候,邵三河默默地摇头。   两个人看着张蒙的人马,在黑夜中突然降临,像一阵风似的,对孤寂的别墅形成了包围。   突然,四盏探照灯从四个方向,将别墅照得如同白昼。   向天亮看傻了,“三河兄,这是谁发明的战术啊?”   邵三河脸色大变,“不好,咱们快跑。”   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一盏探照灯突然改变方向,冲着绿化区照来。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声,这不是明摆着冲我和三河兄来的吗?   邵三河拽了向天亮一把,示意他快离开。   在探照灯的照射下,稀疏的小树林里,是根本藏不住人的。   “叭。”   探照灯应声而灭。   是向天亮,他抬起枪口,蛮不讲理的开了一枪。   说时迟,那时快。   从两个方向响起了枪声,子弹向小树林飞了过来。   不过,子弹不是射向地面,而是在离地两米以上的空间飞行。   向天亮和邵三河哭笑不得,这帮土崽子,到底是来抓谁的啊。   这样一来,不开溜是不行了,万一真的成了冤死鬼,到了阎王那里都没法解释。   向天亮冲着邵三河做了个撤的手势,右手的枪,也冲着空中射击起来。   对方像是知道了似的,顿时停止了开枪。   邵三河转身抓住了绳子,转眼之间就翻上墙头,跳进了黑乎乎的小南河。   向天亮却是“得理不饶人”,反而一边开枪,一边往前爬了几米。   从左右两个方向,各有两三个人影,不顾子弹的呼啸,拼命的向小树林扑来。   向天亮被惹恼了,该死的肖剑南,这不是欺人太甚么。   他换了一个弹夹,枪口忽地朝下,继续射击着。   这一轮的子弹,竟然是朝着对方冲来的线路打的。   左一枪,右一枪,换向迅速,射点准确,打得草坪的泥草四处飞溅。   冲向小树林的人,迅速的趴在了地上。   这时,向天亮的身体飞了起来,只见他像只猴子一样,先跳上一棵小树,借着小树的弹力让身体腾空而起,经过三百六十度的旋转,身体就落到了墙头。   向天亮没有让身体在墙头停留,而是单腿轻点墙头,身体像个风筝似的飘走了。   邵三河正在泅水,向天亮借势而下,赶在了他的前面。   来时容易回时难,河水也似乎变得更冷了。   “三河兄,要我拉你一把吗?”   “哈哈,小看老前辈啊。”   “不敢,不过我劝你还是轻装前进吧。”   向天亮扔掉了身上的包和手枪。   “这些玩艺儿,扔掉怪可惜哦。”   邵三河也开始轻装。   向天亮一边破浪前进,一边笑着问道:“狗日的肖剑南,他如果抓住我们,会怎么问我们呢?”   “没有作案工具,只是两个春泳爱好者,他问个屁啊。”   “春泳?呵呵……三河兄,文化水平大为提高嘛。”   “你在嘲笑我吗?”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喊道:“不敢,我们加油吧,跟着我原路返回,到达原下水点后再向前游三百米,到了我家我请你喝酒。”   一个猛子,向天亮消失在水中。   十多分钟后。   向天亮和邵三河游回到小河,原来的下水点,吉普车早被人开走了。   两个人又游了将近三百米。   这里,正是向天亮的新家所在地。   一道围墙从水中砌起,围墙的临水处有一扇门,门下还有几级石砌台阶伸入水中。   向天亮和邵三河坐在台阶上,腿还留在水中,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又过了十几分钟,向天亮和邵三河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喝着酒,一边没事人似的开着玩笑。   茶几上,放着一盆花生米。   “天亮,就你这客厅的布置,不像是个月工资只有千把元的小官僚啊。”   “那你说我像什么?”   邵三河笑道:“你客厅里的布置,起码得有两三万吧。”   “至多不少。”   “所以啊,你参加工作不满两年,就是不吃不喝,顶多也就两万块的工资收入吧。”   向天亮咧嘴一乐,“你三河兄问我,我就实话实说,本县长不收钱,但名烟名酒收了不少,我这客厅里的摆设,全是靠那些名烟名酒换来的。”   “哈哈……要是纪委的人问你,你准备怎么回答呢?”邵三河笑着问道。   “呵呵……报告领导,本人的姐夫李春南,是滨海县十大农民企业家之一,每年的收入都在一百万以上,这幢大楼就是他的房产,本人是个穷光蛋,但我的姐夫不但免费让我住在这里,还向我提供了全套家俱,这里的沙发、彩色电视机、空调、冰箱,等等等等,全是我姐夫买的……请问领导,这样的回答还满意吗?”   “不是不满意,而是非常的不满意。”   “啊,为,为什么?”   邵三河摇着头道:“我们的干部太苦了,这怎么能行呢,怎么能让我们的干部用亲戚家的东西呢?”   “呵呵……去你的吧。”   笑过之后,又是喝酒。   “三河兄,形势逼人啊。”   “有你同行,没什么好怕的。”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道:“三河兄,我是光棍一条,无牵无挂,你可是拖家带口啊。”   “我想过了,你嫂子本来就身体不好,我明天让她办个半年病休手续,带着孩子回乡下暂住。”   “半年嘛,用不着这么久吧。”向天亮点着头道。   “哎,这一次,真的要考验我们了吗?”   “嗯,照这阵势,是躲不过去了。”   “何以见得啊?”   向天亮冷笑着道:“首先,从肖剑南的表现就可以推断,他们的压力有多大,自己人查自己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干不出来的,其次,从中也可以推测,对方要致我们于死地的决心是多么的大,再者,在最后双方力量不分高下,处于僵持的情况下,你我还可能要做妥协的牺牲品。”   “舍车保帅?”   “这样的事我们没有经历过,但听过应该是不少吧?”   邵三河苦笑道:“天亮,余中豪和肖剑南都是我们的兄弟啊。”   “三河兄,不是我说你,在政治上,你太幼稚了。”向天亮感叹道。   “总不会落井下石吧。”   “难说。”向天亮就着酒瓶又喝了几口,身体一仰倒在了沙发上,“余中豪和肖剑南同我们一起共过生死,这种情谊是一辈子的,但是不要忘了,他们和我们都在这个体制之内,当需要他们收起这段情谊的时候,他们会的,顶多是犹豫一下,做点思想斗争而已,他们不会害我们,但会与我们划清界线,秘密调查我们,就是在与我们划清界线,以便在需要的时候牺牲我们。”   “天亮,余中豪和肖剑南同我们一样,不过也是小卒子而已。”   向天亮点着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个方面,说到底,余中豪和肖剑南也是身不由己,有人要整我们,他们是无能为力的。”   “市委副书记方应德呢?”邵三河问道。   “当我们没事时,他是我们的保护伞,当我们有事时,他当不了我们的保护伞,归根到底,他也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当然,我们是卒子,他是一匹马或一门炮。”   “江云龙厅长呢?”   “车。”   “江云龙厅长的上面呢?”   向天亮乐道:“当然不会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做官做到他这样的位置,上面更需要有人撑着,至于是谁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是阿猫或阿狗呢。”   “哈哈……有比江云龙厅长还大的阿猫或阿狗吗?”   “呵呵……你要嫌阿猫或阿狗不好听,那就叫XYZ吧。”   “喝酒喝酒,反正就听天由命吧。”   两个酒瓶一碰,发出一声脆响,两个人看着对方,喝光了瓶子里的酒。   “三河兄,咱们该对对口供了。”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憨笑着,“其他事他们抓不着,只有姜建文家被盗的事。”   “对,三百万。”   邵三河道:“我反复的想过了,你说得没错,这将是他们针对我们的最佳突破口。”   向天亮点着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肖剑南也会从这里开始。”   “那你定个大原则吧。”   “我还没有想好。”向天亮摇着头。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不会吧,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没有想好?”   向天亮道:“三河兄,我们现在的最佳对策,是以静制动,随机应变,就是让狗日的肖剑南来想,他也不敢和我们直接接触。”   邵三河说道:“嗯,还没到那一步,以我的分析,肖剑南的调查既然是不公开的,那他只能从外围着手。”   “还有。”向天亮思忖着道,“市经济工作会议期间,两套班子成员都不在县里,这应该是江云龙厅长给肖剑南的调查期限,等两套班子成员从市里回来,就等于纸包不住火了。”   邵三河忽然问道:“你认为,余中豪也会来吗?”   向天亮怔了怔,“你不说我还差点给忘了,他妈的,说不定啊,肖剑南前脚刚到,余中豪就混进咱们滨海县来了。”   “好啊,咱们四个还难得凑到一块呢。”   那么,余中豪和肖剑南会从谁开始调查呢? 第0754章 五个漏洞   这天晚上,邵三河喝醉了。   向天亮还是第一次看到邵三河醉酒,三瓶白酒,借酒浇愁,邵三河的酒量够牛的。   瞅着倒在沙发上的邵三河,向天亮乐了。   就是醉了,邵三河还是保持着一脸的憨态,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向天亮自己没醉,他在邵三河的“帮助”下也喝了三瓶,但他还很清醒。   他需要自己清醒的头脑,来重新捋一遍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家发生的那点破事。   那天晚上,去姜建文家“盗取”卢海斌的书稿,参与者是三个人。   自己,没有问题,自己的这张嘴,能把天说破了,何愁对付不了几个调查人员。   邵三河,也没有问题,他那张嘴挂的是铜门铁锁,当年在部队里就有类似的“锻炼”。   杜贵临,当然也没有问题,他还躺在医院里,现在急需和他见面,告诉他怎么应对即将到来的调查。   清楚的知道书稿的人,一共有九个人,除了自己、邵三河和杜贵临,还有姜建文和他老婆许白露,姜建文后来又告诉了徐宇光,此外,还有书稿的原主人卢海斌和两个女人,章含和贾惠兰。   那天晚上在姜建文家出现的人,还有姜建文的秘书张思成和司机赵大刚,以及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张思成和赵大刚已经死了,而高永卿有“短处”,他不敢胡说八道。   姜建文、徐宇光、高永卿和许白露,只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盗窃案,却不知道谁是作案的人。   知道姜建文家失窃巨款的人,一共有六个人,除了自己、邵三河和杜贵临,还有姜建文、徐宇光和许白露,姜建文和许白露不敢声张,钱没了可以赚,不能赚还可以捞,失窃的巨款来路不正,一旦声张就等于毁了自己的后半生。   因此,如果姜建文家失窃巨款的事情外泄,那么这个外泄的人,只能是徐宇光。   而知道谁盗窃了姜建文家的巨款的人,只有自己、邵三河和杜贵临三个人。   除此之外,其他人也许知道,但不是亲眼所见,仅仅是猜测或道听途说,不足为凭。   不,还有一个人知道,他就是徐增福,县福利院院长,邵三河战友,一位双腿被高位截肢的残疾人。   是邵三河亲手将巨款交给徐增福,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徐增福也许不知道巨款的来源,但一旦调查人员找上门来,他马上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共有五个漏洞,需要马上补牢,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县福利院院长徐增福,此外还有两个女人,章含和贾惠兰。   这五个漏洞,杜贵临当然没有问题,章含和贾惠兰是自己的女人,只要教她们怎么说就行,徐增福是邵三河的生死战友,问题也应该不大。   只有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他的这张嘴,必须照着自己设计好的过程说,否则,后面的一切都是白搭。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已是下半夜一点钟了。   他拿起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不能打电话,甚至连手机都不能用,听说手机信号也可以监控的,狗日的余中豪和肖剑南,肯定会用上这些手段的。   卢海斌正在市里开会。   当机立断,向天亮骑着姐夫李春南放在他这里的摩托车,以最快的速度往清河赶去。   从滨海到清河,走公路需要三个小时以上。   向天亮走的是小路,这条小路他走过多次,骑着摩托车全速前进,应该用不了两个小时。   一路狂奔,冒险夜行,向天亮只用了一个小时又二十分钟。   到达市委招待所附近的时候,刚好是两点半。   还不能直接去找卢海斌,向天亮又是翻墙,又是撬窗,窜来跳去,很辛苦的费了一番功夫,才进入了卢海斌住的二一九号房间。   卢海斌住的是单人房,向天亮放心的坐在沙发上,伸手出去,在旁边小柜子的电灯上,一开一关的连着摁了几下,然后,把台灯打开了。   果然,卢海斌被惊醒了。   “啊……小,小向,是你……”卢海斌被吓得噌的坐了起来。   “嘘……小声点。”向天亮急忙摇手。   卢海斌披衣下床,“小向,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我为什么不能来呢?”   “哟,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   向天亮拿出香烟,给了卢海斌一支,自己也叼了一支。   “老卢,我是从滨海赶过来的。”   “我知道。”   “我找你说点事,电话里不方便说。”   “我知道。”   “我待会还要赶回滨海,天亮之前赶回去。”   “我知道。”   向天亮咦了一声,“老卢,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啊?”   “我知道。”   “那么,你知道我要来找你了?”   “我知道。”   “还有,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事吗?”   “我知道。”   向天亮更惊奇了,他睁着眼睛盯着卢海斌,“老卢你快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卢海斌吸了几口烟,淡淡地笑道:“因为今天下午,省公安厅刑侦总队代总队长余中豪约见了我。”   “噢……”向天亮吃了一惊。   “余中豪问了我关于书稿的事情。”   向天亮心里一叹,还是让狗日的余中豪抢先了,“老卢,他是怎么问的,你又是怎么说的?”   “我就知道你要来问我,你等等……我想想啊……”   略作思索,卢海斌把与余中豪谈话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向天亮。   ……   余中豪:“卢海斌同志,我是代表组织找你谈话。”   卢海斌:“你请说。”   余中豪:“首先我要强调纪律,绝对的保密。”   卢海斌:“我懂。”   余中豪:“即使有其他人找你,也请你把我们的谈话烂在肚子里。”   卢海斌:“我知道,就当你没找过我。”   余中豪:“嗯……卢海斌同志,你喜欢写文章吗?”   卢海斌:“喜欢,我是搞宣传的,写文章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余中豪:“听说你还写过一些诗歌和散文?”   卢海斌:“业余爱好而已,写了不少,能发表的没多少。”   余中豪:“写过小说吗?”   卢海斌:“小说?”   余中豪:“对。”   卢海斌:“写过。”   余中豪:“哦,发表过吗?”   卢海斌:“没有。”   余中豪:“现在不写了吗?”   卢海斌:“等等……余总队长,你的圈子兜得太大了吧。”   余中豪:“圈子?”   卢海斌:“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吧。”   余中豪:“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卢海斌:“请问吧。”   余中豪:“你是不是在十多年前,写过一本小说,没有拿出去发表的。”   卢海斌:“……有。”   余中豪:“现在这本小说在哪里?”   卢海斌:“没了。”   余中豪:“没了?”   卢海斌:“烧了。”   余中豪:“为什么?”   卢海斌:“坦率讲吧,年轻时写的,少不更事,写了一些不很健康的事。”   余中豪:“噢……什么时候烧的?”   卢海斌:“不久前。”   余中豪:“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才烧掉呢?”   卢海斌:“余总队长,你在明知故问吧。”   余中豪:“怎么了?”   卢海斌:“你又在兜圈子了。”   余中豪:“哦……对不起。”   卢海斌:“余总队长,我不喜欢兜圈子。”   余中豪:“好吧……我听说,你这本小说的书稿,为什么会落在常务副县长姜建文的手里?”   卢海斌:“年轻时我和姜建文短期同过事,也算是朋友,他借我的书稿,然后就扣下了。”   余中豪:“嗯,我知道,他以此要挟你。”   卢海斌:“这一页过去了。”   余中豪:“那么,书稿是怎么回到你手上的?”   卢海斌:“副县长向天亮送回来的。”   余中豪:“噢,书稿怎么会在向天亮的手里?”   卢海斌:“我不知道。”   余中豪:“你肯定也问过为什么吧。”   卢海斌:“问过。”   余中豪:“那你说说经过吧。”   卢海斌:“嗯……那天晚上,向天亮副县长突然来找我,他拿出书稿,说是物归原主。”   余中豪:“接着说。”   卢海斌:“我问他怎么知道书稿是我的,他说书稿上有我的名字。”   余中豪:“请继续。”   卢海斌:“我问他书稿从哪里找到的,他笑着说,这并不重要,他没想说,我就没再追问了。”   余中豪:“他没有说书稿是从哪里找到的?”   卢海斌:“没有,毕竟是他帮我找回来的,我当然不好再问了。”   余中豪:“他是一个人去你家的?”   卢海斌:“是的。”   余中豪:“你没看见邵三河吗?”   卢海斌:“没有,就他一个人进的我家里,他车里还有没有人,我不知道。”   余中豪:“你没有想过,向天亮是怎么帮你找回书稿的吗?”   卢海斌:“想过,也想问,但我没有,向副县长虽然年轻,但他处事相当老练。”   余中豪:“那么,你是确定,你不知道你的书稿是如何失而复得的?”   卢海斌:“是的。”   余中豪:“卢海斌同志,你愿为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吗?”   卢海斌:“请余总队长放心,我的党龄都超过二十年了。”   余中豪:“哦……谢谢!”   ……   向天亮听罢,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卢海斌等于什么也没说,他这个“漏洞”,看来是可以顺利的堵上了。   不料,这时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第0755章 第一个漏洞   下半夜的敲门声,惊得向天亮和卢海斌大吃一惊。   卢海斌被吓得更厉害,房间里本来就有了一个通过窗户爬进来的向天亮,现在又突然多了一敲门的不速之客。   敲门声顽强的响着,让卢海斌不得不“醒”了过来。   卢海斌看着向天亮,“怎么办啊?”   “一定是余中豪的人。”向天亮道。   “他在监视我?”卢海斌一脸愕然。   “应该算是监视吧。”向天亮点点头。   “唉……我被你害惨喽。”   “老卢,现在说这个有用吗?”   敲门声还在响着。   “你快说,现在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开不开门?”   “当然要开门了。”   “那你怎么办?”   “我就这么办。”   话音未落,向天亮的身体已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跨过沙发,身体落在了卢海斌的床前,在钻进床底之前的一刹那,他还冲着卢海斌咧嘴一笑。   卢海斌看得眼花缭乱,他摇了摇头,走过去打开了门。   进门的是三个人,为首的自我介绍,是市委保卫处和市委招待所保卫科的。   卢海斌板着脸道:“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对不起,卢部长。”   “你们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刚才有人报告,市委招待所有窃贼进来,我们是奉命查看。”   卢海斌哼了一声,“你们是怀疑我的房间里藏着窃贼,还是认为我就是那个窃贼。”   “卢部长,对不起,请您别误会……”   卢海斌挥着手,不耐烦地说道:“好啦好啦,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是你们的地盘,你们想搜就搜吧。”   “不不,对不起,卢部长,打搅你休息了,我们走,我们走……”   来人离开了。   关上门,卢海斌回到沙发边坐下,“出来吧。”   向天亮从床底下爬出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卢,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小向,你被人盯上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   卢海斌问道:“我是无意之中听到的?”   “哦,老卢你快说来听听。”   “保密啊。”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本来就没来过你这里嘛。”   点了点头,卢海斌说道:“我知道,肖子剑的儿子肖凯歌,是你帮忙把他调到余中豪身边当秘书的,他这次也跟着余中豪到清河来了,但奇怪的是,他没有公开露面,也没到市委招待所来看他父亲肖子剑,他们父子见面的地点,却是在市委招待所附近的一家茶馆里,当时我和一个朋友正好也在那里喝茶,无意之中听到了他们父子的谈话,他们谈话的内容是你,据肖凯歌说,上面在查你,你的问题很严重,肖凯歌还提醒肖子剑,要有思想准备,最好离你远一点……总之,谈的就是这些内容。”   向天亮心道,肖凯歌果然没有留在省城,按卢海斌所说,肖凯歌也是来查自己的,难怪肖子剑昨天在市委招待所大厅对自己视如不见,原来他也知道这件事了。   “老卢,不瞒你说,我和邵三河可能被人举报了。”向天亮不想对卢海斌隐瞒。   “哦……这么说,你真的要被查了。”   “不错。”   卢海斌瞥了向天亮一眼,“你好像一点都不慌张。”   “对,我早有思想准备。”   “你认为自己没有问题?”   “我不知道。”   卢海斌淡淡一笑,“我明白你找我的意思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老卢,我不想牵连你。”   “你赶到清河来找我,是为了姜建文家失窃的事吧?”   “老卢,你要是不愿意帮我,我也不会怪你。”   沉默了一会儿,卢海斌抬起头道:“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老卢,你和余中豪的谈话,好像什么都没说啊。”   卢海斌哼了一声,“我敢说吗?我要是乱说,和你说的对不上,不是把我也栽进去了吗?”   “呵呵……老卢你够狡猾的。”   “哼,我这也是为了你。”卢海斌苦笑着说道,“我也曾经有过被调查的经历,当然了,还是我家惠兰说得对,你要是倒了霉,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说,你打定主意了?”   卢海斌摆了摆手,“我知道你要赶回滨海去,抓紧时间吧。”   向天亮道:“老卢,余中豪找你只内查核查,还会有其他人来找你,我希望你下次这样回答他们……”他凑到卢海斌身边,低声的嘀咕了好半天。   卢海斌听罢,点了点头后,终于慢慢的笑了起来。   “小向,你这是要置之死地于后生啊。”   “不这样说,他们能信以为真吗?”   卢海斌问道:“可是,余中豪如果问我,我第一次为什么不说实话,我该怎么回答?”   “他找你时,说是代表组织,他说了是什么组织吗?”向天亮问道。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问呢。”   “他当时做了记录吗?”向天亮又问道。   “没有,没有笔录,我相信,如果有录音,他会征求我意见的。”   “最为关键的是,他说他代表组织调查我,他出示相关证明了吗?”向天亮再问道。   “没有,我当时还奇怪,即使要调查你,也轮不到他这个省刑侦总队的代总队长啊。”   向天亮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就是嘛,他妈的他算个球啊。”   “我明白了,你走吧,我会照你的去做的。”卢海斌挥着手。   不等卢海斌说完,向天亮的身体早已推窗而出。   卢海斌尽管心里杓不情愿的帮向天亮做假,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他需要保护自己,如果向天亮手上真的握有书稿的影印件,向天亮的倒霉,必将牵连到卢海斌自己。   窗外,在冷风的吹拂中,向天亮并没有立即跳下去,而是一手攀着窗台,一手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大口罩,口罩是黑色的,戴在脸上可以遮掩自己的身份。   然后,向天亮才来了个自由落体,向地上跳了下去。   就在他将要落地的瞬间,突然感到脖子一凉,一阵风向他的后背吹了过来。   果然是有埋伏。   向天亮来不及转身,他左脚往地上一点,不等身体落地就飞了起来。   一个黑影向他扑了过来。   向天亮落在了一棵桉树边,身体像条藤似的,绕着桉树转了一圈,便已转身面对着迎面而来的黑影。   天太黑了,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黑影的来势很快,转眼之间,已到向天亮的眼前。   向天亮没有出手,他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   一掌袭来,竟是呼呼生风。   向天亮身体一扭,躲到了桉树的另一边。   黑影却得势不饶人,他根本就没有后退,而是双拳齐出,向着桉树两边袭来。   向天亮吓了一跳,双拳的来势太猛,小小的桉树根本就躲不住人。   身后就是一道砖墙,向天亮退无可退。   双拳已到身前。   向天亮运气在身,咬着牙侧转了身体。   “啪。”   向天亮闪过了黑影的左拳,用自己的左肩膀,硬接了黑影的右拳。   一阵刺骨裂肺的疼痛,顿时传遍向天亮的全身。   黑影似乎一愣,他一定没有想到,向天亮会没有作丝毫的抵抗。   向天亮也在疼痛中微微一愣,他妈的,这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家伙,不正是狗日的余中豪吗?   尽管是蒙着脸,但向天亮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黑影就是余中豪。   余中豪的拳头又砸过来了。   向天亮算是明白过来了,余中豪是动真格的,是在逼他出手。   不还手就是不还手,向天亮一个闪身,躲到了另一棵桉树边。   可是,余中豪铁了心似的,向天亮立足未稳,他的拳头马上就到了。   向天亮被惹火了。   可是转念一想,狗日的余中豪,就你这点功夫就想逼老子出手,老子偏不出手,打死也不出手。   打定主意后,向天亮的身体就飘了起来。   向天亮知道,他认出了余中豪,余中豪也肯定知道是他。   不过,余中豪似乎不想收手,他的拳头带着的风声,比刚才那几拳更响。   但是,向天亮没有再给余中豪近身的机会,他的身体像只羚羊,在树林间跳来跳去,时而又攀着树木弹上弹下,迅速的逃离了余中豪的视野。   余中豪气得直跺脚,拳头狠砸在身旁的桉树上。   向天亮跳出了市委招待所的围墙,撒开脚丫拼命的跑起来。   他不知道余中豪为什么要这样对付他,他现在无暇细想,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滨海县。   摩托车在夜色中飞驰。   向天亮的脑子也在高速运转。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余中豪一定会打电话告诉肖剑南,自己来了清河。   余中豪和肖剑南不会在路上“设伏”和“堵截”,因为他们挡不住自己。   但是,肖剑南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天蒙蒙亮,东边的天空已现出鱼肚白。   向天亮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家,他将摩托车扔进了附近的小河,悄悄的进入戴文华的家。   通过戴文华家的密道,向天亮穿越南北茶楼,回到了自己在二楼的“大家”。   洗过澡,也洗去了一身的尘土,向天亮换上一件睡衣,趿着一双拖鞋,不慌不忙的下楼。   客厅的门虚掩着,邵三河还躺在沙发上酣睡。   向天亮倚在门口笑了。   因为在另一张沙发上,正坐着肖剑南。 第0756章 朋字分开两个月   肖剑南瞅着向天亮不说话,向天亮坐下,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开着摩托车来回跑了将近两百公里,说不累那是嘴硬。   两人是心照不宣,懒得说话。   客厅里的气氛也有些尴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兄弟,居然变成了无话可说,心里当然是五味杂陈。   在这方面,向天亮更能“憋”,他不想说话,那是铁钳也撬不开嘴。   肖剑南本是坐不住闲不得的人,让他不说话,比不让他不喝酒还难受,脸很快就憋红了。   一个是调查者,一个是被调查者,在向天亮看来,没有什么好说的。   肖剑南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临来滨海的时候,局长郭启军和政委周台安嘱咐过他,面对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时候,打死都不能承认是在调查他们,清河和滨海的关系向来不睦,万一弄僵了,向天亮和邵三河又没事,将来大家就不好相处了。   不像余中豪,他是省厅的人,哪怕“得罪”了向天亮和邵三河,向天亮和邵三河也拿余中豪没办法。   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出类拨萃的人,但是,最优秀的人,也不能忍受被朋友兄弟出卖的遭遇。   更何况,向天亮救过余中豪和肖剑南的命,用向天亮的话说,余中豪和肖剑南的军功章,有一半是他帮着拿下的。   终于,肖剑南憋不住了。   “怎么,不欢迎我啊?”   “一个从墙上爬进你家的人,你会欢迎吗?”   “我知道你辛苦,省得你起来开门嘛。”   “你也够辛苦的,下套子,开黑枪,爬墙头,无所不用其极啊。”   “哈哈……我说不过你,还是请我喝几杯吧。”   “呵呵……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喝酒就算了吧。”   “小气鬼,没礼貌。”肖剑南自嘲的笑笑,指着躺在沙发上的邵三河道,“还是三河憨厚,我来找他喝酒的。”   不料,闭着双眼的邵三河,突然开口说道:“我不憨厚,我也懒得和你喝酒。”   肖剑南一愣,“三河老弟,你醒啦?”   “我其实早醒了。”   “啊,你早醒了?”   “你进入客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九三十五秒钟,我没说错吧。”   肖剑南苦笑道:“三河老弟,你一点也不厚道啊。”   “呵呵……”向天亮捧腹直乐。   邵三河坐了起来,“老肖啊,都这份上了,你就别装了。”   “两位,还用得着说吗?”   向天亮急忙摆手,“哎,那你就别说,赶紧走。”   “这么绝情啊?”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这都得怪你自己,你学不了余中豪,正像余中豪学不了你一样,总而言之,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山不转水转,好自为之吧。”   “你是说……我是为了自己?”肖剑南问道。   向天亮看着肖剑南笑道:“记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肖剑南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邵三河站在门口,目送肖剑南翻墙而去。   回过身,邵三河正要开口,却被向天亮一个手势制止了。   邵三河怔了怔,恍然大悟,他明白了向天亮的意思。   向天亮怀疑,肖剑南在客厅里装了窃听器。   两个人迅速的在客厅里搜索起来。   毕竟是行家里手,不用三分钟,向天亮和邵三河搜出了三个窃听器。   一个在沙发里,一个在茶几下,还有一个居然邵三河的口袋里。   邵三河惭愧的笑了,他虽然是醒着的,但真没注意到,肖剑南是什么时候和如何放置窃听器的。   向天亮将三个窃听器扔到茶杯里,再拿过茶壶,给茶杯倒满了水。   “他妈的,狗日的肖剑南,我操你老娘老婆加女儿。”向天亮破口大骂。   “哈哈,你敢操吗?”   向天亮哼了一声,“操他老娘不太现实,操他老婆可惜他老婆不太漂亮,他妈的,过几年等他女儿长大了,我非操了他女儿不可。”   “天亮啊,你可够绝的。”邵三河大笑不已。   向天亮苦笑着说道:“这可是咱们的朋友啊。”   “你说过的,朋字分开两个月,一个东来一个西,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朋友,是人际关系中最为重要的交际对象,有的人却与朋友交际有始无终、半途而废,有的甚至反目成仇、相互暗算、攻讦。   向天亮点了点头,“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请你告诉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如果你有新的,你有新的彼岸,请你离开我离开我……’三河兄,这才是真正的朋友那。”   邵三河道:“天亮,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会是你永远的朋友。”   “我知道,我记得在清河的时候我曾跟你说过,你、余中豪和肖剑南三个,和我都是朋友,但却是三种不同的朋友关系。”   “哦,有什么不同?”   向天亮微微一笑,“三河兄,做朋友是有底线的,你我之间的底线是无限信任,而余中豪和肖剑南则不同,就拿这件事来说,余中豪可以不告诉我们,因为他执行的是上级的命令,他可以不拿我们当朋友,但肖剑南不应该不告诉我们,他这次是带着私心来的。”   “带着私心?什么私心啊?”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道:“同样都是江云龙厅长的手下,方应德副书记才是真正的亲信,而其他人就不一样了,比方说余中豪,余中豪是主动靠上江厅长的,而江厅长又有意栽培他,双方是一拍即合,可是郭启军和肖剑南二人却是在与谢自横的争斗过程中,为了自己的生存才投靠江厅长的,特别是郭启军,其内心世界里,第一个念头肯定是自我保护,上面一刮风,他就以为是下雨了。”   邵三河点着头道:“你说得对,没有郭启军点头,肖剑南不会参与对我们的调查,郭启军和肖剑南这么做,主要还是为自己找退路,不管我们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先撇清与我们的关系再说。”   “所以啊,三河兄,咱们既不能怪余中豪,也不怨肖剑南,还是那句话,人不为己,天洙地灭啊。”   邵三河问道:“你对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怎么看?”   “他么,是个老好人,没有野心,随遇而安,跟谁都合得来,跟谁都不交心,但是,谁都得用他老人家,因为他是个万能胶,江厅长知道,清河的公安队伍之所以能有凝聚力,周台安至少有一半的功劳。”   “那你呢?”邵三河笑问道。   “呵呵……我么,只要没问题,江厅长就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我要是有问题,江厅长就会像扔破衣服一样把我扔掉。”   “哈哈……那你有没有问题呢?”   向天亮神秘的一笑,“现在么,问题应该少多了。”   邵三河哦了一声,“天亮,你去了一趟清河?”   向天亮点点头,“你也猜出来了?”   “嗯,我只是半醉而已,你一出门,我就知道你是去补漏洞的,而咱们的第一个漏洞,就是在清河开会的卢海斌部长,你不去找他还能找谁?”   “对,以余中豪和肖剑南的能耐,肯定对我们进行了全面的监控,打电话肯定不行,所以,我只能亲自前往,这也算是表明诚意嘛。”   “还顺利吗?”   向天亮笑道:“余中豪早有所料,他在市委招待所设下了埋伏。”   “那只是震慑,他不会动真格吧。”   向天亮点头笑道:“但也是试探,我这一去清河,会让余中豪更认为我们有问题了。”   “卢海斌那边的漏洞堵上了吧?”   “嗯,卢海斌是个聪明人,他要是不帮我们,我们如果反咬一口,他自己也会栽进去的。”   邵三河笑道:“卢海斌懂得利害关系,补上他这个漏洞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可是我们还有四个漏洞。”向天亮伸出四根手指头晃了晃。   “杜贵临、徐增福、贾惠兰和章含?”邵三河问道。   “英雄所见略同。”向天亮微笑起来。   “哈哈……第一个漏洞补上了,后面的就可以顺其而为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三河兄,你那个老战友徐增福可靠吗?”   “你放心,他绝对靠得住。”   “他可是关键啊。”   邵三河点点头,“我今天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跟他说说。”   “哎,小心被肖剑南盯上啊。”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可是我的地盘,他肖剑南最有能耐,也不敢在这里太过放施。”   向天亮道:“还有杜贵临,他好办,我们有理田直接去见他,上午我们就去医院看他,乘机跟他说一说。”   “嗯,但愿他能说话了。”   “不,我们说,他听,只要他能听就行了。”   “那么,贾惠兰和章含呢?”邵三河笑着问道。   “笑什么啊?”   “我不能笑吗?”   “三河兄,你笑得有点邪乎。”   邵三河憨憨的一笑,“对付娘们你在行。”   “呵呵……”   “我说得对吧?”   “三河兄,你损我啊。”   “哈哈……”   天亮了,向天亮和邵三河直奔县人民医院。 第0757章 医院被封锁了   不过,县人民医院住院部五楼的特等病房,已经被肖剑南带来的人封锁起来了。   以专案组的名义,还有为了保护杜贵临的安全,除了主治医生和杜贵临的妻子,其他不是专案组的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特等病房。   五楼是特护病区,现在却只住着杜贵临一个伤员,而值勤守护的市公安局特警大队队员,却居然有七八人之多。   加上住院部门口和周边的值勤人员,肖剑南带来的警力,有一半用在了医院里。   市公安局特警大队是肖剑南亲手组建的,余中豪调任省公安厅刑侦总队之前,以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身份调动使用特警大队,也要看肖剑南的眼色行事。   一个个都全副武装的,每人一支微冲一个六四式,站在那里像是凶神恶煞。   向天亮和邵三河不想触这个霉头。   肖剑南这么重视杜贵临,保护他的安全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还是因为杜贵临的重要性。   向天亮和邵三河做过的事,杜贵临除了参与过的之外,其他的他也一清二楚。   所以,肖剑南名义上是保护杜贵临,实际上是把他控制起来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开着的车,是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的别克轿车,两个人没敢下车,很快从医院里退了出来。   办法总比困难多。   邵三河下车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电话给县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让他悄悄的过来一下。   之所以找周必洋,是因为邵三河觉得周必洋靠得住。   人的感觉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昨天还认为满眼都是朋友兄弟,今天却发现好像个个都不是那么回事。   向天亮也同意找周必洋,因为在侦破“老狼和洪海军”一案中,他帮过周必洋,甚至还救过周必洋的命。   当然,可靠不可靠,只有天知道,向天亮和邵三河也是病急乱投医,肖剑南下手太快太狠,时间紧迫,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不过,周必洋来得很快,而且还穿着便衣。   只是周必洋的脸色不大好看。   周必洋一上车,向天亮就发动车子,将别克轿车开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暂时没有人说话,轿车里的气氛,透着一股凝重的味道。   周必洋一个人坐在车后座上。   向天亮看着后视镜里的周必洋,他不说话,是想看看周必洋的反应。   邵三河知道向天亮惯用类似的小伎俩,他自然知道向天亮的目的,所以他也闭着嘴巴。   向天亮和邵三河不说话,周必洋当然也不敢说话。   还是向天亮先开的口。   “必洋兄,感觉如何啊?”   一声“必洋兄”,迅速的将车里的怪味消灭了。   “向县长,你太客气了。”   “怎么,一夜不见,就变得这么生分了。”   周必洋笑了笑,“天亮,对不起,我心里憋得慌啊。”   邵三河淡淡而道:“都不是外人,有话就说嘛。”   周必洋道:“这叫什么事啊,你邵局是堂堂的当家人不让管事,我虽然只是分管治安的副局长,但过问一下案子总可以吧,可却被肖局长训了一顿,刚刚还被黎政委叫去骂了一顿,说有纪律,不是专案组的人,不许打听案子的情况……他们这是要搞什么名堂嘛。”   “必洋,昨晚的行动结果,你总该知道吧?”邵三河问道。   周必洋点着头道:“昨晚参加围捕行动的人中有我的一个弟兄,据他说,县委领导宿舍区徐宇光家里,藏着四个持枪歹徒,一死三伤,被全被歼灭,经过初步审讯,其中两个参与了对杜贵临的袭击,一个正是进入杜贵临办公室的那位,还有一个是这帮人的头,昨天也在现场附近,他们都来自中阳市,具体身份还在调查中,因为三位伤者伤势较重,目前还很难进行更细致深入的审讯。”   邵三河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活口,案子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周必洋又道:“可是,我那位兄弟说,他当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围捕行动展开的时候,县局的人围住了徐宇光家,而市局的三十多名特警队员也到了现场,可不但不参与包围,却一反常态的在外围布下了一道包围圈,而且不等里边动手,他们却胡乱的先开枪了,哪有他们这样办事的,否则,也不会造成咱们县局两名同志负伤。”   向天亮笑道:“必洋兄,我和三河兄向你坦白吧,昨天晚上我们就在现场附近,肖剑南的手下就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   周必洋惊道:“那……那目标是你们提供的?”   “对,我们不放心,所以就留在了现场附近。”邵三河点着头道。   周必洋怔了怔,“这么说来,肖局长带着大批人马过来,不是为了帮忙破案,而是为了对付你们?”   “呵呵……好像就是这样的。”向天亮笑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向天亮道:“必洋兄,你是个明白人,应该能想到是怎么回事吧。”   沉默了一会,周必洋沉吟着说道:“我好像……好像有点明白了,其实,昨晚的行动结束后,我在值班,张蒙来找我,我就有点琢磨出来了。”   向天亮又笑了,“呵呵……等等,等等,必洋兄,让我猜上一猜啊,张蒙找你,一不是谈案子,二不讲日常工作,而是试探你愿不愿意去市局工作。”   “天亮,你怎么知道的?”周必洋又吃了一惊。   “是不是?”   “是,他是问我愿不愿意调到市局去工作。”   “呵呵……让三河兄告诉你吧。”   邵三河道:“肖剑南现在是市局常务副局长,他要调你和张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张蒙自己也有想去市局发展的念头,我分析张蒙已经答应了肖剑南,不然肖剑南也不会让他参加专案组,肖剑南试探你,其实是替肖剑南问的。”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啊。”邵三河叹道。   周必洋摇着头道:“我不会去市局,在那里,我们滨海人很难立足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必洋兄,你大可不必为难自己。”   “天亮,邵局,老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现在什么也不说了,以后看吧。”   邵三河笑道:“要是信不过你周必洋,我们也不会把你找来了。”   周必洋马上脸色一正,“天亮,邵局,有事就吩咐吧。”   向天亮道:“必洋兄,有人向上面举报了我和邵局的事,上面还没还没有正式决定是否进行调查,而肖剑南这次来滨海,还有省厅刑侦总队的余中豪,是受江云龙厅长的委托,对我和邵局进行内调秘查,典型的自己人查自己人,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我和邵局可能不方便工作了,特别是你们邵局。”   邵三河接着说道:“必洋,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除了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你还要做好全局的稳定工作,人心为大,队伍要是散了,我拿你是问。”   “天亮,邵局,请你们放心,我会竭尽所能的。”   邵三河继续说道:“还有,我们之间也暂时不要来往了,如果有事找我,也不能打电话,包括手机。”   “有,有这么严重吗?”周必洋问道。   向天亮呵呵一笑,“这算什么,肖剑南还在我家里放了窃听器呢。”   “这个……肖局长做得也太过了吧。”   邵三河道:“不奇怪,肖剑南的办案风格就是果敢和直接,所以他破案多,犯错也多。”   “天亮,邵局,现在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邵三河问道:“杜贵临的伤情,你知道吗?”   “不知道,医院的住院部被市局的人封锁了。”周必洋摇着头道,“更可气的是,我布置在医院里的人,也被张蒙以专案组的名义赶出来了,但据医院的人说,杜贵临已经脱离了危险,人也醒过来了,可身体太虚,医生禁止他说话,所以,他现在处于特护状态,探访的人也只能在外面看上几眼,只有主治医生和护士才能进入病房。”   向天亮和邵三河互视一眼,看来,让周必洋想办法是不行了,弄不好还会连累他呢。   约定了联络的办法后,向天亮和邵三河让周必洋回去了。   “得,咱们被狗日的肖剑南抢先了。”向天亮叹息着。   邵三河笑着说道:“对杜贵临的那张嘴,我还是放心的,只要他头脑清醒过来,他就会明白他的处境,明白他被软禁起来了,而我们两个又没去看他,他也会想到我们也出事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会随便乱说的。”   “嗯……这个我相信。”向天亮点着头道,“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得想个办法给他发个信号,让他干脆什么也不要说。”   “装傻。”   “对,让他装。”   邵三河又笑道:“主治医生是章含吧,她能进入病房,你让她递句话不就行了吗?”   “呵呵……还是用到我的娘子军了。”   “哈哈,乘此机会,你也可以把贾惠兰和章含两个漏洞补上嘛。”   向天亮咧嘴直乐,“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邵三河憨笑着,“我还得去找徐增福,还要回家一趟,你就别客气了。”   “那行,咱们晚上见。” 第0758章 摩尔斯密码   正因为向天亮知道自己的漏洞在哪里,所以他也知道对手包括余中豪和肖剑南,会如何的对自己下手。   和邵三河一起做的其他事情,基本上都是公开的,知情的很多,不说没有漏洞,即使有漏洞也补不上。   而发生在姜建文家的保险箱被盗事件,姜建文虽然没有报案,但徐宇光却是知道的,他是纪检出身,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假定他就是举报人,那么,必定会将姜建文家的保险箱被盗事件作为主要的举报内容。   余中豪和肖剑南既然下来调查,当然是围绕着举报信的内容展开,也必定会明里暗里的监控与姜建文家的保险箱被盗事件有关的人,比如远在清河开会的卢海斌。   因此,向天亮不敢贸然的去找章含和贾惠兰,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她们一定也在肖剑南的监控之下。   狗日的肖剑南,狗日的余中豪。   向天亮咧嘴笑了,都说余中豪和肖剑南并称清河警界二杰,这回倒要好好的领教领教了。   轿车开回家里的时候,大楼门外果然多了一辆桑塔纳轿车,车上坐着两个人,向天亮瞟了一眼,就判断出他们是肖剑南的人,看人先看眼,这两个人的眼光,是经过训练的,一看便知。   想了好久,向天亮决定,还是发挥自己娘子军团的力量。   在百花组里,戴文华最为大胆,富有冒险精神。   昨晚掩护向天亮和邵三河摆脱跟踪的人,正是戴文华组织并指挥的。   向天亮用刚买的手机号码,给戴文华打了个电话。   通过密道,戴文华屁颠屁颠的来了,穿得还是那么的少而薄,露肩裸腿的,看着就让人眼热心跳。   “小向,根据你的安排,咱们在滨海的人,我都一一通知到了,她们在近期不会主动联系你,有事可以直接找我,此外,按照你的要求,她们都准备了一个备用手机号码和备用手机,这是她们的号码,你有事的话,可以随时联系她们。”   向天亮接过写满手机号码的纸条,一边看一边笑道:“我说疯婆娘,这么多手机,可要花好多钱啊。”   疯婆娘,是向天亮给戴文华起的外号,南北茶楼的女老板,本来就挺疯的。   “咯咯……放心吧,朱琴妹子说,大家在这期间的所有开销,都由她负责报销。”   嘴里说着,戴文华手上也没闲着,身体早已粘到向天亮身上去了。   “疯婆娘,今天我没心情哟。”向天亮知道戴文华想干什么,疯婆娘就是这个风格,随时都惦记着他的大家伙。   “我知道,咯咯……我就是想看一看么。”戴文华笑着,一只手早就揪住了那家伙了。   看了一遍纸条,向天亮拿起打火机,点着火给烧了。   “哎,你怎么烧掉了呀?”   “这种东西不能留着,放心,我看一遍就能记住了。”   “小向,情况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戴文华问道。   “嗯,比你们想象的都要严重。”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说道,“疯婆娘,你这些日子要小心了,你的南北茶楼,你的家,还有这座大楼,外面都会有监控的。”   “不怕,我见得多了。”戴文华满不在乎地说道。   “也不用怕,他们不会主动干扰你做生意的。”向天亮道。   戴文华忽地又笑起来,“对了,大家都同意把大楼命名为百花楼,等着你拍板呢。”   “呵呵……百花组,百花楼,好啊,就叫百花楼吧。”   戴文华笑着问道:“那么楼主,请问你叫我过来,有什么吩咐吗?”   向天亮微微一笑,低声的吩咐起来……   半个小时以后。   在县人民医院的左边,是一家小旅馆,小旅馆的三楼正对着医院的门诊部。   向天亮坐在小旅馆三楼一个房间的窗前,掀起窗帘一角,看向了三十多米外的门诊部二楼。   医院门诊部的二楼一个门诊室里,出现了贾惠兰的身影。   二楼是外科门诊部所在地。   贾惠兰每周一三五在住院部上班,二四六在门诊部坐诊,今天正好她在门诊部。   娘子军的作用就是大,疯婆娘戴文华派包子晶晶到医院药房找到胖大海乔蕊,胖大海乔蕊再去找无底洞贾惠兰,消息就传到了。   无底洞贾惠兰冰雪聪明,她很快领会了向天亮的意思。   隔着三十多米,贾惠兰冲着向天亮嫣然一笑。   又是利用摩尔斯密码。   两个人分别用两只手,一手为掌,一手用拳,慢慢的“交谈”起来。   向天亮:“无底洞,你好。”   贾惠兰:“去,又叫我外号。”   向天亮:“知道找你是什么事吗?”   贾惠兰:“知道,你有麻烦了,说不定,我和我家老卢都有麻烦。”   向天亮:“我昨晚找过你家老卢了。”   贾惠兰:“他没事吧?”   向天亮:“没事,只要照着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他一点事也没有。”   贾惠兰:“那就好,他本来就胆子小,受不了惊吓。”   向天亮:“现在要解决你和快刀的麻烦。”   贾惠兰:“嗯,你可以过来当面说么。”   向天亮:“你傻啊,早有人盯上你们两个了。”   贾惠兰:“打电话也不行吗?”   向天亮:“现在的技术,连手机信号都能监控。”   贾惠兰:“噢……那你叫胖大海传话也行呀。”   向天亮:“也不行。”   贾惠兰:“为什么不行?”   向天亮:“在百花组里,真正知道书稿那件事情的,只有你和快刀,其他人没必要知道。”   贾惠兰:“我明白了,知道了反而更麻烦。”   向天亮:“所以嘛,你懂摩尔斯密码,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贾惠兰:“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向天亮:“你先帮我办一件事。”   贾惠兰:“什么事?”   向天亮:“找杜贵临传句话。”   贾惠兰:“我不是他的主治医师,进不了他的病房。”   向天亮:“我的快刀章含呢?”   贾惠兰:“对呀,章姐是杜贵临的主治医师,她每天能进去两三次。”   向天亮:“我就是让你告诉她,然后让她给杜贵临带句话。”   贾惠兰:“恐怕不好带吧。”   向天亮:“怎么不好带?”   贾惠兰:“据章姐说。她每次进杜贵临的病房。至少有两个警察跟着。”   向天亮:“没关系,我有办法。”   贾惠兰:“什么办法?”   向天亮:“让她把话写在手上,乘人不备,给杜贵临看到就行了。”   贾惠兰:“什么内容?”   向天亮:“六个字:装傻或不说话。”   贾惠兰:“装傻或不说话?”   向天亮:“对。”   贾惠兰:“杜贵临能看到吗?”   向天亮:“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嘛。”   贾惠兰:“他能看明白吗?”   向天亮:“他能,这个你放心好了。”   贾惠兰:“还有,他会相信章姐吗?”   向天亮:“所以,在‘装傻或不说话’六个字之前,再加上四个字。”   贾惠兰:“哪四个字?”   向天亮:“二蛋子说。”   贾惠兰:“二蛋子说?”   向天亮:“二蛋子是我的小名,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杜贵临知道,只要看到二蛋子,他就会相信了。”   贾惠兰:“嘻嘻……原来你叫二蛋子呀。”   向天亮:“严肃点,给我重复一遍。”   贾惠兰:“二蛋子说,装傻或不说话。”   向天亮:“记住,让‘快刀’小心点,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看见了。”   贾惠兰:“放心,我记住了。”   向天亮:“现在说你无底洞和快刀。”   贾惠兰:“你说,我听。”   向天亮:“你家老卢书稿的事,怎么丢掉的,你们应该知道。”   贾惠兰:“我明白。”   向天亮:“但是,书稿怎么失而复得,你们不知道。”   贾惠兰:“可是,那天晚上你来送书稿,我和章姐都在呀。”   向天亮:“不,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我确实来过你家,但你不知道是什么事。”   贾惠兰:“噢,我明白了,我就说以为你们要谈工作,所以我回避了。”   向天亮:“不,你和章姐留在客厅,是老卢陪着我去了书房,而且我手上好像拎着一包东西。”   贾惠兰:“记住了。”   向天亮:“这很关键,只有样,他们就不会找你和快刀的麻烦。”   贾惠兰:“我明白了,还有吗?”   向天亮:“如果有人问起你看过书稿没有,你要说没有。”   贾惠兰:“这个当然。”   向天亮:“如果有人问起,书稿是什么时候烧掉的,你就说当天晚上我走后,老卢当着你的面烧掉了。”   贾惠兰:“我记住了。”   向天亮:“关于书稿,你就照上面我说的回答。”   贾惠兰:“嗯,我知道,你是想把我和章姐,还有我家老毋给撇清了。”   向天亮:“此外,你要特别注意一个细节。”   贾惠兰:“什么细节?”   向天亮:“我进来时的情形。”   贾惠兰:“你说。”   向天亮:“如果有人门,你要装作努力的想,然后才说,看到我衣服有点乱有点脏。”   贾惠兰:“这很重要吗?”   向天亮:“非常重要,非常非常的重要。”   贾惠兰:“明白,我记住了。”   向天亮:“嗯……你记住我说的就行了。”   贾惠兰:“哎,怎么联系你呀?”   向天亮:“我会主动联系你们的。”   贾惠兰:“你……你不会有事吧。”   向天亮:“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要走了。”   贾惠兰:“你小心点呀。”   向天亮:“快,警察过来了。”   ……   匆匆的结束了“对话”,向天亮赶紧溜之大吉。   可是…… 第0759章 传说   向天亮从小旅馆溜出来,坐上自己开来的车,准备迅速的离开。   可是,车刚开出不远,向天亮就猛的踩住了刹车。   轿车的后座上,突然坐起来一个人,向天亮被吓了一跳。   “呵呵……别紧张,往前开吧。”   “老黎,怎么是你啊?”   是县公安局政委黎明。   向天亮定定神,脚一松,让车重新行驶起来。   “我说老黎,你老人家够神出鬼没的啊。”   黎明笑道:“无巧不成书,是你撞到我枪口上来的,呵呵……”   “怎么回事?”   “第一巧,我今天上午轮休,不用上班,第二巧,这间小旅馆是我家老伴和我家宝贝女儿开的,第三巧,我家宝贝女儿去中阳市看她男朋友去了,我家老伴命令我来帮忙,第四巧,你开的这辆车是我家宝贝女儿的,它花光了我们家所有的积蓄,第五巧,我家宝贝女儿和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的两个宝贝女儿是同学,她喜欢把车停在戴文华家的院子里,第六巧,你正好开了我家宝贝女儿的车,第七巧,我正要回家,正好看见了我家宝贝女儿的车。”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我说老黎啊,你别再说了,我被你活捉了,我投降还不行吗?”   “小向,把车开到我家去,你去过那里,知道路的。”   黎明五十多岁,是土生土长的滨海城关镇人,家在小南河北岸,一条幽静的小巷里。   虽然文化不高,半路出家,业务上又不甚精通,但黎明在县公安系统内还是颇受尊重的,这与他的为人有关,因而在县公安局第二把手的位置上坐得稳稳当当的。   进屋直接进了书房,黎明又是关门闭窗,搞得有点紧张。   “老黎,你至于这样吗?”向天亮笑着,不请自坐。   完成了泡茶递烟点烟,黎明这才坐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小向,你自己应该明白了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我和老邵已经知道了。”   “出事了?”   “老黎,你是怎么知道的?”   黎明点着头道:“咱们滨海历来是怪事多,可这两天是特别多,第一怪,歹徒公然袭击公安局和公安局领导,第二怪,市局公然越俎代庖,第三怪,县公安局第一把手被公开架空,第四怪,受害人刚脱离生命危险,还躺在医院里,却被软禁起来了,第五怪,市局特警大队不帮忙追捕罪犯,却在外围朝天胡乱开枪,第六怪,堂堂的县长和公安局长公然受到盯梢跟踪,第七怪,赶鸭子上架,外行充当内行,不会破案的公安局政委竟当了专案组副组长……”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先来七个巧,再来七个怪,老黎,你心里跟明镜似的啊。”   “上面……上面在查你和老邵?”黎明问道。   “内查。”   “我看出来了,肖剑南是你和老邵的兄弟,让他来查你,就是自己人查自已人,这说明是自己人对你们不放心,而之所以不放心,是因为有人瞄上了你们。”   “老黎,你说得一点都不错。”向天亮点着头。   “问题大吗?”   向天亮笑了笑,“天知道地知道,鬼也知道。”   黎明摇着头道:“我不担心你和老邵,说你们有错误我相信,说你们有问题,打死我也不信,我担心的是另一个方面。”   “哪一个方面啊?”   “我担心,好不容易开创的团结局面,要被活活的破坏了。”   “有你老黎在,这支队伍散不了。”   “我?我算几斤几两啊,让我进专案组,不过是为了堵住大家的嘴而已。”   向天亮问道:“你看出苗头来了?”   “张蒙。”   “他怎么了?”   黎明说道:“张蒙告诉我,他被肖剑南委以了重任。”   “这我知道吧,张蒙和你一样,都是专案组的副组长嘛。”   “这是表面现象。”   “哦,张蒙还说什么了?”   黎明道:“昨天晚上的追捕行动结束后,我在值夜班,张蒙特意留下来和我谈了好久,听得出,他在试探我,试探我对你和老邵,以及肖剑南的态度,后来他终于说了出来,肖剑南在调查你和老邵,而且,他张蒙已经同意,协助肖剑南调查你和老邵。”   向天亮轻吁了一口气,“这么说,张蒙终于投靠肖剑南了。”   “这话我有点不明白。”黎明微笑着说道。   “老黎,你这是明知故问。”   黎明笑道:“你们和肖剑南是一条船上的人,张蒙这么做,只能说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罢了。”   “算了,不谈这事了。”向天亮挥了挥手。   “呵呵……也是,人各有志嘛。”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怪不得人家啊。”   黎明问道:“事情严重吗?”   “怎么说呢,如果只是自己人查自己人,就好比右手打左手,没什么事,可是,如果是别人来查,小问题也会整出大问题来。”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和那个传说有关。”黎明点着头道。   “传说?”   向天亮顿时警觉起来。   黎明这个人,和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一样,是个有名的老好人,也就是说,他的立场不明,他能和前任局长王再道相处得亲如一人,也能和现任局长邵三河成为知己。   这样的人,能和他说真话吗?   再说了,他说的“七个巧”,真的都是巧合吗,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   人心隔肚皮啊。   黎明看出了向天亮脸上的表情变化,笑着说道:“小向,你在怀疑我吧?”   向天亮一怔,心说果然姜是老的辣啊,“老黎,我有个特点,你知道吗?”   “什么特点?”   “怀疑一切。”   “包括我?”   “更包括我自己。”   “噢……呵呵……”黎明一拍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想起来了,老邵曾跟我提起,说你是个怀疑论者。”   向天亮笑道:“老黎,对不起啊。”   “不不不,是我应该说对不起,我不该瞎问。”   “不,我愿意你问我。”   “真的?”   “当然,你不问我,我不走了,你还得管我吃喝。”   黎明笑道:“那好,我可就问了啊。”   “你说的那个所谓的传说?”   黎明点着头道:“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好久了,我一直想问但没敢问。”   “好吧,你说吧,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回答你。”   “有这样一个传说,在某一个晚上,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家里,发生了保险箱被盗案,保险箱里有两样东西被盗,一是书稿,据说这本书稿是现任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在当年参与建设滨海水库二期工程建设时所写,因为小说里写了不少很不健康的内容,所以卢海斌不敢示人,但又不舍得扔掉,以至于后来被姜建文借去,并扣下不还,姜建文以此要挟卢海斌,并从中取得了不好处,卢海病一直想拿回自己的书稿,但慑于姜建文的淫威,不敢开口要回,直到那天晚上,你把书稿还给了他。”   向天亮微笑着,“老黎,你继续说下去。”   “这个传说的第二个部分,是说你和老邵,或者还有杜贵临,说你们三个潜入姜建文的家里,是你们中的一个打伤了姜建文,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你们在盗取了书稿的同时,还拿走了保险箱里的巨款,据说这笔巨款有数百万之多,最终被你们三个所瓜分……”   向天亮笑着问道:“老黎,你的这个传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一部分是早就听说了的,一部分是张蒙说的。”   向天亮咦了一声,“张蒙说的?”   “对。”黎明点着头道,“也就是说,他们正在调查你和老邵的主要内容,就是这个传说。”   向天亮微笑起来,“这么说,是张蒙故意说给你听的,他希望通过你,告诉我和老邵。”   “我想也是这样的。”黎明笑道。   可向天亮心里却说,说不定也是张蒙让黎明来试探的呢。   “老黎,你相信这个传说吗?”向天亮问道。   “既相信,也不相信,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为什么呢?”向天亮问道。   黎明笑着说道:“这还用说吗,无风不起浪,传说不可能没有一点根据,否则怎么叫传说呢,但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其中的水分,其中的杜撰部分一定占相当一部分或绝大部分。”   “老黎啊,你认为这个传说里,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呢?”向天亮在笑,笑得还有点坏。   “呵呵……传说是真是假,多少真多少假,哪些真哪些假,应该问你和老邵嘛。”   黎明在试探,至于他为什么要试探,是为了自己,还是受人之托,向天亮还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向天亮看着黎明,“老黎,你能耐心的等几天吗?”   黎明呵的笑着,“我是多嘴了,毫无必要的关心,你千万不要在意啊。”   “不,过几天我会告诉你的,一定。”   “是吗?那好,我等着了。”   黎明的出现,决不是偶然。   离开黎明家,向天亮还是大惑不解,他为什么要冒出来呢?   等几天,可惜,向天亮错误的估计了形势。   他不知道,他在动,对手也在动,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0760章 铁三角不太铁   该来的终究要来,只不过来得太快,有点出乎向天亮的意外。   整整两天,向天亮没有出门,窝在百花楼自己的家里花天酒地。   而邵三河却去了清河继续开会,这是他和向天亮之间的约定,为的就是了解和掌握清河那边的动向。   向天亮才懒得去开会,与其听那些夸夸其谈,不如在女人身上找点灵感。   坏消息不断的传来,消息不大不小,不痛不痒,却足以震撼向天亮平静的内心。   先是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被市纪委找去谈话,谈话内容不详,虽然是例行公事,人也回来了,但向天亮明白,真正的对手出现了。   接着是县委办公室高永卿,他也是被市纪委请去的,和卢海斌只在市纪委待了三个小时不同,他在市纪委滞留的时间超过了一个白天。   然后是县纪委书记徐宇光,他是被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请”去的。   就在江云龙和徐宇光“谈话”之后不久,江云龙回省城去了。   余中豪还留在清河,肖剑南也是,还赖在滨海似乎不走了。   向天亮隐隐的感到,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江云龙离开清河前后,没再和自己联系,余中豪和肖剑南也没有“搔扰”自己,这表明,江云龙似乎认定自己真有问题,要“放弃”自己了。   任何最高等级的秘密,都会慢慢的发酵,最终露出蛛丝马迹。   滨海县的空气里,都散发着诡异的味道。   仿佛商量好了似的,没有人再来找向天亮,包括百花组里的女人们。   只有一个人除外,他就是向天亮的秘书丁文通。   轿车在晋川镇通往城关镇的公路上缓缓行驶。   开车的是丁文通。   丁文通一边开车,一边不时的瞟几眼车后座的向天亮。   向天亮觉察到丁文通在瞅他,但他没有理会丁文通,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车窗外的田野。   田野里,春意正浓。   真正的春天来了。   春在田畴,松软的泥土散发着清新湿润的气息,冬憩后醒来的麦苗儿精神焕发,展现出一派蓬勃盎然的生机,渠水欢唱,如母亲的乳汗,与土地和麦苗的血液水乳交融,春在河畔,碧波清荡,鱼虾畅游,蛙鼓抑扬弄喉嗓,柳丝婆娑舞倩影,阳光水波交相辉映,洒落捧捧金和银,春在天空,燕语呢喃,蝴蝶翩跹,风筝高飞,浓浓春意弥漫洁白的云朵间,甜脆笑声穿梭浩渺九天,春在果园,红杏流水,桃花漫霞,梨树飞雪,蜂蝶追逐喧嚷,酝酿生活的甘甜和芬芳。   就连那马路两旁人行道上的树木,不久以前,它们还是光秃秃地兀立在寒风中,现在也都绽出了嫩芽,披上了绿装,兴高采烈地迎着行人,倾吐着浓郁的春天气息。   “领导,回家还是去县委大院?”   县委和县政府两套班子都还在清河开会,现在是群龙无首,乱糟糟的,去了也没有意思。   “回家。”   车在百花楼院子里停下。   向天亮没有马上下车,反而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领导。”   “文通,这辆车是公安局政委黎明的私家车,待会你去加满意,把车还了。”   “是。”   “还有,我办公室的文件,你帮我整理一下,该归还机要室的,你帮我还了。”   “可是……”   向天亮先骂了声“他妈的”,然后笑着说道:“你小子想在我面前装啊,还嫩了一点。”   丁文通不好意思的一笑,“领导,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你和肖凯歌是好同学好朋友,肖凯歌肩负重任,回到清河,说他不主动联系你,打死我也不信,而以你的能力,只要肖凯歌一说话,你就能听出他是来干什么的。”   丁文通小声说道:“是的,他说这次下来,是陪着余中豪总队长调查你的。”   “你们见过面了?”   “没有,他在清河,是电话里告诉我的。”   “哦,你相信他的话吗?”   “我相信。”   “呵呵……这才是大实话啊。”   丁文通笑着说道:“他只是提醒我,倒没有说些让我和划清界线的话。”   “这正是我要和说的。”向天亮提高了说话的声调。   “领导,你请说。”   向天亮端起脸道:“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要好自为之了。”   “领导放心,我早想好了应对之策。”   “是吗?”   “不过,我现在不想告诉你,我想让你看。”   “呵呵……好吧,我不说再见,只说滚蛋。”   向天亮跳下车,拍拍屁股,再挥挥手,留给丁文通一个背影。   对丁文通,向天亮还是放心的,这小子的精明超乎常人,做人行事有自己的底线。   向天亮相信自己的眼光,像卖主求荣之类的事,他是不会干的。   更何况,向天亮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丁文通什么也不知道。   只有和不少女人的来往,丁文通知道一点,但这些只能当作传说,丁文通又没亲眼看到过,让他编他也编不出来。   刚进家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向天亮有两只手机,公家的手机总是放在公文包里,现在已处于关机状态,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号码是不公开的。   可是,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犹豫了一下后,向天亮还是接通了电话。   手机里,立即传来了南河县委书记余胜春的大嗓门。   “小向啊,都火烧屁股了,你还在醉生梦死吧?”   “呵呵……老余啊,把我的这个手机号码找到,你的侦察能力不错嘛。”   余胜春笑骂道:“他娘的,都搞得像地下工作者接头了,我家那位,你嫂子从许西平老婆陈美兰那里搞到了这个号码,我才联系上你的。”   “怎么着,老余你都知道了?”向天亮问道。   余胜春道:“我是从高尧市长那里得来的消息,你的问题不是小问题,而是大问题,今天上午市委要召开临时常委会,讨论的议题就是你的问题,还有你那个兄弟邵三河。”   “哦?还大问题而不是小问题,何以见得啊?”   “我问你,你在市里的保护伞,方应德方副书记,他联系过你吗?”   “没有。”   “哼,一个投机政客而已,属于手下人倒霉他溜得最快的那种。”   向天亮正色道:“老余,你不能污蔑我的领导啊。”   “我再问你,知道江云龙厅长回省城去了吗?”   “知道,昨天下午就走了。”   “他为什么要走啊?”   “废话,江厅长是省委领导,当然要回省城去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余胜春冷笑道:“你还不明白吗,江厅长这么急着回去,只能说明一,江厅长发现你真有问题,要放弃你了,或者二,上面压力太大,他顶不住了,再者三,上面已经作出了决定,江厅长留在清河已经毫无意义。”   “老余,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啊?”   向天亮问道:“我就是知道了,能有什么用吗?”   “想办法啊。”   “有什么办法呢?”   余胜春问道:“你上面除了一个江厅长,不会没有其他人了吧?”   “好像没有,一个江厅长,够我受用的了。”   “你的老师易祥瑞呢,他可是手眼通天的人嘛。”   向天亮苦笑道:“老余你有所不知,我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却违背他的意愿没当上警察,他早已对我失望透了,哪还能帮我啊,再说了,他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早就退出了一线,认识人是不少,还能进出红墙内外,但要说他还有多大的面子,恐怕就说不好了,所以,我对我老师能给我什么帮助,根本不抱什么希望。”   这也是在试探,余胜春在试探向天亮背后的实力。   铁三角之间的合作,从来都是有保留的,谁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全部家底。   余胜春沉默了片刻。   “小向,这么说来,万一你真的有事,就没有人能帮你了?”   “嗯……好像没有。”   “那……小向,你要有思想准备啊。”   “什么思想准备?”   余胜春说道:“告诉你吧,我现在就坐在市委大院的一间办公室里,这里离市委小会议室不到三十米,市委临时常委会议正在紧张的举行,有人帮我传递小纸条,会议室里的情况,我这里一清二楚。”   向天亮乐道:“老余,你太厉害了,比我强啊。”   余胜春继续说道:“形势明摆着,市委常委会三派对立,现在是方应德副书记节节败退,而刘如坚书记和高尧市长联起手来,正在痛打落水狗,板子打在方副书记身上,却痛在你的身上,你现在就是一条落水狗,正受到至少七位市委常委的围剿。”   向天亮不满地叫道:“什么落水狗,什么落水狗,臭老余,你搞搞清楚,我即使是条狗,可还没落水吧。”   “他娘的,快喽,快喽。”   “呸,你咒我啊。”   余胜春感叹着,“好不容易建起的铁三角,就这么完蛋喽。”   向天亮关掉手机,微微的笑了。   铁三角不太铁,真正的铁三角是不存在的。   余胜春说得没错,铁三角要完蛋了。   下午,传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证实了余胜春的猜测…… 第0761章 缺口已被打开   下午三点,邵三河从清河回来了。   没有人跟着,佩枪也还在,邵三河还是“自由”的。   可是,邵三河带来的消息,却是个晴天霹雳。   向天亮是被邵三河从被窝里拽出来的,他倒是很惬意,在梦里碰上不少好事,百花组的队伍在不断的壮大……   “快起来吧。”邵三河将盖在向天亮身上的被子扔出去老远。   “咦,你怎么回来了?”向天亮揉着眼睛,懒洋洋的瞅着邵三河。   邵三河跌坐到床上,“我是回来交代后事的。”   “我呸,别胡说八道好不好?”   “真的,他们开始了。”   “天……真塌下来了?”   邵三河点点头,“唉……姜建文和许白露两口子,三个小时前已被市纪委双规,现在应该已被送到南河县看起来了。”   向天亮一愣,他最担心的情况,终于发生了。   姜建文家被盗事件,真正的破绽既不是卢海斌,也不是群三百多万巨款,而是姜建文许白露夫妻俩的嘴。   只要姜建文许白露不开口,就像他们没有报案一样,别人根本找不到证据。   而他们一旦开口,就会像河堤决口一样,涌出来的必定是滔滔洪流。   厉害,他们抓住了整个事件的死穴。   向天亮估计,像姜建文这样的人,嘴巴顶多只能闭住三五天。   现在可以肯定,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一定是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姜建文为了赢得徐宇光的支持,把什么都告诉了徐宇光,只有徐宇光,才能炮制出一封有份量的举报信。   也就是说,为了打击向天亮,徐宇光出卖了姜建文。   好狠毒的招,一下将向天亮和邵三河暴露在火线之上。   用姜建文嘴里说出来的话,作为对向天亮采取措施的借口,是最好不过了,哪怕整不死向天亮,也能把他整垮整臭。   “可惜啊。”邵三河叹道。   “可惜什么啊?”   向天亮陪着邵三河来到客厅坐下。   邵三河道:“咱们掌握的东西都在杜贵临那里,可惜都被偷走了,要不然,咱们也当作炸弹扔出去,即使炸不死徐宇光,也能把他炸成个四肢不全啊。”   “呵呵……”   “我说得不对吗?”   “呵呵……”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他闻出了他笑声中的坏意,“天亮,你是不是……是不是又扔了枚烟幕弹啊?”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三河兄,狡兔都有三窟,何况人乎。”   “这么说,你放在杜贵临那里的东西是假的?”   “是真的。”   “真的?那你还高兴个屁啊。”   “可那只是备份。”   邵三河乐了,“天亮,你果然狡猾哟。”   “我也是没办法,我们收集了他们那么多的证据和材料,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是没地方放,那些东西堆起来,足足可以装满一只二十寸彩电的包装箱,你说我能往哪里藏啊,藏家里或办公室,藏你那里,都不安全吧。”   “可是,藏在杜贵临那里,还是出问题了。”邵三河苦笑道。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你认为你公安局里的人,都是可靠的人吗?”   “当然不是,正相反,我肯定我的公安局里有徐宇光的人。”   “所以啊,我在决定把东西交给杜贵临保管之前,就考虑到会出现意外,把东西藏在杜贵临那里,只有你我和杜贵临三个人知道,我也绝对相信我们三个人是可靠的,但我考虑到有人在盯着我们,把东西藏在杜贵临那里,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邵三河点着头道:“所以,你事先复制了材料。”   “对,包括原件,我一共准备了三份,放在杜贵临那里的东西,只是备份,并不是真正管用的原件。”   “哈哈……果然是狡兔三窟啊。”   向天亮笑道:“没办法,谁让我们的对手太狡猾了呢。”   “哎,你准备什么时候进行反击?”邵三河问道。   “反击?什么反击啊?”   邵三河道:“把咱们手上掌握的炸弹扔出去啊。”   “炸谁?”   “明摆着是徐宇光在整我们,我们当然要炸他了。”   “凭我们手头的东西,你认为会炸死他吗?”   邵三河想了想,“好像……好像时机是有点不对。”   向天亮道:“姜建文被双规,咱们被正式调查是肯定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这个时候反击,在上级和别人看来,顶多是一场狗咬狗的闹剧,最终的结果,必将是两败俱伤,双方同归于尽。”   “有道理,有道理。”邵三河连连点头,“我们是得先忍一忍,先挺过这一关再说。”   向天亮咧嘴一乐,“这么一来,咱们就要先去鬼门关走一遭了。”   “鬼门关?”   “人说纪委阎王殿,进去之后出不来,哪怕你能爬出来,也是半死脱层皮。”   “哈哈……你行,还有心思编几句顺口溜啊。”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徐宇光这混蛋,这一招下得狠那。”   邵三河点着头嗯了一声,“天亮,姜建文是个缺口,我们不妨来推测一下,他会怎么把火烧到我们的身上来。”   向天亮乐了,“呵呵……首先,你别指望姜建文能挺得住,以我看啊,他超不过五天,就会来个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撂了。”   邵三河道:“我看也是,姜建文这个人我了解,性格刚烈粗暴,刚进去时会死挺硬抗,什么也不肯说出来,但纪委的人个个都是行家里手,开始几天一定不会来硬的,而是会凉着他,直到他终于不耐烦了。”   向天亮道:“接着,纪委的人会突然抛出徐宇光提供的材料,必要时,徐宇光会主动站出来,把自己与姜建文的勾结,说成是诱敌深入,姜建文在这一轮突然攻击波下,一定会精神崩溃。”   邵三河又道:“然后,姜建文的老婆许白露也会开口,根据许白露的口供,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会一一还原出来,但是,许白露只知道保险箱里有秘密,却不知道秘密到底是什么东西。”   向天亮接道:“不过,有了许白露的口供,姜建文家的淫乱一幕被揭开,姜建文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就没了,所以,这个时候,他就什么都会说出来。”   邵三河接道:“对,纪委的人讲究策略,先从卢海斌的书稿说起,这样,他们会把卢海斌请去喝茶,当然了,卢海斌不会有事,他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插曲,但对我们来说,却是我们参与的开始,只要卢海斌照着我们告诉他的说了,那么,案子将进八入我们的轨道。”   向天亮笑道:“我们不下地狱,谁还敢下地狱啊,接下来,姜建文一定会交待保险箱被窃的整个过程,也就是说,他会交待巨款失窃的事,这样,纪委的人根据对卢海斌的询问,自然而然的想到,既然书稿是由我交给卢海斌的,那么,与书稿同时失窃的巨款,也应该在我们的手中。”   邵三河也笑道:“这时,咱们设下的套子,就把自己给套上了,纪委的人会找上门来,我们也就很荣幸的被纪委请进去喝茶了。”   “呵呵……他妈的,纪委的茶叶两毛一两,不好喝啊。”   “他娘的,不好喝也得喝哟。”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然后,他们会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哈哈……我们的理解是,坦白从严,牢底坐穿,抗拒从宽,回家过年。”   “邵大局长,你这个想法不大对头哟。”   “他娘的,我这都是向你向大县长学的啊。”   “呵呵……”   “哈哈……”   “说然后,然后呢?”向天亮笑着问道。   邵三河想了想,笑着说道:“然后?然后的事,不就是你事先设计好了的吗,就像演戏,你是编剧兼导演,还用得着我说吗?”   “三河兄,你那个老战友徐增福,都安排好了吗?”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邵三河点着头道,“天亮,章含和贾惠兰那边,你能放心吗?”   向天亮思忖着道:“在我的设计里,她们根本就是局外人,更何况她们确实不知道实情,纪委的人在她们那里是捞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道:“你最担心的是杜贵临吧?”   “不错,我怕贾惠兰没把我的话带到,也怕杜贵临没领会我们的意思。”   “要不,我冒险去医院看一看他?”   “不行。”向天亮摇着头道。   “为什么不行?”   向天亮道:“三河兄,亏你还是个打过仗杀过敌的公安局长,你也不想想,现在至少有三批人在看着杜贵临,一,肖剑南及其手下,二,徐宇光的人肯定也在暗中窥探,三,省市两级纪委的人,不信你去看看,恐怕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了。”   邵三河笑道:“我还不傻,不过是说说而已,我可不想自投罗网啊。”   “所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就听天由命吧。”   邵三河指着向天亮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一定早就算准了,他们会从姜建文身上打开缺口吧。”   “想过,但没敢肯定,主要是对徐宇光的毒辣估计不足,没想到他为了对付我们会牺牲姜建文。”   “是咱们不够心狠啊。”   向天亮嗯道:“三河兄,咱们就等着吧。”   等待,有的没有尽头,有的却来得很快,很快…… 第0762章 缴枪   又一个星期一。   市经济工作会议结束了,县两套班子成员陆续回来上班,县委大院又恢复了正常。   正常之中有不正常,平静的表面,是暗流的涌动和纷呈的谣言。   在家休养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四天前被正式宣布双规了。   昨天下午,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在家里被市纪委的人悄悄带走,虽然没有被当场宣布双规,但邵三河自己明白,这与“先上车后买票”一样,不过是程序先后的问题,反正是早有思想准备,倒也不显得惊慌。   当然,邵三河和向天亮一样,都要骂姜建文骨头太软,只坚持了三天还不到,比他们预计的时间少了两天以上。   向天亮的“倒霉”,和邵三河大不相同。   前来“请”向天亮的人,不是市纪委的办案人员,而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代总队长余中豪,此外,还有省纪委的一位副处长,和省公安厅政治保卫处的一位副处长。   问题不在于向天亮的身份有多特殊,而在于他携带的那把佩枪,其持枪证是省公安厅政治保卫处签发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谁发的枪谁才有权利收回,连余中豪也不敢出手收向天亮的枪。   可是,当余中豪等三人出现在向天亮家里的时候,事情出了个小插曲。   按照办案程序,当然要先收向天亮的枪,赫赫有名的枪手,总不能让他带着枪被双规吧。   面对向天亮,余中豪有些许的尴尬,还不如向天亮,除了镇定,瘦削的脸上还挂着嘲笑。   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向天亮吸着烟,根本没有开口“请坐”的意思。   余中豪也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他也没有开口,而是拿出一份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亲笔签发的收枪命令,默默地递给向天亮。   向天亮接过收枪命令,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没错,是江云龙的亲笔命令,下面的日期上还盖着省公安厅的大红公章。   将收枪命令放到茶几上,向天亮没有交枪,而日向余中豪等三人伸出了左手。   左手在余中豪等三个人面前,分别停顿了一下。   余中豪马上明白了向天亮的意思,这个臭小子较真了,他赶紧冲两位同伴使了个眼色,自己率先拿出了工作证。   三本工作证拿在手中,向天亮看得很仔细,他甚至从茶几的夹层里拿出一个放大镜,一边看着工作证,一边抬头瞅瞅余中豪等三人的脸,摇摇头,又点点头,才收起放大镜放回原处。   不过,向天亮没有将三本工作证物归原主,而是放在了茶几上,脸上不咸不淡的,又伸出了他的左手。   向天亮的动作,让余中豪想笑又不敢笑,他从包里拿出介绍信和证明,又一次递给了向天亮。   收枪的手续,一点也不比发枪手续简单,介绍信和证明缺一不可,介绍信只能证明余中豪等人的身份,是省公安厅办公室签发的,证明上才写着具体事宜,比如收枪,就得由省公安厅政治保卫处签发。   向天亮又是一番认真细致的验看。   余中豪等三人也很耐心,站在那里等待着,特别是余中豪,对向天亮的任何表现,他都有所预料,犯不着和这家伙较劲,你越较劲他会越来劲。   不过,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向天亮这么一认真,还真让他找出毛病来了。   只见他将那张省公安厅政治保卫处签发的证明,折了两折,手一弹,嗖的一声,扔向了余中豪。   余中豪面无表情的伸手接住,打开一看,先愣了一下,又再看一遍,马上递给了省公安厅那位政保处副处长。   这位政保处副处长看了看证明,顿时就愣住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伸出左手的三根手指头晃了晃,又径自续上了一支香烟。   不错,证明上的毛病还不止一个,而是三个。   第一个毛病是枪号,都是内行人,知道五四式的枪号,是根据出厂序号和地区分配合编而成,枪号八位数是个常识,可证明上写着,向天亮需要上交的佩枪枪号是个七位数,居然在中间少了一个零,国内恐怕还没有七位数枪号的五四式手枪,除非是私枪。   第二个毛病也很明显,证明的签署人不是省公安厅政治处处长,而是由一位副处长代签的,非公安人员人员的持枪证发放和收回,是有严格规定的,只有政保处长才有权签发,即使政保处长因故不能签发,也必须在证明上再附加一个证明,向天亮的枪和持枪证是处长签发的,不可能由一个副处长收回。   第三个毛病比较隐晦,没有经验的人还真看不出来,证明的签发日期是今天,这没有问题,问题是写证明的人有点画蛇添足,在年月日的落款之后,居然还写着“即日,十五点三十分签发”,这问题就大了,现在是下午十六点二十二分,从省城到滨海距离四百多公里,没有高速公路,乘车需要十二个小时以上,即使是坐飞机,七转八转的也要三个小时,就是开着直升飞机,也不可能在五十二分钟内从省城赶到滨海,稍加推理便可得出判断,要么是写错了,要么是到滨海以后才填上去的。   本该严肃的证明上有三处毛病,可谓漏洞百出,向天亮有权拒绝缴枪。   客厅里的气氛,不但尴尬,而且凝重,敏感的人或许还能嗅出一丝紧张的味道。   紧张是有道理的,向天亮的西装敞开着,白衬衣边的黑皮带上,就插着那把将要被收走的五四式手枪,而且没有枪套,就那么随便的插着,完全是随时能拨枪的姿势,更要命的是,向天亮的枪是开着保险的,让人见了不紧张都不行。   更让人难以相信的是,客厅里的四个人,从进门到现在,居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应该开口的余中豪没有说话,那两位副处长本来就是陪衬,不说话算是正常,而向天亮根本就不想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大家心照不宣,语言交流显得太过多余。   余中豪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转身出了客厅,旁边的两位副处长也跟出了客厅。   三个人在门外商量,向天亮一个人偷着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拿狗日的余中豪玩玩,也是挺有意思的事。   反正要“进去”了,玩一把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余中豪三人商量了十多分钟,才陆续回到了客厅。   不开口说话是不行了。   “对不起,向天亮同志,这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我向你道歉。”   向天亮瞅了余中豪一眼,“一位伟人说过,道歉是人性最虚伪和无耻的表现,比婊子们的腰带还不值钱。”   顿了顿,向天亮又补了两句,“顺便提一下,那个伟人就是我向天亮。”   余中豪差点为之气结,但他得忍着,向天亮现在还是同志,对同志总归要客气一点的。   “我们商量一下,你看可否这样,你先交枪,我们再把相关手续补上,你看行不行?”   “按规定办。”   “要不我让省厅发一份传真过来?”   “按规定办。”   “那么,你交枪,我写个收条。”   “按规定办。”   “那么,你说怎么办呢?”   “按规定办。”   余中豪忍着怒火,无奈的笑了笑,“向天亮同志,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你配合一点好不好?”   向天亮不慌不忙,还是那句话,“按规定办。”   还真得忍着,向天亮腰间插着的枪,连余中豪都要怵上三分。   只能是各退一步的妥协,先带人,后缴枪,先连人带枪把向天亮从家里弄走。   “好吧。”余中豪挥了挥手。   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自称是市纪委的,都在三十岁左右,面色如霜,其中一个宣读了市纪委关于向天亮配合调查的决定。   这就是双规,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向组织交待自己的问题。   同邵三河和向天亮一样,给向天亮的“规定”地点,也在南河县武装部招待所。   但向天亮的“待遇”大不一样,前有警车开道,后有武警押送,前前后后,五辆警车,全副武装,荷枪实弹,可谓是如临大敌,浩浩荡荡。   就因为向天亮身上带着一把枪,一把神出鬼没的枪。   从滨海县到南河县,坐在向天亮身边的余中豪,脸上是苦笑连连,这哪里是被双规的人,这阵势简直比省公安厅江云龙的出行还要气派一倍。   更让余中豪恼怒的是,要收缴向天亮的枪,他还得打电话到省厅,让省厅的人再送一份向天亮“认可”的收枪证明来,最快的速度也要十个小时。   他担心的是这十个小时内,向天亮会不会“闹事”,这小子什么事都敢做,难保不整出什么动静来,要知道,让余中豪负责押送向天亮的任务,是省委领导点的将,江云龙厅长也有过特别交待,真要是出了问题,余中豪是吃不了兜着走。   余中豪瞅了瞅身旁的向天亮,这家伙,摊上这种事,一路上又这么颠颇,居然还睡着了。   熟悉的人,却是陌生的感觉,余中豪觉得自己对向天亮的了解太肤浅了。   警车上,前排两人,后排三人,余中豪坐在左边,向天亮被夹在后座的中间。   咬了咬牙,余中豪暗暗的吸了一口气,右肩一动,右掌闪电般的朝向天亮的腰间抓去…… 第0763章 四二三某某案   余中豪闪电出手,想一击而中,下了向天亮的佩枪。   不料,向天亮根本没有睡着,余中豪的右手才堪堪伸出一半,向天亮的左手已从膝盖上蹦了起来。   嘭的一声,向天亮的左手小臂,正好击中余中豪的右臂。   向天亮很生气,所以他用了八成的力道,顿时让余中豪右臂麻了。   电光火石之间,向天亮的右手多了一把手枪,枪口正顶在余中豪的脑门上。   陡生变故,车上的另外三位大惊失色。   警车仓猝的停下,有两把警用手枪,一前一右,总算对准了向天亮。   而向天亮的双眼,居然还是闭着的,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屑。   余中豪只觉右臂由麻变疼,痛得他全身发热,汗都冒出来了。   “哼,你们干什么,凭你们两把枪顶个屁用,把枪收起来,没见人家的枪开着保险么……小王,继续开你的车。”   警车又继续跑了起来。   一前一右两把手枪,也收了回去。   向天亮收枪,往座背上一靠,仍是似睡非睡的样子。   余中豪心里苦笑,至少这辈子,是干不过这个臭小子了。   狗日的余中豪,向天亮也在心里骂着。   两个半小时以后,也就是晚八点的时候。   南河县武装部招待所,三楼三零二室,门口有两位武警把守。   向天亮靠在床头,一边抽着烟,一边借着灯光,数着天花板上的条纹。   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李长胜走了进来。   向天亮当然认识李长胜,他是市委书记刘如坚的人,四十多岁,而慈目祥,去年才从其他地方调来清河市的。   手里拿着录音机,坐在对面的单人床上,李长胜脸上挂着微笑。   李长胜:“向天亮同志,你好。”   向天亮:“李书记,辛苦了。”   李长胜:“不辛苦,不辛苦。”   向天亮:“请叫我小向吧,此刻我讨厌听到同志两个字。”   李长胜:“也行,我可以坐下吗?”   向天亮:“你已经坐下了。”   李长胜:“哈哈……我可以录音吗?”   向天亮:“你的地盘你作主,随便。”   李长胜:“咱们就聊聊,随便聊聊,不算正式谈话。”   向天亮:“我是你的俘虏,要打要骂,你想怎么着都行。我决不还手。”   李长胜:“没这么严重吧。”   向天亮:“也是,还在人民内部矛盾范围内。”   李长胜:“所以嘛,你不要紧张,不要有思想包袱。”   向天亮:“我不紧张,我没有包袱。”   李长胜:“这就很好嘛,怎么样,晚饭吃得好吗?”   向天亮:“对伙食我有意见。”   李长胜:“你请说,我让他们改正。”   向天亮:“四菜一汤,汤要蕃茄鸡蛋汤,两荤,一是滨海水库产的鲫鱼,三两到半斤的,要红烧糖醋,二是滨海小蛏,四月的海蛏营养好,我是吃一点少一点了,两素,一个腌咸菜,能下饭,一个小青菜,滨海产的,对了,让他们把米饭烧得硬的,我又不是没牙齿的老头老太,烧那么软干么。”   李长胜:“我吩咐他们尽量满足,尽量,行吗?”   向天亮:“谢谢李书记,你告诉他们,改善伙食很重要。”   李长胜:“哦,怎么个重要?”   向天亮:“你看,今晚的伙食不好,胀得我肚子难受,坐也坐不起来。”   李长胜:“嗯,这是个问题。”   向天亮:“我坐不起来,躺着见领导,不就被你认为态度不端正了么。”   李长胜:“哈哈……我不计较,你想躺着就躺着吧。”   向天亮:“真不计较?”   李长胜:“真不计较。”   向天亮:“那就好,那就好。”   李长胜:“我听说,听说在来的路上,和余中豪闹了点小别扭?”   向天亮:“哼,狗日的余中豪,等我出去,非揍扁他不可。”   李长胜:“狗日的余中豪?”   向天亮:“对,狗日的余中豪,他是狗日的,我是人日的。”   李长胜:“你和他,不是好朋友好兄弟吗?”   向天亮:“是啊,我是怎么认为的。”   李长胜:“小别扭,你也不要太在意。”   向天亮:“他想下我的枪。”   李长胜:“这应该是他的职责所在吧。”   向天亮:“手续不全,我没办法配合。”   李长胜:“不过,小向啊,你这带着枪配合调查,有点,有点不大合适吧。”   向天亮:“李书记,请按规定办。”   李长胜:“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向天亮:“没有。”   李长胜:“要不,要不我替你保管,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向天亮:“嘿嘿……身份不同,我没法相信你。”   李长胜:“好吧……不过,我听说你的是……”   向天亮:“开着保险的。”   李长胜:“对,这也太危险了吧。”   向天亮:“李书记,这是我的习惯。”   李长胜:“习惯。”   向天亮:“是,枪在人在,随时保持开枪的准备。”   李长胜:“小心走火,免得大家都下不了台。”   向天亮:“谢谢,我会注意的。”   李长胜:“小向,我呢,等会要赶回市里去,走之前,想和你交交心。”   向天亮:“交心?嘿嘿……我不敢,我舍不得把自己的心交给别人。”   李长胜:“没关系,也算是给你提点醒吧。”   向天亮:“你提,你提。”   李长胜:“当然,主要是提醒你冷静,配合组织的调查。”   向天亮:“一定配合,一定配合,但是……”   李长胜:“但是什么?”   向天亮:“但是,你得先给此提示?”   李长胜:“什么提示?”   向天亮:“我总得先知道,你们让我配合调查什么事吧?”   李长胜:“你还不知道?”   向天亮:“不知道。”   李长胜:“真不知道?”   向天亮:“真不知道。”   李长胜:“嗯……是这样,这个案子,叫‘四二三案’。”   向天亮:“四二三案?”   李长胜:“对,昨天是四月二十三日。”   向天亮:“应该叫‘四二三某某案’才对,这没有名啊。”   李长胜:“这个某某两字,还没有合适的字可以填上,所以暂时先空着。”   向天亮:“噢……你请继续。”   李长胜:“四二三专案组,由省市两级纪委联合组成。”   向天亮:“这个我知道。”   李长胜:“省纪委牵头,省纪委三处督办,市纪委负责,市纪委三科主办。”   向天亮:“明白了。”   李长胜:“这个四二三案,源于一封匿名举报信。”   向天亮:“举报我的?”   李长胜:“不是,匿名举报信寄到省纪委,是举报你们滨海县常务副县长姜建文的。”   向天亮:“噢……是举报老姜的啊。”   李长胜:“你们关系怎么样?”   向天亮:“不好,也不坏吧。”   李长胜:“姜建文是我们四天前请过来的,这你知道了吧。”   向天亮:“嗯,知道了。”   李长胜:“他已在昨天被正式对外宣布双规。”   向天亮:“哦……”   李长胜:“之所以把你请过来,是有原因的。”   向天亮:“什么原因?”   李长胜:“那封匿名举报信里,提到不少名字。”   向天亮:“其中有我?”   李长胜:“对,有你。”   向天亮:“难怪你们要找我了。”   李长胜:“还有邵三河,你们滨海公安局局长。”   向天亮:“老邵,他也被你们带来了?”   李长胜:“带来了,你,他,还有姜建文和姜建文的妻子许白露,你们都在这里?”   向天亮:“都在这里?”   李长胜:“对,在同一个大楼里。”   向天亮:“嘿嘿……有人陪着,不冷清啊。”   李长胜:“本来还有杜贵临。”   向天亮:“杜贵临?”   李长胜:“你们滨海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   向天亮:“他,他的名字也在那封匿名举报信上?”   李长胜:“对,他也在。”   向天亮:“晕,他现在只剩半条命了。”   李长胜:“所以,他现在还在滨海养伤。”   向天亮:“唉,但愿他吉人天相,早日康复出院。”   李长胜:“小向。”   向天亮:“李书记你请继续说。”   李长胜:“我的这些提示,足够提示你了吧?”   向天亮:“嗯……我还是不明白。”   李长胜:“不明白什么?”   向天亮:“我和姜建文同事不到四个月,我们几乎没有来往啊。”   李长胜:“是吗?”   向天亮:“是啊,怎么,怎么他的事会牵涉到我呢。”   李长胜:“这正是我们想知道的。”   向天亮:“我也想知道。”   李长胜:“那我们就共同努力,找出其中的原因。”   向天亮:“李书记请放心,我一定努力。”   李长胜:“还有,我作为领导提醒你,你要主动。”   向天亮:“当然当然,我当然要主动了。”   李长胜:“早日说明问题,早日回去工作嘛。”   向天亮:“嘿嘿……”   李长胜:“你笑什么?”   向天亮:“嘿嘿……我说了,李书记不要笑话啊。”   李长胜:“你说,我不笑。”   向天亮:“白吃白喝,有人陪有人护,又不用工作,过上这样的日子,嘿嘿……过上这样的日子,正是我从小的梦想,我还想着多住几天呢。”   李长胜:“哦……那你就先享受享受,我走了,咱们明天再见。”   离开房间,李长胜有点哭笑不得。   这小子不简单,难对付,明天该怎么对付他呢? 第0764章 坦白交待(上)   南河县武装部招待所位于城郊,背山面水,绿荫簇拥,环境幽美清静,倒是个渡假的好地方。   向天亮本以为能在这里“逍遥”几天,但是,四二三某某专案组的人,第二天就来真格的了。   在三零二号房间的隔壁,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对向天亮来说,审讯室的环境并不陌生,令他想到的是,纪委的人也会玩这一套。   对面坐着两拨人,四男一女,靠墙而坐的是两个男,显然是旁听者,年纪都在四十以上,其中一个向天亮认识,是市纪委副书记廖仲文,房间正中摆着一张长桌,坐了三个人,他们应该是今天的主“主审”了。   除了廖仲文,向天亮都不认识。   显然,廖仲文知道这一点,他主动为向天亮作了介绍。   和廖仲文并肩坐在墙边的男人,居然是省纪委副书记郑以哲。   负责“审问”的三位,都是市纪委三科的人,中间的女人叫张胜男,三科科长,三十五六的年纪,长相还算过得去,右边的叫刘久冰,三科副科长,四十左右,左边的叫马小阳,三科干事,顶多二十五岁,是个小白脸。   还有个娘们来审自己,向天亮心情大好,虽然长得不怎么样,比不上百花组里的任何一位,但毕竟是个娘们啊。   他决定配合,老老实实的配合,决不耍态度。   张胜男:“向天亮,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向天亮:“处境?很好啊。”   张胜男:“请你端正态度。”   向天亮:“我的态度很端正。”   张胜男:“你现在是配合组织的调查,你有义务有责任这样做。”   向天亮:“不就是双规么,外面的人说这是喝茶。”   张胜男:“知道什么叫双规吗?”   向天亮:“在规定的地点和规定的时间内交待自己的问题。”   张胜男:“但是你现在还没有被正式双规。”   向天亮:“不就是还没有对外正式宣布嘛,何必呢,你们宣布好了。”   张胜男:“这是我们的事。”   向天亮:“那是,那是,那确实不是我的事。”   张胜男:“向天亮,我们有一些问题,需要你的解释和澄清,请你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们。”   向天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们。”   张胜男:“你在滨海县担任的是什么职务?”   向天亮:“咦,副县长啊。”   张胜男:“你还有一个职务。”   向天亮:“噢……对了,还挂着一个政法委副书记的职务。”   张胜男:“你和你们县的常务副县长姜建文,你们关系怎么样?”   向天亮:“不怎么样。”   张胜男:“什么叫不怎么样?”   向天亮:“不怎么样就是不怎么样,反正就是不大对付,他似乎看我不顺眼。”   张胜男:“就这么简单?”   向天亮:“那还要怎样,大家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像娘们似的吵架吧。”   张胜男:“你们没有冲突过?”   向天亮:“没有,我刚调去滨海不久,还没进入自己的角色呢。”   张胜男:“你再好好想一想。”   向天亮:“没有就是没有,我被正式任命为县长时,姜副县长还在养伤,他一直在家,我们还没来得及谈工作。”   张胜男:“那么,你和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的关系怎么样?”   向天亮:“嗯,一般般吧。”   张胜男:“什么叫一般般?”   向天亮:“就是不好也不坏。”   张胜男:“没有来往?”   向天亮:“工作不对口,几乎没来往,再说卢部长是知识分子,看着有点清高,好像不喜欢我这样的人。”   张胜男:“私交也没有?”   向天亮:“那就更谈不上了。”   张胜男:“那就说说邵三河吧。”   向天亮:“他啊,我们的关系很好啊。”   张胜男:“怎么个好法?”   向天亮:“相识相知,无话不谈。”   张胜男:“工作上也有不少配合吧?”   向天亮:“当然有,还很不少,有几个案子,还是我和他一起办的。”   张胜男:“能说说吗?”   向天亮:“这些都是很多人知道的事,我建议你去问问滨海县公安局的人,他们会说得更客观。”   张胜男:“好吧,我们转入正题,知道我们请你来这里的目的吗?”   向天亮:“不知道。”   张胜男:“一点都不知道?”   向天亮:“一点都不知道。”   张胜男:“向天亮,你要注意你的态度。”   向天亮:“我的态度?我很配合啊。”   张胜男:“我问你,知道姜建文家发生的事吗?”   向天亮:“知道一点点。”   张胜男:“说来听听。”   向天亮:“听说,听说他妻子许白露和人幽会被他发现,他捉奸时被人打伤了鼻子。”   张胜男:“就这么简单?”   向天亮:“对,这也是听来的。”   张胜男:“是吗?”   向天亮:“道听途说的么,你们要想知道详情,问问姜建文和许白露就知道了。”   张胜男:“那我告诉你,那天晚上,姜建文家里还同时发生了盗窃案。”   向天亮:“哦,不会吧。”   张胜男:“你没听说过?”   向天亮:“没有,邵三河没有提起过。”   张胜男:“因为姜建文没有报案。”   向天亮:“原来是这样,我说么,姜副县长家发生盗窃案,邵三河为什么从没提起过。”   张胜男:“你知道姜建文为什么不报案吗?”   向天亮:“不知道。”   张胜男:“你学过刑事侦察学,可以分析一下嘛。”   向天亮:“嗯……有两种可能,一是没丢失什么东西,报了案怕麻烦。”   张胜男:“二呢?”   向天亮:“二是丢的东西太贵重,或者是丢了不该丢的东西,总之,是怕报了案惹来更大的麻烦。”   张胜男:“不愧是好家,一语中的。”   向天亮:“这么说,我是猜对了。”   张胜男:“那天晚上,姜建文家是丢失了不该丢的东西。”   向天亮:“咦,张科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胜男:“姜建文自己交待的。”   向天亮:“噢……既然是姜建文自己交待的,那就不是传说了。”   张胜男:“你不想知道姜建文家丢了什么东西吗?”   向天亮:“想,又不想。”   张胜男:“这怎么讲?”   向天亮:“你要说,我就想,你不说,我也不想。”   张胜男:“姜建文家的保险箱被人撬开,丢失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向天亮:“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张胜男:“书稿。”   向天亮:“书稿?什么书稿?”   张胜男:“一本小说,一本还没写完的小说手稿。”   向天亮:“一本还没写完的小说手稿……”   张胜男:“对。”   向天亮:“你等等……等等……”   张胜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向天亮:“我想想,想想啊……”   张胜男:“……”   向天亮:“我想起来了。”   张胜男:“你说。”   向天亮:“张科长,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张胜男:“可以。”   向天亮:“你说的那个书稿,是不是手写的?”   张胜男:“对。”   向天亮:“是用十六开的信纸写的?”   张胜男:“对。”   向天亮:“摞起来大约有二十厘米厚?”   张胜男:“对。”   向天亮:“书稿外面还套着透明的塑料纸?”   张胜男:“对。”   向天亮:“小说的名字叫《春之语》?”   张胜男:“对。”   向天亮:“小说的作者叫鲁宾,鲁迅的鲁,贵宾的宾?”   张胜男:“对。”   向天亮:“不对。”   张胜男:“什么不对?”   向天亮:“不对不对,你们搞错了吧。”   张胜男:“我们什么搞错了?”   向天亮:“张科长,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张胜男:“你说。”   向天亮:“鲁宾是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的笔名啊,他常在报刊上发表一些散文诗歌,用的笔名就叫鲁宾,这个不是秘密,滨海县很多人都知道。”   张胜男:“哦……你刚才说的不对,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我的意思是说,明明是卢部长的书稿,为什么会变成姜建文家丢失的东西呢?”   张胜男:“你不知道?”   向天亮:“我不知道。”   张胜男:“想不明白?”   向天亮:“……想不出来。”   张胜男:“那是因为,卢海斌部长的书稿,一直被姜建文扣着不放。”   向天亮:“这是为什么?”   张胜男:“这与本案无关。”   向天亮:“噢……”   张胜男:“姜建文扣着卢海斌的书稿,就放在他家的保险箱里。”   向天亮:“你说的姜建文家丢了不该丢的东西,难道指的就是卢部长的书稿?”   张胜男:“对。”   向天亮:“一本破书稿,算什么不该丢的东西啊。”   张胜男:“姜建文就是这么说的。”   向天亮:“他在撒谎吧。”   张胜男:“姜建文说的是实话。”   向天亮:“有什么根据吗?”   张胜男:“他老婆许白露可以证明,卢海斌部长也可以证明。”   向天亮:“噢……既然这样,那就是喽。”   张胜男:“向天亮,该我问你了。”   向天亮:“你问,你问。”   张胜男:“向天亮,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对卢海斌部长的书稿了解得这么清楚?”   向天亮:“这个……” 第0765章第坦白交待(下)   在询问进入关键时刻,向天亮故作犹豫。   这犹豫其实有两层需要,一是为了自己的戏演得逼真,二是他需要再捋一遍自己的思路。   坐在自己对面的五个人,至少有三个行家,稍有不慎,便会露出破绽,被对方抓住马脚。   坐在墙边旁听的两位自不必再说,是省市两级纪委里有名的办案专家,就是负责“主审”的三个人,也有两位至少都能称为半个行家。   市纪委三科,是负责办理大案要案的部门,张胜男和刘久冰能分任三科正副科长,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因此,对每一个问题的回答,每一次谴词造句,甚至包括语调语气音量,及脸上的表情变化和身体动作,都要小心翼翼,慎之又慎。   向天亮自认心理素质过硬,反侦察能力高强,再加上面对询问,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应付起来并不困难。   但是,向天亮还是非常担心露馅。   第一个担心是卢海斌不按照事先编好的“剧本”进行,姜建文被双规,书稿之事必定公开,卢海斌一定会受到盘问,如果他说得不对,那么整个计划就会一败涂地。   第二个担心是邵三河的表演,对邵三河的人品,向天亮绝不怀疑,他担心的是邵三河入戏太深,演过了头,如果表演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反而会引来对方的怀疑。   第三个担心,是自己的“剧本”设计,会出某个环节上出现问题,毕竟是弄虚作假,弄假成真难,弄真成假也难,真真假假更难。   向天亮还在犹豫。   要沉住气,向天亮在心里命令自己,既然已经开始犹豫,那就索性犹豫到底。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向天亮身上,不,应该都集中在向天亮的脸上。   向天亮努力忍着不说,他是认为,等张胜男再次问同样的问题,他在心理上就是赢了。   张胜男:“向天亮,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对卢海斌部长的书稿了解得这么清楚?”   向天亮:“……”   张胜男:“怎么,你不想回答吗?”   向天亮:“不……等等,我可以先抽支烟吗?”   张胜男:“可以。”   向天亮:“……谢谢。”   张胜男:“要喝水吗?”   向天亮:“不用了……”   张胜男:“……向天亮,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向天亮:“这个……怎么说呢。”   张胜男:“你随便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向天亮:“这涉及到人家的隐私,不好张口啊。”   张胜男:“隐私?谁的隐私?”   向天亮:“卢海斌部长的隐私。”   张胜男:“哦,可以说说嘛。”   向天亮:“可是,这是他的个人隐私啊。”   张胜男:“请你放心,我们保证为你保密,我们是纪律的,与本案无关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会公开的。”   向天亮:“……好吧,我说,卢部长的书稿,我虽然知道得晚,但可以说知道得很清楚。”   张胜男:“哦,你详细说说。”   向天亮:“那都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张胜男:“哪天晚上?”   向天亮:“就是姜建文家发生盗窃案的那天晚上。”   张胜男:“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向天亮:“是这样,那天是杜贵临重归师门的日子,他以前是我三叔的入门弟子,按入门先后,他排第九,应该叫我为大师兄,因为某种原因,他被逐出师门,是我帮他求情,他在那天才得以重归师门,所以那天他很高兴,下班后,硬要请我和邵三河喝酒。”   张胜男:“那天晚上你们在喝酒?”   向天亮:“是的。”   张胜男:“你们在什么地方喝的酒?”   向天亮:“在南北茶楼。”   张胜男:“就你们三个人?”   向天亮:“是的,杜贵临知道我不喜欢热闹,所以,他没请其他的人。”   张胜男:“为什么在南北茶楼呢?”   向天亮:“张科长,这也要回答吗?”   张胜男:“对不起,这个你可以不回答。”   向天亮:“其实也没什么,南北茶楼老板的双胞胎女儿叫陈南和陈北,是我高中同学,你懂的,我去南北茶楼喝茶喝酒,算是对同学的一点帮助吧。”   张胜男:“这我理解,你继续说。”   向天亮:“那晚我们喝完酒,都快十二点了吧,具体几点,我也记不清了,邵三河和杜贵临两个都喝得有点高,是我开车送他们回家的,车刚刚驶上小南河东石桥的时候,就发现了桥上有人在跑。”   张胜男:“哦,是什么人?”   向天亮:“不知道,离着几十米,当时天很黑,桥上没有路灯,我看不清那个人的相貌。”   张胜男:“接着呢?”   向天亮:“我虽然不当警察了,但警察的本能还在,见前面有人在跑,想也没想,就加大油门追了上去,但就在我的车离那人不到十来米的时候,那人翻过桥栏,跳下了小南河。”   张胜男:“那个人跑了?”   向天亮:“跑了,当时杜贵临烂醉如泥,而邵三河也喝得挺高的,嚷嚷着要跳河去追,还是我拽住他的。”   张胜男:“然后呢?”   向天亮:“那个人跳河前,身上掉下来一个包,我当时以为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拿到车上一看,才知道是书稿,书稿上写着卢部长的笔名。”   张胜男:“你以前知道卢部长的笔名叫鲁宾吗?”   向天亮:“以前是听说过,但邵三河知道,因为卢部长用鲁宾这个笔名,为邵三河写过一篇专题通讯报道。”   张胜男:“你捡到那本书稿后,是怎么处理的?”   向天亮:“当然是物归原主了。”   张胜男:“你认为,书稿是那个跳河人从卢部长家盗取的?”   向天亮:“对,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张胜男:“所以,你就送还给卢部长了。”   向天亮:“是的,因为当时我有私心。”   张胜男:“什么私心?”   向天亮:“当时县里正在进行人事调整,我想借归还书稿之机,与卢部长拉近关系。”   张胜男:“哦,你是什么时候把书稿送还给卢部长的?”   向天亮:“就在当天晚上,我直接去了卢部长家。”   张胜男:“卢部长怎么说?”   向天亮:“我记得,当时卢部长还没睡,他家有客人。”   张胜男:“什么客人?”   向天亮:“县人民医生的医生章含,当时卢部长的爱人贾惠兰医生也在。”   张胜男:“卢部长说了什么?”   向天亮:“当时在客厅里他什么也没说,但进了他家书房后,他说了,他说书稿就是他的。”   张胜男:“他说书稿是他丢失的吗?”   向天亮:“不是,他把书稿的故事全部告诉了我,我这才知道,书稿原来一直在姜建文家里。”   张胜男:“就怎么简单?”   向天亮:“是啊。”   张胜男:“向天亮,关于书稿的事,有几个细节,需要你实事求是的回答我。”   向天亮:“什么细节?”   张胜男:“第一,那个跳河的人,你们后来没追查吗?”   向天亮:“这不归我管,你得问邵三河去。”   张胜男:“邵三河没告诉你吗?”   向天亮:“没有,平时我们几乎不谈工作上的事。”   张胜男:“第二,你那天晚上喝了多少酒?”   向天亮:“至少,至少两瓶清河大曲吧。”   张胜男:“你酒量多少?”   向天亮:“我是有名的喝不醉,天生会喝酒。”   张胜男:“第三,邵三河和杜贵临喝了多少?”   向天亮:“这也要说吗?”   张胜男:“这个不算是个人隐私吧?”   向天亮:“嗯……邵三河也喝了两瓶吧,杜贵临不行,大概就一瓶多一点。”   张胜男:“第四,有人说,你去卢部长送还书稿的时候,衣服好像很乱,还有点脏,是这样的吗?”   向天亮:“我想想……好想不很乱,也不是很脏吧?”   张胜男:“那就是说,当时你的衣服确实有点乱有点脏?”   向天亮:“我记得是有一点。”   张胜男:“怎么弄的?”   向天亮:“忘了,确实忘了。”   张胜男:“第五,关于这件事,你后来和谁说过?”   向天亮:“嗯……有一次,我和邵三河私下探讨过,好像就在我的办公室里。”   张胜男:“能说说你们探讨的结论吗?”   向天亮:“可以,邵三河说,那个跳河人一定偷了姜建文家不少东西。”   张胜男:“你怎么说?”   向天亮:“我说,明摆着的事,姜建文不报案,其中肯定是有苦难言。”   张胜男:“邵三河有没有说要查一查?”   向天亮:“的是说过要查,但被我拦下了。”   张胜男:“你为什么不让邵三河查。”   向天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姜建文不报案,就没必要多生事端。”   张胜男:“就这么简单吗?”   向天亮:“就这么简单。”   张胜男:“好吧,向天亮,希望你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写下来。”   向天亮:“行,有点地方我得回忆回忆,我需要一点时间。”   张胜男:“我们会给你时间的……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   回到三零二号房间,向天亮往床上一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谎是撒出去了,可人家会相信吗? 第0766章 我撒谎了   第一次正式“谈话”里,向天亮故意露出不少破绽。   他不能说得太过完美,太过完美的“口供”,其实就是最大的破绽。   接来三天,没有人来打扰向天亮,专案组的人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   向天亮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宁静,任何暴风骤雨来临之前,都会有可怕的宁静。   根据一般的程序,专案组的人在找自己“谈话”之前,应该拿到了姜建文和许白露夫妻俩的口供,同时根据姜建文和许白露夫妻俩的口供,让卢海斌配合调查,从而正式确定了书稿的存在、辗转、失而复得和最后的消失。   确定了书稿后,专案组会顺理成章的询问邵三河,从侧面证明了三点,一,向天亮先发现了跳河人,二,向天亮发现了书稿,三,向天亮确定了书稿的主人并书稿物归原主。   这样,专案组平来找自己“谈话”,就有了充分的准备,通过自己的叙述,以书稿为主要线索,把所有“涉案人”都串联了起来。   书稿是唯一的主线,向天亮早就预料到,专案组一定会通过书稿来打开突破口。   姜建文家的保险箱被盗,丢失的东西除了书稿有巨款,而且从时间上推算,书稿和巨款应该是一起失窃的,抓住书稿就能巨款。   可以想见,这宁静的三天里,专案组会根据向天亮提供的“线索”,一一的加以验证,他们会找卢海斌核实,接着会找向天亮提到的三个人,杜贵临、章含和贾惠兰。   三天时间,应该足够了调查了。   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较量”。   向天亮明白,他们的终极目的是自己和邵三河,而不是那条落水狗姜建文。   所以,如果第一次“谈话”是火力侦察,是迂回战术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是正面交锋,刀对刀,枪对枪,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   果不其然,第二次“谈话”终于来了。   老地方,老位置,但五个人变成了三个,三个“主审”一下子换了两个,坐在中间的是省纪委三处处长刘公达,坐在他右边的是市纪委副书记廖仲文,左边的是市纪委三科副科长刘久冰,他负责记录,面前摆着一台崭新的录音机。   谈话在融洽的气氛中开始,廖仲文不但给向天亮递了一不热茶,还在他旁边放了一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   刘公达:“向天亮同志,我叫刘公达,省纪委三处处长。”   向天亮:“我知道,原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警界前辈,久仰大名啊。”   刘公达:“不敢,浪得虚名罢了,这不,年岁大了,人家不要我喽。”   向天亮:“呵呵……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洋死在沙滩上,您是前浪,后浪是那个狗日的余中豪。”   刘公达:“狗日的余中豪?”   向天亮:“对,狗日的余中豪,这家伙忒不地道了。”   刘公达:“我记得,你们是好朋友吧。”   向天亮:“岂止是好朋友,还是校友呢,在人家的眼里,我们还是兄弟。”   刘公达:“我在省公安厅的时候,听说过你们的事迹,还有肖剑南和邵三河。”   向天亮:“算是曾经并肩出生入死吧。”   刘公达:“清河那几个案子,你们干得漂亮,特别是你。”   向天亮:“我么,帮忙而已,帮忙而已。”   刘公达:“谦虚了吧,我听人说,你说过这样一句话,余中豪和肖剑南能晋升得这么快,你至少有一半的功劳。”   向天亮:“咦,刘处长,这话您是从哪里听来的?”   刘公达:“邵三河告诉我的?”   向天亮:“真的?”   刘公达:“真的,不信的话,我可以放录音给你听听。”   向天亮:“呵呵……算了算了,这个邵三河,太不像话了,怎么把酒后吹牛的话,也向你们纪委汇报了呢。”   刘公达:“哈哈……邵三河是个老实人,不像你啊,滑得跟泥鳅似的。”   向天亮:“得,他也全撂了吧。”   刘公达:“撂了,我请他喝了顿酒,他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向天亮:“唉……看来兄弟也靠不住啊。”   刘公达:“哈哈,你也别太在意,邵三河不但憨厚,其实也是个精明人,在对待组织的调查上,他就比你聪明多了。”   向天亮:“他不会诬谄我吧?”   刘公达:“这倒没有,他只是比你说得多一些,细节上也更正确一些。”   向天亮:“刘处长,我可是整整写了一万多字,把什么都向组织汇报了。”   刘公达:“不错,你的材料我们都看过了,我们也派人进行了查证核对。”   向天亮:“有什么问题吗?”   刘公达:“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向天亮:“这不就对了嘛。”   刘公达:“但是,你隐瞒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向天亮:“什么重要线索?”   刘公达:“那天晚上,你开车送邵三河和杜贵临回家,路过东石桥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一个正在逃跑的人,并且捡到了卢海斌同志的书稿,但是,其中你隐瞒了大部分的事实。”   向天亮:“……”   刘公达:“那天晚上,皓月当空,星星闪亮,没有乌云罩天,以你受过训练的视力,借着车灯的照耀,在二三十米的距离内,不可能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形体貌。”   向天亮:“刘处长,你高抬我了。”   刘公达:“事实上,不但你看清了那个人,除了烂醉如泥的杜贵临,就连半醉半醒的邵三河也看清了,你不但看清了那个人,而且当时还抓住了那个人。”   向天亮:“……”   刘公达:“向天亮同志,我说错了吗?”   向天亮:“他妈的。”   刘公达:“你骂谁?”   向天亮:“对不起,我在骂我自己,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没说实话。”   刘公达:“那么,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   向天亮:“是的,我当时不但看清了那个人,而且还抓住了那个人。”   刘公达:“他是谁?”   向天亮:“我三叔的徒弟,也是我的十师弟。”   刘公达:“他叫什么?住什么地方?是干什么的?”   向天亮:“他叫孙青阳,三十三岁,是个退伍军人,住泽水乡大窑村,没有家室,没有正当的职业,是个混混兼小偷。”   刘公达:“师门不幸啊。”   向天亮:“不,他在五年前就被我三叔逐出了师门。”   刘公达:“哦,他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听说不久前病死了。”   刘公达:“病死了?不久前?听说?”   向天亮:“对,他被逐出师门后,我就只在那天晚上见过他,对他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   刘公达:“真不了解吗?”   向天亮:“真不了解,刘处长,关于孙青阳,我建议你去问问邵三河,我敢断定,邵三河一定瞒着我,派人调查过孙青阳。”   刘公达:“不错,邵三河派杜贵临调查的。”   向天亮:“这个邵三河真行啊。”   刘公达:“继续说说那天晚上的事吧。”   向天亮:“当时,我看到孙青阳后,开着车追了过去,他要跳河的刹那,我伸手到车窗外,抓住他的右腿把他拽了回来。”   刘公达:“接着呢?”   向天亮:“我瞧他的模样,肯定没干好事,所以下车后,我先揍了他一顿,把他手上的书稿夺了下来,当时书稿是由一个黑布包包着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刘公达:“那你是怎么放跑他的?”   向天亮:“这得怪邵三河。”   刘公达:“为什么怪邵三河?”   向天亮:“他醉薰薰的下车来,拦着我揍孙青阳。”   刘公达:“不许打人,他制止你,这没错啊。”   向天亮:“那是邵三河不了解孙青阳,邵三河拦在我身前时,孙青阳突然手一扬,扔出了藏在袖子里的一个石灰包……刘处长,这后来的事,邵三河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刘公达:“嗯……邵三河都说了,你念及同门之谊,并没有对跳河逃跑的孙青阳开枪。”   向天亮:“不是,我当时被石灰蒙了眼睛,根本没办法开枪。”   刘公达:“你撒谎。”   向天亮:“我没撒谎。”   刘公达:“当时邵三河挡在你的身前,他满脸都是石灰,而据邵三河说,石灰只撒到了你半张脸,你应该还有能力开枪。”   向天亮:“不是这样的,邵三河一定是记错了。”   刘公达:“正因为这件事,你和邵三河还大困了一架,他要查孙青阳,而你却拦着他。”   向天亮:“……是,我们为此大吵了一架。”   刘公达:“邵三河后来还是调查了孙青阳。”   向天亮:“他没告诉我,但他认死理,我估计他会查。”   刘公达:“可惜,孙青阳身患绝症,死了。”   向天亮:“这个我不知道。”   刘公达:“向天亮同志,你很不诚实。”   向天亮:“刘处长,我不想解释。”   刘公达:“就为了一点私情,你差点让我们的调查误入歧途。”   向天亮:“对不起。”   刘公达:“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向天亮:“对不起,刘处长,我承认我撒谎了。”   刘公达:“向天亮同志,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 第0767章 自圆其说   撒谎也得有本钱,向天亮的谎,就撒得很有水平,有鼻子有眼,让人疑中有集,不得不信。   向家老三向云风是名扬东江省的武术名家,向家武学的现任掌门人,门下弟子众多,其中确有一个弟子叫孙青阳,三十三岁,是个退伍军人,家住泽水乡大窑村,没有家室,没有正当的职业,是个混混兼小偷。   孙青阳入门较晚,排行第十,但是五年前发现劣迹后,被逐出了师门,当初杜贵临被同时被逐出师门,就是因为他帮着孙青阳欺瞒师门,这事在滨海武学界不算秘密。   而且,孙青阳确实患有胃癌,在一个月前因病去世。   把孙青阳拎出来当作“剧本”中的关键人物,是向天亮的精心设计,孙青阳已死,向天亮的谎不管怎么撒,都是死无对证。   在滨海县警界,孙青阳是个挂了号的盗贼,说他潜入姜建文家,盗取了保险箱里的东西,可谓合情合理。   本来是向天亮、邵三河和杜贵临夜入姜建文家,在欣赏一女“战”三男的春戏的同时,打开了姜建文书房里的保险箱,不但拿走了那本书稿,还顺手牵羊的“顺”走了三百多万元的巨款,最后逃离前还打伤了姜建文本人。   在向天亮设计的“剧本”里,发生在姜建文家的盗窃案,就是孙青阳干的,“剧本”编得恰到好处,书稿和巨款不可分割,合二为一,盗书稿者,必是盗走巨款者,只要推定孙青阳盗走了书稿,那么,巨款的消失,一定也是孙青阳所为,一个以盗窃他人财物为生的人,不可能傻到要书稿不要钱的地步。   当然,让向天亮心里更加得意的是,戏编得好,也得演员演技高,到现在为止,不但自己这个主角的表演堪称完满,就连邵三河这个第二主角也配合得妙到毫厘,什么挡在身前,什么暗中追查,什么为此大吵一架……突出了邵三河性格中的最大特点,一根筋,认死理,你不相信也找不出理由反驳。   与此同时,从专案组人员口中说出来的话,透露出非常多的信息,向天亮从中举一反三,知道了专案组的工作进程和下一步的动向。   如果估计得没错的话,姜建文不但已经交待了全部,而且还向专案组提供了怀疑对象:向天亮和邵三河。   刘公达:“怎么样?向天亮同志,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吗?”   向天亮:“刘处长,我说是为了不想辱没师门,您相信吗?”   刘公达:“这个可以理解。”   向天亮:“您要知道,不管怎么样,别人提起孙青阳,不会说小偷孙青阳,而是说向云风的徒弟孙青阳。”   刘公达:“向云风是你三叔?”   向天亮:“是。”   刘公达:“你怕邵三河一查到底,把孙青阳查出来后,牵连到你们向家人。”   向天亮:“是的,当时我就时这么想的。”   刘公达:“好吧,我们先不说孙青阳这个人,而是说孙青阳做的这件事。”   向天亮:“您说。”   刘公达:“当你从发现书稿,到归还书稿后,你有什么判断?”   向天亮:“这个……与本案有关吗?”   刘公达:“有关无关,要由我们判断,对吧?”   向天亮:“对。”   刘公达:“你学过四年的刑事侦察学,又擅长推理,很容易想到孙青阳在姜建文家干了什么。”   向天亮:“不错,以孙青阳的秉性,我推测他之所以带着书稿逃跑,很可能他知道书稿的价值,为他下一次犯罪作准备。”   刘公达:“还有吗?”   向天亮:“还有,他进入姜建文家,除了拿走书稿,一定同时偷走了不少钱物。”   刘公达:“贼不走空嘛。”   向天亮:“所以我事后想,姜建文如果报案,那就不阻拦邵三河查。”   刘公达:“但是,姜建文没有报案。”   向天亮:“因此,我想建文既然没有报案,那说明事情不大,就竭力阻止邵三河调查此事。”   刘公达:“这个么,算是情有可愿吧。”   向天亮:“对不起,我撒谎了,我向专案组道歉。”   刘公达:“好吧,下面来谈谈你个人吧。”   向天亮:“谈什么。”   刘公达:“昨天我去了一趟滨海县。”   向天亮:“你们搜查我的家了?”   刘公达:“我们有搜查证,手续不缺,你在县城的家和你的办公室,我都去看过了。”   向天亮:“哦……”   刘公达:“你的家不错,虽然是你姐姐的房子。”   向天亮:“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我就不用解释了。”   刘公达:“不,你有解释的权利。”   向天亮:“好,我尽量解释。”   刘公达:“你每月工资多少?”   向天亮:“刘处,你们不会连这个都没查清吧?”   刘公达:“好吧,我问你,你家里的家俱和家用电器,大概需要多少钱?”   向天亮:“我没算过,加一起的话,至少得五六万吧。”   刘公达:“钱从哪儿来的?”   向天亮:“可以说是自己的钱,也可以说不是自己的钱。”   刘公达:“这个解释令人怀疑。”   向天亮:“刘处长,你知道我姐夫吗?”   刘公达:“这几天听人说过,李春南,战斗英雄,退伍军人,晋川镇晋川街村党支部书记,县人大代表,滨海县十大农民企业家之一。”   向天亮:“我姐夫办鞋厂的起步阶段,曾托我帮他借过钱。”   刘公达:“小舅子帮姐夫,天经地义。”   向天亮:“我认为是帮忙,可我姐夫却当作是入股。”   刘公达:“噢,是这样啊。”   向天亮:“我不承认我入股,可我姐姐姐夫认为是,他们赚了钱要分给我,但我没有收。”   刘公达:“于是,你安家的时候,他们出钱帮你布置了新家。”   向天亮:“这就是我的解释,您可以去核查。”   刘公达:“嗯,听说你的工资都是交给秘书丁文通保管的。”   向天亮:“对,他代领代存代取。”   刘公达:“我们查过了。”   向天亮:“有什么不对吗?”   刘公达:“你自己知道了吧。”   向天亮:“是的,前不久银行存折上突然多了一百万,是从南河县汇过去,幸亏我发现得早。”   刘公达:“为什么?”   向天亮:“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刘公达:“听说你报了案。”   向天亮:“这是栽脏,当然要报案。”   刘公达:“你后来没再关注此事了吗?”   向天亮:“没有,作为受害者,我只要洗清自己就行了,后续的事,请您去问滨海县公安局。”   刘公达:“我听说,在你原来住的地方,也曾经突然多出了一百二十万,是现金,你也同样报了案。”   向天亮:“刘处长,你说错了。”   刘公达:“什么说错了?”   向天亮:“我那一百二十万出现在房东的家里,不是出现在在租住的房子里。”   刘公达:“噢!”   向天亮:“所以,确切的说,那钱跟无关。”   刘公达:“但是,我听说,你估计那一百二十万是冲着你去的。”   向天亮:“我当时那么说,有两个原因。”   刘公达:“一。”   向天亮:“谁会送给一个教师一百二十万啊,送给一个副县长还差不多。”   刘公达:“二。”   向天亮:“我说那钱是冲着我来的,公安局的人会重视,调查起来会更认真。”   刘公达:“也是没有下文?”   向天亮:“好像没有,具体情况您还得问邵三河和县公安局。”   刘公达:“你认为,有人两次一共给你送了两百二十万元,是有意的栽脏行为?”   向天亮:“肯定是这样,因为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刘公达:“那么,你想过没有,谁会对你有意栽脏?”   向天亮:“想过。”   刘公达:“是谁?”   向天亮:“不好说,不能说,因为不能乱说。”   刘公达:“你不相信我们。”   向天亮:“刘处长,说实在话,我还真有点信不过您和您专案组。”   刘公达:“为什么信不过?”   向天亮:“请问,你们凭什么查我?”   刘公达:“有人向省纪委举报姜建文,内容涉及到你,所以请你配合调查。”   向天亮:“您的这个逻辑有点荒谬。”   刘公达:“荒谬吗?”   向天亮:“如果有人向省纪委举报姜建文,内容涉及到您刘处长,也需要请您配合调查吗?”   刘公达:“当然。”   向天亮:“如果涉及到很多人呢?”   刘公达:“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   刘公达:“你明白什么了?”   向天亮:“您的思维是有罪推定,先确定一个人有罪,然后去寻找这个人的犯罪证据。”   刘公达:“请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向天亮:“呵呵……如您所说,就不会发生冤假错案了。”   刘公达:“你在怀疑我们智慧吗?”   向天亮:“主要是良心。”   刘公达:“说得好,请你耐心点,我们会给你一个公正的结论的。”   向天亮:“我拭目以待。”   刘公达:“放心吧,纸包不住火,是真是假,咱们让事实来说话吧。”   …… 第0768章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得意之时,难免忘形,自以为是,往往跌跤。   向天亮自以为是震住了刘公达,其实也确实如此,他自编自导自演的戏,实在是演得太漂亮了。   不过,物极必反,就像老话说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聪明过头了,往往被聪明给耽误了。   接连一个星期,没人再理会向天亮,向天亮的耐心一点点被消磨了。   没人理会的日子真他妈难熬,向天亮现在才体会到,“双规”是个什么滋味。   向天亮天天躺在床上,人没动,心难静,脑瓜子更是转得飞快。   反复的思考之后,向天亮没有找到漏洞,自己编演的戏,堪称天衣无缝。   这算是第一回合,他赢了。   如果说,第一个回合是按自己设定的剧情发展的,那么,下一个回合,该轮到专案组出招了。   最后的第三回合,将是最终的“决战”,不是专案组灰溜溜的撤走,就是向天亮一败涂地,永世不得翻身。   他们,会出什么样的招数呢?   窗外,是莺歌燕舞的春天,放眼望去,草长莺飞,丝绦拂堤,树琼花,碧波涟漪,兰馨蕙草,润物如酥,春色满园,落红如雨,春天真是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古往今来人们几乎用尽了所有美好的词语诗句来形容、赞美春天,春天,带给人生命力,带给人希望,春,暖人心脾,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春,稍纵即逝,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所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春,沁凉润透,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招待所外,那百灵鸟与黄莺在高歌,它们正欢迎春天的到来,湖边的柳树,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像一群身穿纱裙的仙女,在为春天而载歌载舞,嫩绿的小草也不甘示弱,抖抖身子钻出地面迎接严寒过后的春天,花儿像一位仙女,亭亭玉立地站在清澈见底的水中,当微风轻轻吹来时,她便摆动起那柔美的身躯,轻轻地跳起迷人的舞蹈,花草树木都映在了水面上,犹如傍晚的晚霞……   但是,一窗之隔,向天亮觉得自己离春天遥不可及,或者,自己已没有春天。   终于,窗外的春天也看不到了。   又一次询问,在隔壁的“审讯室”里进行。   这一次,“主审”换成了市纪委副书记廖仲文。   坐在廖仲文两边的人,分别是市纪委三科副科长刘久冰,和市纪委三科干事马小阳。   三张脸都有点僵硬,连一丝和蔼之色也没有。   与上次还有一个不同的地方,是站在门外的两名武警战士,今天站在了房间里。   向天亮坐下时,随便朝站在他身上的两名武警战士瞥了一眼,心里顿觉不妙。   没错,他们胸前的微冲,竟然是开着保险的。   还有,门开着,门外又多了两名全付武装的武警战士。   心里一沉,向天亮意识到,今天的要出意外。   过堂,过堂,这堂肯定不好过。   廖仲文:“向天亮,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向天亮:“一个人关在这里,你说好不好呢?”   廖仲文:“不会吧,瞧你这气色,还不错嘛。”   向天亮:“行,以后有机会,一定把你也关起来试试。”   廖仲文:“向天亮,你不一定有这个机会。”   向天亮:“世事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   廖仲文:“哼,你果然嘴硬,但你要知道,嘴硬是没有用的。”   向天亮:“廖书记,把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吧。”   廖仲文:“爽快,那我们开始吧。”   向天亮:“快开始快开始,我都快憋坏了。”   廖仲文:“你别急,先听一段录音好吗?”   向天亮:“什么录音?”   廖仲文:“由省纪委三处处长刘公达同志的,对姜建文的审讯录音片断。”   ……   刘公达:“姜建文,你再说一遍,你的保险箱里放着什么东西?”   姜建文:“放着……放着卢海斌的书稿,还有,还有……”   刘公达:“还有什么?”   姜建文:“还有……钱。”   刘公达:“多少钱?”   姜建文:“我,我也不知道。”   刘公达:“你自己的钱,你能不知道是多少?”   姜建文:“我没,没数过……”   刘公达:“大概有多少?”   姜建文:“大概……大概有三百多万吧。”   刘公达:“这钱是哪里来的?”   姜建文:“别人送,送的。”   刘公达:“姜建文,咱们暂时不提你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你先说说,那些钱现在在哪里?”   姜建文:“没,没了。”   刘公达:“没了?哪去了?”   姜建文:“丢了。”   刘公达:“说明白点。”   姜建文:“那些钱,和那本书稿,都在那天晚上失窃了。”   刘公达:“你能确认,那些钱和那本书稿是同时被盗的?”   姜建文:“是,是的。”   刘公达:“你当时被打伤了,是不是糊涂了。”   姜建文:“没有,我醒过来后,先到书房看保险箱的。”   刘公达:“噢……你说过你那个保险箱,一个人是开不开的吗?”   姜建文:“是,反正,反正我自己,从来没有一个人打开过。”   刘公达:“你是说,那天晚上盗窃你家保险箱的人,不会只有一个人。”   姜建文:“对,那保险箱有三把锁,要三把锁同时转动才能打开保险箱,一个人只有两只手,怎么可能同时打开三把锁呢?”   刘公达:“除此之外,当时你还有什么发现?”   姜建文:“我觉得……我觉得……”   刘公达:“你觉得什么?”   姜建文:“当时我,我确实有点糊涂,可是,分明看到,看到……”   刘公达:“说,你看到什么了?”   姜建文:“好像有,有两三个人。”   刘公达:“有两三个人?”   姜建文:“是的,至少,至少有两个。”   刘公达:“到底是几个?”   姜建文:“两个,或者三个,因为,因前面有两个,可隐约感到,我身后还有一个人。”   刘公达:“你认识他们吗?”   姜建文:“好像认识,可好像又,又不认识……”   刘公达:“说,他们是谁?”   姜建文:“我,我说不好。”   刘公达:“说得好不好,要由我们来判断。”   姜建文:“他们是,是……”   刘公达:“谁?”   姜建文:“他们好像是邵,邵三河和,和向天亮……”   刘公达:“什么叫好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姜建文:“当时没开灯,我,我确实没看清。”   刘公达:“既然没看清,那你根据什么说是邵三河和向天亮?”   姜建文:“因为其中一个,很壮很壮,像邵三河。”   刘公达:“还有吗?”   姜建文:“还有一个,就是打我一拳的人,个子,个子很高。”   刘公达:“有多高?”   姜建文:“在一米八左右,像,像那个向天亮……”   ……   廖仲文:“向天亮,你听清了吗?”   向天亮:“听清了。”   廖仲文:“对此你有何感想?”   向天亮:“想听真话吗?”   廖仲文:“这里就是说真话的地方。”   向天亮:“我可以先抽支烟吗?”   廖仲文:“你紧张了?”   向天亮:“我可以先抽支烟吗?”   廖仲文:“可以!”   向天亮:“……”   廖仲文:“现在可以说了吗?”   向天亮:“说什么?”   廖仲文:“你听了姜建文的交代,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吗?”   向天亮:“有。”   廖仲文:“你说来听听。”   向天亮:“感想吗?”   廖仲文:“对。”   向天亮:“第一,姜建文在胡说八道。”   廖仲文:“第二呢?”   向天亮:“第二,姜建文的状态极不正常,至少是思维混乱。”   廖仲文:“还有吗?”   向天亮:“第三,你们在对姜建文逼供。”   廖仲文:“有第四吗?”   向天亮:“第四,你们在对姜建文诱供。”   廖仲文:“完了?”   向天亮:“第五,你们这个所谓的四二三某某案专案组,不是来调查被举报人姜建文的。”   廖仲文:“那我们来调查谁呢?”   向天亮:“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廖仲文:“说明白点。”   向天亮:“第六,你们调查姜建文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针对我和邵三河。”   廖仲文:“顺藤摸瓜而已。”   向天亮:“那你们恐怕要失望了。”   廖仲文:“向天亮,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向天亮:“解释,解释有用吗?”   廖仲文:“你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   向天亮:“廖副书记,我倒是有个建议。”   廖仲文:“什么建议?”   向天亮:“既然你们把案子办成了盗窃案,那就应该把案子交给公安刑侦部门,他们比你们更加专业。”   廖仲文:“向天亮,你不要转移话题。”   向天亮:“请你继续,请你继续。”   廖仲文:“姜建文指认你和邵三河,出现在他家被盗现场。”   向天亮:“我听见了。”   廖仲文:“我们对姜建文的指认进行了调查。”   向天亮:“哦,好啊,有结论了吗?”   廖仲文:“有。”   向天亮:“什么结论?”   廖仲文:“那天晚上,你和邵三河有可能出现在姜建文的家里。” 第0769章 铁证如山   审讯室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又点上了一支香烟。   原来如此,知道对方要整自己,借着举报姜建文来整自己,借着专案组来整自己,但没有想到对方的手段这么直接。   姜建文的交代,显然不是诱供,更不会是逼供,向天亮故意说是诱供逼供,其实是他不想说真话。   是有人授意姜建文那么说的,目的就是把矛头对准向天亮和邵三河。   这个授意姜建文那么说的人,应该也是炮制匿名举报信的那个人。   询问变成了审讯。   审讯在继续。   向天亮:“廖副书记,你说你们的结论是什么?”   廖仲文:“姜建文家发生盗窃案的那天晚上,你和邵三河有可能出现在姜建文的家里?”   向天亮:“你这句话有毛病。”   廖仲文:“什么毛病?”   向天亮:“有可能,这三个字就是毛病。”   廖仲文:“这是判断,不是毛病。”   向天亮:“你知道‘有可能’三个字的另一种说法吗?”   廖仲文:“什么说法?”   向天亮:“莫须有。”   廖仲文:“你以为你自己是岳飞吗?”   向天亮:“不敢,你廖副书记即使有秦桧的心肠,也不一定有秦桧的能力和权力。”   廖仲文:“说得好,那我们就来讨论讨论,这个可能到底有没有可能。”   向天亮:“行啊,闲着也是闲着,看在你们伙食优待的份上,我就陪你玩玩吧。”   廖仲文:“你也是行家,应该知道确定嫌疑人的三个要素吧。”   向天亮:“不一定。”   廖仲文:“什么不一定?”   向天亮:“你们确定我是嫌疑人的时候,不是没凭三要素吗?”   廖仲文:“这正是我们要讨论的问题。”   向天亮:“你们主张的是有罪推定法,先确定一个人有罪,然后才根据三要素去寻找证据。”   廖仲文:“别转移目标,我们是在说你。”   向天亮:“你提出来的。当然是你说。”   廖仲文:“三个要素,动机、时间和条件。”   向天亮:“这是常识,公安局看门的老头都知道。”   廖仲文:“你有动机。”   向天亮:“我的动机是什么?”   廖仲文:“第一,你想打击姜建文,因为他是你在人事斗争中的对手。”   向天亮:“有点牵强。”   廖仲文:“打击对手的最好办法,是掌握对方的秘密,特别是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你潜入了他的家。”   向天亮:“有道理,我同意你的推断。”   廖仲文:“第二,你想拉拢卢海斌,以便在人事斗争中赢得他的支持。当知道他的书稿被姜建文扣着时,你就潜入了姜建文家里。”   向天亮:“这个理由也不错,能成立。”   廖仲文:“你在那天晚之前,到底知不知道书稿的故事?”   向天亮:“不知道。”   廖仲文:“道听途说也没有?”   向天亮:“我这个人不喜欢打听小道消息。”   廖仲文:“第三,你需要钱。”   向天亮:“我需要钱?”   廖仲文:“你敢说你不缺钱吗?”   向天亮:“这年头谁都缺钱,你廖副书记家不缺钱吗?”   廖仲文:“你敢说你不喜欢钱吗?”   向天亮:“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在商量,我当然也喜欢钱,你廖副书记一定比我更喜欢钱。”   廖仲文:“所以,你潜入姜建文家盗取书稿的同时,顺手牵羊的拿走了他的巨款。”   向天亮:“廖副书记,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廖仲文:“三个动机,足够了吧?”   向天亮:“足够了,一个就够了。”   廖仲文:“咱们再来讨论你有没有作案时间。”   向天亮:“我洗耳恭听。”   廖仲文:“那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向天亮:“在南北茶楼喝酒。”   廖仲文:“和谁在一起。”   向天亮:“邵三河和杜贵临。”   廖仲文:“没有其他人吗?”   向天亮:“没有。”   廖仲文:“那谁能证明你在那里喝酒呢?”   向天亮:“邵三河和杜贵临啊。”   廖仲文:“杜贵临无法作证,他受伤住院,脑部受伤,神智不清。”   向天亮:“那还有邵三河啊。”   廖仲文:“他和你一样,不能互相证明对方。”   向天亮:“南北茶楼的服务员呢?”   廖仲文:“我们去过了。”   向天亮:“这不就行了么。”   廖仲文:“可是,过去的时间太久了,他们没人能记得你那天晚上在南北茶楼喝过酒。”   向天亮:“那是你们的事。”   廖仲文:“难道不是你的事吗?”   向天亮:“无所谓,你说是就是吧。”   廖仲文:“还有,那天晚上,你和邵三河杜贵临三人,是几点离开南北茶楼的?”   向天亮:“具体几点,我不记得了。”   廖仲文:“你上次说是快十二点了。”   向天亮:“那是我的估计。”   廖仲文:“你几点回家的?”   向天亮:“没看表,不知道具体时间。”   廖仲文:“你可以估计一下。”   向天亮:“嗯……先在东石桥遇上孙青阳,再去卢海斌家送书稿,然后送杜贵临回家,最后送邵三河回家……这一圈折腾,这么着也得三个小时吧。”   廖仲文:“那么,你还说你没有作案时间吗?”   向天亮:“那三个小时,也能算作案时间?”   廖仲文:“因为在那三个小时里,你在干什么,都是你在说,你说得对不对,别人不知道。”   向天亮:“那倒是,没有旁证。”   廖仲文:“而且,据姜建文交代,据我们调查,姜建文家的保险箱被盗,就发生在下半夜。”   向天亮:“这就对上点了。”   廖仲文:“因此,关于你有没有作案时间,你无法自圆其说。”   向天亮:“既然无法自圆其说,那我就索性不说。”   廖仲文:“向天亮,咱们再来说说第三个要素。”   向天亮:“作案的基本条件。”   廖仲文:“对,具体到本案,主要是开保险箱这项特殊技能。”   向天亮:“不错,能开保险箱的人不多。”   廖仲文:“能打开三锁保险箱的人更少。”   向天亮:“是的。”   廖仲文:“你会吗?”   向天亮:“我能,在大学接受特训时,我专门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廖仲文:“怎么样,你承认你具备了第三个要素了?”   向天亮:“我承认。”   廖仲文:“总之,作案的动机、时间和条件,你都有了。”   向天亮:“哦……照你这么说,你也具备这三个要素。”   廖仲文:“你凭什么这么说?”   向天亮:“你喜欢钱,你有作案时间,你可能也会开保险箱,所以,你也是嫌疑人之一。”   廖仲文:“向天亮,你这是狡辩。”   向天亮:“噢……我忘了,现在是你在查我,我没资格怀疑你。”   廖仲文:“所以,你最好配合一点。”   向天亮:“我配合,我配合。”   廖仲文:“现在你该说说了吧。”   向天亮:“说什么?”   廖仲文:“说说你们潜入姜建文家的经过。”   向天亮:“什么,你这就确定了。”   廖仲文:“我们确定了。”   向天亮:“那我无话可说。”   廖仲文:“你别想否认,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证据。”   向天亮:“什么证据?”   廖仲文:“打在姜建文鼻子上的那一拳,是你们向家的独门绝学之一,别人使不出来。”   向天亮:“不会吧,会向家拳的人多了去了,那个被逐出师门的孙青阳就会。”   廖仲文:“但是,据行家分析,能将力量拿捏得恰到好处,只伤到鼻子而伤不到面骨,这样的高手没有几个。”   向天亮:“噢,你是要把姜建文鼻子挨的那一拳,也记到我头上来了。”   廖仲文:“难道不是吗?”   向天亮:“算是吧,还有什么,你们都往我头上记吧。”   廖仲文:“你的最初目的当然是为了书稿,但看到了巨款,你动心了。”   向天亮:“然后呢?”   廖仲文:“你卷走了巨款。”   向天亮:“我一个人。”   廖仲文:“还有邵三河,或许,还有那个杜贵临。”   向天亮:“证据?”   廖仲文:“你以为我们没有吗?”   向天亮:“别藏着掖着了,快拿出来吧。”   廖仲文:“要证据?”   向天亮:“对,既然你说我们拿钱了,那钱在哪里?”   廖仲文:“你存起来了。”   向天亮:“存在银行里?”   廖仲文:“对。”   向天亮:“呵呵……哪个银行?”   廖仲文:“县农业银行北城营业所。”   向天亮:“多少钱?”   廖仲文:“整整一百万。”   向天亮:“呵呵……我有那么傻吗?”   廖仲文:“你不傻,相反,你很聪明。”   向天亮:“我怎么个聪明法?”   廖仲文:“你花名王海,在县农业银行开了个户头。”   向天亮:“我?我花名王海?”   廖仲文:“尽管你在开户存钱时进行了乔装打扮,但银行的工作人员还是认出了你。”   向天亮:“什么时候?”   廖仲文:“四月一日下午三点三十分。”   向天亮:“你们相信了?”   廖仲文:“当然。”   向天亮:“……”   廖仲文:“向天亮,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向天亮:“我明白了……”   廖仲文:“向天亮,你放明白的,抵抗是没有用的,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吧。”   …… 第0770章 身陷绝境   这是个精心设计的局。   向天亮仿佛看到,幕后有一只手,以巨大的力量,在推着“四二三某某案”专案组,进入了预设的轨道。   正像自己在第一回合较量中的那样,成功的把对方拉入了自己编写的剧本中,从而赢得了漂亮的一仗。   现在,在第二个回合的较量中,有人也预写了“剧本”,然后在幕后担任导演和推手,将专案组推上了一个舞台,借助专案组的力量,从而把自己和邵三河推入万丈深渊。   说自己乔装打扮,在银行花名开了户头存入一百万元,虽然是个拙劣的伎俩,但却非常有效,是个难以翻身的死证。   姜建文的保险箱里放着三百多万元。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设局者会把姜建文的三百多万元“分”成三份,向天亮、邵三河和杜贵临各占一百万,这样,他们的戏就能弄假成真。   真是肯下血本啊。   对方的计划应该是这样的。   一次往林霞家送钱一百二十万,一次从南河县往自己的银号帐号上汇款一百万,仅仅只是栽脏陷害的烟幕弹,不过是两次火力侦察。   要把自己和邵三河杜贵临确定为姜建文家失窃案的罪犯,首先就要准备三百万元,并将这三百万分成三份,以各种不同的方式“送”到三个人手中。   送钱的基本方式多种多样,但常用的不外乎这样几种,一,像自己的遭遇一样,花名存入银行,二,直接打入对方的银行帐号里,三,藏入对方的家里或院子里。   确定了自己和邵三河杜贵临三人有来源不明的巨款之后,对方会派人举报,乘着自己和邵三河被带走之机,举报人便向专案组或有关方面进行举报。   于是,专案组根据举报人的举报,找到了“自己”花名王海在银行存的一百万元,与此同时,专案组同样会找到分别“属于”邵三河和杜贵临的一百万元。   这么一来,自己和邵三河杜贵临三人就成了嫌疑犯,有罪推定的条件成立了。   接着,专案组采用倒推法,以人找证,以证倒推,作案的动机、时间、条件,就顺理成章的找到了。   设局的人,要致自己和邵三河于死地,这么狠毒的人,非深仇大恨而难以为之,而在滨海县里,符合条件的人,只有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只有徐宇光,有条件下这么大的血本,有能力把姜建文当成牺牲品。   徐宇光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专案组里有人在配合他,否则专案组不会成为他的“帮凶”。   上面也有大人物在帮着徐宇光,否则,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果然是不咬的狗最会咬人,徐宇光的局设得太毒太狠太绝。   绝的是向天亮和邵三河失去了自由,没有了自由,就没有了反击的机会。   更绝的是,整个东江省能保护向天亮的人,只有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   “进来”时是四月二十四日,现在已是五月,江云龙早已卸职离开了东江省。   人走茶在凉,向天亮没有了保护伞,陷入了坐以待毙的绝境。   ……   接下来的几天,给向天亮的“待遇”也变了。   先是被正式宣布双规。   接着,从三零二号房间,换到了五楼一间装着铁门铁窗的房间里,门外加了双岗。   然后,是四菜一汤没了,代之以每顿馒头和咸菜。   最新的变化,是市公安局的人加入了专案组,政委周台安和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名列其中。   整整五天五夜,向天亮被提审了十五次,历时八十三个小时。   向天亮尝到了做坏人的滋味。   当然,向天亮采取了守势,十五次八十三小时的审讯中,他加在一起才说了不到一百句话。   向天亮有权保持沉默。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   五月二十四日。   上午九点十分。   南河县武装部招待所五零四号房间。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走进门来的人,是四二三某某专案组成员、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   周台安一手拿着录音机,一手提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七八个水蜜桃。   向天亮躺在木板床上,正蒙头而睡。   拿着木椅坐到床边,周台安将录音机和水蜜桃放到靠床的桌子上,然后一把将被子掀了开去。   回过身,向天亮没有起来,只是拿眼瞅了瞅桌子上的录音机和水蜜桃,再随意的瞟了周台安一眼后,重又闭上了眼睛。   向天亮:“又来审我了?”   周台安:“不是,有带着水果审讯人的吗?”   向天亮:“那带着录音机干嘛?”   周台安:“这是规定,你懂的。”   向天亮:“老周,也是为了避嫌吧。”   周台安:“你这人一惯嘴臭,随你怎么说。”   向天亮:“干么来的,快说吧。”   周台安:“我就是来看看你。”   向天亮:“最后的告别吗?”   周台安:“端正态度,少发牢骚。”   向天亮:“呵呵……老好人就是老好人,会说话。”   周台安:“不管怎么说,你我也是朋友嘛。”   向天亮:“我跟狗日的肖剑南还是兄弟呢,你看看,此一时彼一时喽。”   周台安:“职责所在,你也不要怪他了。”   向天亮:“老周,你认为咱俩曾经是朋友?”   周台安:“当然了,咱俩就是都变成了灰,也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向天亮:“那以后呢?”   周台安:“等你出去以后,咱们再做朋友吧。”   向天亮:“好,老周,我对你刮目相看。”   周台安:“我对你也刮目相看。”   向天亮:“什么意思?”   周台安:“你小子,不但嘴臭,而且还嘴硬。”   向天亮:“不是我干的事,我能承认吗?”   周台安:“少向,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向天亮:“怎么着,你是来当说客的?”   周台安:“不错。”   向天亮:“噢……都定了?”   周台安:“我也不瞒你,事实清楚,证据齐全。”   向天亮:“你们辛苦了。”   周台安:“人证物证俱在,案子已经定了。”   向天亮:“那还有么好说的,办吧。”   周台安:“你也是组织培养出来的,组织当然要给你一个机会。”   向天亮:“你代表组织来的?”   周台安:“是的。”   向天亮:“不是来看我的?”   周台安:“也是来看你的。”   向天亮:“二者兼顾?”   周台安:“对。”   向天亮:“奇了怪了,你是专案组成员,这不大合适啊。”   周台安:“我主动要求的。”   向天亮:“哦……狗日的肖剑南呢?”   周台安:“他忙,在专案组只是挂个名。”   向天亮:“老周。”   周台安:“嗯?”   向天亮:“你来看我,不怕人说闲话啊。”   周台安:“我参加专案组,本身就闲话不少。”   向天亮:“噢……说吧,组织让你来干啥?”   周台安:“你懂的。”   向天亮:“要我的口供,签字画押?”   周台安:“是这个意思。”   向天亮:“没门。”   周台安:“你还是想一想吧。”   向天亮:“不想了。”   周台安:“小向,你懂的。”   向天亮:“我不懂。”   周台安:“主动交代,可以减轻罪责。”   向天亮:“呸,我没罪,减什么减啊。”   周台安:“小向啊,都到这份上了,你嘴硬有什么用呢?”   向天亮:“……”   周台安:“这是个机会。”   向天亮:“谢谢,老周,我已作决定,你就别劝我了。”   周台安:“唉……你真想好了?”   向天亮:“想好了,你们想怎么整我都行,要我的口供,没门。”   周台安:“小向……”   向天亮:“别说了,等我出去了,再陪你们继续玩。”   周台安:“你啊,死性不改。”   向天亮:“老周,你能来看我,我心里很感激,再次表示感谢,你现在可以走了。”   周台安:“赶我走吗?”   向天亮:“差不多。”   周台安:“要烟吗?”   向天亮:“还有,上次你托人买的还有呢。”   周台安:“好吧,这次我也没买什么,来的路上,顺道给你买了几个桃子。”   向天亮:“就几个桃子,老周你也太抠了吧。”   周台安:“你小子,这可是咱们清河水蜜桃,今年最后一茬,三元钱一斤呢。”   向天亮:“我想喝酒。”   周台安:“你不要,我带回去了。”   向天亮:“要,不要白不要。”   周台安:“那不要说我抠啊。”   向天亮:“呵呵……周台安,周老抠,他妈的,干脆叫你周扒皮吧!”   周台安:“哈哈,比狗日的肖剑南好听一点。”   向天亮:“你走吧老周,我要睡觉了。”   周台安:“行,你休息吧。”   向天亮:“你走好,恕我不送哦。”   周台安:“送个屁啊。”   ……   周台安站起身来,看着向天亮,黯然的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录音机,转身往门外走去。   向天亮睁开双眼,看着周台安的背影笑道:“老周,你老了。”   忽然,周台安停下脚步,扭头往一个方向看看,右手朝那个方向摆了摆。   然后,周台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向天亮怔了怔,心里一动,嘴角一抽微微的笑了。 第0771章 周台安暗语报讯   向天亮微笑的时候,是拿手遮着嘴的,纯粹是偷着乐的样子。   因为向天亮知道,房间里安装了摄像监控,至少有三个摄像头,从不同的角度,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着他。   现在还处于被双规阶段,在案子被移交给检察院之前,向天亮都将处在这种环境里。   所以,向天亮很注意自己的一举一一动一言一行。   周台安的来去匆匆,让向天亮心里大乐,一直苦于无法了解案子进展的他,总算盼来了一场及时雨。   春天即将过去,周台安就是春天里的最后一阵和风。   以向天亮的超人记忆力,周台安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周台安一走,向天亮就让脑子高速旋转起来,周台安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动作,都被他仔细的过滤了一遍。   很快的,向天亮得出了结论。   周台安在用暗语和动作向他报讯。   情报分析是向天亮的专长,在别人眼里毫无意义的语言和动作,在向天亮的脑海里,都可以变成有价价值的信号或情报。   这是因为周台安与众不同,他不但是向天亮的朋友,也是专案组里唯一能带给向天亮希望的人。   周台安在房间里待了不到三十分钟,他的表现,可以分成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周台安进门之后的动作,“周台安一手拿着录音机,一手提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七八个水蜜桃。拿着木椅坐到床边,接着他将录音机和水蜜桃放到靠床的桌子上,然后一把将被子掀了开去。”   这部分向天亮没有看到,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他闭着眼睛,他认为开头总是没用的,周台安是市公安局政委,不管业务只管政治思想工作,喜欢开大会作报告,向天亮就听过他两次报告,开头那五分钟内容,全是大话空话套话假话,外加屁话和鬼话,这是周台安的风格,向天亮了然于胸。   第二部分,是周台安离开时的动作,“他站起身来,看着向天亮,黯然的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录音机,转身往门外走去,这时向天亮睁开双眼,看着周台安的背影说了句‘老周,你老了。’周台安忽然停下脚步,扭头往一个方向看看,右手也朝那个方向摆了摆,最后,周台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有两个动作合二为一,周台安的眼睛和手都朝向一个方向,他在暗示哪个方向。   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呢?   向天亮的目光,在那面墙上搜索起来,墙是石灰粉刷的,除了钉着一块木板,什么也没有。   木板上钉着钉子。   对,这叫板上钉钉。   向天亮明白,周台安一定在暗示自己,案子已经定性,就像板上钉钉一样,没有翻案的可能。   第三部分,是周台安在房间里逗留期间说过的话。   周台安一共说了四十二句话,向天亮将他的话划分为九个小部分。   九句废话:“不错。”“是的。”“对。”“嗯?”“小向……”“行,你休息吧。”“赶我走吗?”“要烟吗?”“送个屁啊。”   四句话在暗示探访是有目的的,“我就是来看看你。”“也是来看你的。”“我主动要求的。”“我参加专案组,本身就闲话不少。”   三句话用了“你懂的”,这是在提醒向天亮注意自己说的话,“这是规定,你懂的。”“你懂的。”“小向,你懂的。”   三句话提到肖剑南,暗示肖剑南可能知道了或监视了这次探访,“职责所在,你也不要怪他了。”“他忙,在专案组只是挂个名。”“哈哈,比狗日的肖剑南好听一点。”   五句话暗指案子的严重性,“端正态度,少发牢骚。”“我也不瞒你,事实清楚,证据齐全。”“主动交代,可以减轻罪责。”“人证物证俱在,案子已经定了。”“你也是组织培养出来的,组织当然要给你一个机会。”   四句话暗指向天亮的行事作风,仿佛在说,你的血性哪里去了,“小向啊,都到这份上了,你嘴硬有什么用呢?”“你这人一惯嘴臭,随你怎么说。”“你小子,不但嘴臭,而且还嘴硬。”“你啊,死性不改。”   四句话在提醒向天亮,你是有出去的机会的,“等你出去以后,咱们再做朋友吧。”“我对你也刮目相看。”“不管怎么说,你我也是朋友嘛。”“当然了,咱俩就是都变成了灰,也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五句话在劝向天亮要小心周全,“你还是想一想吧。”“这是个机会。”“唉……你真想好了?”“是这个意思。”“少向,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五句话提到了水蜜桃,“不是,有带着水果审讯人的吗?”“好吧,这次我也没买什么,来的路上,顺道给你买了几个桃子。”“你小子,这可是咱们清河水蜜桃,今年最后一茬,三元钱一斤呢。”“你不要,我带回去了。”“那不要说我抠啊。”   水蜜桃……水蜜桃……水蜜桃指的是什么意思呢?   向天亮偷眼瞧着桌子上的那袋水蜜桃。   不看不知道,一看有点名堂,二看特别奥妙,三看豁然开朗。   水蜜桃装在塑料袋里,而不是装在网袋里,塑料袋不透气,网袋是漏着风的,这不是暗示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塑料袋上却有一个不显眼的小洞,这应该是周台安在提醒自己,机会虽少,但机会存在。   “有带着水果审讯人的吗?”这开头第一句话,既说暗示着来意,又指出了水蜜桃的重要性。   “今年最后一茬。”应该指的是机会不多了。   向天亮再次看了一眼那袋水蜜桃。   七个水蜜桃,而不是清河人送礼常用的六个或八个,周台安真是有趣。   这应该是表示一个数字,七个,正是一个星期,周台安在暗示,向天亮还有一个星期的“自由”。   周台安的暗示正符合向天亮的判断,既然案子已经定性,检察院肯定要提前介入,这是省纪委督办的案子,肯定会加点加班,一个星期之内,逮捕令就会摆到向天亮的面前。   桃,逃……逃,桃……桃子夭夭,逃之夭夭……   向天亮拉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咧着嘴无声的笑起来。   周台安啰嗦了几十句话,综合起来就是十个字:   案子板上钉钉,赶紧逃之夭夭。   周台安,英明啊,你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只有先逃出去,才能获得相对自由,才能展开反击,洗清自己。   对,三十六计走为上。   逃者,走字旁,兆字心,无走不逃,走了才有吉兆。   向天亮躲在被窝里,作出了第一个决定。   第二个决定是,要逃就必须带着驾三河一起逃,他妈的,这被拘禁的日子不太好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决不能让三河兄在“里面”受罪。   整个招待所都被专案组包了下来,邵三河也应该还关在这里,只要关在这里,就不难找到。   逃跑是一件极度艰难的事情,根据向天亮的思维,一个人逃跑太累,三个人逃跑容易暴露,唯有两个人逃跑,是最佳组合,因此非拽着邵三河一起不可。   第三个决定,是必须速战速决,向天亮决定今晚就逃。   夜长梦多,万一自己或邵三河被转移,逃跑计划将化为泡影。   第四个决定,向天亮确定了逃跑的方式。   决心下定,向天亮轻松多了,又在脑海里将招待所里外的地形过了一遍。   南河县武装部招待所位于城郊,背山面水,绿荫簇拥,环境幽美清静,真是个适合逃跑的好地方,选择这里关人的人,一定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外围的地形,向天亮在“进来”的那一天就看到了,尽管是匆匆一瞥,但基本情况他已经掌握。   前面,是个面积三四百亩的池塘,名叫南湖,湖中有芦苇,水深不过才三四米,左面是荒地,五百米外就是城区,右面是个军训场,像个开阔地,后面是南河县有名的南山,山高林密,海拨最高处九百三十七米,山脚与招待所仅一沟之隔,沟不深,三到四米。也不宽,不超过五米。   招待所里的地形,向天亮常站在窗前偷看,已经相当熟悉了。   主楼一共五层,只有前廊,没有后廊,没有电梯,石砌楼梯两道,分别建在大楼的两侧,无遮无拦。   还有一点,是整个招待所的警力布置。   是市武警支队在把守着招待所。   向天亮见过最高军衔的那位,每天来巡查三次,三十多岁,一杠两豆的中尉,应该是个中队长。   一个中队的警力,最多不过六七十号人,分布在偌大的招待所内外,显得单薄了一些。   门口两个,楼层两个,两道楼梯各有两个,主楼应该有两个班在值勤。   此外,招待所里外,应该还有两个班的流动哨。   四小时一个班,上半夜的换班时间是八点和午夜零点。   晚上八点,八,发,吉利是挺吉利,但太早了。   他妈的,定了,就选在午夜零点。   ……   想着想着,向天亮睡着了。   这是养精蓄锐,是为了黑夜的来临。 第0772章 不按常规出牌   之所以在周台安来了之后,就决定马上逃跑,是因为向天亮认为,出其不意才能给逃跑增加成功的可能性。   这固然会让周台安引起别人的怀疑,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作为向天亮,当然尽量不要连累他。   但那是别人的想法,正常的固有思维,可向天亮不这么想,他的逻辑世界里,就是想别人想不到所想,做别人不敢做之事。   当然,这个世界不缺聪明人。   向天亮能猜出周台安的来意和暗示,别人也会看出端倪或蛛丝马迹。   晚上九点。   招待所主楼二零二号房间。   这里是四二三某某专案组监控室。   房间里摆满了黑白电视机,这些电视机分成四堆,分别监控着被双规的四个人,向天亮、邵三河、姜建文和许白露。   监控向天亮的电视机最多,一共有七台,三台监控着房间,两台分别监控着一扇门一扇窗,还有两台监控着房间外走廊的两个方向。   防卫是很严密的,可谓天罗地网,固若金汤。   同往常一样,在晚上九点的时候,专案组副组长、市纪委副书记廖仲文要来监控室例行检查。   监控室里还坐着专案组成员、市纪委三科副科长刘久冰,和专案组工作人员、市纪委三科干事马小阳。   在四二三某某专案组里,廖仲文和刘久冰马小阳是一块的,他们的上线,正是市长高尧。   为了避嫌,四二三某某专案组在最初成立的时候,没有市委副书记方应德推荐的人,在原有的组成人员中,只有市委书记刘如坚和市长高尧的人。   只是后来,因为案子的深入,需要刑事侦查方面的专家,才有了专案组的扩大,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肖剑南才得以加入。   周台安每两三天例行公事的来一次,转一转,开开会,仅此而已,而肖剑南几乎不来,每周一次的碰头会也很少参加,作为主管全市刑侦工作的领导,肖剑南太忙,在专案组仅仅是挂个名而已。   但专案组的其他成员都知道,周台安和肖剑南不一定是一条心的,但两个人却都是向天亮的朋友,与邵三河的关系也不错。   周台安和肖剑南的一举一动,毋容置疑的要引起廖仲文的“关注”。   廖仲文在刘久冰身边坐下,顺手递给他一支香烟,“怎么样?”   “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吃了睡,睡了吃,我真是服了。”刘久冰笑道。   “小心点,这小子会装。”   刘久冰点点头,“周台安来过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异常。”   “好像?不见得吧。”廖仲文摇摇头问道,“老刘,你认为周台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没有?”   “他说了。”刘久冰又点着头。   “哦,你快说说。”   刘久冰指着坐在另一边的马小阳,“小阳当过刑警,还善于语言分析,是他发现的。”   马小阳坐在另几台黑白电视机前,他负责监视的是邵三河。   “小马你过来。”廖仲文招招手,“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马小阳坐在椅子上滑了过来。   “廖书记,邵三河很老实,我统计了一下,没有审讯的时候,他每天平均要睡十八个小时以上。”   “嗯,他是真老实。”廖仲文笑着说道,“你们关注的重点还是要放在向天亮身上,他的老实是假老实,因为你永远都搞不清他在想什么,等你想明白过来他想干什么,他已经把事情都做完了。”   “廖书记,周台安来看望向天亮是假,给他通风报信是真。”   “噢,小马你说说。”   马小阳道:“廖书记,周台安在说话过程中,不断的暗示向天亮:我就是来看看你;也是来看你的;我主动要求的;我参加专案组,本身就闲话不少;这是规定,你懂的;你懂的;小向,你懂的;端正态度,少发牢骚;我也不瞒你,事实清楚,证据齐全;主动交代,可以减轻罪责;人证物证俱在,案子已经定了;你也是组织培养出来的,组织当然要给你一个机会;小向啊,都到这份上了,你嘴硬有什么用呢;你这人一惯嘴臭,随你怎么说;你小子,不但嘴臭,而且还嘴硬;你啊,死性不改;等你出去以后,咱们再做朋友吧;我对你也刮目相看;不管怎么说,你我也是朋友嘛;当然了,咱俩就是都变成了灰,也改变不了那个事实;你还是想一想吧;这是个机会;唉……你真想好了;是这个意思;小向,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上面这些话,都是周台安对向天亮说的,其中有一个共同点,实际上都是在提醒和暗示向天亮。”   廖仲文急切地问道:“小马,你认为周台安在对向天亮提醒和暗示什么?”   “廖书记,你再听听下面几句,这才是重点:有带着水果审讯人的吗;好吧,这次我也没买什么,来的路上,顺道给你买了几个桃子;你小子,这可是咱们清河水蜜桃,今年最后一茬,三元钱一斤呢;你不要,我带回去了;那不要说我抠啊……重点就是水蜜桃。”   “水蜜桃?”   “对,桃字和逃字谐音,周台安在提醒和暗示向天亮,机会不多了,应该设法逃出去。”   “小马,你的分析有把握吗?”   “百分之……八十吧。”   廖仲文连连点头,“好样的,小马,我要为你请功。”   刘久冰道:“廖书记,我们得采取预防措施啊。”   “你们俩有什么建议吗?”廖仲文问道。   “应该马上增加警力,让武警支队再调人过来。”马小阳道。   “这不难,我可以让高市长提出来。”   刘久冰思忖着说,“廖书记,我们可不可以向上面建议,为了以防万一,能不能将向天亮和邵三河送到刑事看守所去,那里比这种临时拘禁地的安全度高多了。”   “暂时还不行。”廖仲文摇了摇头说道,“按照规定,向天亮和邵三河现在还处于双规期间,对外还得称同志呢,不能将他们交由公安机关看押,最快在一个星期之内,我们把案子的材料转到市检察院,在市检察院发出逮捕令后,我们才能把向天亮和邵三河送走,在此之后,得由我们继续看着。”   “那就就地不断转移,给他们每天换一个房间,在每个房间的门窗上再加一道防护。”刘久冰建议道。   “这个办法好。”廖仲文表示赞许。   “那……那我打电话通知武警?”马小阳问道。   “不。”   廖仲文摆了摆手,笑着站了起来,“今天晚上不用,从明天开始,由你们两个亲自负责落实这个措施。”   “今天晚上不用吗?”马小阳迟疑着问。   廖仲文笑着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肖剑南和向天亮的关系,还不如周台安和向天亮的关系深厚,这就是为什么不是肖剑南而是周台安来通风报信,咱们清河有个臭老头柳清河,向天亮是他的干儿子,周台安是柳清河的得意门生,通过这层关系,周台安和向天亮走得很近,而且很低调,不像肖剑南和向天亮的关系搞得那么张扬,考虑到这层因素,你们认为向天亮会在今天晚上逃跑吗?”   刘久冰噢了一声,“廖书记说得对,为了不牵连周台安,向天亮不会在今天晚上逃跑,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在明后天晚上。”   “所以,你们今天晚上一切照旧,明天开始调整监护部署。”廖仲文笑着点头。   可是,廖仲文和刘久冰都想错了。   不按常规出牌,才是向天亮的行事风格。   不到十一点的时候,向天亮就醒了。   但向天亮还是保持着蒙头大睡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房间里有三个摄像探头。   向天亮早就确定了三个摄像探头的位置,一个对着床,一个对着沙发,一个对着桌子。   三个摄像探头有个共同特点,探头是固定的,因为不能转动,所以房间里有死角,有三个摄像探头照不到的地方。   房间的面积有二十四平方米,长六米宽四米,有三个摄像探头加在一起能照到的面积,还不到十八平方米。   床、桌子和沙发,都相对集中在窗户那边,三个摄像探头能照到的地方相对集中。   而留下的死角,恰恰就在门的位置区域。   这是个盲区,向天亮要利用的,就是门口附近的那片区域。   床离门的距离大约是三点五米,向天亮希望能在一秒钟之内,让自己的身体无声无息的从床上飞到门边。   在身体离床的同时,向天亮还要完成伪装,让床上看起来还睡着人的样子。   还有,就是开始的时间选择。   午夜零点,是看守人员换班的时间,武警部队和军队一样,作风过硬,纪律严明,上岗下岗非常准时,他们是不会有早到迟到的。   向天亮心里不住的祈祷,但愿监控室的那帮人,也能遵守纪律,准时的在午夜零点换班。   人都有弱点,人的警惕性随时都会松懈。   向天亮预判,午夜零点前的那几分钟,相对来说,应该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   现在,向天亮就在被窝里蓄势待发,看着手腕上的表,等着午夜零点的到来…… 第0773章 逃(上)   离零点还有三分钟的时候,向天亮的身体突然动了。   眨眼之间,向天亮一跃而起,双手捂好被窝之时,身体已向门边飞弹过去。   落地无声,恰到好处的站在门边。   贴着铁皮包裹的木门,向天亮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用时超过了一秒,向天亮暗责怪自己,久疏战阵,反应速度大不如前了。   其实,向天亮不必过分责怪自己,整整一个月只吃不动,就是最精密的机器也会生锈失灵。   现在,向天亮需要站在门边等待,一是等待门卫的武警完成换岗,二是等待监控室的反应。   只要过了零点午夜,监控室里还没有反应,那就说明他们没有发现自己离床。   这样一来,前来换班的人会通过监控镜头,看到向天亮还在床上“熟睡”,因为上一班的人认为是正常的,下一班的人没有理由认为不正常。   一个月来的“交手”,向天亮已经摸清和体会了“对手”的路数和能耐,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不是专业人员,更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   在向天亮的眼里,他们就是一帮外行,根本不懂得怎么对付“犯人”,就凭他们的眼睛,再通过黑白电视机和摄像探头,根本看不清伪装的床上还有没有人睡着。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   向天亮微微一笑,他的第一步动作,没有被对手察觉。   离午夜零点还差三十秒,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换岗的人来了。   向天亮侧耳细听。   机械式的对话很简短,门上的小窗口也只闪了闪人脸的影子,看到房间里没有异常后,又有整齐的脚步声远去了。   向天亮听到了他需要的内容,下半夜的口令,小满,立夏。   耐心的等过了五分钟,向天亮决定不再等了。   他稍稍的弯腰,然后提起右脚,轻轻的门上踢了一下。   门外很快有了动静,是开门的声音。   往里开的门,被值勤的士兵推开了。   向天亮闪身而出,扎了个马步,双臂一展,两个拳头砸向门口的两个士兵。   “对不住了,兄弟。”   闷哼了两声,两个高大的身体晃了晃,双双地上跌去。   向天亮赶紧抽手接住,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否则将会前功尽弃。   将两个身体轻放在楼板上,向天亮飞快的卸下他们的武装,再脱下了他们的衣裤。   干净利落,三分钟之内,向天亮让自己变成了一名武警战士。   向天亮收起另一个人的武装和衣裤,用皮带捆成一团,背在了自己的肩上。   这是给邵三河准备的,向天亮不想与武警中队正面交手,就只能伪装着出去。   走廊上的流动哨很好骗过,以向天亮的判断,他们和固定哨及楼梯口的哨兵,应该不是一个班的。   更何况灯光昏暗,视线不清,加上有正确的口令,基本上是畅通无阻。   而寻找邵三河所在的房间,也不是件难事,为了防止意外,关着被双规者的房间,都是开着灯的。   向天亮来到四楼,顺着四楼的走廊看去,没有一间房间亮着灯。   邵三河不在四楼。   沿着楼梯又到了三楼,向天亮刚踏上走廊,楼梯边的一扇门里,就传来了喝问声。   “口令。”“小满,回令。”“立夏。”   有惊无险,那扇门里的应该是固定的暗哨,只认口令不认人,除非是来了查哨的领导,只要口令对了,人也就没有必要出来了。   三楼有两个房间亮着灯。   那个门口站着两名士兵的房间,应该关押着被双规的人。   定了定神,向天亮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小满。”   “立夏。”   “谁啊?”   “我是南河县武警中队的。”   “我说么,听着口生啊。”   “两位兄弟,辛苦了。”   向天亮操着一口北方话,走到了两名武警战士面前。   “咦,怎么把你们也拉过来了呢?”   “谁知道,上头放个屁,你我兄弟受累还受气。”   “哈哈,也好也好,有你们支援,我们可以轻松一点了。”   “那是那是,这不,脚刚落地,领导就让过来看看,凌晨四点接你们的班。”   “那还早着呢,你们先去歇着吧。”   向天亮应了声谢谢,低声问道:“兄弟,上头这么重视,这都关着啥人啊?”   “这里面的人啊,滨海县公安局长邵三河,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战斗英雄。”   话音未落,向天亮已是双掌齐出,砍在了两个哨兵的脖子上。   拎着两个身体放在了走廊的地板上。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了起来。   糟了,被发现了。   向天亮大惊失色,一飞起一脚踹开了房门。   他忘了一个重要细节,门外也是有监控的,打晕了两名哨兵,不被发现是运气,被发现了就会警报声大作。   妈的,向天亮只能自嘲,关了一个人,快被关傻了。   房间里,邵三河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亮。”   “三河兄。”   说话间,向天亮抬起微冲的枪口,一梭子出去,打掉了房间里的监控和电灯。   顾不了许多了,反正已经暴露,那就明着逃跑吧。   邵三河的反应也很快,一骨碌下床,跑到门边,将两个昏迷中的哨兵拉了进来,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是个好招,有两个人质在手,至少外面不敢用强攻的手段。   “天亮,咱们真要逃跑吗?”   “他妈的,不逃就要坐牢,你说逃不逃?”   “哎,你可不能对着人开枪,否则我们就彻底完蛋了。”   “我也想悄悄溜走,可他们太森严了。”   “现在准备怎么逃?”   “改变原计划,跳窗逃跑。”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撕着床单被单。   邵三河明白向天亮要干什么。   主楼离墙的直线距离至少有二十米,凭借着三楼到地面的八九米高度,要跳出三米高的围墙上,谈何容易。   被子被单正被撕成一条一条,在向天亮手里变成了一根布绳。   门外脚步声大作。   “向天亮,邵三河,你们不要乱来。”   是市纪委副书记廖仲文在喊话。   向天亮和邵三河互相看了一眼,借着窗外的灯光,二人都看到对方在笑。   邵三河对外喊道:“廖副书记,我们有四支微冲两名人质,告诉你的人不要开枪,不要冲进来,否则造成的后果,由你负全部责任。”   廖仲文喊道:“邵三河,千万不要乱来,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向天亮心里一动,凑到邵三河耳边说起来。   点了点头,邵三河冲着门外喊道:“廖副书记,请你在三分钟之内,给我们准备好一辆车,我们要出去。”   “邵三河,你要冷静,你们出不去的。”廖仲文应道。   “廖仲文,你他娘的少啰嗦,三分之内不给答复,老子就杀人了。”   说着,邵三河端起微冲,冲着门的上方小窑口,发射了一梭子子弹。   房间外面顿时静了下来。   这时候,向天亮早已来到窗前,悄悄的卸下了玻璃窗。   窗户上还装着一道格子状的铁窗。   向天亮运气在手,使出全身的力道,生生的在铁窗上拆开了一个洞。   另一边,邵三河也没闲着,他悄悄的搬着桌子沙发椅子,把门堵了起来。   接着,邵三河将两名哨兵绑了起来,堵上嘴后,也堆到了门边的桌子上。   “三河兄,你沿着布绳下去。”   “你呢?”   “我掩护你,等你下去后,我再直接跳下去。”   “你行吗?”   “呵呵……你行吗?”   邵三河骂道:“他娘的,试一试吧,天天吃馒头咸菜,不知道还行不行呢。”   “三河兄,我们必须在五分钟内,赶在撇援部队到来之前逃出去,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明白了,我想我行。”邵三河咬着牙道。   向天亮又低声说道:“我算过了,我会打掉后面的两盏探照灯,与此同时,你利用绳子快速下坠,在一二楼之间的位置停住,迅速的荡出去,在离围墙十米处落地,然后起身,以剩下的十米作为助跑距离,一鼓作气翻上墙头,我这里还有一条布绳子,你带着它,翻上墙后怎么做,我就不说了。”   邵三河嗯了一声,“你给我多少时间?”   “五秒钟,最多不能超过七秒,我会在你开始之后第五钟开始跳窗。”   “行,我上墙后掩护你。”   向天亮笑道:“三河兄你记住,咱们只有一次机会,也就是说,每个动作都不能失败。”   “嗯……你说,我们能开枪吗?”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反问:“你不是说不能开枪吗?”   邵三河苦笑道:“这只挨打不还手,不是死得太冤了么。”   “那就不要犹豫,生死关头,没有人情可讲。”向天亮冷冷地说道。   邵三河道:“我同意,咱们只打手和脚,不杀人,将来还有回旋的余地。”   “好吧……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先闯出去再说,否则万事皆休。”   邵三河点了头,“可以开始了吗?”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向天亮道:“三河兄,你倒计时二十秒,以我的枪响为号。”   “那……咱们墙外见。”   “三十秒钟后见。”   向天亮端着两支微冲架到窗台上,分别对准了两个方向的两盏探照灯。   “十秒,九秒,八秒……三秒,二秒,一秒”……   “哒哒哒……” 第0774章 逃(下)   两盏探照灯应声而灭,后招待所的后院,较时漆黑一片。   邵三河抓着布绳,身体钻出铁窗洞,像自由落体般的向楼下坠去。   向天亮默念着邵三河消失的时间,必须等待五秒,否则,邵三河会处于三面火力的夹击。   果不其然,东边有三支微冲开始了扫射,一把封锁了铁窗,两把的目标,正是邵三河要经过的路径。   向天亮不敢怠慢,端起微冲开始点射。   五枪过后,东边三的三支微冲停止了射击。   这也是向天亮手下留情,只打枪不伤人,否则,那三企站着开枪的战士,早成了向天亮的枪下之鬼。   难得的火力间歇期,向天亮抓住铁窗,身体像灵猫似的钻了出去。   向天亮没用布绳,他是直接跳下去的,像个断了线的风筝。   身体落地之后,向天亮根本没有起来,而是翻滚着向围墙方向前进。   果不其然,从三个方向射来的子弹,交叉封锁了向天亮前进的方向。   虽然是漫无目标,盲目射击,但十余支微冲组成的火力,足以打得向天亮不敢抬头。   向天亮没有还击,他这样做,是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否则,非被打成筛子不可。   他在等待邵三河的掩护,只要邵三河开枪,他才有逃跑的余地。   终于,邵三河如期的开枪了。   顿时,至少一半的火力,转向了墙上的邵三河。   向天亮乘机腾空而起。   仅仅需要三秒钟,向天亮的身体像是装了弹簧,早已翻上了墙头。   “天亮,你没事吧?”   “我没事,快走吧,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两个人借着布绳,跳下了围墙外的小山沟。   齐腰深的山水,冰凉刺骨。   爬出四、五米深的山沟、就是南河县著名的南山,站在山脚下,就是在黑夜中,也能感到它的高耸巍峨和林密草深。   向天亮又一次抬腕看表,得赶快离开这里,如果不出意外,三五分钟后,对方的包围圈就会形成,到那时候,会陷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逃跑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南山贷是个好去处,方圆十几公里都是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两个人藏入山中,搜起来犹如大海捞针。   但是,向天亮没有上山,而是沿着山脚往西猛跑。   这是向南河县县城的方向。   起跑的时候,向天亮甚至没往向东的方向瞥上一眼,那是向滨海县的方向。   邵三河有点不解,一边跑一边问道:“哎,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你说,现在哪里最危险啊?”   “当然是待在南河县了。”   “呵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哟。”   “你想得倒美,这里没咱们的人啊。”   “放心吧,跟着我跑,绝对不会把你带到沟里去的。”   两个人拼命的在荒野中狂奔。   养尊处优了一个月,开始还有点跑不动,很快就气喘吁吁的。   很快的,两个人渡过了适应期,跑路的节奏也进入了正常,速度加快了不少。   前面是一条公路,公路上没车没人,寂静如常。   向天亮咬咬牙,拽着邵三河,毫不犹豫的翻过了公路。   两个人躺在公路附近的草丛里,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望着公路的方向。   没过两分钟,公路上警灯亮起,警笛声大作,一队警车急驶而来,在公路上戛然停下。   接着,警车上跳下无数警察,公路被封锁了。   “好险啊,差点被包了饺子啊。”邵三河吐着舌头低声道。   “呵呵……这十分钟没白跑吧。”   “哎,你怎么料到他们要在公路上设下封锁线的?”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低声笑道:“你们公安部门那一套,我还能不知道吗,一发生案子,就搞人海战术,大兵团作战,搞的包围圈和封锁线,肯定设在公路上,我们只要跑过这条公路,他们的第一个包围圈就没有用了。”   邵三河看了看手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们是安全的,而两个小时以后,我们的踪迹就会暴露。”   “他们要是使用警犬呢?”向天亮笑着问道。   邵三河愣了愣,“那样的话,十分钟之后,他们就会确定我们逃跑的路径。”   “呵呵……咱们可以斗得过人,但对付那些畜牲,还真的要花点心思呢。”   “哈哈……你一定有了鬼主意。”   向天亮从地上抓起一把草,“三河兄,你闻一闻,这是什么草?”   邵三河闻了闻,急忙捂住了鼻子,“臭死了臭死了,这不是南河县特有的臭草吗?”   “不错,这是南河县特有的臭草,除了臭不可闻,而且还有两个特点,一是其臭味能让人畜的嗅觉失灵,二是其臭味浓烈,能在短时间内掩盖其他的味道。”   邵三河点头笑道:“我明白了,你的损招先损到自己身上来了。”   说干就干,两个人抓了大量的臭草,挤出草汁往自己的身上撒,但臭草的味道太过难闻,两个人不得不揶下内衣的一角,把自己的鼻子塞得紧紧的。   做这些工作,向天亮总是既认真又细致,他抓着一把臭草,在他和邵三河的脚底抹了又抹。   枪已没用,身上的警服也没了作用,向天亮将这些东西都扔掉了。   接着,两个人起身,向夜色深处走去。   “三河兄,你认为,他们会如何判断我们的逃跑方向?”向天亮边走边问。   邵三河笑道:“这要看由谁来判断了,就那帮自以为聪明的家伙,一定认为我们是故面疑阵,虚则向西,实则向东,滨海县是咱们的地盘,藏我们两个人,就如鱼入大海一样嘛。”   “那要是由狗日的肖剑南来判断呢?”   “哈哈……要是让狗日的肖剑南来判断,肯定知道咱们真正的逃跑方向,这狗日的肖剑南,狗鼻子比一般人灵啊。”   向天亮笑道:“但愿狗日的肖剑南不要出手,要真是他来追捕我们,那我们有得忙喽。”   “咱们现在去哪儿?”   “去南河县城啊。”   “我的天,你真要去那里啊?”   向天亮乐道:“他妈的,这半个月没抽一支烟,没喝一口酒,连红烧肉都不给吃,我可憋坏了。”   “混进县城,不会就是为了大吃一顿吧?”邵三河笑问道。   “三河兄,咱们得先找个地方隐蔽下来,一是为了休整,二是捋捋思路,找一个反败为胜的办法。”   “咦,你在南河县真有落脚的窝?”   “呵呵……你说呢?”   其实,在失去自由前,向天亮还是做了不少准备工作的,也许他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提前在南河县县城布下了一个窝。   这个窝的主人,正是百花组成员之一的“套子”张小雅。   张小雅是南河县委书记余胜春的老婆,本来是南河县妇联主席,因为和向天亮搭上关系后,辞去了县妇联主席一职,跑到滨海县开了一家公司,挂名于国泰集团公司门下。   知道自己的处境后,向天亮安排张小雅行走于南河县和滨海县之间,暗中找了个帘点。   本来这个窝点,是为百花组的人打探专案组动向的,现在是歪打正着,正好成了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落脚点。   半个小时后,向天亮和邵三河已经趴在了又一条公路边。   公路上有一座桥,过了桥,就是南河县县城的城区了。   可是,桥上已设了关卡。   “得,我们晚了一步。”邵三河叹道。   “只能游过河去了。”向天亮笑道。   “那也不错,他娘的,正好可以洗洗身上的臭味。”   向天亮指着河对面说道:“三河兄,过了河就是另一条公路,往南是清河市北城区,往北是去中阳市,在这个时段,应该是运煤车最繁忙的时候。”   “你想扒煤车进城?”   “对,两个从河里爬上来的家伙,走着进城非露馅不可。”   “是的,咱们只有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才能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上几天。”   两个人爬到河边,悄然下水。   一路顺风。   向天亮和邵三河不过是利用了公安队伍的行动弱点。   每出大案,公安队伍的反应速度太慢,总是赶不到点上。   向天亮和邵三河有理由相信,只要对手的包围圈提前五分钟设下,自己即使能跳出包围圈,也会难以避免身暴露行踪。   一旦进了城区,对向天亮来说,就如鱼入大海。   根据张小雅事先提供的路径,向天亮先找到一个名叫清水湾的公交汽车站。   然后,向天亮和邵三河往左拐,进入一条名叫长安胡同的小巷。   小巷里很是安静,下半夜的时候,是不大可能碰上路人的。   三八号,一个独立的小院子。   向天亮凑到院子的木门边,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在门的左下角发现了一个用粉笔画出来的记号。   这是一个小圆圈,小圆圈上还有一个短柄。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   这是张小雅留下的记号,一个小圆圈还有一个短柄,是个套子,正是张小雅的外号。   门上有锁。   伸手擦去那个记号,向天亮率朝邵三河打了个手势,再往周边瞅了瞅,呼的一声,已翻墙而入。   老宅旧瓦,但屋里却别有洞天,一切都是崭新的。   “天亮,这倒底是谁的家啊?”邵三河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第0775章 肖剑南出山   向天亮笑了笑,起身走到窗户边,轻轻的打开了窗户。   “三河兄,你看街对面是什么地方?”   走到窗户边,邵三河往外瞧了瞧,不禁大吃一惊。   “亏你想得出来,对面不是南河县的县委大院吗?”   关掉窗户,回到沙发边躺下,向天亮一脸的得意。   “这里是南河县县城的老城区,街对面以县委大院为界,是南河县县城的新城区,咱们所在的这一片老宅都是公房,是南河县委县政府早期的领导宿舍区,现在基本上是没人住了,但有不少房子都租出去了,出租的对象,基本上是南河县委县政府领导的家属。”   “这么说,你的这位朋友来头不小啊。”邵三河憨憨的笑了。   “你猜。”   邵三河摇着头,“据我所知,南河县两套班子十几个成员里,你认识的也许有几个,但那都是泛泛之交,能这样帮你的人,好像还没有吧。”   “听说过清河铁三角吗?”向天亮笑问道。   “那只是个传说,铁三角的成员是:原副市长洪成虎,原市委组织部常常务副部长、现任南河县委书记余胜春,原市财政局长、现在在中央党校学习的许西平,听说洪成虎死后,铁三角已经土崩瓦解了。”   “那你听说过新的铁三角吗?”向天亮又问道。   “噢……你加入他们了?”   “是的。”   邵三河诧道:“这么说,是余胜春在帮我们?”   “不是,他没那么大的胆子,也没这样的好心,新的铁三角还没铁到这个份上。”   瞅着向天亮,邵三河坏坏的笑起来,“我明白了,是余胜春的老婆张,张小雅在帮你吧。”   “呵呵……余胜春调到南河县工作后,他的父母和岳父母经常来小住几日,为了方便,张小雅就以自己的名义租了这个院子,余胜春只知道张小雅租了房子,但根本没有来过,所以,这里的安全没有问题。”   “三天,至少三天内这里是安全的。”邵三河说道,“三天以后,如果他们采取地毯式搜查,这里也难以幸免。”   向天亮诡异的笑着,“三天,足够我们摆脱困境了。”   邵三河苦笑道:“我们逃出来已经快两个小时了,这个消息恐怕省市两级领导都知道了吧,三个小时以后,至少会有上千名公安干警和武警蜂涌而来,我们就等着被瓮中捉鳖吧。”   “哎,别说丧气话好不好?”向天亮拿眼瞪着邵三河。   “哈哈……我去睡觉了。”邵三河起身笑道。   “你在里面还没睡够啊。”   “那是假睡,不踏实的睡,能管用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体力,为了安全,向天亮让邵三河睡在三楼,他自己直接睡在一楼的客厅。   除了不能开灯,这里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冰箱里还有吃的,用煤气烧菜做饭,也没什么问题。   邵三河去了三楼,向天亮把小院的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还布置了几道机关,才放心的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   而就在这时,在清河市区通往南河县的公路上,一辆警车在夜色中疾驰。   警车的后座上,坐着市公安局局长郭启军,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肖剑南在闭目养神,郭启军拿手肘推着他的胳膊,“说话啊。”   “说什么啊,说什么啊。”肖剑南没好气地说道,“一百号人看不住两个人,这事要传出去,傻瓜都会发笑。”   “说不定是有人接应。”   “哼,不可能。”肖剑南摇着头说道,“向天亮和邵三河这两个家伙,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们,他们想逃,决不会玩里应外合那一套。”   “何以见得?”   肖剑南道:“万一里应外合是个圈套呢?万一被人设计乘机击毙呢?以向天亮和邵三河的精明,绝对不会这么干,别忘了,他们最善于独来独往。”   “要是你呢?”郭启军淡淡一笑。   肖剑南一听,又是苦笑不已,“经过这么一出,即使他们能洗清自己,我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了,他们可能相信别人,也不会相信我了。”   郭启军哎了一声,“市委领导点了你的将,你怎么想?”   “让我干什么?”   “把向天亮和邵三河抓回来。”   “就这么简单?”   “临时常委会上,有人提出来,在向天亮和邵三河拒捕的时候,可以,可以开枪击毙。”   “这是正式决定?”   “不是,是对市公安局的一个建议。”   肖剑南摇了摇头,“我干不了。”   “你真不想接这活?”   “不想。”   “为什么?”   肖剑南端着脸道:“万一是我带人把向天亮和邵三河给灭了,那我也活不了。”   “不会吧,有这么严重吗?”   “向家人的行事风格,有仇必报,马上就报,我要是今天毙了向天亮和邵三河,那我也恐怕活不到明天。”   郭启军沉默了一会。   “那你说怎么办?”   “先看看再说。”   “看看再说?”   肖剑南嗯了一声,“我相信向天亮和邵三河不是贪钱的人,为了区区一百万而铤而走险,你信吗?”   “我也不信。”   肖剑南继续说道:“在清河几次打击走私团伙的行动中,向天亮都有机会私吞上千万甚至几千万的钱,可他一分钱都没拿,这样一个不贪财的人,说他拿了姜建文的三百万不义之财并分得一百万,打死我也不信。”   “可是,根据专案组的调查,铁证如山啊。”   “赤裸裸的栽脏诬陷。”   郭启军哼了一声,“别胡说八道,这是省纪委督办市纪委主办的案子。”   “所以,你就是把我拉来,我也是只听不说。”   “哈哈,别忘了你也是专案组成员之一。”   “狗屁。”   郭启军掀起窗帘,看了一眼车外的夜色,“剑南,你认为他们逃出包围圈了吗?”   “肯定,以南河县武装部招待所为中心,半径一千米是第一道包围圈,设置这道包围圈是在案发十五分钟之后,向天亮和邵三河应该早就跑出去了,第二道包围圈是半径三千米,用的时间是四十分钟,第三道包围圈设在六千米处,用时一个小时又十五分钟,就这么拖拖拉拉的速度,根本网不住向天亮和邵三河。”   郭启军叹了一声,“是啊,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大行家,又受过特种训练,包围圈对他们来说,就像一张纸,形同虚设啊。”   肖剑南笑道:“这两个家伙,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哪儿偷着乐呢。”   郭启军问道:“你认为他们会往哪个方向跑?”   “这个……说不好。”   “放屁,少跟我装。”   肖剑南问道:“他们是怎么判断的?”   “专案组和南河县公安局判断,向天亮和邵三河制造了向西进入南河县县城的假像,实际上他们只有两条逃跑路径可供选择,一,是上山进入密林,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懂得野外生存,上山对他们来说是最安全的,二是向东逃回滨海县,向天亮和邵三河只有逃回滨海县,才能得到外界的帮助。”   “要是向天亮和邵三河反其道而行之呢?”   “你是说……他们真的向西,进入南河县县城?”   肖剑南说道:“如果只是逃命,向天亮和邵三河一定会上山钻入密林,可他们逃出去的目的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洗清自己,他们要是躲在山里,还怎么有所作为呢,至于向东逃回滨海县,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为也,从南河县到滨海县,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其中有四五公里长的无人地带,只要设两三道封锁线,向天亮和邵三河就是插翅也飞不过去,因此,他们的最佳逃跑方向是向西,并进入南河县县城暂时躲藏起来。”   “嗯,有道理。”郭启军点着头道,“向天亮和邵三河的逃跑,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不敢随便开枪伤人甚至造成死亡,一旦打死了人,他们就是最冤枉也洗不清自己了。”   “郭局,你想利用这个弱点?”   “看看,看看再说吧。”   肖剑南低声的冷笑,“郭局,我劝你慎重一点,要是逼得太紧了,把向天亮和邵三河惹怒了,他们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你认为他们会?”   肖剑南点头道:“如果逼得他们只能亡命天涯,那他们一定会动手反击。”   “那可不行,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高手,他们一旦开了杀戒,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哟。”   “所以。”   “所以什么?”郭启军问道。   “所以,这趟浑水不好趟,能不趟最好别趟!”   哦了一声,郭启军骂道:“放屁,你我职责所在,能躲得过去吗?”   “让我朝向天亮和邵三河开枪,我做不到。”   “如果的们先朝你开枪呢?”   肖剑南又是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向天亮的枪法,他要是对我先开枪,我还有机会还手吗?”   “唉,剑南,你有点胆怯了。”   “不是胆怯,而是恐惧,非常的恐惧。”   郭启军瞥了肖剑南一眼,“你小子,怕是早就算到向天亮和邵三河会逃跑吧?”   肖剑南点着头,“在那种情况下,不逃,他就不是向天亮了。”   不错,向天亮不但要逃跑,而且他还要有所作为,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来。 第0776章 高手对决   天快亮了的时候,南河县县城已被戒严。   向天亮醒得早,起来后脸也不洗,搬了张小凳子,坐在窗边向外面偷偷的观察着。   小院子的后面是一条街,街面宽约十二米,加上两旁的人行道,也不过十五六米,人行道上的树不多,也不大,枝不盛叶不茂,一眼看去稀稀疏疏的。   街对面是南河县县委大院,小院子正对着其后门,那是一幢新建的十二层大楼,周边没有石砌砖墙,但一道高约两米的铁栅栏,也衬托着其庄严气派。   县委大院的后门停着一辆警车,警车上坐着两个警察,门口还站着两名武警,还有两个便衣,很可能是县委保卫机关的人。   他们都全付武装,就凭这一点,向天亮就能判断出,南河县已被全城戒严。   “你在看什么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邵三河已经下楼,站在了向天亮身后。   “他们对县城实行戒严了。”   “哦……你不会是想在危急关头,藏到对面的县委大院里去吧?”   向天亮冲着邵三河咧嘴一乐,“我正是这么想的。”   “天才的设想,如果能藏到县委大院里去,看他们还怎么查。”   两个人烧了热水,各泡了两包方面,再找出几根香肠,坐在客厅里狼吞虎咽起来。   “三河兄,你是不是有点后悔了?”   “什么后悔?”   “后悔逃跑啊。”   邵三河笑道:“你打伤打晕哨兵,跑到我的房间里来,我就是不跑,也说不清道不明了哟。”   “那你是被迫的喽。”   “哈哈……再说了,你一个人逃跑,多寂寞啊,作为兄弟,我能不陪你吗?”   “呵呵……”   “天亮,在逃跑前,你一定权衡过利弊吧?”   向天亮点着头嗯了一声,“我们不逃跑,将面临着的结果不外乎这么几种,一,被判坐牢,在牢里洗清自己,二,被送坐牢,刑满出狱,三,被判入狱,被人整死,四,出现意外,有人帮忙,咱们获得自由,但失去了一切……哎,你选择哪一种?”   邵三河苦笑道:“真要是坐牢,你还好说一点,我可就惨了,我抓过那么多人,他们能放过我吗?”   “呵呵……要时把你送到岱子岛去,你会更惨。”   “哈哈,那我肯定活不过一个晚上。”   向天亮又说道:“再说我们逃跑,也有这校几个结果,一,被抓回去,加重判罚,二,被活活打死,三,洗清自己,官复原职,四,洗清自己,即使不能再当官,也可以做个自由自在的老百姓……三河兄,你说是逃跑好,还是在里面听天由命好?”   “还用说吗,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邵三河摇着手笑道。   向天亮抹了抹嘴,往沙发上一躺,笑着说道:“三河兄,现在该说说咱们下一步怎么办了吧。”   邵三河笑道:“我倒有个想法?”   “怎么着,你说。”   “咱们先息上十天半个月的,让他们焦急去。”   “噢……三河兄,你是想先避其锋芒?”   邵三河点着头道:“咱们这一逃跑,肯定要惊动市委甚至省委,抓我们的人,不说上万,起码得有个两三千吧,他们肯定把这个地区围得水泄不通,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什么也办不了的,弄不好还会被他们抓回去,与其那样,咱们不如躲上一段时间,以我的判断,在正常情况下,一个星期以后,他们就会开始撤兵,两个星期以后,他们就无法维持大规模的搜查了,到那个时候,咱们就可以开始干活了。”   “嗯……先比耐心?”   “对,反正咱们逃出来了,就跟他们耗着吧。”   “呵呵……好主意,我表示举双手赞成。”   “问题是。”邵三河看着向天亮,“咱们能不能平平安安的躲上这么长的时间。”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在担心肖剑南?”   “对,可能还有余中豪。”邵三河点着头道,“说句大话,就咱们两个,也只有余中豪和肖剑南能跟咱们玩玩,其他人么,我邵三河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你真想玩玩他们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邵三河豪气顿生,“咱们两个对他们两个,谁怕谁啊。”   向天亮道:“他们陷害我的唯一的证据,就是说我化名王海,在县农业银行存了一百万元。”   邵三河道:“他们陷害我的唯一的证据,就是根据某个人的举报,在我家院子里挖出了一百万元的现金。”   “我们就从这两条线索上着手。”向天亮道。   “现在还不行吧。”邵三河道,“这是我们最重要的反击方向,轻易动不得啊。”   向天亮点着头,“嗯,我同意,我们就在南河县城躲上十天半个月再说吧。”   邵三河憨憨一笑,“至于怎么玩,就由你来定吧。”   想了一会,向天亮道:“三河兄,你还记得上次,有人往我的银行帐号打款一百二十万元的事吗?”   “记得,是一个叫王大雷的南河县人。”   “我想,我们可以先从他开始下手。”   邵三河有些担心,“现在他们实行全城戒严,我们连上街都很困难,能下得了手吗?”   “查那个王大雷,是要让他们相信,我们就藏在南河县城,嗯?”   邵三河轻轻的笑起来,“我明白了,你是想把他们吸引过来,等他们把大部分警力调过来之后,我们再杀回滨海县去。”   “呵呵,你不是说玩玩他们吗?”   邵三河摇着头道:“如果是肖剑南负责,你这一招骗不了他们。”   向天亮笑道:“肖剑南这个人,你我都了解一点,以我对他的分析,在近期他不会接手案子,只有等到其他人无计可施的时候,才会把他推到前台,到那个时候,才是我们与他真正较量的时候。”   邵三河思忖着道:“你的思路应该是这样的,咱们躲在南河县城,肯定骗不过肖剑南,那就索性暴露自己,查那个王大雷是假,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行踪,他们就会把布置在滨海县的警力都调过来。”   “这只是第一步。”向天亮坏坏的一笑。   “然后呢?”   向天亮说道:“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在这个阶段,肖剑南只会出出主意,不会参与指挥,但等到省厅把余中豪派过来后,肖剑南就会抢着要指挥权了。”   “为什么?”   “呵呵……狗日的肖剑南,自服我,但永远不会服余中豪,两人在清河互相不服,都斗了十多年了,肖剑南的狗脾气不会改的,余中毫豪要是来了,他肯定按奈不住的跳出来。”   邵三河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一个肖剑南或一个余中豪,单独上阵,我们还不好对付,要是肖剑南和余中豪一起联手,反而不足为虑?”   向天亮乐道:“三河兄啊,这两个狗日的家伙,我在清河时早就研究透了,你知道我现在最盼望的是什么吗?”   “你最盼望的是什么?”   “呵呵……我最盼望的是余中豪快点从省城赶过来,和肖剑南联手指挥对我们的追捕。”   “哈哈,两个人联手指挥,那不乱套吗?”   “不过,咱们在下一盘明棋,我们的最终目的,他们是一清二楚。”   “对,我们的最终目的,是逃回滨海县去。”   “所以,不好玩啊。”   邵三河憨憨的一笑,“那你认为,咱们如果逃回滨海县去,有几条线索可以利用?”   “说到线索,那就多了去了,除了陷害我们的那两条,第三,他们肯定把三百万中的另外一百万栽脏到杜贵临的身上,我们也可以从那里下手,第四,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肯定是徐宇光那个混蛋,必要的时候,我们就直接对他下手。”   邵三河叹了一声,“现在最困难的是,咱们不了解外面的形势啊。”   “要不,咱们弄个内线?”   “说得轻巧,找谁啊?”   向天亮笑道:“你是老公安,肯定朋友不少吧?”   “兄弟,这里不是咱们滨海县啊。”   “呵呵……找肖剑南吧。”   “去你的吧。”   向天亮乐呵着,“没关系,咱们就在这里躲着吧,看看凭余中豪和肖剑南的智慧,能不能找到我们这个藏身地。”   邵三河瞅着向天亮,“哎,这里的主人呢?”   “你是说张小雅?”   “对。”   “天一亮,她应该会知道我们逃跑的消息,如果她在南河县,会在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来的。”   邵三河提醒道:“小心她带着尾巴哟。”   “不会吧,她是县委书记的老婆,没有确凿的线索,别人不敢跟踪他。”   “那也不一定。”邵三河摇着头道,“这一带的房子,平时出入的人不多,很容易引起注意的。”   向天亮笑道:“你放心吧,在我们被抓进来之前,我已经向她交待清楚了。”   “哈哈,你也放心,我不是怀疑他的忠诚度。”   “三河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说,你能让那些娘们对你死心塌地,说明你善于做她们的思想工作。”   “呵呵……三河兄,你他妈的学坏了啊。”   邵三河继续笑道:“如果,如果我是中央组织部部长,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   “我就推荐你担任全国妇联主席,哈哈……”   “呵呵……我呸。”   在向天亮和邵三河说笑的时候,他们没有想到,余中豪已乘军用直升飞机,从省城赶到了南河县。 第0777章 藏在哪里   南河县武装部招待所,过去的一个多月,是“四二三某某案”专案组所在地,现在,它又多了一项使命,“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指挥部的驻地。   五月二十五日早上八时许,离向天亮和邵三河成功逃跑,已过去了整整八个小时。   “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指挥部联席会议,在招待所二楼的会议室举行。   参加会议的市委领导是市委书记刘如坚、市委副书记兼市长高尧。   参加会议的有省市县三级公安机关的领导,市公安局局长郭启军、省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市武警支队司令方玉生、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北城区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董志新、南河县公安局局长蔡春风、南河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汪鹏、滨海县公安局政委黎明、滨海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参加会议的还有“四二三某某案”专案组成员,省纪委副书记郑以哲、市纪委书记李长胜、省纪委三处处长刘公达、市纪委副书记廖仲文、市纪委三科科长张胜男、市纪委三科副科长刘久冰、市纪委三科干事马小阳。   参加会议的还有南河县县委书记余胜春和县长谭俊。   市公安局局长郭启军被任任命为“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指挥部总指挥。   省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市武警支队司令方玉生等四人,为“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指挥部副总指挥。   南河县、滨海县和北城区的公安局领导,均为“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指挥部成员。   会议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   对于“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指挥部的组成人员,谁都看得出来,除了余中豪和肖剑南,其他人都是配角。   余中豪和肖剑南才是这个“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指挥部的主角。   散会的时候,肖剑南发话了,他看着总指挥郭启军道:“我需要调阅‘四二三某某案’的全部档案材料。”   郭启军微微颌首,扭头看着省纪委副书记郑以哲和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微笑着说道:“两位领导,你们的意见呢?”   郑以哲笑而不语。   李长胜的脸上,有些明显的不悦之色,“我说老郭,五二四潜逃案和四二三某某案是两个案子,别混在一起行吗?”   郭启军冲着肖剑南无奈的摊摊手,“剑南,李书记说得不错,我看你还是只管抓人,别问原因了。”   “冤有头,债有主,不看四二三某某案的档案,我没法抓人。”肖剑南板着脸站了起来。   郭启军忙道:“剑南,注意你的态度。”   “废话,让我们抓人,却不让我知道要抓的人为什么逃跑,这活我干不了,本人不侍候了。”   说着,肖剑南挥了挥手,转身往外就走。   余中豪眼疾手快,将肖剑南一把拉了回来,“老肖,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   肖剑南拿眼瞪着余中豪,“余中豪,你见过有这样办案的吗?”   余中豪皱了皱眉头,看着李长胜说道:“李书记,我们请求调阅四二三某某案的全部档案材料。”   李长胜冷着脸不说话。   郭启军看着郑以哲,笑着问道:“郑书记,您看这事……”   郑以哲是四二三某某案专案组的实际党家人,他有最终决定权,只要他同意,李长胜也就不好反对了。   思考了一下,郑以哲点着头道:“我同意,四二三某某案的全部档案材料,你们都可以随时调阅,当然,为了保密,请不要复制就行了。”   郑以哲的话,相当于一锤定音。   李长胜甩袖而去。   郑以哲慢慢的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各位,四二三某某案的全部档案材料都在隔壁,欢迎你们随时查阅。”   望着郑以哲的背影,郭启军看了一眼大家,然后说道:“诸位,咱们的指挥部就设在一楼,老周、余总、剑南,你们留一下,其余的人分成两拨,一拨建立指挥部,并抓紧时间和一线的队伍建立联系,一拨人去隔壁,马上调阅四二三某某案的全部档案材料,并给出你们的意见和判断。”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郭启军、周台安、余中豪和削剑南。   墙上有一张南河县政区图,肖剑南盯着地图,绷着脸看起来。   郭启军却瞧着周台安,脸上似笑非笑,“老周,你一直没说话啊。”   周台安微微一笑,“业务上我是个外行,就像在四二三某某案专案组里一样,在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指挥部里,也就挂个名而已。”   郭启军问道:“你对四二三某某案怎么看?”   周台安摇了摇头,“我只看过一小部分的档案材料,不能发表意见。”   “老周,你够可以的啊。”郭启军笑着,冲周台安翘起了大拇指。   “老郭,你什么意思?”周台安问道。   郭启军笑而不语。   肖剑南回过身,冷笑着道:“周政,明人不做暗事,是你在昨天借看望向天亮之机,向他通风报信的吧?”   “请问,我通的什么风,报的什么信?”周台安不慌不忙的反问。   “你自己心里清楚。”   周台安依然笑容可掬,“剑南,你很聪明,连失败的借口都准备好了。”   对话有点火药味,郭启军赶紧摆手制止,“好了,咱们谈正事吧,怎么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两个家伙抓捕归案,才是咱们的当务之急。”   肖剑南哼了一声,“抓?说得轻巧,向天亮是逃跑专家,又有邵三河做帮手,难上加难哟。”   “哎,少发点牢骚。”郭启军看着肖剑南道。   肖剑南瞥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余中豪,“有省里来的大专家坐镇,一定能手到擒来,咱们做下属的,只管跑跑腿就行了。”   “老肖,你逮谁咬谁,是不是吃枪药了?”余中豪陪着笑脸。   肖剑南伸出手,一把将墙上的地图拽了下来,“老余你说说,在不许开枪的限制下,能把向天亮和邵三河抓住吗?”   “呵呵……人多力量大,人多力量大嘛。”余中豪笑道。   郭启军又摆起了手,“你们两个别废话了,说正经事,剑南,你先说。”   肖剑南将地图摆到桌上,一边看着一边说道:“我早晨把向天亮和邵三河的逃跑路线走了一遍,他们两个在三号公路西侧扔掉了武器,然后伪装了之后消失了踪迹,从这点上判断,他们应该逃进了南河县县城,而就整个地区的地形来看,他们的逃跑线路只有三条,一是向西进入南河县县城,二是向东逃回滨海县,三是上南山,逃入深山老林。”   “那你认为哪一个方向最有可能呢?”郭启军问道。   肖剑南道:“先说进山,对向天亮和邵三河来说,逃进深山老林里是最安全的,向天亮和邵三河都受过专业的野外生存训练,哪怕在深山老林待上三五个月也死不了,但对他们来说,仅仅逃命是毫无意义的,他们的目的是想翻案,所以,他们两人不会选择这一条逃跑道路。”   “那么,往东逃回滨海县呢?”郭启军又问道。   肖剑南继续说道:“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最终目的是翻案,而要想能翻案,必须要逃回滨海县,但是,从南河县到滨海县,路途太过遥远,他们的双腿是跑不过咱们的汽车轮子的,咱们在两县之间设了五道封锁线,他们想不留痕迹的跑回滨海县,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他们暂时不会跑回滨海县。”   郭启军点着头,“那你还认为,他们是逃进了南河县县城?”   “对,他们的实际逃跑线路也是向西进城,不少人认为那是障眼法,实际上是逃向了别的方向,但我不认为是这样,对他们来说,利用最短的时间销声匿迹,是他们的最佳选择,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办法是找个地方隐蔽下来。”   余中豪问道:“老肖,在他们进城的可能区域搜查过了吗?”   肖剑南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我赶过来之前,南河县公安局已组织人马搜过了一遍,我到了之后,特地组织一百多人,对他们可能进城的区域又过了两遍,也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其实,我也知道这是徒劳的,如果能被我们找到什么线索,还能叫向天亮和邵三河吗?”   “你肯定他们就在南河县城里?”   肖剑南看着余中豪反问,“你认为他们不在南河县城里?”   余中豪微笑着说道:“老肖,我刚到,还不了解情况,但我基本上同意你的分析,不过,我有几个疑问。”   “你说。”   余中豪道:“据我所知,向天亮和邵三河在南河县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他们的落脚点,一定是个非常隐蔽和安全的,那么,他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难说,向天亮这小子,常常有出人意料之处,说他在南河县县城有落脚点,我不敢肯定,但也不敢否定。”   郭启军道:“像老同学老战友老熟人什么的。向天亮和邵三河在这里总有几个吧,剑南,从这方面着手查查看。”   肖剑南点头道:“已经落实下去了。”   余中豪又道:“老肖,我还有一个问题,假如确定了向天亮和邵三河藏在南河县县城里,你准备采取什么办法?” 第0778章 心理战   肖剑南说道:“老办法老套路,集中我们大部分的警力,一方面围住南河县县城,另一方面进行拉网式搜查,每一家每一间房子都不能放过。”   周台安摇着头笑道:“招法虽老,效果却好。”   盯着周台安,肖剑南问道:“周政,你反对?”   “呵呵……我不反对,我说过我是个外行嘛,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太现实,南河县县城至少有十七八万常住人口,要是每一家每一间房子都过一遍,那得需要多少警力物力,光时间就耗不起啊。”   余中豪摇着头道:“我也不同意。”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肖剑南绷起了脸。   余中豪忙道:“哎,我是就事论事,不是跟你顶牛哦。”   “那你想个好办法吧。”肖剑南摊摊双手道。   “我还真没有好办法。”余中豪笑道。   郭启军站起身来,对周台安笑道:“老周,让他们在这里继续顶牛,咱们去看四二三某某案的档案去。”   周台安笑着应了一声,陪着郭启军走了。   看着周台安的背影,肖剑南问道:“老余,你听过他昨天来看向天亮时的对话录音后,有什么看法?”   “通风报信是肯定的,但他做得很巧妙,无懈可击,我们拿他没有办法。”余中豪道。   “唉……咱们还不如一个老好人啊。”肖剑南叹息着,径自点上了一支烟。   余中豪苦笑着道:“这两个家伙,不知道正躲在哪里骂我们呢。”   “朋友是没得做了。”   “见面不揍我们一顿,就算不错喽。”   “骂我是狗日的肖剑南。”   “骂我是狗日的余中豪。”   吸了几口烟,看着余中豪,肖剑南问道:“给句实话,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边抓人,一边复查。”   “真的?”   “我会骗你吗?”   肖剑南讥讽道:“也是,你老余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骗人。”   “哎,你什么意思,又想跟我斗是不是?”   “不敢不敢,你是领导嘛。”肖剑南笑着说道,“老余,说起来我还得谢你,要不是你高升到省厅去,为我腾出位置,我也不会这么快当上常务副局长嘛。”   “娘的,那你还这样对我。”余中豪夺过肖剑南嘴上的香烟,叼到了自己的嘴上。   肖剑南笑了笑,“老余,你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没藏在城里?”   “不,恰恰相反,我非常同意你的判断。”   “哦,那你为什么反对我搞搜查?”   余中豪笑道:“说实在的,地毯式的搜查是最有效的,笨牛拉车,讲究的是蛮力嘛,可是周政委说得对,你真要是来一个地毯式大搜查,包围整个县城至少需要两千人,封锁各个要道关口需要一千人,再出动一千人负责搜查,老肖你自己算算,四千人完成地毯式大搜查,没有一个星期拿不下来吧。”   肖剑南苦笑不已,“我也知道我的想法不现实,可我们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余中豪点点头,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   “老肖,你不觉得,向天亮在和我们玩心理战吗?”   “心理战?”   “对,他给我们出了几个难题。”   “什么难题?”   余中豪道:“你看啊,第一,他们从哪个方向逃跑,关于这个,你我的意见是统一的,第二,如果躲在南河县城里,那么会躲在哪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   “老余,你直接说第二第三吧。”   余中豪又道:“如果他们躲在南河县城里,那么会躲在哪里呢,我认为,他们不会躲在人口密集区,也不会躲在偏僻地区,那地方必须交通方便,独门独院,此外,必须有人接应。”   肖剑南点着头道:“我最关心的、也是最不理解的,到底会是谁接应了他们。”   “所以,我们不用搞地毯式搜查,而是直接查人,以人查点,以人查房。”   斜了余中豪一眼,肖剑南笑道:“这么一来,我们倒可以节省不少警力物力,老余,你还真有一套啊。”   “那你说,他们下一步会干什么?”   肖剑南笑道:“向天亮鬼精鬼精,邵三河也是憨里藏精,又都是刑事侦查的大行家,知道案发的最初几天,对逃跑者来说,是最紧张的和最关键的,很多逃跑者重新落网,往往都在最初的几天。”   “老肖,你说得不错,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会什么也不干,以此来掐断我们的追踪方向或路径。”   “因此,现在的关键是找人,找那个接应他们的人。”   余中豪问道:“老肖你说,接应向天亮和邵三河的人,是向天亮的,还是邵三河的?”   “这有区别吗?”肖剑南反问道。   余中豪微笑道:“当然有区别,排除了一个,等于省了我们一半的力气。”   思忖了一下,肖剑南说道:“邵三河的为人和心机,不会聪明到事先设置逃跑的落脚点,只有向天亮,只有他才能干得出来。”   余中豪问道:“那么,谁会帮他们安排落脚点呢?”   “哈哈,这你得问向天亮自己去。”   余中豪道:“老肖,我建议内紧外松,在县城设包围圈和封锁线,但暂时不搞搜查。”   “这是迷惑他们,而与此同时,我们集中力量,暗中调查那个接应的人。”   “对。”   盯着余中豪,肖剑南看了好久。   “哎,你看什么,我脸上写着字吗?”   “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肖剑南问:“你说,当我们俩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会开枪吗?”   “他们没枪,他们把枪扔掉了。”   “我是说假如有。”   余中豪笑道:“邵三河也许会犹豫,但向天亮不会,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朝我们开枪。”   “那你呢?”肖剑南又盯着余中豪。   “我也会。”   “老余,你真会开枪吗?”   “当然,我想你也会。”   余中豪和肖剑南互相盯着对方,忽然沉默了。   而就在余中豪和肖剑南分析着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时候,向天亮和邵三河藏在小院子里,也在谈着余中豪和肖剑南。   “三河兄,如果我们碰上狗日的余中豪和肖剑南,你会开枪吗?”   “你认为余中豪到了吗?”   “应该到了。”   “何以见得?”   向天亮笑着说道:“邵三河办案,常常是鸡飞狗跳,惊天动地,而余中豪就相对要低调一些,现在街上这么安静,所以我敢断定,狗日的余中豪一定是提前到了。”   邵三河笑道:“哈哈……说到开枪,你把枪都扔掉了,我们拿什么开枪,烧火棍行吗?”   “假如,我是说假如。”   “这个能假如吗?”   “当然,说不定下一刻就会碰上。”   邵三河道:“要是真的碰上余中豪和肖剑南,而我手中又有枪,那么,我也许不会先开枪,但只要他们先开枪,我会毫不犹豫的予以反击的。”   “呵呵……我认为,肖剑南也会是你这种心理状态。”   邵三河点着头道:“不错,相对来说,肖剑南跟我差不多,还是比较重情重义的,但余中豪不一样。”   “是的,狗日的余中豪,他一定是毫不犹豫的拨枪就打。”   “那你呢?”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问道。   “我?我还用说吗?”向天亮笑着反问。   “哈哈,我想知道。”   向天亮忽地收敛了笑容,“我不会让任何对手有先开枪的机会,包括余中豪和肖剑南。”   “你会这样做吗?”   “为了洗清自己,我们不能被重新抓获,更不能被直接打死。”   点了点头,邵三河道:“天亮,你说说,余中豪和肖剑南会怎么着手对我们的追捕呢?”   “嗯,我也正在琢磨啊。”向天亮陷入沉思之中。   邵三河轻轻说道:“论推理和分析,余中豪远胜肖剑南,在这方面,我连肖剑南也比不了,所以,只能由你来费心了。”   “他妈的,我们是在同时玩两个游戏。”   “两个游戏?”   向天亮微笑着道:“两个都是猫捉老鼠的游戏,第一个,余中豪和肖剑南是猫,我们是鼠,第二个,我们是猫,陷害我们的人是鼠。”   “比喻得很形象嘛。”邵三河笑了。   向天亮乐道:“第二个游戏很简单,硬着来,胜负全看我们的能耐,而第一个游戏,我们与余中豪和肖剑南的较量,面对面的机会恐怕不多,而更多的较量将会是心理层面的。”   “心理战?”   “对,双方互相揣磨对方的心理,谁揣磨得对和快,谁就能占上风。”   两个人正说着,这时外面却传来了轻微的马达声。   邵三河侧耳一听,急忙说道:“这是一辆轻便摩托车的马达声,不是来自后面的大街,而是来自前面的小胡同。”   “我们的人来了。”向天亮微微的笑了起来。   邵三河站了起来,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应该是个女人。”   “他妈的,你这不是废话么。”向天亮骂道。   “而且,那应该是你的人。”   “什么意思?”   “哈哈……我得回避,我去三楼监视周边的情况,你放心,在安全的前提下,你不叫我,我是不会下来打搅你们的。”   笑声中,邵三河已消失在楼梯口。   而门外,院子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女人推着一辆轻便摩托车,不紧不慢的进了院子。   她,正是套子张小雅。 第0779章 预谋   见了向天亮,张小雅自然是惊喜万分,“天亮,你果然跑出来了。”   “当然,我是谁啊,只要我想跑,铜墙铁壁也挡不了。”   抱起张小雅,向天亮走进一楼的卧室,将她扔到了床上。   “邵三河呢?”   “呵呵……怕你难为情,躲到楼上去了。”   张小雅将向天亮拉到了床上,“咯咯……想死我了。”   “快说说,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张小雅道:“根据你的安排,这些天,以招工和谈生意的名义,我陪着夏柳一直待在南河县,我住在家里,夏柳住在附近的宾馆里,今天凌晨一点左右,就有电话打到家里找老余,接完电话,老余一边起床一边告诉我,你和邵三河两人,在午夜零点的时候,已经从县武装部招待所逃跑,四面八方的警察和武警正迅速的赶来……当时我就判断,以你和邵三河的能力,一个小时内还没被抓到,肯定已经安全到达这里了,所以,等到早上七点,我先去宾馆找夏柳,约定好联系方式以后,让她赶回了滨海,而我去菜市场卖了足够的菜后,等到现在才赶到了这里,而去菜市场之前,我还去附近转了转,发现进出县城的所有交通要道都被封锁,城内每个主要路口都有警察值勤,街上也有全付武装的警察巡逻,但除了出城外,城内还没有开始检查车辆和过往行人……”   向天亮点着头道:“这么说来,余中豪是果然到了,要不然,以肖剑南的风格,肯定会搞得鸡飞狗跳的。”   “小向,我看到每个警察手中都拿着照片,估计是你和邵三河的照片,你们千万不要出去呀。”   这种套路,向天亮岂能不知,“我说套子,你到这里来,有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张小雅笑道:“我不是三岁小孩,能不注意吗?”   “万一,万一有警察问起来呢?”向天亮一边问,一边伸出手,在张小雅的身上慢慢的爬行起来,一个多月没碰女人,还真有点按捺不住了,闻到了女人的芳香,身体的那里早就昂首挺立了。   “放心吧,我是县委书记的老婆,我的身份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也许会有人拦住我,但没人敢轻易怀疑我,再说了,这个院子是我在两个月前就租下来了的,我父母和公婆每月都要来小住几天,即使他们不来,我也是每周一两次过来收拾打扫以保持整洁,所以,没人会怀疑到我,也不会想到你们会藏在这里。”   一边说着,张小雅的手也没闲着,早已攀到向天亮身上解起了扣子。   “我说套子啊,你还有一个问题要注意。”   “什么问题呀?”   “你家老余,你千万不要引起他的怀疑。”   “嘻嘻……”   “你笑啥?”   “我家老余呀,还真是怀疑过呢。”   “啊,他是怎么怀疑的?”向天亮吃了一惊。   “嘻嘻……有一次,他在和我‘那个’的时候,说我那个,那个地方怎么变得宽大起来了,我说,我说,那地方都是你丈量的,我怎么知道变大还是变小了,他又说,是不是让别人给光顾了,我笑着骂他,那你就天天守着洞口呀……”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呵呵……套子啊套子,你可真是个套子啊。”   “小向,我……我要,我要套你,套你的那个……”   张小雅的身体,已经粘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也顾不得什么了……   张小雅穿着肉色丝袜的大腿,和穿着白色的高跟鞋的左脚,高高的翘起,搁在向天亮的肩头上来回晃动,而套着白色高跟鞋的右脚,搁在床沿边飞快的晃动着,肉丝大腿紧紧贴着向天亮的脸。   为了节约时间,向天亮很快的冲进了张小雅的身体,像头愤怒的饿狼,飞快地进出做着活塞运动,狠狠撞击着张小雅白嫩光滑的身体……   这既是发泄,更是责任和义务,这是维系与张小雅关系的主要条件,向天亮特别的卖力和投入。   向天亮“杀”得性起,抱着张小雅下床,在房间里游走起来。   激烈的嘶杀声,顿时传到了屋外……   半个小时后,向天亮扔下昏睡的张小雅,一个人回到了客厅里。   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向天亮才拿起打火机,向楼梯口扔了过去。   邵三河从楼上走了下来。   扭头看了看卧室,坏坏一笑,邵三河冲着向天亮翘了翘大拇指。   “什么意思?”   “说你厉害呗。”   “呸,呵呵……”   邵三河低声笑道:“惊天动地哟……幸亏没有邻居,我可在楼上都听到了!”   “男人嘛。”   “哈哈,你很男人。”   向天亮笑道:“三河兄,做男人辛苦啊,谁让咱们是男人呢。”   邵三河憨憨一笑,“天亮,我可听说过这样一句古诗,怎么说的来着,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墙犹唱后庭花,哈哈……”   “呸,我心里有数着呢。”   向天亮起身出门,从轻便摩托车上拿下张小雅带来的东西。   张小雅还带来了向天亮需要的地图。   向天亮和邵三河对着地图研究起来。   张小雅从卧室里出来,见了邵三河,不好意思的打起了招呼。   邵三河自然是说了一串感谢之类的话。   短暂的尴尬过后,邵三河笑道:“张主席,我早听天亮说起过你了。”   向天亮乐道:“三河兄,张姐早就不当妇联主席了,人家现在是老板,你还是叫张总吧。”   “都是自己人,随便叫什么都行。”张小雅微笑着。   点了点头,邵三河问道:“张总,外面对我和天亮的案子,都有些什么论啊?”   张小雅道:“议论就多了去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老百姓不明真相,当然是骂死你们了,骂姜建文是贪官,骂你们两个是黑吃黑,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可知道内情的人,或是体制内的人,议论的内容就不一样了,大多数人认为,你们两个是得罪了某个利益团体,而像我家老余他们对你们了解的人,都知道你们被栽脏陷害了,我家老余就说,向天亮和邵三河决不是为了百万一而犯罪的人。”   邵三河听了,对向天亮说道:“天亮,我们的事,只要上面有人帮我们,我们的翻案就有希望了。”   “仅仅我们翻案还不行。”向天亮摇着头道,“我们还要乘此机会找出幕后的凶手,这样我们的翻案才更有说服力,所以,我们还是要努力杀回滨海县去,没有那些原始证据,我们扳不倒人家。”   张小雅问道:“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那个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吧?”   “对,他是第一个。”向天亮点着头道,“我们的反击之路,就从徐宇光开始,然后顺藤摸瓜,由下往上,找出市里甚至省里那些陷害我们的人。”   邵三河兴奋地说道:“你在下一盘大棋,我陪你了。”   向天亮收起地图,搓了搓双手说道:“张姐,你现在要马上离开这里,然后在下午开车去滨海县,没有我的通知,你也不要回到南河县来,你要通知陈美兰副书记和杨碧巧副县长,让她们做好准备,只要我这边发出信号,她们就立即去找许贤峰部长,至于我要许贤峰部长做什么,到时候我会亲自和他谈的。”   “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呢?”张小雅问道。   向天亮笑道:“你们当然有任务,但不是现在,你让她们稍安勿躁,等我回到滨海县,你们就派上大用场喽。”   张小雅离开了。   邵三河窃笑不已,“我说兄弟,你到底欠了多少风流债啊?”   “没多少,没多少啊。”   “不,你刚才说到她们,这个她们肯定不在少数。”   “呵呵……我承认,我承认。”向天亮得意地笑道,“不过,你说我欠了风流债,这个说法我不敢苛同,因为我是在拯救她们,地不耕要荒,苗不浇不壮,所以,我是在帮她们,我是在学雷锋做好事啊。”   “狗屁道理,去你的吧。”邵三河笑着踢了向天亮一脚。   “三河兄,咱们今晚要出去一趟。”   邵三河若有所悟,“你是要留点咱们的记号吧?”   “是的,我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诉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咱们两个就在南河县县城里,有本事就来抓我们吧。”   “哈哈……好主意。”邵三河摊开地图。一边看着一边说道。“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会用大部分的警力,布置在南河县与滨海县之间的广阔地域上,我们想不露踪迹的闯过去是很困难的,现在我们告诉他们,我们就藏在南河县县城,他们就一定会把警力调过来。”   向天亮笑着问道:“那你说,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知道我们真的藏在南河县县城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想了想,邵三河笑道:“首先,这么快就暴露踪迹,在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看来,你是在挑衅,尤其对狗日的肖剑南来说,很可能会被你的举动激怒。”   “然后呢?”   “那还用说吗?以狗日的肖剑南的性格,就会调集重兵包围南河县城,这个时候,狗日的肖剑南一旦打定主意,狗日的余中豪是很难阻止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嘛,说不定狗日的肖剑南还会真的搞地毯式的大搜查,天亮,你是这样希望的吧?”   “呵呵……知我者,三河兄也。”   “那我们今晚出去干什么呢?”   向天亮坏坏的笑了。   “干什么?做小偷去啊。” 第0780章 偷了东西还付钱   五月二十六日,上午九点,离五二四潜逃案发生已经过去三十三个小时。   南河县武装部招待所,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总指挥部。   作为五二四潜逃案侦破的主要负责人,余中豪和肖剑南已是一夜没有合眼。   至今为止,还没有向天亮和邵三河的任何消息。   负责城区常住人排查的南河县公安局局长蔡春风和常务副局长汪鹏刚刚刚汇报完至今为止的排查结果。   不查不知道,一查真不少,向天亮和邵三河在南河县的朋友熟人还不少。   单说邵三河,虽然没有亲戚,但老战友和老同学就各有十几个,参加工作以后结识的朋友、同行或熟人也有几十号。   至于向天亮,在南河县城拎出来的有关系的人就更多了,他的三叔向云风在这里开武馆已有五年之多,弟子学生就有几百人之多,而同学熟人之类的,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也有近百人之多。   要对这么多人进行排查,实在是个巨大的工程,一天一夜过去了,排查目标完成率还不到百分之二十。   余中豪和肖剑南也明白,包括常住人口排查,以及那些站桩式的关卡,做的都是无用功,想凭这些旧招抓住向天亮和邵三河,可以说是天方夜谈。   汪鹏接着又汇报了一个情况。   “余总队,肖局长,昨天晚上在西城综合超市发生了一件盗窃案,我觉得,我觉得很蹊跷。”   肖剑南瞥了汪鹏一眼,“你说来听听,怎么个蹊跷了?”   汪鹏说道:“这个盗窃案的蹊跷之处,是盗窃犯盗走的都是些食品、日用品和衣服,更有意思的是,盗窃犯不但列了张物品清单,而且照价付钱,一千零八十七元三角五分,一分也不少……”   “等等。”肖剑南两眼一亮,急忙问道,“你说的这个,这个西城综合超市在什么地方?”   汪鹏拿过桌上的城区地图,给肖剑南指出了地方,“在这里,周边有长途汽车站和中心广场,是城区最繁华的地方。”   盯着地图看了一会,肖剑南嘿嘿的笑了起来,笑得很是难听。   蔡春风和汪鹏互视一眼,双双看向了坐在一边的余中豪。   余中豪微笑着说道:“你们说的这个西城综合超市盗窃案,百分之百是向天亮和邵三河干的。”   “啊。”蔡春风和汪鹏站了起来。   肖剑南瞪了蔡春风和汪鹏一眼,“啊什么啊,汪鹏,你快赶到西城综合超市,把现场控制起来,有监控的话,把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调出来,还有,通知你们县局技侦大队,马上进行现场勘查。”   应了声是,汪鹏转身要走,却被余中豪叫住了。   “汪鹏,你通知下去,取消常住人口排查,把警力集中到县城西区,以西城综合超市为中心,实行半径一千米的走访式调查。”   “取消常住人口排查?”汪鹏嘀咕着问道。   余中豪道:“向天亮和邵三河逃出来就偷东西,说明他们的落脚点不是事先准备,而是临时性的,说不定就躲在某个空房子里,所以,常住人口的排查和对二人亲朋好友的调查,基本上达不到我们期待的效果。”   “老余,不一定吧。”肖剑南道,“要是没人接应,他们哪来的钱啊,一千多元,不会是偷来的吧?”   余中豪笑道:“我不否认向天亮和邵三河有人接应,而且接应的人也提供了钱,但以向天亮和邵三河的狡猾,为了自己的安全,不一定会藏在接应人提供的房子里,或者,接应人压根就没有提供藏身地点。”   “嗯,这话还算有道理。”肖剑南道。   “那我再调一批人,专查那些空房子。”汪鹏应道。   “还有。”余中豪道,“汪鹏,你要把那一千零八十七元三角五分找出来,让技术科的人找一找上面的指纹。”   汪鹏又应了声是,匆忙的离开了。   肖剑南将手中的地图扔得远远的,嘴里又骂骂咧咧起来,“他娘的,向天亮和邵三河这两个家伙,逃跑就逃跑吧,总要低调一点嘛,又偷东西又付钱的,这不明摆着在下战书嘛。”   “老肖,你冷静一点,他俩是要故意激怒你呢。”余中豪笑着劝道。   “你不生气?”   “我不生气。”   “行,你有涵养。”   肖剑南说着起身,又将扔掉的地图拿回来,一边看着一边道:“老蔡,你去报告郭局长,让他下令把部署在滨海的警力全部调过来,还有那五道封锁线,除了留下一道,其余的也都撤回来,集中警力对南河县县城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蔡春风本来就是肖剑南的好朋友,听了肖剑南的话,想也没想,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余中豪摇了摇头,轻轻的一笑。   “姓余的,你笑什么?”肖剑南不高兴的问。   “你想听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说了,你不许发火哟。”   “我不敢跟省里的领导发火。”   余中豪笑道:“你又想搞地毯式搜查,这使我想起了你父亲是个渔民,善于撒大网捕鱼,你老肖一定继承了父辈的优良传统。”   “去你娘的,你信不信我揍你一顿。”   肖剑南恶狠狠的骂着,将手中的地图捏成一团,用力砸到余中豪身上。   余中豪一点也不生气,“你就是发最大的火,我也不敢同意你的部署。”   “你认为没有必要吗?”   “本来就没有必要。”   肖剑南拿眼瞪着余中豪,“你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已经跑了?”   “对,我认为他们至少已经离开了南河县县城。”余中豪道。   “你敢肯定?”   “肯定。”   肖剑南哼了一声,“恰恰相反,我肯定向天亮和邵三河还在这里。”   “凭什么这么判断?”   “明摆着的事。”   “你真肯定?”   “真肯定。”   余中豪笑问道:“你输了怎么办?”   “我不会输。”   “你输了怎么办?”余中豪追问道。   肖剑南冷笑一声,“姓余的,你不就想要指挥执行权吗,我答应你,这一回你要是赢了,我就让你来当这个家。”   “一言为定?”   “我几是说话不算数过?”   这边,余中豪和肖剑南在争吵不休。   那边,长安胡同三十八号,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   阳光普照,气温宜人。   向天亮搬了张躺椅放在院子里,躺上去之后,一条腿翘得老高,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沭浴着阳光。   看他惬意的模样,这哪里像个逃亡者,简直就像个地主老财。   邵三河不紧不慢的从客厅里踱出来,嘴上叼着香烟,一屁股坐到向天亮旁边的凳子上。   “小向,快去,你还没洗碗呢。”   “啰嗦,你顺手洗了不就行了么。”   这两个家伙,真打算在这里过起小日子来了,还为做家务专门的进行了分工,邵三河会烧菜,向天亮就负责洗碗。   “得,你又想耍赖是不?”   “呵呵……咱俩谁跟谁啊,你干不等于我干吗?”   向天亮眯着双眼,咧着嘴乐呵不已。   “天亮,要不晚饭你来做吧?”   “我不会烧菜啊。”向天亮摇头晃脑。   邵三河憨笑道:“跟你搭伙,我可亏大了。”   “三河兄,你真想我帮你做家务也行,咱们打个赌吧。”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赌什么?怎么赌?”   向天亮笑道:“我估计啊,咱们昨晚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千多元的东西,到现在快九个小时了,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应该知道了,现在咱们就赌一赌,他们会不会把警力都调到这里来。”   “行啊,用你的话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邵三河笑道。   “好,你先选。”向天亮大方得很。   想了想,邵三河道:“我判断,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不会把警力调回来。”   “选定了?”   “选定了。”   “好吧,我赌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会把警力调回来。”   邵三河笑了笑,“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把大部分警力调回来?”   “呵呵……关键要看谁是当家人。”   “这话怎么讲?”   向天亮笑道:“天无二日,家无双主,清河公安真正的当家人不是郭启军,而是狗日的肖剑南,可现在狗日的余中豪来了,就等于是两个当家人,但现在的指挥权,应该掌握在肖剑南手中,咱们昨晚去超市转了转,狗日的肖剑南一定脸上挂不住,以他的狗脾气,非把整个南河县城掀个底朝天不可。”   “不一定吧。”邵三河说道,“怎么着,狗日的余中豪也是省厅的人,来到市里是见官大一级,狗日的肖剑南总要给点面子吧,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要真是狗日的肖剑南当家,他非被你惹火不可。”   “呵呵……咱们想要赢,就是一要把狗日的余中豪迷晕,二要把狗日的肖剑南气晕。”   正在向天亮得意之时,胡同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异想。   向天亮和邵三河面面相觑,顿时愣住了。   两个人都听清了,那是敲门的声音。   邵三河急忙趴到地上,侧着耳朵细听起来。   忽地,又传来了一个炸雷似的高音。   “注意啦,注意啦……警察查房,在家的快开门喽。”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邵三河也瞪着向天亮。   突地,两个人动了起来,一个搬椅,一个拿凳,连滚带爬的逃进了屋里…… 第0781章 例行检查   向天亮还真没想到,警察会这么快就查到这个地方来。   这比他预计的要早两三天的时间。   胡同里脚步声很杂很多,显然来了不少人。   从声音判断,警察已经查到了对面的房子。   向天亮和邵三河就蹲坐在客厅门边的地上。   “三河兄,咱们怎么办啊?”   “瞧你刚才那逍遥得意的样子,现在急了?”   奇怪的是,邵三河反而不急了。   “他妈的,这一冲进来,就是瓮中捉鳖哟。”   邵三河低声笑道:“这里是瓮倒不假,但咱们可不是鳖。”   “什么意思?是天无绝人之路,你发现暗道了?”向天亮小声问。   “放心吧,这是例行检查,我们并没有被发现。”   “你怎么知道的?”   “你去看看后面就知道了。”   向天亮爬过客厅,来到后门边上,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往外看去。   后门的街上静悄悄的,连辆警车都没有,对面的县委大院也一切如常,只有那扇后门边,还站着两个武警战士。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回到邵三河身边,邵三河的判断是对的,这是派出所在居委会配合下的例行检查,不然的话,院子后面的大街上,不会没有警力的布置。   不过,坐在地上的邵三河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虽然是例行检查,但也有可能进来检查的可能。”   “啊。”向天亮吃惊不小,一屁股跌在了邵三河身上。   邵三河笑道:“像这种公房,一般都有钥匙放在所在地的居委会那里,这和咱们滨海县是一样的,便于检查嘛,凡是公房,至少,至少是院子门的钥匙,一定会有一把存放在居委会那里。”   “那,那这么说,他们真要进来了?”   “你是真怕还是假怕啊?”   “我不是怕。”向天亮苦笑道,“这么快就被发现的话,不是要被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给笑话死了吗?”   “哈哈,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要什么破面子啊。”   邵三河笑着,转身趴在窗边,往院子里看去。   “不好。”邵三河小声叫道。   “咋啦?”   邵三河慢吞吞地说道:“咱们人是进来了,但烟头烟灰还丢在外面。”   “完了完了,这下是彻底完蛋了。”   向天亮也趴在窗边向外看去。   刚才两个人呆的位置,就在客厅门外两米处,现在那里还丢着三个烟头和不少烟灰,其中两个烟头是向天亮扔的。   那位置就在台阶边,是从院子进客厅的必经之处,只要有人进来上来,哪怕零点五的视力也能瞧见。   这下,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有点傻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时,例行检查的人,就站在了三十八号院子门外。   有人在问,“哎,这三十八号有人租吗?”   一个女应着,“有人租,有人租。”   “登记了吗?谁租的啊?”   “我看看登记表。”   向天亮和邵三河面面相觑,他妈的,这真是瓮中捉瞥了。   “哎,查到了没?”   “有了,是个叫张小雅的租的。”   “敲门,让她开开门。”   “嘭嘭嘭……”   “没人在家吧。”   “李所长,我这有钥匙。”   屋里的向天亮和邵三河,真有点急眼了。   “天亮,怎么办?”   “来个痛快的,投降呗。”   “你少贫,快想个办法吧。”   “办法?除非突刮大风,把那烟头烟灰吹走了。”   “大风……有了。”   “啥办法?”   邵三河拉着向天亮爬到了客厅门边,指着地上小声道:“我抬门,你力气大,用力的吹。”   原来,门与地之间,有一条细缝。   向天亮乐了,“天无绝人之路啊。”   两米左右的距离,凭向天亮的力气,吹走那些烟头烟灰不成问题。   邵三河扎好马步,双手握着门把,用力的将门上推。   那条细细的门缝被扩大了。   向天亮趴在地上,像只蛤蟆一样,连脑袋都凑近了地面。   “娘的,你快吹啊。”邵三河催骂道。   “我运运气,运运气。”   邵三河抬起腿,狠踹了向天亮一下。   “哟……我,我泄气了……”向天亮瘫趴在地上了。   邵三河哭笑不得,“兄弟,你别玩了好不好?”   “呵呵……”   向天亮嘴对着门缝,运足气,使足力道吹去。   “呼……”   “再吹。”邵三河低声道。   “呼……”   “还差一点,再吹。”   “呼……”   “再吹,再吹。”   “呼……”   向天亮又瘫倒在地上,“他,他妈的……我,我吹不动了……”   “嘿嘿……”邵三河终于忍不住笑了。   向天亮急忙起身往外看,才发现,那些烟头烟灰早就没了。   他一回身,将邵三河推倒在地,“三河兄,你耍我啊。”   “嘿嘿……你耍了我十回了,我耍你一回都不行啊。”   “呵呵……”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鱼搁浅滩遭虾戏,连一个老实人都欺负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   邵三河忍俊不禁,“你就知足吧,一边逃跑一边打炮,你骂个屁啊。”   “打炮?打啥炮?”   邵三河低声笑道:“打的还是县委书记家的炮呢,兄弟,你档次太高了。”   “呵呵……这么说,我有当县委书记的潜质喽?”   “岂止是有,你简直太有了。”   两个人正乐着,外面传来了一声高喊。   “李所长,等一等。”   向天亮和邵三河急忙屏住呼吸,趴在门缝上聆听起来。   “王主任,快过来,这怎么回事?三十八号院的钥匙哪去了?”   “李所长,对不起,三十八号院的钥匙被租房的领走了。”   “这儿租房的人是谁?这不符合规定嘛。”   “李所长,你不知道啊,张小雅她是,她是……”   “张小雅……张小雅这名字,听着好熟悉啊。”   “她是余书记的爱人。”   “噢,我说么……对了,余书记的爱人还租房子啊?”   “李所长你有所不知,余书记调过来之后,住在县委领导宿舍区的老房子里,那房子比较小,而余书记两口子的四位老人常过来小住,为了住得方便,余书记的爱人就自己出钱租了这三十八号院,平常四位老人不来的时候,房子就锁着,余书记的爱人会隔三岔五的过来打扫打扫,因为余书记有时也会过来看看,我们就把手头的钥匙交给了余书记的爱人。”   “是这样啊……既然是余书记租的房子,那就不用查了。”   ……   脚步声终于远去了。   邵三河低声道:“娘的,多亏咱们住的是余胜春租的房子,要不然,看那架势,非闯进来不可。”   “嗯。”向天亮点着头道,“我看这里迟早要被检查的,余胜春对咱们很有用处,咱们不能把他给连累了,走的时候,一定要把这里收拾干净了。”   “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想了想,笑着说道:“咱们得杀个回马枪。”   “回马枪?”   “对,想办法去一趟那个关了我们一个月的地方。”   邵三河吓了一跳,“还要回去?回去干什么?”   向天亮道:“三河兄,咱们得把四二三某某案的全部档案材料给偷出来,不只有从档案材料上,我们才能找出他们的毛病,才能对症下药。”   “你的想法不错,可现在那里是龙潭虎穴,我们能混得进去吗?”   “怎么,你三河兄怕了?”   “怕?怕个屁,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不同意。”   向天亮沉吟着,“三河兄,你认为成功率多大?”   “百分之一。”   “我认为只有百分之零。”   邵三河拿眼瞪着向天亮,“那你还想杀个回马枪?”   “但这一步非走不可。”   “也在你的计划之内?”   “对。”向天亮点着头道,“我们一定要搞到四二三某某案的全部档案材料。”   “这点我同意,但咱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办法倒是有一个,但也比较冒险,不过,这个办法的好处,是咱们不用回到那个招待所里去。”   “什么办法?”   向天亮笑着问道:“三河兄,你该知道微机吧?”   邵三河道:“当然知道,外国人叫电脑,咱们叫微机,我办公室里就有一台,我们公安局还有微机房,连接着整个公安局全部的微机。”   向天亮又问道:“我再问你,你们的主机房,和县委大院的微机是连着的吗?”   “这个上月刚完成啊,县委大院和我们县公安局,还有县武装部、县边防站、县邮电局等单位的微机房,都已经连通了。”   向天亮再问道:“那你说南河县这边呢?”   邵三河笑道:“南河县有煤有钱,财政收入是咱们滨海县的五六倍,人家两年前就开始搞了,年初在市局开会,南河县的蔡春风局长就告诉过我,他们全县各单位的微机主机房,都已经连通起来了,他们的公安系统,连派出所的微机都连成一片了。”   “呵呵……那不就有办法了吗?”向天亮冲邵三河挤着眼。   “噢……我明白了。”邵三河摇着头笑道,“你的办法不错,但是,那边的微机外接口肯定是封着的,招待所那边没人帮忙,资料也传不出来啊。”   向天亮笑着说道:“谁说咱们在哪边没人?瞧着吧,咱们有人啊。” 第0782章 里应外合   向天亮的计划纯属胆大包天,异想天开,专门干别人想都想不到的事,这才是向天亮的真正能耐。   要说大胆之人,邵三河也算一个,死过几回的人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邵三河和向天亮凑在一起,大胆遇大胆,不算最大,也是更大。   向天亮的计划里,先把目标“对准”了街对面的县委大院。   晚上八点刚过,向天亮和邵三河就悄悄的离开三十八号小院,向街对面的县委大院走去。   这会儿,县委大院的后门关着,但没有人值守。   可是有摄像监控,他妈的有钱就是好,这县委大院都装上监控了。   装成路人散步的模样,向天亮和邵三河看似漫不经心,但他们始终避开摄像监控的探头,那些探头都是固定的,凭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本事,那些玩艺儿起不了什么作用。   慢慢的来到铁栏墙前,向天亮和邵三河分别向两边瞅了瞅,再互视一眼,点点头,忽然抓住铁栏,身体腾空而起,跳进了县委大院的草坪里。   等了几秒钟,在确定周边没有动静之后,向天亮和邵三河又从草坪上起来,悄没声息的遁入县委大院的后院里。   进了县委大院,就轻松了许多,向天亮和邵三河找到了领导专用电梯,大模大样的上了七楼。   县委书记余胜春的办公室就在七楼的最东端,离专用电梯不到十米,邵三河自告奋勇,拿着向天亮临时做的万能钥匙,爬着来到门前。   捣鼓了一会,门还真被邵三河打开了。   顺利到达目的地,计划的第一步完成了。   向天亮坐在办公桌后边的老板椅上,双脚翘在桌上,咧着嘴得意的乐着。   “三河兄,怎么样?呵呵……”   邵三河也笑,“你就乐吧,把人家老婆占了,现在又把人家的位置占了,你还想干点啥啊。”   “嗯……不客气白不客气,我就代老余办公几个小时,尝尝当县委书记的滋味。”   看了看办公室里的摆设,邵三河道:“老余这里只有一台微机,没有打字机,办不成咱们的事哟。”   向天亮嗯了一声,“在我们清河市,县委书记办公室和县委机要室一般都在同一楼层,相距不会超过三五十米,微机的主机房一定在机要室里,待会我们就去那里干,至于老余这里,我们不能给他添麻烦,就当我们没有来过这里。”   邵三河点头笑道:“你的如意算盘能不能如意,就看周台安他帮不帮这个忙了。”   “呵呵……你的这位上司是个老好人,也是个老滑头,但他在我面前,就只能做好人而不能耍滑头,他既然帮了我一次,我就能让他第二次帮我。”   看了看墙上的钟,邵三河道:“快八点二十了,你该给他打电话了。”   咧嘴一笑,向天亮瞅了瞅办公桌上的三台电话,拿过了那台红色的内部保密专线电话。   邵三河也不含糊,憨憨一笑,拿出微型录音机和一根细绳,绑在了红色话筒上,摁下录音键后,将红色话筒递给了向天亮。   电话是打到周台安的手机上的,很快就通了。   周台安:“喂,哪一位?”   向天亮:“我。”   周台安:“……”   向天亮:“找个说话方便的地方。”   周台安:“……”   向天亮:“快点,我的时间很宝贵。”   周台安:“……等一等!”   向天亮:“……”   周台安:“喂,我说你小子,是想毁我啊?”   向天亮:“什么话,你帮了我,我总得谢谢你吧。”   周台安:“废话,谁要你谢了?谁要你谢了?”   向天亮:“要谢,要谢,一定要谢。”   周台安:“臭小子,你就省省吧,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抓你吗?”   向天亮:“知道知道,起码有三千以上呗。”   周台安:“哼,知道了就赶紧跑,跑到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再说,还打我电话干什么?”   向天亮:“放心,我用的是保密电话,安全着呢。”   周台安:“保密电话?你在哪里?”   向天亮:“南河县县委大院,七楼七零一号办公室。”   周台安:“余胜春的办公室?”   向天亮:“对啊。”   周台安:“臭小子吧,你是不要命了吗?”   向天亮:“呵呵……放心放心,只要你不告发我,我就安全得很。”   周台安:“呸,我告发你个头,我要是告发你,何必给你通风报信让你逃跑呢?”   向天亮:“好了好了,我有事求你。”   周台安:“你别说了,我帮不了,你别再赖我了。”   向天亮:“呵呵……你能帮我,只有你能帮我。”   周台安:“你可以找余中豪和肖剑南,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加兄弟吗?”   向天亮:“老周,你这是明知故问,肖剑南是郭启军的徒弟,他只听郭启军的,余中豪是个正统派,他敢循私情吗?这两个狗日的家伙,起码是不会帮我的。”   周台安:“那倒也是。”   向天亮:“所以嘛,我只能找你了。”   周台安:“可是我在清河,不在南河县,我能帮你什么忙?”   向天亮:“老周,你少给我装蒜,我不但知道你一直在南河县,还知道你就住在南河县武装部招待所。”   周台安:“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呵呵……你老周不但是四二三某某案的专案组成员,还是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指挥部成员,双重身份,职责重大,你能离开南河县武装部招待所吗?”   周台安:“哼,算你小子还没昏头。”   向天亮:“老周,我知道你会帮我的。”   周台安:“为什么?”   向天亮:“有一必有二嘛。”   周台安:“臭小子,知道我为什么敢帮你吗?”   向天亮:“为什么?”   周台安:“一是你确实是被诬陷的。”   向天亮:“这就够了嘛。”   周台安:“二是为了柳家的人。”   向天亮:“柳家的人?”   周台安:“你以为我不知道?柳清清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吗?”   向天亮:“这……老周你,你知道了?”   周台安:“哼,要不是柳老师柳师母和清清师妹来找我,我才懒得帮你呢。”   向天亮:“老周……我谢谢你了。”   周台安:“少废话,抓紧时间,有事说事。”   向天亮:“老周,现在的形势怎么样?”   周台安:“你和三河跑了以后,整个清河一大半的警力都调过来了,加上武装民兵,总兵边在四千左右。”   向天亮:“人海战术,对我们两个没有用处。”   周台安:“现在你们还有机会。”   向天亮:“什么机会?”   周台安:“省市领导还没形成统一的意见,要是下达了可以当场击毙的命令,你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向天亮:“你认为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周台安:“半个月,顶多半个月,要是再抓不住你们两个,上面可能就要下达击毙的命令。”   向天亮:“哦……”   周台安:“小向,你和三河要抓紧时间啊。”   向天亮:“那么,余中豪和肖剑南是什么态度。”   周台安:“一边全力抓捕你们,一边暗中复查你们的案子。”   向天亮:“现在谁在指挥?”   周台安:“总指挥当然是郭启军,但实际指挥权由肖剑南掌握。”   向天亮:“那……现在的警力部署呢?”   周台安:“还问我?你们不是在那个超市偷了不少东西吗?”   向天亮:“那不是偷,是买,我们付了钱的。”   周台安:“你们这么一闹,余中豪和肖剑南当然知道是你们干的。”   向天亮:“呵呵……他俩意见能统一吗?”   周台安:“你说着了,余中豪认为你们是虚晃一枪,应该是跑出南河县城了,肖剑南认定你们还在南河县城,两个人还吵了起来。”   向天亮:“结果呢?”   周台安:“肖剑南当家,在南河县城内外集中了三千余人,还准备搞地毯式的大搜查。”   向天亮:“呵呵……这两个家伙,我就知道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周台安:“还有一点你要记住。”   向天亮:“什么?”   周台安:“余中豪和肖剑南打了赌,谁判断失误了,谁就把指挥权转交给另一位。”   向天亮:“老周,现在有一件要紧的事。”   周台安:“你说。”   向天亮:“你知道微机吗?”   周台安:“废话,我还是市公安局微机推广应用小组负责人呢。”   向天亮:“噢……那我想做什么,你不难猜到吧?”   周台安:“哦……好小子,你是想要四二三某某案的档案材料吧?”   向天亮:“对,四二三某某案的档案材料,应该都录入微机了吧?”   周台安:“是的,都是用县武装部的微机录入的。”   向天亮:“老周,我去南河县委机要室的微机房,你把档案材料传送过来。”   周台安:“……你这一招,绝了。”   向天亮:“怎么样?”   周台安:“那起码得两个小时啊。”   向天亮:“没关系,我们很安全,有的是时间。”   周台安:“你等等……九点半,九点半以后,你准备接收吧。”   向天亮:“老周,小心点。”   周台安:“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吧。”   向天亮:“九点半见。”   …… 第0783章 弱点   与周台安通完电话,向天亮拿下录音机,把刚刚录下的内容删掉了。   一边删着,向天亮一边罕见的脸红了。   邵三河在旁边听得是真真切切,低声道:“天亮,咱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不是东西啊。”   本来,录音的目的是为防止周台安不帮忙,或是出卖自己,便用录音去反制他,可没想到周台安是如此的爽快。   特别是周台安说到柳清清肚子里的孩子,更让向天亮心中有愧,人家是真心在帮自己,自己却无端的怀疑,邵三河说得对,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邵三河做了个手势,转身出门而去。   还是办事要紧,向天亮离开椅子忙碌起来。   这是专业活儿,向天亮掏出一条毛巾,将自己和邵三河留在余胜春办公室里的所有痕迹,仔仔细细的擦除。   不能给余胜春留下麻烦,这是准则,也是底线,不管自己翻得了身翻不了身,从互相利用的角度来说,余胜春对自己都是有用的。   邵三河很快就回来了,“机要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微机主机就在那儿,打印机和打印纸都有,我们换个地方吧。”   “安全系统如何?”   “走廊上有五个摄像探头,咱们只能爬着过去,机要室里有两个,你跟着我走就行了,至于机要室的自动报警系统,已经被我暂时关闭。”   两个人很快的离开了余胜春的办公室。   ……   晚十点,南河县武装部招待所,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指挥部。   偌大的指挥室里,中间有一个由办公桌拼凑在一起的大平台,平台上放着的不是地图,而是刚刚建起来的南河县县城模型。   这是市公安局技侦支队的杰作,是在肖剑南的“强令”下,加班加点干出来的。   一眼看去,整个县城模型浑成一体,一目了然,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街区,还都标得明明白白。   市公安局长郭启军和常务副局长肖剑南二人,已站在模型前看了几个小时了。   “剑南,你看出点什么来了没有?”   肖剑南苦着脸道:“这方面我是外行,你都看不出名堂,我哪能看得出来啊。”   郭启军微微一笑,“说句打击你的话,这方面你是不如余中豪。”   “哼。”肖剑南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余中豪也不怎么样,到现在他还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使了个障眼法,已经逃出了南河县城,你信他的吗?”   摆了摆手,郭启军轻叹一声,“你们两个吧,总是不合拍哟。”   “郭局,这么说,你是支持我的判断了?”   郭启军点了点头,“我也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还藏在南河县城,但决不同意你搞挨家挨户的大搜查。”   “那我就没办法喽。”肖剑南无奈道。   看了肖剑南一眼,郭启军问道:“剑南,你就那么想抓住向天亮和邵三河?”   肖剑南愣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我朋友,与其让别人把他们乱枪打死,不如我亲手把他们抓住。”   郭启军嗯了一声,“那我可告诉你,你得给我抓紧时间,不然,我怕顶不住人家的压力和小动作。”   肖剑南脸一凝,默不作声的点着头。   事情明摆着的,四二三某某案疑点多多,漏洞百出,有人就是要栽脏陷害向天亮和邵三河。   而向天亮和邵三河逃跑后,又有人迫不及待的建议,在追逃中当场击毙向天亮和邵三河,显然是要杀人灭口。   事情发展到现在,最难做人的还是郭启军、肖剑南和余中豪等人,一边要履行职责,一边的向天亮和邵三河却是自己的朋友,不管怎么做,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郭启军拍着肖剑南的肩膀,低声地说道:“剑南,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尽人事听天命嘛。”   “尽人事,听天命?”肖剑南苦笑不已,“将来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向天亮和邵三河呢,邵三河还好说,厚道之人,怎么着也会讲点面子,可向天亮那小子就不一样了,他是一肚子的坏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将来肯定要整点面子回去。”   “哈哈,你也想得太远了吧。”   “郭局,你认为我和向天亮将来还会是朋友吗?”   郭启军笑了笑,“少发牢骚多活,嗯?”   肖剑南点点头,正要开口,指挥室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余中豪。   “郭局,你还没休息啊?”   郭启军招招手说道:“中豪,你这个大行家来得正好,快过来看看。”   肖剑南瞥了余中豪一眼,“老余慧眼识珠,一定能找出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藏匿地点。”   “老肖,你别一见面就像斗鸡似的好不好?”余中豪微笑道。   “好,那你说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啊。”肖剑南指着县城模型说道,“假如向天亮和邵三河还藏在南河县县城,你认为他们会藏在哪里?”   余中豪又是微微一笑,绕着县城模型,一边转着一边看起来。   整整五分钟,余中豪一言不发,绕着县城模型转了十几圈。   “郭局,老肖,咱们常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向天亮这个人,我们大家都了解他,他的特点就是出其不意,做别人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他要藏匿的地方,应该具体下列这些条件,一,是个空房,而且最好是周边没人居住的空房,二,不容易引起警方注意,而且即使引起注意也不大会受到搜查的,三,便于逃跑,四,便于通讯……”   余中豪不慌不忙,却又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通,肖剑南也重视起来,他盯着县城模型也看了起来。   “中豪,你说个具体位置。”郭启军道。   余中豪微笑着看向肖剑南,“剑南,我想和你赌一局。”   “赌什么?”   余中豪笑着说道:“咱们来猜一猜,向天亮和邵三河最有可能藏在哪里。”   “行,咱们写在手上,同时展开。”   “咱们请郭局当裁判。”   两个人拿笔在手上写了几个字,捏成拳头,伸到郭启军面前,同时摊开了手掌。   县委大院。   英雄所见略同,两个人的手上,都写着同样的四个字。   余中豪和肖剑南互视着对方,都笑了。   郭启军也笑起来,“难得难得,你们两个的意见难得统一哟。”   余中豪说道:“向天亮和邵三河也许能藏得很严实,但他们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必须和外界联系,通讯,他们需要最安全可靠的通讯,而现在整个南河县县城,唯一不在我们监控范围内的通讯,就是县委大院的机要室和那几台红色保密电话。”   郭启军点点头,看着肖剑南道:“剑南,你要马上下手,越快越好。我的建议是,调集一千人,以县委大院为中心,分别在半径五百米、一千米、两千米处,建立三道包围圈,并立即开始地毯式的搜查,一寸地方也不要放过。”   “是。”   “还有。”郭启军挥了挥手,继续说道,“一,命令这部分警力,不许使用实弹,二,可以使用橡皮子弹和麻醉子弹,三,没有配发橡皮子弹和麻醉子弹的警员,一律徒手参战,四,直接从县委大院搜起,并及时控制那几台红色保密电话和机要室。”   “明白。”肖剑南道,“可是,直接从县委大院搜起,和控制那几台红色保密电话和机要室,我们没有这个权利啊。”   余中豪微笑道:“剑南,这个我来办,我打电话找余书记解释。”   “谢了。”肖剑南抬腕看表,“现在是晚十点四十分,我去安排,争取十一点全部到位。”   说完,肖剑南起身走了。   ……   晚十点五十分。   南河县县委大院机要室。   邵三河坐在打印机旁,将打印机里传出材料,一摞摞捋好后,放进事先带来的布袋里。   向天亮却待在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有一只保险箱,向天亮已经将它打开了。   保险箱里没有机密文件,而是一台电话交换机。   向天亮知道,正是这台交换机,连通着县委大院里的几台红色保密电话,以及它们和外界的联系。   在交换机上捣鼓了一阵,向天亮擦去自己的手印,把保险箱的门关了起来。   “天亮,我这边完事了。”   邵三河背着一大袋资料,手上还提着一大袋,走到了向天亮身边。   “他妈的,怎么这么多啊。”向天亮接过邵三河手上的袋子,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哎,你在干么啊?”邵三河问道。   “呵呵……随便看看,随便看看。”向天亮神秘的笑笑。   邵三河催道:“十一点了,咱们快走吧。”   “三河兄,清除痕迹了吗?”向天亮问道。   “放心,清除完毕。”   “咱们消耗了这么多的打印纸,人家一定看得出来,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邵三河笑道:“隔壁就是一间贮藏室,里面有不少打印纸,我搬了不少过来,除非有人盘点贮藏室的存物,否则,一时半会是不会发现的。”   “好,咱们打道回府。”   邵三河在前,向天亮在后,拉开机要室的门准备离开。   突然,邵三河迈出门的左脚收了回来。   “不好,有人来了。”邵三河低声道。 第0784章 冤家路窄   真是巧了,向天亮和邵三河正想开溜,余中豪和肖剑南就带人到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退回了机要室。   “天亮,来的不是内部保卫人员。”   “三河兄,你听准了?”   “废话,我的听力好得很。”   “那是那是。”   “如果是内部保卫人员的脚步,应该是稀而慢,按部就班,例行公事。”   “你听到的是什么?”   “脚步快而多,从两个方向而来,至少在十人以上。”   “结论?”   “冲机要室而来。”   “是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   “你说过的,只有有狗鼻子的混蛋,才能嗅到我们在哪里。”   “被发现了?”   “你说对了。”   “他妈的,冤家踏窄了。”   低声骂了一句,向天亮拽着邵三河往里间撤。   而就在这时,机要室的门上,传来了钥匙插在锁孔里旋转的声音。   机要室一共五间,除了办公室、通讯室、微机房,还有两间连在一起的档案室。   向天亮和邵三河一直退到了档案室的尽头。   “没辙了,瓮中捉鳖了。”邵三河少见的泄气。   向天亮嘿嘿一笑,手往上一指,“有这么一条定律,档案室没有通风设备,是不可能的。”   “嗨,你咋不早说呢?”邵三河乐了,伸手给了向天亮一拳。   “我这是预备着下回用的哦。”   话音一落,向天亮将手中的袋子扔给邵三河,身体已拨地而起。   通风口是圆形的,有点小,直径不到四十厘米,向天亮没问题,两个装资料的袋子也是,可邵三河身强体壮,肩宽肯定超过四十厘米。   邵三河卡在了通风口,只有双手和脑袋脖子进了通风管道,大半截身体还挂在天花板下。   这时,档案室的钢门,正在被人徐徐推开。   向天亮一咬牙一运气,双手抓着邵三河双肩,用尽全力的往上直拽。   邵三河总算“上”来了。   通风管道分通两边,比通风口宽敞不少,向天亮和邵三河调整身姿,头对着头,迅速的将通风口的网状盖子盖了回去。   有人进来了。   灯也亮了。   进来的人有两个。   向天亮和邵三河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正是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   肖剑南:“他们来过这里。”   余中豪:“不错,似乎还刚离开。”   肖剑南:“微机主机还是热的。”   余中豪:“打印机也是热的。”   肖剑南:“姓余的,你输了。”   余中豪:“嗯,我承认,他们还在南河县城。”   肖剑南:“不跟我争指挥权了?”   余中豪:“姓肖的,我从没和你争过。”   肖剑南:“你很想。”   余中豪:“屁话,我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肖剑南:“呸,你这条强龙,也是蛇变的。”   余中豪:“哈哈,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指挥权的。”   肖剑南:“也不要给我添堵。”   余中豪:“但是,我有协助权、参与权和监督权。”   肖剑南:“姓余的,你什么意思?”   余中豪:“哈哈……我怕你循私枉法。”   肖剑南:“他娘的,你才循私枉法!”   余中豪:“剑南,别生气,你生气,说明你心里有鬼。”   肖剑南:“你心里才有鬼。”   余中豪:“你听我说嘛。”   肖剑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余中豪:“你说,没有人通风报信,那俩家伙会跑吗?”   肖剑南:“我也认为有人通风报信,但不是我。”   余中豪:“至少你也有机会通风报信。”   肖剑南:“你也一样。”   余中豪:“告诉你吧,我的任务中,就有这一项。”   肖剑南:“什么任务?”   余中豪:“查清谁是通风报信的人。”   肖剑南:“你得了吧,先查你自己去。”   余中豪:“哈哈……别生气,别生气。”   肖剑南:“姓余的,你没安好心。”   余中豪:“我说过,我有协助权、参与权和监督权。”   肖剑南:“你想玩真的?”   余中豪:“难道你玩的都是假的?”   肖剑南:“别废话了。”   余中豪:“对对,说真话,大家都说真话。”   肖剑南:“你说,那俩混蛋来机要室干什么?”   余中豪:“反正不是来参观的。”   肖剑南:“也不是来上班的。”   余中豪:“肯定不是躲在这里。”   肖剑南:“打电话,与外界联系?”   余中豪:“你见过用打印机与外界联系的吗?”   肖剑南:“打印机是连着微机主机的。”   余中豪:“他们还是在与外界联系。”   肖剑南:“用微机与外界联系?能有几个地方呢?”   余中豪:“南河县的微机系还没有与外界接通,是个独立系统。”   肖剑南:“不错。”   余中豪:“南河县的微机系统包括武装部的微机吗?”   肖剑南:“肯定,直接连到这里。”   余中豪:“那就可以肯定,那俩家伙在偷资料。”   肖剑南:“谁的资料?”   余中豪:“四二三某某案的档案资料。”   肖剑南:“嗯,两个胆大包天的混蛋,可真敢干啊。”   余中豪:“但他们得有人帮忙。”   肖剑南:“这个我不太懂。”   余中豪:“一台微机就像一个小水库,要往外放水,得有人打开水闸。”   肖剑南:“不错。”   余中豪:“放水有个过程。”   肖剑南:“得要多少时间?”   余中豪:“四二三某某案的档案资料我瞧过,要全部传送,起码需要一个半小时。”   肖剑南:“还有呢?”   余中豪:“水放完了,还得关上闸门。”   肖剑南:“为的是不被人发现?”   余中豪:“对,你现在想想,这个帮忙开闸放水的人会是谁?”   肖剑南:“放水的时间应该在刚过去的时间里,九点到十一点之间。”   余中豪:“是的。”   肖剑南:“四二三某某案和五二四潜逃案,两个专案组里,敢这样帮那两个混蛋的人,并不是很多啊。”   余中豪:“你姓肖的算一个。”   肖剑南:“我屁话,我不懂微机,你姓余的才是。”   余中豪:“郭局长也算一个。”   肖剑南:“他比我更不懂微机。”   余中豪:“当然,还有一个。”   肖剑南:“周台安周政委。”   余中豪:“他与向天亮的关系,胜过你我与向天亮的关系。”   肖剑南:“周政委很懂微机,他还是市公安局微机推广应用小组负责人。”   余中豪:“周台安,老好人不老实啊。”   肖剑南:“老余,不提周政委了。”   余中豪:“行,还是说说那俩家伙?”   肖剑南:“不是家伙,是混蛋。”   余中豪:“他在耍我们。”   肖剑南:“娘的,抓住了,老子非揍他们一顿不可。”   余中豪:“揍?哈哈……你打得过吗?”   肖剑南:“你呢?”   余中豪:“我承认,论打架,我不但打不过向天亮,恐怕连邵三河都够呛。”   肖剑南:“他娘的,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余中豪:“哎,剑南,你说说,他俩的落脚点在哪里?”   肖剑南:“至少离这里不远,来去方便嘛。”   余中豪:“我看过那个县城模型,我认为,他俩一定躲在那片空房子里。”   肖剑南:“县委大院后面的那片旧公房?”   余中豪:“对。”   肖剑南:“嗯,那俩混蛋,真能找地方啊。”   余中豪:“这还用说吗?这是向天亮的特长。”   肖剑南:“呵呵……这混蛋特长还真多。”   余中豪:“他在大学里受过特训,第一课应该就是逃命自保。”   肖剑南:“这混蛋像条泥鳅,难抓。”   余中豪:“不见得。”   肖剑南:“你又发现什么了?”   余中豪:“对。”   肖剑南:“快说。”   余中豪:“九点差几分钟的时候,我看到周台安去了微机主机房。”   肖剑南:“什么意思?”   余中豪:“你想想,假设他去微机主机房,就是为了开闸放水的,那么……嗯?”   肖剑南:“嗯……你刚才说,放水起码得两个小时,难道,难道……”   余中豪:“我再问你,我们进入县委大院到这七楼,大概是什么时候?”   肖剑南:“十一点……十一点多一点点吧?”   余中豪:“嗯?”   肖剑南:“你是说,那俩混蛋还没来得及离开?”   余中豪:“也许是刚离开机要室。”   肖剑南:“咱们堵住那俩混蛋了。”   余中豪:“而且,很有可能是……”   肖剑南:“姓余的,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余中豪:“我认为,咱们刚才上楼,很可能把这两个大家堵在了机要室里。”   肖剑南:“不会吧,有这么巧?”   余中豪:“无巧不成书嘛。”   肖剑南:“机要室就这么点地,找遍了,没有啊。”   余中豪:“跑了。”   肖剑南:“废话,机要室就一扇门进出,那俩混蛋怎么开溜?”   余中豪:“不,我也是刚想到的。”   肖剑南:“想到了什么?”   余中豪:“机要室还有一个进出口。”   肖剑南:“哪里?”   余中豪:“这里,档案室。”   肖剑南:“没有啊。”   余中豪:“为了保护档案室的文字资料,档案室里必须建有通风口。”   肖剑南:“噢……”   余中豪:“所以……”   肖剑南:“所以个屁,快找啊。”   …… 第0785章 碰个正着   档案室里,余中豪和肖剑南很快就发现了通风口,同时从两个方向跑了过来。   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反应却大不相同。   邵三河确实有点慌乱,他朝向天亮急打手势:怎么办?怎么办?   向天亮却不慌不忙,拿出两个口罩,分给邵三河一个,示意他赶紧戴上。   接着,向天亮又拿出一个小瓶子,小瓶子里装着一种无色的液体。   然后,向天亮一边冲着邵三河挤眉弄眼,一边拧开小瓶子的盖,将瓶子里的液体向下洒去。   这是种奇怪的液体,无色无味,往下洒去的时候,形成了无数条细线,笔直笔直。   巧得很,通风口下面,肖剑南正借着余中豪的肩膀,让身体向上跳起。   而且,肖剑南的头仰着,脸是朝上对着通风口的。   那些细线状的液体,大部分都落在了肖剑南的脸上,其中一些正好是奔着肖剑南的眼睛而去的。   “啊……”   肖剑南一声惨叫,顿时双手掩面,身体重重的砸在余中豪的身上。   中招的人在骂。   出招的人在笑。   乘着这个时候,向天亮先冲邵三河打了个手势,然后身体匪夷所思的卷缩起来。   本来,向天亮趴在通风管道里,脑袋是在通风口的,但经他的身体这么一缩一曲,脑袋不见了,代之以出现的是他的双腿双脚。   向天亮调转了自己的方向,身体在通风管道里蠕动起来。   邵三河拖着两袋资料,紧跟着向天亮。   这是逃跑。   对向天亮来说,在通风管道里爬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是,他突然停了下来。   到通风系统的主管道了。   主管道直上直下,从地下室直到十二层的顶楼,直径一点五米以上。   风,由下而上,在微微的吹着。   主管道光滑如洁,没有任何可供攀援的突出物,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逃跑,即使有也不敢,一旦掉下去,如入三四十米深的死窟,不是粉身碎骨,也会变成肉饼。   向天亮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前面横的方向上,有三个排风口,前、左、右,他不能马上确定往哪一个方向跑。   身一退,脚一勾,向天亮将邵三河“拉”了过来,两个人的身体紧贴着,挤“满”了通风管道。   “三河兄,这里有新鲜空气,喘口气吧。”   “哎,咱俩被堵住了。”   “呵呵……两个狗日的,要玩真格的了。”   “狗日的,该死的。”   “咦……”   “你咦啥?”   “三河兄,你加了个‘该死的’,比我骂得凶嘛。”   “他娘的,你没听见他们刚才怎么骂我们的吗?”   “呵呵……来,抽支烟,消消火。”   向天亮变戏法似的,摸出了打火机和两根皱巴巴的香烟。   “天亮,你倒是很自在啊。”邵三河吸着烟笑道。   “都到这境地了,不自得其乐又有什么办法。”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药水?”   “薄荷水。”   “胡说八道。”   “真的。”   “薄荷水会没有气味吗?”   “嘿嘿,这很简单,我加了一点其他的药,把薄荷水变成了无色无味的液体。”   “哈,你早有准备啊。”   向天亮笑道:“你以为我只是准备了一个落脚点啊,他妈的,该有我都准备好了。”   “你啊,下次碰上狗日的肖剑南,他非跟你拼命不可。”   向天亮不以为然,“没事的,一点薄荷水,坏不了他那对狗眼。”   “现在怎么办?”邵三河问道。   “什么怎么办?”   “三个方向,往哪边走?”   向天亮摇摇头,“这不正打算跟你商量么。”   “商量?我以为你早有主意了。”   “这类通风管道的设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三个方向分别通往哪里。”   邵三河憨笑道:“这就是说,咱们要碰碰运气了。”   “嗯,阿弥陀佛,撞个好运。”   向天亮心里苦笑,他妈的,最近有些不顺的根本愿因,还是自己的宝贝耳朵不灵光了,要不然,肯定会逢凶化吉一帆风顺的。   邵三河又道:“还有,我们的落脚点是回不去了。”   “对了,痕迹处理了没有?”   “哈哈……这个你放心,临走之前,我已经把该消除的消除掉了。”   “那就好,我们不能给余胜春书记带去麻烦。”   邵三河问道:“那我们出去之后,躲到什么地方去?”   “你确定我们能逃出去吗?”向天亮笑着反问。   邵三河乐了,“要是跟着你都跑不了,那我认命,毫不反抗的举手投降。”   “呵呵……”向天亮扔掉烟头笑道,“看在你这么信任我的份上,我尽量让你不用认命。”   “就是么,我儿子还没上初中呢。”   “他妈的,照你这么说,我还没娶老婆呢。”   “你得了吧,都快当爹的人了,少在我面前装啊。”   “呵呵……保密,保密啊。”   “好说,好说。”邵三河笑着说道,“你带着我顺利逃跑,我就替你保密。”   向天亮指着通风管道的主管道,“三河兄,你能跳过去吗?”   “你是想往前走?”   “对,左右两个方向的出口,离机要室太近,所以我们要向前,找个离机要室尽量远的出口。”   邵三河道:“确切的说,你是要我在保持身体僵直的状态下飞过去,这可是一点五米的距离,对于我,确实有点勉为其难了。”   “把两个袋子给我。”   向天亮接过两个袋子,扔到了对面的通风管道里。   “三河兄,你先过去,现在我后退,你做好准备,等你喊一二三,我在你脚上帮你一把。”   邵三河应了一声,稍作准备后,双手攀在通风管道口上,嘴里轻念起来。   “一,二,三……”   邵三河的身体,直直的飞了起来。   向天亮低吼一声,右手成掌,用力砸在邵三河的脚底上。   像梭子飞行一样,邵三河的身体滑过通风管道的主道口,滑进了对面的通风管道里。   而向天亮自己,却不等邵三河设法帮忙,身体早已动了起来。   向天亮不是在飞,而是在爬,不紧不慢的,但当他的双膝抵态管道口的切面时,身体突然一停,双膝狠狠砸在管道口上,顿时身体得到了加速度,呼的一声,钻进了对面的通风管道里。   接下来,当然是沿着通风管道继续前逃。   在通风管道里前逃的终点,向天亮违反常规,选择了大楼七层最靠北的一个房间。   这样的选择是有原因的。   因为在这个方向,大楼的外侧,是一条城中河。   这应该是一间领导的办公室,但窗帘拉得太严实,房间里黑得什么也看不见。   听了向天亮的计划,邵三河不得不佩服向天亮的心思缜密,原来他早有准备,两个装材料的布袋,不是一般的布袋,而是用防水材料做成的。   拿开通风口的盖子,向天亮正要跳下,邵三河拉了他一下,自告奋勇的先跳了下去。   但是,邵三河还没落地,向天亮就感到不妙。   因为他“听”到了风声。   两股微弱的风。   一股是邵三河下跳时引起的风。   而另一股风,分明是飞向邵三河的。   有人偷袭邵三河。   偷袭者来自暗处。   邵三河尚未落地,即使察觉,反击能力也是微弱的。   也就是说,邵三河处在被动挨打的境地。   说时迟,那时快。   向天亮出手了。   他的身体在下坠,带着呼呼的风声,双脚双手展开,像一张网似的,罩向了邵三河。   “啪。”   向天亮的腰上挨了一掌。   而邵三河落地之后,打了个滚,身体蹲起,低吼一声,双拳击向黑暗之中。   “碰碰”两声,邵三河的双拳,击在了两个拳头上。   找到了目标,邵三河精神大振,双拳变掌,连绵不断,不但摆脱了窘境,还反而缠住了对方。   三个回合过去,邵三河“认”出了对方。   是狗日的余中豪。   对付余中豪,邵三河心里有底,他自忖武功不亚于对方。   不利的是,余中豪显然戴着红外夜视镜,他看得见邵三河,邵三河却恰恰相反。   不过,邵三河并未落下风,他与余中豪堪堪打成了平手。   而另一边,向天亮的身体并没有落地,落地的是他的左手。   并且,他将左手作为支撑点,让自己的身体旋转起来。   因为向天亮已觉察到,房间里第四个人的存在。   是狗日的肖剑南。   肖剑南正全力而出,扑向向天亮的身体。   可惜,办案亦正亦邪的肖剑南,在武学上却极其正统。   令肖剑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名门大家出来的向天亮,使出来的是近乎无赖的打法。   向天亮的双腿,着着实实的扫在肖剑南的小腿上。   扑通一声,肖剑南跌倒在地上。   黑暗对向天亮没有阻碍,给他三五秒钟,他能在黑暗中享受光明。   一击而中,向天亮并不恋战,一手提起两个布袋,迅速的向一个方向冲去。   那是邵三河和余中豪缠斗的方向,也是向天亮要逃跑的方向。   向天亮一边跑,一边扬起右掌击向余中豪。   余中豪吓了一跳,身体一缩避了开去。   可向天亮的右掌在中途收了巾去,身体根本没有迟滞,反而加快速度,狠狠的撞向了近在咫尺的玻璃窗。   而与此同时,邵三河的身体也飞了起来,慢起紧赶,正好撞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一声巨响过后,向天亮和邵三河双双消失在破裂的窗口上…… 第0786章 狡兔二窟   站在七层楼的窗前,余中豪和肖剑南看着黑乎乎的夜空,半晌做声不得。   “哎,老肖你……你敢跳吗?”余中豪低声问道。   “中豪,你认为我是傻瓜吗,七层楼,将近三十米的高度啊。”肖剑南摇头而叹。   余中豪道:“从这么高的地方往河里跳,如果没有一定的技巧加辅助设备,必定是非死即伤。”   “走吧,我们不用再目送了。”肖剑南转身就走。   “老肖,你没受伤吧?”余中豪边走边问道。   肖剑南哼了一声,“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吗?”   余中豪微笑道:“刚才听到腿碰腿的撞击声,我担心你的腿被撞断了。”   “姓余的,你他娘的咒我啊。”肖剑南骂道。   “哈哈……我是提醒你,和向天亮玩,你要多长几个心眼才是。”   “他娘的,占着那么大的便宜还打不过邵三河,你算哪根葱啊。”   ……   在余中豪和肖剑南斗嘴自慰的时候,向天亮和邵三河正在河里悄然的游着。   从二十几米高的七楼跳到河里,向天亮和邵三河并没有受伤,正像余中豪说的那样,虽然向天亮和邵三河没有辅助工具,但向天亮的确掌握了其中的窍门。   当向天亮和邵三河从七楼往下跳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抱在一起的,在将要入水的一刹那,向天亮调整了身姿,让自己和邵三河的身体保持垂直状态,让自己的脚先跃入了水中。   强大的下坠之力,迅速的将向天亮和邵三河砸入了水中,三四米的水深,不足以减弱重力的作用,两个人陷入了一米多厚的污泥里,差一点难以自拨。   向天亮练过屏息功,入水时,闭眼闭嘴又闭鼻,各项工作做得相当充分。   而邵三河就惨了,尽管向天亮事先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但一时难以活学活用,理论联系不了实际,入水之后,眼睛和嘴巴是闭上了,但鼻子没有捏紧,河水瞬间冲入鼻子,呛得他差点失去了意识。   好在有惊无险,向天亮和邵三河从污泥里出来,浮上水面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逃离这个区域。   邵三河不知道目的地,向天亮在前面游,他只能是跟着前行。   整整游了一个小时又四十分钟,在邵三河早已失去了方向感的时候,向天亮带着他终于靠岸了。   似曾相识,沿河而建的旧石墙,高高的,深不可测。   向天亮和邵三河趴在石砌台阶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两个人的下半截身体,还浸泡在河水里。   露出河面的台阶还有五级,台阶的尽头,是一扇破旧的木门。   “天,天亮……再,再这样玩……不被乱枪打,打死……也要,也要被你玩,玩死啊。”   “呵呵……三河兄,顺顺气,顺顺气。”   “我,我肚子里都,都是水……还,还怎么顺气……哇……”   “呵呵……我来帮你顺,我来帮你顺。”向天亮乐着,伸手在邵三河的后背上用力拍了几下。   “哇……哇……”邵三河大口大口的吐着水。   终于,邵三河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坐在了台阶上。   “他娘的,好艰难的一个晚上啊。”   “是啊,可是可惜喽。”   “可惜什么啊?”   向天亮低声道:“三河兄,刚才这一路,是我精心设计的逃跑路线,是留着准备第二次用的,他妈的,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坏了我的好事啊。”   “第二次用的?难道你还打算潜入县委大院?”邵三河惊道。   “嗯。”向天亮点着头道,“在我们的逃跑计划中,下一步是最为重要的,而其中的关键,是必须再次进入县南河县县委大院,所以,我以为咱们这第一次应该是比较安全的,才只预备了第二次的逃跑路线。”   邵三河憨憨一笑,“没关系,都到这份上了,大不了咱们再来一次。”   “呵呵……三河兄,你和狗日的余中豪过招,胜负如何啊?”向天亮笑着问。   “晕,你没看见吗?”   向天亮笑道:“天地良心,是我使出了歪招帮了你,替你挨了狗日的余中豪的一掌,否则,我也不会用下三滥的招数对付肖剑南,当时我感觉到肖剑南的存在,全力的防备他,哪还有余暇看你的情况。”   “哈哈……倒也是。”邵三河笑着说道,“狗日的余中豪,一点也不讲武德,戴着红外线夜视镜,他看我清清楚楚,我看他糊里糊涂,否则的话,我非揍得他屁滚尿流不可。”   向天亮呵呵一笑,“你放心,我保证再创造一次机会,你跟狗日的余中豪打,我和狗日的肖剑南打,绝对的二比零。”   邵三河笑着点头,忽然说道:“天亮,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这么快就判断到咱们要从那个房间逃跑,这说明两个狗日的用了心,把你的心理揣磨到了。”   “不错,下一次,我要修正我的行事方式了。”   邵三河问道:“天亮,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咱们的第二个落脚点啊。”   “也是张小雅安排的吗?”   “不是,她根本就不知道。”   “兄弟,这也是你的,你的娘子军安排的?”   “呵呵……这个落脚点的安排者,恕我不能公开哦。”   “哈哈……”邵三河笑道,“天亮,你果然是只狡兔啊。”   “哎,这话是骂我还是夸我啊?”   “狡兔三窟,狡兔三窟,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向天亮乐道:“惭愧,惭愧,我没有三窟,只有二窟,这里要是不保险,我们可就无处可藏喽。”   “我不信,凭你的狡猾,说不定还有第三个,哈哈……”   向天亮举手道:“我坦白,我只是狡兔二窟,保证没有第三个窟。”   “好吧好吧,我不打听了。”邵三河笑着说道,“天亮,我是被弄糊涂了,不知道现在在什么位置,只知道从小河里游到大河里,根本搞不清咱们离县委大院有多远的距离。”   向天亮道:“南河县县城呈南北狭长形,县委大院在县城的西北边,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县城的东南边,两个地方的直线距离大约为三千五百米,至于我们在河里到底游了多少距离,我也不太清楚,而且,这个地方离城乡交界处还有一千米左右,所以,按正常的情况,这里的警力布置是最宽松的。”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起身,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借着月光,打开了旧木门。   还是那种典型的清河老建筑,独立的小院子,院子不大,挺干净的,三面墙,一面楼,三间两层楼,从层高上判断,应该是建国前的旧院子。   原来,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一位已故多年的老太太,而这个老太太,正是大博士夏柳外婆的亲姐姐,老太太单身到老,临终前将这个小院子送给了夏柳的外婆,而夏柳的外婆家在清河,所以这里一直是空闲的。   而这个小院子在房管局的登记,是夏柳外婆的名字,即使余中豪和肖剑南聪明到天上,也不会将向天亮和这个院子扯上什么关系。   在事发之前,向天亮得知姜建文被双规的地点是南河县后,他就预感到,自己和邵三河如果被双规,也一定会被关到这里,所以他特地安排张小雅和夏柳,以商谈生意为名来到南河县,分别安排了一个落脚点。   而为了保密,向天亮是分别吩咐张小雅和夏柳的,张小雅和夏柳彼此都不知道,对方为向天亮都安排了一个落脚点。   向天亮的狡猾和谨慎,由此可见一斑。   终于可以放心的歇一歇了。   这里也应有尽有,吃的喝的抽的用的,连冰箱也有,还有向天亮需要的各种“作案工具”,比第一个落脚点配备的还要齐全。   各泡了两包快速面,再配上几根香肠,还倒上一杯清河大曲,向天亮和邵三河坐在地板上吃得津津有味。   两个人的面前,放着一张地图,不过不是南河县地图,而是清河市地图。   这不是普通的政区图,而是一张军用地图,是向天亮让夏柳从地摊市场上淘来的。   “天亮,下一步咱们干什么?”   “三河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先声明,论谋略我远不如你,我的意见仅供参考啊。”   “呵呵……你我二人,用得着这样客气吗?”   邵三河道:“我觉得吧,首先得有个前提,咱们要抓紧时间,争取在上面下令开枪之前,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嗯,这我同意,我原来想先玩上两个星期计划。是不大现实的。”向天亮点着头。   邵三河指着地图说道:“在南河县和滨海县交界地区,有警方五道封锁线,基本上是按照原来驻军的防线设置的,有了这张地图,我们可以顺利的越过这五道封锁线回到滨海县,所以我认为,我们现在急需做一件事。”   “哪件事?”   “要设法把警方的注意力,牢牢的吸引到南河县这边来,最好把他们的大部分警力都调到南河县来,并让他们相信,我们近期不会逃回滨海县去。”   向天亮点头笑道:“这个我们不正在做吗?”   “不够,还远远不够。”邵三河摇着头道。   向天亮笑道:“耐心点,后天,后天你就瞧着吧。” 第0787章 再闯机要室   又是一夜的大搜捕,还是没有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踪迹。   这让余中豪和肖剑南很没面子,因为这次很特别,向天亮和邵三河是在他们手下和眼皮底下逃走的。   批评挨骂是少不了的,难受的是来自上面的压力,幸亏有挂着总指挥之名的郭启军顶着,不然,早就被走马换将了。   跳河而逃,这切中了警方弱点。   南河县县城内,以小南河为主河,河汊众多,港湾密布,却没有专设的水上警察,警方对县城的封锁,封得了天封得了地,却封不住上百条的小河汊。   向天亮和邵三河会藏在哪里?   以县委大院为中心,半径一千米的范围内的地区内,已经逐家逐屋的搜过,根本就没有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落脚点。   向天亮和邵三河不逃回滨海县而留在南河县,到底要干什么?   在县委大院的“遭遇”之后,向天亮和邵三河还在南河县县城吗?或者,他们连夜就逃走了吗?   如果向天亮和邵三河因为有事要办,而真的还留在南河县县城,那么,他们还要待多久呢?   一个上午的案情分析会,根本就没有分析出什么名堂,在余中豪和肖剑南看来,这种会议唯一的作用就是浪费时间。   不过没有办法,领导喜欢开会,擅长开会,做下属的只能配合附和。   直到指挥室里只剩下郭启军、余中豪和肖剑南三个人的时候,郭启军才站了起来,走到余中豪和肖剑南身边坐下,“你们俩说说,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启军知道,刚才的案情分析会上,余中豪和肖剑南并没有说实话。   肖剑南破口大骂,“他娘的,这两个混蛋,就昨晚的所作所为,够判他们每人五年有期徒刑了。”   “哈哈……”余中豪在旁边大笑,气得肖剑南狠踹了他一脚。   余中豪把昨晚发生的事,详细的告诉了郭启军。   “这么说,现在他俩已搞到了四二三某某案的档案材料?”郭启军问道。   余中豪点了点头,“我和老肖发现机要室的微机主机还发热时,马上打电话通知,检查了四二三某某案专案机使用的微机主机,果然发现也是热的,这足以表明,两台主机在同一时段里都使用过。”   “嗯。”郭启军淡淡的一笑,“这你们就不用管了,你们俩还是抓好两块,一,继续追捕向天亮和邵三河二人,二,暗中复查四二三某某案。”   肖剑南耸了耸双肩,“第二项工作倒是进行得紧锣密鼓,可是第一项呢,我们是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分别看了余中豪和肖剑南一眼,郭启军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又统一不起来了?”   肖剑南道:“我还是坚持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还在这里。”   “根据呢?”   “直觉,没有根据。”   郭启军转向余中豪,“中豪你不这么认为?”   “不错,我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已经连夜逃出了南河县城。”   “什么根据?”   余中豪道:“我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之所以留在南河县城,是因为他们想拿到四二三某某案的档案材料,既然他们现在已经拿到了四二三某某案,那么,以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能力和风格,很有可能会连夜逃离南河县城。”   “不过……”郭启军沉吟着道,“中豪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当然,剑南的判断也不无道理,我的问题是,向天亮和邵三河从七楼跳入河中,有没有可能因为负伤而滞留,因此没来得及逃离南河县城呢?”   余中豪摇着头道:“这个可能性可以排除了,因为一方面,我们在十分后就控制了县委大院旁边的那条小河,并且在三十分钟内,对整条小河进行了搜索,没有向天亮和邵三河的任何踪迹,另一方面,从昨晚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行为分析,他们是经过事先设计的,这也就是说,加上他们二人本身的功夫,不大可能会出现受伤的情况,因此,他们还有逃跑的能力。”   郭启军点着头道:“不管向天亮和邵三河是否还藏在南河县城,我们都要坚守一条原则,设在两县之间的五道封锁线不能撤掉。”   肖剑南道:“郭局,我还是坚持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还在南河县城,我们应该集中警力围捕,而且。”   “而且什么?”郭启军问道。   瞥了余中豪一眼,肖剑南道:“而且,我还认为,我们最初的案情分析有误?”   “哦?全部还是某一点?”   “一点。”肖剑南说道,“我们一直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最终会逃回滨海县,我觉得这个判断有问题,向天亮和邵三河为什么一定要逃回滨海县?他们为什么不能留在南河县城?我们在揣测向天亮的心理,他也一定在揣测我们的心理,所以我认为,向天亮一旦知道我们认定他会逃回滨海县,那么他和邵三河拼死也会留在南河县城。”   肖剑南的分的确有道理,连余中豪也笑着点头道:“老肖,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分析有道理,咱们的判断出发点不同,得出的推论当然也不一样了。”   挥了挥手,郭启军叹道:“对付向天亮和邵三河,蛮干是徒劳的,还是要从分析他们的心理着手啊。”   那么,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心理”,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在郭启军、余中豪和肖剑南冥思苦想的时候,向天亮和邵三河正在南河县县城东南区一个小院子的房子里养精蓄锐。   这一养精蓄锐,又“养”又“蓄”两天两夜。   ……   又是一个深夜,十点过后。   向天亮和邵三河再度下水,悄无声息的潜游在南河县县城的河水里。   这是小南河,滨海和南河两县的母亲河,它贯穿整个滨海县和大半个南河县,并在两个县城穿过,它发源于向天亮的出生地,滨海水库附近,而它的终点有两个,向东汇入大海,向南汇入清河江。   和两天前跳河的仓皇逃跑不同,这一次的准备工作做得相当充分。   两套潜水装备,是大博士夏柳送来的,为了安全,夏柳不但兜了个大圈子,先从滨海赶到清河,待了一天之后才驱车折回南河,而且,夏柳经过了易容,乔装打扮以后,才进入处于戒严状态的南河县县城。   潜泳的速度更慢,到达县委大院边上的那条小河时,整整用了两个小时,当然,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方面警方在城区的河道里加强了巡逻,为了躲开他们,向天亮和邵三河不得不多游点“冤枉路”,还有,为了节省背上的氧气罐里的氧气,两个人游的是那些安全性更为可靠的小河汊。   在离县委大院还有一百来米的地方,向天亮和邵三河终于冒出了水面,游到了河岸边。   “哎,我说天亮,咱们一定要通过下水道进去吗?”   向天亮呵呵的坏笑,“三河兄,咱们这次行动的准则是什么?”   “不能被发现,不留下一点痕迹。”   “那你说,咱们能走着进去吗?”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能。”   向天亮继续坏笑,“要想潜入一个地刻,只有三个选择,地上不行,咱们又不会飞,那就只能从地下钻进去了。”   “嗯,看来也只能爬臭水沟了。”   向天亮低声道:“像南河县县委大院这样的新建筑,都有一个完整的排水系统,它的排水管道的最终出口,就在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附近,是在水下的,我们就从那里进入,然后我们应该在县委大院主楼的地下层里出来,那个出口应该在水泵房,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水泵房应该位于地下的第三层。”   邵三河笑道:“听起来蛮轻松的,然后呢?”   “然后,我们进从水泵房进入隔壁的风机室,风机室是用来排风的,安装着几个大风扇,晚上没人上班,排风系统不用工作,所以那几个大风扇应该是没有转动的,我们穿过那几个大风扇,就到了那条前天晚上我们见过的通风管道的主管道。”   邵三河惊道:“你是要重走老路,从通风管道再次进入机要室?”   “一回生二回熟,这熟门熟路的,有什么不好吗?”   “嗯,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做梦也想不到,咱们会这样杀了个回马枪。”   向天亮继续说道:“通风管道的最大特点,是它经风扇的工作后,始终保持着干燥的状态,我带了一套手脚专用的吸壁器,我可以利用吸壁器先爬上去,然后我再用绳索把你拉上去。”   “那就走吧。”   “当然,你可以留在风机室掩护,我一个进机要室。”   邵三河低声骂道:“他娘的,你把我当什么了,我留在风机室,离着机要室十万八千里,这还叫掩护吗?”   “呵呵……我道歉,我道歉。”   邵三河又笑道:“再说了,那些善后的活,我不去干谁干,就你那臭德性,要没我管着,你说不定还会在机要室里写上七个大字:向天亮到此一游。”   向天亮乐不可支,“呵呵……知我者,三河兄也。”   邵三河给了向天亮一拳。   “十二点了,少废话,快干活吧。” 第0788章 故布疑阵   终于再次进入了南河县县委机要室。   真的是一回生二回熟,故地重游,倍感亲切。   邵三河搜查了每一个房间,确认机要室外没有人,室内也没有第三者的存在,并关掉了警报装置,待他回到通讯室,向天亮已又一次打开了那个小保险箱。   保险箱里的东西,是一台内部保密电话的交换机。   向天亮从办公桌上拆下一台电话机,坐在保险箱的地上,捋捋线头,将其插入了交换机的一号插孔里。   然后,他冲着邵三河坏坏一笑,伸手在电话机上拨起号来。   这个电话,是打到滨海县去的,接电话的人,是向天亮的老朋友、滨海县县委常委、县武装部长许贤峰。   许贤峰:“喂。”   向天亮:“老许,辛苦了。”   许贤峰:“小向,你和老邵还好吗?”   向天亮:“谢谢,我们很好,很安全。”   许贤峰:“不是说十二点的吗?”   向天亮:“一点小事,耽搁了一会。”   许贤峰:“哦,你说吧。”   向天亮:“老许,我说过的,我不能让你为难。”   许贤峰:“废话,你要真出了事,我有好日子过吗?”   向天亮:“可是这事确实难为你了。”   许贤峰:“你帮了我那么多,就不许我帮你一次?”   向天亮:“你相信我和老邵吗?”   许贤峰:“当然,和绝大多数人一样,知道你们让徐宇光陷害了。”   向天亮:“徐宇光现在在干什么?”   许贤峰:“照常上班。”   向天亮:“这么镇定啊?”   许贤峰:“装的。”   向天亮:“呵呵,你也看出来了。”   许贤峰:“听说晚上不敢出门了。”   向天亮:“为什么?”   许贤峰:“怕你和老邵宰了他呗。”   向天亮:“张书记和陈县长呢?”   许贤峰:“张书记还蛮淡定,但陈县长好像心事重重。”   向天亮:“哦,老许你怎么看?”   许贤峰:“我觉得吧,也许陈县长也参与了呢。”   向天亮:“嗯,毕竟陈县长和徐宇光是一个山头的人嘛。”   许贤峰:“至少,我认为陈县长至少知道点内情。”   向天亮:“有道理。”   许贤峰:“小向,你要我办的事呢?”   向天亮:“你现在在哪里?”   许贤峰:“照你说的,我就在武装部的机要通讯室里。”   向天亮:“看到那台小交换机了吗?”   许贤峰:“看到了。”   向天亮:“我让你准备的电话线呢?”   许贤峰:“两条,就在我手上。”   向天亮:“好,我说,你照着我说的做。”   许贤峰:“你说。”   向天亮:“先拨掉交换机上的二号线。”   许贤峰:“拨掉了。”   向天亮:“再拨掉七号线。”   许贤峰:“拨掉了。”   向天亮:“再拿你准备好的两条电话线,第一条,一头插在二号孔,另一头插在唯一的红色孔里。”   许贤峰:“稍等……插好了。”   向天亮:“再拿另一条电话线,一头插在七号孔,另一头插在唯一的绿色孔里。”   许贤峰:“……搞定了。”   向天亮:“你看看,交换机右上角的三盏灯,是不是全亮着?”   许贤峰:“不错,全亮着。”   向天亮:“嗯……老许,现在是零点二十二分,你等到零点四十五分,马上拨掉我让你插上去的电话线。”   许贤峰:“记住了。”   向天亮:“记着要将交换机恢复原状啊。”   许贤峰:“放心吧,我就守在这里。”   向天亮:“老许,谢了。”   许贤峰:“你抓紧时间吧。”   ……   和许贤峰通完电话,向天亮马上将电话线从一号线里拨出来,接着又对原有的电话插线调整了几处。   然后,他将手上电话的插线,插入了交换机的二号孔里。   等到零点二十五分的时候,向天亮又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而这个电话,居然是打给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的。   当然,打到肖剑南的手机上,向天亮是有用意的。   肖剑南:“我是肖剑南,你是哪一位?”   向天亮:“……”   肖剑南:“喂,是哪一位?”   向天亮:“……”   肖剑南:“再不说话,我可挂了。”   向天亮:“土老帽。”   肖剑南:“谁?”   向天亮:“电话叫挂,手机叫关,懂不懂啊?”   肖剑南:“是你……”   向天亮:“不错。”   肖剑南:“真是你小子。”   向天亮:“呵呵……忘性真大,几天不见,连老朋友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肖剑南:“你混蛋。”   向天亮:“真不文明,你他妈的素质太低了。”   肖剑南:“你在哪里?”   向天亮:“不告诉你。”   肖剑南:“为什么要逃跑?”   向天亮:“他妈的,关你屁事?”   肖剑南:“姓向的,你放明白点行不?”   向天亮:“狗日的,我比你明白。”   肖剑南:“你们逃不出去的。”   向天亮:“我们逃出来了。”   肖剑南:“你们逃不出南河县城的。”   向天亮:“就凭你那点能耐?”   肖剑南:“你小子等着。”   向天亮:“呵呵……忘性真大,前天晚上不是等着了吗?”   肖剑南:“姓向的,用下三滥的手段,你真不是个东西。”   向天亮:“狗日的,你的狗眼和狗腿没坏吧。”   肖剑南:“哼,三脚猫的功夫也能伤人?”   向天亮:“呵呵……伤人不行,伤狗可行。”   肖剑南:“他娘的,你能不能说几句正经话?”   向天亮:“他妈的,你会说正经话吗?”   肖剑南:“你想激怒我。”   向天亮:“不错。”   肖剑南:“我不上你的当。”   向天亮:“你已经上当了。”   肖剑南:“你在哪里?”   向天亮:“别问我问过了的问题。”   肖剑南:“向天亮,我警告你。”   向天亮:“呵呵……你警告,你警告。”   肖剑南:“从今天起,一星期之内不出来投降,我要下令开枪了。”   向天亮:“姓肖的,我也警告你,只要你们开枪,老子也将开枪还击。”   肖剑南:“你敢。”   向天亮:“你试试。”   肖剑南:“我再说一遍,一个星期。”   向天亮:“如果你想血流成河,就尽管来吧。”   肖剑南:“姓向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天亮:“你还没听明白?”   肖剑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向天亮:“我打这个电话,就是要警告你狗日的。”   肖剑南:“凭你一个逃犯?”   向天亮:“我警告你,你敢下令开枪,老子一定爆了你的头。”   肖剑南:“他娘的,你来啊。”   向天亮:“呵呵……”   肖剑南:“……”   ……   向天亮:“姓肖的,你怕了?”   余中豪:“是我。”   向天亮:“狗日的余中豪。”   余中豪:“你骂也没用,我不会生气的。”   向天亮:“果然是大官大量。”   余中豪:“少来你那一套。”   向天亮:“那你要哪一套?”   余中豪:“事情发展到现在,你自己就没有责任吗?”   向天亮:“你让我们等死?”   余中豪:“一手遮不了天,我们不正在复查嘛。”   向天亮:“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余中豪:“不会。”   向天亮:“所以嘛。”   余中豪:“那你打电话找我们干什么?”   向天亮:“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   余中豪:“不可能,老肖说得对,只有一个星期。”   向天亮:“然后呢?”   余中豪:“这是上面的决定,一个星期后,可以当场予以击毙。”   向天亮:“你们的决定,没考虑后果吧。”   余中豪:“什么后果?”   向天亮:“我说过了,我会还击的。”   余中豪:“真到那一步,那也没办法。”   向天亮:“好,我会好好准备的。”   余中豪:“天亮,你冷静点,听我说。”   向天亮:“说。”   余中豪:“你和老邵投降,我和老肖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向天亮:“你能保证?”   余中豪:“绝对保证。”   向天亮:“我不相信。”   余中豪:“你们只能相信我们。”   向天亮:“呵呵……凭什么?”   余中豪:“党性、人格和友情。”   向天亮:“少玩虚的,好吗?”   余中豪:“那你准备干什么?”   向天亮:“我要亲自为自己翻案。”   余中豪:“这恐怕难以实现,你懂的。”   向天亮:“我们正在这么做了。”   余中豪:“徒劳的,别干了。”   向天亮:“是吗?要我们收手也行,只要你能办到一件事。”   余中豪:“要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向天亮:“你能当家?”   余中豪:“能。”   向天亮:“一星期之内,不管用什么方法,你要是能抓住我,我们就听你的。”   余中豪:“废话,我抓住你了,还用得着你投降吗?”   向天亮:“呵呵……还真是一句废话。”   余中豪:“你继续说。”   向天亮:“那么,给我一个星期,把你的人全拉走。”   余中豪:“不设防?”   向天亮:“对。”   余中豪:“不行,职责所在,恕难做到。”   向天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样才行?”   余中豪:“还是那句话,一星期之内,我们不会开枪。”   向天亮:“然后呢?”   余中豪:“死活不管。”   向天亮:“好吧,走着瞧。”   余中豪:“天亮,冷静点,听我的吧。”   向天亮:“……”   余中豪:“哎,别挂电话……”   …… 第0789章 上当了   向天亮对时间掐得很准,与肖剑南和余中豪的先后通话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分钟。   世界上怕的是认真二字,认真起来的向天亮,才是个无所不能的向天亮。   之所以不多不少的通话二十分钟,是因为向天亮知道,以现有的技术水平,和清河市现有的通讯设备及特有结构,要想侦知某个号话的具体方位和详细数据,二十分钟是个必要条件。   只要有了这二十分钟的时间,通过一定的技术设备,就能侦查出打到肖剑南手机上的电话,但这零要一个过程,与固定电话之间的通讯不同,那只需要五分钟就能完成,而手机和固定电话之间的通讯,稍为要复杂一点。   二十分钟又是一个理论上的数据,向天亮估计,以市公安局技侦支队的水平,短时间内不一定能查得出来。   活干完了,剩下的事就是安全的撤离,向天亮手忙脚乱的忙乎起来。   邵三河一直在旁边乐,做善后工作,清除二人的脚印和指纹的时候,他还在笑,憨憨的坏笑。   “哎,笑个屁,你的下巴还没笑掉啊。”向天亮恼道。   邵三河乐道:“你这二十分钟,说的全是废话鬼话,两个狗日非被你气疯了不可。”   “天地良心,我是不会说话,可让你说你又不愿意么。”向天亮满脸的委屈。   “哈哈……我不会说废话,只会说实话,拖不了二十分钟。”邵三河笑道。   “呸,我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废话鬼话呢。”   邵三河道:“你这噜啰嗦嗦的说了一大通,只说了一句真话,无非就是要达到一个目的。”   “哪一句真话?哪一个目的?”向天亮起身问道。   “你让两个狗日的给我们一个星期,这就是唯一的真话,因为只要给我们一个星期,所有的活儿就都能干完,而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故布疑阵,卖个破绽,把自己的行踪暴露给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   向天亮边走边乐,“呵呵……三河兄,咱们回去就沭浴更衣,焚香拜祭,祷告神灵保佑咱们,让两个狗日的抓紧时间上当。”   “哈哈……还沭浴更衣,焚香拜祭,祷告神灵,他娘的,咱们还是回去求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保佑吧。”   “呵呵……行行,谁能保佑咱,咱就拜谁去。”   是啊,暗屁放出去了,也得有人闻才能叫做臭屁。   余中豪和肖剑南会上当吗?   接到向天亮电话的时候,余中豪和肖剑南两人正在五二四潜逃案侦破指挥部的指挥室里。   听出了向天亮的声音,肖剑南噌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向余中豪翘了翘大拇指,再伸出了食指晃了晃。   余中豪心领神会,飞快的跑向了隔壁的房间。   不一会,余中豪跑回来,冲着肖剑南点了点头,这是在告诉肖剑南,隔壁的技术侦听室开始“工作”了。   等到余中豪和肖剑南与向天亮通完电话,指挥室里已多了不少人,除了市公安局局长郭启军,还有市武警支队司令方玉生、北城区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董志新、南河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汪鹏、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值夜班的指挥部成员都来了,这就相当于一个案情分析会。   技侦室的工作效率挺高的,电话录音刚听到一半,市公安局技侦支队支队长毛一平就拿着一张纸,兴奋的跑了进来。   “报告,查到了,查到了。”   肖剑南瞪了江一平一眼,“快说。”   江一平道:“向天亮的电话,是从滨海县打过来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肖剑南又蹦了起来。   “向天亮的电话,是从滨海县打过来的。”   “一平,你小子糊弄我是不?”   “没,没错啊。”   余中豪拿过毛一平手中的那张纸,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放到桌子上。   郭启军看着毛一平,“一平,在滨海县具体什么地方?”   毛一平拿起那张纸说道:“向天亮用的是保密专线,具体用的专线,应该是滨海县武装部的机要室。”   郭启军听罢,马上转向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张蒙,你立即打电话,包围滨海县武装部,要快,要派技侦人员到现场。”   张蒙应了声是,起身去打电话。   肖剑南板着脸,摇摇头骂道:“他娘的,南河县城被围得水泄不通,路上还有五道封锁线,这两个混蛋难道长了翅膀飞过去的?”   余中豪笑了笑,看着郭启军道:“郭局,我有个建议。”   “中豪你说。”   “郭局,您在指挥部坐镇,老肖继续管南河县这边,方司令守着五道封锁线,我想带着张蒙去滨海县,您看怎么样?”   想了想,郭启军嗯了一声,“这样也好,你和张蒙马上赶过来,但是,你得在滨海县公安局坐镇,哪里也不要去,我们要随时保持联系。”   余中豪站了起来,“我们马上动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滨海县去。”   “等等。”郭遍军又说道,“你到了之后,先去趟滨海县武装部,然后你召开一次县公安局干部会议,请县委领导到场,你给他们强调一点,就说是我郭启军说的,就一条政治纪,谁要坏事,我郭启军就对他来个先斩后奏。”   余中豪微微一笑,“郭局,您的这条政治纪律里,坏事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郭启军笑道:“中豪,你文化比我高,不用我解释吧。”   “行行,我努力理解,尽量理解。”余中豪笑得意味深长。   郭启军又看向北城区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董志新,“志新,做好准备,一个小时后,你的人马出发起赶到滨海县,到达那里后,统归余中豪同志指挥。”   “是。”   余中豪、张蒙和董志新,相继离开了指挥室。   郭启军又对市武警支队司令方玉生和南河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汪鹏说道:“方司令,汪鹏,你们也息不了,要马上做好向滨海县开拨的准备。”   “是。”方玉生和汪鹏也走了。   指挥室里只剩下了郭启军和肖剑南。   “郭局,难道我真的判断错了?”肖剑南低沉的问道。   “难道你就不能犯错误了?你肖剑南一贯正确?”郭启军冷笑着反问。   肖剑南看着墙上的地图,自言自语地说道:“四五十公里的荒山野路,还有五道封锁线,加上南河县城的几道包围圈,要在四十个小时内,不留任何痕迹的跑过去……他娘的,我是真对这两个混蛋刮目相看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不就成为可能了吗。”   “郭局,我承认,我,还有余中豪,都比不上向天亮这个臭小子。”   两人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了。   肖剑南拿起了电话。   打来电话的,是滨海县公安局政委、代局长黎明。   肖剑南:“老黎,辛苦了。”   黎明:“老肖,我现在就在滨海县武装部。”   肖剑南:“哦,你说说,怎么个情况?”   黎明:“滨海县武装部是有一台内部保密电话,但不在部长办公室,而是设在武装部机要室里,平时很少使用。”   肖剑南:“老黎,武装部也有机要室吗?”   黎明:“滨海县以前是海防前线,县武装部设有独立的机要室,现在虽然不是海防前线了,保机要室还保留着。”   肖剑南:“平时的管理怎么样?”   黎明:“应该是封存着的,按规定循例检查,两把钥匙,部长政委同时到场才能打开。”   肖剑南:“哼,我看许贤峰这个臭老头,有管理没管理一个样。”   黎明:“老资格么,快要退休的人,大家也不会去招惹他。”   肖剑南:“现场怎么样?”   黎明:“技侦人员刚完成初步勘查,门窗锁完好无损,钥匙也没丢失,室内没有留下脚印和指纹,也没有保险箱被打开过的痕迹。”   肖剑南:“这么说,什么都没有?”   黎明:“不,有两个疑点。”   肖剑南:“你说。”   黎明:“机要室已有一个月没有检查过,室内应该有灰尘,但部分地方比转干净,明显是被擦过的。”   肖剑南:“嗯,你继续说。”   黎明:“第二就是,技侦人员打开保险箱,对保险箱里的保密专用的交换机进行了检查,发现其温度比室温要高出三点二度,技侦人员认为,交换机应该在一个小时内被使用过。”   肖剑南:“哦……有了这两点,就能说明问题了。”   黎明:“还有,武装部后院的泥地上,有一个人的脚印,技侦人员正在比对中,不过,有一枚脚印,四十五码的,似乎很像向天亮的。”   肖剑南:“老黎,告诉技侦人员,抓紧时间比对,尽快拿出结果来。”   黎明:“嗯,此外,有群众在上半夜十点左右,在滨海县城关镇后山街发现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身高一米八上下,而另一个,很像是邵三河。”   肖剑南:“这个线索你们查过吗?”   黎明:“查过了,有三个目击者,都有类似的反映。”   肖剑南:“好,先这样吧,老黎,余中豪同志马上就到,他一到位,你们就听他的指挥。”   黎明:“明白了。”   肖剑南:“保持联系,再见。”   ……   放下电话,肖剑南看着郭启军苦笑。   “郭局,我们上了向天亮的当了。” 第0790章 牵着鼻子走   第二天下午,小院子的屋顶上,邵三河趴在一堆旧瓦边,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街上的情况。   向天亮拎着两瓶酒,从屋里出来,猫着腰到了邵三河身边。   看到向天亮大大咧咧的不知道隐蔽,邵三河一把将他拽倒,“兄弟,你小心点好不好啊。”   “放心吧,我掐指一算,就知道咱们可以高枕无忧了。”说着,向天亮将一瓶酒递给了邵三河。   “这倒也是,你的疑阵见效了。”邵三河也就着瓶子喝起了酒。   向天亮拿过望远镜,看了看,很快又放了下来,“三河兄,果然见效了吗?”   “右前方两点钟方向,一百二十米处,那个十字路口,昨天是三辆车,三四名警察,七八位武警,今天早上是一辆车,两名警察,三名武警,今天中午时,只剩下了两名武警,你再看现在,只剩下了一名警察,还是个交警,看那站着的身姿,肯定还是个协警。”   “你的判断是?”   “南河县城已经解除了戒严,大部分警力已被调往了滨海县。”   向天亮拍了一下邵三河的肩膀,“没什么好看的,下去吧。”   两个人离开屋顶,回到了一楼的客厅。   邵三河问道:“天亮,你昨晚在机要室里,到底动了什么手脚,让他们相信我们已经回到了滨海县?”   “这其中的奥秘,说起来很简单,我在交换机上建立了一条单独的通话线路,这条通话线路的两端,就是南河县委机要室和滨海县武装部机要室,我打给肖剑南的电话,并不是直接的,而是先输送到滨海县武装部机要室的交换机上,再由交换机发送到肖剑南的手机上,所以,他们通过技侦手段得出的判断,应该是有人在滨海县武装部机要室给肖剑南打了电话。”   “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吧。”邵三河笑道。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正常情况下不会,除非许贤峰出卖咱们,或者,警察队伍里有人识破我的伎俩。”   邵三河憨憨一笑,“这个活菩萨许贤峰,算是被你彻底拉下水了。”   “算是互相帮助互相利用吧。”向天亮笑着说道,“说起来,许贤峰也是聪明人,一来他知道我们是被冤枉的,二来他很清楚,咱俩要是真的倒了霉,我的嘴巴要是不铁,来个揭举揭发,将功赎罪,把他丑事都抖搂出来,那他许贤峰就算彻底完蛋了。”   邵三河又问道:“这么说,滨海县那边的疑阵,你是早就有所准备的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我交待过许贤峰,滨海县武装部机要室里,会留下两个疑点,一是交换机的温度,二是室内的灰尘,当然,这还不够,我还派人制造了两个疑点,一,是在滨海县武装部后院的泥地上留下了两个脚印,只要技侦人员细致认真,很快就会认定那两个脚印是我的,二,是我派人扮演了你和我,在滨海县城关镇某处出现,并故意让路人看到……有了这四条线索互相印证,他们不得不确认,你和我已经逃回了滨海县。”   邵三河笑道:“这样一来,大部分的警力都会被调往滨海,咱们滨海县三面环海,你我二人又没出过海,要想在南海县和滨海县之间逃跑,只能从陆路上走,所以,到滨海县去抓人,更符合瓮中捉鳖的道理,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不会不知,所以,一旦两个人都认为我们已经逃回滨海县,就会齐心合力,调集绝大多数的警力包围滨海县。”   “呵呵……”向天亮坏坏的乐道,“为了让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相信,我们已经逃回了滨海县,今天会有一些群众陆续向公安局报告,发现了你我二人的踪迹,呵呵……我就要让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犯傻,明明看到面前是条臭水沟,也不得不跳下去。”   “关键是然后,然后呢?”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反问道:“三河兄,咱们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为了什么?”   “让他们确信我们就藏在南河县城,而我们实际上是要逃回滨海县去。”邵三河道。   向天亮点头道:“所以,我们要等他们在滨海县部署完毕以后,又把他们调回南河县来。”   “你的计划,够损,够坏。”邵三河问道,“那么,你打算怎样把他们调回来?”   “呵呵……我说三河兄,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那个叫王大雷的人,给我的银行帐号上汇了一百万,不正是你亲自调查的吗?”   邵三河噢了一声,恍然道:“不错,那个王大雷就是南河县人,住在太平街一三八号,今年四十一岁,是南河煤矿的股东之一,南河煤矿是一家私营煤矿,王大雷在南河煤矿负责的是销售工作,和咱们滨海县的很多民营企业老板都认识。”   “哎,确定他就住在太平街一三八号吗?”向天亮一边问着,一边拿出地图看起来。   邵三河点头道:“这个你放心,查这个王大雷的事是我亲自负责的,王姓在南河县是个大姓,而叫王大雷的人,全县至少有五六十个,四十岁上下的有十多个,在煤矿上有股份的有四个人,花了不少功夫,才把他的身份确定。”   向天亮嗯了一声,“三河兄,你们没动过他吧?”   “没有。”邵三河摇着头说道,“根据我的分析,这个王大雷自己并不知情,甚至不知道那个银行帐号就是你的,他很可能是受人之托,把一百万从另一个帐号转到你的帐号,仅此而已,没有多大的价值,所以,我一直没有动他。”   “太好了,咱们就动他,把他的伦值放大。”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也笑了,“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动王大雷是假,让他们知道我们还在南河县是真。”   “是啊,不这样,两个狗日的怎么会乖乖的从滨海县回到南河县来呢。”   “哈哈……这又是一场戏,要演得逼真啊。”   向天亮咧着嘴乐道:“咱们就是要绑架这个王大雷,而且要装出蓄谋已久的样子,这个王大雷是有钱人,有钱就有身份,只要我们绑了他,很快就会引起警方的主意,只要他们知道这个王大雷曾经给我汇过一百万,马上就能明白,绑架王大雷的人正是我们,从而确认,我们还在南河县城。”   “天亮,你准备怎么干?”邵三河接过向天亮手上的地图看起来。   “当然是晚上去了,咱们这里离太平街有一千五百米左右,隔着六条街,还是老办法,进去把人绑了,这个王大雷有车吧,咱们就用他的车,载上他在县城里转上几圈,然后弃车步行,将他带到船上,我们通过河汊游回这里。”   “船上?我们哪来的船啊?”邵三河问道。   “呵呵……我说三河兄,小南河里那么多的船,咱们找一条就行了。”   邵三河乐了,“是抢啊,那倒是简单得很。”   “确切的说是借,抢是据为己有,咱们就是用一下,是要还的,怎么能说是抢呢?”   邵三河问道:“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为好?”   “以你之见呢?”向天亮笑着反问。   想了想,邵三河说道:“为了达到我们的目的,为了牵着他们的鼻子走,我看咱们干脆来个光天化日,现在就去,在王大雷家等着。”   “三河兄,你可够大胆的,你真想这样做?”向天亮故作惊讶。   “哈哈……难道你不这么想吗?”   “呵呵……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嘛。”   “那就请吧。”   说干就干,说走就走。   总共才两个人,还得兵分两路。   出门之前,当然先行化妆。   南河县煤矿多,煤矿工人也多,邵三河扮成一个刚下班的煤矿工人,戴着安全帽,一身工作服,背着一个帆布包,身上脸上都还沾着煤灰,没有留下一点点公安局长的模样。   出了门,邵三河直接去王大雷家,摸清太平街一百三十八号周边的情况。   而向天亮的打扮就讲究多了,像个花花公子,也像个做煤炭中介的小生意人,戴一付墨镜,夹牛皮公文包,走路一摆三摇,形象极其的玩世不恭,尤其是他一身的衣服,土中带洋,不伦不类,颇像个乡下来的暴发户,南河做煤炭生意的人很多,像向天亮这付模样的年轻人不少,混在人堆里极为平常。   街路人不少,戒严了几天后,谁都想出来逛逛看看。   向天亮开始在街上招摇过市,大模大样,进商场,穿马路,根本不像个被通缉的逃犯。   果然是没碰上几个警察,向天亮目光如炬,也没发现有公安便衣出没,只有在一些路口,才偶尔看到个把懒洋洋的交通警察。   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向天亮开始沿着河走,他在众多停靠着的小船中确定了所需要的目标后,才慢慢的折回来,不慌不忙的朝太平街方向走去。   太平街,一百三十八号的对面,是一间小饭馆。   小饭馆里靠窗的一张桌子边,坐着“煤矿工人”邵三河。   邵三河抬起头,看到了正走进小饭馆的向天亮。 第0791章 绑架   向天亮进了小饭馆,装作不认识邵三河似的,看也没看他一眼,而是走到邻桌,背对着他坐了下来。   “三河兄,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你先进他家等着的吗?”   邵三河低声道:“对不起,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   “什么事啊?”   “是这样,我忽然想起来了,上次调查的材料上写着,这个王大雷是个大孝子,家里三代同堂,家里有年迈的双亲,两位老人退休在家,身体都不大好,其中他的父亲还患有严重的心脏病,我想啊,咱们要是这样进去,万一把两位老人给吓着或吓坏了,那罪过就大了去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倒是个问题。”邵三河自己也是个有名的孝子,在这方面,向天亮必须得听他的。   “所以,咱们不能在他家里动手,就在外面,等他回家时绑了他。”   “怎么绑?守株待兔?万一他不回家吃晚饭呢?”向天亮问道。   “这个你大可放心。”邵三河低声笑道,“大孝子嘛,只要不出差,王大雷必定回家陪老人吃饭,有应酬也是回家之后再出去,所以,咱们的守株待兔一定有用。”   向天亮扭头瞧了一眼窗外,“他家门前空空如也,等他来了,咱们就这么冲过去?”   “那还怎么着,客客气气的跟他说,对不起,我们要绑你?”   “呵呵……就依你就依你,我配合你,你说怎么绑他就怎么绑他。”   五点刚过,向天亮还没有吃完面前的一碗面条,另一桌的邵三河就起身往外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将一张十元的钞票扔向服务台。   向天亮急忙扭头往外看去,这才看到,街的对面,一辆白色轿车从东向西驶来,在将要到达一百三十八号院门前的时候,忽地慢了下来。   邵三河跑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街的对面,他的目标,正是那辆白色的轿车。   向天亮不紧不慢的,付钱后出门,就看到邵三河不见了。   白色轿车并没有停下,而是缓缓的转了个弯,驶到了向天亮的面前。   邵三河坐在副驾座上,冲着向天亮招手。   向天亮拉开车门,敏捷地跳进了车后座里。   指了指开车的大胖子,邵三河冷冷地说道:“他就是王大雷。”   向天亮踢了一脚车椅背,“让他开着车不要停,否则就揍他。”   拿出一个微型录音机,邵三河摁下录音键后,放在了车前窗边。   邵三河:“姓王的,知道我们是谁吗?”   王大雷:“知道。”   邵三河:“说。”   王大雷:“你们……你们是向天亮副县长,和邵三河局长。”   邵三河:“不错,消息蛮灵通的嘛。”   王大雷:“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们会来找我的。”   邵三河:“哟……还早有思想准备嘛。”   王大雷:“邵局长,你问吧。”   邵三河:“我问你,最近有警察找过你吗?”   王大雷:“有,你们两位被双规之后,还有你们逃跑之后,一共有两次。”   邵三河:“找你们的警察都有谁?”   王大雷:“第一次,是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和你们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邵三河:“第二次呢?”   王大雷:“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和你们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以及南河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汪鹏。”   邵三河:“说说,他们都问了你什么?”   王大雷:“就是,就是我给向天亮副县长汇款一百万的事情。”   邵三河:“你当时说的是实话吗?”   王大雷:“是的。”   邵三河:“好,我现在问你,你愿意说实话吗?”   王大雷:“我愿意,我愿意。”   邵三河:“是谁让你做这件事的?”   王大雷:“我的一个朋友。”   邵三河:“说名字。”   王大雷:“滨海县煤炭供销公司经理张安。”   邵三河:“他怎么说的?”   王大雷:“他当时跟我说,有一笔钱,要我帮忙转一转账。”   邵三河:“你没问清楚就答应了?”   王大雷:“我们是朋友,以前也有类似的事,所以,我没问没想就答应了。”   邵三河:“你不知道收款人是向天亮副县长吗?”   王大雷:“不知道。”   邵三河:“胡说,按规定这是不可能的。”   王大雷:“真的,当时张安就交给我一个帐号。”   邵三河:“那你是怎么能把钱汇出去?”   王大雷:“张安说,你去找刘主任就行了。”   邵三河:“刘主任是谁?”   王大雷:“南河县信用联合总社刘大贵主任。”   邵三河:“你以前认识刘大贵吗?”   王大雷:“认识,我们也是朋友。”   邵三河:“你当时汇款时,是刘大贵亲自办的吗?”   王大雷:“是的。”   邵三河:“这么说,刘大贵是知道收款人是谁的了。”   王大雷:“对,不然的话,滨海县那边是无法入帐的。”   邵三河:“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王大雷:“嗯……是汇款十天以后,我去问刘大贵。”   邵三河:“为什么要问?”   王大雷:“因为我觉得不对劲。”   邵三河:“什么地方不对劲?”   王大雷:“那当时汇出去的一百万,是我自己的钱。”   邵三河:“哦,张安没给你钱吗?”   王大雷:“张安还给我钱,是在十天之后,我就是那天去问刘大贵的。”   邵三河:“这没什么不对劲嘛。”   王大雷:“因为……因为……”   邵三河:“因为什么?”   王大雷:“因为我怕背黑锅。”   邵三河:“怎么背黑锅了?”   王大雷:“是这样,比方说,万一张安让我帮他洗黑钱,或者那一百万是行贿的。”   邵三河:“所以,你去问刘大贵了?”   王大雷:“是的,我心里没底,就去问刘大贵。”   邵三河:“刘大贵怎么说?”   王大雷:“刘大贵开始不肯说,后来我一再追问,他只告诉我,收款人是滨海县副县长向天亮。”   邵三河:“听到这个讯息后,你是怎么想的?”   王大雷:“我当时的第一个念头是坏了。”   邵三河:“怎么坏了?”   王大雷:“因为……我以为张安是借我的手,在对向天亮副县长行贿。”   邵三河:“后来呢?”   王大雷:“后来,包括见面和打电话,我几次问过张安。”   邵三河:“他怎么解释。”   王大雷:“开始他避而不谈,我威胁说跟他断交,他才说了。”   邵三河:“他说了什么?”   王大雷:“张安说,他也是受一个朋友之托,保证那一百万不是行贿。”   邵三河:“就这些?”   王大雷:“他越这样说,我就越害怕?”   邵三河:“你为什么害怕?”   王大雷:“害怕是因为我托朋友打听了一些情况之后。”   邵三河:“什么情况?”   王大雷:“滨海县的朋友告诉我,张安和向天亮副县长没有任何瓜葛。”   邵三河:“所以呢?”   王大雷:“所以……所以……”   邵三河:“快说。”   王大雷:“所以,我想那一百万,如果不是行贿,就很有可能是栽脏。”   邵三河:“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王大雷:“我想过,但张安威胁我。”   邵三河:“那么,张安没告诉你,他是受谁之托吗?”   王大雷:“没有,他只是说是一个朋友。”   邵三河:“那你怎么会想到是栽脏。”   王大雷:“因为我知道一点你们滨海县的情况。”   邵三河:“什么情况?”   王大雷:“我知道,张安和向天亮不可能是朋友。”   邵三河:“那你说说,张安和哪些领导算是朋友?”   王大雷:“这个……”   邵三河:“不想说吗?”   王大雷:“不是……”   邵三河:“他娘的,找抽啊!”   王大雷:“哎哟……”   邵三河:“老子揍死你。”   王大雷:“……”   邵三河:“……再不说,我就把你连人带车扔进小南河里去。”   王大雷:“我说……我说……”   邵三河:“快说。”   王大雷:“张安他,他认识你们滨海县不少领导。”   邵三河:“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大雷:“都是……都是酒桌上认识的。”   邵三河:“都有谁?”   王大雷:“县长陈乐天、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县统战部长黄磊。”   邵三河:“还有谁?”   王大雷:“还有常务副县长姜建文,也一起吃过饭。”   邵三河:“没了。”   王大雷:“好像……好像还有副县长徐群先,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邵三河:“那么你认为,张安和哪位领导的关系最好?”   王大雷:“应该是……应该是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邵三河:“你有什么根据?”   王大雷:“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张安常提到他。”   邵三河:“哦……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南河县信用社主任刘大贵,他的家在哪里?”   王大雷:“清远路清远小区五幢三三三号。”   邵三河:“好,停车。”   白色轿车停在了街道边。   邵三河回头看着向天亮,向天亮微微的点了点头。   “啪。”   邵三河飞出一掌,狠狠的砸在王大雷的后脖子上。 第0792章 回家回家   按照预定的计划,将王大雷打晕后,邵三河开车,先来到清远路清远小区附近。   为了制造假像,向天亮下车,故意在清远路清远小区边上漫步。   清远路清远小区职是南河县信用社主任刘大贵的家,是案子的关联人之一。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看到自己,从而表明自己还在南河县县城。   向天亮在清远路清远小区附近逗留了十多分钟,并且故意往路人面前走,还几次在一些地方停下来,侧身往清远小区里窥视。   将近一米八零的个头,向天亮显得鹤立鸡群,想不给人留下印象都难。   接着,二人又驱车在街上转悠起来。   黑夜终于来临了。   白色轿车停在了河边,河里停泊着不少木船,其中有一条,正是向天亮选定的。   过了三分钟,确定这些木船上都没有人之后。   向天亮下了车,再把王大雷胖乎乎的身体拖下来,扛在身上,迅速的向自己选定的木船跑去。   邵三河没有下车,而是将车开出了几百米,扔在人行道上后,才走了回来。   木船上,船篷下,向天亮已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做好了下水的准备。   脱下来的衣服被卷成一团捆了起来,而不能扔掉的东西,都装在了一个防水袋里。   邵三河一边脱衣服,一边指着仍在昏迷中的王大雷,低声问道:“天亮,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死胖子?”   向天亮低声的乐呵道:“我点了他的睡穴,起码能让他睡上一天一夜,等他醒来的时候,咱们早就远走高飞了。”   说着,向天亮打开身后的舱门,将王大雷的身体塞了进去。   这是一条内河捕捞用的小渔船,所谓的船舱,其实是用来装鱼的,王大雷的身体太胖了,塞进去后,屁股还有一半露在外面。   向天亮抡起一条腿,由上向下砸在王大雷的屁股上,才勉强关上了舱门。   邵三河笑着问,“哎,你不会要弄死他吧?”   “你看看,舱门是虚盖着的,空气又能流通,能死得了吗?除非他自己不想出来,否则,只要醒来后,大屁股稍微一撅,舱门就能被推开了。”   “你选的这条船合适吗?”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这条小木船的铁链条是锁在石桩上的,锁孔上还有铁锈,说明这条小木船已经好久没被使用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防水袋递给邵三河,向天亮自己已经悄然的下了水。   拿着两包捆好的衣服,向天亮找了个猛子,潜入河底深处,将两捆衣服藏入了河底的污泥里。   等到向天亮回到水面上,邵三河也已经下水,两个人互视一眼,再次确认方向后,迅速的游了起来。   回到小院子,已是晚上八点。   向天亮和邵三河紧张的忙碌起来。   很快的,两个人变成了全付武装的武警战士,邵三河的肩上扛着两杠一星,向天亮也不客气的把自己“升”为了中尉。   长枪短枪也有,不过,子弹都是橡皮做的,此外,还有不少麻醉子弹,至于真子弹,是断然不能用的。   邵三河笑道:“我说天亮啊,咱们的身份呢?”   “省武警总队机动支队特种分队,一支神秘的部队,没有几个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你是副队长,我是组长。”向天亮拿出一本证件,递给了邵三河。   “我听说过这支部队,是今年年初才开始组建的,好像在中阳市的深山老林里训练,还没有参加过实战,但是,你总得给一个他们在这里出现的理由吧。”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振振有词,“这是军事机密,真要有人查问,就让他们问狗日的余中豪去。”   “哈哈……你牛,有人要是查问,都由你负责回答。”   向天亮笑着说道:“是要由我来说话,就你那一口滨海普通话,一开口就会露馅。”   “可是,中尉同志,有步行的特种兵吗?”邵三河笑着问道。   向天亮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呵呵……那里藏着一辆报废的越野车,我这两天一直在捣鼓它,难道你没看见吗?”   “一辆破车啊。”   “少校同志,只要它能走个二三十公里,就算完成任务了。”   出发之前,最重要的是善后工作,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善后工作花了二十几分钟,向天亮将那辆破车开出小院子后,邵三河还用了十分钟,再次的“过”了一遍,包括那辆破车留下的轮胎印,也统统被抹去。   小院子周围的住户不多,没人注意到一辆军用越野车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向天亮驾着破车,慢慢的上了街道后,才长吁了一口气。   破车破速,邵三河哈哈而笑,“天亮,还不如走路快嘛。”   “咱们是在巡逻,当然是慢速前进。”向天亮笑道,“当然,主要还是怕它散驾趴窝。”   “花多少钱买的?”   “噢……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向天亮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邵三河,“这是咱们逃跑以来所花费的钱和物品清单,你看一看。”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邵三河不解的问道。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买单吧。”   邵三河叫了起来,“我呸……我都快家破人亡了,拿什么来买单?”   “三河兄,二十八万啊。”   “他娘的,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邵三河也咧着嘴笑了,他将小纸条捏成一团,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一路顺利。   快到午夜零点的时候,向天亮所驾的破车,拐个弯驶离了公路。   前方大约三公里处,就是滨海县和和南河县的交界处。   从南河县县城到这里,不到三十公里的距离,一共遇到了七个关卡,都被向天亮牛皮哄哄的糊弄了过去。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现在,该弃车步行了。   树林深处,向天亮和邵三河齐心合力,将那辆破车推入了一个小水塘中。   看着在水塘里慢慢沉没的破车,向天亮低声说道:“三河兄,咱们回家去。”   “嗯,回家去。”邵三河挺了挺胸膛。   向天亮戴上了红外线夜视镜,“将近三十公里的直线距离,没有路,有的是山和沟,树和水,我们要在四个半小时内,赶在天亮之前赶到隐蔽地,你行吗?”   “你行,我也行。”   “出发,前方十公里处进行第一次轻装。”   话音未落,向天亮已消失在夜色里。   邵三河紧紧的跟了上去……   几乎是跑着跳着前进的,向东,向着滨海县的方向……   第一个十公里,因为身携武器,还背着一个重包,属于负重前行,而且几乎都是在山地里穿行,所以耗去了一个小时又四十分钟。   休息五分钟,进行了全面的轻装,除了枪弹,和那些非带不可的资料,其他的东西都被埋入了地下。   接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奔。   第二个十公里,用的时间是一小时十五分钟,能在不是路的山地上跑出这样的速度,向天亮和邵三河完全可以去参加马拉松比赛了。   海边的地区,天亮得早,尤其是现在已进入初夏的季节。   四点三十分的时候,虽然还没有日出,但天基本上是亮了的。   现在是三点正,还剩下一个半小时,还需要跑完第三个十公里。   有利条件是,剩下的十公里都是丘陵地带,比跑山路要省力多了。   不利条件是,这剩下的十公里,不能留下自己的踪迹。   而且,随着离滨海县城关镇越来越近,还会碰到难以预料的明哨暗卡。   下雨了。   这是好兆头,雨能帮助洗去一路留下的踪迹。   “三,三河兄,你,你还能跑吗?”向天亮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和你差,差不多……”   “呵……听你的呼吸,还,还能跑,跑五十公里。”   “唉……还行,还能,能坚持吧……”   “要不,再,再休息五分钟?”   “我,我想休息,五……五个小时。”   “呵呵……出发。”   向天亮爬了起来,又撒开了两条大长腿跑了起来。   “哎……等等。”   邵三河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   滨海县的地,大多是盐碱地,对逃亡者向天亮和邵三河来说,脚下的盐碱地就是福地,因为他向留在盐碱地上的脚印,在雨水的冲刷下会很快消失。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在四个半小时内,跑完地形复杂的三十公里,本身就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这将使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失去正确的判断。   雨,越下越大了。   下雨天,将不会有日出,天亮的时间也会被推迟。   天助人也。   四点二十五分。   雨突然停了。   东方也出现了一缕鱼肚白。   终于,向天亮和邵三河趴在了一条公路附近的草丛里。   这正是滨海县城关镇通往晋川镇的唯一一条公路。   一切都那么的熟悉。   公路那边,被烧毁的桉树林就在附近。   那里,曾经是向天亮和邵三河战斗过的地方。   公路上静悄悄的。   但是,不能从公路上过。   不能栽在终点前的最后一步。   向天亮和邵三河互视一眼,向着公路慢慢的爬去。   几十米外是一条穿过公路的水沟,那么,应该有一条穿过公路的涵洞…… 第0793章 最终的误判   对滨海县城关镇的拉网式搜查,已整整进行了一天一夜,没有发现关于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新的踪迹。   向天亮和邵三河就像是空气,当几千警力在滨海县部署完毕,并进行拉网式搜查的时候,他们又突然的消失了。   特别是随着搜查的深入,连疑似的信息也没有了。   而就在这时,南河县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向天亮和邵三河在街头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入夜时分,又一次新的案情分析会,在滨海县公安局会议室紧急召开。   专程从南河县赶过来的南河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汪鹏先作了汇报。   “昨天下午四点半左右,有群众举报,发现两个很像向天亮和邵三河的男子,出现在南河县城太平街附近,他们先后进入位于太平街一百三十七号的小饭馆,大约在五点左右,这两名男子匆匆离开小面馆,先后钻入一辆白色轿车后离开。”   “经调查,这辆白色轿车的主人叫王大雷,是四二三某某案的关联人之一,王大雷,南河县人,住在太平街一三八号,今年四十一岁,是南河煤矿的股东之一,南河煤矿是一家私营煤矿,王大雷在南河煤矿担任负责销售的副总经理。”   “就是这个王大雷,曾经给向天亮汇款一百万元,向天亮当时向县公安局报案,据王大雷的交代,他与向天亮素不相识,那一百万元是他的工作失误。但我们怀疑他没说真话,是他和南河县信用联社主任刘大贵一起合谋,有意将一百万汇给向天亮的,但目的不详。”   “今天上午九点十分,王大雷的家人报案,王大雷从昨天下午五点起失踪,并怀疑王大雷被人绑架,上午十点二十分,我县公安局发现了王大雷的白色轿车,上午十一点,我县公安局正式立案,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经过三个半小时的搜查,于今天下午两点半左右,在南河县城内的小南河的一条木船上,发现了还在昏睡的王大雷。”   “据王大雷介绍,绑架他的人,确实是向天亮和邵三河,邵三河还曾殴打过他,邵三河问过王大雷不少问题,但据王大雷自己说,见王大雷不回答问题,向天亮和邵三河就毒打了他一顿,直到把他打晕为止,据王大雷回忆,他是在昨天下午五点左右,在自己的家门口被向天亮和邵三河绑架的,向天亮和邵三河扔下他离开的时间,大约在昨晚七点半左右。”   汪鹏汇报完毕,接着由市武警支队司令方玉生汇报。   方玉生负责的,是设在滨海县和南河县之间的五道封锁线。   “昨天晚上九点零五分,一辆挂着省警专用车牌的军用越野车,出现在南河县城一号检查站,车上坐着两人,身着武警警服,全付武装,自称省武警总队特警分队,年长的少校自称副队长,开车的挂中尉军衔,年纪不到三十。”   “九点十五分,这辆军用越野车出现在二号检查站,九点三十七分,南河县武警中队机动分队发现了这辆军用越野车,其正缓缓的行驶在南河是通往滨海县的公路上,车速每小时不到十公里,九点五十一分,这辆军用越野车出现在第一道封锁线上,十点十七分,这辆军用越野车通过了枫桥检查站,十点五十九分,这辆军用越野车通过大湾哨卡。”   “十一点四十二分,这辆军用越野车出现在第二道封锁线上,当时负责带班的市武警支队机动一中队的肖队长,怀疑二人身份,遂强行上车检查,但没有发现可疑情况,车上两人也对答如流,肖队长曾问,省武警总队出警是受谁之命,开车的中尉说,是受省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之命。”   “这辆军用越野车通过第二道封锁线后,肖队长于十一点四十八分,打电话向余总队长汇报并核实,方知这辆军用越野车上的人,很可能就是向天亮和邵三河,遂立即率部展开搜索追击。”   “零点十五分,我临时搜索部队在离两县交界处三公里处右侧的树林里,发现了那辆军用越野车的踪迹,零点二十八分,在树林深处的水塘里发现了那辆军用越野车,两人已弃车逃跑,我搜索部队当即分成三组继续搜索追击。”   “一点十二分,我搜索部队在滨海县境内发现了两个人走过的踪迹,地点离两县交界处约四公里,一点二十五分,在离两县交界处约六公里处,突然失去两个人的踪迹,我搜索部队集中了近两百人的兵力,随即在该地区开了大范围的搜查,并一直持续了两个半小时也就是今天凌晨四点钟左右,再也没有发现两个人逃跑的方向……”   会议室里,在方玉生汇报完后,是短暂的沉默。   向天亮和邵三河给与会者出了一道难题。   现在需要确定的是,向天亮和邵三河究竟逃回了滨海县,还是虚晃一枪后又潜回了南河县。   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昨晚零点之前,向天亮和邵三河一直没有离开过南河县,所谓的在滨海县出现,完全是向天亮和邵三河设下的骗局。   几千人的追捕队伍,被向天亮和邵三河从南河县“调”到了滨海县。   总指挥郭启军明白,最后的判断权在余中豪和肖剑南那里。   环顾一圈,郭启军说道:“大家都说说吧,就一个问题,向天亮和邵三河现在在哪里?是在滨海县,还是在南河县?”   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道:“郭局,我先说几句,我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是逃回滨海县去了?”   “浩峰,你的理由呢?”郭启军点着头问道。   “我的理由有这样几点,一,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最终目的地是滨海县,二,南河县虽然有他们的落脚点,但谁都知道,落脚点是临时的不安全的,很容易被发现,向天亮和邵三河不会不懂这一点,三,向天亮和邵三河之前的一系列动作,包括绑架王大雷,都是假动作。”   “我不赞同老宣的判断。”南河县公安局局长蔡春风道。   郭启军看着蔡春风道:“你说说你的理由。”   “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大行家,特别是向天亮,对心理学颇有研究,正因为他知道我们猜到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滨海县,所以他们才不会去滨海县,至少暂时还不会回去,还有,向天亮和邵三河在南河县还有未了之事,他们绑架过王大雷之后,不可能不去找刘大贵,在那一百万汇款的问题上,刘大贵比王大雷更知情更重要。”   “嗯,还有吗?”郭启军微微颌首。   蔡春风扭头对身边的常务副局长汪鹏道:“汪鹏,你来说。”   汪鹏站了起来,走到挂着地图的墙边,指着滨海县和南河县两县的交界处,有条不紊的说起来。   “向天亮和邵三河要想不需痕迹的逃回滨海县,必须做到这样几点,一,不能在有路的地方走,二,有持续奔跑的能力,三,赶在天亮之前,也就是今天凌晨四点半之前,四,他们在小树林里弃车时,已近午夜零点,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在四个半小时内,跑完直线距离为三十公里的山地。”   郭启军问道:“汪鹏,你认为他们不可能,不可能在四个半小时内,跑完那三十公里的山路?”   “是的,我是省运动会长跑冠军,还练过两年的马拉松,参加工作后,曾追捕过一名逃犯,在南河县通往滨海县的小路上,那名逃犯骑着自行车,我徒步追他,全长四十八公里的路程,我追了一半不到就实在跑不动了,要不是逃犯的自行车爆胎,我是根本抓不到他的。”   “这事我知道,你继续说下去。”郭启军点头微笑。   “后来在打击走私犯罪活动中,我也逐渐熟悉了滨海县那一带的地形,有二十公里的区域,几乎都是山山沟沟,专家认为,走那些地方,要比走平路大道耗时多出两倍,也就是说,向天亮和邵三河徒步逃跑的距离,实际上是六七十公里,所以,我认为从理论上他们也许能在四个半小时内跑完,但从体能上分析,几乎是不可能的。”   余中豪哦了一声,“体能?你是说他们没有那个体能?”   汪鹏点着头道:“先不说向天亮,单说邵三河,四十岁的人了,体质最好,也不可。能一口气跑上六七十公里,那可是一个半马拉松啊,更为致命的是,向天亮和邵三河被双规了一个月,据医务人员的体检报告,向天亮胖了十一斤,邵三河胖了八斤,即使他们吃得好睡得好,那不但不能增强他们的体能,反而更损害他们的健康,这也就是说,即使向天亮和邵三河最能跑,也因为一个月的关押,失去了至少一半的奔跑能力。”   肖剑南问道:“那你的结论是什么?”   “一,他们虚晃一枪后,潜回了南河县,二,他们躲在野外,伺机决定逃跑方向。”   郭启军和余中豪、肖剑南小声交谈起来。   决定出来了。   当夜就回师南河县。   除了滨海县的警力原地不动,其他所有警力,一边搜索一边向南河县前进。   余中豪也同意了。   但是,余中豪没走,他留在了滨海县。 第0794章 都是朋友   余中豪没走,是因为他坚持认为,这一次,向天亮和邵三河是真的回来了。   同意余中豪这个判断的人不是没有,像在滨海县公安局里,政委黎明和副局长周必洋就是。   黎明不说,是他不想向天亮和邵三河被抓,态度昭然,而周必洋不说,是因为他仅仅是案情分析会的列席者,人微言轻,当然,他也不会说出来。   送走市局和两个县区局一班领导后,余中豪转身往回走,黎明和周必洋陪着他。   邵三河的办公室,现在成了余中豪的办公室。   坐下后,余中豪喝了几口茶,望着黎明和周必洋,微笑道:“两位,大会上不说,小会上总可以说了吧。”   黎明笑了笑,“我是外行,不敢乱说话。”   “老黎,你就继续滑头吧。”余中豪盯着周必洋,“必洋你呢?”   “嗯……不好说,说不好,余总,我不了解情况啊。”周必洋吞吞吐吐。   三个人与向天亮和邵三河都算是朋友。   但朋友和朋友还是有区别的。   余中豪与向天亮和邵三河,有点以上对下,纯属英雄惜英雄一类,个人感情的色彩不浓。   黎明与向天亮和邵三河,差不多已成了利益的整体,其中的私谊,非余中豪能比。   周必洋就更不用说了,没有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提携,他出不了头,更何况在侦破“老狼和洪海军”一案中,向天亮还救过他的命,周必洋与向天亮和邵三河,完全可以用死心塌地四个字来形容。   “哈哈……”余中豪笑着,转向门外喊道,“刘威,你进来。”   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刘威走了进来。   余中豪这次来滨海,没带一个人,而刘威在市局工作的时候,是余中豪带出来的,现在他成了余中豪的临时“跟班”。   “刘威,你来说说,向天亮和邵三河现在藏在哪里?”余中豪问道。   “不知道。”刘威心道,就是知道,也只能说不知道。   余中豪笑着说道:“刚才,南河县的汪鹏副局长说,向天亮和邵三河没有能力跑那三十公里,这个问题总可以说吧。”   看了看政委黎明和副局长周必洋,刘威也笑着说道:“专家的话并不靠谱,汪副局长是以己之力量他人之能,实事求是的说,邵局长跑完这三十公里是够呛,但向县长不一样,我和周副局长随着他执行过任务,以我的判断,向县长就是连跑两个三十公里也没问题。”   “一个能跑,一个不能跑,你这不是废话吗?”   刘威陪着笑,“也许,向县长回来了,邵局长还没有,在野外某地躲起来了。”   “你小子,也学滑了。”余中豪摇着头道,“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向天亮绝不会扔下邵三河,他就是死,也会和邵三河死在一起,他就是那样的人。”   黎明站了起来,“余总,你还是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过来。”   “啊……行。”余中豪也站了起来,“这样吧,你和周局都回去,今天晚上我来值班。”   走出县公安局,黎明和周必洋同车回家。   周必洋握着方向盘道:“黎政,我先送你回家。”   “你回家吗?”黎明微微的笑了。   “当然了,我可是三天三夜没回家了。”   黎明斥道:“必洋,你少跟我来这一套。”   “黎政。”   “注意后面。”   周必洋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看到了,这几天,出门总带着“尾巴”,快把他逼疯了。   一辆黑色桑塔纳,在后面约三十米处,紧紧的“盯”住了周必洋的警车。   周必洋脸黑了下来,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掏出了枪。   “你要干什么?”黎明吓了一跳。   “天亮和邵局回来了,我还怕什么。”   一咬牙,周必洋猛打方向盘,警车突然掉转了头,迎着黑色桑塔纳冲了过去。   黑色桑塔纳慌忙躲避,冲上了人行道。   周必洋毫不客气,车不停,举枪就射。   三枪,打扁了黑色桑塔纳的两个轮胎。   “必洋,你比以前狠多了。”   “下次再跟,我就冲着人打。”   黎明道:“不要乱来,咱们现在是嫌疑犯的关联人,出门有人跟着也算正常,以我看,不是余中豪的人,就是肖剑南派来的。”   周必洋冷笑道:“那也不行,除非先把你我撤了。”   黎明笑着问道:“万一,万一是天亮和邵局呢?”   “黎政,你也认为他们回来了?”周必洋脚踩油门,忽地加快了车速。   “少装,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黎明反问道。   周必洋笑道:“天亮和邵局想回来,就没人敢拦得住。”   “是啊,两个人耍得余中豪和肖剑南来回跑团团转,也该回家了。”黎明也笑了。   “黎政,那你说,天亮和邵局如果回来了,最想去哪里?”   “问我,我是外行,我怎么知道他们最想去哪里。”   “黎政,你也少装啊。”   黎明笑着说道:“他们两个都是不顾自身安危的人,我想,他们最牵挂的应该是杜贵临。”   “呵呵……”   “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不不……用天亮的话说,英雄所见略同啊。”   “去杜贵临家看看。”   警车向杜贵临家急驶而去。   杜贵临已经在一星期前出院,但伤势尚未痊愈。   因为被怀疑是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同案犯,杜贵临现在正处于监视居住的状态。   负责对杜贵临进行监视居住的责任单位,正是县公安局政治保卫科。   警车在杜贵临家门前停下。   一位便衣警员从黑暗中冒了出来,“黎政,周局。”   “小张,今晚你负责?”黎明问道。   “我,还有老高和小王。”小张应道。   黎明哦了一声,“有情况吗?”   “没有,一切正常。”   “杜贵临呢?”   “身体很虚,还走不了几步路。”   黎明淡淡一笑,“三个人看一个走不了路的病人,这不是浪费嘛。”   小张解释道:“黎政,这是张副局长交待的,刚才,张副局长去南河县前,还来过一次。”   张副局长,就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黎明沉吟了一下,“现在已经确认,向天亮和邵三河还在南河县,所以,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扰杜贵临,这样吧,你们撤回去,好好休息,随时等候我的命令。”   小张没说话,有点犹豫的样子。   肖剑南走下车来,猛地踹了一下小张的屁股,“他娘的,你是傻了还是聋了?”   黎明也下了车,走到小张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和蔼地说道:“回去吧,如果出了事,我和周局负全部的责任。”   “是。”   小张打了个立正,再转身挥手。   很快的,小张带着老高和小王离开了。   黎明和周必洋并没有马上进门。   周必洋绕着杜贵临家的院子走了一圈,回到前门,冲黎明点点头后,两个人才推门而入。   杜贵临的祖父是个小业主,解放前积了点薄财,这个院子也算是祖上的产业。   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杜贵临住在楼下的客房里,他老婆陪着他。   见到黎明和周必洋进来,杜贵临向老婆使了个眼色,自己也从床上坐起来。   打过招呼泡好了茶,杜贵临的老婆上楼去了。   “贵临,你身体怎么样了?”邵三河坐了下来。   “谢谢,我好多了,黎政,周局,你们喝茶啊。”   黎明看着桌上的两杯茶,微笑着摇头。   肖剑南也没有伸手端杯,而是拿出香烟,各分发一支,点上火吸起来。   杜贵临道:“我刚查过了,房间里没有窃听器。”   “贵临,这茶先留着。”肖剑南点着头,笑得有点邪。   杜贵临怔了怔,看看周必洋,又瞧瞧黎明,低声问道:“天亮和周局回来了?”   “黎政和我都这样认为。”周必洋点着头。   杜贵临轻轻一叹,“好啊,也该回来了。”   黎明看着杜贵临笑道:“贵临,装傻比受伤还难受吧?”   “嘿嘿……你们都看出来了?”   周必洋笑道:“你装得不像,谁都看得出来的,但他们拿你没办法,徐宇光几次提出来要对你采取措施,都被黎政挡了回去。”   “黎政,听说你还为了我而拍了桌子,谢谢啊。”   “可惜我没力气,拍得不够响哟。”黎明笑着说道,“不过你也别谢我,这是天亮和邵局交待过的事,我敢怠慢吗,再说了,我都快退居二线的人了,我怕什么啊?”   杜贵临又道:“可是,我看张副局长他,他好像有点,有点那个了吧。”   周必洋哼了一声,“甭理他,人家攀上高枝了。”   黎明微笑着说道:“我们对张蒙也理解一点吧,据我所知,他至少拒绝了徐宇光的收买,起码还不是对手嘛,至于他跟着肖剑南局长,无非是想调到市局,去当那个市局刑侦支队长,所以,他现在紧跟肖剑南局长走,也算是情有可愿吧。”   杜贵临点了点头,“他要是敢对天亮和邵局下黑手,我不会放过他的。”   周必洋笑道:“贵临,黎政和我有个判断。”   “什么判断?”   “如果天亮和邵局回到滨海县,那么,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看你。”   “不会吧。”杜贵临迟疑道。   “哈哈……你还装。”   周必洋笑着站了起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突然拨出手枪向门边扑了过去…… 第0795章 反击之前   门开了,周必洋一下就愣住了。   周必洋手中的枪还没有伸出去,门外却有两把枪,早已抵在他的胸膛上。   “天亮,邵局。”   向天亮乐呵着不说话,收起枪走了进来。   邵三河擂了周必洋一拳,“必洋,几天不见,拨枪速度快了不少嘛。”   不寻常的重逢,预想里的见面,少不了感慨唏吁。   大家总算坐了来。   邵三河看着杜贵临问道:“身体怎么样?天亮和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挺不过来啊。”   “我没事,就是不能做点什么,憋得慌那。”   “哈哈,是天亮让你装傻,你才憋得慌的吧。”   杜贵临对向天亮说道:“大师兄,我总算不辱使命,现在可以向你复命了。”   黎明笑着说道:“你们别打哑谜了,行不行啊。”   向天亮却站了起来,“让三河兄说,我去外面转一转。”说着,就闪身出门去了。   邵三河道:“老黎,必洋,不瞒你们说,姜建文家的那个保险箱,确实是我和天亮、贵临三个人干的。”   “啊。”黎明和周必洋吃了一惊。   邵三河又道:“其实呢,当时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把卢海斌部长的书稿偷出来物归原主,以赢得卢部长在人事调整中的支持,可是没有想到,我们三个人刚溜进姜建文家,就先看了一场春戏,许白露那个臭娘们,不但跟姜建文的秘书玩那个,还接着跟姜建文的司机也那个了,正当我们三个乐得不行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也是许白露的入幕之宾,他也突然来了。”   黎明和周必洋笑得合不拢嘴。   “哎,他们三个不会是排队预约的吧。”周必洋笑道。   “不是,三个撞车了。”   “那还不打起来啊。”   “打不起来,是天亮做好人,新来一个,他就把前一个打晕,这才让许白露玩了个痛快。”   黎明也笑道:“老邵,你们三个看了一场A片,要受处罚的哟。”   笑了笑,邵三河继续说道:“等到许白露他们四个都玩完了,天亮把他们都弄晕后,我们三个才开始办正事,把那个设计奇特保险箱弄开,可是,一打开保险箱,我们三个全傻了。”   “全是一捆捆崭新的钞票啊。”杜贵临补了一句。   邵三河不好意思的一笑,“说起来也是我多事,当时我说了一句,要是把这些钱送给县福利陀,我那位当院长的老战友就不会发愁了……我就那么一说,天亮就来劲了,贵临也跟着起哄,说什么取之于贪,用之于民,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就这么着,我们三个人把姜建文的三百多万巨款,顺手牵羊的卷走了。”   这时,向天亮回来了,外面没什么异常情况。   黎明问道:“那这事怎么会泄露出去的呢?”   向天亮坐下来,点了一支烟后说道:“这就要怪姜建文无能,他既怕事情暴露,又想查个究竟,他自己没有办法,却找上徐宇光,因为徐宇光有那个能耐,可是徐宇光是谁啊,是个擅长过河拆桥的家伙,这不,姜建文和许白露这次被双规。就是徐宇光举报上去的。”   周必洋道:“徐宇光这人真是太坏了,他的目的是对付你们两个,却把自己的新盟友姜建文给出卖了。”   向天亮笑道:“这就是徐宇光的高明之处,抛砖引玉,抛出姜建文,引出我和三河兄,因为徐宇光要对付我和三河兄是师出无名,而通过姜建文的嘴说出来就更有说服力,就这样,先双规姜建文,再把我和三河兄弄了进去。”   黎明沉吟着说道:“天亮,老邵,这么说来,徐宇光这次是下了决心,要致你们两个于死地。”   点了点头,邵三河道:“不错,钱宇光下了很大的血本,现在可以推断,钱宇光一共花了五百二十万,第一次,他派人往天亮住的地方送了一百二十万,第二次,通过南河县人王大雷给天亮的个人帐号汇了一百万,第三次,为了证明我们三个偷了姜建文的脏款,他又花了三百万,分别给我们栽脏一百万元。”   向天亮看着黎明问道:“老黎,你对县委几个领导都比较了解,你说徐宇光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吗?”   “不知道。”黎明摇着头道,“徐宇光这个人又深又阴,谁也不知道他的钱从哪里来的,更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   周必洋微笑着问道:“天亮,邵局,咱们准备怎么反击呢?”   “老黎,必洋,你们说该怎么办?”向天亮反问。   黎明沉吟着道:“我呢,大致看过四二三某案的档案材料,上面有不少证人,但这些证人都由市局特警大队的人保护着,我们是很难接近的,如果硬来起了冲突,万一动枪,就不大好收拾了。”   “老黎你说得不错,不能硬来。”邵三河点着头道。   周必洋道:“我有个想法。”   “必洋你说。”邵三河道。   周必洋笑着说道:“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我看咱们就直接找徐宇光。”   黎明轻轻的笑了,“我认为这个主意不错。”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两位领导,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周必洋问道。   点了点头,邵三河道:“正是,而且我们还要与时间赛跑。”   “现在吗?”周必洋站了起来。   “呵呵……趁热打铁嘛。”向天亮坏笑起来。   周必洋道:“天亮,邵局,算我一个。”   向天亮看着周必洋,“必洋兄,你可要想好了,万一案子翻不过来,就把你也赔进去了。”   “不用说了,在你们两位被双规的那天起,我早就想这样干了。”周必洋很坚定。   黎明笑道:“天亮,老邵,要不是我拦着,必洋还想来一回武装营救呢。”   “老黎,你现在也算是下水了。”邵三河看着黎明笑。   黎明笑着说道:“我么,干活不行,但给你们打打掩护,探点消息,这些我这把老骨头总还行吧。”   五个人凑在一起,低声的商量起来。   忽然,向天亮手一举,嘴里轻嘘了一声。   屋外有动静。   杜贵临指了指通往隔壁书房的门。   向天亮拉着邵三河,迅速的躲进了书房。   而周必洋的动作也不慢,拿起桌上的烟灰缸,藏进了杜贵临的被子里。   院子里的脚步声来得很快。   被监视居住的人,因为要随时接受检查,连门都关不紧。   进来的竟是余中豪,身后还跟着刘威和两个警员。   黎明站起来笑道:“余总,怎么亲自来搞突然袭击啊,辛苦,辛苦。”   余中豪急忙摆手,“老黎,你可别误会,我只是随便过来看看。”   “呵呵……不会吧。”黎明笑着说道,“是我下令撤掉杜贵临家的监视哨,余总要是责怪,我老黎一人负责好了。”   余中豪来了个顺水推舟,“好啊,那我以后就找你了。”   “好,我等着,必洋,我们走了。”黎明黑着脸站了起来。   “等一等。”   余中豪又摆着手,转向周必洋问道:“必洋同志,街上响的枪,是你开的吧?”   “不错。”周必洋挺了挺胸。   “必洋同志,你知道那是谁的人吗?”   “知道,市局特警大队,肖剑南局长的人。”   “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知道,跟踪监视我和黎政。”   “知道了你还敢开枪?”   “这一次是打轮胎,下一次我会朝着人开枪。”   余中豪微笑着说道:“必洋同志,你冷静一点,我也是多管闲事罢了,你惹了肖局长的人,他们自然要向肖局长报告,肖局长很忙,所以他托我传个话,让你收敛的,当然,肖局长也会约束他的手下的。”   点了点头,周必洋说道:“余总队,那我也一事不烦二主,请您帮个忙好吗?”   “你说。”余中豪点头道。   周必洋道:“请您转告肖局长,有什么话当面说,有什么事当面来,在我和黎政被撤销职务之前,如果还有人跟着我们,我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余中豪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必洋同志,这样对峙,万一出了事,大家都不好看吧。”   “余总队,三年前我就被自己人死过一次了,大不了这次再来一回罢了。”   沉吟了一下,余中豪说道:“这样吧,如果你相信我,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看怎么样?”   “余总队发话,我敢不从命吗。”周必洋立正道。   余中豪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好,我告辞了。”   点点头,余中豪带着刘威等人离开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回到了杜贵临的卧室里。   周必洋道:“天亮,邵局,余中豪好像觉察到什么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不错,他之所以留在滨海县,是因为他一直坚信,我和邵局已经回到滨海县了。”   “这么说,他会在外面设下包围圈了?”周必洋问道。   “肯定的。”向天亮说道,“不仅如此,他还会继续监视黎政和你。”   “现在怎么办?你和邵局怎么离开这里?”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和邵局不用你担心,你现在马上走,先送黎政回家,然后甩掉尾巴后,再回到这里,去左边第四个院子里等我们。” 第0796章 打蛇打七寸   杜贵临的家,果然被包围了。   在黎明和周必洋离开之后,这个若隐若现的包围圈,就变得更加的明显。   作为待罪之身,这是杜贵临应得的“待遇”,看守杜贵临的人其实有两拨,明着的是县公安局的人,而暗中的是市局特警大队的一个外勤小组。   就连邵三河都不知如何离开杜贵临的时候,向天亮却带着邵三河,又一次来到杜家书房里。   原来,杜贵临家的书房里,有一条通往外面的暗道。   更让邵三河意外的是,暗道的入口不在那几个靠墙的书架后面,而是在那张又大又沉的檀木书桌下。   书桌的结构没什么不正常,右下是抽屉,左下是一个长方形的柜子。   左下的长方形柜子,宽五十厘米,高六十五厘米,底座离地约有十厘米。   而打开柜子的门,柜子里除了放置的一些纸和笔,基本上是空的。   向天亮伸出手,先在书桌的某处摁了一下,然后他的手伸到柜子底下,由下往上轻轻的一掀,柜子的底板竟然往上弹了起来。   掀开了柜子的底板,就露出了地面,书房的地面是木板铺成的,而这里的一块是可以向墙里推开的,实际上却是暗道的入口。   邵三河瞅着向天亮熟练的动作,拉着脸嘀咕起来,“狗日的杜贵临,家里还藏着这么一手啊。”   “呵呵……你算老几,凭什么告诉你?”向天亮莞尔一乐。   “他娘的,我还是他的局长吧。”   “你现在还是他的局长吗?”   进了暗道,一边往前走,向天亮一边说道:“这个暗道,是杜贵临的祖父弄的,他祖父说是小业主,其实挺有钱的,但老家伙低调,不露财,所以解放后只戴了顶小业主的帽子,要不然早就被镇压了,解放前,咱们滨海一带海匪太多,杜家为了护财,就悄悄的挖了这么一条暗道,以备不时之需。”   邵三河笑道:“这么说,这条暗道是通到你刚才说的第四个院子去的了。”   “对了,那个院子紧靠着小南河,也是杜家的房产,是分给杜贵临的同父异母哥哥杜贵亭的,杜贵亭高中毕业就当了兵,转业后也在外省工作,所以那个院子实际上也是杜贵临照看着,杜贵临没把他外租,就一直空闲在那里。”   “哈,原来杜贵临也是有钱人那。”   向天亮笑道:“这条暗道还曾有另一个用处,杜贵临的父亲有两个老婆,一明一暗,暗的老婆就住在那个院子里,这条暗道也可以方便幽会吧。”   “去,你你亲眼看见的?既然都是老婆,何必又分一明一暗。”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嘛,一个太少,三个或三个以上又多了些,不好领导,而两个却是最麻烦的,一山难容二虎嘛。”   邵三河乐道:“天亮,这个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呵呵……三河兄,你不是也搞了个一明一暗么。”向天亮笑着说道,“也幸亏有了这条暗道,才能让杜贵临的父亲得以经常光临小院子,才有了咱们的杜贵临啊。”   一路说笑,两个人弯着腰低着头,走完了近百米的暗道。   这个院子真是个适合藏人的地方,左边是小南河,院子后面也是一条小河,小河两岸就是城关镇的鱼市场。   而院子前面就是居民区,大片的老宅。   一个有利于逃跑的地方。   把这个地方当作一个“窝”点,邵三河深表赞同。   向天亮亲自去院子门后等候周必洋。   周必洋来了之后,向天亮拿出一张图递给他,“必洋兄,你也要同三河兄一样,先熟悉一下这个院子的布局,我在这里设置了不少机关,我可不想伤着自家的兄弟。”   邵三河笑道:“必洋,天亮已经把这里变成了铜墙铁壁。”   “安装消息机关,也是向家的一门绝学啊。”周必洋一边看一边赞叹。   “现在说正事。”向天亮说道,“必洋兄,你现在是我和三河兄目前唯一的助手,千万不能轻易暴露,咱们之间的联系只能是面谈,除此之外,任何通讯手段都是不可靠的,必要的时候,我会派人联系你。”   “派人?可靠吗?”周必洋问道。   “哈哈,我保证可靠。”邵三河笑道,“必洋你记住,是下列四个女人有可能来找你,县委副书记陈美兰和她的秘书王思菱,副县长杨碧巧和她的秘书崔书瑶,只要她们来找你,就都是可靠的,而她们来找你也不大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因为她们都是天亮在市建设局时的同事和朋友,打听一下天亮的消息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记住了。”周必洋点着头。   邵三河又道:“而眼下要做的事呢,是查清徐宇光的经济来源和经济状况,他为了对天亮和我栽脏陷害,先后花了五百二十万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银行的转账和现金的往来,是我们先要侦查的方向。”   周必洋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必洋,你知道四二三某某案中,关于我们三个分脏的记录吗?”邵三河问道。   周必洋道:“这个我知道,我也算是参与了外围调查的,对你们三个人的栽脏,对方是这样安排的,对天亮,是化名存入银行,杜贵临,是作为投资入股一家渔业公司,而对邵局,用的是现金,事先派人悄悄的埋入到邵局家的后院里。”   向天亮问道:“那所谓的从邵局家的后院里起出来的一百万脏款,现在在什么地方?”   “放在局技侦大队物证室。”   “新的吗?”   “对,全是新的,我亲手看过,全都是崭新的,一百元的面值,连着号的。”   “能再去看一下吗?”   “没问题,物证室的老方是我的人,今晚就是他值班。”   向天亮吩咐道:“你只需做一件事,搞清那一百万的号码,尽量多搞一点,同时,如果能搞几张有代表性的来,那就更好了。”   “我明白了,咱们是要以号码来确定这些钱出自哪一家银行。”周必洋点头道。   邵三河笑道:“只要确定了这些钱出自哪一家银行,咱们就能确定是谁从银行取走了这些钱。”   “我马上去。”周必洋站了起来,“我搞到以后送到哪里?”   向天亮笑着说道:“明天上午,杨碧巧副县长会带领县计生工作检查组,前去你们县公安局检查计划生育工作,你这个副局长,难道没有接近她的机会吗?”   周必洋点点头,笑着走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也行动起来了。   借着夜色的掩护,利用河流作为行动通道,是相对最安全的选择。   水用设备齐全,向天亮和邵三河可以从容的潜水前行。   夏天来了,河水不冷不热,正是潜水的好季节。   这一次的目标,是县纪委书记徐宇光的家。   徐宇光没住在县委领导宿舍区,他一直住在自己的老宅里。   在城关镇,徐家也是大户之一,有祖产是有身份的像征。   徐家老宅是三个大院子连在一起,在它后面约二十米的地方,有一条十来米宽的小河。   小河连大河,城关镇里的几十条小河小汊,都连着小南河。   向天亮和邵三河从小南河折入那条小河,在离徐家老宅还有三四十米的地方,悄然的冒出水面。   两个人趴在河岸上,端着红外线望远镜,朝徐家老宅观察起来。   整整十分钟,向天亮和邵三河一动不动。   观察是必须的,观察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警方对徐宇光有没有进行保护,二是徐宇光有无自我保护措施,如果有,他的保护措施有多强。   “这是徐家老宅的侧院外墙,外面没有车没有人。”邵三河道。   “没有走动的人,如果有警方的保护,起码得有流动哨吧。”向天亮道。   邵三河说,“咱们也傻,这个应该问问老黎和必洋。”   向天亮说,“你才傻呢,要派人保护徐宇光,也不会用你们县局的人吧。”   “墙是旧墙,两点三米高,墙上没有任何防护装置。”   “这种墙,你三河兄应该也能翻进去。”   “我去过徐家老宅两次,一次是礼节性的拜访,一次是汇报工作。”   “我可没有这个荣幸。”   邵三河道:“徐家老宅一共有三个院子,离我们最远的左院是隔开了的,租给了大华公司,现在是大作公司的女工宿舍,离我们最近的右院也是隔开了的,但留着一扇门,门是经常性开着的,因为这里住着徐宇光的父母和一个姐姐一个妹,中间的院子叫主院,两边都是平房,据我所知都是空着的,正屋一共有五间,三层楼,老式的木建筑,中间是客厅,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堂屋,两边呢,一边是厨房和餐厅,一边是客房和贮藏室,他家有个地下酒窑,入口就在贮藏室。”   向天亮低声的笑骂,“他妈的,听说徐宇光家有不少好酒,你一定喝过吧。”   邵三河继续说道:“徐宇光家的布置很特别,二楼还有一个小客厅,他和老婆住一边,另一边是他的书房,此外,三楼住的是他的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向天亮动了动身子,“打蛇打七寸,三河兄,你先我后,还是我先你后。”   “我比你熟悉地形,当然是我先你后。”   “三河兄,那就请吧。”   两个人沿着河岸,向徐家老宅爬去。 第0797章 徐家老宅   此次潜入徐宇光的目的只有一个,掌握他的一切动向。   向天亮和邵三河也不太奢望,两人的办法也是相当的老套,在徐宇光家安装窃听器。   但徐宇光也是方面的行家,想要在他家玩猫腻而不被他发现,这功课不好做。   要安装窃听器的地点,是徐宇光家的二楼,二楼的客厅、卧室和书房。   向天亮和邵三河打破常规,没有从院子里进去,而是直接攀上了顶楼,先躲进了三楼上面的小阁楼。   小阁楼里满是灰尘,显然不是个常有人光顾的地方。   更为重要的是,小阁楼里有一扇小窗户,小窗户的正下方,隔着三楼,正是徐宇光设在二楼的书房。   此时此刻,徐宇光的书房里正亮着灯。   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向天亮,戴上面罩后,从包里拿两根绳子扔给邵三河,“三河兄,你守在这里,我下去。”   “小心点,徐宇光还在书房,院子里还有外人的车,可能还有访客。”邵三河道。   向天亮咧嘴一乐,“你不是说他的书房很大吗,我就不信藏不下我这个大活人。”   “不错,徐宇光号称收藏家,一收名酒二收古玩三收藏书,所以,他的书房有两间房子大,我刚才算过了,长约十三点五米,宽也有八米,一半藏书,一半放古玩,上次古玩我没细看,但那些大书架至少有二十个,少说也有上万本图书。”   “他妈的,果然是有钱人啊。”向天亮很是羡慕。   邵三河继续说道:“你现在要下去的方向,是房子的侧面,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有三个窗户,我建议你从中间那个进去,前面那个边上就是徐宇光的书桌,你不要去触霉头,后面那个也不行,一进窗户就是那些古玩,你小子粗手粗脚的,我怕你不但损坏徐家的宝贝,而且还惊动了徐宇光。”   “胡说八道,我是粗手粗脚的人吗,我是粗手粗脚的人吗?”   邵三河还没说完,“还有,你要注意三楼的窗户,徐宇光的两个女儿不一定在家,但他的独生儿子和刚过门的儿媳妇是住在家里的,下面三楼的房间,很可能是徐宇光儿子的新房。”   “咦,徐宇光的儿子结婚了吗?”   “我也是听老黎说的,五一结的婚吧。”   “那咱们给点面子,闹闹洞房去。”   “呸,快行动吧。”   向天亮已系好绳子,邵三河帮他打开窗户,送他钻出了窗户。   抓着绳子,向天亮倒挂着身子,慢慢的向下滑动。   绳子正在三楼的窗户边,向天亮在三楼窗台边停留了一下,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也没在灯光,向天亮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二楼的窗户还亮着,书房里还有人。   向天亮慢慢的靠近,有说话声,但窗户关着,听不清是谁,是在说些什么。   吐了一口唾沫在手里,向天亮将它抹在木窗的插栓上,然后用刀将插栓轻轻的挑开。   窗门无声的开了。   向天亮轻轻的爬进了书房,躲在一个书架后面,他妈的,徐宇光的书果然是多啊。   书房的前半部分,靠近门的地方,是一张大书桌。   大书桌两边一共坐着四个人。   背对着向天亮的人,坐在老板椅上,正是书房的主人,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而侧身对着向天亮的那三位,并排而坐,面对着徐宇光,都是向天亮认识的人。   一个是县长助理、县计委主任张云飞,一个是今年刚提拨的县纪委副书记丁方明,一个是县公安局经侦大队大队长常宝林。   这三位,张云飞好像是县长陈乐天的人,丁方明是徐宇光的铁杆亲信,只有这个常宝林,向天亮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徐宇光的人。   坐在地板上,又是打开录音机,又是安放窃听器,向天亮很快干完了该干的事。   徐宇光:“宝林啊,你快给我们说说,今天有什么新的消息?”   常宝林:“徐书记,总的说来,现在除了咱们县公安局的人,和市公安局特警大队,其他所有的警力,都被调回了南河县。”   徐宇光:“是吗,我说街上怎么见不到几个警察了呢。”   常宝林:“呵呵……两三千人的队伍啊,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去。”   徐宇光:“我早说过了,余中豪和肖剑南玩不过向天亮的。”   常宝林:“徐书记,为什么啊?”   徐宇光:“哈哈……你想知道?”   常宝林:“想知道。”   徐宇光:“很简单,因为向天亮比余中豪和肖剑南更坏更狠更毒。”   常宝林:“可惜,上面不让开枪,要不然,早把向天亮和邵三河抓住了。”   徐宇光:“废话,你们公安连人影都没见到,还怎么抓住他们?”   常宝林:“现在大家私下都在议论,是余中豪和肖剑南不想真抓。”   徐宇光:“嗯,有这个可能,毕竟余中豪和肖剑南与向天亮和邵三河是朋友关系。”   常宝林:“这一次……这一次会不会把他们也牵连了?”   徐宇光:“宝林,你说得很有道理嘛。”   常宝林:“那还不都您的教诲么。”   徐宇光:“现在你们局里的形势怎么样?”   常宝林:“就像……就像四分五裂了吧。”   徐宇光:“哦,你说说。”   常宝林:“黎明和周必洋还是那样的顽固。”   徐宇光:“那是肯定的。”   常宝林:“方云青副局长也还是那样,一出大事就装病,什么也不表态。”   徐宇光:“哈哈……老滑头就是老滑头嘛。”   常宝林:“张蒙副局长好像,好像很积极。”   徐宇光:“我也听说了。”   常宝林:“听说他和市局的肖剑南副局长走得很近。”   徐宇光:“宝林你不知道吧,张蒙早就想调到市公安局去了。”   常宝林:“那……那……”   徐宇光:“你想说什么?”   常宝林:“我们能不能,能不能乘机把他拉过来呢?”   徐宇光:“谁?”   常宝林:“张蒙。”   徐宇光:“不可能。”   常宝林:“为,为什么?”   徐宇光:“没有什么为什么,张蒙可以投靠肖剑南,但绝对不会站到我们这一边来。”   常宝林:“嗯,他要是倒向了我们这一边,光唾沫就能淹死他。”   徐宇光:“宝林,杜贵临那边有什么情况?”   常宝林:“没什么情况。”   徐宇光:“监护措施呢?”   常宝林:“双重监护,市特警大队和县公安局,县公安局由政保科和我的经侦大队共同负责。”   徐宇光:“你要小心,别让杜贵临溜了。”   常宝林:“我明白,不过杜贵临身体还很虚,短期内没有逃跑的能力。”   徐宇光:“嗯,你故意与黎明和周必洋走得很近,他们没有怀疑你吗?”   常宝林:“基本上……基本上没有怀疑吧。”   徐宇光:“基本上?基本上是什么意思?”   常宝林:“我觉得,我觉得他们是没有怀疑我。”   徐宇光:“宝林,你怎么回事啊?”   常宝林:“对不起,徐书记,黎明和周必洋都是高手,我不能不小心啊。”   徐宇光:“嗯,这倒也是,你要小心为上,毕竟你是我现在在公安局唯一的一条线嘛。”   常宝林:“徐书记您放心,他们想怀疑我也不一定有理由。”   徐宇光:“为什么这么说?”   常宝林:“我是邵三河从晋川派出所带出来的,论私人交情,黎明和周必洋还不如我呢。”   徐宇光:“哈哈……说得好,宝林啊,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努力表现一下嘛。”   常宝林:“徐书记,您的意思是……让我继续接近黎明和周必洋?”   徐宇光:“当然,这很重要。”   常宝林:“您让我继续探听关于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消息?”   徐宇光:“对,向天亮和邵三河逃回滨海县后,没有公安局的人帮忙,照样是寸步难行。”   常宝林:“那是肯定的,向天亮和邵三河需要有人提供消息。”   徐宇光:“所以嘛,向天亮和邵三河逃回滨海县后,必定会联系黎明或周必洋,因为他们相对可靠,也有消息来源。”   常宝林:“我明白……不过……”   徐宇光:“不过什么?”   常宝林:“向天亮和邵三河不是还在南河县吗?”   徐宇光:“对,那是因为他们有事要办,在办完那边的事之前,他们还不会回来。”   常宝林:“我听说了,他们在南河县绑架了一个叫王大雷的人。”   徐宇光:“但是,他们终究还是要逃回滨海县来的,所以,到那时候,你就显得特别重要。”   常宝林:“我明白,我会死死的盯住黎明和周必洋。”   徐宇光:“此外,你以后尽量少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常宝林:“我记住了。”   徐宇光:“你还有事吗?”   常宝林:“徐书记,您这里……您这里需要人吗?”   徐宇光:“保护我?”   常宝林:“是啊。”   徐宇光:“哈哈……暂时没有这个必要,你放心,我这里是安全的。”   常宝林:“那,那我走了。”   ……   就在常宝林起身告辞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啪的一声。   是窗门砸在框上发出的声音。 第0798章 偷听   向天亮犯了一个小错误,他撬窗进屋之后,没有关紧窗门,而是让它虚掩着,为自己撤退时的方便,省略了一个小小的程序。   屋内屋外的温度不同,空气的密度和压力也不一样,稍有风吹草动,窗门轻轻的开来。   可是,忽然一阵风吹来,刚打开的窗门,重重的砸在了门框上。   窗砸框的声音特别脆响,顿时惊动了书房里的五个人。   向天亮吓了一跳,他处变不惊,身体向地上扑倒,无声的滑出去,躲到了另一个书架后面。   徐宇光等四个人也各有反应,常宝林不愧为警察,判断声音的方向速度特别的快,他一边掏枪,一边向窗门扑了过来,而徐宇光和丁方明都曾是军人,虽人到中年,但动作也挺敏捷,二人紧紧的跟在常宝林身后,只有张云飞,仅仅是站了起来,根本就没有挪开脚步。   常宝林举着枪,最先冲到了窗户前,也第一个发现了窗门是开着的,“徐书记,窗门怎么会是开着的呢?”   “不应该啊。”徐宇光皱起了眉头,俯身窗外,里里外外的察看了一番。   什么也没有发现。   那两条吊着向天亮下来的绳子,也早已不见了。   这多亏阁楼上的邵三河,他趴在窗外,一直由上而下的看着向天亮进去,当风刮着窗砸在框上的时候,他暗道不好,迅速的伸手,将两条绳子拽了上来。   徐宇光等人终于得出了结论,没有意外的闯入者,不过是粗心者忘记了关窗而已,前段时间徐家办喜事,进出书房的人不少,有人打开过窗门也是有可能的。   常宝林被打发回去了。   虚惊一场的徐宇光回到了原位,张云飞和丁方明也跟着走了回来。   向天亮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刚才慌不择“路”,把自己嵌在两个书架之间,动也不敢动,气也不敢喘,直到徐宇光他们离开那扇窗户,他才让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舒适的姿势。   这活不好干啊,他妈的,向天亮心里骂着,老邵一定在阁楼里笑话自己呢。   书房的另一边,徐宇光等三人的谈话在继续。   徐宇光:“云飞,你这些天也辛苦了。”   张云飞:“哪里,我辛苦什么啊。”   徐宇光:“县委大院里的情况,还不都靠你掌握吗?”   张云飞:“我能掌握什么啊,县委大院有什么变化,你还能不知道?”   徐宇光:“哈哈,那不一样,你我身份不同嘛。”   张云飞:“老徐,你又拿我开涮,我能和你比吗?”   徐宇光:“云飞,你理解错了,我说的不是职务,而是你我的身份。”   张云飞:“嗯,倒也是啊。”   徐宇光:“你看啊,我现在是向天亮公开的敌人,而你不一样,你现在还算是陈县长的人嘛。”   张云飞:“我也是遵照你的吩咐做的么。”   徐宇光:“哎,老陈怎么样?”   张云飞:“陈县长吗?”   徐宇光:“是啊。”   张云飞:“我看他应该回过味来了。”   徐宇光:“哦,怎么个意思?”   张云飞:“前天我去汇报工作,他最后还特意问起了你。”   徐宇光:“他问什么了?”   张云飞:“问你为什么没去上班?”   徐宇光:“这个老陈,他不是明知故问嘛。”   张云飞:“以我的观察,他有点怕了。”   徐宇光:“我也有这个感觉。”   张云飞:“不过,上船容易下船难,他想抽身事外,不容易。”   徐宇光:“云飞,你要盯紧一点,他现在很信任你,你更方便接近他。”   张云飞:“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会及时向你报告的。”   徐宇光:“县委楼那边怎么样?”   张云飞:“哪一边?”   徐宇光:“张衡,咱们的张书记。”   张云飞:“他么,老样子,观望。”   徐宇光:“这倒是符合他的处境和性格。”   张云飞:“反正是坐在观虎斗,不管哪边赢了,都不碍他什么。”   徐宇光:“高永卿呢?”   张云飞:“他呀,惶惶不可终日,怕他和许白露那点丑事败露呗。”   徐宇光:“哈哈,天下女人多得是,谁让他惹上许白露那个骚货呢。”   张云飞:“倒是那两个老头,许贤峰和黄磊,照样吃喝,照样玩乐,跟没事人似的。”   徐宇光:“武装部机要室那件事都扳不倒许贤峰,他当然更加得意了。”   张云飞:“老徐,我有点不太明白。”   徐宇光:“你不明白什么?”   张云飞:“那两个娘们,还有肖子剑和卢海斌。”   徐宇光:“噢……这四个人三种心态,复杂啊。”   张云飞:“对卢海斌,我多少了解一点,书稿的事搞得他焦头烂额的。”   徐宇光:“对,他现在是自保,苦熬,案子结束得越早,对他的影响就越少。”   张云飞:“那肖子剑呢?”   徐宇光:“老肖才是这次事件中最稳如泰山的人。”   张云飞:“为什么?他不是和向天亮走得很近吗?”   徐宇光:“云飞,你知道他儿子吗?”   张云飞:“知道,他儿子肖凯歌,现在是余中豪的秘书。”   徐宇光:“这就对了,余中豪现在是省公安厅里的能人和红人,有余中豪在,你说肖子剑能有事吗?”   张云飞:“那倒也是,那那两个娘们呢?”   徐宇光:“你是说陈美兰和杨碧巧吧,那得要从陈美兰的老公说起。”   张云飞:“我知道许西平,他还在中央党校学习。”   徐宇光:“许西平和市委书记刘如坚的关系很铁,你明白了吧。”   张云飞:“噢,难怪向天亮被抓,陈美兰还跟没事人似的。”   徐宇光:“当然了,陈美兰在滨海县,实际上是代表市委书记刘如坚的利益。”   张云飞:“你是说,她实际上也是在利用向天亮。”   徐宇光:“应该说是互相利用。”   张云飞:“老徐,我还需要做什么呢?”   徐宇光:“嗯……你在县委大院里,主要是掌握全局的变化。”   张云飞:“明白,不过……”   徐宇光:“有话直说。”   张云飞:“老徐,你对案子的发展,到底是怎么估计的?”   徐宇光:“这个么,要看上面的较量。”   张云飞:“我看余中豪和肖剑南挺难做人的。”   徐宇光:“对,他们是既想抓向天亮,又不想抓,他们是在拖延时间,或者说,他们是在给向天亮翻案的时间。”   张云飞:“咱们得采取措施啊。”   徐宇光:“不,我们现在无能为力,只能等待。”   张云飞:“等待什么?”   徐宇光:“等待上面下达开枪的命令,只要一开枪,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张云飞:“是啊,子弹不长眼睛么。”   说到这里,徐宇光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又转向了坐在另一边的丁方明。   徐宇光:“方明,你的人怎么样?”   丁方明:“都候着呢。”   徐宇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   丁方明:“徐书记请放心,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的人随时都能出动。”   徐宇光:“我要你盯住的地方呢?”   丁方明:“县公安局、县委领导宿舍区、武装部、南北茶楼和杜贵临家。”   徐宇光:“对,向天亮和邵三河要是逃回滨海县,很可能会出现在这几个地方。”   丁方明:“我知道,我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这几个地方呢。”   徐宇光:“那么人呢?”   丁方明:“嗯……按你的布置,我盯着陈美兰和杨碧巧,还有许贤峰和黄磊以及高永卿。”   徐宇光:“还有呢?”   丁方明:“还有……还有罗正信。”   徐宇光:“哦。”   丁方明:“徐书记,我觉得罗正信和向天亮走得很近,所以就派人盯住了他。”   徐宇光:“干得好,还有吗?”   丁方明:“嗯……其他人么?我还没有做安排。”   徐宇光:“那你记住了,一旦公安那边有消息说向天亮和邵三河逃回了滨海县,你的名单上要增加几个人。”   丁方明:“都有谁?”   徐宇光:“肖子剑和卢海斌。”   丁方明:“他们也需要吗?”   徐宇光:“当然,向天亮和邵三河如果走投无路了,说不定会去找他们。”   丁方明:“嗯,还有吗?”   徐宇光:“还有公安局的黎明和周必洋。”   丁方明:“他们?他们不是有常宝林看着吗?”   徐宇光:“幼稚。”   丁方明:“请领导教诲。”   徐宇光:“你说,向天亮和邵三河要是逃回滨海县,最有可能和谁接触?”   丁方明:“应该……应该是黎明和周必洋吧。”   徐宇光:“那常宝林的任务是什么?”   丁方明:“接近黎明和周必洋。”   徐宇光:“接近和监视是一回事吗?”   丁方明:“噢……当然不一样。”   徐宇光:“最后,你还要特别盯住一个人。”   丁方明:“谁?”   徐宇光:“常宝林。”   丁方明:“常宝林?”   徐宇光:“不行吗?”   丁方明:“您对他不放心?”   徐宇光:“是的。”   丁方明:“我明白了。”   徐宇光:“总之,非常时期,小心为妙啊。”   ……   终于,该谈的谈完了,徐宇光起身送客。   不料,就在这时,趴在地上的向天亮,屁股撅了撅,碰到了一本悬在书架边上的汉语字典。   那本汉语字典晃了晃,终于向地板上跌去…… 第0799章 学长遇学妹   眼看着那本《汉语字典》就要落到地板上。   向天亮眼急脚快,双腿一伸,接住了《汉语字典》。   不料,书架上同样的位置,又跌出了两本书。   腰一挺,双手伸出去,向天亮又接住那两本书。   可是,书架的那个位置,像装了弹簧似的,又接二连三的飞出了四本书,分别向四个方向飞去。   这下向天亮吃不消了,更主要的是,他骤然明白,自己着了徐宇光的道儿,书架上一定被徐宇光搞了点小名堂。   而在这时,徐宇光和张云飞、丁方明三人还在书房的门口。   三十六计走为上。   向天亮只有一个念头,逃。   他扔了手上脚上的书,连滚带爬的冲到窗户边,以最快的速度,拨插拴推窗门,双手抓框,一猫腰翻到了窗外。   书房里,传来了啪啪的书本落地声,接着,是匆匆的脚步声。   徐宇光和张云飞、丁方明听到声音,掉头冲过来了。   速度就是保障,向天亮一手抓着凸出的窗台,一手将窗门关了回去。   不过,向天亮很快傻了眼,他找不到那两根绳子了。   向天亮明白,一定是邵三河把绳子收上去后,又忘了放下来了。   而徐宇光目光如炬,走过来后根本没看落在地上的几本书,身体跟着眼睛转向了窗门,他的手,又一次来推窗门。   不能让徐宇光看见自己,向天亮腰部发力,身体向上荡起,一只脚勾住了窗门上方凸出的窗台,身体像鹞子似的翻了上去。   徐宇光推开了窗门,趴着窗门察看了一番,还要将头伸出窗外。   向天亮不敢再停,他的身体站在上窗台上,双手再尽量上伸,离着三楼窗门的下窗台还差三四十厘米,他双脚发力,身体向上无声的弹了起来,双手抓住了三楼窗门的下窗台,呼的翻上了三楼的窗门。   徐宇光将头伸到窗外,上下左右,仔细的瞧了瞧,还是没发现什么动静。   其实,徐宇光心里很明白,刚才有人闯进了他的书房。   因为第一次听到窗户响动的时候,徐宇光亲自关上并插好了插栓,现在的窗门是虚掩着的,这只能说明,有人拨开插栓,第二次推开了窗门。   没有叫喊,徐宇光重又关上窗门离开了。   向天亮微微一怔,难道徐宇光真没有发现,他没有那么傻吧。   不能上这个当,徐宇光不露声色,一定施的是缓兵之计。   可惜向天亮的反应还不够快。   突然,徐家老宅灯火通明。   向天亮大吃一惊,这是徐宇光的防范措施,对小偷窃贼之类的不速之客,让黑夜变成白昼是最好的防范措施。   接着,院子里有人在跑,冲着向天亮藏身的侧墙而来。   不能再迟疑了。   身体贴在三楼窗台上的向天亮,双手抓住了上窗台,准备故伎重演,让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翻上阁楼的小窗户。   这种老式的房子,层高不过三米,对向天亮来说,上上下下犹如小菜一碟。   但是,就在向天亮腰部发力的瞬间,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屁股上,突然的失去了依赖。   紧挨着屁股的窗门,忽地松动了。   接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向天亮的屁股上。   “不许动。”   一个女人的声音,低声地叫道。   半扇窗门打开了一半,但房内却没有开灯。   你说不动我偏动,向天亮的身体缩成一团,乘着半扇窗门打开的空档,毫不客气的撞了进去。   “哎哟……”   女人在黑暗中低叫了一声。   向天亮只觉得自己的屁股,撞在了两团软绵绵的东西上,接着,他觉得自己仰着身贴在了女人的身上,然后,身体被某种力量阻止了,最后,身体又被向上托起来再沉了下去。   手一摸,向天亮不禁莞尔一乐,原来他掉到了一张席梦思床上。   歪打正着,绝对的歪打正着,向天亮向后撞进去的时候,是斜方向的,所以他没有跌在地板上,而是落到了人家的大床上。   本来是来偷听的,现在倒好,来闹人家的洞房来了。   向天亮顾不得许多,他在撞人而进的时候,脚尖已把打开的半扇窗门关上,因此,他从床上缓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是迅速的翻过身来,一边压到女人身上,一边伸手掩住了她的嘴巴。   “呜……呜……”   女人的双手拼命的来推向天亮。   向天亮剩下的右手,很快的控制了女人的双手。   女人的双腿在胡乱的舞动,脚后跟捶打在向天亮的腿上。   向天亮双腿调整位置,压住了女人的两条玉腿。   “呜……呜……”   女人的身上有股迷人的体香,向天亮闻着,身上的力气也忽地减弱了。   也是合该有事,女人显然是刚从被窝里出来的,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内衣,向天亮穿的是夜行衣,为了潜水方便,他里面基本上没穿什么。   这隔离层太薄太少,绝缘性能就弱,根据科学的一般原理,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向天亮高这么端端正正的压着这个女人,想不发生化学反应都难。   第一个反应是体温升高,身体发热。   第二个反应是身体的某个部位,直楞楞的凸了起来。   第三个反应是向天亮掩在女人的左手,不由自主的移了开去。   “你是谁?”   “你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   “你先说。”   “你先说。”   向天亮乐了,问题是自己先问的,全被身下的女人“送”了回来。   屋外还亮着灯,除了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徐宇光应该是还在搜查。   向天亮心道,自己是被困住了,不知道阁楼里的邵三河,有没有安全的逃出去。   借着窗边透进来的一丝灯光,向天亮看到墙上、窗帘、门后……都贴着大大的喜字,不,是两个红色的喜字。   他妈的,掉进人家的新房里来了。   只是压在身上的是女主人,这新房的男主主人哪里去了呢?   “你是徐宇光的女儿?”   “不是。”   “噢,你是他儿媳妇?”   “是。”   “你们是五一结的婚?”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小雨。”   “噢……小雨,你老公不在家吗?”   “出差了。”   “你在什么单位上班?”   “检察院反贪局。”   “你有枪吗?”   “没有。”   “那你刚才在窗户边,顶着的不是枪吗?”   “嘻……那是我的一支口红膏。”   “晕,那你为什么不大声叫喊?”   “我不想喊。”   “为什么?”   “你想知道吗?”   “想知道。”   “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顿了顿,小雨低声道:“因为我知道你是谁?”   向天亮怔了怔,“我是谁?”   “向天亮。”   “咦,你怎么知道的?”   “你从阁楼上吊下来的时顺,我还没睡着,正好看见了。”   “啊。”   “我想喊,但我没。”   “你那时就认出我来了?”   “嗯。”   “不会……不会吧?”   小雨低声地笑道:“你还没想起来吗?”   “什么……什么没有想起来?”   “嘻嘻……我启发启发你吧。”   “欢迎启发,欢迎启发。”   “读高中的时候,确切的说,是你读高三的时候。”   “我读高三的时候?我们班里就十来个女同学,没有叫小雨的女同学啊。”   “其他班级呢?”   “好像……没有,反正同年级的没有,其他年级的,我就不知道了。”   小雨嗔了一句,“真是贵人多忘事。”   向天亮忙道:“请继续启发,请继续启发。”   “那是夏天,和现在差不多,某一个晚上,第一节夜自修课结束的时候。”   “哦,继续继续。”   “我回宿舍拿作业本,一个人在宿舍里,突然,窗前冒出个人,正吊着绳子往下滑。”   “噢……我想起来了。”   “这个人是个大坏蛋,他拿着一袋从野外捉来的小虫子,倒进了我楼下的一个宿舍里,我记得,那是高三一班女同学住的房间,里面住着七个女同学,大家都私下叫她们七仙女。”   “呵呵……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是时雨,时小雨,时副校长的女儿?”   时小雨低声笑道:“第二天,学校要查这个大坏蛋,大坏蛋就偷偷跑来,求我替他保密,嘻嘻,因为我看清了他的脸么,这个大坏蛋答应我,只要我替他保密,他就送我五近枇杷。”   “呵呵……我忘了,我忘了,我还欠着你五斤枇杷哟。”   “现在全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欠我五斤枇杷?”   “对,对,欠你五斤枇杷,欠你五斤枇杷。”   “几年了?”   “嗯……六年了吧?”   “六年要多少利息?”   “你说,你说。”   “利滚利,翻两番,不算多吧。”   “二十斤,不算多,不算多,等半个月后枇杷成熟,我回家帮你摘来。”   顿了顿,时小雨问道:“向天亮,你还有机会摘枇杷吗?”   向天亮呵呵一笑,伸手要去开灯,被时小雨急忙拉住了。   “千万别开灯。”   “你还想帮我保密吗?”   “你说呢?”   “小雨,你……你真好。”   “是吗?”   “嗯。”   时小雨娇声道:“那你能不能,能不能……”   “什么?”   “你别压着我,你的枪……你的枪磕,磕着我了……”   向天亮怔了,“枪?我没带枪啊。”   “大坏蛋,是,是那里……”   向天亮顿时明白了,自己的那里,正磕在她的那里呢。 第0800章 旧情   正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正好打消了向天亮和时小雨的尴尬。   向天亮乘着时小雨不注意,伸出手去,悄悄的打开了录音机。   “谁呀?”时小雨坐了起来,但还是没有开灯。   “我。”门外的人正是徐宇光,但向天亮感觉到了,门外不只有一个人。   “有事吗?”时小雨嘴里应着,眼睛却看着向天亮。   “小雨啊,你没事吧?”   “我睡了,没事呀。”   “哦……你睡吧。”   脚步声远去了。   时小雨瞅着向天亮,低声的说,“走了。”   向天亮:“你为什么帮我?”   时小雨:“不知道。”   向天亮:“哦……我走了。”   时小雨:“别……”   向天亮:“对不起,忘了说谢谢了。”   时小雨:“不……不是。”   向天亮:“什么?”   时小雨:“他们……他们还在搜。”   向天亮:“小雨,你还懂侦察和反侦察啊。”   时小雨:“我是检察官,参加过半年的专业培训。”   向天亮:“呵呵……还是行家嘛。”   时小雨:“嘻嘻……我是班门弄斧罢了。”   向天亮:“哎,你大学读的是法学专业吗?”   时小雨:“不是,我读的是东江师范大学教育系。”   向天亮:“本科?”   时小雨:“专科。”   向天亮:“不对不对。”   时小雨:“什么不对?”   向天亮:“你去年毕业的?”   时小雨:“对呀。”   向天亮:“三年的专科班,出来后不是教初中,就是教高中。”   时小雨:“嗯,本来是的。”   向天亮:“开了后门了?”   时小雨:“是。”   向天亮:“就是你现在的公公徐宇光帮的忙?”   时小雨:“对,我爸和他是朋友。”   向天亮:“他妈的,不正之风,教书的当检察官,牛头不对马嘴。”   时小雨:“嘻嘻……”   向天亮:“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时小雨:“你不也一样吗?”   向天亮:“噢,呵呵……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被谢娜占了名额,当不了警察才当官的。”   时小雨:“就是七仙女里的谢娜吧?”   向天亮:“对,她现在出国了。”   时小雨:“你和七仙女都还在联系吧?”   向天亮:“联系?我现在是在逃犯,还怎么联系?”   时小雨:“你的事我知道,大家天天议论着呢。”   向天亮:“你是怎么看的?”   时小雨:“嗯……你不会做,不会做那样的事吧?”   向天亮:“还有呢?”   时小雨:“还有,还有大家在议论,你可能是被陷害的。”   向天亮:“那你知道是谁陷害我的吗?”   时小雨:“我……我不知道。”   向天亮:“撒谎,你知道。”   时小雨:“……有人说,有人说是我,是我公公的主意。”   向天亮:“你相信吗?”   时小雨:“我……我有点相信,也有点不相信。”   向天亮:“这怎么说?”   时小雨:“相信么,是他可能会那样做,不相信么,我觉得你不会干坏事。”   向天亮:“那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时小雨:“知道。”   向天亮:“我来干什么?”   时小雨:“偷听。”   向天亮:“呵呵……小丫头,懂得还真多。”   时小雨:“我结婚了,不是小丫头了。”   向天亮:“我不明白。”   时小雨:“不明白什么?”   向天亮:“还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帮我?”   时小雨:“我没帮你,我哪里帮你了?”   向天亮:“刚才,刚才你不是帮我打掩护了吗?”   时小雨:“那是你胁迫我,我为了保护自己么。”   向天亮:“呵呵……真是这样吗?”   时小雨:“真是这样呀。”   向天亮:“那我再问你,刚才我在窗外,你看一眼就知道是我?”   时小雨:“嗯。”   向天亮:“我脸都蒙着,这怎么可能呢?”   时小雨:“因为,因为……”   向天亮:“因为什么?”   时小雨:“因为你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向天亮:“什么习惯性的动作?”   时小雨:“你的……你的腰部肌肉会滚动,刚才,刚才我看到了。”   向天亮:“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时小雨:“不告诉你。”   向天亮:“快说。”   时小雨:“嘻嘻……我偏不。”   向天亮:“小雨,快说么。”   时小雨:“嗯……你读书时,我就看到了。”   向天亮:“小丫头,你那时候就在偷偷的看我了?”   时小雨:“我……我没有。”   向天亮:“他妈的,人小鬼大啊。”   时小雨:“那还不是,还不是你欠我五斤枇杷么。”   向天亮:“呵呵……等等,我再问你一件事。”   时小雨:“什么呀?”   向天亮:“你是不是和张丽红很要好?”   时小雨:“七仙女里的那个张丽红吗?”   向天亮:“对,狐狸精张丽红。”   时小雨:“我们是好姐妹,我结婚时,她也来了的。”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我想起来了。”   时小雨:“你想起什么来了?”   向天亮:“你是不是有个外号,叫小狐狸精。”   时小雨:“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呵呵……是狐狸精张丽红告诉我的,她还跟我说过,当年高一一班有个小狐狸精,暗地里喜欢我,还害过单相思病,你说,是不是你啊?”   时小雨:“不是……”   向天亮:“真不是吗?”   时小雨:“不……不是。”   向天亮:“小丫头,还嘴硬啊。”   时小雨:“丽红姐她,她胡说的。”   向天亮:“呵呵……所以,刚才认出了我后,旧情复发,就想帮我了。”   时小雨:“不是的,不是的……”   向天亮:“呵呵……”   时小雨:“别笑。”   向天亮:“哎,我说小雨,你今年多大了?”   时小雨:“干么?”   向天亮:“几岁了?”   时小雨:“二十二呗。”   向天亮:“咦,奇了怪了。”   时小雨:“奇怪什么?”   向天亮:“二十二岁就结婚了,这不符合晚婚政策么。”   时小雨:“开后门呗。”   向天亮:“这个徐宇光,就这么急着抱孙子吗。”   时小雨:“不是,是老太太生病,说是为了冲喜吧。”   向天亮:“他妈的,这不是相信迷信迷信嘛。”   时小雨:“别骂人好吗?”   向天亮:“我骂人怎么的,我还要揍他呢。”   时小雨:“嘻嘻,那刚才为什么不揍他呢?”   向天亮:“呵呵……看在你的份上,就饶他一次吧。”   时小雨:“现在……现在你可以走了。”   向天亮:“你确定安全了吗?”   时小雨:“你没听到汽车声吗,他们都走了。”   向天亮:“噢……还不行。”   时小雨:“为什么?”   向天亮:“我不走。”   时小雨:“你……”   向天亮:“你这里是新房吧?”   时小雨:“是呀。”   向天亮:“结婚几天了?”   时小雨:“五一呗,一个月了。”   向天亮:“那就是说,你这里还算是洞房吧。”   时小雨:“那……那又咋样?”   向天亮:“学妹结婚,学长闹洞房,这不行吗?”   时小雨:“你真不走呀?”   向天亮:“反正你老公不在家,我多待一会也没关系嘛。”   时小雨:“不行。”   向天亮:“赶我走啊?”   时小雨:“别害我。”   向天亮:“你不说,别人不会知道的。”   时小雨:“不行,你快走。”   向天亮:“真赶我走?”   时小雨:“嗯,快点。”   向天亮:“那……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时小雨:“什么条件?”   向天亮:“我今晚来过这里的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时小雨:“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向天亮:“包括你公公徐宇光?”   时小雨:“包括。”   向天亮:“不行,我不相信。”   时小雨:“我……我这么帮你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向天亮:“不相信。”   时小雨:“为什么?”   向天亮:“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时小雨:“我发誓。”   向天亮:“发誓?”   时小雨:“我发誓,今晚向天亮来过徐家老宅的事,我绝不对任何人说起。”   向天亮:“如有违反呢?”   时小雨:“如有违反,就让,就让台风把我刮出十里远。”   向天亮:“嗯。”   时小雨:“这回你信了吧?”   向天亮:“这个……这个我还是不信。”   时小雨:“你……你耍赖。”   向天亮:“不是我耍赖,而是因为我觉得你靠不住。”   时小雨:“为,为什么我靠不住?”   向天亮:“因为你是徐宇光的儿媳妇。”   时小雨:“我,我不是帮了你吗?”   向天亮:“还因为你是女人。”   时小雨:“女人就靠不住吗?”   向天亮:“知道女人为什么靠不住吗?”   时小雨:“为什么?”   向天亮:“女人漏洞太多,上面一个,下面两个,洞太多,容易漏嘛。”   时小雨:“呸……流氓。”   向天亮:“呵呵……”   时小雨:“你走不走?”   向天亮:“不走。”   时小雨:“你不走,我喊人了。”   向天亮:“好啊,在你喊人之前,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时小雨:“什么东西?”   向天亮:“喏,微型录音机,咱们刚才的对话,都录在里面呢。”   时小雨:“你……”   向天亮:“呵呵……”   时小雨:“向天亮,你……你是个大坏蛋。”   向天亮:“呵呵……怎么样啊?”   时小雨:“……你,你到底要怎样么……”   …… 第0801章 上保险 时小雨知道了向天亮的意思,整个人傻住了。   “小雨,你外号小狐狸,说明你狡猾得很,我怎么能轻易离开呢,万一我一走你马上就报告徐宇光呢,万一你对别人泄漏了我的行踪呢,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只有三个办法,我是最为放心的。”   “什么……什么办法。”时小雨的声音也颤抖了。   “第一个办法有点残酷,就是杀人灭口,让你永远说不了话。”向天亮的语气里,充满了杀意。   “向天亮,你……你不会这么做吧。”时小雨当真了。   “第二个办法有点麻烦,就是我把你带走,等我的事办完之后,我再放你回来。”   “不……不行,我不能跟你走。”   向天亮低声笑道:“所以,我觉得还是第三个办法,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比较切实可行。”   时小雨早听明白了,“你……你想使坏。”   “商量着来,商量着来,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勉强你。”   “不行。”时小雨的语气,不是很坚决的样子。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我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在床上四肢摊开,呈大字形,一付当家作主的样子。   “向天亮,你还是快走吧,我保证……我保证不把你的事说出去。”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趁着时小雨犹豫之际,一把拉过时小雨搂住,无论她怎样挣扎,就是不松手。   时小雨雪白的小手死命地推拒着向小亮那有力的身躯,可是哪里能摆脱他的魔掌,她低声哀求道:“向天亮……你……你要干什么……啊……快……快放手……求……求你放……放手……”   其实,时小雨对向天亮颇有好感,尤其是在过去,还曾暗恋过他。   但毕竟现在已为人妇,要想越雷池一步,犹豫不决是肯定的。   向天亮一面箍紧时小雨纤细柔软的腰肢,一面低声笑道:“呵呵……小雨啊,咱们这样做呢,叫做交朋友,上保险,你别怕,我不会害你的,等我给你上了保险之后,我就放心了。”   时小雨羞红着俏脸,忍受着向天亮的亲热,女人的自尊也使她用羊葱白玉般的雪嫩小手,勉力推拒着向天亮那宽厚的肩膀,并拼命向后仰起上身,不让他碰到自己成熟丰满、巍巍高耸的柔挺玉峰。   可是,时间一长,时小雨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她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己,她开始有点绝望了……   时小雨推拒的力气越来越小,向天亮也开始收紧他的手臂,并终于把惊慌美丽的女人那贞洁娇挺、柔软丰耸的双峰,紧紧地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嗯……不……”时小雨一声娇哼,感到有点喘不过气来,长这么大,除了新婚不久的丈夫,还从来没有一个异性与自己这么接近,一股成熟男人的汗味直透芳心,她感到头有一点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美丽清纯的她,芳心又羞又急……   向天亮看不清,但他体会得到,只觉怀中的绝色大美人儿吐气如兰,娇靥若花,一股女人特有的体香沁入心脾,胸前紧贴着两团急促起伏的怒耸玉峰,虽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但仍能感到那柔软丰满的酥胸上两点可爱的凸起……   他热血上涌,一个翻身,不顾时小雨的挣扎,把她压在了身下。   美艳绝色、秀丽清纯的时小雨羞红着脸,她越来越绝望,娇躯越来越软,她娇羞地闭上自己梦幻般多情美丽的大眼睛……   时小雨羞愤难抑,不住的哀求着,“向天亮……你……你不能……这样……求……求……你,放开我……”   她被压在床上,死命地挣扎,可哪是向天亮的对手,他吻向时小雨绝色娇艳的俏脸,吻向她鲜红柔嫩的柔美樱唇……   时小雨拼命地左右摇摆,并竭力向后仰起优美白皙的玉颈,不肯让向天亮一亲芳泽。   可是这样一来,那一对本就娇挺怒耸的美丽玉峰,也就更加向上翘挺起来了……   向天亮两手就势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衣,握住了时小雨一对柔软娇挺的玉峰……   “嗯……”时小雨娇羞的一声嘤咛,芳心一紧,羞红了脸,“别……别……这样……放……放手……你……不能这样的……”   向天亮那两只粗大有力的手掌,在时小雨白嫩娇美的双峰上,隔着一层又薄又软的内衣轻轻揉抚着,姿意享受着身下美丽圣洁的美女娇的羞挣扎……   时小雨娇躯一震,芳心一阵迷茫,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男人这样姿意的抚摸过自己,给向天亮这么一揉,不由得玉体娇酥麻软,芳心娇羞无限……   向天亮老练而耐心地揉抚着时小雨高耸娇嫩的双峰,温柔而有力,他渐渐觉察到被压在身下的时小雨那双不停挣扎反抗的小手,已不是那么坚决有劲了,并且,随着他在她那怒耸双峰上的揉摸轻抚,她那娇俏的小瑶鼻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那美丽羞红的玉首不再死命地摆动,渐渐的变得温顺起来。   他欣喜若狂,不动声色地用一只手,继续握住时小雨饱满娇挺的双峰揉摸,而另一只手,向着别的要害处摸索而去……   时小雨羞涩不堪,她感到一只魔手从她高耸娇挺的双峰上向下而去,经过自己柔软纤细的腰肢,抚过自己浑圆细滑的大腿,爬进了她紧闭的大腿内侧……   “别……别这样……求……求你了……”时小雨娇羞万般,芳心又羞又怕,她苦苦哀求着,可是她已感到自己的身体已渐渐不属于她自己了,在向天亮身体的重压下,自己的娇躯玉体是那样的娇酸无力,他狂热粗野的动作也不再是那么令人讨厌,随着他在自己柔软娇翘的双峰上的揉搓,一丝电麻般的快意渐渐由弱变强,渐渐直透芳心脑海,令她全身不由得一阵轻颤、酥软……   尤其是向天亮的另一只手,从时小雨的双峰上向下蜿蜒而过,直插她的要紧位置时,更令她全身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快意……   时小雨初时想用手阴止他,可怎么也无力把他的手抽出来,她秀美娇艳的小脸羞得通红。   向天亮感到时小雨的身体越来越热,她的绝色娇靥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兴奋地继续挑逗着身下这绝色娇美、清纯可人的俏佳人,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解除自己身上的“武装”,而他身下美丽绝色的女人,此时正竭力想抑制住脑海中那波涛汹涌的陌生而令人害怕和羞涩不堪的欲望,可是,那埋藏在一个女人体内已经很久的正常的生理反应,一经唤醒却再已平息不下去了。   时小雨感到自己已不能控制脑海里的怒欲狂涛,已不能控制自己身体那些羞人的生理反应,芳心又羞又怕,娇羞万分,一张吹弹得破的娇嫩玉靥羞得通红一片……   突然,“滋”的一声,时小雨感到胸口一凉……   原来,是向天亮在开始解除时小雨身上的“武装”……   正娇羞无限、不知所措的时小雨,很快就失去了“保护”,那对雪白饱满、柔软娇挺的小兔子,惊慌失措地脱围而出……   向天亮大胆之极,他打开了床头灯。   只见那一片洁白得令人目眩的雪肌玉肤上,两只含羞带露、娇软可人的玉峰顶端,一对鲜艳欲滴、嫣红玉润的……就像冰雪中含羞开放的花蕊,迎着男人充满欲望的眼光,含羞绽放,微微颤抖……   时小雨羞红了脸,娇羞无限,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还没来得及用手捂住自己饱满娇挺的双峰,就被向天亮的手和嘴占领了……   紧接着,一个火热的异性身躯,重重地压在了自己娇酥万分的玉体上,她芳心又是一紧,“嗯……”的一声娇喘,娇羞万分,粉脸羞得更红了,她娇弱地挣扎着,无助地反抗着……   向天亮的动作更快了,他一面保持着“上面”的进攻,一面用手轻抚着时小雨那白皙细嫩、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滑过清纯娇美、楚楚含羞的绝色丽人纤细柔滑的柳腰、洁白柔软、美妙平滑的小腹,向着最神秘的地方进发……   “啊……”一声火热而娇羞的轻啼,从时小雨小巧鲜美的嫣红樱唇间响起。   向天亮在时小雨柔若无骨的娇美玉体上恣意轻薄、挑逗,时小雨哪经得起如此挑逗。   “啊……啊……啊……”时小雨脑海一片空白,芳心虽娇羞无限,但还是无法抑制那一声声冲口而出的令人脸红耳赤的娇啼呻、吟……   时小雨娇羞万般,玉靥羞红,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向往……   她忍不住了,她的双手勾住了向天亮的脖子,拼命的把他拉向自己……   “小雨,你想不想啊。”   “想……想什么……”时小雨狂吻着向天亮的脸。   “上保险啊。”   “不……不要……”口是心非,时小雨将向天亮搂得更近,更紧。   “真不要吗。”向天亮坏笑着问。   “别……要……要……”   是时候了,准备工作都已到位,该是主攻的时候了。   向天亮冲进了时小雨的那里…… 第0802章 脏款的来源   向天亮离开徐家老宅,是在下半夜两三点钟,在时小雨昏睡的时候。   这一趟的“收获”还真不少,向天亮在徐宇光的书房和客厅里各装了几个窃听器后,才优哉游哉的离开徐家老宅。   在小河边那个藏着潜水服的地方,向天亮发现了邵三河留下的记号,知道他已安全撤离。   向天亮也循着来时的水路,游回了杜家院子。   邵三河和周必洋正等着向天亮。   “天亮,你是怎么回事啊。”邵三河用狐疑的目光瞅着向天亮,“我在阁楼里左等右等,却等来了徐宇光带人搜查,差点被他发现了,幸亏我早有准备,把小阁楼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他带着人一上来,我就循着原路溜了出来,在小河边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你的人影,所以按照约定,我就留了记号先回来了。”   “唉,甭提了,我差点被困住出不来了。”向天亮脸有惭愧,吸着烟说道,“徐家老宅有一定的防护能力,徐宇光的警惕性也很高,而且他的书房里,当时除了他,还有县计委主任张云飞、县纪委副书记丁方明,和你们县公安局的经侦大队长常宝林,幸亏是常宝林离开之后才开始搜查,要是常宝林还在,恐怕会被他看出点蛛丝马迹的。”   邵三河骂了一句,“他娘的,常宝林这家伙,果然叛变了。”   周必洋也道:“难怪啊,我说他最近怎么老爱往我身边凑,原来是做起卧底来了。”   “大浪淘沙,不必奇怪,出叛徒正常,不出叛徒才不正常。”向天亮说道,“现在我们知道了常宝林的真正角色,他就等于失去了作用嘛,今天晚上最大的收获不是常宝林,而是那个丁方明,他手下有一帮人,可能会对我们造成一定的麻烦。”   周必洋看着向天亮道:“我可不可以找个合适的理由或机会,把他的人都抓起来,让徐宇光失去耳目和爪牙。”   “三河兄,你看呢?”向天亮问道。   “干,都送到岱子岛监狱去,在咱们办完事之前,不能让他们出来捣乱。”邵三河点头道。   “必洋兄,就照邵局说的办。”向天亮问道,“对了,你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收获很大啊。”周必洋说道,“我去公安局物证室,化了两个多小时,查看了一百万元里的大部分,现在可以确定,那一百万元都是还没有使用过的新钞,不但是连号的,连油墨味都还在,封条上的印章是农行市分行的,按照这一点推断,这一百万元应该是农行市分行转给农行县支行的,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这个途径,查出真正的领款人是谁。”   向天亮笑着赞道:“好啊,必洋兄,你只用两个小时,做了一件我需要三天才能做成的大事。”   周必洋拿出了一个档案袋,“天亮,邵局,这里有你们需要的东西,我从那一百万元,抽出了一百张一百元的每捆一张,此外还有号码,一共是一百组,每一捆的首号和尾号都有。”   “咦,你一个人干的?”向天亮很是好奇。   周必洋笑道:“我哪有三头六臂啊,不过,物证室里有我的人,那小子似乎有先见之明,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把活儿干了一大半了。”   “我说么。”邵三河笑着说道,“必洋,以你看,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周必洋沉吟了一下,“嗯……我建议从农行下手,查清是谁领走了那一百万元。”   一边说着,周必洋一边看着向天亮,向天亮笑而不语,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现在已是下半夜两点四十五分。   周必洋领会了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意思,“两位领导,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说走就走。   周必洋的警车,将向天亮和邵三河带到了农行宿舍附近。   “天亮,邵局,前方一百米的那扇大门进去,就是县农行宿舍,一共两幢,左面的六层楼是员工宿舍,右面临街的四层楼,就是县农行的干部宿舍,一楼街面房用于出租,二三四层为干部和部分业务骨干的住房。”   “大门口有门卫吗?”向天亮门道。   “没有,农行宿舍的大门,晚上七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是关着的,没人值守,进出的人自带钥匙,从大门边的小侧门出入,白天是开着大门的,有一退休老头在门口传达室守着,早上七点来,晚上七点走。”   邵三河道:“必洋,这里我检查治安时来过,我记得好像还有一扇后门吧?”   “对,后门也就是一扇门而已,人车不能出入,因为后门外就是一条小河。”   向天亮问道:“农行的行长也住在这里?”   周必洋点着头道:“县农行的行长叫王玉生,今年五十岁,他可是全清河有名的‘老银行’,三十多年的老资格了,但是,他在清河市农行当副行长时得罪了行长,所以五年前被贬到咱们县农行来。”   “他住在哪个房间?”向天亮看着前方问。   “他一个人住,家属全留在清河,所以,他每周六周日必定回家,但今天是星期四,他应该在,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应该住在四零一,整个宿舍楼最好的位置。”   “呵呵……三河兄,咱们会会他去。”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点头道:“必洋,我们进去后,你把车开走,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一个小时后来接我们。”   向天亮和邵三河下了车,以最快的速度,翻墙进了农行宿舍。   进楼上楼,干净利落。   向天亮用万能钥匙打开了四零一号房间。   进屋后,向天亮只做了一件事,切断电源,然后就坐到沙发上点烟吸起来。   其他的活儿,关门锁门,检查房间,等等等等,都是邵三河干的。   包括把王玉生从被窝里“请”出来。   确切说,王玉生是被邵三河拎出来的,王玉生瘦得像个架子,百来十斤的份量,邵三河一只手就能提起来。   被扔在沙发上的王玉生,惊魂稍定,慢慢的缓过劲来。   邵三河拿出微型录音机,摁下录音键后,放到出茶几上。   尽管是没有开灯,但戴上近视眼镜后,王玉生还是认出来,对面的沙发上,坐的是两个在逃犯,向天亮和邵三河。   王玉生:“是向县长和邵局长吧?”   向天亮:“呵呵……应该是两个在逃犯,向天亮和邵三河。”   王玉生:“不,你们是被冤枉的。”   向天亮:“哦,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王玉生:“是的,真心话。”   向天亮:“王行长,我们深夜造访,你好像并不惊讶啊。”   王玉生:“我不惊讶,相反,我早有思想准备。”   向天亮:“是么,为什么?”   王玉生:“因为我知道,你们逃出来后,迟早会来找我的。”   向天亮:“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找你?”   王玉生:“和钱有关。”   向天亮:“什么钱?”   王玉生:“从邵局长后院搜出来的那一百万元。”   向天亮:“你也知道那钱?”   王玉生:“对,你们的案子现在已变成满城风雨,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向天亮:“你在县公安局有熟人吧?”   王玉生:“向县长真是火眼金睛,嗯……我在公安局么,确实有个把朋友。”   向天亮:“我们对这个不关心,你应该知道我们想知道什么。”   王玉生:“是这样,那一百万所谓的脏款,是从我们农行出去的。”   向天亮:“你怎么知道的?”   王玉生:“银行有银行的规定,五十万以上的转账,二十万以上现金的转出,都需要行长签字才能完成。”   向天亮:“噢……你听说有一百万的脏款,你就有心了?”   王玉生:“是的,我托人查了一下,当时就吓了一跳。”   向天亮:“你继续说。”   王玉生:“我知道那一百万钞票上的号码后,就确定那是我们农行出去的钱。”   向天亮:“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王玉生:“说什么?”   向天亮:“王行长,你应该明白,我和邵局是志在必得。”   王玉生:“明白,明白。”   向天亮:“时间我不关心,因为你们有记录,我们只关心人。”   王玉生:“什么人?”   向天亮:“从你们农行提走那一百万现金的人。”   王玉生:“这个么……”   向天亮:“还需要我强调我们的要求吗?”   王玉生:“是高永卿。”   向天亮:“高永卿?”   王玉生:“对,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向天亮:“他亲自来的?”   王玉生:“是。”   向天亮:“一个人吗?”   王玉生:“一个人。”   向天亮:“他自己的钱?”   王玉生:“不是,钱是他从他小舅子帐号上的。”   向天亮:“预约几天?”   王玉生:“三天。”   向天亮:“他留下字迹了吗?”   王玉生:“留了。”   向天亮:“王行长,对你上述谈话,你确认吗?”   王玉生:“确认。”   向天亮:“你敢作证吗?”   王玉生:“敢。”   向天亮:“好吧,我们走了,但是。”   王玉生:“你请吩咐。”   向天亮:“我们没有来过你家,你明白了吗?”   王玉生:“明白。”   向天亮:“走了。”   …… 第0803章 旧事重提   向天亮和邵三河回到了警车上。   听了邵三河的简单通报,开车的周必洋以为,一定是趁热打铁,前往高永卿家“顺藤摸瓜”。   不料,向天亮要先返回杜家院子。   “对付高永卿,咱们得带上一颗重磅炸弹,才能撬开他那张破嘴。”   邵三河心领神会,“你是想一击而中吧。”   “呵呵……是啊是啊,咱们总不能搞刑讯逼供那一套嘛。”   “你那些宝贝放在杜家院子?”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对,我在杜家院子也藏了备份。”   周必洋也听明白了,“天亮,邵局,我跟杜贵临谈过,他替你们保管的东西,不是都被人家抢走了吗?”   “哈哈……”   “呵呵……”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继大笑。   “噢……被抢走的只是备份吧。”周必洋道。   邵三河笑道:“必洋啊,狡兔三窟,咱们天亮是狡兔十窟,他把那些原件藏在什么地方,连我这个好兄弟都不知道。”   “哎哎,三河兄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向天亮的埋怨声中,不乏几分得意。   向天亮常有惊人之举,有时候连最了解的邵三河也是摸不着头脑。   当向天亮从杜家院子里出来时,肩上不但扛着两个行军包,而且还背着从南河县带回来的那两支微冲,腰间也插着两把五四式手枪。   “天亮,你这是要干什么?”邵三河吃了一惊。   向天亮淡淡一笑,“高永卿胆小,咱们带上家伙,效果会更好。”   “哈哈,倒也是啊……不过,你这个样子,好像要搬家嘛。”   向天亮坏笑道:“三河兄,你说高永卿家安全,还是杜家院子安全?”   邵三河也笑了,“不错不错,住在高永卿家,比住在公安局还要安全一百倍。”   警车在夜色的街道上,不紧不慢的驶向县委领导宿舍区。   “天亮,邵局,那是张蒙的管区。”   警车离县委领导宿舍区还有三百多米,周必洋就刹住了车,望着前方轻轻说道。   “今晚应该是谁带班?”邵三河问道。   “刑侦大队长姜学明,只要他带班,一般都会蹲在县委领导宿舍区。”   邵三河又问道:“大概有多少警力?”   “嗯……县委保卫科六人,应该都在里面,县刑侦大队十二人,分成三组,一组在门口,一组在宿舍区内作流动哨,还有一组在外围。”   邵三河道:“必洋,又要麻烦你抛头露面了。”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周必洋笑着问道。   “不麻烦吧?”   “没什么麻烦的。”周必洋耸了耸双肩说道,“今天晚上值班的局领导是我,我有权检查任何一个地方。”   邵三河抬腕看表,“现在是四点零六分,四点十分你送我们到前方第三个胡同口,然后你绕县委领导宿舍区开一圈,再罗到大门口,我们在四点十五分进去,你要在那个时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行,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周必洋道。   邵三河轻轻一笑,“两分钟,我们只需两分钟,必洋,你小看我和天亮了。”   翻墙头,扒门窗,向天亮和邵三河干过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更何况,县委领导宿舍区的围墙,对向天亮和邵三河来说,堪称“故地重游”,轻车熟路。   只用了一分四十秒,向天亮和邵三河就消失在高永卿家的后门。   天快要亮了。   没有必要再在黑暗中摸索,邵三河打开了高家客厅的灯后,蹬蹬的往二楼上跑去。   向天亮大模大样的坐在了沙发上。   高永卿的儿子住在学校里,家里应该只有两口子,高永卿的夫人叫方彩霞,是县民政局副局长,向天亮见过方彩霞几次,那是个端庄文静的女人。   不过,五分钟后,随着邵三河下楼的,只有高永卿一个人。   高永卿身穿睡衣,头发凌乱,满脸紧张,显然是刚刚从床上下来的。   邵三河微笑着说道:“天亮,高夫人身体不好,不便下来迎客,她要我代为告歉。”   “呵呵……是吗?那我们深夜打扰,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没关系,没关系。”邵三河继续笑道,“高夫人说了,她还要再睡几个小时,请我们俩自便,请我们俩自便。”   “三河兄,高主任还没说话,你这不是喧宾夺主吗?”   邵三河看着高永卿,“高主任,我没有说错吧?”   高永卿站在那里,铁青着脸,勉强的点了点头。   向天亮站起身,向书房走去。   待邵三河“陪”着高永卿走进书房,向天亮早已坐下,书桌上也多了个微型录音机。   “高主任,对不起啊。”向天亮示意高永卿坐下,满脸歉疚地说道,“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你也知道我们会来找你,所以,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   高永卿一言不发,在书桌对面坐下。   “高主任,为了让你冷静下来,你还是听一段录音吧。”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许白露:“永卿,你来了。”   高永卿:“白露,你在等我吧。”   ……   接下来,是男女在床上的肉搏声,该有的都有。   然后是……   ……   许白露:“永卿,你不是也在滨海大厦喝酒吗?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高永卿:“我哪有你家老姜的酒量啊,他是三斤不倒,我是三两扶墙,当然要悠着点了。”   许白露:“咯咯……所以你就悠到我这里来了。”   高永卿:“我是有事和你商量。”   许白露:“有事?你不就想老娘身上这点事吗。”   高永卿:“我是真的有事。”   许白露:“什么事?”   高永卿:“是你家老姜的事。”   许白露:“哟,你这么关心老姜,为什么还要偷他的老婆呀?”   高永卿:“这是两回事,两回事么,再说了,当初是你主动的么。”   许白露:“谁主动了,谁主动了?”   高永卿:“是你主动啊,难道你忘了,当初为了让老姜进常委会,当上常务副县长,你主动来找我,还在我酒里下药,事后,你又逼着我去找张书记……”   许白露:“呸,你还记着呀,那后来为什么找我?”   高永卿:“嘿嘿,谁让你这么骚,我,我吃出味道来了么。”   许白露:“呸呸呸,谁骚啦,谁骚啦,你老婆才骚呢。”   高永卿:“嘿嘿,你骚,我老婆也骚,这行了吧。”   许白露:“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没空和你斗嘴。”   高永卿:“白露,我是说,你要劝劝你家老姜,有些事,有些事做得别太过了。”   许白露:“说明白点。”   高永卿:“这些天,老姜住在滨海大厦,见了不少人,许了不少愿,收了不少钱,这样下去不妙啊。”   许白露:“臭毛病,他又封官许愿了?”   高永卿:“是啊,那些送了钱的人,能如愿还好,要是不能得到提拨,必将后患无穷,那些人都最见风使舵的,万一将来捅出去怎么办?”   许白露:“哎,我听老姜说,这次人事调整,是张书记和陈县长暗中联手,稳操胜券,永卿,你多虑了吧。”   高永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许白露:“不会吧,张书记和陈县长联手,难道还斗不过向天亮一个黄毛小子?”   高永卿:“你不知道,这小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现在有新来的陈美兰副书记、组织部长肖子剑、公安局长邵三河三张铁票,不容轻视啊。”   许白露:“哎,不是说,陈副书记是支持张书记的吗?”   高永卿:“什么啊,你的消息过时了,陈副书记的老公许西平去中央党校学习前,亲笔批给向天亮两百万的预算外农业发展基金,这说明,陈副书记和向天亮是一伙的,不然的话,她老公为什么要帮向天亮啊。”   许白露:“噢……是这样呀,不过,他们加在一起也才三票么。”   高永卿:“还有呢,有人看见,统战部长黄磊和武装部长许贤峰两个人经常去南北茶楼,而南北茶楼是向天亮的根据地,我很担心,黄磊和许贤峰会在暗中支持向天亮。”   许白露:“那,那他们也只有五票呀。”   高永卿:“你傻啊,五票在手,就是常委会里的老大了,张书记和陈县长每个人手中,不过才二三票呢,这次人事调整,即使张书记和陈县长联手赢了,那以后呢?以后张书记和陈县长还会联手吗?向天亮可以利用手中的五票,和陈县长联手对副张书记,真要是那样,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必定是你家老姜。”   许白露:“嗯,你说得有道理。”   高永卿:“不是有道理,而是肯定会发生。”   许白露:“那,那按你的意思呢?”   高永卿:“我的意思是,你劝劝老姜,凡事要三思而后行,留有一定的余地,不好听的说,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打个比方,听说你们招商局,人家向天亮上任一个星期了,都没有主动去汇报工作,你想想,等向天亮坐稳屁股缓过劲来,能不收拾你们吗?”   许白露:“我们招商局不去向天亮汇报工作,就是老姜的意思。”   高永卿:“唉,老姜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轴,太轴了。”   录音机戛然而止。   高永卿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了串串汗珠。   “你们……你们……” 第0804章 你无权保持沉默(上)   微微的一笑,向天亮从上衣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摁了一下后放在了书桌上。   高永卿:“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向天亮:“我们要干什么,你知道的。”   高永卿:“向天亮,你是要胁迫我吗?”   向天亮:“不错,你完全可以这么认为。”   高永卿:“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向天亮:“呵呵……高永卿,他妈的你擦亮狗眼看看,你还有机会报警吗?”   高永卿:“……”   向天亮:“不说话?”   高永卿:“……”   向天亮:“在考虑怎么回答?行,行,你可以考虑。”   高永卿:“……”   向天亮:“但是,你应该清楚,你无权保持沉默。”   高永卿:“……”   向天亮:“你要是不配合,我和老邵可以等。”   高永卿:“……”   向天亮:“我们可以等到你想开口说话为止,当然,我们也可以等到警察到来为止。”   高永卿:“……”   向天亮:“高永卿高主任,你很清楚,警察来了之后意味着什么?”   高永卿:“……”   向天亮:“我和老邵都是戴罪之身,我们输得起,因为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输的。”   高永卿:“……”   向天亮:“而你高主任则不一样,只要你嘴巴一松,就什么事也没有,我好你好。大家好嘛。”   高永卿:“唉……”   向天亮:“别叹气么。”   高永卿:“小向,老邵,你们是想毁了我啊。”   向天亮:“未必,老高你很明白,你是很安全的。”   高永卿:“我在受着你们的胁迫,我算是安全的吗?”   向天亮:“老高,说句实话,我和老邵来找你,应该早在你的预计之内吧?”   高永卿:“是……是的。”   向天亮:“瞧,你是个明白人,你什么都明白嘛。”   高永卿:“等等。”   向天亮:“怎么了?”   高永卿:“把录音机关掉。”   向天亮:“不行。”   高永卿:“你这还不是在毁我吗?”   向天亮:“老高,我先问你,你认为我和老邵是坏人吗?”   高永卿:“与徐宇光和姜建文比,你们不是。”   向天亮:“呵呵……这个评价太高了,我和老邵受宠若惊,谢谢,谢谢啊。”   高永卿:“但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向天亮:“但是,你可以放心,你所说的说,我是会有选择性的公开的。”   高永卿:“就像你刚才放的那段录音?”   向天亮:“对,迄今为止,我还是第一次放给别人听。”   高永卿:“……好吧,我可以相信你一回。”   向天亮:“至少,你现在还是安全的。”   高永卿:“是么,我安全吗?”   向天亮:“你和许白露那点破事,至少许白露没说,姜建文也没说,不然的话,纪委专案组的人早就请你去喝茶了。”   高永卿:“这个我相信,快两个月了,还没人找过我。”   向天亮:“所以你很安全嘛。”   高永卿:“但是……”   向天亮:“但是什么?”   高永卿:“但是,如果我猜得不错的,姜建文受伤期间,一定把我和许白露的事告诉了徐宇光。”   向天亮:“用不着猜,这是肯定的。”   高永卿:“徐宇光现在不说,并不意味着他永远不说。”   向天亮:“他不会说的。”   高永卿:“为什么他不会说?”   向天亮:“因为他不想树敌太多,动你就是动张书记,那他徐宇光在滨海县就满眼都是敌人了。”   高永卿:“嗯……投鼠忌器,他还不至于吧。”   向天亮:“而我和老邵也没有说。”   高永卿:“是吗?”   向天亮:“我和老邵在双规期间,要是把你的破事说了,你现在还会坐在这里吗?”   高永卿:“那倒也是,你我交往虽然不多,但公允的说,在为人上,你和老邵比姜建文和徐宇光强上一百倍。”   向天亮:“不敢,我和老邵只不过还守着做人的底线而已。”   高永卿:“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你们也不怎么样。”   向天亮:“哦,是哪一方面呢?”   高永卿:“你们是贼。”   向天亮:“贼?”   高永卿:“你有那段录音,说明那天晚上你们就在姜建文家。”   向天亮:“呵呵……我承认,那天晚上,我和老邵,还有杜贵临,我们都在姜建文家。”   高永卿:“你们还不是贼吗?”   向天亮:“呵呵……说得是,说得是,我们是贼,你老高也是贼,我们偷的是书稿,你老高偷的是人。”   高永卿:“胡说八道,我不是。”   向天亮:“得了吧你,还嘴硬啊?”   高永卿:“我是被迫的,被动的。”   向天亮:“老高啊老高,你要是跟纪委专案组的人说,你和许白露上床是被迫的和被动的,他们会相信吗?”   高永卿:“唉……你说得是,现在讨论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向天亮:“老高,你是明白人,我和老邵也不傻啊。”   高永卿:“这么说,那天晚上的事,你们都看到了?”   向天亮:“看到了,从头至尾。”   高永卿:“当时……当时我就感觉到有人。”   向天亮:“那天晚上,我们在姜建文家,先看到许白露和姜建文的秘书张思成在一起。”   高永卿:“哦……”   向天亮:“接着,是姜建文的司机赵大刚来了。”   高永卿:“……”   向天亮:“后来,就是你。”   高永卿:“……”   向天亮:“但是,姜建文突然回家了。”   高永卿:“是你……是你打晕了我们的吧?”   向天亮:“嗯,当时我只能那么做。”   高永卿:“那姜建文脸上那一拳,也是你打的吧?”   向天亮:“不错,我要是不打他一拳,那天晚上你就难以脱身,你吃的亏就大了。”   高永卿:“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   向天亮:“那倒不必,我还是那句话,咱们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高永卿:“姜建文书房里的保险箱,是你们打开的吗?”   向天亮:“是的,我们打开的。”   高永卿:“那么,卢海斌的书稿是你们拿走的吧?”   向天亮:“正确。”   高永卿:“但是我听说,你们在被双规期间,交代的经过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向天亮:“老高,对于你,我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高永卿:“谢谢你的信任。”   向天亮:“你可以放心,我们今天过来,是准备坦诚相见的。”   高永卿:“那么,姜建文保险箱里真的有钱吗?”   向天亮:“有,三百二十多万。”   高永卿:“你们拿了?”   向天亮:“拿了。”   高永卿:“分了?”   向天亮:“没有。”   高永卿:“钱哪去了?”   向天亮:“交给了县福利院。”   高永卿:“噢……干得漂亮。”   向天亮:“我和老邵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高永卿:“这我相信。”   向天亮:“我们被栽脏陷害,所以要逃出来,我们要自己为自己平反。”   高永卿:“说得有点太过漂亮了吧。”   向天亮:“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高永卿:“你们应该把姜建文的事报告上级组织。”   向天亮:“我们不是没有这样想过。”   高永卿:“那为什么不做?”   向天亮:“当时如果那样做,不但你保不住,可能张衡书记也会受到牵连。”   高永卿:“……这倒也是啊。”   向天亮:“老高,你知道我对你为什么这么坦诚吗?”   高永卿:“我不知道。”   向天亮:“你是聪明人,你知道的。”   高永卿:“你是说……”   向天亮:“我们和你,是在同一条船上。”   高永卿:“什么意思?”   向天亮:“我和老邵在里面不好过,你在外面也难熬,咱们是同病相怜。”   高永卿:“所以?”   向天亮:“所以,我们可以帮你,你也可以帮我,只要大家互相帮助,就能共同渡过难关。”   高永卿:“互相帮助?”   向天亮:“是的,你不说,我不说,咱们就都平安,我说,你不说,你也保不住,反之亦然。”   高永卿:“小向,你这话有点威胁的味道了。”   向天亮:“利害关系,有利必有害嘛。”   高永卿:“……小向,你说得有道理。”   向天亮:“老高,我和老邵想害你的话,用得着从纪委专案组那里跑出来吗?”   高永卿:“你们啊,既然逃出来了,又何必逃回滨海县呢?”   向天亮:“你说我们该找谁?”   高永卿:“找上级,找那些能把案子翻过来的大人物。”   向天亮:“远水难解近渴啊。”   高永卿:“那要值得一试。”   向天亮:“但是,专案子已将案子定性,我和老邵是待罪之身,我们去找谁谁也不信啊。”   高永卿:“这话实在。”   向天亮:“我和老邵逃出来,又千方百计的回到滨海,目的就是找到能翻案的证据。”   高永卿:“可是……可是你找我,我也帮不了你啊。”   向天亮:“不,你能帮助我们。”   高永卿:“我能帮助你们?”   向天亮:“对,你能帮助我们,也只有你,才能帮助我们。”   高永卿:“……好吧,你说说,我能帮助你们什么呢?” 第0805章 你无权保持沉默(下)   向天亮:“老高,徐宇光是不是找过你?”   高永卿:“我们在一个大院里上班,天天能见面啊。”   向天亮:“呵呵……跟我装是不是?”   高永卿:“我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比方说,他让你帮着对我和老邵落井下石之类的事。”   高永卿:“这个他确实提过。”   向天亮:“我说嘛。”   高永卿:“但只是暗示,并没有明说。”   向天亮:“我想也是,徐宇光还是很会说话的。”   高永卿:“被我拒绝了。”   向天亮:“这我相信。”   高永卿:“据我所知,类似于这样的暗示,徐宇光对其他人也提过。”   向天亮:“这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高永卿:“小向,这没有什么问题吧。”   向天亮:“没问题。”   高永卿:“你能理解就好。”   向天亮:“但是,徐宇光找你就没谈过其他的事情?”   高永卿:“好像没有了……你也知道的,我们平时就不大对付,除了正常的工作,我们没有其他的来往。”   向天亮:“真的没有吗?”   高永卿:“真的没有。”   向天亮:“比方说,经济方面的来往?”   高永卿:“没有,也不可能有。”   向天亮:“那好,我们换个角度,比方说……比方说他有没有威胁过你?”   高永卿:“这个么……也没有。”   向天亮:“不会吧?”   高永卿:“真的,真没有。”   向天亮:“老高啊老高,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向天亮对你是开诚布公,你对我却是遮遮掩掩。”   高永卿:“怎么了?”   向天亮:“老高,我不但知道徐宇光威胁过你,而且还敲诈过你。”   高永卿:“没有没有,没有这样的事。”   向天亮:“哼,你不说,那我替你说吧。”   高永卿:“什么……什么事?”   向天亮:“你……你给了他一百万元。”   高永卿:“啊……没,没有……”   向天亮:“你有,但我不知道,是你借给他的,还是送给他的。”   高永卿:“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呵呵……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高永卿:“想知道。”   向天亮:“你知道徐宇光陷害我们的主要证据是什么吗?”   高永卿:“听说了,你和老邵还有杜贵临,私分了从姜建文家偷出来的三百多万,每人一百万。”   向天亮:“还有呢?”   高永卿:“好像还有,说你分得的钱存在一个匿名帐号上,老邵分的一百万,就藏在他家的后院地下。”   向天亮:“那你知道从老邵家后院搜出来的一百万现金,现在在哪里吗?”   高永卿:“我不大清楚,但公安局参与了,应该暂扣在公安局吧。”   向天亮:“你说得没错,钱就放在公安局。”   高永卿:“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向天亮:“问题在于,栽脏老邵的那一百万,正是你给徐宇光的一百万。”   高永卿:“不可能。”   向天亮:“你不相信?”   高永卿:“我不相信。”   向天亮:“老高,你很不老实,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高永卿:“你有什么证据?”   向天亮:“那一百万现在就存放在公安局物证室,我和老邵去看过了,都是没有使流通过的新钞,是从县农行领出去的。”   高永卿:“那又怎么样?”   向天亮:“大约两个半小时前,我和老邵抄录了那一百万新钞的号码后,去找了县农行的行长。”   高永卿:“县农行行长王玉生?”   向天亮:“对,据他证实,那一百万新钞,是你的小舅子方敬鸿领走的。”   高永卿:“王玉生怎么知道,那一百万就是这一百万?”   向天亮:“老高,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   高永卿:“小向,老高,我……”   向天亮:“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肯说出实情吗!”   高永卿:“……”   向天亮:“你要明白,如果你不说,让余中豪和肖剑南查出来,那一百万就是这一百万,这将意味着什么?”   高永卿:“……”   向天亮:“这将意味着,是你联合你的小舅子方敬鸿,对老邵实施了栽脏。”   高永卿:“这……”   向天亮:“哼,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聪明人吗?”   高永卿:“你是说?”   向天亮:“你会有两种结果。”   高永卿:“你说。”   向天亮:“一,我们翻案了,我们会一查到底,徐宇光会推得一干二净,因为那一百万是你提供的,所以你倒霉。”   高永卿:“二呢?”   向天亮:“二,我们翻不了案,但十年后出来,我们会找你算账,说句狠一点的话,你一家人将不得安宁。”   高永卿:“唉……”   向天亮:“他妈的,叹气能解决问题吗?”   高永卿:“……”   向天亮:“我说过,你无权保持沉默。”   高永卿:“小向,老邵,对不起……”   向天亮:“哎,少说废话行不行啊?”   高永卿:“好吧……事情是这样的,姜建文家失窃以后,就和徐宇光勾结在一起。”   向天亮:“这个我们知道。”   高永卿:“姜建文为了报复,把什么都告诉了徐宇光,包括……包括我和许白露的那点事。”   向天亮:“这么一来,你的把柄就落在徐宇光手里了。”   高永卿:“是的,大约在两个月前,我记得姜建文和许白露还没被双规,有一天,徐宇光突然找我来了。”   向天亮:“他一定是对你先威胁后敲诈。”   高永卿:“你说对了,他就是那么干的,他说向我借钱,要借一百万。”   向天亮:“你答应了?”   高永卿:“没有,第一次我拒绝了,但是没过几天,姜建文和许白露被双规了。”   向天亮:“于是他又来找你了。”   高永卿:“是的,这一次他说得更直白,我没办法,因为我不给他钱,他就要把我和许白露的事说出去。”   向天亮:“嗯,你确实只有屈服。”   高永卿:“我答应给他一百万,但不是借,而是送。”   向天亮:“花钱消灾,封口费?”   高永卿:“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向天亮:“你认为他收了钱后,会守口如瓶吗?”   高永卿:“我们立了个文字协议。”   向天亮:“哦,主要内容是什么?”   高永卿:“主要内容么,就是我给他一百万,他为我保守秘密。”   向天亮:“有意思啊,老高,你这一招不错,他要是不能保守秘密,他自己也就会得到敲诈罪的惩罚。”   高永卿:“就这样……我自己虽然有点钱,但都放在我妻弟方敬鸿那里,他承包了县农贸公司,手头有一些流动资金,所以,我要拿钱给徐宇光,只能让妻弟方敬鸿代付。”   向天亮:“你自己不出面,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吧。”   高永卿:“算是吧……当时没想多深多远,和徐宇光订了文字协议后,我就赶紧让方敬鸿去农行领钱。”   向天亮:“老高,后面的过程,王玉生已经告诉我们了,我只想问你,你当时就没想过,徐宇光拿这一百万要干什么吗?”   高永卿:“要说没想过,你和老邵会相信吗?”   向天亮:“你是怎么想的?”   高永卿:“我隐隐的感到不安。”   向天亮:“为什么?”   高永卿:“因为我听到了一些传言。”   向天亮:“什么传言?”   高永卿:“听说在向我要钱之前,徐宇光也向陈县长借过钱。”   向天亮:“哦,真的吗?”   高永卿:“不是很确定,但是,这个传言是从罗胖子的嘴里说出来的,我认为有一定的可信度。”   向天亮:“罗正信?”   高永卿:“对。”   向天亮:“哦……”   高永卿:“小向,我可都说完了。”   向天亮:“老高,我还有一个要求。”   高永卿:“你说。”   向天亮:“我需要你和徐宇光订的那个文字协议。”   高永卿:“这……”   向天亮:“怎么,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相信我和老邵吗?”   高永卿:“小向,这可是我反制徐宇光的唯一手段啊。”   向天亮:“是借用,我会还给你的。”   高永卿:“说话算话?”   向天亮:“你放心,我说过了,是借用,我不会交给组织,也不会让别人知道。”   高永卿:“那……行,我算豁出去了。”   向天亮:“谢谢你,老高。”   高永卿:“那么……你们可以走了吗?”   向天亮:“走?往哪里走?”   高永卿:“小向,你们不能待在我家啊。”   向天亮:“老高啊,你看看,外面的天都亮了,万一我们出去被发现,你可就要背上窝藏罪喽。”   高永卿:“这……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向天亮:“呵呵……人不留客天留客,老高,你说呢?”   高永卿:“唉……小向,你这是真要拉我下水啊。”   向天亮:“呵呵……说错了,说错了,我这是拉你上船,让你我同乘一条船哟。”   ……   高永卿有点天真了,他忘了自己刚才对向天亮的评价,向天亮算不上是个好人。   不是好人的向天亮,在进高永卿家之前,就没有想着马上离开。   因为向天亮还有“类似”的事情要办。 第0806章 最危险的地方   其实,高永卿很快就明白,他不但不能让向天亮和邵三河离开,还要反过来竭力的挽留。   县委领导宿舍区两排别墅,每排十六间别墅,两两相对,地位各有不同,靠河的一排,自东向西,是县委书记和县长以下的主要领导。   而邻街的那一排别墅,自东向西的第一间别墅,离宿舍区大门的距离,还不到三十米。   倒霉催的,这第一间别墅的主人,正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站在高永卿家东墙的窗户前,透过那道一点五米高的铁栅栏墙,和那几棵有些年头了的桉树,能清晰的看到大门口里侧站着的两名武警战士,眼神好一点的,甚至能看清武警战士胸前那把微冲上的板机。   向天亮坐在高永卿的书房里,双脚翘在书桌上,并拢在一起,撩开窗帘布的一角,聚精会神的瞅着大门口的方向。   大门口的左侧有间小平房,那就是传达室,里面除了一个看门的老头,还有两位便衣,应该是县委保卫科的人,而在右侧还停着一辆警车,警车里坐着两个警察,应该是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人。   一边往外瞅,向天亮还端起手上的微冲往外瞄,瞄着瞄着,右手的食指还不住的扣着板机,嘴里“扑、扑”的配合着。   这可吓坏了高永卿,急忙拿开向天亮的双腿,把窗帘重新的捂好,“我的小祖宗,你就行行好,我的心脏不好啊。”   邵三河坐在一边,咧着嘴憨笑不已。   向天亮故作生气,作起身要走样,“老高,既然你不欢迎,那我只有告辞了,三河兄,此处不留客,自有留客处,咱们走。”   “哎……”高永卿将向天亮摁回到椅子上,苦笑着道,“小向啊,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行不?”   “呵呵……你不赶我们走了?”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不赶了不赶了,我请你们住下了。”高永卿无奈道。   “哦……那你要在老邵的配合下,做好这样几件当务之急的事,一,向你老婆说明情况,做好她的思想工作,二,给你老婆找一个今天不用去上班的理由,既让她待在家里,又不会有人上门探望,三,让你老婆做几个荷包蛋,我们饿了。”   高永卿点了点头,“我呢?我怎么办?”   邵三河问道:“老高,你今天必须去上班吗?”   “上下午各有两个会议,凑一块了,其中两个会议还是我牵头组织的,我要是不去,不好吧?”   想了想,邵三河道:“老高,你还是照常上班吧。”   “怎么,不怕我乘机报警吗?”高永卿看着邵三河。   邵三河憨笑,“我们相信你不会。”   “不怕我给徐宇光通风报信?”高永卿瞅着向天亮。   向天亮可不客气,“你不敢。”   高永卿不敢发火,瞪了向天亮一眼,转身离开了书房。   邵三河低声一笑,也跟着出去了。   一个小时后,邵三河一个人进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三个荷包蛋。   “老高上班去了,他老婆在楼上休息,别墅内一切正常,别墅外二十米的范围内也是平安无事,但是,老高家只剩下了五个鸡蛋,喏,我二你三。”   “三河兄,你二?”   “总共五个荷包蛋,我总得让着你么,所以我只好二了。”   “二,二,三河变二河,你二,真是二,太二了,呵呵……”   邵三河恍然大悟,“噢,你是变着法的骂我啊。”   “呵呵……要不,咱们每人二点五?”   “那是当然。”邵三河夺过向天亮手上的半个荷包蛋,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妈的,二点五,二百五,咱俩都成二百五了。”   向天亮很快消灭了二点五个荷包蛋,抹抹嘴,又往椅背上一靠,伸脚撩开窗帘,又往窗外望去。   “哎,有什么不对吗?”邵三河低声问道。   “是有些不对头。”向天亮一脸的凝重。   邵三河拿起望远镜凑到了窗前,“哪儿不对了?”   “三河兄,你看那两位站岗的武警战士,手上的微冲,保险是开着的,可以随时开枪的状态,这是一,其次,他身上的子弹袋,不但满装,而且从下坠度分析,装的应该是实弹,绝对不是空包弹或橡皮子弹,再次,他们腰间各挂着三个香瓜手雷,这不是要打仗吗?”   邵三河边看边道:“我的娘啊,那可是国内目前最先进的手雷,威力巨大,只需要一颗,就能把老高的家炸个稀巴烂。”   “难道说,他们要动真格的了?”向天亮嘀咕道。   “不对,不对。”邵三河忽道。   “你看出什么不对了?”   “那两个站岗的武警战士,不是滨海县武警中队的人。”   “你的估计是?”   “练得扎实的,应该是市武警支队机动大队的。”   向天亮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妈的,咱们暴露在人家的火力之下了,而我们枪里全是橡皮子弹,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啊。”   邵三河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这话很对,但危险的程度要是大大超过安全的程度,那就是真正的危险了。”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你是不是有这样一种感觉,我们自从逃回滨海县,一切好像都进行得太容易了?”   微微一怔,向三河道:“我没有那么敏感,只是觉得有点过于的顺利了。”   “这就对了,总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邵三河低声问,“哎,你不是说,你的两只耳朵既能报喜又能报忧,它们就没有什么反应?”   “嘿嘿……”向天亮苦笑着道,“这两玩艺儿都是势利眼,只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他妈的,这我一倒霉,它们的灵气也跟着没了。”   “哈哈,相信迷信,终究不如相信自己。”   “先不说了,我打个电话。”   “打个谁?”   “罗胖子罗正信。”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一只崭新的手机。   不错,电话是打给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的。   罗正信:“喂,哪一位?”   向天亮:“我。”   罗正信:“啊,是你……”   向天亮:“说话方便吗?”   罗正信:“方便,方便……你稍等,我去把门关紧。”   向天亮:“……”   罗正信:“哎,你在哪里?”   向天亮:“呵呵……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   罗正信:“我说兄弟,你……你还是快逃吧。”   向天亮:“我往哪儿逃?”   罗正信:“逃得越远越好啊。”   向天亮:“嗯,谢谢你,老罗,我们是要逃。”   罗正信:“快走吧。”   向天亮:“你认为案子翻不过来吗?”   罗正信:“难,以我看,就是翻不过来。”   向天亮:“我看不见得,像你老罗都支持我,我对翻案就更有信心了。”   罗正信:“我当然支持你,我不支持你谁支持你?”   向天亮:“老罗,你真的支持我?”   罗正信:“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向天亮:“那好,我现在有一个问题,需要你的帮忙。”   罗正信:“什么……什么问题啊?”   向天亮:“你是不是听说过这样一件事,说陈乐天县长借给徐宇光一百万元?”   罗正信:“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老罗,你先回答我。”   罗正信:“嗯……是这样,那天我去陈县长办公室,正好碰上徐宇光也在,而且,而且两个人正在吵架。”   向天亮:“哦,还有这样的事?”   罗正信:“是真的吵架。”   向天亮:“哪一天?”   罗正信:“我想想……好像就在姜建文夫妻俩被双规以后的第二天,或者是第三天。”   向天亮:“他们在吵什么?”   罗正信:“当时我一进去,他们就没吵了,但我离开的时候,徐宇光在办公室外间等我。”   向天亮:“徐宇光是主动告诉你吵架的原因吧。”   罗正信:“对,他说不希望别人知道,嘱咐我对吵架的事保密。”   向天亮:“他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罗正信:“然后他主动告诉我,因为老婆做生意手头紧,他向陈县长借了一百万。”   向天亮:“就这么简单?”   罗正信:“他还说,陈县长不肯借,所以才吵了起来。”   向天亮:“最后,陈县长还是借了吧。”   罗正信:“对,陈县长还是借了。”   向天亮:“可是,徐宇光向陈县长借钱的事,你怎么会告诉高永卿呢?”   罗正信:“这是徐宇光的主意。”   向天亮:“什么?这是为什么?”   罗正信:“徐宇光说,他也想高永卿借钱,但高永卿不肯,所以请我帮忙。”   向天亮:“咦,让你去当说客?”   罗正信:“徐宇光也不是让我当说客,他说,只要把他向陈县长借钱的事告诉高永卿,别的就什么也不用说。”   向天亮:“就这么简单?”   罗正信:“是,徐宇光交待我,要装作有意无意的透露。”   向天亮:“你照他的话做了?”   罗正信:“是啊,我认为这也没什么,就照他的话做了。”   向天亮:“哦……我明白了。”   罗正信:“小向,这没什么吧?”   向天亮:“没什么没什么,老罗,谢谢你啊。”   罗正信:“小向,你要小心一点那。”   向天亮:“老罗,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   关掉手机,向天亮笑看着邵三河。   邵三河心领神会的点着头。   只需要一个眼神,下一个行动目标,就已经被确定了。 第0807章 夜闯   向天亮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去找县长陈乐天问个究竟。   邵三河没有反对,但他对行动细节提出异议,他建议他去找陈乐天县长,而向天亮留守在高永卿家。   向天亮当然不会同意,他没有其他理由,只是认为邵三河心软,心软的人手也软,嘴会更软,问不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而邵三河的理由相当充分,陈乐天和徐宇光是盟友关系,两人都和向天亮不大对付,向天亮去了,陈乐天不一定会“配合”,而相反的是,陈乐天对邵三河的印象还行,邵三河去,陈乐天说不定而能“吐”点实情出来。   还有一个理由,也是真正的理由,邵三河没有说,向天亮也知道。   那就是去陈乐天家会有危险。   “不会吧。”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三河兄,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邵三河摇着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留一手不是更加保险吗?”   “我不赞同你的看法,咱们两个只有在一起,才是最保险的。”向天亮也摇在摇头。   “我的感觉不好,我认为去陈乐天家会有危险。”邵三河还是反对。   面对邵三河执着的表情,向天亮不禁哑然失笑。   因为高永卿家离陈乐天家的直线距离,顶多只有五十米,在向天亮看来,不过是一步之遥。   在整个县委领导宿舍区,历任县委书记和县长,分别住的是一号楼和二号楼,这是顺序,也是地位的像征,而其他领导的住房,很少按顺序来安排,更多的是按入住的时间先后去定。   陈乐天住的是二号楼,与高永卿住的十七号楼,仅仅只有一路之隔。   邵三河拗不过向天亮,最后还是同意,两个人一起去陈乐天家。   晚上九点差几分。   在高永卿的目送下,向天亮和邵三河跳窗而出,先趴在路边的草丛里。   九点正,将是流动哨从眼前经过的时间。   向天亮观察得很仔细,只有三十秒的时间,当一组流动哨在路的这边消失的时候,另一组流动哨将会在路的那一头出现。   一个便衣,两个武警,在十余米外的路中央不紧不慢的走过。   “咱们走。”向天亮低声道,身体早已蹦了起来。   邵三河不甘落后,几乎是同时,他也全力向斜对面的二号楼冲刺过去。   两个人各背着四五十斤重的行军包,只用了二十多秒钟,就攀上了二号楼的铁栅栏墙。   只是出了点小岔子。   向天亮先跳进二号楼的前院,却没有离开落脚之处,而是就地趴下了。   邵三河紧跟着进来,不偏不倚的,恰好落在向天亮的身上。   将近两百斤的重量,都砸在了向天亮的屁股上,痛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三河兄,你……你他妈的,没,没长眼睛啊。”   “哈,还怪我,是你自己不遵守侦察条例。”邵三河忍不住的轻笑。   “他妈的,疼死我了。”   “要不,我给你揉揉。”   “呸,去你的。”向天亮打起精神,察看着院子里的动向,“书房里还亮着灯。”   邵三河嗯了一声,“老规矩,你去书房,其他的交给我。”   “他家都有什么人?”   “除了陈县长,还有他老婆、老娘和一个小保姆,儿子女女应该不住在这里。”   “麻烦。”向天亮嘀咕道。   邵三河低声笑道:“你放心办你的事,我认识他们全家人,那些婆婆妈妈的事,我保证搞定。”   两个人互视一眼,同时爬向客厅门口……   果然,陈乐天还在书房里,对着文件伏案夜读,这也是他多年的老习惯了。   进了客厅,邵三河直奔客房,那里应该住着陈家的小保姆。   向天亮推开书房的门,冲着陈乐天轻轻的笑着。   猛地站起,又在惊愕中坐下,陈乐天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向天亮:“嘘……”   陈乐天:“是你……”   向天亮:“陈县长,对不起,打扰你了。”   陈乐天:“啊……没关系。”   向天亮:“呵,没吓着你吧。”   陈乐天:“没有,没有。”   向天亮:“那就好,那就好。”   陈乐天:“老邵呢,他没来吗?”   向天亮:“来了,他得照顾一下你的家人。”   陈乐天:“噢……我明白了。”   向天亮:“对不起,老陈。”   陈乐天:“没关系,他们教认识老邵,应该不会被吓着的。”   向天亮:“谢谢理解,我叫你老陈,没有问题吧?”   陈乐天:“哈哈,称呼都是虚的,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说我会计较吗?”   向天亮:“嗯……老陈,你对我和老邵的案子,应该有些了解吧。”   陈乐天:“当然,我有一个朋友,和专案组里的人有点私交,我多少还掌握了一点。”   向天亮:“那你是怎么看的?”   陈乐天:“怎么说呢,笼统的讲,姜建文做的那点破事,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向天亮:“我和老邵的事呢?”   陈乐天:“说你们两个为了区区的一百万而铤而走险,说破天我也不相信。”   向天亮:“你真的这么认为?”   陈乐天:“嗯,这一次啊,徐宇光做得太过了。”   向天亮:“哦,你也认为是徐宇光干的?”   陈乐天:“小向,你我都知道,在咱们滨海县,能有如此大手笔的,唯有徐宇光一人。”   向天亮:“张衡书记呢?”   陈乐天:“他没那个胆。”   向天亮:“那么,老陈你呢?”   陈乐天:“我?我承认,我视你和老邵为眼中钉,肉中刺,无一天不欲除之而后快。”   向天亮:“呵呵……这是大实话,但你有自己的底线。”   陈乐天:“对,我不会不择手段。”   向天亮:“这就是你和徐宇光的最大区别,虽然你们是政治上的盟友。”   陈乐天:“我觉察出他在陷害你和老邵后,曾劝过他收手和回头,可惜他不听啊。”   向天亮:“我想也是,我想也是。”   陈乐天:“小向,你不会怪我吧?”   向天亮:“呵呵……不怪,不怪,只不过……”   陈乐天:“不过什么?”   向天亮:“在陷害我和老邵这件事上,你主观上没有帮过他。”   陈乐天:“主观上?那就还有客观上的了。”   向天亮:“事实是,你在客观上帮助了徐宇光。”   陈乐天:“这么说……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   向天亮:“老陈,如果不有掌握了某些事实,我和老邵也不会冒险前来。”   陈乐天:“你是指我借钱给徐宇光?”   向天亮:“你借过吧?”   陈乐天:“不错,而且不止一次。”   向天亮:“哦,几次。”   陈乐天:“两次,各一百万。”   向天亮:“老陈,你能具体说说吗?”   陈乐天:“你别急,我早有所料。”   向天亮:“什么意思?”   陈乐天:“你稍等。”   向天亮:“……”   陈乐天:“这是我两次借钱给徐宇光时,我特意留下的相关记录和说明,现在我交给你。”   向天亮:“哦,我说老陈,原来你早有准备啊。”   陈乐天:“是的,我不想成为徐宇光的同伙。”   向天亮:“老陈,谢谢你。”   陈乐天:“不用谢,我这全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你和老邵。”   向天亮:“嗯……老陈,你交给我的这些东西,我可以公开吗?”   陈乐天:“没问题,你可以随意使用,因为我的钱都是祖上的财产和海外的遗产,我敢说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向天亮:“两次借钱,每次一百万,徐宇光果真是大手笔啊。”   陈乐天:“他那是根本就不想还钱。”   向天亮:“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陈乐天:“正是如此。”   向天亮:“老陈,那你知道两个一百万的具体去向吗?”   陈乐天:“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这还是我稍加关注后才知道的。”   向天亮:“你说,你说。”   陈乐天:“一次应该是对你的试探,把钱拿到南河县,再打到你的帐号里,另一次可能在你被双规之前,冒用你再化名存入银行。”   向天亮:“关于这些,你在材料上都说明了吧?”   陈乐天:“都有,你拿回却自己看吧。”   向天亮:“老陈,你……你是个好人。”   陈乐天:“怎么,以前不是吗?”   向天亮:“以前也是,但我没有认识到啊。”   陈乐天:“总算听到你说了句真心话。”   向天亮:“老陈,你这话是在损我吧。”   陈乐天:“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向天亮:“说得好。”   陈乐天:“那么,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吗?”   向天亮:“呵呵……这么着急赶我走啊。”   陈乐天:“我不想我的家人受到影响。”   向天亮:“行,我们马上离开。”   陈乐天:“我送送你们。”   ……   可是,就在向天亮和陈乐天起身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邵三河站在书房门口,先朝陈乐天点头示意,再冲着向天亮眨眼。   向天亮急步走到书房门口,低声的问,“三河兄,你脸色很不好啊?”   邵三河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外面。   “你自己去看看,不是我的脸色不好,而是外面的形势大大的不妙了。” 第0808章 死地   向天亮跑到客厅的窗口,掀起窗帘往外一瞧,脸色立即凝重起来。   前院门外停着两辆警车,再来到后院往外窥视,同样看到了两辆警车。   向天亮和邵三河面面相觑。   二号别墅被包围了。   两个人想到了同样一个念头,赶紧跑回了书房。   陈乐天也感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两位,你们可害苦我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没有说话,而是在书房里搜索起来。   认真就有收获,在座椅的沙发垫里,搜出一个窃听器。   用脚辗碎了窃听器,邵三河吁了一口气,“陈县长,对不起,我们给你带来大麻烦了。”   陈乐天不愧是军人出身,很快镇定了下来,“公安局太不像话,他们有什么权利在我家安装窃听器?”   “不一定是公安局干的。”向天亮摇着头。   “是徐宇光?”陈乐天脱口而出。   邵三河点头道:“八成是他。”   “噢……他知道你们到了以后,再报告了公安局。”陈乐天也明白过来了。   “老陈,你家有地下室或地窑之类的去处吗?”向天亮问道。   陈乐天哦了一声,“这个倒是有,但你们躲在里,恐怕也没用吧。”   “不是我和老邵用。”向天亮说道,“老陈,我无法预料待会会发生什么,所以,要先委屈你的家人了,让他们暂时躲到地下室里去,警察知道我们是两个人,目标明确,因此你和你的家人应该是安全的。”   在邵三河的帮助下,陈乐天很快的将家人转移到地下室,忙而不乱,面不露怯,让向天亮也钦佩三分。   可是,陈乐天没躲,而是跟着邵三河回到了书房。   “老陈,你来干什么?”向天亮有些意外。   邵三河笑道:“他说来看看,我拦不住。”   陈乐天道:“你们别拦我,我心里有数,我想搞清楚,是不是徐宇光利用我,才暴露了你们的行踪。”   “老陈,咱们不妨来分板一下。”向天亮说道,“现在看来,徐宇光向你借钱,并不仅仅是为了借钱,他在借钱的过程中,还预设了一个圈套,他故意把借钱的事告诉了罗正信,并通过罗正信的嘴告诉了高永卿和我,因为他要防万一,估计到我和老邵可能会出来,会千万百计的为自己翻案,而我和老邵要想有所作为,必定会利用钱这条线索,相继来找陈县长、高永卿和罗正信等各位知情人,所以,他利用与陈县长的私交,在陈县长的书房里安装了窃听器。”   “借钱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他能算得这么深远吗?”陈乐天疑道。   邵三河道:“陈县长,如果这个窃听器确实是徐宇光放的,这其中有两种情况,一方面,是他很早就放的,他一直在监听你的一言一行,另一方面,正像小向所说的,他是为了我们这个案子而埋下的伏笔,也就是说,不是他有什么先见之明,而是他深谋远虑,采取了守株待兔的办法,等到了我们出现在你家这个机会。”   陈乐天点着头嗯了一声,“我对徐宇光这个人还是了解的,你们做事可能更习惯或喜欢见招拆招,临场发挥,而他却擅长预谋和布局,所以就这个窃听器来说,很符合他的办事风格。”   “再说,到目前为止,公安局没有任何理由在你家安装窃听器啊。”邵三河道。   略作停顿,陈乐天骂了一句,“该死的徐宇光。”   “天亮,你怎么判断的?”邵三河问道。   “是啊,你们怎么办?怎么出去?”陈乐天多少有点急,这可是在他家里。   又撩起窗帘,向天亮往外瞧了一眼,“现在滨海县的当家人是余中豪,所以,至少还有十分钟,余中豪才能完成对我们的彻底包围,因为这是他的风格,一是谨慎,二是规矩,他现在在做两件事,一,确认我们真的在陈县长家,二,向肖剑南通报。”   邵三河也往窗外瞅了一眼,“有道理,这边的情况和前后院不同,只到位一辆警车,说明现在包围我们的警力,只是就地和附近赶过来的,大部队还没有赶到。”   哦了一声,陈乐天将信将疑,也俯下身,想看看窗外的情况。   向天亮脸色一变,猛地伸手,抓住陈乐天的胳膊,将他狠狠的拽倒在地上。   “啪。”   一声枪响,在深夜里显得特别的清脆。   子弹从窗外飞来,穿透玻璃和窗帘,通过陈乐天刚才站过的位置,打在了木质地板上。   是狙击步枪的子弹。   陈乐天的脸色顿时白了,“他们……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邵三河关掉了书房的灯,“陈县长,这一枪决不是警察打的。”   “你是说……是徐宇光的人?”陈乐天的声音有点颤。   邵三河问道:“屋里除了我和天亮,还有你们一家四人,警察会冒冒失失的开枪吗?”   陈乐天醒悟过来了,“该死的徐宇光,这一枪不是打你们,分明是冲着我来的。”   “老陈,你说到点子上了。”向天亮笑道。   “小向,都什么情况了,你还有心笑。”陈乐天埋怨道。   “呵呵……没办法,谁让我天生不会哭呢。”向天亮的语气变得很快,“三河兄,立即把陈县长送到地下室去,同时锁好地下室的门。”   这是在保护陈乐天,可陈乐天不愿离开,还是邵三河硬拽着,连拉带推,将他塞进了地下室。   待邵三河回到书房,向天亮还在对着玻璃窗上的枪洞发愣。   “看什么那?”邵三河低声问。   “七点六六毫米的子弹,能穿过玻璃而玻璃未碎,还能钉在木质地板上,说明其射击距离在一百米之内,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速度和穿透力。”   “嗯,枪弹的飞行轨迹与地面呈四十度左右的夹角,可以判断出,开枪者的位置,离我们的距离大约有一百米,高度在三十五米左右。”   向天亮点了点头,“他妈的,那个方向上,真有一幢十二层的高楼,是八一大厦。”   “天亮,我看过周边的地形了。”   “怎么样?”   “死地。”   向天亮低声一笑,“死地?陈县长要是听见,非气得吐血不可。”   “真的,你听我说。”邵三河说道,“在近距离的五十米范围内,前面是十八号楼,右面是一号楼,左边是三号楼,都能组成严密的火力网,后面六十几米外就是小南河,他们不大可能再给我们从河里逃跑的机会吧,在远距离的两三百米范围内,左前方和右前方及右边,以及小南河的对面,都有六层以上的高楼,可以设下至少十个狙击点。”   “晕,咱们果然是身处死地啊。”向天亮叹道。   “问题还不在这里。”邵三河又说道,“警方不一定已经下达了实弹开枪的命令,所以,警方不会在远距离的地方设置狙击手,所以,真要是打起来就热闹了,里边是警方在围捕我们,外边是徐宇光的人在猎杀我们,我们可真变成等着剥皮的死猪了。”   向天亮苦笑着点头,“死地里的死猪,三河兄,咱们真的要完蛋了吗?”   “还有更严重的情况。”   “什么严重的情况?”   “你最担心的情况。”   “你是说?”   邵三河道:“一旦警方开始攻击,徐宇光的人很可能会乘乱开枪杀人,他只要打死打伤几个警察,警方就会被激怒,一旦误以为是我们所杀,那警方就会对我们动真格的了,到那个时候,咱们是真的跑不掉了。”   “他妈的,我就怕这一招啊。”   “你快想个办法,我是无计可施了。”邵三河坐到了地上,轻轻的笑着,笑声中有些悲壮。   局面确实是非常无奈。   最佳的办法是干掉那些狙击手,消灭徐宇光的人,避免警方展开真枪实弹的围捕,然后伺机逃脱警方的包围圈。   这对向天亮和邵三河来说,本不是难事。   可是,向天亮和邵三河没有合适的武器,微冲不适合精准的点射,而且有效的射击距离也达不到一百米,更何况向天亮和邵三河身上只带着橡皮子弹,三十米之外就会飘得不知所向。   当然,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办法总是比困难多得多。   向天亮拿出了他的新手机,这个号码是匿名配置的,应该还没有列入警方的监测范围。   这个电话是打给县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的。   向天亮:“必洋兄,现在情况紧急,你告诉我你现在的状态。”   周必洋:“我正和反扒队的人在城关派出所,大部分都是杜贵临的兵,自己人。”   向天亮:“我和老邵现在被围在县委领导宿舍区二号院里。”   周必洋:“明白了,我该怎么做?”   向天亮:“警方的事你不能反着来,我要你帮我们清除徐宇光的人。”   周必洋:“什么位置?”   向天亮:“以二号楼为中心,半径两百米范围内,五层楼以上的制高点。”   周必洋:“嗯……给我半个小时。”   向天亮:“好,我等着。”   ……   挂断电话,向天亮笑看着邵三河,“三河兄,你知道我下一个电话打给谁?”   “哈哈,瞧你一脸坏笑,准是又有坏招损招了。”   “你猜。”三河笑道:“嗯……你是要请咱们的老朋友来吧。” 第0809章 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   既不能和警方真刀真枪的干,又不能向警方举手投降,那就只能另辟捷径,置之死地于后生。   向天亮要打电话给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长余中豪。   老朋友,新对手,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也该到面对面的时候了。   这一步,也是一个办法,一个绝招,本来不是现在使用,向天亮原来是想着在逃离滨海县时施展,现在就拿出来用,实在是万不得已。   邵三河猜出了向天亮的心思,翘着大拇指,连声的称赞。   “了不起,了不起,你小子啊,也就你能想出那么阴损的招法,反正我就想不出来。”   “哎,我还没说呢,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向天亮奇道。   邵三河笑道:“你的招法啊,可以用几个字来形容。”   “哪几个字?”   “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   “呸呸呸。”向天亮一边骂,一边伸脚狠踹了邵三河一下,“他妈的,我有那么坏吗,我有那么坏吗?”   “哈哈……你姐和姐夫说的。”   “噢,那这个评价……呵呵……还算中肯,还算中肯吧。”   “哎,你快打电话吧。”   “再等等,再等等。”   外面已是警车密布,如临大敌。   但非常的寂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等待也是一种策略,向天亮要给周必洋留出足够的时间,扫除徐宇光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   终于,邵三河看了看手表,“二十分钟过去了,周必洋的人应该已经到位,你可以开始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余中豪的手机。   余中豪:“我是余中豪。”   向天亮:“……”   余中豪:“你是谁?”   向天亮:“……”   余中豪:“向天亮?”   向天亮:“他妈的,脱裤子放屁,多此一问。”   余中豪:“果然是你小子。”   向天亮:“狗日的余中豪。”   余中豪:“哈哈……无处可逃了吧。”   向天亮:“他妈的,你就不怕我来个鱼死网破?”   余中豪:“你不敢。”   向天亮:“不相信?”   余中豪:“因为一旦死人,你和老邵的罪名就坐实了。”   向天亮:“他妈的,那倒也是。”   余中豪:“所以你们只有投降。”   向天亮:“然后呢?”   余中豪:“我和肖剑南正在复查你们的案子,我需要时间。”   向天亮:“我们等不起。”   余中豪:“必须等。”   向天亮:“他妈的,你们需要多少时间?”   余中豪:“上面也在搏弈,我拿不到铁证,是帮不了你的。”   向天亮:“还有一点,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余中豪:“你连这个都不相信我吗?”   向天亮:“我相信你。”   余中豪:“肖剑南呢?”   向天亮:“狗日的肖剑南么,也可以值得信任。”   余中豪:“这不就得了,有我和肖剑南在,谁也不敢动你和老邵。”   向天亮:“不见得吧?”   余中豪:“你这个家伙,就喜欢疑神疑鬼的。”   向天亮:“好吧,我要你们来接我们。”   余中豪:“什么意思?”   向天亮:“我想看到你们的书面保证。”   余中豪:“这个么……同意。”   向天亮:“还有,我们手上有几样东西,必须当面递交。”   余中豪:“我就在二号楼外面,可以马上进来。”   向天亮:“不行。”   余中豪:“怎么了?”   向天亮:“你一个人来,我不相信。”   余中豪:“臭小子,专案组的其他人,包括肖剑南都还在路上啊。”   向天亮:“事关重大,我需要几个见证人。”   余中豪:“嗯……你想请谁来?”   向天亮:“县委书记张衡、县长陈乐天、副书记陈美兰、纪委书记徐宇光、县公安局政委黎明……还有你和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余中豪:“你的这个要求,也太过份了吧。”   向天亮:“不能讨价还价。”   余中豪:“你敢跟我开价?”   向天亮:“不错,一口价。”   余中豪:“一定要他们都到场吗?”   向天亮:“对,七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余中豪:“我不能保证他们都在家。”   向天亮:“我相信他们都在家。”   余中豪:“……好吧,我作主了。”   向天亮:“我给你半个小时。”   余中豪:“可以,但是我劝你,千万别跟我玩缓兵之计。”   向天亮:“我不傻,老邵也没老。”   余中豪:“但是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二号楼外,至少有两百把枪对着你们。”   向天亮:“他妈的,你要是再废话,老子不跟你玩了。”   ……   瞅着向天亮,邵三河忍俊不禁,“我说天亮,找这么多人来,你是要召开县委临时常委会议啊。”   “呵呵……虚张声势,虚张声势而已。”向天亮得意的乐着。   “用得着这么多人做人质吗?”   “人质?”   “难道不是吗?”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没办法,除了杀人,我什么都敢干。”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客厅,向天亮打开了客厅的灯,邵三河去地下室把陈乐天“请”了出来。   “老陈,对不起了,恐怕要委屈你了。”   向天亮陪着陈乐天坐下,说话既大大咧咧,更毫不客气。   陈乐天也不糊涂,“我知道,你不拿我当人质,恐怕出不了二号楼。”   “老陈,你厉害啊。”向天亮翘起了拇指。   陈乐天微微一笑,“为了更逼真更顺利,我建议你把我捆起来。”   “呵呵……这我可不敢。”向天亮连连摇手,笑着说道,“老陈,关于你,我突然有了一个新想法。”   “什么想法?”   “如果我重获自由,官复原职,我就交你这个朋友。”   “真心话?”   “日月可鉴,当然,如果我能重获自由的话。”   陈乐天也是性情中人,他爽朗地笑道:“那我等着了,不过,我还得加一个要求。”   “哦?老陈你说。”   指着邵三河,陈乐天笑道:“还得加上老邵。”   “呵呵……没问题,没问题。”   邵三河笑着说道:“老陈,你这话就说差了,我和天亮是搭挡,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你和天亮交朋友,是不可能把我落下的。”   “哈哈……”陈乐天大笑着说道,“今晚我高兴,一下子多了两个朋友啊。”   “不对。”邵三河忽道。   陈乐天问道:“什么不对?”   “老陈,你现在还当徐宇光是朋友吗?”邵三河笑问道。   陈乐天微微一怔,“算我瞎了眼了,我为我有他那样的朋友而感到耻辱。”   邵三河憨笑道:“所以,你那边少了一个朋友,这边多了两个朋友,这一出一进,你只是多了一个朋友吧。”   “噢,哈哈……说得是,说得是。”陈乐天笑看着向天亮,“我也叫你天亮吧,天亮,说句内心话,我是早就想交你这个朋友了。”   “但是。”向天亮忍着笑。   “但是什么?”   向天亮看着酒柜,笑而不语。   “噢……我明白了,哈哈……”   陈乐天笑着起身,走到酒柜边拿酒。   “老陈,要三瓶,度数最高的。”向天亮涎着脸补充道。   三个人各拿一瓶清河大曲,五十三度的,也不用酒杯,就着瓶子碰了碰,仰着脖子喝了起来。   “老邵,你觉得天亮这人咋样?”陈乐天笑着问道。   邵三河笑了笑,看着向天亮笑问,“实话实说?”   “反正是狗嘴里不吐像牙,死猪不怕开水来烫,随你怎么说。”向天亮边喝边乐。   “哈哈……”邵三河笑着问陈乐天,“老陈,天亮的姐姐姐夫你认识吗?”   “我认识天亮的姐夫,李春南,晋川镇晋川街村党支部书记,县人大代表,我县十大农民企业家之一,退伍军人,战斗英雄,你老邵在南疆前线时的生死战友。”   “那你说,李春南评价自己小舅子的话,客观不客观?公正不公正?”   “绝对客观,绝对公正啊。”   邵三河笑着说道:“老陈你听好了,李春南对天亮的评价就十个字,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   “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哈哈……”   邵三河问道:“老陈,你觉得怎么样?”   “不是客观,不是公正。”陈乐天忍着笑。   “要不,你评价一下?”   “哈哈……岂止是客观和公正,简直是非常的客观,非常的公正嘛。”   陈乐天和邵三河相视大笑。   向天亮无奈的苦笑,“至于么,至于么,老陈啊老陈,不就喝了你几瓶清河大曲么,至于这么取笑我吗?”   笑过之后,陈乐天问道:“天亮,老邵,我能帮你们做点什么吗?”   想了想,邵三河道:“老陈,你什么也不用做,而且,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包括窃听器的事情。”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演戏,继续和徐宇光交朋友?”   “对极了。”向天亮点着头笑道,“徐宇光如果知道窃听器被你发现,说不定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的。”   “可是,窃听器已经毁掉了啊。”   “那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我们毁掉的。”向天亮笑道。   这时,外面突然警灯大亮。   是余中豪他们到了。 第0810章 逃脱   不错,推门而进的人,正是余中豪和滨海县一干领导,一共六位。   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县委书记张衡,县委副书记陈美兰,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县公安局政委黎明,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加上二号楼的主人、县长陈乐天,向天亮要求的七个人全部到位。   进门后,大家都默默无言,站着没动。   因为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更因为紧张的气氛,充斥着客厅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紧张的气氛,是向天亮刻意营造出来的。   只有向天亮一个人端坐着,脸更是黑的,右手端着微冲,左手举着五四式,枪口正对着刚刚进门的人。   更吓人的是,一长一短两把枪是开着保险的。   虽然枪里装的都是特制的橡皮子弹,二三十米外伤不了人,但在客厅这种特定的空间里,微冲里射出的橡皮子弹,也足以伤人毙命,更何况向天亮是有名的神枪手,指哪打哪,轻而易举。   向天亮的架势也摆得十足,嘴巴紧紧的闭着,充满杀气的目光,在一个一个扫视过去之后,再神气活现的冲着邵三河摆了摆头。   邵三河也是全付武装,荷枪实弹的,他先走到余中豪面前,歉意的笑笑,毫不客气的下了余中豪的枪。   如法炮制,邵三河依次下了黎明和张蒙的佩枪。   三把手枪像玩具似的,在邵三河手里转了一会,枪弹分离,手枪放在茶桌上,一字儿排开,子弹则纷纷的落在了地毯上。   向天亮微微一笑,“三河兄,你带陈副书记和黎政委去地下室,把陈县长的家属带到安全的地方去,陈副书记,黎政委,辛苦你们了,当然,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余中豪也微笑起来,“向天亮,有这个必要吗?”   “姓余的,你给我闭嘴。”向天亮毫不客气的瞪起了双眼。   邵三河先拿起茶桌上的一把手枪,还给黎明后,再带着陈美兰和黎明,把陈乐天的母亲、妻子和保姆三人从地下室接出来,再送到客厅门外。   整个过程,向天亮目不斜视,根本就没看陈美兰和黎明一眼。   邵三河关上客厅的门,又走了回来。   向天亮又吩咐起来,“三河兄,你让余中豪和张蒙两位大行家,去书房看一看那一枪。”   “两位请。”邵三河做了个请的手势。   五分钟后,余中豪和张蒙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余中豪道:“那一枪不是我们的人打的。”   向天亮哼了一声。   余中豪扭头看了一眼张蒙,“张蒙,你来说。”   张蒙道:“是七点六六毫米的步枪子弹,国内很少使用,警方根本就没有,那一枪能穿过玻璃而玻璃未碎,还能钉在木质地板上,说明其射击距离应该在一百米之内,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速度和穿透力,还有,枪弹的飞行轨迹与地面呈四十度左右的夹角,可以判断出,开枪者的位置,离着弹点的距离大约有八十到一百米,高度在三十五米左右……由此可以推断,那一枪是从八一大厦顶楼打出来的。”   余中豪接着说道:“我可以保证,我们没有配备专门的狙击手,今晚包围这里的警察,没有配备一把狙击步枪。”   “保证个屁。”向天亮撇了撇嘴,“余中豪,张蒙,你们知道这一枪是打谁的吗?”   “我们等着你告诉我们啊。”余中豪笑道。   向天亮用枪指了指陈乐天,“这一枪没打我,也没打邵局长,是打陈县长的。”   余中豪和张蒙均是脸色一变,双双转向了陈乐天。   陈乐天一脸的寒霜,点着头道:“当时向天亮、邵三河和三个人都在窗前,子弹却偏偏是射向我的,要不是向天亮推了我一把,我这条命就算交待了。”   “岂有此理,竟有这样的事。”余中豪问道,“向天亮,我想命令张蒙立即带人展开搜查,你看可以吧?”   “行,我不喜欢被人打冷枪,更不喜欢把打冷枪的事嫁祸于我和老邵身上,锅可以背,但黑锅我可不想背。”   这正符合向天亮的心意,前有周必洋,后有张蒙,那些躲在暗处打冷枪的人将藏无可藏,这样一来,将为自己和邵三河的脱困创造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余中豪挥了挥手,张蒙拿着他的枪走了。   “怎么样,能让我们坐下吗?”余中豪笑看着向天亮。   “坐吧。”向天亮冷冷的应道,“还有,收起你那把破枪,娘们的玩艺,我看着讨厌。”   余中豪和张衡、陈乐天、徐宇光等四人,在向天亮对面的长沙发上坐下。   唯独邵三河没有坐下。   老实人也有不老实的一面,邵三河胸前那把微冲,有意无意的,始终对着徐宇光。   徐宇光的脸很白,惨白的那种白,因为他心里清楚,向天亮和邵三河身上的敌意和杀气,实际上是冲着他一个人的。   “怎么样?谈谈吧。”余中豪收起自己的枪,又笑着问道。   向天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点上一支烟,径自吸了起来。   他在计算时间,在权衡形势。   从暴露行踪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了两个小时,如果估计得没错的话,肖剑南率领的千军万马,还在南河县通往滨海县的公路上奔波。   正常情况下,再过半个小时,肖剑南的队伍,就会像潮水般的涌进城关镇。   到那个时候,可以用寸步难行来形容。   因此,必须在半个小时内逃离这里。   而现在在外面的警察,除了市公安局特警大队的几十号人,绝大多数都是县公安局的人。   他们是不会随便开枪的。   想到这里,向天亮笑道:“余中豪,你上当了。”   “上什么当啊?”余中豪问道。   向天亮道:“我和老邵不想拿陈县长的家属当人家,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所以我就把你们几位骗了进来,现在我正式宣布,你们四个是我们的人质,你们必须配合我们,否则,我们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向天亮,你……你言而无信。”余中豪气得站了起来。   “坐下。”   嘴里喝着,向天亮手上的微冲,对准了余中豪。   “扑。”   向天亮居然开了一枪。   橡皮子弹擦着余中豪的头发飞过,嵌进了他身后墙壁里。   枪声并不响,但让余中豪吓了一大跳,他知道向天亮敢乱来,但没有想到,他这么随便的开枪。   “向天亮,你这是干什么?”   “呵呵……对不起,枪走火了,走火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天亮笑着说道:“小事一桩,找一辆车,由你们四位陪着,送我和老邵出去。”   “向天亮,我们先谈谈,先谈谈好吗?”余中豪问道。   “没得谈,呵呵……”向天亮坏笑着说道,“老余啊,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别人不知道,我和老邵还不知道吗,你就是想拖延时间,等那狗日的肖剑南赶来,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这么说,你在电话里说要谈一谈,纯粹是骗我的了?”   “兵不厌诈,你比我懂的。”   “向天亮,你太坏了。”   “我要是不坏,早就死过几回了。”   “我再说一遍,我保证你和老邵的生命安全,有什么条件,你们尽管提出来。”   向天亮摇摇头,又抬起微冲的枪口对准了余中豪,“我不想再啰嗦了,现在,你必须照我说的去做。”   “天亮,你不要再执迷不悟……”   向天亮哼了一声,抬手又是一枪。   这一枪,是冲着徐宇光而去的,也是擦着他的头发而过。   徐宇光吓得脸都青了。   向天亮冷冷地说道:“余中豪你听着,我给你十秒钟,命令外面准备好一辆装满油的三排座警车,十,九,八……”   余中豪不为所动。   “七,六,五,四……”   余中豪还是一动不动。   “三,二,一。”   余中豪依然没动。   “哼。”向天亮的头动了动。   “扑。”   枪又响了。   这回是邵三河的微冲。   这一枪是冲着徐宇光去的。   不偏不倚,正打在徐宇光的左脚腕上。   “哎哟……”   一声惨叫,徐宇光抱着左腿,跌倒在地毯上。   邵三河走过去,又飞起一脚,踢在了徐宇光的裤裆上。   又是一声惨叫,徐宇光昏死过去了。   向天亮的话里杀意毕露,“余中豪,如果你不想其他七条腿受伤的话,就乖乖的照我说的去做。”   余中豪铁青着脸站了起来,“好,算你狠,我听你的。”   只用了三分钟,余中豪去而复返。   “走吧,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门外候着。”   向天豪站了起来,“姓余的,你背上徐宇光走在前面。”   “他负伤了,你讲点人道好不好?”余中豪叫道。   “少来唬我,橡皮子弹嵌在腿上,连血都没流,更死不了。”   余中豪扛起徐宇光走在前面,张衡和陈乐天走在中间,向天亮和邵三河走在最后,两把微冲分别顶在张衡和陈乐天的后背上。   在无数枪口和目光注视下,一行六人坐进了一辆三排座的警车上。   向天亮亲自开车,副驾座上坐的是陈乐天,第二排是余中豪和昏迷着的徐宇光,邵三河陪着张衡坐在最后一排。   警车缓缓驶出了县委领导宿舍区,突然轰的一声,在街道上狂奔起来…… 第0811章 分开躲藏   一串警车在黑夜中的街道上飞驰。   向天亮的车在前面夺路狂奔,后面是七八辆警车紧咬不放,狂追不舍。   突然,吱的一声,向天亮猛踩刹车,让警车骤然的放慢了速度。   邵三河心领神会,连人带枪伸出车窗外,朝着后面的警车一通狂射。   橡皮子弹当然是冲着轮胎去的。   追在最前面的三辆警车,轮胎没有打爆几个,但车上的警员却被吓出了冷汗,纷纷向两边躲避,结果都撞到了人行道上。   但是,追击者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追击的警车不但没有减少,反而从两边的街道上,又冒出了五六辆。   向天亮喊了起来,“三河兄,我要转弯了,你来点晕的。”   “好嘞。”   邵三河嘴里应着,从包里拿出两枚烟雾弹,两两一碰,等了两三秒钟,头也不回的扔出了车外。   两声轻爆声,街道上立即烟雾腾起。   又是两枚,延时三秒,邵三河如法炮制。   向天亮驾着警车,乘机向左拐入了一条小街。   但是,向天亮却把车停了下来。   原来,这也是既定安排,邵三河一边道歉,一边让张衡和陈乐天下车。   余中豪笑道:“两个家伙,还真有一套啊。”   向天亮哼了一声,重又发动了车子,“三河兄,狗日的余中豪要是再敢出声,你就把他扔下车去。”   “遵命。”邵三河毫不含糊,拿着五四式顶到了余中豪的后脑勺上。   “哎哎……”余中豪叫了起来,“三河老弟,小心走火,橡皮子弹也能打死人的。”   警车跑过小街,兜了个圈子,又回到原来的大街上。   这时,徐宇光叫了一声,醒过来了。   “啪。”   邵三河抡起巴掌,砸在了徐宇光身上。   可怜的徐宇光,又一次昏死了过去。   余中豪笑道:“三河,你变得凶狠多了。”   “我是罪犯,什么都可以干。”邵三河应道。   余中豪又笑,“徐宇光是我的调查对象,也是你们翻案的目标,你可别打坏了。”   “不怕不怕,打死了你也有责任,哈哈……”邵三河大笑着。   余中豪苦笑着摇头不已,一个冤假错案,让向天亮变得更加疯狂,就连邵三河,身上的憨实也只剩下一点影子了。   又有警车呼叫追上来了。   与此同时,迎面也有警车冒了出来。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向天亮咬咬牙,方向盘一打,三排座警车拐进了一条小巷。   二点六宽的警车,竟敢冲入二点八米宽的小巷,连余中豪都看傻了。   三排座警车一点都没减速,反而加大油门,在无人的小巷里跑得更欢。   不料,在余中豪的惊叫声中,警车又突然的停下了。   车门打开,向天亮回身给了余中豪一拳。   不等余中豪反应过来,邵三河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余中豪的身体跌出了警车。   警车又跑了起来。   可是,刚出巷口拐个弯,大街的一边,十几辆警车呼啸而来。   “狗日的肖剑南到了。”邵三河喊道。   “不怕,咱们快到了。”   警车又驶入了一条小巷。   后座的邵三河忙乎起来,无数的烟雾弹经他的手飞出车外。   浓烟滚滚之中,三排座警车悄然的停了下来。   戴着防毒面罩的向天亮和邵三河,背着包拎着枪,从警车下来。   向天亮早已确定了逃跑的方向。   两个人先翻墙进了一个小院子。   就像是自己家一样,向天亮开锁进门,那是相当的熟练。   在一个黑乎乎的小房间里,向天亮率先摘下防毒面具,“咱们轻装吧。”   “这是哪里啊?”邵三河问道。   “这里原来是工业局所属企业的职工宿舍,现在被国泰集团公司买下来了,都是没人住的待拆房子,咱们随便进出。”   邵三河笑道:“也就是五分钟,狗日的肖剑南就会包围上来了。”   “放心,咱们不在地上跑。”向天亮乐道。   “这里有地下设施吗?”   “呵呵……‘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七十年代初的时候,这里的工人阶级挖过防空洞。”   邵三河不解道:“那我们在这里轻装,不是给狗日的肖剑南留下了追击的线索吗?”   “呵呵……我就是要给狗日的肖剑南留下了追击的线索。”   “为什么?”   向天亮笑了笑,背起轻装后的行军包,双脚用力一跺,脚下的地板咔嚓一声,裂开了一个大洞,他的身体直线下坠,跌入了一个黑洞中。   等到邵三河下来后,向天亮拿出手电筒,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三河兄,这一片住宅区,曾经住着二十多家县属企业的职工,在七十年代初的时候,大家都挖防空洞,各自为政,各挖各的,结果防空洞的入口就有三十几个,至于下面,那更是蜘蛛网似的,挖到后来就变成了一个迷宫,所以你想想,不熟悉的人下去,会发生什么情况?”   “噢……你又想耍耍他们了?”   向天亮乐道:“等他们琢磨出门道来,咱们早就远走高飞了。”   “可问题是,你知道怎么走进去,又怎么走出来吗?”   “呵呵……我要是没有金钢钻,敢揽瓷器活啊。”   七转八拐,九弯十回,整整半个小时,邵三河早被转迷糊了。   终于,走在前面的向天亮停了下来。   关掉手电,坐在地上,向天亮道:“好了,至少在半个小时之内,他们找不到这里。”   “我的妈啊,我们至少经过上百个道口交接处,你要是扔下我,我非迷死在这里不可。”邵三河叹息着道。   “三河兄,你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向天亮问道。   “这还用说吗,一个字,躲。”邵三河说道,“这些日子,狗日的肖剑南被咱们耍得团团转,他肯定上火,这回他带了一两千人过来,整个城关镇一定是被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咱们首先要做的是避其锋芒,先躲上三五天后再作打算。”   “我同意。”   “我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邵三河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建议咱们分开躲起来。”   “不好吧,这样很容易被各个击破的。”   “那总比一窝端要好,两害相权取其轻嘛。”   沉吟了一下,向天亮道:“那也好,可是,你准备躲在哪里?”   “咱们有几个藏身地?”邵三河问道。   “杜家院子,南北茶楼,向家武馆,县武装部,周必洋家……还有,还有就是咱们在废军营附近的野外掩藏地。”   “这里出去,离哪里最近?”邵三河又问道。   “杜家院子,从这里出去,就是那条S形小河,游十五分就能到达杜家院子。”   邵三河道:“那我就去杜家院子躲几天,南北茶楼目标太大,向家武馆是你三叔开的,肯定早被盯上了,县武装部最好不要去,许贤峰已经帮了我们不少了,周必洋家也是,不到万不得已,咱们最好不要启用,至于废军营附近的野外掩藏地,那是咱们下一步行动的出发地,更不能轻易启用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三河兄,杜家院子是相当隐秘,既易隐易逃,又有老黎和周必洋及杜贵临策应掩护,安全性绝对没有问题,但是你能耐着性子躲得住吗?”   “笑话,我还担心你呢。”邵三河笑着说道,“想当年我在南疆前线,一个人藏在猫耳洞里,整整二十二天那,我不但熬了过来,还捎带着毙伤了十七个敌人,你以为我那个一等功是捡来的吗?”   “哎,好汉不提当年勇吧。”   邵三河笑道:“他娘的,我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呵呵……这比喻不对头哟。”   “哈哈,反正就那个意思。”邵三河笑着问道,“对了,你准备去哪里?”   向天亮沉吟着说道:“我肯定要设法去一趟南北茶楼,因为我们掌握的徐宇光的犯罪证据的原件,都藏在南北茶楼附近,我一定要取出来,再加上咱们现在身上包里的证据,才可以发挥出我们期望的效果。”   “那你得小心一点,南北茶楼现在是龙潭虎穴了。”邵三河提醒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忽地笑出了声,笑声里憋着坏。   “三河兄,我有一个好去处,你还不知道的好去处,我要去那里躲几天,顺便办两件小事,然后再伺机去南北茶楼。”   “哎,你不会又节外生枝,顺手牵羊吧?”   “放心,我出不了事。”向天亮问道,“三河兄,咱们怎么联络?”   邵三河道:“两个没有登记的手机号码之间的联络,应该暂时不会受到监控,咱们每四个小时联络一次,每次通话不超过五分钟,不会引起他们注意的。”   向天亮从地上起来,转过身,在地壁上摸索了一会,然后停下来用力一推。   地壁上出现了一个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洞。   向天亮让邵三河先进,自己殿后,进洞后将洞口恢复原状后,才跟着邵三河前爬。   地洞的出口,真的就在那条S形的小河边,离着河面还不到三十厘米。   “走了。”邵三河的身体,悄然的滑入水中……   等了大约两分钟,向天亮也开始了行动。   不过,他的前进方向,与邵三河恰恰相反。   那个方向上,四五十米外的地方,正是上次来过的徐家老宅。 第0812章 再闯徐家老宅(上) 向天亮要再次潜入徐宇光的家。   当然不是为了漂亮可人的学妹、徐宇光的儿媳妇时小雨,但为了正要,还非得时小雨掩护帮忙不可。   要想在徐家老宅小住几天,没有时小雨做“内应”,是蒙混不过去。   徐家老宅静悄悄的。   向天亮没有像上次那是翻墙而入,而是先给时小雨打了电话,他相信有了上次的鱼水之欢,时小雨不会将他出卖。   巧了,时小雨正开车出门,徐宇光受伤住院的消息传到了徐家老宅,徐家人已全体出动赶往医院。   作为儿媳妇,时小雨当然要去,只是她本已沭浴更衣,正准备上床,所以,她是最后一个出门的。   刚离开家门,时小雨就接到了向天亮的电话。   车停了下来,去还是不去,时小雨犹豫了许久。   不过,经不住向天亮的一哄二求三蒙四骗,时小雨心一软,鬼使神差的拐了个弯,驾着车往向天亮躲藏的地方驶去。   可是一进入车里,向天亮就把时小雨那修长苗条、柔弱无骨的玉体紧紧的搂在怀里,时小雨不敢挣扎,怕过路的人发觉,更不敢叫喊。   在向天亮的唆使下,时小雨给婆婆打了个电话,撒谎说肚子不舒服,从而免除了医院之行。   哪知电话一打完,向天亮就把刚刚的信誓旦旦抛到了脑后,开始变本加厉了,不但紧紧贴住时小雨那饱满怒耸的双峰摩擦,还把自己的大帐篷紧顶在时小雨的身上,更用一只手按在时小雨翘楚的玉股上,轻轻的摩挲起来。   时小雨娇羞无奈,玉颊晕红,幸好路灯比较黑,又没有路人,可时间一长,芳心不禁一阵酥酸,由于那坏家伙紧紧地顶触在她小腹上,它曾经令她欲仙欲死、销魂蚀骨,让她领略了男欢女爱的真谛,时小雨修长细削的玉滑美腿一阵阵发软发颤,仿佛已支撑不住自己的娇躯了。   不知什么时候,向天亮的一只手,轻抚着时小雨细削纤细的小蛮腰向上移动着,隔着一层薄薄的外衣,火热而有力地握住了时小雨那高耸丰满的娇软玉峰,一阵狂热的揉搓、拨弄……   时小雨再已坐不住,苗条柔软的身体,像一只温驯的小羊羔一样倒在向天亮怀里……   “啊……”一声羞涩而娇柔的轻啼,如花似玉的时小雨,娇羞不禁地只有由着男人轻薄戏弄。   向天亮隔着一层薄衫揉搓着时小雨丰满娇嫩的双峰,似乎还不过瘾,竟把一只手解开了时小雨衬衣上的一个扣子,从时小雨的领口贴着时小雨火热细软的柔肤嫩肌伸进去,直接握住了时小雨那娇软温滑的丰耸双峰一阵揉搓。   黑暗中,时小雨双颊晕红,芳心欲醉,沉浸在被向天亮挑起来的熊熊欲焰情炽中。   又过了一会儿,向天亮的手指又轻轻地夹住时小雨那嫣红娇小的可爱小嘴,轻轻地拨弄着那美丽娇小的香舌,直把时小雨挑逗得娇躯酸软,又不敢娇啼出声,真是难过得要死。   蓦地,一只大手插进了时小雨大腿上裙子的开叉口,沿着时小雨修长细削的优美双腿之上那娇滑玉嫩的香肌柔肤,滑进了时小雨那水深火热地方……   时小雨全身玉体紧张得直发颤,又怕被过路的人发觉,想阻止向天亮,可又被他挑起了如火的欲念,舍不得就此罢手,芳心深处隐隐约约地还希望他更进一步采蕊羞花。   貌美如仙、清纯绝色的美人儿,居然就在车里泄了身……时小雨娇羞无奈,玉颊含羞,丽靥娇晕,芳心娇羞无限。   就在这时,迎面开过来一辆轿车,向天亮赶紧抽手,时小雨也从欲海中猛醒过来,顿时羞不可抑。   还是向天亮慌而不乱,抱着时小雨交换了位置,发动车子,掉转车头向徐家老宅缓缓驶去。   徐家老宅里,此时已空无一人,寂静无比。   停好车,向天亮先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除了衣服,都放进了时小雨座驾的后备箱里。   然后,他大模大样的搂着时小雨,一边走,一边伸手在她身上逗弄着,时小雨羞红了脸,她的春心很快又被挑逗起来了……   当他们上楼时,在楼梯的转角处最黑暗的地方,向天亮猛地一把抱着了时小雨娇软若绵的玉体,身体狠狠地顶在了时小雨的玉股后面,由于早已被挑逗起生理上的强烈需要,时小雨娇躯一软,就倒在了向天亮的怀里。   向天亮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时小雨衬衣上的扣子,就在夜深人静的楼梯上,把时小雨身上的“武装”彻底解除,黑暗中,仍然可见时小雨那粉雕玉琢般雪白娇嫩的冰肌玉骨,就像一块晶莹温润的美玉。   因为在这种地方亲热带来的特殊的刺激,时小雨羞得小脸通红,当向天亮的嘴含住她柔软饱满的双峰吮吸时,时小雨已丽靥含春,羞羞答答地用纤纤玉手,主动伸了向天亮的那里……同时,急切地挺送着小腹纤腰,想让它快点充实她早已饥渴万分的芳心、寂寞空虚的花径……向天亮进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极度的舒爽,令时小雨浑身阵阵麻软娇酥,感觉是那样的充实……时小雨只感到绝望和无比的羞涩难堪,最终无可奈何地放弃了柔弱的反抗挣扎……“啊……啊……嗯……嗯……”时小雨细细轻喘,含羞迎合,一双优美雪滑的修长玉腿和柔若无骨、娇软如柳的纤纤细腰又挺又夹,羞涩地配合着,把那团火热迎入自己幽深的花房。   向天亮开始更加有力的运动起来……   时小雨早已娇躯酸软无力,玉背靠着墙壁,一双雪藕似的玉臂紧紧攀着向天亮的双肩,美眸含羞轻合,丽靥娇晕羞红。   “哎哟……哎哟……”一声娇喘,入骨透心。   这更给向天亮新一轮疯狂的鼓励,他开始冲刺了。   含羞承欢的时小雨已欲仙欲死,全身酥麻酸软,她的玉臂紧缠着向天亮,娇喘狂啼地与向天亮共赴欲海的巅峰……   终于,时小雨小脸通红,花靥娇晕地和向天亮紧搂着,温柔缠绵、如胶似漆了很久,才捡起衣服放在胸前,腾出一只手,羞涩的拉着向天亮上楼。   可是,向天亮还不放过时小雨,一进卧室,他就抱着时小雨飞到了床上……   向天亮压在时小雨柔若无骨的娇躯上休息了一会儿,抬头看见身下的这位绝色尤物那张通红的娇靥、发硬坚挺的娇挺双峰,鼻中闻到美人那香汗淋漓的如兰气息,邪恶的念头又一次死灰复燃。   于是,向天亮的手又沿着时小雨修长玉滑、雪嫩浑圆的优美玉腿开始了滑动。   “啊……啊……啊……你……啊……你……啊……啊……你……啊……”时小雨娇喘连连。   向天亮鼓起余勇,再一次闯入了时小雨的禁地……   很快的,卧室里又响起了美妙的交响曲。   “……啊……啊……轻……轻……点……啊……嗯……啊……嗯……轻……轻……点……啊……嗯……轻……轻……点……啊……嗯……啊……”   床上响起纯洁美女娇羞火热的呻吟娇啼,美丽绝伦、清纯秀气的美人儿,芳心含羞、美眸轻掩,美妙光滑的雪臀,正挺送迎合,婉转承欢……时小雨娇靥含春,玉颊晕红,娇羞万般地娇啼婉转……   向天亮在埋头苦干,拼命冲刺……   “啊……嗯……轻……轻……点……啊……嗯……啊……嗯……轻……点……啊……嗯……啊……啊……轻……轻……一点……啊……啊……”   ……   云收雨歇后,向天亮怀搂着时小雨那娇软绵绵、光滑滑的玉体,而时小雨由于体力有点透支,娇羞无限地低垂下雪白优美的粉颈,把玉首埋进他的怀中,他轻轻爱抚着时小雨柔若无骨、雪白美丽的圣洁玉体,对时小雨无限的温存与安慰,让她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向天亮自己还不能休息,他也无法休息,身在“狼穴”,他需要时刻保持着警惕。   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有正事要办。   据公安局政委黎明提供的信息,徐宇光家也有一只保险箱,保险箱里存望着他担任县纪委书记以来,经他的手网开一面很多案件材料,他利用手中的权力,放过不少应该受到党纪国法严惩的党员干部。   如果掌握了这些材料,再加上原有的证据,就足以搞垮徐宇光,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在县委领导宿舍区的二号楼里,邵三河打在徐宇光腿上那一枪,既不是走火,也不是泄愤报复,而是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有意所为。   打伤了徐宇光,让他在医院待上几天,以便为自己的行动赢得时间,是向天亮的如意算盘。   可是,黎明却不知道,徐宇光的保险箱放在哪里。   偌大的徐家老宅,还真不好寻找,一个好汉三个帮,向天亮后悔没带邵三河来。   向天亮穿上衣服,看了一眼熟睡的时小雨,离开她的卧室走向楼梯。   徐宇光住在二楼,他的书房、客厅和卧室都在二楼,那他的保险箱,也应该在二楼吧。   楼梯的转角,正是刚才和时小雨“战斗”的地方,他咧着嘴乐了。   不料就在这时,一股快疾的风,从黑暗中迎面扑来…… 第0813章 再闯徐家老宅(中)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突袭,正抬腿下楼的向天亮,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   “啪”的一声,向天亮的左肩已中了一掌。   火辣辣的痛,切骨刺心,向天亮身体向后倒去。   不过,向天天亮并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中的是铁砂掌,对方功力深厚,没有几十年的浸淫,是达不到如此效果的。   好在向天亮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他的应对是本能的瞬时的,若不是他在对方来掌的时候沉肩运气,卸去来掌的大部分力道,恐怕整个左肩就彻底被废了。   在向后跌倒的同时,向天亮也看清了对方的模样,这是一个身着练功功服的中年男子,长发长须,身瘦如柴,目光如电,面呈杀气,来势汹汹。   向天亮心中一凛,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从对方的目光里,可以看出其修为的深不可测,他万万没有想到,徐宇光家里会藏着一个武功高手。   对方一掌得手,毫不饶人,紧接着左掌拍向向天亮的胸前。   来得好,向天亮暗道一声,率先着地的右手突然飞起,五指如爪,轻飘飘的扣向对方的左手。   这是向家的绝学之一,蛇形叼手,正是对付铁砂掌的绝妙好手,看似轻如和风,飘如落叶,但五指如爪,是奔着对方的手腕去的。   两败俱伤的打法,对方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一掌固然可以得手,但招法使尽,难以收手,向天亮的蛇形叼手一旦缠上手腕,便能瞬间变为锁骨擒拿手,自己的手腕非伤即残。   果然是了得,对方的左掌生生上扬,堪堪躲过了向天亮的反击,右掌间不容发的又飞了过来。   向天亮已跌坐在楼梯上,背靠着墙,退无可退,情势狼狈之极。   这要怪向天亮大意轻敌,更要怪他自己太过放纵,刚才与时小雨一个多小时的“肉搏”,不保耗去了他不少精力,而且让他丧失了应有的警惕性。   徐宇光也是滨海有名的收藏家,祖传的收藏的珍宝不在少数,即使他受伤住院,家人都去了医院,也不可能不存在起码的防护措施。   这种警惕性的丧失太不应该,也太过危险,上次进出徐家老宅太过顺利,这次进来之后又没进行必要的搜索,也不向时小雨打听打听,向天亮吃的这个亏是他自己活该。   眼看着对方的右掌就到了眼前,这一回更狠,是直接奔着向天亮的脑袋来的。   这个打法也太欺负人了,向天亮又怒又乐,他妈的,老子就等着你这一招呢。   瞅着对方招法出老,全身而上,向天亮的身体突然滑动起来了。   匪夷所思,向天亮的身体坐靠在楼梯板上,此刻变成了一条泥鳅,腰一动,整个身体平躺在了楼梯板上。   对方也是了得,右掌走空,并没有砸在墙上,而是收势散力,拄在墙上,左掌毫不迟疑的向躺着的向天亮砸去。   也是得势不饶人的蛮不讲理的打法,全然不顾对手的反击和自己的安危。   这正中向天亮的如意算盘,他赖以成名的双腿,不失时机的发动了反击,一腿上撩,踢向对方的裆部,另一腿稍微收了收,用尽全力蹬向了对方的左腋下。   双腿双招,直取要害,攻敌之必救,说好听点叫随机应变,说实话就是无赖打法。   对方着了道了,因为他没见过这种下三滥的打法,只是稍微的愣了零了几秒钟,向天亮的腿就着着实实的撩到了他的裆部。   顿时,对方的身体瞬间被停格了。   向天亮的另一条腿,使的可是全力,此时正好蹬在了对方的腋下。   只听得一声咔嚓,向天亮知道自己得手了,对方的肩膀已经脱臼。   接着,向天亮毫不留情,一招旋风腿,将对方扫下了楼梯。   左肩膀疼得要命,向天亮忍着,先将昏倒在楼板上的家伙捆好,拖到角落处,再在二楼寻找起来。   可惜一无所获,书房、客厅,和两个卧室,甚至连卫生间都钻进去察看一番,就是不见保险箱的影子。   再一次返回书房,和向天亮预料的那样,他安放的几个窃听器,早已不见了踪影。   用万能钥匙打开书桌的几个抽屉,也没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向天亮有些失望,财不走空,这么好的机会要是空手而归,真他妈的太可惜了。   正在楞怔间,书房门口忽然有了异动。   向天亮吓了一跳,身体急忙蹲下,但见门口白衣飘飘,他定神细看,这才松了一口气。   来的是时小雨,自己人。   可是,这个自己人来者不善,一下扑在他的身上,又是拳打又是脚踢,还呜呜的哭泣着。   这才让向天亮无计可施,还不能还手,唯有缩头抱膝挨打的份。   待到时小雨打累了,不哭了,坐在了地上,向天亮才软语温存,百般讨好,连哄带吓,才让时小雨胸前的急剧起伏渐渐的平息下来。   “你……你是来找我的,还是,还是来偷东西的?”时小雨幽幽的问道。   向天亮陪起笑脸说道:“二者兼顾,我既是来偷人的,也是来偷东西的。”   时小雨瞪了向天亮一眼,忽地低下头,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胳膊。   “哎哟……”向天亮夸张的叫起来。   “装腔作势。”时小雨又拿着粉拳捶着向天亮。   向天亮牵着时小雨站了起来,“哎,帮不帮我?”   “我……我还能不帮你吗?”时小雨低声道。   “有一个长头发长胡子的瘦子,穿着练功服,四十五岁左右,他是谁啊?”   时小雨低叫道:“你,你碰上他了?”   “是啊,我刚跟他打了一架,我把他打晕了,扔在客厅的沙发后面呢。”   时小雨道:“噢,他是刚请来的保镖呀。”   “哦,从哪里来的?”   “不认识,不知道,反正不是本地人。”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得把他藏起来,你看哪儿可以藏人?”   想了想,时小雨道:“我看阁楼可以。”   向天亮咧嘴一乐,出了书房来到客厅,拎起那个昏迷的家伙,很快就送到那个小阁楼里。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出师未捷身先死”,被捆成了粽子一样,还得挨上一顿拳打脚踢,最后,又被向天亮打断了双脚双腿。   时小雨就站在三楼的楼梯口,“天亮,你到底想找啥?”   “我需要的东西。”向天亮当然不会说实话。   “能不能说?”   “什么意思?”   “你说,也许我能帮你,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啊?”   时小雨小声说道:“你可以为自己翻案,但不能坏了我们家。”   “你们家?”   “是,徐宇光怎么说也是我公公,我不能帮你整他。”   “行,我答应你。”   “那你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向天亮撒了个谎,“有一个关键证据,就在你公公徐宇光的手里,我只要找到这个证据,就能为自己翻案。”   “什么证据?”   “不能说,你也最好不要知道。”   “真的?”   “真的。”   “不骗我?”   “骗你我就是小狗。”   向天亮心道,不骗你,我才是小狗呢。   “你跟我来。”   时小雨牵着向天亮的手,重又回到二楼的书房里,她走到一个靠着墙壁的书架边,伸手拿开一本书,在书位上轻轻的摁了一下。   书架忽地吱吱作响,慢慢的移了开去……书架往外挪开了一米有余,墙上出现了一扇能容一人进出的暗门。   原来是别有洞天啊。   撬门开锁,是向天亮的强项,他很快的打开了暗门。   两个人走进了密室。   四米长,一点五米宽,两点二米高,说是密室,其实说是夹墙还差不多。   打开密室的灯,向天亮傻眼了。   密室里除了放着一只保险箱,什么也没有。   而这只保险箱,向天亮似曾相识,不,应该说打过交道,他在邵三河的办公室里见过,更在姜建文家的书房里打过交道。   牡丹牌三锁式保险箱,东江省安全器材厂生产,高一点三五米,长六十厘米,宽四十厘米,空箱重量两百七十五公斤,由一个留学过前苏联的老工程师设计,这种设计非常独特,所谓的三锁设计,是保险箱上有一上两下三把锁,呈品字型分布,上面那把是密码锁,五位数的,下面两把并立的是通用插锁,它的最大特点是,下面两把锁在插进钥匙后,是不能马上转动的,只有等上面的密码锁解开后,要定死上面密码锁上的转钮,在五秒钟之内,同时扭动下面两把锁,才能打开保险箱。   也就是说,需要有三只手同时行动,打开保险箱后,门沿下边还有报警开关,要在拉动门后十五秒钟内关掉报警装置,否则,保险箱会发出一百五十分贝以上的尖厉报警声,声达千米之遥,其震撼力足能让五米之内的人当场昏迷。   向天亮拿下身上的小皮包,从小皮包里掏出个听诊器和两把万能钥匙。   所有的机械装置,在起动以后都会发出声音的,哪怕是万分轻微的,都不会逃过向天亮的耳朵,听诊器贴着保险箱的外边,转动密码锁的旋钮,只要转动到密码的设定数上,密码锁达成重合,就会发出锁齿的重合声。   索性坐在地板上,向天亮聚精会神的忙乎起来…… 第0814章 再闯徐家老宅(下)   向天亮把打开别人的保险箱,叫做盲人摸像。   这可是一门技术活,而要打开牡丹牌三锁式保险箱,更是需要高超的技术和细致耐心。   上次在姜建文家,还有邵三河和杜贵临能帮上点忙,可现在时小雨起不了什么作用,“工作”难度大多了。   但徐宇光的保险箱一定是个宝藏,既然找到了,就打死也不能放过。   向天亮很快就忙得满头大汗。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向天亮的两把万能钥匙,终于打开了品字形下面的两把锁。   可是,上面的密码销,却把向天亮难住了,五位数的密码,弄来弄去的,只找到了一个数字。   时小雨从瞌睡中醒来,看见向天亮一脸的窘相,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向天亮没好气的问道。   “我知道密码。”   “啊……你咋不早说呢。”   “嘻嘻,你没问我呀。”   “他妈的,臭娘们,你耍我啊。”   时小雨小嘴一撇,“你骂我呀,好,你自个忙吧。”   向天亮属狗脸的,说变就变,马上堆起了笑脸,“小雨,你快说么。”   “我是臭娘们,帮不了你。”时小雨拿起架子来了。   “好小雨。”   “不好听。”   “姑奶奶。”   “不够真诚。”   向天亮一把拉过时小雨,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怀里,捧着她的小圆脸,讨好的亲起来。   时小雨的身体很是敏感,向天亮稍一折腾,她就软乎下来,双手搂着向天亮的脖子,热烈的回应起来。   “密码应该是我婆婆的生日。”   “多少?”   “十二月七日。”   向天亮摇着头,“不会吧,一二七?只有三个数,可密码应该是五个数啊。”   “笨蛋,十二月,咱们滨海人的老说法叫十加二,不就是一零二吗,七日,就是零七,连起来就是一零二零七。”   “咦,你怎么知道的?”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时小雨红着脸小声道:“有一次,我偷偷听到老两口在说悄悄话,保险箱的密码是个五位数,用老两口的生日编成,上下半月轮流的使用,现在是六月上旬,用的一定是我婆婆的生日,但是,我婆婆没有密室的钥匙,她进不来。”   “呵呵……太好了,太好了。”   有时小雨配合,保险箱总算被打开了。   果不其然,向天亮猜得没错,保险箱里放着几十个档案袋,大部分都是县纪委立案后又被徐宇光压下来的,这些就是证据,徐宇光的罪证。   向天亮决定来个一扫而光,带走保险箱里全部的东西。   他脱下上衣,撕碎后结成绳,把几十个档案袋扎成了两大捆。   “哎,你说话不算数,要全部拿走呀。”时小雨喊道。   “废话,你以为我就是看一眼啊。”向天亮瞪了时小雨一眼,夺过了她手里的一个档案袋。   时小雨骂道:“癞蛤蟆,你耍赖,你耍赖。”   “呵呵……你咋知道我的外号呢,癞蛤蟆,癞蛤蟆,我不耍赖谁耍赖。”   “大坏蛋,大坏蛋……”时小雨的两个粉拳,不住的捶打着向天亮的肩膀。   向天亮伸手,在时小雨的胸前捏了几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啊,整个人都是我的了,还忸怩什么呢,以后只要听我的,你就什么事都没有。”   时小雨嘀咕道:“去你的,你一拍屁股走了,啥事都没有,我可就惨了,万一被知道是我帮着你干的,我还能待得下去吗?”   “你傻啊,演演戏,装装样,不就蒙过去了吗?”   “演戏,我怎么演呀?”时小雨嗔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搂着时小雨,在她耳边低声说起来。   听着听着,时小雨点着头笑了。   “这能行吗?”   “你装病,你说你不舒服,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啥都不知道,他们拿你没办法的。”   “嗯……咦……”   “怎么了?”   时小雨看着向天亮手上的档案袋,好奇地问道:“这个档案袋怎么没写字呢?”   向天亮哦了一声,掂了掂档案袋,又捏了捏道:“里面好像是些照片吧。”   拿过档案袋,时小雨打开后,伸手拿出里面的照片,只看一眼,马上噌的红起了脸。   向天亮也愣住了。   上百张照片,拍的都是一个人,居然就是时小雨,而且照片里的她,几乎什么都没穿。   时小雨两眼发直,双手不住的颤抖着,“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明摆着的事,照片放在保险箱里,肯定是你的公公徐宇光干的呗。”   “不,不会吧……这,这怎么可能呢……他,他怎么,怎么能干这种事呢。”时小雨喃喃而道。   向天亮看出了名堂,“小雨你看啊,这些照片的背景,都是浴室里的摆设,你看看,是哪儿的浴室?”   “好像,好像是我新房里的浴室。”   “那就是说,你新房里的浴室,一定被徐宇光做了手脚。”   “老畜牲。”时小雨骂道。   向天亮问道:“现在你不反对我把扳倒吧?”   “嗯,我帮你。”时小雨恨恨的点着头。   向天亮关上保险箱,提起两捆档案,“咱们离开这里,回你的房间去。”   可是,走在前面的时小雨,刚迈出去一只脚,马上就退回了密室。   “不,不好了,客厅里有人说话。”   向天亮也听到了,他急忙关上了密室的门,“可能……是你家里的人从医院里回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呀?”时小雨吓得花容失色了。   “没关系,他们不会进来的。”向天亮说道:“我估计,这个密室的钥匙只由徐宇光一个人掌握,他现在负伤了,即使回到家,也不会急着进密室来吧,他不进来,别人更不会进来。”   “可是,他们……他们会找我去的。”   向天亮一怔,“你刚才出来时,有没有关好卧室的门?”   “关好了的,我带着钥匙呢。”   “那怕什么,只要你说睡着了,就什么问题也没有。”   时小雨想了想又道:“他们要是那个保镖,又找不到,不就,不就露馅了吗。”   “嗯,这倒是个问题。”向天亮些着头道,“咱们还是得抓紧时间,尽快回到你的房间里去。”   “怎么回去?我,我都被你害死了。”时小雨小声怨道。   向天亮摇摇手,转着身体打量起密室的墙壁来。   这个密室没什么复杂,四周的墙壁上,和天花板、地板上都嵌着瓷砖,连扇暗窗都没有。   “哎,你看什么呀?”时小雨倚着向天亮的肩膀,低声的问道。   “小雨,这个密室建在二楼,是在书房的最后面,你住在三楼,书房对应的就是你的卧室,你仔细想一想,这个密室的上面,应该是你卧室里的哪一个位置?”   想了想,看了看,时小雨皱着眉头道:“这个书房是两间连通,我的卧室也是两间连通,密室既然建在书房的最后面,那对应着我卧室的,应该是……应该是我房间的浴室和起居室。”   “噢……这就对了。”向天亮眉毛一扬,微微的笑了。   “什么对了?”   “呵呵……”   “哎,都啥时候了,亏你还笑得出来。”时小雨拿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笑道:“小雨,咱们有救了。”   “怎么有救了?你快说,快说。”   向天亮抱着时小雨亲了亲,笑着说道:“你看啊,这个密室的上面,是你的浴室,而那些你在浴室里的裸体照片,又是徐宇光偷拍的,你把这两点联系起来想一想,嗯?能想出点什么来吗?”   时小雨怔道:“你是说……你是说,从这个密室,可以通到我的浴室里去?”   “对,一定是这样。”向天亮点着头道。   瞧了瞧天花板上的一块块瓷砖,时小雨摇着头道:“照你这么说,从密室能通到我的浴室去,总得有个暗门吧。”   “说对了,肯定有。”   “我怎么没看到呀?”   “一定是天花板上的某一块瓷砖。”   “那……那密室里没有梯子,也上不去呀。”   向天亮指着保险箱,“它就是梯子,只要搬张小凳子,从凳子上爬到保险箱的上面,不就可以用手碰到天花板了吗?”   “噢……你是说,暗门在保险箱的上面?”   “一定是。”   “那你快上去看看呀。”   时小雨的话音刚落,向天亮的身体已飞了起来,手在保险箱上搭了一下,屁股已坐在保险箱上。   不出向天亮所料,保险箱上方的一块瓷砖,经他的手往上一顶,就被推开了。   接着,又有相邻的三块瓷砖被相继推开。   那就是暗门,四块瓷砖腾出的空间,正好能容一个人上下。   向天亮的上半截身体,伸进了暗门里,过了一会,他又退出,坐回到保险箱顶上。   “小雨,你的浴室里是不是有个柜子?”   “是呀。”   “装什么的?”   “衣柜,装衣服的呗。”   “奇了怪了,衣柜怎么会放在浴室里的呢?”   时小雨摇着头道:“我原来也不知道,那个柜子是嵌在墙壁里的,我结婚前就有了的。”   “这就对了,上面的暗门就在柜子里,是徐宇光早就设计好了的。”   “这个老畜牲。”时小雨又恨恨地骂道。   向天亮笑道:“好了,咱们上去以后再骂吧。” 第0815章 最是风雨故人来   无巧不成书,向天亮和时小雨还有那两捆档案,刚刚通过密室回到新房,就听到了嘭嘭的敲门声。   向天亮将两捆档案塞到了大衣柜里,一然后回身向时小雨打着手势,示意他开口回话。   时小雨也焦急的回着手势,意思是问,我怎么回答呀。   “这还用说吗?”向天亮附在时小雨耳边说道,“你就说身体不舒服,不便起床,但现在好多了,不用看医生,总之,不要开门,不能让人进来。”   时小雨点了点头,按照向天亮的吩咐,先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里。   “嘭,嘭,嘭……”   敲门声在继续。   “谁呀?”时小雨懒洋洋的应道。   “我。”是徐宇光的老婆。   “妈,爸怎么样了?”   “你爸他没事,现在从医院回来了。”   “哦,怎么不住院观察几天呀?”   “你爸他自己想回来。”   “噢……妈,对不起,我明天去看爸。”   “小雨,你没事吧?”   “谢谢妈,我没事,刚才肚子有点疼,现在没事了。”   “叫医生来看看吧。”   “不用不用,妈,我真没事了,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你贾姨来了。”   “啊……贾姨怎么来了?”   “你贾姨今晚值班,你爸要回家,医院安排她送爸回家的。”   “噢……”   “小雨,你等着,等把你爸安顿好后,我再让你贾姨上来帮你看看。”   徐宇光的老婆下楼去了。   时小雨的小脸蛋却变成了惨白色。   “怎么了?”向天亮问道。   “我贾姨,她,她来了。”时小雨颤道。   向天亮心里一动,“贾姨?哪个贾姨啊?”   “县人民医院的贾惠兰医生。”   “啊,怎么一回事,你们,你们是怎么一个关系?”   向天亮心里乐呵起来,还真是巧了,原来“无底洞”贾惠兰和时小雨还有点瓜葛啊。   时小雨道:“贾姨娘家和我娘家是邻居,从小就是好朋友好姐妹,我从小就喊贾姨为姨,我结婚的时候,她还送了个一千元的大红包呢。”   “噢,原来是这样。”向天亮又问道,“不过据我所知,徐宇光和卢海斌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你贾姨怎么会出诊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贾姨既是县委领导医疗小组的成员,又是值班医生,来一趟家也很正常么。”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的贾姨要来看你,就让她来看好了。”   “你怎么办?”时小雨急问道。   “我,呵呵……这么大的房间,我哪儿不能躲啊,你放心,我不会被人发现的。”   “那……那你快躲起来呀。”   “躲,躲哪儿啊?”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时小雨红着脸道:“哪儿不能躲呀,你,你自己看着办呗。”   “那我就躲你这里。”   说着,向天亮先去门边开锁,让门虚掩着后,再踮着脚跑回来往床上钻,熟练的挨到了时小雨的身边,嘴叼住了她胸前的一只小白兔。   “别……别呀。”时小雨低声叫着,一边伸手去推向天亮。   “呵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就躲你身边了。”向天亮的一只手,也在时小雨身上的敏感地带走动起来。   “哎……不,不要……你,你想……想害死我呀……”时小雨一边嘀咕,一边却不由自主的回应着向天亮,两只小手拼命的往他身上粘去。   “小雨,你放心。”向天亮钻在被窝里笑着说道,“不信你看看么,这是席梦思床,弹性很大,我只要用力下沉,一动不动,你再侧着身子,把被子稍稍的顶高顶宽,一般人是看不出来床上有两个人的。”   时小雨将信将疑,照着向天亮说的做了,再侧身一看,还真别说,粗粗看去,床上挺正常的,看不出多了个一米八的向天亮。   当然,这也是床既宽又长,被子既大又厚,时小雨娇躯侧躺,玉腿翘起,再加上向天亮运气使自己的身体尽量下坠,确实是够隐蔽的。   “天亮,待会我贾姨来了,你可千万千万别动呀。”时小雨低声吩咐着。   “我保证,我保证。”   向天亮一边应着,一边却言而无信,把时小雨的罩罩给扯掉了,因为它有点妨碍,现在好了,没了罩罩,他可以自由自在的逗玩着两只小白兔。   时小雨又急又羞,但又做声不得,因为这个时候,又传来了敲门声。   “小雨,你还没睡吧?”   果然是贾惠兰的声音,连被窝里的向天亮都听清了。   “贾,贾姨吗?”时小雨机械地应着。   贾惠兰在门外喊道:“小雨,你妈说你病了,我顺便上来看看。”   “贾姨,谢谢你,我,我没事……”时小雨是实在不希望有人进来。   这时,徐宇光的老婆也开口了,“小雨,你开门,让贾医生帮你看看。”   不让进门是不可能的,向天亮一边偷着乐,一边在心里盘算起来,如果被徐宇光的老婆看出破绽,就出手打晕她,然后马上带着那些档案逃离徐家老宅。   时小雨也是没有办法,咬着牙道:“贾姨,妈,门没锁,你们进来吧。”心说但愿她们只是看看,别婆婆妈妈个没完。   卧室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贾惠兰和徐宇光的老婆。   时小雨心里一紧,放在被窝里的一只手,用力的摁着向天亮的头,因为他太不老实了,正吮吸得她心里痒痒的。   女人们爱唠叨,婆婆妈妈是免不了的,出乎向天亮意料的是,徐宇光的老婆出去了,贾惠兰却留下了。   不但如此,贾惠兰还走过去关上了门,走回来后坐在床沿边,说了一句让向天亮和时小雨大吃一惊的话。   “小雨,今晚阿姨就住你这里了。”   “贾,贾姨,你,你要睡,睡在我这里?”时小雨呆住了。   “你当我愿意呀。”贾惠兰说道,“你那个公公呀,脚伤了,腰也伤了,伤得都还挺重的,本来应该是住院的,可他胆子小,怕医院里不安全,硬要回家里来,县委领导和医院领导怕出事,只好决定组成临时医疗小组,我和一个实习医生一个护士,她们临时住在二楼,正好听说你老公不在,我就决定在你这里住一个晚上了。”   时小雨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贾姨,你,你真要住,住下吗?”   “怎么,真病了?”   “没……没,我没病。”   “不欢迎你贾姨?”   “是……不,不是……”   贾惠兰笑了,“小丫头,几天不见,变生分了呀。”   “贾姨,我,我……”   “怎么,舍不得把婚房借我享受一个晚上吗?”   “不是,不是……”   “这丫头,怪怪的。”贾惠兰站起身来,一边往浴室走,一边笑着说道,“小雨,我先去冲个澡。”   时小雨真急了,她拧着向天亮的胳膊低声急道:“你快下床,躲到大衣柜里去。”   “我不去,那里太闷。”   “求你了,快呀。”   “不去不去,这里挺好,我哪儿也不去。”   “你……你是真要毁了我吗?”   “放心,等你的贾姨上床时,我就打晕她,保证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不行……你不能乱来呀。”   “呵呵……相信我,一定没事的。”   向天亮四肢变成钳子,紧紧的钳住了时小雨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   时小雨是欲哭无泪,推不得,喊不得,唯有又羞又怕。   向天亮心里可乐开了花,不禁想起了清代大学者孙星衍撰写的一幅楹联,“莫放春秋佳日过,最是风雨故人来。”说得好啊,不要让时光匆匆流过,应珍惜每一寸美好时光,最难得的是,有朋友在风雨交加的时候来探望哟。   一想到待会就能左搂右抱,享受齐人之福,向天亮就开始热血沸腾了。   贾惠兰从浴室出来了,散着头发,只穿着薄薄的睡衣。   她并没有马上上床,而是坐在桌边,一边梳理着一头长发,一边唠叨起来。   “小雨,你知道最近发生的事吗?你那个公公徐宇光,他作孽呀,害了姜建文夫妻俩不说,还要栽脏陷害向天亮和邵三河,他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你说你也真是的,当初你妈把你许配给徐宇光的儿子,我就曾竭力反对过,可惜你妈不听我的……”   时小雨没话找话的应着,“贾姨,你认识向天亮吗?”   “怎么不认识,认识呀,他和我家老卢是同事,而且,他和章含医生的女儿乔蕊是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呢。”   “那……那你认为向天亮他,他是被冤枉的吗?”   “当然是被冤枉的了,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向天亮不是个贪财之人,不会为区区一百万元而以身犯法。”   时小雨又问道:“贾姨,你说……你说向天亮他,他的案子能翻过来吗?”   贾惠兰道:“能,一定能翻案的。”   “可是,我听说有两三千的警察在抓他,他能逃脱吗?”   “能,一定能,我了解向天亮,能抓住他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贾姨,你真的很了解向天亮吗?”   “嗯……我很了解他。”   “那……如果他去找你,你会帮他的忙吗?”   “小丫头,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不说了不说了,咱们睡觉吧。”   一边说着,贾惠兰一边坐到床上,伸手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啊……” 第0816章 风雨也度玉门关 一声“啊”,三人喊,异口同声,反应不一。   时小雨是一付听天由命的样子,好在她有思想准备,早知有这尴尬的一幕,心里只是侥幸贾惠兰是自己的亲人,不是亲姨胜似亲姨,她绝不会把自己的“丑事”说出去,而且贾惠兰刚才的一番言论,分明是向天亮的“同情者”,即使看到了向天亮在床上,也不会有多大反应的,而且她也实在没办法遮“丑”,向天亮不但把她身上的残存“武装”统统的解除,还紧紧的抱着她不放,她不想出“丑”都难。   贾惠兰的反应,当然是惊讶和惊喜,这些天她心里挂念向天亮,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在时小雨的床上见到了他,他不但没事,还正沉浸在温柔乡里,她傻住了,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明白的是,向天亮和时小雨,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会躺在一起呢。   向天亮喊“啊”,纯属多余,是故意装出来的,他什么都明白,早就想到了这尴尬的一幕,不等贾惠兰反应过来,他就将她拉了过来,被子一盖,仰面一躺,很快实现了左搂右抱的“宏图大计”,双手稍稍稍用力,就把两个大美人抱得紧紧的,哪里还能挣脱得开。   被窝里,是尴尬的,长久的沉默。   “呵呵……你们俩谁先开口啊。”向天亮坏笑着问道。   “小雨,你先说,你们是怎么回事。”贾惠兰先发制人。   “贾姨,你先说,你们是怎么回事。”时小雨也不甘示弱。   “臭丫头,你要是不说,我告诉你妈去。”贾惠兰吓唬道。   “坏贾姨,你要是不说,我告诉卢叔去。”时小雨根本不怕。   贾惠兰没好气地说道:“我和天亮半年前就在一起了。”   时小雨也娇声说道:“我读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天亮了。”   向天亮躺在两个女人中间,笑着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好好说话嘛。”   “天亮,我听你的,你说谁先说就谁先说。”   “天亮,我听你的,你说谁先说就谁先说。”   向天亮忍住笑,“时小雨,你是小的,还是你先说吧。”   说着,他起身移位,让贾惠兰和时小雨近距离的接触。   一对玉人,相互依偎,时小雨红着脸,把头埋在贾惠兰怀里,一副楚楚娇弱的样子,细声慢语,羞答答的“交代”起来。   贾惠兰听罢,拿手指戳了戳时小雨的额头,低声斥道:“死丫头,我当初怎么说来着,叫你慎重慎重,你妈不听,你也不听,徐宇光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向天亮低声道:“先别说这些丧气话,只要徐宇光垮台,咱们小雨照样可以在徐家当家作主嘛。”说着,伸手在时小雨的后背上轻轻的抚摸着。   时小雨道:“贾姨,我的事我自己有数,等会再说,你先说说,你和天亮是怎么回事。”   “我们……我们么。”贾惠兰犹豫道,“我们的事么,以后再告诉你。”   “贾姨,你耍赖。”时小雨叫道。   贾惠兰斥道:“小屁孩,大人的事,你不懂。”   时小雨转身对向天亮道:“天亮,你得给我作主呀。”   “嗯,我是得给你作主,我该怎么替你作主呢。”向天亮坏坏的问道。   时小雨低声一笑,凑到向天亮耳边嘀咕起来……向天亮听得嘿嘿的笑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贾惠兰见势不妙,起身欲逃。   向天亮喝道:“臭娘们,你往哪儿逃,你想让我暴露啊。”   贾惠兰不敢动了,向天亮说得是,徐家二楼聚集了不少人,万一泄露了向天亮的行踪,那就以小失大了,非常时期,当以大局为重么。   向天亮见状,再也按耐不住,他上前把美丽羞红的贾惠兰抱在怀里,让她躺了下来,接着,又把娇靥美艳的时小雨拉过来放在贾惠兰的身边,在这个过程中,贾惠兰和时小雨很是顺从,因为她们知道,不能让室外的人发现,最主要的是她们的身子,早就被这个男人征服了好多次了,更何况,她们心里正万分渴望呢,特别是贾惠兰,与向天亮多日不见,心里早就千愿万愿了……而向天亮跪在两位美人的中间,他的两手分别就势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睡衣,握住了贾惠兰和时小雨的一双柔软娇挺的双峰……   “嗯……别……”贾惠兰娇羞的一声嘤咛,芳心一紧,羞红了脸,“天亮……别……别……这样……放……放手……你……不能这样……”   “啊……嗯……啊……别……别……这样……”时小雨嫣红诱人的两片樱唇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娇啼,一瞬间内心一片空白,娇靥羞红,娇羞无限……   向天亮抽出手来,解开了贾惠兰的睡袍,褪下她的丝质内裤和胸衣,而时小雨的身上,本来就什么……两具晶莹雪白、柔嫩玉滑的绝美身体裸了出来……他那两只粗大有力的手掌,在贾惠兰和时小雨白嫩娇美的双峰上轻揉抚着,姿意享受着身边两个美丽尤物的娇羞呢吟……贾惠兰和时小雨柔美娇挺的怒耸双峰,经向天亮这么一揉,不由得玉体娇酥麻软,芳心娇羞无限……接着,抚摸的动作渐渐向下,按着她们的玉滑娇嫩的柳腰一阵抚摸,经过她们柔软纤细的腰肢,抚过她们浑圆细滑的大腿,插进了她们紧闭的大腿内侧……   “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嗯……啊……”   两个美丽的尤物娇靥羞红,轻轻扭动着娇躯,娇羞地挣扎着……两人的小瑶鼻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两人都娇羞地闭上自己梦幻般多情美丽的大眼睛……   向天亮一会吻向贾惠兰绝色娇艳的花靥……一会吻向时小雨鲜红柔嫩的柔美樱唇……贾惠兰娇羞的一声嘤咛,芳心一紧,羞红了脸,“别……别……这样……放……放手……你……不能这样……”   得寸进尺,向天亮一口含住了时小雨一只饱满的椒乳,令时小雨不由得娇羞万般……而他的另一只手,握住贾惠兰柔软娇挺的怒耸玉峰揉抚……   贾惠兰和时小雨两人同时发出“嗯……嗯……啊……嗯……啊……”的一声声娇喘……   向天亮起身,退到贾惠兰身边,把她白嫩的大腿分成M型,一片茂密的森林展现在他的面前,那迷一样的森林呈倒三角形分布在两条丰腴、白嫩的大腿中间,覆盖在微微隆起的山丘上……   他再抬头看时小雨,只见时小雨的玉体,美若天仙的脸,曲线玲珑、浮凹有致,玉雪柔滑的肤光,未盈一握的柳腰,丰满颀长的大腿,腰肢上面对峙着两座软玉山峰,大腿中间突耸着丛草稀疏的丘陵,上面还有两扇微闭的肉扉……这一切,构成了一幅美丽绝伦的原始图画。   向天亮迅速离开贾惠兰,又扑向了另一个尤物……   “啊……啊……不……不……不要……”时小雨的身体哪里承受的了这样的摆弄,她芳心又一紧,“嗯……”的一声娇喘,柔佳娇羞万分,粉脸羞得更红了。   向天亮立即把时小雨抱住,时小雨玉脸通红,薄薄的红唇微张,吐出火热的气息,娇躯更是滚烫,向天亮有力的嘴唇吸住时小雨像花一般柔软的香唇,此时时小雨好似有所回应,樱唇微张,他自然不肯错过如此良机,舌头轻轻一顶,就将舌尖顺势伸入了时小雨的樱桃小嘴里,更霸道地要将美女亮如编贝微微暗咬的银牙顶开,呓咿唔唔中,时小雨的香齿果不其然开启,向天亮赶紧把握机会,进一步将时小雨的丁香小舌吸入嘴里,并用舌尖不住地添弄,时小雨也开始有了下意识地反应,细小香醇的粉红舌尖试探性地微微迎上,两条舌头一接触,就开始缠绕吸吮起来,香软温滑的丁香小舌入口,立即将他的热火引发了,时小雨口中特有的香泽,丝丝地沁入他的肺腑,流向他的四肢,使他感到了一种原始的需要,向天亮吸着时小雨的丁香,拼命地吮吸着,舔弄着,吞噬着时小雨舌尖中散发异香的玉露琼浆,并用双唇使劲摩擦美女娇嫩的樱唇……终于,时小雨的樱唇红润欲滴,玉颜烧热,一双秋水星哞轻眨两下,美哞中尽是如海的深情及满眼的娇羞。   “唔……嗯……唔……唔……嗯……唔……啊……啊……啊……嗯……啊……”   旁边的贾惠兰更忍不住了,她猛地起身,不顾一切的扑倒了向天亮的两腿之间……   随着一声声娇柔婉转,时而短促,时而清晰的娇呻柔啼,向天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禁不住热血上涌,他要进攻了……   ……   怒海狂涛,滚滚洪流,直到东方拂晓,才总算归于宁静……   这就是乐极生悲,向天亮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天已亮了。   更糟糕的是,这时又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第0817章 考验   向天亮一边叫醒贾惠兰和时小雨,一边赶紧下床,走到窗边掀起窗帘往外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徐家院子里停着四辆警车,门口还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   向天亮冷汗直冒,难道自己被发现了?不应该这么快啊。   贾惠兰和时小雨也慌忙的起来了。   墙上的挂钟,整整的响了八下。   稍微让人心安的是,这时候敲门声却没有了。   向天亮走到门边,屏息侧耳,确认敲门人下楼了,他才松了一口。   “你们两个,快收拾房间,然后收拾好自己,一起下楼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亮,你不会被发现了吧?”贾惠兰低声的问道。   “应该还没有吧。”向天亮摇着头道,“看样子应该是例行检查,或者,是怕徐宇光受到袭击而采取的临时保卫措施。”   时小雨问道:“那你怎么办?白天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的呀。”   “他妈的,都是你们两个娘们耽误事哟。”向天亮瞅着贾惠兰和时小雨骂道,“本来我想是下半夜开溜的,现在没办法,只好在这里躲上一天,到了晚上再想办法吧。”   贾惠兰和时小雨都是俏脸绯红,贾惠兰嗔怪道:“真没良心,是你自己缠着我们的,现在却倒打我们一耙。”   “呵呵……不说了,你们快收拾吧,记着,不要紧张,下楼去把情况摸清楚。”向天亮催道。   三个人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下后,贾惠兰和时小雨联袂下楼去了。   向天亮也做了应急准备,他将那两捆档案搬到浴室的柜子里,以防警察搜查时,可以随时的连人带物躲到徐宇光的密室里。   快九点的时候,贾惠兰和时小雨回到了房间,时小雨的手里,还拿着两个包子。   向天亮夺过包子,他实在是饿坏了,一口就咬进去大半个。   “嘻嘻,饿坏了吧?”贾惠兰笑着问道。   “他,他妈的,才两个包子,连,连塞牙缝都不够,昨天晚上,我耕了你们两丘田,我需要,需要能量补充,以利再战嘛。”   贾惠兰和时小雨又羞红了脸,贾惠兰笑道:“在饭店上要是多拿几个,还不被人家看出来呀,你先填填肚子,我回一趟医院,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你现在就要回去吗?”向天亮边吃边问。   贾惠兰点着头道:“我得回医院去拿点药,回来再给徐宇光身上的伤检查一次。”   噢了一声,向天亮问道:“楼下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多了很多警察?”   “你猜对了。”贾惠兰点着头道,“徐宇光回到家后,他老婆怕家里出事,就打了电话给县委书记张衡,张衡又打电话给专案组指挥部,专案组指挥部命令县公安局派出了一个保卫小组进驻徐家老宅,但我刚才看了看,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对进来的人和车都要检查,但对出去的人和车,基本上不作检查。”   “哦……贾姐,你先回医院去吧。”   “嗯,还需要我做什么吗?”贾惠兰问道。   向天亮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用,先静观其变,等等再说吧。”   时小雨将贾惠兰送下楼,回到房间关上门,就迫不及待的问起来,“天亮,你和贾姨,你们,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臭娘们,你关心这个干什么?”向天亮往床上一躺,没好气地说道。   “我想知道,行吗?”时小雨讨好的骑到向天亮身上,有些妒忌地说道,“我也看出来了,你和贾姨是老关系了,看贾姨那投么的投入,那么的熟练,一定不是一回两回的事。”   向天亮呵呵笑道:“别瞎猜了,只要你是我的人,只要你听我的,我以后会告诉你的,我想你的贾姨也会告诉你的。”   “我,我都这样了,还,还不是你的人吗?”时小雨小声道。   “还不够,远远不够。”向天亮一本正经的摇头。   “那……那这样才算呢?”时小雨红着脸问。   向天亮微笑道:“考验,通过我的考验后,才能算是我的女人。”   “怎么个考验法?”时小雨追问。   “这个说来就复杂,具体的你可以问你贾姨,总之一句话,听我的话,一心一意的帮我做事。”   时小雨又问道:“这么说,贾姨她是通过你的考验了?”   “那当然,你贾姨是久经考验,帮我做了不少事,她现在是我手下很重要的人。”   “你的手下?”   “呵呵……对,我的手下,也可以说是我的身下,嗯?”   “又没正经。”时小雨娇靥羞红,桃腮生晕,娇羞万般地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也瞅着时小雨,一边拿手在她胸前轻轻的划拉起来。   时小雨确实是美,她芳龄二十二,但看上去却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这是一个青春少女最美丽动人的季节,想当年,她在学校里就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婷婷玉立的苗条娇躯,该凸的地方凸,该瘦的地方瘦,比时装模特还要婀娜多姿,如玫瑰花瓣般鲜艳娇嫩的绝色娇艳的脸蛋上,一双水汪汪、深幽幽,如梦幻般清纯的大眼睛,一只娇俏玲珑的小瑶鼻,一张樱桃般鲜红的小嘴加上线条流畅优美、秀丽绝俗的桃腮,似乎古今所有绝色大美人的优点都集中在了她脸上,只看一眼,就能让人怦然心动,更还有她那洁白得犹如透明似的雪肌玉肤,娇嫩得就像蓓蕾初绽时的花瓣一样细腻润滑,让人头晕目眩、心旌摇动,不敢仰视……   “小雨,你愿意接受考验吗?”向天亮问道。   “嗯。”时小雨吻着向天亮的下巴。   “好,那你以后就听你贾姨的,多向她学习,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她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时小雨又嗯了一声,捧着向天亮的脸,主动把香舌送到他的嘴里。   “哎,你那个老公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呀?”时小雨红着脸反问。   向天亮伸手,在时小雨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跟我装是不是?”   “打我干么?”   “呵呵……只要是我的女人,不听我的话,一律打屁股,打到她听话为止。”   “贾姨也被你打过吗?”   “当然打过,我曾狠狠的打过她的屁股,打你还是轻的呢。”   时小雨整个身体都粘到了向天亮的身上,低声说道:“我,我怕疼,你别打我好吗?”   “行,我不打你,那你听话吗?”   “听话,听话。”   “那你说说,你那个老公怎么样?”   “哪方面的么。”   “人怎么样?”   “像他妈,不像他爸,忒老实。”   向天亮坏坏地问道:“那你说,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你……羞死人了。”时小雨娇嗔道。   “这有什么,你是我的人,里里外外都让我见识过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时小雨红着脸,小声道:“他什么都,都不懂,像根木头似的……他不会,不像你那么,那么多的花样……还有,还有,他就那么一小会儿,就,就没了,不像你,我和贾姨一起,都,都快被你干死了……此外,他那个东西,又小又软的,不像你,那么的又长又大,像根烧红了的铁棒,烫死人了……”   “呵呵……说得这么具体,和你贾姨一样,也是个小骚货啊。”   “不许笑话我……”时小雨拿嘴堵住了向天亮的嘴。   两个人在床上缠绵了一会,时小雨又问道:“天亮,你,你一定要走吗?”   “怎么,舍不得我吗?”向天亮笑着反问。   时小雨娇羞的点了点头。   向天亮道:“我必须尽快离开徐家老宅,接着要尽快离开滨海县。”   “是为了翻案,去找上级申诉?”   “对。”向天亮点着头道,“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那两捆档案,还有放在你车后备箱里的东西,再加上我原来掌握的材料,已经足以把案子翻过来了。”   “噢……那,那也用不着这么急吧?”   向天亮摇着头道:“不,恰恰相反,要越快越好。”   “为,为什么?”   “很简单,第一是昨晚那个被我打晕打伤的人,徐宇光要是发现了,马上就会知道我到过这里,或者我还藏在这里,那这里会被重重包围,我要出去就相当困难了,第二是警方的态度,要是上面下令可以开枪击毙,我的行动难度就会加大,因此,我要抓紧时间,尽可能早点离开这里离开滨海。”   时小雨又问道:“那,那我该做些什么呢?”   向天亮笑道:“你什么也不用做,你只要当好徐宇光的儿媳妇就行了,千万不能露馅,你的公公徐宇光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你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   “你还会回来吗?”   “滨海是我的家,我不回来又能去哪里。”   “你还会来找我吗?”   向天亮轻抚着时小雨的酥胸,低声的笑了,“傻话,你是我的女人,我能不来找你吗?我还要狠狠的考验你呢,到时候你想不要我都不行,哪怕你躲起来,我也会千方百计的把你揪出来。”   “嘻嘻……那我等你哟。”   正说笑间,时小雨的手机响了。 第0818章 男扮女装   电话是贾惠兰打来的。   贾惠兰提供的信息,让向天亮撤离徐家老宅的行动,不得不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   警方正在进行徐家老宅所在区域进行拉网式搜查,按贾惠兰的估计,中午的时候,徐家老宅也会被“过”一遍。   而且,带队负责这一片区域搜查的人,正是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这还了得,向天亮不得不重视起来,紧急开动脑筋,冥思苦想离开徐家老宅的办法。   不是滨海人,很难体会到“人民战争”的厉害,滨海曾是海峡对面派迁特务的主要渗透地之一,每一回都是这种拉网式的搜查,虽然耗时费力,但往往效果上佳,很少有人能逃脱人民战争的天罗地网。   办法总于有了,但不是向天亮想出来的,而是贾惠兰提出来的。   男扮女装,确实是奇思妙想,在向天亮还认为荒谬的时候,贾惠兰却已关掉了手机。   向天亮彻底无语,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群众里的女人,智慧是匪夷所思的。   上午十点刚过,贾惠兰就从医院来到了徐家老宅。   向天亮勉强同意了贾惠兰的计划,在时小雨的帮助下,躲进了她的大衣柜里。   但向天亮不肯让大衣柜的门关紧,以怕气闷为由,留下了一条细缝。   贾惠兰在二楼为徐宇光做了例行检查后,很快就来到三楼时小雨的卧室。   向天亮瞅到,来的不仅是贾惠兰,还有自己的另一个女人章含。   不,还有一个女的,是随同前来的护士。   这个女护士没什么特别的,长得一点都不漂亮,属于向天亮不来电的那种。   但是,这个女护士的个头实在是高,至少在一米七五以上。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这才是贾惠兰计划中的亮点啊。   对于男扮女装的计划,向天亮不是不赞成,而是他知道自己的“致命缺点”,自己一米七八的个头,实在是太鹤立鸡群了。   现在贾惠兰和章含找来了这么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护士,问题可谓迎刃而解,男扮女装的计划等于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四个女人叽叽喳喳,很快进入了角色,三个有意,一个不知,完全像个群猫玩鼠的游戏。   作为主人,时小雨泡了三杯热茶,热情的分递给三位来客。   五分钟不到,那位高个子女护士的晃了几下,就扑倒在时小雨的床上了。   章含俯身察看,确认女护士昏睡过去之后,转身冲着大衣柜娇笑道:“天亮,快出来吧。”   向天亮推开柜门出来,“呵呵……计划不错,表现不赖,特此表扬了。”   “天亮,想死我了……”章含毫毫无顾忌的搂着向天亮,先送上一连串的热吻,“我说天亮,计划是惠兰提出来的,具体内容可都是我定的,你可得特别奖励我哟。”   “啪。”向天亮抡起巴掌,在章含的大屁股上抽了一下,“他妈的,都火烧屁股了,还想着那等美事,你骚不骚啊,小雨,你的新婚蜜月可真了不起,咯咯……”   “咯咯……”章含瞟了时小雨一眼,娇笑着说道,“我这不是为咱们小雨妹子做个榜样么。”   时小雨羞红了脸,赶紧扭过头去,她没想到,章含医生也是向天亮的“人”。   贾惠兰笑着说道:“章姐,玩笑以后再开,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三个女人顿时忙碌起来。   向天亮哭笑不得,只有任三个女人摆布的份,他被首先换上了女护士的衣服,时小雨拿来一个大罩罩,套在了向天亮的胸前,在三个人的哄笑声中,章含从时小雨的衣柜里拿出不少内被,卷成两团塞进了罩罩里。   还真别说,向天亮的胸脯隆了起来,又大又突,再穿上白大褂后,脖子以下已变成了女护士。   接着,是脖子以上的打扮,贾惠兰拿出一个发套,套在了向天亮的头上,披肩长发,女性的形象又多了两分。   时小雨拿来化妆品,三个女人六只手,抢着往向天亮的脸上挤,抹脸的抹脸,涂口红的涂口红,画眉毛的画眉毛,笑声中忙得不亦乐乎。   贾惠兰还摘下自己的银耳环,不顾向天亮的抗议,硬生生的套到向天亮的耳朵上。   打扮完毕,贾惠兰把向天亮拉到大衣柜门上的镜子前,“天亮,你看看像不像?”   向天亮瞅着镜子里的自己,咧着嘴乐了,还真别说,自己的这张脸,除了瘦一点,但化妆之后,活脱脱的成了美人脸,比躺在床上的那个女护士漂亮多了。   而且,“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个缺点,现在也成了“嘴上没毛办事牢靠”。   “咯咯……天亮,走几步看看呀。”章含笑道。   向天亮说走就走,甩了甩长发,扭着屁股,迈着猫步,在房间里走了两个来回。   “呵呵……咋样啊,同志们?”向天亮的声音也变细了。   贾惠兰笑着点头,“还真像,再戴上个大口罩,你就是女护士了。”   缺陷不是没有,但有的可以转化为优势,比方说向天亮体形偏瘦,现在就变成了苗条,但他那双四十五码的大脚,是怎么也变不了的,向天亮自己也认为,这是目前他身上唯一的缺陷。   按照计划,贾惠兰、章含和时小雨三个女人,利用药箱为掩护,先带了一半档案袋下楼,放进了时小雨开的桑塔纳轿车里。   然后,三个女人又回到楼上,将另一捆档案化整为零后,再一次下楼而来。   不过,这一次是四个女人,除了时小雨,另外三个都穿着白大褂,背着药箱。   其中那个高个子护士,当然就是向天亮。   院子里,有两个武装战士,还有一个便衣坐在警用三轮摩托车上。   向天亮镇定自若的走到桑塔纳轿车边,打开车门钻进了车后座。   徐家老宅的院门口也有武警站岗,但基于进入检查出去免检的规定,时小雨驾着桑塔纳轿车,顺利的出了徐家老宅。   桑塔纳轿车在街上不急不徐的行驶着。   街上警车不少,徒步的巡警也不少,看得出城关镇里的紧张气氛。   向天亮确认后面没有跟踪之后,才伸出手,拍了拍副驾座上贾惠兰的肩膀。   贾惠兰会意的点点头,俯身指点时小雨,让她将轿车驶入一条幽静的小巷里。   小巷深处,停着一辆黑色别克轿车。   那是章含的车,驾驶座上坐着的人,是章含的女儿、向天亮的老同学老同桌乔蕊。   两车相向而停,向天亮伸头出窗,确认巷子里前后无人之后,立即指挥女人们下车搬东西,搬完东西后,他拉过时小雨吩咐起来。   “小雨,待会你开车带着你贾姨,还有乔蕊,先去县人民医院,你要下车陪着你贾姨进去,最好让别人看到你曾在医院里出现,然后再带着她们一起去徐家老宅,待在你的房间里直到那个女护士醒来,千万注意,不管警察怎么盘问,你都要照你贾姨吩咐的回答。”   时小雨两眼发红,“我……我以后怎么办?”   “傻,以后我们大家帮助你呗,我,还有你贾姨,我们怎么舍得把你给忘了呢?”   “真,真的?你不会,不会不要我了?”   “当然是真的了。”向天亮伸手,在时小雨的小屁股上摸了一下,“快去吧,我们要尽快离开。”   向天亮坐进别克轿车,章含就发动了车子。   “章姐,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啊?”   “惠兰没告诉你吗?”   “她没说啊。”   巷子口,一辆警车停在边上,向天亮赶紧躺在车后座上,避开了警察的视线。   章含握着方向盘笑道:“你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抓,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当然是去我家了。”   “哎,去你家,能,能行吗?”向天亮吓了一跳。   “放心,我老公上星期刚出海,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呢。”   “噢……这还差不多。”向天亮放心了,章含的丈夫是一艘大型捕鱼船的船长,现在休渔期刚过,他正在海上忙乎着呢,乔家只剩下母女三人,自己去了,就是不折不扣的当家作主啊。   顿了顿,向天亮忽又问道:“还有,乔蕊的妹妹不在家吗?”   “放心,她读高二重点班,两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呢。”   向天亮点了点头,“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这才是安全的必要条件。”   “咯咯……”章含娇笑着说道,“天亮,你就安心的在我家待着,那里很安全的。”   向天亮摇着头道,“现在的城关镇,对我来说就没有安全的地方,警察不都是傻瓜,他们只要知道我曾出现在徐家老宅,就会很快查到你和贾姐身上。”   “不会很快吧?”   “最快一二天,顶多三五天,章姐,你不怕受到牵连吗?”向天亮道。   “我不怕,大不了不在人民医院干了,凭我的医术,开个私人诊所更赚钱。”章含说道,“再说了,你和邵三河的事情,没有人不说是冤枉的,只要把案子翻过来,你官复原职,我不但没事,反而是立功了呀。”   “呵呵……章姐,想我了吧?”   “想。”   “想我的什么呢?”向天亮坏坏的问道。   “咯咯……想什么,想你的大家伙呗。”章含毫不隐瞒。   别克轿车驶进了一个小院子。   章含的家到了。 第0819章 章含的家 进了章含的家,向天亮稍加打量,不禁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倒不是向天亮不信任章含,而是在他的眼里,章含的家太不适合藏人了。   章含是滨海第一名医,属于先富起来的人之一,家里的房子是在原有的旧宅上改建的,别墅式的庭院,却处于繁华热闹的十字街口,前门是人民路,左侧是中山路,右侧是条三米多宽的大富街,后院外是两米来宽的幸福巷,四个方向上都没有房子相邻,一旦有事,很容易受到包围,而且别墅的围墙也太低,不像那式旧院子,动辄就是三四米高,居然只有一道一点五米高的砖墙,墙头上的铁栅栏也不过半米,这种围墙在向天亮的眼里,顶多具有像征意义,能防君子却防不住小人,稍有点力气的人,能将围墙一推而倒,根本起不到防护的作用。   不过到底是新建筑,五间五层楼,二十米的高度,在城关镇的民宅里显得鹤立鸡群,这一点令向天亮还算满意,进屋以后,他脸上的妆都没卸,就一层一层一间一间的检查过去,他现在无处可去,几十米外的人民路和中山路上,每过几分钟就有警车或徒步警察巡逻而过,人民路和中山路交叉点上的那个岗亭,站着两个民警,左边的那个是交警,但右边的那个显然是特警,因为他肩上背着的微冲,正在太阳照耀下闪闪发光。   向天亮来到五楼,通过楼梯爬到了阁楼上,拿着望远镜朝四周观察起来。   章含也爬了上来,趴在向天亮肩上,低声的告诉向天亮,“放心吧,我家这一带,在今天早上,也就是大约三个半小时之前,已经被警方搜查过了,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在我家里里外外搜查了二十多分钟,连厨房和卫生间都不放过,所以,我才敢放心的把你带到我家来。”   摇着头,向天亮说道:“章姐你不懂,搜查过了,并不代表警方不会杀个回马枪,更何况我刚才说过了,只要警方知道我在徐家老宅出现过,就会把同一时间段内在徐家老宅出现过的人都列入怀疑对象,包括你章姐,他们很快就会调查你,而且,他们还会再次来你家搜查。”   “那……那怎么办,你不会现在就走吧。”章含恋恋不舍的说着,身体却慢慢的钻到了向天亮的怀里,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淫妇。”向天亮在章含身上捏了一下,“既来之,则安之,我当然不会马上就走,不过,我也得做好准备,保持随时离开你家的机会,所以你现在要马上帮我办两件事。”   “什么事你说,我马上去办。”章含坐了起来。   向天亮道:“一,我带的东西还在你车上,除了武器和一些工具,其他的文字和影像资料,你要马上帮我送走。”   “送到哪里去。”   “小不点杨小丹,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   “你就送到她那里去,就说是我的东西,她会明白的,记住,到她那里之前先打个电话,不要让其他人看到,把车开到向阳幼儿园的侧门,她会在那里等你的。”   杨小丹是向天亮精心准备的落脚点,他认为在他所有的女人或朋友中,杨小丹是最不引人注目的,所以相对也是最安全的。   “第二件事呢。”章含点着头问道。   向天亮又道:“二,你从向阳幼儿园回来后,去商店帮我买几样东西,一是帆布,长三米宽两米,二是塑料做的自来水管子,记一下,三点五米长的两根,二点四米长的两根,一点九米长的两根,一米长的两根,三是补渔网的大号针一枚和网绳一卷。”   “这……这做什么用呀。”章含好奇的问道。   “别多问,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向天亮瞪起了双眼,“记住了没有啊。”   章含默念一遍,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   “臭娘们,快去快回。”向天亮拍了拍章含的屁股。   章含不敢怠慢,乖乖的下楼去了。   这一去,就是一个半小时。   章含一脸兴奋,风风火火的回来了,任务顺利完成,还有向天亮,在她的床上等待着她。   在医院里,章含业务能力出色,人又能干,年轻时也算是千里挑一的美人,看上去妩媚娇柔,即使是现在,看上去也要比实际年龄小十多岁,就像一个三十出头的美少妇,直到现在,除了略显丰满,身材还是一流的,绝对没有普通女子的那种变形。   正事办完了,和向天亮多日未见,免不了要温存一番。   匆匆沐浴后的章含,穿上性感的丝质睡袍,在身上的敏感部位喷了些香水,娇声一笑,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向天亮轻轻把妩媚娇柔的章含揽在怀里,吻了一下章含的额头,笑着问:“章姐,真有这么想我吗。”“想,想死我了……”章含毫不隐瞒。   向天亮吻上章含湿润娇软的嘴唇,二人自是一番柔情密意,章含的双峰很有肉感,像个肉包子似的高高隆起,向天亮用手揉搓起来,章含的反应很快,掉转身体,将头趴到了向天亮的双腿之间……向天亮那里很快的就翘了起来,瞬间已胀得铁硬,他知道章含的风格,翻了个身压到章含的身上,低吼一声,猛烈的冲了进去……“唔……”火热而粗壮的铁棍,杵入了章含的最深处,一下子填满了她所有的空虚。   向天亮慢慢的运动起来,他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搓捏那饱满的双峰,一张嘴同时在章含的脸上亲吻着。   “呜……呜……天亮……啊……啊……”章含轻轻地呻、吟着,那根又粗又烫的棍子一下一下地顶入她的深处,点触她的敏感处,玉峰又仿佛似向天亮手中的面粉团一样,不停地被捏圆搓扁,身上强壮的男人压得她无法动弹,她只有岔开双腿任他蹂躏了,一条白嫩的大腿,从床沿上挂下,不停地颤抖着。   向天亮慢条斯理地运动,他在享受着,享受那灵活的丁香小舌,享受那滑腻芬芳的肌肤,享受那温暖紧窄的水洞,享受这一切带来的快感,他异常的耐久,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好好享受……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上半身,把章含的一双粉腿最大限度地分开,由于房内光线良好,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劳动和辛苦。   章含此时双颊生霞,香汗淋漓,殷红的小嘴娇艳欲滴,早已成了一个欲焰高涨、春潮泛滥的美娇娘,向天亮看着她这副诱人的模样,很是受用,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运动的速度,“唔……唔……呜……噢……噢……噢……”自豪的感觉从向天亮的内心深处发出,通过章含的小嘴和秀鼻发出了声音,她在疯狂地扭动腰肢,迎合着向天亮强而有力的撞击。   终于,在章含的娇声吟叫中,床上的肉搏战告一段落。   章含白嫩的双腿无力地分叉着,她全身酥软,瘫在床上,只有胸膛在不停地起伏,惹得那对饱满的玉峰颤悠悠地抖动。   向天亮侧身把娇柔的章含抱在怀里,轻轻抚爱,说起了悄悄话。   “章姐,这一个多月,没给我来红杏出墙吧。”   “我发誓,我要是对不起你,天打五雷轰。”   “呵呵……言重了,言重了,我相信你。”   “我才不像你,逃跑逃到徐宇光家里,还能把他的儿媳妇给占了。”   “呵呵……没处可逃啊。”   “你早该躲到我家里来了。”   “臭娘们,你想独占我的大家伙啊。”   “独占,我能吗,我还不知道你对我家乔蕊的意思呀。”   “嘿嘿……怕你跟我翻脸,我是有贼心没贼胆哟。”   “天亮,你和我们家乔蕊,真的是八字不合吗。”   “唉……岂止是不合,是非常的不合呢,不说来也怪,不仅是乔蕊,她们七仙女中,没有一个的八字和我是相合的,要不然,我早就选一个当老婆了。”   “那你想吗。”   “想,特别是你家乔蕊,我和她还是两年半的同桌呢。”   “咯咯……你要有本事,就收了她呗。”   “你不反对。”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给你们俩创造机会,但是,你可要知道我的好。”   “呵呵……谢谢,你是媒人,的当然不会忘记了。”向天亮再次紧紧的把章含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咯咯……”妩媚娇柔的章含一阵娇笑,“谢什么呀,如果你愿意,就是现在把叫回来,我也不会反对,但是,以后不许你们俩在我面前偷偷摸摸哟。”   “真的,乔蕊她不知道愿不愿意啊。”   “傻样,还在我面前装,乔蕊早被你看过了摸过了,她能强得过你吗。”   两个人倒在床上,调笑不已。   就在这时,章含的女儿乔蕊回家来了。   乔蕊来到二楼母亲的卧室门边,听见里面有响动,就将门推开偷看,正好看见床上这对男女正一丝、不挂地搂在一起,自己的母亲把玉首埋在向天亮的怀里。   乔蕊当时就羞红了脸,芳心乱跳,拨腿要退,不料,脚底下一滑,身体扑通一声摔倒在楼板上…… 第0820章 乔蕊(上) 明知道乔蕊在门外,但向天亮和章含均装作不知,没事人似的。   但家里充满了暧昧的气氛,吃晚饭的时候,竟然没有几句话。   吃过晚饭,向天亮扛着章含帮着买来的东西,来到了五楼上面的阁楼,在这里他忙碌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离开阁楼回到了楼下。   街上警车不断,警灯闪烁,显然,警方的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戒。   向天亮不怕,反正已经豁出去了,怕也没用。   三分钟的电话,邵三河目前很安全,让向天亮心安不少。   但是,向天亮还是端着微冲,把前院后院屋里屋外转了个遍,并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上,设置了不少障碍,一楼客厅里的几张沙发,都被他搬到了楼梯上,还有书房里的书,也被他搬过来叠在楼梯口,设计成多米诺骨牌。   自己觉得可以了,向天亮才来到二楼,探头探脑的窥视起来。   章含住二楼,但她的房间没动静,应该是睡着了吧。   向天亮蹑手蹑脚的溜进浴室,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以后,才披着睡衣往三楼走去。   乔蕊住在三楼,这也是向天亮早就侦察好了的。   门关着也没事,手中的万能钥匙就能解决问题。   一进房门,向天亮就闻到一种淡淡的如兰似麝的气息。   那是大自然给女人的特殊武器,是为了吸引异性,让异性感到亢奋的一种气味,这种气味,未被开苞的成熟少女和刚结婚的少妇身上最为强烈,还有一点不可思议的是,越是美丽的女性身上这种香味越强烈,保持的时间也越长久,普通长相的女子身上这种香味很淡,而乔蕊正处于这个年龄段,而且又是如花似玉的娇美少女,可以想象,这样的美少女的房间,这种香味会有多强烈,越靠近床边,这种香味就越浓。   向天亮一下就觉得下面的有了强烈的反应,而且越来越厉害,嘴里也有点发干了,他打开床头的台灯,在台灯暧昧的灯光下,往床上望去,只见在薄薄的丝被下,一位清纯绝色的美人,正发出轻柔均匀的呼吸声,他走过去,轻轻撩开丝被,在台灯恰倒好处的灯光映衬下,一具晶莹雪白、柔嫩玉滑的绝美肉体裸露出来……向天亮看到眼前如此的美色,一下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心跳也快没有了,他只有一个感觉,即使天上下凡的仙女,也不过如此。   他来不及多想,立即脱去身上的睡袍,由于是有备而来,他连内裤都没有穿,他轻轻移开乔蕊搭在玉体上的小手,俯下身,一把紧紧搂住清丽绝色的乔蕊,乔蕊正在睡梦中,突然觉得身上被人压住,睁眼一看,立即吓得花容失色,是向天亮,正抱紧自己的玉柔娇躯,一个火烫的东西,紧紧地顶在自己的玉胯中心。   乔蕊芳心是一紧,一下羞红了脸,雪白的小手死命地推拒着向天亮那雄壮的身躯,可无论乔蕊怎样挣扎,他就是不松手,清丽绝色的乔蕊,哪里有力气能摆脱他的魔掌。   她立即哀求起来,“向天亮,你……你要干什么……不……不可以……不可以的……”   向天亮一面箍紧乔蕊纤细柔软的腰肢,一面坏笑道:“呵呵……胖大海,老同学,老同桌,我就是想疼爱你,别怕么。”   “你欺负我……我,我喊我妈了……”   “呵呵……就是你妈让我来的啊。”   “你胡说……你,你骗人。”   “不相信啊。”   “不相信,不相信。”   向天亮放开乔蕊,叹了一口气道:“胖大海,你说你装什么装啊,你的身上我哪个地方没看过呢。”   “那……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   “你快出去,快出去……”   “呵呵……待会儿我包管你销魂,不肯放我离开……”   笑着,向天亮翻了个身,压到了乔蕊的身上。   乔蕊使劲摇晃着裸露的圆润双肩,她挣扎着肉体左右扭动,这让向天亮感到更加过瘾,他压在乔蕊柔弱无骨的玉体上,只见她娇靥晕红、丽色无伦,他鼻中闻到一阵阵冰清玉洁的处子特有的体香,不由得欲焰高燃,他一双手在乔蕊的玉体上游走,先轻抚着乔蕊的玉颊桃腮,只觉触手的玉肌雪肤柔嫩滑腻,接着双手渐渐下移,经过乔蕊挺直白皙的优美玉颈、浑圆玉润的细削香肩,握住了乔蕊那饱满翘挺、娇软柔润,盈盈不堪一握的处女椒乳,雅君一面羞红着俏脸,忍受着向天亮的上下其手,一面用羊葱白玉般的雪嫩小手,勉强推拒着这个热火攻心的男人那宽厚的肩膀,竭力不让他碰到自己成熟丰满、巍巍高耸的柔挺玉峰。   可是,时间一长,乔蕊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她开始有点绝望了……她推拒的力气越来越小,向天亮也开始收紧他的手臂,并终于把惊慌美丽的处女那贞洁娇挺、柔软丰耸的乳峰,紧紧地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向,向天亮……你……你要干什……么……啊……快……快放手……妈……救我……救我……”   但是,向天毫丝毫不加理会……乔蕊无助地闭上了美丽的双眼……她芳心一阵迷茫,美丽的双眼流下两滴晶莹的泪珠……向天亮看着宛如梨花带雨般清纯绝丽的乔蕊,他开始在乔蕊柔若无骨的娇美玉体上恣意轻薄、挑逗。   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男人这样抚摸自己,更未有异性碰过自己那柔美娇挺的怒耸乳峰,给向天亮这么一揉,乔蕊不由得玉体娇酥麻软,芳心娇羞无限……向天亮老练而耐心地揉抚着乔蕊高耸娇嫩的玉峰,温柔而有力,他渐渐觉察到,被压在身下的乔蕊那双不停挣扎反抗的小手,已不是那么坚决有劲了,并且,随着他在乔蕊那怒耸椒乳上的揉摸轻抚,她那娇俏的小瑶鼻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那美丽羞红的玉首不再死命地摆动,渐渐变得温顺起来,他盯着乔蕊洁白娇嫩的肌肤上又挺又圆、不断弹跳的诱人双峰,无知无觉地挺立著,随著他胸膛的挤压,微微的跃动著,他俯下脸去,把整个头埋入了那深深的山沟,入鼻是浓烈的奶香,嘴唇不住摸挲着那光滑的肌肤,吻着她柔软坚挺的玉峰,细细舔着胸上每一寸肌肤,就好似寻宝般,可他偏偏漏过了那葡萄般的红粒,和周围一圈鲜嫩红晕的方寸之地,只是绕着它打圈,突然,他一张嘴,将她右边的蓓蕾噙入嘴中,牙齿忽轻忽重的磨啮那茁壮的红粒,同时用手挤捏的捻着另一边那颗樱桃。   “啊……”一声火热而娇羞的轻啼,从乔蕊小巧鲜美的嫣红樱唇发出,开始了处女的第一次含羞迎客……向天亮将乔蕊的双腿用力分到最开,将脸凑近了她的那片小密林……乔蕊的呼吸,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向天亮目光,顺着乔蕊光洁的大腿内侧往上望去,乔蕊雪白无瑕,那白得令人目眩的玉肌雪肤滑腻如丝,玲珑浮凸、优美起伏的流畅线条,使得全身柔若无骨、娇软如绵,那女神般圣洁完美的玉体,犹如一具粉雕玉琢的雪莲花,是那样的美艳、娇嫩……还有那一条险要的峡谷,皮肤的颜色是如此的晶莹,两侧是圆浑丰腴的小山一样的臀部,洁白柔软如凝乳一般……那神秘的峡谷深处,传来绝色少女特有的体香,令向天亮血脉贲涨,更加的疯狂。   清丽绝色的乔蕊扭摆着白嫩的丰臀,低声的吟叫着,“啊……啊……啊……嗯……啊……”   乔蕊脑海一片空白,芳心虽娇羞无限,但还是无法抑制那一声声冲口而出的令人脸红耳赤的娇啼轻吟……她满面红晕,胸部也透出淡淡的粉红色。   绝色美貌的她,此时看着正在亲吻自己的向天亮,似怨似嗔。   突然,清丽绝色的乔蕊的眼神迷离起来,脖子一仰,又一次张开了她的樱桃小嘴,发出如兰麝的娇喘气息……在向天亮的逗弄下,美丽绝伦、清纯秀气的乔蕊口中娇喘吁吁,还不时地伸出那小巧的香舌舔舐着微张的樱唇,彷佛十分饥渴一般,泛红的肌肤布满了细细的汗珠,更显得晶莹如玉,纤细的柳腰款款摆动,正在迎合着向天亮的舔吸,浑圆笔直的修长美腿,一张一合的缓缓夹缠,似乎还在享受欲望的快感。   “……啊……啊……啊……嗯……啊……嗯……轻……轻……点……啊……嗯……轻……轻……点……啊……”床上响起纯洁处女娇羞火热的轻吟娇啼,美丽绝伦、清纯秀气的美人乔蕊芳心含羞、美眸轻掩,美妙光滑的雪臀玉腿缓缓地迎合起来。   乔蕊娇柔无骨、凝脂白雪般的晶莹玉体,在向天亮的轻薄下一阵阵的僵直、绷紧……渐渐地,他展开了全面的攻击,他的嘴巴,已经开始轻吻她那娇小的肚脐眼,而他的双手,则在她的乳房和香臀上的敏感部位上、在那神秘娇嫩的去处来回扫掠、逗得她浑身发抖、欲火难耐…… 第0821章 乔蕊(下) 乔蕊神智越发不清了,她的娇靥似火、娇躯炽热得如烙铁似的,那雪白的肌肤,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晶莹的汗珠,最不寻常的,是她桃源深处的春水,从开始时缓缓莹集的点滴甘露,逐渐变成不断流涌的涓涓细流……她娇喘嘘嘘的,凤腰出于本能地摇摆着、玉腿不由自主地轻轻开合着,但见她桃腮娇艳晕红,美眸紧闭、檀口微张、秀眉紧蹙,让人分不清她是感受到羞耻难捺的痛苦,还是亨受着新奇诱人、淫荡无比的刺激,而她的小嘴里更是娇啼不断:“唔……啊……啊……啊……不要……啊……唔……哎……不要……唔……”   向天亮知道,身下的美人已渴望到了极点,他吞了一口口水,调整了一下姿势后,试着向她最后的防线加强压力,顿时,媚眼迷离的乔蕊皱起了凤眉,发出了一声痛苦的轻哼……他一挪膝盖、腰眼用力,她终于抵受不了那强猛急劲的突剌,一下子被那无情的力量所撕破、割裂,她失去了防卫,被他深深地占领了她冰清玉洁的领地……   “啊……”清丽难言、貌如天仙的乔蕊,只觉得下身一阵裂痛,双手本能地再次深深抓进洁白柔软的床褥里……一丝疼痛夹着一丝满足的充实感传遍全身,她丽靥羞红,柳眉微皱,两粒晶莹的泪珠,因疼痛涌出含羞轻合的美眸,一个冰清玉洁、美貌绝色的圣洁处女,已失去宝贵的处女童贞,乔蕊雪白的玉股下落红片片,“啊……”一声娇喘,乔蕊娇靥晕红,星眸欲醉,娇羞万般,玉体娇躯犹如身在云端,一双修长柔美的玉腿一阵僵直,小嘴不住的娇啼婉转:“唔……唔……嗯……唔……哎……唔……哥哥……噢……唔……请……唔……你……唔……你轻……唔……轻……点……唔……唔……轻……唔……唔……轻……点……唔……唔……”   在向天亮的辛勤耕耘下,乔蕊花靥羞红,粉脸含春,忍痛迎合,含羞承欢,她的身体由里至外开始麻痹,烧了又烧,两座玉峰在不知不觉之中,好像要爆开似的涨着,在向天亮手指的抚弄下,快感就由玉峰的山麓一直传到山顶……大概是快感太强了吧,甚至觉得脑髓的中心,有一点甘美的麻痹状态,“喔……喔……”乔蕊无意识地发出陶醉的声音,丰腴的身体摇摇晃晃,花谷里充盈的蜜液已经使小蜜壶彻底湿润,当被快乐笼罩时,女人的这种反应,乔蕊虽然知道,但过去从未经验过,乔蕊觉得有些口渴,当胸部和花房愈是受刺激的话,那口渴就愈严重,乔蕊好像被什么引诱似地轻舔娇嫩性感的焦渴红唇,要淹溺在快感的波涛中,她搂住向天亮的脖子,将自己的红唇送了上去……乔蕊过去根本不知道自己对欲望居然如此贪心,她伸出了小巧的香舌,对她来说,以自己的舌去舔男人则是第一次,唇和唇相接后,她的舌头就伸了进去,而他的舌也急急地出来回礼……她的意识早已飞离身体,晕旋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世界似乎已不再存在。   像受到鼓励似的,向天亮干得更卖力了。   乔蕊更是玉靥羞红,娇羞万般,娇啼婉转:“唔……唔……唔……天亮……轻……轻……点……唔……唔……轻点……唔……啊……喔……什……什……么……啊……唔……好……天亮……好多……唔……好……好烫……喔……”突然,清丽难言、貌如天仙的乔蕊感到玉体一阵电击般的酸麻,那修长雪滑的优美玉腿猛地高高扬起,绷紧、僵直……最后娇羞万分而又无奈地盘在了“心上人”的腰上,把他紧紧地夹在下身玉胯之中。   “天亮……我……我已是……你,你的人了……”   “呵呵……你说……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癞蛤蟆……啊……癞蛤蟆……呜……天鹅肉……让……让你……吃到了……啊……呜……”   “呵呵……我早就说过……癞蛤蟆就吃天鹅肉……现在相信了吧。”   乔蕊花靥羞得绯红,玉体娇酥麻软,滑嫩粉脸娇羞含春,秀美玉颊生晕,在感到舒服畅爽的同时,很自然地,她大声地吟叫和娇喘起来,“哼……吃到了……唔……哼……唔……吃到了……唔……啊……吃吧……啊……吃吧……啊……啊……”   向天亮一边全力的进攻,一边继续用手抓捏着乔蕊的双峰,他惊讶的发现,乔蕊的面容上早已是一副舒畅浪漫的神情,似乎已是欲仙欲死、欲罢不能了,当他放开紧搂她的娇躯时,她忽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一双修长的美腿歇斯底里般的抖动了起来,然后主动的、力道十足的勾在了他的腰上,将他的人牢牢的夹在了自己臀股之间……   就这样,两人的交战越来越火热、越来越疯狂,在这激烈炽热的交战之中,乔蕊一次又一次的被身上的“心上人”送上极乐的顶峰,她彷佛像置身于快乐巨浪中的一叶小舟,完完全全地淹没在原始狂野的风暴中,无法逃脱、也不想逃脱……渐渐地,她的身体开始摇摆了起来,动作和浪言呓语都是无比的狂野、扣人心弦,小蜜壶里头更是机关重重,令向天亮犹如陷入了销魂阵中般快感连连,若非他是沙场老将,经验丰富无比,加上确实也是实力过人,换了个冲动的男人,怕早在乔蕊娇媚婉转的呻吟浪啼和狂野放浪的扭摇套弄当中弃甲曳兵、一败涂地了。   虽然向天亮是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的冲动那么快就发泄出来,但怀中的美处女实在太诱人了,小蜜壶里头的吸吮滋味更是前所未见,舒爽畅快的感觉犹如地震般直荡的他背脊发麻,重重快感直冲脑门,美处女完全不由自主地沉伦在那波涛汹涌的快感中,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哀婉悠扬、春意撩人,她星眸暗掩,秀眉轻皱,樱唇微张地娇啼声声,好一幅似难捺、似痛苦又似舒畅甜美的迷人娇态。   乔蕊迷失了,迷失在狂涛怒海的冲击中……一阵阵难以抑制而又美妙难言的痉挛、抽搐,然后迅速地、不由自主地蔓延至全身的冰肌玉骨,而一双修长优美、珠圆玉润的娇滑秀腿更是一阵痉挛紧夹住了向天亮的双腿。   向天亮感觉非常诧异,只感觉身下这千娇百媚的美处女那洁白如雪的平滑小腹,和微微凸起的柔软双峰,在不断地急促地律动、抽搐……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不断地打击着身下这春情勃发的美女,时而猛打急攻、时而记记穿心,逗得雅君欲火难耐,顶得她呼喊连天……强烈的酸酥刺激着她……   “啊……”撑到这个时候,美到极点了的乔蕊终于再承受不住,只见她一阵娇媚高昂、似哭叫又似快活的啼吟,整个人一阵僵直,狂泄的痛快带着无比欢乐,降临到了她的身上,竟就这样瘫痪在床上……   “天亮……你……好坏……呜……”   “乔蕊……同桌……你也很棒啊。”   “天亮……啊……我……不,不行了……啊……”   向天亮也到了关键时刻,进攻的节奏更快捷了……   乔蕊不由自主地吟叫狂喘,娇啼婉转,她听见自己这一声声娇媚入骨的娇喘吟叫,不由得更加的娇羞无限、丽靥晕红。   向天亮凭着他高超的技巧,和超人的持久力,将乔蕊“欺负”得娇啼婉转、欲仙欲死,而乔蕊则在他身下蠕动着赤裸的玉体,狂热地与他配合着,只见她狂热地蠕动着雪白肉体,在他身下抵死逢迎,娇靥晕红地婉转承欢,千柔百顺地含羞相就。   “啊……唔……唔、唔……唔……轻……点……唔……你……啊……唔……嗯……唔……还……轻……轻一点……唔……嗯……唔……唔……”   听着乔蕊如天籁一样的叫声,向天亮猛地搂紧清纯艳丽、温婉可人的乔蕊纤滑娇软的细腰……   受到如此强烈的刺激,乔蕊的隆臀突然拼命的向上翘起,不断起伏的娇躯像被雷电击中一般,剧烈的颤抖起来,俏脸上浮现出淫荡至极的迷人表情,享受在泻身的绝顶欢愉,正如同旋风一般席卷着她迷茫的心灵……   “啊……喔……”清纯艳丽、温婉可人、美貌绝色的乔蕊一声狂啼,银牙紧咬,黛眉轻皱,两粒晶莹的珠泪,从紧闭的秀眸中夺眶而出……这是狂喜的甜美至极的泪水,而全身的仙肌玉骨则一阵极度的痉挛、哆嗦。   “唔……唔……轻……点……唔……你……啊……唔……嗯……唔……唔……嗯……唔……”   乔蕊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就这样从一个稚气未脱的清纯少女,变成了一个真正成熟的女人,并第一次尝到那销魂蚀骨、欲仙欲死的男欢女爱,并领略到那令她全身心都痉挛、狂颤的欲海沉沦,虽然最初时并非自愿,但还是在那一波又一波令人欲仙欲死的强烈肉体刺激的冲击下,展开了雪白无瑕、晶莹玉润、美丽圣洁的柔软双腿,献出了自己冰清玉洁的处子童贞。   她依偎在向天亮怀里,温柔驯服地献上了自己的红唇,完全没有一点矜持和抗拒,向天亮温柔的吻住乔蕊的樱桃小口,又轻轻吻上她的额头,而他的双手,则在轻轻揉抚乔蕊的娇柔玉体,她累了,她闭上眼睛,她需要甜美的梦来消去身上的疲惫。   向天亮也累了,他这两天的“付出”和消耗太多太多,也需要用睡眠来消除疲劳,恢复体力。   但是,巨大的危险却在悄悄的逼近。   章含家的前门,夜色中的人民路上,悄无声息的驶来了六辆满载警察的警车。   与此同时,后院外的幸福巷,黑暗里冒出了三个人影。   而这时,向天亮却浑然不知…… 第0822章 女人缘 不错,向天亮又一次身陷重围,被包围在章含的家。   尽管向天亮估计到了这种情况的出现,但他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会来得这么的快。   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否则,你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章含家门前的警车停了一排,其中的一辆,正坐着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长余中豪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两个人并肩坐在后排,虽然都身着便衣,但腰间都插着一把手枪。   肖剑南问道:“老余,你认为这小子在里面吗。”   “我认为他在。”余中豪道。   “这小子贼溜贼溜的,反正我不能确定,也许来过,也许已经走了。”肖剑南苦笑着。   余中豪笑了笑,“只要你手下的情报是准确的,我就敢肯定,他在这座别墅里,而且现在还在。”   “他娘的,我的手下,还不都是你留给我的吗。”肖剑南笑着骂了一句,“实话实说吧,案子一发生,我就派人盯上这个徐宇光了。”   “哈哈,我看出来了,你最得意的几个徒弟,都盯在徐宇光身边吧。”余中豪笑道。   点了点头,肖剑南道:“滨海县么,上得了台面的就那么几号人,敢跟向天亮那混蛋玩真格的,还真挑不出一二个,而这个徐宇光就是。”   “所以,你就盯上他了。”余中豪也点了点头,“以向天亮的智商,当然会很快知道是谁在陷害他,以他的性格,遵循‘解铃还须系铃人’的准则,肯定会反过来去找徐宇光。”   肖剑南嗯了一声,“从今天上午八点钟到下午四点钟,我派在徐宇光家门口的人,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县人民医院的一个女护士,身高一米七八,是整个清河市都很有名的高个子女护士,据说全清河独一份,她曾经两次从徐家老宅出来,一次是上午十一点三十七分,一次是下午三点五十七分,但是,她进去的记录只有一次,是上午十点零六分,这也就是说,走进徐家老宅的高个子女护士只有一个,而走出徐家老宅的高个子女护士却有两个。”   余中豪微微的笑了,“说得没错,向天亮的身高也是一米七八,这小子体型偏瘦,又擅长装傻充楞,让自己玩一回男扮女装,这种事他干得出来。”   肖剑南继续说道:“再从女性进出徐家老宅的人数上分析啊,第一次出去的是贾惠兰,家里还剩下时小雨,第二次进来三个人,贾惠兰、章含和高个女护士,加上时小雨,家里一共是四个女人,第三次出去四个女人,贾惠兰、章含和高个女护士,加上时小雨,这时家里应该没有相关人了吧,第四次进去三个女人,贾惠兰、时小雨和乔蕊,家里应该就是这三个相关人,但是,但是在第五次出去三个女人,即贾惠兰、乔蕊和高个子女护士后,家里还留下了一个时小雨,也就是说,这几次进进出出,他娘的硬生生的多出了一个娘们。”   “哈哈……你甭说了,这个多出来的娘们,必是向天亮无疑。”   肖剑南斜了余中豪一眼,“老余,你在滨海都待了好几天了,做的功课也不少了吧。”   “嗯,你和我对向天亮都不够了解,遗漏了他的另一个特点。”   “什么特点。”   “这小子啊,特有女人缘。”   “女人缘,不会吧。”   余中豪笑着说道:“你我都是中年人了,不大关心别人的私生活,我也是深入了解以后,才知道向天亮这小子还真有女人缘,在市建设局工作那会儿,自就跟市建设局里的那些女人混得不赖,据说市建设局大楼八楼有二十来个女人,都统一称他‘八爷’,你看现在在滨海县,县委副书记陈美兰和副县长杨碧巧,还有她们的秘书,都是从市建设局出来,据说现在还走得很近,是同一个小圈子里的人,这次我调查向天亮,这几个女人是铁齿铜牙,一万个不配合。”   伸手指着别墅,肖剑南道:“别扯得太远了,你就说说,向天亮和这座别墅的主人有什么关系吧!”   “这座别墅的男主人是个船长,一年到头有一大半时间在海上漂着,和向天亮八杆子也打不着,但向天亮和这座别墅的女主人的关系可不浅,他和那个叫乔蕊的女药师不但是高中同学,还一直是同桌,友情不浅,来往频繁,因为女儿的关系,这座别墅的女主人章含和向天亮的来往非常密切,有调查表明,这个章含是滨海县最好的外科大夫,敢想敢做,确实帮向天亮做过不少事。”   肖剑南笑道:“我说老余,你的调查工作够细致的嘛。”   余中豪又道:“向天亮在读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七个女同学,号称‘七仙女’,其中为首的叫谢娜,就是原市公安局局长谢自横的女儿,向天亮和这七位女同学的关系都很不错,除了这座别墅里的乔蕊,还有南北茶楼女老板戴文华的双胞胎女儿陈南和陈北,以及现在的滨海县商业局副局长张丽红,都是‘七仙女’里的一员,这些女孩子啊,都有可能掩护向天亮。”   肖剑南有些不以为然,“老余,你这是泛泛之谈,谁不认识几个女人啊,这很正常嘛。”   “这个……怎么说呢。”余中豪沉吟一下,低声说道,“据有人反应,向天亮这小子,和这些女人的关系有些暧昧,你还记得那个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女老总吗,我在清河就听过类似的议论了,至于那个第一名旦柳清清,那就更不用说了。”   肖剑南将信将疑道:“我也有过耳闻,但听后都是一笑了之,毕竟都是捕风捉影,和咱们的案子也没有直接关系,真要是说向天亮和这些女人关系密切,这些女人在暗中帮助他,那你说说这两个女人,贾惠兰和时小雨,一个是滨海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滨的老婆,一个是滨海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刚过门的儿媳妇,她们和向天亮有渊源吗。”   “有啊。”余中豪笑着说道,“一本旧书稿,足以把向天亮和贾惠兰联系起来,贾惠兰两次被绑架,都是向天亮挺身相救,你能说他们之间没有渊源,而且贾惠兰和这个章含是好得不能再好的闺蜜,二人是亦师亦友关系,向天亮能和贾惠兰搭上关系,很有可能是这个章含牵的线,至于徐宇光那个刚过门的儿媳妇时小雨,和向天亮也曾是同学,当然,既不同班也不同届,但很可能以前是认识的,而且这个时小雨和贾惠兰曾是邻居,关系密切……所以,她们帮助向天亮并不奇怪。”   “呵呵……他娘的,这么说来,向天亮这小子,还真的是挺有女人缘的啊。”   “所以么,我认为,向天亮离开徐家老宅后,就躲进了这个别墅里。”余中豪道。   “可是……”肖剑南往车窗外看了看,“我刚才察看了一下,这座别墅易攻难守,很容易受到包围,一旦被包围又很难逃脱,向天亮这小子不傻啊,难道他真被娘们给缠住了。”   余中豪微笑着说道:“恰恰相反,我倒是认为,向天亮有不少理由支持他躲在这里,第一,地形不利,反而可以出其不意,容易骗过我们,第二,大白天转移极易暴露,就他那么高的个子,七八岁的小屁孩都能认得出来,第三,他认为我们要查出他的行踪,至少会有两三天的时间,他低估了我们,第四,他是艺高人胆大,第五,据我们的侦查,章含从徐家老宅出来后,没有再回医院,而是直接回了家,而且只上过一次街,至今再也没有出来,由此可以推断,向天亮很可能还在这里。”   肖剑南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但我就不明白了,以向天亮的警惕性,咱们明目张胆的对这里实行了包围,两百多号人,十五分钟构筑三道包围圈,他不可能不会发觉啊。”   “你认为,他先逃到了这里,然后在我们发现之前,他又逃离了这里。”余中豪问道。   “我认为是这样。”   肖剑南推开车门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看着宁静的别墅。   余中豪也下了车,绕过车尾走到了肖剑南身边。   “老余,你说对了。”   “什么说对了。”   “你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小子就在这座别墅里。”   “什么理由。”   “因为它太安静了。”   “感觉。”   “对,是感觉。”   余中豪轻轻一笑,“咱们两个,难得有同样感觉的时候啊。”   肖剑南又让自己的身体,在原地缓缓的转了一圈,两只眼睛也对着四周看了一遍。   “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我们当三岁小毛孩了。”   余中豪惊道:“打冷枪的又来了。”   “不错,和我们在县委领导宿舍区二号楼遇到的情况一样,又碰上那帮枪手了。”   “徐宇光的人吧。”余中豪低声道。   “想要向天亮死的人,除了徐宇光还会有谁。”肖剑南冷笑一声,嗖的拨出了手枪,“老余,你在这里守着,掌握全局,我带几个人,先去把那几个讨厌的家伙灭了。”   肖剑南说得不错,在别墅附近,正有三支狙击步枪搜索着别墅里的目标。 第0823章 再逃   向天亮终于也发现了危险的来临。   确切的说,危险并不是向天亮发现的,而是别墅的女主人章含告诉他的。   章含的卧室在二楼,而向天亮溜上三楼,她是知道的,因为那本来就是她唆使的。   但章含没有睡着,一方面她也“需要”向天亮,另一方面,她担心向天亮太过狂野,伤了处子之身的女儿乔蕊。   躺在床上,章含可是掐着时间的,快到午夜零点了,向天亮去三楼已过去了三个小时。   章含不放心了,她披衣下床,准备去三楼看看,当然,更多的是,她心里有点渴望看到向天亮和乔蕊那点“事”。   走到楼梯转弯处的时候,章含不经意的往窗外瞅了一眼,不禁大吃一惊。   别墅外已是警车密布。   章含惊得花容失色,慌忙跑到三楼乔蕊的卧室,顾不得欣赏床上的“美景”,找到熟睡的向天亮,拼命的摇醒了他。   “怎,怎么了……章姐,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一个人睡,睡不着啊?”打着哈欠擦着眼,向天亮一付懒洋洋的模样。   “快起来呀……你,你被包围了。”章含低声急道。   “啊”了一声,向天亮急忙趴到窗边往外窥视,“他妈的……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来得够快的啊。”   “怎么办呀?”章含走到了窗边。   向天亮眼疾手快,一把将章含拽到床上,正好倒在熟睡的乔蕊身边。   “哎,你要干么,快想办法呀。”章含娇靥含羞、玉颊晕红,以为向天亮想和她“那个”呢。   向天亮轻轻笑道:“章姐,你别误会,快把乔蕊叫醒,记住了,千万不要靠近窗口,我先出去,你们娘俩爬着出来。”   说完,向天亮翻身下床,蹲在楼板上穿好衣服后,猫着腰出了卧室。   章含和乔蕊母女俩从卧室里爬出来的时候,向天亮就蹲在门边,身上已多了一长一短两把枪。   向天亮瞅了瞅母女俩,乔蕊在黑暗中瞪了向天亮一眼,拿起粉拳捶了向天亮一下,嘴里低声骂道:“癞蛤蟆。”   章含扯了扯乔蕊,小声说道:“傻丫头,你的要以后再说,现在警察把这里包围了,咱们先想办法把天亮送出去再说。”   乔蕊又在向天亮身上用力拧了一下,对章含说道:“妈,你不了解他,他在读高中的时候就一肚子坏水,一定有办法的。”   “呵呵……”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伸手搂过乔蕊,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毕竟是我的老同桌,胖大海,还是你了解我啊,不过你可不能胡说,读高中的时候,都是你欺负我,我纯粹是个受害者。”   “哼,你偷了我的橡皮,你吃了我的鱼片,你把我的作业本扯了一页,你还在我书包里放虫子,你还把我的一只鞋子藏到老师的讲台上,你还……你还在我打瞌睡的时候,把钢笔水洒在我的,我的内裤上……你,你坏死了。”   “我承认,我承认。”向天亮咧嘴乐着,抱着母女俩低声说道,“我确实做了很多坏事错事,我不但和咱们章姐打洞,我还在咱们乔蕊身上打洞,让她身上多了个洞洞洞,我不对,我坏死了。”   “天亮,别说了。”章含娇嗔着,伸手堵住了向天亮的嘴。   “不说了,不说了,唉……还是先逃命要紧吧。”向天亮笑着说道,“本来嘛,我想在你们家再住一个晚上,和你们两个大美女一起,进行深入浅出的沟通交流,一沟二通三交四流,嘿嘿……现在看来,这个机会要等到以后再弥补喽。”   “癞蛤蟆,大坏蛋,你还说,你还说……”乔蕊捶打着向天亮,娇羞地骂道。   向天亮正要讨饶,外面却在这时传来了枪声,是微冲的枪声,其中还夹杂着狙击步枪的枪声。   章含和乔蕊母女俩身体一紧,双双往向天亮的怀里挤。   “别怕,外面是两帮人在打仗,不关我和你们的事。”向天亮安慰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章含问道。   “这个你们不懂,我告诉你们啊,外面的警察要抓我,而且是要抓活的,所以,他们是不大可能用狙击步枪对付我的,这些躲在暗中,拿着狙击步枪想致我于死地的人,应该是徐宇光派来的,现在的枪声,就是警察在和他们交火,目的就是在抓我之前,把徐宇光派来的人赶走或消灭。”   “噢……”章含说道,“难怪你刚才不让我靠近窗口,让我和乔蕊爬着出来,原来是怕他们打黑枪呀。”   “对,徐宇光的人手都很黑,他们为了制造混乱,不但会冲你们开枪,还会故意朝警察开枪。”   乔蕊侧耳听了听,“天亮,好像……好像还在打呢。”   “不要怕,警察人多,就那几个小毛贼,不敢跟警察正面接触的。”   章含点着头道:“难怪警察到门口了,还不冲进来抓你,原来是知道有人想浑水摸鱼呀。”   向天亮道:“不错,现在警方把城关镇围了个水泄不通,是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在指挥,这两个狗日的本事不咋的,加一块也比不上我,但是很惹人讨厌,像两块该死的牛皮糖一样,粘上了就不好甩,他们的狗鼻子也蛮灵光的,也怕徐宇光派来的枪手打他们的黑枪,所以,在冲进来抓我之前,是肯定要先把徐宇光派来的枪手赶走的。”   “那……那你怎么离开呀?”章含问道。   向天亮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我要用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想不到的办法离开这里。”   章含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想起来,你让我帮你买的帆布和塑料管子,原来是有用处的。”   向天亮笑道:“三米长两米宽的帆布,沿对角线剪开就成了两个三角形,在两个三角形的边上扎上塑料管子,再把两个三角形的长边重新扎在一起,就成了一个大三角形,你们俩想一想,那是个什么东西?”   乔蕊道:“滑翔伞……或者,就是个降落伞。”   向天亮道:“是滑翔伞,滑翔伞与传统的降落伞不同,它是一种飞行器,通常主要由翼型伞衣、伞绳、背带系统和操纵系统四大部分组成,为便于滑翔伞的保管、携带与运输,每具滑翔伞还配有一只背式包装袋。”   “天亮,你用帆布和塑料管子做的……它能飞起来吗?”章含担心的问道。   乔蕊也道:“就是么……以我说,不如向警方投降,再想办法申冤么。”   “呵呵……胖大海啊胖大海,你说我会投降吗?读高中那三年,你们七个臭丫头合起来欺负我的时候,我几时投降过?老子的词典里,绝对不会出现投降一词。”   正在这时,外面的枪声停了。   向天亮一手一个,拉着章含和乔蕊回到卧室,用被单当绳子,将母女俩捆在一起,一边捆一边吩咐道:“你们俩千万记住,你们是被劫持的,你们什么也不知道,打死也是不知道。”   嘿嘿一笑,在母女俩的脸上各亲了一口,向天亮快步向阁楼跑去……   再说余中豪和肖剑南,此时已经站在了别墅门口,两个人的手上,手枪已换成了微冲。   一名特警队员蹲在门边,已经用万能钥匙,打开了院门的锁。   肖剑南冷着脸,左手一挥道:“冲进去。”   不料,余中豪拉住了肖剑南,“等等,你看。”   肖剑南顺着余中豪手指的方向,往夜空中看去,失声道:“滑翔伞……他,他不要命了。”   余中豪叹道:“这小子,在大学特训时期,上天入地,水陆两栖,什么都练过啊。”   夜空中,余中豪和肖剑南的头上,一只巨大的“鸟”,正迅速的滑翔而过。   肯定是向天亮,只有他才会干得出来。   余中豪和肖剑南都看傻了。   滑翔伞本身毫无任何动力,它之所以能够飞行,除了伞衣充满空气后显出特殊的形状外全靠飞行员控制,结合大气中种种特性飞行,传统式的降落伞,即一般降落伞,在空中只能产生下降阻力,没有升力,而滑翔伞在空中飞行过程中会产生速度和升力,而且它的速度和升力远远大过它的阻力,滑翔伞在空中飞行时将相对的气流由翼面上下分别引开流动,阻力与对方的风力平行,重量与翼上方空气相结合,使滑翔伞产生速度前进,它利用的是空气力学的部分原理,而达到滑翔与滞空目的,其中最主要的理论是空气动力学,即滑翔伞上层与下层长度不同,当有前进速度时,空气流经滑翔伞上下表面,在不同长度的面上会产生不同的压力差,压力大的一面会往压力小的一面推挤,以滑翔伞设计的翼型做说明,当空气流经上层凸面时,因距离长流速较快压力变小,相反流经下层凹面的空气,因距离短流速较慢压力变大故而产生下方空气将翼面向上推的升力,上下层的压力差为总升力,这便是最基本的飞行原理。   余中豪和肖剑南终于醒悟过来。   肖剑南冲天开了两枪,“同志们,追。”拨腿就朝“大鸟”飞翔的方向追去。 第0824章 狭路相逢   其实,当向天亮在空中滑翔的时候,正处于苦不堪言之中。   问题是他做的滑翔伞,既翔不了,也滑不远,说白了也就是简易的降落伞。   章含家一共有五间房子,连在一起的长度是二十米,而以小阁楼为起点,沿着斜线向前奔跑,可以达到二十六七米的长度,这也是向天亮能在屋顶上“找”到的最长的距离。   向天亮正是利用这二十六七米的长度,拼命的前跑,用全身的力量,让自己尽量的往前飞了起来。   可惜,今夜的滨海无风。   向天亮无风可借,他展开了“翅膀”,却根本飞不起来,本来以为,在二十来米高的楼顶,再有二十几米的助跑距离,以自己的力量和夜风的帮助,起码也能往前“飞”出去三四十米的距离。   不料,他刚飞出去,身体就开始急剧下坠,要不是两手抓着的帆布“降落伞”,他这百来十斤的重量,就变成了万有引力定律里的自由落体。   向天亮明白了,今天晚上他划不出美丽的弧线,只能像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样,是一条斜着向下的直线,向着黑夜的深渊坠落。   更倒霉的是,本来以为会在人民路斜对面的那幢二层楼上降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向天亮发现,自己的身体,正砸向人民路边的一棵法国梧桐树。   人民路的两边,各有几个警察,正向向天亮的降落点拼命跑来。   与此同时,枪声响起,警察们开枪了。   向天亮吓得不轻,虽然飞来的只是橡皮子弹,虽然子弹飞得漫无目标,不是冲着人来的,但向天亮还是吃惊不小,从子弹组成的火力网判断,显然是事先部署的,明摆着是要活捉自己啊。   在离那棵法国梧桐树还有五六米的时候,向天亮双手一松,扔掉了他的“滑翔伞”,迅速从胸前的包里掏出了两枚烟雾弹。   警察可以开枪,可以朝着目标胡乱开枪,因为他们是正义的化身。   而向天亮不能随便开枪,他每打伤一名警察,他就多一分罪薛,要是失手打死一个,即使把案子翻了过来,恐怕也避不开牢狱之灾。   要是在视线良好的大白天,向天亮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回击,因为他对自己的枪法有足够的自信,但是他没戴红外线夜视镜,他不敢乱枪伤人。   所以,此时此刻使用烟雾弹,是自我保护的最佳办法。   两枚手雷式烟雾弹磕了一下,分向两边飞出,而向天亮的身体,也坠入了枝盛叶茂的梧桐树上。   烟雾四起,弹雨纷飞,向天亮的身体落在树杈上,他“成功”的降落了。   但向天亮没有半秒钟的停顿,他双脚踩在树干上,双腿一曲一伸,身体就弹了起来。   三点五米,是梧桐树和民宅屋檐的距离,向天亮使出全身的力量,有把握让自己的身体弹飞到民宅的屋檐上。   向天亮又侥幸成功了,他的双手,堪堪抓住了屋檐。   但就在这时,一阵弹雨飞来,向天亮顿觉屁股一热,他中弹了。   向天亮气一松,身体一凝,左手松开了屋檐。   十几个警察从烟雾中冒了出来,最近的不过五六米的距离,疯了似的朝向天亮扑来。   向天亮的身体就挂在三四米高的屋檐下,屁股上的伤和疼痛,让他的腰部无从发力。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向天亮单臂抓着屋檐,双脚在墙上一点,身体忽地荡了起来。   接着,向天亮怒吼一声,身体由上向下荡了回来。   有三个警察,从三个方向朝向天亮扑了过,其中一个伸着手,眼看着就抓到向天亮的衣服了。   “轰”的一声,向天亮的身体砸在了一米外的窗门上,突然的消失了。   无数的橡皮子弹,追随着向天亮,飞进了那个窗户里。   向天亮又一次“降落”,他落在一张桌子上,桌子轰然散架,屋里有人叫骂,这些都挡不住向天亮的夺门而逃。   真可谓是慌不择路,抱头鼠窜,不,对向天亮来说,应该是抱臀鼠窜。   暂时不需要方向的确定,向天亮拼命前逃,只想尽快摆脱身后的追击。   警察的追击实在来得太快,向天亮刚刚踏上小胡同的青石板,小胡同里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不过,逃跑者是向天亮,逃跑是他在特训期间成绩最好的一课。   一枚烟雾弹高高飞起,向着向天亮身后落下,砸在地上爆开了。   烟雾顿起,向天亮的身体却骤然而停,贴着墙壁趴在了地上。   追击的警察冲出烟雾区,在向天亮身边跑过去了。   向天亮得意的一笑,咬咬牙忍着痛,爬起身来就朝反方向逃。   不料,刚跑出不过十来米,迎面又出现了两个警察。   他妈的,冤家路窄,竟然是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   余中豪和肖剑南也看见了五六米外的向天亮,两人稍稍一愣,随即朝向天亮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向天亮生生的收住了脚,左手在胸前的包上一掏,扔出了一个东西。   但是,余中豪和肖剑南丝毫不受影响,扑向向天亮的速度一点都没慢下来。   因为向天亮扔出去的东西,不是圆的而是方的,他胸前的包里已没有了烟雾弹,他扔出去的不过是虚张声势,是一个装满橡皮子弹的弹夹。   向天亮退后两步,站在一扇木门的台阶上,扎个马步,怒吼一声,双掌齐出,迎向扑面而来的余中豪和肖剑南。   余中豪和肖剑南也早有准备,两个人势头不减,四条手臂伸了出来。   也是怒吼,四个拳头带着风声,击在了向天亮的两个手掌上。   三人六手,在电石火光之间接触了。   可是,余中豪和肖剑南感到自己的拳头,不是打在向天亮的手掌心,而是砸在一垛墙上。   而且这是一垛能移动的墙,甫一接触,这垛墙“吸”住了四个拳头的力道,同时向着后方撤撤退而去。   余中豪和肖剑南顿时明白,他们又上向天亮的当了,他的双掌齐出,根本就是虚招。   只见向天亮的身体向后退去,狠狠的撞在了身后紧闭的木门上。   借力而退,向天亮的身体不但撞开了木门,而且一点速度也不减,继续向后飞去。   在得意的笑声中,向天亮双脚点地,身体又飞了起来,在空中后翻两圈,早已落在了一间平房之上。   接着,向天亮端起微冲,朝着院门的方向,想也不想的扣动了板机。   子弹不长眼睛,子弹不讲情面,向天亮手中微冲射出的橡皮子弹,打的就是余中豪和肖剑南。   收势不住的余中豪和肖剑南,此时刚好冲进了院子里。   子弹是冲着地面打来的,对不起了,一梭子子弹是奔着余中豪和肖剑南的四条腿去的。   猝不及防,余中豪和肖剑南万万没有想到,向天亮会真的开枪。   余中豪和肖剑南的四条腿,有三条腿中弹了。   向天亮收枪起身,咧嘴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打伤余中豪和肖剑南,是一步险招,向天亮很清楚,这样做倒不一定会刺激余中豪和肖剑南,但必定会激怒上级和警方,接下来的逃跑之路会更加的凶险。   向天亮不敢再在地上逃跑,到处都有警察,只能在房上跳来蹦去,专往没有灯光的地方跑去。   警察也开始上房,向天亮不再客气了,一边跑,手中的微冲一边点射,决不像刚才那样,让他们有短兵相接的机会。   但是,在黑夜里狂奔的向天亮,突然迷失了方向。   好在追击者已被甩开,前方是一片寂静。   向天亮决定下房,他跳了下去,闪身钻入了一条一米宽的甬道。   甬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前方有没有出口。   向天亮放轻的脚步,不,他是在放慢脚步。   一种不祥的感觉,忽然在向天亮心里涌起。   向天亮站着不动了。   因为他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声响,这微弱的声响来自身后。   是人或动物的呼吸声,距离不到五米。   “不许动。”   他妈的,狭路相逢,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向天亮没动,他“听”出来了,张蒙也落了单,他没带搭挡。   一道手电的光束,在甬道里亮了起来。   “是张蒙?”   “向县长,请放下你的武器。”   向天亮转过身来,微微的笑起来。   张蒙手上的手电筒,照在向天亮脸上,让他只能眯着两只眼睛。   “张蒙,你想抓我吗?”   “对不起,向县长,我是奉命行事。”   “问题是,你能抓住我吗?”   “向县长,我再说一遍,请放下你的武器。”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张蒙,我提醒你几点,一,你只身一人,我敢肯定方圆三十米内没有你的后援,二,你的手电筒没有作用,在甬道里开枪,我可以不用瞄准,三,我知道你穿着防弹衣,但我可以打你的脑袋和脖子,所以一旦交火,你也有生命危险,四,你的枪举着,我的枪垂着,但我有把握能做到和你同时开枪,五。”   “五什么?”   “五,你想进步我不反对,但是,你想踏着我的身体进步,是不可能的,六。”   “六什么?”   “六,对不起,我要开枪了。”   话音未落,枪响了。   是两支微冲在响,向天亮和张蒙几乎是同时开枪了。   枪响过后,向天亮和张蒙的身体,在晃了几下之后,双双倒在了地上…… 第0825章 身中十七弹   当向天亮醒来的时候,他首先让自己的记忆回到脑海里,接着他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最后瞬间。   他和张蒙几乎是同时开枪的,双方都没有手下留情,在一条仅宽一米的甬道里,就隔着四五米的距离,退之不及,躲无可躲,一梭子微冲子弹打到对方身上,即使是橡皮子弹,造成的伤害也是严重乃至致命的。   但就在这短短的三秒速射中,向天亮也显出了他的狡诈之处,张蒙的微冲是平举着的,目标本应该是向天亮腹部以上的位置。   可张蒙疏忽了几点,向天亮敢于铤而走险,他在转身面对张蒙的时候,身体并没有完全转过来,而是假转真侧,随时准备把自己的右侧暴露给对手,而且他的微冲就在他右手上,尽管是枪口朝下,但向天亮根本就是有意这么做的,枪响的刹那,他的枪口稍微一抬,子弹就打中了张蒙的双脚,继而是小腿、大腿,张蒙顿时就瘫了下去,手中微冲射出的子弹,失去了简单的准头,大部分都胡乱的打在向天亮的右腿上,只有两枚跳弹,分别击中了向天亮的左肩和右胸。   三秒钟的枪战,向天亮没有输,张蒙比他伤得更重。   艰难的开始睁开双眼,向天亮的第一个感觉是身上发出的疼痛,全身都疼,接着是强烈的药水味,鼻子稍稍一动,刺激性的味道扑鼻而来,呛得差点咳嗽起来,然后他发现黑夜不见了,代之以窗外的阳光,洒落在视线所及的空间里,最后,他知道自己不再倒在冰凉的甬道里,而是躺在一张席梦思床上……墙上,贴着不少美女的照片,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自己至少没被抓住,自己还处于“自由”的状态。   可是,这是哪儿?是谁救了自己?   “吱”的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个女人,向天亮的眼睛只睁开一条缝,视线也是模糊的,但他凭着对女人的“研究”和了解,确认进门而来的是个女人。   女人轻轻的走到床前,一动不动的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竭力聚焦起自己的视线,勉强看清了女人的打扮,他的眼皮有些沉重,还没法让自己的眼睛睁得更大,但他瞅得清楚,女人穿的是白色的衬衣,裙子是米白色的,盖过了两个膝盖,从女人的体型上判断,不瘦,可以用略显丰满四字形容,应该不是少女,而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   琢磨了一会,向天亮闭上眼睛,瘦削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笑容。   “你是谁?”   “你猜。”女人的声音,明显的有点装。   “有点面熟。”   “是吗?”女人加重了鼻音。   “你的声音是装的,说明我听过你的声音。”   “有道理。”女人轻轻一笑。   “你的身形,我也似曾相识。”   “那你说我是谁?”女人的身体稍稍动了一下。   “你敢救我,说明你是自己人。”   “什么叫自己人?”女人问道。   “自己人就是我的女人。”   “这么说……你有很多女人?”女人笑出了声来。   “不多,也不算少。”   “你还记得她们吗?”女人屁股一扭,坐到了床上。   “废话,我的女人我能不记得吗?”   “真的都记得?”女人追问道。   “真的都记得。”   “好,那你说我是谁?”女人笑着问。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有一个女人,不但书教得好,是全国特级教师,而且还会修枪,擅长修枪,是我的专用修枪员,她曾经是市一中副校长、代校长,但为了方便为我修枪,甘愿调到滨海县一中当一个普通教师,她还是我的百花组里重要的一员,她叫林霞,外号修枪的。”   “嘻嘻……天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林霞轻轻笑着,身体慢慢的趴下来,躺在了向天亮的身边。   “林姐,你快说说,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地方?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林霞道:“这说来就话长了……现在是下午两点半,离你昨天晚上下半夜负伤过去十二个多小时了,而这里是清水路龙须巷六十一号,主人叫岳彩云,你应该认识她吧,她就是商业局局长岳彩云岳老太太,是你的狐狸精张丽红的干妈,张丽红能当上商业局副局长,一半的功劳要记在她身上……而这里离你负伤的地方是同一条胡同,相隔着六个院子,今天凌晨两点左右,岳老太太和张丽红从中阳市出差回来,你负伤的时候,张丽红正开车送岳老太太回家,就在那条甬道边上,张丽红看到了你,所以,是一老一小两个女人把你搬上车再运到岳老太太家里,当时你身上中弹,昏迷不醒,张丽红就打电话告诉了我,我又打电话告诉章含,可她在医院上班,我就又打电话告诉了贾惠兰,是贾惠兰悄悄赶过来,用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做完了手术,取出了你身上的十七枚橡皮子弹,屁股上一枚,左肩上一枚,右胸上一枚,右小腿上五枚,右大腿九枚,幸亏是橡皮子弹,只是都嵌在你身上,取出来时没流多少血,贾惠兰说,你的伤不重,稍作休息后应该就能行走了……”   向天亮还没听完,眉头早就皱了起来,“林姐,你和张丽红,还有贾惠兰,都是受到警方暗中监控的,你们这来来去去的,那这里就不是安全之地了。”   “放心吧,警察已经来过了。”林霞笑道。   “啊。”向天亮吓得坐了起来,“不,不会吧,他们……他们没发现我在这里?”   “事情是这样的,我听贾惠兰说,昨天晚上警方有几十人受伤,包括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长余中豪、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和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他们现在都在医院接受治疗,听说余中豪、肖剑南和张蒙三人受的伤都很重,其中张蒙四肢和腹部中弹,伤势最为严重,还动了大手术,所以,现在警方是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向天亮笑着说道:“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这些日子追得我东躲西藏的,也该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了,至于那个张蒙,为了向上爬,跟那狗日的肖剑南走得挺近,他妈的下手也真够狠的,除了我屁股上的一枪,其余的十六枪都是他带的,但愿他能在医院里躺上个一年半载的,省得我看到就心烦。”   “你呀,下手也够狠的,向警察开枪,会激怒他们的。”林霞笑道。   向天亮哎了一声,“林姐,你刚才说警察来过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这样,昨晚你负伤后不过半小时,警方就把这个区域彻底封锁了,我记得大约在凌晨三点十五分,警察就搜查到了这里,带队的是县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当时可把我和贾惠兰及张丽红吓坏了,但是,周必洋亲自搜查每一个房间,唯独没有搜查这个房间,临走时,他又一个人走了回来,我们才明白,他是你的好兄弟。”   “没错,他是我和邵三河的好兄弟。”向天亮点着头问道,“你继续说,他都交待了什么?”   “嗯……他说,一,上级已下达了命令,在追捕你和邵三河的时候,可以开枪,就是真枪实弹,如果你们拒捕,可以当场击毙,二,现在滨海县范围内,固定电话被全面监听,无线电话全面被屏蔽,三,现在警方暂时实行了分片包干的办法,这个区域的负责人就是他周必洋,四,现在驻守在周边和附近的警察,都是县公安局的人,而且都是他和黎明政委亲自挑选的,五,他让我转告你,在三天之内,他保证这里的安全……嗯,应该就这些了。”   “呵呵……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林霞低声道:“我看不一定,还是要小心为上。”   “嗯……不对,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向天亮忽然说道。   “什么事呀?”林霞问道。   向天亮伸出右手,捏住了林霞突出的酥胸,坏笑着问道:“林姐,我那把,那把‘枪’……它有没有被子弹打伤啊?”   “你……”林霞羞红了俏脸,一只玉手伸了出去,抓住了向天亮的“枪”,低声说道,“放心吧,它,它好着呢。”   “是吗,你检查过了?”   “嘻嘻……我们昨晚,昨晚检查过了。”   “那么,那么它还能生龙活虎吗?”   “嗯……不但能生龙活虎,还能,还能翻江倒海呢。”   “真的?”   “真的。”   “想不想呢?”   “想。”   向天亮又坏笑起来,“那么……那么,要不试一试?”   林霞摇摇头,红着脸道:“这可不行,贾惠兰临走时吩咐过了,你现在还不能,不能做剧烈运动。”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是舍不得放开,握着向天亮的“枪”摇个不停。   向天亮理解的点点头,女人么,那方面是不能荒废的,“林姐,你别急,它在等着你的召唤呢。”   林霞在向天亮的“枪”上“弹”了一下,娇嗔道:“没正经,告诉你吧,邵三河快要过来了。”   正在这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第0826章 虚虚实实   果然,邵三河在周必洋的护送下到了,同来的还有县公安局的老政委黎明。   现在的县公安局上层,只有黎明和周必洋,是向天亮和邵三河能够信任的。   也算是“劫后余生”,见了面之后,四个人少不了一番唏吁和寒喧。   林霞泡好四杯茶后,退了出去。   向天亮不喝茶,向周必洋要了支烟,点上火吸起来。   邵三河望着向天亮问道:“天亮,你怎么回事,搞得很热闹啊?”   向天亮笑道:“我和你分手之后,就干脆躲进了徐宇光的家,既然进去了,咱总得有点收获吧,所以我找到了他的密室,发现他的密室里有一个保险箱,和当初姜建文家的那个一模一样,也是牡丹牌的三锁式的那种,我想里面必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所以我就想方设法的弄开了,把里面的档案材料一扫而光,事成之后,我就想逃之夭夭,可是,刚离开徐家老宅逃到章含医生家,还没等我喘口气,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就嗅出了我的去向,连徐宇光也派来了枪手想浑水摸鱼,幸亏我有准备,将身上所带的档案资料提前转移,并且做了一个简易的滑翔伞,在警方和徐宇光的人交火的时候,我就驾着滑翔伞逃跑,倒霉的是昨天晚上根本就没风,我那个滑翔伞变成了降落伞,一飞出去就往下坠,差点落在马路中央,还好我是落在一棵梧桐树上,但警方很快就围了过来……他妈的,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亲自出马啊,实在没办法,我只好开枪还击,并且设计打伤了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可是,刚刚杀出重围,就在那条甬道里被张蒙盯上了,好家伙,他简直就在那里等我的,一米宽的甬道,可谓狭路相逢,冤家路窄啊。”   周必洋道:“张蒙单枪匹马的等在那里,确实是有意的,因为这里是我的责任区,他认为你一定会往我这个方向逃跑,所以就事先做了安排,但他又不能带人来,所以就一个人和你对上了。”   “呵呵。”向天亮乐道,“这可冤枉我和你周必洋了,当时我夺路而逃,哪儿没人就往哪儿跑,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你周必洋的地盘,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黎明笑道:“你这一误打误撞可不要紧,张蒙就惨了,我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他是重伤,左臂都被你打断了,没有两个月出不了院。”   “他这是咎由自取,谁让他那么积极呢。”邵三河说道。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问,“三河兄,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邵三河道:“两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杜贵临正式被逮捕了,因为身体还很虚弱,所以暂时关押在县刑事看守所,还有,那个杜家院子也被张蒙查到了,好消息是我在必洋的帮助下全身而退,我们掌握的材料也没有丢失,离开杜家院子后,我和材料都藏在老黎家里。”   向天亮又看向黎明,“老黎,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我这里的都是坏消息啊。”黎明说道,“专案组在昨天召开了三县区联席会议,传达了省政法委主要领导的最新指示,对你们的追捕策略作了重大调整,从今天开始,如果你们拒捕,可以当场击毙,此外,现在在城关镇及其周边地区,一共部署了三千两百多人,而且由市公安局长郭启军亲自指挥,里里外外共设置了六道包围圈,我和必洋分析过,正常情况下,你和三河很难离开滨海县。”   周必洋点着头道:“黎政说得没错,这是我见过的最严密的包围圈,也可以说是滨海县有使以来最严密的包围圈,三千两百多人的警力中,有六百便衣,由市局郭局长亲自掌握,分成三班,两三人一组,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分布于城关镇内外,他们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但随时随地会冷不防的冒出来。”   邵三河笑道:“我还听说,他们采用了最新的追捕策略。”   周必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我认为最新的追捕策略最为简单,切实可行,但又最为有效,这个办法是省公安厅的一位专家想出来的,他认为天亮和邵局是本地人,有人支持有人帮助,要想躲起来并不困难,所以只能在你们活动的时候抓捕你们,但你们精通反侦察技术,天亮又擅长易容术,一般的方法很难奏效,但是,他认为最巧妙的易容术,也改变不了人的身高,因此,他提出一个办法,所有的警察及其便衣小组,在检查的时候,只查性别和身高,天亮身高一米七八,邵局身高一米七三,专家把重点检查的标准,确定在一米七七至一米七九和一米七二至一米七四,凡符合这两个身高标准的男性,都会受到严格的盘查,包括搜身和脱鞋检查,为此,专案组特意购买了一千把钢卷尺,从昨天上午八点开始,凡遇到身高近似的男性,一律是先扣留后检查。”   向天亮愣了愣,“他妈的,笨贼偷死驴,这方法掐住咱们的死穴了。”   “所以。”黎明说道,“既然该拿到的证据和材料都拿到了,我建议,天亮和邵局该打算离开滨海了,当然,要在天亮的伤势不妨碍行动的前提下。”   “我没问题,给我一天,差不多就可以行动了。”向天亮盯着周必洋,“必洋,我和邵局走后,他们可能会找两个人的麻烦,一个是老黎,一个是你。”   “嗯,很有可能,黎政和我对此早有思想准备。”周必洋点着头道。   “光有思想准备没用,咱们得面对现实。”向天亮摇着头道,“对老黎,我不担心,因为老黎不管业务,上面和县委都大容易动他,他们拿老黎没办法,顶多是提前退休而已,而必洋兄你不一样,我和老邵走后,他们如果要找一个替罪羊的话,非你必洋兄莫属,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随你们一起走?”周必洋问道。   向天亮微笑道:“除非你自己不想,或者害怕。”   周必洋笑道:“呵呵……我正是这么想的,在来的路上,邵局和黎政也是这么想的。”   向天亮下了决心,“那就这么定了,后天晚上九点,咱们在这里集合。”   邵三河、黎明和周必洋走了。   林霞闪身而出,“天亮,为什么是后天晚上?”   “你听见了?”向天亮微笑着反问。   “是呀。”   “但是,真正的离开时间,是今天晚上九点。”   “为什么?”   “虚虚实实,兵不厌诈,出其不意嘛。”   林霞低声问,“今晚就走,你身体能行吗?”   “其实我没事,我用了我们向家的独门金枪药,身体已经没问题了。”   “真,真的吗?”   “呵呵……”向天亮坏坏的瞅着林霞,“林姐,你可是好久没有帮我修‘枪’了哦。”   “嗯……”林霞娇吟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向天亮怀里。   向天亮嘿嘿一笑,突然揭被而起,变得生龙活虎了。   林霞是有名的大美人,虽然女儿都十八岁了,由于保养得好,已经四十出头的女人了,仍然象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少妇一样的身材,玲珑浮凸,美妙婀娜,比一般的少妇又多了一股成熟女人的迷人韵味,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美妇特有的高雅端庄的气质,风姿绰约、秀丽典雅,又深又黑的美眸,浓淡得宜的柳眉,鲜美的樱唇,优美的桃腮,透过薄薄的洁白睡衣,一双仍然饱满坚挺的怒耸双峰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向天亮看得口干舌燥,下面早已昂首敬礼,他想,既然快要离开了,那怎么着也得“疼疼”她,他双臂一环,一手搂住林霞的腰,一手绕过她的怒耸双峰,已将她紧紧抱住。   “唔……”林霞一声低吟,一股男人浓烈的汗味直透心肺,身后一把熟悉的长枪已紧紧地顶在了玉股后……“啊……”嫣红诱人的两片樱唇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娇啼,林霞一瞬间娇躯欲倒,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内心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处,仿佛回到了从前与向天亮在一起的时光,她娇靥羞红,娇羞无限地沉浸在幻想中……   向天亮趁机放肆地挑逗着林霞,一只手隔着薄薄的纯白睡衣握住她的一只坚挺饱满的柔软玉峰揉捏轻抚,另一只手撩开林霞的睡衣,伸进去,按着她玉滑娇嫩的腰一阵抚摸,接着,抚摸的动作渐渐向下,伸进她的大腿根中挑逗起来,虽然隔着一层柔软的内裤,林霞还是被他挑逗得娇啼连连,不能自己,“啊……啊……啊……嗯……啊……”   ……   久旱逢雨,熟门熟路,沟通和交流,没有什么障碍。   “嗯……啊……嗯……轻……点……啊……嗯……轻……轻……点……啊……嗯……啊……嗯……啊……嗯……轻……轻……一点……啊……”   终于,一个多小时以后,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双双达到了快乐的颠峰。   林霞娇喘柔柔,香汗淋漓,娇靥晕红,娇羞万般地美眸轻合,被向天亮紧紧搂在怀里,晕睡过去了…… 第0827章 奇兵   向天亮明白,警方不是不能掌握自己的行踪,而是不能用太过激烈的方式来抓捕自己。   三千二百多人的兵力,不可谓不浩浩荡荡、天罗地网,但在向天亮看来,就像一张窗户纸,捅就破。   强龙难压地头蛇,滨海是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地盘,向家是滨海大户,滨海县公安是邵三河在向天亮支持下,一支精心打造的队伍,除了少数人见风使舵者以外,大多数人的心,还是向着向天亮和邵三河的。   余中豪和肖剑南都在市公安局打拼经营多年,他们在清河可以呼风唤雨,手到擒来,但到了滨海县,照样要让着当地警方几分,甚至看其眼色行事,三千二百多人的兵力,其中至少有五百是滨海当地的警力,就连余中豪和肖剑南都私下里承认,这些本地警力随时都可能掉转枪口,成为向天亮和邵三河手中的奇兵。   向天亮行事风格诡异,往往出人意料,较起真来连所谓的自己人都不相信,在和邵三河、黎明、周必洋三人当面商量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后天晚上九点开始出逃,他们刚刚离开,他就改了主意,把出逃的时间整整提前了四十八个小时。   警察里不光只有一个杜贵临是向天亮的师弟,在县公安局便衣反扒队里,还有两位,茅新和方腾,也是向天亮的师弟,两人参加工作虽然不过百天,但凭着一身功夫,在公安局里也混得如鱼得水。   和林霞一番春风化雨之后,向天亮下床穿衣,出了门来到院子里,捡起两颗小石子,掂了掂,朝天扔出一颗,一二秒钟后,小石子从空中坠落下来。   向天亮头也不抬,将手中的另一颗石子,也朝天扔了上去。   两颗石子在空中相撞,“啪”,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是向天亮和师弟们小时候玩过的游戏,也是一种信号,一个约定。   不一会,从院子的矮墙上,跳进来两个人。   向天亮咧嘴笑了,他们正是向天亮的两个师弟,茅新和方腾。   “大师兄。”   “大师兄。”   “呵呵……知道你们两个一定就在附近。”   方腾向来是个调皮鬼,“嘿嘿……大师兄,你可有点狼狈哟。”   “可不是么,呵呵……”向天亮自嘲的笑起来,“他妈的,被你们警察追着屁股跑,这日子没法过了。”   “大师兄要走了?”茅新平时话不多,看着有点憨,但脑瓜子相当灵光。   “嗯。”向天亮点了点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一直不让你们帮我办私事,就是等着这一天啊。”   方腾笑着说道:“我们知道,周局把我们特意调过来守在你身边,一定有大事要办。”   “不说废话了。”向天亮招了招手,待茅新和方腾凑过来之后,他低声说道,“你们俩也知道了,现在警方追捕我和邵局,就一个招,以身高查人,凡个子与我和邵局差不多的,只要出现,见人就抓,所以,我想在这方面上投其所好,做篇大文章。”   茅新哦了一声,“大师兄,你是想来个以假乱真,鱼目混珠,再乘机溜出去?”   “呵呵……茅新,你这个臭茅坑,他妈的就是脑瓜子灵。”点了点头,向天亮冲着方腾问道,“你想想,四个小时内,你能帮我弄来多少身高与我和邵局相近的人?”   方腾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调皮地笑道:“要说邵局那个子,一抓一大把,关键是大师兄你的个子,太鸡立鹤群了。”   “他妈的,你小子怎么说话啊。”向天亮飞起一腿,狠踹在方腾的屁股上。   “嘿嘿……口误口误,是鹤立鸡群,鹤立鸡群。”方腾捂着屁股笑道,“尽管咱们滨海人不受老天眷顾,天生的矮小,但找几个大个子还不算太难,符合你大师兄身高标准的,或者相近的,光咱们向家武馆,就有十来个可以派上用场。”   向天亮摇了摇头,“十来个不够,起码得有上百个,一起撒出去才会有效果。”   “一百个,难,太难了。”方腾摇起了本来就有点斜的脑袋。   “我有个建议。”茅新忽道。   “快说。”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   茅新说道:“大师兄,虽然通讯已被警方控制,但我们可以飞鸽传书,让晋川镇派人过来,我知道,咱姐夫是个大能人,在晋川镇最有号召力,就他鞋厂的大个子,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让咱姐夫负责,一个小时飞鸽,一个小时找人,再用两个小时,就能把人派到城关镇来。”   向天亮乐了,“好主意,这事你去办。”   方腾一拍腿叫道:“照你们这么一说,那我也有个主意。”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向天亮瞪了方腾一眼。   方腾坏笑着说道:“我老舅在劳动力市场当副主任,我昨天还去过那里,那里还有几百号人在找工作,我想,咱们只要出点钱,找几十个大个子,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个主意不赖。”向天亮点着头笑道,“行,劳动力市场那边,方腾你负责,钱找我姐夫报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要舍不得花钱。”   茅新问道:“大师兄,你对行动有什么要求?”   “嗯……主要有这样几点。”向天亮说道,“一,行动时间定在今晚八点半到九点,在这个时间段内都可以,二,让参加的人不要扎堆,尽量散开,三,让他们化妆,搞得干净点,四,告诉他们,闹就要闹得凶一点,五,要尽量缠住警察或便衣警察。”   “明白了,我们马上行动。”茅新和方腾都站了起来。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向天亮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方腾,你还要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帮我做一件要紧的事,你得想办法悄悄的搞一辆警车,不是挂咱们县公安局车牌的,在八点半赶到向阳幼儿园找杨小丹院长,她是认识你的,你拿着我的亲笔字条前去,她就会把我存放在她那里的东西交给你,拿到东西后,你要在九点准时赶到大川巷的巷子口与我汇合。”   “大师兄,我记住了。”   向天亮挥挥手,方腾转身离开。   接着,向天亮又转向茅新,“茅,你的任务更艰难啊。”   “大师兄是要我送邵局出去?”茅新问道。   “嗯,你猜得真准。”向天亮吩咐道,“但你只猜对了一半,我要你送的是个假邵局。”   茅新笑道:“大师兄,你又要玩声东击西了吧。”   “对。”向天亮点着头笑道,“你是知道的,邵局藏在黎政委家,而黎政委是受到监视的,他们只是怕出乱子,不敢冲进黎政委家抓人罢了,所以,你要在今天晚上八点钟的时候,事先在黎政委家附近准备两辆警车,然后带几个长相体型和邵局接近的师弟,秘密潜入黎政委家,分成两组,在八点三十分和八点四十分的时候,分别从黎政委家的前门和后门潜出,注意,要让他们先往南走一段路,然后突然往北,并尽量不要被警方抓住,而你呢,在八点四十五的时候,和黎政委各开一辆警车同时出发,黎政委的车上,坐的还是假邵局,他会直接向北走,而你的车,载着真的邵局,还有周必洋副局长,直接向南开,你要在九点的时候,准时赶到大川巷的巷子口与方腾汇合。”   向天亮说完,茅新准确无误的复述了一遍,“不过,大师兄你呢?”   “我么,我另想办法,会在九点准时赶到大川巷的巷子口的。”向天亮道。   “这里离大川巷隔着五条街,直线距离六百米,你怎么过去啊?”茅新担心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茅,这里的后门就是河,大川巷边上也有一条河,我的水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以从河里潜水过去。”   “那倒也是,现在的城关镇,水路是相对最为安全的。”茅新笑道。   “呵呵……所以么,我想走就走,他们是拦不住我的。”向天亮咧着嘴直乐。   “大师兄,你身上的伤?”   向天亮起身,扭扭腰,又伸了伸双臂,“一点小伤算什么?你看我像个身上有伤的人吗?”   “大师兄,你们离开城关镇后,准备往哪儿走,城关镇外围的三道包围圈,可都不是咱们滨海公安局的人啊。”   “这个我知道,你就放心吧,我早有了安排。”向天亮道。   茅新思忖着道:“大川巷是通往南郊的必经之路,巷子口附近有所石桥,叫大川桥,他们的第四道包围圈,就在桥上设有关卡,咱们在大川巷的巷子口汇合,虽然可以直接避开第四道包围圈,但大川桥两端有三十多人把守,配备了六辆警车,我昨天路过那里,看到守桥的人都是市局刑侦支队的,那可是肖剑南的嫡系,你们出城时万一被发现,他们会马上追上来的,而且会粘住不放的。”   向天亮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炸了它,大川桥是一座石桥,放点炸药,稍微一炸就会垮掉,还能伤不到人。”   “呵呵……好主意,好主意,你去弄个定时炸弹,反正我泅水要从那里路过,顺手就把活儿办了。”   茅新也走了。   这就是向天亮的奇兵,茅新和方腾,还有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高个子”,都是向天亮的奇兵。   现在,向天亮只需等待,等待着又一个夜晚的到来。 第0828章 专家就是砖家   时间是最忠实的,向天亮需要的夜晚到来了,他现在还需要一个节点,行动开始的时间点。   八点,是向天亮为自己确定的下水时间,对城关镇的地形,向天亮早已烂熟于心,不存在走错方向的问题。   从岳老太太家下水,到目的地大川巷,图上的直线距离确实不到六百米,但要沿着河游过去,却有两千五百米之遥。   对着地图,向天亮认真的计算过,这两千五百米的距离,用潜泳的方式完成,至少需要三十五至四十分钟的时间,再留出十分钟的时间,用于下河、上河和停顿,加起来需要大约五十分钟。   但向天亮的下河时间是八点,整整提前一个小时出发,因为他认为把行动精确到一分两分的误差,纯属扯淡,是理论家和专家的一厢情愿。   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一枚定时炸弹,聪明透顶的茅新,聪明到糊涂之极,因为定时炸弹是他临时做的,他把定时炸弹交给向天亮的时候,居然启动了定时器。   这让向天亮哭笑不得,现在这枚定时炸弹就在嘀嗒嘀嗒的响着,成了名副其实的“定时炸弹”。   身上装着这么一枚“定时炸弹”,也只有向天亮沉得住气。   向天亮背着氧气罐,一边在深水里慢慢前游,一边心里不住的祈祷,但愿茅新的“定时炸弹”能遵守时间,否则,自己可就成冤死鬼了。   城关镇的河流有个显著的特点,小南河是主流,其他所有的小河小汊,几乎没有直接相通的,它们的殊途同归处是小南河。   所以,向天亮下水后,要往北游出一段距离,先来到小南河,接着沿小南河往西潜游大约一千米,再转向南,进入那条大川巷比邻的大川河。   小南河上有警方的巡逻艇,沿河两岸还有不少探照灯,将河面照得如同白昼。   因此向天亮游得很慢,他要尽量放慢自己的换气速度,不让自己的产生的气泡,太多太快的出现在河面上。   向天亮潜水的深度也不很深,他让自己的身体与水面保持着二米左右的距离,他不敢潜得太深,小南河城关段的河底不但淤泥太厚,而且沉船不少,向天亮不想被这些自然之物“牵挂”而坏了自己的大事。   每隔一段时间,向天亮还得抬起左腕看表,这是潜水时的专用表,防水,发光,有指南针,还有秒表功能和测距器,有了它,向天亮可以随时矫正自己的方向,和调整自己前进的速度。   在进入大川河之后,向天亮才第一次让自己路出水面,时间来到了八点三十分,身上的“定时炸弹”还在嘀嗒嘀嗒的响着,仿佛催命似的。   还有七百米的距离,是得抓紧时间了。   沿着大川河向南游了六百多米后,大川河朝东折了三十几度,向天亮再次冒出了水面。   向天亮估计得不错,前方几十米处,就是他要停靠的地方,大川桥。   大川桥上果然岗哨林立,警灯长亮。   一座年久少修的单孔小石桥,石块之间的缝隙很大,定时炸弹上绑着一根木条,很容易的就固定在石桥的石缝上。   大川桥是城区与城郊的分界点,跨过大川桥往南,过了上百米的街道之后,就是城关镇的南郊了。   向天亮要登陆的地点,在大川河南岸,南岸的房子沿河而建,穿过一条十几米长的小弄堂,就到了向天亮又一个目的地,大川巷。   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川巷里黑乎乎的,连盏路灯也没有。   向天亮在弄堂口停住了脚步,八点五十三分,他来得很准时。   但是,他戴上红外线夜视镜后,发现邵三河他们还没有赶到。   九点,是定时炸弹爆炸的时间,向天亮心里不住地说道,希望邵三河他们不要迟到了。   八点五十五分,一辆皮卡车缓缓驶入大川巷,在停下之后,车前灯有节奏的闪了三下。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是方腾到了。   走过去坐到副驾座上之后,向天亮先往后座上看,足足三个大旅行包,里面装的可都是翻案的希望。   “大师兄,你的东西都在这里,我没迟到吧?”方腾问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又一次抬腕看表,“别让你的破皮卡熄火。”   “破皮卡?大师兄,这可是我千方百计才偷来的啊。”方腾笑着,踩着刹车发动了车子。   八点五十七分,一辆警车出现,停在了大川巷口。   是邵三河、周必洋和茅新。   “走了。”向天亮发出了命令。   两辆车关了所有的车灯,沿着大川路缓缓南行。   皮卡车在前,方腾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说道:“大师兄,前方一千五百米处,是我们警方的第六道包围圈,那里由市局的人把守,他们横得很,肯定要作检查的。”   向天亮笑道:“前方一千米处,右侧有一条废弃的道路,你知道吗?”   “哎,那是一条通往旧军营的公路,是条断头路啊。”方腾叫道。   “别废话,听到爆炸声后就加速前进。”   话音刚落,后面就传来了爆炸声。   他妈的,正好九点,茅新的定时炸弹质量不赖,向天亮右手伸出窗外,冲着后面翘起了大拇指。   爆炸声也是一帖清醒剂,惊醒了专案指挥部里的人。   专案指挥部设在县公安局二楼的会议室里。   会议室里除了总指挥郭启军,还有两位坐在轮椅上,吊着胳膊的副总指挥,余中豪和肖剑南。   余中豪和肖剑南够狼狈的,彼此都有腿伤手伤,真可谓难兄难弟,名副其实。   但是现在,肖剑南不骂向天亮了,他在骂那些省里来的专家。   郭启军和余中豪正在苦笑,郭启军苦笑的是,自己听信了那些专家的话,余中豪苦笑的是,那些专家就是他请来的。   专家们提出了一个抓捕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办法,以身高查人抓人,理由是简单和有效。   这下倒好,从晚上八点开始,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各值勤点和巡侦组纷纷报告,发现了疑似向天亮和邵三河的人,专家建议先抓后查,郭启军同意了,不料,却一下子抓住了七十三个向天亮和六十一个邵三河,这结果让指挥部的领导们哭笑不得。   “他娘的,专家专家,我看就是一群砖家,该被人用砖头拍死的专家,狗屁,废物,笨蛋,谁出的馊主意,让他们马上给我滚蛋。”   肖剑南在骂,余中豪只好陪着笑,“老肖,先不要骂人好么,骂人解决不了问题嘛。”   “老余,你给我听好了,收起你那一套狗屁理论,同时让那些狗屁专家赶快给我滚蛋。”   “哈哈……老肖啊,我觉得,你应该骂向天亮和邵三河吧。”   肖剑南微微一怔,“他娘的,向天亮现在和我们是敌对关系,开枪打我们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有什么好骂的。”   “好吧,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余中豪笑着问道。   “怎么办?你还有一个主意,我看也是馊的。”肖剑南没好气地说道。   “哦?我哪个主意又是馊的?”   肖剑南恼道:“你搞的那个分片包干,本意不错,但效果恰得其反,你让滨海县公安局的四位领导,黎明、张蒙、方云青和周必洋,让他们四个分管四个区,他们的手下又都是滨海县公安局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向着邵三河的,他们能帮着我们吗?我看除了张蒙,其他人简直就是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帮凶。”   “嗯,你说的这点我接受,我承认是个失误。”余中豪点着头苦笑道,“我不该听个别专家的建议,而是应该让市局和三县区的警力混合编组,共同把守各个管区,现在倒好,黎明、方云青和周必洋三个人的管区,成了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安全落脚点。”   这时,市公安局技侦支队支队长毛一平匆匆走进了会议室。   “刚刚接到各管区的报告,又扣留了十七个向天亮和十四个邵三河。”   毛一平将手中的报告,递到了郭启军的手里,郭启军看了一眼叹道:“这就是向天亮的本事啊,撒豆成兵,一下子弄来这么多高个子,给我们摆了个迷魂阵,了不起,了不起啊。”   肖剑南瞪了毛一平一眼,“一平,把他们统统关起来,以妨碍执法的名义,一律拘留十五天。”   “不可,不可,不可意气用事。”郭启军急忙摇手,对毛一平吩咐道,“通知下去,每个人做个笔录,然后都放了。”   余中豪也点着头道:“郭局说得对,咱们不能随便关人,滨海县向来是民风剽悍,千万不能激起民变啊。”   正在这时,市武警支队司令方玉生跑了进来。   “报告总指挥,七号管区发生爆炸,大川桥被炸塌了。”   郭启军嗖的站了起来,看着地图问道:“怎么回事?”   方玉生摇摇头,“我们的人正在搜索,暂时还没有后续报告。”   “是向天亮和邵三河干的?”肖剑南自问。   “不会又是声东击西吧?”余中豪疑道。   郭启军哦了一声,“最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向天亮和邵三河要逃跑。”   “可是。”肖剑南望着余中豪说道,“这小子不是被张蒙打伤了么,他还有能力逃跑吗?”   余中豪看着地图道:“我同意郭局的判断,不过,大川路方向出去,没什么地方适合逃跑和藏匿啊,他们会往哪里跑呢?” 第0829章 驾机出逃(上)   向天亮和邵三河要往哪里逃,余中豪不知道,肖剑南也没有想不到。   但向天亮自己知道,邵三河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旧军营,也会心的笑了,周必洋在明白过来之际,却是七分兴奋三分忧。   下车以后,卸下那三个大旅行包,还有邵三河带来的三个军用包,向天亮先打发茅新和方腾离开。   茅新和方腾迅速的驾车掉头,他们驾驶的警车和皮卡车还有任务,在警方反应和醒悟过来,确定向天亮和邵三河的逃跑方向之后,还要起到掩护的作用。   望着黑夜里的旧军营,向天亮和邵三河、周必洋三个人,心里都是感慨不已。   就在不久以前,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但身份却截然相反。   那时候,向天亮和邵三河、周必洋是追击者,他们以警察的身份,代表着正义,在这所旧军营里击毙了“老狼”和洪海军。   而现在,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带罪之身,是亡命之徒,是被正义之剑追缉的敌人。   “必洋兄,你现在还来得及回头。”向天亮笑着说。   “天亮,你说过职业警察也要讲政治,不能只埋头于业务,对我来说,政治的现实就是,你和邵局如果完蛋的话,我也会跟着倒霉的,所以我别无选择。”   “呵呵……好吧,咱们走。”   向天亮携包率先向旧军营里走去,邵三河和周必洋也是携包紧跟而走。   “天亮,我有几个问题不解。”周必洋边走边道。   “我尽我所能的回答的你。”向天亮笑着。   “你明明把出逃时间定在后天晚上九点,为什么随即提前了四十八个小时?”   “很简单,我怀疑一切,我身处一个陌生之地,怕的是隔墙有耳,所以我定在今晚九点行动,说的却是后天晚上九点,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甚至包括邵局和你及老黎。”   “那么,咱们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   “京城,但我们一下子跑不了那么远,所以我们的下一站是苏北省的连海市,现在我们只处于省内被通缉的状态,逃出了东江省,我们的安全系数就会上升到百分之九十。”   “还有,你确定,你确定那架飞机还能飞起来吗?”   “这个问题么,邵局就能回答你,在我们被双规之前,我们两个就偷偷来过这里,不但对飞机进行了全面检修,还准备了足够的航空燃油,因此,我确定它能飞起来,而且能飞到我们想去的地方。”   “可是……最后一个问题,你确定你会开飞机吗?”   “呵呵……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放心吧必洋兄,开飞机比开汽车容易多喽。”   不错,向天亮要开飞机逃离滨海,逃出警方的重重包围。   旧军营里的那架飞机,是某省体育局用于水上运动的,它一直存放在旧军营的仓库里,上次围歼“老狼”和洪海军时,向天亮见过它,并记住了它。   邵三河在前面带路,很快就进入到旧军营的仓库里,那架飞机还在。   向天亮扔开了身上的两个包,“三河兄,必洋兄,打开仓库的灯和门,我负责检查飞机,三河兄,你负责检查跑道,必洋兄,你负责警戒,并把咱们的东西运上飞机,注意抓紧时间,我们只有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   三个人分头跑开,各自忙碌起来。   仓库里的灯被全部打开,大门也开了。   向天亮望着飞机,搓着双手,一脸的兴奋之情。   这是一架苏制两栖飞机,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产品。   周必洋走了回来,看到向天亮正打开机门检查起来。   “天亮,这是水上飞机吧?”周必洋问道。   “是的,水上飞机是能在水面上起飞、降落和停泊的飞机,简称水机,水上飞机分为船身式和浮筒式两种,但其中有些同时也能在陆上机场起降的,称为两栖飞机,咱们眼前这架水上上飞机,同时也能在陆地上起降,所以实际上又叫水陆两栖飞机。”   周必洋笑道:“我以前在书上看过,这家伙用处可大了,咱们清河警备区以前也有一架,可惜十年前坠毁了。”   向天亮点着头,说起来是如数家珍,像个专家似的,“水上飞机泛指利用水面、包括海洋、湖泊与河川起飞,降落与停靠的现代科技飞机,主要用于海上巡逻、反潜、救援和体育运动,它主要分为船身式或浮筒式两种,即按水面滑行要求设计的特殊形状的机身,和把陆上飞机的起落架换成浮筒,世界上的第一架从水上起飞的飞机,是由法国著名的早期飞行家和飞机设计师瓦赞兄弟制造的,那是一架箱形风筝式滑翔机,机身下面装有浮筒,一九零五年六月六日,这架滑翔机由汽艇在赛纳河上拖引着飞入空中,水上飞机用途非常广泛,在军事上可用于侦察,反潜和救援活动,在民用方面可用于运输,森林消防等,水上飞机的主要优点,是可在水域辽阔的河、湖、江、海水面上使用,安全性能好,地面辅助设施比较经济简单,飞机的吨位也不受限制,其主要缺点是,受船体形状限制不适于高速飞行,机身结构重量大,抗浪性要求高,维修起来也不太方便,此外,制造的成本也比较高。”   周必洋问道:“这是一架苏联老大哥的飞机吧?”   “对,Hyj-35是前苏联研制的水上反潜轰炸机,主要用于近海域的侦察、巡逻、反潜,也可用于对水面舰艇监视和攻击,经过改装后还可用于灭火,也可以改装成教练机,这架水上飞机就是教练机,该机的研制是一九五一年开始的,第一架于一九五七年九月首飞,一九六零年三月交付使用,Hyj-35为大展弦比高置上单翼,机翼上装四台WJ5甲涡桨发动机,最大起飞重量五十吨,外翼下有支撑浮筒,双立尾置于水平尾翼两端,船形机身前部有抑波槽,两侧有挡水板,浮筒下还有用于陆上起降的起落架,如果是原装的反潜轰炸机,机上一定装有搜潜反潜设备,机身后段背部还有炮塔,可以携带鱼雷、炸弹、空对舰导弹等武器。”   周必洋又笑道:“天亮,跟着你跑,我又长知识了。”   向天亮继续说道:“在早期,水上飞机和陆上飞机是同时发展的,水上飞机分为船身式即按水面滑行要求设计的特殊形状的机身,或浮筒式把陆上飞机的起落架换成浮筒两种,两栖飞机则在船身或浮筒上装可收放的起落架,在水上起降时收上,在陆上起降时放下,为什么水上飞机能在海上起降呢?水上飞机可以适应水上、空中两种不同环境的原因,和它特殊的设计分不开,假如说它是船,但它却像飞机一样有机身、机翼、尾翼、螺旋桨以及起落架,假如说它是飞机,但它的机身又是斧刃形的庞大船体,这一独特的特点,使它成为真正的‘全能选手’,当水上飞机停泊在水上时,宽大船体所产生的浮力,就会使飞机浮在水面上并且不会下沉,但在需要起飞时,螺旋桨发动机产生的拉力,就会拖着它以相当快的速度在水面上滑跑,伴随着速度的不断增加,机翼上产生的升力慢慢克服了飞机的重力,从而把飞机从水面上逐渐托起来,成为在空中飞行的航船,而在它完成空中任务之后,自然也要重返到水面,从而成为一只可以在水上滑跑的航船。因此,国外许多人根据水上飞机这一特点,又把它叫做水上飞船或飞机巡洋舰……”   这时,邵三河跑回了仓库。   “天亮,茅新和方腾发了一颗红色信号弹,警方发现我们在这里了,距离应该是两千米。”   向天亮点点头,冷静地问道:“飞行状况如何?”   “一千米跑道情况良好,可以起飞,能见度良好,适合夜航。”   “上机。”向天亮率先进入机舱,坐到了驾驶座上。   机上一共有三排五个位置,邵三河和周必洋占据了第二排的两个座位,那六个包扔在了第三排的位置。   向天亮关上了机门,“两位,跟着我做,先系好安全带,再背上降落伞,然后戴好红外线夜视镜和耳机,还有另外两个降落伞,请分别系在后面的六个包上,人在包在,我们不能没有那些证据和材料,它们和我们的生命一样重要,就交给两位了。”   “明白。”邵三河和周必洋异口同声。   向天亮先打开了机上电源,接着又打开了油门开关。   飞机微微一颤,开始慢慢的滑动。   向天亮双手握着操纵杆,脚踩在脚蹬上,让飞机向着仓库门滑去。   忽然,向天亮说了一句英文,“Every takeoff is optional.Every landing is mandatory。”   “报告机长同志,我们都不懂英文,请你说普通话好吗?”邵三河笑着说道。   向天亮大声说道:“这是美国飞行员手册上的第一句忠告,它的意思是,每次起飞都是自愿性的,每次降落都是强迫性的。”   周必洋笑道:“报告机长同志,我们再次确认,我们是自愿的。”   飞机出了仓库,滑上了“跑道”。   向天亮的左手猛推油杆,飞机轰的一声,在黑暗的“跑道”上跑了起来…… 第0830章 驾机出逃(下)   飞机在“跑道”上轰鸣着向前。   油门被推到最大,向天亮双手抓着操纵杆,慢慢的往后拉。   飞机的机头被渐渐的拉高,在呼啸声中,飞机飞离“跑道”,钻入了黑色的天空中。   “哇塞,终于被我飞机来了。”向天亮得意的欢呼着。   邵三河松了一口气,“必洋,你坐过几回飞机啊?”   “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邵局,你呢?”周必洋应道。   “我这是第三次,第一次是上南疆前线,坐的是军用运输机,第二次是从南疆去军区参加英模表彰大会,坐的是民航客机。”邵三河道。   飞机在颠波中上升到一千两百米高度,然后在空中转了半个大圆圈,掉头向东方飞去。   “天亮,你以前坐过几回飞机啊?”周必洋问道。   向天亮笑道:“我?以前没坐过飞机啊。”   周必洋啊了一声,“你,你没开玩笑吧?”   “真的,我今儿个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哟。”   “不,不会吧……那,那你开过几回飞机啊?”周必洋结结巴巴的问道。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必洋兄啊,我以前连飞机都没坐过,怎么可能开过飞机呢?”   “晕死,那你怎么……怎么会开飞机呢?”周必洋惊道。   “呵呵……我不是说过了吗,其实开飞机比开汽车还容易。”   邵三河也吃惊不小,“天亮啊,你这回玩大喽。”   “他妈的,怕个球,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飞机已飞到东海上空,向天亮双脚踩在脚蹬上,蹬右脚收左脚,飞机慢慢掉头,向东北方向飞去。   邵三河笑道:“他娘的,我们不是害怕,但你以前没有开过飞机,总得和我们说一声吧。”   向天亮乐道:“三河兄,我要是说了,你和必洋兄还敢跟着我上飞机吗?”   周必洋问道:“天亮,你以前在学校特训期间,也没有学过开飞机吗?”   “没有,这是我最遗憾的地方啊。”向天亮摇着头道。   “可是,我看你开飞机的模样,一板一眼的,好像不是头一回么。”周必洋奇道。   “呵呵……这就是理论学习的重要性了。”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参加特训的时候,最后一课就是学开飞机,两个星期的时间,第一个星期是理论学习和摸拟驾驶,第二个星期是实际操作和跳伞训绕,可惜啊,那时刚好外交部七局来选人,要派往海外工作,他们把我选上了,可我却拒绝了,气得我恩师易祥瑞当众踢了我的屁股,唉……老头子那个气哟,他的一声‘滚’,让我滚回了学校读书,遗憾的失去了学开飞机的机会。”   邵三河笑着说道:“你也够胆大的,就上了几天理论课,也敢人模狗样的开起飞机来了。”   向天亮道:“开飞机么,真的很简单,你们看啊,我面前的几个仪表盘,上一排从左至右是燃油表、气压表、罗盘仪、高度表、速度表,下一排从左至右是左一发动机、左二发动机、里程表、右一发动机、右二发动机,此外,两排中间的十个开关,分别是电源开关、油门开关、舱门开关、无线通讯开关、起落架收起开关、起落架放下开关,和四台发动机的开关,只要读懂这十个仪表盘和十个开关,就可以开飞机了。”   “那……那学开飞机,要注意什么问题呢?”周必洋问道。   “这个么,是我从一本美国人写的《飞行员手册》里学来的,有些话充满了哲理,可以运用到咱们的生活和工作当中来,一,每次起飞都是自愿性的,每次降落都是强迫性的,二,经常保持降落数目与起飞数目相等,因为少一次降落,就意味着你已经坠毁,三,当你难以作决定时,请保持飞机的高度,因为没有人会跟天空相撞,四,生存的机会是跟着陆角度是成反比例的,大的着陆角度,就是小的生存机会,反之也是,所以飞行中的飞机必须保持与地平线的平行,五,要做出平稳的降落,必须遵循三个原则,但是非常的不幸,至今为止,还没人知道是哪三个原则,六,当你把操纵杆推前,房子变大了;当你把操纵杆拉后,房子变小了,但当你拉着操纵杆不放,房子又要很快地,很快地变大了,七,开始时你有两个袋,运气袋装得满满的,经验袋是空空的,关键就在于,在运气袋变空之前,请把经验袋装得满满的,八,好的判断来自经验,但是很不幸,经验通常是来自坏的判断,九,这里有老飞行员,也有勇敢的飞行员,但是,这里并没有勇敢的老飞行员,十,当你要开全力才能把飞机驶进停机坪,你就知道刚才降落时,忘记了放下起落架,十一,你唯一会嫌油太多的时候,就是着了火的时候,十二,飞行本身不是危险的,飞机坠毁才是危险的,十三,一次好的降落,就是说你可以安全步离机舱,一次极好的降落,就是说这架飞机可以再用,十四,螺旋浆其实只是一个令飞行员凉快的大风扇,当它停了,基本上你就会看到飞行员开始冒汗了,十五,要吸取他人错误的教训,因为你的生命没法亲自把它们都犯一遍……”   说话间,向天亮握着操纵杆,慢慢的前推,让机头下俯,将飞机降到离海平面不到两百米的高度,然后让飞机固定在向着正北的方向飞翔。   周必洋喊道:“我看到大海了。”   “是啊,我们现在是超低空飞行,为的是避开军方的雷达搜索。”向天亮应道。   “我们现在是向北飞的吧?”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道:“是的,我们的油料只够飞行两个半小时,现在是每小时四百五十公里,我们只能飞行的实际距离,应该是一千公里,在那个方向上,苏北省连海市恰好是我们的最佳降落点。”   邵三河笑着问,“那里一定有你的熟人接应吧?”   “那当然了,要是没有熟人接应,咱们不成了盲人摸像吗?”   “是你的同学?”   “对,大学同班同学,铁哥们。”   “不是女的吗?”   “呵呵……我倒是想啊,可惜我们班三十几个同学,全他妈的都是带枪的。”   周必洋又喊起来,“天亮,能让我学着开开吗?”   向天亮吓了一跳,“必洋兄,你,你在开玩笑吗?”   “我不能陪着你白冒险啊。”周必洋笑道。   “你敢吗?你会吗?”   “你说说,你说说。”   向天亮笑了笑,“要学开飞机啊,除了要懂得我刚才说的十个仪表盘和十个开关,最关键的是要学会三个操作部件的操作,这就是油门、操作杆和脚蹬,你听着啊,一,油门,单座飞机在驾驶仓左侧,咱们这架飞机就是,而双座飞机的油门在正副驾驶的中间,油门的操作方法是,向前推,是发动机动力加大,往后拉,是发动机动力减小,二,脚蹬,脚蹬有两个,坐下后就在脚底下,脚蹬相当于汽车的方向盘,控制着平面上的方向转变,它连接着飞机垂直尾翼上的方向舵,负责飞机在水平面方向的偏转,如蹬左脚收右脚,飞机就向右偏转,反之,蹬右脚收左脚,机就向左偏转,就是右松右转,左松左转,三,操纵杆,就是我现在双手拿着的,是驾驶舱内最显眼的秆子,或是像我手里半个盘子这样的模样,它连接着机翼和水平尾翼的升降舵,操纵杆向前推,机头就下俯冲,飞机就下降,操纵杆向后拉,机头就上仰,飞机就上升,操纵杆向左推,飞机就向左横滚,操纵杆向右推,飞机就向右横滚。”   周必洋道:“这么简单啊,让我试试吧。”   向天亮又道:“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关键是这几个操纵部件需要配合使用,比如右转弯,要收油门,向右蹬脚蹬,向右推操纵杆,配合是关键啊,转弯的时候千万不能只蹬脚蹬,还要向左或右推一点操纵杆让机身适当倾斜才好转弯,就像骑自行车转弯,不能光转车把,身体也要配合着倾斜一点才行。”   邵三河笑道:“我倒是听说过,开飞机不难,难的是起飞和降落,其中降落是最难最危险的。”   向天亮继续说道:“三河兄说得对极了,开飞机最讲究的就是起飞和降落,起飞时,注意加速到起飞速度后,千万不要太猛的拉操纵杆,要保证机头抬起的时候。机尾不能擦到地面,而降落时就更加的复杂了,向前推操纵杆可以下降高度,但接地时总不能让机头先落地吧,所以,降落在对正跑道后,让飞机下降高度,到一定时候要拉操纵杆以保证机头上仰,让后机轮先着地,还要注意角度,不能擦着机尾,在后轮着地后,再迅速的推操纵杆,让机头下落,前轮着地,接着关油门,最后踩脚前方的那个刹车器……”   周必洋听得心痒,跃跃欲试,不料,向天亮这时打开了无线通讯开关,无线通讯频道上突然响起的呼叫,吓了机上三人一大跳。   “紧急呼叫,SC391,SC391,这里是五六三航空管制站,听到请回答……这里是五六三航空管制站,听到请回答……这里是五六三航空管制站,紧急呼叫SC391……” 第0831章 着陆   “这里是五六三航空管制站,这里是五六三航空管制站……五六三航空管制站呼叫SC391……SC391,你现在占用的是军方管制航线,请报告你的航空许证号……SC391,请报告你的航空许证号……”   向天亮急忙伸手,关闭了无线通讯系统,“我们被发现了。”   “是啊,五六三航空管制站,应该是军方的航空管制站。”邵三河说道,“我记得咱们清河市空域的航管站编号是三五三,这说明我们已飞离了清河市,应该快到苏北省所局空域了吧。”   向天亮咬牙猛推操纵杆,飞机紧急俯冲,迅速降到了五十米的高度。   强烈的气浪,带起了夜色下的海水,测起了不少的浪花。   接着,向天亮拉着油门杆向后,将速度减少到每小时三百五十公里。   飞机再度平稳的飞行,只是速度更慢,像贴着海平面驰骋的水上飞艇。   “好了,现在的高度,目前最先进的雷达也发现不了。”向天亮笑道。   周必洋问道:“我们离目标还有多少距离?”   “刚才飞得太快了,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还要飞行一个半小时。”   “油料够了吗?”周必洋“内行”起来了。   向天亮大声道:“放心吧,就这么慢慢吞吞的飞,也能飞到苏北省连海市。”   邵三河想到了一个要紧的问题,“天亮,我们升空已经快四十五分钟了,两个狗日的已经发现了吧。”   两个狗日的,当然指的是余中豪和肖剑南,向天亮听着,咧着嘴乐了。   “三河兄,必洋兄,以你们警方惯有的婆婆妈妈的反应速度,我推测现在的局面,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应该确定了我们乘飞机逃跑的事实,现在他们应该还没有确定我们逃跑的具体方向,余中豪应该向省公安厅做了报告,并通过省公安厅向周边各省发出紧急求助,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有关方面就能发现并确认咱们的飞行路线,接着,狗日的余中豪和狗日的肖剑南应该查明了,咱们开的SC391号水两栖教练机所载的最大燃油量和最远续航距离,从而推算出包括连海市在内的可能的降落点,于是,狗日的余中豪会通过省公安厅并以省公安厅的名义,向这些地区发出协查通报……”   邵三河笑着说道:“那就是说,咱们不管降落在什么地方,只要一降落,就会面临着当地警方的追捕?”   “很不幸,这就是我们将要面临的局面。”向天亮说道。   “没有办法避开吗?”周必洋问道。   “没有办法。”向天亮摇着头道,“飞机的终点永远是地球,即使飞得最远最高,最终还是要降落的,现在我们只有冒点险,也许还可以赢得一点点时间。”   “你说,是什么办法?”邵三河问。   “打个时间差。”   “你是说,高速飞行,提前降落?”邵三河若有所悟。   向天亮道:“不错,我唯一的担心,是这架飞机能不能在每小时六百五十公里的高速下,还保持着不散架。”   “天亮,你决定吧。”周必洋喊道。   “对,飞吧。”邵三河也道。   话音一落,向天亮就向前猛推油门,飞机轰隆隆的响了起来。   最高时速六百五十公里,只是个理论上的设计数据,新的飞机也不敢以最高速度飞行,更何况是在海面上三四十米的超低空飞行,对于“飞龄”超过了十年的SC391来说,简直就是在玩命。   但向天亮敢于玩命,他咬着牙,不管机身的剧烈颤抖,将速度推到了最大,每小时六百二十公里。   飞机上的三个人,知道自己正在经历生死时速,谁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   晚十一点三十五分。   SC391已被拉升到五百米处,正放慢速度向西飞去。   海岸线已隐隐可见,连海市到了。   燃油表上,红色指针正指向零刻度。   连海市,位于苏北省东北部的一座美丽的滨海城市。   夜色深深,乌云密布,能见度极差。   但向天亮反而更冷静了。   因为向天亮来过连海市,他大学同学蒋铁仁的家就在这座城市里,有一年暑假,他跟着蒋铁仁来到连海市,在这里玩了一个星期。   在连海市的西南部,市区和郊区交界的地方,有个面积三十三平方公里的内陆湖,叫阳子湖。   阳子湖,正是向天亮选择的降落点。   SC391已进入陆地上空,没有了油料,发动机已停止转动。   穿透夜空,SC391只带呼啸的风声,在连海市南郊上空滑翔。   “摘掉降落伞,低头,张嘴,双手抱住膝盖。”向天亮喊了起来。   邵三河和周必洋不敢怠慢,急忙照着向天亮的话做了。   前方三百米处就是阳子湖。   SC391摇摇晃晃的,像断了线的风筝,向着阳子湖一头栽了下去。   “轰……”   巨响声中,SC391“降落”了,一大半的机身都没入了湖水中,只有机尾还翘在湖面之上。   强大的冲击力,让机上三个人出现了短暂的休克。   当SC391的驾驶舱开始进水的时候,向天亮率先醒了过来,他大喝一声,一边急忙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邵三河和周必洋也醒过来了。   向天亮急道:“快,我们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三河兄,打开后面的舱库门,把所有的救生衣拿出来捆在一起,咱们的三个大旅行包不能进水。”   机舱门被向天亮打开,他率先跳入湖水中,身一沉测了测水深,足有三米之多,离岸又还有上百米之遥,只有泅渡上岸了。   人在游,包在漂,向天亮以最快的速度率先上岸。   周围静悄的,看样子危险尚未降临,“时间差”的战术是成功的。   三个人连同六个包都安全上岸,在向天亮的带领下,开始一路狂奔,远离阳子湖。   整整跑出去三公里后,三个人才在一条公路边上的干水沟里,停下来喘息不已。   “我们,我们得找个电话,我,我要给我的同学打,打个电话。”   周必洋道:“这里离市区还,还有一段距离,电话可不好找。”   “沿路找,总能有吧。”邵三河坐了起来。   “公用电话?”向天亮问。   邵三河憨憨一笑,“当然了,公用电话安全,身在他乡,能不犯法,最好,最好别犯法。”   “嗯,你带零钱了吗?”   钱?邵三河一愣,看向了周必洋,周必洋也怔住了。   三个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觑。   大男人出远门,都傻不拉叽的,竟然忘记带钱了。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三个大男人傻了老半天。   邵三河低声道:“连海市离着京城少说也有七八百公里,咱们没带一分钱,总不能走着去吧。”   “邵局,你这么一说,我的肚子就开始响应了。”周必洋说道。   “两位,少发牢骚,快想办法吧。”   向天亮望着夜空,打了个哈欠,他的烟瘾居然上来了。   一分钱愁死了三个英雄汉。   “老办法吧。”向天亮背着包站了起来。   所谓的老办法,不过就是一顺二偷三抢,向天亮说得出口,身后的两位“臭”警察,死要面子活受罪,做得出来,可就是说不出来。   路边的野花不能采,路边的小店却可进。   三个人沿着公路向市区方向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见了一间路边小商店。   周边的房子离得挺远的,正是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还是向天亮敢说敢干,率先闯入。   一旦闯入,邵三河和周必洋也露出了真实的一面,将小商店的店主夫妇从床上揪了起来,很快的捆起来塞上了嘴。   为了安全,向天亮没用固定电话,拿来店主的手机拨起号来。   老同学蒋铁仁毕业后分配回到连海市,在连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工作,两年来,向天亮没有联系过他,不知道他的单位电话和手机号码,但他家里的电话,向天亮还是记着的。   电话通了。   蒋铁仁:“喂,哪一位?”   向天亮:“我,向天亮。”   蒋铁仁:“天亮?真是你吗?”   向天亮:“是我,蒋哥,你好吗?”   蒋铁仁:“我很好啊,你怎么样?”   向天亮:“我不好,我出事了。”   蒋铁仁:“我听说了。”   向天亮:“听说了?”   蒋铁仁:“对,内部通报,在半个月前我就看到了。”   向天亮:“哦……”   蒋铁仁:“半个小时前,我们接到了协查通报。”   向天亮:“你看到了?”   蒋铁仁:“看到了。”   向天亮:“这么快啊?”   蒋铁仁:“天亮,你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就在你们连海市。”   蒋铁仁:“哦,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向天亮:“刚到,开飞机过来的!”   蒋铁仁:“天亮,你现在在哪里?我开车来接你。”   向天亮:“蒋哥,这方便吗?”   蒋铁仁:“瞧你说的,咱们老同学,有什么不方便的。”   向天亮:“呵呵……倒也是啊,这样吧,你家的路我还记得,你甭过来接了。”   蒋铁仁:“还你认得路?”   向天亮:“放心吧,半个小时内,我准到。”   关掉手机,向天亮脸色大变,一把扔开站了起来。   “三河兄必洋兄,咱们被发现了,快带点吃的东西,赶紧开溜了。”   顺手在货架上抓了两个面包,向天亮提着两个包,拨腿就往门外跑。 第0832章 一路向北   邵三河和周必洋还没意识到危险有多么的严重,向天亮却已迅速穿上了警服戴上了警帽,拿着随身携带的五四式手枪站在了公路中间。   在需要抓紧时间逃跑的时候,向天亮总是特别的果断,甚至不用一秒钟就能决定下一步要做什么。   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被向天亮截住了,一车上只有司机一人,向天亮一拳过过去,可怜的人儿顿时昏迷不醒,被向天亮扛着进了路边小商店,再捆好手脚塞上嘴扔在了地上。   当向天亮拿着一袋吃的喝的抽的出来,锁上小商店的门,邵三河和周必洋已经卸掉两个车牌,周必洋坐在驾驶座上已发动了车子。   向天亮钻进副驾座,一边慌忙的催着,“快快快,越快越好,赶快离开连海市。”   桑塔纳轿车飞速的跑了起来。   “天亮,怎么回事,你老同学出卖你了?”点上三支烟,邵三河从后座俯身,分给了向天亮和周必洋各一支。   “我的这个同学,是不大会出卖我的。”向天亮吸了几口烟,摇着头说道,“他要是出卖我,那以后我同届的一百多个同学会看不起他的。”   邵三河说道:“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连海市警方已经控制了你的这个老同学。”   “不错。”向天亮点着头道,“我可以想象得到,在我老同学家内外,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正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呢。”   周必洋大声笑道:“天亮,那我可以肯定,刚才你们的通话过程,一定藏着特别的玄机。”   向天亮道:“说到点子上了,我的老同学和我简单的几句话,给了我三次提醒,第一次是他对我直呼其名,而且是三次直呼其名,要知道大学四年,从入学的第一天起,我们同学之间就约定了互相之间的称呼,他比我大两岁,我叫他蒋哥,他叫我亮子,四年时光,他总共才叫了我两次‘天亮’,一次是新生入学时,一次是喝醉酒时,而刚才却在电话里连说三次,三次,也是我们同学之间曾经有过的约定,一次警告,二次严重警告,三次就是最严重的警告。”   “非常巧妙的提醒,第二次提醒呢?”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又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特别约定,我去过他家一次,所以我们商定,当我有机会再次去他家的时候,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不用先打电话,而可以直接去他家,而他也不会来接我,可刚才的通话里,我违反原来的约定打电话,实际上是在问他有没有危险,而他说主动要来接我,实际上是回答有危险。”   “第三次提醒呢?”邵三河再问道。   向天亮继续说道:“你们刚才听到了没有?他问我‘你现在在哪里’,而且是同样的话问了两次,这也是我们同学之间常用的游戏,后来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一句‘你现在在哪里’,可以表示任何意思,而两句‘你现在在哪里’,就表示‘啰嗦,快滚’的意思,快滚,当然就是快走了。”   邵三河道:“如此说来,连海市咱们是进不了了。”   “那还用说吗,咱们直接闯过苏北省进入鲁济省,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咱们东江省公安厅发出的协查通报,暂时只到周边几个省,还没有到达鲁济省。”   “所以我们还是要拼速度抢时间。”邵三河道。   周必洋问道:“连海市离鲁济省有多少距离?”   “一百二十公里,一个半小时,必洋兄,交给你了。”   周必洋道:“但是,他们很快会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会以最快的速度查到这辆桑塔纳轿车,与此同时,会在沿途设卡堵截我们。”   向天亮笑了笑,“必洋兄,在苏北省境内,我们除了硬闯,没有其他办法,而只要我们进入鲁济省南部,就好比鱼入大海,他们只能望而兴叹。”   “为什么?”   “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桑塔纳轿车在夜色里飞驰。   向天亮有充分的自信,因为他在和老同学蒋铁仁的通话里,还得到一个信息,连海市警方还没有展开全面的行动,他们只是根据协查通报,确定了蒋铁仁这个向天亮在连海市的唯一关系人,并暂时控制了蒋铁仁,他们更多的只是在例行公事,最初的反应速度是快不起来的。   接着,连海市警方会得到两个重要信息,一是飞机在阳子湖坠落,二是向天亮给蒋铁仁打了电话,据此两点,他们会确认向天亮到了连海市,并迅速在连海市及其近郊进行布控,而这时候,他们是无法确认向天亮等人的去向的,从作出决断到完成布控,整个过程至少需要三十到四十分钟,而在这个时间段内,向天亮等人应该已经离开了连海市。   然后,连海市警方会向周边发出协查通报,但他们还是无法确定向天亮的去向,他们不知道向天亮是走是留,留下来会藏在哪里,走又会走向哪里,他们一定会以阳子湖的飞机坠落点为中心,向四周展开地毯式搜查,等他们搜寻到三点五公里外的那个小商店,并发现小商店里的一切,从被绑人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从中确定向天亮等人的逃跑工具和逃跑方向,至少需要一个小时以上,而向天亮等人完全可以利用这一个小时,赶到苏北省与鲁济省之间的交界处。   因此,向天亮不时的催促周必洋加速,时间就是胜利,速度就是生命啊。   邵三河睡着了,向天亮没敢睡,他手里拿着一张全国交通图,打着手电,在图上找着最佳的逃跑线路。   “天亮,咱们现在走的道,是连海市通往鲁济省最近的一条道吗?”周必洋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是啊,这是国道线,既是最近的,也是路况最好的,按你现在的速度,应该在一小时十分钟内到达两省交界处。”   “哈哈,我还可以再加点速度。”   周必洋笑着,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桑塔纳轿车快要飞起来了。   “好,就需这么快。”向天亮赞道。   “进入鲁济省境内以后呢?”周必洋大声问道。   “再往前开大约十五公里,向左进入临蒙县。”向天亮道,“但愿油箱里的油足够你的一路狂奔。”   周必洋笑着说道:“绝对没问题,那家伙一定刚灌了油,油箱是满的,足可以跑个四五百公里。”   向天亮叫了声“好啊”,点了两支烟,塞了一支在周必洋的嘴上,“必洋兄,你知道苏北和鲁济两省的地形差别吗?”   周必洋摇着头,“我不知道,这次跟着你和邵局出来,是我第一次来北方,中学学的那点地理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   “苏北省以平原为主,鲁济省以山区为主,两省界线分明,地形各有特点,只要一进入鲁济省,你就会看到连绵不断的山峦,咱们要在国道线上的第一个公路交叉点上左转,进入临蒙县后再往前开八公里左右,就到达临蒙县县城。”   “临蒙县县城有你的熟人吗?”   向天亮笑着摇头,“没有熟人,但那里有咱们需要的交通工具。”   下半夜一点半,桑塔纳轿车顺利进入鲁济省境内。   一点五十五分,桑塔纳轿车左拐,进入临蒙县境内。   两点二十分,桑塔纳轿车在山道里钻出来,进入了一个山间小盆地。   桑塔纳轿车停了下来,向天亮、周必洋、邵三河依次下车。   向天亮指着山下黑乎乎的小盆地说道:“咱们看不到,但那里就是临蒙县县城。”   “你来过这里?”邵三河问。   “没有。”   “那你怎么这么熟悉啊?”   “我在特训时,学习过全国地理,临蒙县有个特殊之处,我当时就记住了它。”   “什么特殊之处?”   “马上就揭晓了。”   三个人齐心合力,将桑塔纳轿车推入了山沟里。   然后步行前进,三个人背着旅行包,沿着公山间公路走了约两公里,爬上了公路边的一个小土包。   向天亮拿出红外线望远镜,递给了邵三河,“三河兄,你往右前方和左前方看。”   “咦……临蒙县城的布局很特别啊,有左右两个城区,应该是两个山间小盆地,中间靠一条山路相连,右边应该是主城区,左边是一个……一个火车站吧,哟,这个火车站挺大的,我听说临蒙县盛产煤,这个火车站应该新要运的是煤吧。”   向天亮道:“三河兄你说着了,临蒙县煤炭资源丰富,但在鲁济省算不上什,更何况这里是山区,属于偏远地区,但是,临蒙县也有一个特别之处,这里出产的煤,是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好的无烟煤。”   “哦……这个特别之处里又有什么特别玄机呢?”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笑道:“京城有上千个单位的锅炉,烧的就是这里的煤,听说其中还包括红墙里的,所以,这里每一天要向京城发两列火车的煤,一列是早上五点,一列是下午五点,都是从这里到京城的直达货车,这个是二十多年以来天天不变的事情,我想现在也应该这样。”   “噢……我明白了,你想扒火车进京。”周必洋恍然大悟。   向天亮呵呵笑了,“你们说,咱们身无分文,搭个车进京容易吗?” 第0833章 恩师   京城的六月,阳光充足,似乎比滨海县还要酷热。   一辆挂着京城牌照的黑色别克轿车,停在京城一条街道的树荫下,车上坐着的三个人,正是向天亮、邵三河和周必洋。   黑色别克轿车是向天亮偷来的。   藏在运煤进京的列车上整整十八个小时,三个人名副其实的灰头土脸,风尘仆仆。   这种狼狈的样子是不能进京的,实际上也进不了京城,用向天亮的话说,只有打扮得人模狗样,才不会引起警方的关注。   三个人是在京郊下的火车,在庄稼地里躲了半夜,找个水塘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再换上唯一的备用衣服,接着又开始轻装,除了档案和影音资料,其他的东西包括武器,绑上石头统统沉入了水塘里,经过轻装后,三个大旅行包还在,三个军用包没有了。   坐等着天亮,向天亮走出庄稼地,向天几百米外的高速公路遛达而去。   这里高速公路进京的入口处,入口处附近有一个停车场,停放的大多是外地进京的车辆。   正是早上五六点的时候,向天亮在停车场里不紧不慢的转悠,他看中了那辆黑色别克轿车。   黑色别克轿车上满是灰尘,说明车主人已经几天没用了,这正符合向天亮的要求。   但向天亮乘着四周没人,却先在另外一辆轿车边蹲下,这是辆京城牌照的轿车,他的动作快速无比,没用一分钟,就把两个车牌卸了下来。   同样的动作,向天亮卸下了别克轿车的两个车牌,互换车牌,是为了尽量长久的安全的使用黑色别克轿车。   从开始动手到开着黑色别克轿车离开停车场,只用了四分三十秒,向天亮颇为自得,他妈的,将来要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当个盗车贼,小日子一定照样红红火火。   开着黑色别克轿车进京,也算是人模狗样的,可惜口袋空空如也,肚子又开始抗议了。   京城的小吃忒多,三个人都想吃,向天亮是尝过滋味的,就不用提了,邵三河和周必洋都是第一次来京,可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只能对着路边的小摊干瞪眼。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向天亮驾着黑色别克轿车来到了京西的一条街上。   这一片都是四合院,街口还有武警值勤。   向天亮非常熟悉这一带,因为他的恩师易祥瑞,就住在其中的一个四合院里。   大学四年,向天亮走遍了京城的名胜古迹,但来恩师家的次数最多,没有几百次也有上百次。   那时候向天亮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饭量特别大,他来恩师家的主要目的,就是噌吃噌喝。   师母张玉霞是南方人,做得一手好菜,向天亮望着街口,心里惦记的却是师母做的美味佳肴。   邵三河坐在副驾座上,憨憨笑道:“天亮,我听见你在咽口水。”   “呵呵……你不一样吗?”向天亮笑道。   “你老师不在家吗?”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道:“老头的作息习惯我最了解了,退下来以后更是一成不变,早上六点起床,在院子里遛达一个小时后,七点看报,七点半吃早餐,八点由司机开车送着去京城警官大学,就是现在的中央政法大学,他现在不上课了,但会在学校图书馆待到十一点,我师母是夫唱妇随,一定会跟着我老师,中午十二点吃午饭,下午要小睡一两个小时,两点以后,除了会客,他会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直到六点的晚饭时间……”   “哟,现在九点半,咱们还得等上一个半小时。”邵三河看了看手表说道。   向天亮苦笑道:“那有什么办法,咱们一路闹腾,但就是不能在京城闹事。”   坐在后座上的周必洋问道:“天亮,你老师会帮助我们吗?”   “一定能,而且他应该知道我快到京城了。”向天亮道。   周必洋微笑道:“我还担心,你老师会不会把我们抓起来呢?”   邵三河笑道:“这个倒大可放心,咱们落在天亮老师手上,也至少比在清河让人抓住好,在清河那边,我们随时都会被人灭口,而在京城,咱们的生命是绝对安全的。”   易祥瑞,今年六十六岁,原京城警官大学教授、刑侦系副主任,国内刑事侦查技术的权威,曾官至公安部部长助理、公安部技术局局长、国际刑警组织亚大区首席代表,是国内警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清河市的市公安局长郭启军曾说过,在全国公安系统里,可以不知道部长办公室的电话,却不能不知道易祥瑞家的门牌号码。   十一点差几分,从倒车镜上看到,一辆黑色奥迪轿车正缓缓驶来。   向天亮精神一振,那正是老师的专座,他立即发动了车子。   当奥迪轿车行驶到别克轿车边上的时候,向天亮突然启动,驾着别克轿车超过奥迪轿车,然后又猛地刹住了车。   猝不及防的奥迪轿车也停住了。   向天亮将左手伸出车窗外,摊开手掌,先向上翘起大拇指,再伸出了小手指。   这个手势只有两个人懂,一个是向天亮自己,一个就是他的恩师易祥瑞,手掌摊开再翘起大拇指,表示是学生拜见老师,而小手指代表要拜见的人,作为易祥瑞的关门弟子,他的排位当然是最后的,能用小手指代表就算不错了。   做完手势,向天亮并没有收手,因为奥迪车里扔过来一样东西,他正好用手接住。   这是出入这条街的通行证。   向天亮开车让到一边,奥迪车又缓缓启动,驶进了街道。   十分钟后,向天亮己笔直的站在易祥瑞的客厅里,他的身边是邵三河和周必洋,三个大旅行包放在他的脚下。   易祥瑞坐在沙发上,双手拄着拐杖,端着身子冷着脸。   气氛有些冷,向天亮陪着小心问候起来,“老师,您老还好吧?”   “哼。”易祥重重的顿了一下拐杖。   师母张玉霞就坐在易祥瑞身边,她冲向天亮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亮子,你们都坐下,坐下说话。”   向天亮没动身子,瞟了一眼易祥瑞,嘴里嘀咕道:“老师不让我坐,我……我是不敢坐的。”   张玉霞噗的笑了,“没关系,家里我说了算,让你坐你就坐。”   向天亮陪着笑脸道:“师母,您辛苦一下,能不能给我们弄点吃的,我们……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上一口热饭了。”   “哟,你们这一路上,就不能找口饭吃?”张玉霞诧道。   向天亮一脸的不好意思,“出来得匆忙,我们,我们没带钱……一分钱也没有。”   “哧哧……怪狼狈的哟。”张玉霞笑着起身,“那你们等着,我先去给你们每人下一碗面条去。”   易祥瑞总算抬起头,拿一对老眼直盯着向天亮,“两天没吃的?你几时委屈过自己的肚子,连海市郊区公路上的一间小商店,几乎被你一卷而空,你能没吃的吗?”   “嘿嘿……您老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哦。”向天亮走过去,站在易祥瑞身后,双手讨好地在易祥瑞双肩上按摩起来,“老师,您老人家别生气,生气有损您的健康啊。”   “哼,臭小子。”易祥瑞的老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笑意,“好了,给我介绍介绍你的两位好兄弟吧。”   向天亮指着邵三河,“老师,他叫邵三河。”   “首长好。”邵三河立即立正敬礼。   “我知道,我知道。”易祥瑞微微颌首,摆了摆手说道,“邵三河,男,四十一岁,滨海县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局长,参加过南疆前线保卫战,历时五年,立功七次,是大军区一级战斗英雄。”   “首长,您,您怎么了解我?”邵三河激动道。   易祥瑞微笑道:“臭小子的难兄难弟,和余中豪肖剑南齐名的优秀警察,我怎么能不了解呢?”   “谢谢首长。”   “怎么样,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报告首长,我们挺过来了。”   “嗯,好样的。”   易祥瑞又把头转向了周必洋。   向天亮介绍道:“老师,他叫周必洋,滨海县公安局副局长。”   “首长好。”邵三河也来了个立正敬礼。   “周必洋,嗯……我也知道你。”   “首长,您……您也知道我?”   易祥瑞又是微笑颌首,“你发表过三篇关于预审方面的文章,我都拜读过,还向中央政法大学推荐过,他们现在当作教案在使用,不过,你可不能收费哟。”   “首长,请您多多批评指正。”   易祥瑞摆了摆手,“必洋同志,据我所知,只有向天亮和邵三河两个人成为别人的目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也要以身犯险呢?”   周必洋朗声道:“报告首长,滨海上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干部群众,都认为天亮兄弟和邵局长是冤枉的,我作为一名警察,有责任尽为支持他们。”   “回答得好。”易祥瑞站了起来,“你们辛苦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该差不多了,有些事情么,你们也该知道了。”   向天亮心里一动,“老师,您是说……我们的事,背后还有隐情?”   易祥瑞缓缓的朝书房走去。   “你们三个,带着你们的三个包,都到我书房里来。” 第0834章 疑惑   进了书房,易祥瑞径自坐下后,冲着向天亮点了点头。   向天亮和邵三河、周必洋一起,将三个大旅行包打开来,把里面所有的材料都拿出来放在书桌上。   由于事先作了整理,这些材料都已经分门别类,向天亮将材料一堆一堆的区别开来。   “我要看你们那个案子的材料,先看专案组的调查材料,再看你们自己的反证材料。”   易祥瑞说着,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向天亮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了香烟,笑着说道:“您老人家还抽烟,这不是犯纪律么。”   “少管闭事,拿来。”易祥瑞瞪着眼,朝向天亮伸出了手。   “就一根,不,两根,就两根。”向天亮拿出两根香烟,递到了易祥瑞手中,“其他的我没收了,我们来帮你消灭,您要是不同意,我就去师母那里把您给举报了。”   “臭小子,滚出去,滚出去。”易祥瑞笑骂着挥手。   易祥瑞看文字资料的时候,喜欢把自己关起来,向天亮朝邵三河和周必洋使了个眼色,三个人轻手轻脚的退出了书房。   回到客厅,向天亮让邵三河和周必洋坐着,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厨房。   “师母,需要帮忙吗?”向天亮又讨好起张玉霞来。   “不用了,我马上就好。”张玉霞笑道,“哧哧……我老太婆用不着你来拍马屁。”   “嘿嘿……老师不待见我,师母也不待见我,我这回是真的玩完喽。”   张玉霞轻轻笑道:“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知我者,师母也。”向天亮大嘴一张说了起来,“我们几个得在您这里住上几天,您还得管我们吃喝,我还需要一辆挂军牌的车,和这里的通往证。”   “没问题,楼上有三间客房,你们随便住,车和证我明天给你。”   向天亮又道:“还有,您老得借我点钱,我们三个大男人身无分文,怪可怜的吧。”   “哧哧……放心吧,你需要的东西,你老师早就让我准备好了。”   “这么说,老师早就知道我要来京城?”向天亮奇道。   张玉霞嗯了一声,“知徒莫若师,你老师前天下午还念叨,说你该来了。”   “啊,我在滨海县的遭遇,我老师他都知道?”   “傻小子,你说呢?”张玉霞笑着反问。   “原来,老头子全知道啊。”向天亮挠着后脑勺乐道,“我说么,最怎么着,我也是老头子的关门弟子,他老人家不能见死不救么。”   “哧哧,你就吹吧。”张玉霞说道,“你们的事,跟上面也有些瓜葛,要不然,你老师早就出手了。”   “上面?省里?”   “上面。”   “京城?”向天亮吃了一惊。   张玉霞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知道,老头子会择机告诉你的。”   “噢……”   “不过,有一点我知道。”张玉霞又道。   “什么啊?”   “事情全都因你而起,上面的,下面的,都是。”   “这……”向天亮疑惑了,但他又不敢深问,师母管了一辈子档案,嘴把得特严,不能说的,问也白问,“下面的事因我而起,这还说得过去,可上面的,怎么能跟我扯上关系呢?”   “你自己去问老头子吧。”张玉霞笑着问道,“亮子,你的个人问题,进行得怎么样了?”   “个人问题?什么个人问题啊?”向天亮明知故问。   “傻小子,你敢跟我老太婆装,我抽你。”张玉霞伸出手,在向天亮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向天亮笑着说道:“师母,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穷人,当的又是清官,没钱,哪个姑娘愿意跟我啊。”   “真没有?”   “真没有,要是有目标了,我一定先领过来,让您老人家帮我把把关。”   “哧哧……抓紧点,你也到了该找一个的时候了。”   向天亮知道,老太太只有三个女儿,对自己视如己出,心说要是老太太知道自己的鬼混,还整了一个“百花组”,非打烂自己的屁股不可。   各吃完一碗面条和两个荷包蛋,向天亮像在自己家一样,领着邵三河和周必洋上楼,进了客房,就往床上躺去。   “三河兄,必洋兄,咱们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喽。”   “我得睡上一天一夜。”邵三河笑道。   周必洋道:“天亮,我可是第一次来京城,怎么着你也要带我出去转转。”   “这几天肯定不行。”   “怎么回事?他们会追到京城来?”周必洋问道。   向天亮说道:“事情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据我师母透露,再加上我的分析,徐宇光要害我和邵局,动机最初可能是单纯的,但事情发展到后来,可能引起了省里乃至京城某些势力介入,所以,我们逃到京城的消息,很快会传到京城里来。”   周必洋担忧道:“那我们住在这里,安全方面会有问题吗?”   “不会,这个你大可放心。”   邵三河道:“我倒是担心,咱们会不会连累易老前辈。”   向天亮自信地说道:“这个也大可不必担心,想动我老师,除非是红墙里那几位开口,总之,只要咱们不离开这个四合院,就绝对是安全的。”   邵三河思忖着道:“这么说来,还是万变不离其宗,斗来争取,还是为了争权夺利,还是和所谓的政治有关。”   “呵呵……三河兄,咱们的事情,只要牵涉到上层,只要牵涉到政治,就基本上大有希望了。”   周必洋问道:“天亮,易老前辈他,他真要全部看完哪些材料?”   “嗯,他会全部看完。”向天亮点着头道,“老头子的能耐你们不知道,别看他今年六十六岁了,但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功夫一点都没褪,他的办事思路我也知道,他要先看完那些材料,先确认咱们是冤枉的,再看看我们的证明材料够不够,有没有漏洞需要弥补,在百分之百的确定以后,他老人家才会带着相关材料,去找相关的领导。”   “我有点不明白。”周必洋摇着头说道,“咱们一个小小的滨海县里发生的事情,怎么会和京城牵扯上关系呢?”   邵三河笑着说道:“这个情况,是由咱们的国情决定,必洋你想一想,咱们滨海县现任的正副处级干部,哪一个在市里没有关系,说白了,哪一个没有自己的靠山,天亮和我,在市里就有方应德副书记撑腰,市局郭局长也算一个,而徐宇光在市里的靠山,就是市长高尧,同样的,咱们的张衡书记,就和市委书记刘如坚是一路的,同样的道理,市委书记刘如坚、市长高尧、方应德副书记,他们在省里也各有自己的靠山和支持,以此类推,由省里再上溯到京城,这就是一点都不奇怪了,咱们这些小人物,在上面在京线也是有瓜葛的,下面的一点点风吹草动,上面自然而然的就会知道。”   向天亮笑道:“政治是社会活动的高级形式,自然界有个蝴蝶效应,南美洲热带丛林里一只蝴蝶的飞翔,扑腾几下翅膀,能在太平洋西部形成强热带风暴,政治活动也是这样,咱们虽然都是小人物,但在必要的条件下,小人物有时候也会震动朝纲,撬动乾坤。”   “哈哈……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不用上税。”邵三河笑道。   周必洋道:“对于翻冤,洗清你们两位的冤屈,我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必洋,那你担心的是什么?”邵三河问道。   “嗯,我是在想啊,平反昭雪以后,你们会怎么样?还有,我帮你们逃跑,我又会怎么样呢?”   邵三河憨憨一笑,“天亮说,我们会官复原职,该干嘛还干嘛。”   “呵呵……当然了,难道我说得不得吗?”向天亮笑道。   周必洋摇摇头道:“我看不一定,既有冤屈,平反昭雪是肯定的,但官复原职不一定,按照以往的事实,待遇是会恢复,但不一定能让咱们留在滨海县继续工作,很可能会调到市里任一闲职,甚至是调出清河市。”   “说得也是啊。”邵三河叹道,“咱们曾经和清河市整个公安系统对峙,要是让我们继续留在滨海或清河,以后还怎么相处和工作呢?”   向天亮不以为然的摇着头,“我们不一定会被调离滨海县或清河市。”   “为什么?你的根据是什么?”周必洋问道。   向天亮伸手朝上指了指,“关键要看上面,看上面的搏弈,如果支持咱们的人赢了,咱们就能留在滨海县或清河市,就能官复原职。”   “嗯,这话有道理。”邵三河点着头道。   周必洋望着向天亮问道:“天亮,你就不能找你的老师和师母,探听一点进一步的消息?”   “我也想知道啊。”向天亮道,“你们帮我参谋参谋,我师母跟我说,‘事情全都因我而起,上面的,下面的,都是。’你们帮我想想,这话是什么意思?”   邵三河怔道:“要说下面的与你有关,这我相信,但上面的也会和你有关系吗?”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啊。”   周必洋又问道:“天亮,除了你的恩师,莫非,莫非你上面也有人?”   向天亮一脸的苦笑,“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爸是种菜的,我妈是个家庭妇女,我他妈的上面有人吗?” 第0835章 咱上面有人   年龄是个宝,文凭少不了,靠山最重要,这三样东西,是仕途征程中必不可少的条件。   向天亮自认为运气不错,前两项他都有,至于第三项,他认为自己也算是有,恩师易祥瑞虽然只是部级待遇,但他在全国公安系统里的地位,绝对不亚于部长,现任部长就是恩师的学生,现在见了恩师,都是毕敬毕恭的,虽然从今年开始,恩师已经完全退休,但他的影响力,不恶于他十年前担任部长助理的时候,在公安全问题上,红墙里的领导也会重视他的意见,在全国公安系统内,他仍然是首屈一指的权威。   所以,向天亮认定,恩师就是自己的靠山,以此而论,自己也是上面有人的人。   一夜无事,一觉天明,向天亮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八点半了。   四合院里只有客人没有主人,还有主人留下的一张字条。   不用吩咐,向天亮、邵三河和周必洋自然不敢轻易出门,这么多天都熬过来了,也不差个一二天的坚持。   直到下午三点,易祥瑞和张玉霞两口子终于回家了。   同来的还有一辆警车,和三个穿着警服的人。   邵三河和周必洋比向天亮还起身得快,因为他们都认出来了,这三位来客,都是公安系统里的大人物,一位是副部长,一位是刑侦总局局长,一位是政治保卫局局长。   分别作了介绍后,领导们坐下,同志们站着。   易祥瑞看着邵三河和周必洋,“小邵,小周,你们带上你们带来的全部资料,跟部里的领导走,办完事舟,我再派我的司机,接你们来我家作客。”   “谢谢首长。”   邵三河和周必洋带着三个大旅行包,跟着三位领导走了。   易祥瑞重新坐下来后,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向天亮看。   张玉霞也是,微笑着看着向天亮。   “咦,怎么了?”向天亮看看自己,又摸摸自己的脸,不解地说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没什么嘛。”   “哼,偷喝我的酒了?”易祥瑞问。   “说得这么难听干么,喝酒就是喝酒,烟酒不分家吧,我们帮您二老看家护院,喝点酒不为过吧。”   “臭小子,喝了多少?”   “六瓶茅台,两瓶五粮液,倒霉的是,其中一瓶茅台是假的,败坏了我的胃口。”   易祥瑞对张玉霞道:“你看看你看看,要是把这小子留在家里,咱们那点家底非被喝光不可。”   张玉霞微笑道:“为了你的健康,我支持亮子喝光你的酒,抽光你的烟。”   “噢……难怪,原来是里应外合啊。”易祥瑞笑了。   向天亮凑上前去,陪着小心问道:“老师,这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   “您带来几个人,把邵三河和周必洋带走,这,这是怎么回事?”   “借用你的口头禅,很简单,去做笔录,介绍情况,把滨海县发生的事情和你们的个人遭遇,向中纪委、中央政法委和公安部领导作详细的汇报。”   “就这么简单?”   嗯了一声,易祥瑞道:“你们的事,我向有关领导报告以后,引起了中纪委、中央政法委和公安部的高度重视,事情还被捅到了中央书记处,昨天晚上,我看过相关案卷和你们的自证材料,现在可以基本上确定,这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冤假错案,有关领导很重视我的意见,责令中纪委、中央政法委和公安部联合着手复查你们的案子,所以,让你的两位兄弟邵三河和周必洋过去,就是复查案子的开始。”   “这么说,翻案是肯定的了?”   “肯定,但需要一个过程吧。”   “过程?大约需要多少天?”   “快则一星期,迟则半个月,中纪委、中央政法委和公安部就会拿出基本结论,同时组成联合调查组,现在,你们东江省委主要领导正往京城里赶,等他们到了,会马上召开中央和省两级领导联席会议,共同作出一个正式的决议。”   向天亮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脑瓜子转,忽地叫道:“可是,可是,这里面有点不对啊。”   “大惊小怪,哪里又不对了?”易祥瑞瞥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首要当事人,要了解情况,怎么能把我落下呢?”   “你也想去?”   “当然了,让邵三河和周必洋去,怎么可能不让我去呢?”   易祥瑞哼了一声,“让你去?让你去胡说八道?让你去添油加醋?丢人现眼,还不够啊?”   向天亮垂下头,不敢顶嘴了。   张玉霞拉着向天亮坐下,轻声解释道:“老师认为,刚才是公安部领导找自己的下属了解情况,而你不是警察,却把清河市乃至东江省的警察搞得灰头土脸,现在暂时不好出面,你放心吧,大方向已定,就在家里静等消息吧。”   “噢……”向天亮低声说道,“让我待在这里半个月,非憋死我不可,我,我要出去。”   “哼,想开着假军车给我出洋相是不是?没门。”   向天亮向张玉霞投去求助的目光,张玉霞含笑摇头,“亮子,你有事情要办,闲不了你的。”   “哦,是什么事?”向天亮精神一振。   “大事呗,你问你的老师。”   向天亮看着易祥瑞。   易祥瑞站起身来,拄着拐杖往外走。   向天亮一愣,张玉霞推了他一下,他这才赶紧跟了上去。   易祥瑞一直走到自己的座驾前,拿起拐杖晃了晃,自己先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座上。   师生二人心意相通,易祥瑞不用开口,他的每一个动作,向天亮都能迅速领会。   向天亮走过去,帮着关上副驾座这边的车门,然后跑到另一边,坐到了驾驶座上。   奥迪轿车缓缓驶出了院子。   “老师,咱们去哪儿?”   “随便。”   这也是易祥瑞的一个怪僻,时常让人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转悠,向天亮也不明白为什么。   但是这一次,向天亮知道,老头子一定有话要说。   京城的变化很大,向天亮离开京城有两年多了,不少地方已认不出来了。   不知不觉的,轿车来到了中央政法大学的校门外。   这里就是原来的京城警官大学,向天亮曾在这里待了整整四年,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   但是,向天亮没有将车开进校门,而是拐了个弯往回开。   “不想进去看看?”   “不想。”   “为什么?”   “改了校名,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新校名,但每周照样来五次。”   “我们的历史被割断了,而您却在怀旧。”   “历史是割不断的。”   “新校长就是江云龙厅长吧?”   “嗯,你不想去去看看他?”   “不想,收了我的枪,自己拍屁股走人,却让我遭罪,真没义气。”   “哈哈……”   向天亮问道:“老师,我说错了吗?”   易祥瑞道:“我不作评价,但那把金枪就在你的座椅下,你收起来吧。”   果然,向天亮从座椅下摸出了一把五四式手枪,枪把上镶着黄金,正是恩师赠给自己的那把,“被双规”前曾被省公安厅政治保卫处收了回去。   还有两个弹夹和一匣子弹,以及一本崭新的持枪证,向天亮看了一眼封面,就明白了它的与众不同之处,因为这本持枪证,是公安部政治保卫局核发的。   向天亮明白,这是“上面”对自己的“肯定”,要不然,金枪也不会“物归原主”。   “老师,谢谢您啊。”   “这一次,不是我的功劳。”   “哦?”   “或者说,我只能占百分之一。”   “我……我有点不明白。”   易祥瑞微笑道:“你在学校里,吹牛时最爱说哪一句?”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呵呵……咱上面有人。”   “臭小子,你上面的人是谁?”   “您老人家呗。”   “哈哈……”   “您笑啥,这是事实么,要不是您罩着,我在大学里至少被开除十次了。”   “臭小子,算你还有点良心。”   向天亮乐道:“比如说那一次,我把王副校长的宝贝儿子打断了两根肋骨,要不是有您老人家,我早被赶回家去了。”   “哈哈,还挂在嘴上,你当是英雄事迹啊?”   向天亮陪着笑问道:“老师,您刚才说的百分之一,是啥意思么?”   易祥瑞又是微微一笑,“过去,是我罩着你,但这一次不是。”   “这……这怎么可能呢?”   “是的,以后你也用不着我来罩着你了。”   “您,您真的要把我逐出师门吗?”   “不是。”   “我不明白。”   稍作沉默,易祥瑞道:“因为你上面有人,真的有人。”   “不……不是您老人家吗?”   “不是,是另有其人。”   “不会吧?”   易祥瑞说道:“关于这一点,以前只是个问号,不久前还将信将疑,而今天上午之后,我非常的肯定,你当初那句吹牛皮的话,‘咱上面有人’,是句名副其实的真话。”   向天亮猛的刹住了车,怔怔地问道:“老师,我胆子小,您,您别吓唬我了……好吗?”   “傻了?”   “我被您吓着了。”   易祥瑞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好吧,咱们回家,你陪我喝酒,我告诉你你上面的人是谁。” 第0836章 身世之谜(上)   易祥瑞老人怪僻甚多,比方说,前面提到的经常漫无目标的坐车转悠,身上永远带着一个高倍放大镜,夏天最热的时候也会穿着厚厚的袜子和皮鞋,即使出国公干也会穿着黑色的中山装,能长久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   在喝酒方面,易祥瑞也有一个很特别的怪僻,从不在饭桌上喝酒,即使是自己的生日宴,不管是多大的领导敬酒,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酒桌,吃饭时不沾酒是他的一条铁律。   但易祥瑞嗜酒,名气在圈子里还颇为有名,登门的访客手上,很少有不带着酒的。   易祥瑞喜欢关起门来,让一个人陪着,端着小酒盅,一小口一小口的呷着,品着,不要任何下酒菜,干喝,虽然量不大,五六两上下,但每次都能“磨”上两三个钟头,直到七八分醉意为止。   师生二人多日不见,此番京城一聚,少不了要“重温”以前经常发生的一幕。   晚饭后,师母张玉霞在客厅看电视,易祥瑞嘴里说了声“走”,捏着两个小酒盅,和一个半斤装的空瓶子就往书房里走。   不用言语,向天亮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从酒柜子里拿出两瓶茅台酒,拎在手里也跟进了书房。   那个半斤装的空瓶子有着特别的用处,向天亮打开一瓶茅台酒后,易祥瑞拿过来,往空瓶子倒满后,他拿在手里再往酒盅里倒,“老规矩,我半斤,你斤半。”   向天亮愁着眉苦着脸,“没有下酒菜,不能喊酒令,你只喝半斤,我却一斤半,每次跟您老人家喝酒,都是一件最痛苦的事啊。”   “再废话你就滚。”易祥瑞瞪着老眼。   “我喝我喝,不喝白不喝,白喝白不喝。”向天亮陪着笑,早就一盅下肚了。   易祥瑞摇头不己,“哼,一口下肚,不懂品尝,纯粹的土包子喝法。”   “风格不同而已,您老人家说我是土包子喝法,我对您老的喝法也有一比。”向天亮乐道。   “怎么说?”   “先保证不生气,先恕我无罪。”   “保证不生气,恕你无罪。”   “嘿嘿……瞧您那一小口一小口的样子,没劲,简直就是,简直就是娘们的喝法。”   “臭小子,你……”   “不生气,不生气哦。”向天亮忙道。   易祥瑞无奈的笑了笑,不再理会向天亮,径自慢慢的喝着,他坐靠在椅子上,眯着双眼,仿佛像个品酒师似的,味着每一口入嘴的茅台。   这个时候,向天亮是不敢打扰的,因为老头子已进入了他自认为的所谓“状态”里,是需要旁若无人的。   忽然,易祥瑞睁大了眼睛,“把我书架上的那个录音机拿下来,打开录音键并放在你我之间。”   愣了愣,向天亮不解的问,“您老想干么,审问我啊。”   微微的一笑,易祥瑞道:“差不多,有人想听你说话,你照着我问的回答就是了。”   尽管是大惑不解,但向天亮还是照着易祥瑞的吩咐做了。   易祥瑞:“你叫什么名字?”   向天亮:“向天亮,向雷锋同志学习的,天下第一的天,军歌嘹亮的亮。”   易祥瑞:“你用过其他名字吗?”   向天亮:“这个么……小时候家里人都叫我土崽子,我爷爷说,贱名好养活。”   易祥瑞:“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向天亮:“档案上写的是一九七零年三月十八日出生。”   易祥瑞:“真的是哪一天?”   向天亮:“三月八日,因为,因为读初中时,同学说三月八日是什么臭三八,所以就到了十八日。”   易祥瑞:“你的血型是?”   向天亮:“O型啊,您老忘了,大二那年,我还给您老输过血呢。”   易祥瑞:“现在说你的籍贯。”   向天亮:“东江省清河市滨海县山南乡凉棚岭村,现在属晋川镇凉棚岭村。”   易祥瑞:“我问的是出生地。”   向天亮:“噢,那就是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不过,那里现在有一大半被滨海水库淹没了。”   易祥瑞:“你们是哪一年搬迁的?”   向天亮:“一九七五年吧,我妈说是我五岁那年。”   易祥瑞:“你现在身高多少?体重多少?”   向天亮:“哎,老同志老同志,您到底要干啥?”   易祥瑞:“回答我的问题。”   向天亮:“这些陈芝麻烂谷皮,您还用得着问么。”   易祥瑞:“回答我的问题。”   向天亮:“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六十公斤,咱长得苗条。”   易祥瑞:“五岁的时候呢?”   向天亮:“不知道,这您得问我妈去。”   易祥瑞:“十岁的时候呢?”   向天亮:“一米三五左右吧,体重我不知道。”   易祥瑞:“十五岁的时候呢?”   向天亮:“一米六五。”   易祥瑞:“你家里有什么人?”   向天亮:“叔叔婶婶算吗?”   易祥瑞:“我知道你叔叔婶婶一大堆,你别偷换概念。”   向天亮:“那嫁出去的算吗?”   易祥瑞:“臭小子,你少跟我抬杠啊。”   向天亮:“嘿嘿……不敢不敢,我们家一共六人,包括我姐姐哦。”   易祥瑞:“具体说说。”   向天亮:“爷爷向振天,今年七十九岁,东江省第一武术名家,江湖人称天下第一侠,奶奶向刘氏,今年七十四岁,滨海县第一巫婆,江湖人称说破天。”   易祥瑞:“说说你的父母。”   向天亮:“我爸向云来,今年五十六岁,云字辈排行老大,年轻时以说书为生。现在是种菜专业户,滨海县第一种菜高手,我妈陈月花,今年五十三岁,大字不识,身体不好,纳鞋底全镇闻名,去过的最远的城市是滨海县城关镇。”   易祥瑞:“你姐姐呢?”   向天亮:“我姐姐向秋,今年三十四岁,十年前离家出走,跑到南疆前线嫁给了我现在的姐夫李春南,他们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第二个是开后门生的,计生部门罚了五千元。”   易祥瑞:“你和你姐相差十岁吗?”   向天亮:“确切说是相差九岁半,您老别少见多怪啊,我七叔还少我爸二十一岁呢。”   易祥瑞:“没人跟你瞎扯蛋,现在说说你的求学过程。”   向天亮:“噢,说我的光辉历史啊,那我得从三岁说起了。”   易祥瑞:“臭小子,你当是说书啊。”   向天亮:“哎,您听我说啊,虽然我没上过幼儿园,但我三岁开始跟爷爷习武,四岁跟奶奶开始跑江湖,五岁我就能爬上邻居家十多米的柿树上摘柿子,六岁我就能帮我奶奶扮巫婆‘讲灵姑’,还赚过三毛两分钱,那是我人生旅途中掘得的第一桶金。”   易祥瑞:“臭小子,你找抽是不是?”   向天亮:“我坦白,我交代……小学六年,五年读完,初中三年,转学一回,高中三年,当过班副,大学四年,被您老人家折腾了三载。”   易祥瑞:“哈哈,还耿耿干怀啊。”   向天亮:“不过,在前年毕业的时候,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成功的分配回到清河市工作。”   易祥瑞:“但你小子也被人耍了。”   向天亮:“那是我太老实,太相信组织了。”   易祥瑞:“警察没当成。”   向天亮:“不当警察也不错啊,我还混了个副县长呢,全省最年轻的副县长哦。”   易祥瑞:“现在你不是。”   向天亮:“噢……现在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名逃犯。”   易祥瑞:“你算个球。”   向天亮:“球也是您老人家的关门球。”   易祥瑞:“去你的,我要与你划清界线。”   向天亮:“划不成,清不了,我师母会支持我的。”   易祥瑞:“想得美。”   向天亮:“懒得跟您啰嗦,您老人家还有问题吗!”   易祥瑞:“好,热身过后,下面转入正场。”   向天亮:“您还真以为是踢球啊。”   易祥瑞:“你对自己的身世怀疑过吗?”   向天亮:“怀疑过。”   易祥瑞:“疑点何在?”   向天亮:“我受伤时需要输血,发现我爸我妈的血型与我的对不上。”   易祥瑞:“结论是什么?”   向天亮:“我……我,我,应该不是他们亲生的。”   易祥瑞:“你复查过吗?”   向天亮:“偷偷复查过,事实证明,科学是对的。”   易祥瑞:“你求证过吗?”   向天亮:“没有。”   易祥瑞:“为什么?”   向天亮:“一不想让我爸我妈伤心,二那是铁证,无须求证。”   易祥瑞:“铁证?”   向天亮:“对,我妈在生我姐的时候动过大手术,从那时起,我妈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易祥瑞:“哦,一是血型,一是生育能力,互相印证,遂为铁证。”   向天亮:“所以,我心里早就知道了。”   易祥瑞:“那么,你认为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向天亮:“肯定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易祥瑞:“正经点。”   向天亮:“这我也想过,无非是抱养的,要么是路边捡来的。”   易祥瑞:“继续说。”   向天亮:“前者可能性较大,因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爸是长子,肯定要抱养一个儿子。”   易祥瑞:“那到也是,那么。”   向天亮:“什么?”   易祥瑞:“你当然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吗?” 第0837章 身世之谜(中)   向天亮:“老师,您老人家都问了我这么多了,我可不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啊?”   易祥瑞:“急什么,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向天亮:“得,您老人家还是这么霸道,为老不尊,我服您了。”   易祥瑞:“服个屁,学坏不学好。”   向天亮:“嘿嘿……您老人家终于说脏话了。”   易祥瑞:“你小子,心理素质倒是见长了。”   向天亮:“您的栽培,您的功劳。”   易祥瑞:“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后,我看你一点都不激动。”   向天亮:“我不激动,因为您说过,激动往往是有害无益的。”   易祥瑞:“再加上早有思想准备吧。”   向天亮:“不错,我早有思想准备,所以没什么好激动的。”   易祥瑞:“现在,还是那个问题,你小子当然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吗?”   向天亮:“无所谓。”   易祥瑞:“真的无所谓吗?”   向天亮:“我知道您擅长卖关子了,我懒得问,你爱说不说。”   易祥瑞:“臭小子,你脾气见长嘛。”   向天亮:“嘿嘿……这一点也是跟您老学的。”   易祥瑞:“哼,跟我端架子,你小子还嫩了一点。”   向天亮:“偶尔端端,偶尔端端,嘿嘿……”   易祥瑞:“跟我叫劲是不是?”   向天亮:“你不卖关子,我就不哪壶不开提哪壶。”   易祥瑞:“我说过,只要你回答完我的问题,你自然有了询问我的权利。”   向天亮:“哦……好吧。”   易祥瑞:“还是老问题,你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吗?”   向天亮:“这很重要吗?”   易祥瑞:“这很重要。”   向天亮:“我不想。”   易祥瑞:“为什么?”   向天亮:“对我爸我妈太不公平。”   易祥瑞:“向云来和陈月花?”   向天亮:“当然。”   易祥瑞:“嗯,倒也是。”   向天亮:“他们是本份人,我不能伤害他们。”   易祥瑞:“有道理。”   向天亮:“我爸是长子,向家云字辈的老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根深蒂固。”   易祥瑞:“这我能理解,我就是易家的独生子,现在下面只有三个姑娘,我也常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念头。”   向天亮:“所以么,我要是刨根问底,对得起我爸我妈吗?”   易祥瑞:“难道说,养育之恩重于生育之恩。”   向天亮:“当然了,我爸我妈供我读完大学,二十二年的养育之恩啊。”   易祥瑞:“你对亲生父母有恨?”   向天亮:“有。”   易祥瑞:“恨有多深?”   向天亮:“对我爸我妈的爱有多深,对别人的恨就有多深。”   易祥瑞:“偏执。”   向天亮:“扔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都二十四年了,何必要重提话题呢。”   易祥瑞:“如果他们想见你呢?”   向天亮:“我不稀罕!”   易祥瑞:“见一面也不行?”   向天亮:“我说过了,不行。”   易祥瑞:“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向天亮:“不知道。”   易祥瑞:“想不想知道?”   向天亮:“不想。”   易祥瑞:“臭小子,他们是帮助你摆脱眼下困境的关键啊。”   向天亮:“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   易祥瑞:“他们现在就在京城。”   向天亮:“显而易见。”   易祥瑞:“听我一句,去见见他们吧。”   向天亮:“不……您老人家忽略了问题的另一个方面。”   易祥瑞:“怎么说?”   向天亮:“没有他们,我也不会惨到落荒而逃,亡命天涯吧。”   易祥瑞:“这个么……你说得也有些道理。”   向天亮:“我能猜得到,没有上面的人参与,我也不会这么狼狈,吃这么大的亏。”   易祥瑞:“算你聪明。”   向天亮:“要是公平的争斗,我早把对方拿下了。”   易祥瑞:“我承认,你有这点能耐。”   向天亮:“您可以想象得到,这回我差点把小命都丢了。”   易祥瑞:“哈哈……我知道我知道,驾飞机扒火车,能用的招都用上了。”   向天亮:“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嘛。”   易祥瑞:“哎,我记得,你在特训那会,好像没有学过飞过驾驶吧。”   向天亮:“是没有,但学过理论课。”   易祥瑞:“噢,敢情你这回是理论联系实际啊。”   向天亮:“我成功了,尽管很侥幸。”   易祥瑞:“回到原来的话题,能不能听我一句劝?”   向天亮:“您别提了,我不会听您的。”   易祥瑞:“臭小子,犟驴。”   向天亮:“骂也没用。”   易祥瑞:“我还是不是你师傅?”   向天亮:“您说是就是,您说不是就不是。”   易祥瑞:“还想不想我帮你了?”   向天亮:“您无条件的帮我,我接受,您要是附加条件,就一边待着去。”   易祥瑞:“臭小子,臭小子……”   向天亮:“别生气,生气有害健康。”   易祥瑞:“哼,我把你逐出师门。”   向天亮:“不可能,收徒容易逐徒难。”   易祥瑞:“臭小子,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向天亮:“嘿嘿……”   易祥瑞:“滚。”   向天亮:“我不滚,我陪您喝酒呢。”   易祥瑞:“看着我就烦,谁让你陪了?”   向天亮:“我往哪滚,流落街头啊?”   易祥瑞:“爱去哪去哪。”   向天亮:“嘿嘿……老同志,没风度。”   易祥瑞:“……”   向天亮:“不生气了?”   易祥瑞:“哼。”   向天亮:“来来来,喝酒,喝酒。”   易祥瑞:“喝就喝,谁怕谁啊。”   向天亮:“现在,该我问您了吧,来而不往非礼嘛。”   易祥瑞:“……好吧,我遵守咱们之间的约定,你问你问。”   向天亮:“老师,您又是审问的,又是录音的,到底意欲何为?”   易祥瑞:“明知故问。”   向天亮:“他们……他们想听?”   易祥瑞:“嗯。”   向天亮:“什么意思?”   易祥瑞:“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没别的意思。”   向天亮:“噢……现在,我要问您一些实质性的问题了。”   易祥瑞:“我等着呢。”   向天亮:“您别藏着掖着,要老实交代哦。”   易祥瑞:“臭小子,怎么说话啊?”   向天亮:“嘿嘿……口误,口误,是敞开心扉,是敞开心扉。”   易祥瑞:“这还差不多。”   向天亮:“您老人家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身世的!”   易祥瑞:“嗯……是你参加特训的时候吧!”   向天亮:“不会吧,那时候您就怀疑我了。”   易祥瑞:“嗯,那时候外交部找我要人,要五个人,我想让你出去锻炼一番,所以,就推荐了你。”   向天亮:“噢……于是,那时候您一定是查了我的祖宗十八代了。”   易祥瑞:“对,这是惯例嘛。”   向天亮:“结果呢?”   易祥瑞:“当时我发现,你的身世疑点颇多。”   向天亮:“晕,您老人家的嘴巴可真严,一点也没透露啊。”   易祥瑞:“那仅仅是怀疑嘛,后来,你小子装傻躲过了派迁国外的任务,我也就懒得怀疑了。”   向天亮:“您说,您当时都怀疑些什么?”   易祥瑞:“比方说,你和你姐相差十岁,这在农村就很不正常。”   向天亮:“这个么……算是个疑点吧。”   易祥瑞:“比方说,你的性格,和向家其他所有人都不像。”   向天亮:“哪里不像啊?”   易祥瑞:“你行为乖张,一肚子坏水,胆大包天,什么坏事都敢干。”   向天亮:“我……我有这么坏吗?”   易祥瑞:“而你的向家人呢,家规严,门风正,以老实纯朴为主。”   向天亮:“老师,这……这也算疑点啊?”   易祥瑞:“还有,你的出生问题。”   向天亮:“什么问题?”   易祥瑞:“当时我派去调查的人说,找不到为你接生的人。”   向天亮:“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农村人生孩子,很少去医院的,当然没有出生记录了。”   易祥瑞:“问题是,你们家在一九七一年十月时的户口本上,没有你的名字。”   向天亮:“那是派出所的记录?”   易祥瑞:“是的。”   向天亮:“可是……一九七一年十月,那时我应该有一岁半了啊。”   易祥瑞:“你的户口出现在你家户口本上的时间,是一九七二年五月十三日。”   向天亮:“这……这说明,说明……”   易祥瑞:“这说明,在一九七二年五月十三日之前,你还不是向家的人。”   向天亮:“有没有这种可能,我爸我妈迟报了户口,在我出生两年后才报上去的呢?”   易祥瑞:“不可能,你们农村当时的生产队分口粮,是按人口数分的,你家的人不傻吧。”   向天亮:“噢……这个疑点,倒还是真的存疑啊。”   易祥瑞:“总而言之,那时候也仅仅是存疑而已。”   向天亮:“现在呢?”   易祥瑞:“那是不久前,你刚刚出事的时候。”   向天亮:“那时候怎么了?”   易祥瑞:“你小子再怎么坏怎么臭,好歹也是我的徒儿,我当然要帮你了。”   向天亮:“可是,您好像没有。”   易祥瑞:“不是,就在我要出手的时候,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冒了出来。”   向天亮:“什么力量?”   易祥瑞:“帮助你的力量。” 第0838章 身世之谜(下)   望着向天亮急切的目光,易祥瑞放下酒盅,冲着那个录音机摆了摆手。   向天亮明白易祥瑞的意思,急切伸手关掉了录音机。   接下来的谈话,当然只限于师徒二人之间,不能传到书房外面去。   “二十几年前,正是城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的高峰期,成千上万的男女青年在农村插队,安家落户,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嘛,像我家三个姑娘,那时候就有两个去了乡下,当然,正值文革期间,下乡的青年中,除也占大多数的根正苗红的红五类,还有出身不好的黑五类,我那时候就被关在牛棚里,我家老大老二就属于黑五类。”   “在你的家乡滨海县,也有不少知青点,你的祖籍地南岭乡向家村就有一个,据我所知,到一九七五年滨海水库建成为止,你们向家村知青点先后一共接收过一百二十一名知青,分别来自五个省市,包括京城市和你们东江省,那一百二十一名知青里,男的七十六名,女的四十五名,这其中,来自京城的分别有十九名和十三名。”   “你那时候还小,离开南岭乡向家村时才刚满五岁,向家村留给你的记忆是模糊的,现在恐怕早就没有了,但是,在离你家一沟之隔的山脚下,有一座破庙,是属于当时的向家大队林场的房产,从京城来的三十二名知青就住在那座破庙里。”   “这三十二名京城来的知青,身份都很特殊,都是黑五类,他们的父辈或是祖辈,当时都是被打倒了的人物,所以,这三十二名京城来的知青都是被教育被改造的对象,他们不但与你们当地村民隔开,就是和其他知青也不能来往,他们每天的任务就是看管那个林场,虽然和向家村仅一沟之隔,却很少到村里来走动。”   “在那三十二名京城来的知青里,其中有两男两女,父辈都是我党的高级干部,都是著名的老革命家,在被打倒之前,都担任着非常重要的职务,两个男的父辈,一位是政治局委员兼副总理,一位是政治局副总理兼党中央某部部长,两个女的父辈,一位是中央委员兼国务院某委主任,一位是开国上将、中央候补委员兼某大军区司令。”   “这四位男女青年同一年出生,从小在一个大四合院里长大,可以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但同岁,而且上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直到高中毕业,又因为父辈的遭遇,一起被变相流放到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   “他们的关系好过兄弟姐妹,最特别的是,在他们未出娘胎的时候,就被四位父亲以指腹为婚的形式定了亲,将军的女儿许配给了部长的儿子,主任的女儿许配给了副总理的儿子,但是,这种关系只是在他们的父辈之间流传,他们自己却并不知道。”   “他们是一九六七年底一起下放到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的,到一九七二年五月离开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他们在那里一共待了四年半,与他们父辈的愿望不同的是,他们的实际关系却刚好相反,将军的女儿和副总理的儿子走得很近,主任的女儿和部长的儿子走得很近。”   “一九六九年初,林场要在海拨八百五十米的鸡冠山上设立一个防火观察站,这四位自告奋勇的上了鸡冠山,直到一九七二年五月离开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他们的生活地点就是离向家村二十几公里的鸡冠山上。”   “据说在那期间,两位男的每个月下山一次,除了开会或汇报思想,就是往山上运送生活必需品,而两位女的几乎就没有下过山,可想而知,当爱情在男女之间悄然产生,又几乎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爱情的开花自然难以避免,到后来结果也就水到渠成。”   “一九七二年的四月,四位男女青年的父辈相继得到‘解放’,陆续恢复工作,随之而来的,当然是他们子女的回归,这种情况对四位男女青年来说,可谓有喜有忧,喜忧参半,喜的是父辈‘解放’,自己可以回家,忧的是他们的爱情结晶不方便带走。”   “据说,两对男女青年分别有了各自的爱情结晶,将军的女儿和副总理的儿子生了个儿子,主任的女儿和部长的儿子生了个千金,但主任的女儿和部长的儿子生的千金因病夭折,将军的女儿和副总理的儿子的儿子活了下来,这件事,除了他们自己,整个林场的人,包括附近的向家村村民都不知道。”   “在离开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前夕,四个男女青年商量将那个活下来的男孩送人,他们想到了向家村的族长向振天,因为向振天不但是当地的武术名家,还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更重要的是向振天的长子向云来只有一个女儿,而且正有意抱养一个男孩。”   “于是,双方在私下接触的时候一拍即合,据说他们达成了一个君子协议,那个男孩送给向家,而男孩的父母将永远不能要回,不但如此,四个男女青年还保证保守秘密,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对任何人说起,也不能再去看望那个男孩。”   “就这样,那个将军的女儿和副总理的儿子生的男孩,就成了向家向振天的长孙,他们对外的口径,是这个男孩从远房亲戚家抱养来的,而四个男女青年离开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回到了京城,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渐渐的或者说暂时的忘记了那个男孩的存在。”   “造化弄人,人生的变化往往不以个人的意志而转移,副总理和主任在恢复工作后不久,第二次被打倒,双双被赶出京城,带着各自的家人去了西南某省,不久,副总理和主任重提当年的指腹为婚之事,在长辈的主持下,副总理的儿子和主任的女儿举行了婚礼。”   “巧的是,留在京城的部长和将军也想到了指腹为婚之事,在两家长辈的催促下,部长的儿子和将军女儿也结了婚,很显然,那是一种阴差阳错,爱情让位于父母之命,那四位男女青年也许都不情愿,但毕竟是结了婚成了家,后来也都有了各自的孩子。”   “现实是残酷的,那个男孩不但是未婚而生的孩子,而且他的父母又分别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他们都小心翼翼的保守着那个男孩的秘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可能都忘记了那个男孩的存在,或者,是他们刻意选择了忘记。”   “更使他们选择忘记的是,环境的变化让他们不得不那样去做,后来,副总理和主任二人与部长和将军的关系渐行渐远,甚至发展到在党内对立的地步,他们各有自己的利益,难免也让他们的后辈不得不去追随,于是,那个留在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的男孩,就更没有人主动提起来了。”   “当然,二十多年过去后,那个男孩也成长得不赖,居然考上了大学,完成学业后分配回到了清河市,他和亲生父母都在按各自的人生轨迹上前进,如果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也许他们不会这么快的联系在一起,也许,是永远不再有某种联系。”   “那个男孩没当上警察,被阴差阳错的分配到市建设局,有一次,清河市第一中学新建的教学楼发生严重的质量问题,建设部监察司司长于青海奉命来到清河督查,他碰到了那位在市建设局工作的男孩,意外的发现,那个男孩和自己的表弟长得非常相像,他当时没说什么,但临离开清河市时,私下里托人要走了那个男孩的几张照片。”   “这个于青海海是有心人,现在是建设部副部长,他的舅舅就是上面提到的那位副总理,他发现的是,那个男孩与舅舅的儿子长得很像,可以说是酷似,他带着那个男孩的照片回京后,直接把照片交给了那位副总理,当然,那位副总理此时早已离休,他老人家拿到照片后,起了好奇之心,再拿出儿子年轻时的照片,两相一比较,果然发现长得十分相像。”   “老前辈就是老前辈,不动声色,悄悄的派人一调查,就把那个男孩的身世搞得一清二楚,但他老人家并没有声张,甚至没有告诉自己的老伴和男孩的亲生父亲,但他心里早就把那个男孩当成了自己的孙子,只是在遥远的京城默默的关注着那个男孩。”   “直到一个多月前,那个男孩出事了,他被人举报被纪委双规,老人家才决定帮那个男孩一把,以他老人家在党内的尊贵地位,当然不会公开出面,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人,让那个人出面,在暗中调查那个男孩的遭遇……”   ……   向天亮望着易祥瑞,“那位老人家委托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您吧?”   “不错,正是老朽我,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身世呢?”易祥瑞微笑着。   “这也就是您说的,某种神秘力量的介入?”   “是啊,如果不是这样,你的案子还一时翻不过来呢。”   向天亮沉默了。 第0839章 前因   易祥瑞手里把玩着空酒盅,眼睛瞅着向天亮,目光有些复杂。   老实说,易祥瑞始终都没“拿”住过向天亮,桃李满天下的他,就是“拿”自己的这个关门弟子没有办法。   因为他那满肚子的坏水里,你永远也想不到,他会冒出什么念头做出什么举动来。   向天亮是满门学生弟子里最出众的一个,同时也是最为特别的一个。   现在又披上了一层身世的神秘外衣,向天亮显得更加的特殊了。   至少有一点,易祥瑞很庆幸,自己的老眼还没有昏花,不管向天亮怎么折腾,如何的以下犯上,一次次的违背自己的意愿或命令,自己还是没有把他逐出师门。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徒名分摆在明处,这小子蹦得最高,也不管他有多么深厚的背景,他永远都是自己的学生。   “不喝了。”向天豪一口而干,甩盅而去。   易祥瑞也起身来到客厅,笑着骂道:“臭小子,你还真端起架子来了啊。”   师母张玉霞已经回房休息去了。   “借您的破车用用,我要出去一趟。”   “干什么?”   “有两个同老乡,一个在中央党校学习,一个在京城大学读书,我要去看看他们。”   “哦,男的还是女的?”易祥瑞问。   “有男的有女的,怎么着,不行啊?”向天亮斜了易祥瑞一眼。   “你小子挺有意思嘛,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在中央党校学习的是个男的,在京城大学读书的是个女的,还相当的漂亮。”   向天亮没好气地说道:“老不正经,怎么的,您还想演一回人老心不老啊。”   “我呸。”易祥瑞老眼瞪着向天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小子不像话啊。”   “我闷得慌,我要出去一转转。”   “不行,你现在不能出去。”易祥瑞摇着头,摆摆手说道,“你的案子还没有了结,你现在出去还不安全,过几天,过几天再说吧。”   稍作停顿,向天亮身体忽地一凝,低声地笑道:“老同志,您家就一定安全吗?”   “怎么……”   易祥瑞的话还没说完,向天亮的身体,已经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啪。”   向天亮头都没转,朝着窗户上开了一枪。   门外有人惨叫,接着是仓皇远去的脚步声。   “有人偷听。”向天亮收起手中的枪,放回到自己的内衣口袋里。   易祥瑞冷着脸起身,“你不要出来,这一枪是我打的。”拄着拐杖开门出了客厅。   警卫来得挺快的,外面传来了吵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终于,易祥瑞回到了客厅。   “嘿嘿……您家也不安全吧。”向天亮坏坏的笑着。   “臭小子,你下手够快,枪法一点也没退步。”易祥瑞笑着坐回到沙发上,“现场有头发掉落,说明你这一枪打中了对方的头部,再从你坐着的位置和窗户上的弹着点分析,可以推断出偷听者的身高在一点七五米到一点八零米之间,从他逃跑的路径和速度上分析,此人受过训练,不是一般的小偷小摸,墙边有几滴血,他的头部应该受了伤,你的弹头偏离了原有的飞行轨迹,说明你打出去的子弹,恰到好处的在他的脑袋上穿过而没有打中他的脑壳……所以,他逃不掉的,以京城警察的反应速度,他跑不出多远的距离。”   “您这里没人看门,这可不行啊。”向天亮知道,老师在京城待了一辈子,朋友很多,敌人也还是有几个的,现在退下来了,有人趁机报复是免不了的。   易祥瑞嗯了一声,“不是有你在么,所以我让他们都回家休息去了,司机,秘书,他们虽然比不上你,但也都有一付好身手。”   向天亮思忖着道:“当然,也许是冲着我来的。”   “也不一定。”易祥缓缓的摇着头。   “您是说……对事不对人?”向天亮若有所思。   “很有可能是冲着你的事而来,而且,是冲着你的背景而来的。”   “这么肯定?”   “嗯。”易祥瑞微微颌首。   向天亮笑道:“我说老同志,给个理由好不好?”   易祥瑞道:“小小的清河市、滨海县,掀起的风浪再大,也影响不到千里之外的京城,你应该能估计到,你们清河那些个虾兵蟹将,是不敢来京城闹事的,所以,我们可以推断出这样的结论,刚才的那位‘客人’来自京城,是京城的某个人或某种势力派来的。”   “目的是什么?”   “刺探你的背景。”   “不会,不会吧?”   易祥瑞微笑着说道:“你小子就是会装,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明白,我说过,你的案子如果没有人突然发力,是不可能一下子翻过来的,你是我的学生,他们可能估计到我会出面,但是,他们也知道,我这个人从不介入高层的纠葛,现在上面有人插手了,以我过去的为人处世风格,当然是息事宁人,主动上门,把你小子‘捞’出来就完事了,可是,现在却是这样一个局面,不但要把你‘捞’出来,为你平反昭雪,还要展开最有力的反击,摆开一付不揪出幕后黑手誓不罢手的架势,他们应该想象得到,我不是个一竿子插到底的人,因为我没有那大的能量,一定是背后有人支持我这么做,因此,他们要搞清楚,是什么人在背后支持我,也就是帮你。”   向天亮愣了愣,“这,这有点复杂……您老人家把我,把我都快说晕喽。”   “臭小子,你就装吧。”易祥瑞笑道。   想了想,向天亮问道:“老师,这么说来,江云龙厅长对我的事不管不顾,拍拍屁股离开了东江省,也是你有意安排的了?”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易祥瑞点着头说道,“江云龙是我的学生,你也是我的学生,他还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们算是同门中人,他敢不管你的事?问题是他当时就要调离东江省,出任中央政法大学校长兼党委书记,有人眼红着他的位置,所以,是我让他暂时不要插手,一方面,让他平稳的调动,安安稳稳的出任新职,另一方面是为了你,希望以我们的退步,换来对方的收手。”   “噢……您的具体希望是什么呢?”向天亮笑着问道。   易祥瑞道:“官场上那点事,说白了就是你整我我搞你,你让我一尺,我敬你十寸,退一步海阔天空嘛,你在滨海县风头正劲,春风得意,肯定会触犯到别人的利益,你的对手搞你一下,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可是,他们实际上是想把我往死里整啊。”   易祥瑞点着头道:“官场争斗,也是有一定之规的,不可能无法无天,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原以为,我们这边退了一步,对方会见好就手,在你们清河市范围内整点小名堂小文章,把你这个人搞搞臭,把你挤出滨海县乃至清河市,毕竟你还年轻,无非是换个环境东山再起嘛。”   向天亮道:“您的希望还是落空了。”   “是啊,物极必反,他们做得过分了。”易祥瑞又缓缓的点着头,“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处级,是市管干部嘛,把你放在市级层面整一整,我不一定反对,真金不怕火炼,你要是干净的,顶多吃点小亏而己,做人谁能不吃亏啊,但是,他们把你放到省纪委去整,那性质就大大的不同了。”   “为,为什么,这有什么不同吗?”向天亮不解的问道。   “这也算是官场上的一条潜规则吧。”易祥瑞微笑着说道,“你想一想啊,如果把一个省管干部,也就是市级官员交给中纪委去越级调查,而且是先入为主,有罪推定,这个人还会有翻身的机会吗?同样的,把你一个小芝麻官拿到省级层面上去整,就等于是要宣判你在政治上的死刑了。”   “所以,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我们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向天亮低声笑道:“于是,小事整成了大事,引来神仙互想斗法了。”   “神仙斗法?这个比喻很恰当,哈哈……”   向天亮低声问道:“哎,您说的那个老头,他,他真的出手帮了我?”   “哪个老头啊?”   “就是您说的,那个……那个什么什么副总理?”   “臭小子,没大没小。”易祥瑞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他不但出手帮了你,而且从血缘关系上说,他还是你的……”   “哎,打住,打住。”向天亮急忙说道,“老同志,您可要搞搞明白,这种事不可以随便乱讲的。”   望着向天亮,易祥瑞道:“臭小子,他老人家想见见你。”   向天亮摇着头道:“老同志,你拿个破录音机录了我的话,可以拿着去交差了,我警告您,您别得寸进尺,多管闲事,再说了,本人现在还是待罪之身,不敢晋见前党和国家领导人,请您恕罪吧。”   “哟哟哟……不然呢,怎么着啊?”易祥瑞笑了。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您说我会干嘛?”   “你要干嘛?”   “呵呵……您要是逼上梁山,我就来个大闹京城,让您这张老脸没地方搁去。”   “臭小子,你敢。”   向天亮坏笑道:“您要还逼我见什么糟老头,我就敢。” 第0840章 后果   向天亮在易祥瑞家已待了一个星期。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向天亮想溜出去的机会都没有,门口加了双岗,还有警车二十四小时驻守,他不想去触霉头。   整整一个星期,邵三河和周必洋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老头子老太太出门去了,又把向天亮一个人扔在家里。   正在向天亮不耐烦的时候,邵三河和周必洋终于回来了。   “解放了,解放了,我们可以回家喽。”周必洋一开口就报了喜讯。   “哦,快说快说,这几天可把我憋坏了。”向天亮催道。   “你被憋坏了,我们却忙坏了,彼此彼此么。”周必洋笑道。   向天亮点头笑道:“我猜你们两个一定是因祸得福,中纪委、政法委,还有公安部,你们能去那些衙门里做客吗?”   周必洋笑道:“那倒也是,要不是这回出事,恐怕这辈子也没机会在红墙里行走啊。”   “那就说说吧,结果我能猜到,但不知过程如何呢。”   邵三河笑着说道:“先是中纪委、政法委和公安部各派出三位干部,分成两组,一组听我们的口头汇报,一组调阅了我们带来的全部材料,这个过程整整进行了三天,他们看得认真,问得也更加仔细,我和必洋开始以为他们是一般干意,第三天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们在查阅记录上不但签了名字,还写下了自己的单位和职务,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敢情朝夕相处了春天,那九位最小的都是正处级,也比我这副处大上一级,一个副部两个正厅四个副厅两个正处,你说吓人不吓人。”   “呵呵……这有什么奇怪的,京城里最多的就是当官的人,一抓一大把哟。”向天亮乐道。   邵三河又道:“第四天,咱们东江省省委主要领导也来了,与中纪委、政法委和公安部的领导一起,听我们的当面汇报,我主说,必洋补充,整整进行了一个上午,下午是领导们的闭门会议,我和必洋被送到设在公安部大院内的小招待所,我们知道,这是在保护我们。”   “接下来,应该是中纪委、政法委和公安部领导向更高一级领导作汇报了。”向天亮道。   邵三河继续说道:“你还真说对了,昨天和前天,部里派了一位处长一名司机一辆车,陪着我和必洋,把京城的各处名胜古迹逛了个遍,据那位处长透露,今天上午就会有正式决定下来,果然,今天上午八点,王副部长亲自到小招待所来,宣布中纪委、政法委和公安部联合调查组正式成立,由中纪委的张副书记负责带队,一共十一人,将于明天上午乘专机直飞东江省,先在省里停留一到两天,然后和东江省派出的七人小组汇合,一起前往清河县。”   “哎,结论,结论呢?”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笑道:“当然是冤假错案,应予平反昭雪,但根据程序和规定,应该在省委和省纪委作出决定后,由省纪委主要领导向我们宣布,接下来,是分别在市县两级干部大会上公开宣布对我们的平反决定。”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句。   “你还不满意?”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恼道:“整我们是干脆利落,说整就整,平反起来是这个程序,那个规定,有必要搞得那么麻烦吗?”   “哈哈……千难万苦都熬过来了,耐心点吧,咱们不差那几天。”邵三河笑道。   “唉……”向天亮叹了一口气,“说得也是啊,他妈的,在这个时候,反而是我们最无能为力的时候哟。”   周必洋笑道:“我不急,反正是跟着中央调查组,一路上吃香的喝辣的,先享受几天再说吧。”   向天亮问道:“咱们也一路跟着回去吗?”   “是啊。”邵三河点了点头。   “但是,不包括你。”周必洋又笑。   向天亮一愣,“没有我,不会吧?”   “真是。”周必洋笑道。   向天亮看向邵三河,邵三河也点着头,“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只通知我和必洋跟着回去,我们也帮你问过了,只说你暂时不回去,原因却没有说明。”   “晕,老头子把我扣下了。”   “不会有事吧?”周必洋问道。   向天亮摇着头道:“那倒不至于,一定是老头子从中作梗,逼我做一件我不愿意做的事。”   没错,向天亮说对了,他是被老师易祥特意“扣”下来的。   邵三河和周必洋回公安部的小招待所去了。   向天亮是怏怏不乐。   老头子在逼他“认亲”呢。   但是,向天亮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他一旦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轻易是不会改变的。   果然,易祥瑞和张玉霞两口子回家后,就开门见山的把事情提了出来。   “天亮,再怎么说,你也得见上一面。”张玉霞劝道。   向天亮望着易祥瑞,“您老人家不是拿录音机给他听了吗,还不够啊?”   “不够。”易祥瑞摇着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你一定要见见他。”   “您老人家真是要搞逼上梁山啊。”向天亮苦笑道。   易祥瑞也笑,“我答应过他老人家,我不能食言。”   “哎,他是谁?”向天亮低声问道。   易祥瑞瞪了向天亮一眼,“你不会自己想啊,我答应过他老人家,现在不能说,等你们见了面,你自然会知道他是哪一位老前辈了。”   “那你给我一点提示吧。”向天亮道。   易祥瑞微微一笑,“我只给你三个条件,一,他曾是政治局委员,二,他当过副总理,三,他还健在。”   想了一会,向天亮吐了吐舌头,“我的乖乖,这样的老家伙,活着的好像没有几个个么,再从年龄上推断,这样的老家伙顶多不会超过十个吧。”   易祥瑞斥道:“别一口一个老家伙。”   “嘿嘿……那您说我该叫啥,叫首长,人家已经离休了,要不,还是叫老同志吧,都是革命同志嘛。”   “臭小子,他是你亲爷爷。”   “打住,打住,这个称呼不能轻易乱用的。”   “你同意见了?”   “我还没同意。”   “你小子,又有什么条件啊?”   向天亮扭头看向张玉霞,“师母,我想听听您的意见,中肯的,实事求是的。”   张玉霞微笑道:“仅供参考吧。”   “您说,我充分相信,您的意见一定比我老师的意见客观。”向天亮不忘气易祥瑞一下。   “嗯,凡事有利必有弊,你要是认了这位爷爷,好处在于,你以后走的从政之路会顺畅不少,一般的人不敢再惹你,像最近发生的事,不大会再次重演,可是坏处也不少,我仅举一例,比方说,你的出身就有点尴尬,因为你是非婚生子,这个身份你要背一辈子,如果你不能正确面对,很可能会把你活活压垮。”   易祥瑞的老眼瞪向了张玉霞,“我说老太婆,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怎么不严重?怎么不严重?”张玉霞说道,“如果亮子闯入了那个世界,他就将面对一个错综复杂的局面,亮子是副总理的儿子和将军的女儿生的儿子,现在副总理和将军的关系闹得很僵,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一个是爷爷,一个是外公,亮子该怎么去面对?还有,副总理的儿子娶的是主任的女儿,将军的女儿又嫁给了部长的儿子,亮子要是认祖归宗,多出来的可不是一个爸一个妈,而是两个爸两个妈,更为要命的是,副总理的儿子和部长的儿子现在是政治上的对手,两个家庭属于不同的阵营,你让亮子怎么面对和处理,难不成要脚踩两只船?”   这些话把易祥瑞给说愣住了,“老太婆,你还别说,你的问题我真没考虑到。”   张玉霞又道:“老易,还有一点,你动员亮子去见了他爷爷,要是他外公知道了怎么办?纸是包不住火的,他能不知道吗?他会不问不顾吗?他会不会给你双小鞋穿穿呢?”   “嗯……有道理有道理,但是,不管怎么样,老前辈那里,天亮还是要去见一下的。”   “也行,为了不让您老丢了面子,我豁出去一回吧。”   易祥瑞喜道:“臭小子,你答应了?”   “但是,我有几个条件,缺一不可。”向天亮道。   “什么条件啊?”易祥瑞问道。   “第一,不去家里。”   “没问题。”   “第二,不吃饭。”   “这更没问题。”   “第三,不能拍照。”   “这个……也行。”   “第四,随便称呼。”   “成,你别没大没小就行。”   “第五,必须在公共场所。”   “小子,你有完没完?”   “不许讨价还价。”   “嗯……也行,我负责安排。”   “第六,只能带两个人,最好不要带人。”   “好吧,这个我也答应你。”   “第七,我得带着我的枪去。”   “啊……”   “不行吗?”   “有这个必要吗?”   “有必要,我怕被抓走了。”   易祥瑞哭笑不得,“我说,你带着枪去,人家老前辈身边的人不一定同意啊。”   “那你告诉他,他要是个胆小鬼,就不要想着见我了。”   易祥瑞轻叹一声,“臭小子,你这是要玩死我啊。” 第0841章 以棋会友(上)   易祥瑞的专车在市区里穿行。   周末,出行的好时候。   不过,开车还得问坐车的,目的地是在什么地方?   “老同志,您倒是说个地方啊?”   “天朝会所,你应该还记得吧?”   “咦,那地儿不是关门了吗?”   “后来又恢复了,咱们去五楼的棋馆。”   京城有很多既平常又神秘的去处,是人活动的地方,也是一般人进不去的地方。   向天亮在大学四年里,只去过的一个地方,就是天朝会所的棋馆,当时也是易祥瑞介绍的。   说起向天亮的围棋,入门是自学的,买了一本几十页的普及书,翻了几次就学会了,感兴趣还是在易祥瑞的引导之下,因为易祥瑞认为向天亮屁股“坐不住”,下棋可以打磨他的性子,而对围棋的入迷和棋力的提高,主要得益于每周去天朝会所的棋馆,有时候拿着易祥瑞的贵宾卡,能在那里“泡”上一个整天。   但是,向天亮想不明白,易祥瑞为什么会选择棋馆作为“见面”的地点,那里三教九流,鱼目混珠,你要是有心,能看出形形色色的人,都能在那里出现。   向天亮懒得细问究竟,因为他正和老头子较劲呢。   知师莫若徒,向天亮之所以能深得易祥瑞的喜爱,是因为他摸透了易祥瑞的脾气。   易祥瑞一生主要是与罪犯打交道,面对挑战是他人生的主旋律,他不喜欢别人顺着他,却喜欢别人和他拗着、对着,喜欢别人和他较劲。   向天亮就是专门和易祥瑞对着干,你说一,我偏说二,你让我向东,我绕着走。即使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也要从鸡蛋里挑点骨头出来,偏偏不跟着说对。   下棋是师徒二人的共同爱好之一,但向天亮后来很少与易祥瑞对弈,尽管就棋力来论,基本上算是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仅限于半斤对七两半的程度。   可向天亮偏偏把易祥瑞的棋艺说得一塌糊涂,以至于每每让易祥瑞气得不行,心里却高兴得不行,因为向天亮在和他“对着干”。   周末是棋馆里棋友最多的时候,向天亮跟着易祥瑞进去,发现这里的变化不少,那些熟面孔没有了,一个个衣冠楚楚的,人模狗样,少了过去那种随便和轻松的感觉。   棋室是开放式的,一共有四间,每间都有八张棋桌,围棋像棋混着摆,没有特意的区分开来。   下棋讲究的是静,棋室里静得只剩下对弈者呼吸的声音。   三间棋室客满,易祥瑞带着向天亮来到一号棋室。   显然是刻意的安排,一号棋室里还有一半的空位,而端坐在六号桌前的那位老者,一个人对着棋盘,向天亮似曾相识,打扮虽然普通,但向天亮仍然从他的侧影上,感觉到他身上的不凡,他身后站着两个人,身着黑色的西装,笔挺得纹丝不动,简直像两根木头。   还有三张棋桌上,激战正酣,每张桌边都有观弈者,向天亮拿眼逐一扫过,知道这些人无论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决不像街头小民、市井凡人。   向天亮自己也穿得人模狗样的,一套黑色的西装,配一双黑色皮鞋,花了师母一千多元钱,虽然是不穿白不穿,但夏天穿西装,向天亮总觉得别扭。   他心里明白,那位独自坐着的老者,应该就是他今天要“见”的人。   向天亮双手抱胸,一桌一桌的看过去,一号桌二号桌的棋局没啥看头,一看就是“菜鸟”级别的,棋力比初学者稍高而已,倒是三号桌,对弈者的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上,棋力至少能达到业余段位的水平,三位旁观者的年龄也相仿,似乎是一起来的。   棋局有些紧张,黑棋的一条九子大龙,正被白棋三面追杀,不逃出去,必定是中盘败,逃出去,失势又失地,败也必然。   执黑者正皱眉苦思,两指拈子,举棋不定。   向天亮忍不住了,这也是他的天性,下棋唠叨,是他的一大特点。   “弃子。”   执白者不满的瞥了向天亮一眼。   “别无选择。”   执黑者也拿眼瞟了向天亮一下。   “转攻左下角白的孤棋,或可有一线生机。”   这下,连旁观者也不高兴了,其中一位指着玻璃桌上的一行红字,点头提示向天亮。   桌上那行字写的是:观棋不语真君子。   向天亮微微一笑,伸手在那行字上夸张的一拂。   奇迹出现了,那行红字变了一个字:观棋不语非君子。   一字之差,意义截然相反。   众人均是一愣,执白者看着向天亮诧道:“你是?”   “哈哈……他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野路子’。”   人到声到,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走进了棋室。   此人正是向天亮的好朋友,天朝会所的老板包国银。   包国银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有个外号,叫八面人,在京城里可以算是个名人了,他的父亲也是开国功臣之一,只是站错了队走错了路,十多年前就靠边站了,但包国银想得开,照样混得不赖,他以前也是京城警官大学的讲师,父亲倒霉后,他就辞职下了海,和几个公子哥做起了倒卖批文的生意,很是赚了一大笔,钱有了腰直了人也胖了,就开了这么一个会所,会所虽不赚钱,但可以广交朋友,有朋友就有信息,有信息不愁发不了财,“八面人”的外号不是盖的,什么人都能成为他的朋友。   当初向天亮跟着易祥瑞来天朝会所,一开始就引起了包国银的注意,这主要得益于易祥瑞的特殊身份,这是个自己有实力,却又能通天的人,能做他的关门弟子,本身就不简单,易祥瑞出现在公共场合,很少带着自己的学生,仅向天亮是个例外。   另一方面,是向天亮的特立独行,我行我素,在脾气上和包国银正好“对路”。   向天亮在天朝会所渐渐的有了点小名气,“野路子”这个外号,就是他有身份的像征。   所谓的“野路子”,主要指的是向天亮下棋的风格,他从不喜欢按套路出棋,他擅长的是颠覆经验,专挑对手想不到的棋下。   还有一点,向天亮对棋馆里的规矩熟视无睹,爱理不理,他还常常玩点小魔术,巧妙的将那些提示“改掉”,比方说,将“观棋不语真君子”改成“观棋不语非君子”,“请勿高声喧哗”改为“务必高声喧哗”,“请勿吸烟”改为“欢迎抽烟”。   久而久之,向天亮和包国银变成了兄相称,老棋友们也都知道有个叫野路子的年轻人,下棋不讲规矩,棋力却是不错,在会所棋馆的老客里名列前茅。   向天亮大学毕业回东江省那年,包国银去了南方特区,没想到现在他又回京城来了。   “包哥,我可想死你了。”又是高喊,又是熊抱,向天亮显得特别夸张。   包国瑞叨着雪茄烟,呵呵的乐着,“兄弟,久违,久违啊。”   抱着包国瑞转了一圈,向天亮笑道:“包哥,两年不见,你又胖了八到十斤,发财了,一定是发财了。”   “嗨,一点小财,一点小财而已。”包国瑞拿出一支雪茄烟,递到向天亮的嘴上,还亲自为他点上了火,“钱不好挣啊,这不,回京城来了,重操旧业了。”   “呵呵……包哥你放心,小弟有一基本原则,从不向朋友开口借钱。”   “去你的吧,你是不借,可你是拿,拿比借狠,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呵呵……知我者,包哥也。”   包国瑞笑问:“兄弟,你咋也到京城来了?这两年混得咋样?”   “唉……甭提了,小弟我是惨了去了,包哥你是情报部长,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包国瑞低声笑道:“知道一点,一点点,听说,听说兄弟最近有些狼狈?”   “我呸,你看我狼狈吗?你看我狼狈吗?”向天亮故作生气状。   装模作样的端详着向天亮,包国瑞竭力的忍着不笑,“嗯嗯,不狼狈,一点都不狼狈,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咦,你都听到些什么了?”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说你想当警察没当成,混了个副县长却被纪委双规,逃出来后又被几千警察追着屁股东躲西藏,最后开着飞机从东江省跑到苏北省,又抢了一辆轿从苏北省跑到鲁济省,再从鲁济省扒火车逃到了京城,哈哈……不狼狈,一点都不狼狈。”   向天亮不爱听了,直着脖子恼道:“谣言,这是谣言,我说包哥,这绝对是谣言。”   “哈哈……兄弟啊兄弟,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包哥,你信不信,我能把你天朝会所的牌匾拿到天安门广场去烧了?”   包国瑞立即脸色大变,“兄弟,兄弟,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这时,坐在五号桌的易祥瑞,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包国瑞不敢怠慢,赶紧走到易祥瑞面前,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易叔,给您老请安了。”   易祥瑞慢条斯理地说道:“胖子,你是让我们来下棋的,还是来听你耍嘴皮子的?”   “易叔,打扰您了,小的知错,知错了。”   易祥瑞摆了摆手,包国祥冲向天亮眨眨眼,拨腿开溜了。   “天亮,咱爷俩来一盘。”易祥瑞道。   向天亮笑着坐下,“嘿嘿……让两子,否则免谈。”   “好大的口气。”   这句话不是出自易祥瑞,而是七号桌那位老者说的。 第0842章 以棋会友(中)   听到那位老者主动对自己开口,向天亮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心道真是有趣,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易祥瑞这时冲着向天亮直使眼色,示意他走到七号桌去。   稍作犹豫,向天亮站起身来,绕过背对着他的老者,走到他对面的空位边。   “等等。”   说话的是老者身边的两个“木头人”之一。   向天亮站住了。   一个木头人走到向天亮的身边,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向天亮耸了耸肩,表示不懂木头人的意思。   “枪。”   木头人嘴里蹦出了一个字。   “我的枪?”   向天亮心里一凛,老者不愧是红墙里出来的人,保镖的眼睛贼亮啊。   “暂时保管。”   木头人说话,就几个字。   “不用了,谢谢。”   说着,向天亮就要坐下,其实,他只是摆个姿势,根本就没真想真要坐下。   木头人倏地伸手,抓向了向天亮藏枪的左腰部。   向天亮脚不动身动,身子一侧,避过了木头人的手掌。   木头人没有收回手臂,而是迅速转势,又抓向了向天亮的腰部。   好快的动作,向天亮心道。   向天亮不再躲避,左臂抬起,扫向了木头人的手掌。   木头人也料不到向天亮会强硬反击,而且轻描淡写,随手而出。   双手相触,向天亮身体一晃,木头人吃亏在招法使用,力道全出,这一触,让他差点跌倒在地。   不料,另一个木头人身影一闪,已到了向天亮的右侧。   向天亮的右手出得更快,他也知道,人家这是在考校他,没什么好客气的,他的右掌平出,直击对方的腋下。   另一个木头人没想到向天亮会主动出手,他已到了向天亮身前,躲无可躲,只得伸出一手,硬接了向天亮一掌。   双掌相抵,啪的一声,那木头人顿时向后退去,退了三步才堪堪停住。   原来,是向天亮有意显摆,暗暗使出了七成的力道。   而左边那个木头人,却趁此扑了过来,他还是那么执着,手掌所指,还是向天亮腰间的手枪。   向天有些恼火,这些家伙就是这种德性,不撞南墙不会回头。   他没再出手迎击,而是左肩一耸,左臂已弯了起来。   转眼之间,向天亮的左手已多了把手枪。   木头人恢复了木头样,他的身体被自己“定格”,伸出去的左手垂落了下去。   因为向天亮的枪,已顶在了他的脑门之上。   “对不起,我的枪是从不上保险的。”向天亮微笑道。   那位老者这才抬起左手摆了几下。   两个木头人退回到原处。   向天亮笑着坐下,向对面那位老者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眼前的这位老者,竟是赫赫有名、德高望重的关老关天月,前党和国家的重要领导人。   难道,他就是自己的……?   关天月冲着向天亮微笑颌首,目光里充满了慈祥。   心照不宣,心领神会,心有灵犀。   不宜点破,向天亮微微一笑,在关天月对面坐了下来。   “小同志,来一盘?”   “老同志,没人陪你下?”   “没人。”   “您老棋力太高?”   “不敢。”   “太差?”   “不知道。”   “真想来一盘?”   “来一盘。”   “我有几个条件。”   “说。”   “我会抽烟。”   “我也会。”   “我会边下边说。”   “可以。”   “我只下一盘。”   “足矣。”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谁先?”   “我先。”   “为什么?”   “甘为下手,是为尊重。”   “请。”   向天亮欠了欠身,右手食指中指拈起一枚黑子,随手拍在了“天元”之位。   关天月稍微一怔,这下法,他只听过见过,却没有遇到过。   “小同志,金角银边草肚皮啊。”关天亮的白子,占了右上角的“星位”。   “高者在腹,放眼天下。”向天亮的第二枚黑子,在棋盘中央“大飞”起来。   关天月微微一笑,白子又占了右下角的“星位”,“布局关键抢要点,切莫贪吃走小棋。”   向天亮不为所动,仍然在棋盘中央“大飞”,“野路子”的真实面目暴露无遗。   转眼之间,四枚黑子都落在中央,而关天月的四枚白子,分占了四个角的四个“星位”。   不料,向天亮的第五枚黑子,去又点在了右上角的“三三”位上。   关天月忍不住笑了,“小同志,怎么不高者在腹了呢?”   “老同志,你不是说金角银边草肚皮吗?”   “噢……你又绕回来了啊。”   “随机应变,随机应变么。”   向天亮毫不客气,把四个角全都据为己有。   “哈哈,果然是野路子啊。”关天月笑道。   一会儿抢“势”,一会儿占“地”,向天亮的棋下得毫无章法。   “老同志,您打过仗吗?”   “打过啊。”   “真的?”   “真的。”   “请问打仗有固定套路吗?”   “没有,只有一般规律,和经验教训。”   “这就对了么,打仗如此,下棋亦然,下棋就是打仗。”   “哦,这个观点我支持,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下的棋,似乎不大尊重前人的经验教训。”   “此话怎讲?”   “知道棋谚吗?”   “听说过。”   “听说过?”   “对,但我觉得没多大用处。”   “不会吧,那可是棋坛无数前辈的经验总结啊。”   “不见得,以我看呢,有些话简直就是陷井。”   棋盘上的黑白双方,还真像个战场,向天亮占完能占的边边角角后,一看实地不足,就逮住右上角的一块白棋发动了猛攻,关天月从容应对,很快做完了那块白棋。   接着,向天亮又挥师左上角,发动了新一轮猛烈的攻势。   关天亮一边应对,一边笑着说道:“小同志,你的说法我不敢苛同,可否请教一下呢?”   “没问题,没问题。”向天亮又开始大包大揽了。   “棋谚云,见机夹攻更有味,左右逢源最适宜,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向天亮强词夺理,“见机夹攻,左右逢源,适合政客和投机分子,下棋是打仗,你死我活不该有屑小之为。”   “逃要关来追要飞,对杀定要算好气?”   “逃跑非得要关、追击非要用飞吗?墨守成规么,对杀定要算好气,这是基本功,无须多言。”   “棋精再少要保护,轻子该弃就要弃?”   “这话有毛病,打仗的时候,怎么能随便牺牲自己的兄弟呢?”   “压强不要去压弱,声东目的在击西?”   “柿子要捡软的捏,强的要医压,弱的也可以压,声东是为击西,但为什么就不能出其不意的把声东变为击东呢?”   “若是胜势莫贪心,稳扎稳打操胜棋?”   “这诱就更不对了,打仗不能婆婆妈妈,只要掌握了胜势,就要尽快的把胜势转化为胜利。”   “若是败势别灰心,乘早侵袭找弱棋?”   “这话也有毛病,败了就是败了,可以东山再起么,再来一次,失败是成功之母啊。”   “挑起纠纷比智力,力争败局转棋细?”   “挑起纠纷比不仅仅比智力,更要比实力,官大一级压死人,实力绝对能压倒智力。”   “敌之要点我要占,常替敌棋多考虑?”   “这话更不对了,因为敌人也是那么想的。”   “自己断点常记心,适时护断别忘记?”   “置之后地而后生,打仗就是冒险,战胜了敌人,自己的弱点也就不复存在。”   “要是条件勿成熟,切勿乱动等时机?”   “这是政治,是从社会上得来的,这一句不是棋谚。”   “敌强欲削宜浅侵,进退有路方为宜?”   “还是那个道理,敌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是一句废话,说了等于没说。”   “先活自己再杀敌,一味贪杀反被欺?”   “这句话就更不能相信了。”   关天月抬头看着向天亮,“这话哪里不对?”   “我用事实证明。”   向天亮拿起一枚黑子,放到了棋盘上,“老同志您看,我从第十七手开始攻你的棋杀你的棋,可谓一味贪杀,而且我有四块棋没完,但是,现在我杀死了你一条十九个子的大龙,我的棋全部都活了,因此,您说的这句话,先活自己再杀敌,一味贪杀反被欺,就和这盘棋格格不入。”   “噢……”关天月看着棋盘,果然如此,自己左上角的十九个子,已经毫无生路,“哈哈……我输了,我输了。”   “老同志,承让,承让。”向天亮抱拳作揖,一本正经。   关天月眯起双眼瞧着向天亮,“小同志,你的棋下得不错,尤其是中盘,堪称力量强大。”   “老同志,您老喽。”向天亮更不客气了。   关天月毫不在意,“哈哈……长江后浪推前浪,自然规律,自然规律嘛。”   向天亮也看着关天月,“老同志,您看着有点眼熟啊。”   “是吗?”关天月笑了。   “当官的?”向天亮问。   关天月点头,“算是吧。”   “算是?”向天亮摇头以示不解。   关天月微笑,“曾经是。”   向天亮低声道:“一看就是当过大官的人。”   “哦,何以见得?”关天月问道。   看了看两个木头人,向天亮笑道:“离休了的部长,也没有配备两个保镖的资格,您一定比我老师的级别高不少。”   点了点头,稍作沉默,关天月又看着向天亮问道: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第0843章 以棋会友(下)   向天亮看着关天月道:“说认识,其实是不认识,因为我以前没见过您,说不认识,其实可以说认识,因为您这张脸,没人敢说不认识。”   “哈哈……这话说得很有艺术嘛。”关天月笑着问道,“你不看报纸吗?”   “不看或很少看。”   “为什么?”   “很简单。”向天亮说道,“现在的报纸,忒没看头,报喜不报忧,只知道歌功颂德,除了一行字是真话,其他的都是套话大话废话假话鬼话。”   “哦,一行字是真话?”关天月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说,哪一行字是真话?”   向天亮笑道:“老同志,你不知道了吧?每天报纸的日期,那是基本上不会弄错的,那就是真话啊。”   “噢……你这话有点道理。”关天月又笑着问道,“那你也不看电视吗?”   “偶尔看一点,但是更没劲。”向天亮拿出香烟,向关天月示意,可否抽烟。   “我今天破个戒,也来上一支吧。”关天月点着头,接过向天亮递来的香烟,点上火后猛吸了几口,低声问道,“哎,你在电视上都没看见过我?”   “这个……这个么……”向天亮看一眼关天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脸上习惯性的露出坏坏的笑容,“嘿嘿……不好说,不好说,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什么意思?”   “没意思,没意思。”   “没意思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就是没什么意思。”   “噢,是不敢说。”   “您老还别激,我的字典里没有不敢二字。”   “那你就说吧。”   “我说了,不会给我小鞋穿吧?”   “应该不会。”   向天亮身子一倾,低声说道:“老同志,您可能不知道,电视上的人,实际上更假,知道为什么吗?化妆啊,四十五岁的人,擦点粉拉拉皮,就敢扮十几岁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老黄瓜涂绿,硬充嫩瓜,这不是侮辱全国老百姓的智商吗,所以我就纳了闷了,世界第一人口大国,难道就那么几张老脸能上电视吗?”   关天月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你心的这个问题,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那你说说,我,我,我在电视里怎么样?”   “想听真话?”   “当然。”   煞有介事的瞅瞅和想想,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瞧您的架势,以前一定也是党和国家的领导人之一,每次上电视前,肯定要被打扮和包装,我敢说,像您这样的年纪,一上电视起码会年轻十岁,所以,电视里的您和现实里的您,其实是两个人,那个电视里的您,不过是个假人而已。”   “哦,还有这样的事?”   “不信您可以去问问别人啊。”   “没用,他们不敢说真话的。”关天月摇着头道。   向天亮摊着手道:“这我就没办法了,这年头,真话比挣钱更不容易。”   望着向天亮,关天月道:“说说你吧,你叫什么名字?”   “向天亮,天天向上的向,天天向上的天,军歌嘹亮的亮。”   “向天亮,嗯,好名字嘛,你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天字,有点缘份嘛。”拿手指了指另一桌的易祥瑞,关天月问道,“是他的学生?还是徒弟?”   向天亮低声说道:“学生倒是真的,他给我上过课,但徒弟么,他有点一厢情愿,我是被迫的。”   “被迫的成为他的徒弟?”   “对啊。”向天亮点着头,夸张地说道,“糟老头呗,一劝二哄三蒙四骗五吓,就把纯洁的我带到沟里去了。”   “但是,警察还是没当成?”   “甭提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是吗,听说最近又被人坑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老同志,听说是您帮了我,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连声谢谢也不肯说吗?”关天月含笑问道。   “老同志,您是党员吗?”向天亮反问道。   “这还用问吗?”   “这就对了么,古人尚能锄强扶弱,匡扶正义,您一个革命老同志,帮一点动动嘴的小忙,轻而易举,理所当然,还需要别人说声谢吗?”   关天月怔道:“照你这么一说,反而显示出我的境界太低了么。”   “这可是您老同志自己说的,和我无关啊。”向天亮笑道。   关天月再一次看着向天亮,“怎么,还叫我老同志啊?”   向天亮愣了愣,心说既然打定了主意,当然是要坚持到底了。   “老同志,难道这个称呼不好吗?”   关天月沉默了。   许久,关天月问道:“相信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吗?”   “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信。”向天亮点头道。   “那么,不想明确这种关系吗?”关天月又问道。   “不想。”   “为什么?”   “不想因此而背上沉重的包袱。”   “还有呢?”   “我不想面对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哦……”关天月点了点头,“目前,需要……需要我再帮你什么吗?”   略作沉吟,向天亮摇头道:“不需要,如果是公平的较量,我谁也不怕。”   “这么说,你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老同志,您要是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   “嗯……好吧,你可以走了。”关天月挥了挥手,脸色略有黯然。   向天亮起身,没再开口,只是欠了欠身以作告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棋室。   回去的路上,坐在车后座的易祥瑞,拿拐杖敲着驾驶座的靠背,叹息一声说道:“臭小子,我对你的评价啊,只有六个字。”   “哪六个字啊?”   “很傻或很不傻。”   “嘿嘿……狗屁不通,狗屁不痛嘛。”   易祥瑞叹道:“现在我还活着,别人还不敢把你怎么样,但等我死了,谁来罩你啊,就你这狗脾气,爱惹事的主,没人撑着能行吗?”   “是么。”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次我这么狼狈,您老人家罩着我了吗?我要是不杀出一条血路,千辛万苦的跑到京城来告御状,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翻身呢。”   “怎么的,你小子还在怨我啊。”易祥瑞道。   向天亮急忙笑道:“没有没有,我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么,您老人家不是说过么,靠天靠地靠亲靠人,只靠得了一时,要想一辈子顶天立地,还得靠自己。”   “嗯,这话是真理。”易祥瑞道。   向天亮又道:“再说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敢埋怨您老人家吗?”   “哼,算你小子还有良心。”   “当然,要埋怨,也只能在心里或背后。”   “臭小子,你……我抽你。”易祥瑞举起拐杖,狠敲了向天亮的肩膀一下。   “嘿嘿……老同志,我在开车啊,你不想来个车毁人亡吧。”   易祥瑞自嘲的笑了笑,“不过,你现在的想法不但现实,而且相当的明智和正确。”   “老师,您说的是真心话吗?”   “嗯,你刚才和关老的谈话,我基本上都听到了。”易祥瑞点着头道,“你说得对,如果你的身世被公开,你将面对巨大的压力和无穷的烦恼,以你现在的年龄和积累,是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和无穷的烦恼的,现在这样也好,我支持你。”   “老师,谢谢您啊。”   易祥瑞继续说道:“你现在需要的是历练和积累,那就继续维持现状吧。”   “可是。”向天亮问道,“我的两个兄弟已经回去了,我怎么办啊?”   “你放心,所有的平反文件中,都不会漏了你的名字。”易祥瑞微笑道。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易祥瑞道:“你急什么,我管你吃喝穿睡,你还嫌不够啊。”   “不安全吗?”向天亮问道。   易祥瑞嗯了一声,“你和那个邵三河,你是主他为副,你是关键,邵三河现在回去没有问题,但你现在回去,很有可能被人打黑枪,所以,你还需要在京城再待几天,等那边尘埃落定后,你再回去不迟。”   “恐怕还有另外的用意吧?”向天亮笑道。   “聪明。”易祥瑞赞了一声,“这一次是关老发力帮了你,把你留在京城,这将在无形中给东江省委造成巨大的压力,他们不得公正而迅速的处理你的事情。”   向天亮道:“那老头……就是,就是关老,他,他真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哈哈……臭小子,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装作不知道?”易祥瑞笑道。   “我是真不知道。”   易祥瑞哦了一声,“在我们这个社全的政治生活中,像关老这样的老前辈即使退了下来,但还会发挥着巨大的和不可或缺的作用,而他们现在所能发挥的作用,是与他们在任时的职务和地位相对应的,比方说你家关老……”   向天亮叫了起来,“哎哎,您老人家搞搞清楚,什么叫我家关老啊。”   易祥瑞笑着说道“就拿关老来说吧,在现在还活着的老前辈中,关老在党内的地位,建国时排第十二,五十年代排第十,六十年代初排第八,七十年代末排第五,八十年代退下来之前是排第四,由此推算,现存的老前辈里,关老可以排在第三。”   “哇塞,地位这么高啊。”向天亮吓了一跳,“这么说来,这糟老头还真有点用处了。”   易祥瑞顿时警觉起来了,“臭小子,你又在憋什么坏了吧?”   向天亮嘿嘿的笑着,肚子里的小算盘又开始拨拉起来。 第0844章 将军出马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向天亮的小算盘还没有拨拉完毕,他就要脚底抹油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天朝会所棋馆里“以棋为友”的一幕,尽管是精心的安排,非常的隐秘,但还是像风一样的飘到了京城不少人的耳朵里。   这也难怪,关天月老人即使退出了一线,也很少出来走动,但作为曾经的风云人物,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别人的特别关注。   一方面,一个小小的副处级,远在东江省下面的一个穷县,关天月亲自出面帮人家解困脱危。   另一方面,关天月又用掩人耳目的办法,在天朝会所棋馆里秘密会见向天亮,达两个半小时之久。   这充分说明,关天月和向天亮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从表面上看,向天亮是易祥瑞的学生,向天亮出事,易祥瑞出手是肯定的,易祥瑞已经退体,最高职务也不过是副部级,力有不及,找更高层次的领导帮忙也是肯定的。   可是,关天月和易祥瑞以前素无来往,易祥瑞却能说动关天月帮忙,其中必有蹊跷之处。   不可避免的,向天亮这个名字,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易祥瑞家的电话,这两天实在是过于的频繁了,这不得不引起易祥瑞和向天亮的警觉。   这天晚饭以后,易祥瑞和向天亮正在客厅闲聊,天朝会所的老板包国银来了。   向天亮早就知道,包国银其实是易祥瑞的人,易祥瑞不说,向天亮也就装作不知道,天朝会所实际上是易祥瑞帮着包国银办起来的,利用包国银“八面人”的能力,易祥瑞能够掌握京城乃到高层的动向。   包国银的脸色不大好看,打过招呼后,瞅着易祥瑞欲言又止。   易祥瑞起身往书房走,“天亮,你也进来吧。”   在书房里坐定,包国银道:“老领导,张老来会所找我了。”在警官大学当讲师时,包国银正是易祥瑞的部下。   “张老可是很少出门,他去天朝会所干什么?”易祥瑞淡淡一笑。   “他问的是关老和天亮兄弟见面的事。”包国银瞥了向天亮一眼。   “哦……”易祥瑞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我就知道,这事瞒不过张老,纸包不住火哟。”   向天亮问道:“这个张老是谁啊?”   包国银小声说道:“就是张桥山,开国上将,西南军区原司令员,曾是关老的部下,但现在已没有了来往,关系很紧张,他也曾经是我父亲的老上级。”   这一说,向天亮明白了,“副总理的儿子和将军的女儿生了个男孩”,如果关天月是自己的爷,那张桥山就是自己的外公了。   “老领导,张老他……”包国银犹豫了一下,“张老他凶巴巴的,一来就揍了我几下,把我揪到办公室里,逼着我交代……我,我实在没法子啊。”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易祥瑞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个凶神恶煞,见了我都一点面子都不给,何况是你呢?”   “老领导,对不起啊。”包国银一脸的愧疚。   易祥瑞摇头笑道:“这不怪你,你说说吧,张老都问了你什么?”   包国银不敢怠慢,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摁下播放键后,放在了书桌上,“老领导,我的办公室里有录音设备,我……我都录下来了,您自己听吧。”   ……   张桥山:“你就是小包,包国银?”   包国银:“哎,张伯伯您好,我是包国银,我爸是包海金,小时候,我爸带我常去您老家。”   张桥山:“哼哼,老子叫包海金,小子叫包国银,奶奶的,你家的人都钻钱眼里去了。”   包国银:“张伯,我这名字……我这名字,是我爸起的,怪不得我吧。”   张桥山:“你小子还敢顶嘴?”   包国银:“不敢,不敢……”   张桥山:“哼,量你也不敢。”   包国银:“张伯,您老人家光临会所,是有事?”   张桥山:“有事。”   包国银:“您老吩咐,晚辈一定照办。”   张桥山:“一定照办?”   包国银:“一定,一定。”   张桥山:“不怕易祥瑞揍你?”   包国银:“我的事,跟,跟易老师没,没关系……”   张桥山:“哼,你小子不老实,大大的不老实啊。”   包国银:“张伯,您……”   张桥山:“呵呵……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包国银:“什,什么?”   张桥山:“你的这个这个什么破会所,是易祥瑞帮你开起来的吧?”   包国银:“不,不是……是……”   张桥山:“奶奶的,到底是还是不是?”   包国银:“是,是……易老师他,他是帮了我不少忙。”   张桥山:“就是你小子那点斤两,贼眉鼠眼的,没人帮你撑腰,你能搞出这么一个大场面来吗?”   包国银:“您老说的是,全靠大家帮忙,全靠大家帮忙。”   张桥山:“我听说,你小子发了不少财,还干了不少的坏事。”   包国银:“您老明鉴,我冤枉,我一向很安分守己的。”   张桥山:“哼,你利用这个破会所,收集了不少情报吧?”   包国银:“没有,没有,张伯,我冤枉啊。”   张桥山:“臭小子,你奶奶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嘛。”   包国银:“张伯,您老人家的消息……是不是有误啊。”   张桥山:“哼,信不信我一个命令,拆掉你这个破会所。”   包国银:“我信,我信。”   张桥山:“所以,你要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   包国银:“我交代,我一定交代。”   张桥山:“呵呵……小包子,老子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今天我是有备而来的。”   包国银:“那是那是,您是谁啊,常胜将军啊。”   张桥山:“奶奶的,少跟我来这一套,听好了,老子今天是来教育你的,挽救你的。”   包国银:“是,是……请您教育,请您挽救。”   张桥山:“呵呵……你家包金的走了邪路,你这个包银的,我要教育你挽救你,你愿不愿意?”   包国银:“愿意,愿意。”   张桥山:“好,我问你,关老儿是不是来过这里?”   包国银:“关,关老儿?”   张桥山:“少装蒜,关老儿就是关天月。”   包国银:“噢……关老他是来过我这里。”   张桥山:“什么时候?”   包国银:“前天,前天的下午。”   张桥山:“他来干什么?”   包国银:“下棋,关老他喜爱围棋。”   张桥山:“就为了下棋?”   包国银:“这个,这个……”   张桥山:“少骗我啊,关老儿讲究身份,最怎么着,也不会来你这种破地方。”   包国银:“可是他,他确实和人下棋了。”   张桥山:“臭小子,你放明白点,我还认得你这个人,我的拐杖可不认人。”   包国银:“明白,明白,您老别动怒,我说还不成吗。”   张桥山:“那你说,我听着呢。”   包国银:“关老他,他是来见一个人的。”   张桥山:“谁?”   包国银:“向天亮。”   张桥山:“向天亮是谁?”   包国银:“向天亮是易老师的关门弟子,东江省清河市滨海县副县长。”   张桥山:“关老儿找这个姓向的干什么?”   包国银:“向天亮被人陷害抓了起来,他一路逃到京城找易老师,易老师就找关老帮忙。”   张桥山:“哦……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不是已经翻案了吗。”   包国银:“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   张桥山:“关老儿都和姓向的说了什么?”   包国银:“我,我不知道。”   张桥山:“哼。”   包国银:“您老明鉴,我真不知道啊。”   张桥山:“奶奶的,关老儿去见一个毛头小子,你认为这里面没有名堂吗?”   包国银:“您老说得是,我,我也觉得奇怪。”   张桥山:“所以么,你快坦白吧。”   包国银:“嗯……是这样,关老先来的,等了十几分钟,易老师带着向天亮也来了,关老先和向天亮下了一盘棋。”   张桥山:“然后呢?”   包国银:“然后,他们坐在棋桌边,没再下棋,而是谈了起来。”   张桥山:“谈些什么?”   包国银:“张伯,他们谈了什么,我真不知道。”   张桥山:“真的?”   包国银:“真的,当时棋室里全是关老带来的人,我没在棋室里。”   张桥山:“易祥瑞呢?”   包国银:“易老师在棋室里,但隔着一张棋桌,没参与谈话,他应该不知道谈话内容。”   张桥山:“奶奶的,搞得这么神秘啊。”   包国银:“张伯,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张桥山:“哼,没有藏着掖着的了?”   包国银:“没有没有,我保证,我全部向您坦白了。”   张桥山:“嗯……这个姓向的,现在在哪里?”   包国银:“不知道,可能回东江省去了,也可能,也可能还住在易老师家里。”   张桥山:“……”   包国银:“张伯,您……”   张桥山:“没你事了,滚吧。”   包国银:“这……张伯,这,这是我的办公室吧。”   张桥山:“噢……奶奶的,应该是我滚才对。”   包国银:“张伯,您老慢走,慢走……”   ……   易祥瑞听罢,苦笑一声道:“完了……天亮,被张老头盯上,你我的麻烦来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第0845章 先礼后兵   怕什么来什么,听到重重的敲门声,就连老谋深算的易祥瑞也皱起了眉头。   不按门铃却敲门,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向天亮知道,敢于敲易家门的人不多,敲门的情况更是少见。   作为全国公安系统首屈一指的权威,易祥瑞的地位崇高而稳固,连历届高层领导都很看重于他。   易祥瑞家的那扇木门,只有两种情况下才会被敲响,发生紧急情况需要易祥瑞出马的时候,和某位在职或已退高层领导登门造访的时候。   向天亮自得的想,除了上述两种情况,就是自己敢于敲门了,尽管每次都挨骂,但向天亮不习惯按门铃,每回来这里,只要开门不及时,他都敢将门敲得嘭嘭作响。   不用说,这阵敲门声的制造者,一定不是善茬。   易祥瑞朝向天亮使了个眼色,自己亲自起身去开门。   向天亮也是心领神会,急忙拉着包国银,来到后院,通过后门把包国银打发走了。   待向天亮慢吞吞的回来,果然发现,客厅里多了三位客人。   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位老军人,一头白发,一身洗得发白的八五式军装,坐得笔挺,军人的气质毕露无遗。   站着的是两位军人,就站在老军人身后,腰里都别着手枪,一动也不动。   向天亮站在餐厅里,隔着玻璃往客厅里瞧,心说这个老头儿,一定就是那个张桥山了。   易祥瑞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老脸上陪着笑容。   师母张玉霞在敬茶,“张司令,您可是我们家的稀客呀。”   “老弟妹,你可好?我没打扰你了吧。”行,老头儿还挺讲礼貌的。   张玉霞微笑道:“瞧您说的,欢迎还来不及呢,张司令,请用茶,请用茶。”   老头儿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说道:“老弟妹,别忙乎了,你去休息,我和祥瑞老弟说说话。”   道了一声,张玉霞知趣的离开了客厅。   易祥瑞笑着问道:“张司令,不知您老光临,有何贵干呢?”   “呵呵……没事没事,你别紧张嘛。”   “我不紧张。”   老头儿笑道:“我张桥山么,废人一个,混吃等死,就是闲着没事,出来随便转转。”   “张司令,您好兴致么。”   张桥山呵呵一笑,“我转着转着,就转到了你家附近,忽然想到了几个问题,想向你这个大权威大专家请教请教,所以就登门造访了。”   “不敢,不敢,张司令在想什么问题呢?”易祥瑞微微的欠身。   张桥山问道:“祥瑞啊,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易祥瑞一愣,这个张老怪,这算什么问题啊,“我么,今年六十六岁了。”   “噢……我今年七十有八,咱俩差几岁?”   “十二岁,正好差一轮。”   张桥山笑了,“那我就要请教了,咱俩要是在一个锅里吃饭,那应该是什么什么关系呢?”   “这个么……”易祥瑞也笑了,“您老长十二岁,最起码也是我兄弟,或者是长兄,或者是叔叔吧。”   “好得很,好得很。”张桥山问道,“这么说,我有资格做你的兄长了?”   易祥瑞忙道:“张司令言重,您当然能做我的兄长了,那是易某高攀了么。”   “那就这么定了?”   “定了。”   张桥山嘴角上闪过一丝坏笑,“那好,我就请教你第二个问题。”   “您请问。”   “祥瑞啊,你是大学生,我是小学生,现在有一个成语,我想不起来了,想让你帮我想一想。”   “什么成语?”   张桥山笑道:“这个成语我只记得前面三个字,叫,叫‘长兄如……’什么什么的,你帮我想想,第四个字是什么字?”   “这个……”易祥瑞一时语塞了,张桥山不就是要占自己的便宜么。   餐厅里的向天亮,听得差点笑出声来,太有意思了,自称小学文化水来的老头儿,竟然玩起了文字游戏。   “怎么着,你也不知道吗?”张桥山看着易祥瑞笑问道。   易祥瑞顺坡下驴,“实在对不起,我对成语没有研究,您张司令的问题,我回答不了。”长兄父,这父字在张桥山面前是不能轻易说的,不然,他会玩出更多的幺蛾子来。   “呵呵……真忘了?”   “对不起,真忘了。”   张桥山笑着说道:“算了,我再请教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呢?”易祥瑞微笑着。   “祥瑞啊,你说咱们两个,谁的级别高啊?”张桥山问道。   “当然是您高了,差着两三级呢。”易祥瑞笑道。   张桥山故意道:“有差那么多吗?没有吧。”   “张司令,您说笑了,就党内论,您曾经是政治局委员,还连升四届,现在还是中顾委常委,我呢,只是勉强一次当选过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现在不过挂着全国政协委员的牌子,再说了,您是老革命老前辈,光党龄就比我长二十二年吧,不能比,没法比,我哪能跟您比啊。”   “那么,从行政级别上论呢?”张桥山又笑眯眯的问道。   易祥瑞道:“那就更不能比了,您张司令五十年代就是大军区司令了,我那会儿还刚走出校门不久呢,您老离休时是副总理级待遇,我就是一部长助理,张司令,您跟我比,您会掉价的哟。”   “呵呵……我不怕掉价,我就想搞搞清楚,咱俩谁是上级,谁是下级?”   “当然您是上级我是下级了。”   “那我再请教,咱们党的组织原则是什么?”   “这个么……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   “噢……是这样啊。”张桥山点着头,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么说,我张桥山是你的上级,你易祥瑞是我的下级,你要服从于我了,是不是这样?”   易祥瑞知道张桥山要干什么了,“张司令,您说的么,理论上是对的?”   “咦,说了半天,怎么只是理论上是对的呢?”张桥山的脸,有点拉下来了。   易祥瑞不慌不忙地说道:“张司令,您是军队里的人,我是警察,咱们分属两个不同的系统,所以,和您说的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张桥山的两只眼睛有点圆起来了,“怎么着,我这个上级,是不能指挥你这个下级了?”   “这个么,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易祥瑞微笑道。   张桥山道:“我要向你借个人,你服从不服从?”   “借人?张司令要借谁啊?”易祥瑞明知故问。   “向天亮。”   “借向天亮?”   “对,听说这小子是你的徒弟,现在就住在你家里。”   “张司令,您老的消息真灵通啊。”   张桥山呵呵的笑了,“快说,借不借?”   易祥瑞微笑道:“借人,当然可以了……不过,敢问张司令借向天亮,有什么事要办吗?”   “军事秘密,无可奉告。”张桥山架子端得更加十足。   易祥瑞笑容可掬,“张司令,真对不起,您来得不巧,向天亮不在我家住了。”   “哦,这小子去哪儿了?”   “不知道,可能去了朋友或同学那里,也可能回东江省去了。”   “呵呵……”张桥山抚掌大笑,“我说祥瑞啊,别以为只有你会搞阴谋诡计,我虽然个大老粗,不但会搞阳谋诡计,我也是会搞点阴谋诡计的,明说了吧,我有确切的情报,这个这个向天亮,现在就在你的家里。”   “张司令,您的情报不会有误吧?”易祥瑞问道。   “不会不会。”张桥山摇着头笑道,“我张桥山还是讲究先礼后兵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嘛,所以你看看,我跟你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的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这就叫尊重,现在,你也该尊重一下我这个上级吧。”   这也算摆事实讲道理,是思想工作?连向天亮也在暗中乐个不停。   易祥瑞也是哭笑不得,他知道,要是碰上这个张老怪,事情就难以善了。   “张司令,向天亮真的不在。”   “真的不在?”   “不信您可以搜嘛。”易祥瑞也豁出去了,心里只是希望向天亮乘机逃之夭夭。   “呵呵……”张桥山笑着站了起来,“奶奶的,狗日的易祥瑞,你是敬酒不吃罚酒啊,好,好,你以为我不敢吗,是你自己说让我搜的,我把那小子搜出来,再找你狗日的算账。”   躲在餐厅里的向天亮吓了一跳,这个老头儿不道理,连老师的面子都不给,要是被搜着了,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呢。   三十六计走为上,想到这里,向天亮拨腿就溜。   易祥瑞胸有成竹,仍然是不慌不忙的微笑着,“张司令,您要真不相信,那就悉请尊便吧。”   “真让我搜?”张桥山追问道。   “请。”   “你不会打我小报告吧?”   易祥瑞摇头笑道:“我易祥瑞这辈子,还没有学会打小报告呢。”   “呵呵……”张桥山大笑着,却又坐回到沙发上。   易祥瑞笑着问道:“张司令,您怎么不搜了?”   正在这时,后院传来了喝声。   接着,是打斗的声音。   易祥瑞的脸色,慢慢的变了,他心说要糟,叫了张老怪的引蛇出洞之计了。   张桥山却笑了,“易祥瑞啊易祥瑞,你上当了,我带了一个排的兵力来,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你那个向天亮已经被我活捉喽。”   没错,向天亮这时已陷入了“重围”…… 第0846章 被俘虏了   是的,向天亮不但陷入了“重围”,而且非常不幸的被俘虏了。   让向天亮哭笑不得的是,俘虏他的并不是人类里的高手,而是由人类发明出来的一样东西,既原始又现代的军用防护网。   关于渔网的诞生,也许能追滋到一二千年之前,但军用防护网却诞生于近代,而这种玩艺儿居然能当作捕俘武器,而且“网”住的还是一位高手中的高手,向天亮可能要荣幸的成为第一个不幸的人。   没办法,向天亮碰上的是一位战功卓著的高手,这位高手最擅长打的是人民战争,善于使用人海战术,他被对手抓住了轻敌的弱点。   一张军用防护网飞罩下来,向天亮扑地躲过,第二张军用防护网其实也是人家的虚招,当向天亮以一个蛙跳脱“险”而面露得意的时候,又一张更大的军用防护网从天而降……八个大汉从四个方向抖动着四百多斤的军用防护网,将向天亮罩个正着……擅长无赖打法的人,碰上了无赖的打法……向天亮躲过了前两次“袭击”,正处于泄气状态,眼睁睁的瞅着军用防护网从天而降……对手也是无赖打法啊,在军用防护网罩向向天亮的同时,八个大汉也从四面扑向了向天亮……整整一吨以上的重量,向天亮顶不住了……   叹了一声,向天亮放弃了抵抗……他终于束手就擒。   将近一个小时以后,向天亮已被关进了一间类似于禁闭室的小房间里。   既来之,则安之,躺在军用折叠床上,向天亮唯有苦笑自嘲。   多年以后,当自己的孩子从破旧的箱子里,翻出向天亮的所谓的回忆录,就这段败走麦城的事迹进行“审讯”的时候,妻子在旁边发出开心的微笑,什么是机缘巧合?什么是命运的安排?在冷静平心的面对自已所走过的人生轨迹进行梳理的时候,向天亮不得不承认运气是多么的奇妙,命运中的偶然是多么的必然,没错,自己不过是个幸运儿,恰好又抓住了从天而降的运气而已。   经过几个小时的心理折磨,基本上平静的接受了身陷“囹圄”的现实,尽管向天亮后来曾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孩子气地把它改造成自己的又一段英勇无比“光辉事迹”。   小房间里没有开灯,也不知道有没有电灯,反正是黑乎乎的,向天亮懒得起身,索性让自己进入了梦乡……   一夜过去了,早晨的阳光透过铁窗,落在了军用折叠床上。   这确实是一间禁闭室,只有四米长三米宽的空间,水泥的墙壁,一扇铁门,一扇铁窗,除了一张军用折垒床,什么也没有。   向天亮已经克服了难熬的压拟感,反而喜欢起这里的宁静和清凉,显然,这个小房间曾经是军人专用的禁闭室,它应该就在京城的军营里。   铁门外,传来偶尔走过的哨兵的脚步声,和鸟儿在树上的吟唱,没有人来打扰他。   张桥山扣留自己,意欲何为?   从恩师易祥瑞的介绍中,向天亮隐隐约约得知,关天月和张桥山两位老人之间,除了以往的历史恩怨,更多的是眼前利益的冲突,向天亮能估计到,可能是张桥山或他的盟友在东江省有人,有人就有利益,并且多多少少的参与或牵涉到对自己的栽脏陷害案中,唯有这样,所以当关天月出手相助的时候,张桥山才会这么敏感,并敢于扣留自己。   除此之外,向天亮想不出还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向天亮心里很是纠结,如果自己的身世正如恩师易祥瑞所说,那么,关天月和张桥山两位老人就都是自己的亲人,夹在他们中间,将是最痛苦的,也是最危险的。   没有选择的余地,必须想方设法,尽量避免夹在两位老人中间。   向天亮决定忘记自己的身世,以平常之心对待关天月和张桥山两位老人,什么老前辈,什么亲人,他们就是两个糟老头,两个令人讨厌的糟老头。   一个上午,除了送饭来的炊事员,向天亮甚至没能看清哨兵的脸,持枪的哨兵只是远远的站着,周围没有人走动,向天亮有点难耐寂寞,他想和送午饭的炊事员搭讪,可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   于是,向天亮命令自己睡觉,他会睡觉,因为睡着了就可以不用去思想。   人生就是这样,要想不去思想,除了死亡,就是让自己睡觉。   美妙荡漾的春梦,是被一阵酒香吹醒的。   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向天亮是抬腕看表。   下午三点一刻。   第二件事是伸手摸枪,金枪还在腰间。   向天亮心头,糟老头还算宽容,没动真格的,人在枪在,枪在胆在,有胆就能心安。   接着,向天亮耸着鼻子,闻着从铁门外飘进来的酒香。   应该是茅台,他妈的,是好酒。   至少是十年以上的陈酿,强烈的酒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肺,令人心旷神怡。   向天亮盘腿坐起,再次用鼻子使劲的吸着,但觉酒气徐来,气爽神振,忍不住大声赞叹起来。   “好酒啊。”   茅台不愧为国家名酒,果然不同凡响,未品其酿,早闻其味,只可惜美中不足,身处斗室暂失自由,只能是闻而兴叹。   凭着直觉,向天亮知道外面站着的是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拿着酒,而且故意的打开酒瓶,让酒香通过铁门上的小窗口,飘进了小小的禁闭室里。   张桥山这个糟老头,向天亮咧嘴乐了,情报工作果然做得很细,连自己喜欢茅台陈酿都搞清楚了。   得忍着,不能上糟老头的当,据说张桥山嗜酒如命,说不定他自己就先被酒香勾出了馋虫。   果然,不一会儿,铁门外的人动了一下,斜阳下的身影,在门缝边晃了一下。   向天亮看清楚了,门外的人,正是糟老头张桥山。   看谁先憋不住,向天亮心里直乐,您老人家不是久经考验么,那就看看您能不能通过酒精的考验吧。   “咳,咳咳……”   张桥山忍不住了,他的咳嗽声,明显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向天亮的注意。   向天亮心里更有数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火后,慢悠悠的吸起来。   烟酒不分酒,酒瘾上来,烟瘾可抵,对向天亮来说,只要有烟抽,没酒喝也行。   张桥山熬不住了,他用两根手指头轻扣着铁门,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向天亮不为所动。   “臭俘虏。”   张桥山将脸放到小窗口上,轻轻的喊了一声。   向天亮将自己靠到墙壁上,双手抱在胸前,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   “哼,臭俘虏,摆什么架子啊。”   “糟老头。”   向天亮总算回了一句。   张桥山脸上一喜,松口气道:“臭小子,你终于开口说话了。”   “糟老头,你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抓住我,太不地道了。”   “臭小子,知道我是谁吗?”张桥山问道。   向天亮嘴一撇,“一个会使阴招的糟老头呗。”   “呵呵……”张桥山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敝人是张桥山,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没听说过,这名字忒俗,难听死了。”向天亮大摇其头。   可是,张桥山就是不生气,反而和蔼地说道:“小朋友,还为昨晚的事生气啊?年轻人,生气可不好,不要生气嘛。”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不生气,我不生气,糟老头啊,你还有什么招法,尽管使出来吧。”   “小朋友,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   “我呸,你这叫请吗?”   “呵呵……手段有点那个,确实不能叫请。”   “糟老头,算你还有点道德。”   张桥山笑着问道:“咱们谈谈?”   向天亮摇着头,“不谈不谈,我和你无话可谈。”   “那么……那么,边喝边谈如何?”   一边说着,张桥山一边将手中打开了的茅台酒,放到小窗口,还用手扇了几下。   酒香又飘进了禁闭室。   此刻,向天亮眼睛发亮,鼻子高耸,嘴巴半张,毫不掩饰对酒的垂涎,轻轻地赞道:“好酒啊。”   张桥山乐了:“怎么的,你小朋友也能整上几口?”   向天亮笑道:“美酒穿肠过,党性心中留,只要主义真,喝酒不要紧。”   “咦,内行,内行嘛。”张桥山老眼亮了。   向天亮又道:“糟老头,你手中拿的茅台,应该有十二年了吧。”   张桥山嘴巴张得大大的,“噢……小朋友,你,你可否陪老夫喝上几杯?”   “半斤一斤莫进来,斤半两斤可商榷。”   “呵呵……我来了。”   张桥山打开门,抱着四瓶茅台酒走进了禁闭室。   还是那个形象和打扮,几乎满头的白发,一身洗得褪了色的旧军装,没戴军帽,没有领章,眉宇之间,军人的气质犹在,只是此时此刻,抱着茅台酒,脸上馋得像个酒鬼。   张桥山一脸的饥渴之情,“小朋友啊,实不相瞒,咱就好这口,呵呵……与其一人独饮,何不二人共品?”   向天亮也呵呵的笑起来,“相请不如偶遇,糟老头,反正是你请客,我怕啥,不喝白不喝嘛。”   张桥山直楞楞地问道:“要彩头吗?”   “谁赢听谁的。”   “一言为定?”   向天亮拍起了胸脯,“君子一言,快马加鞭。” 第0847章 以酒会友(上)   张桥山也不讲究,对着向天亮,居然还能盘腿坐下。   “我赢了,你得听我的。”   “我赢了,你得听我的。”向天亮也笑着说。   “我要是赢了,你得向我坦白,你和关老儿是什么关系?关老儿为什么帮你,怎么帮你的,帮了你什么?”   “关老儿是谁?”向天亮明知故问。   张桥山瞪起了两眼,“少装蒜,在天朝会所和你见面的关天月就是关老儿,你别说没见过哦。”   “噢……老关啊。”向天亮拖长了话音。   “奶奶的,老关老关的,叫得挺亲热的嘛。”张桥山脸有不满。   向天亮莞尔一乐,“我和老关是朋友么。”   “啊……你们真的勾结了?”张桥山叫道。   向天亮忙道:“我们是棋友,以棋会友,以棋会友嘛。”   “哦……真这么简单?”张桥山当然不信。   “糟老头,你别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下棋就是下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就像你和我,准备一起喝酒,以酒会友,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张桥山脑袋一歪,老眼一眯,嗯了一声,“小朋友,你这话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啊。”   “就是嘛。”向天亮摊了摊双手。   “好吧,喝酒喝酒。”张桥山挥着手。   “等等,我还没说条件呢。”向天亮道。   张桥山忒爽快,“嗯,你说。”   “我要是赢了,你得告诉我三件事。”   “第一件。”   “你和那个,那个关老儿有什么恩怨。”   “行,没问题。”   向天亮伸出了两根手指头,“第二,你在东江省是不是有个人利益。”   张桥山微微一怔,“小朋友,你在吓我呢。”   “不肯答应?”   略微沉吟,张桥山咬了咬牙,“我答应了。”   “最后,你得告诉我,我被人栽脏陷害,你或是你的人,是不是牵涉其中。”   “你被栽脏陷害了?”   向天亮嘿嘿一笑,“糟老头,我不傻,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啊。”   “呵呵……小朋友,你狗鼻子挺灵的嘛。”张桥山也乐了。   向天亮心道,糟老头,咱俩有“缘”,我要是狗鼻子,你就是大狗鼻子,老狗狗鼻子。   “糟老头,行不行,给句痛快话吧。”   “嗯……行,也答应你了。”   向天亮伸出右手的小手指头,“拉勾吧。”   “拉勾?”张桥山愣住了。   “我怕你耍赖。”向天亮非常认真的样子。   张桥山奇道:“刚才,刚才不是一言为定了吗?”   “那可不一样,不一样。”向天亮摇着头道,“咱俩得发个誓,才能消除我对你的不信任。”   “哟,你还不信任我?”张桥山的老脸上,竟似有些委屈。   向天亮乐道:“糟老头,信任是有基础的,别忘了,我是被你抓来的,你说我能随便信任你吗?”   “有道理,有道理。”张桥山老脸一笑,也伸出了右手的小手指,“拉勾就拉勾,谁怕谁啊。”   两根小手指拉在了一起。   向天亮口中念念有词,“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耍赖,谁是狗。”   “狗?”张桥山又愣了。   向天亮忍住了笑,“对,我耍赖,我是小狗,你耍赖,你就是老狗。”   张桥山笑骂道:“臭小子,你是变着法的在骂我啊。”   “快说,快说,我想喝酒了。”向天亮催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张桥山拍着大腿下了决心。   向天亮咧嘴一乐,拿起那瓶已经打开的茅台酒,凑近鼻子一闻,吸口气又吐出来,再小心的对嘴呷了一口,翘起大拇指赞叹道:“难怪几十米外都能闻其香,好酒,果然是好酒啊。”   这时,张桥山马上一付仿佛久已未酒的情态,迫不及待抓起一瓶酒,打开来急忙喝了几口,两只老眼眯成了两条缝。   向天亮忍俊不禁,赶紧也喝上两口,“糟老头,你简直就是一个老酒鬼啊。”   张桥山也不客气,举起酒瓶又是咕嘟咕嘟的几口,伸袖一抹嘴巴,长长的吐了口气:“痛快,痛快啊,小朋友,不,小兄弟,咱俩对脾气,咱俩有缘呐。”   “小兄弟?”   “是啊,你得叫我老哥吧?”   “嘿嘿……老哥就老哥,老哥。”   “哎……来来来,喝酒喝酒。”   “多谢老哥了。”   张桥山举瓶谦道:“小兄弟,说谢就见外了,老话讲得好,烟酒不分家,有酒就该大家喝么,来来,再干一个。”   “爽快。”向天亮摇起了脑袋,“酒桌之上无大小,今天我算见识喽,嘿嘿,咱们今天平等得好,老哥,你喝,你喝。”   张桥山翘了翘大拇指,“喝酒就不能婆婆妈妈,小兄弟,你行。”   “老哥,你也行。”   “呵呵……你行,我行,大家都行。”   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点着头笑道:“我说老哥哥啊,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多几天没喝酒了吧?”   张桥山又是拍了拍大腿,嘴里叹道:“小兄弟,老哥我也不怕家丑外扬,唉……自从退下来之后,被家里那位像犯人似的看着管着,就没有过过痛快的日子,难熬着哟。”   呵呵的大笑着,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哥哥,你有福啊。”   “哦,此话怎讲?”张桥山十分虚心的问道。   向天亮道:“历史充分的证明,被老婆管着的男人,能被老婆管住的男人,绝大多数都是好男人。”   张桥山一愣,继而又一拍大腿,大声说道:“有这么一说,是有这么一说,说得好,小兄弟,为你这个绝大多数,咱老小兄弟得碰一个。”   “碰一个。”   两个人一碰酒瓶,各自干了几口,放下瓶子相视而笑。   “奶奶的,今天痛快啊。”张桥山一脸的笑容。   “敢问一声,老哥哥,你是干啥的啊?”向天亮终于忍不住问道。   张桥山盯着向天亮诧道:“你真不认识我?”   “不认识。”向天亮摇着头。   “也没听过我张桥山的名字?”   向天亮微笑道:“张桥山这名字么,我倒是听说过,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呵呵……小兄弟啊,老哥我以前是个管仓库的,唉……这不,年纪大了,让咱卷铺盖回家了。”张桥山脸有得意之色,口中却是漫不经心。   向天亮心里乐道,这个糟老头儿,还真会装,管仓库的能喝得起茅台酒么。   “老哥,你当我是三岁小毛孩吗。”   “什么意思?”   “管仓库的能调动兵马,敢去易大侦探家去抓人吗?”   “呵呵……奶奶的,我老夫聊发少年狂,不行么,不行么。”   向天亮乐不可支,“老哥哥啊,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骂人,我也会骂人的哟。”   “哦,你也会骂人?”   “他妈的。”   “奶奶的。”   “他妈的。”   “奶奶的。”   “嘿嘿……”   “呵呵……”   “老哥,来来来,喝酒喝酒。”   又是碰了碰酒瓶,老小二人又是一阵豪饮。   “小兄弟,我看你不是坏人么,你到底犯了啥事啊?”张桥山含笑问道。   “唉……他妈的,小屁孩没娘,说来话长哟。”向天亮一声叹息。   “不能说来听听吗?”   “老哥哥,难道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向天亮奇道:“那你抓我干什么?”   “抓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啊。”费桥山笑道。   向天亮摇着头说道:“老哥哥,咱俩喝得痛快,何必提那些扫兴的事呢……来来来,再干,再干。”   张桥山不甘示弱,猛喝了几口道:“说得好说得好,喝酒乃人生之大事,理当尽兴而为,小兄弟,老哥一事不明,看你的身板分明是南方人,怎么说话老带着咱字,老哥我是北边人,听着好亲切哟,这个可以说吧。”   向天亮点头一笑,“咱念大学的时候,学外语不济,但学方言是一学就会,这不,就跟着几个同学学了这么一点。”   张桥山连连的点头,“我说呢,哎,小兄弟,你结婚了吗?”   向天亮笑着说道:“暂时还没有呢,不过,俗话说酒品即人品,老哥你说,咱是好人,咱又会喝酒,怎么会没有老婆呢?”   “说得好,说得好。”张桥山喝得高兴,嗓门也大了起来,“酒场如战场,酒风如作风,小兄弟,你是知音哟,咱交你这位朋友了,来来,咱干了这瓶酒。”   看到张桥山喝了个瓶底朝天,向天亮自是不敢怠慢,也一口喝光了剩下的酒。   “痛快,痛快啊。”张桥山念叨着站了起来,一手拍着胸脯道,“小兄弟,今天你陪我喝酒,我欠你一份人情,有啥难处,咱帮你拾掇拾掇,这偌大的京城市,我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向天亮心里一动,但马上转念说道:“老哥哥,咱今天只是喝酒,不谈别的事,不谈别的事。”   张桥山斜了向天亮一眼,“小兄弟啊,这点酒算个啥,咱还没醉,你可要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老哥我好歹也在部队混过几年,帮你办事,保证不会含糊。”   “我的事么……不好办,难办哟。”向天亮笑着摇头。   “你看不起老哥?”   “不是。”   “不愿意我帮忙?”   “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痛快点嘛。”   向天亮咧嘴一乐。   “老哥哥,既然如此,那你说说,咱们这回喝酒,是你输了呢,还是我赢了?”   张桥山一听,愣住了。 第0848章 以酒会友(下)   喝酒易忘事,这话一点都不假,张桥山猛地明白过来,这一通猛喝,竟忘了输赢的问题了。   将军一生身经百战,忠诚无二,威震大江南北的开国将军,几年前离休的大军区司令,唯一的爱好和缺点就是嗜酒如命,百战浴血舍生死,将军岂能日无酒,张桥山嗜酒,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但是,将军粗中有细,粗犷的外表下,隐藏着他狡黠智慧的一面。   喝酒而不误事,也是将军驰名天下的美谈之一。   向天亮的问题,“咱们这回喝酒,是你输了呢,还是我赢了?”并没有难住张桥山。   张桥山眼珠子一转,重又坐回军用折叠床上,笑呵呵地问道:“小兄弟,那你来说说,我输了吗?”   向天亮也是一愣,很快明白了张桥山的“老奸巨猾”,老将军本来就是有备而来啊。   总共就四瓶酒,一个人两瓶,张桥山酒量在两瓶之上,他等于是立于不败之地。   “老哥哥,你没输。”向天亮不得不承认。   “那么,你赢了没有?”张桥山笑眯眯的问。   向天亮无奈的笑了,“我也没赢。”   “所以嘛,喝了个平手,不分胜负。”张桥山笑道。   “那……那咱再喝?”向天亮问。   张桥山摇头,“不了。”   “怕输?”向天亮激了一下。   “呵呵……问题不是怕与不怕,而是因为没酒了。”张桥山得意的笑了。   “没酒了?”   “嗯。”   “那……”   张桥山笑道:“不分胜负呗。”   “嘿嘿……原来你早就算好了,稳赢不输,老哥哥,我被你耍了。”向天亮苦笑道。   “呵呵……你酒量不赖,反正也没输,何必垂头丧气呢。”   “没劲,太没劲了。”   “我倒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看着向天亮,张桥山道:“大家既然是兄弟,理当开诚布公,你也说,我也说,你意下如何?”   “这个提议不错,但是,我有个要求。”向天亮微笑道。   “让我先说?”张桥山拿手指着自己。   “正是如此。”   “哎,你不会耍我吧?”张桥山疑道。   向天亮一脸坦然,“我是你的阶下囚,耍得了你吗?”   “嗯,就信你一回。”   “请。”   点上一支烟,张桥山眯起双眼,先吸了几口,“你刚才说过的,想知道哪三件事?”   “一,你和那个那个,关老儿有什么恩怨,二,你在东江省是不是有个人利益,三,我被人栽脏陷害,你或是你的人,是不是牵涉其中。”   张桥山不屑道:“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张桥山生是党的人,死了也是党的鬼,绝没有个人的私利,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好,我相信,那么第三呢?”   张桥山沉吟着道:“这个问题么……是有些复杂,我有个老部下,在你们东江省纪委工作,我现在向你承认,他牵涉到你的案子当中,而且很可能参与了对你的栽脏陷害,同时我也承认,在不知情的况下,在你们东江省委里各方势力的搏弈中,我帮我的老部下说过话。”   “那么,你认为你帮你老部下说过的话,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了吗?”向天亮问道。   “嗯。”张桥山点了点头,脸上竟有了愧色,“我承认,在各方不分高下的情况下,我的话起了作用,这主要是因为,我不但曾是建国初期东江省的首任省军区司令,还在六十年代当过三年的东江省省委书记和省革命委员会主任,说白了,我在你们东江省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还是有些老部下的,说话还是有点管用的。”   向天亮苦笑道:“老哥哥,你可把我害惨喽。”   “哎,话不能这么说么,误会,这是个误会。”张桥山辩解道。   向天亮问道:“现在你知道案情了吗?”   点了点头,张桥山道:“前几天通过一些渠道,搞到了你带到京城来不少资料,现在我相信,你的案子是个冤假错案,你确实是被冤枉的。”   “还有,你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不会是决定性的吧?”向天亮又问道。   “这个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不是,我一个退下来了的人,没有你说的那么大的能耐。”   向天亮也点上了一支烟,“老哥哥,现在你说说,你和那个关老儿,到底有什么恩怨。”   “这个么,说来就话长喽……”张桥山有些犹豫了。   向天亮坏坏地问道:“老哥哥,我可是听说,你曾是关老儿的老部下吧。”   “放屁。”张桥山像被针刺了一下,差点蹦了起来,老脸立即黑了下来,“他有什么资格当我的领导,一九三一年的时候,我十五岁,他十九岁,我们是在同一个师,但不在同一个团,他当时是团政治处主任,我只是因为负伤掉队,所以才在他的团里待了三个月,后来我伤愈之后,就回到我自己的团里去了……你说,这算是上下级关系吗?”   向天亮笑道:“一九三一年啊,太过遥远了,我想听听建国以后发生的事。”   “我可以说三件事。”张桥山举起了三根手指头。   “哪三件事?”   张桥山道:“一,五十年代他有意打击过我,当时他写过一篇文章,在文章里不点名的批判我,从那时起,我们虽然还住在一个大院里,但基本上就不说话了,他吃他的政治饭,我扛我的枪,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后来呢?”   张桥山又道:“那就是第二件事了,那是在六十年代,关老儿和我先后落难,几乎同时被打倒了,但他东山再起比我早两年,很快就恢复了工作,可是,他却压制了我两年,后来,还是我的老上级帮我脱了困,从那时开始,我们就算结下梁子了,每次有机会,老夫我就会修理他,而关老儿可能有所愧疚,始终是躲着我。”   向天亮心道,这就叫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惹不起总躲得起么。   “再后来呢?”   张桥山嘴角抽搐了一下,“第三件事么……就是,就是家仇了。”   “家仇?”向天亮心里一动,莫非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嗯,是家仇。”张桥山点着头,表情有些沉重。   向天亮小心地问道:“老哥哥,可以说吗?”   “唉……家丑不可外扬啊。”张桥山轻叹一声,情绪有些低落。   向天亮急忙说道:“没关系,要是不方便,就不要说了。”   “没关系,也不算什么大事。”张桥山挥着手道,“说起来,我和关老儿还是颇有渊源的,建国前夕,我和他曾在一起短期工作过,当时我们还和另位两位战友,一共四个家庭住在一起,我们开了个指腹为婚的玩笑,约定各自的孩子出生后,如果有男有女,就结为亲家,还进行了具体的配对,并约定不得翻悔……不到一年,我们每家真的都添了一个孩子,还真的是两男两女,于是,指腹为婚的玩笑就变成了事实……但是,但是后来,关老儿家的混蛋儿子,把我的女儿给欺负了。”   “欺负了?”向天亮明知故问。   “那时候,我们四个老战友,关老儿是副总理,我是将军,还有两位,分别是部长和主任,关老儿和部长两家都生了儿子,我和主任两家生的都是女儿,按照四家当时的约定,等四个孩子长大以后,我的女儿嫁给部长的儿子,关老儿的儿子娶主任家的女儿……那四个小家伙同一年出生,从小在一个大四合院里长大,可以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但同岁,而且上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一直到高中毕业……后来,我们四家都倒了霉落了难,他们四个孩子又一起作为插队青年,被下放到东江省滨海县的农村。”   向天亮噢了一声,“滨海县?那就是我的家乡啊。”   “你听我说……他们四个下放后,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关系好过兄弟姐妹,但是,关老儿的儿子是个坏种,就在下放期间,把我家女儿给欺负了……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后来,我们都恢复了工作,就把四个孩子从东江省接了回来,那时,正好关老儿和主任在京城工作,我和部长在西南地区工作,四个孩子也都到了结婚的年龄,于是我们四家就按照当年指腹为婚的约定,为他们举办了婚礼。”   向天亮微笑道:“这不是挺好的么。”   “好个屁啊……后来,关老儿的那个混蛋儿子,老是缠着我的女儿。”张桥山恼道。   “为,为什么?”   张桥山怒道:“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在乡下的时候,就,就好上了……不,是,是因为关老儿的那个混蛋儿子欺负了我的女儿。”   “这是爱情啊。”向天亮脱口而出。   “狗屁爱情。”   “老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来就是你们当长辈的错,你们不应该包办下一辈的婚姻嘛。”   “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道:“以我看,关老儿的儿子没错嘛。”   “你,你帮他说话?”张桥山老眼瞪着向天亮。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我是帮理不帮人!”   这时,张桥山盯着向天亮,脸色骤然的变了。   “你……你你你……你小子到底是谁?怎么,怎么长得那么像,像关老儿那个混蛋儿子?” 第0849章 卷土重来   向天亮也是脸色大变,心说糟了,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环节。   难道,自己和张桥山口中的那个混蛋真的长得很像?   在向天亮楞怔之时,张桥山已伸年过来,一把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两眼露出了凶光,“臭小子,你,你到底是谁?”   “我,我叫向天亮啊。”   “你和关老儿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啊。”   “不,你和关老儿一定有……”   张桥山话未说完,向天亮已右手伸出,在他的后脖子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张桥山啊的一声,身体倒在了军用折叠床上。   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天亮将张桥山拍晕睡过去以后,起身扬长而去。   一口气跑了十多分钟,向天亮坐在十字街头的广告栏下,一边喘气,一边却没了主意。   怎么办?   思来想去,向天亮觉得京城不是随便好待的,再待下去,肯定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赶紧离开京城,是唯一的最佳选择。   易祥瑞也这么认为。   一个电话,把师徒俩拉到了一起。   坐在易祥瑞的车里,向天亮详细的叙述了与张桥山“见面”的整个过程。   易祥瑞听完,先沉默了一会。   “麻烦喽。”易祥瑞微笑着说道,“张桥山人称张老怪,无事都能生非,更何况他对你起了疑心,最严重的还是你逃跑时拍了他一掌,这还了得,以他的性格和脾气,哪怕把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你给揪出来。”   向天亮苦笑道:“老师,您说得不错,我就是这样想的,眼不见为净,要是真夹在两个老家伙之间,我不是被烦死,就是被气死。”   “你在京城还有什么事要办吗?”易祥瑞问道。   略作犹豫,向天亮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没见到几个在京城工作的同学,还有,还有,本来是想去看看两个老乡的。”   易祥瑞笑道:“你的那些老同学铁哥们么,我会帮你向他们说明的,现在你还不方便抛头露面嘛,至于你说的那两位老乡,在京城大学读书的那位是个女的吧,她叫王含玉,是你在清河市建设局工作时,你的女局长王子桂的宝贝女儿,她出国了,你想见也见不到,在中央党校读书的那位叫许西平吧,我建议你也别去见他了,总之,你现在见到他们,能带去的只有麻烦。”   “老师,我听您的。”向天亮问道,“我现在回东江省去,不会再有麻烦吧?”   “不会有麻烦了。”易祥瑞点着头道,“今天上午我接到中组部办公厅的电话通知,他们让我转告你,让你在本周五之前,去东江省委组织部三处报到。”   向天亮咦了一声,“我的事情,怎么扯到省委组织部了,我是小和尚,还进不了那大寺庙啊。”   “这是组织程序,省纪委先整了你,它给你平反后,要把相关材料转给同级别的组织部,经同级别的组织部审查后,再连你带材料转给清河市委组织部,由清河市委组织部对外正式宣布,然后,你就可以恢复工作了。”   向天亮低声问道:“老师,以您的估计,我能回到滨海县工作吗?”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难度相当大。”易祥瑞说道,“像你这种情况,一般的善后处理,是很难再让你回到原单位工作的。”   “哎,您老人家有什么建议?”   “我?我不是组织部长啊。”易祥瑞笑着说道,“我管不了你的事,但关天月关老倒是打来过电话,只要你同意,他可以帮助你留在京城工作,或者调到东江省省城,因为他认为,如果你不主动争取,你甚至很可能会被调离清河市,关于这方面,我也帮你了解过,你要是离开清河市,很有可能被调到相邻的中阳市去。”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也太损人了吧,合着我吃了大亏了,还得被赶出自己的家园,这可不行,我要回到滨海去,在哪儿跌倒了,一定从哪儿爬起来重新开始。”   “哈哈……这我支持,你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努力争取吧。”   ……   一天两夜以后。   向天亮已从京城回到了东江省省城。   云州市,东江省省城,全省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人口一百多万,位于东江北岸边上。   向天亮是上午乘火车到的,当然是没人来接,他买了张云州市市区交通图,看了一会后,乘公交车直奔省委组织部。   站在省委大院的大门口,向天亮有种卷土重来的感觉。   省委组织部处于省委大院里,一幢独立的小楼,向天亮直接找到挂着三处处长室牌子的门,轻敲了两下,就径直推开了门。   三处是负责考察、考核和审干的,用向天亮的话说,这就是一筛子,筛剩下来的,才能算是党的合格干部。   一位有点秃顶的中年人,坐在办公桌边抬起了头,“同志,你找谁。”   用“你”字询问,是因为向天亮太过年轻,一付大学生模样打扮,要是他加上十几岁,再摆的官架子,对方非得用“您”字不可。   “您好,我叫向天亮,前来向王国信处长报到。”向天亮恭恭敬敬的。   “噢……你就是向天亮同志?”中年人先拿起一份材料,就着材料上的照片,和向天亮对比了一番,点了点头,从座位上起身,热情的迎了上来,“你好你好,我就是王国信,向天亮同志,欢迎欢迎,欢迎你啊。”   又是握手,又是请坐,还亲自泡茶,王国信的热情有点过度,反而让向天亮受宠若惊,惶恐不安。   “王处长,您,您就叫我小向吧,大家都这样叫我的。”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国信在向天亮身边坐下,含笑说道,“小向,这说起来,咱们俩不是外人呢。”   “哦?”向天亮不解的看着王国信。   王国信问道:“还记得清河市委组织部的叶楠同志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噢,是叶楠科长啊,我知道我知道,她是我在清河市建设局时的同事。”   “她调到省委组织部来工作了。”王国信笑道。   “啊,她现在在哪里?”向天亮惊喜的问道。   王国信笑着说道:“叶楠同志是这个月的月初调过来的,她丈夫乔安南在省军区工作,所以一方面,是解决他们夫妻分居两地的问是,另一方面是省委组织部需要配备一名妇女干部,更重要的是叶楠同志自己的努力和优秀,现在,叶楠同志是我三处的副处长,当然了,她有五六个月的身孕,要等她生完孩子以后才能来正式上班。”   向天亮问道:“她现在就在省城吗?”   “是啊。”将一张纸条递给向天亮,王国信点着头微笑道,“她刚才还打电话问你到了没有呢,这是她家的电话和手机号码,她让我告诉你,到了之后就给她打电话。”   “王处长,谢谢您,我的事您看……”   王国信笑着说道:“别急啊,既来之则安之,你先在省委招待所住下,明天上午九点你再过来,我带你去见高玉兰部长。”   迟疑了一下,向天亮陪着小心问道:“王处长,我的事,犯不着找部长吧?”   “哈哈……小向,你是明知故问吧。”王国信低声说道,“京城有人往高部长那里打了电话,你说她敢怠慢吗?就凭你是易祥瑞前辈的高足,她也得给你面子嘛。”   原来是这样,向天亮心道,难怪这个王国信处长对自己也这么热情。   向天亮又问道:“王处长,您给透露透露,我是不是回不去清河市了?”   “这个么……我只能告诉你,现在还没作最终决定。”顿了顿,王国信继续说道,“像你这种情况,为了以后工作上的便利,也为了有利于你个人的发展,一般是调离原来的工作单位,比方说,你原来是滨海县副县长,就会把你调离滨海县,你属于市管干部,所以你们清河市委组织部会在清河市范围内,给你安排新的工作岗位,但是。”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但是,有人还想趁机把我赶出清河市。”   “聪明,让你说着了。”王国信又是点头又是笑,“清河市委个别领导提出这样的安排,邵三河同志平调到别的县继续他的老本行,周必洋调到市公安局担任预审处处长,而你呢,交给我们省委组织部,由省委组织部安排到清河市之外的地方工作。”   向天亮倒吸一口凉气,幸亏自己赶了回来,不然的话,被人卖了还蒙在鼓里呢。   “王处长,我不想离开清河市,您得帮我出个主意啊。”向天亮央求道。   王国信嗯了一声,“我说过的,你这事还没最终定下来,什么情况都会发生,你只要抓住关键,事情就会朝有利于你的方向发展。”   “可是……可是,您说的关键是什么呢?”向天亮问道。   王国信神秘地说道:“省委是不会管的,善后工作当然交给省委组织部处理,所以你的事情,关键在高部长那里,只要她一句话,就能决定你是离开还是留在清河。”   “她,她能帮我吗?”   王国信笑而不语,而是起身送客。   向天亮从省委大院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公用电话,他要急着见到分别多日的叶楠姐姐。 第0850章 干姐的干妈   对向天亮来说,叶楠是他参加工作以后认识的第一个女人,很有特殊的意义。   叶楠是开着车来的,挺着个大肚子,吓了向天亮一跳。   向天亮叫了声“姑奶奶,你够胆大的啊”,都五六个月的身孕了,万一磕着碰着了,那麻烦就大了去了,急忙扶着叶楠,把她转移到副驾座上。   车慢慢的开动后,向天亮不时的瞅着叶楠的大肚子,不住的傻傻笑着。   “坏蛋,你傻笑什么呀?”叶楠羞红了脸,娇嗔的白了一眼,还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呵呵……”向天亮低声地笑道,“承包田里大丰收,老汉我心里高兴呗,我说叶姐,是男还是女啊?”   叶楠娇声道:“问你自个去。”   关于叶楠肚子里的种,当然是向天亮和叶楠之间的秘密,除了“百花组”里的成员之外,别人是很难知道的。   向天亮很是小心,叶楠的老公出差了,他也不敢上门去,开车时还高度警惕,时不时的还往后看有没有“尾巴”跟着。   直到进了省委招待所,进了房间,关紧房门,向天亮才放心的抱起叶楠,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掀起她的衬衣扯下她的裙子,对着她的大肚子瞅了老半天。   叶楠一脸的幸福,拿手抚摸着向天亮的瘦脸,闭着秀目喃喃而道:“傻瓜,你看够了没有呀?”   向天亮的脸贴着大肚皮,听了一会,才挨着叶楠躺下,将她搂在怀里,慢慢的吻着她的脸,叶楠“唔”的一声,也舒展一双玉臂,抱着向天亮的脑袋,主动的张开自己的樱桃嘴……   “叶姐,我……我想那个了。”向天亮身上某个部位起化学反应了。   叶楠咯咯的轻笑着,指着自己的大肚子道:“除非你想谋杀自己的亲人。”   向天亮一下泄了气,仰天躺在了床上,那大帐篷隆得高高的。   “忍着吧,老公。”叶楠吻着向天亮的耳根,伸手“安慰”着他的那个大帐篷,低声笑道,“据我所知,陈美兰姐姐要来省城参加全省宣传工作会议,今天下午就能到了。”   “真的吗?”向天亮问道。   “还有呢,朱琴姐姐刚当选为省政协委员,也要来省城开会,咯咯……到时候,你就在她们的庄稼地里尽情的折腾吧。”   噢了一声,松口气道:“他妈的,这两个月没下地干活,快把我憋坏喽。”   叶楠娇羞的嗔了向天亮一眼,“你呀,还是操心操心正事吧。”   点着头,向天亮饶有兴趣地问道:“叶姐,我正要向你请教呢,你怎么一下子又高升到省委组织部来了?”   叶楠说道:“我这是沾了我老爸的光了……上个月新上任的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原来是省建设厅副厅长,她十年前调到苏北省去工作的,在她担任省建设厅副厅长和代厅长期间,我父亲还没退休,还是清河市建设局局长,都是一个系统的,我父亲和高部长关系不错,逢年过节时,我还跟着去过她家呢,所以这次她调回东江省以后,知道我在清河市委组织部长工作,就指名要调我来,我的调动手续,都还是她亲自帮着办的呢。”   向天亮又是噢了一声,心里感慨不已,他妈的,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两年以前,叶楠刚刚提为正科级,现在腆着个大肚子,不用上班就被提为了副处级,几年时间就跨上了人家十几年才能达到的高度,还不是靠着上面有人么。   向天亮笑道:“叶姐,原来你是高部长的人啊,难怪三处的王国信处长,知道你我是同事,见了我那个热情劲哟,好像我比他还高一级似的。”   “关于你的事,他都说了吧?”叶楠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他都说了,不走走路子,我可能在清河没得待了,他还说,只要高部长发话,我就能回清河去官复原职。”   “咯咯……”叶楠笑了起来,“王处长人不错,话说得也很对,向天亮同志,关于你的事情,你就央求于我吧,只要我一高兴,你的事情就小菜一碟了。”   “叶姐,你没骗我吧?”向天亮有些不相信,“我知道你和高部长的特殊关系,但你毕竟是刚调来,又还没有开始上班,让你帮着我说话,会不会影响你以后的工作啊。”   叶楠轻轻一笑,“扶我起来,把我的包拿过来。”   向天亮应了一声,照着叶楠的话做了。   叶楠接过白色的小包,从包里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通了,叶楠对着手机说起来,“干妈,我是小楠呀……没打扰您吧……咯咯,我没在家呢……嗯……我在省委招待所呢……不是,不是,是我干弟弟来了……哪个干弟弟?我就一个干弟弟么……是的,就是向天亮……对对对,他说他去过三处见过王处长了……嗯,嗯……干妈,您看他的事……哦……噢……知道了,我叫他明天过来……干妈,谢谢您呀……”   叶楠关掉手机,冲着向天亮笑。   “咦……叶姐,你这干妈是谁啊?还有,我几时又成了你的干弟弟了?”向天亮奇道。   叶楠笑道:“既然你叫我姐,难道你不是我干弟弟吗?”   “呵呵……那倒也是。”向天亮的手不老实起来,在叶楠的酥胸上又轻又慢的摸索着,“不过,叶姐啊,好像我应该是你的老公吧,刚才,刚才你不是叫我老公吗。”   “你傻呀。”叶楠嗔道,“老公……老公是内部称呼,干弟弟……干弟弟是对外用的么。”   向天亮乐不可支,“呵呵……还内外有别,这些称呼使用起来多麻烦啊。”   “反正我跟我干妈说了,你是我的干弟弟。”叶楠娇笑道。   向天亮噢了一声,“对了,说了大半天,你那个干妈到底是谁啊?”   “讨好我,我才告诉你。”   “叶姐,怎么讨好呢。”   “坏蛋,你懂的。”   向天亮心里痒痒的,坏坏地问,“叶姐,那个那个……那个能行吗?”   “不能。”   “那,那那活没法干啊。”   “你一肚子坏水,想个办法么。”叶楠脸红红的。   向天亮扯掉了叶楠身上的罩罩,“叶姐,你,你也想吗?”   “废话,谁不想呀?”叶楠嗔道,伸手又抓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   向天亮当然更想,可一瞅那大肚子,手又缩了回来,“不行,不行,咱得忍着,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   “咯咯……”看着向天亮的难受样,叶楠娇笑不已。   向天亮勉强泯灭了心中的欲望,赶紧下床逃到了沙发上。   “叶姐,你那个干妈到底是谁啊?”   叶楠白了向天亮一眼,“傻,我干妈就是高部长,高部长就是我干妈。”   向天亮喜道:“真的吗?”   “真的。”叶楠点着头道,“前几天邵三河和周必洋回清河之前,高部长就接见过,并当面亲自打电话,让清河市委一定要落实好省委的指示,尽快安排好他们的工作。”   “对了,邵三河和周必洋的工作,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向天亮问道。   “放心吧,高部长亲自下令,邵三河和周必洋回到滨海县,官复原职。”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有他俩在,滨海还是老子的天下。”   叶楠下了床,走过来坐在向天亮的怀里,“现在的清河市委,复杂着哩。”   向天亮想了想问道:“叶姐,我听说省委领导班子刚进行了调整,各方势力也是错综复杂的,你的干妈是属于哪一边的啊?”   “我不知道。”摇了摇头,叶楠说道,“省委常委十多个,刚刚换了五个,还处于磨合期,现在还说不上有几个山头,到底谁是谁的人,不过,我干妈是怎么个立场,这个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干妈自己告诉我的呀。”   “她怎么说的?”   叶楠道:“我干妈说,她离开东江省有十年了,原来的老领导调走的调走,离休的离休,现在的省委常委会里,她一个也没共过事,而她自己呢,是中央组织部安排的,是因为东江省委常委会里没有女性干部,才把我干妈调到东江省来的,所以,我干妈在现在的东江省委常委会,并没有现成的政治盟友,她是独立的,据我所知,她也不会随便和别人结盟的。”   向天亮笑道:“孤家寡人好啊,这样的领导我喜欢。”   “我干妈呀,也把你研究过了。”叶楠笑道。   “她怎么说我的?”向天亮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干妈对你的评价是,一个从政的好胚子,具备了从政的基本素质,但是你还只是个初入者,就像一头闯开菜园子里的野牛,只知道横冲直撞,不知道瞻前顾后……反正呀,她说你仅仅只是个初入者。”   向天亮不以为然,“这话让我伤心哟,我堂堂一个副县长,还只是一个初入者啊。”   “我看也是。”叶楠看了看手表,娇笑着说道,“不跟你说了,送我回家,车借给你用几天。”   向天亮把叶楠送回了家。   等他回到省委招待所,刚走到自己住的房间门前,正要开门,他却突然停住了手。   他听到了房间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第0851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听到自己的房间里有人走动,向天亮脸一凝,右手本能的伸进了裤袋里。   本来就有特训出来的警惕性,自从经历这场“劫难”之后,向天亮变得更加的敏感,不能说惊弓之鸟,起码也有点草木皆兵。   因为是夏天,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衬衣,藏不住他那把金枪,只能放在右边的裤袋里。   将耳朵贴在门上,向天亮听出了房间里的脚步声,有些粗重,应该是一个男人的。   不对,房间里不止一个人。   还有一个,就站在门的附近。   门锁完好无损,没有撬痕,显然不是一般的“贼”。   向天亮脸拉下来了,不请自进,真是岂有此理。   啪。   向天亮飞起一脚踹开了门,身体一闪进了房间。   想也不想,向天亮手中的金枪,已对准了离门近的那个人。   一场虚惊。   两位不速之客,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和他的秘书肖凯哥。   收起枪,向天亮绷着脸,径自坐到了沙发上。   前不久还是“敌对”关系,乍一见面,尴尬是免不了的。   余中豪笑了笑,先摆摆手,让肖凯歌退出了房间。   “身体还好吧?”坐在向天亮对面,余中豪关心了一下。   向天亮斜了余中豪一眼,“怎么进来的?”   余中豪微笑道:“服务员开的门,人家听说咱俩是朋友,就请我进来了。”   “朋友?”向天亮冷冷一笑,“他妈的,带着几千兵马追杀我,还算是朋友?”   “哈哈……你也够狠的,我两条腿上中了你的七枚橡皮子弹,到现在还没伤愈呢。”   “狗日的余中豪,我对你算是手下留情了。”   “我和肖剑南对你也是啊,要是我们痛下杀手,你早就横尸街头了。”   “我呸……他妈的,有种的一对一的再来上一回?”   “这我不敢,我承认我不如你,我不中你的激将法,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警告你,你少来惹我,否则,我一定把云州市搅得血腥风雨。”   “别别,我可不想再吃你的橡皮子弹。”   “那就滚,赶紧从我视野里消失。”   “怎么,朋友都没得做了?”   “你登报向我请罪,我或许可以考虑。”   “哈哈……有你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我们不是朋友了。”   “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向天亮瞪起了双眼,“狗日的余中豪,你是成心想来气我是吧。”   “别生气嘛。”余中豪笑道,“哎,可否先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向天亮不耐烦道。   余中豪道:“天亮,我和肖剑南可是最了解你的,也在追捕你的时候,把你的档案给研究透了,我们知道你以前一没坐过飞机,二没学过开飞机,所以,我们所有人都不明白,你是怎么把那架破飞机开上天去的?”   “你真想知道?”   “诚心请教。”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狗日的是道,老子是魔。”   “哈哈……你说错了吧,我只听说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少跟我玩字眼。”   “你真想知道我怎么会开飞机啊?行,你去问美国航天局,我都能把航天飞机开上天,何况区区一架破飞机。”   “你小子,逗我玩是不?”   向天亮没好气的挥挥手,“我不想看到你,有事说事,没有滚蛋。”   余中豪不生气,笑着说道:“听说你回来了,想请你吃饭喝酒。”   “免了。”   “不给我面子?”   “有安排了。”   余中豪哦了一声,又笑道:“行,看你这精神状态,还是以前那个向天亮。”   “再说废话,我一脚把你踹出去。”向天亮一点好脸也不给。   “好好,说正事,说正事。”余中豪急忙说道,“是这样,我听说你现在的组织关系,已经转到了省委组织部三处……”   “等等,等等……”向天亮立即警觉起来,“狗日的余中豪,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等待组织分配,不过我声明啊,这是我听说的,听说的。”   向天亮愣了愣,“他妈的,狗日的余中豪,你又开始给我下套了。”   余中豪微笑着说道:“你听我说嘛……是这样,我们公安系统缺人,更缺你这样的人才,所以,我想邀请你到省公安厅工作,只要你点头,手续明天就能办好,级别不变,位置就高不就低。”   “呵呵……”向天亮阴阳怪气的笑起来,“狗日的余中豪,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一看你那张狗脸就能知道,你不就是怕我回到清河市收拾你那帮手下吗?我告诉你,我除了回清河工作,哪儿也不去。”   “小人之心,又误会我不是?我是在帮你啊。”   向天亮坏坏一笑,“那也行,我当总队长,你降一级,给我当副总队长。”   “哈哈……这恐怕不行。”余中豪笑道,“你的级别和资历不够嘛,这样吧,我帮你做做工作,重案支队支队长,让你一展你的才华,当然,为了级别上相对应,让你兼任总队长助理。”   向天亮似笑非笑,站起来走到余中豪面前,一把将他拎起来,干净利落的推出了房间。   “狗日的余中豪,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说完,向天亮还抡起一条腿,在余中豪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果然是这样,他们下手够快的,竟然把自己的组织关系“请”出了清河市。   这一招够绝够毒啊。   向天亮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长途。   “老师,您在家啊。”电话是打给恩师易祥瑞的。   电话那头,易祥瑞问道:“哦,你到云州市了?”   “是,我去省委组织部报到了,是三处一个叫王国信的处长接待的。”   “他们是怎么安排你的工作的?”   向天亮苦笑着说道:“我刚刚得知,他们已经把我的组织关系,转到了省委组织部三处。”   易祥瑞噢了一声,“速度够快啊,他们怕你回去,干脆就把你扔出来了。”   “刚才,余中豪来了,不过我把他踹出去了。”   “他怎么说?”   向天亮笑道:“让我当重案支队支队长,兼任总队长助理。”   “哈哈……余中豪用心良苦嘛。”   “老同志,我是找您帮忙的,不是找您夸人的。”   易祥瑞笑着说道:“你也不能全怪人家余中豪,一方面他确实是好心好意,你本来就是当警察的料,另一方面,你如果回到清河去,以后和那些追捕过你的警察不好相处,更重要的是,余中豪对你心存愧疚。”   “可是,除了回清河回滨海,我哪儿也不去。”   易祥瑞乐了,“可问题是,有人愿意也有人不愿意,你让组织部门怎么安排?”   向天亮不以为然,“问题出在下面,根子出在上面。”   “说着了,哈哈……”   “老师,京城的风刮下来了?”   易祥瑞嗯了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你想尽快重新上岗,可你口中的两个糟老头子却折腾起来了,关天月关老把我找去,明确告诉我,他给你们东江省委主要领导打了电话,意思当然是要他们关照你了,而张桥山张老,不但率人杀到我家里,还以你喝他酒及打了他的名义,把我家的藏酒一卷而空,以他的脾气,肯定也是给东江省委施加了压力……就这么着,他们两个老神仙这么一折腾,你的日子能安生得了吗?”   “晕死啊。”向天亮苦笑道,“那两个糟老头真要是折腾起来,东江省委哪敢怠慢啊,他妈的,难怪他们把我锁到保险盒里来了。”   “臭小子,你骂谁那。”易祥瑞笑斥道。   向天亮忙道:“哎,老师,我可不是骂您。”   易祥瑞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骂我,但那两个糟老头子,你也不能随便骂,毕竟他们是你的长辈嘛。”   “您快给我出个主意吧。”向天亮催道。   “你小子为难我啊,这个主意可不好出。”   “快说快说,长途话费贵着呢。”   易祥瑞沉吟着道:“嗯……我送你四个字。”   “哪四个字?”   “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向天亮含叨了一声,“您老人家改学中医,给我开起太平方来了。”   易祥瑞轻叹一声,“傻小子,我本来就不懂政治啊。”   向天亮问道:“老师,有人给我出了个主意,说只要新来的省委组织部部长高玉兰开口帮忙,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回到清河市甚至滨海县去。”   “高玉兰?哪个高玉兰?”   “从苏北省调过来的,听说她原来就是我们东江省人。”   易祥瑞噢了一声,“是她啊,我知道一点,还接触过几次。”   “您认为怎么样?”   稍作停顿,易祥瑞道:“这么说吧,是个人物,有实力,甚至可以通天,你们东江省委那几个头头,也得给她一点面子,嗯,她的话能管用。”   “所以呢?”   易祥瑞道:“对症下药,接近她,嗯?”   搁了电话,向天亮心里敞亮多了,人嘛,没有方向才是问题,只要有了方向,没有路也能趟出一条路来。   正在这时,没有关上的门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甜美的声音。   “请问,向天亮同志住在这里吗?” 第0852章 怎一个搞字了得   是自己人,向天亮一听,咧着嘴乐了。   来的还是两位,一个是“柚子”陈美兰,清河市滨海县县委副书记,一个是“瓶子”朱琴,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   “进来也不知道敲门。”向天亮咕噜了一声,身子一翻趴到了沙发上。   朱琴咯咯笑着,“我说大英雄,住的房间连门都是坏的,够落魄的呀。”   “他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英雄落难娘们戏。”向天亮嘴里唠叨着,“快去,拿把椅子把门堵上,再来帮我揉揉身子,好久没活动,我这身子都僵喽。”   陈美兰和朱琴相视一笑,一起动手,拖了张沙发把门堵了起来。   “天亮,是叶楠告诉你我和琴姐要来的吧?”陈美兰挨着沙发坐到地毯上,柔声问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   朱琴也笑着走过来,学着陈美兰的样子坐下,双手在向天亮双腿上上忙碌起来。   向天亮却翻过身来了。   “哎,两位,这阵子我不在,有没有红杏出墙啊?”   陈美兰和朱琴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出墙了。”   接着,陈美兰和朱琴一齐笑起来。   “唉……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钞票如废纸,女人如破衣,世风日下,世风是下哟。”   陈美兰微微一笑,对朱琴说道:“琴姐,我说什么来着,情绪不高,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处境了。”   “不错,比当逃犯的时候还要颓废。”朱琴笑着附和道。   向天亮左手左脚一起斜了出去,左手奔着陈美兰的酥胸,左脚的目标是朱琴的双峰。   这还正中两个女人“下怀”,向天亮的左手左脚,分别成了陈美兰和朱琴的“猎物”。   仰望着头上的吊灯,向天亮苦笑道:“这一回,我就像头上的灯一样,被‘挂’起来了。”   “苦海深渊吧?”朱琴笑道。   “差不离,他们真损,我可是受害者啊。”   陈美兰微笑着道:“不必如此悲观,我和琴姐就是来救你逃离苦海的。”   “就你们?”向天亮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还是我自个琢磨吧,反正我的底线,是坚决‘杀’回清河去。”   “那琢磨出办法来了没有?”陈美兰问。   “没有,脑子短路了。”   朱琴的手,在向天亮肚子上轻抚着,“天亮,你这肚子里不都是坏水吗,随便放点出来就成了么。”   “这一回真有点麻烦,是上面有人在折腾,嗯……这么说吧,有点像成语里说的那样,城门失火,殃及渔池,上面刮的风,下面是没办法抗拒的。”   “我也有所耳闻吧。”陈美兰点着头道,“听说这次你和邵三河被栽脏陷害,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后来省委部分领导介入,再后来是京城里有人出头,才整成了现在的局面,以我看,你和邵三河的这件事,其后遗症在短时期内很难消除。”   向天亮问道:“陈姐,邵三河和周必洋现在怎么样了?”   陈美兰道:“邵三河和周必洋还是风风光光的吧,对你们的平反昭雪,组织还是很重视的,中央有关部门负责人,省委三位常委及省有关部门负责人,加起来一共二十六位,在清河待了两天,在滨海待了一天,首先在清河市召开平反大会,全市正科级以上干部参加,参加会议的人至少有两千以上,会议历时两个半小时,中纪委的领导亲自宣读平反决定,省市两级领导也分别讲了话,接着,又在滨海县召开了全县干部大会,也有一千五百人以上的规模,也是中央、省、市三级领导出席,会上还增加了两项议程,一是邵三河和周必洋分别发言,二是市纪委宣布对徐宇光实施双规的决定……与此同时,省市两级电视台和七级报社,分别报道了关于对你们平反的决定和经过。”   向天亮又问道:“邵三河和周必洋上班了没有。”   “早就上班了,官复原职,本来市委要把邵三河和周必洋调到市公安局,但他们两个都拒绝了,如果调离,他们宁愿辞职,所以,最后还是让他们回到了滨海县。”   “现在县里的形势怎么样?”   “主题是整顿,当然,县委领导班子少了两个人,权力结构也有所变化,徐宇光被双规后,县纪委书记一职暂由我兼任,姜建文被逮捕后,常务副县长一职由杨碧巧副县长代理,你暂时不在,你负责的那部分工作,现在由罗正信在管着……总之,以我的判断,现在滨海县需要稳定,应该暂时不会有人事方面的调整。”   向天亮笑着说道:“之所以不对滨海县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是因为省市两级领导班子还没有统一思想认识。”   “对,包括因为你的去处还没有最终确定。”陈美兰点着头说道,“更重要的是,现在解决清河及滨海县问题的权利在省委,而省委又把这个权利交给了省委组织部,偏偏省委组织部部长是新来的,因此,要彻底解决清河及滨海县的问题,还要由省委组织部部长来拍板。”   噢了一声,向天亮叹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还是省委组织部新来的高部长,可识我不认识她哟。”   朱琴笑道:“高部长是叶楠的干妈,让叶楠出面不行吗?”   “叶楠是能帮上忙,但恐怕份量还不够。”向天亮摇着头。   指着陈美兰,朱琴又道:“天亮,美兰在市建设局工作了十几年,高部长调离东江省之前,就是省建设厅的领导,美兰和高部长可是一个系统的哦。”   “哦……陈姐,敢情你和高部长是老关系啊,你快说说,你们的关系到底有多铁?”向天亮望着陈美兰问道。   陈美兰点着头道:“我们是认识,那时我还是市建设局财务科科长,省建设厅举行财会人员业务培训学习班,为期三个月,就在那个业务培训学习班上,我认识了高部长,我们俩挺投缘的,不但以姐妹相称,我还在她家住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她调到苏北省去了,我们才失去了联系。”   向天亮喜道:“陈姐,你行啊,我的事就交给你了,限你三天之内帮我搞定。”   “嘻嘻……帮你是肯定的,但至于帮助有效果没效果,我可不能保证哟。”陈美兰轻轻笑着,玉手慢慢的伸到向天亮的大帐篷上。   朱琴也不甘落后,手也从另一个方向伸来,对向天亮的大帐篷形成了夹功之势。   向天亮瞅瞅陈美兰,又瞧瞧朱琴,看到的两双眼睛里,全是冒着火的。   “呵呵……两位姐姐,需要加油吗?”   “废话。”   “啰嗦。”   四只玉手在向天亮身上乱动,他身上的衣服正深受其害。   向天亮坏笑起来,“两位姐姐,你们……你们商量好先来后到了吗?”   朱琴起身,嫣然一笑,扭着屁股向浴室走去,“咯咯……我回避一个小时哟。”   陈美兰有些急不可耐,“枪”已出套,她迷眼蒙蒙,低头向昂首而立的“枪”吻去……   ……一番颠倒疯狂的激情,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房间里散落着向天亮和陈美兰的衣物和战斗留下的痕迹,女人赤、裸着胴、体,斜卧在地毯上甜甜的小睡,向天亮望着脚边女人洁白的娇躯,靠着沙发点上了一支香烟。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情感动物,无法靠近她的时候,就像天际遥不可及的云彩,当她心甘情愿走进你的世界,幸福和快乐,温馨和柔情,竟来得如此的迅速而简单,女人的恨和女人的爱,永远是人世间生命灿烂的主旋律,你想痛苦,那么请你去追求她,你想快乐,那么请你去拥有她,也许,昨天还是素味平生的路人,可她却能在今天甘心为你付出一切,为你的一切甘之若饴。   面前的女人正在甜美的梦中遨游,修长雪白的大腿展示着成熟诱人的光彩,俏艳的脸上布满了甜蜜和满足。   “天亮,你在想什么呢?”   陈美兰并没有真正睡着,她背对着向天亮,轻轻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姐,在京城的时候,我很想去看老许,可是一想到咱们……咱们这样,我就没敢去……”   “心有愧疚,对不对?”   “嗯。”   “后悔了?”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有点,有点对不起老许啊。”   陈美兰轻打着向天亮伸过来的腿,妩媚的白了一眼,幽幽地说道:“那你要对我好一点哟。”   呵呵一笑,向天亮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刚才我竭尽全力尽我所能,你不是也连连叫好么。”   陈美兰娇羞得红起了脸,低声笑道:“天亮,你……你更会折磨人了,我……我刚才都快被你搞散架了。”   向天亮拉起陈美兰的身体,在那丰满结实的臀部轻拍一掌,呵呵笑道:“陈姐,你不愧为县委副书记,领导就是领导,一个搞字,用得如此的贴切巧妙啊,我宁愿把这种折磨看成永恒的旋律,对我来说,能把领导压在身下折磨,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呢。”   陈美兰红着脸念道:“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向天亮笑了,这正是他和陈美兰之间的“特殊约定”。   这时,浴室里传来了朱琴的喊声。   “天亮,美兰,你们还有完没完呀?” 第0853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尤其是女人,男人有时也许能从善如流,而女人却往往喜欢欢标新立异,在向天亮眼里,陈美兰是清风徐来,而朱琴却往往热情似火。   朱琴开着她的奔驰,离开省委招待所,先把陈美兰送到了叶楠家。   三个女人在车外叽叽喳喳的说了老半天,车内的向天亮才知道她们谈话的核心内容,陈美兰来云州参加全省宣传工作会议是假,因为本来可以让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一个人前来的,而她帮助向天亮脱困是真,她与朱琴和叶楠前几天就在电话里商定,要利用以往的交情,和新来的省委组组织部长高玉兰搭上关系。   而朱琴提前一星期来云州参加省政协会议,也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国泰集团公司在云州没有业务,也暂无在云州发展的计划,她来云州的真正目的,也是为了帮助向天亮。   离开叶楠家,奔驰轿车沿着东江东岸缓行。   “朱姐,你带我去哪里啊。”向天亮忍不住问道。   朱琴握着方向盘咯咯笑着,“我们三个商量过了,准备把你卖掉,然后分钱走人呀。”   “呵呵……臭娘们,又拿我这个一分不值的人开涮是不是。”向天亮乐不可支。   朱琴笑道:“天亮,你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真正价值呀。”   时间已经是夏天,云州的气温逐渐高了起来,朱琴穿的衣服十分的单薄,整个裙子在风的吹动下,微微飘动,把她衬托的像月光仙子一般漂亮,连衣裙属于那种低胸敞开式的,她胸前的那条沟深深的暴露着,她那饱满的双峰显得特别的突出。   像朱琴这种女人,正是身体含水最多,身体最为饱满的时候,再加上是位大款,眼界宽广,同时又有打扮的资本,所以整个人兼具少女和少妇共有的魅力,可以说,任何人和朱琴在一起,每个细胞都可能保持在饥渴的状态,她这身体迷人,再加之身上的独有的香水味,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轿车在一家海鲜楼门前停下,朱琴下车先点了鲍鱼海参等一些名贵的海鲜,然后打包上车。   向天亮不以为然,“朱姐,在云州市,没人认识你和我,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嘛。”   “这是以防万一,你不是常说安全第一么。”   “咱们回省委招待所吗。”   朱琴笑笑,“我带你回家。”   “回家。”向天亮不解。   朱琴很快让向天亮恍然大悟,原来,她一年前就在云州市买了一套房子,连自己的小姑子黄颖都不知道。   “天亮,这可是我的秘密,你是除我之外第二个知道的人,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朱琴拉着向天亮的手,一边进屋一边笑道。   “有这个必要吗。”向天亮放下手里的东西,用脚踢上门后,一把抱起了朱琴。   “这套房子是我送给你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朱琴吻着向天亮的脸。   “一年前……你就想那样做了吗。”   “咯咯……我有先见之明。”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放心吧,我伪造了你姐姐的名字和资料,弟弟住姐姐的房子,别人知道了也没话可说。”   “呵呵……那我得好好的谢谢你了。”向天亮的一只手,进入了朱琴的私处。   朱琴比向天亮更疯狂,主动的脱掉了她连衣裙,伸手将向天亮的衣服扯了下来……在热切的拥抱间隙,朱琴急切的脱掉了向天亮身上全部的衣服,两个火热的和燃烧着的身体紧紧的融合在了一起,沙发的宽度不足以激情的释放,两个人伴着狂暴的冲动滚落到地毯上,朱琴想以强者之势欺向天亮于身下,但无奈他身体更为有力,她只有服输的发出春情的声浪,变抗争为享受了。   ……一曲疯狂的双重奏,换来了两个人沉重的喘息,朱琴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兴奋的粉霞在鼻翼的煽合下似乎在脸上冉冉跃动,本已靓美的面容也越发娇艳起来,她紧紧的抱着向天亮,似乎要把他的全部都挤进入她的身体,榨干他所有的精华,也迫使向天亮喘息更加的急促,那呼出的气息炽热着朱琴的耳朵都有点颤抖,也灼烧着她那奔腾不已的心……她终于努力的把向天亮侧翻在地,然后压到了他的身上……其实这是向天亮在让着她,因为他知道她喜欢主动……向天亮双手解掉了她的罩罩,一对秀乳像山峰般对向天亮压了过来,他双手托住峰顶,把脸深藏于那透着芳香气息的峰谷之中,在她柔情和激情的双重笼罩下,向天亮浑身感觉到了一种酥软的极美享受。   朱琴激情如烈火,柔情似流水,那绝妙的肢体语言把女人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至,也撩拨着向天亮重又燃起了激情之火,他和她相拥坐了起来,她顺势坐到了他的腿上……让两个身体更为紧密的融合……朱琴嗷的一声发出了惊春荡魄的嚎叫,也像是对向天亮发出了战斗冲锋的呼喊,一种新鲜的刺激、一声强劲的召唤、一股亢奋的欲望,让向天亮不顾一切的运动起来……她瘫软了,向天亮也瘫软了,两人都已大汗淋漓,向天亮趴在朱琴身上,好像已没了一丝的力气,她在他身下也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只有那被交融的花蓓在不住的收缩着,似乎享受着重压下的快感。   终于,朱琴轻轻地叹道:“做女人真好呀。”虽然声音很轻,但她脸上带着潮红,一付满足和幸福的模样。   “朱姐,你越来越疯狂了,也更加年轻漂亮了。”向天亮揉搓着朱琴的双峰。   “我真的变年轻了吗。”   向天亮赞道:“当然,你就像个二十出头的娘们,浑身充满了活力。”   “咯咯……”朱琴笑着说道,“如果你同意,我愿意为你……像她们一样,为你生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向天亮心里感动不已,“朱姐,你为我做得够多了。”   “我愿意。”   “可是……可是你还能吗。”   “我想试试。”   向天亮无语了。   “你不同意吗。”朱琴骑到了向天亮身上。   “朱姐,你可要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哟。”向天亮劝道。   朱琴笑着说道:“两年前在清河,我们认识的时候,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为了你,我可以把一切都交给你,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向天亮问道。   “傻。”朱琴娇声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和黄颖都各有两个女儿,我们做梦都想有个儿子,国泰集团公司不能没有男性继承人。”   “嗯……再商量商量吧。”向天亮有些心动,也有点犹豫。   “不行,我四十岁了,我拖不起,你现在就要作出决定。”朱琴笑着,伸手用力抓住了向天亮的命根。   “那……那咱们试试。”   “你同意了。”   向天亮笑道:“我要是不同意,你还不拧断我的家伙啊。”   “咯咯……不是试试,而是一定要成功。”   向天亮躺在地毯上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那我得挑个好日子了。”朱琴笑着坐了起来,“现在,咱们得商量你的事情了。”   “我的事情。”向天亮不解。   朱琴点着头道:“我们早得到了消息,你要想回到清河市工作,唯有打通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这道关节,我们商量之后,觉得陈美兰和叶楠利用私人关系,不一定能打动高玉兰,所以,我也就参与进来了。”   “不会吧。”向天亮笑着说道,“朱姐,我了解过了,高部长是个女强人,背后又有过硬的靠山,为人办事一身正气,奉公守法,用金钱是打不通的。”   朱琴笑着摇头,“我们不会直接用金钱去打动她,但是,凡是人都有弱点,高玉兰也不例外。”   “她有什么弱点吗。”向天亮问道。   “她有。”   “什么啊,快说来听听。”   朱琴道:“一,她孤独了将近二十年,个人感情和生活非常空虚,内心其实是很脆弱的,二,她有个怪病,她的两条腿有时会突然瘫痪,这个病每年都要发作两三次,但圈内人也没几个知道,三,她有个特殊爱好,就是喜欢打麻将,据说非常的痴迷,虽然不玩钱,但圈内人是知道的,四,她刚调来东江省,基础不牢,现在正需要做几件漂亮的事情。”   想了一会,向天亮道:“弱点倒是蛮明显的,但你们准备怎么利用呢。”   “先由我、陈美兰和叶楠负责接近她,建立私人关系,然后再了解她,如果能用私关系打动她,我们就不必用其他的办法。”   向天亮忙道:“朱姐,你们可不要乱来啊。”   “咯咯……我们是乱来的人吗,我们是乱来的人吗,你才是最会乱来的人呢。”朱琴娇声道。   向天亮笑道:“接近她,建立私人关系,这个我是支持的,但其他手段不能轻易使用,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朱琴点了点头,“这个当然,等你明天去见了她之后再说吧。”   “嗯,明天。”向天亮沉吟着笑道,“也许,我可以用京城的两个糟老头的关系,去和高部长套套近乎呢。” 第0854章 她到底想干什么   按照规定和约定,向天亮要先去见省委组织部三处处长王国信。   “向天亮同志,你很准时嘛。”王国信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正是九点差十分,对向天亮笑着说道。   可是,向天亮不但脸上没有笑空,而且在沙发上坐下来了。   王国信先是一怔,马上又明白过来,向天亮为什么会不高兴。   “对不起,向天亮同志,昨天没有告诉你,你个人的组织关系已转到了我这里,是因为高部长让我暂时不告诉你的,请你理解啊。”   居然是陪着笑脸,王国信太谦恭了,不像传说中组织部门那些冷冰冰的领导。   “王处长,您的嘴可真够严的。”向天亮还是不高兴。   王国信摇摇头,笑着站起来,“没办法,我们这里就是这个德性,犯错误都会犯在嘴上,不让说的不能说啊。”   向天亮问道:“那你说说,我的组织关系在你这里,以后我会怎久样,这个总可以说吧。”   “这个可以说。”王国信点着头道,“按照组织部门的规定,你现在处于待分配状态,也就是重新分配工作,而既然你的个人档案都在省委组织部,这就是说,要由省委组织部重新分配你的工作,具体的过程,是由二处提出,我们三处考察,再由主管副部长拍板,你的情况稍有特殊,最后要由部长决定。”   向天亮苦笑着道:“这可冤死我了,我是被冤枉的,是受害者,可现在却去赶出了清河市,这算哪门子规定啊。”   “对此,我爱莫能助,只能表示遗憾和同情。”王国信带着歉意微笑。   向天亮盯着王国信,“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了。”   “好像是这样的。”王国信笑道,“从理论上说,你可以被派往全省任何一个地方。”   “那么,你们就不征求我个人的意见?”向天亮问道。   王国信点点头,“会的,那是二处负责的事,不在我们三处的职责范围之内。”   “好吧,谁让我是个倒霉蛋呢。”向天亮一脸的无奈。   “向天亮同志,我有一句话提醒你,一切皆有可能。”王国信意味深长地说道。   “一切皆有可能?”   笑了笑,王国信又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见高部长。”   向天亮跟着王国信,来到了专供省委常委办公的小楼,这幢小楼的外墙是淡红色的,和省委大院里其他的小楼有着明显的区别。   站在部长室外间,漂亮的女秘书起身招呼,王国信说明来意后,女秘书点点头,说了声“请稍等”,就进了部长办公室。   一会儿,女秘书出来,站在门边,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崭新的办公室,偌大的办公桌后,端坐着一位漂亮的中年女性。   她,正是东江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部长高玉兰。   “部长,向天亮同志来了。”   “高部长,您好。”这是向天亮说的。   高玉兰唔了一声,看了向天亮一眼,微微的颌首。   王国信走过去,和高玉兰低声的说着什么,向天亮趁机偷偷的打量着高玉兰。   一个标准的女强人似的领导,显示着高贵的气质。   高玉兰今年五十岁,但保养得挺不错,看上去像是四十刚刚出头,没有苍老的面容,白白的脸上只有多一些的沉静和安详,她披着长长的秀发,那双黑白分明、水汪汪的桃花眼甚为迷人,姣白的粉脸白中透红,而艳红唇膏彩绘下的樱桃小嘴显得鲜嫩欲滴,肌肤雪白细嫩,身材凹凸玲珑,被紧紧包裹在一条开了很高岔的黑色的低胸洋装内,露出大半的趐胸,浑圆而饱满的双峰挤出一道深沟,在她站起来时,纤纤柳腰款款而摆,裙下一双穿着黑色长丝袜的迷人、匀称而又修长的玉腿从裙子的开岔露了出来,大腿根都依稀可见,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洁白圆润的粉臂,成熟、艳丽,充满着风韵的妩媚。   向天亮心道,不像是个老太婆么,瞅着倒像是陈美兰和朱琴的姐姐似的,比她们大不了几岁。   王国维离开了。   高玉兰走到沙发边坐下,竟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打量着向天亮。   “向天亮,男,汉族,一九七零年三月十八日生,籍贯东江省清河市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共产党员,一九九二年五月毕业于中央政法大学的前身京城警官大学,一九九二年六月分配到清河市建设局工作,曾任局办公室副主任、局政研室主任,一九九四年一月调至清河市滨海县,曾任县长助理、副县长……拥有公安部政治保卫局核发的持枪证,持枪证号033597,枪号……”   高玉兰像背书似的,面无表情。   向天亮一听,当然知道这是他个人档案提供给她的信息,领导做的是官面文章。   “……坐下吧。”高玉兰结束了背书。   “谢谢高部长。”向天亮不亢不卑,在对着高玉兰的沙发上坐下。   “嗯,瘦是瘦了一点,但挺精神的。”高玉兰盯着向天亮,“难怪,叶楠愿意把你当成她的弟弟了。”   高玉兰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笑意。   向天亮急忙解释,“高部长,我和叶姐只是同事,当初……当初我刚进市建设局的时候,叶姐怕我受欺负,所以……”   “所以,她很关照你,对不对?”高玉兰微笑着道,“就你这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堂堂的京官大学高才生,又出身于武术世家,身上还带着枪,别人敢欺负你?以我看,你欺负别人还差不多嘛。”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高部长,我指的不是,不是打架。”   “我当然知道。”高玉兰淡淡的笑着,“你是易老易祥瑞的学生吧。”   “是的,易老师教了我三年半的书。”   “还是他承认的徒弟,关门弟子?”   “策,算是吧。”   “算是?”   “是,因为我没当警察,他老人家有点不高兴。”   高玉兰摇着头,“不见得吧。”   “这个……”   “易老要是不待见你,他就不会为了你被陷害的事而到处奔走,也不会在昨天打电话给我,谈你的工作安排问题。”   “老师他,他打电话给您了?”向天亮只能装作不知。   高玉兰嗯了一声,“我这里接到三个来自京城的电话,都是关于你的。”   “这……”   “除了你的老师易祥瑞,还有关老关天月,张老张桥山,你的能量不小呀。”   向天亮忙道:“高部长,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没向他们提过我的事。”   摆了摆手,高玉兰又微笑起来,“没关系,这很正常嘛。”   “高部长,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你用不着在意。”高玉兰随意的问道,“小向,你认识关老关天月和张老张桥山?”   “不认识,是易老师介绍的。”顿了顿,向天亮补充道,“我和他们都是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和关老关天月下过棋,和张老张桥山喝过酒。”   “哦……没有其他关系?”   “没有。”向天亮摇着头。   “那就不好办了。”高玉兰双手抱胸,笑着说道,“关老要我关照你,张老却截然相反,你说,让我怎么办。”   向天亮陪着笑,“张老还在生我的气呢。”   “他为什么生你的气?”   向天亮当然要撒谎,“他老人家硬拉着我喝酒,结果他输了,还要拉着我再喝,我不干,就偷偷跑了,他大概就因为这个而生气吧。”   高玉兰哦了一声,心道没这么简单,向天亮这小子,说话滴水不漏,看着有点滑,要么没说出来,要么就是没说实话,关老关天月和张老张桥山是有名的死对头,这小子居然都认识,其中必有玄机。   起码有一点,这小子是个麻烦,不能等闲视之。   “小向,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安排你的工作呢?”高玉兰笑问道。   “我服从组织的分配。”套话加假话。   “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吧。”   向天亮道:“我想回清河市,回滨海县去。”   “没有其他想法?”   “没有。”   高玉兰微笑着,“如果,如果我不能如你所愿呢,你怎么办?”   “这个……这个我还没想好。”向天亮含糊其辞起来。   高玉兰饶有兴趣的看着向天亮,她没有看到她预计中的窘相,心道这年轻人果然有些城府,从进入办公室到现在,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态度,不亢不卑,不愧是警官大学的特训生,心理素质过硬,尤其是撒起谎来,居然还一点都不脸红。   她起身走回到办公桌边,坐下来继续盯着向天亮,因为向天亮这时也站了起来,转身对着她。   “先不谈工作了,你的事过几天再说。”高玉兰摆摆手问道,“你还认识陈美兰吧?”   “她是我的领导。”   “你知道我与叶楠和陈美兰的关系吗?”   向天亮摇摇头,将撒谎进行到底,“不知道。”   高玉兰哦了一声,“你先去吧,有事可以联系三处的王国信处长。”   告辞出来,向天亮一边走,一边就在心里骂开了。   他妈的,这个臭老娘们,这个臭老娘们,这算怎么回事?她到底想干什么? 第0855章 你有种   向天亮是一路骂骂咧咧回到省委招待所,路上还把出租车司机吓得不轻,因为他拿出手枪对付了出租车司机的拒载。   从中午到下午,没人来搭理他,叶楠待在家里,陈美兰在开会,朱琴去了省政协拜访领导。   直到晚饭前,陈美兰和朱琴才回来,听了向天亮带着牢骚的叙述,两个女人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说说,你们说说,这个臭老娘们是不是在耍我,他妈的,那不是要把挂起来吗?”   陈美兰微笑着劝道:“至于这么生气吗?也许,人家这是在故意气你呢,你想想,京城来了三个电话,打电话的人身份特殊,地位崇高,高部长身上的压力有多大呀。”   向天亮是余怒未消,“他妈的,有机会的话,我非狠狠修理她不可。”   “咯咯……”朱琴娇笑着说道,“你要是打她的屁股,我一定支持你。”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呵呵……我也就是骂骂而已,臭老娘们官当得挺大,我哪敢揍她啊。”   “她漂亮吗?”朱琴坏坏的问。   “不知道,我哪敢正面看她啊。”向天亮又撒谎了,他不但看过高玉兰,还认为她挺媚的。   有两位美女陪着,向天亮的气也很快消了。   朱琴亲自开车,说要去外面吃饭,这个时候,向天亮只有屁颠屁颠跟着的份,请客他没钱,腰直不起来,他的腰只有在床上时才最硬的。   可是,轿车却停在云州最大的购物中心门前的停车场,陈美兰和朱琴下得车来,理也不理向天亮,结伴走进购物中心去了。   向天亮郁闷了,走下车来,一边抽着烟,一边在那些路边地摊前瞎逛起来,实在无聊了,他花了五元钱,买了本“那种书”,回到车上瞅起来。   陈美兰和朱琴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到车上,向天亮不解,“你们两个臭娘们,有钱也不能这样乱花吧。”   “又不是花你的钱,用得着你啰嗦吗。”朱琴娇斥一声,驾车离开了购物中心。   轿车开到了叶楠家门前,叶楠挺着个大肚子出来了,敢情三个女人早约好了的。   向天亮不敢怠慢,开门下车,扶着叶楠坐进了车后座。   “你们……同志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向天亮陪着小心问道,在臭娘们联合起来的时候,他总是处于弱势的。   朱琴咯咯一笑,“把你卖了。”   “卖掉我,你们舍得吗?”向天亮乐道。   陈美兰微笑道:“卖掉你倒不至于,但也跟卖掉你差不多,叶楠,现在就告诉他吧。”   “什么事?咱们到底是去哪里啊?”向天亮不解的问道。   叶楠笑着说道:“天亮,我们三个在中午的时候,在省委大院后面的蓝天咖啡厅和高部长见了一面,她邀请我们去她家吃晚饭,现在呢,我们就是在去她家的路上。”   “啊。”向天亮叫了起来,“不去不去,我声明,我坚决不去。”   朱琴笑问道:“天亮,你真的不去吗?”   “坚决不去,打死我也不去,快停车,快停车。”向天亮嚷嚷着。   朱琴也喊了起来,“叶楠,用绝招治他。”   叶楠应了一声,屁股一抬,腆着大肚子坐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吓了一跳,急忙伸出双手,把叶楠稳稳的抱住。   这就是绝招,叶楠笑道:“天亮,你要是不去,就把我扔下车去吧。”   向天亮哪敢啊,这大肚子里装的是他的种,他哪舍得扔呢。   “姑奶奶,我听你们的,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吗?”向天亮涎着脸苦笑。   “嘻嘻……”叶楠笑着说道,“放心吧,只要你去,我保证你什么事也没有。”   向天亮无奈道:“问题是人家没邀请我去做客啊。”   陈美兰笑道:“这更不是问题了,高部长在邀请我们三个的时候,提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你请去啊。”   “这……这不会吧?”   陈美兰道:“真的,而且她还说,有些事情不方便在办公室谈,让你去她家详谈。”   “噢……”向天亮点着头道,“我明白了,那个臭老娘们想从我嘴里探听消息呢。”   叶楠狠狠的拧了向天亮一把,“别一口一个臭老娘们,那可是我干妈。”   “呵呵……她是你干妈,和我没有一毛的关系。”向天亮乐道。   叶楠拧住了向天亮的耳朵,“老实说,有没有关系?”   向天亮坏坏地笑道:“有关系,有关系,嘿嘿……你的干妈,也是我干妈,我干妈,我干你妈,我干干妈……”   车里笑声一片。   “你们别笑啊,反正我是不去的,你们去吧,我替你们看车。”向天亮拉不下面子来。   车到省委大院领导宿舍区,直接驶进了高玉兰住的别墅里。   这下向天亮傻了。   因为高玉兰就站在院子里,向天亮逃无可逃。   三个女人下车,和高玉兰站在一起,叽哩喳啦的说个不停,好像车里的向天亮不存在似的。   说够了,笑够了,四个女人齐齐转身,来到了轿车边。   向天亮唯有“束手就擒”。   朱琴拉开车门笑道:“缴枪不杀,优待俘虏。”   “嘿嘿……我投降,我投降。”向天亮陪着笑脸。   高玉兰微笑道:“小向同志,下来吧。”   叶楠挽着高玉兰的胳膊说道:“干妈,人家要面子,说你没邀请他,不肯下车呢。”   “是吗。”高玉兰笑着说道,“小向同志,请你下车,来我家做客,这样够你面子了吧。”   “高部长,您言重了,您言重了。”向天亮弯着腰走下车来。   “天亮,把车上的东西搬进来。”叶楠吩咐一声后,挽着高玉兰的胳膊道,“干妈,不要理他,咱们进屋去。”   向天亮当起了搬运工,待他将陈美兰和朱琴买的礼品搬进去,四个女人又围坐一起说个不停。   部长家连从保姆都没有,向天亮见没人理他,他只好一个人坐在一边。   只听陈美兰恭维道:“玉兰姐,你怎么看着跟十年前一样年轻呢。”   “美兰,我哪能跟你们年轻人比呀。”高玉兰高兴地说道,“年轻好呀,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优势,我很愿和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这样会保持一个好的心态,你们看看,你们一来,我这个家就充满活力了嘛。”   朱琴笑道:“高部长说得好,年轻就是活力,年轻就是希望。”   高玉兰又对陈美兰说,“美兰,你可要珍惜你的黄金年龄,你这个年龄段让我羡慕和嫉妒啊,我老了,可你不一样啊,工作要干好,生活也要调整好,枉费青春也是犯罪嘛。”   大家都听得笑了。   陈美兰一听,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玉兰姐,你一直是我的崇拜,论什么你都是我的榜样,要向你学的很多,你看上去也很年轻呀,如果,如果不是稍微丰满了一点,你还是当年认识你时的玉兰姐,活力四射呀。”   “嘻嘻……我说美兰,胖就是胖,说丰满有意思吗。”高玉兰笑着说道,“你们大家听听,她揭我的短了不是,我最怕人说我胖了,美兰,你这正面就迎上来了。”   陈美兰笑道:“嘻嘻,我这哪是揭短呀,说你只是丰满了一点点,我倒是认为,这样更韵致么,朱总,你说是不是呀?”   “对呀,在我看来,高部长不但年轻,还光彩照人呢。”朱琴笑着附和。   高玉兰摆着手,“自然规律是抗争不了的啊,所以,大家都要珍惜你们的现在啊,时光易失,水泼无回啊,人一老,就什么也不行了。”   向天亮在旁边拿眼偷瞟,几个女人都是那么的美艳动人,陈美兰是怎么看怎么漂亮,朱琴是越品味越漂亮,叶楠是咋一看很漂亮,而高玉兰也不输晚辈,自有一种贵人的气质。   终于,高玉兰扭过头来笑道:“同志们,我们这么说着,把一个大男人搁在一边,这好像不太礼貌吧。”   众女齐笑,是哄笑。   叶楠道:“干妈,别理他,他那是活该。”   “这么个活该呀?”高玉兰饶有兴致的问道。   向天亮冲着叶楠直使眼色,示意她不要乱说,可是叶楠根本就没理他。   “干妈,你可要替我们作主主,刚才在车里,他骂我和陈姐朱姐是臭娘们。”   “哦,这还了得啊。”   “而且,而且他还骂干妈您呢。”   “他还骂我?真的吗?”   “真的,不信您问陈姐和朱姐。”   陈美兰和朱琴都是含笑点头,落井下石啊,气得向天亮直咬牙。   高玉兰笑问道:“小楠,小向到底骂我什么了?”   “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呀。”   “我不生气。”   “他骂您是,是臭老娘们呢。”   高美兰果然没有生气,反而看着向天亮笑道:“敢骂我的人,我还真没当面见过,向天亮,背后骂人算不了什么,有种你当面骂我几声。”   向天亮面不改色,真的骂了起来,“他妈的高玉兰,你这个臭老娘们,有朝一日,老子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陈美兰、朱琴和叶楠三人都听傻了。   不料,高玉兰却大声的笑了起来。   “哈哈……你有种,骂得好,骂得好。”   向天亮起身走过来,坐在单人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臭娘们,还不去做饭烧菜,想把老子饿死啊?” 第0856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还真别说,向天亮一付天王老子的架势,居然让高玉兰很受用,不但笑吟吟的没有生气,而且还带头去了厨房。   陈美兰和朱琴看出了其中的道道,含笑不语,也去厨房帮忙了。   叶楠拉着向天亮进了书房,嘴里小声埋怨道:“天亮,你当面骂我干妈,你找死呀。”   向天亮微笑着摇头,“叶姐你不懂,我早看出你干妈的心思了。”   “哎,你说我干妈是什么心思?”叶楠好奇的问道。   “第一,你干妈是大人有大量,像她这样的高官,从来没有人敢当面骂她,我这么一骂,她只觉得新鲜,顾不上生气,第三,她要利用我,所以她不计较我的无礼,第三,她想知道我的真实背景,因为她需要借助外力为自己在东江省站稳脚跟。”   叶楠更好奇了,低声问道:“天亮,这事确实古怪,你上午去见了她之后,她马上打电话给我,问你在京城到底有没有特殊的关系,听她的口气,你背后一定有大靠山。”   “这事么……”向天亮沉吟了一下,决定暂时不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叶姐,这秘密是肯定有的,现在你别问了,到适当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   叶楠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忽然,向天亮拿着书架上的一本书,嘴里咦了一声。   “怎么了?”叶楠把脑袋凑了过来,立即脸红了。   原来,向天亮从书架上顺手拿的一本书,是民国版的《金瓶梅》,里面还夹着一枚精致的书签,书签上印着一幅唐伯虎点春图,书是新的,但一定被翻阅过了。   向天亮按着书签夹着的地方,把书翻开,立即咧嘴乐了。   这正是西门庆和潘金莲在床上颠来倒去那一页。   “嘿嘿……”向天亮笑得忒坏。   “你笑啥?”叶楠红着脸,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你这个干妈,嘿嘿……骚,相当的骚呢。”   “呸,看本书就算骚呀?”   “那当然,你干妈一定是骚得慌,像她这种高官女人,找男人怕出事,只能关起门来一个人骚,闷骚。”   “不要瞎说,不能那样想么,她也不容易,一个人生活快二十年了,连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咱们要理解么。”   向天亮瞅着叶楠坏笑,“你理解可以,我不需要理解。”   “为什么,为什么我可以理解,你就不用理解了?”   “嘿嘿……有其干女儿,必有其干妈,干女儿骚,干妈也骚,所以你当然理解了。”   “去你的。”叶楠靠在向天亮,一对小拳头拼命的往他身上捶。   向天亮又来了坏主意,他乘着叶楠不注意,从裤袋里拿出从地摊上买来的书,偷偷的塞到书架上,和那本民国版《金瓶梅》放在一起。   叶楠闲不住,拉着向天亮从书房出来,又到了厨房门口。   “干妈,您下厨可是十分难得呀,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呢?”   “丫头,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做。”高玉兰显得很是高兴。   叶楠瞥了向天亮一眼,“干妈,不用顾我,只要别忘了糖醋鲤鱼就行。”她知道糖醋鲤鱼是向天亮最爱吃的菜。   高玉兰笑道:“行,行,你身上可有两个人呢,首先得保证让你吃好。”   陈美兰微笑着说,“玉兰姐,叶楠不喜欢吃糖醋鲤鱼,这是她为她干弟弟点的。”   “是吗。”高玉兰扭头看了看向天亮,“干姐姐干弟弟,干的也是亲的呢。”   “干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你说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呗。”   叶楠娇声嗔道:“干妈,你说什么那。”   向天亮赶紧溜开,女人的眼睛贼得很,和叶楠走得太近,会被高玉兰看出苗头来的。   他推开通向后院的门,却发现自己进入了一间玻璃房。   原来,这是一间花房,长七八米,宽五六米,高也有两米多,房间里到处是鲜花,花香扑鼻,沁人心肺。   花房中央的一只大金鱼缸很是惹,幽蓝的荧光照着花草,几十条金鱼在里面悠然自得的游着。   “怎么样,我这些花还漂亮吧?”   向天亮吓了一跳,回身一看,高玉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   “高部长,您种的花太漂亮了,可惜我叫不出名字来。”向天亮附和道。   “其实我也不懂花,都是托我的秘书从街上买来的,看着舒服精神就好。”   “是,瞅着令人神旷神怡。”   “喜欢吗?喜欢你可以拿几盆去。”   “不要不要,我哪敢夺您所爱啊,不过,我也喜欢这种大自然的绿色。”   高玉兰微微一笑,忽然口气变了,“臭小子,你真不敢夺人所爱吗?”   “高部长,您这话……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冷笑一声,高玉兰低声说道:“你刚才当众骂我,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   向天亮一愣,随即轻笑起来,“高部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么。”   “所以我先记着,咱们慢慢的算。”高玉兰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要杀要剐,您请便。”   “哈哈……死猪不怕开水烫嘛。”高玉兰笑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高部长,您说得太对了,我现在就是只死猪,躺在你的组织部里,您想怎么烫就怎么烫,我豁出去了。”   “不怕吗?”   “不怕怕,怕也没用么。”   “你不怕,我不烫。”高玉兰的脸上似笑非笑,“我不跟你算这笔账,但我倒有兴趣想和你讨论另一个问题。”   “另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高玉兰笑道:“你和她们三个的关系,是不是有些不清不楚啊?”   “高部长,您可真会开玩笑。”向天亮有点心虚了。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陈美兰的丈夫在中央党校学习有小半年时间了吧,一个丈夫不在身边的女人,还这么水灵滋润,你说是为什么呢?还有那个朱琴董事长,据说她早就守了活寡,据说你和她认识快两年了,据说她的公司在滨海投资超过两个亿,全都因为是你,你看她快四十的人,嫩得像个三十不到的人,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向天亮一脸窘迫,“高部长,您说的这些问题,我可不懂,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不懂吗?你会懂的。”   “嘿嘿……以后当然会懂的。”   “臭小子,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向天亮正要回话,却瞥见花房门口出现了陈美兰的身影,急忙收住了话头。   “玉兰姐,小向,快来吃饭了。”   餐厅里,高玉兰坐在主位,左边是陈美兰和叶楠,右边坐的是朱琴和向天亮。   长方形的餐桌上,八菜两汤,热气缭绕,香味扑鼻。   每个人的面前,是满满的一杯红酒。   向天亮直咽口水,要不是有高玉兰在,他早就狼吞虎咽起来了。   不料,主人高玉兰说道:“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大家同意不同意。”   “玉兰姐,您的提议,我们肯定是同意的。”陈美兰微笑道。   朱琴和叶楠也相继表示同意。   “小向你呢?”高玉兰笑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心说要糟,这臭老娘们是冲着自己来的,“高部长,我少数服从多数。”   “小向,你看看我们在座的四位女士,哪一位最漂亮啊?”高玉兰笑着问道。   高玉兰这一问,四个女人的目光,顿时都瞅向了向天亮,似乎都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女人都十分注重自己的仪表,如果回答不好,可能就无意中得罪其中的一个,而且在座的四个女人,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尤其是臭老娘们。   向天亮脑瓜子一转,呵呵地笑道:“我觉得吧,你们四个是一样的漂亮,以我的水平,实在分不出哪一位是最漂亮的。”   陈美兰微笑着说道:“小向,你这话说得太没水平了。”   向天亮苦笑道:“一定要分出高下吗?”   “当然,你要是不实事求是,我不许你喝酒。”高玉兰下命令了。   向天亮笑道:“真的,你们四位都是美女,都是很漂亮的大美女,如果一定要分出高下的话,那就是各自的风格不同而已。”   “有什么不同?”高玉兰和朱琴异口同声的问道。   “陈美兰副书记,是淑女型的,外美内秀,叶楠姐,你是家庭亲情型的,温和亲近,朱董事长,你是属于那种事业型的,干练而有力。”   高玉兰问道:“我呢?”   “高部长么,您是贵妇型的,气质高雅逼人,当然,您也兼有事业型的特点。”   “哈哈……你倒是一个也不得罪啊。”高玉兰笑着说道,“你也别恭维我,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老喽,一个五十岁的女人,是没有资格使用漂亮一词的。”   听得出,高玉兰话中有话,透着一点无奈,大家都听出来了。   陈美兰举起酒杯忙着说道:“小向回答得也很漂亮,玉兰姐,咱们吃饭吧。”   终于能开吃了,向天亮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大家你来我往的,酒喝得蛮欢畅,高玉兰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大,越喝精神越爽,脸发红光。她说今天破例,平时在官场上也从没这样的喝过,今天就喝个够,醉了最好。   女人们纷纷表示赞同,叶楠不喝酒,也在旁边跟着瞎起哄。   向天亮瞅了高美兰一眼,心道这个臭老娘们,一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 第0857章 临时工   高玉兰笑对着向天亮,看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光,这是向天亮没明白的那种神情,似乎透着一点喜欢或关心,还有的内容就琢磨不透了。   这让向天亮心里没底,但向天亮却似曾相识。   因为向天亮见过这种目光,他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着……优良的记忆总是有用的。   这种复杂的目光,在座的“瓶子”朱琴就曾有过,此外,“大山”蒋玉瑛、“帽子”杨碧巧、“快刀”章含、“无底洞”贾惠兰、“疯婆娘”戴文华,都曾经有过这种目光。   灼热,带电,直白,像要“吃人”的目光。   向天亮不怕这种“吃人”的目光,因为他心里有底,他风吹雨打,久经考验。   而且,他很理解能发出这种“吃人”目光的女人。   做女人难,做一个漂亮的女人更难,做一个在官场上拼斗的女人难上加难,而做一个在官场上拼斗的漂亮女人最是困难,只要你有几分姿色,就成了个人发展的桎梏,要么牺牲自己求得发展,要么不听话被一巴掌打到底,许多女人不愿意过底层的生活,因此不得不选择了前者。   漂亮是一把剑,双刃的剑,成功和毁灭,往往就在那裤腰带的紧与松之间。   在大家的眼里,高玉兰的生活可能是十分的光彩,细数国内政坛,副部级的女人凤毛麟角,比国宝大熊猫还要珍稀,想象中,她们必是迎来送往,门前定是车水马龙,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从这点来说,高玉兰确实是个比较可怜的女人,很早就和丈夫分开,孩子又不在身边,而其中的痛苦也只有在夜晚的床上能够体会到,俗话说得好,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像高玉兰这种年龄,在如狼似虎、坐地能吸土的年代却过着十分空虚的生活,其痛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只见高玉兰又喝了一杯红酒,脸上更加容光焕发了。   向天亮暗暗佩服,这臭老娘们的酒量真大,高深莫测,两瓶多红酒下肚了,居然还看不出一点醉意。   “美兰,小楠,还有朱总,我知道你们三位的来意,除了来看望我这个老太婆,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当小向同志的说客,我没有说错吧?”   既然点破了,也就无需矫情的遮遮掩掩,陈美兰微笑着说道:“玉兰姐,你说得没错,还请你帮忙落实呀。”   “嗯,可以理解,我也会尽量支持。”高玉兰点点头,笑着说道,“小楠这丫头我知道,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她和小向是干姐姐干弟弟的关系,帮小向说话是义不容辞,美兰你呢,在滨海县担任县委副书记,女人最了解女人,将心比心,我知道你工作一定相当的不容易,小向在你身边工作,肯定能给予你很大的帮助,你希望小向回滨海工作,我也非常理解,朱总你呢,虽然是生意人,但咱们内地的特色你是知道的,生意特别是大生意,像你朱总这样有志于扎根内地的企业家来说,确实很有必要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有小向这样在背后提供支持和保障,你不但心里踏实,事业上也会更有奔头,你在滨海已有两个亿的投资,后续的投资会更多吧,所以你希望小向回滨海工作,我也是非常支持的。”   “干妈,谢谢您呀。”叶楠高兴地说道。   “丫头,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高玉兰笑道。   陈美兰又是微笑,“玉兰姐,你还没说‘但是’呢。”   “还是美兰了解我。”顿了顿,高玉兰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我刚调回东江省,脚底不稳啊,更要命的是,现在有一件棘手的事需要我去完成,而我手下却没有值得我信任的人。”   叶楠问道:“干妈,是什么棘手的事呀?”   高玉兰对叶楠说道:“丫头,我把你从清河调到省里,一方面是解决你们夫妻分居两地的问题,一方面也是为了帮我,原来我想啊,等你生了孩子以后再正式上班,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时间不等人啊。”   陈美兰若有所悟,“玉兰姐,是不是全国干部选拨制度改革呀?”   “确切说是试点,而且时间很紧。”高玉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原有的干部选拨制度上的一些问题和弊端,自然而来的暴露了出来,如果不加以改革,就很难对这些问题拿出妥善的解决办法,所以,这也是中央书记处和中央组织部进行干部选拨制度改革的真正目的,中央领导表态说,既然是改革,就不要怕出问题,怕的是我们找不出问题或找不准问题,正是因为有这些问题的存在,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改革,改革的动因是我们看到了束缚我们发展的旧的落后的框子,因此我们就要把它打破,把它拆除,但是,究竟在这些框子里面又有怎么样的深层问题和矛盾,的确是考验我们的新问题,挖的深不深,找的准不准,处理的妥善不妥善,将直接关系到我们改革的成败,总而言之,在干部选拨制度的问题上,我们要以改革的视角,从政治的高度来认真对待……”   泛泛而谈,滔滔不绝,高玉兰做报告似的。   向天亮听得不耐烦了,他向陈美兰急递眼色,希望她开口,让高玉兰紧急“刹车”。   可是,不等陈美兰开口,高玉兰就发现了向天亮的小俩。   “臭小子,你少给我耍花招,我可看到了。”   向天亮讪讪笑道:“高部长,您误会了,请您继续,请您继续。”   陈美兰乘机问道:“玉兰姐,我听说这是明年的事,现在是不是提前了?”   “对,提前了,上周我去中组部开了个会,干部选拨制度改革的工作提前了,当然,现在是试点,有十一个省市分配到了试点的任务,其中就有咱们东江省,咱们东江省的任务,是对省属国营企业的领导班子进行试点,其中包括七家副省级企业和十三家厅级企业。”   叶楠道:“这个工作量够大的呀。”   高玉兰点着头道:“是啊,省委组织部要在明天开会,组建一个临时办公室,就叫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由一位副部长挂帅,下设三个副主任和五个工作小组,每个工作组五到七人,所有工作人员都从省委组织部内部抽调,这个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要从下周二开始工作。”   “时间这么紧吗?”陈美兰问道。   “嗯。”高美兰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要命的是,这次的试点工作,规定我们要在国庆节前完成,给我们的时间刚好是一百天,因为这次全国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的成果,要保证准时拿到将在一月底召开的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上去。”   向天亮插了一句,“高部长,我有点明白过来了。”   “那你说来听听。”高玉兰含笑看着向天亮。   指着叶楠,向天亮说道:“您把叶姐调来,本来是希望她生完孩子以后上班,助您一臂之力,现在试点工作提前了,叶姐是指望不上了,可是,对这个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的人员组成,您又不放心,您手头上又缺人,您需要一个可靠的人进入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及时掌握及时的准确的第一手信息资料。”   “然后呢?”高玉兰笑着问。   其他三个女人的目光,也都对准了向天亮。   “这个然后,然后么……”向天亮稍一愣怔,立即恍然大悟,“噢……高部长,您,您是想让我,让我混进那个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里去?”   一个混字,让四个女人一齐笑了起来。   高玉兰笑道:“你一定要理解为混,我也不反对。”   “何必呢……高部长,您何必赶鸭子上架呢。”向天亮苦笑道。   高玉兰道:“你放心,我这是临时抓差,临时工,我可以当着你三位干姐姐的面作出保证,试点工作完成之后,我立马让你走人。”   “完事后我回哪里?”向天亮问道。   “清河市滨海县啊。”   向天亮又是苦笑,“高部长,等三个月过去,滨海县还能有我的位置吗?您不会让我回滨海县养老去吧?”   高玉兰微笑着说道:“这个你也大可放心,在省委常委会的最新分工里,我负责联系的正是你们清河市,而且,你的冤假错案发生后,清河市和滨海县的领导班子需要进行调整,这个调整权就在我的手里,我可以为你留一个位置,保证不让你飘着闲着挂着。”   这也算是一种“交易”,向天亮心道,这“交易”还蛮划算和公平的。   陈美兰看着向天亮道:“我觉得高部长的安排很不错。”   “我也同意。”叶楠还举起了手。   朱琴也笑道:“小向,这是你对高部长的极大支持呀。”   向天亮看着高玉兰,“高部长,干砸了怎么办?”   “算我的。”   “完事后,一准放我回去?”   “我一个省委组织部长,安排一个副处级干部,完全是一句话的事情。”   想了想,向天亮举杯一干而尽。   “一言为定,这差使我接了。” 第0858章 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   就这么着,向天亮成了省委组织部的人。   虽然是临时工,也暂时住在省委招待所,但毕竟能每天进出省委大院,胸前挂着红色出入证,心中那份特殊感,足以让向天亮得意好几天。   向天亮的个人关系暂时挂在组织部三处,职务是处长助理,文件上还在助理二字后面加了个括号括号里面写着六个字:明确为副处级。   三处处长王国信私下对向天亮抱歉,本来是定为副处长的,可三处已有了两位副处长,名额满了。   向天亮自个倒很看得开,反正是个临时工么,更何况组织部位高权重,见官大一级,他这个处长助理要是下去,足以让那些正处和副厅敬畏三分。   “真的,天亮同志。”王国信还是不住的解释,“我为你竭力争取了,你先委屈一下,我一定把文件上的那个括号去掉。”   向天亮心里明白,王国信的主动讨好,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害怕,他把向天亮当成了卧底,当成了新部长派来抄底的。   坐在王国信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向天亮拍拍手中的公文包,将手枪的枪把露给王国信看,笑着说道:“王处,你说说,有带枪的组织部干部吗?”   王国信若有所悟,“兄弟,请你指教。”   “明人不做暗事,办完那个试点的事,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前脚解散,我后脚拍屁股走人。”   “真的?”   “嗯,临时工。”   王国信长舒了一口气,“兄弟,我误解你了,别往心里去啊。”   “但是,临时工这一说,你得为我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向天亮强调了一句。   “一定,一定。”王国信心中释然,真诚地说道,“兄弟,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啊,你我各有各的活法,比方说你,基本上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地广阔,任你驰聘,可就不一样了,大半辈子都搁在机关里了,进步希望不大,还得防人抄底,要是把我这种人发配到下面,没有三年顺不过气来,等调整过来了,退居二线的时间也快到喽。”   向天亮微笑道:“理解理解,王处你放心,我才二十四岁,怎么着也损不到你。”   “是我多心了,我道歉,晚上我请你。”王国信很是认真。   “吃饭就免了。”向天亮笑着说道,“你要是不嫌麻烦,就给我普及普及吧,我还知道咱组织部是干啥的呢。”   王国信点了点头,稍作停顿就介绍起来。   “组织部么,是党的各级委员会的重要职能部门,它主要负责六个方面的工作,一,组织建设,主要负责在党的基层组织建设、党员教育管理、党员发展、党费管理、党的工作制度、党内生活制度等方面进行指导、组织、管理,并提出意见建议等,二,干部工作,主要负责领导班子和干部队伍建设的宏观管理,包括公务员队伍建设、管理体制、政策法规、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等方面的规划、研究、指导等,对省属管理单位的领导班子换届、调整、任免等提出建议,三,人才工作,主要负责全省人才工作和人才队伍建设宏观管理、政策法规研究制定,指导协调专项人才工作以及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工作,开展联系高级专家工作,四,干部教育培训,主要负责全省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整体规划、宏观指导、协调服务、督促检查、制度规范,指导分级分类开展干部教育培训以及干部教育培训国际合作交流等,五,干部监督,主要负责对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及有关法规贯彻执行情况进行监督,六,老干部工作,主要负责离退休干部工作政策的制定和宏观指导,包括落实离退休干部的政治待遇和生活待遇,发挥离退休干部的作用等。”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王处,你别净整虚的,我喜欢干货,来点实在的吧。”   王国信道:“你是说组织机构吧,咱们东江省还是老编制,三室六处,主要还是办公室和一二三四处,一处管厅级,二级管副厅,四处管事后,就是监督,咱们三处是管事前,任前考察,其他处室的重要性,相对要低一些。”   “你也在那个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里面?”向天亮问道。   “在啊,原定的一正三副,增为一正四副。”王国信抬腕看表,笑着说道。“咱们快走吧,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成立会议就要开始了。”   组织部会议室,部长高玉兰亲自主持,三位副部长和各处室无一缺席,从各处室抽调来的人员也悉数到场。   领导讲话,相关负责人表态,最后是宣布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组成人员和分工。   副部长刘书友担任主任,部办公室主任余德云担任常务副主任,另外三位副主任分别是三处处长王国信、四处处长戈文斌、三处处长助理向天亮。   向天亮还兼任第五组组长,第五组是监督组,向天亮明白了高玉兰的用意,把他派到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不用他东奔西忙,也不用他为那二十家省属企业的领导班子操心,他的任务是盯人,盯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里所有的人。   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设在组织部一楼,原来是会客室,一天前已布置好了,五个工作组三十多人都挤在这里办公,一正四副五位领导,除了向天亮,在隔壁设有联合办公室,但他们都有自己的专用办公室,所谓的联合办公室相当于一个会议室而已。   而向天亮则不然,他是个临时工,在三处挂的是虚职,连个专用办公室也来不及定,所以他的固定办公场所就设在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的联合办公区。   第五组占据了联合办公区的一个角落,六张办公桌,两张一对,但第五组加上向天亮总共才五个人,向天亮独占两张,位于墙角,身后靠墙区是文件柜,一个开放式的,一个封闭的,可以上锁,其余四个人分布在他的前面和左边。   这四位手下可谓男女老小齐全,副组长的岳云峰来自部办公室,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两位干事叫顾秀云和方纯,一女一男,顾秀云四十多岁,来自一处,方纯三十出头,来自四处,还有一位也是女的,叫陈小宁,大约二十五六岁。来自组织部档案室,她在第五组的主要任务,也是负责档案管理。   回到联合办公区,向天亮坐下来,双手不住的搓着,眼睛将四个部下依次的瞧过去。   岳云峰和顾秀云,居然从参加工作开始就待在组织部里,十足的老人精了,倒是方纯,是个转业军人,进入组织还不到两年,基本上算是个新人,至于陈小宁,显得恬静腼腆,脸上总挂着一丝微笑。   “咱们开个小会,说说怎么开始进入工作状态吧。”向天亮微笑着说道。   岳云峰说,“你是领导,你先吧。”面善但不笑。   向天亮摇摇头,“我就是一摆设,你们可能都对我有点了解了吧,我对组织工作是一窍不通,所以,具体工作主要还是你们来做,有什么问题和困难,我来负责解决。”   “向副主任,你客气了。”岳云峰很是谦恭。   其余三位都闭着嘴,向天亮心里有点不耐烦了。   向天亮摆了摆手,“每个人都表个态吧,老岳,从你开始。”   说着,向天亮拿眼睛盯着岳云峰。   指名道姓,直奔主题,让岳云峰有点窘,“我认为,首先要了解并掌握那二十家试点企业的相关材料,包括现有领导班子的组成情况。”   向天亮直接下达了任务,“这个工作就田你老岳负责,你要尽快完成,并交给陈小宁同志整理存档。”   没想到向天亮这么直接,岳云峰迟疑道:“这个……向副主任,工作量太大了,恐怕短期内难以完成。”   “一个星期,一天跑三家企业。”向天亮不由分说,口气坚定,“我给你派车,同时让方纯配合你。”   岳云峰默默的点头,心说这小子不好惹,一开始就给你上紧发条了。   向天亮转向方纯,“老方,你有问题吗?”   “保证按时完成任务。”方纯果然是军人本色。   接着,向天亮看向顾秀云,“顾姐,你说说吧。”   顾秀云长得不算难看,但她冷冰冰的表情,让向天亮很是不爽。   “向副主任,咱们组既然主要负责监督,那么咱们应该掌握负面反映。”   “负面反映?”   “对,二十家企业现有领导的负面反映,即将被提拨的候选人的负面反映。”   “怎样才能完成?”   “这个么……我还没有想好。”   “我想好了。”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这项工作由你负责,你拟写一张相关内容的告示,然后复印一千张,三天之内给我贴满二十家企业,然后你负责接收并处理群众来信,注意,我需要你每天向我汇报一次,注明我亲收的,你要交给我拆阅。”   “知道了。”顾秀云还是不冷不热。   向天亮最后转向陈小宁,“小宁姐,你认为你应该做些什么呢?”   陈小宁腼腆的笑笑,“我的工作么,主要还是为岳副组长和顾姐做好辅助工作,以及保持与其他小组的联系和沟通,还有,档案的整理和归档。”   “很好。”向天亮点着头道,“小宁姐,我等着你的每日简报了,我希望了解包括咱们第五小组的工作进度和每日简报,同时,我不在办公室期间,你还要做好我和其他领导及同志们之间的联络人。”   向天亮板着脸,严肃的结束了第五小组的第一次会议。   然后,向天亮坐下来,点上烟,一边抽着,一边装模作样的拿着文件翻阅,一边还拿眼偷瞄着四个手下。   小样,竟拿老子当乡下人,向天亮心里冷冷的笑着。   新官上任,重在立威,向天亮决定不给四个手下喘息的机会,把他们变成四台机器,让他们不停的运转,直到他们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领导,跑过来表示臣服,对不听话的搞小动作的,在适当的时候来个杀一警三。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部长高玉兰打来的。 第0859章 办公室里的暧昧   这才是摆在向天亮面前的难题,对于高玉兰部长的召见,他有种本能的抗拒。   工作不是问题,不懂可以装懂,向天亮有这个自信,即使无法装懂,也可以得过且过,明哲保身,机关里的庸人,其实是最能生存的,只要心甘情愿的处于底层。   但是,清官难理身边事,一想到高玉兰部长那“吃人”的目光,向天亮就觉得自己的智商骤降一百。   出了联合办公室,在上楼的时候,向天亮把自己衣服整理了一下。   这种整理实际上是反整理,别人在晋见领导时,会把自己整理得仪表堂堂,可向天亮却反其道而行之。   把自己的衬衣弄乱之后,向天亮才来到高玉兰的办公室。   漂亮的女秘书不在,向天亮在门上敲了几下,里面才传出了回答,“请进。”   向天亮轻轻的推开了门,看见高玉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看着文件。   “高部长,您好,我来了。”向天亮一边往里面走边说道。   “小向来了啊。”高玉兰把文件放下来,同时微微一笑,把自己高翘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   “高部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向天亮站在高玉兰跟前问道。   高玉兰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怎么,你又忘记了,不是叫你不要称呼我的职务吗?”   “这个……不好吧。”向天亮面有难色。   “你想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   “嗯……阿姨,您好。”   “没觉得拗口吧?”高玉兰笑问。   向天亮有些尴尬,小声解释道:“高部长……阿姨,我就是觉得在单位不大习惯,而且对您的影响也不好,如果在其他地方,我觉得叫阿姨比较顺口一点,在单位里还是正规一点,严肃一点,您看怎么样?”   “那好,就随你把。”   “谢谢高部长。”   “坐下说话。”   向天亮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坐在沙发上。   这时,高玉兰伸了一下腰,松了松并拢的双腿,这个时候,向天亮还没有坐下,处于居高临下的姿态,高玉兰的这个微小的举动,完全落入向天亮的视野,通过高玉兰的双膝空间,他看见了她下面红色的底裤,在那红色的底裤下面,分明包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凸起而饱满,犹如千年枯井,渴望天泽,等待甘霖。   向天亮知道,高玉兰的这个部位,不是自己应该看的,因此,他立即把头偏了偏,可是头偏了,性的本能以及好奇心,却让他更想多看看高玉兰的裙下春色,他真没想到以高玉兰这样的年龄,裙子下面的底裤却是如此的性感,这大概就是人老心不老的写照吧,这同样也说明高玉兰对性的需求是多么的强烈,在这个时候她“一枝红杏出墙来”,不知道是故意想吸引他,还是无意之中的暴露,不过还好,她老人家底下多多少少穿了一些东西,否则像《本能》中的莎朗·斯通一样,不穿底裤,那才是色诱。   自己的判断应该没错,向天亮心道,能看《金瓶梅》的臭老娘们,对“那方面”一定是如饥似渴、望眼欲穿吧。   “坐下来把,老站着干嘛啊,来,坐这边来。”高玉兰把她对面沙发上摆放的文件收了收,示意向天亮坐在那里。   这个位置正好和高玉兰相对,如果她双腿一动,那软绵绵的“凸起”必然再次出现,倘若引起自己身上的化学反应,那不就难受加难为情吗?   向天亮定宁神,只好装作高兴的样子,坐到了高玉兰的对面。   “开过小组会了?”高玉兰微笑着问。   “开过了。”   “哦,这么快啊?”   向天亮汇报了小组会的情况。   高玉兰微微点头,“那么,你认为自己当前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我想我要抓紧时间完成这样几件事,一,熟悉工作流程,学习相关文件,掌握这次试点工作的主要精神,二,尽快理顺第五组的工作思路,明确自己的职责,三,深入一线,熟悉并掌握二十家试点企业的基本情况,四,和其他四个小组建立经常性的沟通,及时跟进,很好的履行监督的职责。”   “嗯……很好,你就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吧。”高玉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负责这次试点工作的监督吗?”   “请高部长指示。”向天亮道。   高玉兰笑了笑,“一定要我说出来吗?”一边说着,她的双腿稍稍的往两边一分,顿时那红色底裤又冒了出来,那个突出地更加明显了。   向天亮头脑一热,理智瞬间被淹灭,随之而起的,是他的大帐篷,不由自主的撑了起来。   高玉兰看到了这一幕。   “小向,你的位置很重要啊。”   高玉兰声色不动,她对自己刚才的试探很满意,这小子就是那种料,并不完全是钢铁做的。   “高部长,我……我怕辜负了您的期望。”   向天亮觉得自己的思路有点迟钝,跟不上说话的节奏了。   该死的臭老娘们,两条雪白的大腿分开得太宽,那一片红色实在太显眼了。   “你啊,是我安插在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的重要棋子,或者说,你就是足球场上的守门员,你是替我把关的。”   “我……我一定尽力而为。”   高玉兰的两条玉腿又是一闭一开,脸上带着微笑,眼睛时不时的往向天亮的大帐篷上瞄。   明显是有意为之,向天亮心里骂道,臭老娘们,老子懒得理你。   “小向啊,你对手下的四个人怎么看?”高玉兰问道。   “应该都不是善茬。”   “那你有什么对策?”   “观其言,察其行,我想先了解以后再说。”   高玉兰嗯了一声,“人是刘副部长挑选的,我都不了解,你要小心一点。”   向天亮点了点头,“高部长,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换人吗?”   “有这个必要吗?”   “我希望我拥有这个权利。”   思忖了一下,高玉兰点头道:“可以,但换人之前你要告诉我,由我和刘副部长沟通,你不要直接去面对刘副部长。”   “我明白。”   “不愧为警官大学出来的。”高玉兰赞了一句,“怀疑一切也许是对的,我也支持你,但是,不能轻易的伤害自己的同志。”   “我尽量吧,但不能保证一定做到。”向天亮一脸的严肃。   高玉兰笑了,这小子行,办事有股狠劲,值得期待,把他硬留下来的决定,至少现在看来是对的。   “这两天,没和你的几位干姐姐在一起吗?”高玉兰随意的问道。   “昨晚啊,除了叶楠,我们在省委招待所一起一起吃的饭,然后又去云州大厦唱卡拉ok来着。”向天亮应道。   “哦……是吗?那干嘛不把我这个老太婆也带去凑凑热闹啊?”高玉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我们都是闲人,闭着也是闲着,您身居要职,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吃饭呢。”   “不要把我说的那么重要嘛,离了我,你们的工作照样会做的很好。”高玉兰说着,两条大腿不自觉的再次拉开了距离,那红色的底裤,犹如向天亮心中的血脉一样膨胀着。   向天亮急忙说道:“下次,下次我们带您出去玩。”   “好,有你这句话,我也感觉心里舒畅多了!”高玉兰一边笑着,一边摇了摇腿,显然,她想借此把心中的郁闷都挥洒出去,可是,她的摇腿动作频幅太大,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这一次,那条红色的底裤包裹着的地方,竟露出出一片黑乎乎的草地。   真要命啊,向天亮拼命的咽着口水,他妈的,臭老娘们发骚了。   “高部长,您要是没有其他的事,那我……”   “怎么,不愿意陪我说话吗?”   “不是不是,我怕耽误您的工作。”   “今天不忙,我想和你聊天。”   这话说得忒有意思,“我想和你聊天”,恐怕不只是聊天吧,他妈的,躲得了初一,躲不起十五,豁出去了。   “高部长,您想聊什么呢?”   “聊什么都可以?”   “无所谓。”   高玉兰微笑着问道:“你觉得陈美兰怎么样?”   “陈姐么,很有能力啊。”向天亮脱口而出。   “陈姐?她也是你的干姐姐吗?”高玉兰笑着问。   向天亮笑着摇道:“那倒不是,我和她老公关系比较近,我也是私下里才叫她陈姐的。”   高玉兰点着头,“不错,陈美兰是个很能干的人,连我都看着羡慕啊。”   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羡慕的,她不过是个县委副书记,你已经是副部级了。”   “你还年轻,这方面你不懂,女人有再高的职位算得了什么,对女人来说,有一个完美家庭、一个真正爱她的人,才是最大的追求。”高玉兰摇着头,略带伤感地说道。   “高部长,您说得很有道理,对一个人来说,事业和家庭都很重要。”   “你同意我的观点吗?”   “是的。”   高玉兰又微微的笑起来,两条玉腿又一次分开,红色的底裤又一次社向天亮的视线模糊。   “小向,谢谢你,和你谈话我很愉快。”   “谢谢,我也很高兴。”向天亮站了起来。   “这么说,你愿意陪我谈话了?”   “我愿意。”   高玉兰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别反悔哟。”   告辞出来,走到无人处,向天亮打了下自己的嘴,他妈的,你欠揍啊。   这时,身后有人笑道:“哈哈,怎么打起自己来了呢?” 第0860章 紧追不舍   向天亮回头一看,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刘书友,这次试点工作的总牵头人。   “副部长,您好。”   刘书友年近六旬,是组织部里资格最老的人,仅副部长就做了十一年。   组织部小楼没有电楼,刘书友爬两层楼梯都气喘,向天亮急忙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到我那里坐坐?”   向天亮没有任何资格拒绝。   在刘书友办公室里坐下,向天亮笑道:“副部长,我正要来晋见你呢。”   “你得了吧。”刘书友笑着摆手,“我是什么人,你很快会清楚,你是什么人,我早就知道,咱们之间用不着弯弯绕。”   “副部长,您老说话真是风趣。”向天亮微笑。   “哈哈,我五十九岁了,还有八个月就要离休。”刘书友冲着向天亮眨眨眼,“这次试点工作,要对二十家省属企业领导班子下手,其中一半以上的一把手,级别比我高或和我一样高,你说说,我现在的感觉会是怎么样的?”   “副部长,我刚来,是个睁眼瞎,什么也不知道。”情况不明,向天亮不敢乱说话。   刘书友笑着说道:“我感觉自己现在被架在了火上烤,领导认为我这把老刀快进博物馆了,无非是想来个废物利用罢了。”   这是牢骚话,向天亮陪着笑,“改革是件得罪人的事,试点工作更是如此啊。”   “哼,让我老头子临走之时还挨骂,用心极其恶毒啊。”   刘书友话里带着愤慨,更有不少无奈和悲凉的情绪,向天亮唯有语言上表示支持。   “副部长,我一定全力支持您的工作。”   被刘书友所感染,向天亮心中不由得也产生一股悲凉的情绪,也感觉命运对自己有些不公,决不是同情刘书友,可是想归想,感情归感情,而对国家来说,只有改革才能焕发新的生命力,既然要改革,是改革,就会得罪人,就会有变化,会有上有下,有得有失,这个下与失,不落在面前的刘书友身上,也必然会落在张书友或王书歹的身上,这就是改革中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必须要做出的牺牲,必须要有人来承担,另外,从刘书友这番落寞的话中,向天亮也多多少少的领悟到,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更比前浪高,只有别人走下坡路了,自己这样的晚辈才能迎着朝阳前进。   历史是这样,人生也是如此,总会有一些人一些事会处于上升状态,同样也会有一些人一些事会逐渐被遗忘或者淘汰,虽然看起来是人和事的悲哀,但实际上这是发展的历史车轮必须碾碎的东西。   昨天就听说,刘书友是这次试点工作的牺牲品,现在看来传言不虚。   看到刘书友的情绪明显不高,向天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安慰话他还是会说几句的,直到刘书友老脸舒展,他才起身告辞。   在回联合办公区的路上,向天亮在心里反复掂量着刘书友的表现,改革就像是战争,每一次改革就是一场战役,胜利总是需要某些人作出牺牲的,失败的时候,付出的牺牲会更大。   作为一个临时工,冲锋陷阵就免了把,打打酱油,平安度日才是上佳的选择。   试点工作已正式运作起来,各个小组根据方案分工也已对口接头,开始还算顺利,但随着各项程序的展开,各种矛盾也逐渐显现出来,特别是人员安排和各小组之间的联系,常是让小组领导忙的连轴转,联合办公区里也跟着加班加点,几天下来,向天亮所在的第五小组的几位部下也都累得够呛,岳云峰年龄大,人又长得胖了一些,和年轻人一比就显得更为疲惫,每到饭后休息时间,他总是抢占沙发多睡上一会,还有陈小宁,她是刚生完孩子不么,产假过后就来上班,累得更是小脸都白了。   在这方面,大家还真佩服向天亮,至少他工作精神和工作作风是一流的,从没见他露出过倦怠,处事还果断认真,风火立行,一些棘手问题他总能轻松地化解,让这些老机关很长见识。其实,这里面包含着权术和手段,是他的女人陈美兰教给他的,在机关里做事,不管成败,态度是第一要紧的,这让别人抓不着任何把柄。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向天亮的工作艺术就一条原则,凡是文件上有领导签字的,他一律依样画葫芦,凡是文件上没有领导签字的,他一律签上五个字:送主任审阅,一古脑儿的往刘书友那里推,至于需要他拍板的,则一律不予当场表态,打死也不肯当众发表自己的看法。   也许,大家对向天亮唯一的意见,就是加班加点了。   这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高玉兰部长来到了联合办公区。   高玉兰笑着通知,说今天准时下班,任何人都一样,再忙晚上也不加班了。   二十几号人都扭头看着向天亮,因为在联合办公区里,向天亮是试点办公室的副主任,是最高领导。   向天亮立即笑道:“部长英明。”   “部长英明。”   “部长英明。”   联合办公区里顿时欢笑一片。   “好好好,同志们干吗那么客气啊,休息也是你们的权利嘛,不懂得休息的同志,我看不是好同志。”高玉兰挥了挥手,欢快的说着。   大家纷纷鼓掌,高玉兰踱过来,陈小宁给她让坐,高玉兰也没有推辞,那和蔼的态度让大家都感觉到亲切和荣幸。   向天亮很礼貌的问,“部长,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再不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让大家加班啊?”高玉兰笑着问道。   向天亮陪着笑,“这您可就冤枉我了,我没有让大家加班么。”   高玉兰笑着说道:“你自己看看,整个联合办公区里,你是实际上的最高领导,你当领导的每天加班加点,你说大家好意思提前走吗,你说这是不是你的责任?”   “噢……”向天亮明白过来了,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承认,我承认,这是我的错,我向领导检讨,向同志们诚恳的道歉。”   高玉兰又挥着手,和善的看了向天亮一眼,又环视了一下大家,爽朗地笑道:“同志们辛苦了,说是向天亮同志的责任,其实是句玩笑话,真正的责任人是我,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们,我谢谢大家了。”   在人前高玉兰总是显得那么的风采和高雅,不知道她经历的人,根本看不出她背后那久经孤寂磨难的影子,这也是一种风度和历练的气质修养。   大家陪着高玉兰聊了一会,无非是一些礼节性的套话,这一个小时变成了座谈会,连家长理短的事情都有向高玉兰汇报的,也说不知道是高玉兰的魅力还是她领导身份的魅力,这乏味的聊天都让他们感觉到其乐融融,唯有向天亮心烦,但领导在此,他只能强作欢颜。   高玉兰也做了个惊人的决定,说陪大家共进晚餐,而且还是她个人请客,地点就在省委招待所餐厅。   向天亮还没感觉到怎么的激动,经,大家却表现的好像是听错了的那种感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拼命的做出了极尽夸张之能事,搞得高玉兰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但向天亮知道高玉兰的另外一种用意,这种隐藏的用意只有向天亮能读懂,高玉兰“吃人”的目光,让他感到害怕。   所以,在大家簇拥着高玉兰进入餐厅的时候,向天亮落在后面,乘机溜出了省委招待所。   向天亮有地方可去,陈美兰还在省城,朱琴还有个秘密去处,他还能暂时躲开高玉兰。   叶楠那里是不能去了,乔安南不在家,但她婆婆来了。   夜色降临,坐在临时配给自己的桑塔纳轿车里,向天亮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等着高玉兰离开省委招待所,这里是他的“家”,要是高玉兰硬要闯进他的“家”,他总不能拒人于门外吧。   车门被悄悄拉开,陈美兰无声无些的钻进车里,“嘻嘻,你在躲人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向天亮笑着,拉过陈美兰的身体放在自己身上。   “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嘻嘻。”陈美兰微笑道,“我看到你们的高玉兰部长,带着一帮人进了餐厅,唯独没有你,我就知道你是乘机溜了。”   “他妈的。”向天亮笑着骂道,“这个臭我娘们,吃我之心不死啊。”   “问题并不在这里。”陈美兰的玉手,攥着向天亮的家伙爱不释手。   “问题在哪里?呵呵,在这里?”向天亮的手也没闲着,扯下陈玉兰的小内裤,拿手轻抚着那片茂密的黑森林。   陈美兰唔了一声,低声笑道:“你完全可以把你说的那个臭老娘们吃掉,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你要是让臭老娘们上了瘾,那问题就大了,我估计你到时候甩不掉她,她会利用手中的权力把你留在省城,那你就回不了清河市了。”   向天亮想了想,“陈姐,你说得还真有点道理,那臭老娘们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手的架势。”   “所以,你得想个妥善的办法。”   “呵呵……什么办法?吃了还能甩掉的办法?”向天亮坏坏地笑道。   陈美兰正要说话,她包里的手机却响了。 第0861章 反正是干的   接完电话,陈美兰就嘻笑不已。   不用说,向天亮也听出来了,他是无可奈何,唯有苦笑。   电话正是高玉兰打来的,邀请陈美兰去家里玩麻将。   高玉兰还在电话里说,已经通知了朱琴,朱琴正在去接叶楠的路上。   而且高玉兰还特别指出,让陈美兰通知向天亮,让他也参加。   “陈姐,我一定要去吗?”向天亮眼巴巴的,一只手却仍停留在陈美兰身上。   陈美兰说得少有的一本正经,“你还真得去参加,我了解高玉兰的牌气,要是惹恼了她,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吃不了兜着走好啊,我抱着回去慢慢吃。”向天亮抱着陈美兰,折腾得身体不住的颤抖。   “小,小向,去吧……不去不好……”只要碰上向天亮的魔爪,陈美兰的身体总是发软,慢慢的瘫在向天亮的怀里。   车后座够宽敞的,想要办“那事”,对于善于利用空间的向天亮来说,定能做到游仞有余。   “陈姐,要是去了,今晚你就‘吃’不到我了。”向天亮坏笑着,双手终于捏住了陈美兰胸前的两个“柚子”。   陈美兰忸怩道:“少吃一顿饿,饿不着,比起留在滨海的她们,我,我吃得够多的了,嘻嘻……”   “可是。”向天亮笑着问道,“万一我被那个臭老们吃掉了,你可别后悔哟。”   “嘻嘻……有本事,你尽管吃好了……我,我保证不,不反对……”陈美兰捧着向天亮的脸吻个不停。   “真不后悔?”向天亮一边问,一边屁股一挺,大帐篷顶在了陈美兰的敏感地区。   “唔……”陈美兰身体一抖,差点跌倒,她双臂赶紧勾住向天亮的脖子,定定神,细声细气的劝道,“小向,你要考虑咱们现在的处境,高玉兰背景深厚,还有上升的空间,我们只要和她搞好关系,就可以在清河立于不败之地。”   向天亮故作认真,“这么说,我是要顾全大局,勇于牺牲自我了?”   “就是这个理,朱琴也认为应该这样。”陈美兰玉手纤纤,温柔的搓着向天亮的大帐篷。   向天亮陪着小心问道:“那……那叶楠姐知道吗?”母以子贵,叶楠揣着个大肚子,地位在向天亮心目中空前提高,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把她干妈给“办”了,她能转得过这个“弯”来吗?   陈美兰似乎早有考虑,说起来很是果断,“先瞒着她,等她知道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再说,百花组大多数成员支持,她也就不会反对了。”   “呵呵……这主意不错。”向天亮揉着陈美兰的两个柚子,笑着说道,“不过,臭老娘们是叶楠的干妈,差着辈呢。”   “你有心理障碍?”   “当然有了。”   “走吧,我和朱琴早有办法,我们会帮你把辈份抹平的。”   向天亮放下陈美兰,爬到了驾驶座上,但他没有马上启动车子,而而是伸出手,把陈美兰抱到了副驾座上。   “干,干么呀?”陈美兰娇声的问,她看出了向天亮是不怀好意。   向天亮指着自己的大帐篷,“难道,你希望我保持这种状态出现在臭老娘们家里吗?”   “嘻嘻……宝贝真是不乖。”陈美兰轻抚着大帐篷。   “你说,该怎么办?”向天亮板倒陈美兰,将她的脸放在了大帐篷上。   陈美兰娇羞道:“天亮,你,你坏……”   “陈姐,我要为你补补身子,难道你不愿意?”   “不……不要……要……”   “要还是不要?”   “要……要要……”   “我问你,你的宣言是什么?”   “嗯……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攻坚不怕难只……只要肯登攀……”   向天亮启动车子,一边伸手在陈美兰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臭娘们,我命令你,在到达臭老娘们家之前,你要让我的大帐篷收回去,不然,我可要真抽你的屁股了。”   轿车在夜晚的街道上缓缓而行。   陈美兰半推半就,趴在向天亮的膝盖上,晃着脑袋忙碌起来……   向天亮知道,陈美兰和朱琴一样,怂恿自己主动接近高玉兰,是因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一个从政,一个做生意,都需要找个靠山,高玉兰就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向天亮让陈美兰怎么做,她都不会犹豫和反对。   车里的爽点按时到来,当轿车停在高玉兰家门前的时候,向天亮腾出手来,用力按住陈美兰的脑袋,因为他的家伙正喷薄而出,一股热流冲进了陈美兰的嘴里……   完成任务的陈美兰,捂着嘴,抬起头幽怨的瞪着向天亮。   “不许浪费。”向天亮端起了脸。   喉咙发出一阵下咽声后,陈美兰一边喘息,一边伸手狠拧了向天亮一把。   一个付出,精振气爽,一个得到,欲说还休。   两个人收拾好之后,才下车进了高玉兰的家。   客厅里,高玉兰和朱琴、叶楠早已坐在沙发上,除了朱琴,高玉兰和叶楠都很不高兴的样子。   “对不起,路上堵车,我们来晚了。”陈美兰忙着道歉。   叶楠拿眼瞪着向天亮,“天亮,你太不像话了,不但迟到,你还放我干妈的鸽子。”说着,直冲向天亮使眼色。   向天亮唯有陪起笑脸,“对不起,对不起,我向高阿姨道歉。”   “你说,该当何罪?”叶楠故意的不依不饶。   向天亮对着高玉兰鞠了一躬,“请高阿姨处罚我,不管怎么处罚,我绝无怨言。”   高玉兰微笑着问道:“任何处罚你都接受?”   “都接受,者接受。”向天亮忙不迭地说道。   高玉兰笑道:“那好,今晚不打麻将了,先罚你当一回服务员,为我们拿酒去。”   向天亮飞快的行动起来,在客厅和厨房之间,来回跑了几趟,为女人们服务到位后,自己也倒了杯红酒。   “小向,你迟到了,罚三杯不多吧。”高玉兰笑着说。   “不多不多,我喝。”   向天亮连喝三杯,大半瓶红酒进肚了。   高玉兰又道:“在省委招待所不告而别,罚你三杯多不多?”   “嗯,我喝,我喝。”   又是三杯红酒被向天亮消灭。   “现在呢。”高玉兰笑着说道,“我民主一回,你们三位说说,该怎么惩罚小向?这样吧,你们每人提一条。”   叶楠笑了起来,“让他再喝三杯。”   “不行,我知道他喝不倒,所以,喝酒除外。”高玉兰笑着摇头。   叶楠又笑道:“干妈,您的司机不是生病了吗?就让天亮给你当司机,直到您的司机恢复上班,咯咯……”   向天亮听了,为之气结,傻姐姐,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这个馊主意,臭老娘们还不乐歪了嘴啊。   果然,高玉兰微笑道:“这主意不错,我考虑考虑。”   陈美兰道:“玉兰姐,我和朱琴有个共同提议。”   “哦,说来听听。”高玉兰一听是共同提议,一下就来了兴趣。   “让朱琴说。”陈美兰看着朱琴。   朱琴笑道:“我们的提议呀,是要解决一个大麻烦。”   “什么麻烦?”高玉兰笑问。   “玉兰姐,你让我和美兰喊你姐姐,而小向呢,与我和美兰是姐弟相称的,你说说,这麻烦大不大?所以,我和美兰提议,让玉兰姐和小向也以姐弟相称,这样一来,大家的来往不是更方便了吗?”   高玉兰笑而不语,只拿她吃人的目光,一个劲的瞅着向天亮。   陈美兰微笑着说道:“我为这个提议补充一个理由,玉兰姐,我们都觉得你还很年轻,让小向一口一个阿姨的叫着,实在不太合适,这会把你叫老的,要是让他改口叫你姐姐,就非常符合你现在的实际情况。”   “哈哈,你们俩是让我装嫩啊。”被人夸年轻,高玉兰当然高兴了。   叶楠抗议了,“我反对。”   “你为什么反对?”朱琴笑问。   叶楠道:“小向叫我姐姐,又叫我干妈为姐姐,这把我置于何地呀,不行不行,我坚决反对。”   朱琴摇着头笑道:“叶楠,现在是二比一,你的反对无效。”   乘着高玉兰不注意,陈美兰冲着叶楠眨了眨眼,“叶楠,我有个补充协议,在公共场合,你还是喊干妈,而像现在这种场合,你完全可以跟我们一样喊姐姐,灵活机动么,这样一来,我们大家的关系不是全部理顺了吗?”   叶楠想了想,忽地笑道:“这个主意……这个主意也蛮不错的么,这样一样,干妈就更年轻更漂亮了。”   “所以,你表个态吧。”朱琴催道。   “我同意。”叶楠还举了举手。   “一致通过。”朱琴转向闷头喝酒的向天亮,“小向,该你表态了。”   向天亮望了望四个女人,故作迟疑道:“这,这……这合适吗?”   陈美兰笑着说道:“合适不合适,你都无权反对,也就是说,你只能表示同意。”   “那我没话可说,随你们怎么折腾去吧。”向天亮摇着头笑道。   陈美兰看着高玉兰,“玉兰姐,恭喜你多了个干弟弟哦。”   高玉兰满心高兴,但还是矜持的笑了笑,她看着向天亮道:“小向,你现在该叫我什么啊?”   向天亮嗯了一声,坏坏的笑起来。“姐姐就姐姐吧,反正是干的么,干姐姐干姐姐,怎么着也是干的么。”   这话说的,干字的意义被延伸了,女人们的脸上,表情都有些不对头了。 第0862章 煽风点火   一个有点荒唐的提议,把一男四女的辈份一下扯平了,尤其搞笑的是,高玉兰和叶楠的关系,从干妈与干女儿的关系,变成了干姐姐和干妹妹。   向天亮忍着笑旁观,也觉得从外表上看,四个女人都靓丽照人,看不出年龄上的差别,互称姐妹也算正常,虽然高玉兰和叶楠相着十七八岁。   显然,高玉兰很是高兴,她提议喝酒庆祝,立即赢得了朱琴的响应。   高玉兰和朱琴,两个都是女强人,变成“姐妹”后,说话随便多了,朱琴提议拼酒,高玉兰马上答应了。   陈美兰笑着劝朱琴,千万别喝醉,不然没人送她回去。   高玉兰说,家里空房够住,搂上楼下有五间卧室,都是现成的,不管醉不醉的,大家今晚都住这里了。   向天亮心说,要出事,他看了一眼陈美兰,陈美兰却不动声色,示意向天亮沉住气。   果然,那边高玉兰和朱琴拼上了,而且还动真格的,一杯一杯的拼,大有不醉不休的架势。   这边叶楠顶不住了,她怀着孩子,早就打起了哈欠。   向天亮和陈美兰陪着叶楠去了一楼的卧室。   待叶楠睡下,陈美兰却拉着向天亮进了书房。   向天亮不解,陈美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小册子,正是向天亮上次来时偷偷放的。   “你干的好事吧?”陈美兰问。   “嘿嘿,我发现她看《金瓶梅》,所以就鼓励她一下,加把火呗。”向天亮坏笑。   “原来你早有预谋呀。”   “咦,你怎么知道的?”向天亮奇道。   陈美兰小声说,“她发现了,告诉叶楠,叶楠再告诉我的。”   “她知道是我放的吗?”   “你说呢?”陈美兰反问。   “臭老娘们,骚着哟。”   “将心比心,她二十年没男人了,会好受吗?”   向天亮不以为然,“会没野男人么,谁信啊。”   “你问问她呀。”陈美兰轻笑。   向天亮一本正经的问,“陈姐,咱们住这里,合适吗?”   陈美兰嗔道:“假惺惺,难道这不是你心中所想吗?”   “天地良心,我有色心,但色胆不够。”   “嘻嘻,这倒是实话。”   向天亮坏笑,“不过,躲得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所以,我就想逗逗她。”   陈美兰在向天亮那里捏了一把,那里早坚硬如铁,“坏蛋,口是心非。”   “老婆,按照计划,它今晚要光临你家哦。”向天亮涎着脸。   指了指客厅方向,陈美兰笑问,“不想临幸她吗?”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钓。”   陈美兰又笑,“怕什么,她现在是你干姐姐,不是部长。”   向天亮又坏笑,“倒也是,干姐姐干姐姐,干姐姐就是用来干的,就像陈姐你,天经又地义。”   “呸,狗嘴不吐像牙。”陈美兰又拧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忽地一怔,“陈姐,今晚怎么回事啊?”   “怎么,有问题吗?”   “有一点,不是说玩麻将吗?”   陈美兰笑说,“当领导的,有时候会屁股决定脑袋,想一出是一出,很正常,你当副县长时,也不是正常有奇思妙想吗?”   “可是,怎么会突然拼起酒来了呢?”向天亮还在琢磨。   “争强好胜呗。”   “嗯,两个都是女强人,凑到一起,很容易上演火星撞地球。”   稍作停顿,陈美兰笑了,“也不尽然。”   “哦,其中还有什么名堂吗?”   陈美兰道:“朱琴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在省里转悠,主要目的就是拉关系,碰上玉兰姐,她能放过吗,这几天,朱琴想方设法的和玉兰姐粘在一起,早就把玉兰姐摸透了,为了成为朋友,朱琴还向玉兰姐透露了一些不该透露的秘密。”   “不该透露的秘密?什么秘密啊?”向天亮奇道。   “小向,你可别生气。”陈美兰说道,“朱琴把你和我们的关系,透露给了玉兰姐。”   “啊。”   “包括叶楠肚子里的孩子。”   “他妈的臭娘们,老子非打烂她的屁股不可。”向天亮恨恨地骂道。   陈美兰笑劝道:“放心,我估计玉兰姐不会乱说的,再说,朱琴她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   “朱琴说,她是在扇风点火,玉兰姐是一堆干柴,朱琴想把她点燃,让她主动的对你投怀送抱。”   “晕啊。”向天亮苦笑道,“我算是被你们坑死了。”   “还装,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呀。”陈美兰娇嗔道。   “你看出什么来了?”   “你巴不得玉兰姐对你投怀送抱呢。”   “嘿嘿,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嘛。”   陈美兰拿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快出去吧,他们还不知道喝成什么样了呢。”   客厅里,高玉兰和朱琴果然都喝醉了,一个倒在沙发上,一个趴在茶几上。   “小向,你先把朱琴送到楼上去。”陈美兰道,“然后再把玉兰姐送到她的房间里。”   “懒得送。”向天亮却坐到沙发上,拿起酒杯喝了几口,“现在是夏天,懂不着她们的。”   “总不能让她们睡在这里吧?”   向天亮将高玉兰扶坐起来,再把朱琴提起来,放到与高玉兰并肩的位置上,他也是坏,一边还在高玉兰和朱琴的胸前抚摸了几下。   “真坏。”陈美兰看着,笑了。   向天亮瞅着高玉兰,“陈姐你还别说,这臭老娘还挺嫩的呢。”他还撩起高玉兰的裙子,坏笑着道,“啧啧,还穿着红裤衩,他妈的,太骚了。”   陈美兰低声笑道:“别乱动,小心吵醒了。”   “没关系,不是醉了么。”   “嘻嘻,那你乘机把她办了呗。”   “不,我另有安排。”向天亮把陈美兰拉了过来。   “你,你要干么?”   向天亮坏坏地笑道:“你不是说要煽风点火吗,咱们就在这里办事,让玉兰参观参观嘛。”   “不要……”   向天亮抱着陈美兰,低下头吻着她的秀发、耳根和白嫩的脖颈,那诱人的体香,让他的热血很快升腾,两个人呼出的气息都在升温着热度,陈美兰不由自主,把头有意的向后靠了靠,枕到了向天亮的肩上,她脸上泛出淡淡的潮红,呼吸也有了点急促,胸脯明显的看到了起伏,两条腿也不由自主的叉开了。   接着,向天亮将陈美兰的裙子给掀了起来,露出了那洁白粉嫩的秀腿,虽然还没有显出大腿根部,但更具神秘的诱惑,比一览无遗来的更加的强烈,他再把两手伸了过去,轻轻的伸进她的衬衣里,抓住了她的双峰,她的罩罩被他摘下,扔得远远的,然后,她的衬衣也被剥掉了……这给了向天亮充分游戏的空间,从上看去,那光洁如玉的圆润的肩膀,那白如凝脂的细嫩的前胸,那形如柚子的别致挺拔的双峰和滑润的峰沟,真让人想到了欧洲新文化时期的圣女的形象。   陈美兰心化了,身软了,任凭向天亮姿意而为。   向天亮亲吻着陈美兰的耳垂,用手指在她的双峰上一圈一圈的画着,这种撩拨的手段,是向天亮情不自禁的创意,是爱和欲的使,陈美兰的情绪也很快高涨起来,她手下的动作也激烈了许多,开始隔着裤子揉捏向天亮的大家伙,很快的,又解开了拉练把手伸了进去,向天亮感觉到了下身的滚烫,那不安分的大家伙在她的手指中也跳动起来,他激情的把她放到沙发上。   此时的陈美兰,还没有被激情淹没了理性,她努力坐了起来,小声在向天亮耳边说道:“这里不行呀,天亮,到房间里去,姐让你玩,玩个够。”   “呵呵……就在这里玩,我玩死你。”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迅速的剥光了陈美兰的衣服,接着,他又很快的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武装”。   陈美兰起身想逃,却被向天亮揪了回来,一把扔在了沙发上,自己的身体重重的压了上去。   “你疯了,这里,这里不行呀。”陈美兰拍打着向天亮。   向天亮不理不睬,拥着陈美兰疯狂的吻着,心里的热火在浑身燃烧,满怀的激情让他不能自制,他嘴里呼唤着宝贝,慢慢的爱抚着,轻轻的呼唤着,和风细雨般的把她软化的象温顺的绵羊。   客厅里开着灯,陈美兰害羞的把身体蜷缩在一起,已没有了高傲,已不是白天的女神,有的只是一个娇羞的女人,向天亮抚摸着修长的玉腿,欣赏着晶莹般的双峰,他忍不住附身吻了上去,哪怕是耳根后面,也没给她留下一丝的净土,她蜷曲着,她伸缩着,她承受着,她享受着……终于,她娇嘀的一声呼唤,“弟呀,姐不行了。” 向天亮仿佛听到了进军的号角,集雷霆万钧之势,化奔腾磅礴之力,一切的爱和欲,都成了对她回报的行动,和煦如风摆杨柳,强劲似惊涛拍岸,怒浪翻天,雷电交鸣,陈美兰伸手搂紧了向天亮的脖子,在柔和的光环下,已泛滥如潮的她,发出了如诉的涛声,钢于火的较量,最终熔融在火的激情之中……向天亮释放了我所有的激情,熔融在了火海般的烈火之中……   最后,一切都化作了沉默,一切都归于了静寂,一切都不复于存在,一切都蚀骨于心底。   但是,有一双眼睛,却一直在暗中欣赏着向天亮和陈美兰的本色演出。 第0863章 现场直播   那双一直在偷窥表演的眼睛的主人,正是高玉兰。   高玉兰并没有喝醉,两瓶红酒对她来说,只够打底的。   装醉,是高玉兰导演的一个主要环节,她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欣赏。   功夫不负有心人,装醉是不容易的,收获却是巨大的。   “全剧”历时近一个小时,高玉兰可谓过足了眼瘾,强大的视觉冲击力,实实在在的震撼了她。   要不是碍于身份,还有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她早就“跳”起来了。   当然,副作用也是明显的,高玉兰的体温超过四十度,血液的流动速度翻了几倍,身体的水分通过各种方式,迅速的向外流失……   演戏的累,看戏的更吃力,观众不好当啊。   如此精彩的表演,又是近在咫尺的现场直播,高玉兰不想被感染都难。   更让高玉兰刻骨铭心的是,戏中的情节和动作,让她耳目一新,别说她经历过体验过,她连听都没听过,很多让她热血沸腾的镜头,她想都想不出来。   原来,事情是可以这样“办”的,高玉兰心里不住感慨,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戏好,主要是演员演得好。   女主角陈美兰是百分之百的本色演出,她的投入是全身心的、忘我的、竭尽全力,作为与向天亮“配戏”多次的老演员,她的表演可谓淋漓尽到,妙到毫颠,她年轻漂亮、皮肤细嫩、身材婀娜,而她的气质也始终保持纯真活泼的特色,她娇靥晕红,媚眼婆娑,香汗淋漓,身体泛起晚霞般的晕红,细柳扭摆的纤腰,疯狂摆动的玉腿……她娇嫩玉润的雪臀高高翘起,全身羞颤地发出间歇喘叫,呻吟已经变成一连串快听不见的气音,像被狂风摧残的花儿一样任人摆布,直至全身抖颤颤地紧紧缠抱着向天亮,飘向神仙般的爽快境界里去……   陈美兰的表现让高玉兰羡慕不已,她还像当年那样精力旺盛,她的反应依然敏感、热情,稍加挑逗便如醉如痴、柔若无骨,真是千娇百媚,仪态万千,抱在怀里使人心旷神怡,总也舍不得放开,十分动人,动人心弦的那一种羞赧呻吟、痴迷朦胧、宛转娇啼的表现,堪称天下无双。   高玉兰当然知道,陈美兰能有如此精彩的表演,全是因为自己醉了,否则也不会这样的疯狂。   可是,女主角不知道有观众,并不代表着男主角不知道。   其实向天亮是知道高玉兰没有醉的,不仅如此,他还知道高玉兰一定会当观众。   刚才“战斗”没开始前,向天亮摆弄过高玉兰和朱琴的身体,他不露声色,的动作不易被人察觉,手指在两个女人的手腕边停留的时间很短暂,由脉搏的跳动速度,他可以得出明确的判断,朱琴是真的不胜酒力,真的处于醉睡状态,而高玉兰脉搏平稳,她的醉意是装出来的。   所以,人来疯的向天亮,知道有观众存在后,表现得反而更加的投入,他把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   客厅是个大舞台,每一样家俱,每一个角落,都能成就向天亮的疯狂表演。   向天亮把客厅当成了战场,单人沙发上,他将陈美兰倒挂,双人沙发上,他将陈美兰无数次上下,沙发背上,她能让陈美兰四肢无靠,手舞足蹈,茶几上,他把陈美兰兰变成了母狗,通向二楼的楼梯口,他将陈美兰变成舞蹈演员,两条玉腿成了一字直线……他甚至不借助任何物体,抱着陈美兰雪白的屁股进行空中作业……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美兰把紧抱住向天亮的两手才慢慢的松开,爱恋的抚摸着他的脸,“天亮,我的天亮……你把姐姐彻底降服了,谢谢你,你让我真正知道了什么是女人,什么是男人呀。”   向天亮赤体横陈,长枪犹在,一边吸着烟,一边笑着说道:“陈姐,你说错了吧,是你降服了我,你俘获了一个男人的全部的爱。”   陈美兰娇声道:“傻瓜,什么叫全部的爱?你不想成家了吗?”   “成家?早着呢,中央有规定,党员干部要晚婚晚育,男二十八周岁女二十五周岁,我还要等四年呢。”   陈美兰喘息了几下,“那我也不敢奢望你的全部,只要爱我就满足了,要不然,她们非吃了我不可。”   “呵呵……那倒也是,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花满园,呵呵,这句诗说得太好了,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陈美兰笑道:“而且,你的娘子军队伍还在扩大,百花百花,我能占到百分之一,就心满意足了。”   “那你要是饿了渴了怎么办呢?”向天亮坏坏的问道。   “嘻嘻……饿了吃渴了喝么,稀有的,才是珍贵的,我们可不敢独占呢。”   “不会吧,真不敢独占吗?”   陈美兰娇笑连连,“我们有个共同的体会,一顿吃饱,半月不饿。”   “呵呵……我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当然了……不过,你这个种田大户可要记住了,土地是珍贵的,既然你承包了,就不许抛荒哟。”   “不敢,不敢,我这个专业户是相当负责任的。”   “不过。”陈美兰微笑着说道,“小向呀,你的家庭问题,终究是要解决的,现在你也该考虑考虑了。”   向天亮摇着头,“不急,不急,那不过是生存和延续的需要,传宗接代,里面的成分是责任,或许也会有爱,但不是全部,而你们却是全部。”   陈美兰笑着反驳,“既然有,那就不是全部,你呀,别傻了,我们都很知足的。”   “不说了不说了,运动刚过,不宜讨论复杂的问题,我还是吃吃你的‘柚子’补一补吧。”   说着,向天亮捏着陈美兰胸前的两个“柚子”,又亲又搓起来。   陈美兰唔了一声,“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今天晚上好负特别厉害。”   “我有吗?”   “你有。”   “和平常不一样?”   “不但不一样,而且是大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特别的发挥,感觉……感觉这一个小时,胜过以往的两三个小时。”   “不会吧,陈姐,你言过其实了吧。”   “我是亲身经历,不但是当事人,还是受害者呢。”   “噢……也许吧。”   顿了顿,陈美兰忽道:“我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向天亮问道。   “因为她。”   陈美兰的手,指着对面沙发上的高玉兰。   高玉兰靠坐在沙发上,双手摊着,双腿岔开,“睡”得正香,而她旁边的朱琴,还有轻微的鼾声。   “她?”向天亮笑了。   陈美兰笑着说,“因为她,你才特别来劲,就是,就是人来疯。”   “呵呵……我承认,我这人心理素质好,越是现场直播,我演得就越好。”   “还说呢。”陈美兰拧了向天亮一下,“羞死人了,幸亏玉兰姐是睡着的,要是,要让她看到,我,我以后肯定被她笑话死了。”   向天亮笑道:“陈姐你还别说,刚才你也特别投入,一定也是因为臭老娘们的存在。”   “嗯……反正,反正感觉特别的刺激。”陈美兰承认了。   “就是嘛,臭老娘们就是一帖催化剂啊。”向天亮坏笑不已。   陈美兰哎了声,“小向,别一口一个臭老娘们好不好,难听死了。”   “她就是臭老娘们嘛。”向天亮心里窃笑,高玉兰装醉偷窥,不能让她免费欣赏,骂她几声,权当收益罢了。   “你别忘了,她现在也是你的姐姐。”陈美兰笑道。   向天亮也笑,“没关系,当面喊她姐姐,背后喊她臭老娘们,保证两不耽误。”   “天亮,我倒是有个建议,你背后骂骂玉兰姐未尝不可,但这臭老娘们四个字,最好把老字去掉。”   “为什么,有这个必要吗?”向天亮笑问道。   陈美兰微笑着说道:“很有这个必要,臭老娘们有个老字,会加重玉兰姐的心理负担的,所以,你就把老字去掉,和我们同样待遇,统一叫臭娘们吧。”   “呵呵……可以考虑,可以考虑。”向天亮笑着点头。   陈美兰含笑问道:“天亮,你说玉兰姐漂亮不漂亮?”   “漂亮。”   “骚不骚?”   “骚着呢,你看,红色的罩罩和红色的底裤,实在是太骚了。”   “想办了她吗?”   “呵呵……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   “想,又不想。”   陈美兰嘻嘻一笑,“想么,就不用解释了,狗改不了吃屎么,快坦白交代,为什么不想。”   向天亮乐道:“老话说得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我怕粘上了甩不开,她硬把我留在云州市,我还怎么杀回滨海县去啊。”   “嘻嘻……这倒是大实话,玉兰姐要是吃了你,说不定会焕发第二青春,她会赖上你哦。”   “所以嘛。”向天亮放开陈美兰,一边穿衣一边笑道,“我的‘百花组’成员,第一条就是听话,这臭娘们要是不听话怎么办?”   “你不在这里睡吗?”陈美兰问道。   穿好衣服,瞥了高美兰一眼,向天亮笑着问道:“陈姐,你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特别来劲吗?我现在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吗?”   “为什么?”   “因为啊。”向天亮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大声笑道,“因为咱们的玉兰姐,根本就没有喝醉哟。” 第0864章 关系加深了   向天亮唯有逃之夭夭。   可想而知,再次面对高玉兰的时候,会是多么的尴尬。   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不需要拿手去捅,只需轻轻一碰就能破了。   所以接下来几天,向天亮尽量躲着高玉兰,关于给她当临时司机的事,早就扔到了九霄云外。   向天亮煞有介事的往几家试点企业跑,名曰深入一线,掌握第一手资料,其实就是为了不与高玉兰碰面。   当然,躲是躲不过去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一个屋檐下,想不碰见领导实在太难了。   这天下午,向天亮从东江省钢铁厂回来,心说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今天应该胜利的“躲过去了。”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联合办公区的复印机坏了,陈小宁抱着一堆大资料往二楼跑,向天亮“怜香惜玉”,也是爱惜部下,主动要求帮忙。   这几天的主要“成果”之一,就是和陈小宁套上了近乎,向天亮还带陈小宁去了省第一棉纺厂和省公路运输公司,回来时,后备箱里塞满了两个厂领导送的礼品,向天亮自己留下几条香烟,其余的统统送到了陈小宁家。   于是乎,向天亮和陈小宁的关系,自然而然的近乎起来了。   刚生过孩子的少妇,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陈小宁身上的奶香,令向天亮陶醉喜爱。   从一楼到二楼,陈小宁在前面走,向天亮抱着一叠材料跟在后面,帮忙是假,乘机欣赏陈小宁的美腿丰臀才是真正的目的。   陈小宁岂能不知向天亮的狼子野心,走到楼梯转弯处,她停下来转身,似嗔似恼的瞪着向天亮。   向天亮呵呵一笑,“小宁姐啊,快下班了,抓紧时间,抓紧时间哟。”   面不改色,死皮赖脸,还斜着眼睛往陈小宁胸前的突出去瞄,鼻子都竖起来了。   陈小宁顿了顿脚,正要开口,就听见楼下传来低低的脚步声,估计有人走上来了。   向天亮急忙退后两步,呶嘴示意陈小宁走吧。   陈小宁窃窃的笑了,“你有胆量,就再看呀!”   和着陈小宁的体香,和着她的倩影,和着她这带有挑逗意味的话,向天亮感觉自己完全被她的风韵所迷惑。   陈小宁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气质,亦正亦邪,她对向天亮的方针,是正邪交互运用,她那股女人的媚和骚,不知不觉的控制了向天亮,时常让他不能自已。   望着陈小宁的倩影,向天亮咽了咽口水,不由嘀咕了一声,“这个狐狸精。”   “看什么那?”   这声音向天亮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冤家路窄啊,他吓了一跳,连忙把心思从陈小宁身上收回来,回头看见部长高玉兰,离他就几级台阶的距离。   高玉兰今天穿着带有白色花边的藏青色休闲衬衣,下身穿一件及膝浅灰色的裙子,黑色的皮鞋更是贼亮贼亮。   向天亮怔了怔,心说如果是她跟刚才离去的陈小宁长站在一起,那才是春兰秋菊,各有风骚,像高玉兰这样的女人,熟悉的人知道她们的真实年龄,不熟悉的人还真会以为她才三十几岁呢。   看见高玉兰已经来到面前了,向天亮急忙陪起了笑脸,“部长,您还没下班啊。”   “等你。”高玉兰娇嗔道,拿眼直瞪着向天亮,目光灼热得似要能吃人。   三天前的那个晚上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向天亮一时语塞了。   “说说,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啊?”高玉兰追问道。   “没……没有想什么!”向天亮少见的红起了脸。   “在想陈美兰?”高玉兰又问。   陈美兰开完会,昨天就回滨海县去了。   “没有,没有!”向天亮定了定神。   “好了,等会来一下我办公室吧。”高玉兰说道。   “是。”   “那你还站着干什么?”高玉兰又是一问。   向天亮立即意识到,自己还当着高玉兰的道路,他连忙往旁边一让,哪知道高玉兰恰恰是往他闪过的地方走去,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撞在一起。   随着两个人身体的接触,高玉兰身上香味,填补了陈小宁走后留下的空白。   向天亮正了正身子,再看高玉兰,发现她正用迷离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目光,简直要把自己融进她的身子一样。   “部长,对不起,对不起。”向天亮很是尴尬。   高玉兰再次用吃人般的眼睛看了看向天亮,迈着小碎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向天亮心里乐道,今早“时来运转”了,竟和高玉兰撞在了一起,高玉兰的目光更加直白和灼热,那是自己挑衅的成果啊,难道,难道她想在办公室非礼自己不成?   干部选拨制度的改革试点,经过一周的忙碌逐步的理顺了头绪,向天亮所在的监督组,各项工作颇让领导满意,连向天亮自己都觉得有点“入行”了,看来组织部的工作,没有传说和想象中的那么神秘和复杂。   回到联合办公区,向天亮拿上那份刚完成的“第五组周报”,匆匆的游览了一遍,才来到高玉兰部长的办公室。   高玉兰很认真的审阅着“第五组周报”,向天亮不敢打扰,默默的坐着,有意无意的偷瞄着她。   其实高玉兰今天的穿很艳,显得她年轻了许多,她看完材料,点点头,非常满意的说:“小向,你这个报告思路清晰,分析到位,是份不错的材料,也不用再改了,嗯,比其他几个组的材料把握得更准确。”   “请领导多多批评指正。”向天亮明白,高玉兰是夸自己定位准确,在不回避问题的情况下,该突出的我不惜重墨,整篇材料感觉是既成绩突出,又实事求是,尤其是提出了不少问是,让高玉兰深感满意。   “还叫我领导?”高玉兰盯着向天亮。   “上班时间么。”向天亮忙道。   “我说现在下班了。”高玉兰绷起了脸。   “是,高姐。”   “是兰姐。”   “兰姐。”   高玉兰笑了,“下班后陪我去一趟购物中心。”   “是。”   “咱们打车去吧。”   不用公车,明摆着是不想引人关注,向天亮心里嘀咕,难道她迫不及待的想“吃”我了?   高玉兰平时深居简出,生活显得枯燥乏味,但每周一次的购物,是固定的生活内容之一。   乘着出租车到了购物中心南门,向天亮从副驾座上下来,帮高玉兰把车门给拉开,高玉兰缓缓的从后排下来,可能是穿着裙子不方便的原因,她下车的时候有点别扭,在前腿抬动的时候,裙子也跟掀动起来,透过有限的空间,向天亮发现她穿着一条红色的三角内裤,三角地带被紧裹,凸显着无穷的张力。   向天亮感觉自己有些想入非非,也有些血脉喷张,下面也直立起来,就急忙把视线偏转了一下。   “怎么了?”高玉兰感觉向天亮有些异常,下来就问。   向天亮有些慌乱,“没什么,没什么。”   “臭小子,不许乱看。”高玉兰说道。   “哪,哪我往哪儿看啊?”   “看我。”高玉兰嗔道,“走吧。”   进了购物中心,高玉兰径直往高档区走,向天亮心里说道,幸亏自己是陪客,这里可是云州市有名的高档商场,随便买个什么东西,都会超过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了,对工薪族来说,到这里实际上就是大放血。   乘着高玉兰走在前面,向天亮偷偷的观察着她,发现经常保养的女人,就是与众不同,高玉兰还是那样的滋润多水,总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有的时候他还真想试试,她到底有多少的“实力”和“深浅”。   走了几个柜台,高玉兰买的都是她自己的日常用品,吃的穿的用的都有,价格都是贵得离奇。   不知不觉的来到服装区,高玉兰对向天亮道:“去,挑两套夏装。”   “我……我就算了。”向天亮犹豫了,他身上倒是有三千元钱,那是朱琴给他留着急需时用的,买衣服根本不在他的预算之内。   “快去。”高玉兰伸出玉手,在向天亮胳膊上拧了一下。   向天亮不得不从,他感到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落入了高玉兰的“套子”里。   在结账的时候,向天亮心疼的抢着掏钱,当然是装作要高玉兰的也一起付掉,可高玉兰拦住了他,“这是姐送给你的。”   理由堂皇得让向天亮无法反对,他稍稍一想就心安理得了,心说弟弟穿姐姐送的衣服,也是天经地义嘛。   出了购物中心,向天亮低声的说,“兰姐,谢谢你啊。”   “傻,姐弟之间用得着说谢吗?”高玉兰嗔了向天亮一眼。   “嗯,姐弟之间用不着说谢。”   “只要以后不骂我是臭老娘们就行了。”高玉兰又点了一句。   向天亮尴尬的笑了。   “还骂不骂我?”   “不骂了,不骂了。”向天亮急忙说道,“那我……那我也买点什么东西送给姐,兰姐,你喜欢什么啊?”   高玉兰满意的笑笑,“这次就算了,如果你有心啊,下次记着随便买个东西就行了。”   看看高玉兰的态度,向天亮只好作罢,不过他知道,这趟购物中心之行,让两个人的关系加深了一步,至少,他不讨厌她了。   回程的路上再次打的,是和高玉兰同坐在后排,她身上的那股味道,让向天亮有些陶醉。   向天亮偷偷的看了看高玉兰的胸部,觉得还是那样的饱满,似乎还在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他规规矩矩的坐在高玉兰的旁边,身体不敢有丝毫的晃动,生怕和她撞在一起,可巧的是,当他想把手放在座位上的时候,竟然摸在了高玉兰的手上,在接触的瞬间,他感觉到她的全身震荡了一下,她的手本能的跳动了几秒,吓得向天亮赶快把手收了回来。   就这样的简单接触,使得车内的气氛立刻暧昧了起来。   向天亮急忙扭头望向车外。   这一看不要紧,向天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立即喊了起来。   “停车,快停车。” 第0865章 心照不宣   不等出租车停稳,向天亮就推门下车,向着人行道上的人流冲了过去。   转眼之间,向天亮从人堆里转出来,右手已拎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个不高,身忒瘦,光着头,娃娃脸,穿着白背心,牛仔裤,运动鞋,被向天亮抓在手里,双脚竟未落地,悬在空中乱蹬不已。   回到出租车边,向天亮绷着脸,一把将小男孩扔到了地上。   小男孩翻了个身,捂着屁股哭泣起来,“哥,你又打我……哎哟……我,我告诉爷爷和大伯去。”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呵呵……这是在云州,你怎么向爷爷告状啊?”   “我打电话。”小男孩哭叫道。   “你自个摸摸,你身上有钱有手机吗?”向天亮手里拿着一个黑皮包,得意的在小男孩面前晃了晃。   “我的包……”小男孩喊着从地上爬起,扑向了向天亮拿着包手。   向天亮身体稍稍一弯,一条腿向小男孩的身体扫去。   扑通一声,小男孩跌倒在地,击击实实的摔了个啃泥。   拿脚踩在小男孩背上,向天亮笑骂道:“臭小子,你还真反了啊。”   “哥……哥……我错了……”   “你错了?你错在哪里了?”   “我……我是偷跑出,出来的,哎哟……”   向天亮提起脚,由上而下,狠狠的砸在小男孩的屁股上。   这时,高玉兰和出租车司机都从车上下来了,他们都以为向天亮抓了个小偷。   向天亮笑着解释,“这是我堂弟向天行,一个人偷偷的从滨海县跑到云州市来了。”   “有话好说,不要打人嘛。”高玉兰道。   出租司机也道:“兄弟之间,不能打得这么狠呀。”   趴在地上的向天行嘀咕道:“就是么,他老打我。”忽又高喊道:“救命……救命啊。”   “你给我闭嘴。”向天亮踢了向天行一脚,又对高玉兰和出租司机笑道,“你们放心,这小子从小练武,啥都没学好,挨打的功夫一流,绝对打不坏的。”   “那也不要打了,在大街上不好看的。”高玉兰劝道。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部长,您先回去,我要把这小子送到火车站,让他滚回家去。”   高玉兰哦了一声,“没关系,我跟司机师傅说好了,计时打表,要不这样吧,我先陪你去火车站。”   好意不可轻拂,向天亮点着头同意了高玉兰的建议。   也租车掉了个头,向云州火车站驶去。   高玉兰坐在副驾座上,后排留给了哥俩。   “哥,你真要送我回去啊?”向天行哭丧着脸。   “嗯,你不是要参加高考吗,好像还有半个月吧?”向天亮问道。   “我,我考不上,考也白考。”   “你报名了没有?”   “名是报了的。”   向天亮哼了一声,“那就得参加,向家没有胆小鬼。”   “哥,你饶了我吧,我,我肯定考不上的。”向天亮央求道。   向天亮问道:“模拟考试成绩怎么样?”   “考得……考得都很平均,就是,就是英语差,差了一点。”向天行吞吞吐吐道。   “说具体分数。”向天亮喝道。   向天行陪起了笑脸,“哥,你是知道的,我,我不能跟你比,我基础差么……不过,比毕业会考时好多了,平均成绩是……是五十三点五分,就国,就是英语只有……只有十七分。”   “啊……真的吗?”向天亮心道,二叔向云文是向家云字辈里唯一堪称“秀才”的人物,却出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非气得吐血三升不可。   “真,真的……哥,请你明鉴,我就,就这么点能耐。”向天亮涎着脸道。   向天亮的脸黑下来了。   他抓起向天行,摁在车后座,抡起巴掌,给了向天行一顿暴揍。   “哥……别打了,别打了……我听你的,听你的……”   “出来几天了?”   “两,两天。”   “家里知道吗?”   “不知道,学校也,也不知道。”   “钱从哪里来的?”   “奶,奶奶房间里的……的床垫下。”   “你真的同意回去了?”   “同,同意……但,但我有个条件。”   “哟,你小子还敢讲条件啊,说。”   “这事不能告诉我爸。”   “嗯……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你爸要是知道了,非打断你双腿不可。”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向天亮才把堂弟向天亮送上了火车。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来,晚饭耽误了不算什么,至少可以“躲”过高玉兰这一波的“侵扰”,一个小插曲,她应该不会有那方面的情趣了吧。   “咦。”向天亮站在火车站广场四下张望,那辆送他来的出租车不见了,更不见了高玉兰美丽的身影。   这样也好,向天亮坐在石墩上,一边吸烟一边想道,高玉兰回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向天亮的“希望”马上就落空了。   他看到停车处的一辆黑色轿车,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高玉兰的专属座驾。   高玉兰坐在副驾座上,正将手伸出,朝向天亮的方向轻挥着。   向天亮无奈,只得起身走了过去。   原来,乘着向天亮在火车站奔忙,高玉兰打了个电话,她的司机请了病假,她就让秘书把自己的座驾开了过来,然后她将在购物中心买了东西搬到自己的车上,付了打的费后,把秘书连同出租车打发走,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等着向天亮。   坐到驾驶上,向天亮并没有立即启动车子。   没有第三个人,高玉兰就坐在身边,她身上的香味扑鼻而来,尤其是她的两条雪白的玉腿,分开得也太大了。   向天亮太过敏感,他下面的帐篷,噌的撑了起来。   噗的一声,高玉兰笑了,因为她正注视着向天亮那里呢。   “开车啊。”高玉兰嘴里催着,左手乘机伸了过来,搭在了向天亮的膝盖上。   “你坐到后面去。”向天亮道。   “为什么?”   “你是领导,要坐在领导该坐的位置上。”   高玉兰笑着摇头,“年纪轻轻的,还挺会讲究的嘛。”   这轿车里的四个位置,要怎么安排可大有学问,前排和后排的区别,是前排不分大小,意思是副驾座和驾驶员同样大小,而后排相对于前排来说,开车的人相当于仆人,后排和前排可以说是主仆关系,后排的两个位置上,最高贵的就是和驾驶员成对角线的位置,也就是后排最右面的位置,就是领导的位置。   高玉兰的手不肯离开向天亮的膝盖,让他不由自主,大帐篷涨到了最大程度。   向天亮无奈道:“兰姐,你这不是在折磨我吗?”   “那要怪你自己。”高玉兰微笑着,将自己的身体最大限度的朝驾驶座方向靠拢,以便尽量扩大左手的活动余地。   “怪我?怪我什么?”   “心照不宣吧 第一,你不肯告诉我,你与关天月和张桥山两位老前辈的关系,应对我有点不大尊重哦,第二,你敢当面骂我为臭老娘们,这是以下犯上,也是侮辱了我,第三,你在我的书架上塞了一本地摊上买的小册子,分明是在引诱领导犯罪,罪莫大蔫,第四,你明知道我在装醉,还敢和陈美兰上演春戏,你这既是勾引,也是挑衅,第五,不解释,你把我迷住了。”   向天亮听罢,苦笑着道:“这么说来,那我就……就算死定了。”   “好弟弟,不要怕,姐愿意和你一起去死。”高玉兰笑着说道,左手五指伸开,在向天亮的膝盖上慢慢的逆向爬着。   向天亮忍着,只好发动了车子,一边问道:“兰,兰姐,是回家吗?”   “不,还有一件正事要办。”高玉兰意外的收回了手,还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前面左转弯,咱们去市第一人民医院,在中山西路一百四十九号。”   “去医院?你身体不舒服?”向天亮紧张的问道。   高玉兰摇了摇头,“不是,统战部的王副部长生病了,他是我的老上级,我要去看望一下。”   向天亮哦了一声,“省委领导的定点医院不是医大附属医院吗?怎么住到市第一人民医院去了?”   “这你也不懂?”高玉兰笑着反问。   稍作思忖,向天亮马上明白了。   做领导的,就怕别人说自己身体不好,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一般小病是不会公开的,年龄和健康是从政的必备条件,部分白发的领导,还偷偷的把白发漂成黑色,有的人更是偷偷的做拉皮手术,把脸上耷拉松弛的皮肤拉紧,有的官员甚至跑到外国去做美容。   王副部长是省委统战部常务副部长,其实年龄并不大,今年还不满五十四岁,以他的条件,现在可以说正处在事业的转折期,可谓逆水行舟不进自退,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若不能跳上去,那么以后的机遇就更少了。   更何况统战部还有另外三位副部长,对常务副部长这个职位正虎视眈眈呢。   作为在官场上混的人,王副部长自然懂得这些官场道理,他怎能不忌讳生病的事情,总而言之,生病要悄悄的生,治病也要偷的治,不能让别人知道,特别是竞争对手。   车在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停车处停下。   高玉兰扭着屁股进医院去了。   向天亮坐在车里,刚点上烟,立即咦了一声。   因为他发现,高玉兰被人盯上了。 第0866章 跟踪与反跟踪   向天亮顿时精神为之一振,两眼一亮,犹如一个老猎手看到了猎物的出现。   这是他的本能,一个在公共场所出没的人欲要图谋不轨,很难逃过向天亮那鹰一般的眼睛。   晚上七八点钟,正是医院住院部进出的人相对较多的时候,但向天亮一眼就看出,那个穿着斑马衫的背影,正跟踪着慢步走进住院部的高玉兰。   高玉兰走得很慢,仿佛要故意把自己的靓丽倩影,尽量长久的留在向天亮的视野里。   而那个“斑马衫”,是唯一一个步速与高玉兰几乎保持一致的人,这是判定一个人是否是跟踪者的条件之一。   其次,在三十多米长的距离之内,“斑马衫”与高玉兰的间距,基本上保持在七八米,这正是晚上跟踪人的最佳距离。   还有,这个“斑马衫”的视线,始终没有紧盯着高玉兰的背影,但是他却能始保证,自己视线的一小部分,能够笼罩着向天亮的背影。   不错,三要素俱备,“斑马衫”一定是个跟踪者,被跟踪的人正是高玉兰。   向天亮下车了,他身如轻燕,如影疾走,迅速拉近了与“斑马衫”之间的距离。   因为向天亮需要进一步的判断。   “斑马衫”捏着公文包,穿着皮鞋,他不是小偷,因为小偷手上通常是空的,也不会笨到穿上皮鞋以阻碍自己的逃跑。   当然,他也不是一路跟来的,向天亮很相信自己的观察力,要想一路跟着自己而不被自己发现的人,还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斑马衫”是个蹲守者,如果推断得不错的话,他没有固定的跟踪目标,高玉兰不是,或者,高玉兰只是其中之一。   边走边想,向天亮已追上了“斑马衫”,他当然不会与“斑马衫”照面,而是要和他一起走进电梯。   在侧身跨进电梯的刹那,向天亮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在“斑马衫”的公文包上轻触了一下。   公文包里装着照相机。   “斑马衫”三十多岁,个子不高,偏瘦,一脸文气,沉稳,目不斜视,进了电梯以后,他站在离门最近处,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其他“同行”者。   电梯里一共有九个人。   向天亮后来先至,身体一闪,挤到了电梯最里面的位置。   因为高玉兰就站在这里。   高玉兰看到向天亮,惊讶的张大了嘴,按照她的吩咐,向天亮是应该留在车里等她的。   就在高玉兰正要开口的一刹那,向天亮早有准备,只见他“奋不顾身”,侧对着高玉兰,一把搂住她的身体,同时将自己的嘴,印到了她的两片张开的红唇上。   高玉兰顿时惊呆了,她没想到向天亮这么勇敢,竟在这种场合给她惊喜。   向天亮表演得非常到位,他两腿夹着高玉兰的右大腿,左手搂紧了她的纤腰,右手弯曲着,胳膊压着她突出的双峰,手捧住了她的头,与此同时,他的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找到了她她的香舌……   巨大的惊喜并没有让高玉兰崩溃,她很快的反应过来,坦然而热情的接受了这个惊喜。   电梯在上行,其他人都朝着门的方向,即使有人回头,向天亮高大的背影,也会挡住他们的视线。   高玉兰的身体有些颤抖,但她的回应非常强烈,她在回吻着向天亮。   向天亮非常冷静,他趁机将嘴转到了高玉兰的右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高说道:“兰姐,你不要说话,你被人跟踪了,就是那个‘斑马衫’,所以你先不要去找王副部长,一直乘到顶楼再说……听我的,你就点个头。”   短暂的惊愕之后,高玉兰一对大眼睛瞅着向天亮,微微的颌首。   向天亮放开高玉兰,保持十几厘米的距离后,冲着高玉兰,又是摇头,又是微笑。   惊喜虽然短暂,但高玉兰却没有失落感,她羞红着脸,嫣然一笑,玉手伸出去,抓住了近在咫尺的向天亮的大帐篷。   向天亮没有反对,他只是身体一震,坦然接受了高玉兰的袭击,心里说,他妈的,什么叫忍辱负重?这就是忍辱负重啊。   住院部十六层的高楼,在过了第十一层之后,只剩下了向天亮和高玉兰。   “斑马衫”是在第十层下的,因为他不敢孤独的背对向天亮和高玉兰。   “小向……”高玉兰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向天亮,双手捧着他的大帐篷不放。   向天亮一脸严肃,微微的摇头,“高部长,我不是在开玩笑。”   一声“高部长”,让高玉兰恢复了几分理智,但她的身体,却义务反顾的倒在向天亮的怀里。   十六层到了,向天亮搂着高玉兰出了电梯。   这一层是办公区,此时是黑乎乎静悄悄的。   “兰姐,你的王副部长,是不是瞒着人住院的?”向天亮冷静的问道。   点了点头,高玉兰已恢复了理智,“你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但是,你还是想去看望他,对吧?”   “嗯,我必须去面见他,因为现在在省委大院里,他是我唯一的盟友。”   向天亮点点头,“那你去吧,我在你后面,相信我,我会帮你消除麻烦的。”   高玉兰轻轻道:“能再吻我一下好吗?”   向天亮不再客气,他抱着高玉兰,吻上了她两片火热的红唇。   这一次接吻,太过长久,没有五分钟,也至少有三分钟。   王副部长住在十五楼。   向天亮目送高玉兰进入病房后,自己退到了楼梯口的暗处。   十五楼也不是病区,向天亮静等几分钟,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他索性靠着楼梯扶手,点上了一支香烟。   关于这个王副部长,向天亮有所耳闻,陈美兰在云州期间,曾向他介绍过王副部长,及高玉兰与王副部长的关系。   王副部长名叫王青元,虽然只是正厅级的省委统战部常务副部长,但其身份和地位却极其尊贵和特殊。   据说,王青元是烈士的遗孤,其父亲曾任地下党东江省委书记达十一年之久,牺牲于一九四八年三月,其母也曾任地下党东江省委组织部长,牺牲于一九四九年五月。   建国以后,王青元在组织的关怀下茁壮成长。   可惜的是,王青元不是读书的料,五十年末初初中勉强毕业以后,就进入了省第一机械厂工作。   虽然文化不高,但有组织关怀,有父母的老战友和老部下关心,王青元不急不徐的进步着,入党,提干,车间主任,分厂副厂长,分厂厂长兼党委书记,一步一个台阶,于七十年代初升到了省第一机械厂副厂长兼党委副书记,不到三十五岁就晋为了正处级。   就在七十年代初,作为工农兵大学生的高玉兰进入省第一机械厂工作,高玉兰是王青元妻子的高中同学和好朋友,在王青元的帮助下,高玉兰得以走上了从政之路。   改革开放以后,王青元和高玉兰同时调离省第一机械厂,王青元进入省委统战部,高玉兰调到了省建设厅。   很快的,高玉兰一路顺风,超越王青元之后调去了苏北省工作,王青元一直待在东江省委统战部长,囿于文化水平和领导能力,他的仕途之车基本上是停滞了,八十年代初还是正处级,几年以后才晋升副厅级的副部长,在九十年代到来的时候,他才勉强当上了正厅级的常务副部长。   王青元有优势,人脉广泛,背景深厚,但他这个省委统战部常务副部长还没当满五年,就成了其他三位副部长虎视眈眈的目标。   为政清廉,为人正直,严于律己,办事公道,想把王青元“拿”下并不容易。   王青元唯一的弱点,也许就是身体的健康问题,他有糖尿病,而且还挺严重,常年靠吃药维持着自己的健康。   但王青年一直对外隐瞒着自己的病情,因为他知道,有太多的人在打他的主意,一旦他的病情对外公开,他很可能就仕途不再。   其实王青元的理想很朴素,希望能在现有位置上干到六十岁,然后能以副省部级的待遇退休。   这次病情突发,王青元找了理由告了个假,悄悄住进了云州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是老朋友,大女儿大女婿又在医院工作,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   高玉兰从苏北省调回东江省,出任省委组织部部长后,王青元对他帮助颇多,高玉兰要想在东江省站稳脚跟,王青元的支持很重要……   但是,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是最不安全的。   向天亮心想,王青元的糖尿病一定很严重,如果那个“斑马衫”真是冲着王青元来的,那么他带着照相机的用意就不言而喻了。   向组织隐瞒自己的病情,也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这时,就在向天亮胡思乱想间,他听到了非常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是从下面的楼道里传来的。   向天亮闪身躲了起来。   没错,尽管是在黑暗里,但向天亮仍然在第一时间就确认,上楼而来的人正是那个“斑马衫”。   “斑马衫”鬼鬼祟祟的,轻手轻脚,贼头贼形,应该是在寻找他的目标。   向天亮轻轻一笑,蹲下身体,一条腿已扫了出去…… 第0867章 架子端得像大老爷   一击而中,向天亮的一腿,将“斑马衫”扫得满地打滚。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王青元不是没有防备,再加上高玉兰的及时提醒,可以说早就严阵以待。   黑暗中,从三个房间里冲出来三个人。   没有开灯,但那三个人中的两个拿着手电筒,很快的将昏迷的“斑马衫”拖进房间里去了。   其中的一个人,用手电筒的光束,朝向天亮示意致谢。   向天亮摆摆手算作回礼,倚在楼梯扶手上,又点上了一支香烟。   不一会,灯亮了。   高玉兰出现在门口,她正冲向天亮招手。   向天亮走过去,高玉兰对他小声说,“王副部长想见你。”   本来向天亮还有些犹豫,但高玉兰挽住了他的胳膊,让他不得不从。   病床上躺着一位老人,正是省委统战部常务副部长王青元,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上十岁。   旁边还坐着一位中年妇女,向天亮估计,她应该是王青元的老婆。   高玉兰为双方作了介绍。   “王部长,您好。”把“副”字去掉,代表了尊重和恭敬。   王青元微笑着,“向天亮,果然人杰,久闻大名了。”   “王部长您过奖了。”   “你一眼就看出了他要图谋不轨?”王青元问道。   向天亮微笑着说,“开始只是怀疑,我以为他是在跟踪高部长,知道您的情况后,我才确认他是针对您的。”   看着向天亮,王青元道:“有人想拿我的病做文章,这是明摆着的,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向天亮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看着高玉兰,高玉兰点头鼓励了他。   “王部长,只要您的病好了,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王青元笑了,“不错,我一直在使用一种从美国进口的特效药,可以说已形成了严重的依赖症,但这种特效药还没到,我需要再等上一个星期。”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躲过七天,对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向天亮道。   “嗯。”王青元又一次看着向天亮,顿了顿,笑着说道,“向天亮,谢谢你。”   这是“送客令”,向天亮识趣的告辞出来。   过了一会,高玉兰也出来了。   向天亮陪着高玉兰,默默的离开住院部,回到奥迪车上。   这么一次意外的折腾,把两个人“那方面”的兴致都弄没了。   “小向,这事还多亏了你的及时发现。”高玉兰说道,“要是被人家拍了照片,王青元的职务很可能不保,我也可能会受到省委的批评。”   “有这么严重吗?”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   高玉兰笑道:“细节决定成败,今年底明年初,省委各个部门的副职要进行全面的调整,以王青元的病情,肯定不适合担任现职,一般情况下,会被调到省政协挂个闲职,从而离开权力中心,而我呢,本来是想借他之力,却帮着他隐瞒病情,作为省委组织部长的我,会摆自己放在尴尬的地方。”   “不说了,不说了。”向天亮发动了车子,“这是你们高层的事,我一个小兵拉子不操这份心,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高玉兰白了向天亮一眼,“我的事你也不帮了?”   向天亮笑道:“王青元欲言又止,分明是不信任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他是他,我是我嘛。”高玉兰娇嗔一声,手伸过去打了向天亮一下。   “兰姐,你知道我帮不了你的。”“”   “你在联合办公区的活儿,我看你就干得不错。”   “你少哄我了,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那你自己说,你有几斤几两?”高玉兰笑问。   向天亮笑了笑,“我这两下子,在基层还算管用,有时候还能如鱼得水,但省委机关深宅大院,个个都是人精,整天勾心斗角的,我的招法不灵光,不被累死,也会被活活烦死的。”   高玉兰摇着头笑道:“我不这么认为。”   “什么意思啊?”向天亮问道。   高玉兰道:“我在苏北省当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时,接触过不少从基层调入机关的干部,他们也都说不适应,但我观察过你,发现你其实很善于适应机关里的工作。”   “呵呵……”向天亮乐道,“我那都是装的,在机关里不装能混得下去吧。”   “这恰恰说明,你很适应机关工作啊。”高玉兰笑道。   “算了吧。”向天亮说道,“我想好了,等试点工作一结束,我立即拍拍屁股走人。”   “硬留也留不住吗?”   向天亮淡淡一笑,“留不住。”   轻叹一声,高玉兰不再说话了。   高玉兰家到了。   向天亮不想下车,高玉兰不由分说,拉开车门把他拽了下去。   算是半推半就吧,向天亮在心里嘲笑自己。   等到了客厅里,两个人立即尴尬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暧昧的气息重又燃起。   几天前的这个时候,高玉兰就是在这里,目睹了向天亮和陈美兰的激情演出。   高玉兰噗的笑了起来。   向天亮也跟着笑了。   “真坏。”   “你还没付戏票钱呢。”   “还讨厌我吗?”   “本来就不讨厌。”   高玉兰拉着向天亮在沙发上坐下,“还客气什么,那就坐下吧。”   “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向天亮还装客气。   “假惺惺。”   “兰姐,这……这合适吗?”   高玉兰盯着向天亮,“我不放你走。”   那是直勾勾的、直可以吃人的目光。   向天亮终于点了点头,“好吧。”   “真的?”   “真的。”   高玉兰高兴地说道:“你坐着,我拿点水果去。”   回眸一笑,向天亮看到高玉兰的脸上,荡漾着难得一见的光彩,那种只有鲜花盛开时才具有的色彩。   让副部级领导侍候自己,这面子可大了去了,向天亮心里想着,习惯性的往沙发背上一靠,两条腿也大大咧咧的翘到了沙发上。   冰箱就在客厅里,高玉兰背着向天亮,从冰箱里往外拿着水果。   向天亮眯着双眼,瞅着高玉兰的背影。   高玉兰的身材保持得不错,若是不看正面,肯定会认为是个少女,当然,要是从正面看,她也是光彩迷人,她的臀部,相当的圆实、饱满,玉腿是那么的修长,给人一种美的感觉,随着她的忙活,臀部一闪一闪的,两个跳动的臀部,让向天亮慢慢的高兴起来。   “小向,真对不起,我都忘了,咱们都还没吃晚饭呢。”高玉兰端着一盘鲜荔枝走了过来。   “说明你不是个好女人。”向天亮笑着。   “我给你做饭去?”   “不吃了。”向天亮摇头。   “喝酒吗?”   向天亮又是摇头,“我平时很少喝酒。”   架子端得像大老爷似的。   高玉兰看得笑了,这说明向天亮把她当自己人了,陈美兰曾告诉过她,向天亮对一个女人越随便,就越表明他在乎这个女人。   坐到向天亮身边,高玉兰剥了一个荔枝递了过去,向天亮伸手去接,却被高玉兰推开,亲手递到他的嘴边,向天亮不张嘴,她就不收手,向天亮张开了嘴,高玉兰将荔枝塞到了他嘴里。   然后,高玉兰笑了。   她看着向天亮吃,眼睛里竟泛着泪花。   向天亮明白高玉兰的心情,笑声和泪花,应该是幸福的符号,就像一个寒夜里的人,突然看到了火光,此刻,他就是火光,她就是那寒夜里的孤零人,她需要一点温暖,需要热情去驱散她的寒意。   “兰姐,我自己来,你也吃嘛。”   “不,你吃。”高玉兰又剥了个荔枝,送进了向天亮的嘴里,“你就当我在讨好你,姐姐在讨好弟弟。”   “你这是何苦呢?”   “小向,你不懂。”   “我知道,不就是身边没有男人嘛。”   “是的,二十年了,我等于是守活寡啊,我每天都在忍受着孤寂的折磨,每到周末我度日如年,我害怕黑夜,我害怕回家,我害怕一个人的生活,小向啊,救救姐姐吧。”   说着,高玉兰扑在向天亮怀里,双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大家伙。   向天亮也被打动了,紧紧的抱着高玉兰,强忍住她在他身上的抚摸,反正大家伙早就不听他的招呼了。   说实话,高玉兰年龄虽然大了点,但她的风韵足以让男人倾倒在她的怀里,向天亮早就动心了。   忽然,高玉兰骑到向天亮身上,把他的头抱在了她的胸前,向天亮感觉到了她剧烈的心跳,两个柔软的玉峰裹着他的脸,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股温暖的刺激让他难以忍耐,下面更是涨得难受。   向天亮猛的掀翻了高玉兰,再结实的把她揽在了怀里,她显然是不能自已,嘴里不住的说着,“小向,疼疼我,疼疼我……”她的鼻翼在微微的喘息中煽动着,浸出了细密的汗露,本来攥紧的拳头,也在他有力的大手中酥软的伸开了……向天亮低头在她的鼻尖处吻了一下,她马上回应了一下,他又吻了一下,她又回了一下,来往反复……接着,他猛然亲到了她的唇上,她身体颤抖了一下,没再躲避,两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把香舌送到了他的嘴里……那种温热,那种滑软,那种香甜,爽得向天亮的心都在颤抖了,热血在欲望中升腾,两手也开始了游动,摸着她那馒头一样的双峰,禁不住加重了力度…… 第0868章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部长,我要向你汇报工作,您有时间吗。”   “同志,你有什么问题呀。”   “上面两个问题很突出。”   “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可是,下面一个问题很复杂啊。”   “真的很复杂吗。”   “茂密的丛林,深不见底的洞窟,流水潺潺,暗瞧密布啊。”   “胡说,你买了门票,可以畅通无阻的。”   “真的可以畅通无阻吗。”   “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有持枪证,欢迎你提枪进入。”   “那我就试试。”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向天亮抱着高玉兰亲吻着,爱抚着,他的手在她身上不老实的游动着,当他抚摸那神秘部位时,她的身体像触电似的挺了挺……他起身脱掉了她的上衣,那光滑洁白的皮肤,一点也没有松弛的迹像,两只小馒头突然摆脱了羁绊,颤了几颤,虽有点松软,但仍不失性感……他凶猛地把她放倒在宽大的沙发上,整个身子压了上去,她颤栗着,喉结发出咕咕的声响……这是一个女人久渴后迎接激情的强烈反应,她把手伸到了他的腰上,在想解皮带的同时,就迫不及待的伸进去抓住了他的家伙,又惊讶地把手缩了回来……她坐了起来,脱掉了他的衣服和裤子,虽然她曾看到过,但她要亲手验证一下,抓到的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家伙……她吓了一跳,她只在录像上看到过,没有想到他的也是那样的巨大,它正在女人面前显摆,它将要去拯救她孤寂的灵魂。   “小向……我,我来……行吗。”   “兰姐,我不喜欢被动哟。”   “我……我也喜欢,喜欢主动。”   “不会吧。”   还在向天亮讶然的时候,高玉兰突然跳起来压到他的身上,这怎么能行,真他妈的岂有此理……他把她重新推倒沙发上,可此时的她不像那个有身份的女人,更像一个市井的泼妇,仍然疯了似的企图占据主动……其实,他看出来了,她喜欢的不是主动,而是男人的暴力征服……他擒住她的双手向沙发背面压倒,腿压着她不断乱踢的双腿,彻底解除了她身上的“武装”……他欣赏着她的身体,大大的眼睛,小小的樱嘴,薄薄的两片,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坯子,不然也不会在仕途上走得这么顺畅……她两个白白馒头呈现在我视野之下,随着呼吸起伏着,着实别有一番风韵……他在心里赞叹着,尤物到老的时候还是尤物啊,他一只手不客气的握住她一个馒头,尽情的揉捏着,他的嘴也没闲着,轻啃另一侧的馒头,轻轻咬住那个小小的红点……她假装挣扎着,屁股和大腿用力的扭动,差点从他的身体重压下逃脱……但当他的一只手,开始向下细细探索时,她身体颤抖起来,闭上眼睛,嘴唇大张着喘息,似乎在享受……“兰姐,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不……不怕。”   “你可是副部级领导啊。”   “我,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有魅力的女人。”   “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只有你这样美的女人,才能有资格享受我的大家伙。”“我,我有个请求……”   “麻烦,什么啊。”   “这,这是你我之间的第……第一次,能不能……能不能到,到卧室里去。”   “呵呵……”   还有这种讲究,向天亮单手抱起高玉兰,来到卧室,就将她扔到大床上,自己也嗖的扑了上去……两个人的体重,造成了床的起伏,高玉兰的双峰也随着晃荡着。   “真的有其姐必有其妹,高玉兰,陈美兰,两个兰的一样美啊。”向天亮笑着说。   高玉兰听到向天亮这么夸她,很是开心,自己用手抚摩着一个玉峰,却表示谦虚的说:“美什么美啊,我毕竟比她大几岁,她倒是真美,不过,我有些地方,可能也是她比不上的。”“呵呵……那我倒要找找,究竟哪里是陈美兰比不上你的地方。”“就是……就是那个,那个地方么……”   那地方果然很美,一定是块肥沃的土地,向天亮看得很认真。   “哟,真是人不可貌相,个子不高,洞洞倒挺大的嘛。”   “你的,你的大家伙……一定,一定很充实……”   “兰姐,你可真不要脸啊。”   “女人……女人到了床上,都,都这样……”   “那倒也是,风格不一,目的一样哦。”   “小向,那里,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认认路呗。”   “那里……那里就是装汽车的小仓库啊。”向天亮呵呵而笑,高玉兰不愧是身居要职的文雅女性,把男人的比作汽车,女人的比作车库,这比喻够新潮的,符合改革创新的方向。   “兰姐,什么汽车的小仓库啊,明明就是大鸟的巢嘛,我看应该叫雀巢才是。”这下把高玉兰逗乐了,“这下倒好,还弄出一个咖啡品牌,可不能叫别人知道,他们知道了还不告我侵权啊。”“呵呵……你这可比咖啡好多了,又能吃喝,又能装汽车,又能降落飞机,还能种庄稼,一物多用啊。”高玉兰羞的满脸通红,娇嗔道:“你就是油嘴滑舌,要不怎么把美兰和叶楠都拐去了,特别是叶楠,她都不认我这个干妈了。”“干妈变干姐,降级使用,委屈兰姐你了。”   “嘻嘻……让我去当清河市委组织部长,我可不干哟。”   “噢……床上降级使用可以,下了床还是副省部级啊。”   “当然了,上下有别,内外不同嘛。”   说话间,向天亮还在探索那神秘之地,那是一块小高地,果然林密草深,形似馒头,居然还是粉红色的,那颜色真的很美,比大多数人的紫红色更美,难怪高玉兰说,陈美兰有比不上她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吧。   “兰姐,你的这里真的很美,还有这肥肥的两片像刚出炉的面包片,颜色也好看,真想整个给吃了。”高玉兰的话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我,我老公也说,我那里,那里好看,也总盯着看。”“哦,他吃过吗。”   “没,没有。”   “还有别人看过吗。”   “哪有呀。”   “真,真的没有……我发誓,你是第二个,也是……也是最后,最后一个。”   “这还差不多……兰姐,你这里真是人间极品,太美了,记住了,以后要洗干净了,我是真要吃的哟。”“唔……你的手……这个感觉,也,也不赖,还是……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啊。”   “这是前奏曲,你不懂吗。”   “二十年了,我都在官场打滚,也没心思想这些……刚才,刚才你把我的女性需要,给勾引,勾引出来了……”高玉兰羞的把脸捂起来了。   “告诉我,那你都是怎么解决的呢。”   “自己……自己解决呗。”   向天亮看着高玉兰的样子,完全没有了以往的讨厌,反而觉得更加可爱了,他把身体换了个方向,下面对着她的脸,“兰姐,我的飞机还停着呢。”高玉兰颤抖着手,伸过去碰了一下,差点被打到了的鼻子,她笑着说道:“这家伙,太精神了,看见我就立正了。”向天亮乘机问,“你看它这么乖,你应该怎么奖励它呢。”“我,我要怎么做呢。”   “真不懂啊。”   “你教我,教我么。”   “真笨,亲它啊。”   “我,我……”   “兰姐,你现在只是个女人,我命令你。”   “下次……下次行吗。”   “真没劲。”   高玉兰讨好的说,“小向,我一会,一会叫它进,进我的洞里游玩去。”   “呵呵……”向天亮忍不住笑了。   “我这个洞……可,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她可是副省部级洞哦。”“呵呵……说得也是啊。”   “我是降级使用,你,你还不满意吗。”   “兰姐,你闲着也是闲着嘛。”   “嗯,那以后,以后就给你专用吧。”向天亮笑着问道:“可以告诉叶楠吗。”   “这个……这个么,先不要……好吗。”   “纸包不住火,她迟早会知道的。”   “嗯,倒也是啊。”   “让她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嘛。”   “哦……也是,不去想了,不去想了……反正,反正想也白想,先快活了这次再说吧……小向,我,我都十多年,没,没尝到肉味了,你这次可要尽力,叫,叫我吃饱啊。”高玉兰含情脉脉的眼神,令向天亮精神大振。   “呵呵……我一定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兰姐,我来了……”向天亮冲进去了……“啊……”   好一场三百回合的肉搏战。   ……激情过后,她讨好的吻着他的脸,双手在他身上爱抚着,喘着气说:“小向,太好了……太好了,二十年,二十年没这样的感觉了……以后,以后别指望我放过你,你就等着,等着接招吧。”“谁怕谁啊。”   “反正,反正这三个月,你要以我为,为中心。”高玉兰羞道。   “我这里没问题啊。”   “总之,总之我要把,把二十年的损失,夺,夺回来……”   “呵呵……那得看你的表现了。”向天亮笑道。   高玉兰娇羞万分,“那,那你说,需要我怎样表现呢。” 第0869章 给领导上课之学说话   躺靠在床上,向天亮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端起脸,翘起一条腿,左手两根手指做了个夹烟的姿势。   向天亮的架子摆得十足,高玉兰岂能看不明白,她羞涩的一笑,讨好的忙着为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   看着高玉兰在床上爬来爬去,雪白的身体让向天亮眼花缭乱,尤其是那翘突的臀部,晃得他那里的化学反应提前发生了。   高玉兰爬到向天亮的两腿之间,抓住那重新立正的家伙,感叹着笑道:“年轻就是好,打不垮啊。”   “那当然,刚才只是小试牛刀,略施小技而已。”向天亮得意地说道,一条腿翘在了高玉兰的肩上。   “为,为什么,我做得不够好吗。”高玉兰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刚尝到味道,根本就还没有尽兴,生怕向天亮不高兴而拂袖而去。   “说实话还有说假话。”向天亮笑着反问。   高玉兰嘻嘻一笑,“本领导虽然也喜欢听好话,但主要还是喜欢听真话。”   “嗯……你啊,不是表现得不够好。”   “这么说,我的表现还可以了。”   “我还没说完呢,不是表现得不够好,而是非常严重的不够好。”   高玉兰怔了,“我……我真的做得不好吗?”   “怎么说呢?”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打个比分吧,如果满分是一百分的话,你刚才的表现顶多是……”   向天亮卖了个关子。   “多少分?说嘛。”   “你猜。”向天亮逗着高玉兰。   “不及格?”   “嗯?”   “五十分?”   “嗯?”向天亮摇着头。   “到底多少分呀?”高玉兰摇着向天亮翘起的那条腿。   “马马虎虎三十分吧。”   “不,不会吧。”高玉兰不敢相信,“三十分?还马马虎虎?小向,我,我真有那么差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兰姐,你自己一定以为自己表现得不错,但对我来说,你太差劲了,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好不好要以对方的感受为评判标准,你说是不是?”   高玉兰点着头,又小声问道,“小,小向,我……我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差劲吗?比方说,比方说比起陈美兰,差得很远吗?”   “是啊。”   高玉兰有些黯然,“原来……原来我真的不行了。”   向天亮微笑着摇头,“你不是不行,而是不懂。”   “我……我不懂?”高玉兰问道。   “对。”   “那,那我该怎么办?”   “学呗。”   “怎么学?”   “跟我学,我教你。”   高玉兰慢慢的露出了笑容,“那你现在就教我,我一定认真的学,保证一定学好。”说着,还低下头,讨好的亲了亲向天亮的大家伙。   “呵呵……态度不错,你真的愿意接受我对你的教导吗。”向天亮得意的问。   “我愿意,请你教育,请你教导。”高玉兰忙不迭的说着,态度相当的诚恳。   这还了得,男人不满意那事,女人的责任大了去了,高玉兰守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向天亮,这才刚开始呢。   再说了,向天亮这小子人见人爱,天下通吃,绝对不是一个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身边的女人肯定少不了,要是惹他不满意,他还能“宠幸”自己吗。   而且,他这个武器实在太“厉害”了,尝过一次后就忘不了,就想着下一次,在他身下被虐,是一种极乐享受,高玉兰怎肯舍得放弃呢。   讨好向天亮,这是必须的。   “那好吧,我就开始上课了。”向天亮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一想啊……嗯……今晚就给你上第一课。”   “第一课什么内容啊?”高玉兰迫不及待的问。   向天亮却斥道:“坐好。”   “是。”高玉兰还真坐得笔挺笔挺的,胸前两座玉峰颤悠悠的晃荡着。   “第一课,学说脏话。”   “学,学说脏话?”   “对。”向天亮启发式的问道,“兰姐你想想看,看电视或者看电影的时候,是有声音好,还是没有声音好?”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有声音好了。”高玉兰很认真地说道。   “所以,你在床上时,得学会叫床。”向天亮坏笑着说道。   “叫床,怎,怎么叫呀?”   “唉……真是笨。”向天亮摇了摇头,一把将高玉兰拉了过来,“兰姐,你在进入快乐时段的时候,要开口说话,别老是哼啊哎哟的,你只有开口说话,才能讨男人喜欢,才能刺激男人,才能让男人更加的用功。”   “不就是说话么,我也会说呀?”高玉兰笑道。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你举个例子,说来我听听。”   想了想,高玉兰红着脸说道:“嗯……承蒙老爷喜爱,奴婢受宠若惊,奴婢现在饿了,恳请你不吝临幸。”   “呵呵……”向天亮乐不可支。   “我说得不对吗?”   “呵呵……还有吗?”   “还有……”高玉兰爱怜的抚摩着向天亮的大家伙,娇羞地说道,“老爷,你的大家伙真可爱,爱死我了……”   向天亮摇着头大笑,“不好,不好,你这些话啊,拿到台上唱戏还差不多。”   “那,那要怎么说啊?”高玉兰问道。   “说脏话,说粗话。”   “噢……”高玉兰的脸又红了。   “会说脏话粗话吗?”向天亮坏坏的问道。   高玉兰娇嗔道:“不就是……你塞在书架上的那本书,那本书上写的话么。”   “呵呵……看过了?”   “嗯,看,看过了。”高玉兰羞得垂下了头。   向天亮板过高玉兰的脸,笑看着问道:“老实交代,一共看了几遍。”   “五,五六遍……羞死我了。”高玉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噢……那你应该能背了,快,说来听听。”   “你真想听吗?”   “当然了。”   …… 第0870章 有人了   第二天早上,向天亮堂而皇之的陪着高玉兰从她家出来,反正高玉兰的司机请了病假,如果有人问起来,代理司机是个很合理的解释。   一夜梅花三弄,几度春风,高玉兰精神焕发,神采奕奕,步履轻捷,像换了个人似的。   握着方向盘,向天亮心里得意的想着,这全是我的功劳啊,他妈的,就当是为革命作贡献了。   联合办公区在一楼,向天亮夹着包进来的时候,上班的人大部分都到了。   经过前期的铺展,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工作步入了正轨,办公室里的活就相对忙碌起来,加班是常有的事。   向天亮的第五组出了点事,副组长岳云峰病倒了。   本来么,第五组负责整个试点工作的监督,说白了,这工作可紧可松,可闲可忙,完全是件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闲差。   可第五组的组长是向天亮,这是个没事能找事的家伙,他的满肚子坏水加上手中的权力,可以让本没事儿可做的第五组风生水起。   原来,向天亮早就看出来了,副组长岳云峰和干事顾秀云,分别是组织部副部长刘书友和织部部办公室主任余德云的人,这两个人就是有意安插进来监视自己的。   于是向天亮出了个损招,将岳云峰和顾秀云往外派,二十家省属企业,遍布在云州市郊区及所属各县,要跑遍这些企业,是件累人的活儿,岳云峰五十几了,十天不到就趴下了。   手下还有两个人,干事方纯和档案员陈小宁,方纯是个转业军人,在省委组织部里没有明确的立场,和向天亮也谈得来,方纯的家人在云州郊区,向天亮答应帮他把家人户口迁到市区,两个人的关系就更铁了。   岳云峰病倒了,方纯顶上去,方纯很懂向天亮的心思,开着一辆二手轿车,带着顾秀云到处跑,每天顶多就是上班下班时报个到。   联合办公区里的第五组,只剩下了向天亮和档案员陈小宁。   陈小宁动不得,因为高玉兰有过交待,陈小宁的伯父是原组织部副部长,退居二线后去了省政协,陈小宁也算是有背景的人。   更何况陈小宁生了孩子还不到两个月,产假还没休完,为了喂孩子,每天还得单位和家来回的跑三五趟,根本不可能把她支使出去。   当然,向天亮也有些怜香惜玉,陈小宁也是个大美女,他怎舍得让她出去风吹日晒。   联合办公区里本来有三十几人办公,但因为工作的性质,每天下企业的不少,所以平常只有一二十人。   向天亮的办公桌上,堆着很多文件和资料,这是他故意放的,因为这些文件和资料堆起来后,能挡住其他人的视线,谁也看不到他是在办公还是在傻坐。   上班以后,向天亮坐下来,先拿起那份《每日通报》,这是必须要看的,其他各组的动向和进展都要掌握,不然见了领导会没话可说的。   但今天拿着《每日通报》,向天亮基本上没看进去一个字,他还在回味昨晚与高玉兰的那场“肉搏大战”,在那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他在久旷的高玉兰身上折腾了半夜,要不是高玉兰昏睡过去,他还能折腾几个小时。   这就叫“就地正法”,向天亮心里乐道,哪怕过十年二十年,高玉兰也不会忘记“初夜”的。   “领导,一个人偷乐什么呀?”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小宁已站在向天亮的办公桌边,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向天亮被吓了一跳,“小宁姐,你吓我啊。”   “想什么呀?”陈小宁手里拿着一份材料。   “啊,没什么,没什么……有事吗?”   “这是一组转来的,你审阅我后我存档。”   陈小宁将材料递到向天亮面前,同时飘来一阵淡淡的乳香,让向天亮精神为之一振。   人们常说女人生过孩子后体形就变了,陈小宁也不例外,屁股和腰变得更加丰满性感了,变化最大的就是她的胸脯,因为没带罩罩,隔着衣服也能看出来在她走路时两座玉峰一晃一晃的,而且陈小宁的腰并不显得臃肿,依然很有形,还是那么柔若无骨,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煞是诱人。   陈小宁不光模样长得漂亮,尤其让人喜欢的是她那一米六八的性感修长的身材,配上飘逸的及腰长发,每每都成为向天亮偷偷注视的目标,陈小宁的屁股很丰满,后臀微微上翘,给人一种圆滚滚肉鼓鼓的感觉,腰细而柔软,因此走路时屁股的扭动幅度就大了一些,这就更加衬托出她臀形的肥美,自然地透漏着一股诱人的浪劲,在后面看时,她的走路更会勾起男人的欲望。   看着向天亮审阅材料,陈小宁轻轻笑了,向天亮的习惯,是把自己的名字签在左下角,没人先签他绝不留名,至于审和阅,那就是拿眼睛一扫而过,记住题目就算完事。   材料回到陈小宁手上,她笑着问,“领导,你知道是什么内容吗?”   “垃圾。”向天亮吐出了两个字。   “嘻嘻……是卖身契,我把你卖掉了。”   “那我一定帮你数钱。”   向天亮也笑,眼睛却偷瞅着陈小宁的胸脯。   几天下来,向天亮和陈小宁混得相当熟了,向天亮没了初识时的矜持,陈小宁没有了最初时的腼腆,到了两个人常常互相打趣取笑的地步。   “真不看了?”陈小宁知道向天亮在瞅哪里,随手用材料挡在了胸前。   “不如看你。”向天亮笑说。   “坏相。”陈小宁嗔道,却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向天亮问道。   “嗯……有事。”   向天亮道:“说,别人的事我不办,小宁姐的事,本领导准办。”   “真的?”   “君无戏言。”向天亮小声说。   陈小宁乘机说道:“我自行车坏了,我中午回家喂孩子,你得开车接送。”   “一天一趟?”   “两趟,上午十一点,下午两点。”   “就这事?”   “帮不帮忙?”   向天亮笑道:“小宁姐,你这不但是揩公家的油,还揩领导的油啊。”   “爽快点么。”   向天亮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好吧,谁让小宁姐这么漂亮迷人呢,英雄难过美人关哟。”   “呸。”陈小宁羞红了脸,娇嗔着啐了向天亮一口。   正在这时,高玉兰拿着几份材料走进了联合办公区,“大家辛苦了。”   大家都急忙站了起来,“部长好。”   “坐坐,你们继续,继续。”高玉兰摆手示意,一边朝向天亮这边走过来,“同志们,你们要注意身体啊。”   陈小宁笑着说道:“我们辛苦,领导比我们更辛苦。”   高玉兰继续说道:“说到辛苦啊,我要批评向天亮同志,岳云峰同志病倒,向天亮同志是有责任的。”   大家低头窃笑。   向天亮忙说,“我检讨,我改正。”   部长亲自送材料,这种情况忒少见,而只有向天亮明白,她是来“看”自己的。   高玉兰将材料交给陈小宁,再深深的望了望向天亮,才转身款款而去。   陈小宁走到向天亮身边,趴在材料堆上,小声说道:“领导,有情况。”   “什么情况?”向天亮嘴里问着,眼睛却瞄在陈小宁的屁股上,她趴在那里,屁股离他还不到三十厘米。   “是部长有情况。”陈小宁道。   向天亮一怔,“小宁姐,不要随便议论领导。”   陈小宁轻笑,“我只在你面前议论,因为你嘴上有把锁。”   向天亮忍不住问道:“那你说说,部长有什么情况?”   “你没看到呀,部长的脸色比以前更加丰润,整个脸上完全是少妇的神采,尤其是眉宇之间,漾溢着难以言喻的春情,目光勾魂夺魄,而且,她的着装也是十分的时髦,乳白色的衬衣,大开领,黑色过膝的裙子,薄得能看见雪白的大腿,更少见的是,她没穿袜子,两条修长的玉腿是暴露着的……你想想,这是什么情况?”   “这,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人家领导也有权利打扮自己嘛。”向天亮嘴里应着,心里却大吃一惊,陈小宁的眼睛真毒啊,就这么瞟上几眼,便看出了端倪,不行,这有点麻烦,要让高玉兰谨慎一点了。   陈小宁小声道:“十有八九,部长有人了。”   “什么叫‘有人了’?”向天亮心里有点发虚了。   “就是,就是出轨呗。”陈小宁扭着她的屁股,两条玉腿绞在了一起。   “小宁姐,别胡说八道。”向天亮板起脸,低声的斥道。   陈小宁吐了吐舌头,意识到自己说“过”了,刚才那番话要是传出去,事情真的麻烦了,部长是能得罪的么。   今天用不着部长,并不一定表示明天就用不着,在官场上,宁可多结交一个人,也不能多得罪一个人,千条万条,主要是不能得罪领导。   “领导,就当我没有说过,好么?”陈小宁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伸手在陈小宁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小宁姐,注意隔墙有耳哦。”   瞪了向天亮一眼,陈小宁红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望着陈小宁的倩影,向天亮心道,这小娘也让自己当司机,莫非对自己也有那方面的意思? 第0871章 小宁不宁   向天亮不知道,他自已是个紧俏的抢手货,还真被陈小宁给“瞄”上了。   事出有因,但向天亮只是隐约的感到,陈小宁这两天的变化颇大,尤其是在对待他的态度上。   比方说,陈小宁现在经常偷看向天亮,笑脸迷人,目光含情,常常让他摸不着头脑。   而且,陈小宁又忽地有了“创新”,时不时的朝向天亮扔起了小纸条。   联合办公区堪比公共场所,人多眼多,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来议论纷纷。   向天亮和陈小宁都处于靠墙的位置,朝同一个方向,扭头就能瞅见对方,可谓低头不见抬头见。   但看得见,说不得,两个人的办公桌隔着两米,咫尺天涯,用小纸条来传递信息,不失为安全便捷的联络办法。   今天的陈小宁,表现得更为怪异。   一怪陈小宁竟敢议论高玉兰,在机关里议论同事是个大忌,议论领导等于找死,陈小宁一个精怪聪明人,不会不懂,即使有退居二线的伯父撑腰,也不至于这么胆大妄为。   二怪陈小宁突然不把向天亮当领导,让他接送于单位和家之间,这可是个苦差使,不说浪费时间,单说一天两三个来回,工作就大受影响,找的理由也太过牵强,自行车坏了,那可以修啊,又不是修飞机什么的,再说不是还有公交车么。   三怪陈小宁多了个小动作,坐在那里不住的“作践”自己,她拿手揉搓自己的两个玉峰,还一边揉搓,一边偶尔的扭头瞅瞅向天亮。   向天亮向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陈小宁的怪异动作,他岂能没有发现,一旦发现,他的眼光就难以收回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心乱跳,陈小宁穿的是开领汗衫,胸前一大块肉本来就露着,再加上她为了哺乳方便没戴罩罩,她那么的揉搓,等于是把两座玉峰往外挤,每一次都把大半个挤了出来,向天亮瞅得真真切切,想不看都难。   常常玩偷窥,哪能不发现,向天亮正瞅得津津有味之时,陈小宁忽地扭头,将他“逮”了个正着。   陈小宁俏脸一红,又羞又恼的瞪着向天亮。   向天亮涎着脸,讪讪的笑了。   一个纸团飞到了向天亮的办公桌上。   “坏蛋。”二个字。   向天亮回敬了一张小纸条,也是两个字,“好看。”   “挖你眼。”   “很好看。”   “挖你狗眼。”   “很很好看。”   “挖你狗眼睛。”   “很很好看啊。”   “我报告部长去。”   “部长说,小事情。”   “我让部长治你罪。”   “部长说,半斤八两。”   “我要求部长开除你。”   “部长说,小宁也开除。”   “大坏蛋,你马上向我道歉。”   “小宁姐,我不该偷偷的看。”   “大坏蛋,你到底认错不认错。”   “小宁姐,你打死我也不认错。”   噗的一声,陈小宁笑了,她将所有收到的纸条,拧成一团扔给了向天亮,然后笑吟吟的看着他。   向天亮打着了打火机,将全部纸条点燃于烟灰缸里,然后两手一摊,坏坏的笑起来。   陈小宁拿起挎包,起身走了过来,两条玉腿一扭一扭的迈着猫步。   “干,干么?”向天亮吓了一跳,他忽然觉得,陈小宁就是一只发情的猫,两只眼睛里发出的光芒,全是吃人之意。   “十一点差十五分了,我在省委大院后门外等你。”   说完,包往肩上一挎,转身扭着屁股而去。   麻烦来了,向天亮苦笑,尽管心里美滋滋的。   当轿车在街上行驶,向天亮笑道:“小宁姐,你有问题啊。”   “嘻嘻……我有问题吗?”   “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   “说,到底是什么问题呢?”陈小宁调皮的歪着脑袋。   向天亮笑道:“你发疯了。”   “呸呸呸。”陈小宁扑到向天亮身上,抡起粉拳捶着向天亮,“打你个大坏蛋,打你个大坏蛋……”   “呵呵……我倒霉哟。”   “你倒霉个啥?”   向天亮咧嘴直乐,“小宁姐你是三十如狼,我向天亮送你回家是羊入狼窝,你说我倒霉不倒霉?”   陈小宁嘻嘻一笑,“那你为什么还敢去呀?”   “我?我是谁啊?”向天亮昂首挺胸,“我是明知你是狼,偏向狼窝行。”   “你才是狼呢。”陈小宁狠狠的拧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即使是只狼,也是一只为人民服务的狼,这不,还送你回家呢。”   “也是一只为领导服务的狼。”   话里有话,向天亮怔道:“小宁姐,你什么意思啊?”   陈小宁低声说道:“昨天晚上,我去市第一人民医院看一个朋友,看到你和高部长了。”   “啊……”向天亮什么都明白了。   “嘻嘻……当时我在车里,我能看到你们,你们可看不到我。”   向天亮解释道:“高部长也是去探望一个朋友,她司机请了病假,我给她当了一回司机。”   “哼,不止于此吧?”   “小宁姐,你别胡思乱想啊。”   陈小宁笑着说,“女人看女人,一看就能通,部长今天早上像换了个人似的,这应该是你的功劳吧。”   “小宁姐,你是自己发骚了,才把别人也往坏处想吧。”向天亮反击了。   “呸,我发什么骚了,我正经着呢。”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小宁姐,你老公大半年不在家了吧,书上说,生完孩子以后的女人最骚,你不就是这么吗?”   “哟,懂得还真多么。”   “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   “你才是猪。”   “你也是猪。”   向天亮和陈小宁相视一眼,都笑了。   陈小宁说:“反正高部长肯定有问题,而且和你有关。”   “哎,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掉头了。”   “嘻嘻……不说高部长了,说咱们的事吧。”   “咱们?咱们有什么事啊?”   “嘻嘻……到了你就明白了。”   到了陈小宁家,向天亮才知上了她的当。   门外放着一堆新家俱,向天亮不但要当司机,还得做一回搬运工,先将旧家俱搬出来,再将新家俱运进去。   吩咐完“任务”陈小宁就笑着径自进屋,蹬蹬蹬的,小腰摆得迷死人了。   一会儿,保姆提着包走后,陈小宁抱着孩子站在门口,冲向天亮笑道:“领导,快干活吧,干完了我请你吃饭。”   向天亮苦笑长叹,“小宁姐,你这是不拿组长当领导啊。”   “嘻嘻……干吧,干吧,革命任务哟。”陈小宁转身进屋了。   牢骚归牢骚,既然来了,活儿是要干的。   不到一个小时,“革命任务”胜利完成。   陈小宁看到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兴的走到向天亮跟前,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领导,谢谢你。”   向天亮心头一荡,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陈小宁的嘴唇软软的、湿湿的,贴在脸上很上舒服,他急忙推开了陈小宁,“小宁姐,你又要害我了吧。”   陈小宁呶起小嘴说:“报告领导,人家这是感谢你嘛。”   向天亮急忙摇头,“得得得,我可不敢要你感谢,只要你不让我做家务活儿就行了。”   正说着,陈小宁的孩子在里屋哭了,她急忙进去把孩子抱了出来,小家伙虽然不到两个月,但长得胖胖的,模样长得很是可爱。   陈小宁也不管向天亮在,拉起了衣服,露出了一只乳房,把鲜红的乳头塞进了小孩的嘴里,她的乳房很大,发着耀眼的白光,直看得向天亮有些头晕。   显然,陈小宁也注意到向天亮的眼睛盯着她的乳房看,呶起嘴娇嗔道:“领导,你坏看什么呀。”   向天亮有些发窘,眼光离开那眩目的丰乳,“不由自主,不由自主么。”   说着,向天亮起身告辞。   陈小宁不干了,“领导,等会再带我回去嘛。”   “这,这不好吧。”   陈小宁看到向天亮不愿意,有些着急,抱住他的胳膊撒娇地晃着,“领导,你就答应嘛。”   向天亮的胳膊被陈小宁抱在怀里,她那两个丰满的乳房压在他的胳膊上,她的身体的体温和那种柔软的感觉从胳膊传过来,弄得他身体有些发热。   “那,那好吧。”向天亮坐回到沙发上。   但是,陈小宁还在喂孩子。   向天亮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盯着陈小宁的乳房看了个够。   而陈小宁可能也看出了向天亮的想法,她把整个乳房都露了出来,这还不算,连另外一只没有喂奶的乳房也露出来,用手揉捏着,仿佛在向他示威。   陈小宁也用眼睛看着向天亮,她今天穿着一件半透明的衬衣,可以清楚地看见她没有带罩罩,下面的裙子更薄,连小三角内裤也隐约可见,美妙丰盈的成熟肉体几乎清晰可见。   喂完孩子,陈小宁从里屋出来,冲着向天亮嫣然一笑,忽地蹲下身子,趴在电视机柜边找起什么东西来了。   陈小宁趴在那儿,或者说是半跪在那儿,肥翘翘的屁股正好对着向天亮,两腿之间的那个东西就圆鼓鼓地呈现在他的面前,窄窄的一小条白色小内裤,已经无法把她那丰满的东西完全遮盖了,两侧露着部分长着淡淡毛毛的肉瓣儿。   向天亮头脑一热,血往上就涌,下面又反应起来了。   陈小宁可能早已料到向天亮会看她的那里,居然故意把雪白的屁股翘得更高,并对着他不停地慢慢扭动,还故意发出诱人的喘息声。   这么一来,弄得向天亮心痒难耐,如果不是火候未到,他一定会扑上去扒下她的裤衩,搂着她的大屁股干了她。   好一会,陈小宁才慢慢地从柜子边站了起来。   向天亮看着陈小宁站起来,真的有些失望,她的那个姿势真是太诱人了。   与此同时,向天亮发现陈小宁也好象有些失望的样子,心说没准这娘们刚才心里真的盼着,盼着我扑上去扒了她的裤衩呢。 第0872章 给领导上课之放下架子 对陈小宁,向天亮没敢采取进一步行动,一来他认为的火候未到,他要继续观察,确定陈小宁是不是有别的企图,二来今天的时间也不对,他送陈小宁回家,至少联合办公区里的人都是知道的,时间拖久了难免会让人往歪处想,要是传到高玉兰的耳朵里,说不定会醋海生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反正陈小宁是自己的手下,不是自己的想也没用,是自己的跑也跑不了。   更为重要的是,滨海那边的人要陆续和轮流过来,朱琴临回去之前,还特意把秘宅贡献了出来,作为“百花组”在省城云州的“根据地”。   那不是一个两个女人,而是一支队伍,即使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也得有“本钱”,也得保持身体健康,两三个月不见了,那些娘们恐怕个个如虎似狼,恨不得整个吞了自己呢。   还有高玉兰,枯井生波,久旱逢雨,这几天肯定处在紧要关头,不把她喂饱的话,她非被逼疯了不可,做人要讲“诚信”,既然“承包”了她那块土地,总不能抛荒了吧。   昨天晚上和高玉兰约好了,接下来的这三天,算是二人的“蜜月”期,自己要归她使用的,要是与陈小宁“节外生枝”,会降低“蜜月”的质量的。   向天亮想到了的问题,陈小宁也想到了,确实是时机不对,反正来日方长,向天亮就在身边,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也不在意再拖个一天两天的,陈小宁自信,以自己的魅力,不信就“吃”不了向天亮这个毛头小子。   回到省委大院,去食堂用完午餐,向天亮还没有回到联合办公区,就接到了高玉兰的电话。   这也是事先约好了的,向天亮要去高玉兰那里给她上课。   去高玉兰那里,即使是午休时间,也要找个充分的理由。   所以,向天亮是抱着一叠资料上楼的。   进了高玉兰的办公室,向天亮的第一件事是关门上锁,接着就将手上的资料扔到一边,这些资料不过是个“掩护”和见领导的理由,现在它们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接着,高玉兰就扑了过来,动作敏捷得像个少女,向天亮刚做好准备,她就挂到了他的身上,两条玉臂犹如两条白蛇,一下就缠住了他的脖子。   向天亮早已熟悉了这个女人们常用的动作,他双手变掌,由下往上,就把高玉兰的屁股给托住了。   高玉兰脸色绯红,两眼冒火,什么也没有说,就像只馋猫似的,将自己的两片红唇印在了向天亮的脸上。   很快的,几分钟后,从办公室到休息间,一路留下了向天亮和高玉兰的衣服、裤子、鞋子。   休息间的那张床上,已是玉体横陈,一男一女已完成了无缝对接。   利用上班时间在办公室里办事,实非高玉兰所愿,但她至少是半推半就,渴望如此。   而对向天亮来说,这也是第二课的内容之一,他要把高玉兰变成一个普通的女人,消灭她身上那高贵的气质。   这时候的休息间里,已是喘息声声,娇吟连连。   “啊……好……好美……好刺激……哟……哟……”   高玉兰完全放开了,已经没有了办公室的顾忌,彻彻底底的解放,让向天亮更加卖力的运动着。   “嗯……喔……亲爱的……好弟弟……你干死姐了……好……舒服……再来……快……”   向天亮索性把高玉兰的双腿架在肩上,让自己的运动节奏变得更加快捷。   “喔……你好会操逼……姐要投降了……啊……操我……再操我……好弟弟……我要……我每天都要……都要你操我……”   吟声浪语更刺激着向天亮,十分钟过去,两个人身上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好弟弟……姐快不行了……你好厉害……好会操逼……姐快被你……操死了……啊……快……快……”   向天亮还在运动,他决心让高玉兰完全对自己死心塌地,所以一直忍着,不让自己提前爆发,一定要先让高玉兰败退。   他在快速的冲刺,他用双手托起高玉兰那光滑雪白的肥臀,而她也扭动她的柳腰配合着,不停地把肥臀挺着、迎着……高玉兰暴露出了风骚淫荡的本能,她浪吟娇哼、朱口微启,频频发出了消魂的叫春声。   “啊……操死人……我是……大鸡巴……我是……操姐姐……好弟弟……啊……快……操我啊……”   向天亮听得大为高兴,也更加的来劲,他的又轮狂轰滥炸,让高玉兰娇躯颤抖,粉脸狂摆,秀发乱飞受惊般的高叫不已。   “喔……喔……不行了……快把我的腿放下……啊……受不了啦……姐姐的小穴要被你操……操破了……亲弟弟……你……你饶了我啊……饶了我呀……”   高玉兰的骚浪样,使向天亮看了后更加的卖力,他一心只想操穿那诱人的小穴才甘心。   而高玉兰被操得欲仙欲死、披头散发、娇喘连连、媚眼如丝,汗水弄湿了一床单。   “喔……喔……亲弟弟……你好会操女人……姐姐可让你操……操死了……哎哟……”   高玉兰眯住含春的媚眼,激动得将雪白的脖子向后仰去,频频从小嘴发出甜美诱人的呻吟声,向天亮刚放下她的一双玉腿,她立即兴奋地双手紧紧搂住了他,双脚紧紧勾住他的腰身,肥臀拼命的上下扭挺。   浪声滋滋,高玉兰媚眼微闭,姣美的粉脸上显现出满足的欢悦。   “嗯……亲弟弟……姐姐……操姐姐……好……舒服……好爽……亲弟弟……你……你可真行……喔……喔……受……受……受不了……啊……喔……喔……哎哟……我……我……败了……完了……”   浪荡的吟声从高玉兰那销魂的艳红小嘴频频发出,汗和水沾湿了床单,她这时已舒畅得语无伦次,简直成了春情荡漾的淫妇。   ……等高玉兰从梦中醒来,洗漱整理完毕,从休息间出来,向天亮坐靠在沙发上已吸了三支半香烟。   高玉兰步履凌乱,脸上还是娇羞和春情,她坐到向天亮身边,拿过他嘴边的香烟叼到自己嘴上,接连的吸了几大口。   “小坏蛋,我都快被你……被你给整死了。”   “你不是连连叫好吗。”   “去,你就不能对我怜香惜玉点吗。”高玉兰狠拧了向天亮一下。   “对你这种女人,就得狂轰滥打,往死里整。”向天亮笑道。   “小向,我们,我们在这里……会不会被人察觉到啊。”迷恋中的女人,智商总是个位数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之所以在办公室里办你,是为了给你上课,第二课。”   高玉兰一听,立即来了兴趣,“哎,第二课是什么内容啊。”   “放下你的臭架子,消灭你身上的官气。”   “我,我在你面前摆架子吗。”高玉兰怔道。   向天亮故作不悦之状,“哼,反正你给我的感觉不是很舒服,我心里有些压抑。”   “真是这样吗。”高玉兰抓住了向天亮的胳膊。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向天亮甩开了高玉兰的手。   高玉兰有些紧张了,她可不想向天亮不高兴,他简直是神兵天将,自己要靠他拯救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这么说,我让你不够满意了。”高玉兰小心的问道。   向天亮不高兴地说道:“你没事老往联合办公区跑,还老往我那里凑,你到底想干什么。”   高玉兰的俏脸红了起来,“对不起,我就是想,想看到你,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你。”   “还有。”向天亮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你要搞搞清楚,你我之间,是你需要我,我并不需要你,所以,你懂的。”   高玉兰有些不好意思,身体讨好的凑过来,看到向天亮没有反对,她就将屁股一抬,坐到了他的身上,然后慢慢的贴到了他的身上。   “小向,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在床上的时候,我不该端着架子,我应该,应该听你的指挥。”   向天亮板着脸,“不仅是在床上,我是指除了工作以外的所有场合和所有时间,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另当别论。”   “我能做到。”高玉兰想也不想地说道,“我能做到的,我保证,只要你别不要我……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哪儿做得不好,你指出来我改。”   掀起高玉兰的裙子,向天亮伸手在她屁股上轻打了一下,“兰姐,那你记住了,我喜欢打女人的屁股,你也不例外,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也会打你的。”   高玉兰亲着向天亮的脸,娇羞地说道:“我愿意,打是亲骂是爱嘛。”   打一巴掌补块糖,向天亮揉搓着高玉兰的双峰,笑着说道:“兰姐,你也不要紧张,其实打屁股是很好玩的,陈美兰就很喜欢,我还懒得打她呢。”   “那,那你不生我气了。”高玉兰问道。   “这个么……就要看你以后的表现喽,总而言之,反正在工作之外,你要藏起你那套臭架子,把自己变成一个浪荡的女人。”   高玉兰又羞红了脸,乘机问道:“那今天晚上,你还来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他妈的,你那里现在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去,我还要给你上第三课呢。” 第0873章 给领导上课之录像教学   下班以后,向天亮没敢开高玉兰的专车,她的专车那个车牌号太过显眼,所以他是开着自己的车离开省委大院的。   问题是高玉兰不会开车,不然的话,她完全可以自己开车带着向天亮回家。   智慧的女人,反而更容易被感情的浪潮淹没,高玉兰就是这样,她根本上就没有重视安全问题。   而向天亮却不然,他非常明白,自己频繁进出高玉兰家,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更别说黄昏进早上出,非亲非故,孤男寡女,偶尔一二次还可以,去的次数多了,即使不干那事,人家也会认为是干那事。   所以向天亮很小心,他开着车在街上转了不少地方,等到天色暗下来了,他才来到省委领导宿舍区。   遵照向天亮的安排,高玉兰让自己的女秘书将车停在省委领导宿舍区的外面,把女秘书打发回去后,她自己是步行回家的。   这样,向天亮将车停在附近处后,他坐上了高玉兰的专车,凭着她车上的通行车,轻而易举的进入了省委领导宿舍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省委领导宿舍区幽静安宁,很少有行人来往,但说不定在暗中就有眼睛盯着高玉兰的一举一动。   东江省委里多种势力存在,高玉兰是新任省委常委,目前处于中立状态,各方必定十分关注,向天亮不希望自己的鲁莽,而让高玉兰陷于尴尬的境地。   向天亮进来的时候,高玉兰还在烧菜,她平时很少下厨,为了向天亮她什么都敢做,何况烧菜做饭乎。   作为奖励,向天亮跟进厨房,从后面搂住高玉兰,在她雪白的玉颈上亲着。   “兰姐,需要我帮忙吗?”   “你就别捣乱了。”高美兰嫣然一笑,满脸的幸福,“你还是先去洗洗身上的汗味,饭菜好了以后我叫你。”   向天亮来到浴室,放了热水后钻进了浴缸,浴室里的洁具都是豪华型的,各种浴液及洗发用品摆满了台面,香气弥漫了整个浴室,向天亮心想,这也是高玉兰不显老的原因之一吧。   浴缸很大,显然是特制的,是为两个人同时入浴准备的,向天亮坏坏的想,这就是省级待遇,老子先享受一下,以后让高玉兰这个副省级来侍候自己,老子的待遇就比省级高多了。   还别说,高玉兰的速度蛮快的,向天亮在热水里泡了半个小时,饭菜就好了。   也是四个菜一个汤,看色闻味,就知道高玉兰的厨艺不差,瞅着就能引起了向天亮的食欲。   高美兰小女人似的,挨着向天亮坐下,向天亮索性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他身上只披着一件睡衣,还敞开着,高玉兰等于是坐在他的肉身上,而高玉兰自是求之不得,她也只套了件睡衣,又薄又白的那种,肉体隐约可见,坐到向天亮身上后,向天亮解开了她睡衣上的口子,还呶着嘴示意着什么,高玉兰领会了向天亮的意思,她羞涩的笑笑,自己动手把罩罩和小内裤拿了下来,那两座玉峰就蹦了出来,颤抖着呈现在向天亮的眼前。   酒自然要喝,但更多的是为了调节气氛,增添情调,两个人都不想多喝,今晚的安排还多着呢,一瓶茅台酒,倒在酒盅里不过才十二盅,六次交杯酒过后就没了。   吃饭的时候,高玉兰特意把那大碗汤放到向天亮面前,红着脸低声说:“小向,我在熬汤的时候,给你加了好些大补的东西,都是朋友送的名贵药材,你要尽量的多喝。”   向天亮笑了,“我也需要补吗?”   高玉兰望着那一柱擎天,“你很棒,但可以更棒嘛。”   汤当然要喝,向天亮心说,昨夜自己也付出了好多,一连在高玉兰的体内储藏了好多,补补也是应该的,不然以后被女人们轮流吸噬,自己恐怕真的会精尽人亡了。   味道一般,有股药味,但在高玉兰含笑注视下,他还是喝了大半碗的汤,把自己的肚子撑得饱饱的。   吃饭只是形式,更多的还是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直到高玉兰的身体又烫又软,呼吸越来越急,向天亮抱着她的身体,调整了姿势后再放下,只听得滋的一声,两个人就“结合”在一起了。   高玉兰双腿紧夹关着向天亮的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颤抖着说:“小向,我……我受不了了……先,先干我一回……好吗?”   向天亮就这样抱着高玉兰,一边干着一边往卧室里走。   高玉兰又开始娇吟浪叫,粉脸洋溢着盎然春情,媚眼微张显得娇媚无比,直到整个人瘫软在床上……   ……   终于,当高玉兰满足的醒来,发现电视机边多一台录像机,录像机上放着十多盒录像带。   “那是你买来的吗?”高玉兰爬到了向天亮身上。   “录像机是我从你的客厅里拿进来的,录像带是我来之前在街上买来的。”   “那是些什么片子啊?”高玉兰好奇的问。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你猜。”   高玉兰猜到了几分,脸一下又红了,“小向,你……”   向天亮笑道:“我说过的,要给你上三课,第一课是学说脏话,第二课是放下架子,现在是第三课,录像教学。”   “就知道你要对我使坏。”高玉兰不生气,只是嗔了向天亮一眼。   “你说,你看不看?”向天亮捏住了高玉兰的双峰。   高玉兰红着脸道:“你让我看,我当然要看了。”   向天亮一脸的认真,“兰姐,我也不是为难你,主要是你多年未经床事,很多方面都落伍了,现在不是改革开放么,你也要不断学习,不与时俱进嘛。”   “羞死人了。”   “你跟一个下属上床就不羞吗?”向天亮笑问。   高玉兰哦了一声,“反正,反正我是不要脸了。”   向天亮乐道:“你不但要看,而且要多看,看过之后要记住,记住后还要会运用,还要熟练的运用,我可是认真的,从明天开始,我还要检查你的学习成果,学得好有奖,学得不好重罚,累计三次不及格,你就出局了。”   “这么严格啊?”高玉兰笑着问道。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吗?”   “谁说我没信心了。”高玉兰道。   “那就好,那就好,希望我还有机会踏进你的家门。”向天亮鼓励道。   高玉兰低声问道:“我从你那本小册子看到,说女人有三个洞,而且都可以……可以那个,到底是哪三个洞?这是真的吗?”   还真是个菜鸟,什么都不懂,向天亮笑着说道:“上面一个洞,下面前后各一个洞,加起来不就三个洞了吗?”   “真的,真的都可以用吗?”高玉兰追问。   “我先不说,等你看过那些录像带之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高玉兰噢了一声,忽地问道:“小向,你下午在我办公室说,要我没事少去联合办公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别人会怀疑你我之间的关系的。”   “不会吧?”   “哼,有人就从你的表情和衣着上,看出了你的问题。”   “谁?是陈小宁吧?”   向天亮点着头,“对。”   高玉兰急问道:“她怎么说的?”   “嗯……她是这么说的,部长走路时双腿有些打摆子,原先紧凑并拢的双腿间距增大了好多,脸色比以前更加丰润,整个脸上完全是少妇的神采,尤其是眉宇之间,漾溢着难以言喻的春情,目光勾魂夺魄,而且,她的着装也是十分的时髦,乳白色的衬衣,大开领,黑色过膝的裙子,薄得能看见雪白的大腿,更少见的是,她没穿袜子,两条修长的玉腿是暴露着的。”   高玉兰微微一怔,“这个陈小宁,眼睛够毒的。”   “她还给你下了结论,说你十有八九是有人了。”   “这个死妮子,我还想等她产假过后当我的秘书呢。”高玉兰恼道。   向天亮微笑道:“这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一夜之间的变化太大了,陈小宁说得对,在这方面,女人看女人是最准的,她看得出,别的女人同样也看得出。”   “嗯,看来是我自己太大意了。”高玉兰有些不好意思。   “还有。”向天亮翻了翻身,将头枕到高玉兰的胸脯上,“陈小宁昨天晚上也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并且恰好看到我们在一起,当然,她既然主动告诉我,恰恰说明她不会告诉别人,但从中可以给我们启发,你我之间的接触,一定要小心谨慎,我小人物一个,算不了什么,但你兰姐就不同了,位高权重,万一事情败露,付出的代价将沉重无比。”   高美兰脸色凝重,想了想道:“小向,以你之见,要不要对陈小宁采取些措施。”   向天亮摇着头,陈小宁是自己潜在的“目标”,他当然舍不得把她从身边调开。   “兰姐,我认为你对陈小宁,还是要笼络为主,把她放在自己的视线内方为上策,既然你早有考虑,那就让她当你的秘书好了。”   高玉兰低声问,“小向,你不会也在打她的主意吧?”   “呵呵……领导也吃醋?”   “我没吃醋的权利,但是,不能少了我那份。”   向天亮忽地翻身,整个人扑在了高玉兰的身上,“呵呵,他妈的,那我就先喂饱你吧。”   卧室里,即将迎来第二次“硝烟弥漫”的战火…… 第0874章 我是流氓我怕谁   日子过得挺快的,向天亮待在省委组织部里,已经两个星期了。   向天亮现在也慢慢明白过来了,不让他马上返回清河市,实际上是组织对他的变相保护。   时间可以抹去记忆,自己的事会渐渐的冷却和消逝,那时候再回去才是水到渠成。   与此同时,向天亮也更加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机关里玄机重重,不是他能待的,或许自己的道行不够,自己的广阔天地在下面在基层。   机关里一个萝卜一个坑,同事之间的关系不像基层的那么紧密,尤其是像向天亮这样的外来户和实力派,敬而远之是基本态度,或许,还有部分敌意的存在。   向天亮巴不得清静,他不怕拉关系,但至少不喜欢拉关系,尤其是吃吃喝喝那类。   当然,向天亮不是没有谈得来的同事,他本来就是自来熟,只要是瞅着舒服,他还是能套上近乎的。   方纯就算一个,借部长高玉兰之力,向天亮把他的老婆和孩子的户口迁到了市区,还分了一间房子,办了两年没办成的事,十天内就搞定,向天亮和方纯由此便成了铁哥们。   组织部三处处长王国信和四处处长戈文斌,也都和向天亮挺谈得来的,两个人分别请向天亮吃过一次饭,向天亮也回请过,但毕竟向天亮是部长的人,身份特殊了一点,交往过程中多了些相敬如宾,少了点推心置腹。   陈小宁也是朋友,而且是很近乎的那种,她现在天天粘着向天亮,有事没事都往上粘,当然主要是用眼睛粘,还有向天亮每天两三趟送她喂孩子的时候。   工作不忙,忙中有闲,生活很闲,闲中有忙。   百花组的其他女人,陆陆续续的,屁颠屁颠的,跑到云州来看向天亮了。   “帽子”杨碧巧是带着“三寸半”王思菱和“摇篮”崔书瑶一起来的,一只狼两只虎,少不得缠着向天亮“索取”,接着是“大山”蒋玉瑛和“疯婆娘”戴文华联袂而来,这两位是吃不饱的货,少不要在向天亮身上折腾,继而是“歌唱家”黄颖和“套子”张小雅,两位医生“快刀”章含和“无底洞”贾惠兰也结伴而来,两位老同学“狐狸精”和“胖大海”乔蕊紧。随而至,就连“喇叭”乔乔和“包子”晶晶也来了,最后来的师生二人,“修枪的”林霞和“大博士”夏柳。   由朱琴提供的秘密住宅里,可以鲜花飘香,欢聚一堂。   臭娘们是商量好了的,每天一组报到,每组待三天就走,决不多留。   这可苦了向天亮同志,披星戴月,披荆斩棘,那是不在话下,精耗了,人瘦了,整整十天,向天亮有八天没有上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做人累,做男人更累,做个百花缠身的男人最累。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后见阎王,阎王也羡慕。   终于,向天亮把臭娘们打发走后,躺在床上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   就这么着,向天亮待在云州快一个月了。   生龙活虎的向天亮,又回到省委组织部联合办公区上班了。   首先迎接向天亮的,是陈小宁幽怨的目光,还有她的那只妖手,在他身上狠狠的拧打。   陈小宁有理由抱怨,向天亮不在,第五组的工作都压在了陈小宁身上。   当然,还有那方面的事儿。   向天亮陪着笑,好言好语的低声道歉,陈小宁不肯离开,还赖在向天亮的办公桌边,还像以前那样,趴在办公桌上,屁股翘得高高的,向天亮拿眼了望一下,发现大家都在埋头忙碌,便伸出手去,在陈小宁的屁股上抚摸起来。   陈小宁身体一颤,却根本没有躲开,反而扭着小腰往向天亮的手上凑。   “我说姑奶奶,你别生气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向天亮一边嘴劝,一边手“劝”。   “大坏蛋,我说什么呀?”陈小宁乘机将自己的小屁股放到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讨好地说道:“小宁姐,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请你吃饭。”   “我从不到外面吃饭。”陈小宁撇着小嘴。   “嗯……要不,你的工作我来做,你就坐在那里歇着?”向天亮的手,将陈小宁大腿上的袜子往下扯了扯,在那雪白细嫩的地方轻抚起来。   “我不敢劳烦你向大组长。”陈小宁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那我作主,放你三天大假。”   “我不敢息,我还想要月底的奖金呢。”   “姑奶奶,那你自己说,到底要我怎么样啊?”向天亮的手,这时在陈小宁的私处触了一下。   “不知道。”陈小宁的两条玉腿一夹,把向天亮的手牢牢夹住了。   向天亮心道,这姑奶奶真是发骚了。   “小宁姐,下午谈,咱们下午再谈好吗?”   “不好,今天是星期六,下午怎么谈?”   “噢……那等我去向部长汇报以后,咱们再谈好吗?”   “部长去京城开会了,要下周三才能回来。”   向天亮哦了一声,心里松了一口气,大的不在小的在,倒可以躲过两面受敌的困境。   “星期六啊,那我得赶紧工作了,小宁姐,快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去。”   向天亮在陈小宁的私处又抓了一下,把她的身体推开了。   陈小宁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边。   一个上午,向天亮的钢笔就没离开过右手,一口气在四五十份文件和材料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快到下班时间,联合办公区里,大家纷纷的伸腰舒腿,准备回家前的热身运动。   向天亮写了一张纸条,“我送你回家。”捏成一团扔给了陈小宁。   陈小宁捡起纸团,先望了向天亮一眼,再打开了小纸团。   回复到了,“我自行车修好了。”   “我要送你回家。”向天亮坚持,男人就得坚持。   “不用你送。”这是陈小宁的矜持。   “非送不可。”向天亮契而不舍。   “不用你送。”陈小宁老调重谈。   向天亮吓唬陈小宁,“不听话就打你屁股。”   陈小宁当然不怕,“你敢。”   向天亮来了招绝的,“不听话我就脱你小内裤。”   陈小宁骂了三个字,“臭流氓。”   “流氓本来就是臭的。”向天亮自嘲。   “你是天下第一臭流氓。”陈小宁的评价很高。   向天亮:“你不怕臭流氓吗?”   陈小宁:“我报警抓你。”   向天亮:“我是流氓我怕谁,出来后我更流氓。”   陈小宁:“我呸,判你无期,判你死刑。”   向天亮:“姑奶奶,你够狠的。”   陈小宁:“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向天亮:“真的吗?”   陈小宁:“真的。”   向天亮:“小骚货,你敢杀领导啊。”   陈小宁:“臭流氓,杀的就是你。”   向天亮:“你真舍得杀我吗?”   陈小宁:“我大义灭亲。”   向天亮:“咱俩亲过吗?”   陈小宁:“呸,我替天行道。”   向天亮:“你是黄蓉吗?”   陈小宁:“我是小龙女,专门杀流氓。”   向天亮:“你是小龙女,我是小杨过,正好凑一起。”   陈小宁:“臭流氓,看剑。”   向天亮:“完了,完了。”   陈小宁:“你就是完了。”   向天亮:“反正要完了,那我就最后坏一次。”   陈小宁:“有种你就坏呗。”   向天亮:“我要坏的人就是你。”   陈小宁:“那我就杀了你。”   向天亮:“你等着,我来了。”   ……   陈小宁抬头,瞅着向天亮笑,带着挑衅意味的笑。   向天亮真的起身,拿着一份材料,向陈小宁坐的地方走了过来。   还没等陈小宁开口,向天亮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啪”的一声,向天亮手中的材料掉到了地上,正好落在陈小宁的脚边。   这是向天亮的预谋。   他蹲下身子,却没有去捡那份材料,而是大手一伸,抓住了陈小宁的双腿。   陈小宁捂着嘴呀了一声,“小向,你,你要干么?”她不敢放声,因为几米外就有同事。   向天亮没有开口,另一只手腾出空来,把陈小宁的裙子掀起来了。   没有想到向天亮这么大胆,陈小宁做声不得,她被吓傻了。   向天亮的动作很快很有力,陈小宁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双手就把她那条粉红色小内裤扯下来了。   “领导,不,不行呀。”粉红色小内裤还在小腿上,陈小宁急忙俯身,抓住了向天亮的双手。   好女斗不过坏男,向天亮稍一用力,就把粉红色小内裤拿在了手中。   陈小宁羞得满脸通红,拿起小拳头,捶在了向天亮的后背上。   向天亮拿着粉红色小内裤,凑近了闻一闻,又冲着陈小宁咧嘴直乐。   陈小宁羞得不行,急忙将裙子往下翻,一边伸手来抢粉红色小内裤,“领导,快,快还给我呀。”   “嘿嘿……我是流氓我怕谁?”将粉红色小内裤塞进裤袋,向天亮终于捡起材料站了起来。   陈小宁狠狠的踹了向天亮一脚,“臭流氓,快还给我。”   “下班后在外汇商店门口等我,不见不散。”向天亮小声吩咐道,“你要是不来,我还会耍流氓,每天拿你一条内裤。”   陈小宁彻底崩溃了。   正在这时,三处处长王国信走了过来。   “哟,两位真是热乎,下班了还要卿卿我我吗?” 第0875章 臭流氓你还等什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国信一句玩笑话,先把陈小宁说成了大红脸,再把向天亮吓了一跳。老话说做贼心虚,向天亮刚偷了陈小宁的东西,他心里当然虚了去了。   “老王,你下班了不回家,心里憋什么坏呢?”向天亮马上开始反击。   王国信哈哈大笑,“小向啊,你行,你的倒打耙战术,让我无话可说。”   向天亮拉着王国信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悄悄地说道:“老王,我有三次看到你下班以后,是开着车载着你们三处的李彩玲科长走的,上车地点却相当隐秘,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两个人一个住在东城一个住在西城,并不是同路吧,可这是为什么呢?”   王国信脸色大变,“小向,你,你跟踪我?”   “这个你放心,我不至于这么八卦。”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但你是了解我的,我是警官大学毕业的,观察是我的强项,而你等李彩玲上车的地点,就在省委招待所的东墙外,我恰好住在那里,你总不能强迫我不往窗外看吧。”   王国信稍稍松了口气,“小向啊,我可是真心和你做朋友的啊。”   “还不相信我啊?”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是组织部里的临时工,连个专用办公室都不要,是迟早要回清河市去的,我犯得着得罪你老兄吗?”   “噢……”王国信点了点头,“你的眼睛够毒的啊。”   向天亮摇了摇手,“这事到此为止,当我没有看到没有说过,你看如何?”心里却说,打铁还须自身硬,你老小子经常带着女部下出去鬼混,还敢来开人家的玩笑,小样,还反了你了。   “那……谢了。”王国信慢慢的恢复了笑容。   “老王你有事?”向天亮递了一支烟给王国信。   王国信低声道:“钢厂的杨厂长托人捎来了一点东西,咱们办公室领导每人一份,你昨天不是没来上班么,所以暂时放在我车里。”   “杨厂长?”   “对,人家各方面条件都够,正活动想连任一届么。”   “可这收东西……不好吧?”向天亮犹豫了,他怕被人家给合伙耍了。   王国信两手一摊,“说实话,我们都没推。”   “哦……不是钱吧?”   “这你放心,就是烟酒和营养品之类的。”   向天亮看着王国信,“那……那你作主吧。”   王国信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车钥匙,笑着说道:“行,我帮你放到车上去了。”   这才是个开始,向天亮明白,随着那二十个省属企业领导层的大换班,送礼的人会更多。   他妈的,收了当然不好,但不收又会和其他人处不好关系,他妈的,两害相权取其轻,白收白不收。   夹着公文包,向天亮不紧不慢的来到停车处,上车后,果然看到车后座上堆满了烟酒和营养品,粗粗一看,足有六条中华八瓶茅台,以及五六盒高档营养品,此外还有一只名表一只金戒指一台高级照相机。   向天亮吓了一跳,这些东西加起来,至少是两万元,够花血本的啊。   车慢慢的开到了友谊商店附近。   陈小宁果然在那里等着。   向天亮夹包下车,看了陈小宁一眼,径直就往友谊商店里走。   陈小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只是她没了小内裤,裙子又刚及膝,她怕露光,不敢快走。   友谊商店卖的东西,都是进口的或出口转内销的,没有外汇券是买不走的。   向天亮拉着陈小宁到一个货架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三千元钱和一些外汇券,递给了陈小宁,钱是朱琴临走时留下的,外汇券是高玉兰送给他的。   陈小宁当然不要,红着脸推开了向天亮的手。   拉过陈小宁的手,将钱和外汇券放到她手上,向天亮板着脸道:“小宁姐,你要是不收,我就不理你了。”   “我……我不要,我,我凭什么要你的东西呀?”陈小宁垂下头嘀咕道。   向天亮低声道:“你是我姐,我是你弟,这不行吗?”   “什么姐弟,你就知道我欺负我。”陈小宁埋怨道。   “呵呵……这不向你道歉了么。”向天亮陪着笑脸。   陈小宁嗔了向天亮一眼,“真心的?”   “当然,要不我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去。”陈小宁轻轻的笑了。   向天亮又笑道:“再说了,我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你宝贝儿子,我那小外甥的。”   “嘻嘻……谁是你外甥。”陈小宁轻打了向天亮一下。   “快去吧,买了东西,我再送你回家。”向天亮在陈小宁的小屁股上摸了一下。   “你说,买什么呀?”陈小宁问道。   向天亮想了想,“小孩的东西我不懂,你看着办,但你也要给自己买些衣服,总之,这些钱和外汇券都要花完,不然我不去你家了。”   陈小宁红起了脸,瞅着向天亮问,“我……我就算了。”   “要买,一定要买。”   “买什么呀?”   向天亮小声道:“买些性感的衣服,特别是外国娘们穿的内衣内裤。”   “呸。”陈小宁啐了向天亮一口。   说归说,嗔归嗔,陈小宁还是屁颠屁颠的去了。   两个人满载而归。   去陈小宁家的路上,向天亮说道:“小宁姐,后面那堆东西,是有人托王国信给我的,那个金戒指归你,酒和营养品分你一半。”   陈小宁趴在副驾座的座背上,翻着车后座上的一大堆东西,“哇塞,这么多呀。”   向天亮笑着说道:“下周一开始,我带你去那二十家省属企业转一圈。”   “干么去呀?”   “笨,收礼,发家致富呗。”   “嘻嘻……你不怕犯错误吗?”   “没事,一是别人都在收,二是坚决不收钱。”   “我也能去吗?”   “当然,你要是不去,我才懒得去呢。”   陈小宁趴在那里,屁股翘得高高的,车外的风一吹,她的裙子乱舞,顿时将两片屁股全露了出来。   向天亮大饱眼福,呵呵大乐。   陈小宁娇羞万分,急忙伸手抓裙,“臭流氓,还笑……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呵呵……小宁姐,骂领导的下场可不太好哟。”   两个人一路说笑,打情骂俏,感情又加深了一步。   到了陈小宁家,向天亮又当起了搬运工,忙着将车里的东西往屋里搬。   陈小宁却先把保姆打发回家,反正中午的饭菜是做好了的,保姆就成了多余人了。   天气很热,向天亮完成搬运任务后,已经额头出汗了。   吃过午饭,陈小宁抱着孩子说,“领导,你快去洗洗吧。”   向天亮故作不高兴状,“还叫我领导啊?”   陈小宁娇羞道:“那……小向,还是天亮?”   “随便,叫弟弟最好。”   “嗯……我叫你天亮吧。”   “行啊。”   陈小宁红着脸道:“我哄孩子睡觉,你快去洗个澡吧。”   向天亮假惺惺地说道:“小宁姐,我,我还是回招待所再洗吧。”   “你要是不愿意,以后就别来我家了。”   说完,陈小宁抱着孩子出了餐厅。   向天亮当然不会离开,这个周末反正没地方可去,就在陈小宁家扎根了。   可是,等他把自己泡在浴缸的热水里后,他才想到自己没有衣服可换。   他不想叫陈小宁,最后还是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陈小宁不在客厅。   向天亮刚点上一支烟,陈小宁从卧室里出来了,“天亮,对不起呀,忘了给你拿衣服换了。”   陈小宁穿的是刚从友谊商店买来的衣服,像换了个人似的,向天亮眼前一亮,直着双眼呆住了。   一件半透明的蓝色衬衣,可以清楚地看见陈小宁那粉红色的罩罩,下面的超短裙也是蓝色的,粉红色的小三角内裤也隐约可见,美妙丰盈的成熟肉体,几乎清晰可见,她这么近距离地站在向天亮面前,他闻到了陈小宁身上传来那种熟透了的女人的体香,他真有些晕了。   “傻样,我好看吗?”陈小宁抛了个媚眼,娇嗔着,让自己原地转了一圈。   “好看,好看极了。”向天亮有些蠢蠢欲动了。   “怎么个好看呀?”   “垂涎欲滴,秀色可餐。”   “臭流氓,狗嘴不吐像牙。”   向天亮抓住陈小宁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天亮……”陈小宁轻呼一声,猛地抱住了向天亮的脖子,把小嘴印在了他的嘴唇上,小舌像一条小蛇一样渡了过来,和他的舌头绕在一起。   向天亮的嘴里突然伸进来一条香香的小舌,马上让自己的舌头向那条小舌缠去,彼此互相吸吮着对方的嘴唇,陈小宁的小舌在他嘴里任意的游荡起来。   “小宁姐……”   “天亮……抱紧我……亲我……”   向天亮抱着陈小宁站了起来。   大白天的在客厅里干坏事,当然是不合适的,很容易被人抓了现形。   可惜,卧室被陈小宁占据了。   向天亮抱着陈小宁来到了书房,将她放在书桌上,先关紧门再拉上了窗帘。   接着,向天亮绕过去坐在椅子上,把书桌上的陈小宁转过来对着自己,再把自己的两腿分开,翘到书桌上,把陈小宁的屁股夹住了。   然后,他冲着陈小宁坏坏的笑起来。   陈小宁有些急了,她红着脸冲向天亮瞪眼。   “臭流氓,你还等什么呀?” 第0876章 吃了个饱   看陈小宁一付迫切样,向天亮却满脸坏笑,反而不慌不忙了。   “不急,不急,我还没酝酿好情绪呢。”   “啰嗦。”陈小宁坐在书桌上,踢了向天亮一脚。   向天亮冲着陈小宁挤眉弄眼,“你急什么啊,反正时间多得是。”   “愿意住在我家呀。”   “反正我也没个家,只要你欢迎。”   “我不相信。”陈小宁嗔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真的,我决定了,这个周末都归你了,就是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这话说的,陈小宁羞红了脸,小声说道:“家里就我和孩,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那,那你那个保姆呢。”向天亮笑着问。   陈小宁摇摇头,“她是个下岗工人,白天帮我带孩子晚上回家,周末她是不用来的。”   向天亮放心了,他把陈小宁从书桌上抱下来,把她的身体扳过去,让她趴在了书桌上,“小宁姐,你听我的,咱们慢慢的玩。”   说着,他把她的裙子掀起来,可是她的屁股相当丰满,撅起来后把裙子撑的满满的,想掀却掀不起来,他只好又从腰带那里下手把裙子往下脱,她配合着扭了扭屁股,把裙子脱下来后,就看见粉红色内裤,把她的屁股和那神秘之处紧紧的包裹着,他仔细的欣赏着,嘴里赞道:“真是别有一番风景啊。”   接着向天亮重新把陈小宁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亲吻着她,她主动的热烈回应,同时他用手揉捏着她的美臀,她似乎平静了很多,但重重的喘息告诉他,此时的她正和他一样,共同享受着那份那份爱的抚慰和快乐。   忽然,向天亮坏着问,“小宁姐,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我知道,你想吃它们。”陈小宁坐在向天亮腿上,指着自己的胸脯笑道。   “可以吗。”   “嗯。”陈小宁脱下了衬衣。   向天亮一脸的不好意思,“我,我要吃了,那我的小外甥怎么办。”   “嘻嘻……没关系,反正它们像泉水,喝完了还会有的。”陈小宁娇笑着说道,“来吧,我的领导,我们现在开始‘工作’了。”   陈小宁看着向天亮,很暧昧地把“领导”和“工作”两个词加重了语气,说着就解开了罩罩。   一刹时,一对雪白丰满的乳房呈现在向天亮面前,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此时的陈小宁除了下面的粉红色内裤,已经一丝、不挂了。   向天亮的眼睛,贪婪地盯着那对丰满的乳房,陈小宁的乳房圆鼓鼓的,很是挺实,乳晕不大,小小的乳头呈粉红色,像两粒熟透了的葡萄。   陈小宁很主动,在向天亮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她就把粉红的乳头压在了他的嘴唇上,他一下就晕了,下意识地张开嘴把她的乳头含到嘴里吸吮起来。   那乳头很软,微一吸吮,一股甘甜的乳汁就涌入了嘴里。   陈小宁轻轻的呻吟着,她的手开始慢慢抚摩向天亮的头,就像母亲温柔地抚摩自己的孩子一般。   向天亮坐着,陈小宁站在他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他感觉到她的整个乳房贴在脸上,很柔软,很舒服。   他的右手也没闲着,自然地攀上她的另外一只乳房,她的身子抖了一下,他的手在她的乳房上揉捏起来。   而他的左手绕到她的背部,在她的腰部轻轻他揉摸着,并顺着她的腰向下摸到她的臀部,在她圆翘翘的屁股上揉来捏去,顺手把她的粉红色小内裤也扯掉了。   向天亮感觉到陈小宁臀部的柔软和丰腴,捏在手里特别过瘾。   陈小宁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嘴里轻轻发出啊啊的低吟。   很快的,一侧的乳房的乳汁就被向天亮吸干了,他又转到了另外一侧,陈小宁的乳房很白,让向天亮有了一种眩目的感觉,他鼻中满是她的胴体的香味。   不知过了多久,向天亮依依不舍地吐出了陈小宁那早已没有乳汁的乳头,两个乳房已被吮吸得变软了。   当向天亮吐出陈小宁的乳头时,他发现她的脸红红的,身体已有些站立不稳,他急忙伸手揽住。   陈小宁靠在向天亮的怀里,大腿挤靠在他的下身处,他揽着她的腰,她的腰柔软而性感,手感非常舒服。   当坐在向天亮身上的时候,她的身体火热火热的,不住的扭动着,这样,向天亮的手就相当于在抚摩她的身子了。   瞅着陈小宁的身体,向天亮心里不住地赞叹,她的身子真是太诱人了,能搂着把玩就是福气福气啊。   陈小宁一只手搂住着向天亮的脖子,又递上小嘴儿和他吻在了一起,直到她被他吻得脸色绯红,呼吸也有些急促,他才放开了她。   “小宁姐,谢谢你。”   “好喝吗。”   “好喝。”   “以后还想喝吗。”   “还想。”   “那我以后天天都让你喝。”   “可以吗。”   “反正宝宝也喝不完么,以前我都扔掉了,你想扔掉多浪费呀,不如让你喝了,书上不是说,提倡母乳喂养么,说明人奶是最有营养的。”   顿了顿,向天亮又问,“哎,我和宝宝吃奶时有什么不同啊。”   陈小宁羞红着脸韵说:“当然不一样了,宝宝吃奶时,就是吃奶,也没什么其他的感觉,而你吃奶时,我,我总是想到男女之间的事情。”   说着,两个人又亲吻起来,向天亮大力地揉捏陈小宁的乳房和屁股,而陈小宁的大腿,则使劲地在向天亮的下身挤蹭着。   互相又爱抚了好长时间,二人再次分开,陈小宁的脸上更红,还带着几分羞涩。   “小宁姐,那你和你老公,是不是很长时间没在一起做了。”   “还说呢,自从我怀孕六个月起,我们就不在一起过性生活了。”   向天亮用手指捏着陈小宁的乳头,“想不想啊。”   陈小宁娇羞地低下头,“怎么不想啊,可我在家里又见不到别的男人。”   “那你怎么想到了我。”   “嗯……嗯……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呵呵……说得好,说得好,那还等什么呢。”   陈小宁一听,两只手就忙碌起来了,在向天亮的配合下,她很快就剥光了他的衣服。   “哇,天亮,你的鸡巴真的好大呀。”陈小宁欢叫起来。   她跪在地上,迫不及待的抓住了向天亮的大家伙。   “小宁姐,它现在归你了,你要好好的待它哟。”   向天亮双脚分开翘到书桌上,靠在椅背享受起来。   陈小宁显然看过从地摊上买来的录像带或小册子,动作都会但不熟练,但女人在这面的智商都很高,她的动作很快就流利起来了。   突然,陈小宁一低头,竟然把向天亮的宝贝含入了嘴里。   “嗷”的一声,向天亮全身一颤,只觉得一种快感从下面涌向全身。   很快的,向天亮憋不住了,他让自己爆发了一回。   陈小宁显然没料到向天亮在这时候爆发,她想退出,但向天亮坏笑着,根本没给她机会。   无可奈何,但也乐于接受,陈小宁没想到下面没吃到,上面却先吃了个饱。   “坏蛋,坏蛋。”一边娇骂,一边抹嘴,陈小宁还一边拿手打着向天亮。   向天亮呵呵笑着,“小宁姐,谁让你搞错了程序呢。”   “坏蛋,我,我下面怎么办呀。”陈小宁使劲的动,企图让向天亮的大鸡巴恢复过来。   “你亲亲它啊。”   “你要骗我,我就拿刀割了它,嘻嘻。”   “呵呵,放心吧,我会让你吃饱的。”   “我吃不饱怎么办。”   “今天吃不饱,那就明天再吃呗。”   陈小宁果然是又捏又亲。   其实,没过三分钟,向天亮的大鸡巴就恢复过来了。   这次陈小宁接受了教训,她主动的进攻了。   向天亮也很配合,调整坐姿方便两个人的“交会对接”。   “对接”成功了。   向天亮和陈小宁同时啊地叫了一声,陈小宁的声音里很明显地夹着兴奋和呻吟,她一秒钟也没浪费的耸动起来。   但向天亮不容陈小宁猖狂太久,他很快就反客为主,将陈小宁放到了书桌上。   对陈小宁这样的女人,必须就地正法,让她刻骨铭心。   陈小宁也很配合,她岔开双腿挺着下身,迎接着向天亮的狂轰滥炸。   于是,乌黑的长发堆了一地,浑身白肉乱颤,香汗淋漓,婉转承欢,“啊……好……天,天亮……啊……好……啊……好舒服……啊……用力啊……操我……啊……领导……操,操我……啊……”   急促的呼吸声,伴着娇滴滴的诱人的呻吟,加上那“扑哧、扑哧”的声音,混合成一支美妙的交响乐,直刺激得向天亮热血上涌,他再也控制不住了,大吼一声,猛然的展开了最猛烈的攻击。   陈小宁兴奋地挺着屁股,甩动着那头飘逸的秀发,快乐地叫着,“啊……天亮啊……太好了……太深了……好,好过瘾……啊……可,可舒坦死我了……啊……操,操死我吧……啊……亲老公啊……领导啊……使劲啊……操,操你的姐啊……操我的小逼吧……啊……操,操死我吧……啊……”   在陈小宁的欢叫声中,向天亮倾尽全力,让滚滚洪流长驱而入……   偃旗息鼓,硝烟散尽,书房圣地已一片狼藉…… 第0877章 下去调研   星期一,是向天亮决定下企业调研的第一天。   同时,向天亮还决定,不但要带上陈小宁,还要把方纯也捎上。   带陈小宁是因为已答应过她,要帮她捞点实惠,发点小财。   捎上方纯,纯粹是为了摆谱,领导下去调研,不能自己亲自开车,这成何体统,方纯就是为向天亮当司机的。   在联合办公区里,第五组不能没人,三个人下去了,岳云峰在住院,所以,上班以后向天亮就交待,让顾秀云留守办公室。   顾秀云巴不得留守办公室,这近一个月来,向天亮把她和岳云峰折腾惨了。两个人往下面的企业跑,没日没夜的,岳云峰还进了医院。   明明知道向天亮在有意整人,但还不能反映,更不能反对,这就是机关里的道道。   八点半,陈小宁来了。   今天的陈小宁打扮得格外亮丽,上身穿着一件小格子的衬衫,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的白裙子,性感匀称的身材火辣辣的,越发显得性感诱人。   向天亮心里稍稍有点尴尬的感觉,其实陈小宁也和他一样,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他拿眼偷偷看着陈小宁,他喜欢在背后看陈小宁,她的腰特柔,走起路来,丰满的屁股一扭一扭的,煞是诱人。   其实,尴尬只是因为换了环境,昨天前天还在陈小宁家里,现在是在办公室,反差有点大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显得特别短暂,向天亮觉得,在陈小宁家的两天两夜,好像一晃而过似的。   情欲这东西真是一发而不可收,两天两夜,向天亮和陈小宁就像上瘾了一样,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几乎每时每刻都缠在一起,不管白日黑夜,只要一想要,就滚在一处,毫无顾忌地宣泄心底的欲望,那种出呼寻常的刺激和快感,使向天亮实在难以忘怀。   对于带着方纯一起下去调研,陈小宁是有意见的,她听到向天亮的决定后,马上是一脸的不高兴。   陈小宁为什么不高兴,向天亮是知道的,她这两天缠在自己身上,还没有“吃”够呢,她盼的是二人世界,乘着下去调研的机会,再创造点浪漫情调出来。   当然,向天亮的决定,陈小宁不敢反对,因为向天亮不但是她的领导,还是她在床上时的领导,那可是绝对领导。   所以,陈小宁开始还不高兴,但瞅着向天亮,很快又露出了笑脸。   向天亮也在瞅着陈小宁,这个被自己“沐浴和洗礼”过的小妇人,实在是太过迷人,他心里都后悔自己那个带着方纯的决定了。   一件白色的紧身格子衬衫,胸前饱满的乳峰把衬衫前面两个扣子之间顶起了一条缝隙,显得格外的突起,透过缝隙,看见若隐若现的乳沟和红色罩罩的蕾丝花边,下身是一条白色的中短裙,还没盖住两个玉膝,却衬托出浑圆上翘的屁股,她并没有穿丝袜,下面赤脚穿了一双白色的中跟凉鞋,雪白的大腿和白嫩肉感的小脚格外耀眼,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喜悦,满眼都含着春情红潮。   上车的时候,向天亮本来要坐副驾座,方纯却硬要他坐到后座上去,“你是领导,下去调研不能不摆谱,不然他们会不重视你的。”   陈小宁巴不得向天亮坐自己身边呢,“我看方纯说得对,下面的人啊呀,就吃这一套。”   向天亮只好坐到了后排,想想也是,今天下去调研的目的就是摆谱,下面那些人,大多数都犯贱,你不摆官架子,人家还不尿你呢。   车开出省委大院以后,方纯问道:“领导,我们今天要去哪里调研啊?”   “你决定,我就一个条件,今天跑两家,上下各一家,最好是不上不下的。”   方纯不傻,去不上不下的企业,调研是虚,明摆着是为了“捞实惠”而去的,他想了想说道:“我建议上午去啤酒厂,下午去棉纺厂。”   “好,就照你的安排走。”向天亮挥了挥手。   陈小宁笑道:“方纯你行呀,很善于领会领导的意图嘛。”   方纯也笑了,“陈姐,我这些天把那二十家企业都跑了个遍,算是琢磨出一点道理来了。”   向天亮一下被勾起了兴趣,“你说说,是什么道理啊?”   “我私下里吧,把那二十家企业划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破罐子破摔的,或者是亏损严重的,或者是要被撤并改制的,或者是领导年龄快到点了的,反正没有前途了,谁还管你是什么领导,一准不给你好脸色,第二类是不上不下,他们想于事也想进步,心里却没个底,最怕自己被调整,他们见了咱们的人,那个点头哈腰的媚劲,就像汉奸见了皇军似的,咱们现在要去的啤酒厂和棉纺厂,就属于不上不下,第三类呢,叫惹不起,有的在上面有靠山,有的企业搞得好,反正或有资本或有实力,不怕这一次的干部选拨改革试点,对咱们下去的人,表面尊敬,实际上却颇为不屑。”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方纯啊,以你现在的水平,可以当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了。”   方纯摇着头笑道:“领导,你笑话我呢,我一个军转正科干部,能进省委机关是上辈修的福气,和我那些战友比,我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这倒是大实话,最近几年国家裁军,好多部队干部不得不专业,可是企业前途不明朗,转眼就有可能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好多部队干部就想转业后,捧个国公务员或者事业编制这样的铁饭碗,因此好多人也就找门路进机关进事业单位,现在许多机关就面临着转业军人多的情况,据说一些党派机关也面临这样的情况,正是由于竞争的压力,所以转业军人到了机关,也就比实际部队的职务下降了好几级,有的是部队带军的团长,转业到机关后,可能就是个正科级,所以部队干部到政府机关,就有种被歧视的感觉。   方纯就是从部队以正科转业到地方的,现在也就是个事业编制,有职无权,顶多是个跑龙套的,所以他的话里带着感慨。   陈小宁也看出来了,方纯在竭力巴结向天亮,“方纯,你爱人和孩子都安顿好了吧?”   “都安顿好了,都安顿好了。”方纯说道,“这事要不是领导帮忙,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实现呢。”   “嘻嘻……那你怎么还不请客呀?”   “这事你得问领导,我要请客,他说和我绝交,我哪还敢请客啊。”   陈小宁扭头看着向天亮,“领导,这是为什么呀?”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三个原因,一是方纯家的收入不高,迁到市里后,安家还有小孩入学,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二是方纯的爱人还没有工作,等他的爱人安排工作以后再请客不迟吧,三是需要低调,方纯这次家属的户口从郊区迁到市内,虽冬符合政策,但属干特事特办,是高部长亲自操办的,如果再搞请客之类的活动,就显得过于张扬了。”   “噢……还是领导想得周到。”陈小宁说着,瞥了向天亮一眼,身体慢慢的靠过去,把自己的手悄悄的放到他的膝盖上。   看到向天亮并不反感,陈小宁胆子大了,得寸进尺,手就攀到了他的大帐篷上。   没办法,向天亮让陈小宁尝到了甜头,却又没有尝够,恨不得无时无刻的粘在他的身上。   云州啤酒厂位于市区和郊区的交界地区,向天亮他们到了之后,才知道今天啤酒厂不上班,设备检修,领导们都不在厂里。   得,第一炮哑火了。   向天亮根本就没有下车,他这是摆架子呢,云州啤酒厂是正厅级企业,向天亮只是个副处,中间差着三级,但上面的人到了下面,那是见官大一级,组织部的人更是见官大两级,而且,向天亮脸上刻着字,是高玉兰部长的人,见官大上三级不是个问题。   所以,向天亮认为自己有资格摆谱,也必须摆谱。   啤酒厂办公室的刘主任眼力架不差,看到向天亮皱起了眉头,他吓坏了,暗中朝方纯直使眼色,把方纯“叫”进了厂里。   陈小宁一看机会来了,马上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也是来者不拒,一面拿眼睛保持着警戒,一面伸手搂住陈小宁的身子。   两个人的嘴又粘在了一起,陈小宁像蛇一样在向天亮的怀里扭动着。   向天亮抱着陈小宁肉感十足的身体,手在她那富有弹性的大腿和屁股上抚摸,陈小宁的手也很熟练,早已拿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又是揉又是搓的,她用她的香唇吻住了向天亮的嘴,丁香巧舌送进他的嘴里,双腿紧勾着他的腰,丰满的屁股摇摆不定。   “天亮,你,你不该带方纯来的么。”陈小宁喃喃而道。   向天亮笑道:“方纯家经济条件不好,我也是想帮他搞点嘛。”   “你傻呀,咱们有的话,分一点给他不就行了吗?”   “嗯,这主意不错,从明天开始,就咱俩下去调研。”   “谢谢领导。”陈小宁亲了向天亮一口。   这时,方纯和那个刘主任从厂里出来了,向天亮和陈小宁赶紧分开恢复了正常。 第0878章 边调研边调情   离开啤酒厂,向天亮和陈小宁及方纯转道去省第一棉纺厂。   方纯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手从裤袋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往后递给向天亮。   “领导,这是啤酒厂办公室刘主任让我转交给你的,我说你不要,他硬塞进我裤袋里。”   向天亮没伸手,陈小宁伸手接过信封,打开一看,立即叫了起来。   “哇塞,这么多钱的购物卡呀?”   信封里有七张购物卡,三张一万元,四张五千元,价值一共五万元。   “什么购物卡?”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你真不知道?”陈小宁反问。   向天亮摇头道:“我倒是听说过有这张卡,但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领导,这你就有点乡下人了。”陈小宁笑道。   方纯也轻轻的笑了。   陈小宁介绍道:“现在的送礼形式,烟酒等物已太过落后,送现金又怕对方不收,所以就开发出新的形式,送购物卡就是其中之一,像啤酒厂送的购物卡,就是市购物中心地下超市的,只要拿着这种购物卡去那里,你可以买那里的任何东西。”   向天亮笑道:“一送就送五万元,够下血本的啊。”   “你领导面子大呗。”陈小宁笑着,一只玉手又悄悄的伸到向天亮的身上,一边却对方纯说道,“方纯,你说是不是呀?”   方纯点着头笑道:“陈姐说得是,领导的面子就是大,上次我陪顾秀云去省机械厂,他们就送了三张购物卡,两千元一张的。”   “你有份吗?”陈小宁问道。   方纯一脸的不好意思,“当时是顾秀云收下的,回来后她给了我一张,嘿嘿……我一想,她级别比我高,她能收两张,我收一张应该不是个问题吧。”   向天亮微笑起来,“风气如此,她收你不收,她就是你的敌人了。”   陈小宁问道:“领导,那这到,七张购物卡怎么办?”说着,她的玉手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又开始揉搓起来。   购物卡想要,向天亮的那个也想要,陈小宁有点贪。   这也怪向天亮,陈小宁就是块沃土,不动还好,动了就问题大了,向天亮在他的沃土上开发了两天,种子已播下,她那里不可能不继续浇灌。   向天亮笑道:“明说了吧,今天带你们两个出来,就是为你们两个搞创收的,方纯要安家,小宁姐要养孩子,都需要钱嘛,所以,这些购物卡你们两个分了吧。”   “领导,你不要,我们敢要吗?”陈小宁一边说,一边使劲的摇着大帐篷。   方纯也憨笑道:“陈姐说得是,领导拿大头,这是原则问题。”   “但是,咱们就是今天玩一次。”向天亮笑着说道,“小宁姐,怎么分购物卡,今天就由你作主了。”   陈小宁给了方纯一万五,方纯推辞一下后收下了。   “嘻嘻,委屈领导了,你拿两万,我先替你保管着,回去后再给你。”   “他妈的,这就是腐败和堕落啊。”向天亮骂了一句,顿了顿继续说道,“看来这个调研,我是不能再玩了,别人怎么干我管不着,但自己的底线一定要守住,我决定,明天不搞调研了,下一站棉纺厂,也是这次调研的最后一站。”   棉纺厂在市郊外的东江边上。   可是,时间临近中午了,这时候去,不是明摆着去噌饭吃么。   吃饭不如收礼,收礼是私下的事,吃饭是要去公共场所的,想保密也保密不了。   车在离棉纺厂大门口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方纯踩住了刹车。   陈小宁道:“既然来了,不进去不好吧。”   “不是,我看到了余主任的车。”方纯说道。   余主任,就是省委组织部部办公室主任余德云,这次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工作的第二号负责人。   向天亮急忙问:“方纯,你没看错吧?”   “没钱,尾号六七八,就是余主任的车。”   “那我们更不能去了,后退五十米,先看看再说。”向天亮命令道。   余德云不是高玉兰部长的人,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很重要,高玉兰正想找个理由换了他呢。   向天亮不想和余德云混在一起。   靠在车座上,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问道:“你们两个,有谁知道棉纺厂的厂长是个什么人吗?”   陈小宁摇着头,“我不知道。”   方纯笑了,“我知道,我来过两趟了。”   “哦,方纯你说说。”向天亮道。   方纯说道:“棉纺厂的厂长叫王三运,今年五十五岁,也是个老转业军人,文化不高,可以说是个大老粗,但他的老婆是个大学生,现在还是棉纺厂的高级工程师,我前两次来的时候,听厂里人私下说,王三运当厂长,百分之九十九的主意是他老婆出的。”   “呵呵……这有点意思嘛。”向天亮笑起来。   方纯又道:“我听到一个故事,棉纺厂下属的一个分厂,专门生产口罩的,王三运原来就是口罩厂的厂长,这个口罩厂生意一直不好,因为戴口罩的人越来越少了么,有一天,王三运陪老婆逛商场,他老婆走近胸罩专柜时,戏谑地对王三运说,同样都是罩,戴错地方就赚不到钱了,你的口罩这辈子甭想赶上胸罩,我看转产算了。”   陈小宁嘻嘻一笑,“这是事实,戴胸罩的人肯定比戴口罩的人多。”   方纯继续说道:“还真别说,老婆的一句玩笑话,竟让当厂长的王三运顿开茅塞,没准儿这是个路子,回去后,王三运先把积压的口罩改成乳罩,还请人想了一句广告词,‘超薄透气,保证呼吸顺畅,纯棉贴肤,减少摩擦发痒,口罩型乳罩采用最新技术具有绿色概念,是带给女人的一次革命。’这个虚假广告打出去后,竟然极具诱惑,首批产品畅销,王三运立马下令彻底转产,不久,口罩型乳罩迅速占领了市场。”   “嘻嘻,这还让人家乳罩厂活不活呀。”陈小宁笑道。   方纯笑道:“可不是么,市针织总厂下属有一家专门生产乳罩的厂就倒了霉,产品滞销,乳罩厂的厂长急了,马上给有关部门写信揭发口罩厂的不正当行为,正当王三运的口罩厂把全部精力都用在生产口罩型乳罩时,市里领导就下令王三运停产整顿,但王三运就是运气好,云州市正好闹起了流感,口罩又热销了起来。”   “呵呵……”向天亮笑道,“王三运王三运,运气就是多嘛。”   方纯接着说道:“但是,流感一爆发,那个乳罩厂的机会也来了,马上把大批积压的乳罩,改造成口罩投向市场,他们的广告词是‘乳罩型口罩,不仅解去您的燃眉之急,而且能给您的面部造型带来丰乳般的美感。’不管这广告词是否吸引大家,至少保护生命的急需,和口罩脱销的现状,使害怕流感的人们非戴不可,乳罩厂趁机大赚了一把,这可把王三运气坏了,他打电话对乳罩厂厂长说,你他妈的揭发我,我也揭发你,反正都不是正当行为,第二天,乳罩厂厂长马上写了几句话送给王三运,王三运一看就乐了,原来那上面是这样写的,‘你是口我是头,你离我会不长寿,我是头你是口,我离你口也发愁,口头相连两皆好,你我还要闹个球。’”   车里笑声阵阵。   忽然,方纯道:“王三运陪余主任出来了……他们一定是去酒店吃饭。”   向天亮乐道:“咱们不噌饭,还是老办法,十分钟之后,你们两个进去,捞一把就走。”   “能吗?我听说王三运是个犟驴。”方纯道。   向天亮坏坏的说,“没关系,只要他想继续当棉纺厂的厂长,他就会心甘情愿的出血。”   十分钟后,陈小宁和方纯下了车。   但没走几步,陈小宁不知道跟方纯说了什么,方纯一个人去了,而陈小宁却折了回来。   向天亮明白了陈小宁的用意,马上苦笑起来。   钻进车里,陈小宁就匪夷所思的脱下了自己的红色小内裤。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你疯了?”   “嘻嘻……我受不了了,突击一下嘛。”   笑声中,陈小宁解开向天亮裤子的拉链,掏出他的大家伙,揉搓几下后,她抬起屁股,猴急的坐了上去。   吱的一声,两个人就这么“结合”在一起了。   陈小宁骑在向天亮身上,迅速的做起了“上下”运动。   向天亮把着陈小宁的雪白屁股,抡起巴掌抽了一下,“小宁姐,你想被方纯来个当场抓获吗?”   “嘻嘻……你放心……我交待方纯……让他在里面等一份材料……我,我算过了……没有十五分钟……他出不来的……你,你加把劲么……”   “臭娘们,那完事以后,这车上怎么收拾啊?”向天亮哭笑不得。   “我,我带着香水……完,完事后一喷……保证,保证不留痕迹……天亮……好弟弟……求你了……给姐来点,来点狠的……啊……啊……”   向天亮不得不打起精神,没想到陈小宁的瘾头这么大,他只有抓紧时间速战速决了……   还好,方纯在里面待了将近二十分钟。   回市区的路上,陈小宁满足的睡着了,她那条红色小内裤,还在向天亮的公文包里……   收获是巨大的,但问题也很快的随之而来。 第0879章 超市风情   一天的“调研”,随便转了两家企业,但“收获”却是巨大的。   回到组织部后,离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陈小宁一直是喜孜孜的。   瞅着陈小宁那高兴的样子,向天亮无奈的笑了,他实在不想打扰了她的兴致。   棉纺厂和啤酒厂好像商量好了似的,送的都是购物卡,而且都送了五万元。   除了方纯分走三万元,陈小宁手上有七万元的购物卡,她是个购物狂,有钱在手那还不蠢蠢欲动?   果然,向天亮刚看完三份材料,一个小纸团就飞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向天亮打开小纸团,微微的笑了,他也写了张小纸条扔给陈小宁。   两个人又用特殊的方式开始了“对话”。   陈小宁:“我要提前下班,给宝宝喂奶。”   向天亮:“不用请假,你随时都可以走。”   陈小宁:“没你开车送,我怎么回家呀?”   向天亮:“晕死,自行车,公交车,出租车,哪样都能把你送回家去。”   陈小宁:“嘻嘻,现在有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向天亮:“什么问题?不会又想那个了吧。”   陈小宁:“嘻嘻,那是晚上的工作。”   向天亮:“快说,到底是什么问题?”   陈小宁:“傻瓜,我的内裤还在你的包里。”   向天亮:“噢,这倒是个问题。”   陈小宁:“嘻嘻,我下面漏着风,能使用自行车或公交车或出租车吗?”   向天亮:“不许你给别人看。”   陈小宁:“遵命,但是你得开车送我回家。”   向天亮:“我还有几份文件要签阅,很要紧的。”   陈小宁:“不行,宝宝等着吃奶呢。”   向天亮:“不是说用奶粉喂养吗?”   陈小宁:“总得慢慢来么。”   向天亮:“那我今晚还有得吃吗?”   陈小宁:“放心,宝宝吃不了多少,大部分还不是给你吃么。”   向天亮:“以后都归我吃。”   陈小宁:“嘻嘻,都归你,都归你。”   向天亮:“那好,我送你回家。”   陈小宁:“但你也得让我吃饱哦。”   向天亮:“保证灌满你的三个洞。”   陈小宁:“呸,后面那个不行。”   向天亮:“呵呵,为什么不行?”   陈小宁:“你的炮太大,我后门非被你打破不可。”   向天亮:“小馋猫,你也怕了啊。”   陈小宁:“死相,快走吧。”   等到车出省委大院,陈小宁却又改了主意,不回家了。   向天亮摸不着头脑了,女人的心思转得真快,“小宁姐,你不是说要给宝宝喂奶吗?”   “嘻嘻。”陈小宁笑着说道,“我决定用奶粉喂养宝宝,还不是为了你吗,瞧你那馋样,每次都吃个精光,宝宝能争得过你吗?”   向天亮呵呵笑了,“也不能这么说,我能跟我小外甥争吃么,就他那饭量,我留几口就够他吃了,再说了,你那两个泉眼,每次我吸光后不过三四个小时,就又装满了。”   “放心吧,以后都给你吃,没人跟你争。”陈小宁笑道。   “哎,真不回家啊?”   “嗯,快一天了,保姆都没打来电话,说明宝宝能吃奶粉了么。”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购物中心,购物呗。”陈小宁扬着手中的购物卡。   向天亮无奈的笑了,看陈小宁眉飞色飞的样子,不愧是个购物狂。   购物中心有个大型超市,是由地下车库改建而来的,现在是云州市规模最大的超市。   陈小宁告诉向天亮,这个超市的老板,是某位副省长的儿子。   向天亮明白了,那些省属企业送礼用的购物卡,之所以要在这个超市购买,原来也是权力在作怪,这不等于变相讨好了那位副省长吗?   陈小宁没想这么多,她胆子大得很,大大方方的挽着向天亮的胳膊,半拽半拉的进了地下超市。   入口处是条上百米的地下通道,随着人流刚进门,向天亮的脸色就凝重起来。   这家超市装着录像监控。   向天亮指了指录像监控,示意陈小宁放开他的胳膊。   陈小宁吐了吐舌头,脸一红,放开了向天亮的手。   进了超市,陈小宁就推着购物车,撒了欢的到处转起来。   向天亮不买东西,他对那些录像监控探头感起了兴趣,遛达到收费处停下来,目不转睛的瞅着上方的录像监控探头。   瞅着瞅着,他的脸色又凝重了起来。   终于,向天亮离开收费处,在服装区找到了陈小宁。   陈小宁正要走过来,向天亮向她做了个手势,自己先退到一个角落里。   “哎,你怕什么呀?”陈小宁低声的问,她很是不解,胆大包天的向天亮,怎么忽然这么胆小如鼠了。   向天亮望了望周围,没人,也没监控探头,他才松了一口气。   “小宁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以现在的生活水平,像你包里放着的那些购物卡,有多少人用得起?”   “这个么,应该不多,公职人员和企业老板,应该是主要部分吧。”   “应该这么说,行贿的人和受贿的人,最有可能拥有这种购物卡。”   “噢,你是说,这个超市能知道是哪些人购买了那些购物卡。”   “聪明,与此同时,利用录像监控探头,特别是收费处的那几个监控探头,能记录下来是谁使用了购物卡,我刚才观察过了,收费处的那几个监控探头,用的是当今最先进的,它们甚至能拍到购物卡上的编号。”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要是在收费处付款,超市不但能知道我使用了购物卡,而且还知道我所持购物卡的编号。”   “不仅如此,他们通过购物卡上的号码就能查出,你的购物卡是谁送给你的,而且完全可以确认,你的购物卡是受贿之物,这么一来,你就有把柄落在了人家手上,你是管理档案的,应该知道影像资料的威力比文字资料的威力要大上十倍一百倍。”   向天亮的一番话,终于把陈小宁说“醒”了,“天亮,照你这么说,这些购物卡很不安全了?”   笑了笑,向天亮笑道:“也不用太过害怕,在你付钱的时候,我可以让那套录像监控系统失灵。”   “你有什么办法?”陈小宁好奇的问道。   “那套录像监控系统的供电线路是单独设置的,我可以在你付钱的时候,切断它的供电线路,这样一来,你的付款记录就没有了。”   “哎,那你快去破坏呀。”陈小宁道。   向天亮这时却不说话了,他的手掀起陈小宁的裙子,在她的屁股上抚摸起来。   陈小宁吓了一跳,“这里……这里不行呀。”   要知道,陈小宁的裙子被掀起来以后,屁股是光光的,在车上的时候,她从向天亮那里要回了红色小内裤,但她要穿上时却被向天亮阻止了。   嘴里说不行,身体却有些顺从,陈小宁的身体太敏感了,向天亮又是老手,很快就能让她的身体变热变软。   “不要怕……相信我,我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旦有人过来,我会在第一时间发现的。”向天亮吻着陈小宁的脖子,慢慢的将她的身体扳过来,一边继续地说道,“小宁姐,你不是喜欢刺激吗,我们就在这里来一回吧。”   “不要……不要……回家,回家让你干个够……好吗。”陈小宁浑身乏力,颤抖着任由向天亮所为。   “你必须要。”向天亮的语气不容反抗,他吻上了陈小宁的樱桃小嘴,陈小宁不由自主的张嘴,含住了向天亮的舌头。   向天亮不能满足隔衣挠痒般的抚摸,他从衣服下面摸到了陈小宁那光滑的肌肤,并抓住了她胸前那对玉峰。   陈小宁稍作反抗,就允许了向天亮的肆意所为,她那春风拂面的样子,更是让向天亮激情难耐,他掀开了她的上衣,她根本就没戴罩罩,他仔细品玩着那对玉峰,样子挺拨翘秀,感觉温嫩滑润,他伏身含住了她的玉峰,膨胀的下身硬硬的顶住了她的屁股,他的手忍不住在那凝脂般的肚皮上反复游走,当他的手向下运动时,她已完全失去了自主能力。   这里是超市的服装区一个角落,这个时候,服装区是很少有顾客光临服装区的,连导购员都不知道躲到了哪里,能看到的走动的人影,最近的也有十七八米。   周围都挂着待售服装,地上还放着成包的,向天亮将陈小宁的身体趴放在一包服装上,再在她雪白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陈小宁心领神会,将自己的屁股高高的翘了起来。   向天亮掏出了自己坚硬如铁的东西,稍稍调整姿势后,对准目标狠的冲了进去……“啊……”陈小宁轻呼一声,顿时感到一团火热的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令她充实,令她亢奋起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天亮把着陈小宁的屁股,快速的运动起来。   陈小宁只被动了几十秒钟,便被向天亮的动作点燃了激情,她扭着屁股迎合起来……在这种场合,讲究的是速战速决。   可是,当向天亮和陈小宁即将迎来关键的时候,有人朝服装区走过来了。   向天亮看到了,陈小宁听到了,紧张之下,两个人同时释放了自己的激情。   更不妙的是,向天亮发现,走过来的两男两女中,两个男的是他认识的人。 第0880章 问题很严重   那两个男人,正是省委组织部四处处长戈文斌,和向天亮的手下方纯。   戈文斌和方纯身边的女人,应该是他们的老婆。   在超市里遇到同事并不奇怪,尴尬的是时机和状况。   更何况向天亮身边的女伴不是老婆,而是漂亮的女同事,难免不让人产生联想。   好在碰上的是戈文斌和方纯。   戈文斌现在是高玉兰部长的亲信,等于是自己人,让他看到“疑似丑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方纯就更不用说了,自己的部下,自己还有恩于他,况且方纯的嘴巴挺严,坏不了事。   向天亮迅速的离开陈小宁的身体,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转身,装作挑服装的样子。   陈小宁的反应速度也不慢,顺手捡了件衣服擦了擦身体下面,裙子一放就算收拾好了,同时,她的身体姿势不变,脚步却移动起来,尽量远离向天亮和刚才的“肉搏”地方。   论起弄虚作假,女人比男人的本事更大。   方纯先发现了向天亮和陈小宁的存在。   “向处,陈姐,你们也在啊。”   在内称领导,在外喊向处,是向天亮和方纯之间的约定。   向天亮装模作样的转身,“方纯……哦,戈处也在啊?”   “哈哈……今天真是巧了。”戈文笑着走了过来。   向天亮赶紧迎了上去,他想尽量不让戈文斌靠近刚才的“肉搏”地方。   寒喧过后,方纯做了介绍,两位女士果然是他们的老婆,戈文斌和方纯两家住得近,都想着来超市逛逛,出门时碰上了,就一起坐着戈文斌的车来到了购物中心。   这时,向天亮开始装了。   只见他目光游离,说话心不在蔫脸上完全是一付“有事”的表情。   戈文斌和方纯都觉察到了向天亮的异常。   “有事?”戈文斌问。   “这个超市有问题。”向天亮直奔主题。   戈文斌瞧了瞧周边,“好像没什么啊。”   “我没开玩笑,咱们出去谈。”向天亮煞有介事,低声说道,“与此同时,我建议三位女士不要买东西了。”   向天亮一脸严肃,戈文斌和方纯不得不信,因为向天亮是这方面的专家。   一会儿,三男三女分头离开了超市。   女人们暂时集中到戈斌的车上,戈文斌和方纯跟着向天亮,坐到了他的桑塔纳轿车里。   “说起来,还真是巧了。”点上烟后,向天亮先为自己和陈小宁的结伴解释,“我送陈小宁回家,路过购物中心时,她说来超市买点东西,我就顺便跟进去了,也幸亏我跟了进去,才发现了一个我认为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戈文斌问题。   先看一眼方纯,向天亮再望着戈文斌道:“戈处,都是自己人,我就实话实说了,今天我带着方纯和陈小宁出去转了转,跑了两家省属企业,云州啤酒厂和东江棉纺厂,领导没碰上,礼物却收了不少。”   戈文斌微笑道:“是购物卡,而且就是这家超市的购物卡。”   向天亮点点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戈处也收到了购物卡吧?”   戈文斌笑道:“不错,我收到的可能比你还多,不仅是你和我,其他各组的人也应该收过,而且为数不少。”   “那你告诉我,那二十家省属企业,有几家是用购物卡当礼品的?”向天亮问道。   想了想,戈文斌道:“据我所知,至少有五家,也许更多。”   向天亮心道,看来这一次戈文斌也收了不少,他妈的,无官不贪啊。   “戈处,麻烦你再想一想,这些企业有什么共同的特点?”   缓缓的摇了摇头,戈文斌说道:“好像,好像没什么共同特点啊,不过,那几家企业的头头互相之间关系不错,噢……对了,他们应该都在被调整之列。”   “那么,这家超市的老板是谁?”向天亮又问道。   戈文斌怔了怔,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有点明白了……这家超市的老板是个公子哥,这位公子哥的父亲,是主管工业的副省长,而这位副市长正是那几家省属企业的顶头上司。”   向天亮嗯了一声,“果然有联系啊……”   接着,向天亮把自己在超市里的发现,说给了戈文斌和方纯听。   “……总之,他们利用录像监控探头,特别是收费处的那几个监控探头,能记录下来是谁使用了购物卡,我刚才观察过了,收费处的那几个监控探头,用的是当今最先进的,它们甚至能拍到购物卡上的编号,不仅如此,他们通过购物卡上的号码就能查出,你所持的购物卡是谁送给你的,而且完全可以确认,你的购物卡是受贿之物,这么一来,你就有把柄落在了人家手上……”   经向天亮一番叙述,戈文斌和方纯都完全明白了,两个人意识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一定是个阴谋。”方纯说。   戈文斌点着头道:“没错,这次针对二十家省属企业的领导班子,名为试点,实则调整,对于省委决定由咱们组织部主导这项工作,其他有关部门颇有微词,特别是这位主管工业的副省长……所以方纯说得对,这很可能是一个阴谋。”   向天亮看着戈文斌道:“针对这次试点工作,或者,是针对高部长的。”   “对。”戈文斌说道,“要是有证据表明,参与这次试点工作的人收受了礼物,不仅是这次试点工作难以成功,更重要的是,这次试点工作的直接领导人高部长,将会受到严重的影响,弄不好还会影响她的仕途。”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现在,我们需要证据,两方面的证据,一,这家超市确实在搜集相关资料,二,这家超市确实在搜集相关资料,并且正是针对这次试点工作的。”   “查它。”戈文斌道。   “这事交给我了。”向天亮笑着,同时拍了拍方纯的肩膀,“让我和方纯去查,两天,应该足够我们完成调查了。”   “我愿意参加。”方纯应道。   戈文斌问道:“天亮,你咱们手上的购物卡怎么处理?”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扔掉太可惜,退回去心不甘,上交组织又容易引火烧身,所以,当然要留下来了。”   戈文斌也笑了,“你这么一说,谁还敢用啊,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这样吧,我会把超市里的录像监控系统破坏掉,我保证从明天开始的三天时间内,他们难以恢录像监控系统的工作,咱们只要在这三天内花花手上的购物卡,他们就拿不到证据,没有证据,他们就整不出什么名堂来。”   “哈哈……不愧是专家啊,行,就照你说去办。”戈文斌笑道。   向天亮笑着补充道:“当然,使用购物卡的时候,最好别让自己的直系亲属去哦。”   戈文斌和方纯走了。   向天亮带着陈小宁,也驱车离开了购物中心。   “天亮,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陈小宁满是遗憾,握着这么多购物卡却不能用,她当然有点不高兴了。   “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   “真可惜,那几条裙子太漂亮了,本来我想都买下来的。”   向天亮笑道:“你急什么啊,购物卡在你手上,钱就是你的,你想用随时都可以的。”   “那你的也归我吗?”陈小宁笑问。   “你说呢?”   “你的宝贝都是我的了,你的钱还不归我吗?”   “呵呵……归你归你,都归你了。”   陈小宁身子一倒,扑到了向天亮的膝盖上,手一摸索,发现他的拉链还开着。   “嘻嘻,你忘了关门了。”陈小宁笑着,把向天亮的大家伙掏了出来。   向天亮莞尔一乐,“还说呢,当时情况紧急,我差点连裤子都没提好呢。”   陈小宁笑道:“你还别说,当时真是太刺激了。”   “爽吧?”   “嗯,前所未有的感觉,全新的一种体验。”陈小宁捧着向天亮的那个亲了起来。   向天亮道:“但是,你也小心乐极生悲。”   “我……我不怕,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陈小宁把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入向天亮的两腿之间。   向天亮身体一颤,笑着骂道:“臭娘们,你以为戈文斌和方纯就是好人吗?”   陈小宁抬起头问道:“他们难道不是吗?”   “我看不见得。”向天亮摇着头道。   陈小宁终于重视起来,坐起身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暂时还没有。”   “不会吧。”陈小宁说道,“你和戈文斌都是高部长的人,而方纯对你又感恩戴得,这会有什么问题呢?”   向天亮又是摇头,“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也许我多虑了。”   陈小宁嗯了一声,思忖着说道:“要说有问题,也一定是戈文斌有问题,方纯这人挺老实的,这段时间我观察过他,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向天亮乐道:“也没什么,只要你我的事不被他们发现,就没有什么问题。”   “都是你,偏在超市干我。”陈小宁嗔道。   “呵呵,那你说,在什么地方干你好呢?”   “快,快回家……我要你,要你在家里干我……狠狠的干,不然我可不依你哟。”   陈小宁又开始骚起来了。 第0881章 上半夜   今晚又将是不眠之夜。   向天亮和方纯约好,下半夜要去购物中心的地下超市一探究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情况,所以,上半夜应该是他养精蓄锐的时间。   可是向天亮知道,他无法养精蓄锐,因为他是在陈小宁的家里,有一只似乎永远吃不饱的馋猫,他就得随时做好“开枪”的准备。   看来,住在陈小宁家里,以后难免会经常被这诱人的小女子弄得欲火烧身了。   这可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高玉兰马上要从京城开会回来了,一边是虎,一边是狼,非被榨干了身子不可。   吃过晚饭,向天亮坐在书房里,向窗外,一边看着外面夜景,一面擦着手枪。   好久没动这把金枪了,尽管它从没离身,天天躺在自己的裤袋里。   一个温热的身体贴在了向天亮的背上,不用说,就仅从贴在背上的一对没戴罩罩的丰满乳房,他就知道是陈小宁。   向天亮没有动,陈小宁也没有动,他任由陈小宁就这么贴着。   “天亮,要带枪去吗?”   “当然,带枪只是以防万一。”   “最好别伤人呀。”   “不会的,我带的是特制的橡皮子弹,伤了人也问题不大。”   “一定要去吗?”   “要去,我要确认购物卡的背后,到底有没有阴谋?”   “有这个必要么,大不了把购物卡上交给组织罢了。”   “呵呵,七万元啊,你舍得?”   “小看我,你真以为我有这么贪财吗?”   “我看你就是贪,既贪人又贪钱,贫得无厌。”   “呸,你才贪呢,你要是答应我不去冒险,我明天就把购物卡捐给福利院。”   “不,一定要去,如果是阴谋,就果断的粉碎它。”   一边说着,陈小宁的手却没有闲着,一只手在向天亮的胸口抚摸着,另一只手在他的两腿之间寻找。   陈小宁找到了她要找的目标后,就是一阵揉搓,向天亮不争毛,那个目标很快就成了一个大帐篷。   “天亮,我知道,你这是为了高玉兰。”   “小宁姐,你怎么说话啊,是高部长,不是高玉兰。”   “哟,这么护着人家呀。”   “我们都是高部长的下属,当然要维护她了。”   “嘻嘻,不止因为她是你领导吧。”   “就是因为这一点,你别想歪了。”   “嘻嘻,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和那个了。”   “胡说八道,你亲眼看到了?”   “第六感觉,女人的第六感觉是很准的哟。”   “臭娘们,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揍烂你的小屁股。”   “嘻嘻,我不会吃醋,你也别生气嘛。”   陈小宁绕到向天亮面前,拿过他手上的枪放在书桌上,大大方方的解开上衣,把她的乳头放进了他的嘴里,一边笑着说:“宝宝乖,宝宝乖哦。”   这也是固定的程序了,向天亮当然不会客气,在吸吮的过程中,他的手也极不老实,在陈小宁的屁股、乳房和小腹上不停地游走。   陈小宁的反应总是很快,向天亮捏摸她的身子,她很快就气喘嘘嘘,不时地发出嗯、嗯轻声呻吟。   自从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无间以来,每次吃奶的时候,向天亮的手都不会闲着,可以说陈小宁的身体,每一寸都被他摸遍了。   特别是那个地方,每当向天亮的手伸到那里,陈小宁都主动把腿分开些,把她的那里向他全面开放,动作极其夸张。   接下来,陈小宁坐在向天亮的腿上,身体靠到了他怀里,陈小宁喜欢接吻,她一只手搂住向天亮的脖子,又递上小嘴儿和他吻在了一起。   直到陈小宁被吻得脸色绯红,呼吸也有些急促,向天亮才放开了她。   “天亮,明天晚上还来不来呀?”   “臭娘们,今晚还没过去就想着明晚,他妈的,你下面的真是个无底洞啊。”   “嘻嘻,我就知道,高部长明天回来,你就不来我家了。”   “我要向她汇报工作。”   “哼,有晚上汇报工作的吗?”   “白天大家都忙嘛。”   “骗人,当我是三岁小毛孩呀。”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我不管,反正,反正……”   “反正什么?”   “反正你要是不理我了,我就找高部长当面说去。”   “你敢。”   “嘻嘻……”   这时,书桌上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陈小宁的老公打来的,陈小宁用手推了向天亮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   向天亮也示意他想听,陈小宁嗔了他一眼,但把自己的头贴到向天亮的耳边,以便让他也通听到。   陈小宁的老公叫赵伟,在外地工作,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只听电话那边问:“老婆,想我没有?”   陈小宁:“想呀。”   赵伟:“哪儿想了?”   陈小宁:“哪都想呗。”   赵伟:“哪儿最想了?”   陈小宁:“你说我哪儿想了?”   赵伟:“老婆,你说嘛。”   陈小宁:“哼,说不说有什么用,反正你又回不来。”   赵伟:“老婆,求你了,我想听嘛。”   陈小宁:“死相,就是,就是人家下面想你了呗。”   赵伟:“哎,这么长时间没吃到我的鸡巴,你是不是很痒了?”   陈小宁:“这,这还用说么。”   赵伟:“老婆,是不是想我的大鸡巴了?”   陈小宁:“是啊,人家下面好想,好想让你的大鸡巴进来呢。”   赵伟:“老婆,我也想的啊。”   陈小宁:“骗人,想了为什么不回来?”   赵伟:“工作忙啊。”   陈小宁:“那你打电话干什么?”   赵伟:“想你呗。”   陈小宁:“哼,你这不是煽风点火么。”   赵伟:“煽风点火?”   陈小宁:“你不说还好,被你一说,我,我现在受不了了。”   赵伟:“老婆,那,那怎么办啊?”   本来,因为有向天亮在,陈小宁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向天亮的抚摸下,她的下面已经湿润了,也更加放开了。   陈小宁用另一只手搂着向天亮,一面看着他媚笑,一面对着话筒说:“老公,我让你现在就操我。”   向天亮知道,陈小宁这话是说给他听的,本来他就受不了,现在陈小宁这么一说,他就掀掉了她的上衣,把她双服分开往自己身上贴。   自从两个人搞上以后,在家都是不穿内裤的,说白了就穿着一件衬衣,这主要是方便二人之间的“工作”。   “哎哟……”   在向天亮进入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轻叫。   电话里,赵伟忙问:“老婆,你怎么了?”   陈小宁骑在向天亮身上,一边做着上下运动,一边在电话里对赵伟笑道:“老公,我想你了么,你快点来操我呀。”   “好啊,老婆,我来了,我操你了。”赵伟哪知道有个叫向天亮的人,正抱着他的老婆在亲热,他真的和陈小宁在电话里开始OOXX了。   最忙碌的当属陈小宁,一面要电话不离嘴边,一面要运动身体,一边还时不时的和向天亮亲了一口,娇笑着鼓励他,一边还得从脑海里找出切合“实际”的话来说。   “好老公……使劲呀……使劲的操妹妹几下……妹妹的穴里……好痒……好痒啊……啊……”   向天亮用尽全力,干得更欢了。   陈小宁急忙结束了电话,搂着向天亮欢叫不已,“天亮……用力操我……啊……”   向天亮边忙边笑问,“小宁姐,我厉害还是你老公厉害啊?”   陈小宁应道:“啊……是你厉害……你的又大……又长……姐姐最喜欢……让你操了。”   向天亮不再说话,双手抓着陈小宁的两侧肥臀,加快速度用力地干着,肉体的撞击,发出很大的啪、啪声响……   陈小宁在向天亮的撞击下,身体发颤,嘴里不停地吟叫,“啊……好……操死了……啊……弟弟啊……我不行了……啊……顶到胸口了……啊……你把人家的……穴给操坏了……啊……操死我了……”   正在这时,向天亮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一种声音。   是刹车的声音。   向天亮的脸色变了,因为他判断出,这刹车声很近,似乎就在陈小宁家的门前。   陈小宁已经瘫在了向天亮的怀里。   向天亮的“防线”瞬间崩溃,无数的“子弹”,都射进了陈小宁的身体里。   当书房里沉寂下来,向天亮竖起了他的耳朵。   不好,有开门的声音。   “小宁姐,有人在开门。”向天亮急忙摇醒陈小宁。   “啊。”陈小宁惊道,“不,不会吧。”   但是,残酷的现实就摆在面前。   这时又传来了开门声。   陈小宁脸色大变,她从向天亮身上下来,光着身子,蹑手蹑脚的出了书房。   很快的,陈小宁赤脚跑回了书房。   “天,天亮……我老公,他,他回来了……”   向天亮急忙起身,“他现在在体么位置?”   “在,在院子里。”   向天亮嗯了一声,指着书房的窗门说道:“别慌,你先去卧室,把我的东西扔出来,我从这里出去,然后,你去浴室,把自己泡在浴缸里。”   “这,这怎么办?”陈小宁指着凌乱不堪的书房,说话还有点颤。   “这里我负责。”向天亮拍了拍陈小宁的屁股,“沉住气,不要慌,快去吧。”   跳窗而走,是向天亮早就准备好的一条退路。   窗外是一条胡同,向天亮的桑塔纳轿车,就停在窗户边。 第0882章 假话套真话   虽然有些狼狈,但向天亮还是有惊无险的从陈小宁家撤了出来。   一边开车离开,向天亮一边在心里祈祷,但愿自己留在陈小宁家的“痕迹”,不会被陈小宁的老公赵伟发现。   但是,原来与方纯约定的午夜零点碰面,被向天亮整整提前了两个半小时。   接到向天亮的电话,方纯乘出租车匆匆的赶了过来。   向天亮的车就停在购物中心附近。   上半夜九点半,正是店铺打烊的时间。   “领导,我们要提前行动吗?”   向天亮递给方纯一支烟,自己也叼上一支,微笑着说,“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方纯笑着,拿出打火机,为向天亮嘴边的香烟点上火。   “先抽烟,先抽烟,你马上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说着,向天亮一面吸着烟,一边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方纯默默的坐在副驾座上,他听出了向天亮话里的不善之意,自然是不敢轻言。   电话打通了。   稍稍的等了一会,向天亮对着手机说道:“高部长,您好。”   方纯听明白了,原来向天亮的电话,是打给还在京城的部长高玉兰的。   但是,方纯听不到高玉兰在说什么。   这方面的向天亮很小心,为了怕高玉兰说漏嘴,暴露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他又对着手机说道:“高部长,我现在是和方纯在一起。”   这句话也是在提醒高玉兰,有外人在场,让她不要说与“那方面”有关的话。   然后,向天亮让手机离开自己的耳边,同时将接听音量调到了最高。   高玉兰:“小向,你说你和方纯在一起?”   向天亮:“是的。”   高玉兰:“你们在干什么?”   向天亮:“没干什么,我请他喝酒呢。”   高玉兰:“哦,你找我有事?”   向天亮:“嗯,有事。”   高玉兰:“什么事啊,我明天就回云州了,不能等我回去后再说吗?”   向天亮:“对不起,这事很要紧,所以只好打搅您了。”   高玉兰:“哦,那你说吧。”   向天亮:“那我说了,您可不要生气啊。”   高玉兰:“哈哈,你放心,我不会生气的。”   向天亮:“我就是想问您一件事。”   高玉兰:“说嘛。”   向天亮:“方纯他有点喝高了,说了几句跟您有关的话。”   高玉兰:“什么话?”   向天亮:“他说他是您的人,是您派到第五组来监视我的。”   高玉兰:“什么?”   向天亮:“他说他是您的人,是您派到第五组来监视我的。”   高玉兰:“哦,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向天亮:“是的。”   高玉兰:“你信吗?”   向天亮:“您说呢?”   高玉兰:“你信吗?”   向天亮:“我信不信无所谓,就是想问您,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高玉兰:“嗯……是真的。”   向天亮:“真的?”   高玉兰:“真的。”   向天亮:“为什么?”   高玉兰:“不为什么。”   向天亮:“为什么?”   高玉兰:“因为我当时对你不放心。”   向天亮:“就这些。”   高玉兰:“当然,我派方纯过去,也能在工作上帮帮你。”   向天亮:“噢……”   高玉兰:“小向,关于方纯的事,我要向你表示歉意。”   向天亮将电话挂断,微笑着,将目光都集中到方纯的脸上。   方纯苦苦一笑,“领导,你可真能整,连高部长都敢骗。”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这叫假话套真话,虽然你比我年长,但玩这一套,你肯定不如我。”   “那是,你是专家嘛。”   向天亮笑道:“好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反正你是高部长的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承认,我是高部长安排到第五组去的。”   “为了监视我?”   “算是吧。”   “算是?”   “因为高部长当时交代我,还要在工作上帮助你。”   向天亮冷冷一笑,“方纯,你原来认识高部长吗?”   “高部长调来东江之前,我并不认识她。”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那她怎么会相信你呢?”   “是四处处长戈文斌介绍的。”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就是说,你实际上是戈文斌的人?”   方纯说道:“对,戈文斌处长读中专的时候,我父亲是他的老师,知道这层关系的人没有几个,我转业后能进入省委组织部工作,正是戈文斌处长安排的。”   “那高部长和戈文斌处长是什么关系呢?”向天亮再问道。   方纯又道:“高部长在十多年前,曾是省建设厅的领导,和戈文斌处长的父亲共过事,戈文斌处长称高部长为阿姨,所以,他们的关系是自然而然的。”   向天亮笑了,“你们也就欺负我是个临时工,没人会告诉我这一切,不然的话,我早就应该知道你的身份了。”   方纯问道:“领导,你是什么时候怀疑上我的?”   “第五小组成立的那一天。”   “为什么?”   “因为我怀疑一切。”   “那后来呢?”   “后来?很简单,我手下四个人,其他三个人都有明确的背景,就是你没有,但我不相信,军专干部成千上万,你一个副营级,没人帮助是进不了省委组织部的。”   方纯又问道:“可是,我觉得我没露出什么破绽,你后来是怎么把高部长联系到一起的?”   “呵呵……瞎猜。”   “瞎猜?不会吧。”   “或者说是蒙的。”   “真的吗?”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真的,我没有任何根据,但我分析过,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是高部长的人,所以我就想蒙一蒙而已。”   方纯又是苦苦一笑,“你这一蒙不要紧,歪打正着,把高部长都给蒙住了。”   向天亮心道,对高部长我用得着蒙么,我让她跪在我面前,她都屁颠屁颠的呢。   “方纯,你也不要紧张,我想搞清你的背景,只是让自己更放心一些罢了,你也不要背思想包袱,咱们毕竟站在同一条战壕里嘛。”   “领导,对不起啊。”   摆了摆手,向天亮笑着问,“你告诉我,关于我和我的事,你都向高部长汇报了什么?”   犹豫了一下,方纯说道:“我就索性向你坦白了吧,高部长让我每天通过电话汇报一次,可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汇报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因为你基本上都待在办公室,处在大家的视线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啊?”向天亮笑着说道,“既然说是坦白,那你就来个彻底坦白嘛。”   方纯吞吞吐吐的说,“只是,只是后来,高部长问我,关于……关于你和陈小宁之间的事。”   “真的吗?”向天亮心道,臭老娘们,果然关心到这方面上去了。   “领导,关于这方面,请你,请你不要告诉高部长好吗?”   向天亮笑了笑,“你说了,我就不去找高部长了,否则,我就自己去找高部长,再来一回‘假话套真话’。”   “别别,我说还不行么。”方纯不好意思地说道,“高部长让我注意,你和陈小宁有没有,有没有那方面的关系,她说怕你犯错误,所以要我盯紧你。”   “继续说,继续说。”   “所以……所以我跟过你几次。”   “什么时候?”   “就是上个星期五和星期六,你开车送陈小宁回家的时候。”   “就两次?”   “我发誓,就两次。”   “噢……奇了怪了,我怎么没发现你在跟踪我呢?”向天亮奇道。   方纯解释道:“其实,我没真跟你,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为什么?”   “以你的本事,我敢跟你吗,再说你还带着枪,我可不想挨你的橡皮子弹。”   向天亮乐道:“算你有自知之明,我可是杀过人的,而且还不止几个哦。”   “所以我不敢么。”   向天亮又问道:“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向高部长汇报的?”   “嘿嘿……弄虚作假呗。”   “快交代,怎么个弄虚作假?”   方纯又是一脸的不好意思,“我对高部长说,我一共跟了你和陈小宁六次,每次都跟着你们到了陈小宁家,我说你每次都在外面车里等,并没有进入陈小宁家,等陈小宁喂完孩子后,你们就马上回来上班,至于在上班时间内,因为是联合办公区,有很多人一起办公,你们更没有什么异常……总之,我说你们不可能有那方面的事。”   向天亮听着,心里不高兴了,他妈的,高玉兰啊高玉兰,等你从京城回来,老子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见向天亮不语,方纯又一次小心翼翼的道歉,“领导,实在对不起啊。”   方纯明白,高部长的话不能不听,但向天亮也是个惹不起的人,这家伙的胆大包天,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你是真心的向我道歉吗?”向天亮眼珠一转,笑着问道。   “这个还用说么,当然是真心实意的向你道歉了。”方纯也笑着,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指着地下超市的入口处,向天亮道:“那好,你就来个将功赎罪吧,今晚的行动以你为主,我做你的助手,看你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第0883章 我对你不放心   向天亮不是为难方纯,他看过方纯的档案,知道他当过八年的侦察兵,转业后还曾去警校受过半年的专业训练,出入一个超市应该是件不太困难的事。   为了激励方纯,向天亮还把自己的佩枪借给了方纯。   方纯问,万不得已时,可以开枪吗?   向天亮笑说,除了脑袋、心脏和下面的家伙以外,可以想打哪就打哪。   方纯又问,我被抓了怎么办?   向天亮坏笑,那就算你自己倒霉。   方纯再问,我进去后干什么?   向天亮给方纯设定了几个任务,一,关闭报警系统,二,破坏监控系统,三,找到总监控室,烧毁全部的录像带。   略略犹豫,方纯还问向天亮,你进去吗?   向天亮又笑着说,再问就把你踹下车去。   方纯知道,向天亮这是在“拿”他,让他去干坏事,等于是把他扔臭水沟里,爬出来后也是臭了,以后就得乖乖的听向天亮的话。   明知如此,但方纯还是得去,实际上今晚的行动,不仅向天亮重视,就连他自己也非常乐意。   这些天,方纯往那二十家企业跑,捞了不少好处,除了今天跟着向天亮和陈小宁得了三万元的购物卡以外,他分别跟着岳云峰和顾秀云下去的时候,同样也分到了近两万元的购物卡,他舍不得这些购物卡作废。   再说,这次行动还受到了四处处长戈文斌的重视,方纯从家里过来之前,就向戈文斌汇报过,戈文斌同意向天亮的分析,认为购物卡背后隐藏着阴谋,所以也非常赞同这次行动。   看着方纯消失在超市出入口,向天亮将车倒退了三十多米,然后就是等待。   其实向天亮也很重视这次行动,以他的估计,参加这次试点工作的人,或多或少都收过下面企业送的购物卡,真要是被曝光,不光大家都倒霉,部长高玉兰也会深受其害。   一码归一码,高玉兰派方纯暗中监视自己,该打屁股,但她有事,还是必须帮忙搞定的。   现在向天亮也渐渐理解了高玉兰的用意,把自己强留在省委组织部当个临时工,不单是为了“那方面”的事,而是她需要这么一个人,在省委组织部整点事出来,就像在一潭死水里扔下一块石头,给她借事生事乘势上位的机会。   在向天亮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黑色别克轿车,悄然驶来,停在了向天亮的后面。   向天亮顿时警觉起来。   但是,他马上又松了一口气,因为别克车上下来的也是自己人,四处处长戈文斌。   “戈处,你怎么亲自来了?”   “我对你不放心。”戈文斌笑了笑,低头钻进了向天亮的车里。   “不相信我的能力?”   戈文斌摇了摇头,“恰恰相反。”   “难道你也想进去看看?”   “不敢,我手无缚鸡之力,进去肯定当俘虏。”戈文斌笑道。   向天亮奇道:“那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戈文斌笑说,“其实不是我对你不放心,而是高部长对你不放心,她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过来瞧瞧。”   “呵呵……高部长也太婆婆妈妈了吧。”   戈文斌又道:“高部长说,你这人忒坏,而且还胆大包天,她怕你坏事惹麻烦。”   向天亮挠着头苦笑,“这话说得,我如果是那样的人,那干么还把我贸在组织部里呢。”   戈文斌轻轻笑道:“高部长给我举了个例子,说在京城的时候,张桥山张老将军请你喝酒,你不但不谢谢人家,反而把老人家打晕了过去,所以,高部长说你这人什么事都敢干,对你不放心。”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那是诬蔑,纯粹的诬蔑么。”   “咦,方纯呢?”戈文斌问道。   向天亮随口说,“他进去了。”   “进去了?进去了是什么意思?”   “方纯他进入地下超市去了。”   戈文斌惊道:“啊,他一个人进去了?”   “是啊,干这种事不需要很多人。”   戈文斌脸色变了,“你,你让他一个人进去?”   向天亮不以为然,“怕什么,我把我的枪借给方纯了。”   戈文斌顿足不已,“要坏事,要坏事,小向啊,你以为这是来打仗的么。”   “呵呵……不是打仗,不是打仗,是入室抢劫。”   戈文斌真的有点急,他推开车门要下车,被向天亮一把拽了回来。   “戈处,你要干么去?”   “我去看看啊。”   “看个屁,你手无缚鸡之力,去了肯定当俘虏嘛。”   戈文斌急道:“那你快去看看啊。”   “我去干么?”   “你不去,方纯出事怎么办?”   “放心吧,我的戈大组长。”向天亮笑着说道,“方纯是你的人,你对他还不了解吗,这个超市晚上顶多有五六个保安值班,以方纯的身手,那不是小菜一碟嘛。”   “真,真没问题?”   向天亮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相信我,我如果不相信方纯,会把我的枪借给他吗?”   戈文斌略作停顿,盯着向天亮说,“我还是觉得不大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   “你好像在耍方纯。”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随你怎么说,反正我问心无愧。”   戈文斌摇了摇头,“小向,你要搞搞明白,你和我,还有方纯,大家都是自己人,是乘同一条船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们是自己人吗?”   “难道不是吗?”   “是谁的人?”   “明知故问,高部长的人呗。”戈文斌道。   向天亮沉默了一会。   “戈处,你见过自己人监视自己人的吗?”   “这……这是什么意思?”   “还用我再说吗?”   轮到戈文斌沉吟了。   “你已经知道了?”   “嗯。”   “对不起。”   向天亮伸手摇了摇,“这样做特没劲,到此为止,行吗?”   “当然行。”   “我不希望云州市也风生水起。”   向天亮说得轻描淡写,但在戈文斌听来,犹如当头捧喝,向天亮其人其事,他不是不知道,惹他就等于捅了马蜂窝,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但戈文斌又不敢说出真情,监视向天亮是高玉兰的决定,戈文斌只能背上这个黑锅。   “小向,你不会往心里去吧?”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那倒不会,我只是个临时工,组织部的匆匆过客,吃点小亏算不了什么,犯不着跟别人结怨。”   戈文斌指了指远处的超市,笑着问道:“但是,你还是派方纯一个人涉险,算是小小的报复吧。”   “应该说是小小的惩罚吧。”   戈文斌又问道:“进去多长时间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向天亮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快四十分钟了,没有一点动静,反而说明一切顺利。”   “小向,你认为真有阴谋存在吗?”   向天亮笑道:“戈处,你如果遇到这种事,一般会怎么想?”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嘛,我总是怀疑一切,所以我认为有阴谋存在。”   戈文斌点了点头,“这事要感谢你的敏感了,我向高部长作了汇报,她非常重视,也同意你的行动。”   向天亮笑指着前方,“不是我的行动,而是方纯的行动。”   方纯从地下超市出来了,身上背着一个大帆布包,显然是满载而归。   “两位领导,你们的猜测是对的,他们果然是有猫腻,我进入地下超市以后,直接去了监控室,那里面一共五十多个探头,我找到了四个收费处的十二只监控探头,发现他们不但进行了录像,还在监控室隔壁的一个小房间,专门剪辑录像,而且剪辑的都是收费处的录像,我试放过两盘,不到三分钟就发现了两个熟人的面孔,一个是刘副部长的爱人,一个正是我们第五组的顾秀云,镜头正是她们在收费处拿购物卡付钱的时候……所以,我就把剪辑过的录像带都带了回来,一共有四十多盒。”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接过方纯递还的手枪,“辛苦了,方纯,没碰上什么麻烦吧?”   方纯笑着说,“还算顺利,碰上三个保安,全被我打晕了,其中一个人高马大的,为了抓紧时间,我用你的枪开了一枪。”   “那套监控系统破坏了没有?”   “放心吧,我利用电路短路,把整个监控系统都烧毁了,包括线路,据我的估计,别说三天,一个星期也重建不起来。”   向天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很好嘛,一个星期之内,大家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购物了。”   戈文斌催道:“既然妥了,咱们就撤吧。”   “撤。”向天亮点头。   戈文斌下车,方纯也下车,他们要乘戈文斌的别克车走。   方纯伸手去拿那个大帆布包,却被向天亮拦住了。   “这个交给我处理吧。”向天亮微笑。   方纯看着戈文斌,戈文斌对向天亮说,“高部长说,如果拿到了东西,交由我来处理。”   向天亮笑着摇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戈文斌急道:“小向,请你……”   向天亮摆摆手,打断了戈文斌的话。   接着,向天亮推开戈文斌和方纯,关上车门,发动了车子。   “戈处,正像你说的那样,我对你也不放心,呵呵……”   留下一阵笑声,向天亮驱车扬长而去。 第0884章 汉阳造老套筒   向天亮不会随便把“战利品”交给别人,包括戈文斌,甚至高玉兰,反正他暂时不相信任何人。   四十三盒录像带,不知道是从多少原盒带上剪辑过来的,不管里面的内容是什么,至少说明炮制这些录像带的人是多么的有心。   向天亮把这些录像带藏到了朱琴的房子里,他把它命名为“安全房”,这里现在是他的根据地,没人会轻易找到。   但向天亮藏好录像带后,没有住在“安全房”,而是回到了他在省委招待所的临时住处。   方纯在整个行动过程中开了一枪,这一枪也是一个小麻烦。   向天亮估计,如果购物中心地下超市被盗案被余中豪知道的话,他很快会联想到自己的。   果然,天还没亮,就有人来敲向天亮的房门了。   敲门声很顽强,一直持续敲着,直到向天亮被敲声,直到他冲着门的方向大吼起来。   “门没关。”   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五位警察,带头的正是向天亮的老朋友,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   向天亮根本没有下床,他的脸拉得老长,眉头皱得像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   “哈哈……老朋友,掐掉电话关了手机,却不锁门睡觉,你够可以的啊。”   余中豪笑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四位就站在他的身后。   斜了余中豪一眼,向天亮没好气地说道:“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四位是云州市公安局的,他们是……”   “打住,打住。”向天亮打断了余中豪的话,摆着手道,“我讨厌警察,更不想和警察交朋友,还是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一点面子都不给,余中豪不以为忤,“六个多小时前,也就是上半夜十点五十分,有人闯入了市购物中地下超市,打伤三名保安,其中一位保安腹部中了一枪,经抢救后脱险,据保安反映和现场勘查,闯入者三十岁上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带一支五四式手枪,所用的子弹是仿真警橡皮子弹,警方从现场找到一枚弹壳,但弹壳型号已被挫掉,同时,现场没有留下脚印和指纹,据值班保安回忆,闯入者直接进入超市的监控室,在那里待了将近四十多分钟,离开前破坏了整个录像监控系统,并带走了数量不详的录像带……”   向天亮不动声色,“然后呢?”   余中豪继续说道:“据路人反映,在上半夜九点半到十一点五十分期间,你的车曾停在购物中心附近。”   “不错,我在那里玩来着,但具体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   “我记得那里没有娱乐场所吧?”余中豪笑道。   向天亮白了余中豪一眼,“你这个警察同志,思想有问题嘛,身为国家工作人员,怎么能随便出入娱乐场所呢,难道你很喜欢去娱乐场所吗?”   余中豪听得哭笑不得,“那么,你可以说说,你当时去购物中心附近干什么去了吗?”   “看望朋友,不行吗?”   “什么朋友?”   “女性朋友。”   “叫什么的干什么的?住在什么地方?”   向天亮瞪着余中豪,“什么意思?”   “例行询问,请你配合。”余中豪笑容可掬。   向天亮哼了一声,“姓余的,我可忍你好久了,别以为套了一身狗皮就认为自己是狼了,你进门之后没有出示工作证,我完全可以认定你是个假警察。”   余中豪笑道:“我现在出示工作证行吗?”   向天亮冷冷一笑,“工作证也可以造假。”   “哈哈,我这张脸,你总是认识的吧。”   “我呸。”向天亮毫不客气,“你这张狗脸,是我最最不愿见到的。”   余中豪苦笑了几声,“好了好了,给我点面子,例行公事嘛,咱们的个人恩怨以后再说行吗?”   向天亮又哼了一声,坐起身来,从枕头下拿出手枪扔给了余中豪。   “姓余的,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会挫掉子弹的编号。”   向天亮的手枪在几个警察手中转来转去,检查了一番之后,又回到了向天亮的手里。   “还需要检查我的备用弹匣吗?”   “不必了。”余中豪笑着起身,“打扰你了,过几天我请你吃饭。”   余中豪带着手下离开了。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幸亏他早有预料,枪擦过,弹换过,余中豪也查不出他的枪曾在几个小时前打响过。   而进入地下超市的方纯,身形和年龄与向天亮根本对不上号,余中豪拿向天亮没办法,怀疑是没有用的,没有铁证,根本拿不住向天亮。   上班以后,向天亮来到联合办公区,方纯已早早的来了。   向天亮把方纯叫过来,小声的嘀咕了好一会,方纯连连的点头,他也知道善后工作的重要,何况昨晚自己是“作案人”,真要被警察追查,他将道当其中。   好在方纯也准备了一手,昨晚他进入地下超市的整个过程,他是戴着手套并蒙住了大半张脸的,加上是在灯光昏暗的环境下,不会被那些保安认出来的。   订好“攻守同盟”之后,方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陈小宁姗姗来迟。   向天亮瞥了陈小宁一眼,这娘们,两条玉腿有点沉,昨晚一定被她老公折腾得够呛。   陈小宁也看了向天亮一眼,想走过来,但走了两步,犹豫一下,又折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今天的联合办公区,上班的人最齐,通知说高玉兰部长要从京城回来了,上午有例会,下午还要召开组织部机关干部大会,所以大家今天都不会跑到下面的企业去。   人一多,眼睛就多,陈小宁为了避嫌,不敢跑到向天亮这边来,这也是向天亮为陈小宁规定的一条纪律。   更何况同组的方纯和顾秀云就近在咫尺,两个人的四只眼睛两双耳朵,都“毒”着呢。   当然,向天亮和陈小宁有更好的联系办法,扔小纸团,至少比说话安全多了。   果不其然,陈小宁先扔过来一个小纸团。   陈小宁:“昨晚还好吗?”   向天亮:“仓惶而逃,好个屁。”   陈小宁:“嘻,对不起呀。”   向天亮:“害死我了。”   陈小宁:“突发情况嘛。”   向天亮:“你怎么样?”   陈小宁:“不好。”   向天亮:“不会吧。”   陈小宁:“真的不好。”   向天亮:“怎么个情况?”   陈小宁:“就是不好呗。”   向天亮:“老实交代,不然就收你小内裤。”   陈小宁:“别……我说就是了。”   向天亮:“你老公没发现什么吧?”   陈小宁:“那倒没有。”   向天亮:“我就怕这个。”   陈小宁:“傻楞登的,没看出来。”   向天亮:“哦,小别赛新婚,怎么会不好呢。”   陈小宁:“木头一根,笨牛一条。”   向天亮:“呵呵……”   陈小宁:“曾经沧海难为水!”   向天亮:“说详细点,我想听。”   陈小宁:“一,他设备不如你。”   向天亮:“呵,天壤之别吧。”   陈小宁:“大小、长短、硬度,起码差着五个等级。”   向天亮:“是吗?”   陈小宁:“二,耐力不如你。”   向天亮:“差很多吗?”   陈小宁:“你是把打不完子弹的自动步枪。”   向天亮:“他呢。”   陈小宁:“汉阳造,老套筒。”   向天亮:“呵,太落后了。”   陈小宁:“三,技术不如你。”   向天亮:“差很多吗?”   陈小宁:“你会十八般武艺。”   向天亮:“他呢?”   陈小宁:“老三篇,亲嘴,进入,瞎搞。”   向天亮:“这么说,你不过瘾?”   陈小宁:“点了火就完,我能过瘾吗?”   向天亮:“吃不饱,难怪哟。”   陈小宁:“还有,你的太大,我被你撑大了。”   向天亮:“呵呵……”   陈小宁:“他那个太小。进来一点感觉也没有。”   向天亮:“咦,他没发现吗?”   陈小宁:“他问了。”   向天亮:“你怎么回答?”   陈小宁:“我说一个人熬不住,用大萝卜捅的。”   向天亮:“呵,他信了吗?”   陈小宁:“嗯。”   向天亮:“那就好。”   陈小宁:“可我不好。”   向天亮:“想了?”   陈小宁:“想,很想。”   向天亮:“那怎么办?”   陈小宁:“我要你。”   向天亮:“不方便啊。”   陈小宁:“你有的是办法。”   向天亮:“今天有会议,上班时间走不开。”   陈小宁:“中午。”   向天亮:“中午你不回家吗?”   陈小宁:“不用,他带孩子串门去了,晚上才能回家。”   向天亮:“中午行吗?”   陈小宁:“必须行。”   向天亮:“很容易被发现啊。”   陈小宁:“老公,我想要嘛。”   向天亮:“我想一想。”   陈小宁:“快点想嘛。”   向天亮:“知道东江路的老树咖啡厅吗?”   陈小宁:“知道,走路十分钟到。”   向天亮:“下班后你步行过去。”   陈小宁:“你呢?”   向天亮:“我开车过去订房间,然后电话通知你。”   陈小宁:“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   向天亮和陈小宁太得意忘形了。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纸条传情的时候,却有两双眼睛,正在暗中盯着他们…… 第0885章 虎视眈眈   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夜路走多了,定会碰上鬼。   这两双盯着向天亮和陈小宁的眼睛,当然就在附近,就在离向天亮和陈小宁最近的地方。   向天亮的办公桌位于墙角,右面后面是墙,前面是方纯,左面是陈小宁,相对来说是最安全的。   更何况方纯经过昨晚以后,再担当监视者的角色,已经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问题出在陈小宁这边。   老话说得好,男人看女人,只是看面孔,女人瞅女人,入目加三分。   当初陈小宁看高玉兰,从她的精神面貌和着装变化上,就能判断出她“有人了”。   而陈小宁万万没有想到,她和向天亮“有一腿”之后,自己成天喜气洋洋眉舞色彩的样子,早被两双眼睛给盯上了。   两个女人的四只眼睛,可谓虎视眈眈。   一双眼睛来自陈小宁的前面,第五小组的女同事顾秀云。   顾秀云四十多岁,是组织部里的老资格了,长相一般,还算过得去,年轻时蛮漂亮的,现在只能用夕阳红来形容,红虽还红,却已西斜。   其实顾秀云还是相当漂亮的,也许是长期坐机关的缘故,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轻,举手投足间,保持着机关干部特有的庄重韵味,主要是她的表情和态度,待人接物不冷不热的,似乎永远是例行公事般,太不讨人喜喜欢。   顾秀云常穿的是薄薄的白确良衬衫,短袖的那种,里面隐约露出罩罩的形状,下边一条长裙,黑色的,赤脚套一双中跟的塑料凉鞋,她年轻时在军队文工团待过,学的是舞蹈,所以身材保持得很好,皮肤白皙,乌黑的短发显得很精神,胸部虽算不上巨大,但很丰满,有时候随着她急速的动作,双峰会轻微颤动着,动作极富韵律的节奏。   问题是顾秀云是副部长刘书友的亲信,是刘书友派来盯着向天亮的,她的任务决定了她的眼睛要长在后脑勺上。   刚开始时,向天亮把顾秀云整了一番,“逼”着她天天往企业跑,差点把她累倒,根本没有机会去盯向天亮。   现在坐在联合办公区里,顾秀云的机会来了。   这顾秀云也挺有办法的,她不能把眼睛挪到后脑勺上,但她找了一面小镜子,嵌在一本深色封面的书里,这本书对着坐在她后面的陈小宁,稍稍调整角度,还能看到向天亮和陈小宁之间的那几米距离。   向天亮和陈小宁互扔纸条,顾秀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以她的经验,她肯定向天亮和陈小宁“有一腿”。   而另一双眼睛,也来自一个女人,来自陈小宁的左边,第四小组的刘若菲。   第四小组也叫考察组,在这次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工作中,第四组负责对那二十家企业的领导班子候选人进行考察,第四小组一共有八个人,偏偏这个刘若菲是坐班的,负责第四小组的资料整合,不用往下面的企业跑,她有的是时间待在联合办公区里。   这个刘若菲今年二十六岁,毕业于东江大学汉语系,是云州市本地人,上半年刚结婚,是从三处抽调过来的,三处负责的就是干部的考楼工作。   刘若菲人长得高挑艳丽,可以说比陈小宁还要漂亮,尤其是她那种新婚少妇特有的风情,结合知识女性特有的高雅气质,令男人瞅上一眼就会迷失自我,她喜欢穿着又薄又软的淡黄色T恤,透过薄薄的T恤,丰满的双乳特别凸出,粉红色的胸罩呼之欲出,下身常穿那种能够紧紧贴在她臀上的深蓝窄裙,那柔若无骨雪白的双臂,丰满的双峰及修长白皙的美腿,绷得紧紧的圆臀,能让男人血脉贲张,修长曼妙的身段,纤幼的蛮腰,秀挺的酥胸,修美的玉项,洁白的肌肤,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明艳照人,更能使男人震撼的是她脸部的轮廓,有着罕见清晰的雕塑美,一双眼睛清澈澄明,她的一对秀眉细长妩媚,斜向两鬓,益发衬托得眸珠乌灵亮闪,使人感到风姿特异、别具震撼人心的美态。   可是,向天亮对刘若菲却直接选择了无视。   这到不是向天亮没有注意到刘若菲的美艳,他向来是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怎么可能对美女熟视无睹呢。   但刘若菲是三处处长王国信的亲信,而王国信对部长高玉兰的态度不近不疏,令人捉摸不透,所以向天亮不但对王国信敬而远之,还对刘若菲保持着戒备。   但是,向天亮却防不住刘若菲的眼睛。   陈小宁和刘若菲之间,有两个书架紧挨在一起,书架是用来堆放文件和资料的,分别归陈小宁和刘若菲使用。   也是陈小宁自己有点大意,向天亮两次提醒过她,让她用文件和资料把自己的书架塞满,陈小宁照着向天亮的话做了,但她做得不够细,百密一疏,还是留下了几条缝隙。   利用这有限的几条缝隙,刘若菲已经观察了十多天,每天的上班时间,她至少有三分之一用在了偷窥上,只要向天亮和陈小宁都在,刘若菲都会耗费大量时间用于偷窥。   今天,向天亮和陈小宁之间互相传递了大量的纸条,刘若菲看得是真真切切。   向天亮和陈小宁正沉浸在情火之中,遐想着中午的约会呢,哪里能想到危险已经逼到了身边。   顾秀云从小镜子里看到,向天亮和陈小宁已经结束了纸条传递,她嘴角闪过浅浅的微笑,拿起一份文件走到了向天亮身边。   向天亮面前摆着两张办公桌,凡事需要他签字的文件或材料,来人总会直接走到他的身边,顾秀云也不例外。   “组长,这份材料送交刘副部长之前,你得审阅一下。”顾秀云客气的说着,将手中的材料放到向天亮的面前。   向天亮也很客气,“顾姐,这是什么材料啊?”说着,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俯身翻阅着顾秀云刚放下的材料。   “这是关于省钢铁厂干部职工来信的意见汇总,你看看,其中后面大部分,都是对现任领导班子的具体意见。”   “顾姐,这个材料,也要我签字吗?”   “组长,这是规定呀。”   今天的顾秀云很热忱,就站在向天亮身边,脸上挂着笑容,还俯身伸手指点着材料上的内容。   一股香水味扑鼻而来,向天亮脑子一热,同时看到了顾秀云的胸脯,正靠在他的茶杯上。   顾秀云的衬衫敞开着,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和深深的山沟,顿时让向天亮身体发热,下面的帐篷也支了起来。   看在眼里,顾秀云心里一震,这小子,本钱挺大哟。   她俯着的身体一动,带着那个茶杯往回撤去。   “啪”的一声,茶杯倒在桌沿边,剩下的茶水刚好都倾泻在向天亮的双膝上。   “对不起……组长,对不起……”顾秀云一边着,一边急忙伸手,扯着向天亮的裤子抖起来。   顾秀云的动作自然而然,不经意间,手掌压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   向天亮身体又是一震,明明感到顾秀云的动作是有意的,他还是有点犯晕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向天亮说着,扭头去拿旁边的干毛巾。   顾秀云的动作很快,她乘向天亮回头之机,迅速的伸出左手,从脚边的废纸篓里抓了一把碎纸。   这些其实不是碎纸,正是刚才陈小宁扔给向天亮的纸团。   等向天亮回过身来,顾秀云已将手中的碎纸塞进了自已的罩罩里。   顾秀云的动作很隐蔽,不但骗过了向天亮,还因为她背着身的缘故,连另一张办公桌边的陈小宁也没有发现。   为了迷惑向天亮,顾秀云夺过向天亮手中的毛中,在他的大帐篷上又擦又拭,临走时,还冲着向天亮嫣然一笑。   向天亮有点犯傻,望着顾秀云的背影想,难道这老娘们也在发骚,要向老子“俯首称臣”了?   顾秀云刚走,陈小宁就走过来,站在向天亮身边小声道:“天亮,你小心,这老骚货在勾引你呢。”   “胡说八道。”向天亮低声斥道,“小宁姐,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嘻嘻……她分明是有意的么。”陈小宁伸手抓住向天亮的大帐篷,用力的摇了几下。   向天亮瞪了陈小宁一眼,“快回到你的岗位上去,不然我取消中午的约会。”   “好了好了,我遵命还不成么。”小嘴一撅,陈小宁扭着屁股回去了。   这时,有人在联合办公区门口喊道:“同志们,开会了,大家都到二楼会议室开会了。”   向天亮拿起钢笔和笔记本,起身朝外走去。   随着大家上了二楼,向天亮刚迈进会议室,双脚就停下来了。   他忽地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愣了愣,转身就往回急走。   向天亮意识到,自己和陈小宁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那些他和陈小宁“联络”用的小纸团,每次“联络”之后,就扔在废纸篓里,等下班离开时再倒出来带走扔掉。   向天亮匆匆的跑回联合办公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向天亮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后拿起废纸篓一看,他又一次呆住了。   废纸篓里,那些陈小宁扔过来的小纸团已经不见了。 第0886章 两个臭娘们   更为糟糕的是,向天亮看到,陈小宁的废纸篓里,自己写给她的那些小纸条也不见了。   向天亮倒吸一口凉气,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这下麻烦大了去了。   是谁干的呢?   向天亮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他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迅速的思索起来。   两个废纸篓里,丢失的仅仅是那些纸条,其他的废纸“完好无损”,说出下手者是目标明确,有备而来。   下手的人已经发现了自己和陈小宁之间的不正常,而且发现了自己和陈小宁之间的“联系”方式。   能发现这种用小纸条为联系方式的人,应该离自己和陈小宁的座位较近,越近越容易发现。   离自己和陈小宁座位最近的三个人,是方纯、顾秀云和刘若菲。   向天亮首先怀疑的是方纯,但他马上否定了这个判断。   昨天晚上揭穿了方纯的真实身份后,向天亮相信,他不敢再为高玉兰监视自己。   再说了,今天上午方纯没找过自己和陈小宁,根本就没有接近两个废纸篓的时间和机会。   向天亮接着想到了顾秀云,看着自己裤子上还没干的水渍,他便明白过来了,一定是这个臭娘们干的。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自己一句,苦着脸笑了,他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臭娘们给耍了。   但是……但是。   向天亮又想到,顾秀云没有找过陈小宁,自已又是看着她去参加会议的,她不可能拿走陈小宁那个废纸篓里的纸条。   还有一个下手的人。   这个人应该是第四小组的刘若菲。   向天亮看了看陈小宁办公桌边上的两个书架,上面虽然放着文件和资料,但仍然有不少空隙,完全可以窥视到这边的情况。   而书架的下面,有一格空着,正要可以容纳一个的头和手通过,刘若菲只要趴在地上,将头和手伸过来,完全可以拿到陈小宁的废纸篓。   是两个女人在作怪。   有了具体的目标,向天亮稍稍的松了口气,对于“拿”住女人,他还是蛮有心得的。   但是要抓紧时间,顾秀云和刘若菲分别是副部长刘书友和三处处长王国信的亲信,顾秀云和刘若菲掌握的那些纸条,绝对不能落在刘书友和王国信的手里。   向天亮离开联合办公区,来到二楼会议室门外。   他没有推门进去,而是通过门上的小玻璃窗,伸头往会议室里看去。   向天亮微微一怔,他只需瞅上一眼,就看清了三十多人里,没有顾秀云和刘若菲。   这两个娘们没有参加会议,她们去哪儿了呢?   稍稍一想,向天亮又一次回到一楼。   联合办公区隔壁就是复印室,门虚掩着,向天亮悄悄的推门而进,再悄声的关上门。   不出所料,复印室的最里边,有两个女人的背影,她们正坐在那里商量着什么。   这两个女人就是顾秀云和刘若菲。   只听刘若菲说道:“顾姐,你凭哈要我的东西呀?”   顾秀云笑着说:“我说过,不白要,你开个价吧。”   “那我也想买你的,你出个价。”刘若菲也在笑。   “我只买不卖。”   “我和你一样,也是只买不卖。”   “哟,你小刘这次捞到了不少好处吧?”   “嘻嘻,顾姐说笑了,我哪能跟你比呀。”   “小刘,我在购物中心的地下超市可看到你了。”   “顾姐,你不也在超市里疯狂刷卡么,你的购物卡是从哪里来的呀?”   “死妮子,你眼尖嘴更尖么。”顾秀云笑着说道:“我说小刘,你对王国信还真是死心塌地呀。”   “顾姐,咱们彼此彼此,你不也在刘副部长卖命吗?”   稍作停顿,顾秀云道:“小刘,我有个建议。”   “顾姐请说。”   “咱们来个互通有无,你看如何?”顾秀云问道。   刘若菲反问:“怎么个互通有无呢?”   顾秀云说:“我把我捡到的念给你听,你也把你捡到的念给我听,你看如何?”   刘若菲笑道:“这倒是不失为互通有无……我同意,不过你先念。”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都是同事,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叫了一声好,顾秀云道:“我这边是陈小宁扔给向天亮的纸条,你听好了……突发情况嘛;昨晚还好吗?嘻,对不起呀;就是不好呗;那倒没有;曾经沧海难为水;傻楞登的,没看出来;木头一根,笨牛一条;一,他设备不如你;大小、长短、硬度,起码差着五个等级;二,耐力不如你;你是把打不完子弹的自动步枪;汉阳造,老套筒;三,技术不如你;三,技术不如你;你会十八般武艺;他就老三篇,亲嘴,进入,瞎搞;他点了火就完,我能过瘾吗?还有,你的太大,我被你撑大了;他那个太小。进来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说一个人熬不住,用大萝卜捅的;可我不好;想,很想;我要你;你有的是办法;不用,他带孩子串门去了,晚上才能回家;必须行;老公,我想要嘛;知道,走路十分钟到;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刘若菲听得笑了起来,“陈小宁果然和向天亮勾搭上了。”   顾秀云催道:“先别说,你快亮出你的战利品吧。”   “急什么呀,我又不会反悔。”刘若菲低下头,笑着说道,“我这边是向天亮扔给陈小宁的纸条,你也听好了……仓惶而逃,好个屁;害死我了;你怎么样;怎么个情况?老实交代,不然就收你小内裤;你老公没发现什么吧?我就怕这个;哦,小别赛新婚,怎么会不好呢;说详细点,我想听;呵,天壤之别吧;差很多吗?呵,太落后了;这么说,你不过瘾?吃不饱,难怪哟;咦,他没发现吗?你怎么回答?呵,他信了吗?想了?那怎么办?今天有会议,上班时间走不开;中午你不回家吗?中午行吗?很容易被发现啊;知道东江路的老树咖啡厅吗?下班后你步行过去;我开车过去订房间,然后电话通知你……”   顾秀云听罢,笑着说:“小刘,我们去东江路的老树咖啡厅等着,抓这对狗男女一个现形怎么样?”   “我们?我们能抓得住吗?”刘若菲反问道。   “你怕了?”   “我是有点怕。”刘若菲说道,“顾姐,向天亮这个人不好惹,他还是高部长的人呢,真要是抓了个现形,那就等于把矛盾公开化了。”   顾秀云嗯了一声,“不错,高部长是省委常委,地位超然,损失一个向天亮,影响不了高部长的权威,反而有可能会伤及刘副部长和王处长,这事……这事不能闹大呀。”   “顾姐,我看还是汇报上去,让他们作主吧。”   “好吧,咱们走。”   顾秀云和刘若菲一起转身,马上又同时愣住了。   因为向天亮就靠在门上,笑看着她们。   “一对笨女人,两个臭娘们。”向天亮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说道,“请继续说,请继续说嘛,怎么不说了呢,说啊。”   顾秀云勉强笑道:“向组长,我们,我们……”   “还是听我说吧。”向天亮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很聪明,从废纸篓里拿到了我的把柄,干得漂亮,非常的漂亮,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把东西还给我,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刘若菲道:“向组长,你认为我们会还给你吗?”   顾秀云也说道:“就是么,这是省委大院,你不会强抢吧。”   “放心,我不会抢的。”向天亮瞅瞅顾秀云,又瞧瞧刘若菲,微笑着说道,“但是,我有个建议,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我拿我掌握的东西和你们交换。”   “什么东西?”顾秀云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些日子,你们两个也捞了不少好处吧?购物卡,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两个收了不少购物卡,并且已经在购物中心地下超市花了不少,而我呢,已经拿到了购物中心地下超市收费处的录像带,录像带上不但有你们的付费过程,还有你们手上拿着的购物卡,每张购物卡上,都有一个编号,通过这个编号,就能查到这些购物卡是那几家省属企业购买的,而现在的录像带里,那些购物卡却在你们手中,这说明什么问题呢?我如果把录像带交给纪委乃至高部长,你们说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两个女人愣住了。   “高组长,我,我不明白你在说,说什么……”刘若菲道。   顾秀云也说:“就是么,购物中心地下超市的监控录像,怎么可能在你手上呢?”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们两个没听说购物中心地下超市的监控录像带被人盗了吗?”   顾秀云和刘若菲相视一眼,顾秀云道:“这事么……我倒是听说过。”   “那购物中心地下超市的监控录像带,真的在你手上?”刘若菲问道。   “爱信不信,不跟你们两个啰嗦了。”向天亮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是十点三十五分,如果相信我的话,十分钟后,你们两个到地下停车场找我,我在我的车里等你们,我带你们去看录像带……好了,你们两个都是聪明人,自己看着办吧。”   说话,向天亮转身离开复印室,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第0887章 一窝端了   向天亮大胆判断,顾秀云和刘若菲只要稍作权衡,就会乖乖的就范。   抓向天亮的把柄,是帮人家做事,而且还会得罪高玉兰部长。   而如果真如向天亮所说,他掌握着关于购物卡的录像带,那就是关乎自己个人前途的大事。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向天亮来到地下停车场,坐进自己的车里,将车开到出口附近。   没等多久,顾秀云和刘若菲果然一起下来了。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臭娘们,敢跟老子作对,不是自讨苦吃么。   还真别说,顾秀云和刘若菲都蛮迷人的,顾秀云不输高玉兰,刘若菲赛过陈小宁,细细琢磨,也时女人中的极品啊。   “向组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顾秀云问道。   “去我存放录像带的地方啊。”   刘若菲问,“你去拿过来不行吗?”   向天亮笑了笑,“你们两个要是想让别人知道的话,我可以去拿过来,就在联合办公区里给你们看也行。”   顾秀云和刘若菲稍作犹豫,还是坐进了车里。   轿车呼的一声,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向天亮先驱车来到东江路老树咖啡厅附近。   等向天亮订了四份外卖回到车上不久,陈小宁也到了。   “计划变了。”向天亮招招手,让陈小宁上车,一边笑着说道,“小宁姐,你上车看看,还有两位大美女呢。”   陈小宁一坐到副驾座上,马上脸红了。   顾秀云和刘若菲也脸红了。   三个女人互相看着,气氛好不尴尬。   向天亮笑着说,“小宁姐,她们两个从废纸篓里捡走了咱们的那些纸条,咱们的事啊,被顾姐和刘姐发现了。”   陈小宁羞得不行,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顾秀云和刘若菲连忙道歉,毕竟大家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现在闹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共事呢。   向天亮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拿出几块黑布,分别扔给了三个女人。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要带你们去一个秘密的地方,在到达之前,你们都自觉的蒙上眼睛,不许偷看。”   顾秀云急道:“向组长,你要干什么?”   向天亮淡淡一笑,“没什么,我要与你和刘姐谈谈。”   刘若菲叫起来,“向组长,你,你这不是要绑架我们吧?”   “你说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   向天亮冷冷的说着,一边又刹住了车。   顾秀云和刘若菲试图打开车门,可惜,后排的两个车门,早被向天亮锁死了。   “你们两个蒙不蒙眼啊?”向天亮问道。   顾秀云楞着不说话,刘若菲却急急的从包里拿出手机。   向天亮摇了摇头,“女人啊,真他妈的麻烦。”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转过身,趴在座椅上,一只手抓住刘若菲的胳膊,另一只手摊开成掌,不轻不重的在她后脖子上拍了一下。   刘若菲闷吟哼一下,身体跌倒在座位上昏过去了。   向天亮又冲着顾秀云笑,“顾姐,对不起了。”顺手将顾秀云拉了过来。   “向组长,别……别打我……”   不等顾秀云说完,向天亮如法炮制,把她也打晕在座位上。   接着,向天亮又让车跑了起来。   “小宁姐,你把眼睛蒙上。”   “我……我也要蒙上吗?”   “快蒙上,如果你不想晕过去的话。”   陈小宁不敢不从,乖乖的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天亮,你说……你说顾秀云和刘若菲知道了我们的事,咱们怎么办呀?”   “呵呵……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还笑……快说该怎么办呀?”   向天亮摇摇头,“这事实在麻烦,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小宁红着脸道:“顾秀云是帮刘副部长做事的,刘若菲是王处长的亲信,如果,如果他们也知道了我们的事,你还好说,反正你是迟早要离开省委组织部的,可我就彻底完了。”   “所以,要想办法封住顾秀云和刘若菲两个人的嘴。”   “能抓点她们的把柄就好了。”陈小宁嘀咕道。   向天亮安慰道:“船到桥门自会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小宁姐你别急,会有办法的。”   陈小宁忽地又红起了脸,“大不了……大不了我离婚,还有,还有离开组织部。”   “放心吧,没那么严重。”向天亮道。   接着,他把用录像带与顾秀云和刘若菲交换的事,对陈小宁简单的说了一遍。   陈小宁听罢,点着头道:“如果录像带里真有顾秀云和刘若菲的记录,那应该能达成交易吧。”   “还不一定。”向天亮苦笑着道,“有四十多盒录像带,有没有顾秀云和刘若菲的记录还不好说,即使有,找起来也要两三天呢。”   “我和你一起找,只要有两台播放机,两个分头看,不就可以节省一半时间么。”   “还有啊。”向天亮道,“顾秀云和刘若菲不一定会同意交换。”   “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收受下面企业的购物卡,又不是只有顾秀云和刘若菲两个,我敢说,联合办公区里的二十几个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收,顾秀云和刘若菲根本用不着怕,即使顾秀云和刘若菲暴露,别人也会想办法帮她们过关。”   “嗯,照你这么说,即使交换以后,她们也可以出而反尔,照样有恃无恐的把我们的说出去。”   向天亮点了点头,“小宁姐,你这话说得太对了,我最担心的就是这点,顾秀云和刘若菲都不是领导,比她们收受购物卡多的人多着呢,她们根本就不怕。”   陈小宁想了想,回身看了看昏迷的顾秀云和刘若菲,低声说道:“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向天亮问道。   白了向天亮一眼,陈小宁红着脸道:“只是,只是便宜你了。”   “什么啊,还便宜我?我正焦头烂额无计可施呢。”向天亮道。   陈小宁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了向天亮的那里,娇嗔道:“你少给我装,我是说,用你的大家伙,把顾秀云和刘若菲给一窝端了!”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个办法他早就想到了,但他怕陈小宁吃醋,所以憋着,他要让陈小宁主动提出来。   “小宁姐,这,这不好吧?”   陈小宁红着脸说:“有什么不好,你把她们办了,再留点证据,她们就和我一样,就不敢乱说了。”   向天亮又摇着头,“小宁姐,这种事讲究个两厢情愿,比方说我和你,你要是不同意,我能办得了你吗,顾秀云和刘若菲要是不同意,我总不能强办吧。”   “这你放心,顾秀云的老公瘫痪在床将近十年了,她等于是守了十年的活寡,以她的臭脾气,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敢偷偷摸摸的找男人,你看她那一脸苦相,一看就是久旷之人,但她正处于虎狼之年,正是那方面旺盛之时,好比是一堆干柴,只要你稍加点拨,肯定会变成熊熊烈火,以你的本事,尽力办她一回,保证她再也舍不得你的大家伙,到那个时候,她还不乖乖听你的话吗?”   陈小宁的话,说得向天亮心里痒痒的,“还有这个刘若菲呢?”   “她呀,就更好办了,你知道不知道,她刚结婚不久,蜜月还没过去,她老公的单位就因为紧急公务,把她的老公派到国外去了,我记得她是五一劳动节结婚的,大概在五月二十号的时候,她老公就走了,也就是说,她老公不在家已经一个半月了,这女人刚尝到那方面的甜头就猛然的中断了,她能好受得了吗,要说顾秀云是干柴的话,刘若菲本身就是烈火,我保证你一碰,她就会臣服于你。”   向天亮苦笑道:“小宁姐,你把我当什么了,机器人啊。”   “你不但是个机器人,还是台永动机,一台永不停息的机器。”   “呵呵……你不吃醋吗?”   陈小宁又瞪了向天亮一眼,“我吃醋有用吗?你不这样做,能封住顾秀云和刘若菲的嘴吗?”   向天亮故作沉思状,然后摆出一付勉为其难的样子,“那,那我就豁出去试上一试了,但是。”   “但是什么呀?”   “你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呸,还没上手,就想甩了我呀。”   向天亮笑道:“小宁姐,这可是两座山头,我总得集中全力进攻吧。”   陈小宁还有些不舍,心里也是酸酸的,经向天亮好说歹说,连哄带骗,总算同意下车离开。   十多分钟后,向天亮的车驶进了安全房的车库里。   这里极其隐秘,向天亮可以放心的施展一技之长。   从车库到客厅,向天亮来回走了两趟,把顾秀云和刘若菲扛到客厅,扔到了沙发上。   朱琴的房子作为安全房之后,向天亮作了必要的改造,特别是门、窗和逃生出口,都经过他精心的设计。   一边吃着快餐,一边瞅着沙发上的两个睡美人,向天亮咧着嘴直乐,顾秀云和刘若菲本来确实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是要回到清河市去的,省委组织部不过是个中转站,他已经“办”了高玉兰和陈小宁,两个女人就够他忙乎了。   没办法,是顾秀云和刘若菲自投罗网,要怪只能怪她们自己,谁让她们惹老子的呢。   这时,顾秀云和刘若菲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 第0888章 各个击破(上)   顾秀云和刘若菲醒来之后,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气氛有些凝重,她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向天亮的脸色不善。   “我买了外卖,等你们俩吃了饭再谈。”向天亮的声音有点冷。   “吃饭就免了,还是说事吧。”顾秀云说。   刘若菲也点着头。   “那也好。”向天亮嘿嘿一笑,“先把东西交出来吧吧。”   “什么东西呀?”顾秀云和刘若菲异口同声。   向天亮哼了一声,“跟我装傻是不是?把你们从废纸篓里捡的东西交出来。”   “那我们要的东西呢?”刘若菲问。   指着柜子上放着的一堆录像带,向天亮道:“在那儿,但忘了是哪一盒了。”   顾秀云说,“我们同意交换,你把它找出来吧。”   “呵呵……可是我又改主意了。”   向天亮脸上,慢慢的有了坏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秀云问道。   往沙发上一靠,向天亮翘起了二郎腿,“你们俩先明白自己的处境啊,我今天是非拿回我的东西不可,这是前提,还有啊,这个房子经过我的改造后,没有我开门,你们是出不去的,而且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里面最怎么折腾,外面也听不到什么的。”   “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刘若菲问。   不等向天亮开口,顾秀云说,“若菲,你别问了,他不会说的。”   “陈小宁没在这里呀?”刘若菲又问。   “嗯,她在不方便,所以我让她先走了。”   瞥了向天亮一眼,顾秀云小声说,“装,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呵呵……”向天亮暴笑不已,“她不是装,她这是吃醋,我和你们两位大美女在一起,她能高兴吗?”   顾秀云和刘若菲顿时红起了脸。   “向组长,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可不像陈小宁那样随便。”刘若菲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别这么说人家,我看你们俩也不怎么样,只不过你们会比陈小宁会装而已,都是女人,脱了衣服上了床,都他妈的一个样。”   这粗话说的,把顾秀云和刘若菲羞得不行,不敢直视向天亮的眼睛。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不信就脱了衣服试试,看你们上了床还会不会装。”   顾秀云和刘若菲不敢接话,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向天亮的粗话。   向天亮说得更来劲了,“你们两个和陈小宁一样的骚,但她比你们勇敢,她那是明骚,而你们是暗骚,也就是闷骚,瞧你们俩的打扮,以前我没注意到,现在一看,你们比陈小宁还要骚……瞧瞧,瞧瞧你们这身打扮,他妈的,简直是里外都骚无处不骚啊。”   还别说,和往日不同,在向天亮眼里,顾秀云和刘若菲显得特别的不同。   刘若菲的穿着时髦而且暴露。   说起来,刘若菲外表美丽出众,气质又好,长得细眉大眼,身材高挑,丰满匀称,雪白滑嫩的肌肤、修长的大腿,柔软的批肩秀发,苗条的身材,美态的曲线,还有那高挺的胸部,显很特别的光采照人。   在向天亮眼里,刘若菲的优点是性感和有女人味,而且因为穿着又时髦又暴露,将她那性感和迷人的身体和形象充分、大胆地显示了出来,那美艳动人的容貌、雪白滑嫩的肌肤、修长的玉腿,丰满成熟的双峰,柔软批肩的秀发,真是妩媚迷人、风情万种。   尤其是刘若菲那浑圆的屁股,以及那胸前高耸丰满的双峰,好像随时都要将衣裙撑破似的,任何男人看了都不禁会产生某种冲动,渴望捏它们一把。   向天亮以前没有好好看过刘若菲,现在见了,心里咯的一下,像是什么东西吊了起来,不过就看了几眼,他就看得是血脉贲张,下面的大帐篷也撑得半天高了。   特别是刘若菲来之前还换了衣服,是一件粉红的领口很低的小吊带衫,一双白白嫩嫩的手臂及她那双肩下面的一部分白白晃晃的胸部,都露在外面,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   那粉红的吊带衫,是既紧身又很短,又是薄薄的,透过那薄薄的吊带衫,刘若菲那胸脯胀鼓鼓的两座玉峰,骄傲地高挺在胸部前,更显凸出,又由于那粉红的吊带衫上开口较低,刚刚遮住胸部,仔细看上去,可清楚地看见那明显的乳沟,使她穿着的红色的胸罩,也是要呼之欲出的样子。   在刘若菲站起来,移动身体向前微微弯腰的时候,两座山峰不停地起伏,轻轻颤动,还可看见那部分露在外的白白嫩嫩的地方,那粉红的吊带衫刚刚到她的腰部,在她穿着高跟鞋扭着迷人的身躯移动时,还会露出她那雪白的肚皮和肚脐眼,紧身的吊带衫紧紧地包裹着她的身体,充分显示出她那柔若无骨的腰部。   而刘若菲的下身,穿着一条低得不能再低的牛仔短裤,像是仅仅只挂在她宽大的臀部上,紧紧地包裹着她那绷得紧紧的圆臀,让人觉得那裤子有随时要掉下来似的,这样的打扮,对男人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一边看着,向天亮一边笑道:“刘姐,你在来之前,特别的换了这身衣服,是不是想勾引我啊。”   刘若菲红着脸道:“向组长,你不能胡说八道呀。”   “呵呵……刘姐你先等等,我再欣赏欣赏顾姐啊。”   说着,向天亮色迷迷的目光,又转向了顾秀云。   美丽清秀的面容、苗条丰腴的身材和雪白细嫩的肌肤,是顾秀云给向天亮留下的第一印象。   没有想到的是,顾秀云还有一双会说话的、乌黑的、天生带有几分羞涩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尤其是当她兴奋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极其妩媚。   但是,顾秀云一向穿得很保守,现在是夏天,还能看到她的修长的双腿和嫩藕般的两臂,要是在其他季节,除了脸蛋,其他部位是根本无法看到的,平时的顾秀云,给人的印象,就是端庄娴淑、高贵典雅。   像顾秀云这个年龄,正是女人最成熟、最美丽,也是最迷人,最有魅力的黄金时段。   其实,顾秀云还是很注重自己的仪表和姿容的,她不像那些时髦、浅薄的女人使用高级化装品,她是素面朝天,真正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除了上班和正式场合,她穿着典雅的职业服饰外,平常也会穿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身着一袭淡黄色真丝套衫,这样一来,紧身的牛仔裤能把她修长、浑圆的双腿,丰腴、圆翘的丰臀勾勒得更加性感迷人,像现在这夏天季节,她也会穿上美丽的裙装,有时是飘逸曳地的长裙,有时是充满活力的中裙。   向天亮的惊异的发现,顾秀云在来之前,也是换过了衣服的。   顾秀云穿着一条乳白色半透明的套装裙,满头秀发如黑色的瀑布披散在脑后,隐约可见那水粉色的罩罩和小巧、精致的三角裤,那丰腴、圆翘、性感的丰臀的轮廓隐隐可见,她凸凹有致、成熟丰腴的身体,所展现出来的无限诱惑惹得向天亮一阵阵迷醉,禁不住心神不定胡思乱想,那一刹那,他真的想冲向前去把她抱住,把丰腴、饱满、浑圆、挺翘的肥美的屁股爱抚地把玩一番。   当然,理智还在提醒着向天亮,不能冒然行事,女人的心,海底的针,谁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顾姐,我到组织部一个月了,发现就今天,你最性感最漂亮了。”   顾秀云俏脸一红,“向组长,你看够了没有?”   向天亮乐道:“没看够,没看够,以后慢慢再看,以后慢慢再看。”   “没正经。”顾秀云恼道。   向天亮明白,两个女人在一起,犹如两头母狮,是令人尴尬的事。   必须各个击破。   “顾姐,你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谈。”   说着,向天亮进了书房。   顾秀云跟了进来,“什么事呀?”顺手还带上了门。   门虽然还没关紧,但这个小动作,却足以让向天亮浮相联翩。   向天亮坐下,瞅着顾秀云道:“先把东西还给我。”   “凭什么呀?”顾秀云问。   “物归原主嘛。”   “我是从废纸篓里捡的。”顾秀云笑了。   向天亮板起了脸,“机关有保密规定,每个人的废纸篓,在没有处理前,废纸篓里的东西归个负责。”   顾秀云微笑道:“我已经知道了内容,还不还给你还有意义吗?”   “有意义,非常有意义。”向天亮说道。   “可是,你能封住我的嘴吗?”   向天亮摆了摆手,“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顾秀云也坐了下来,“实事求是的说,我真没有什么条件。”   “那你打算还不会呢?”   说着,向天亮站了起来,踱到顾秀云的背后,停在了书架旁边。   “向组长,我总不能白忙一场吧?”顾秀云好像更镇定从容了。   向天亮的手伸到了书架上,推开几本书,在一个地方轻轻的摁了一下。   书房里装着录像录音设备,向天亮刚才的动作,是打开了录像录音设备。   “顾姐啊,我刚说过了吧,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你尽管提。” 第0889章 各个击破(中) 可是,顾秀云只说了两个字,“你猜。”却用她那双会说话的、乌黑的、天生带有几分羞涩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向天亮。   向天亮一阵眩晕,身体的热度陡增几十度,要死了,原来顾秀云的眼睛能放电,能把他的魂魄勾走。   “顾姐,前段时间我对不起你,有意把你派到下面去东奔西跑,你辛苦了,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   顾秀云嫣然一笑,“等你这声道歉,我等了快一个月了。”   “嘿嘿……现在不算晚吧。”向天亮笑问道。   “有点晚。”   向天亮嗯了一声,“这也不能全怪我吧,谁都知道,你是为刘副部长办事的,把你安排在第五小组的用意也是很明显的,我只能对你敬而远之嘛。”   “这个我可以理解,下基层跑企业也是工作。”   “其实,咱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对顾姐你也有好处。”向天亮笑道。   顾秀云问道:“什么好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呀。”   “你有两个大好处。”向天亮挨着顾秀云,坐到书桌上,伸出两根手指头,在顾秀云面前晃了晃,“这第一个好处,是你能赢得刘副部长的信任,他老人家以后退休的时候,提你个副处肯定不成问题吧。”   顾秀云点了点头,“我也不瞒你,你说的倒是事实,我提副处的资历也够了,只是差着领导的支持,刘副部长亲口答应过我,这次试点工作结束后,就安排我到四副当副处长。”   “你看你看。”向天亮摊着双手说道,“我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反而对你是有好处的。”   顾秀云看了向天亮一眼,“那第二个好处呢。”   “这第二个好处么。”向天亮坏坏的笑了笑,低声说道,“你在一本书上嵌了一面小镜子,偷偷的看我和小宁姐的事,过足了眼瘾,你说这是不是个好处呢。”   “这……这算什么好处呀。”顾秀云的俏脸噌了红起来了。   向天亮笑着,忽地一抬屁股,将自己的右腿抬起,飞过顾秀云的头部绕到了另一边。   顾秀云是对着书桌而坐的,向天亮坐在书桌上,他这么一来,正好两腿一分,把顾秀云连人带椅夹在了两腿之间。   “顾姐,我也知道,对你来说,我和小宁姐那点事,对你也有一个坏处。”   “什么……什么坏处呀。”顾秀云娇羞万分,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一下向天亮的大帐篷,它近在咫尺,她不想看到都不行。   “呵呵……”向天亮大胆的伸手,在顾秀云的两座玉峰上分别捏了一下,“坏处就是你看到我和小宁姐的事后,心里跟猫抓似的,吃不下睡不着,日子很难熬啊。”   “呸……谁,谁看你们了。”顾秀云娇嗔着,想起身躲开。   无奈向天亮早有准备,两腿一抬一夹,把顾秀云夹得紧紧的,连站也站不起来,哪里还能逃脱得了。   向天亮凑近一点,低声道:“顾姐,你也别装了,你心里想什么,我是一清二楚,瞧你这身打扮,明显就是想勾引我来着,要不然,怎么会特地换了这么一身性感的衣服呢。”   “我没有……”   向天亮伸出左手,一把掩住了顾秀云的嘴,“顾姐你啊,你就别说话了,我知道你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看人是很准的,所以,你就别装了,装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把顾秀云的双手拿了过来,放在自己的大帐篷上,顾秀云满脸通红,双手缩了回去,向天亮又一次把她双手拿过来,顾秀云半推半就,没再坚持收手,只是压到大帐篷上后,触电似的抖了一下,身体也是一阵徽颤,但很快就粘到大帐篷上不肯挪动了。   向天亮放开自己的手,满意的笑了。   顾秀云羞得垂下了头,想收回手,可又舍不得,大帐篷太诱人了,里面有一个大家伙,似乎有强大的吸力,把她的双手牢牢的吸住了。   “顾姐,现在我要拿回我的东西了,你别动哦……我知道,你把东西藏在罩罩里了。”向天亮一边唠叨,一边解开了顾秀云衬衣的扣子,解开后,又把她的衬衣往两边拨开,接着,他贪婪的盯着那水粉色的罩罩,罩罩涨得鼓鼓的,包不住两座大玉峰,周边露出了相当一部分,向天亮伸手捏了捏,自己也深受感染,大帐篷撑得更高更大了,“顾姐,你不要说话,让我来猜一猜,你把东西藏在哪一边呢……按一般人的习惯,应该是放在右边的罩罩里……但是,顾姐你是左撇子,所以,你一定是放在左边的罩罩里……别动哟,我要检查了。”说着,向天亮伸出手,钻进了顾秀云的罩罩里,顾秀云全身颤抖起来,但涨红着脸,咬牙忍住了,“嘿嘿……果然在左边的罩罩里啊……顾姐,这可是铁证如山哟……”向天亮猛地用力一拽,嘶的一声,将顾秀云的罩罩扯了下来,远远的扔了出去,顿时,两只白花花的玉峰蹦了出来,“啧啧……真美啊……顾姐,你这一对大馒头,罪过大了去了……你想想啊,你把东西藏在这里,它们肯定也知道了我的秘密,所以……嘿嘿……我要把它们据为己有,以免它们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向天亮的双手,在顾秀云的两座玉峰上疯狂的游走起来……不知不觉的,顾秀云浑身发抖,嘴里喘着粗气,双手紧紧的捏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   向天亮拉起顾秀云,将她抱起来,绕过书桌,走到自己的椅子边坐下,头一低,吻上了顾秀云通红的脸……接着,他把脸贴在她丰满、尖挺的双峰上轻轻摩挲着,左手慢慢向下滑着,滑到了她圆突、丰腴、浑润、肥美的屁股上,另一边,他把右手伸到她的两腿之间,试探着轻轻地抚摩了一下她光润、细腻、修长、浑圆的大腿……顾秀云彷佛触电了一般,猛然间身子一僵,抬起头,一双秀目紧盯着他的双眼,眼神中闪耀着迷离朦胧的蜜意柔情……向天亮彷佛受到鼓励一般,左手一用力,把顾秀云搂得更加紧密,当她那柔软、浑圆、丰腴的美臀贴到他的大帐篷上时,她嘤咛一声,反手把他搂住,两个人的嘴紧紧的吻在了一起,她的另一只手腾出来,又一次抓住了他的大帐篷……一会儿,两个人的嘴才分开,唇边和嘴角都沾染着甜蜜的津液……顾秀云坐在向天亮的大腿上,他搂着她丰腴、成熟、性感的躯体,左手在她滑润、圆浑、肥美的丰臀上揉捏着,她的丰臀一侧紧贴着他的大帐篷,她的丰臀一定感觉到了他大帐篷里的坚硬和火热……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彷佛如梦方醒般娇美的秀面,满是妩媚的羞红,她试图挣脱他的搂抱和爱抚,但却显得软弱无力……事已至此,该做的已经都做了,既然坚冰已经打碎,那一层薄薄的纸已然捅破,就只有义无反顾地继续向前走,别无选择。   也许是心灵感应吧,当向天亮毅然决然地把顾秀云继续搂抱在腿上,左手揽着她丰腴柔软的腰肢,右手抚弄着她那对尖挺、圆翘、丰满的玉峰时,她也不再挣脱了,而是用浑圆的双臂温柔地搂住他的脖子,剧烈的喘息着。   尽管都是过来人,但毕竟是第一次,两个人都有些紧张,是对将要发生的既浪漫甜蜜,又充满禁忌的紧张。   有四五分钟,向天亮只是按揉着顾秀云的玉峰,她也只是用双臂温柔地搂着我的脖子,不时用她红润的樱唇亲吻着他的面颊。   渐渐地,顾秀云已不能忍受向天亮的爱抚,呼吸急促起来,嘴里不时发出一两声令人销魂的呻吟……“向,向组长……唔……领导……你说……哟……你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给你了……归你了……啊……啊……”   水到了,渠也成了。   向天亮毫不客气,抱着顾秀云来到了隔壁的卧室,狠狠的将她“就地正法”了……一个多小时,几度春风,几番风雨,床上的顾秀云,已没了端庄和冷傲,已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淫娃。   “向,向组长……”顾秀云面露羞涩。   “还叫我组长啊。”向天亮坏笑着,伸手把玩着顾秀云的玉峰。   “那……那我该叫你什么呀。”   “要不,就像刚才你喊的,叫我老公。”   “羞死人了……”   “呵呵……以后叫我领导吧。”   “嗯。”   向天亮坏笑着问,“爽不爽。”   没想到顾秀云回答得很快,“爽,从来就没有过的爽。”   “早就想了吧。”   “嗯,那天午休时,陈小宁拿着你的……你的这个时,我,我就想了。”   向天亮得意的一笑,“那么,以后还想不想要呢。”   “要,要……”顾秀云捧着向天亮的脸,讨好的亲起来。   “但是,现在有一个万分紧迫的问题。”   “什么问题呀。”顾秀云怔道。   向天亮笑着,指着客厅的方向问道:“外面还有一位美女,正在水深火热中煎熬你说该怎么办呢。” 第0890章 各个击破(下) 在向天亮的提醒下,顾秀云啊的一声,才想起来客厅里还有一个刘若菲在等候。   “哎呀,要死了。”顾秀云娇靥如火,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嘿嘿一笑,“要死你去死,我可不想死哦。”   “唉,终于被你拖下水了。”顾秀云幽幽的轻叹。   “不错,你现在上岸去,也是湿的。”向天亮笑道。   顾秀云拿眼瞪着向天亮,“老实交代,对这一步,是不是早有预谋。”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纯属无奈之举,要不是你发现了我和小宁姐的事,我才懒得理你呢。”   顾秀云有些气恼,伸手拧住了向天亮的耳朵,“你什么意思,我不够漂亮吗。”   “呵呵……不是,不是,因为你是敌人,所以才懒得看你的。”   “那现在为什么又……又要这样呢。”   向天亮得意地笑道:“原因很简单,征服敌方阵营中的女人,是最有成就感的使命。”   “呸。”顾秀云啐了向天亮一口,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指着客厅方向问道,“她怎么办。”   “你说我会怎么办呢。”   “嘻嘻……你能再接再厉吗。”   “呵呵……你说呢。”向天亮一脸的得意自傲。   顾秀云伸手在向天亮那里一碰,啊的一声,低头看去,那里早已东山再起,昂首挺立。   “真是打不垮的大将军呀。”   十几分钟后,向天亮和顾秀云已来到了客厅。   顾秀云冲着刘若菲嘻嘻一笑,“若菲,大姐败了,你得为我报仇哟。”   刘若菲那一双乌黑清纯的美眸,望着向天亮那个已经高高顶起的大帐篷,芳心又羞又怕,羞的是知道自己逃不了“接班”顾秀云的命运,怕的是向天亮那里的巨大无比。   向天亮进了书房,刘若菲有心想半推半就一番,但顾秀云一面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一面用力的推着她,她只有低垂着雪白的粉颈,含羞脉脉地跟着走了进去。   望着向天亮那坏笑的脸,刘若菲的小脸娇羞晕红,转身就想出去,可是刚一转身,就给向天亮从后面紧紧抱住了。   刘若菲娇羞不安,一面轻轻的扭着腰像征性的挣扎,一面轻声而道:“别……别……这样……在……在……这里不行……”   只听向天亮道:“别怕,除了顾姐,没人会知道的……”   把前戏安排在书房是必须的,因为向天亮在这里安装了录像录音设备,他要为顾秀云和刘若菲留一点“纪念”。   刘若菲羞得垂头,不敢去看向天亮,向天亮搂着刘若菲,坐在椅子,却没有马上“动手”,而是低声的笑问道:“刘姐,刚才我和顾姐在房间里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啊。”   “我……我没干什么……”   “真没干什么吗。”   “真……没……”   “嘿嘿……不老实交代,可要受到惩罚的哟。”   说着,向天亮的右手,忽地捏住了刘若菲的胸脯。   “唔……我……我……”   “快说哦。”   “我,我听到……你和顾姐……你们……你们在那……那个……”   “哪个‘那个’啊。”   “就是,就是那个的……那个……”   “你偷看了没有。”   “没……没……”   “还不老实,我明明看到你在门边偷看来着的。”   “嗯……我……嗯……”   “偷看了没有。”   “嗯……看……看了……”   “呵呵,这才乖嘛,快说,你想不想。”   “我……我……”   “想不想啊。”   “嗯……想……想……”   “这不就好办了嘛。”   微笑着,向天亮放开刘若菲,让她分开双腿,靠着书桌,面对着自己,重新坐在自己的腿上。   刘若菲全身又热又软,加上娇羞不已,哪还有力气抗拒,身体和坐姿的一系列调整,都是在向天亮的帮助下完成的。   “刘姐,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   刘若菲羞羞答答的,手伸向了自己胸前的罩罩。   向天亮看得忍俊不禁,夏天真是个好季节,没想到两个女人因为衣服上没有口袋,居然不约而同的都把那些纸条藏在了罩罩里。   接过那些小纸条,向天亮看也不看的塞进了抽屉里,右手摊开伸到了刘若菲面前。   刘若菲不解的看着向天亮。   “还有。”向天亮端着脸。   “没,没了。”   “我不信。”   “真,没了。”   “我要检查。”   刘若菲俏脸更红了,“我……”   “快打开,我要亲眼看看,里到底还有没有。”   “真的,真没了……”   “嘿嘿……那我只能亲自动手喽。”   一对魔爪伸到了刘若菲身上,迅速的游走起来,另一方面,向天亮身体前倾,吻到了刘若菲的脸上。   顿时,刘若菲被向天亮刺激得身体发抖,左躲右闪,娇啼婉转,娇羞万分……   清纯秀丽、美貌绝色的刘若菲,被向天亮这么一阵挑逗,不禁娇躯酸软,芳心一阵迷乱、酥麻,迷乱之中,刘若菲忽然感到胸口一凉,向天亮已解开了她上衣的扣子……刘若菲娇靥晕红如火,在被强迫挑逗起来的欲火煎熬下,秀美的身体娇羞不安地忸怩晃动,终于靠在向天亮的肩膀上,星眸欲醉,双颊酡红……向天亮趁机给这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宽衣解带、脱衣褪裙……向天亮脱下刘若菲的衬衣,裸露出少妇晶莹雪白的玉肤,然后,他又解开娇丽女人那娇小玲珑的罩罩,顿时,两只柔美怒耸的娇挺玉峰脱围而出,只见玉峰上那两颗娇嫩樱红的乳头,一阵眩目的弹跳晃动……向天亮两只手立即捏住两只娇软坚挺的玉峰,不住的揉搓起来。   “啊……”一声柔弱的娇吟,冲出了刘若菲的双唇,刘若菲在热火欲焰中,忽地感到一只手已经插进了自己的下面……向天亮又解下了刘若菲的裙带,把手伸进了刘若菲的大腿根中,在刘若菲的下身中摸索着、挑逗着……清纯娇羞的绝色少妇,不堪如此狎玩逗弄,那幽暗的三角裤内春露初绽,泉水狂涌……刘若菲秀美清纯的娇靥晕红如火,娇羞不已,终于完全瘫软在了向天亮的怀里……刘若菲芳心娇羞,无奈地只有任由向天亮在自己雪白如凝脂的娇滑身体上抚摸,任由他在自己的下身中轻薄,而她自己,则美眸羞合,羞答答地沉浸在这美妙的刺激之中……向天亮把刘若菲的小内裤褪了下来,露出了她那令人眩目的雪白下体,那儿已是一片泥泞沼泽……   向天亮把这千柔百顺、秀丽清纯的绝色佳人放下,再抱起她柔若无骨、娇软如玉的身体,来到隔壁的卧室,这里还留有与顾秀云肉搏战的痕迹,但床单已经换过,向天亮把刘若菲扔到了床上,自己像只狮子一样扑了上去。   这时,清丽脱俗的大美人刘若菲那冰肌玉骨的雪白身体,已经是片布不存,裸裎在床上的绝色少妇,那圣洁完美的美丽女体,是那样的晶莹雪嫩,浑身玉肌雪肤光洁如丝、细滑似绸……向天亮压住刘若菲柔若无骨的精光玉体,刘若菲秀美的桃腮羞红如火,芳心欲醉,美眸含羞轻合……向天亮张嘴含住那怒耸玉峰上的一粒可爱红点,吮……擦……吸……舔……丽人芳心娇柔万分,娇柔的心弦随着玉峰上那舌头的拨动而轻旋飞扬……   向天亮冲进去了……进攻,进攻,再进攻。   在惊涛骇浪中,清纯绝色的大美人刘若菲开始柔柔的娇啼、轻轻地呻吟,“啊……啊……嗯……嗯……你……啊……你……啊……啊……”   当向天亮深深的进入,刘若菲娇更加羞涩地娇啼婉转,“……啊……你……好……大……嗯……啊……啊……你……啊……轻……啊……轻点……啊……啊……你……啊……轻……轻……一点……啊……嗯……啊……啊……你……啊……啊……你……啊……进……进……去得太……太……深……了……啊……”   清丽绝色的丽人娇羞承欢、含羞娇啼……刘若菲羞红着脸,娇羞无奈地挺送着雪白柔美的玉体,配合着向天亮的疯狂进攻……   “哎……哟……呜……”在美貌清纯的绝色少妇刘若菲一声悠扬艳媚的娇啼声中,一阵男欢女爱终于云消雨歇……   许久,从激情中慢慢滑落下来的娇丽女人,娇靥晕红,娇羞无限,香汗淋漓,娇喘吁吁。   向天亮从刘若菲身上翻下来,笑望着身旁这个千娇百媚、清纯绝色的美貌尤物那娇羞晕红的美丽娇靥,色迷迷地问道:“怎么样……舒服吗……”问得刘若菲貌美如花的绝色丽靥晕红如火,娇羞万分,难已启齿……   可是,充满征服感的向天亮,依然不依不饶地问:“怎么样,要不要再战三百回合啊。”   “别……”刘若菲无奈,只有羞答答地道,“嗯……你……你……进……进去的……好……好深……”   向天亮又坏坏的问:“那舒服吗。”   美貌绝色的刘若菲,娇羞无奈声如蚊鸣地道:“很……舒……舒……服……”   说完,刘若菲娇羞无限地低垂下雪白优美的粉颈,把一具洁白耀眼、柔若无骨、一丝不挂、雪白美丽的圣洁玉体,深深的埋进向天亮的怀中……   正在这时,客厅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第0891章 女人善变   客厅里不是一只手机在响,而是两只手机先后响起,分别是顾秀云和刘若飞的。   当向天亮和刘若菲回到客厅,顾秀云已接完了电话,红着脸说,“要死了,咱们把上班都忘了,若菲,你快把电话打过去,向王处长请个假。”   说着,顾秀云还娇嗔的瞪了向天亮一眼,却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要死了”是她的口头禅,但她脸上漾溢着第二春天的风情,哪里还有一丝“死”的迹像。   向天亮吸着烟笑道:“这就叫做,商女不知忘国恨,哪管上班不上班。”   刘若菲顾不得羞涩,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向三处处长兼试点办四组组长王国信请假。   待刘若菲打完电话,坐回到顾秀云身边,瞟了向天亮一眼,俏脸又慢慢的红了起来。   还是顾秀云“淡定”,过来人过来得多一些么,她很快没事人似的,又落落大方的端庄起来。   “领导,虽然这个……这个已经这样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先摊开了说明白为好,免得以后大家不好相处。”   尽管不能确定顾秀云要说的是什么,但向天亮还是猜到了几分,其实,这也是他想说的。   “顾姐你说,什么话什么事都可以说,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望着向天亮,顾秀云说道:“第一,现在我们和陈小宁一样,都被你拖下水了,这种事情一次和十次百次是一样的,所以你和陈小宁可以放心了,你们的事等于没事了。”   向天亮狡黠的笑笑,“我很放心,我当然放心了。”   “第二,你也是知道的,我和若菲与陈小宁是两类人,她的伯父曾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现在还是省政协副主席,算起来他是有背景的人,而我和若菲虽然都是云州人,但我们都是平民家庭出来的人,我不得不为刘副部长做事,若菲不得不靠王国信处长,所以,你别想我们改变立场,当然,我们是会尊重和服从高部长的,只是有条件和有前提的。”   翘起二郎腿,向天亮摇摇手笑道:“这根本不是个问题,我对你们组织部内部的争权夺利丝毫不感兴趣,只是在我待在组织部期间,你们不要给我找麻烦就行了。”   刘若菲问道:“这么说,你真像大家说的是个临时工?”   “对,等过一段时间,因为我的事情所产生的影响过去之后,我还是要回清河市去的。”向天亮又看着顾秀云问,“顾姐,还有第三吗?”   “第三,基于第二点,你以后不能要求我们为你做事,尤其是对刘副部长和王处长不利的事。”   向天亮点了点头,“没问题。”   顾秀云忽地红起了脸,“第四,嗯……就是,就是今天的事……今天的事,我们希望是最后一次……反正,反正我们不是随便的人,你,你别想着还有下一次。”   向天亮有些失望,“刚有了个逗号,就要写上句号吗?”心里很是后悔,暗暗的埋怨自己,失策啊,今天为了抓紧时间,没有与顾秀云和刘若菲做“深入交流”,达不到“刻骨铭心”的效果,不然顾秀云就不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了。   顾秀云盯着向天亮,“怎么,你以为逗号后面是省略号吗?你还想得陇望蜀吗?”   “不敢,不敢。”向天亮讪讪的笑,心里却骂道,臭娘们,装什么正经啊,衣服一脱,大炮一笑,还不是手舞足蹈娇声喊好?   顾秀云继续说道:“最后,你得在那堆录像带里,找出有关我和若菲的部分,并当着我们的面销毁。”   “没问题,没问题。”向天亮点着头道,“但是,我忘了是哪一盒带子,你们可以抽出时间自己来找。”   “你别耍我们呀。”顾秀云警告道。   向天亮涎着脸笑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咱们刚才都上床那个了,怎么说也是自己人了,我怎么会耍你们呢?”   “少臭美,谁和你是自己人了。”顾秀云狠狠的瞪了向天亮一眼,拉起刘若菲道,“若菲,我们走了。”   刘若菲看了向天亮一眼,欲说还休。   望着两个女人的背影,向天亮笑道:“急什么啊,我不开门,你们是出不了这个房间的。”   向天亮心道,强扭的瓜不甜,赶鸭子上架走不了多远,女人善变女人的心就像大海,变化无常,要想在大海里做个合格的“水手”,功力还是不够啊。   连续两次肉搏战,还没有让向天亮丧失应有的警惕性。   上车后,在向天亮的强迫下,两个女人不但用黑布蒙住了双眼,还把头埋到了膝盖上。   一路无话,向天亮把顾秀云和刘若菲送回了省委大院。   等两个女人下车后,向天亮将车开回了地下停车场。   正当他要下车的时候,三处处长王国信,忽然从暗中冒了出来,吓了他一跳。   “王处,你鬼鬼祟祟的,想吓死我啊?”   “你啊你,我等的就是你。”   王国信端着脸,将向天亮推回到驾驶座上,自己跑到另一边,坐进副驾座上后,挥着手道:“开车,到大院外再说。”   一边倒车,向天亮一边问道:“快说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心说刚和他的亲信干了一炮,硝烟还未散尽,难道就被他发现了。   王国信说道:“我刚从刘副部长那里出来,是被他骂了一通之后,我正想去找你,看到你的车,我就直接下来找你了。”   “什么事啊?”向天亮问着,再次将车开出了省委大院,停在大门口附近的树荫下。   王国信问道:“你收到过购物卡吗?”   “你收到过吗?”向天亮一边点烟一边反问。   “收到过。”王国信道,“我想你一定也收到过。”   向天亮点着头,“但是,我送给别人了,一分没留。”   王国信又问道:“知道那些购物卡出自何处吗?”   “市购物中心地下超市。”   “知道那家超市的背景吗?”   “听说过一点,好像是某位副省长的公子开的。”   点点头,王国信苦笑着说道:“那位副省长是个有心之人,通过他的权力和他的儿子,利用购物卡在布一张很大的网,目标就是咱们这帮人,当然,那也中有备无患,并不是一定要孙网,他的儿子在地下超市安装了一套录像监控设备,拍摄了咱们这些人在超市使用购物卡的过程,这可是一枚巨型炸弹啊,可是,现在这枚巨型炸弹却丢了。”   “丢了?”   “确切的说,是被人盗走了。”   向天亮问道:“这事和刘副部长有关系吗?”   “不但有关系,而且而非常大。”王国信凝重地说道,“这件事一旦全面公开,咱们这些收过购物卡使用购物卡的人固然要倒霉,而那位副省长及其儿子的行为,也必将受到纪律的惩罚,恰恰是这位副省长,和咱们的刘副部长不但是朋友,还是体制内的盟友。”   向天亮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心心这事闹得有点大了,“王处,刘副部长为什么要对你发火呢?”   “刘副部长不但对我发火,还对部办公室主任余德云和四处处长戈文斌发了火,你要是在,估计免不了挨了顿臭骂,因为他认为,问题出在内部,盗走市购物中心地下超市那些录像带的人,应该是省委组织部里的人,他最后还进一步认为,盗走市购物中心地下超市那些录像带的人,就是咱们联合办公区里的人。”   “所以……所以呢?”   “所以?”王国信苦苦的笑了,“刘副部长要咱们自查,把这个盗窃犯抓起来,并及时追回那些录像带,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望着向天亮,王国信说道:“刘副部长建议,由你负责进行内部调查。”   “不会吧?”向天亮心道,他妈的,有事做了,这不是让老子自己查自己吗?   “你是刑侦专家,又是临时工,不让你负责还能让谁负责?”   向天亮笑看着王国信,“王处,那你找我干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呵呵……”向天亮摇着头笑起来,“王处,你少来这一套啊,我不会趟你们这潭浑水的。我自讨苦吃我傻啊。”   王国信笑道:“你就别谦虚了,这事非你莫属,我来告诉你,是想让你有个思想准备。”   “先不提这事了。”向天亮摇摇手问道,“哎,王处,高部长回来了吗?”   “你还不知道?她一点半的时候就回来了。”王国信道。   “那下午的会不开了?”向天亮又问道。   “出了这档子事,领导还有心开会吗?”王国信苦着脸。   “这么说,高部长已经知道了?”向天亮心道,臭娘们应该快打电话过来了。   “这会儿,刘副部长正向高部长汇报呢。”   向天亮噢了一声,闭上嘴不说话了。   王国信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下车离开了。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快到下午四点了。   正在向天亮犹豫要不要回去上班时,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部长高玉兰办公室的电话,向天亮又犹豫了。   犹豫不是为了别的,高玉兰派方纯监视他,他心里还窝着火,臭娘们,身上的官架子还没收起来呢。   手机在顽强的响着。   这个电话到底接不接呢? 第0892章 公事私事两不误   向天亮在车里睡到下班时,才回到省委大院,人家下班往外走,他却夹个公文包,堂而皇之,匆匆忙忙。   高玉兰的电话连着打了三次,向天亮都没接,但是他知道,高玉兰刚从京城回来,应该会在办公室加班。   不高兴归不高兴,大局还是要顾,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   果然,高玉兰还没走,她的女秘书说,高部长刚从书记那里回来。   向天亮先把女秘书哄走,大大咧咧的,把送高玉兰回家的任务接了过来。   女秘书走后,向天亮才推门而进。   高玉兰正在批阅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不是说过让你先走么,我一边批文件,一边等向天亮,他会送我回家的。”   关好门,向天亮一边背着手踱过去,一边笑着说道:“部长同志,你真把向天亮同志当成你的专职司机了。”   高玉兰抬起头,惊喜的扔掉手上的文件,起身向向天亮扑来。   向天亮伸展双手,正好把高玉兰抱住,高玉兰双臂一绕,搂住了向天亮的脖子,接着双脚悬空,整个人挂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四片嘴唇印印在了一起。   抱着高玉兰,向天亮坐到了高玉兰那张老板椅上。   小别赛新婚,光热吻就耗费了三四分钟,弄得两个人都有点气急。   “想死我了……”高玉兰说着,坐直了自己的身子,急切的问起来,“天亮,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不知道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吗?”   “臭娘们。”向天亮开口便骂,一点也不拿高玉兰当领导,“他妈的,你让戈文斌指挥方纯监视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高玉兰红着脸说:“这事我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保证。”   哦了一声,向天亮端着的脸缓和了不少,一只手从高玉兰的衬衣里伸进去,将她的罩罩推到一边,在她的玉峰上慢慢的抚摸着,“好吧,这事翻过去了。”   高玉兰松了一口气,这才让笑容挂回到自己的脸上,贵为省委组织部长,在向天亮面前也不得不低声下气,不仅是因为她做“错”了事,也不仅仅是因为“那点事”,而是因为她需要向天亮的帮助,和她此次京城之行得到的重要信息。   “天亮,我有很多事情要和你说……”高玉兰像小女人似的忸怩,一只手攥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又摇又捏的,眼巴巴的,娇声啼啼,“不过,不过最重要的是……先为我加点油……可,可以吗?”   向天亮难以拒绝,只能打起精神,尽管下午刚刚“战”了两回,看高玉兰急吼吼的样子,不“安慰”一下会被憋疯的。   得到了向天亮的首肯,高玉兰大喜,一系列动作快而不敌,抬起屁股往下一坐,她让向天亮进入了她的内心。   “啊”的一声,高玉兰欢快起来,在向天亮的“帮助”,“加油”工作在十几分钟内顺利完成。   暂时的满足之后,高玉兰显得容光焕发,坐在向天亮身上,不肯让他从自己那里离开,“这样可以吗?”   “我无所谓。”向天亮揉搓着那对怒耸的玉峰,高玉兰在疯狂的时候,不喜欢自己身上留一点点身外之物。   “你是我的仙丹妙药。”高玉兰脸上春意漾溢。   “是吗?”向天亮微微一笑。   高玉兰靠着办公桌,从抽屉里拿着香烟和打火机,烟盒里只剩下一支烟,高玉兰不好意思的一笑,点上火后,自己吸了几口,再递到了向天亮的嘴上。   “我这次在京城,特意去拜访了你的老师易祥瑞。”高玉兰说。   向天亮吸着烟笑道:“女人爱八卦,你高大部长也不例外,是去打听我的事情吧?”   “对,他老人家说,千万别把你留在云州市,不然你会把云州市搞得乱七八糟的,叫我放你回清河市。”   “呵呵……这话像是我老师说的,那你怎么说?”向天亮笑着问。   理了理头发,高玉兰扭着腰笑道:“我原来是想留下你,因为……因为我需要你为我……为我加油,有了你之后,我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似的……可是,可是……”   “可是,你现在不敢硬留我了,对吧?”   高玉兰点着头,“我不能自私,不,是不敢自私。”   “为什么这么说?”   高玉兰道:“拜见你老师后,第二天他带着我分别拜见了两会老前辈,关天月和张桥山。”   哦了一声,向天亮嘀咕道:“原来又是这两个臭老头在作怪啊。”   高玉兰惊奇的看关向天亮,“臭老头?他们可都是德高望重的革命前辈啊。”   “我不怕他们,当面也敢骂他们臭老头。”向天亮淡淡一笑。   噢了一声,高玉兰道:“这么说来,你和他们真的是有特殊的关系。”   “所以,你敢硬把我留在云州市,小心臭老头们找你算账。”向天亮笑着,在高玉兰白花花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高玉兰嗯了一声,感觉下面又“充实”了起来,便扭着屁股,让自己的身体动了起来。   “天亮,答应我,帮我完成这次试点工作后,再回清河去好吗?到时候我亲自送你回去。”   “呵呵……”向天亮坏笑着,双手把玩着高玉兰的双峰,“行,不就是到国庆节吗,我帮你,我看你没有我,会两头落空的。”   “什么叫两头落空呀?”高玉兰扭头着身体,讨好的亲了向天亮一口。   “一头是工作啊,我以我的能力判断,这次出的小意外,对你掌控组织部有极大的帮助,所以我得帮你,而叨一头呢,就是你下面那个无底洞,我得把你灌满了,不然你的生理机能会紊乱的,我这是要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让你有个第二春天。”   高玉兰嫣然一笑,“那你说说,你有什么要求和条件?”   “别管我的私事,包括我和其他美女的事。”   “可你在云州期间,不能把我抛荒了。”高玉兰撒娇了,身体扭得更加的剧烈。   向天亮笑着问道:“教你的东西学会了没有?”   “还差,还差实践呗。”高玉兰羞羞答答的,“天亮,你,你真要我的……我的三个洞洞吗?”   向天亮瞪了高玉兰一眼,“我不开玩笑,凡是我的女人,必是听话的,也必须是全身献出的,你现在就不是,你只有三分之一是我的你上面的和后面的还没给我嘛。”   “嗯……好,好吧,明天,明天晚上开始行吗?”   “不改日子了?”   “保证不改了。”   向天亮点头笑道:“那行,咱们公事私事两不耽误,现在说说公事吧。”   说到公事,高玉兰道:“你真够可以的,咱们都到这层关系了,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吗?”   “如果你相信我,就应该把那些录像带交给我,而不是自己藏起来。”高玉兰说。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替你保管,难道不比戈文斌和方纯更值得你信任吗?”   嗯了一声,高玉兰道:“那倒也是,办这种事,你更内行更靠谱。”   “兰姐,你现在意识到这件事背后的阴谋了吧?”向天亮问道。   高玉兰点着头道:“还别说,你昨晚夜闯地下超市,可谓歪打正着,种种迹像表明,刘书友副部长至少知道购物卡这个陷井,甚至有可能就是他精心设计的,利用那几家企业,向试点办的人赠送购物卡,然后利用大家使用购物卡的时候留下证据,从而掌控整个试点办,一方面可以在调整省属企业领导班子时牟取私利,另一方面,也能巩固他自己在组织部的地位。”   “所以,现在他最焦急了。”向天亮笑道。   “当然了。”高玉兰道,“如果有证据表明,是刘书友策划了购物卡这个陷井,那他这个副部长也当到头了。”   “我听说,他提议自查内查,还推荐我负责调查?”向天亮一边问着,一边将脸贴到高玉兰的玉峰上。   “我,我还没拍板,你,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呢?”高玉兰含糊的反问,向天亮在她身上的折腾,让她的身体更加不安份了。   “来得正好,你让他找我,我耍耍他。”向天亮一边说着,一边有意逗弄高玉兰,两个膝盖一起一落,不断的顶着她的屁股,使她的身体左右颠波,上下起伏,一刻也不得安宁。   高玉兰也是好样的,双手搂紧向天亮的脖子,屁股在向天亮身上研磨起来,动作还相当到位,反整得向天亮心痒身痒,渐渐的有了“反击”的念头。   而且,高玉兰还能一边作出指示,“天亮,那你明天去会会他,看看老东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千万记住,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我们要以静制动,看清他出什么牌怎样出牌后,我们再确定我们的应对之策。”   不愧为领导,真的是公事私事两不耽误。   “那么,那么现在也需要以静制动吗?”向天亮抱着高玉兰的屁股站了起来。   高玉兰眉开颜笑,“生命在于运动哦。”双腿箍紧了向天亮的腰。   用手肘推开了一堆资料,向天亮将高玉兰放到办公桌上,怒吼一声,开始了猛烈的进攻。   头枕着红头文件,高玉兰两条雪白的大腿架在向天亮的肩膀上,一边迎合着,一边娇声的大笑着。   “咯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0893章 贼捉贼   向天亮明白,既然陷入了组织部的权斗纠葛之中,那就别无选择,只能赢不能输。   捍卫部长高玉兰,就是在捍卫自己,有点唇齿相依的感觉。   高玉兰说得对,现在录像带在自己手里,就等于掌握着主动权。   所以,当第二天上班以后,刘书友副部长打电话来的时候,向天亮心里一点都不怵。   从一楼到三楼,向天亮刚上二楼,发现顾秀云从后面跟了上来。   向天亮在转弯处停下,主动的让到一边。   顾秀云扭着屁股,走到向天亮面前的时候,却没有继续往上走,而是停了下来。   楼道的灯光有些昏暗,但向天亮仍然能看到,顾秀云那双扑闪着的大眼睛,和她一身性感的打扮,尤其是上身的白色汗衫,前面敞开得太大太低,红色的罩罩都露出了一部分。   向天亮瞅着顾秀云,故意的不开口。   “看什么看,快走呀。”顾秀云嗔道,眼睛却往向天亮“那里”瞧,虽然昨天说得挺绝情的,但向天亮太厉害了,昨天尝过之后,让她难以忘怀,让她不由自主的往那里看。   “顾姐你先上,我歇一歇。”向天亮笑。   “想让刘副部长等呀?”   咦了一声,向天亮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去见刘副部长的?”   “因为我也是去见刘副部长的。”   “啊,这是什么意思?”向天亮吃了一惊。   顾秀云笑,“你问他自己呗。”   “顾姐,你不会把录像带的事告诉他了吧?”向天亮问。   顾秀云笑着说,“我说过了的,我是为刘副部长办事的,告诉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么。”   “他妈的,你真告诉他了。”向天亮一脸凶相,猛地抓过顾秀云,双手齐用把她抱了起来。   “快放下,有人来了。”顾秀云低声叫道。   向天亮急忙放开顾秀云,回头一看,哪有人啊。   顾秀云咯咯笑着,早就跑上楼去了。   臭娘们,欠揍又欠插,向天亮一边上楼一边暗的骂着。   刘书友很客气,见了向天亮就主动起身,“小向来了,坐坐。”   先到的顾秀云在泡茶。   说了声谢谢,向天亮坐到沙发上,“刘副部长,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没事就不能过来坐坐吗?”刘书友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含笑问道。   向天亮陪着笑,“您当领导的都日理万机,我们不敢打扰。”   刘书友微微一笑,话中有话,“大家都忙,你不也忙得很吗?”   “我?瞎忙,瞎忙。”   顾秀云端着一个盘子过来,盘子上放着三杯热茶。   “刘叔,我们向组长确实很忙呢。”顾秀云瞟了向天亮一眼。   顾秀云放一杯茶在刘书友面前的茶几上,再端着盘子来到向天亮面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俯身端茶的时候,正好将翘突的屁股对着向天亮,因为今天穿的是一条中裙,竟将红色的小内裤露了出来,让向天亮看了个正着。   向天亮心里一热,这臭娘们,这不是发骚么,两条玉腿还分开得那么大。   顾秀云在向天亮身边坐下,撩了撩头发,对刘书友说道:“刘叔,我们向组长刚才还抱怨闲得没事做呢。”   晕,这臭娘们还真吃里扒外,“吃”我的,却帮别人说话。   刘书友笑着点头,“所以,我要给你们第五组压担子了。”   “请刘副部长吩咐。”向天亮这是敷衍。   刘书友问道:“小向,知道找你来是什么事吗?”   看了顾秀云一眼,向天亮道:“听顾姐说起过,购物中心地下超市失窃案,好像和咱们试点办有点瓜葛。”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刘书友点着头道。   “是,我知道了。”   “你认为会是谁干的?”刘书友问。   向天亮摇摇头,“这个不好说了,任何人都有可能。”   刘书友笑着说道:“我就不兜圈子了,这事交给你去查,让秀云配合你。”   “刘副部长,您肯定是咱们的人干的?”向天亮问道。   “这不能肯定,所以需要你去调查。”刘书友说道,“你可以放心,购物中心地下超市失窃案在市公安局那边,并没有立案,你的任务是,确定是不是咱们的人干的,如果是咱们的人干的,那就查出他是谁,为什么要干?”   向天亮故意问道:“可以公开查吗?”   “当然不能。”刘书友笑了笑,“家丑不可外扬,保密是我对你的第一个要求,要是能公开调查,咱们完全可以请公安部门和省委保卫处的人来嘛。”   “以什么名义进行调查呢?”向天亮又问。   “问到点子上了。”刘书友又笑了,“我会通知大家,试点办最近发生了泄密情况,有人对外透露了我们对二十家省属企业领导班子的调整部署,而你是代表我,负责试点办的保密工作,这么一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开展工作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刘副部长,您得给我点提示吧。”   “嗯,我待会要约见市公安局治安支队的同志,他们会交给我一份购物中心地下超市失窃现场的勘查报告,你可以以此入手。”刘书友道。   向天亮道:“那么,我可以约见购物中心地下超市方面的人吗?”   “这个么……”刘书友沉吟着道,“最好不要,当然,如果你认为有这个必要,我可以帮你解决。”   装模作样的思忖了一下,向天亮道:“那,那我试一试吧,但不能保证。”   “我相信你,有什么问题和困难,你可以需要来找我。”   说着,刘书友站了起来,这是结束谈话的意思。   向天亮急忙起身告辞。   从刘书友的表现来看,他应该知道是自己干的,向天亮心道。   是顾秀云告诉刘书友的?还是他自己判断的?或者,这是公安部门的判断?   顾秀云从后面追了上来。   向天亮一路不理顾秀云。   回到一楼,到了复印室门口,向天亮才停下脚步,瞥了身边的顾秀云一眼,推门走进了复印室。   复印室里没有人。   顾秀云跟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他妈的,老家伙盯上我了。”骂了一句,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   “别骂人嘛。”顾秀云嗔道。   向天亮恶狠狠的瞪着顾秀云,“你到底有没有告诉他?”   “我有那么傻吗?”顾秀云笑道,“他认为,最有可能拿走录像带的人是高部长,而你就是最合适的执行人,让你负责调查,就是贼抓贼,看你会怎么处置。”   “哦……”向天亮的手,慢慢的伸出去,落在了顾秀云的大胸脯上,“顾姐,只要你没有告诉他实情,这事就好办了。”   顾秀云身体一颤,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将胸脯往向天亮面前挺了挺,“怎么,怎么个好办呢?”   “顾姐,你真漂亮。”向天亮抱住了顾秀云。   “嗯……我真的漂亮吗?”   顾秀云主动的吻向了向天亮……   “嘿嘿……”   “笑什么呀?”   “昨天你好像说过不要了的。”   顾秀云羞道:“不行,要死了……我,我下面受不了么。”   “想了?”   “嗯。”   向天亮摇摇头,推开了顾秀云,“现在不行。”   顾秀云满脸失望,幽怨的看了向天亮一眼,“没良心的。”   “谁让你嘴硬来着呢。”向天亮笑道,“想要,就得主动点,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   “那我现在就想要。”顾秀云又粘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还是摇头,“现在绝对不行,你懂的。”   看到向天亮这么坚决,顾秀云只得强忍住心中的热火,“嗯,下班后你得约我。”   “行,行。”向天亮满口答应,总算把顾秀云哄住了。   回到联合办公区,向天亮坐下后,就开始梳理整个事件的脉络。   现在知道录像带下落的,除了自己,还有戈文斌和方纯,以及四个女人,高玉兰、陈小宁、顾秀云和刘若菲。   而从刘书友的表现分析,他是在玩贼抓贼的游戏,逼着自己退无可退。   这说明刘书友知道或可能知道,购物中心地下超市的录像带是谁盗走的。   既然要查,就从知情人开始查起,即使不是,也应该首先予以排除。   向天亮想着,除了自己,高玉兰可以第一个排除,其他五个人,二男三女,都有可能泄密,其中顾秀云和刘若菲的可能性最大。   还是得从顾秀云和刘若菲这两个女人身上着手。   顾秀云刚才的话,向天亮根本就不相信,女人多变也善变,说不定她正在给自己下套呢。   还有刘若菲,她的背后是三处处长王国信,王国信的背后是某位省委领导,而据说这位省委领导,一直在私下插手这次试点工作。   组织部不但水深,而且很复杂,向天亮现在能知道的,就有四股势力,一是部长高玉兰的,四处处长戈文斌就是代表,二是刘书友副部长,他在省委常委会里也是有靠山的,三是三处处长王国信,四是部办公室主任余德云,这是个不苟言笑的家伙,最为高深莫测。   向天亮正在想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不用抬头,向天亮就能猜出这个女人是谁。 第0894章 近水楼台   这个女人当然是陈小宁。   陈小宁有点急了。   本来她是“独占”着向天亮的,她能放心,即使还有个高玉兰,她也不怕,因为她与向天亮在一起的机会更多,而且她认为自己比高玉兰更能吸引向天亮。   现在的形势变了,斜刺里杀出“程咬金”,而且一下子是两个。   女人的眼睛不只是看男人用的,更多的还用来盯防同性。   陈小宁今天的情绪怪怪的,因为她感到了联合办公室的气氛,和昨天以前大不一样了。   首先她发现,顾秀云的衣着打扮变得太过厉害,那件无袖汗衫,居然连肩膀都露出了一半。   还有,向天亮去见刘书友副部长,顾秀云是跟着去的,这关系是不是太粘乎了。   至于刘若菲,陈小宁发现,她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竟然偷看向天亮达七次之多。   顾秀云不足为虑,陈小宁认为自己有年龄优秀,可怕的是刘若菲,她不但年轻,而且又没孩子,新婚少妇的风韵,是陈小宁无法比拟的,对向天亮的杀伤力巨大无比。   而且高玉兰也回来了,明争,陈小宁怎么能争得过高高在上的高玉兰。   陈小宁决定主动出击,她认为自己也有自己的优势,刘若菲不是五组的人,顾秀云与向天亮分属两个不同的阵营,而陈小宁自己牢记伯父的教导,是从不介入机关里的人事争斗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总先流近地。   向天亮斜了陈小宁一眼,马上看出了她眼里的意思,“哎,吃醋了?”   “我都后悔死了,不该支持你把她们吃了。”陈小宁垂着头嘀咕,大腿不住的往向天亮身上蹭。   向天亮嘿嘿的笑,伸手在陈小宁的大腿上,一路往上,忽地把她的小内裤扯了下来。   陈小宁倒是习惯了,两腿一工头,让自己的小内裤掉落到地上,向天亮捡起来,闻了闻笑了笑,“真香。”顺手塞进了抽屉里。   “真是麻烦。”陈小宁的大腿在向天亮手边蹭着,一边拿眼睛观察着周边,顾秀云和刘若菲她不怕,顶多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她是怕其他人看见。   今天的陈小宁,打扮得更出格,上面就一件白衬衣,罩罩也没戴,下面的小内裤被向天亮“收缴”后,只剩下了一条天蓝色的短裙,超短的那种,不用风吹,向天亮甚至都能看到黑乎乎的边缘。   “下班后再说,我还有要事办呢。”向天亮低声道。   “她们咋样?”陈小宁不肯离开。   向天亮只得装傻,“什么咋样?”   陈小宁在向天亮胳膊上拧了一把,“别说你没吃她们。”   “吃了。”向天亮实话实说。   “哼。”陈小宁又狠狠的拧了一下。   向天亮一脸委屈,忍着痛道:“是你让我吃了她们的嘛。”   “那你不能忘了我。”   “我保证。”   “我有优先权。”   “我同意。”   “我现在就想要。”   向天亮笑了,“在这里?”   “唉……”陈小宁竟跺了跺脚。   向天亮看得忍俊不禁,陈小宁的老公真是太没用了,当然也怪自己,女人那里就像一道拦河大坝,不炸开还好,一旦炸开不再设防,麻烦就接踵而来,罪过啊。   “小宁姐,我倒是有个建议。”   “什么呀?”   “复印室隔壁原来是打字室,现在不是空着吗,你可以帮我写个报告,建议咱们第五组搬到那里去,那样,咱们以后不是方便了嘛。”   陈小宁两眼一亮,“好主意,不过,总得找个理由吧。”   想了想,向天亮说,“咱们第五组还兼管档案,这资料和文件堆积如山,放不下了么,打字室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我一个副处级,本来就有资格占用一个办公室吧。”   “那我马上去写。”陈小宁高兴了,转身要走。   “等等。”   “还有什么呀?”   向天亮笑道:“一,申请报告先送到王国信处长那里,再送交刘书友副部长审批。”   “不用找高部长吗?”   “不用。”向天亮摇头,高玉兰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还有吗?”   “二,申请报告里写上,把刘若菲调到我们五组来。”   “你……”陈小宁打了向天亮一下,“你还真想把她也收了?”   向天亮拿眼瞪着陈小宁,“这也是为了工作,你明白吗?”   陈小宁尽管不高兴,但还是撅着小嘴去了。   向天亮想把刘若菲调过来,除了那点私心,还真的是为了工作,他想把刘若菲置于自己的视野之内,便于自己的调查展开。   但要调刘若菲,还得过三处处长王国信这一关。   来到位于二楼的王国信办公室,向天亮刚说明来意,王国信就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没问题,我跟刘副部长打个招呼,明天就能到位。”   “包括调人和换办公室?”   不管怎么说,要想得月,总得先把近水楼台搭建起来。   “当然了,你的要求,我是无法拒绝的。”王国信挥着手。   向天亮看着王国信,“刘若菲是你的人哦。”   “嗯,我不否认。”王国信点着头道,“这是要实,大家都知道的,当初就是我力主把她调来的,这女孩心存感恩之心,一点也不奇怪嘛。”   “哎。”向天亮低声问道,“我听说,你们在那方面也有点有点那个?”   这是向天亮最关心的,要是王国信和刘若菲还有那方面的关系,那想争取刘若菲就不容易了。   “哪方面啊?”王国信没听明白。   “那方面么,嗯?”   “你说什么啊。”王国信拿手肘推了向天亮一下,笑着说道,“告诉你吧,刘若菲的婚事,还是我家那口子一手操办的,我会干这种事吗?”   “难说,时代不同了。”向天亮笑着说道,“以前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现在可是兔子专吃窝边草哟。”   王国信哭笑不得,“小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传说其实有时候是真的。”向天亮一本正经。   王国信笑了,“若菲是很漂亮,说实话我也看了动心,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我是有色心,没色胆。”   “为什么?”   王国信自嘲道:“我老婆是著名的醋坛子,我不敢打翻哟。”   “呵呵……”   “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认为,能被老婆管着,其实也是男人的幸福。”   王国信看着向天亮,警惕地说道,“哎,你不会是看上了若菲吧。”   向天亮急忙摇头,知道自己问得太多了,“不瞒你说,我是有特别用意的。”   “什么用意啊?”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刘副部长让我负责调查那件事。”   “真的?”王国信噌的坐直了身子。   “不是戏言。”   王国信点了点头,“我本来就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处,你可得支持哟。”向天亮敬上一支烟。   “那是当然了。”   向天亮笑了笑,“不知王处有何建议,可否指教我一下。”   王国信沉吟着,“这个么……我的态度是,一,无条件支持,二,希望信息共享。”   “同意。”向天亮想也不想。   王国信笑道:“说吧,需要我帮你什么?”   “不麻烦吗?”向天亮假客气。   “废话,你是三处处长助理,我这个三处处长不帮你,谁还能帮你?”   “嗯……”思忖了一会,向天亮道,“这样吧,麻烦你帮我理一理,咱们试点办全体人员的背景关系,包括你们几位领导,档案里的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档案之外的东西。”   王国信很爽快,“明天吧,等你搬到新的办公室里之后,你将会看到一份只供你一个人参考的资料。”   向天亮斜了王国信一眼,“王处,你给句实话,购物卡你收到过,有没有用过?”   王国信轻叹一声,“我那个老婆啊,拦都拦不住,连着三天在那个超市里转,家里的东西堆得像小山似的。”   “这么说,你老婆也一定被录像了。”向天亮道。   “所以嘛。”王国信点着头道,“我希望你的调查早点有个结果,尽快找到那些录像带。”   “王处,我明白了。”   王国信拍了拍向天亮的手,“到时候,还请兄弟你高抬贵手,我老婆要是出事,我也就完蛋了。”   看王国信一脸凝重,向天亮估计,他收的购物卡价值一定小不了。   向天亮更感兴趣的是,有多少家企业在用购物卡送礼,一共送出去多少,整个试点办又有多少人一共收了多少价值的购物卡。   “王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就放心吧。”向天亮一边站起身来,一边问道,“对了,我可以约见那些试点企业的领导吗?”   王国信笑着说,“这个恐怕够呛,他们有的级别和刘副部长一样高,你我是请不动他们的。”   “哦,那就算了。”   “喂,你约见他们干什么?王国信警惕地问。”   向天亮笑了笑,“这个我要暂时保密,因为我的调查需要他们的配合。”   “你不会把自己当成纪委书记吧。”王国信笑道。   “呵呵……我也收过购物卡,我可不想和纪委沾边。”   离开王国信办公室,向天亮沿着楼梯往一楼走。   又是在楼梯转弯处,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陌生人。   一阵寒意袭来,向天亮停下了脚步。 第0895章 借兵   向天亮望了陌生男人一眼,第一个感觉,这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果不其然,当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陌生人倏地伸手,朝向天亮的右肩膀拍来。   向天亮早有准备,右肩一耸,右臂上扬,装作要在脸上挠痒的姿势,右肘却撞向了陌生人的小臂。   一声闷响,肘臂相交,两个的身体都震了一下。   对方的力道很大,向天亮明白,这不是无心之举,而是有意的攻击。   来而不往非礼也。   向天亮的右手从挠痒的姿势,突然向上向外展开,像是在伸懒腰,右手非拳非掌,向陌生人头上砸了下去。   陌生人显然没料到向进天亮会反击,而且反击不但出其不意,还如此的又准又狠。   一边后退,陌生人一边伸手去挡向天亮的手臂。   向天亮还是侧着身,根本没有正眼去看陌生人,陌生人后退,伸手,被他彻底无视,双腿一滑紧跟而上,右手仍然顽固的向陌生人的头上落去。   陌生人退到了墙边,已退无可退,摆开架势,双手挡向了向天亮的右手。   不料,在向天亮的右臂要落下的时候,却忽地停止了下落。   只见向天亮像个醉汉似的,身体忽地一个踉跄,剧烈的摇晃起来。   在身体的摇晃中,向天亮的右手不见了,随之而出的是左手,不知道是怎么冒出来的,竟在眨眼之间,到了陌生人的右臂腋下。   但是,向天亮的左拳只碰到陌生人的衣服,就生生的停住了。   点到为止,见好就收,得饶人处,决不能痛下杀手。   陌生人脸色惨白,知道向天亮是手下留情,否则自己的右臂就废了。   “向天亮?”   “干什么?”   “是向天亮?”   “干什么的?”   向天亮背对着陌生人,说话声又冷又酷。   “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能。”   “有人托我带句话。”   “说。”   “他要买你手中的录像带。”   “谁?”   “对不起。”   “谁?”   “如果能见面,就能知道。”   “三天后联系我。”   “好。”   向天亮不再开口,抬脚向楼下走去。   陌生人冲着向天亮的背影道:“兄弟,多谢手下留情。”   摆摆手,向天亮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回到联合办公区,向天亮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想着陌生人的出现。   对方坐不住了。   尽管还不知道这个“对方”是谁,但向天亮还是精神为之一振。   没有目标的搏弈,是件令人痛苦的事,现在对方主动的跳了出来,可谓正中向天亮下怀。   之所以提出三天之约,是向天亮苦于缺少帮手,身边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思索了一阵,向天亮拿起手机离开联合办公区,来到地下停车场自己的车里。   来这里是为了打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因为这个电话,是打给老伙计,远在滨海县的邵三河。   一个月过去了,官复原职的邵三河,应该重新掌控了县公安局了吧。   电话一通,向天亮嚷了起来,“三河兄,你还好吧。”   邵三河也很是惊喜,“天亮,是你啊。”   “呵呵……把我给忘了吧。”   “我忘了?你才忘了呢,是你自己乐不思蜀了吧。”   “唉,小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   “哈哈,不会是万花丛中难起身吧。”   “我呸,呸呸呸,三河兄,你怎么能诬蔑革命同志呢。”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算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向天亮同志在云州流连忘返而已。”   “呵呵……”向天亮乐呵着问道,“快说快说,你现在怎么样了?必洋兄怎么样了?咱们县里怎么样了?”   邵三河道:“一切都很好,张蒙调到市局去了,周必洋现在是常务副局长,我们和黎政委一起,清洗了一批人,县公安局比以前更稳定,至于县常委会,徐宇光和姜建文进去后,一直没有进行调整补充,县纪委由陈美兰副书记兼管,常务副县长一职由杨碧巧副县长代理,并列席县常委会会议……总之,现在的滨海县,陈美兰副书记虽然是第三把手,但基本上掌握了话语权。”   向天亮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他妈的,别吃了大亏,连后院都让人家给抄了。”   “现在还差一大截啊。”   “还差什么?”   “你不回来,我们在市里还直不起腰来嘛。”   向天亮又叹了一声,“没办法,我他妈的现在是狗腿子的干活,吃人饭遭人难哟。”   “哈哈,省委组织部大员,见官大一级,威风凛凛啊。”   “那倒也是,可惜我不是那个命哟。”   邵三河问道:“哎,几时回来啊?”   “国庆节吧。”   “能确定吗?”   “除非我自己不愿意。”   邵三河笑道:“那们等着你荣归故里了。”   “呵呵……应该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还差不多。”   “不管用啥词,反正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你能离开滨海几天吗?”   “哦,有事?”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能不能离开滨海几天?”   “没问题,有必洋在嘛。”   “如果我要必洋也一起来呢?”   “那也没事,老黎政委在啊。”   “噢……”   邵三河道:“都是兄弟,你就说吧。”   向天亮说道:“事情很大,有点棘手,我需要制造一个我自己不在现场的迹像,所以我想到了你们。”   “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不去找余中豪?”邵三河问。   “他在省厅也不容易,婆婆多,很多事情也身不由己,还是在关键的时候再把他抬出来吧。”   邵三河又问道:“你的具体安排呢?”   “一,你们三天内过来,二,不能让别人觉察出来你们离开了滨海县,三,到达云州后,再用公用电话打我手机,我再带你们去安全房。”   “好,三天内,我和必洋准时到达云州。”   通完电话,向天亮正要下车,楼梯口却出现了一个人。   是陈小宁。   原来,向天亮下来的时候,恰巧被陈小宁看到,她正想找个机会跟向天亮“一起”呢,她岂能白白放过,就悄悄的跟到了地下停车场,但看到向天亮坐在车里打电话,她没敢打扰,直到向天亮关了手机,她才从楼梯口“蹦”了出来。   钻进车内,陈小宁嘻嘻一笑,扑在向天亮身上不肯起来了。   白花花的屁股,翘得高高的,诱人极了。   向天亮无奈的一笑,开着车出了地下停车场。   轿车在街上缓行。   陈小宁一边要求去她家里,一边伸手拿出了向天亮的那个东西。   向天亮乐道:“小宁姐,你想让我和你老公决斗吗?”   “他带着孩子去乡下我婆婆家了,要两天后才能回来呢。”   向天亮哦了一声,心里一动说道:“太好了,我正要借你用用。”   “嘻嘻……说什么借不借的,你随便用就是了。”陈小宁一边“忙碌”一边笑道。   “臭娘们,我在说正经事呢。”向天亮笑骂着,伸手在陈小宁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陈小宁这才坐起了身子,“什么事呀?”   向天亮吩咐道:“这两天,你吃住都在我那里,我要你看完那四十多盒录像带,把上面你所认识的人,全部都记录下来。”   “哦……行,可是两天内,恐怕看不完吧。”陈小宁点着头道。   向天亮哦了一声,“没办法,问题是我不认识几个人啊,这样吧,我去买两台电视两台录像机,叫顾秀云和刘若菲过去一起看。”   听说顾秀云和刘若菲也要去,陈小宁老大的不情愿,“天亮,一定要两天内完成吗?”   “怎么,不高兴顾秀云和刘若菲去吗?”向天亮问道。   “嗯,你是我的。”陈小宁小声道。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别忘了你是有夫之妇,你是有孩子的女人,你不能忘了你的责任。”   陈小宁红着脸,又扑到了向天亮身上,“别生气嘛,我,我哪敢独占你呀……可是,可是,你总不能不讲个先来后到么。”   “这还差不多。”向天亮抚摸着白花花的大屁股,笑着说道。   陈小宁娇声道:“那你晚上总要回来陪我吧?”   “那是当然的了。”向天亮笑着问道,“小宁姐,你的两个泉眼还有泉水吗?”   “还说呢,为了留给你吃,我家宝宝都改喝奶粉了。”陈小宁嗔道。   “呵呵……谢谢小宁姐喽。”   陈小宁问道:“录像带的事很重要吗?”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非常重要,还能关系到你能不能到高部长身边当秘书的事。”   “对了,我正要跟你商量呢,你看我给高部长当秘书合适吗?”   向天亮笑道:“最合适不过了,一方面,你当上秘书后,马上能提到正科级,待上三五年后离开,至少也是个副处级,另一方面,以后我回滨海县后,你如果想我,可以陪着她一起来找我,多方便啊。”   陈小宁低声问道:“你们……你们也那个了?”   “嗯,你不会吃醋吧?”   陈小宁摇了摇头,“反正我也明白了,你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我只要我的那一份。”   这时,向天亮刹住了车,他要确认后面有没有跟踪者。 第0896章 身在曹营心在汉   向天亮确认后面没有跟踪者后,在街上买了外卖,才把陈小宁送到了“安全房”里。   所谓的安全房,是公安、安全或保卫方面的专用名词和特殊场所、安全房的首要条件当然是安全,而要做到安全,就必须是绝密的。   至今为止,安全房的地址还只有向天亮和安全房的主人朱琴知道,陈小宁也没有资格知晓。   不仅如此,进去时陈小宁也享受了蒙着眼睛的“待遇”,进去以后,安全系统启动,没有向天亮她是轻易无法离开的。   陪着陈小宁吃了午饭,向天亮还得“哄”她开心,“哄”女人比“哄”小孩开心还要麻烦,这一“哄”就是两个小时,又是劳心又是费力的,消耗了向天亮整个午休的时间。   回到省委大院,向天亮刚进联合办公区,就发现顾秀云和方纯都在等他,刘若菲也在,病休多日的岳云峰也回来上班了。   顾秀云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正是向天亮委托陈小宁写的关于申请置换办公用房的报告。   向天亮接过来一看,申请报告的右上角,已有刘书友副部长等四人的签字,没有意外,都是同意。   办事效率够高的,向天亮笑道:“方纯,咱们五组就你有力气,年轻有为么,搬迁的工作就交给你,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我后天上班的时候,必须坐在新的办分室里。”   打发了方纯,向天亮又慰问了岳云峰,不冷,也不热,老头也不容易,原来的情报有误,向天亮现在知道,岳云峰不但是部办公室主任余德云的人,而且还曾是省委办公厅第一笔杆,只是不小心犯了错误,才失去了仕途希望,这样的老人,给几分尊重和同情还是应该的。   顾秀云没走,刘若菲也没走。   向天亮瞅了瞅两个女人,顾秀云脸皮厚一点,没什么表示,但刘若菲脸红了。   “看什么看啊。”向天亮说道,“你们俩准备一下,跟我出一趟差。”   “去哪里?什么事?”顾秀云问。   “先保密,到了自会知道。”   “我不去。”顾秀云说。   向天亮低声说,“去我那里,检查那些录像带,那上面可能有你熟悉的人,你不去会感到遗憾的。”   “那我去。”顾秀云立即改变了主意,因为她私下收的购物卡,已经在购物中心地下超市消费了不少,录像带上肯定有她的身影。   向天亮又看向刘若菲,“刘姐,你不会也说不去吧。”   “顾姐去,我也去。”刘若菲小声道。   “好,现在就跟我走。”向天亮站了起来。   顾秀云急道:“现在?我们还得请假吧。”   哼了一声,向天亮瞪起了双眼,“岂有此理,本领导批准了还不算吗?”   向天亮岂能给顾秀云通风报信的机会,她肯定会向刘书友报告自己的行踪,对这些小环节,谁也别低估向天亮的严谨。   “那,那总得回家交待一下,拿几件换洗衣服吧。”顾秀云道。   向天亮挥了挥手,“别啰嗦了,上车后再说。”   几乎是押着顾秀云和刘若菲上车的,而一旦上了车,那就是向天亮的地盘向天亮作主了。   向天亮先锁死了车门,再夺过顾秀云和刘若菲手上的包,把她们的手机给收缴了。   轿车很快驶出了省委大院。   顾秀云又好气又好笑,“领导,你又要绑架我们呀。”   “差不多,未来的四十八小时内,你们俩就归我使用了。”   使用二字,通俗易懂,意义深远,两个女人都脸红了。   刘若菲娇羞道:“领导,我们,我们回家拿几件衣服,行吗?”   “不行。”向天亮坏坏地笑道,“在未来的四十八小时之内,你们可以不用穿衣服,这甚至更加有利于我和你们之间的沟通和交流,所以,换衣服这个程序是完全可以省略的。”   刘若菲大羞,不敢再说了。   顾秀云啐了向天亮一口,“若菲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以不用回家,可是我总要回家交待一下吧。”   向天亮笑道:“顾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在你家里,虽然三代同堂,但你是甩手掌柜,就是离开十天半个月也没有问题的。”   “领导,你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不愧是警官大学出来的人。”顾秀云笑道。   “呵呵……我警告你们两个,未来的四十八小时内,你们两个给我老老实实的,这既是帮我,也是帮你们自己,别想着通风报信的事,我是不会给你们这种机会的。”   “有这么严重吗?”顾秀云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没开玩笑,这事要是弄不会,不但高部长脸上无光,你们的刘副部长和王处长也会跟着倒霉,特别是刘副部长,他和购物中心地下超市的老板还有一定的关系,真要是真相大白,他老人家会死得很惨的。”   “我明白了。”顾秀云点着头。   整个下午,向天亮忙碌得很,先到电器店买了两台电视机两台录像放映机,又跑到菜市场一通狂购,一律不问价格,只求速度。   紧赶慢赶,等向天亮在街上转了几圈,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才驱车进入安全房,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半了。   三个女人的见面,少不了一阵尴尬,尤其是先来者陈小宁,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边看录像一边吃零食,身上只披着一件几乎透明的睡衣。   但女人就是女人,成为朋友的速度是很快的,向天亮搬完东西,三个女人早就笑成了一片。   一条绳上的蚂蚱,共同的命运,女人们更容易抱团。   向天亮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跌坐在沙发上,咧着嘴乐道:“很好很好,你们没打起来,我就放心喽。”   陈小宁嗔骂道:“大坏蛋,我们揍死你。”说毕,陈小宁自己先笑了起来。   “咯咯……”顾秀云娇笑道,“我可舍不得打,打坏了谁侍候我们呀。”   向天亮站了起来,将两台刚买的录像播放机的消磁功能破坏了,她怕顾秀云或刘若菲会做搞小动作。   然后他去了浴室,将自己泡在浴缸里,既为了洗去一身的汗渍,也为了养精蓄锐,要对付三个无底洞似的臭娘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工作”必须抓紧,三天后邵三河和周必洋要到,还有那个陌生人也会再次出现,录像带必须在两天内处理完毕。   穿着睡衣来到客厅,向天亮看到陈小宁和刘若菲在“认真工作”,一边看着录像,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记录的都是她们认识的人的人名。   顾秀云在厨房忙碌,向天亮悄悄的溜进来,从背后搂住她,在她的玉颈上吻了起来。   轻轻的笑着,顾秀云回吻着向天亮,手里的活儿一点都没耽搁。   “顾姐,你还记得昨天离开这里前说过什么吗?”向天亮低声笑问。   “我说过什么呢?”顾秀云娇羞的问。   “你说的,不想和我那个了。”   “哪个那个呀?”   “就是那个那个呗。”   “嘻嘻……我说过吗?”   “你说过。”   “我没说过。”顾秀云放下手上的活儿,回身搂住向天亮的脖子,扑闪着大眼睛说道,“我不傻,你这么好的东西我能不享受吗。”   “你决定了吗?”向天亮一边问,一边在对顾秀云宽衣解带。   顾秀云低声笑道:“你下面的大炮太厉害,被你炸过一回后还想着第二回,难怪陈小宁对你这么粘乎,对你百依百顺服服帖帖,现在你就是让她抛家弃子,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一边应着,她一边帮着向天亮的动作,身体扭个不停。   “那么你呢?”向天亮把顾秀云身上的衣服,扔出了厨房。   顾秀云一边吻着向天亮的脸,一边握住他的那里,用力的往自己身上拉,“我,我怎么选择……得,得看你的表现了……”   “需要我怎么表现呢?”   “你要帮我……帮我把十年……十年的损失……都,都补回来……”   “嘿嘿……先让你认识一下吧。”   “咯咯……一回生,二回熟……哟……”   向天亮狠狠的冲了进去。   顾秀云坐在灶台上,以向天亮的身高,正适合干这活儿。   “真充实啊。”顾秀云感叹着。   “顾姐,以后投靠我吧。”一边运动,向天亮一边劝道。   “不……啊……你真坏……这个,这个时候谈这事……我,我不管……你先……先我舒服了……再,再说……啊……轻一点……轻,轻一点么……”   “不行,我需要你现在就回答我。”   “我,我……背叛刘叔……有,有这个必要么……哟……我……啊……”   “快说,你想怎么样?”   “咯咯……我,我……脚踏两,两只船……我,我……身在曹营……心,心在汉……啊……不也,也挺好的么……哟……啊……”   “我不同意,我要你身在汉营,心也在汉营。”   “刘叔他……他会骂……骂死我的……啊……重,重一点……哟……真狠……啊……”   “放心,我有办法让他同意的,他还会劝你投靠我的。”   “那,那敢情好……啊……快点么……先,先……干我再,再说……哟……哟……不行了……啊……”   顾秀云娇喘着,终于瘫在了灶台上。   而在这时,厨房门口,出现了陈小宁和刘若菲的脸。 第0897章 他也跳出来了   厨房门口,刘若菲的脸羞回去了,陈小宁嘻嘻地笑道:“领导,对不起呀,我们不是故意的,是你的手机在响了两次,我们没敢接。”   向天亮连忙出来,他暂时收掉了她们的手机,也掐断了房间里的固定电话,他的手机是现在唯一的对外联络工具。   电话是部办公室主任余德云打来的。   余德云约向天亮,在星光酒店星光咖啡店见面。   关了手机,向天亮自言自语道:“他妈的,连他也跳出来了。”   陈小宁说:“余德云外号‘冷脸’,是组织部里最高深莫测的人。”   “你们说,我该去不该去呢?”向天亮问。   刘若菲微笑着说,“你既然答应了,去是肯定要去的。”   这时,顾秀云从厨房里出来了,全身上下只套了件衬衫,“领导,你可要小心了,余德云是前任老部长的人,想当副部长都快想疯了,宴无好宴,我敢说一定是鸿门宴。”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我想也是,我在组织部待了一个月了,他正眼看我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和我说的话,加起来绝对没有一百个字。”   陈小宁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呵呵,我是鸡吗?”向天亮咧着嘴乐。   顾秀云道:“小宁说得对,俗话不是说么,不叫的狗最会咬人,说的就是余德云那样的人。”   不管怎么说,去是肯定要去的。   向天亮准备停当,来到车库正要上车,刘若菲走了过来。   还没开口脸先红,三个女人中,刘若菲是最含蓄内秀的,“我想……我想回家一趟,家里……家里的衣服没收,窗户也没关好……”   向天亮低声笑道:“刘姐,要在车里等我两个小时,行吗?”   “嗯。”刘若菲点着头。   “那就去吧。”向天亮心道,正好可以和刘若菲单独“沟通交流”,培养她在“那方面”的勇敢精神呢。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星光酒店附近的林荫道上,向天亮为刘若菲买了面包和牛奶,锁好车门后,缓步向星光酒店走去。   正是晚饭时分,酒店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乘着电梯到了六楼,向天亮找到六一三号房间。   向天亮习惯性的拿出录音笔,摁下录音键,插在衬衣口袋里后,才推门而进。   房间里只有余德云一个人。   看到向天亮,余德云少见的露出一丝笑意,主动起身迎接。   向天亮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真的要小心一些了。   谈话在愉快的气氛中开始。   向天亮:“余主任,您太客气了,应该我请您。”   余德云:“这话说得见外了吧。”   向天亮:“哦?”   余德云:“都是同事,又在饭桌之上,你的用词是否妥当?”   向天亮:“噢……老余?”   余德云:“这就对了嘛。”   向天亮:“呵呵……有点,有点以下犯上了吧。”   余德云:“我正处,你副处,一步之遥哦。”   向天亮:“老余,你很幽默么。”   余德云:“不像传说中的‘冷脸’?”   向天亮:“不像。”   余德云:“你觉得‘冷脸’这个外号怎么样?”   向天亮:“嗯……不错,很形象。”   余德云:“你呢?你有外号吗?”   向天亮:“有,多了去了。”   余德云:“说说?”   向天亮:“小时候,家里人叫我土崽子。”   余德云:“农村的风俗,名贱好养活嘛。”   向天亮:“读高中时,女同学叫我癞蛤蟆。”   余德云:“这是为什么?”   向天亮:“因为我想当班长,但三年过去,始终是副班长。”   余德云:“噢,是这样啊。”   向天亮:“见笑,见笑啊。”   余德云:“这没什么嘛。”   向天亮:“老余,找我来,就讨论外号?”   余德云:“当然不是了。”   向天亮:“有事?”   余德云:“有事。”   向天亮:“请说。”   余德云:“对组织部印象如何?”   向天亮:“不好。”   余德云:“就想当个临时工?”   向天亮:“是啊。”   余德云:“可惜了,你应该留下来。”   向天亮:“不习惯,不像下面自由度大。”   余德云:“这倒也是,机关里的特点是严肃和机械,框框太多。”   向天亮:“对,我还是希望回到清河去。”   余德云:“高部长会舍得放你走?”   向天亮:“我们有约在先。”   余德云:“哦,真的不能留下来?”   向天亮:“老余,你有想法?”   余德云:“有想法,我还想调你去部办公室呢。”   向天亮:“烂泥扶不上墙啊。”   余德云:“小向,我是认真的,部办现在是一正二副,还差一个副主任。”   向天亮:“谢谢你,老余。”   余德云:“考虑考虑?”   向天亮:“嗯……行,我考虑考虑!”   余德云:“那我也要谢谢你的信任哦。”   向天亮:“老余,我有一事请教。”   余德云:“说。”   向天亮:“忌讳的话题也行?”   余德云:“其实,我是没有任何忌讳的。”   向天亮:“我是想问,老部长退了之后,你为什么不走呢?”   余德云:“这事啊,一言难尽,但主要责任在我。”   向天亮:“是吗?”   余德云:“不瞒你说,我想就地进步,结果事与愿违。”   向天亮:“我听说过,党委下的一委三部,副职很少有就地提拨的。”   余德云:“对,像副部长一职,直接从各处室提升的的确不多。”   向天亮:“是啊,一般从下面厅级提拨,或者,让你下去锻炼几年再提上来。”   余德云:“我想省略你说的这个环节,结果弄巧成拙了。”   向天亮:“老余你还有年龄优势,还有机会么。”   余德云:“快四十七了,机会不多了。”   向天亮:“也不一定吧。”   余德云:“小向你能帮我?”   向天亮:“呵呵……帮不了,尽管我知道部里还缺一个副部长。”   余德云:“那倒也是,这是常委会的事。”   向天亮:“我可以向高部长提一提。”   余德云:“那我先谢了。”   向天亮:“有用没用我不管哦。”   余德云:“这个当然……对了,你和高部长是?”   向天亮:“怎么说呢,是因为我恩师的关系吧。”   余德云:“易祥瑞老前辈?”   向天亮:“对。”   余德云:“噢,难怪高部长这么信任你啊。”   向天亮:“哪里啊,不过是让我暂避风头而已。”   余德云:“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向天亮:“什么不一样?”   余德云:“你现在重任在肩嘛。”   向天亮:“你是说,让我负责试点工作的监督,还是内查自查的事?”   余德云:“后者。”   向天亮:“哦,老余,这事我还想请教你呢。”   余德云:“你说。”   向天亮:“内查自查,查的是什么?”   余德云:“谁偷走了购物中心地下超市的录像带。”   向天亮:“肯定是咱们内部人干的吗?”   余德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必定要紧。”   向天亮:“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先查录像带的制造者呢?”   余德云:“问得好,但是,先不擦干净自己的屁股,怎么有资格嘲笑别人呢?”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录像带。”   余德云:“对了,家丑不可外扬,先把家丑遮掩过去。”   向天亮:“可是,谁会去偷录像带呢?”   余德云:“谁都有可能。”   向天亮:“谁都有可能?”   余德云:“包括你我。”   向天亮:“我?老余,不会吧?”   余德云:“公安局的人说,出事的时候,你的车就在那里。”   向天亮:“呵呵……那我就是嫌疑人了。”   余德云:“理论上是。”   向天亮:“那为什么又要让我来负责调查呢?”   余德云:“这就是刘书友的高明之处。”   向天亮:“我不太明白。”   余德云:“这就如像棋中的将军,将你一军,让你动弹不得。”   向天亮:“这么说,与此同时,还有人在对我进行调查?”   余德云:“是的。”   向天亮:“谁?”   余德云:“我。”   向天亮:“你?”   余德云:“对,高部长和刘副部长共同决定,由我负责对你进行调查。”   向天亮:“噢……原来请我喝咖啡,实际上是在调查我啊。”   余德云:“也是也不是。”   向天亮:“老余,你相信吗?”   余德云:“相信什么?”   向天亮:“相信是我偷走了那些录像带吗?”   余德云:“相信。”   向天亮:“为什么?”   余德云:“不说动机,单论能力,你就是。”   向天亮:“可公安部门已经得出结论,进入购物中心地下超市的那个人不是我。”   余德云:“这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   向天亮:“哦……好吧,既然如此,我愿意接受调查。”   余德云:“明天,明天上午九点,我要找你正式谈话。”   向天亮:“现在不是?”   余德云:“不是。”   向天亮:“那我告辞了,我还有个约会。”   余德云:“行,明天见。”   向天亮:“明天见。”   大街上,已是夜幕徐来,华灯初上。   向天亮打开车门,刚坐到驾驶座上,刘若菲就从后排爬了起来。   “领导,刚才……刚才吓死我了……” 第0898章 被人盯上了   向天亮没有理会刘若菲,而是说了声“坐稳了”,驾着轿车飞快的跑了起来。   在夜色下的街道上,桑塔纳轿车时快时慢,一口气跑了十多分钟。   刘若菲张着嘴,紧抓着前排的椅背,她不明白,向天亮为什么要这样“疯跑”。   终于,车停在一个街心公园边上,向天亮打开车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掏出一根香烟叼到了嘴上。   刘若菲也俯身过来,手搭在向天亮肩上,轻声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向天亮摇了摇头,抓住刘若菲搭在他肩上的手,稍稍用力拉了一下。   刘若菲知道向天亮的意思,俏脸一红,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向天亮的帮助下爬到了副驾座上。   没等刘若菲落座,向天亮将她拉进了怀里,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吻着。   忸怩了一下,刘若菲娇羞的伸出自己的香舌,主动的将向天亮的舌头渡进自己的小嘴里……   “真香。”向天亮瞅着刘若菲说。   刘若菲喘着气,羞红着脸道:“你还有心思欺负我呀。”   “我欺负你了吗?”   “你就是欺负我了,你就是欺负我么。”刘若菲撒着小娇,两根玉指纤纤,捏了捏向天亮的鼻子。   “嗯嗯,我欺负你了,我欺负你了。”向天亮一手搂着刘若菲,另一只手在她的小屁股上轻轻的拍着,“刘姐你别紧张,没发生什么事情。”   刘若菲小声的问,“没什么事,你为什么跑这么快呀?”   “这个你不懂。”向天亮解释道,“我开着车这样时快时慢的跑,是为了检查后面有没有跟踪我们的车,如果有跟踪我们的车,它也会像我们这样时快时慢的跑,我一眼就能判判出来。”   “那后面有跟踪我们的东车吗?”   “没有。”   刘若菲又问道:“余主任都跟你谈了些什么?”   “你想知道吗?”   “嗯。”   向天亮微微一笑,“他是通知我,高部长和刘副部长决定,在由我负责内查自查的同时,由他负责对我进行调查,明天上午九点要找我正式调查。”   刘若菲一怔,“他知道你偷……拿了录像带了吗?”   向天亮摇着头,“没有,但一方面怀疑我,一方面又想诈我,另一方面他还想利用我,我当然不会上他的当。”   刘若菲若有所思,忽地咦了一下,“奇怪呀?”   “奇怪什么啊?”向天亮一边问,一只手慢慢的爬进刘若菲的衣服里。   刘若菲思忖着道:“既然是领导的正式决定,应该在上班时通知你,哪怕打个电话也行,没有必要把你约到咖啡店里去吧。”   “不错,这正是我怀疑的地方。”向天亮点着头道,“所以,我怕他约我出来只是一个幌子,却乘机派人盯上我,我这才一口气跑了十分钟,看看后面到底有没有跟踪者。”   刘若菲扭了扭身子,“你会有危险吗?”   “你怕了?”向天亮乘机吻住了刘若菲的耳朵。   “唔……不……不怕。”刘若菲身体颤抖着。   向天亮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我听你的。”刘若菲声若蚊呢。   向天亮放开刘若菲,自己也坐了起来,“刘姐,为了安全起见,我想不去你家,直接回我那里,你看行吗?”   点了点头,刘若菲低声道:“你决定吧,反正,反正就几件衣服晒在外面,就挂在那里好了。”   “那我们回去。”向天亮说着就发动了车子。   车开出一段路程后,向天亮才想起了刚才,自己从星光酒店出来的时候,刘若菲说的话,便随口问道:“刘姐,刚才一个人在车上,是不是很害怕啊?”   “那倒不是。”刘若菲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才在车上睡着了,可是,可是突然来了三个人,就在车边吵了起来。”   “哦……后来呢?”向天亮放慢了车速。   “好像是两个人和一个吵,我哪敢起身看呀,只是偷偷的瞄上几眼,后来……后来那两个人就合伙打另一个人,另一个打不过,靠着车窗倒在了地上,但那个很机灵,顺势钻进车底下,等那两个人发现,他早就从车的另一边爬出去跑了……最后,那两个人在车窗上砸了几下,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大概在你进星光酒店二十分钟左右。”   “你没看清他是什么人吗?”   “没有,应该是些十七八岁的小青年,打扮得像混混一样。”   “噢……不好。”   向天亮猛地又一次刹住了车。   “怎,怎么了?”刘若菲紧张的问。   “刘姐,我下去一下,你坐在车上别动。”   向天亮走下车来,看了看马路两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他蹲下身子仰躺在地上,双手双脚齐动“爬”进了车底下,他拿出手机,利用手机屏幕的光亮,在车底下查看起来。   很快的,向天亮从车底下爬出来,手里多了个火柴盒大小的小盒子,小盒子正在一闪一闪的发光。   车很快的又行驶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呀?”刘若菲瞅着问道。   “简易电子定位器。”向天亮说道,“有人将这个东西放在车底下,然后他们可以在几百米甚至上千米以外,利用电子追踪仪,就能确定咱们的位置,不管咱们的车开到哪里,他们只要在四个方向同时开启四台电子追踪仪,我们就始终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噢……是刚才,刚才那三个人放进去的?”刘若菲明白过来了。   向天亮笑着点头,“他妈的,跟我玩这种小把戏。”   刘若菲脸都有点白了,前后的张望了一会后问,“他们在哪里呀?”   “他们一定在我们刚好看不到的地方。”   向天亮把着方向盘,拐上另一条街道后突然加快了车速。   刘若菲指着小盒子道:“领导,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把它关掉或扔掉?”   “呵呵……这个问题么,我交给我亲爱的美丽的刘姐,由你来回答。”   刘若菲调皮的笑起来,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如果,如果你把这个电子定位器关掉或扔掉,他们很快就能发现,你已经发现了这个电子定位器……这样的话,他们会用另外的办法继续追踪我们。”   “不错。”向天亮笑着问道,“刘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耍耍他们呢?”   “你心里的坏主意,我怎么能知道呀。”刘若菲娇声说道。   “呵呵……你看好了。”   笑声中,向天亮猛踩油门,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拿着那个电子定位器伸出了车窗外。   前方有一辆轿车同向而行,也是同样的黑色桑塔纳,速度很快。   但是,向天亮的车更快。   转眼之间,向天亮的车追上了那辆黑色桑塔纳轿车,两车间距不过半米,在并肩同步行驶的瞬间,向天亮将电子定位器“贴”到了那辆黑色桑塔纳轿车上。   电子定位器上有磁铁,向天亮确信,电子定位器能粘到那辆黑色桑塔纳轿车上而暂时不会掉下来。   接着,向天亮跟着那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同速前进。   在一个十字路口,那辆黑色桑塔纳轿车继续直行,而向天亮猛打方向盘向左,与那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分道扬镳了。   刘若菲一直紧张的看着,直到向天亮将车驶进一条黑乎乎的小街里停下,她才松了一口气。   “咱们就停在这里吗?”   “不。”   一分钟后,向天亮马上倒车退出小胡同,朝来的方向扬长而去。   安全房之所以称为安全房,必须在一定的范围内保持“干净”。   “干净”就是不让别人知道安全房,以及进入安全房的路径。   向天亮在离安全房还有几千米距离的时候,换作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伸出去,把刘若菲的身体扳倒在自己的腿上。   “刘姐,把你的眼睛闭上,不准看哦。”   刘若菲不高兴的嘀咕着,“真坏,还不信任我呀。”手轻轻的压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   车驶入车库,车库门缓缓关上,车库里又是漆黑一片。   向天亮的身体,随着座背缓缓的往倒去,而刘若菲的身体,早被他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身上。   四片嘴唇印在一起,两条舌头交织在一起,吻得既热烈又漫长……   “刘姐,知道我为什么对你保密吗?”向天亮一边问,一边解除着刘若菲身上的“武装”。   “为,为什么……”刘若菲含糊的应着,双手也在向天亮身上解着扣子。   向天亮笑着说道:“因为我赢得了你的身体,却还没有赢得你心。”   刘若菲已开始了迷茫,“领导……那你……你就来……来征服……征服我吧……啊……哎哟……”   向天亮突然袭击,闯进了刘若菲的心里……   ……轿车在动,那是两个人在车里运动,在进行一场痛并快乐着的肉搏战。   天昏地暗,翻江倒海……这是一场战争。   战争的尾声,刘若菲大叫一声,晕过去了。   刘若菲的叫声太响亮了。   车库里的突然灯亮了。   顾秀云和陈小宁正站在车库通往客厅的门口,冲着车里娇笑不已。 第0899章 书记的烟瘾   一方面被不明身份的人盯上,另一方面,几位领导对这件事的特别关注,使向天亮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和迫切性。   四十多盒录像带不是原录带,而是经过剪辑后拼接而成的,虽然每盒的时间都在一个半小时左右,但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每隔二三分钟,镜头里都会出现一个人在收费处刷卡付费的过程,人的脸和卡都拍的是近景,还有特写的镜头,购物卡上的编号都能看清,拍的不但一清二楚,而且用意十分明显,这些录像的目的,就是记录某个人曾在购物中心地下超市购过物,和拿哪某个编号的购物卡购的物。   向天亮帮不上忙,因为他几乎不认识录像带里出现的每一个人,在这方面,顾秀云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她在省级机关里待了将近二十年,认识的人多,陈小宁也还行,认识的人不少,而反观刘若菲,她进机关不过三年,接触的人不多,让她看录像等于是无用功。   而且,这些录像带拍摄的时间跨度太长了,镜头里的人所穿的衣服,春夏秋冬的都有,说明记录的不仅仅是针对近期出现的人,也就是说,针对的不仅仅是省委组织部的人。   更让向天亮不安的是,录像带出现的人里,甚至出现了个别省委常委的家属,根据顾秀云提供的记录,才看过四盒录像带,就看到了三十多个正副厅级领导的家属的身影,这些厅级干部遍及十七个单位或部门。   问题严重了,难怪各方都这么重视,都在蠢蠢欲动虎视眈眈。   向天亮果断的停止了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三人的“工作”,小麻烦变成了大事情,小人物是掌控不了的。   必须向领导汇报了。   第二天早上,向天亮把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三人送出了安全房。   然后向天亮自己折回来,用步行的方式,在安全房周边确定安全之后,才来到省委大院上班。   向天亮没到正在布置的新办公室看看,而是直奔部长高玉兰的办公室。   听了向天亮详细的汇报后,高玉兰陷入了沉思,向天亮不敢打扰,站在她旁边静静的看着。   这时的高玉兰,凝眉静目,表情严肃,展示了女强人的另一面风范。   许久,高玉兰拿起了专线电话。   “李书记,您好,我是高玉兰,您有空吗?”   “玉兰同志啊,你有事吗?”   “我有一件紧急的事情,需要当面向您汇报。”   电话那头,稍稍停顿了几秒钟。   “玉兰同志,你十五分钟后到我的办公室来。”   放下电话,高玉兰脸色慢慢的舒缓,看了看手表后,伸手拉住了向天亮的手。   “昨天晚上很忙吧?”   向天亮嗯了一声,反手把高玉兰拉起来,在她屁股上轻拍一下,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高玉兰顺势坐到向天亮身上,柔声道:“你别多心啊,我只是问一下,你在云州认识的人屈指可数,是谁帮你查看那些录像带的?”   “你也许能猜得出来。”向天亮微笑着道。   高玉兰摇摇头,“我不吃醋,但我也不猜,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你未来的秘书陈小宁。”向天亮还是决定“出卖”陈小宁。   “我猜也是她。”高玉兰捏了一下向天亮的鼻子。   “真的没有不高兴?”向天亮笑问道。   高玉兰娇嗔道:“我没你想的这么小气,在这方面,你是主宰我是从属,我不奢求,只要你别忘了我就行。”   “其实么,这也是好事。”   “怎么个好法?”   向天亮坏笑着道:“你想啊,以后你到清河市或滨海县去,带着陈小宁不就方便多了吗,免得尴尬嘛。”   “想得美。”高玉兰娇羞着笑了。   在去见省委书记李文瑞之前,高玉兰细心的帮向天亮整理了头发和衣服,“精神点,拿出年轻人的劲头来。”   “我不够精神么。”向天亮挺了挺腰,低声笑道,“作为我的领导,你是最了解我的嘛。”   “呸,净想歪事,也不看看时候。”高玉兰轻打了向天亮一下,“走吧。”   省委大院里,书记楼是独立的,红砖碧瓦,隐藏在绿荫之中,与其他小楼的距离稍远,是大院里最安静的地方。   六间三层的小楼,古色古香,连外行人向天亮都看出,这是幢有年头的旧建筑。   一楼二楼是省委办公厅,二楼还有个会议室。   三楼是正副书记的办公室,东江省委除了书记,还有三位副书记,而排名第一的副书记是省长,他的办公地点不在这里,是在百米之外的省长楼。   所以三楼分成三个部分,分别是书记和两位副书记的办公区。   尽管只是三层楼,但这里也有电梯,在三楼的电梯口和楼梯口紧挨着,有一名保卫人员坐在那里值班,像向天亮这样的稀客,是必须出示证件的,要是单独上来,还要有省委办公厅领导签发的单子。   跟着省委常委兼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当然基本上如入无人之境,警卫连向天亮的公文包都没有检查。   书记办公室的外间,是省委副秘书长兼书记秘书莫开才的办公室。   这是个年富力强的中年人,身材偏瘦,文静沉稳,一看就是个秀才型的老机关了。   莫开才见到高玉兰,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高部长,您好。”   点了点头,高玉兰微笑道:“开才同志你好,这是我们三处的向天亮助理。”   莫开才的目光,很快的在向天亮身上扫了一下,“你好,请把你的枪交给我暂管。”   向天亮暗暗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带着枪?”   莫开才微微一笑,“我没有看出你的枪藏在哪里,我没这个本事,但是,你是向天亮,我知道你是有持枪证的。”   “我不能把枪交给你。”向天亮笑着摇头。   莫开才正要开口,虚掩着的门里,忽地飘出来一句话。   “开才,他不会把枪交给你的。”   声音有点沙哑,是一个老人的声音。   莫开才急忙转身推门,“书记。”   省委书记兼省人大主任李文瑞,背着双手,就站在门口边。   一位面目慈祥的小老头,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高玉兰也忙着招呼,“书记您好。”   “李书记,您好。”向天亮站得很笔挺。   缓缓的颌首,李文瑞盯着向天亮看了一看,却对莫开才说道:“你是秀才,他是兵,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把枪交给你,他会很没面子的。”   众人轻笑。   李文瑞转身往沙发边走去。   莫开才带着歉意的一笑,向高玉兰和向天亮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待李文瑞和高玉兰坐定,莫开才泡了两杯茶,点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向天亮当然没敢坐,他站在高玉兰的身后。   李文瑞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微微的颤抖着,左手搁在沙发扶手上,食指和中指不住的互相扣着。   高玉兰微微的笑起来。   忽然,李文瑞也无声的笑了。   高玉兰笑着说道:“小向,你来说说,李书记现在在想什么?”   向天亮其实也在笑,只不过他的笑藏在心里,不敢挂在脸上而己。   见向天亮在犹豫,李文瑞道:“别给我留下个浪得虚名的印象哟。”   “您想抽烟。”向天亮道。   “你也抽烟?”   “是。”   “没人管?”   “是。”   李文瑞又笑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已经十五个小时零三十七分钟没抽烟了,你的包里一定带着香烟,快贡献出来吧。”   向天亮毫不犹豫,走到李文瑞身边,从包里拿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李文瑞一把抢过了香烟和打火机,“一边待着去,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高玉兰笑着对向天亮说,“李书记正在进行第十一次戒烟,只坚持了十五个小时零三十七分钟,应该是戒烟时间最短的一次了。”   李文瑞已经点上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几口,转眼之间,半支香烟就变成了烟灰。   “啊……我又活过来了。”   高玉兰忍俊不禁,“书记,大姐那里你准备怎么交代啊?”   “保密,保密啊。”李文瑞眯着双眼,享受着香烟带来的刺激,本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了,“唉……我家老太婆糊涂哟,我都六十二了,还戒哪门子烟啊,这简直是强人所难,岂有此理。”   “那您又得写检讨书了。”高玉兰笑道。   “犯错误不可怕,改了就是好同志嘛。”李文瑞一边吸着烟,一边振振有词,“反正我被老太婆批为屡教不改了,大不了再写第十一张检讨书嘛。”   高玉兰又笑,“我什么都没看到。”   李文瑞续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看着向天亮道:“向天亮是吧,到目前为止,你是这个大院里唯一敢帮助我犯错误的人,你要小心了,千万别让我家老太婆知道,否则,她会上门兴师问罪的。”   “李书记,是您逼着我犯错误的。”向天亮微笑道。   “是吗?”李文瑞看着高玉兰问道,“小高,我逼他了吗?”   “嘻,您好像是逼他了。”   李文瑞哈哈大笑起来,“好吧,好吧……我帮你们,以弥补我犯下的错误。” 第0900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高玉兰开始向李文瑞汇报,先是这次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工作进展情况,接着便是汇报最近发生的购物卡事件,一直到相关的录像带失窃案。   汇报的时间至少进行了二十分钟,李文瑞一直没有插话,似乎在很用心的听着。   让向天亮忍俊不禁的是,在短短的二十多分钟里,李文瑞竟连着抽了四根烟,嘴巴一直没有闲着,搞得偌大的办公室烟雾缭绕。   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李文瑞的烟瘾不是一般大,而是到了视烟如命的地步,据说他老伴多次逼他戒烟,又是家庭会议,又是保证书又是检讨书,但十多次的戒烟行动,均以失败告终,每一次失败的戒烟,都反而增加了他的烟量。   在东江省,李文瑞不但是说一不二的老大,也是个传奇式的人物。   放眼全国,现任的省级一把手中,建国前参加革命的,李文瑞是硕果仅存的一位。   李文瑞今年六十二岁,一九四五年十三岁的时候,就参加了地下工作,一九四八年入党,一九四九年参军,建国以后在部队工作了十年,一九六零年转业到东江省农业厅,一九六四年调任东江省中阳市副市长,后任市委副书记、市长,一九七一年升任中阳市市委书记,一九七三年,升任东江省副省长。   改革开放以后,李文瑞出任东江省委副书记、省长,九年以后的一九八七年,又升任东江省委书记兼省人大主任至今。   包括当兵的十年,一生都没离开过东江省,这就是李文瑞的人生历程。   听完高玉兰的汇报,李文瑞微微颌首,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李文瑞终于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睁开两只眼睛,目光落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你拿走了那些录像带?”   “是的。”   “你果然大胆。”   “职责所在,不敢不管。”   “哦……我忘了,你是有特殊执法权的。”   “李书记,我觉得我做得很及时很必要。”   李文瑞笑了笑,“老易教出来的学生,个个都自信满满的,怎么样,老易的还是还么逍遥自在吗?”   老易就是易祥瑞,向天亮的恩师,和李文瑞一起,被党内人称为“南北两另类”。   “李书记,您不知道我老师的情况吗?”   “我们不是朋友,我为什么要知道?”李文瑞耸耸肩,微笑着说道,“他是抓坏人的,我是管好人的,他是大学生,我是小学生,我们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而且见面就掐,互不买帐,所以我们不是朋友。”   向天亮笑道:“好像,好像我老师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您。”   “你看你看,这很说明问题了嘛。”李文瑞盯着向天亮,“因此,小朋友,你落在我手里,你惨喽。”   “报告李书记,我已经很惨了。”向天亮道。   “哼,你惨什么?你已经很牛皮了。”李文瑞端着脸道,“你在清河市闹得不可开交,搞得省委和我非常被动,老脸丢光了,丢脸丢到太平洋里去了,你说是你惨还是我惨?”   “这么说来……您惨,不过,我也惨。”向天亮陪着笑脸道。   “能扯平吗?”李文瑞问。   “我看能。”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   “哈哈……”李文瑞大笑着,站起身来,拿拳头在向天亮胸前擂了两拳,“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小朋友,你的臭脾气我喜欢。”   “谢谢李书记。”   挥了挥手,李文瑞坐回到沙发上,“带来了吗?”   向天亮一怔,心说这老头不赖,脑筋转得挺快的,他不敢怠慢,从包里拿出一盒录像带,递到了李文瑞手里。   李文瑞看了看录像带,扭头冲着门的方向喊了一声“小莫。”   秘书莫开才闪身而进,“书记,您有什么吩咐?”   “找台录像放映机来,还有,让小陈来一趟。”   莫开才应了一声是,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莫开才又推门而进,手里还捧着一台录像放映机。   莫开才的身后,否跟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是你。”向天亮怔住了。   “你好,我叫陈铁龙。”那年轻人笑着,朝向天亮伸出右手。   这个陈铁龙,正是昨天向天亮在二楼楼梯转弯处碰上的那个陌生人。   高玉兰对向天亮说,“铁龙是李书记的司机,其实,李书记早就掌握了这方面的信息,铁龙就是奉李书记之命,进行暗中调查。”   向天亮恍然大悟,原来陈铁龙是李文瑞的司机兼警卫,心说还好,幸亏昨天没打伤陈铁龙,不然就没法交待了。   李文瑞有些自得,“小朋友,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战斗哟。”   向天亮急忙对陈铁龙说道:“陈兄,对不起,昨天多有得罪。”   “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打不相识么,多谢向助理手下留情。”陈铁龙笑道。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地下超市的事是我干的?”   陈铁龙道:“一个月前,李书记就把这事交待给我了,不过,只是暗中观察和调查,没让我动手,所以,我只能是暗中观察,你出手的那天晚上,我就躲在暗处,当然看到了你和你的车,第二天,传来了地下超市被盗的消息,而且被盗的是录像带,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你干的。”   “噢……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呢?”向天亮问道。   陈铁龙继续说道:“我向李书记汇报以后,李书记和高部长做了沟通,很想看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也想看看有谁耐不住会跳出来,所以,我就去找你,因为你不认识我,才给了我一个三天之约,后来我也跟过来,但不敢跟得太近,都被你甩掉了。”   “哦,昨晚在星光酒店外的人,也是你的人吗?”   陈铁龙摇头道:“不是,但我也在附近,我判断那些盯你的人,应该是地下超市派来的,他们的鼻子也很灵,应该把你列入了重点怀疑对象,所以才想方设法的盯上你,但他们太不自量力,被你轻轻松松的甩掉了。”   “那么,陈兄你真会赴三天之约吗?”   “当然了,向助理英雄气概,出手神出鬼没,我正想向你学几招呢。”   向天亮笑着说道:“对不起,陈兄,我还真的把你当地下超市派来的人了,为此我提前请了两个帮手,三天之约是为了引蛇出洞,准备把你和你的人一网打尽。”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昨天你放我走,为的就是引蛇出洞一网打尽,够狠的。”   录像带只看了不到十五分钟,李文瑞就冷着脸摆手,莫开才上前关掉了录像放映机。   因为这盒录像带是向天亮精心准备的,前十五分钟就出现了六个人,其中一位女士,是省委某位领导的妻子。   李文瑞看着向天亮,“一共有多少?”   “四十多盒。”   “你都拿了?”   “都拿了。”   “时间跨度呢?”   “我判断是今年春节前直到现在。”   “你看过没有?”   “没来得及,只看过几盒。”   “这些带子,是剪辑后拼凑在一起的吧?”   “对,是精心制作的,针对的是一个特殊的群体。”   “特殊的群体?”   “是,干部或干部家属,而且是用购物卡消费的。”   “你估计有多少人?”   “至少……至少上千人次吧。”   “阴谋?”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认为是,因为这些人手上的购物卡,很难说有人是自己花钱办的,也就是说,是别人送的,地下超市有了这些录像带后,就能知道哪些人收过哪些人送的礼,这么一来,其用意不言而喻。”   李文瑞嗯了一声,顺手拿起香烟,又点上了一支。   吸着烟沉默了许久,李文瑞又问道:“小向啊,如果我放手,你准备接下来怎么进行?”   “嗯……这个么……”向天亮看了看高玉兰,有些犹豫了。   高玉兰微笑着,“知无不言,言者无罪么。”   向天亮望着李文瑞道:“李书记,我认为,这些录像带和那些录像带上的人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什么?”   “嗯……重要的是这些录像带的主人,和想出制造这些录像带的人。”   李文瑞点着头,“你想把他们揪出来?”   “我是这么想的。”   “哦……”李文瑞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在办公室里踱了起来,“小向同志,你相信我这个糟老头子吗?”   “李书记,您吩咐吧。”向天亮一脸的肃然。   “一,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组织部待上一段时间,我找个机会让高部长放你回清河去,二,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但是,要把你的屁股擦干净了,三,把那些录像带交给陈铁龙,而且是马上。”   “李书记,我遵命。”   李文瑞招招手,让向天亮走到自己面前后,他神秘的凑近,眨着眼低声说道:“你小子要是少胳膊缺腿,我没法向关老和张老交代哟,还有那个老易,他非骂死我不可啊。”   向天亮愣住了,看来李文瑞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谢谢李书记。”   李文瑞的举动,让高玉兰、莫开才和陈铁龙看得莫名其妙。   哈哈一笑,李文瑞拍了拍向天亮的屁股。   “小朋友,快去吧。” 第0901章 李代桃僵   向天亮和陈铁龙离开李文瑞的办公室,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车出省委大院,副驾座上的陈铁龙说,“兄弟,先开车到大河路三百一十号。”   “要换车?”向天亮笑问。   陈铁龙点着头,“你的车目标太大,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你只要离开省委大院,就会被他们盯上。”   “大白天想甩开,是麻烦了一些。”向天亮笑说。   陈铁龙也笑了,“我跟过你,其中一次,在人民路的五角场,你突然开始绕起弯子来,我当时就判断,你要甩我了,果然,你很快就消失了。”   “我有一个秘密落脚点。”向天亮笑道。   “安全房?”   “哦,陈兄也知道安全房?”   “我也受过特训。”   “噢……陈兄你怎么又到了李书记身边呢?”   能知道安全房这个概念的人并不多,而受过特训的人,为自己建立安全房是必修的功课。   点了点头,陈铁龙道:“我和你出身不同,你是从大学里出来的,而我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我在南疆前线待过三年,后来在东南军区陆军学院受训,一年后被调到中央警卫局,参加了为时半年的特别训练,两年前,我因为和李书记是老乡,就被李书记调过来当了他的警卫,同时也是他的兼职司机。”   向天亮问道:“陈兄,据我所知,参加特训的人,大部分要出国公干,你怎么会待在国内呢?”   “你为什么待在国内呢?”陈铁龙反问。   “呵呵……不好意思,我的外语没有过关,口音改不过来。”   “哈哈……我也是啊,特训结束最后那天,来了三位专家,用英语和我对话,愣是说我说的是东江地方英语,出去了肯定露馅,得,就这么着把我给刷掉了。”   “狗屁专家么,呵呵……”   “是狗屁专家,哈哈……”   忽然,向天亮道:“陈兄,我们有尾巴了。”   离向天亮的车大约三十米的街道上,两辆别克轿车紧紧的跟着。   陈铁龙往后瞧了一眼,笑着道:“我建议你让他们跟着。”   “你有计划了?”   “相信我吗?”   “陈兄之令,小弟岂敢不从。”   车到大河路三百一十号,一辆进口越野车停在那里。   向天亮赞道:“时速两百三十公里,好车啊。”   “借来的。”   陈铁龙笑着,围着越野车走了一圈,上下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后,将手中的车钥匙扔给向天亮,“车是干净的,你开吧。”   越野车在街道上不紧不慢的跑了起来。   握着方向盘的向天亮,看到车后座下,放着一个大旅行包,装得满满的。   “不奇怪吧?”陈铁龙注意到向天亮的目光。   “包里装的是空白录像带吧?”   “果然厉害,不愧是向天亮。”陈铁龙赞道。   “李代桃僵,此计甚妙。”   陈铁龙说道:“地下超市的录像带被盗后,知情人有心人纷纷行动,据我所知,就至少有五方面的人想据为己有,包括地下超市的主人,大部分想据为己有后借以利用,也有的想销毁录像带,所以,你拿着录像带,会让很多人吃不香睡不着的,只有让他们相信录像带己经被销毁,他们才会安心,你也就安全了。”   向天亮点头笑道:“他们要是知道安全房在哪里,恐怕早就冲进去了。”   “也不尽然。”陈铁龙摇着头道。   “此话怎讲?”   陈铁龙笑道:“他们是怕你,你威名在外,大闹清河之举,东江人哪个不知,这才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根本原因。”   “陈兄,你过奖了。”   “真的,我们分析过。”   “我们?”   “对,我车上有最先进的电子追踪器,我们的人就在周围掩护着我们。”   向天亮噢了一声,心说难怪要换车呢,“陈兄,我有一事不明,还望陈兄赐教。”   “兄弟见外了,有话请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实话实说。”   向天亮问道:“李书记他,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陈铁龙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大约在一个半月前吧,李书记收到几封匿名举报信,是直接塞到莫开才秘书的办公室的,信中首先强调,这是向李书记单独举报,恳请李书记亲自审阅,莫秘书不敢怠慢,把那些匿名举报信交给了李书记,李书记发现,这些匿名举报信举报的是同一个内容,购物中心地下超市和某些人暗中勾结,利用购物卡和录像带敲诈干部,以达到自己的政治或经济目的。”   向天亮点着头道:“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陈铁龙又道:“不错,购物中心地下超市因为其深厚的背景,使他们具备了这方面的条件,一方面,他们利用自己的背景,向企业或个人推销购物卡,并在购物卡上做了两个记号,一是公开的编号,一是隐形编号,这样一来,他们能掌握每一张购物卡的去向,另一方面,他们在地下超市的每一个收费处安装了最先进的录像监控装置,对每一个使用购物卡的人进行录像,然后进行剪辑加工,找出这些持卡消费人手上的购物卡编号,两方面综合起来,购物中心地下超市就能知道,他们卖出去的购物卡具体落到了谁的手里,很容易就知道谁买购物卡送给了谁,而敲诈,正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之一。”   向天亮叹道:“这么说来,送卡人和收卡人都是受害者啊。”   陈铁龙继续说道:“对,李书记当时就判断,送卡人不少,收卡人会更多,而且购物中心地下超市的老板是省政府某位领导的儿子,身份特殊,一旦交给纪委或公安及其他部门调查,就很难达到保密的要求,所以就把调查任务交给了我,连省委其他领导都不知道。”   向天亮笑道:“陈兄,我的无心之举,把你的计划给打乱了吧?”   “有一点,但也算意外之喜。”陈铁龙笑着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的任务只是外围调查,逐步接近,每一步都是严格按照李书记的部署进行的,不像你这么果断,说干就干,干了再说。”   向天亮笑问道:“李书记知道是我拿走了那些录像带后,一定很生气吧?”   “可不?把你骂了一通,然后跟我说,这小子就是个惹事的货,你要给我盯紧了,不行的话,就给我抓起来,我问,是动真格吗,结果李书记反过来骂我,动什么真格,几千警察都奈何不了的家伙,你能动真格吗?得,当时就把我骂晕了,我只好暗中盯着你,还好,你给了我一个三天之约,今天要不是你向李书记汇报,咱们说不定还要干上一架呢。”   向天亮呵呵一笑,“不瞒陈兄,我也收到了一些购物卡,当然,我送给了某位同事,她硬拉着我去购物中心地下超市,像你我这样的人,逛商场时总有一般人没有的习惯,自觉不自觉的就注意到一些特别的东西,正是那次闲逛,我发现了购物中心地下超市那套录像监控系统很是特别。稍加用心。就猜出了其中的猫腻。”   “于是,你就决定端了它?”陈铁龙问道。   “对啊,我从来都是做了再说。”   “哈哈……派别人干活,你却在车上待着,这一招也太阴了。”   “阴吗?我怎么觉得我很堂堂正正呢?”   陈铁龙笑道:“你把警察和超市的人都骗了,你就在超市外面,却又没有进去,可明明知道录像带在你的手中,却偏偏无从下手,你说你阴不阴?”   “呵呵……我这叫做既在现场,又不在现场,让他们有种就冲着我来。”   陈铁龙点着头,“其实,对你干的这件事,李书记总的来说是很赞赏的。”   “哦,是吗?”   “你可能不知道,通过这件事,至少可以加深李书记和高部长之间的了解,从而进一步加强他们之间的合作和团结。”   向天亮微笑道:“陈兄,你很懂政治嘛。”   “我?我哪懂政治啊,是莫秀才说的。”   “莫秀才?”   “就是莫开才秘书,我们都叫他莫秀才。”   “噢……陈兄,莫秀才这人怎么样?”   陈铁龙沉吟了一下,“兄弟,这人很有本事,你以后还要在东江省混,我建议你同他套套近乎。”   “我看他有点高深莫测。”向天亮笑着说。   陈铁龙嗯了一声,“他老丈人是现役上将,你说他有没有实力?”   向天亮咦了一声,“那他怎么甘愿当个秘书,完全可以到下面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嘛。”   “哈哈……大树底下好乘凉,这就是人家的聪明之处,前不久刚提升为省委副秘书的,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吧,他只要在李书记身边再待上两到三年,放出去肯定就是正厅级,到了下面不是市委书记,起码也是个市长,得来全不费功夫,多划算的事啊。”   “陈兄,那你呢?”向天亮又问。   陈铁龙挥了挥手,“我么,粗人一个,在省委保卫处挂了个副处长,才是上个月的事,还不如兄弟你呢。”   这时,向天亮刹住了车,“陈兄,前面打个弯,就到五角场了。”   陈铁龙哦了一声,回身看着,“兄弟,他们就在后面,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第0902章 他不该死   云州市人民路五角场,是著名的五路交汇之处,也是向天亮每次进入“安全房”的起点。   这里街道密布,出口众多,的确是个摆脱追踪者的好地方。   向天亮驾着越野车,在陈铁龙的提示下慢速前进。   而后面那两辆别克轿车,仍然不离不弃的跟着。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陈铁龙忽地喊道:“加速通过。”   越野车呼啸着,猛然的奔跑起来,从六十码到一百六十码,不过才六秒钟。   在即将完成转弯的时候,向天亮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他看到一辆大卡车突然出现,横在街道中间,那两辆别克轿车不见了。   但是,右后方又出现了一辆黑色轿,它急吼吼的超车追了上来。   显然,它也是跟跟踪者,对向天亮和陈铁龙这样的高手来说,这种判断并不难。   更何况陈铁龙拿出了望远镜,近距离的认出了对方,“没错,开车的是地下超市的保安队长。”   “陈兄,确定了吗?”   “确定。”   “何不来个杀一儆百?”   “我正是这样想的,杀人还不敢,让他去医院躺几天还是可以的。”   说着,陈铁龙掏出了一支手枪,咔嚓一声打开了保险。   瞄了一眼陈铁龙手中的枪,向天亮笑了。   “陈兄,五十米的距离,你这把枪恐怕打不爆轮胎啊。”   “拜托兄弟,缩短一半距离吧。”   “好嘞。”   向天亮突然猛踩刹车,竟生生的将越野车停了下来。   陈铁龙不失时机的将上身探出车窗外,朝着后面的车连开五枪。   “轰……”   后面的车在街道上打滚。   越野车又跑了起来。   顺利到达安全房。   向天亮没有开车进入车库,他发现,后面跟来了一辆同样的越野车,在后面二十米处停下了。   “兄弟,对不起啊。”   “你的人?”   “是,你的安全房对我来说,可以去掉安全二字了。”   向天亮笑道:“事过境迁,别管我的闲事,咱俩还是兄弟。”   “君子一言,万马不追。”   向天亮下车,很快的进屋出屋,拎着一个帆布包,包里装的正是那些录像带。   陈铁龙拿起车后座的旅行包下车,冲着向天亮挥挥手,向后面那辆越野车跑去。   向天亮明白,陈铁龙是要带着一袋的空带子掩护自己。   不需要说谢谢,向天亮开着车,跟上了陈铁龙的车。   原路返回。   在快到五角场的时候,向天亮突然发现,后面多了三辆一模一样的越野车。   向天亮不得不佩服陈铁龙,不愧为省委书记的带枪侍卫,一下子能同时调动五辆进口越野车,这一点他这个临时工就无法做到,他只能是单枪匹马的去走独木桥。   比想象中的顺利。   向天亮的车,安全到达省委大院。   看到手拿微冲的武警,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五辆越野车有两辆进入省委大院,除了向天亮,还有陈铁龙坐的那辆。   向天亮将帆布包扔给陈铁龙,“陈兄,我把包袱交给你了。”   “谢了。”   “但是。”   “兄弟,要我请客?”   向天亮摇了摇手,“这车哪来的?”   “军区特种大队的。”   “好车。”   “喜欢?”陈铁龙笑问。   “嘿嘿……知我者,陈兄也。”   “好吧,借你玩几天。”   “这个……可以吗?”向天亮有些不好意思。   “没办法,我欠你的。”   “为什么?”   陈铁龙笑道:“因为我刚接到报告,你的那辆桑塔纳,在大河路被人烧毁了。”   “啊……”向天亮傻眼了。   正在这时,组织部方向,传来了急促的喊声。   “不好了……有人跳楼了。”   “快来人啊……”   “刘副部长要跳楼了。”   向天亮和陈铁龙都听到了。   两个人互视一眼,双双推门下车,向组织部小楼跑去。   组织部小楼其实不止三层,除了三层办公用的,上面还有阁楼,加上地下室半层,足有十六七米之高。   楼外的草坪上,已有几十人翘首仰望。   阁楼顶上,站着一位白发飘飘的老人,正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刘书友。   向天亮一边分开人群进去,一边看着阁楼上的刘书友惊讶万分,一日不见,刘书友竟满头白发,可见其绝望之极,和内心的崩溃。   陈铁龙走到向天亮身边,“这个老家伙,自杀也不找个办法。”   “录像带的事,和他有关吗?”向天亮问道。   陈铁龙冷笑一声,“岂止是有关,应该是非常有关。”   “哎,你早知道了?”   陈铁龙低声道:“我听说,他还有其他问题,省纪委早把他给盯上了。”   楼上有人苦劝,楼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向天亮看到,几位省委领导也赶过来了。   连省委书记李文瑞也到了。   李文瑞绷着脸,看一眼楼上,转身朝向天亮和陈铁龙走过来。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快想个办法。”   陈铁龙道:“报告书记,我们没有办法。”   “你们是行家,快上楼劝劝刘书友。”李文瑞挥着手。   向天亮低声的问陈铁龙,“姓刘的该不该死?”   “好像,好像命不该死吧。”陈铁龙说道,“你想啊,省委大院几百号人,比他官大的起码有三十位,他在组织部不过也是排行老四,他有资格在省委大院里兴风作浪吗。”   向天亮轻轻笑了,“那咱们得让他活着,他活着,会有很多人睡不着。”   “你有办法?”陈铁龙问。   抬头望了望,再看几米外的梧桐树,向天亮点着头说,“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但需要借你的肩膀一样。”   “什么办法?”   向天亮把嗓音压得更低,“我想逼他跳下来……”   听完向天亮说的,陈铁龙摇着头道:“这能行吗?”   “这叫活马当死书医。”向天亮笑了笑。   将信将疑的陈铁龙,独自往前走了几步,正是刘书友可能的坠落点,而他身后二三米处,就是那棵枝盛叶茂的梧桐树。   向天亮退到墙边,向陈铁龙伸出三根手指头。   陈铁龙向着向天亮的方向走了三步。   这样,向天亮和陈铁龙以及梧桐树,三点在一条直线上。   陈铁龙站在这条“直线”的中间,离梧桐树四五米,离向天亮五六米。   向天亮朝陈铁龙翘了翘大拇指,突然仰头,对着楼上长啸的一声。   “刘书友……你这个胆下鬼……快跳啊……刘书友……你完蛋了……他妈的刘书友……你这个孬种……你这个混蛋……你在等什么啊……刘书友……胆小鬼……你跳啊……”   向天亮的喊声,尖厉而渗人,高亢而持久。   所有的人都被震住了。   阁楼顶上的刘书友,凄惨的一笑,突然身体摇了摇,迎着中午的阳光跳下来了。   无数人在惊呼。   刘书友的身体,在地球重力的作用下,变成了自由落体。   就在这时,向天亮也动了,快如闪电,动如脱兔。   向天亮奔跑的方向,正是直立在草坪上的陈铁龙。   刘书友在急速下坠,他在空中的运行轨迹,应该是一条弧线,因为他是用力跳下来的。   向天亮猜得不错,刘书友的下坠点,应该在陈铁龙和梧桐树之间。   眼看着刘书友的身体,已堕过了一半高度,离地面的距离只剩下七八米。   向天亮已到陈铁龙面前。   陈铁龙双手合掌伸了出去。   向天亮的左脚,在陈铁龙的双掌上点了一下,身体飞了起来。   陈铁龙大喝一声,沉腰扎成了马步。   向天亮在长啸,右脚已踏上了陈铁龙的肩膀。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屏住了。   除了风声,省委大院是死一般的沉寂。   刘书友的身体,带着风声向地面砸来。   八米,七米……六点五米,六米,五点五米,五米……   向天亮的身体在飞,他借着陈铁龙的肩膀,腾空的高度达到了四米以上。   恰到好处的碰撞。   向天亮的身体,狠狠的撞在了下坠的刘书友的身上。   一声惨叫,刘书友的身体,改变了下坠轨迹,被撞向了梧桐树伸出的枝杆上。   哗哗声中,刘书友的身体变成了肉球,在枝盛茂叶的梧桐树上翻滚、跌落。   刘书友得救了,他被卡在梧桐树的最后一个杈上,还会叫喊,只是伤得不轻。   向天亮比刘书友惨多了。   在撞击刘书友的一刹那,向天亮发出了自己身上的全部力量。   全力而为的后果,是向天亮自己滞在空中。   接着,他自己变成了自由落体,重重的砸向了地面。   四五米的高度,本来对向天亮来说,是完全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的。   可惜力道用尽,人在风中,身不由己。   倒霉的是,向天亮的左臂先砸在地上。   一定的条件下,绿油油的草坪,也可以成为英雄的杀手。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而脆。   向天亮痛苦的咧着嘴。   陈铁龙第一个跑了过来,“兄弟……”   “他妈的……老子为了救……救个糟老头……亏,亏大发了……”   陈铁龙抱着向天亮,一边怒喊着,“救护车,救护车……”   李文瑞也过来了,“铁龙,小向没事吧?”   向天亮苦着脸,痛得脸上汗水真冒,“报告书记,我……我……”   眼一闭,头一歪,向天亮昏过去了。 第0903章 还有得忙啊   向天亮身负重伤,被送进了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三个小时以后,手术完毕,向天亮已躺在特护病房的床上。   样子着实吓人,不但左手从手腕到肩膀都打着石膏,左小腿也砸成骨折,同样绑着石膏。   根据李文瑞的指示,陈铁龙一直守在医院,直至特护病房,陈铁龙也是第一个和向天亮说话的人。   望着向天亮,陈铁龙一脸的奇怪,“我不明白,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你可能没有看到。”向天亮苦着脸,“在我和刘书友相撞的一刹那,我腰上中了一梭标,我根本没有想到省委大院里会有这样的高手,这一梭标顿时让我泄了气,所以我等于是砸在地上的。”   “梭标?什么梭标?”陈铁龙顿时凝重起来。   “这是一种流传于我们清河一带的暗器,梭标其实是一种俗称,因为它的形状像个梭标,其实只有两枚绣花针那样粗细,比绣花针还要短,大约一寸多一点,尾巴上有须,能稳定飞行的轨迹,这种梭标要时沾上毒药,就是一种致命的杀人武器,但是它很轻,能发射梭标的人,一定有相当的内功。”   “这种梭标是怎么发射的?”陈铁龙听得耸然动容。   “很简单,它的发射工具是竹筒,竹筒可长可短,长的有两尺,短的仅三寸,功力高的人使用的竹筒越短,但它的发射方式是用嘴吹。”   陈铁龙问道:“这枚梭标现在在哪里?”   “医生告诉我,大概你去吃午饭的时候,省公安厅的余中豪来过,梭标被他拿走了。”   “有余中豪出马,应该能查到梭标的主人吧。”   向天亮微微点头,“余中豪对梭标应该不会陌生,清河习武之人甚多,用暗器伤人的事件不少,他以前可能亲自处理过。”   “你的估计是什么?”陈铁龙问道。   稍作思考,向天亮道:“一,难以确定是射我还是射刘书友,二,射击距离绝对不会超过二十米,三,射击的方向来自李书记所站的位置周边,以李书记为中心,不会超过半径五米的范围。”   陈铁龙吃了一惊,“我想想……当时李书记周围站满了人,但相当一部分都是领导啊。”   “高手在民间,这句话要改改了,省委大院果真是藏龙卧虎啊。”向天亮感叹道。   陈铁龙微微的笑了,“你是希望我去查梭标的事。”   “对。”向天亮点着头,“我觉得你要回省委大院去,而且是马上,因为你的任务是保护李书记的安全,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铁龙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李书记特别交待过,你的安全就落在我的身上。”   向天亮轻轻的笑了,眼睛斜向一边的墙上,并连着眨了两下。   白色的墙上,一个红色的光在闪烁,在跳动。   陈铁龙看得脱口而出,“摩尔斯密码。”   “是的。”   “噢……你的帮手到了。”   向天亮笑道:“所以,你可以放心的走了,我这边你尽管放心好了。”   “也行,我明天再来看你。”   “噢,对了,刘书友怎么样了?”向天亮问道。   陈铁龙笑道:“你这撞真是巧了,他除了断了五根肋骨和一个手腕以及肌肉挫伤和皮肤擦伤,要害的地方居然都完好无损,现在他也住在这一层,你们隔两个病房,你这边是我的人守卫,他那边省纪委已经接管了。”   “这么快啊?”   陈铁龙点头道:“这也算是防止他第二次自杀吧,跳楼事件发生后,省委召开了临时常委会议,决定由省纪委对刘书友进行调查,虽然还没宣布双规,我想也就一二天的事吧。”   “好啊,等着拨出萝卜带出泥吧。”向天亮又笑了。   “那是肯定的。”陈铁龙站了起来,“那我走了,你还有什么话吗?”   稍稍的思考了一下,向天亮说道:“一,我有一种预感,或者叫念头,反正不是很好,我希望你这段时间别离李书记左右,二,关于那枚梭标,居然没沾毒药,这很违反常规,因为无毒的梭标是杀不死人的,所以我判断,很可能在我中标之前,发标人已经发射过一枚毒标了,只是没射中才急忙之中发了第二标,或者是他匆忙之中拿错了梭标,忘了使用有毒的梭标,我建议你将现场仔细的搜查一遍,三,那枚梭标的射击目标应该是刘书友,目的是杀人灭口,我建议加强对刘书友的看护,四,你在追查射标人的时候可以注意这样几个细节,这个人很健壮,肺活量大,两腮肥大,作深呼吸以后心跳变幅不大,特别是最后一条,圈定嫌疑人后,可以直接用这个方法进行测试,五,尽快画出现场示意图,确定当时现场有多少少人,都是谁,每个人的具体位置,我想一旦确定了这些,嫌疑人将会自动浮出水面。”   一边点头,陈铁龙一边笑道:“你不当警察,实在是警界巨大的损失啊,放心吧,我一定会抓住那个家伙的。”   陈铁龙告辞走了。   向天亮闭上眼睛,很想睡上一觉,但他睡不着。   好兄弟邵三河和周必洋已经到了,他们就住在医院对面的宾馆里,刚才墙上的红色光点,就是邵三河和周必洋发送的信号。   向天亮很想与邵三河和周必洋,但现在不行,自己身不由己,外面又岗哨林立,邵三河和周必洋不方便公开亮相。   正在胡思乱想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响起,有人走进了病房。   向天亮精神一振,马上微笑起来,“是我们敬爱的部长同志吧。”   “你怎么知道是我?”高玉兰在病床前坐下,握住了向天亮的右手。   还是闭着眼睛,向天亮低声道:“只要是我的女人,我都能记得住她的脚步声。”   “是吗?”高玉兰有些感动,顿了顿问道,“小向,你的伤怎么样?”   向天亮轻轻的一笑,“你没问医生吗?”   高玉兰低声道:“医生说,李书记特别吩咐,对外就说你的伤势非常严重,其实没什么大问题,这些石膏都是故意装上去的。”   “嘿嘿……是这样的。”   “小向,你,你吓死我了。”高玉兰娇声低嗔,在向天亮手上拧了一下。   向天亮低声坏笑,“放心吧,你如果需要,我马上可以生龙活虎的为你耕耘。”   “去你的,在这里还想歪事。”高玉兰嗔道。   向天亮故作不高兴状,“哎哎,说过了的,除了工作,别在我面前摆部长的臭架子。”   高玉兰有些委屈,“我摆架子了吗,我没摆嘛。”   “嗯,还好。”向天亮笑着问道,“兰姐,说点正事听听吧。”   “工作么,还有得忙啊。”高玉兰道:“刘书友是试点办负责人,他出了问题,你们试点办的影响肯定不少,部党委已经作出决定,由四处处长戈文斌暂时负责试点办的全面工作。”   “呵,戈文斌是你的手下,你如愿以偿了。”向天亮笑道。   高玉兰问道:“我还要问你呢,你不在期间,你认为你的第五组由谁负责为好?”   “部里没定吗?”   “没有,戈文斌和王国信都建议由你指定。”   向天亮哦了一声,“兰姐,那你说我该选谁呢?”   高玉兰看着向天亮,“第五组是你的一亩三分地,你说了算。”   “顾秀云。”   “她?为什么?”高玉兰有些意外。   向天亮笑了笑,“你先说她为什么不行?”   “她是刘书友的亲信,其他倒是无可挑惕,业务业,在第五组是首屈一指。”高玉兰道。   向天亮笑道:“这不就行了么,刘书友有问题,并不代表顾秀云就有问题,再说了,当领导的谁没几个亲信啊,我不就是你高玉兰的亲信吗?”   高玉兰笑着问道:“你选顾秀云,不仅仅是因为她的业务能力吧?”   “你说呢?”向天亮反问。   稍作停顿,高玉兰小声问,“你把她也吃了?”   “嗯。”   “果然是这样。”高玉兰有些醋意了。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兰姐,你刚才不是说第五组是我的一亩三分地吗,我的地盘我作主,第五组的女人,当然都要归我支配。”   高玉兰啐了一口,“呸,你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呵呵……连部长都是我的胯下之臣,何况第五组乎。”   “这么说……这么说,除了顾秀云和陈小宁,连刘若菲也被你吃了?”   “嗯。”   “大坏蛋,你忙得过来吗?”   “放心,我忙得过来,不就四块承包地嘛,不会抛荒的。”   高玉兰幽幽道:“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兰姐,你是她们的老大,大气一点嘛。”   高玉兰红着脸道:“你不会……不会把我们四个凑在一起吧?”   “呵呵……我就是这么想的,兰姐你不是喜欢打麻将吗,你们四个正好凑成一桌,都是自己人,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呸……羞死人了。”   向天亮望着高玉兰高耸的胸脯,得意的笑了。   高玉兰无奈的笑着,好在她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然非打翻醋缸不可。   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而进。 第0904章 她必须听我的   向天亮扭头朝病房门口一看,立即咧着嘴乐了。   说曹操曹操到,站在门口的正是顾秀云。   顾秀云不是空着手来的,两只手都着东西,一只手提着吃的,一只手提着穿的。   看到高玉兰也在,顾秀云马上停在门口,俏脸也噌的红起来了。   “高部长,您……您也在呀。”   高玉兰只哦了一声,端着脸,不冷不热的。   顾秀云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拿眼睛瞅了瞅向天亮,希望他帮着说句话。   向天亮故意不开口,他想看看高玉兰的表现,便索性连眼睛也闭起来了。   很快的,高玉兰瞥了向天亮一眼,马上明白过来了,向天亮最讨厌她摆架子,这个时候要是这样,惹他不高兴,自己被“抛荒”就惨了。   高玉兰站起身着,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都来了,还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吧。”   顾秀云这才慢慢的走了过来,“我,我来看看向组长,马上……马上就走。”   “都买了什么东西啊?”高玉兰看着顾秀云手上的袋子。   “一些水果、营养品,还有,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   高玉兰似笑非笑,“哟,想得真贴心真周到啊。”   顾秀云很是窘迫,脸又一次红了。   “咳,咳……”   向天亮轻轻的咳嗽,是在有意提醒高玉兰。   高玉兰回头看了向天亮一眼,对顾秀云说道:“顾秀云,你既然来了,就不要回去了,小向这里不能缺人,你留下来照顾他,明天我派人来换你,还有。”高玉兰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五百元钱,交给顾秀云道,“还有,你抽点时间上街一趟,帮我给小向买点他爱吃的东西。”   顾秀云唯唯诺诺的应着。   高玉兰摆摆手,扭着丰满的屁股走了。   顾秀云跟到门口,确认高玉兰真的走了,才倚着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有必要这么害怕吗?”向天亮颇是不以为然。   不料,顾秀云走过来,坐到床边,一言不发,抓着向天亮的手摇了摇,两行眼泪刷刷的流下来了。   向天亮吃了一惊,“顾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呜……”顾秀云趴在床上抽泣起来。   向天亮一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别哭了,多大的事啊,不就是刘书友的事么,他是他,你是你,扯不到一块去的。”   在组织部里,谁都知道顾秀云是刘书友的亲信之一,现在刘书友倒霉了,顾秀云的命运可想而知。   “小向,现在……现在只有你,你能帮我……你不帮我,我……我在组织部就待不下去了。”   “别哭了,我有话问你。”   顾秀云总算慢慢的抬起了头,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   “我问你,你和刘书友有没有经济上的瓜葛?”   “绝对没有,就是逢年过节时,我给他家送过小礼物,每次价值顶多一二百而已。”   “送点小礼不算什么事,那其他方面呢?”   “也没有。”   “那人家为什么都说你是他的亲信?”   顾秀云低声道:“那不是有几次内部测评,我帮刘书友拉过票,人家就那么说了,还有……还有,我现在这正科级别都快八年了,我也想往上靠靠么,所以,所以这两三年,我往刘书友那边走得近了一些……”   向天亮摇着头说,“你要有思想准备,纪委说不定会找你谈话,有事没事,都会找你。”   “这个我知道……”   说着,顾秀云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向天亮一边为顾秀云擦着眼泪,一边轻轻的笑起来。   “人家快倒霉了,你还笑。”顾秀云恼道。   向天亮低声笑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我的女人,我能不帮你吗?”   “怎么……怎么帮我呀?”顾秀云小声问道。   “呵呵……”   “快说呀。”   向天亮笑道:“刚才那,我和高部长说了,你不但没有问题,而且还会代理我的五组组长一职。”   “不,不会吧?”   组织部是个最讲究论资排辈的地方,像这次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工作办公室,虽然只是个临时机构,但人员安排上还是有严格的规定,五个工作组的组长,必须由副处级以上干部担任,顾秀云只是个正科级,能代理组长一职也算是破格了。   “真的,兰姐,我没跟你开玩笑。”   “高部长她,她能答应吗?”顾秀云还是不相信。   “我刚才提出来了,而且我敢肯定,她会答应的。”   “你凭,凭什么呀?”   向天亮的手在顾秀云的胸脯上捏了一下,“臭娘们,你还没明白吗?”   顾秀云愣了愣,“你和高部长……你们,你们……与你和我一样?”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放心吧,她听我的,在我眼里,她和你一样,没什么了不起的,当然,你明天要找个时间去找她,我想她会改变对你的态度的。”   “她能改变对我的态度吗?”   “哼,她必须听我的她要是不听话,我揍她的屁股。”   “那我听你的,明天找她去。”   向天亮又笑道:“你就等着吧,等试点工作结束,我让她把你提为副处级。”   “真的吗?”   “但是。”   “但是什么?”   向天亮的手,在顾秀云胸前的突出处捏着,“但是,你得让我满意哟。”   顾秀云红着脸道:“你要我,要我怎样做,你才满意呢?”   “哼,我身负重伤,你一句问候都没有,我能满意吗?”   顾秀云羞涩的笑了,“对不起,我心里一急就忘了。”   “看在你买了这么多东西的份上,不怪你了。”   “伤得重吗?”   “不重。”   “哎,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帮你买。”   “呵呵……我想吃你。”   顾秀云娇羞的看着向天亮,“你行吗?”   “开个玩笑哦。”向天亮收起了笑容,“顾姐,我这里不用你陪,你还是帮我办几件事吧。”   “什么事你说。”   向天亮道:“一,我公文包里有我的一枚橡皮子弹和一封信,你帮我送到对面的宾馆,找一两个叫邵三河和周必洋的人,看到我的手机,他们就相信你,然后你把子弹和信交给他们就行了,二,帮我打个电话给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让他过来一趟,我有话跟他说,三,你通知方纯,让他明天到我这里来一下。”   顾秀云咦了一声,“余中豪我认识,他好像就在楼下呀。”   向天亮微笑着摇头,“必须得明天见,今天见他没有用处。”   “小向,我的事……我的事真的没有问题吗?”顾秀云还是不放心。   “要不要我现在就打个电话,向高部长确认一下啊?”向天亮笑问。   顾秀云急忙摇头,“先不用了吧。”高玉兰看到自己在向天亮这里,现在就打电话,她不一定会接受,弄不好还会恰得其反。   “呵呵……其实没事的,你们以后还会以姐妹相称呢。”   顾秀云红着脸嗔了向天亮一眼,“你把咱们的事告诉她了吗?”   “咱们什么事啊?”向天亮一脸坏笑,右手极不老实,撩起顾秀云的衣服,伸进了顾秀云的罩罩里,顾秀云身体一颤,却没有后退,反而更靠前一些,让向天亮动作起来更加方便。   “就是……就是那个事呗。”顾秀云的一只手也不安份了,慢慢的爬进被子里,伸到了向天亮那里。   “呵呵……”向天亮坏坏地笑道,“就是我不告诉她,她迟早也会知道的,刘书友出事,刘书友手下的人肯定会倒霉,你也是其中之一,我凭什么要帮你,这个用脚后跟也能想得出来嘛。”   “嗯……”顾秀云点点头,忽然身体又颤了一下。   原来,顾秀云的手碰上了向天亮那里,那里突地一个立正,正向她打着招呼呢。   “怎么样,它完好无损吧?”向天亮笑着问。   “嗯,仍然……仍然生龙活虎。”顾秀云羞涩的点头。   “它饿了呢。”   “嘻,可你受伤了。”   “可它没受伤。”   “能,能行吗?”   “当然能,必须能,肯定能。”   望了望门的方向,顾秀云低声说,“现在,现在不行吧,要不,我先替你办事,晚上再过来陪你,你看行吗?”   顾秀云的胸脯起伏不停,呼吸也有些急,那只钻在被窝里的手,也正在爱不释手之中。   “顾姐,其实你也很想吧?”向天亮小声问着。   “你……你又羞我了。”   “哎,咱们都什么关系了,还不能说嘛。”   “嗯……”顾秀云羞道,“能,能不想么……自从我老公瘫在床上后,我有快十年没碰男人了,我都不知道那个长什么模样,那个那个是什么滋味……本来我守得牢牢的,可是,可是却被你给破了……我们女人就是,就是这样,守得最久,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就像,就像我一样,你第一次办了我,我嘴上说不要,其实……其实心里盼着第二次早点到来呢……”   “真是这样的吗?”向天亮笑着。   “真的。”   “所以,你晚上必须来哟。”   顾秀云点着头,正要开口,却又赶紧的闭上了嘴。   因为病房的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了。 第0905章 一事接着一事   令向天亮非常意外的是,闯进病房里来的人,正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   还有,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司机兼警卫陈铁龙,也去而复还。   更让向天亮没有想到的是,邵三河和周必洋也来了。   后面还有一个,狗日的,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向天亮的第一个感觉,这么多牛人聚到一块,是肯定出事了。   他先向顾秀云使了个眼色,让她回避一下。   在互相的介绍和寒喧中,向天亮微微的皱起眉头,两只眼睛也闭上了。   肖剑南坐到床边,先捶了向天亮一拳,“哈哈……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还对我怀恨在心啊。”   “他妈的。”向天亮开口便骂,“狗日的余中豪,狗日的肖剑南,追得我无处躲藏,到处逃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肖剑南指着余中豪笑,“他官比我大,当时是他下的命令,你要报仇就找他去。”   “哈哈,老肖啊,有你这么做人的么。”余中豪笑着坐下。   “哼,假惺惺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向天亮睁开了眼睛。   余中豪笑道:“行了,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害得我们劳民伤财,你自己居然一点都没事,你也够可以了。”   “就是嘛。”肖剑南附和道,“没想到你小子还会开飞机,带着邵三河和周必洋过了把瘾,现在飞机还坏在苏北省,飞机的主人却找我们市公安局索赔,现在还天天追着郭局长的屁股讨要,你说我们冤不冤啊。”   向天亮没好气地说道:“旧账放一边,先说事吧,连你们两个狗日的都来了,我看准没好事。”   余中豪看了肖剑南一眼,再对向天亮说道:“你的狗鼻子就是灵,还真有事,而且都不是好事。”   “他妈的,消停不了喽。”向天亮感叹着。   肖剑南道:“天亮,我到云州来是抓一个越狱犯的,你听说过九门独客吗?”   “九门独客?我听我爷爷说过,九门县有一户人家姓独,姓氏非常奇怪,独家是九门县最有名的武术世家,独家以形意拳闻名武林,和我们向家的旋风腿并称清河双绝。”   肖剑南又道:“独家第七代传人单名一个客,江湖人称独行客,这个独客今年三十三岁,十年前犯抢劫罪、强奸罪、过失杀人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一年前,独客因患精神分裂症而被保外就医,半年前被西北某监狱重新收监,两个月前他越狱逃跑,逃跑时,还打死五名打伤十二名狱警。”   向天亮听得耸然动容,“这家伙跑回清河来了?”   肖剑南点头道:“是的,一个月前,九门县公安局三合镇派出所所长王胜,带着三名民警与独客遭遇,一番激战,独客负伤逃走,王胜等四人两死两伤,一名伤者后来也不治而亡,只有王胜活了下来,他原来就认识独客,所以,他认出与他们遭遇的正是独客。”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家伙有这么厉害吗?他使用什么武器?”   “他不善使用热兵器,他擅长使用这个。”余中豪拿出一枚梭标,正是从向天亮身上取出的那一枚。   噢了一声,向天亮竟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你们两个的意思是,这个独客不但跑来了云州市,而且还混进了省委大院?”   “是肯定。”肖剑南说,“就在三天前,至少有五位目击证人证明,独客混上了从清河到云州的长途汽车,所以我来云州就是为了抓捕他,在路上接到老余的电话,互相通报了相关情息后,我就直接赶到这里来了。”   余中豪看着向天亮,“使用这种梭标的而且以此杀人伤人的人不多了,我想应该是他。”   “这混蛋长什么模样?”向天亮问道。   肖剑南苦笑道:“我们现在只有根据目击者提借的线索绘成的画像,西北那边的资料,被独客越狱时烧毁了。”   “晕死。”向天亮嘟噜道。   “我认为,有用的线索就这么几点,一,身高一米七三,二,身材不胖不瘦,三,有洁僻,打扮整齐讲究,四,高智商,是东江大学的毕业生,五,说一口流利的云州话,因为他小时候和大学时,分别在云州待过七年和四年,六,文质彬彬,言谈举止像个干部。”   向天亮奇道:“像个干部?”   肖剑南笑道:“据西北那边反映,这小子在服刑时,言谈举止像个干部,特别是说话,简直比干部还干部,不像正厅副厅,起码也是正处副处。”   向天亮乐了,“他妈的,这不是神经病么。”   “他就是个神经病。”肖剑南说道,“他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间歇性发作,在他发作的时候,他会把自己变成一个干部,所说所做都以此而行。”   余中豪道:“天亮,这种人思维独特,举止怪异,其实最难对付啊,他出现在省委大院不是偶然的,要么他发病了,把自己想象成省委大院里的干部,要么就是被人利用,被人直接带进省委大院里去的。”   向天亮一脸凝重,“说不定这家伙还藏在省委大院里呢,老余,危险啊。”   “所以,我把陈铁龙同志请来,想一起听听你的看法。”余中豪道。   “陈兄你怎么看?”向天亮问。   陈铁龙说:“各位都是大行家,我听大家的。”   向天亮想了想,“以我看,就先清理门户吧,现在不是刚好下班了么,你们带人把省委大院搜一遍,挖地三尺,我就不信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办法倒是不错。”余中豪说道,“可是兴师动众的搜查省委大院,领导能同意吗?”   “呸。”向天亮笑着骂道,“狗日的余中豪,官越做越大,胆子倒越来越小了。”   余中豪笑道:“你说得倒轻巧,我承认,我没你的胆子大,别人是先看人后开枪,你是开枪没商量,都是先开枪后看人。”   “呵呵……”向天亮笑道,“我给你两条意见,一,领导也是人,也怕死,甚至比普通人还怕死,二,让陈兄来解决这个问题,他是李书记身边的带枪侍卫,面子大得很呢。”   陈铁龙道:“这个没问题,我去找李书记说。”   余中豪站了起来,“事不宜迟,老肖,我和你陪陈铁龙同志一起去。”   向天亮忙道:“哎,你不是说还有一件不好的事吗?”   指着邵三河和周必洋,余中豪笑道:“还有一件事,你得问三河和必洋,三河,必洋,你们先忙着,今晚是没空了,明天晚上我作东,为你们二位和老肖接风洗尘。”   余中豪带着肖剑南和陈铁龙走了。   望了望邵三河和周必洋,向天亮开心的笑了,兄弟重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三河兄,必洋兄,快来根烟吧。”   邵三河递烟,周必洋点火,向天亮很快的吸起烟来。   “还能吸烟,说明问题不大。”邵三河笑道。   周必洋也笑,“天亮,听说你在省委大院来了回空中救人,英名远播啊。”   “甭提了。”向天亮乐道,“省委大院不是一般人能待的,我天天盼着回滨海去呢。”   邵三河说:“我听陈美兰副书记说,滨海县领导班子暂不作调整,就是为了等你回去,所以我想应该不会太久。”   “先说眼前的事吧。”向天亮好奇的问道,“你们俩怎么跟两个狗日的一起来了?”   邵三河道:“说来真是巧了,我们住在宾馆里,肖剑南是昨天来的,他的市局追捕小组也住在宾馆里,更巧的是,我们和他们居然都住在五楼,倒霉催的,我和必洋想下楼吃晚饭,居然又在电梯里撞上了肖剑南,得,他就把我们拉过来了。”   “也好,就算是明人不做暗事吧。”向天亮道。   邵三河问道:“天亮,你让我和必洋来的初衷,恐怕用不着我们了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不错,本来我想暗中下手,顺藤摸瓜,玩一把大的,所以把你们两位请来帮忙,可现在这事有点大,余中豪和肖剑南都插手了,咱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吧。”   “可是,现在有件非常棘手的事情。”邵三河道。   “什么事啊?”   “你的堂弟向天行又失踪了。”   “什么什么?他不是回去了吗?”   周必洋道:“天亮,这事是这样的,你堂弟上次跑来云州,被你送回去后,确实也参加了高考,但是,上星期高考结束后,他就离家出走了,你二叔跑来找邵局,并且一再嘱咐我们暂时不要告诉你。”   “臭小子,真不让人省心啊。”向天亮问道,“你们认为他又跑到云州来了?”   周必洋说:“昨天上午,他家里打了个电话,我们查了,是从云州打过去的。”   “噢……”向天亮道,“丢不了,也跑不远,这事我自己想办法,不劳你们两位了。”   邵三河摇着头,“恐怕必须让我和必洋来管。”   “怎么回事,他在滨海使坏了?”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道:“那倒没有,但你堂弟这次出走,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两个女同学一起的。”   “啊。”向天亮吃惊不小。   邵三河又道:“而且,他这两个女同学身份有些特殊。”   “什么人啊?”   “张衡书记的女儿和外甥女。”   向天亮傻愣了一会,马上掀了被子要下床。   这下轮到邵三河和周必洋愣住了。   “天亮,原来,原来你没受伤啊。” 第0906章 滴水不漏   其实,向天亮受伤不假,但根本没有伤得这么严重。   在省委大院空中救人的时候,一枚梭标突然飞来,击中了向天亮的腰部,当时他处变不乱,尽管身体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但他在落地的瞬间,还是头脑十分清晰冷静,将着力点集中在自己的左小臂上。   左小臂是确实骨折了,但上臂和肩膀安然无恙,左腿一点事也没,不过才从四五米的高度跌落在泥地上,根本不会让向天亮伤到躺在病床上的地步。   之所以装伤,是向天亮略施小伎,想来一回引蛇出洞,如果发射梭标的人,真正的目标是向天亮,而且不甘罢手的话,他一定还会再次出手,那么,医院特护病房就是对付他的天罗地网。   但是,堂弟向天行的事,让向天亮不得不取消在医院“守株待兔”的计划,公家的事固然重要,但私事也不能不管,更何况向天行自己跑出来还不算,把县委书记张衡的宝贝女儿和外甥女也带了出来,这就非同小可了。   向天亮要下床,邵三河却拦住了他,“这事不用你管了。”   “我不管?我不管能行吗,我弟弟的事我不管,我的脸往哪搁啊?”   周必洋道:“天亮,周局和我都认为,与其咱们三个去找三人,不如让云州市公安局帮咱们找。”   “问题是我不认识云州市公安局的人啊。”   “邵局有个老战友,是云州市公安局治安支队副支队长。”   向天亮望着邵三河苦笑,“三河兄,上次咱们被诬陷的时候,云州市公安局的特警大队参加了对咱们的追捕,要是知道要找的人是我的弟弟,他们还会帮忙吗?”   “他们不会那么狭隘吧。”邵三河笑道。   “这么说,倒是我狭隘了。”   邵三河道:“我也不喜欢让人家帮忙,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人家的地盘,连招呼也不打,这不好吧。”   “也行。”邵三河的话,向天亮不得不考虑,“三河兄,要去你和必洋兄一起去,我可不去啊。”   邵三河笑了,“谁叫你去了,你去了也只是代表失踪者的家属而已。”   商量定当,邵三河和周必洋起身告辞。   向天亮自己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离开医院。   那个独客是个特殊的对手,如果自己不是他的终极目标,他压根就不会到医院里来。   而刘书友也住在医院里,如果刘书友是独客的目标,那医院里设下的天罗地网照样可以发挥作用。   向天亮最担心的是,独客的目标既模糊又明确,作为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如果他混进省委大院是个人行为,那么他的目标就可能是一类人,理论上说,省院大院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独客的目标,最有可能的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   顾秀云还在病房门口守着,看到向天亮要离开医院,吃了一惊,“领导,你的伤……你的伤怎么办?”   向天亮仅仅是吊着左臂,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呵呵,你看我像受了伤的样子吗?”   守在门外的人都来自省委保卫处,是陈铁龙派来的,大概陈铁龙早就有过吩咐,看到向天亮出走,既不意外也不阻拦,只是急忙打电话报告陈铁龙。   所以向天亮刚坐到车上,陈铁龙的电话也到了。   “兄弟,你沉不住气了?”   “是啊,我改变主意了。”   “伤没问题吧?”   “陈兄放心,我还有一只右手呢。”   陈铁龙道:“书记同意了,我现在正在布置,十五分钟后对省委大院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   “那就好,为了不让大家担心,你就说是例行安全检查吧。”   “哈哈,你要我撒谎?”   “善意的谎言是一种策略嘛。”   “行,听你的,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好吧。”向天亮挂了电话。   顾秀云还站在车外。   向天亮发动了车子,“顾姐,你想自己回家吗?”   顾秀云两眼一亮,“我可以去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是负责照顾我的,今晚你哪里都不能去,我到哪里,你就必须跟到那里。”   羞涩的一笑,顾秀云拉开车门,坐进了越野车的副驾座。   又是一个夏日的黄昏,空气有点闷热,坐在车上兜风倒是很好的选择。   瞥了顾秀云一眼,向天亮唠叨起来,“顾姐,陈小宁和刘若菲怎么回事,领导负伤住院也不来探望一下。”   “送你进医院的时候,她们都去了的。”顾秀云说。   向天亮不高兴地说道:“岂有此理,那晚上就不来陪我了。”   顾秀云红着脸道:“本来么……我们三个人商量过了,轮流来医院照顾你,抽签的时候,我抽到了第一。”   “噢……”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嘿嘿……顾姐你有把握,凭你一个人就能应付我吗?”   “嗯……你太猛,我,我不能……”顾秀云的俏脸更红了。   向天亮乐道:“顾姐你记住,除非明天你不想上班、不想出门、不想下床,否则就不能一个人面对着我,呵呵……”   顾秀云朝向天亮的大帐篷瞥了眼,娇羞地说道:“我,我是心甘情愿的。”   “真的吗?”   “嗯,真的。”   “臭娘们,闲着也是闲着,那你还等什么?”   尽管前排两扇车窗都敞开着,顾秀云也没有犹豫,身体慢慢的倒向左侧,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向天亮的双膝上……   为了完成释放的享受,向天亮慢慢的开着车,多绕了几条街后,才向省委大院驶了过去。   女人就是比少女懂得多,一回生,二回熟,顾秀云尽管只是第二次这样“讨好”向天亮,但还是没浪费向天亮的一点“贡献”,她全部的接受了,可谓滴水不漏。   向天亮呵呵大笑,“顾姐,我看你今晚不用喝水了。”   顾秀云匆忙的打扫战场,“饱,饱了……真多呀。”   “哼,有没有做到滴水不漏?”向天亮严肃的问。   坐起来的顾秀云,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我保证……保证滴水不漏。”   “哎,这可是世界上最高级的营养品,滋颜养术的精品哟。”   顾秀云羞得无地自容,“谢谢领导……我,我以后……以后还要……”   “呵呵……定量供应,凭票领取,顾姐,只要你是我的女人,你就有权享用。”   “我还不是你的女人吗?”顾秀云娇声问道。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调笑声中,向天亮驾着军用越野车,绕着省委大院慢慢的转了一圈。   警车林立,岗哨密布。   向天亮满意的笑笑,这也是滴水不漏。   这正是向天亮擅长的工作,在这个领城,他对自己的要求,就是滴水不漏。   越野车上贴着通行证,向天亮直接开车进了省委大院,来到组织部楼下。   这里如同白昼,几十名警察和保卫人员还在忙碌,在草坪上搜索有可能存在的第二枚“梭标”。   向天亮没让顾秀云下车,他自己下车后,倚着车门先点上了一支烟。   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走了过来。   余中豪先瞥了顾秀云一眼,“天亮,我就知道你在医院待不住的。”   “没有结果吗?”   耸了耸肩,余中豪说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三十个人都搜了快一个小时了,这里的草太长太密,简直像大海捞针一样。”   “老余,让你的兄弟撤吧。”向天亮道。   余中豪微笑,“你小子,是不是又想指挥我啊。”   “怎么着,我不能指挥你吗?”向天亮不高兴的问。   余中豪低声道:“一个副处指挥一个副厅,这像话吗?”   “我呸。”向天亮骂道,“狗日的余中豪,你别给脸不给脸啊,我是省委大院的人,见官大一级,我还是省委大院里批发零售官帽的人,起码是见官大两级,他妈的,你说我够格不够格?”   “哈哈……官迷,你就官迷吧。”   向天亮也压低了嗓音,“狗日的,你他妈的就不能给点面子吗?”   “噢……哈哈……行,行行。”余中豪乐不可支。   向天亮忽地高声说道:“老余,让你的人都撤了,把灯也关了吧。”   一边说,一边还挥着手,向天亮架子十足。   “是。”余中豪忍住笑,大声的命令道,“同志们,大家都听向天亮同志的命令,立即关灯撤人,支援其他搜索小组。”   很快的,灯灭人散。   “领导,这下你的破面子有了吧?”余中豪笑着问。   向天亮没有回答,却反而向余中豪摆着手,换上了一张严峻的面孔。   “老余,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就在省委大院里,他就在这里,就在附近。”   “不会吧。”余中豪心里一凛,低声说道,“不过,我向来佩服你的感觉,你这么一说,我也被你感染了。”   向天亮自言自语道:“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射我一标呢?难道是想射刘书友,因为某种因素才射到了我的身上?”   余中豪摇了摇头,“你别忘了你自己说的话,对于这个独客,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考量他。”   嗯了一声,向天亮凝神四望。   忽地,向天亮转动的身体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树荫里透出的一缕灯光。   “不好。”   叫了一声,向天亮拨腿就跑。 第0907章 虚惊一场   向天亮跑去的方向正是省委大院里最神秘的地方,书记楼。   余中豪的脸色也变了,他飞快的追上了向天亮,手里已多了把枪。   半个小时前还来过,余中豪当然知道那就是书记楼。   三楼靠东的三扇窗户亮着灯。   那是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办公室。   向天亮和余中豪当然没乘电梯,两人像飞一般,沿着楼梯跑上了三楼。   楼梯口,余中豪快跑一步,抢在了向天亮面前。   三楼的楼道里黑乎乎的,静得有点可怕。   “他妈的,你挡住我干么?”向天亮低声的骂着。   “你是伤员,我得罩着你。”余中豪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向天亮站起身来,在余中豪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别大惊小怪好不好?”   “去,你不是也拿着枪吗?”余中豪趴在楼梯口,左右两边来回的聆听、细看。   “没人。”向天亮说。   “再等一等。”   “等个屁啊。”   向天亮大大咧咧的,跨过余中豪的身体踏上了三楼的楼道。   余中豪一边无奈的摇摇头,一边紧跟在向天亮身后。   不约而同的,两个人的脚步轻若无声,像棉花落在地上。   李文瑞办公室门前,向天亮和余中豪分居两边。   黑暗中,余中豪贴门细听一阵后,抬头征询向天亮的意见。   向天亮无声的一笑,用中的枪去轻轻的推门。   门竟被推开了。   余中豪不好意思的笑了,他笑自己太过紧张,居然没看出门是虚掩着的。   外间是李文瑞的秘书莫开才的办公室。   静,静得有点渗人。   余中豪又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省委书记办公室的门,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更没有漏光的可能。   余中豪不愧为余中豪,他还是听到了声音,他将手中的枪抬了抬,把这个信息告诉了向天亮。   向天亮点点头,又朝门的方向呶了呶嘴。   余中豪的左手,摊开成掌“印”在门上,稍稍的用力。   门是关着的。   余中豪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的嘴巴张开,形成了一个鸭蛋圆。   这是一个特殊的符号,OK,表示一切准备就绪。   余中豪一点也不含糊,退后一步,深吸一口气,身体狠狠的撞向了办公室的门。   “轰……”   门被撞开了。   破门而入需要配合。   向天亮的身体弯成一团,翻滚着随门而进。   但是……   当向天亮单腿跪地,做好举枪射击的姿势时,他马上松开手,让枪口掉转向下。   余中亮以同样的姿势,位于向天亮的身后。   没错,办公室里是有人。   还不止一个,而是三位。   可惜,这三位不是敌人。   坐在沙发上,手中也拿着枪的是陈铁龙。   站在办公桌边的是莫开才。   而端坐在办公桌边的人,赫然就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戴着老花眼镜的省委书记李文瑞。   向天亮和余中豪尴尬无比,慌忙收起了枪。   陈铁龙也起身收枪。   “岂有此理,你们想干什么?”莫开才喝道。   李文瑞放下手中的文件,摘下老花眼镜,看着向天亮和余中豪,又好气又好笑。   “胡闹,你们抓人抓到我这里来了。”   余中豪急忙解释,“李书记,对不起。”   李文瑞嗯了一声,老眼瞪着向天亮,“臭小子,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报告李书记,我明天帮你把门修好,但门是老余撞的。”   “哈哈……”李文瑞笑起来,起身走过来,先和余中豪握手,“余中豪,你的身手不错嘛。”接着又看着向天亮,“你不在医院里待着,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您这办公室里有情况。”   向天亮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胡说八道。”李文瑞挥挥手,坐到了沙发上,“我一直在这里办公,我怎么没发现有情况啊?”   “一直在这里办公?”向天亮转向陈铁龙,“可是,我在楼外发现的是,灯是突然亮起来的。”   陈铁龙点着头,“书记下班后没回家,一直在这里办公,晚饭也在这里吃的,他只开着台灯,外面可能看不到,刚才莫秘书要找文件,所以才把办公室里的灯都打开了。”   “噢……”向天亮小声嘀咕道,“今晚省委大院要搞大搜查,您老人家留在这里,不等于给我们添乱么。”   “哦,我给你们添乱了?”   余中豪伸手捅了捅向天亮的腰,示意他别乱说话。   “老余你别捅我。”向天亮固执地说道,“这间办公室里就是有情况么。”   “臭小子。”李文瑞笑着问道,“你凭什么说这间办公室里就是有情况?”   “感觉,我的感觉。”   “感觉?”   “是的,我这方面的感觉从没出过错。”   “哦,那你说说,我这间办公室里是什么情况?”李文瑞问道。   向天亮转向陈铁龙,“陈兄,在刚过去的五分钟内,你们有谁进过休息室?”   陈铁龙摇头,“没有人进去过?”   “休息室里开着灯吗?”   “不会。”   “休息室里的灯会自动开吗?”   “不会。”   “你确定吗?”   “确定。”   向天亮又转向余中豪,“老余,咱们在楼下看到几扇窗门亮着灯?”   “三扇窗门都亮着灯啊。”   “可是……嗯?”向天亮指着窗门的方向。   余中豪一愣,脸色马上骤变。   因为李文瑞的办公室虽然是三间,朝东方向有三扇窗门,但其中一间是单独隔开的休息室,如果办公室开灯,应该只能照亮两扇窗户。   陈铁龙的反应最快,“兄弟,你保护书记。”他拨枪在手,冲向了通往休息室的小门。   余中豪也跟着,随陈铁龙冲进了休息室。   李文瑞处变不乱,瞧着休息室门口问道,“小向,真有情况吗?”   向天亮微徽一笑,“您老人家没看出来吧?”   “你肯定?”   “绝对。”   莫开才也问道:“小向,你快说,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书记,莫秘书,因为陈铁龙和余中豪的动作太快,你们可能没看清楚,但我可看到明明白白,他们进门时根本就没有开灯,可是,休息室里却亮着灯,你们说,灯是谁开的?”   李文瑞脸色一凝,“不错,这灯是开的,开才,是你开的灯吗?”   “书记,我每周只进您的休息室一次,上次还是三天之前呢。”莫开才道。   “我今天只进过休息室四次,最后一次是下午四点半了吧,那个时候天还亮着,我没必要开灯嘛,再说,即使是我开的灯,可我从来都是随手关灯的啊。”   向天亮又问莫开才,“陈铁龙今天进去过休息室吗?”   “他更不可能。”莫开才摇着头道,“陈铁龙和我一样,每周陪我进休息室一次,一起打扫卫生,他连办公室也很少进,有一半时间是待在保卫处那边。”   向天亮望向了李文瑞。   李文瑞缓缓的点着头,“这就是说,有另外一个人,打开了我休息室的灯,当然,也有可能电灯是自己开的,它自己显灵了。”   向天亮右手拿着枪,在李文瑞身边坐下。   “小向,你的伤怎么样?”   向天亮咧嘴一乐,“小伤而已,是我与陈铁龙和余中豪商量,设下的一个圈套,想在医院里等对手上钩,所以,我的伤大半是装出来的。”   “哈哈,干你们这一行的人,花样就是多。”李文瑞笑道,“不过,你脸色可不大好嘛。”   向天亮乐道:“您眼力真好,我这么大的个子,一天三顿缺一不可,可是我至今还没吃过晚饭,您说我脸色能好得了吗?”   “噢……跟我表功来了。”李文瑞笑道,“行,完事以后,我请你到街上吃饭。”   “您老人家请客,我荣幸之至。”向天亮顺着杆子往上爬。   余中豪和陈铁龙相继从休息室里出来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严峻。   不用问,就知道休息室里真的有情况。   余中豪看着向天亮,“被你说着了,一定是他。”   “是跳窗逃走的。”陈铁龙补充道。   向天亮说,“他逃不远。”   余中豪转向李文瑞,“李书记,我要马上布置进行追踪,请您再稍等一下。”   “别管我,你们忙你们的。”李文瑞挥着手道。   余中豪转身就走,向天亮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老余,快派一组技侦人员过来吧。”   莫开才问道:“小向,我们现在不能走吗?”   “还不能。”向天亮解释道,“技侦人员过来后,首先要提取我们的脚印,然后再对这个潜入者的脚印进行提取,我现在怀疑他不但进入了休息室,而且还进入了办公室,通过他的行动轨迹,特别是他每一个停留过的地方,我们可以推断他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他是来干什么的,或者,他是来找什么东西的,等等等等。”   “然后呢?”莫开才又问。   向天亮道:“只要掌握了罪犯的习惯、兴趣、动机和行动规律,特别是他的心理思绪模式,我们就离抓住他不远了。”   看着向天亮,李文瑞微笑道:“小向,你不当警察,实在是太可惜了。”   “书记啊,您这话问得有的那个,我得赶紧开溜了。”向天亮笑着,对陈铁龙说道,“陈兄,我在楼下等你们,我得去看看,这家伙是跑了,还是在省委大院里躲起来了。”   说着,向天亮匆匆的离开了李文瑞的办公室。 第0908章 干部就得干字当头   向天亮刚从书记楼出来,就碰上了余中豪。   “你不用去看了,他早就跑远了。”余中豪说。   “从树上逃走的吧?”向天亮淡淡一笑。   余中豪咦了一声,“又被你蒙着了。”   “用脚后跟也能想得出来,你们这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搞得水泄不通的,却偏偏忽略了头上,这一大片林子从书记楼直达院墙,稍有一点纵跳能力的人,都能轻松的在树上来回奔走。”   “怎么,你要留下来等他回来?”余中豪笑着问。   向天亮毫不客气,“你什么意思?怕我抢你们功劳,还是嫌我给你们添麻烦?”   “你愿意怎么想,我都不反对。”余中豪有涵养,面对向天亮,他的办法就是不生气。   向天亮颇有些无趣,想了想,还是决定离开。   想想也是,老是插手警察的事,有点越俎代庖了。   办这个案件,对个人来说,是件露脸上镜的事,对进入省公安厅不久,根基不深的余中豪来说,更是一个出彩的好机会。   案件的背后,往往有很多案外因素,省委书记的警卫参与破案,等于是省委书记直管此案,这不是可以直接在省委书记面前表现自己吗?   余中豪深谙此道,他和肖剑南、邵三河等人还是有些不同的,他懂点政治,会点升迁之术,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   谁都知道在东江省,省委书记李文瑞就像一座巍巍的高山,其他人只有高山仰止、望而兴叹的份。   东江省委派系林立,圈子密布,你争我夺,权斗不断。   但是,很少有人敢挑战李文瑞的权威。   只要和李文瑞攀上交情,就意味着仕途畅顺,前程似锦。   李文瑞今年六十二岁了,不出意外的话,他还能在一线干上三年,这三年他也不大可能调离东江省。   想搭上李文瑞这趟末班车的人不少,余中豪就是其中之一。   好狗不挡道,好人要利他,向天亮不想挡了余中豪的道,予人方便,予己也会方便。   经过了这几个月的风风雨雨,向天亮更体会了权力的作用,也更加坚定了勇走官道的决心。   不过,向天亮也想进步,也想搭上李文瑞的末班车。   当然,向天亮既没有余中豪的迫切,也有自己独有的蹊径。   他有自己的门路,京城的两个臭老头,恩师易祥瑞,他们都是,李文瑞不过是现实的存在,促决不是唯一。   向天亮心里想道,归根到底,狗日的余中豪还是自己的朋友,他在省里混得开,对自己还是好处多多的。   再说了,向天亮也不是个冒进的人,这个案子才刚开始,存在诸多疑点,思路尚未理清,即使让他挂帅,也不一定很快找出眉目,不如先做个旁观者,在关键时刻再行出手,也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越野车开出省委大院后,向天亮的心思,就回到身边的顾秀云身上去了。   “顾姐,你等得没有不耐烦吧?”   “没有啊。”   “真的吗?”   “真的。”顾秀云身体一斜,手乖巧的放到了向天亮那里。   向天亮满意的笑了,“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   顾秀云妩媚的一笑,乘着转弯时身体的倾斜,顺势让自己倒在了向天亮的腿上。   “去哪里?我能作主吗?”   “当然能,今晚就由你作主了。”向天亮故作大方。   “嗯……去你那座安全房么,安全是安全,但太不方便,再说了,我记得那里没菜没米了,去了还得饿肚子。”   “这倒也是,干革命,促生产,也不能不吃饭啊。”向天亮笑道。   顾秀云又道:“去省委招待所你的临时住处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向天亮坏笑着。   顾秀云羞道:“我去了会被服务员看到的,对你对我都不好么。”   “呵呵……这么说,本领导是既有家难归又无家可归啊。”   “我本来想……本来想……”   向天亮笑问,“你本来想怎么着?”   “本来,我是想请你去我家作客。”顾秀云红着脸道。   “不行吗?不好吗?”   顾秀云小声说,“我们家是老房子,三代同堂,我怕你弄出的动静太大,让大家难堪。”   “嘿嘿……这倒是个问题,严重的问题,别的不说,影响他们睡觉就很不对嘛。”   “其实,其实也不用怕的。”   “为什么?”   “他瘫在床上十年,我为他守了十年活寡,够对得起他了……而且,而且他也暗示过,我要是在外面找男人,他不会反对的,只要我不抛弃这个家就行了。”   哦了一声,向天亮问道:“顾姐,你们家的经济状况怎么样?”   “还行,他是因公负的伤,医药费可以报销,我两个女儿上学也是免费的,我公公婆婆也都有退休金,反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起那些下岗工人来说,我们家算是小康了。”   向天亮点着头,“等我伤好了,就去你家拜访去。”   “你真愿意去吗?”顾秀云高兴的问。   向天亮刹住了车,“当然了,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的领导嘛,既是工作上的领导,又是床上的领导,双重领导哦。”   “嘻嘻……要死了。”顾秀云娇羞万分。   “顾姐,现在咱们该往哪儿去呢?”向天亮坏笑着,右手离开方向盘,伸到顾秀云胸前去了。   顾秀云的身体相当敏感,向天亮的手稍稍一动,她就呼吸急促,身体扭动起来。   “领导,我,我想要……”   “要什么啊?”   “我要,要那个……”   顾秀云缠着向天亮,两眼冒火,一付吃人的样子。   看来,只有就地正法了。   向天亮索性将车开回了省委大院。   省委大院里的搜查已经结束,重新恢复了安静。   向天亮和顾秀云大大方方的在门口值班室登了记,顾秀云还加了一条,加班处理积压的文件。   新的办公室已经布置完毕,用不着把肉搏战的“战场”摆到联合办公区去。   赤膊上阵,盘肠大战,那张刚布置好的办公桌,向天亮还没有签阅一份文件,却成了男欢女爱的地方。   只不过向天亮左手负伤,有些不太得劲,倒让顾秀云有了尽情发挥的机会。   梅开三度,顾秀云才倒在办公桌上,撅着屁股娇喘不已。   向天亮坐在老板椅上,刚点上一支烟,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声,在门口稍稍停了一下,接着就走过去了。   办公室里是开着灯的,谁会在门外呢?   向天亮急忙提上裤子,好在他上衣穿着,用不着太多的麻烦。   然后,他掏出手枪来到门边。   门外没有动静。   向天亮拉开门,站在门口,一边吸烟,一边察看着。   奇了怪了。   刚才肯定有人走过。   省委大院的保卫人员走路,有节奏有规律,其他干部走路,是又重又粗,既无节奏又无规律。   刚才的脚步声,一般人走不出来。   一阵微风吹来,吹得向天亮心头一凛。   难道是个会发射梭标的独客去而复返?   向天亮悄然退回,将门关上后,又顺手拿过一把椅子顶住了门。   办公桌上的顾秀云,渐渐的还魂过来。   “领导,怎么,怎么了?”   “门外好像有人。”向天亮坐回到老板椅上,轻轻地笑道。   顾秀云啊的一声,从办公桌上爬起,一骨碌坐到了向天亮的双腿上。   “呵呵……”   “你骗我,你骗我……”顾秀云一边撒娇,一边捧着向天亮的脸亲着。   “真的。”向天亮晃着右手上的枪。   顾秀云怔了怔,“会是谁呀?”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是偶然路过,还是特意冲着咱们来的?”向天亮说。   “那,那是特意冲着咱们来的吗?”顾秀云紧张的问道。   向天亮摇摇头,“应该不是。”将枪放到办公桌上,右手揉搓着眼前一对突出的玉峰。   “唔……”顾秀云的身体又颤了一下。   “不会吧。”向天亮笑道,“顾姐,你不会又想了吧?”   “我,我若再要,非被你干瘫了不可。”顾秀云笑道。   “痛快了吗?”   “痛快,太痛快了。”顾秀云吻着向天亮的脸,“领导,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么能干……”   “能干?”   “嗯,干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当时就一个念头,哪怕,哪怕,被你干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向天亮得意地笑道:“干部干部,干部就得干字当头嘛。”   “那,那以后怎么办?”   “以后,什么以后啊?”向天亮故作不解。   顾秀云将身体贴到向天亮怀里,红着脸问道:“你回清河市去后,我,我怎么办?”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会找别的男人吗?”   “不会,我发誓我不会,但是……但是我会很想你。”顾秀云轻声道。   “那你就去找我。”   “这,这也太不方便了。”   “很方便。”向天亮笑着问道,“顾姐你会开车吗?”   “会,但很少有机会开车。”顾秀云道。   “那就好办了,你要抓紧时间练车,我准备一辆车,停在安全房那里,到时候你要是想来滨海找我,就开着车吧。”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顾秀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顿时一变。   “领导,不好了……是高部长来的电话。” 第0909章 顺理成章   “你在哪里?”高玉兰这问话的口气,完全是像那口子在查这口子的“岗”。   “我在医院里啊。”话一出口,向天亮就后悔了,这谎撒得忒没水平了。   “我给医院去过电话了,院长说你不在,你只是轻伤,你四五个小时前就离开了。”得,调查工作做得够细的,铁证如山。   “这个……兰姐啊,李书记有令,我敢不去吗?”把省委书记搬出来,属于临机一动,“江湖救急”。   “现在呢?你不会说还在替李书记办事吧,我先告诉你,李书记已到家了,我们刚通过电话。”准备工作做得够细的,李书记这个牌子不灵了。   “我在加班。”向天亮不想继续撒谎了。   “和谁在一起?”高玉兰似乎是有备而来。   “和我们第五组代理组长顾秀云在一起。”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只能是实话实说了。   “代理组长?谁批准的?”   “我提议,你批准的啊。”   “你还抱着你的代理组长吧。”   “吃醋了?”   “哼,吃你的头。”   向天亮笑了,“报告兰姐,我肚子饿了,请你马上为我准备晚饭,我半个小时内准到。”   “我才懒得管你呢。”   电话挂断了。   顾秀云一边收拾,一边不好意思的说,“领导,真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没吃晚饭。”   “别说了,快收拾,我先送你回家。”向天高催道。   “她,她不会把你怎么样吧?”顾秀云有些担心,一部分为向天亮,也是为了她自己。   向天亮笑道:“你放心吧,我现在得顺着她一点,要不然,她一气之下,只需开开口,就能把你的名字从组织部抹去。”   这倒是事实,就在一周前,省委宣传部的一个科长,就因为在两句话之间忘了个句号,使语句的意思模糊不清,让领导很没面子,第二天就被打发到党校进修班去了。   领导总是令人捉摸不透,大领导尤其如此,而这个大领导要是个女人,就更得要小心翼翼了。   送顾秀云到家后,向天亮没有直奔高玉兰家,而是在街上转悠起来。   晚上快十一点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花店。   鲜花真贵,向天亮咬了咬牙,才掏出一张大团结,买了十八朵兰花。   讨好女人的事不常做,因为这要花钱,给女人送花,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为了这一百元,向天亮心疼了十多分钟,直至快到省委领导宿舍区的时候。   还真别说,这一百元花得够值,看到香溢的鲜花,高玉兰的怨气和醋意立即烟消云散。   “花这钱干啥,人能来我就知足了。”高玉兰心里高兴,脸上喜悦,嘴里却还要嘀咕。   “兰花配兰姐,人如其名,名像其人,兰姐你配。”向天亮胡诌着,“不信你找叶楠姐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给人送过花啊。”   “你这话我信。”高玉兰捧着鲜花,笑起来像一下年轻了二十岁似的,“叶楠是跟我说过,你不会花钱,朱琴回去前给了你十万元,你还放在叶楠那里一分都没动!”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向天亮一边说着,一边踢掉脚上的皮鞋,“好艰难的一天啊,我得先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可是向天亮的左臂还缠着纱布,显然不能进水,高玉兰帮他放好水,红着脸问,“要帮忙吗?”   向天亮瞧着高玉兰,“这还用说么。”   高玉兰早就迫不及待,她身上就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睡衣,里面只有罩罩和内裤,一目了然,她小心的帮向天亮宽衣解带,待他进入浴缸后,再把他负伤的手臂小心搁好,然后才让自己慢慢的进入水中。   她先用手“检查”着他的那里,那里的反应还是那么的迅猛,马上就向她立正敬礼,她便笑颜逐开,身体尽量的往向天亮身上凑去,至少今晚她不用“抛荒”了。   四片嘴唇凑到一起后,高玉兰特别的主动,非常的热烈,两条舌头长久的交融在一起。   向天亮坏坏的笑着,“兰姐,你知道我刚才进来,为什么没有换车吗?”   “你不怕别人议论?”高玉兰问。   “NO。”向天亮道,“我在来的路上接到了陈铁龙打来的电话,他以省委办公厅保卫处副处长的身份,征求我对近期保卫工作的建议,我建议对各位常委实行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   “然后,你顺理成章的负起保护我的责任了?”高玉兰笑了。   “是的,保护你,我责无旁贷。”向天亮的右手,在高玉兰的胸前揉搓着,“这就是说,在抓到那个家伙解除危险之前,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你身边,你的出行都必须由我来安排。”   高玉兰问道:“那个家伙很危险吗?”   向天亮点着头,“他的危险在于他是个疯子,一个严重精神分裂症患者,我们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他要干什么,而且能在保卫工作那么严密的省委大院里来去自由,无影无踪,说实在的,这样可怕的对手,我心里都有点没底。”   “我对你有信心。”高玉兰羞涩的一笑,在水里抬起身子,又轻轻的蹲下,让向天亮进入了自己的身体……“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踏实了。”   “呵呵……不会吧,我的部长同志,你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吗?”向天亮在配合高玉兰。   “不,我不怕你说的那个疯子。”高玉兰搂着向天亮的脖子,身体慢慢的扭着,“你的精明和英勇,我早就知道了,我相信没有人能战胜你,你就是安全的代名词。”   向天亮微笑道:“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我怕她们,女字旁的她。”   “她们?你怕她们什么?”   “她们,顾秀云、陈小宁、刘若菲,等等等等,我怕她们把你抢走。”   “她们能抢走吗?”   “女人的最大敌人是年龄,和她们比我处于劣势。”   “但你有权力。”   高玉兰嗔道:“难道,你要我利用手中的权力与她们进行竞争?”   “难道,你不能利用手中的权力与她们进行竞争吗?”向天亮反问道。   “我把她们发配得远远的,你向天亮非吃了我不可。”高玉兰娇声说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兰姐,你为什么不反其道而行之呢?”   “反其道而行之?”   “对,利用你手中的权力,让她们不但成为你工作上的忠实部下,而且还是生活中的伴朋友,你看看你的现在,官当大了,但高处不胜寒,生活中谈得来的朋友你有几个?”   “你的话很有启发。”高玉兰笑道,“但是,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替顾秀云说话呢?”   “我就是在替她说话,不行吗?”向天亮笑问道。   点了点头,高玉兰道:“行,你当然可以替她说话,但是她能吗?”   “呵呵……这得由你自己来说,你不是调查过她们了吗?”向天亮捏着高玉兰的玉峰笑道。   “咯咯……这你也知道了,消息够灵通的。”高玉兰笑着点头,“不错,对她们三个,我分别做过调查,陈小宁是早就定好了的,等她的产假完毕,她就将成为我的秘书,至于刘若菲,我知道她是王国信的亲信,现在王国信都有些向我靠拢的迹像,所以对争取刘若菲,我是有充分自信的,而最让我不放心的就是顾秀云。”   “你担心她和刘书友的关系吗?”   高玉兰摇着头道:“这方面我不担心,我派戈文斌调查过了,顾秀云很会把握分寸,刘书友的事,她牵涉不深,也就是说,她和刘书友的关系,没有传说中的那样深。”   “那你是担心她的业务能力吗?”   “恰恰相反,以她的能力,当个处长都绰绰有余,比余德云和王国信之流强多了。”   “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高玉兰笑而不语,身体扭得更厉害了。   “她,她和我抢你……我不能,不能容忍……像今天晚上……被她拨,拨了头筹……我,我成了后补的……我不高兴……我,我不同意……”   “呵呵……臭娘们,你还吃醋啊?”   “女人不吃醋……还,还叫女人吗?”   “那你准备怎么安排顾秀云呢?”   “冤家……还,还不是听你的安排……啊……”   向天亮乘机道:“干脆,让她当第五小组组长吧。”   “这,这没问题……可是你自己呢……你摆,摆在哪里?”   “试点办副主任,分管第五小组,这既不影响工作,我也有更多时间在你身边,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高玉兰已到了关键时刻,“我再给你一个……一个职务……试点办督察员……你看好吗?”   “好啊。”   “那你还……还不卖力一点……快呀……”   水中肉搏,向天亮经验尚显不足,但仍然把高玉兰送到了云巅。   高玉兰高叫一声,闭着秀目,身体瘫在了水中……   这也是顺理成章,向天亮心道。   直到客厅的挂钟敲响了十二声,高玉兰才拉着向天亮离开浴室。   这顿晚饭吃到了下半夜,但向天亮还不能休息,他身上缠着一条美女蛇,正拼命的噌他、吻他、粘他……   还有那个叫独客的家伙,不知道他躲在哪里,已成了向天亮的一个心病…… 第0910章 误打误撞   第二天上午,省委组织部干部选披制度改革试点办公室召开了全体会议,部长高玉兰代表部党委宣布了三项重要人事变动。   一,原试点办副主任升任主任,主持试点办全面工作。   二,原试点办副主任向天亮兼任试点办督察员,分管第五小组即监察组的工作。   三,原试点办监察组干事顾秀云,担任第五小组组长,主持第五小组的全面工作。   这是意料中的变化,利用副部长刘书友的垮台,高玉兰逐步掌控了试点办的权力,戈文斌和向天亮都是高玉兰的亲信,戈文斌担任试点办主任,就是一个重要的信号。   而向天亮的身份也更为特殊,督察员的权力太为广泛,大到可以直接向部长高玉兰汇报工作,督察试点办各位领导,小到试点办各小组乃至具体的每一项人事安排。   就连顾秀云的安排,也被认为是高玉兰的英明之举,提拨别人的人,不仅是一种政治气度,更是对其他异己分子的触动和瓦解。   这也预示着顾秀云个人春天的到来,组织部下属各处室尚缺五名副职,不出意外的话,试点办的工作结束后,她将会担任某处室的副职。   试点办会议刚刚结束,向天亮来不及接受同事的道贺,就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匆匆的往外走。   向天亮要去参加另一个会议,案情汇报及分析会。   案情汇报及分析会在政法楼会议室举行,政法楼是省政法委的办公地,和省委大院其他小楼一样,也是三层楼,但规模比其他小楼更小。   会议室门口有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站岗,向天亮没有任何足以参加会议的证明,被警察毫不客气的拦在了外面。   向天亮哭笑不得,想想也是,自己的身份和案情汇报及分析会还真不搭界,既不是政法系统的,也不是保卫部门,更不是公安部门的,凭什么参加省公安厅牵头的案情汇报及分析会。   报上自己的大名,不管用,敢情人家根本没听说过。   又解释自己是省委书记点名列席会议的,人家压根不信。   想了想,向天亮指着自己受伤的左臂,自我吹嘘了一阵昨天的英雄事迹,人家笑着说,该去见义勇为办公室表功。   向天亮无奈的退出政法楼,看到树荫下停着一辆三轮摩托车,他就坐上去,两眼一闭打起了瞌睡。   睡一觉也好,昨晚连着办了高玉兰和顾秀云两个女人,乘机补补觉,养点精蓄点锐。   而且向天亮巴不得不用参加案情汇报及分析会。   所谓的案情汇报及分析会,在向天亮看来,除了无聊、没用,就是对牛弹琴和浪费时间,还有就是起到泄密的作用。   日理万机的省委书记省长们,居然要来听一个刑事案件的案情汇报,风牛马遥不可及的事,这他妈的是谁的规定,实在是太过可笑了。   省委书记省长要是也能破案,还要你们这些臭警察干什么,有几个小时开会的功夫,还不如上街多抓几个小偷呢。   靠在三轮摩托车上,向天亮时睡时醒,上午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荫,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睡意更浓,他打了个哈欠,将双脚翘得比自己的身体还要高。   屁大的案子,不就是抓一个疯子么,何须如此的兴师动众呢。   向天亮可以想见案情汇报及分析会的情形,先是案件经办人的案情汇报,然后是那些所谓的专家们开始喋喋不休,他们为了表现自己,十有八九会把案子夸大得复杂十倍二十倍,他们可以列出几十条破案思路,最后是领导指示,通常还是“重要”指示,与会者散会后,不是忙着破案,而是首先要落实领导的“重要”指示……   正在向天亮似睡非睡之时,一阵微风吹来,把他的睡意吹走了。   向天亮微微的张开眼睛。   他看到了落叶。   是樟树的落叶。   省委大院里树多花多草也多,这一片全是樟树,几十棵有年头的樟树。   落下来的树叶不是一片两片,而是十几片。   向天亮的目光凝住了。   确切的说,他是傻住了。   这些树叶不是自然而来的飘落下来,而是掉下来的。   不,是被某种外力砸下来的。   它们的下落速度不快不慢。   但是,它们似乎有个共同的坠落目标。   它们正纷纷的向三轮摩托车飞来。   他妈的,它们的目标是自己啊。   向天亮的脸色变了。   他躺在三轮摩托车的车斗里,只顾着舒服,身体放得很开,无形中迟滞了反应的速度。   左臂的受伤,更让向天亮难以做出敏捷的动作。   树叶们无声的落下,离向天亮不足三四米了。   向天亮陡然清醒过来。   只见他的双脚在空中绞在一起,身体突然的动了起来。   就在这时,树叶们突地加速,带着风声扑了下来。   向天亮的身体在旋转,旋转着离开了三轮摩托车。   枪,赖以壮胆的金枪已在向天亮的手中。   树叶们纷纷砸在了三轮摩托车上。   向天亮的枪也响了。   没有明确的射击目标。   但是,尽管身体还在旋转,向天亮还是瞅准了树叶们出发时的位置。   很少见的,向天亮一口气打光了弹匣里的八发子弹,为了歼敌,更为了保护自己,阻止对方的第二波攻击。   力道用尽,向天亮的身体,重重的落在了草地上。   樟树上传来一声轻哼,接着是哗哗的树叶声。   向天亮没有起身,一边左腋下的公文包飞起来,一边右手的枪在地上一碰,已卸下了空弹匣,当公文包落下时,向天亮的枪口挑开公文包的拉链,一个压满真弹的弹匣滚了出来,向天亮的金枪磕在弹匣上,咔嚓一声,枪匣合上了。   接着,向天亮屁股一耸,身体弹了起来。   “不许动。”   “举起手来。”   两个警察从政法楼里冲出,朝向天亮扑来,正是站在会议室门外的那两位。   动作够快的,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了向天亮。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向天亮苦笑着举起手来。   他不得不举起手来,因为这两个警察出手不凡,不是那些大街上摆架子吓唬老百姓的菜鸟协警。   要命的是,两个警察手中的枪,保险都是开着的。   他妈的,要是被自己人打死,到了阎王爷那里也没法交待不是。   “呵呵……我投降,我投降,两位兄弟,千万不要开枪啊。”   “住手,是自己人。”   狗日的余中豪从政法楼里跑出来了。   枪声打断了会议,一群人簇拥着省委书记李文瑞,纷纷从政法楼冒了出来。   向天亮惊讶的看见,人群里不但有狗日的肖剑南,居然还有他的两位好兄弟邵三河和周必洋。   两个警察收起枪,说了声对不起,尴尬的退到了一边。   向天亮没理余中豪等人,他把目光转向三轮摩托车,也把众人的目光“带”了过去。   三轮摩托车的车斗上,赫然钉着五枚梭标。   余中豪脸色一变,“又是独客。”伸手要去捡三轮摩托车上的梭标。   “别碰。”向天亮拽住了余中豪,蹲下身子看了看,“老余,标上涂有剧毒,你别拿手乱碰啊。”   说着,向天亮索性坐在了地上,身体凑上去仔细的看起来。   “冲你来的?”余中豪问道。   向天亮站了起来,“他妈的,差点要了老子的命喽。”   余中豪笑道:“我说你也真是的,不进来参加案情汇报及分析会,躺在这里干什么?”   “我冤那。”向天亮拿眼瞪着余中豪,“他妈的你的人狗仗人势,拦着不让我进去,我只好躺在这里睡觉了。”   “对不起,对不起。”余中豪笑着道歉。   “臭警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向天亮骂道。   余中豪陪着笑,“小声点,领导们都在呢。”   “我呸,我要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全是你们这些臭警察的缘故。”向天亮还是不依不饶的。   这时,李文瑞走了过来,“好小子,你敢骂起警察来了。”   “您老人家来干什么?”向天亮奇道。   李文瑞微笑道:“我来看你破案,臭警察不行,你一定行吧。”   “这不是瞎凑热闹么。”向天亮对陈铁龙说道,“陈兄,这不是添乱么,快把他弄走,快把他弄走。”   陈铁龙笑了,“这里书记最大,我弄不走他。”   李文瑞摆了摆手,“言归正传,我看这个案情汇报及分析会就在这里继续进行,小向同志,你说说刚才的情况吧。”   “书记,各位领导,这个叫独客的家伙,刚才就躲在樟树上,他看到我躺在三轮摩托车上,他就用梭标袭击我,我躲开了他的袭击,并朝他开了八枪,虽然我发射的都是橡皮子弹,但我敢肯定我至少有一发子弹打中了他,可是,就在我要准备追击的时候,那两位兄弟把我拦住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据我的判断,这个独客已经跑了,以他的功夫,应该已经跑出了省委大院。”   李文瑞一脸凝重,抬头向树上看了许久,转过身问道:“小向,这倒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啊?”   “报告书记,我不知道。”   “哦,你小子跟我端架子是吧?”   向天亮嘿嘿的笑着,闭上嘴不说话了。 第0911章 一肚子坏水   李文瑞显然是老夫聊发少年狂,身为省委书记,对这个案子却是饶有兴趣。   他见向天亮笑而不语,既端架子,又卖关子,早已准备了对付的办法。   “哎,臭小子,你要是再故弄玄虚,知道我老头子会怎么对付你吗?”   李文瑞说话是压着嗓音的,唯有他的警卫陈铁龙能听见,算是给向天亮面子了。   陈铁龙冲着向天亮又是摇头,又是挤眉弄眼,劝他别跟老头子较劲。   别人不知道李文瑞的脾气,陈铁龙却一清二楚,老头子在党内堪活宝,有点老玩童的性格,比自己官大一级的都敢玩,便况区区一个向天亮。   “对付”老头子,你不能与他顶牛,你得顺着他来。   向天亮明白陈铁龙的意思,他也低声的问,“李书记,您老人家准备怎么对付我呢?”   “嗯……”李文瑞沉吟了一下,凑到向天亮耳边嘀咕道,“你要是不给我老老实实的办事,我就让你留下当我的司机,让你天天跟着我糟老头子,为我开门拎包,点烟泡茶,每天都闻我糟老头子的臭屁。”   “您老人家跟我玩真的吗?”向天亮吓了一跳。   “哼哼,老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李文瑞端着脸,一本正经的。   向天亮忙道:“别啊,买卖不成情义在么。”   “哈,好说,好说。”李文瑞忍着笑说道,“这个疯子搅得省委大院鸡犬不宁,草木皆兵的,我糟老头子好没面子,你要是帮我搞定,功劳就是大大的,只要我糟老头子在这里,你就可以随意的进出,嗯?”   “没说的,没说的,士为知己者死,我豁出去了。”向天亮拍着胸脯,几乎要慷慨激昂了。   “臭小子,谁让你死了,我是让你抓人。”李文瑞重重的在向天亮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向天亮谦虚的笑了笑,转身走到余中豪面前,毫不客气的拍着他的肩膀,架子摆得颇大。   余中豪低声道:“快说吧。”   向天亮招招手,把陈铁龙也招了过来后,他才压低嗓音说道:“两位,你们是昨晚到今天为止,省委大院安全的主要责任人,工作做得不到位啊。”   陈铁龙道:“你明说吧。”   余中豪不以为然,“说句实话吧,昨晚有五百人参加了搜查,每一寸地方都搜过三遍,我敢保证,就是一只老鼠也没地可藏。”   “搜查过后呢?”向天亮问。   余中豪道:“搜查过后,我亲自守在这里直到上班,参与值勤的警力来自省委保卫处、省厅和市局,有一百六十多人,我可以保证,一只小鸟也飞不进来。”   向天亮又问道:“从上班时间到现在呢?”   “这段时间由我负责。”陈铁龙道,“外围警力五十余人,院内流动警力三十人,固定哨二十人,为了安全,省委大院关闭了两扇侧门和一扇后门,只留下大门进出,大门口设三道检查,一共三十人,对每个人每辆车,进和出都经过严格的检查,凡陌生人一律拒绝进入,非本大院车辆,一律不许进入省委大院。”   向天亮苦笑着说,“可是,刚才袭击我的人,绝对就是那个疯子,他昨晚明明逃走了,今天又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我们的工作还是有漏洞啊。”余中豪内疚地说道。   向天亮指了指一大群人,对陈铁龙说道:“这么多人堆在这里干嘛,你和李书记说一下,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陈铁龙摇摇头,“疯子杀手出现在省委大院,谁还有心工作啊,他们不会离开的。”   嗯了一声,向天亮伸出三个手指头晃了晃,“至少有三个方面,可能被我们忽略了。”   “哪三个方面?”余中豪掏出香烟,每人分了一根。   “第一,尽管有昨晚的大搜查,但他还是躲过去了,并且还躲在省委大院里的某个地方。”   余中豪疑惑道:“有这个可能吗?”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昨天晚上,我曾去而复返,在自己的办公室待了两三个小时,在此期间,我曾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那是一种普通人绝对走不出来的脚步声,我怀疑就是那个疯子,以我的专业能力,你们不会怀疑我的判断吧?”   陈铁龙点了点头,“第二呢?”   “第二,我怀疑这个疯子会易容乔装,干脆先绑架了某位在省委大院里里工作的干部,然后打扮成被绑架者的模样,再拿着他的出入证,大摇大摆的进进出出。”   余中豪和陈铁龙均是脸色一变,“有这个可能。”   “所以。”向天亮道,“陈兄,我建议由你负责,立即对省委大院里的人进行检查,不管男女,只要身高和体型差不多的,因为不管他怎么会装,身高和体型是难以临时改变的,尤其是夏天,总之,一个不漏的查过去,统统验明正身。”   “男女都要查吗?”陈铁龙点着头问。   余中豪笑道:“天亮说得对,精神分裂症患者有可能把自己幻想为女人,这家伙喜欢把自己装成干部模样,为什么就不能装成女干部呢?”   “第三。”向天亮继续说道,“我今天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发现大门口的检查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漏洞。”   “什么漏洞?”陈铁龙惊问。   “主要是两点。”向天亮说,“一是不查警车,比如我的车,只看证不查车,这就是一个大漏洞,二是不查省委主要领导的车,别忘了领导专车的后备箱,也是能藏得住人的。”   余中豪点头道:“有道理,这两点确实是疏忽,我马上采取措施补救。”   向天亮又指着那片樟树林,“老余,你的人还要辛苦一番了。”   “有什么你就吩咐吧,反正现在你是我的领导了。”余中豪笑道。   “别别,大家都是兄弟,有钱大家赚,有功大家分,我这人不贪。”向天亮乐道。   陈铁龙笑了,“兄弟,肯定给你记头功。”   余中豪笑了,“只要你不再叫我狗日的,让我干什么都成。”   “嘿嘿……我不要功劳,听说你们省厅有三位美女警察,美艳能盖天下,你就把她们介绍给我吧。”向天亮一脸坏笑。   “哈哈,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还想这个。”余中豪笑着给了向天亮一拳,“你小子既然开口了,那我也不能没有表示,我帮你介绍可以,不过,那可是母女三人,个个武功高强,你要是被他们揍了,可千万别找我算账啊。”   “噢……是母老虎啊,那就算了算了。”向天亮急忙摇手。   “那你就快说正事吧。”余中豪道。   向天亮点点头,收起了笑容,“我们啊,也要开始一些反制措施了,一,派人将那几枚毒标拿去化验,按理论上说,任何一种毒药都有解药,咱们得有备无患,二,我刚才开了八枪,我确信至少有一枪打中了他,射击距离不超过二十米,那么子弹可能留在他的身上,我相信即使是橡皮子弹,也够他受用的,为了证明这一点,要马上派人搜查,树上树下都要搜查,把我的八个弹头找回来,三,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说到关键处,向天亮又卖起了关子。   “什么绝妙的主意?”陈铁龙问道。   “呵呵……这个疯子轻功很好,喜欢躲在树上,咱们就对症下药,买点桐油再拌上些锯木粉,把省委大院里所有的树都涂上,我保证他再也上不了树,咱们就可以在地上对付他了。”   余中豪噗的笑了起来,“此招甚损,堪称妙招,我举双手同意,不过……铁龙同志你认为呢?”   “这个……桐油的味道太臭了,整个省委大院这么多树,那味道可不大好闻啊。”陈铁龙有些犹豫了。   向天亮指了指李文瑞,“找老头,让他拍板。”   三个人走到李文瑞面前,低声的说了一阵。   “这个管用?”李文瑞问道。   余中豪笑道:“李书记,招是绝对管用,就是损了点,味道不大好闻。”   李文瑞摆着手,“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立即布置下去,马上马上。”   余中豪和陈铁龙应声而去。   李文瑞瞅着向天亮。   “您老看什么啊?”向天亮笑问。   伸手在向天亮的肚子上拍了拍,李文瑞道:“果然一肚子坏水,树上撒桐油,你小子想臭死我啊。”   “嘿嘿……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为了抓住那个疯子,臭就臭一点吧。”   “嗯,那倒也是。”李文瑞背起手,边走边道,“来吧,陪我继续开会去。”   “还,还要开会啊?”向天亮跟上去问道。   李文瑞低声道:“省公安厅来了几位专家,个个是理论一套一套的,纸上谈兵,云山雾罩,我都听烦了,你给我显摆显摆,告诉他们,青出于蓝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   “前浪死在沙滩上?”   “哈哈,能拍死更好。”   “这合适吗?”   “你连张老张桥山都敢揍,你面对几千警察都不怕,还怕几个臭专家吗?”   “这可是您说的哟。”   李文瑞挥着手,“本书记给你撑腰,你就全面的发挥吧。” 第0912章 专家狗屁狗屁专家   在人际交往中,向天亮不怕领导不怕女人,最不怕的是所谓的专家。   当初在大学的时候,向天亮的智商曾被三位专家测定为五十七,结论是没有逻辑思维能力,不适合当警察,更不能做个刑事警察。   自那以后,向天亮就对专家不太感冒,听到专家二字就起鸡皮疙瘩,见到专家不是敬而远之,就是直接无视,在向天亮的心目中,专家如同狗屁,狗屁就是专家。   会议室里,除了领导,还有来自一线的警官,而李文瑞口中说的专家一共有七位,六男一女,坐成了一排。   肖剑南和邵三河、周必洋作为“客人”,没有坐在会议桌边的资格,他们和几位一线警官一起坐在靠墙的椅子上。   向天亮坐在了肖剑南和邵三河之间。   对圆桌边坐着的领导,肖剑南低声的为向天亮作了介绍。   李文瑞的左边,是省委副书记、省长黄正忠,右边是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厅长许国耀。   此外,省委常委兼省委秘书长韩成文和省政府办公厅厅长邵玉海并肩坐在一起,他们的旁边是省委办公厅保卫处处长安广启和省武警总队省委大院大队大队长林秋生。   靠着向天亮这边,背对着而坐的有,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肖阳、省公安厅副厅长兼消防总队总队长郑宾、云州市公安局局长王伟平、云州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力宏、云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刘国华。   肖剑南正要介绍那几位专家,却被向天亮拦住了,“哎,专家就不用说名字了。”   “为什么?专家啊。”肖剑南小声的笑了。   “我呸,老子这辈子最恨专家了。”   “臭小子,别没大没小哦。”   向天亮小声问道:“狗日的,你抓我和三河兄的时候,请来了几十个狗屁专家,他们有用吗?”   “呵呵……那倒也是,其实吧,我也非常讨厌专家的。”肖剑南莞尔一乐。   “不过……”向天亮的目光有些凝,“那个那个女专家,倒是挺迷人的,我对她不讨厌。”   肖剑南乐了,“她啊,必洋老弟认识,你问他吧。”   向天亮伸出手,绕过邵三河捅了周必洋一下,“必洋兄,那娘们谁啊?”   周必洋笑道:“省厅的大美女李玟,预审方面的专家,现在是省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兼省警校副校长,我在省里参加培训的时候,她就是我的老师。”   “必洋兄,帮我引荐引荐?”向天亮坏笑着。   “喜欢?”周必洋也笑。   “哎,你们别跟我抢哟。”向天亮涎着脸道。   肖剑南和邵三河周必洋均是窃笑不已。   “啪,啪。”   李文瑞吸完一支烟,重重的拍了两下桌子。   会议室里顿时寂静了下来。   “四个清河佬,你们在开小组会吗?”李文瑞笑着问道。   没人敢回答。   但是,肖剑南和邵三河很有默契,一左一右把向天亮架了起来。   李文瑞指着向天亮,“好,你给我过来。”   向天亮走到了李文瑞的身边。   “各位,他叫向天亮,这个名字想必大家不会陌生吧。”李文瑞一边说着,一边就着椅子往一边移了移,把向天亮推到正中的位置,“他是我李文瑞请来的专家,正是他首先发现了那个疯子,并几次与之遭遇,我想关于这个案子关于这个疯子,他是蛮有发言权的,现在,请他来谈谈他的看法。”   说毕,李文瑞还做了个请的手势,如此礼遇,令在场的人为之一震。   “各位领导,关于案情我就不重复介绍了,在这里,我想先请大家耐心听我讲个故事……大约四年半前,京城警官大学在半个月之内,接连发生了女生衣服被盗事件,据后来统计,窃贼在十一个晚上里,盗走了女生晒在外面的衣服,共计五十七人次两百三十一件衣裤……这个案子当时在京城警官大学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并且当作我们当时的实习课,我记得当时参与破案的老师和同学有两百多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认为是外来小偷作的案,只有我的老师和我认为,是校内某个老师或学生作的案,而且这个人有严重的心理障碍,或者是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后来案子破了,作案人真的是校内人,学校的教研室副主任,他当时处于病休状态,确实患有精神分裂症而且十分严重,时常有些稀奇古怪的念头,他偷那么多女生衣裤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写一篇科研论文,论文的内容,居然只是为了研究女性警察的身材尺寸……”   专家甲问道:“你说这个故事是想说明什么问题呢?”   向天亮道:“我想说的是,我们现在面对的这个叫独客的人,也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他的性格特征和我故事里的主角一样,作案动机也是很单纯的,他出入省委大院的目的,是为了某个人或某样东西,这是我的第一个判断。”   专家甲又问道:“你认为他不是为了杀人而来吗?”   向天亮道:“绝对不是。”   专家乙问道:“那你怎么解释,他在越狱时和在清河九门县时为什么杀人伤人,又为什么两次用梭标袭击你?”   向天亮道:“对这个独客来说,杀人伤人只是一种手段,当他认为有人妨碍了他的行动时,他就会杀人伤人。”   专家乙说道:“对你的判断我不敢苛同,我认为他的目的就是杀人,一个杀人犯不杀人就不是杀人犯了。”   向天亮又道:“我的第二个判断,是独客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他还会再次或多次潜入省委大院,所以,我们不需要搞人海战术,不需要实行全城搜捕,只需要调集精兵强将在省委大院及其附近布控就可以了。”   专家甲说:“无稽之谈,一个罪犯明知道有危险,明知道是天罗地网,怎么可能还会再来呢。”   向天亮道:“这就叫铤而走险,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度量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专家丙说:“你这是守株待兔,是被动挨打,他如果十天一百天不来呢,你还要等他吗?”   向天亮道:“他会再来的,而且很快,此外,等待也是一种战术,至少比劳民伤财的人海战术要符合实际。”   专家乙问道:“你凭什么判断他会再次潜入省委大院,并且很快就会潜入?”   向天亮道:“感觉。”   专家乙问道:“是你个人的感觉吗?”   向天亮道:“当然。”   专家乙问道:“你今年多大年纪?你从警几年了?你有多少实战经验?你是凭感觉办案的吗?”   向天亮问道:“你不知道我不是警察吗?”   专家乙道:“不是警察妄谈警事,你觉得靠谱吗?”   向天亮道:“专家先生,你一看就是个没有多少实丑工作经验的专家,从你的脸和手可以推断,你一直从事教学工作或文字工作,而我已经历过至少七次死亡危险,我击毙过至少三十名拿枪的罪犯,因此,就你我的感觉来说,我比你强一百倍。”   专家丙问道:“照你的说法,我们除了在省委大院及其周边设伏外,其他地方可以放开了?”   向天亮道:“是的。”   专家丙问道:“如果他在其他出现并作案怎么办?你能承担责任吗?”   向天亮道:“我不是决策者,我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专家先生,决策错误的责任,通常是要由领导负责的。”   专家甲问道:“你还有第三个判断吗?”   向天亮道:“我还有两个判断。”   专家甲问道:“可否请教?”   向天亮道:“我的第三个判断是,这个独客的目标是李书记,或者是李书记身上的某样东西。”   专家甲问道:“你这个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向天亮道:“昨天下午晚饭时分,这个独客曾潜入李书记的办公室,并在李书记的办公椅上坐了一下,注意,他只是坐了一下,什么东西都没动,我的判断正是基于他的这个动作。”   专家甲问道:“你认为他要干什么?”   向天亮道:“不知道,这个问题应该问他自己。”   专家丙问道:“你的第四个判断是什么?”   向天亮道:“我的第四个判断是,他再次进入省委大院的唯一方式,将是乔装打扮成某个进入省委大院办事的人。”   专家丙问道:“为什么?”   向天亮道:“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们会堵死他其他的方式,让他别无选择。”   专家丙问道:“你这么自信吗?”   向天亮道:“对,我很自信,下一次,将是他的最后一次。”   专家丙问道:“你估计几天之内他会再来?”   向天亮道:“三天。”   专家乙问道:“你有把握吗?”   向天亮道:“有。”   专家乙问道:“你敢立军令状吗?”   向天亮道:“敢啊。”   专家乙问道:“怎么立?”   向天亮道:“专家先生,你有资格和我订立军令状吗?”   专家乙道:“这个么……我们可以向领导提出建议。”   向天亮道:“好,今天我豁出去,就和诸位专家赌上一把了。” 第0913章 军令状   和甲乙丙三位专家斗嘴的时候,向天亮的目光却直接选择了无视,因为他的目光“另有重任”。   专家有七位,六男一女,女的坐在第一个位置上,还是首席专家。   向天亮的目光,一直在首席专家的身上转悠。   这位首席专家叫李玟,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兼省警察校副校长,预审方面首屈一指的专家。   今天是向天亮第一次见到李玟,但对李玟这个名字,他可谓如雷贯耳。   李玟是个大美女。   但是,向天亮现在盯着李玟,不仅是因为她的美艳,而是他和她之间有一笔“旧账”要算。   向天亮和邵三河被诬陷而逃亡的时候,这个李玟也率一批专家前往滨海县,参与了对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追捕。   李玟当时的工作另辟捷径,她专门对女人“下手”,她不但询问过陈美兰和杨碧巧,甚至还扣留了章含、戴文华、林霞、张丽红、乔蕊、乔乔和晶晶。   这娘们够厉害,差点抄了向天亮的“老底”。   她敢欺负自己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笔账向天亮一直惦记着,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果然,听了向天亮和专家们的对话,省委书记李文瑞开口了。   “小向啊,三天抓获那个疯子,你不是在吹牛吧?”   “报告李书记,我不是开玩笑。”   “军中无戏言哦。”   “我愿立军令状。”   “哈哈……原来你今天另有所图啊。”李文瑞笑着,转向了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厅长许国耀,“国耀同志,人家对上次的误会还颇有怨气,现在要向你和你的手下挑战,你怎么看呢?”   许国耀微笑着说,“书记,我看可以。”   “好,我和黄省长做中间人。”李文瑞拍着桌子道。   省委副书记、省长黄正忠也笑着点头,“我愿当这个证人。”   许国耀看着向天亮,“何为输,何为赢,何谓不输不赢?”   “在省委大院外抓住,算我输,在省委大院里,我亲手抓住,算我赢,被你的人抓住,算不输不赢。”   “这很公平嘛。”许国耀点点头问道,“你输了怎么办?”   “我愿一辈子当李书记的司机。”   “你如果赢了呢?”   “我不自称专家,东江省警界从此不许有人自称专家。”   许国耀笑道:“筹码够大啊。”略作沉吟后又道:“成交。”   “我有条件的。”向天亮说。   “当然,请说。”   “你们可以有自己的计划和行动,我们平行推进。”   “好主意,我的人不会闲着的。”   “此外还有,一,你们得帮我,把我的堂弟向天行找回来,他带着两个女同学在云州游山玩水,二,李书记的个人安危,我不负任何责任,三,李书记办公室对门,是他的警卫陈铁龙的办公室,我要临时征用,四,请余中豪、陈铁龙、肖剑南和省委办公厅保卫处处长安广启以及云州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力宏和云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刘国华等六位同志,负责配合我的行动,五,让邵三河和周必洋二同志参与侦破此案,请给予他们在省委大院内外及云州市范围内的临时执法权,六,我需要一位。临时助手兼司机。”   这时,余中豪和陈铁龙推门而进。   许国耀指了指余中豪,对向天亮说道:“前五条都没问题,你说的第六条,我也全力支持,我可以让余中豪来做你的助手兼司机。”   “他?我不敢。”向天亮在摇头。   “他不够格吗?”许国耀笑问。   向天亮瞥了余中豪一眼,“报告许厅长,余中豪太够格了,但是我讨厌他,他官比我大,我不敢要他当我的助手兼司机。”   “哦,那你希望谁当你的助手兼司机呢?”   “她。”   向天亮的手,指向了首席专家李玟。   许国耀微微一怔,眼睛转过去望了望李文瑞。   李文瑞面无表情,“就这么定了,散会。”说毕,摆摆手,起身走了。   二十多分钟后。   书记楼三楼陈铁龙的办公室。   现在这里是向天亮的临时办公室。   向天亮站在办公室中央,正拿眼盯着近在咫尺的李玟,他的临时助手兼司机。   四目相对,一见钟情,不是冤家不聚头。   李玟的容貌果然是极其美丽,真可以说是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明目善睐,皓齿如贝,黛眉樱口,冰肌玉骨,意态妍丽,丰韵娉婷,尤其那苗条的身材,有一米七零之高,三围估计是三十五、二十三、三十四。   她的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娇好的面容,职业装的打扮,掩盖不了她身体的洁白肌肤,让向天亮大饱眼福,玲珑有致的曲线,尤其是下身那高高股起的肥厚丰臀,令向天亮情不自禁的发生作学反应,恨不得自己能肆无忌惮的狠狠蹂躏那雪白柔嫩的大屁股。   还有她胸前那对巨型玉峰,仿佛在压迫下正等待解放,令人眼花缭乱的上下左右的微微晃动着,向天亮心道,都说美女的胸脯是专门对付男人的武器,那李玟的巨型玉峰,绝对是最恐怖的人间凶器。   精致水嫩的脸庞,好像一轮满月,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上去可爱又精神,说她是张天使的面孔,一点也不夸张,健美修长的身躯,让谁看了都会心里发痒。   但是,千万别去靠近这朵带刺的玫瑰,因为她的刺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她曾是东江省运动会的散打冠军,也是警校毕业考试科目格斗项目的第一名,被她碰一下的感觉,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啊。   李玟一身标准的警用常服,上身是浅蓝色警用衬衫,被一对饱满的玉峰高高撑起,下身是藏青一步裙,露出粉白结实的小腿,虽然是一身最平常不过的警服,但是仍然掩饰不住她身上那往外散发的强烈的性感。   他妈的,真是魔鬼的身材啊。   突地,向天亮右手倏出,两指点在了李玟的麻穴上。   “嘿嘿……臭娘们,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   李玟身体一瘫,倒在了向天亮的臂弯里。   嘤咛一声,李玟惊慌地瞪大了美丽的眼睛,芳心一惊,羞红了脸,作声不得。   两个身体倒在了沙发上,男在上,女在下。   报复来得如此之快,李玟还想紧闭贝齿阻止向天亮舌头的侵袭,却不料被他抓住她翘挺浑圆的美臀揉捏一把,趁着她喘息呻吟的空当,他的舌头已迅快地溜了进来,勾出了她的小香舌,带着她在唇间甜美地舞动着,口中的汁液不住交流,那滋味简直就比得上被迷情眼挑逗的味道,弄得她登时芳心迷醉、咿唔连声。   李玟的檀口被向天亮用嘴封住,玉体被他用色手抚摸着,令她这样一个虎狼年纪的成熟美妇很快有了本能反应,此时此刻,在向天亮一吻一抱的挑逗下,李玟埋在体内的情、欲,很快的不由自主地上升。   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兴奋的感觉了,李玟渐渐的迷失在欲望之海中,娇喘柔柔,香汗淋漓,娇靥晕红,娇羞万般地美眸轻合。   李玟感觉到自己的身心已经失守,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这个坏蛋的魔爪,因为她自己已春心荡漾,那种久违的感觉非常的强烈,自己又怎么能够拒绝呢,此刻她的娇躯不堪刺激地强烈抖颤,嘴唇变得灼热柔软……她嘤咛一声呢喃着,双手在向天亮的胸膛上无力地捶打着,可是,很快她就完全迷失在他娴熟的湿吻技巧里面,她动情的吐出香甜的小舌,任由他纠缠吮吸,娇躯颤抖,玉腿酥软……迷醉在深吻中的她,浑然忘我地任由他火热的舌头在口中恣意舞弄,香舌也美妙地配合回舞。   好不容易等到他松了口,从长吻中透过气来的她却只有娇声急喘的份儿,那美妙无比的滋味,让她玉体酸麻酥软无力瘫软在他的怀里……他舔弄着她的白嫩柔软的耳垂,右手隔着警服抚摩着她娇挺的酥胸,裙子有些单薄,他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她的酥胸的挺拔和弹性,他另一只手有伤,于是他用自己的膝盖探进裙子里面,温柔地摩擦着她的丰满浑圆的大腿,由于没有丝袜的束缚,那感觉真是爽滑细腻。   向天亮感受到李玟的娇躯开始火热,樱唇中无意识的吐出几声呻吟,这更加助长了他的胆子,他将手直接伸上了她丰硕饱满的酥胸,同时双唇离开她的小嘴,吻到她丰硕高耸的玉峰上,虽然隔着警服和罩罩,但是,他仍然能感觉到那对玉峰的惊人的丰满和十足的弹力,不由得让他又揉又捏。   经过向天亮的一阵挑逗,李玟似乎也已动情,放松了身体,随着他的热吻,她的身体发生了异样的变化,一阵阵酥麻快感油然而生,美丽的脸蛋上,渐渐泛起了醉人的红晕,口中不住的娇声喘喘,娇躯不停的扭动,小腹有意无意的磨擦着他那硬邦邦的男性的欲望。   于是,向天亮又吻住了李玟的小嘴,和她在嘴中缠绵着,右手也用力地隔着警服揉捏着她丰满的玉峰……   突然,向天亮腹部挨了重重一击。   剧痛之中,向天亮的身体卷缩着,从沙发上跌倒在地板上…… 第0914章 栽了   向天亮被李玟重重的蹬了一下,用的是膝盖,蹬的地方是腹部。   行家一出手,便能疼死你。   李玟的这一蹬可是货真价实,力量奇大,动真格的。   向天亮也是真疼,疼得他一下跌倒在地。   不过,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昏过去的样子,就有点演过了。   内行人跟内行人打架,装不得半分假。   果不其然,李玟毫无同情之心,站起身来,理了理头发和衣裙,走近一步,骂了声“小畜牲”,提起右脚,又朝向天亮的腹部踢了过来。   没办法,又是腹部,这是人体受了打击后不易受伤的部位。   向天亮尽管两眼闭着,却幸亏留着一条缝,看到李玟的动作,他吓得差点叫了起来。   李玟的这一脚又快又狠,来势凶猛,眼看着向天亮的腹部又要第二次遭殃了。   仓猝之间,向天亮突地伸出右手,抓住了李玟的右脚。   李玟的变招也够快的,右脚被抓,左脚却已飞起,身体腾空着,动作连贯,不愧为全省散打冠军,英姿飒爽,看不出是个年过四十的女人。   向天亮处变不惊,右手突然用力,抓着李玟的右脚用力外推。   李玟的左右脚被分开,成了人字形,躺在地上的向天亮,甚至看到了她白色的小内裤。   但是,李玟分开的只是右脚,左脚仍然在向向天亮飞来,目标是他的右肩。   向天亮没想到李玟这么不依不饶,她的动作呼呼生风,显然不是玩玩而已,真要被她踢到,右肩膀非得脱臼不可。   “臭娘们,你好狠。”怒斥声中,向天亮屁股一抬,身体往左挪移了几十厘米,躲过了李玟的飞腿。   接着,向天亮松开了李玟的右脚,右手没有收回,而是沿着她雪白的玉腿,迅速的向上,滑到了她的大腿上。   大腿的内侧,靠近那神秘之处附近,也有一个麻穴。   又是一声“小畜牲”的娇骂,李玟的左脚又折了回来,蹬向向天亮的右臂。   可惜,李玟的动作慢了一点,在她的左脚堪堪接近目标的同时,她感到了下身一阵麻木,身体顿觉力气骤失,失去了平衡,向身后的沙发上倒去。   向天亮的五根手指并拢在一起,会点在李玟大腿根的麻穴上。   这还不算,在点中李玟麻穴的同时,他的右腕一抖,寸劲爆发,将李玟的身体尽量推向沙发方向。   更有甚者,向天亮在李玟的身体倒向沙发的时候,五根手指散开,乘机抓住的白色小内裤,顺势拽了下来。   “嘿嘿……臭娘们,想跟我斗,他妈的你还嫩了一点。”   坏笑着,向天亮撩起李玟的裙子,在她白花花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李玟又惊又羞,但她无力反抗,麻穴被点,没有一定的时间,她恢复不了应有的体力。   而且,不等她开口,向天亮已扑到她的身上,又吻上了她通红的脸上。   李玟被向天亮吻住,只能发出咽呜的呻吟声,她感到身体开始了发热,而且还感到他的右手像无处不在,不断对自己进行爱抚。   向天亮看着眼前的美艳女人,娇靥媚若娇花似的赧然酡红,吐气如兰,酥胸起伏,媚人至极,鼻中闻着她身上飘来的成熟女人的香味,他的那里顿时立正了。   李玟虽然情、欲一再被挑起,但仍有一丝理智未泯,她拼命扭动诱人娇躯挣扎,口中妩媚娇嗔地道:“小畜牲……快放开我,我们……我们不能这样的……”   不待李玟说完,向天亮已将她紧紧的压住,舌头已堵住了她的嘴,右手从衬衣下伸手进去,直接抚摸着她高耸的白晰酥胸。   李玟浑身颤抖,却很快回应着向天亮的热吻,只手用手拉着他的右手,不让他再越雷池一步。   向天亮开始声东击西,左膝迅速的抵在她的两腿间辗磨起来,她急忙双手下伸,想推开他侵入禁地的膝盖,于是,他的右手迅速扯下她的罩罩,握住了粉嫩莹白的酥胸,浑圆的乳球悠悠颤颤,玉白无暇,令人迷醉。   在向天亮上下不断的进攻下,李玟开始由抵抗变成了配合。   此时此刻的李玟,感觉到了全身酥麻,她知道自己麻穴被点,一时还恢复不过来,倒不如安心的享受着那久违的一刻,当想明白这一点后,李玟感到自己不再受世俗伦理的约束,寂寞的内心也敞开的心扉,身子任由向天亮的爱抚,并慢慢的开始配合起来,唔……嗯……李玟脸上不禁升起红霞,嗫嚅的发出模煳的鼻音,柔顺的任着向天亮的轻薄……向天亮紧紧握住丰盈的玉峰搓了几下,李玟贝齿紧咬樱唇,娇躯簌簌发抖……他更用力揉弄热呼呼软绵绵的玉峰,她娇羞的闭上双眼,紧紧阖起闪着玉般光泽的莹白大腿……他的嘴又一次印到她柔软的唇上,堵住诱人的樱桃小嘴,李玟吐出香滑舌尖与向天亮狂乱的交缠,发出吸吮津液的啧啧声……她的檀口突然发热涌出大量玉津,灌入他的嘴里,修长的大腿紧夹住了他的左膝……   忽然,向天亮感到了身下的李玟,身体骤然的变冷。   正所谓得意忘形,乐极生悲。   向天亮只图痛快,却忘记了他的左膝顶在李玟那里不断的辗磨,恰巧为她解除了麻穴的作用。   他暗叫不妙,正要抽身而退,李玟的反击接二连三的来了。   李玟先是双腿夹住向天亮的左膝,接着又伸出右手,利用擒拿术制住了向天亮的右手。   这还不算,李玟头一伸,咬住了向天亮的右肩。   “哎哟……”向天亮惨叫起来。   更有甚者,李玟的左手也没闲着,五指伸出,竟用一个水稻田里擒黄鳝的手势,一把抓住了向天亮的命根。   顿时,向天亮气一泄,全身没了力气。   束手就擒。   “嘻嘻……小畜牲,看你还有什么招。”   “我投降,我投降……”   李玟从向天亮的裤袋里,掏出了他的手枪,一脚将他踢到了地板上。   “臭小子,你惨了。”李玟走过来,一脚踏在向天亮的腹部上,拿枪指着向天亮,霸气毕露。   向天亮哭丧着脸,“李副总队,你现在是的助手兼司机,你,你可别乱来啊。”   李玟弯下身子,又拿枪拨弄着向天亮的大帐篷,嘻嘻笑道:“小畜牲,你这个东西留着,不知要祸害多少妇女,今天我要为民除害了。”   说着,李玟竟然拿着枪,朝向天亮的大帐篷砸了下去。   “嘭,嘭嘭。”   救命的敲门声。   李玟总算放过了向天亮,起身去开门。   向天亮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门开了。   是余中豪和陈铁龙。   “李姐,李书记让你去一趟。”余中豪对李玟说道。   向天亮好生奇怪,余中豪是总队长,李玟是副总队长,余中豪怎么对李玟这么客气。   李玟瞪了向天亮一眼,悻悻的跟着余中豪出去了。   陈铁龙上来扶起向天亮,一边笑着问:“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啊?”   “唉,栽在一个臭娘们手里喽。”向天亮苦笑着坐到沙发上。   不料,沙发上还丢着李玟的白色小内裤。   向天亮双腿一抬放到沙发上,盖住了白色小内裤。   陈铁龙看到了,但他装作没看见,“哈哈,你惹她了吧?”   “呵呵……让陈兄见笑了。”向天亮一脸的不好意思。   “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娘们,怎么这么厉害啊。”向天亮叹道。   陈铁龙笑着问道:“你知道她是什人吗?”   “她不就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兼省警察学校副校长吗?”   “还有呢?”   “著名的预审专家呗。”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省公安厅的第一大美女啊。”   “哈哈,还有呢?”   “听说她有两个宝贝女儿,和她一样漂亮,也都是警察,母女三人并称东江省警界三大美女。”   “还有吗?”   “没了。”向天亮耸了耸双肩。   陈铁龙笑着问道:“你就知道这些?”   “这些还不够吗?”   陈铁龙摇了摇头,“你太不了解她了。”   向天亮问道:“陈兄,你知道我为什么找她的麻烦吗?”   “余中豪跟我说了一些。”陈铁龙点着头道,“李玟在你被诬陷期间,参与了对你的追捕,她的一些做法可能过激了一点,我听说她当时负责对你的外围调查,曾带人搜查了你父母的家,还把你的家人带到公安局进行询问,此外,她还无端怀疑你的一些朋友,特别是,特别是一些女性,可能她的做法有点过了。”   “呵呵……陈兄认为我是在报复她吧?”向天亮笑着问。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向天亮笑着说道:“恰恰相反,我正是要报复她,因为她欠我一个道歉。”   犹豫了一下,陈铁龙看着向天亮道:“兄弟,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李玟的父亲是谁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管她的父亲是谁呢,只要不听我的命令,我肯定要狠狠治她。”   “她的父亲,名叫李文瑞。”陈铁龙低声说道。   “啊!”   向天亮惊得一下子掉到了地板上。 第0915章 美女的背景   “陈兄,你说的,说的是哪一个李文瑞?”向天亮结结巴巴的问道。   陈铁龙笑道:“兄弟你说,东江省有几个李文瑞啊。”   向天亮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这么说,李玟真是李书记的女儿了。”   “嗯,用你的话说,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向天亮埋怨道。   陈铁龙微笑道:“书记和李玟的父女关系是个秘密,一般人是不能知道的。”   “哎哎,我是一般人吗?”   “哈哈,你不是一般人,你不是一般人。”   “陈兄,你真不够兄弟,刚才的会议上,我让她当我的助手兼司机,你应该提醒我嘛。”   “兄弟,你这不是倒打一耙嘛。”陈铁龙低声说道,“刚才的会议上,我和余中豪进去的时候,你的话已说出去了,李书记也一口答应了,我来得及提醒你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那余中豪应该知道这个秘密吧?”   “你没看出余中豪对李玟很客气么,他当然知道,前任厅长江云龙调走前告诉他的。”   “哎,你快说来听听。”向天亮笑道,“你要是不跟我说,咱们就不是兄弟了。”   “你吓唬谁啊,我可以说,但你一定要保密。”   向天亮连连点头,“保密保密,保证保密。”   “你在李玟面前也不能提哦。”陈铁龙强调了一句。   “啰嗦不啰嗦啊。”向天亮不耐烦的瞪起了双眼。   “你别急么,这事说来话就长了。”陈铁龙说道,“确切的说,李玟是李书记前妻生的女儿,当年李书记参加地下工作的时候,认识了李玟的母亲,李玟的母亲是西江省人,当时还是李书记的上级呢,建国后不久,两人结了婚,后来就有了李玟,但是,在李玟三岁的时候,母亲因为出身问题,被下放回到了西江省,李书记和李玟的母亲就是那个时候分开的,后来,李书记又结了婚,李玟随母亲回到了西江,不久她母亲病故了,李玟可以说是她外婆一手带大的。”   向天亮问道:“那后来李玟又回到李书记身边了吧?”   “没有,她是读初中时进入西江省运动队,不久被交流到咱们东江省体工大队,据我估计,这事肯定是李书记安排的,李玟在省体工大队待了两年后,退役进入省警校读书,从警校毕业后就当了警察,先在市局干了几年刑警,后去京城警官大学进修,结业后回到东江省,一直在省公安厅工作至今,这细究起来,李玟也算是你的学姐了,因为她也曾师从于你的恩师易祥瑞。”   向天亮哦了一声,“照此说来,这个李玟和李书记关系不咋的。”   “岂止是不咋的,是非常不咋的,李书记想认李玟这个女儿,可是李玟从来没叫过一声父亲,也从不去看望过李书记,偶尔见了面,要不没有一句话,要不就是吵,到现在还是老死不相往来,以至于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们是父女关系,要说李玟也挺争气的,她现在的地位和成就,全是她自己努力拼搏得来的,没沾李书记一点点光。”   向天亮乐道:“明着沾光没有,暗中沾点肯定是有的了。”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李玟确实有能耐,她能文能武,武的你见识过了,文的么,她是全省公安系统首屈一指的预审专家,在这方面的理论上也颇有建树,还出过五本书呢,噢对了,你的那个兄弟周必洋,见了她都毕恭毕敬的喊一声老师。”   向天亮又问道:“她老公是干什么的?”   “牺牲了,就是原来的云州市公安局主管刑事的副局长,算起来快牺牲五年了。”   “噢,这么说,那是个名副其实的警察之家了。”   陈铁龙点头道:“那是,现在母女三人都是警察,大女儿许燕,二十二岁,小女儿许琳,都是省刑侦总队特警支队女子特警大队有名的狠角色,你可不要欺负李玟,否则,这两个小姑奶奶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呵呵……我欺负她了吗?我没欺负她啊。”向天亮笑道。   “你还说,堂堂的省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兼省警校副校长给你当助手兼司机,这还不叫欺负人吗?”陈铁龙笑问道。   向天亮噢了一声,挠着头道:“那没办法,已经欺负了,爱怎么着就这么着呗。”   陈铁龙起身道:“走吧,他们谈得应该差不多了,咱们过去看看。”   应了一声,向天亮一边起身,一边捡起那条白色小内裤,偷偷的塞进了裤袋里。   陈铁龙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向兄弟真是艳福不浅,那李玟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才第一次见面,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来到李文瑞办公室外间,余中豪正和秘书莫开才聊着。   陈铁龙指着里间低声问,“里面没吵起来吧?”   莫开才轻轻笑了,“今天真少见,这么长时间了,不吵不闹的,兴许父女俩和好了呢。”   这时,办公室门开了。   李玟站在门口,瞥了三人一眼,“你们都进来。”   几个人相继进门。   向天亮落在后面,进去时,李玟悄悄把他的枪递过来。   接过枪,向天亮小声道:“内裤要吗?”   李玟噌的红起了脸,“小畜牲,快拿回来。”   “现在?你想让他们都看见吗?”向天亮坏坏的笑。   “不,不要……”李玟拿手捅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小声地笑道:“那我等会还给你,亲手帮你穿上。”   “小向,你磨蹭什么呢?”   李文瑞说着,从办公桌边起身,踱到沙发边坐下,摆摆手道,“都坐下说话。”   余中豪道:“李书记,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好,给您添麻烦了。”   “小余,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李文瑞望着向天亮问道,“小向,你跟我说说,三天之内抓住那个疯子,你真的有把握吗?”   “当然有把握,但您老人家必须配合我。”向天亮道。   “哦,你说说吧。”   向天亮笑道:“很简单,您在明天发一个通知,后天下午,在市委大院小礼堂,召开一次省直机关副厅级以上干部会议。”   “真开会议还是假开会议?”李文瑞问道。   “当然真开了,像模像样,平时怎么开会,后天也就怎么开会。”   李文瑞奇道:“这样就能把那个疯子抓住了?”   向天亮神秘的一笑,“您老人家信不信,那个疯子一定混在开会的人中,夹着公文包人模狗样的来参加会议,我只需要坐在门口,就能手到擒来。”   “真的?”   “真的,您就瞧好吧。”   “臭小子,跟我还神神道道的。”李文瑞问道,“那你说说,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个刚才我在开会时就说过了,那个疯子的目的不外乎两个,一是冲着您本人来的,二是冲着您身上或身边的什么东西来的,二者相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莫开才问道:“你的根据是什么?”   向天亮笑了,“这个么,得问余中豪余总队长了。”   余中豪点着头说道:“小向说得很有道理,那个疯子昨天来过李书记的办公室,我们还愿了他在办公室里的行动轨迹,发现他没拿走任何东西,却把办公室转了个遍,所以,我们判断他在找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并不在明处,他还没有找到,他这才在今天上午又来了次,我们也由此判断,他还会冒险再来。”   莫开才又问道:“那你们怎么肯定,他不会在今天或明天再来,而一定会在后天来呢?”   余中豪看看向天亮,笑着说道:“小向出了个好主意,那个疯子轻功不错,逃跑时喜欢从树上走,我们在树上涂上桐油,等于断了他的后路,所以,今明两天他不一定敢来,而到了后天,树上的桐油干得差不多了,他就差不多该来了。”   李文瑞笑道:“树上涂桐油,臭是臭了一点,但有效果就行。”   “不过,还有三种情况,咱们得有所考虑。”向天亮说道。   “哪三种情况?”李文瑞问道。   “一,是那个疯子根本就没逃离,干脆还躲在省委大院里,二,那个疯子有帮手,而且他的帮手就是省委大院里的人,三,是他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对您老人家直接下手。”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李文瑞又问道。   向天亮道:“我的建议是,在今明两天,咱们分成三组,一组由老余负责,加上肖剑南,清河双杰联手,二十四小时不离的保护李书记,二组由陈兄负责,指挥整个省委大院的包围圈,我让邵三河和周必洋配合你,他们都是很好的狙击手,陈兄你可以让他们在省委大院里设伏,三组由我负责,就驻在李书记的办公室,我要利用这两天时间,搞清楚那个疯子究竟在找什么东西。”   “哎,你小子占了我的办公室,那我在哪里办公啊?”李文瑞笑着问道。   向天亮咧嘴一乐,“您老将就将就,这两天么,您就在陈铁龙同志的办公室委屈一下吧。”   李文瑞怔了怔,“好吧好吧,但愿你的计划能一举成功,不然我的洋相就出大喽。” 第0916章 欺负   省委大院内外军警林立,几百棵珍贵名树上抹石灰加桐油,省委书记的办公室被办案人员占用,一个疯子出入省委大院如入无人之境……东江省的洋相出得够大的,影响力不亚于上次几千名警察追捕向天亮和邵三河。   但李文瑞不怕丢脸,他离开办公室时,笑着对向天亮说,老胳膊老腿的,干了一辈子革命了,该丢的脸早就丢光了,皮厚骨硬,不怕被骚。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向天亮和李玟。   李玟拿眼瞪着向天亮,以羞又嗔又恼又怒。   向天亮涎着脸,陪着笑,右手连连摇着,眼睛不住的冲门外眨着。   李玟毫不理会,一言不发,走过来给了向天亮一拳。   但是,当李玟正要砸出第二拳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向天亮猜得没错,李文瑞果然没走,知女莫若父,女儿脾气忒倔,会欺负人,特别是男人。   刚才李文瑞就看出来了,自己的女儿把向天亮给“欺负”了。   所以他不放心,去而复返。   李文瑞推门进来,正好看到李玟的拳头高高举着,顿时老脸就黑了下来。   他走到向天亮面前,掀开他的上衬衣领子。   向天亮的右肩膀上,有两排牙印,都渗出了血丝。   重重的哼了一声,李文瑞瞪了李玟一眼,背着手转身出去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下,李玟有点蔫了,虽然一直不喊爹,但对父亲,她还是相当敬畏的。   再说了,自己也确实过份了一点,在向天亮身上打几拳不是个问题,反正这小子经打,但不该在他肩上咬一口,不但咬破了皮,还咬碎了衬衣,可谓铁证如山。   其实,李玟知道这一口咬得太不是地方了,不但父亲看到了,其他人也都看到了。   女人“咬”男人,十有八九是有些暧昧,别人肯定会这么想的。   想到这些,李玟的俏脸上便浮起了红晕。   向天亮嘿嘿一笑,坐在李文瑞的老板椅上,双腿习惯的翘到了大办公桌上。   李玟恨恨的瞪了向天亮一眼,“小畜牲,算你恨。”   “嘘……”   向天亮忽地脸一正,两眼直楞楞的盯着办公室的天花板。   “什,什么呀?”李玟走近一步,顺着向天亮的目光看起来。   “我的大美女,你不觉得这办公室有什么有什么不对头吗?”   李玟又红起了脸,“呸,谁是你的大美女。”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啊,你是我的大美女,早晚是我的大美女,我一个人的大美女女。”   “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李玟在向天亮的大腿上打了一下。   “呵呵……打吧打吧,打是亲,骂是爱,你不打,我不爱,你打我,是爱我,你越打,我越爱。”   “你……真是个无赖。”   李玟又好气又好笑,实在憋不住,最后还是笑了起来。   “哎,不生气了?”向天亮指着办公室说道,“你不生气了,就仔细品一品,这办公室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向天亮不像是在开玩笑,李玫唔了一声,果真仔细的看起来。   “没,没什么不对呀……哎,你说说是哪里不对。”李玟摇着头道。   “感觉,是感觉不好。”   “哼,凭感觉就能破案?”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的大美女,这就是我与你们警察的区别,你们破案是先穷尽所有的线索和可能,我是凭第一感觉,先确定一个方向,走得通就通,走不通就另辟一条新路。”   “嗯,你的思路不错,你不是一线警察,掌握不了那么多的线索。”李玟点着头问道,“那你说说,咱们应该怎么着手?”   向天亮道:“我看过技侦现场场报告,昨天这个疯子在这个办公室里待了不少时间,我认为,从他的行动轨迹上判断,他是在办公室里寻找什么东西,你认为呢?”   “我同意你的判断。”李玟点着头。   向天亮笑着问道:“那么,你愿意做我的助手兼司机吗?”   “嗯……”李玟咬了咬嘴唇,“你不欺负我就行。”   看了一眼李玟的大胸脯,向天亮站起来就走,“我的大美女,跟我走吧。”   “去哪里?”   “省委大院档案室,找书记楼的建筑设计图。”   二人出了办公室,先找到陈铁龙。   陈铁龙带着向天亮和李玟来到档案室,说明来意后,档案室值班的人打开微机查了一会,摇着头说,为了修缮和管理方便,省委大院及其附近的建筑,所有相关的资料,都在省政府办公厅后勤处。   三个人又一起来到后勤处。   后勤处的负责人倒不含糊,一边说有,一边带着三个人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   门一开,几个人立即傻眼了。   满屋的文字资料,杂乱无章的堆放着,几乎连个下脚的地方。   “找。”向天亮对陈铁龙说道,“陈兄你们先回去,我和李总队长来找吧。”   陈铁龙意味深长的笑笑,扯着后勤处负责人走了。   向天亮关上了房间的门。   李玟拿眼瞪着向天亮,“你想干什么?你可乱来呀。”   “呵呵……”向天亮低声笑道,“我的大美女,我是为你好,你想想啊,你光着个大屁股满地找资料,门开着的话,有人路过不就看见了吗?”   李玟俏脸一红,忽想想起了什么,“啊……我,我……我的裤子还,还在陈铁龙的办公室里呀。”   “你爸正在那里办公呢。”向天亮乐道。   “都是你……这,这怎么办……羞死人了。”李玟跺着脚,又急又羞。   向天亮笑着,从裤袋里掏出了那条白色小内裤,一边晃着一边道:“在这里呢。”   “还给我……”李玫扑了上来。   “哎哟……”向天亮叫着,就势倒在资料堆里。   李玟没想到向天亮一碰就倒,身体收不住,也向着向天亮的方向倒去,正好砸在了他的身上。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不想来电都不行。   向天亮猛地翻身,将李玟压在了身下。   李玟面泛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向天亮低下头向李玟亲去,她闭上秀目,却没有躲闪……他的舌头很方便的伸进了她的口中,她在迎接,她的双唇含住了他的舌头……两条舌头绞缠在一起,互相吮吸着对方的唾液,李玟的鼻子里发出呜呜的鼻息声。   许久,向天亮放开李玟,倒在一边皱起了眉头。   李玟有些失望,毕竟激情刚刚被点燃,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对不起。”向天亮苦笑着说道,“我的大美女,你的身体正压在我受伤的左臂上了。”   唔了一声,李玟急忙坐起来,羞涩地问道:“疼吧?”   “疼,但肚子和肩膀更疼。”向天亮涎着脸道。   “那是你自找的。”李玟掀开向天亮的上衣,看着自己留下的两排牙印,笑着说道,“哟,是咬得重了一点。”   “我的大美女,你属狗的吧。”   “你说着了,我就是属狗的。”   说着,李玟又猛的咬住了向天亮的肩膀。   这一次是左边的肩膀。   “啊……”向天亮惨叫起来。   李玟早有准备,玉手一伸,抢过那条白色的小内裤,堵在了向天亮的嘴里。   “呜……呜……”   李玟放开向天亮的肩膀,坐在一边嘻嘻的笑起来。   “小屁孩,你记住了,以后你要是还欺负我,我就还咬你,一直到咬死你。”   向天亮欲哭无泪,拿开嘴上的小内裤叹道:“我的大美女哟,你哪像个女人啊。”   “嘻嘻,女人要怎样才能叫女人呀?”   “唉……算了,算了。”向天亮苦笑着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的女人多得是,也不差你一个,我死心了,以后不再碰你了。”   “你保证?”   “大丈夫男子汉,说话算话。”   李玟忽道:“但是,我不同意。”   “你,你还要咋样?”   “你欺负了我,我也要欺负你,不然就不算完。”   “你咬了我打了我,这不算完吗?”   “不算完。”   说着,李玟的右手放到向天亮的那里,揉搓几下,猛地紧紧的抓在了手中。   “哎哟……”向天亮装腔作势的嚷着,“我的大美女,你,你到底要怎样啊?”   李玟秀目一瞪,手上用力,“你还敢乱叫呀?”   “不敢,不敢……可是,可是我该叫啥呢?”   想了想,李玟笑道:“嘻嘻,你以后就叫我姑奶奶吧。”   “姑……”   “叫不叫?”李玟手上又一阵用力。   “叫,叫……姑奶奶。”好汉不吃眼前亏。   “再叫。”   “姑奶奶,姑奶奶……”   “哎……乖孙子。”   向天亮哭笑不得,冤那,本来想和她拉平辈份,却不料偷鸡不成蚀把,凭白就矮了两辈。   “我说姑奶奶,你可以把你的手先拿开吗?”向天亮陪着笑问道。   李玟的手放开了。   还真是奇怪,李玟的手一放开,向天亮那里还来劲了,瞬间来了个立正,支起了一个偌大的帐篷。   “真坏。”李玟红着脸,伸手在大帐篷上压了一下。   向天亮急忙解释道:“本能反应,不能怪我啊。”   “就是坏。”   李玟又轻打了大帐篷一下,嘻嘻的笑起来。   忽然,李玟的笑声戛然而止,嘴里咦了一声。   “快看,那面墙上有个手印。” 第0917章 好好干啊   果然,在那雪白的墙上,有个淡淡的红手印。   李玟走到墙边,反复仔细的看了许久,“好像,好像是血迹,似乎还有股淡淡的腥味……印在墙上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六个小时。”   向天亮忙道:“你再看看地上和资料上有没有血迹。”   应了一声,李玟俯身察看起来。   “被你说着了,资料上有血滴,刚干不久。”李玟抬头看着向天亮,“应该是他,那个疯子来过这里。”   向天亮脸色一凝,“他妈的,我乱枪打伤他后,他果然没有马上逃走。”   “这该怎么解释?”李玟问道。   “你是专家哦。”向天亮微笑。   李玟过来,将向天亮拉了起来,“你必须回答,我在考你哟。”   “嗯……”向天亮想了想,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手印和血迹真是那个疯子留下的话,那就有两种情况是最有可能的,一,我的橡皮子弹打中了他的动脉,他躲到这里来是为了止血治疗,二,我的橡皮子弹打中了他,但并不太重,他到这里来是为了从资料堆里找他需要的东西。”   “他和我们要找的资料,很可能是一致的。”李玟补充道。   向天亮笑道:“不错,咱们需要立即确定。”   李玟点着头,“我马上打电话召人过来,你先回去歇着吧。”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后勤处资料室里的血迹,正是疯子独客留下的,而且从时间上推算,正是上午被向天亮打伤后不久。   终于对上号了。   向天亮坐在书记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边吃着快餐,一边看着刚送来的现场技术勘察报告。   “我只要结果,对这个现场技术勘察报告不感兴趣。”向天亮说道。   “你想要的是这个。”李玟递过来三个档案袋,“这里面全是书记楼的建筑设计资料,和历次整修改造的详细记录。”   向天亮斜了李玟一眼,她就坐在他的旁边,突出的胸脯就近在咫尺。   他拿筷子的顶端,冷不防的碰了一下她的胸脯,小声的说:“我还想要你的这个。”   “找死呀。”李玟低声斥道。   她不敢大声,更不敢对向天亮进行反欺负。   因为书记正在休息间午睡,秘书莫开才在里面守着,而办公室里另一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余中豪和陈铁龙。   放下筷子,向天亮没有马上拿起档案袋,“哎,检查过档案袋了吗?”   李玟白了向天亮一眼,“你以为我们都是外行吗?”   向天亮讪讪的笑了笑,“问问都不行,算我多嘴了。”   陈铁龙笑道:“兄弟你放心吧,省公安厅的技术人员检查过了,三个档案袋上都没有那个疯子的指纹,我们推断,要么他没来得及,要么他不是冲档案去的。”   “而且。”余中豪补充道,“这三个档案袋封口都用胶水粘上了,相关专家检查过了,档案袋均没有被拆开过的迹像。”   “呵呵,难说难说,专家的话,一般都属于放屁,指纹,指纹为什么就不可以擦掉呢?”   向天亮笑得不阴不阳,专家和放屁二词说得特别的响亮,分明在指桑骂槐。   李玟狠狠的瞪了向天亮一眼,突然提起左脚,重重的踩在向天亮的脚背上。   “哎哟……”   向天亮捂着脚,夸张的叫起来,只是怕吵醒书记,不敢高声的喊。   余中豪笑着说,“踩得好,多踩几脚更好。”   李玟胜利的一笑,拿起快餐盒和筷子,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余中豪走了过来,“哎,你小子悠着点,会不会尊重妇女同志啊?”   “狗日的,你重色轻友。”向天亮不满道。   “呸。”余中豪笑骂道,“你张口狗日的,闭口狗日的,几时当我是你的朋友了。”   “呵呵……作为人类一分子,我愿意与你交朋友。”向天亮乐道。   “去你的。”余中豪低声说道,“她可是李书记的亲生女儿,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向天亮怪怪的瞅着余中豪,“狗日的,我发现你进了省城后,业务水平不咋的,但有两样功夫倒是见长了。”   “我不需要你的赞美。”   “一样是拍领导马屁的功夫,另一样是拍女人马屁的功夫。”   “臭小子。”   余中豪一把将向天亮推倒在沙发上。   陈铁龙看得乐不可支。   向天亮坐起来,凑到余中豪身边,“狗日的,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你不怕我怕。”   “你的人?”   “嗯,我的人。”   向天亮惊道:“他妈的,真是你的人啊。”   “你想哪儿去了。”余中豪给了向天亮一拳,“我不像你小子,我是既没色心,又没色胆。”   “啧啧,可惜了。”   “可惜什么了?”   向天亮很是一本正经,“这么一个秀色可餐的女人,搁着荒着,严重的浪费资源嘛。”   余中豪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你小子,原来想报仇出气是假,贪图美色才是真的,狼子野心啊。”   “不,我要一举两得,鱼也要,熊掌更得要。”   余中豪不禁莞尔,“那可是带刺的玫瑰,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哟。”   “你这人,根本就没有情商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浪,你的明白?”   “哈,我是没有情商,不会玩你那一套。”   “你拜我为师,我教教你。”   “免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又不懂了,枪不擦不亮,水不流不畅。”   “小子,三十如虎四十如狼,那可是名副其实的虎狼啊。”   “呵呵……本英雄是武松转世,擅长的就是打虎。”   余中豪忍不住的笑,“打了大老虎,家里还有两只嗷嗷待哺的小老虎呢?”   “没说的,一网打尽呗。”   这就是向天亮和余中豪的区别,一个颇有游戏人生的色彩,做事也算认真,但态度太过随意,有些玩世不恭,而一个却以严谨自律著称,随着级别的升高,更加的内敛更加的功利。   余中豪能调到省厅,全仗前任厅长江云龙的提携,而现任的领导是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厅长许国耀,是部里派下来的,以前没有多少接触,余中豪正为如何相处费尽思量,而现在通过这个案子,建立与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关系,不失为一个曲线迂回的好办法,先成为李书记的人,再借此靠近许厅长,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对向天亮,余中豪心里是重视和感激,这小子除了嘴损一点,可谓什么都好,尤其是识大体顾大局,对朋友重情重义,仔细想来,自己这两年的升迁,居然或多或少都有他的作用,这样的朋友不能丢。   向天亮在女人方面的事,余中豪岂能没有耳闻,他和肖剑南邵三河他们一样,都有一个基本的态度,自己不好此道,只要不把绿帽子戴到自己头上,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   这次向天亮瞄上李玟,余中豪也看出来了,报复只是其中一个目的,乘机揩油也是目的。   余中豪声色不动,心里还巴不得向天亮和李玟之间来点事,那他就可以借机利用了。   正说着,李玟回来了,向天亮和余中豪急忙停止了说笑。   “余总,你们在聊什么?”李玟坐下来顺口而问。   余中豪指着向天豪,“他想来咱们总队工作,你说我同意不同意?”   “他?还是省省吧。”李玟浅笑着。   向天亮奇道:“我不够格吗?”   “我看够格。”余中豪说。   “未必。”李玟故作不屑。   向天亮大大咧咧道:“我会不够格?让我当副总队长,也许资历不够,难以服众,但要论功劳,给我个副厅长也不为过吧。”   这时,李文瑞从休息室出来了。   “哟,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官迷嘛。”   大家纷纷站起身来。   “李书记,玩笑话当不真啊。”向天亮笑道。   拿手指了指向天亮,李文瑞对身边的莫开才说道:“我记忆力不好,你帮我记着,还有你们大家,都帮我记着,三天之内抓不到那个疯子,他就是我李文瑞一辈子的司机了。”   “书记放心,我们都记着呢。”莫开才一本正经道。   “我们走,让他好好干活吧。”李文瑞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臭小子,好好干啊,干好了,你就是英雄,干不好,你就是狗熊。”   “报告李书记,这个时代不需要英雄了。”向天亮笑着说道。   “不对,恰恰相反,这个时代的人太自以为是,人人都认为自己是英雄。”   说毕,李文瑞背着手出去了。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向天亮和李玟。   关上门,拿着三个档案袋,向天亮大模大样的坐在了李文瑞的老板椅上。   档案袋果然是密封的,封口完好无损。   “我的姑奶奶,咱们干吧。”   “你说什么?”李玟拧住了向天亮的耳朵。   “姑奶奶,我没叫错啊。”   “哼,什么叫干?”   “呵呵……是你爸说的,好好干啊,我不过是贯彻落实书记的重要指示嘛。”   “乖孙子,又想欺负你姑奶吗?”   “嘿嘿……”向天亮反手一拉,将李玟拉到了自己的双膝上,看着她的眼睛说,“想。”   李玟只是哼了一声,双手拿过档案袋,却没有离开向天亮的膝盖的意思。   “我说,正经点,先办正事好不好?” 第0918章 一心二用   李玟的话让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一方面嘴上说着“正经点”,另一方面却坐在向天亮身上泰然处之,如果这就是正经的话,世上就没有不正经了。   向天亮乐得享受,尽管这样让他有点吃力,累,并快乐着,很难得的事。   至于李玟说的“正事”,当然是要办的。   但向天亮向来善于公私兼顾,李玟手上刚拿出档案袋里的资料,他就让自己健康的右手,通过警服伸到了她的罩罩上。   李玟娇躯颤了一下,俏脸泛起了红潮,她这次没有忸怩,只是嘴里轻轻的唔了一声。   “哎,门关紧了没有?”   “关紧了,用锁也开不起来。”   “哼,你又欺负我了。”   “你并没有反对我的欺负嘛。”   “我会反欺负你的。”   “我愿意你对我进行反欺负。”   “我还咬你。”   “你咬吧,现在咬也行。”   “还疼吗?”   “你说呢?”   “我……我不会再咬你了。”   “为什么?”   “明知故问。”   “真不知道。”   “傻。”   “请姑奶奶教诲。”   “嘻嘻……乖孙子。”   乘着说话之际,向天亮得寸进尺,把李玟的罩罩解开来,然后猛的扯了下来。   “别……”   “已经解放了。”   “不许你占领它们。”   “军号已吹响,部队在出发。”   “你会牺牲的。”   “为了祖国神圣的领土,我愿意牺牲。”   “那是深山老林,万水千山呢。”   “万水千山都是情,我不去寻谁去寻?”   “唔……它们,它们都长毛了。”   “我能让它们恢复生机。”   “你,你真能拯救,拯救它们吗?”   “报告,我正在拯救之中。”   “唔……冤家。”   “怎么又叫我冤家了?”   “第一眼……第一眼,就,就被你勾走……勾走魂儿了……”   “是吗?”   “亲,亲我……亲我么……”   四片嘴唇印在一起,两条玉龙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翻江倒海。   而向天亮的手也在收获,那两座玉山沉甸甸的,份量十足。   终于,李玟娇呼一声,靠在向天亮的身上娇喘着。   “好久没这种感觉了。”   “有多久?”   “很久很久。”   “哦,是吗?”   “你不相信?”   “有点。”   “我举三个例子。”   “你说。”   “第一次,十二年前,一位领导的儿子找我,用手摸了我一下我的脸,从此,世界上多了一个单臂人。”   “晕,这么狠啊。”   “第二次,九年前,一位大款当众调戏我,结果,世界上多了一个太监。”   “啊。”   “第三次,七年前,一位领导请我吃饭,提出非份要求,于是,世界上多了一个贪官。”   “那,那那……我的姑奶奶,我,我呢?”   “你希望自己是什么?”   “请姑奶奶手下留情。”   “嘻嘻……我不会让你那么惨的。”   “那会怎么惨呢?”   “放心,只要你是乖孙子,我不让你惨。”   向天亮的右手蠢蠢欲动,正准备向桃源深处出发,却被李玟拦住了。   “不行……”   “真不行吗?”   “不行。”   “为,为什么?”   “太快了。”   “太快了?”   “嗯。”   “什么意思?”   “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我敢笑话我的姑奶奶吗?”   “我,我没谈过恋爱。”   “不会吧?”   “真的,我那时是组织介绍,没说几句话就结婚了。”   “噢……所以你想谈一场恋爱?”   “嗯,我和你。”   “姑奶奶和乖孙子?”   “不就是个称呼么。”   “行,行。”   “那你得请我吃饭,还有,还有看电影、逛公园、压马路、进商场……反正,很多很多。”   “唉,太浪费时间了。”   “你答应不答应?”   “答应,答应。”   “嘻嘻……我的乖孙子,不听话我会咬你的哦。”   “那,那你家里那俩丫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她们会笑话你的。”   “让她们观摩学习,高兴还来不及呢,嘻嘻……”   “什么,什么意思?”   “她们比我还不懂呢。”   “晕,母亲谈恋爱,女儿来观摩,这真是千古奇观啊。”   “我们不是母女。”   “那是什么?”   “姐妹呗。”   “不会吧。”   “情同姐妹,实为母女,不什么不可以?”   “噢……可以可以,太可以了,嘿嘿……”   向天亮心里直乐,这场恋爱值得谈,谈着谈着,说不定真能将母女三人一块谈了呢。   说话间,李玟坐在向天亮身上,双手却没有闲着,已经把三个档案袋里的资料全部拿了出来,全部都翻了一遍,还从中找出了书记办公室的那部分。   “我整理好了。”李玟笑道。   向天亮有些诧异,“你也会一心二用?”   “你以为只有你会一心二用吗?”   “厉害,一边谈情说爱,一边还能公事公办。”   “嘻嘻……咱们彼此彼此。”   向天亮瞅了一眼那堆材料,表情逐渐认真起来,他放开李玟,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支烟吸起来,“你说说这个书记办公楼的来历吧。”   “哟,又跟姑奶奶端起架子来了。”   向天亮哼了一声,板着脸道:“我说姑奶奶,别忘了在工作的时候,你是我的助手兼司机。”   “噢……领导,对不起呀。”李玟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这还差不多。”向天亮满意的点着头,双脚一分,又翘到了办公桌上,正好把李玟夹在中间,“快给我说说吧。”   李玟往向天亮那里瞅了一眼,见那个帐篷撑得大大的,俏脸噌的红起来了。   一心二用也是相对的,遇上不可抗拒的力量,心都会迷茫,何来的一心二用。   “真是坏透了。”娇嗔着,李玟拿手轻轻的打了一下大帐篷。   “它在向你致敬呢。”向天亮坏笑着说。   “特大号的。”李玟的手,慢慢的压了上去。   “呵呵……它现在归你了。”   “呸,我不要。”   “你要是再不说公事,它就要找你办私事了。”   李玟羞涩的笑了笑,“你让我定定神嘛。”   向天亮嗯了一声,往椅背上一靠,闭起了一双眼睛。   “这个,这个要探究省委大院的建筑来历,就必须从一九二五年说起,北阀战争结束后,国民党在东江省成立省政府,就在这里建造了三座小楼,当时通称省府大楼,但最初的省府大楼是没有围墙的,直到一九三六年,省府大楼才第一次有了围墙,后来随着机构的增多,围墙不断改建,到一九四九年解放,这里一共有七座独立的小楼,而现在的书记楼,就是最早的三座小楼之一,是由一名德国建筑师设计的,七十年来,尽管多次整修改造,但基本结构一直没有改动过。”   “在书记楼里,书记办公室座东朝南,冬暖夏凉,被誉为省委大院里最好的办公室,所以历任省委书记都在这里办公,解放前也是,据统计,建国前共有八位省长在此办公,建国后共有十一位省委书记在此办公,其中时间最短的是国民党省长乔伯庸,乔伯庸曾任国民党中央银行行长,他于一九四九年三月三十一日上任东江省省长,但云州市于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九日被我人民解放军解放,所以,他其实只当了三十天的省长,严格意义上说,连一个月都还没到。”   “关于这个乔伯庸,解放后有很多传说,因为他当时没有逃到海峡对面,而是携家逃往海外,并从此改名换姓,下落不明,两岸都在传说,他卸任国民党中央银行行长时,贪污了五百多公斤的黄金,在任国民党东江省省长逃跑时,有人说他带着那五百多公斤的黄金一起逃走的,有人说是他将五百多公斤的黄金藏在了省府大楼的某个地方。”   “解放以后,有关部门根据相关情报和反映,曾经对省委大院进行了三次大搜查,第三次可以说是挖地三尺,翻遍了省委大院的每一寸土地,但都没有找到那传说中的五百多公斤的黄金,后来在备战备荒时期,省委大院地下挖了很多防空设施,也不见五百多公斤黄金的踪影,所以,传说也就慢慢的消失了。”   “现在的省委大院,围墙还是建国时的围墙,只不过不断重新整修而已,而大院内的小楼,却从七座变成了十五座,但书记楼始终没变,它的座落位置是整个省委大院的中心,地势也是最高的,它的地基比其他小楼至少要高两米,而且,它的四面都是古树簇拥,一年有两百五十天的时间,为树荫所环抱,特别的清幽宁静,因此,尽管多人多次建议将书记楼推倒重建,但均被当时的省委书记所否定,书记楼得以保有七十年前的基本结构。”   “现在,再说说书记办公室,它由两间房子组合而成,长十二点八米,宽八点一米,不包括墙壁,净面职为一百零三点六八平方米,一共分成三个部分,一是外间的秘书办公室,二是里间的休息室,二者比邻而设,三就是主办公室,长宽各为八点一米,面积为六五点六一平方米……”   “等一等。”   向天亮打断了李玟的话,一下子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   他的眼睛在办公室里来回瞅着,表情非常的凝重。   “怎么了?”李玟问道。   向天亮忽然拍了一下桌子。   “我有点明白了……问题,问题就在这里。” 第0919章 嘴上说呸   李玟不以为然地笑道:“什么问题?你不会认为传说中的五百多公斤黄金就在这里吧?你不会认为那个疯子也知道这个传说吧?你不会认为那个疯子就是来寻找那传说中的五百多公斤黄金吧?”   “为什么不能是这样呢?”向天亮反问着说道,“有人总看不起疯子,其实此言谬矣,我的恩师就说过,研究人的心理,只研究普通人正常人的心理是远远不够的,正常人的两边,是疯子和傻子,傻子的思维是简单的直线型,但他们执着,而疯子的思维是开放型的,他们能想到正常人所想不到的东西,他们的行为之所以往往出人意料,就是因为敢想乱想,不受世俗的约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类历史上所有杰出的人,都可以归入疯子的行列。”   李玟看着向天亮,妩媚的笑着说:“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也是个疯子。”   “我是疯子吗?”向天亮的右手,放到了李玟巨大的胸器上。   这一次李玟没有退却,仅仅是颤抖了一下,反而不易察觉的挺了挺自己的自己,嘴里小声说:“你就是个疯子,现在就是。”   “我疯在哪里?”   “一只手伤了,另一只手还在干坏事,疯狂之极。”   “嗯,是有点疯……”   两个人又吻在了一起。   一会儿,李玟喘息着说,“你,你继续说那个疯子。”   “嘿嘿……我这个疯子呢?”向天亮坏笑着问。   “我……我来治你的疯病,嘻嘻,你是个疯子,我也是个疯子……”李玟扑在向天亮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摩挲着她那巨大的帐篷。   “我看过独客在西北某监狱服刑的档案,他在服刑期间,曾被分配去照顾一个患了重病的犯人,这个犯人名叫院内三郎,是个出生在内地的日本人,抗日战争时期,这个院内三郎曾是日军在东江省最大的特务头子,抗日战争胜利后,因为他加入了我国国籍而逃过了惩罚,后一直在当时的国民党东江省政府工作,正是这个院内三郎,曾是建筑专业的工程师,在这个省府大楼里就负责建筑方面的工作,还担任着当时的省府大楼后勤处的负责人。”   “唔……你这么一说,倒是,倒是把所有环节都,都联系起来了。”李玟嘀咕着,玉手伸到了向天亮的大帐篷,慢慢的揉搓起来。   向天亮又道:“这个院内三郎在东江省待了那么长时间,直到云州解放时,都在省府大楼里待着,他很可能知道那个五百多公斤黄金的传说,而且,在西北监狱时,他和疯子独客一起待了五年,特别是最后两年,院内三郎从患病到死亡,一直都是疯子独客在照顾,院内三郎很五能把五百多公斤黄金的传说告诉了疯子独客,而疯子独客正是在院内三郎病亡一个月以后越狱的,由此可以推断,疯子独客潜入省委大院,不是为人而是为物。”   “继续说……我,我听着呢。”李玟将向天亮摁回到老板椅上,自己两腿一分坐了上去,一双玉臂缠住向天亮的脖子,小嘴将香舌凑到向天亮的脸上游动起来。   “这个疯子独客几次进入省委大院,主要藏匿于那些枝盛叶茂的古树上,很少进入各个小楼,而到目前为止,我们所知道的,他只进过两个地方,一个是后勤处资料室,一个就是书记办公室,特别是在书记办公室,他至少停留了十五分钟,什么东西都没动,这充分说明,他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他寻找的东西是隐藏着的。”   “唔……那,那你认为,认为传说中的五百多公斤黄金,就,就在这里吧?”李玟含含糊糊的问着,身体软乎乎的倒在了向天亮的怀里。   向天亮道:“从这办公室的结构看,似乎很难藏住五百多公斤的黄金,建国后经过多次的整修,真要是有黄金的话,早该被发现了,但是。”   “但是什,什么?”李玟倒在向天亮怀里,仰着头,伸出香舌吻着向天亮的下巴。   “但是,这个办公室一定藏着秘密,藏着疯子独客感兴趣的秘密。”   “那你把这个,这个秘密找出来呗。”李玟坐在向天亮身上扭动不已。   果然能一心二用,一边在向天亮身上“揩油”,一边还没有忘记本职工作。   向天亮笑了,心里顿时有些自豪,在省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坐在省委书记坐的老板椅上,抱着省委书记的女儿,全天下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吧。   “院内三郎?院内三郎?呵呵……这日本人的名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向天亮忽地笑道。   李玟终于停止了扭动,回到了理智当中,“这名字有什么意思吗?”   向天亮微笑着道:“院内三郎,院内三郎,我估计他爸他妈是在院子里‘那个’的时候怀上的,所以,为了纪念‘那个’,才给他起名院内。”   “呸,你这什么头脑呀,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李玟红着脸嗔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院子里那个那个呢。”   向天豪很是认真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刚才我说过疯子的本质,日本人就是疯子,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干的疯子,我这个说法,是有历史根据的。”   “什么历史根据呀?”李玟受了向天亮的感染,兴趣盎然的问。   看到李玟又顺势躺回了自己怀里,向天亮乘机将手伸进她的胸脯,缓缓的爬行着,“你先听听,日本日本,这日字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就是‘那个’的意思呗。”李玟羞道。   “所以嘛,拿‘那个’当国名,你说这日本人想干什么,不就是想‘那个’吗?”   “嘻嘻,日本人是坏,国家的名字都让人笑话。”   向天亮笑着说道:“据说,当年日本发生内战,死了成千上万的男人,战争结束后,男人就变得稀缺了,男少女多成了个严重的社会问题,于是,他们的国王就下令,所有的男人,不论何时何地,都可以随便和任何女人‘那个’。”   李玟忍住笑,轻轻的捶了向天亮一拳,“你就胡说八道吧,哪有,哪有和自己的母亲女儿姐妹……‘那个’……‘那个’的呀,而且,而且还能当着别人的面……”   “嘿嘿……怎么没有啊,日本人那时候是奴隶制社会,国王就是个猪一样的笨蛋,下了这么一个猪一样的命令,也很正常嘛。”   “然后呢?”李玟笑着问。   “国王的命令下达以后,全国上下自然是到处‘那个’了,可问题也来了,因为他们有了小孩后,才发现这名字不好起,因为当时没有说好姓名,辈份乱套,不好认亲啊。”   “那怎么呢?”   “疯子有疯子的想法,笨蛋有笨蛋的办法,他们后来就规定,根据当时‘那个’时的地点和方式,给每个孩子起名字。”   “嘻嘻……比方说呢?”   一边想,向天亮一边笑着说道:“比方说,小泉一郎,那是在泉水边‘那个’的,田中次郎,肯定是在田地里‘那个’了,松下正二,当然是在松树下‘那个’的,渡边健二,估计是在渡口‘那个’的吧……”   “嘻嘻……还有吗?”   “多了去了……我想想,我想想啊……雪野正男,在雪地里‘那个’,那一定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干的,河内次郎,在水里都能‘那个’,伊吹小雅,听这名字,就能想到‘那个’时的情形,伏下次郎,说的是‘那个’时的动作,多形象那……还有……还有什么御手洗,嘿嘿,说的就是‘那个’时的那个,还有叫三位、五郎、六条、七雄、八尾的,是说当时‘那个’时男人的数目吧。”   “呸呸呸……你坏死了,你坏死了。”嘴上说呸,手上却紧抓着向天亮的大帐篷,李玟的身体又一次瘫了。   向天亮低声笑道:“你说,咱们要是在这里‘那个’,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这是你父亲的办公室哟。”   不料,李玟这时陡然变脸了,“向天亮,别跟我提父亲这个词。”   “怎么了?”向天亮有些莫名其妙。   李玟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向天亮一眼,离开了他的身体。   向天亮幡然醒悟,知道自己失言了,李玟和父亲关系紧张,自己在这个时候提起父亲二字,实在是自讨没趣。   “姑奶奶,对不起啊。”向天亮只得陪起了笑脸。   “说案子吧。”李玟不高兴的走到沙发边坐下。   向天亮从办公桌上捡起那个白色罩罩,走过去递给李玟,“快戴上快戴上,你那个太大了,不戴上都露出来了。”   李玟又是脸泛潮红,“不许看。”转身撩衣戴罩。   向天亮咧嘴直乐,女人都会装而且还装得傻,摸都摸过了,不许看还有意义吗?   “现在干什么?”李玟很快将自己的衣裙整理好了。   “拿上那三袋资料,我要去见李书记。”   说着,向天亮率先开而出。   李文瑞就在对门,在陈铁龙的办公室里办公。   到了李文瑞那里,向天亮没作什么解释,却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李书记,我请您批准我,将您的整个办公室拆掉。” 第0920章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李文瑞惊讶的看着向天亮,“你说什么?跟我再说一遍?”   “请您同意,我要拆掉您的办公室。”   “噢,这就是你们的研究结果吗?”李文瑞瞅了李玟一眼,继续说道,“乱弹琴,你们想干什么,拆掉我的办公室?真是荒唐透顶。”   说完,李文瑞又埋头于文件中,不理向天亮了。   余中豪和陈铁龙进来,向天亮当着李文瑞的面,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余中豪首先被说服了。   陈铁龙道:“可是,按照规定,每年要有几次对办公室进行安全检查,我们有专门的仪器,如果办公室里藏有金属,我们早就查出来了。”   “我不是说黄金藏在办公室里,我的意思是,如果办公室里藏着关于那批黄金的某种信息呢?”向天亮解释道。   “这个么,倒是有相当可能的。”陈铁龙思忖着道,“咱们不能因为那个疯子患有精神分裂症,就认为他的行为不可理喻,恰恰相反,他潜入书记办公室,一定有特别的用意。”   李文瑞又抬起了头,“你们倒是蛮一致的嘛。”   “您必须同意,不然我不干了。”向天亮道。   “臭小子,威胁我啊。”李文瑞摘下老花眼镜,笑着问道,“以什么名义拆呢,万一拆了以后什么都没有,你们准备如何交代?”   陈铁龙笑道:“据我所知,您搬进书记办公室七年了,从来没对办公室的布置提过要求,后勤处负责人多次要求重新装修一下办公室,都被您拒绝了,所以我们这次就以装修的名义,这个解释说得过去吧。”   “就这么定了。”向天亮急忙附和。   咦了一声,李文瑞笑道:“你小子算老几,我还没点头呢。”   “这种事不归您管,您只有同意。”向天亮笑着说道。   “哈哈……你小子有种。”李文瑞大笑着说,“你们说,你们说,我旁听一下总可以吧?”   余中豪问道:“天亮,你准备怎么拆啊?”   拿过李玟手上的档案袋,向天亮递给余中豪,“老余,我建议你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里面有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解放前国民党的最后一任省长乔伯庸,只当了三十天省长,当时解放军已经渡过长江,云州的解放指日可待,可是这位老兄居然对办公室进行了装修,时间是他上任后的第七天到第二十二天,也就是说,他当省长的三十天内,有十六天是在装修他的办公室。”   余中豪若有所悟,“你是说……他的这次装修不是为了装修而装修,而是借装修为名,掩盖他另外的目的。”   “对。”向天亮点着头道,“我的建议是,一,马上开拆,越快越好,二,必须组织可靠的人参与,三,现场要有我们的人监管,四,全程录像监控,五,这点最为重要。”   “既然是最重要的,你就说呗。”余中豪笑道。   向天亮正色道:“老余,我从档案上看到,书记办公室的历次整修装修,都是有详细记录的,所以,我的要求时,在拆除的过程中,要按照档案上的记录,把解放以后的历次装修物全部拆掉运走,完成以后,要保持那个乔伯庸装修后留下的原貌。”   余中豪点着头,“我明白了,我去东江大学找几个土木工程的老专家过来,应该能达到你的要求。”   陈铁龙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拆完?”   向天亮笑道:“后天抓人,明天上午你得帮我拆完。”   “拆比建难,这可有点困难。”陈铁龙道。   “人多力量大么。”向天亮说道,“书记楼封闭施工,多找点人来,我就不信完不成任务。”   瞅着向天亮,李文瑞叹道:“臭小子啊,你要是待上一年,我这个省委大院非被你拆光不可哟。”   这是表示同意了,向天亮松了口气,“瞧您这话说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李文瑞摆了摆手,“你们都去忙吧,小向,你留一下。”   其他人都退出了办公室。   向天亮关上门,刚转身,就看到李文瑞正笑眯眯的冲他伸出了手。   “呵呵……您老人家别急啊。”   “哼,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你一夫只抽五根烟,看你活得了还是活不了。”   向天亮忍着笑,上前忙着递烟点烟。   “啊……”李文瑞美美的吸着烟,吐出一串烟圈后,斜了向天亮一眼,“你们怎么样啊?”   “我们?”   “你和李玟。”   “什么怎么样?”   向天亮有点心虚,莫非老头子别出什么苗头来了?   “少跟我装蒜,你不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啊。”李文瑞斥道。   向天亮陪着小心,“我听说,听说她是您的女儿。”   “唉,家丑终归要外扬的啊。”李文瑞叹道。   “李书记,这怎么能算家丑呢。”   李文瑞苦笑道:“你还年轻,这方面你不懂。”   “李书记,您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点了点头,李文瑞问道:“你们配合得怎么样?”   “很好啊。”   “真的?”   “真的,您就放心吧。”   李文瑞哦了一声,“我怕她会欺负你,影响了破案呢。”   “没有。”向天亮陪着小心问道,“李书记,她没去过您家里?”   “这丫头像她妈,倔,一次也没有。”   “您很希望她亲喊一声爸爸吧?”   “当然,这还用问吗?”   向天亮说:“我有办法做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认您这个父亲。”   “你?你也会做思想工作?”   “您小瞧我了吧。”向天亮心道,我的“思想工作”威力巨大呢。   “好,你如果能办成这件事,我就算欠你两份人情了。”   “两份人情?”   李文瑞笑道:“一份是帮我破案,加一起不就是两份人情了吗?”   “嘿嘿……让书记欠我人情,是我的荣幸。”   “去吧,好好干。”李文瑞站起来,笑着说道,“瞧我这省委书记当的,又得去找个临时办公室了。”   向天亮喜孜孜的回到书记办公室,李玟马上凑了上来。   “哎,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和书记谈话,能随便告诉你吗?”向天亮神秘的笑了笑。   “一定和我有关。”李玟又骑坐到向天亮的身上。   老板椅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向天亮当然不敢说实话,“是谈案子方面的情况,要说和你有关,那也只有一句话。”   “什么话,快从实招来。”李玟竟伸手拿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   李玟的动作,让向天亮求之不得,不轻不重,乐得享受。   “他问我,你有没有欺负我?”   “就这一句?”   “就这一句啊。”   “你怎么说?”   “我说你没有欺负我,我们配合得很好。”   李玟黯然摇头,“他了解我的脾气,他不会相信的。”   “为,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喜欢欺负男人。”   向天亮奇道:“你为什么喜欢欺负男人?”   李玟哼道:“因为你们这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向天亮笑道:“所以,你见了男人就欺负,让他们害怕你。”   “差不多吧。”   “我明白了,是因为李书记。”   “哼,明知故问。”   “因为他当时抛弃了你母亲和你。”   “不错,不然我母亲不会死。”   “于是,你便认为所有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李玟道:“省委书记都干出抛妻弃女的事,这世上还有好男人吗?”   这倒也是,向天亮嗯了一声,“那么,姑奶奶,你丈夫呢?他也不是好东西吗?”   “他也不是好东西。”   “这个……我不太理解。”   李玟又哼了一声,“他要是好男人,就不该抛下我们母女三人,独自一个人去死。”   “可是,他是因公牺牲的啊。”   “那他为什么不能不牺牲呢?”   话题有些沉重了,向天亮赶紧引火烧身。   “那么,姑奶奶,我呢,我不是好男人吗?”   “呸,你以为呢。”   “我认为自己是好男人。”   李玟又抓着向天亮的大帐篷,又捏又摇的,“别以为我不了解你的底细,我在滨海县时调查过你,你祸害了不少女性。”   向天亮讪讪地笑道:“那都是别人对我的诬陷造谣。”   “还想抵赖,要我说出她们的名字吗?”   向天亮忙道:“我和她们是朋友,是互相帮助的好朋友。”   “还想狡辩,你是个大坏蛋,从头坏到脚的臭男人。”   向天亮呵呵一笑,“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这么坏,你为什么,为什么还和我这样呢?”   李玟愣了愣,红着脸道:“我,我也不知道……也许,也许你和他们不一样呢。”   “想一想,哪儿不一样呢?”向天亮搂过李玟的玉颈,在她脸上轻轻的吻着。   “嗯……他们,他们都怕我,都对我敬而远之,而你……而你不怕我,我欺负你,你还往上粘……”   向天亮说,“我知道了,你有病,心里的病。”   “嗯,我看过心理医生,可是,我自己就是学过心理学的,心理医生那一套对我没有作用。”   “我来帮你吧。”向天亮又一次搂住李玟,“来,我们接吻,你就会感到心的宁静,会感到心的宽敞……”   四片嘴唇又印在了一声……   可就在这时,书记办公室的门,不合时宜的被推开了。 第0921章 太尴尬了   推门而进的是陈铁龙。   这一次,向天亮犯的错误,是忘记了锁门。   太尴尬了,当陈铁龙推门而进的时候,向天亮和李玟正在如胶似漆的接吻中。   向天亮坐在省委书记的老板椅上,李玟骑坐在向天亮的身上,这一幕被陈铁龙看得是真真切切。   不能怪陈铁龙没有敲门,因为他和李文瑞书记之间有个特殊约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陈铁龙都不需要敲门。   这个待遇仅陈铁龙一人享有,跟随李文瑞多年的秘书莫开才都没有。   要怪只能怪书记办公室的门质量太好了,门被推开的时候,居然是毫无声息。   饶是陈铁龙见多识广,沉稳老练,看到向天亮和李玟缠在一起,顿时便被震住了。   向天亮也傻了,他是面对着门的,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最出洋相的是李玟,她背对着门,正处于激清荡漾之中,向天亮拿手推她,她反而更加来劲,还拼命的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拱。   向天亮无奈,只好低声说道:“快放开,陈铁龙来了。”   李玟啊了一声,回头一看,果然陈铁龙愣在门口,她顿时羞得不行,慌忙从向天亮身上下来,还差点跌倒在地上。   还是向天亮脸皮厚,起身走过去问道:“陈兄,你有事吗?”   “啊……对不起,兄弟,我,我不是有意的。”陈铁龙还是很尴尬。   李玟冲过来了,恶狠狠的斥道:“陈铁龙,什么对不起,什么对不起?”   对啊,什么对不起?有对不起,说明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陈铁龙一时语塞了,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不对,不如闭上嘴什么都不说。   李玟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陈铁龙面不改色,他知道向天亮会出来保驾。   果然,向天亮不但把李玟挡住,还像模像样的斥了她一句,“你干什么,没事找事啊。”   还别说,李玟真的被向天亮镇住了。   又羞又恼的李玟,跺了跺脚,垂头退到了一边。   陈铁龙冲着向天亮翘了翘大拇指,据他所知,能把李玟降住的人,向天亮绝对是头一个。   “兄弟,你要的人,第一批已经来了,现在就可以马上开始搬东西。”   “好啊,把他们叫进来,我要看着他们拆。”   陈铁龙笑道:“后勤处处长自告奋勇当监工,你还是省省吧。”   “那好,我们走了。”   说着,向天亮大大方方的拽了一下李玟的衣角。   李玟恨恨的瞪了向天亮一眼,拿上自己的包出去了。   陈铁龙咧嘴直乐,又翘了翘大拇指,“兄弟,你行啊。”   “嘿嘿……让陈兄见笑了。”向天亮有些不好意思。   陈铁龙拿出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的正是那条白色的小内裤,他将袋子扔给了向天亮。   “这是我在后勤处资料室捡到的,幸亏没有第二个人看见。”   “陈兄,多谢了。”   拍着向天亮的肩膀,陈铁龙打趣道:“兄弟,打仗不光要取胜,还要注意打扫战场哦。”   向天亮出了书记楼,看到李玟正站在他的越野车边。   两个人上车后,李玟羞羞答答,像换了个人似的。   “怎么办,怎么办……羞死人了。”   驾驶座上的李玟,红着脸喃喃而道。   “呵呵……还有这个,也是陈铁龙帮忙捡回来的。”   向天亮将白色小内裤扔给李玟。   李玟顿时大羞,娇声嗔道:“你还笑……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一边埋怨着,李玟一边伸手去打向天亮。   向天亮忙道:“我的姑奶奶,这里人来人往的,你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啊。”   李玟这才住手,红着脸不吱声了。   不过,李玟撅着嘴,万一来往的人瞅见,会被看出端倪的。   在向天亮的劝说下,李玟把车开进了绿化区。   可是,这里的大树都被涂上了桐油,味道太冲了,向天亮是农村出来的,还好一点,李玟却捂着鼻子直皱眉头,低声骂向天亮出的损招。   “去你的办公室。”李玟说。   “干,干什么?”向天亮结结巴巴的问,他猜到了李玟的意思。   李玟直截了当,“你欺负我快一天了,我也得欺负欺负你。”   “咱们还要工作啊。”   “你少来,你在树上涂了桐油,那个疯子又可能受了伤,大白天绝对不敢来,我们守在这里完全是浪费时间。”   向天亮苦笑着说道:“问题是我没有专用的办公室,原来在联合办公区,二三十人共用,现在是两间连通的办公室,整个第五小组在一起办公,咱们去了不方便啊。”   “噢……你没骗我?”   “要是不信,你去看看么。”   “那……那……”李玟咬着嘴唇。   向天亮忙道:“等咱们把案子破了,抓住了那个疯子后,我有的是时间,你想怎么欺负我都行。”   “不耍赖?”   “耍赖不是我的习惯。”   李玟微微一笑,将车开出了省委大院,绕着高高的红墙,慢慢的转悠起来。   “哎,有个事跟你商量。”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说。”   “我觉得,这个案子你得让余中豪出彩。”   “为什么?”   李玟道:“我和他老婆是好朋友,老早就认识了,余中豪自从江云龙厅长调走后,处境有些微妙,如果能亲手把这个案子破了,他在省厅就坐得稳了。”   “可是,我立了军令状了。”向天亮笑道。   “什么军令状,屁用呀。”李玟不以为然地说道,“再说了,整个破案思路都是你的,第一功劳是你的,这谁也否定不了,我是说,在现场抓捕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放放手,让余中冲在第一线,那他就有面子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那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   “我怎么不知道,别看你见面就挤兑他,一口一个狗日的,其实你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心里互相佩服对方,包括清河市的肖剑南,你们实际上都是一路人。”   “那你说,我会帮他吗?”   “会,一定会。”   向天亮笑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那我不用说第二遍了?”   “不用了。”   “谢谢。”   向天亮忽地想起了什么,“停车。”   “怎么了?”李玟将车停在了路边。   向天亮自言自语起来,“我忽然有个新的感觉,总觉得那个疯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好像有一个帮手,这个帮手就在省委大院工作,所以,他或许根本就不用进口省委大院的门口,而是一直躲在里面,包括现在。”   “不可能。”李玟摇着头说道,“他如果有帮手,如果就藏在大院里,那他完全可以晚上出来活动,没有必要大白天活动吧,你看今天上午,还让你打中一枪,他犯得着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那你说,今天或者今天晚上,他还会来吗?”   “你问他自己去吧。”李玟嘻嘻的笑起来。   向天亮嘿嘿一笑,“我想,他今晚还会来。”   “为什么?”   “因为我让陈铁龙出了一个通告。”   “什么通告?”   “书记楼例行检修,明后两天封闭,暂停办公。”   李玟问道:“你是想把他引出来吗?”   “对,明后两天封闭,晚上就是他最适合活动的时间。”   李玟又问道:“主意不错,但是,你怎么让他知道这个信息呢呢?”   “问题就在这里,我让陈铁龙把通告贴在省委大院的门口,你认为他会看到吗?”   “够呛,但也有另外的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李玟笑道:“按一般情况,他身上有伤,如果今晚要来的话,那现在就正在养精蓄锐,不可能看到你出的通告,所以,我认为他今晚必来,看到通告会来,看不到通告也会来,因为他是个疯子,执着是他的一大特点。”   “不错,昨天下午他去过书记办公室,只是探路而已,如果他认定他要找的秘密就在书记办公室里,那他就会再来,而我在树上涂了桐油,他白天来是无处藏身的,而晚上来是最好的选择。”   “你自相矛盾了吧。”李玟笑着说道,“既然他白天不敢来,那你又怎么认定后天开会时会来呢?”   向天亮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到后天,树上的桐油会被风吹干了,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他可以通过树林隐藏和进口,他就敢在大白天出来活动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桐油会在后天被风吹干了?”李玟问道。   “呵呵……我家就在农村,我有一个叔叔是做小生意的,他贩卖过桐油,所以我知道桐油的特性。”   李玟看着向天亮,“说来说去,你是想今晚要‘蹲坑’去了?”   “对,我要去书记楼等他。”向天亮点着头道。   “我也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   “什么话,我是你的助手兼司机,你去蹲坑,我当然也要去蹲坑。”   向天亮摇摇头,“你一个女同志,蹲坑就算了吧。”   “哼,不让我去,我就咬你。”   说着,李玟扑了过来,抓住了向天亮的肩膀。   “别咬别咬……”向天亮喊了起来。   “嘻嘻……让不让我去?”   向天亮急忙叫道:“让你去,让你去……我让你去还不行吗?” 第0922章 蹲坑(上)   蹲坑在警察行当里是个俗称戏称,其实就是蹲守,隐蔽在某处等待犯罪嫌疑人出现以便抓捕。   这是个苦差使,也是一线警察的基本技能,更是刑事警察的必修课。   李玟没有经历过蹲坑,向天亮看过她的履历,所以他不想跟她搭挡,像她这样的女警察,长得又这么火辣,带在身边蹲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向天亮拗不过李玟,其实他内心是乐意和李玟在一起,还坏坏的企盼着发生点“化学反应”。   吃过晚饭,向天亮早早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着。   英雄所见略同,今晚蹲坑的还有余中豪的人。   向天亮和余中豪约定,向天亮在书记楼里潜伏,余中豪的人分成六个小组,在书记楼周边蹲守。   晚上九点,是书记办公室停止拆除的时间,这时施工的人都已离开,也正是向天亮进入潜伏状态的开始。   靠在椅子上半睡半醒之时,向天亮听到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是李玟,向天亮不用看也能知道。   “哎。”李玟的声音很细。   向天亮睁开眼,立时就惊呆了。   面前的李玟,已换掉了警服,明艳动人,美若天仙。   向天亮不相信,人间竟有如此的绝色,李玟不打扮时已经是很美的了,现在的李玟更加妩媚动人,仪态雍容华贵,气质淡雅脱俗,只见她齿白唇红、曲眉丰颊,肌肤雪白而细嫩,意态妍丽,丰韵娉婷,艳发于容,秀入于骨,高高的个子,苗条而丰腴,长短适中,云鬟雾鬓,飘然若仙,那身材极其匀称,珠圆玉润,三围也显得非常标准,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的装扮。   尤其是她的气质,仪静体娴、典雅华丽,一见面就使人肃然起敬,最引起向天亮注意的是她说话的声音,仅仅一个“哎”字,真可以说是清越婉转、圆润娇软,有一种成熟动人的韵味,她走起路来,步态轻盈、腰枝袅娜,真可以说是风臻韵绝。   现在正是夏天的时候,李玟穿得比较少,身上只有深蓝色色的短袖衬衫和裙子,裙子仅及半个膝盖,她走过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她的胸脯和屁股有节奏地颤动,节奏感强,风韵十足,她的胸脯和屁股前突后翘,衣裙稍紧,所以显得特别的性感。   衬衣和裙子有点稀薄,里面的白色内裤和白色罩罩的轮廓依稀可见,衬衣将那一对巨大的玉峰衬托得紧紧的挺挺的圆圆的,很有分寸,呼之欲出,而且那衬衣领口敞得很开,浅浅的峰沟若隐若现,很是撩人。   李玟的头发精心的挽在脑后,还画了眉,脸上轻扑了点粉,淡雅而不失庄重。   这一身打扮,让向天亮眼前一亮,心跳骤然的加快了。   “哎,我好看吗?”李玟拿手在向天亮眼前晃了晃。   “好看,好看极了。”向天亮擦了擦眼睛,笑着说道,“可是,我的姑奶奶,你这身打扮不像是去蹲坑的啊。”   “嘻嘻,我的乖孙子,蹲坑的是你,我是陪你的。”   “晕啊。”向天亮哭笑不得,“那么,那么你带枪了吗?”   “带了。”李玟伸手在自己的两座玉峰之间一摸,手上便多了把小手枪,冲着向天亮嫣然一笑,再将枪塞回到自己的玉峰之间。   向天亮咧嘴乐了,女人的办法就是多啊。   借着夜色,向天亮和李玟进了书记楼。   附近的一棵樟树上,趴着余中豪和肖剑南。   瞧着向天亮和李玟的背影,肖剑南低声的笑骂道:“臭小子,艳福不浅那。”   “老肖,别乱说。”余中豪拍了拍肖剑南的肩膀。   肖剑南不以为然,“那是去蹲坑的吗?我看谈情说爱还差不多。”   “你知道那女的是什么人吗?”余中豪小声问道。   “你老余手下的女将,省刑侦总队的李副总队长呗。”肖剑南道。   “还有呢?”   “大美女,惹不起。”   余中豪轻轻一笑,“她是省委书记李文瑞的亲生女儿!”   肖剑南啊了一声,差点从树上掉下去,“老,老余,你,你不是在开玩笑?”   “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肖剑南不吱声了,心说难怪李玟在省厅这么强势,原来是有一个强大的父亲啊。   余中豪笑道:“你还别说,向天亮这小子还真有女人缘,美女都被他勾走了。”   肖剑南也笑,“能者多劳嘛,咱们没有金钢钻,不敢揽这瓷器活哟!”   “不过,这对咱们也有好处啊。”   “好处?对你老余有好处吧。”   “彼此彼此,大家都是兄弟,我有好处,等于你也有好处嘛。”   “哼,老余你越来越功利了。”   树上这两位在说着,书记楼里的两位,已找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书记办公室已被拆得一片狼籍。   只有一面与休息间共用的墙壁完好无损。   这面墙上有一个铁制文件柜,是嵌在墙壁里的,向天亮对陈铁龙交待过,在拆除办公室设施的时候,故意留着有文件柜的这面墙,现在这个文件柜正好是向天亮和李玟的藏身处。   文件柜宽零点六米,长一点四米,高一点六米,里面的格子已被卸掉了,往里面“塞”两个人倒是绰绰有余。   文件柜的两扇柜门上,各有一个十厘米见方的小玻璃窗,正好可以用作从里往外窥探的窗口。   但是,李玟犹豫了,“在里面待上几个小时,还不被闷死呀。”   向天亮关了办公室的电灯,“进去后你就知道了,闷不死的。”   黑暗中,李玟瞪了向天亮一眼,“你又在耍什么坏心眼吧?”   “你不进去我进去。”说着,向天亮率先钻进了文件,一屁股坐了下去。   李玟磨蹭了一会,咬咬牙,也钻了进去。   向天亮拉上两扇柜门,从里面进行了反锁。   “哎,你这是反锁,我们自己怎么出去呀。”李玟问道。   “你摸摸你头顶那块铁板。”向天亮低声笑道。   李玟并没有坐下,一米六高的柜子,她只需弯着腰就能站着,她伸手往头顶上一推,头上的铁板是可以上翻开的,翻开后竟然出现了一个洞。   向天亮告诉李玟,“这是我让陈铁龙临时设计的安全门,爬过去就是休息间的大衣柜,怎么样,不是很闷吧?”   李玟不解道:“可是,他要是来了,我们怎么出去抓他?等我们从洞里爬出去,他早就跑了。”   “这不是问题。”向天亮说,“如果他真的来了的话,我们只负责看他来干什么,至于抓捕他,就交给外面余中豪他们吧。”   李玟应了一声,还是不肯坐下来。   “你站着干什么,不坐下来吗?”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我……我……”   “怎么了?”   “我裙子太紧……坐,坐不下来么。”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是蹲坑,谁让你这么一身打扮呢。”   “我,我白打扮了……”李玟嘀咕道。   “嘿嘿……给我看的吗?”   “不是你,还会是谁。”   向天亮乐道:“我说姑奶奶,你可真行,亏你还是个刑事专家,居然把执行任务当列谈情说爱了。”   “都是你害的。”李玟埋怨道,“我被你……被你欺负得晕头转向了。”   “行行,是我的错,但现在你怎么办,打算一直这样站着吗?”   “你快想个办法么。”李玟跺着脚。   向天亮笑道:“很简单,你穿着这种一步裙是很难坐在地上的,脱了它就行了。”   “呸,你又想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   “我,我脱了裙子,你的狗眼还不,还不看个够呀。”   “呵呵……柜子里黑乎乎的,我能看见什么啊?”   李玟犹豫了一下,忽然嘻嘻的笑了起来。   向天亮正在楞怔间,就觉得李玟的身体,向他倒了过来。   没等向天亮伸手,李玟的身体已跌在了他的怀里。   “嘻嘻……我就坐你这里了……”   向天亮求之不得,一把将李玟抱住,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柜子里忽然静默了。   向天亮一动不动,体味着李玟身上的气息。   许久,李玟拿起向天亮的右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接着,她有点不大自然地扭动着双脚,大腿根处不停地轻轻磨擦,胸脯也慢慢的起伏起来。   向天亮自然明白李玟的意思,他的手按到她大腿上的时候,他发觉她已经微闭着眼,香气轻吁,他的两根手指在她大腿上有节奏地敲着,不时刺激一下接近大腿根处的地方,她有了反应,大腿轻轻地发抖起来。   然后,向天亮的右手放到李玟的胸脯上,慢慢的挤压着,她闭起眼睛,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当他的手接近玉峰,或是在山沟里游走,她全身就轻轻地一阵抽畜……他的右手忽地又回到她的大腿上,不时地再度刺激大腿根的淋巴结,这让她的反应更大,呼吸急促而短暂,两眼半睁半闭的有点儿迷离,她的喉咙不停地吸口水,嘴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非常干燥了。   向天亮心道,这是口多年的老井,但已经证明在本能方面是容易剌激的,且源头仍丰,值得发掘。   “唔……你,你又欺负我了……”   “是你让我欺负你的。”   “我没有……我没有么。”   “好,好,你没有要求,是我在欺负你。”   …… 第0923章 蹲坑(下) 向天亮的小算盘没有实现,或者说,他没来得及实现,搅局的人就出现了。   才十点刚过,在向天亮把李玟哄得迷迷糊糊,正要进一步实施深入行动的时候,办公室外突然有了动静。   那是人在走动的声音。   向天亮听到了,李玟也听到了,职业的本能反应,让她迅速的摸出枪来。   “不用这么紧张吧。”向天亮附在李玟耳边说道。   李玟回击说,“你也很紧张。”   “我没有啊,我紧张了吗。”向天亮好奇的问。   李玟还是靠在向天亮的怀里,“你非常训练有素,身体上没有紧张的感觉,但是,有一个地方除外。”说着,李玟的手捏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嘻嘻……刚才它还是雄赴赴气昂昂的,现在它却蔫了,因为,因为你再怎么训练,它都只能听从于本能的反应。”   “嘿嘿……我的姑奶奶,你真厉害啊。”向天亮低声乐着,手乘机进占了李玟的玉峰。   办公室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可是,向天亮这时却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不是那个疯子。”   李玟凝神的倾听了一会,“隔着柜子门和办公室的门,我可听不出来。”   “这个人穿着一双皮鞋,走路脚跟先着地,步伐不紧不慢,是个男的,个子不高,似乎有些肥胖,不是老板就是干部,年纪在四十岁以上,可能接近五十了……”   李玟小声道:“不会是省委大院里的工作人员吧。”   “应该是。”向天亮摇着头道,“但是,通告上写得明明白白,书记楼封闭期间,除警务人员和施工人员以外,任何人不能进入书记楼。”   “显然,来者不是。”李玟点着头说。   “嗯,他进来了。”   两个人很是默契,不再说话,而是变换坐姿,一起朝外看去。   办公室里很黑,很静,来人进门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会儿,他动了起来,慢慢的,在办公室里踱了起来。   虽然看不清人形外貌,但向天亮和李玟看得到人影,及人影移动的轨迹。   看着看着,向天亮心里一动。   这个人的移动轨迹,和那天那个疯子留下的移动轨迹,竟是如此的相像。   向天亮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对讲机和红外线夜视镜,他将对讲机递给李玟,自己戴上了红外线夜视镜。   这个人居然也戴着红外线夜视镜。   向天亮怔了怔,这个人肚子有些发福,绝对不是疯子独客。   这个人在办公室里继续慢慢的移动着,在每一面被拆开的墙壁前驻足细看,他在文件柜前停留了一下。   然后,他又在办公室里转了第二遍,这回他的头仰着,他在观察天花板。   文件柜里,李玟用手肘推了推向天亮,她有点按捺不住了。   向天亮不为所动,他摇了摇头,不同意马上动手。   李玟拿手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把,趴在他耳边说道:“跑了人,我找你算账。”   向天亮悄声说,“看那模样,大腹便便的,能跑得了吗。”   “嘻,这倒是真的。”   “还有,别忘了你是我的助手兼司机。”   “我知道,不就是听你的么。”   “对了,你得配合我。”   “我不是在配合你吗。”   “配合得还不够。”   “还不够。”   “嗯,非常的不够。”   “嘻……真是坏。”李玟将手枪塞回罩罩里,将对讲机往裙子腰带上一挂,腾出双手挂到了向天亮身上,先在他脸上亲了亲,又伸手下去,拿住了他的大帐篷,“乖孙子,这样的配合,你还满意吧。”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你得让它打起精神来,它精神,它的主人就高兴了。”   “去你的……”嘴里低声娇嗔,李玟的手却没闲着,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又是捏的又是搓的。   化学反应就是快,向天亮的帐篷又变大了。   “嘻……它真听话,又立正了呢。”李玟低笑。   向天亮也在坏笑,“喜欢吗。”   “好玩。”   “送给你要吗。”   “不要。”   “既然是好玩,又为什么不要。”   “它坏,会害死人的。”   向天亮忍着笑,将李玟拉过来搂入怀中,“你不要它,我以后就跟你玩了。”   “慢慢来么。”李玟忸怩着。   柜子的空间太小,高度又不够,为了向外窥视,向天亮不得不跪着,李玟调皮的骑坐在他的肩膀上,将他的脑袋紧贴在自己的大胸脯上。   李玟身上还留着沐浴露的香味,让向天亮一阵眩晕,他仔细地嗅着她身上所传来的香气,那是一种很特别的香气,彷佛会从鼻子的神经传送到大脑里面,让他的大脑也能够真正地感受到它的神奇。   渐渐地,向天亮觉得彷佛有一股冲动,似乎是体内的野兽已经被这种香气所引诱,而试图叫他挣脱道德的束缚,而准备要好好地发泄一番。   不一会儿,向天亮将李玟的身体推靠在柜子门上,右手越过衣服贴着她的小腹轻轻的揉搓,她没有拒绝,他的手便慢慢的往下推去,碰到了她的大腿后,手一点一点的探进去,终于碰到了她的内裤……慢慢的,他的手把她的小内裤扯了下来,她在配合,小内裤滑落到她的脚边……他摸在了她那浑圆光洁富有弹性的臀部上,隐隐感觉到她微细的颤动了一下,轻轻扭动了一下腰……他的心怦怦的跳动,热血沸腾,时间一下子好像凝结了,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时,办公室里的这个不速之客,竟拿出红外线照相机,咔嚓咔嚓的拍摄起来。   向天亮不得不把手从李玟身上的关键部位挪开,拿下她腰间的对讲机,打开开关后,在通话口上吹了三下。   该收网了,这是发给余中豪的信号,说明书记办公室里有情况。   李玟在向天亮耳边问,“我们不用出去吗。”   “不用,一个毛贼,顶多是跑腿的。”   李玟拿过对讲机放下,将向天亮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腰间,“那我们继续。”   “继续什么。”向天亮明知故问。   “姑奶奶命令你。”   “可是,可是老余他们要来了。”   “我不么……他们抓人,我们继续么。”   向天亮咧嘴一乐,索性拉着李玟坐了下来,不老实的右手又在她的身上展开了活动。   李玟的身体又开始颤抖,身体软倒在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热烈的吻着。   向天亮的手慢慢的往上移,碰到了她的罩罩,他用两个手指轻轻敲打着她罩罩的拉扣,当他准备解开拉扣时,她微微晃了一下身,假模假样的挣扎了一下,这个轻轻的动作,激起了向天亮的欲望,他加快了动作把拉扣解完,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右手把她的罩罩扯了下来。   此时此刻,李玟已脸红耳赤,胸膛跳动很厉害,向天亮轻轻的揉搓着她巨大的胸器,把那颗蓓蕾轻轻夹在手指间,以食指及姆指轻捏着……接着,他用手掌温柔的包围她的胸器,指尖随着胸器的曲线由上至下轻轻的抚摸着,手指在上上面轻轻的画圆。   向天亮听到了李玟急促的呼吸声,她的右手紧紧的压在他的大腿上,左手抓着他的大帐篷,她的胸器开始肿胀起来,蓓蕾也变硬了……她的心咚咚直跳,浑身像着了火一样燥热,喉咙焦渴……向天亮也是,特别是下身憋胀得难受……   这时,办公室里的电灯突然亮了起来。   余中豪和肖剑南冲进了办公室。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陈铁龙。   见到警察和陈铁龙,那个不速之客瘫倒在地板上。   陈铁龙走过去,摘下那人脸上的红外线夜视镜,吃惊地叫道:“李副处长,怎么会是你啊。”   原来,这个胖子是省政府办公厅后勤处副处长李可林。   “陈,陈处长……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李可林结结巴巴地说道。   陈铁龙笑道:“李副处长,这话得我来问你吧。”   余中豪冷笑一声,捡起李可林的红外线照相机,扔给了陈铁龙,“铁龙,这是你们大院里的人,就交给你了。”   “好嘞。”陈铁龙应了声,拎着李可林离开了办公室。   余中豪对肖剑南道:“今晚就这么回事了,咱们也收工吧。”   “这个人会和那个疯子一块的吗。”肖剑南不相信的问。   余中豪笑道:“你急什么,审过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   “哎,向天亮这小子藏哪儿去了。”   一边说着,肖剑南一边环顾四周,寻找着向天亮的藏身处。   “老肖,你找什么啊。”   “找那臭小子啊。”   “干么。”   “咱俩找他喝酒去,敲他一回竹杠。”   余中豪笑着摇头,“算了吧,他还有事,你要是想喝酒,我请你。”   “你,还是算了吧。”   两个人说着笑着,关了电灯,出门而去。   书记办公室又是漆黑一片。   此时,文件柜里的向天亮和李玟,还互相搂着,如胶似漆。   李玟说,“我们也走吧。”   向天亮笑问,“你不喜欢这样吗。”   “这里不舒服么。”   “噢,那咱们走吧。”   李玟兴奋的站了起来。   但是,向天亮突然拉住了她。   “别动。”   “又怎么了。”   向天亮嘘了一声,“你听,外面又有动静。” 第0924章 黄雀在后   李玟侧耳细听,外面果然又有动静,像阵风刮过的声音。   她身体微微一震,伸手从腰间拨出枪来,因为原来的藏枪之处已被向天亮“破坏”了,而她的另一只手,也搭在枪上要去打开保险。   向天亮“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捏住了李玟的双手,同时用伤未痊患的左手,顶在李玟的腰间穴位上。   李玟顿时腰间一麻,全身发软无力,手中的枪也到了向天亮的手上。   文件柜里寂静无声,而书记办公室里,那阵风声也戛然而止。   向天亮抬头窥视。   此时此刻,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影。   他来了。   向天亮心里微微一凛,警戒森严,他是怎么进来的呢?   这个瘦削的身影,向天亮见过一次,上午躺在政法楼外的三轮摩托车上,他看到过这个身影在树荫间飘过,对他来说,凡是他重视的人和东西,只需瞥上一眼,就能深深铭刻在记忆里。   没错,就是他。   疯子独客。   瘦削的身影站在五米多外,一动不动。   向天亮看清了,他的对手也戴着红外线夜视镜。   他在察看墙壁和天花板,和刚才那个李可林一样。   到底他们在看什么呢?   向天亮慢慢放开李玟,把枪交回到她的手里,并在她手臂上捏了一下,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   一个疯子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疯子的非正常思维,还有他身上携带的剧毒,经检验证实,梭标上所沾的剧毒,见血必死,暂无解药。   忽地,瘦削的身影移动起来,朝文件柜这边踱了过来。   黑暗中,向天亮和李玟相视一眼,同时屏住了呼吸。   瘦削的身影在文件柜前站住了。   近在咫尺,他甚至将一只手搭到文件柜的门上。   向天亮和李玟不敢动弹,文件柜的两扇铁门是有缝隙的,哪怕一点点异动,都会暴露自己的行藏。   瘦削的身影站在文件柜前许久,终于转身向另一边踱去。   向天亮稍稍喘了一口气,从裤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枪。   这是要行动的信号,李玟抢先一步,身体像条蛇似的,从头顶上的洞口钻了出去。   向天亮差点没笑出声来,李玟还真是敬业,为了抓捕罪犯,居然连罩罩和内裤也不要了。   只可惜黑灯瞎火的,向天亮没有欣赏春光无限的眼福。   他不敢怠慢,怕李玟落单吃亏,忙捡起李玟的罩罩和内裤,往裤袋里一塞,单手抓着洞口,赶紧跟上了李玟。   不一会儿,休息间通往办公室的门边,李玟拿着枪跃跃欲试。   向天亮冲李玟点点头,伸手轻轻的拉门。   不料就在这时,办公室里响起破门而入的声音。   向天亮骂了句他妈的,迅速的开门而出。   办公室里,电灯已被打开,门外冲进来的正是余中豪和肖剑南。   自己人看着自己人,枪口都冲着对方。   瘦削的身影不见了。   一扇窗门敞开着,窗帘在夜风中飘荡。   向天亮懊丧的又骂了一声,收起枪坐在了地板上。   余中豪冲到窗口,往外看了看,“他跑了。”   “谁让你们冲进来的?”向天亮瞪着双眼问。   “对不起。”肖剑南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刚下楼,就看到了那疯子,他的轻功真好,借着树枝的弹力,居然能从五米高的地方,跳到七八米外十米高的三楼,靠着三楼十几厘米宽的窗能,就能稳住身子,太厉害了,我和老余也是心急了一点,怕你们一时应付不了,就想也没想的冲上来了。”   余中豪点着头道:“是我和老肖的脚步声惊动了他。”   向天亮叹道:“两位大侦探,煮熟的鸭子,让你们两位吓跑喽。”   “我看不见得。”余中豪笑着说道,“那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家伙,我肯定他还会回来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指着那面尚未被拆的墙壁说道:“幸亏我有点小小的先见之明,让陈铁龙特地留下这面墙,他刚才站在这面墙前看了好久,我想他要找的东西可能在这面墙壁里,他应该还会设法回来。”   “这面墙也是解放前留下的老墙壁吗?”李玟问道。   “对,是老墙。”向天亮说道,“我查过那些资料了,整个书记办公室现在隔成了三个部分,而原来是办公室和休息间两个部分,只是后来多隔出一部分作为秘书的办公室,所以,这面办公室与休息间之间的墙是面老墙。”   肖剑南笑道:“谁都知道你小子喜欢留一手,可偏偏那个疯子不知道,还真的是撞了南墙不回头,我也赌他还会回来。”   “他很聪明,把李可林当作诱饵,螳螂捕蝉,他玩了招黄雀在后。”余中豪说。   “哎哎,你们先搞搞清楚,他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李玟说道。   向天亮道:“他要找的东西就在天花板和墙上。”   余中亮问道:“你认为,他要找的并不是具体的东西,而是某种虚拟的记号?而记号里又隐藏着某种特殊信息?”   “我认为,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向天亮道,“不然的话,无法解释他要几次前来了。”   肖剑南看着四周的墙壁,摇着头道:“真是搞不明白,墙上不过是一些砖头而己,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余中豪道:“咱们先去看看对李可林的审讯情况吧。”   四个人离开书记办公室往楼下走。   向天亮走在最后,看到李玟扭着屁股,步姿极不规范,忍不住在后面摸了一把。   李玟放慢脚步,小声说:“我忘拿东西了。”   向天亮笑而不语,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裤袋。   李玟伸手到向天亮的裤袋边摸了摸,又白了他一眼,“想得蛮周到的么。”   “嘿嘿……我善于打扫战场啊。”向天亮心道,细节决定成败,我要是不周到,我还能脚踩几十条“船”吗。   书记楼一楼小会议室,陈铁龙正在审讯那个后勤处副处长李可林。   陈铁龙:“李可林,你说你不认识那个人?”   李可林:“真的不认识,我以前从没见过他。”   陈铁龙:“他长什么模样,你描述一下。”   李可林:“他没和正面接触过。”   陈铁龙:“这怎么可能呢?”   李可林:“真的。”   陈铁龙:“你们见过几次面?”   李可林:“一共三次。”   陈铁龙:“先说说第一次。”   李可林:“五天前,我下班回家的路上,他跟踪我并劫持我,要我为他办一件事。”   陈铁龙:“什么事?”   李可林:“为他进出省委大院提供方便。”   陈铁龙:“你答应了?”   李可林:“我,我答应了。”   陈铁龙:“为什么?”   李可林:“我……我拿了公家一些电子配件回家,他,他以此而要挟于我。”   陈铁龙:“当时你没看过他的脸。”   李可林:“没有,他戴了个大口罩。”   陈铁龙:“第二次呢?”   李可林:“前天下午,他约我去茶馆,但他始终背对着我。”   陈铁龙:“他让你干什么?”   李可林:“让我帮他找书记楼的建筑档案,和历次整修记录,特别是书记办公室的。”   陈铁龙:“你帮他了吗?”   李可林:“我……我帮了。”   陈铁龙:“怎么帮的?”   李可林:“给了他资料室的钥匙,让他自己去找,但是,满屋子的资料,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   陈铁龙:“第三次呢?”   李可林:“就是今晚,我在家吃晚饭的时候,他打来电话约我出去。”   陈铁龙:“他让你干什么?”   李可林:“他先问我省委大院的动向,我告诉他,书记楼封闭了。”   陈铁龙:“然后,你又告诉他,书记办公室要进行装修的事,对不对?”   李可林:“对,他问了,我,我也说了。”   陈铁龙:“后来呢?”   李可林:“后来他给了我红外线夜视镜和照相机,他让我把拆除装饰后的墙壁和天花板拍下来。”   陈铁龙:“就这么简单吗?”   李可林:“他还说,见到墙壁砖头和天花板是紫红色的时候,就把全部的墙壁和天花板拍下来。”   陈铁龙:“是全部吗?”   李可林:“是的……但,但是,我刚才拍的时候,发现有一面墙还没拆掉。”   陈铁龙:“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些什么?”   李可林:“没有了。”   陈铁龙:“李可林,你应该明白你自己的处境,全说了比只说一部分要好。”   李可林:“我……”   陈铁龙:“你可以不说,我不会问第二遍。”   李可林:“我说,我说……我问过他为什么?”   陈铁龙:“他怎么回答?”   李可林:“他说和一笔巨大的财富有关。”   陈铁龙:“是五百公斤黄金吧?”   李可林:“对,他说……他说事成之后,分给我……分给我十分之一。”   陈铁龙:“哼,你认为事成之后,他会分给你吗?”   李可林:“陈处长,请你,请你帮帮我。”   陈铁龙:“我帮不了你,你就等着法律来惩罚你吧。”   ……   陈铁龙走出监时审讯室,对向天亮等人说道:“事情总算有眉目了,那个疯子是来找那批黄金的。”   “呵呵……我们的发财机会来了。”向天亮咧开了嘴。   “怎么找呀?”李玟问道。   向天亮神秘的眨着双眼,“稍安勿躁,此乃天机,岂能轻易泄露呢?” 第0925章 天亮哥和小玟玟   向天亮的思维也不同于常人,想一出是一出,甚至连余中豪和陈铁龙他们都跟不上趟。   这会儿,都快晚上十一点了,向天亮突然提出连夜施工,马上把那面嵌着文件柜的墙壁拆开。   陈铁龙犹豫了,大半夜的哪儿找人去,难道不能在第二天接着干吗?   可是向天亮非坚持不可,说着说着,还把脸拉下来了。   余中豪笑着问道:“兄弟啊,你总得给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向天亮将自己的红外线夜视镜递扔给陈铁龙,“陈兄,你拿我的红外线夜视镜,和李可林的红外线夜视镜比较一下,有什么不同吗?”   陈铁龙反复的比较了一会,“没什么不同啊,看黑暗中的东西,都是能看清轮廓,但分辩不出物体的颜色。”   “是没什么不一样。”余中豪也拿过两付红外线夜视镜比较了一番。   向天亮微微地笑道:“两位,你们再拿着它们,与李可林用过的红外线照相机的镜头比较一下。”   余中豪拿过红外线照相机递给向天亮,“一看就是间谍专用的照相机,你本来就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这方面你最有发言权,就直接给我们上课吧。”   向天亮自得的一笑,“我以前还真见过这玩艺儿,原理我就不说了,说了你们这些大老粗也不懂。”   “他娘的,你说完了再损我们行不行?”肖剑南笑骂道。   “它有这么几个特点。”向天亮道,“一,它只能用于晚上,二,它没有底片,三,它拍的照片只能存在照相机里,可以翻着看,四,它能分辨紫色,也就是说,存在照相机里的照片,只要有紫色,就可以显示出来,五,其他颜色在照相机上显示出来的,只能是模糊的灰色。”   余中豪心里一动,“紫色?书记办公室的墙壁和天花板,好像都是紫红色的啊。”   “对了,是紫红色,哪怕与其他颜色混合,紫色也会被这种特制的照相机分辨出来。”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继续说道,“紫色在所有的颜色中最为特殊了,它是由温暖的红色和冷静的蓝色化合而成,是极佳的刺激色,在科学上,柴色包括两种不同的颜色,一是指可见光中波长比蓝色更短,波长由三百八十nm至四百四十nm的一段,也是人类从光谱中所能看到波长最短的光,英语称为Violet,比其波长更短的称为紫外线,二是指由红色和蓝色融合的色彩,用红、蓝两种颜料混合得出的色彩就是紫色,英语称为Purple。”   余中豪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疯子要找的秘密,就隐藏在那些紫红色的墙砖里,但是,肉眼是很难看出来的,我们只能通过这种能辨认紫色的照相机才能看出来。”   向天亮点着头说,“所以,咱们需要利用夜晚的黑暗,今晚一定要把那面未拆的墙壁外层拆掉。”   陈铁龙道:“没说的,我马上安排人动工。”   向天亮将照相机交给余中豪,“老余,分析照相机上的照片这种活,就交给你的手下了,你可以先删除已拍照片,等那面墙也拆掉以后,让书记办公室保持漆黑状态,再对全部的墙壁和天花板进行拍照,然后利用放大镜,再用普通照相机对所拍的每一张所拍的照片重新进行拍摄,我们就能得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了。”   陈铁龙笑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听说过这种照相机,光线越暗,拍出来的照片效果会更好,你放心,天亮之前,我保证把那面墙拆掉,把现场处理干净,把所有该拍的地方都拍下来。”   一番滔滔不绝,向天亮把所有人都调动了起来,而他则回到自己在组织部的办公室。   李玟悄悄的跟过来了。   “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回家休息去吗?”向天亮奇道。   李玟先关上了门,“那你呢?”   “我要留下来等待,直到我需要的照片送到我的手上。”向天亮微笑着道,“再说了,这几天不务正业,陪着你们抓那个疯子,我好多文件资料没有审阅,今晚正好加个夜班。”   “你对工作那么负责吗?”李玟慢慢的走过来,身体一扭,坐到了向天亮身上。   柔细的身材,和鼓鼓的胸脯,还有漫柔秀丽的面庞,让向天亮很快的晕乎起来,“今晚不行……这里不行……他们随时会过来的呢……”   “我不管。”李玟撅着嘴嘀咕道,“你欺负了我,弄得我……弄得我心里好难过,反正,反正你不能不负责任嘛。”   “那……那你说怎么办呢?”向天亮笑着问道。   李玟红着脸小声说,“要么……我找李书记告你去,他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要么……要么你继续欺负我……”   向天亮乐了,“我怕你咬我呢。”   “我以后……以后不咬你了。”李玟一脸的娇羞。   “可是,你是姑奶奶,我是孙子,孙子怎么能欺负姑奶奶呢。”   “你还计较这个呀。”李玟嗔声说。   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这个必须的计较,名份不定,我欺负了你的人,也欺负不了你的心啊。”   “噢……”李玟很是认真的想了想,“那好,我以就叫你天亮,你以后就叫玟吧。”   “我看不如这样。”向天亮笑道,“公开场合,该怎么叫还怎么叫,就咱们两人的时候,你叫我天亮哥,我叫你小玟玟,你看怎么样?”   李玟笑了,“嘻嘻……天亮哥,小玟玟,我喜欢……”   “小玟玟。”向天亮喊道。   李玟高兴的应着,“哎,天亮哥,你有什么事呀?”   “亲哥一口。”   “嘻嘻……”李玟捧着向天亮的脸亲起来,不是一口,而是N口。   “亲得太多了。”   “那我……那我再亲,再亲……”   向天亮心里一叹,李玟果然是有心理疾病,而且还病得不轻,正像余中豪私下告诉他的,李玟的智商很高,情商却低得要命,这方面还不如一个刚刚结婚的小妇人。   这样的女人不能速战速决,要温火炖青蛙,慢慢的开发享用。   想到这里,向天亮说道:“小玟玟,咱们现在啊,还处于谈恋爱的阶段,所以,咱们得保持一定的距离,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接近。”   “哼,有谈恋爱的就扯人家的罩罩和内裤的吗?”李玟调皮的问道。   “这个……这个么,呵呵……我要向小玟玟检讨,做最深刻的检讨。”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你得补偿我。”李玟吻着向天亮的脸。   看着李玟艳红的脸,向天亮心说,是得给她点甜头尝尝,让她充满激情,不断的沉浸在热恋当中。   李玟的身体特别苗条,坐在向天亮身上,柔软极了,根本不像传说中的那个巾帼英雄。   那弱小的身子,细细的腰,如果抱起来“那个”,该有多爽啊。   想着想着,向天亮不禁坏坏地笑了。   他凑上去,闻着她身上的女人香味,再察看着她细腻的皮肤,李玟常年待在办公室里,皮肤白得透明,可以看清上面的血管,双眼皮下的睫毛特别长,小嘴儿吹气如兰,看得他心都快醉了……他轻轻地用热气吹了吹她的耳朵,她震了一下,他朝耳垂上便咬了下去,她“啊”了一声,全身像受了高压电击似的,胡乱地颤了几下,身体像棉花似的软了下来。   可惜,有人敲门,打断了向天亮和李玟的“恋爱”。   来人敲门之后立即推门,吓得李玟赶紧离开向天亮的身体。   进来的还不止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人,余中豪、陈铁龙、肖剑南,连邵三河和周必洋也来了。   向天亮咦了一声,“你们怎么来了?”   几个人双手一亮,都是一手两瓶白酒,一手一包冷菜。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喝酒倒是可以,不过书记楼那边的事,不能搁下吧。”   “那边不用你操心,三个小时之内,我保证给你个结果。”陈铁龙笑道。   “可是,那个疯子再杀个回马枪怎么办?”向天亮问道。   余中豪笑着说,“上百人在那边干活,那疯子除非是个傻瓜。”   向天亮看了看邵三河和周必洋,“我说老余,三河兄和必洋兄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来,你没什么想不开的吧?”   “哈哈,有你从中掺和,我敢想不开吗?”余中豪爽朗地笑道。   肖剑南道:“老余他是不敢想不开,三河和必洋现在是我清河市追捕小组的成员,参与这个案子是名正言顺。”   说笑着,几个人就喝了起来,吆五呼六的,不亦乐乎。   李玟没喝,一脸的不高兴,恨恨的瞪了一眼,坐到一边去了。   向天亮也是,一边喝着酒,一边的心思全在李玟身上,他看到了她的不高兴,怕她使出姑奶奶的小性子来。   还好,李玟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报纸,并没有要耍脾气的迹像,向天亮这才暗暗暗的松了口气。   酒喝完了,书记楼那边也有了收获。   天快亮的时候,省公安厅技术侦察总队也拿出了向天亮需要的结果。   此时此刻,十多张放大了的照片,就放在向天亮等人的面前。   看着照片,向天亮说道:“下面,就看我和诸位的智力了。” 第0926章 我的勇士   照片是黑白的,粗粗一看,每一张照片都是黑板一块,没有一点有用的东西。   之所以照片上全是黑色,是因为翻拍的结果,将红外线照相机上的照片翻拍成普通照片,紫色就变成了黑色。   这些照片上的黑色,正是书记办公室墙上那些紫红色的墙砖。   能读懂这些照片的人,唯有向天亮。   方法很简单,拿着高倍放大镜,目不转睛的盯着照片看,长时间的凝神观看。   果然,奇异的迹像出来了。   看似黑板一块的照片,变成了无数的黑点,紧密的排列在一起。   不过,在这些黑点之间,出现了一些不规则的图形。   书记楼一楼的会议室里,十余人每人都拿着一张照片,另一只手拿着放大镜,仔细的察看着。   向天亮舒展了眉头说,“这些图形,就是我们要找的秘密。”   余中豪点着头,“很可能是某种图形,要么是数字或字母。”   “三者必居其一。”向天亮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赌对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余中豪忙道:“别呀,你的脑袋在这方面比我们的都管用着呢。”   “去,接下来的事,你们都懂的。”   向天亮想见好就收,目的还是送余中豪一个人情,接下来该他当主角了。   余中豪看出了向天亮的意思,心里很是感激,特地送向天亮出来。   “天亮,谢了。”余中豪一直把向天亮送到车上。   “废话,知道你在省厅混得不容易。”向天亮笑道。   “接下来的行动,我想听听你的建议。”余中豪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   想了想,向天亮道:“老余,第一步是确定照片上的那些图案,到底是图形还是字母或是数字,第二步就是常规组合,把它们组合起来,特别是顺序,第三步是解读,读懂那些图案的意思,在此期间,要寻找一个参照物,比方说某种密码或某一本书,等等等等。”   “明天的行动呢?”余中豪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敢打赌,那个疯子一定会乘着明天开会之机混进省委大院,至于怎么抓他,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但前提是你不能让他在明天开会之前混进省委大院。”   “保持联络,我先去了。”余中豪下车离开。   向天亮没有开车离开,他闭上眼睛,想在上班前睡个短觉。   李玟悄然的钻进车里。   向天亮不在,李玟便觉得索然无味,提不起精神,放下工作溜了出来。   这把干柴是自己点燃的,向天亮无奈的笑笑,眼睛警惕的看着车外,手伸进了李玟的衣服里,很快占领了山头。   李玟唔了一声,俏脸泛起了红潮,小声嘀咕道:“你不干了,我也不干了。”   “你是我的助手,你参与这个案子,就是代表着我嘛。”向天亮说。   “那你呢?”李玟很是不舍。   向天亮摇着头说,“我就不直接参与了,你不是说要帮帮余中豪吗,我就送他个顺水人情吧,下面怎么做,是他所擅长的,有我没我都一样的。”   “可是,我想你。”李玟红着脸说。   向天亮心里一热,差点忍不住要扑倒李玟,他咬咬牙,勉强克制了自己的冲动。   但还不是时候,向天亮对自己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小玟玟,你听我的话吗?”向天亮问。   “唔,我,我听你的。”李玟含含糊糊的。   “那就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去,不要来找我,直到抓住那个疯子。”   “你会想我吗?”   “想,当然想,非常想。”   向天亮心说,想是要想的,但非常想是句假话,自己女人成群,决不可能栽倒在某个女人的石榴裙下起不了身。   好说歹说,李玟脸上才有了笑意,答应去继续参加专案组的工作。   下车时,向天亮拉住李玟,将罩罩和内裤还给了她。   李玟羞涩的笑了,当着向天亮的面,将罩罩和内裤恢复到该去的老地方。   “小玟玟,有一件事你要记住。”   “什么事呀?”   向天亮坏笑着低声说,“以后你来见我的时候,身上不能有罩罩和小内裤哟。”   “呸。”李玟娇嗔道,“你咋不说让我连衣服都不能穿呢。”   “呵呵,这是命令,你要是不听话,我不但会没收你的罩罩和小内裤,还会打你的小屁股的。”   李玟竟撅起了小屁股,“你打呀,你打呀。”   晕死,向天亮打开车门,将李玟推下了车,“小玟玟,记住我的话哦。”   打发走李玟,向天亮将车开进树荫里,关掉手机,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点。   公文包里有铃声在响。   是部长高玉兰送给向天亮的传呼机,上面有一行字。   “我的勇士,你现在在哪里?”   是八点半的时候发过来的。   向天亮被高玉兰的这句话激起了雄心。   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组织部小楼,蹬蹬蹬的上楼,看也不看那女秘书一眼,就推门走进了高玉兰的办公室。   高玉兰看着向天亮,笑着站起来。   女人,天生就是让男人征服的。   女人,天生就是要让男人骑的。   无比的满足,无比的高涨,无比的斑澜。   向天亮坐到老板椅上,一边吸烟,一边欣赏着办公桌上的高玉兰。   高玉兰笑着问道:“你今天怎么了,谁刺激你了吗?”   “你啊。”   “我怎么刺激你了?”   “勇士,必须猛打猛冲嘛。”   “真是粗鲁。”   高玉兰娇声埋怨。   “兰姐,你也不错,承受打击的能力大大的增强了。”   向天亮笑着,又在高玉兰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笑啐了一口,高玉兰坐到了向天亮身上,“案子怎么样了?”   “快了,与此同时,我也退出来了。”   “为什么?”高玉兰不解地说道,“这可是你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呀。”   向天亮笑道:“兰姐,这种功劳我已经够多了,至少东江省警界没人不知道我的,我就是再干一百件,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而有些人却更需成功。”   “嗯,你说的一定是余中豪他们。”高玉兰点着头。   向天亮问道:“对了,顾秀云的事解决了吗?”   “哟,这么关心她呀。”高玉兰有点酸。   向天亮恬不知耻,“兰姐,你们都是姐妹,要注意团结哟。”   “诺,这是正式文件。”高玉兰将一份文件递到向天亮手里,红着脸道,“拿去吧,为了讨好你,我直接把顾秀云提为了副处级,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满意,非常满意,兰姐,真的要谢谢你啊。”   “真的要谢我?”高玉兰笑看着向天亮。   “当然,让我做什么,请部长同志吩咐。”   高玉兰娇笑着说,“一,赶快把你办公桌上的那堆文件处理掉,二,晚上去我家,我为你做好吃的。”   “呵呵,遵命,遵命。”向天亮笑道,“不过,第二条改一下,吃饭免了,但保证在晚上九点前前来报到。”   向天亮离开高玉兰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心道,晚饭已是另有佳人相约,当然不能答应高玉兰了。 第0927章 鲜花盛开的办公室   离开部长高玉兰的办公室,向天亮是精神抖擞,满面红光。   高玉兰现在就是干柴,一点就着,熊熊烈火燃烧了她自己的同时,也每每让向天亮心旷神怡。   向天亮心道,水井虽老,但水清泉甜,犹如多年陈酿,值得开发品尝,在高玉兰身上投资是必须的。   当然,高玉兰的办公室令人留恋回味,向天亮自己的办公室,更让他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因为向天亮自己的办公室,正有三朵盛开的鲜花,在等着盼着他的光临采摘。   这三朵鲜花,自然是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   新办公室分成三部分,最靠近门边的,是岳云峰和方纯,两个人的办公桌平行而放,座位都朝着门外。   后来听说,这个安排是监察组新组长顾秀云定的,其中的好处不言而喻,岳云峰和方纯只能看见门边而看不见身后。   隔着两道屏风,仅留一米宽的空档,走过去后就是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三个人的办公室。   顾秀云是组长,单独占据一边,而她的对面,是陈小宁和刘若菲并肩而坐。   向天亮的办公室在最里面,除了一扇单独进出的门,还有一扇门,是与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她们的办公室连通用的。   所以,向天亮从另一边的门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并不知道他回来了。   坐下之后,向天亮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很快的,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三人鱼贯而入。   毕竟是年长一点,顾秀云不忘将门锁上了。   三张红彤彤的脸,像极了三朵娇艳的鲜花。   向天亮瞅着,一个一个的,眼睛亮了。   三个女人居然都穿着连衣裙,顾秀云的是兰色,陈小宁的粉色,刘若菲的是红白相间的格子色。   而且三条裙子还有不少共同之处,一是薄,肉色隐约,二是短,尚未盖住双膝,三是领口开得颇大,胸前一大块露在外面。   “领导,你回来了?”顾秀云小声问道。   “不欢迎吗?”向天亮端着脸。   陈小宁轻轻一笑,“我们敢吗?”   向天亮又瞅着刘若菲,“你呢?”   刘若菲羞羞答答的,“当然……当然欢迎了。”   “哼。”向天亮往椅背上一靠,双脚翘到了办公桌上,“一个个都口是心非,欢迎欢迎,既然欢迎,为什么站得这么远,怕我吃人啊。”   这么一说,三个女人立即行动起来。   陈小宁几乎是蹦过来的,顾秀云不但自己走过来,还将有些犹豫的刘若菲拉了过来。   向天亮满意的笑了,因为他现在被鲜花簇拥,感觉特好。   “顾姐,你看看这份文件吧。”   顾秀云拿起文件,打开一看,惊喜说道:“我的副处级……这么快就批下来了,哦……还有,小宁,你的正科,若菲,你的正科,都批下来了。”   三个女人拿着文件,均是惊喜不已。   向天亮忽地叹了一声,“唉……肩膀好酸哟。”   “噢……领导,对不起呀。”顾秀云双手搭到向天亮的肩上,灵快的按摩起来。   陈小宁讨好道,“领导,我给你揉揉腿吧。”说着,就抱住了向天亮的一条腿。   只有刘若菲站着没动,脸红红的。   向天亮瞥了刘若菲一眼,“看来刘姐对我有意见啊。”   “我……我没意见呢。”低声一句,刘若菲的双手,慢慢的搭到向天亮的大腿上。   向天亮伸手一拽,将刘若菲拉到身边,笑着说,“刘姐,有一个地方,很需要你的安慰哟。”   刘若菲瞅着那大帐篷,羞得垂下了头,有顾秀云和陈小宁在,她还放不开。   向天亮的手在刘若菲的大腿上拧了一下,刘若菲身体一颤,双手顺势放到了大帐篷上。   顾秀云笑道:“若菲呀,咱们都在同一条船上,就别太矜持了。”   陈小宁也低声笑着,“再装的话,就让领导干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刘若菲其实也不含糊,她双手摇着大帐篷,跺着脚撒娇道:“领导,她们欺负我。”   “哦,她们真欺负你了吗?”向天亮忍着笑问道。   “嗯,刚才还在外面挤兑我呢。”   向天亮又端起了脸,“岂有此理,反了不成,敢欺负我的刘姐啊。”   说着,向天亮右手后伸,一把将顾秀云拉过来,在她腰上一戳,她身体一软,乖乖的趴在了他的双腿上。   “啪。”一个巴掌落在了顾秀云的屁股上。   不料,顾秀云不但没有喊疼,反而轻轻的笑了起来。   原来向天亮是高举轻打,巴掌打得响,效果却如隔靴挠痒。   但真正的“惩罚”并不是一个巴掌,向天亮坏坏一笑,冲着陈小宁眨了眨眼。   陈小宁心领神会,绕过椅子走到顾秀云身后,冷不防的伸手,将顾秀云的内裤扯了下来。   哄笑声中,向天亮收起顾秀云的内裤,塞进了抽屉里。   顾秀云倒是落落大方,虎狼之女,还有什么忌讳的,她放下裙子对向天亮说道:“领导,罚我我没话说,但你放过小宁,我可有意见。”   点了点头,向天亮问刘若菲,“刘姐,你说呢?”   刘若菲落井下石了,“领导,小宁姐更得罚了,她这两天老笑话我来着。”   向天亮哦了一声,望着陈小宁那胀鼓鼓的胸脯,笑着道:“我好口渴啊。”   陈小宁俏脸绯红,“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拉过陈小宁,向天亮在她胸脯上摸了摸,坏笑着说,“小宁姐,你这里粮草充足啊。”   陈小宁嗯了一声,“我把宝宝交给了我妈,这里……这里都给你留着呢。”   “你老公呢?”   “他回去上班了。”   “那又得我承包你了?”   “人家……人家盼着你呢。”   陈小宁一点都不“怯场”,当着顾秀云和刘若菲的面,撩起衣服解开罩罩,将玉峰塞到了向天亮的脸上。   向天亮也不客气,不吃白不吃,不吃就是浪费,浪费就是犯罪嘛。   他还不让顾秀云和刘若菲走,在她们的注视下,喝得饱饱的。   终于,向天亮一边抹着嘴,一边笑着说道:“你们三个臭娘们升了官,单得请本领导吃顿饭吧。”   顾秀云微笑道:“是得庆贺一下,这样吧,地点时间你来定,我们随时奉陪。”   “外面就别去了。”向天亮笑道,“咱们四个一起出去,目标太大,难免要引人注意,所以外面就不去了。”   陈小宁说,“我家没有其他人,就去我家吧。”   刘若菲看着向天亮道,“要不,去我家也行。”   向天亮笑道:“去我的安全房吧。”   “好呀。”顾秀云娇笑道,“我们倒是求之不得,但是,你不怕我们把你的老窝暴露了吗?”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我现在宣布啊,你们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以后你们可以随时出入那里。”   陈小宁笑着说,“那敢情好,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向天亮问道。   陈小宁道:“咱们叫上高部长一起,你们看行不行?”   “她是大领导,能来吗?”刘若菲担心道。   向天亮点着头笑,“只要你们三个一起去请,她会答应的。”   顾秀云道:“那咱们去试试。”   “呵呵……高部长可能面子上一下子放不下来,所以,你们要主动去请,而且不妨表表忠心,真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刘若菲问道:“怎么表忠心呀?”   向天亮乐道:“比方说,你们要叫她兰姐,还有,保证以她为马首是瞻,以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主动让着她,嘿嘿……你们只要说得她红了脸,不好意思了,她就会答应了。”   在向天亮的教唆下,顾秀云与陈小宁和刘若菲三人真的去了高玉兰那里。   高玉兰果然面子上拉不下来,顾秀云与陈小宁和刘若菲三人走后,她就打了电话给向天亮。   “天亮,你想害我啊。”   “咦,我说兰姐,我怎么害你了?”   “羞,羞死人了……”   向天亮笑道:“原来是心照不宣,现在是大家开诚布公,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啊。”   “你就是坏,无非是……无非是想把我们凑在一起。”   向天亮问道:“那你是去还是不去呢?”   “我……”   向天亮语重心长,“我的大部长啊,你那官架子要摆在该摆的地方,而咱们这档子事,你要和她们打成一片,否则,你会脱离群众的哟。”   高玉兰犹豫着说,“她们,她们都那么年轻,和她们在一起,我压力大嘛。”   “傻了吧,既然有压力,那就更得去了,我保证你和她们在一起后,什么压力也没有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是还有我替你撑腰吗?”   “那……那你来接我,我就去。”   向天亮放下电话,咧着嘴直乐,终于将四个女人凑在了一起,好事啊。   在省委组织部待上几个月,正事干不了,官也升不了,但为“百花组”增添四个立新成员,也算不枉此行。   当然,还有李玟,也要列入“议事日程”,以及尚未谋面的她的两个宝贝女儿。   正想着,余中豪也来了电话,说案子有了重大突破,让向天亮过去“分享分享”。 第0928章 密码(上)   电话里说得“客气”,什么分享胜利果实,向天亮明白,案子一定“卡”住了。   他不紧不慢的来到书记楼一楼,专案组借用的会议室里,该来的人都来了,一眼望去,足有三十多位。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块临时架在墙边的大黑板上。   大黑板上写满了数字,一共分五个部分,五个部分分别标着东墙、南墙、西墙、北墙和天花板。   显然,这些数字都是从书记办公室的墙上破解得来的结果。   这些数字很不规则,有两位数,还有三位数,除大部分是两位数和三位数外,还有少数个位数和四位数。   向天亮站在门边,目不转睛的看了两遍,一遍顺着看,一遍反着看,将所有的数字都记在了脑海里。   有一点很有规律,五个部分的数字,都是十二个数字。   向天亮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想着,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忽然,有人走进来,伸手在向天亮肩上拍了一下。   向天亮回头,见是省委书记李文瑞,他急忙站了起来。   李文瑞摆摆手,一屁股坐到向天亮坐过的椅子上。   向天亮不禁莞尔,搬过一张椅子坐到了李文瑞身边,“您老人家到这里干么来啦?”   “哼。”李文瑞晃着二郎腿,不高兴地说道,“我堂堂省委书记,办公室被你小子整没了,你说我还能干什么?总不能回家陪老太婆吧。”   “您就瞧好吧,您要发财了,发大财哟。”向天亮神神秘秘的。   “你在做梦吧。”李文瑞不以为然,“兴师动众,大兴土木,整出一串数字来,能变出金银财宝来吗?”   向天亮肯定的说,“能,因为那个关于黄金的传说,现在看来是真的。”   “你小子,不会是在忽悠我吧?”李文瑞斜了向天亮一眼。   “呵呵……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忽悠您老人家啊。”   “难说,京城的那几位你都敢整,难保你不会耍我。”   “我冤,我冤,我比窦娥还冤那。”   李文瑞笑问道:“既然是那么好的事,你为什么反而退居幕后了?”   “咦,您老人家消息灵通么。”向天亮咧嘴一乐。   伸手指了指那些背影,李文瑞问道:“为了所谓的江湖豪情,兄弟义气?”   “您认为我做得不对?”   “也对,也不对。”   “此话怎讲?”   李文瑞的手在空中画了两个圈,微笑着说道:“彼江湖不同于此江湖也,你记住,政治场上,能击败你的往往不是你的对手,而是你身边的自己人。”   “书记,我一定记住您的教诲。”   这时,有人回头看到了李文瑞,“李书记来了。”   所有的人都回头起身。   李文瑞站起身来,挥着手道:“同志们,我就是来看看听听,没什么指示啊,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李文瑞又坐回原位,不但抱胸闭嘴,还将老眼眯成了一条缝,像睡着了似的。   余中豪和肖剑南走过来,一左一右,将向天亮拎起来就走。   向天亮双脚乱蹬,夸张的嚷嚷着,“干么干么,你们想绑架啊。”   余中豪和肖剑南不理向天亮,一直把他架到大黑板前,才放了下来。   “各位领导,同志们。”余中豪笑着说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位这方面的专家,大名鼎鼎的向天亮。”   向天亮大窘,“狗日的余中豪,你不能这样害我啊。”   余中豪继续说道:“同志们,向天亮在大学实践期间,在一个实习竞赛中,曾经创造过一个记录,他藏起来的东西,在他公布了提示的情况下,居然没有人能猜出藏在哪里,甚至骗过了所有负责考核的专家,所以,我们现在请他来介绍一下那方面的知识。”   肖剑南笑着补充,“向大专家喜欢掌声,大家呱叽呱叽。”   会议室里顿时掌声阵阵。   “嘿嘿……献丑了,献丑了。”向天亮假惺惺的笑了笑,然后迅速的收敛笑容说起来,“各位领导,各位前辈,各位老师,我们现在在讨论研究的东西,属于神秘的密码世界,我相信,大家都同意我身后大黑板上的数字,就属于密码的范畴,晚辈在此抛砖引玉,请大家指正。”   “密码是一种用来混淆的技术,它希望将正常的、可识别的信息转变为无法识别的信息,当然,对一小部分人来说,这种无法识别的信息是可以再加工并恢复的,在现代间谍学中,密码主要分为两类,一,特别编制的秘密电码。在约定的范围内使用,以区别于明码,二,指的是隐密的信息,咱们现在面对的就是第二类,从从这些没有头绪的数字中寻找隐藏的信息。”   “密码是按特定法则编成,用以对通信双方的信息进行明密变换的符号。换而言之,密码是隐蔽了真实内容的符号序列,就是把用公开的、标准的信息编码表示的信息通过一种变换手段,将其变为除通信双方以外其他人所不能读懂的信息编码,这种独特的信息编码就是密码。”   “密码是一门科学,有着悠久的历史,密码在古代就被用于传递秘密消息,在近代和现代战争中,传递情报和指挥战争均离不开密码,外交斗争中也离不开密码,密码一般用于信息通信传输过程中的保密和存储中的保密,随着计算机和信息技术的发展,密码技术的发展也非常迅速,应用领域不断扩展,密码除了用于信息加密外,也用于数据信息签名和安全认证,这样,密码的应用也不再只局限于为军事、外交斗争服务,它也广泛应用在社会和经济活动中。”   “当今世界,已经出现了密码应用的社会化和个人化趋势,比方说,可以将密码技术应用在商务活动中,对交易双方的身份和商业信用进行识别,以防止商务活动中的欺诈行为,应用于增值税发票中,可以防伪、防篡改,杜绝了各种利用增值税发票偷、漏、逃、骗国家税收的行为,并大大方便了税务稽查,应用于银行支票鉴别中,可以大大降低利用假支票进行金融诈骗的金融犯罪行为,应用于个人通信中,可以大大增强了通信信息的保密性等等。”   顿了顿,向天亮侧过身,指着大黑板上的数字说道:“请大家注意,密码世界中最难研究破解的是自编密码,所谓自编密码,就是某个人为了隐藏某些信息,自己编出来而且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密码,除非他主动告诉别人。”   “我先举个例子吧,我在大学参加特训期间,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一个作业,要求每人编一条密码,密码里必须包含着情报的隐藏地点,密码的编写必须符合基本的逻辑,我当时的密码是这样编的,去图书馆借了一本关于月亮的科普书,并把它埋在宿舍前的绿化带的泥土里。”   “那么,我这条密码所隐藏的信息是什么呢?一,书本本身只是一个误区,它真正表达的是一个字,就是月亮的月字,二,我把书埋在土里,就相当于将月字埋在土里,由此可以将月字和土字联系在一起……因此,我这条密码所隐藏的信息就是,月字和土字合在一起就是个肚字,我的情报就藏在我的肚子里。”   “所以,假如这些数字就是乔伯庸留下的密码,那么,我们可以对这些数字做个基本的判断,我个人认为,这些数字隐藏着许多汉字,具体的说,在正常情况下,乔伯庸的自编密码是根据某本书为参照物编写出来的,是每两组数字代表一个字,前一组代表书的页数,后一组代表该页书的第几个字。”   余中豪问道:“没有其他可能吗?”   向天亮耸了耸肩,“当然有,但我认为我说的可能性最大。”   余中豪又道:“如你所说,参照物在哪里?我们怎么知道乔伯庸是以哪一本书为基础编写的?”   向天亮笑道:“什么书么,其实乔伯庸已经告诉我们了。”   “哦,是什么书?”余中豪问道。   向天亮问道:“老余,你看这些数字,我们假定每两组数字代表一个字,前一组代表书的页数,后一组代表该页书的第几个字,那么你再看看,在全部的前一组里,出现过两个四位数,你认为这意味着什么呢?”   余中豪思忖着说,“如你所说,这是一本巨作,页数在一千页以上。”   “对了,当然也有这种可能,这本书分上中下或一二三几册。”点了点头,向天亮又道,“在乔伯庸生活的年代里,上千页的巨篇大作并不多啊。”   余中豪摇着头说道:“那也不一定,你的这个范围太广太大,我要请省图书馆的专家来帮忙,找出那个年代出版的,所有页数上千的图书。”   向天亮笑了起来,“非也,非也,其实我们有一条捷径可走。”   “什么捷径?”余中豪问道。   向天亮嘿嘿一笑,卖起关子来了。   旁边的肖剑南急忙催道:“你倒是快说啊。”   向天亮看着余中豪,一脸的坏相。   “我说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得先答应了。” 第0929章 密码(下)   居然当着领导和这么多人的面,毫不客气的提条件,这种事也就向天亮干得出来。   而且是一点也不脸红,极其的自然,仿佛家常便饭。   余中豪是见怪不怪,对向天亮的突然“袭击”,他早有思想准备。   “向天亮,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前提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余中豪笑着说道。   向天亮忒正经,伸出三根手指头说道:“第一,我听说省公安厅买了一批冲锋艇,放在省里不是白白浪费了吗,你得拨两条给滨海县公安局,第二,滨海县公安局至今只有十多件防弹衣,每回发生枪战,总是杯水车薪,可是我听说省公安厅的物资仓库里去长年存放前几百件防弹衣,所以,你得给滨海县公安局划拨一百件防弹衣,第三,这次要是案子破了,真的有五百公斤黄金,你得给我们滨海县县政府百分之十的分成,作为我们滨海县的预算外扶贫拨款。”   余中豪愣住了,“天亮……你,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爽快点。”向天亮道。   “不行不行。”余中豪的头摇得很快,“你说的这三条,我一条都作不了主,就拿冲锋艇来说,全省总共就十条,每条价值五百万,你一个滨海县就要两条,这怎么可能呢。”   “你甭说了,就当我没说,就当我没说啊。”   向天亮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走,义务反顾的样子。   余中豪急忙拉住向天亮,“哎,你别走啊。”   “反正我不开口了,省得让你狗日的余中豪为难。”   余中豪向他的领导许国耀看去。   许国耀是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厅长,是有权拍板的人。   微微一笑,许国耀说道:“向天亮同志,你们滨海县地理位置特殊,确实需要加强公安队伍的硬件建设,所以,第一条和第二条,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你们的邵三河局长和周必洋副局长不就在这里吗,这个案子结束后,你们可以马上把冲锋艇和防弹衣领回去。”   “说话算数?”向天亮一本正经的问。   “一口吐沫一颗钉。”   向天亮指着肖剑南,“这家伙经常搞雁过拨毛那一套,他要是以大欺小,以市公安局的名义来抢怎么办?”   许国耀道:“那你就认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向天亮冲着肖剑南乐,“记住了哦。”   肖剑南哭笑不得,“天地良心,只有你多吃多占的份,我几时占过你的便宜啊。”   “对你狗日的肖剑南,我就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向天亮笑着,转向许国耀说道,“许厅,您就爽快点,把第三条也答应了吧。”   许骨耀笑着摇头,“这一条我做不了主,真的要是找到黄金,那也得归为国有,上交省财政,我们省公安厅没有权利处置。”   “噢……那这事,这事就有点那个了。”向天亮为难地说道。   李文瑞哈哈笑道:“敲竹杠敲到省委省政府头上来了。”   向天亮笑道:“李书记,这叫不敲白不敲,不敲发不了财。”   “百分之十,太多了。”李文瑞说。   “一口价,不能少了。”   “还个价都不行?”   “省委书记讨价还价,有点那个了吧。”   李文瑞挥着手笑道:“好吧,百分之十,只要你把黄金找到。”   “发财喽。”向天亮乐得直搓手。   余中豪催道:“快开始吧。”   向天亮立即收起了笑容,“老余,你知道吗,那个乔伯庸曾经留学欧洲八年,不但是当年著名的金融家和当过东江省省长,而且还著作颇丰。”   余中豪点点头,“我查过他的档案,他的著作大都与金融有关。”   “不错。”向天亮道,“我听说他在三十年代初期,曾出版过一本巨作,名叫《欧洲金融史》,该书分五册,一共有一千四百多页,是乔伯庸十几年的心血制作,被自认为一生当中最杰出的成就。”   余中豪问道:“你认为,乔伯庸的密码,是以他自己的《欧洲金融史》为基础编写出来的。”   “是的,我认为这才是相对的顺理成章。”   “这书在哪里能找到?”   向天亮道:“必须是建骨前发行的版本,我想,省图书馆或东江大学图书馆,省内就这两家图书馆可能有。”   许国耀对余中豪说,“中豪,以我的名义给这两个图书馆打电话,我们立即派人去接,请他们予以配合。”   不到四十分钟,省图书馆和东江大学图书馆送来了三个版本的《欧洲金融史》。   会议桌边的与会者,分成三个小组,同时以三本版本为基础进行破译。   该低调的时候必须低调,向天亮又让自己退居“二线”,绕过会议桌回到门边。   李文瑞由许国耀陪着,也回到了会议室。   瞪了向天亮一眼,李文瑞道:“你这个臭小子,要是没有黄金,看我怎么收拾你。”   向天亮急忙陪着笑脸,“李书记,等出结果了您再骂我吧。”   许国耀微笑着说,“天亮同志,到我们省厅来工作怎么样?”   向天亮正要开口推辞,李文瑞却帮他说话了,“国耀,我劝你还是别打他的主意了。”   “书记有安排了?”许国耀笑问。   李文瑞摇头道:“我说两点,你就不会要他了。”   “请书记赐教。”   李文瑞笑着说道:“一方面,这小子是个捣蛋鬼,你要是把他留在省厅,他非搞得你鸡飞狗跳不可,另一方面,这小子是个官迷,你想调他过来,非升他一级不可,可是你看看,他才二十几岁,乳臭未干就已经是副处级了,你要是把他提为正处级,能服众吗?”   许国耀看着向天亮笑,“书记说得有道理啊。”   “所以。”李文瑞说道,“眼不见心不烦,等过一段时间,我把他打发回滨海县去,让他瞎折腾去。”   李文瑞的话,等于是一颗定心丸,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大黑板上,很快就有了收获。   向天亮陪着李文瑞和许国耀,来到了大黑板前。   第一个收获来自北墙,一共是六个字:   翠绿亭三十七。   李文瑞问余中豪,“小余,小向,这是什么意思?”   余中豪说,“让小向解释吧,他是大行家。”   向天亮拿起粉笔,在“翠绿亭三十七”六个字下面写了一行字:   翠绿亭北(墙),三十七米(步)。   李文瑞哦了一声,“这个翠绿亭在什么地方?”   余中豪道:“书记,许厅,我刚打电话查过,省委大院绿化区里那个晨曦亭,解放以前就叫翠绿亭。”   李文瑞一怔,喃喃而道:“莫非,莫非真的有黄金?”   这时,西墙、东墙、南墙和天花板上的数字,也都找出了对应的结果。   北墙:翠绿亭三十七。   西墙:东陵碑五十三。   东墙:红樟树三十一。   南墙:洗马埠二十八。   天花板:天泉湖南十九。   向天亮拿起粉笔,在每一句下面增写了一句,让大家顿时豁然开朗:   北墙:翠绿亭北(墙),三十七米(步)。   西墙:东陵碑西(墙),五十三米(步)。   东墙:红樟树东(墙),三十一米(步)。   南墙:洗马埠南(墙),二十八米(步)。   天花板:天泉湖南,十九米(步)。   余中豪按捺住兴奋的心情,对李文瑞和许国耀说道:“书记,许厅,现在已经确认,翠绿亭、东陵碑、红樟树、洗马埠和天泉湖这五个地方,都在省委大院里。”   “挖,挖开来看看。”李文瑞道。   “现在还不行。”向天亮摇头反对。   李文瑞问,“为什么?”   余中豪解释道:“书记,小向的意见是对的,咱们还没抓住那个疯子,要是现在就挖了,那个疯子如果知道了,也许就不会再来了。”   “嗯,这倒也是啊,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李文瑞点着头道。   陈铁龙拿着一张图走了过来,“书记,许厅,这是省委大院的地形图,我们已经标出了翠绿亭、东陵碑、红樟树、洗马埠和天泉湖的所在处,用蓝标画圈的就是,并按照我们所破译的信息,标出了那五个待查之处,用红笔画圈的就是。”   李文瑞看了看说道:“这个东陵碑旧址,原来是在省委大院的花圃里面啊。”   余中豪忙道:“书记,许厅,我建议先拿东陵碑试一试。”   陈铁龙也道:“我看可以,那里周边五十米内没有建筑物,适合挖掘,花圃又是封闭的,保密方面不成问题。”   许国耀点着头表示同意。   “好,你们马上去办吧。”李文瑞习惯的挥了挥手,转身一看,向天亮不见了,“咦,这小子跑哪里去了?”   许国耀微微一笑,“怕是空欢喜一场,有点心虚了吧。”   “哈哈……”李文瑞抚掌大笑。   向天亮确实有些心虚,搞得兴师动众,轰轰烈烈,如果什么也没有,他是肯定无颜再在省委大院里待下去了。   溜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正巧碰上刘若菲,向天亮瞅瞅前后没人,拉着刘若菲就往地下停车场走。   “领导……咱们去,去哪里呀?”   向天亮坏笑道:“陪我去车里,我要找你谈话。” 第0930章 意外的收获   其实,向天亮本来没想和刘若菲在地下停车场发生什么,只不过他心里牵挂着黄金的事,怕丢面子才暂时躲了起来。   地下停车场的好处是安静,一般情况下没人来,向天亮正好可以睡上一觉。   刘若菲却不这么想,反正她心里认为,向天亮拉她到地下停车场,准是为了“那个事”。   一想到向天亮的雄壮和勇猛,刘若菲全身都酥了。   新婚不久,初尝人事,丈夫却老是出差在外,刘若菲岂能不想“那个”。   向天亮的出现,可以说是乘虚而入,一个是烈火一个是油,一个主动出击,一个半推半就,搞到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   不过,刘若菲与高玉兰、顾秀云和陈小宁的情况大不相同。   高玉兰是独身,位高权重,潜规则一个男下属,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传出去,顶多是私下议论而已。   顾秀云倒在向天亮胯下,也是情有可愿,不合理但却合情,丈夫瘫痪在床十年,她来点婚外情,别人说不出什么。   陈小宁粘上向天亮,那就是性格使然,即使不遇上向天亮,也会有红杏出墙的时候。   而刘若菲遇上向天亮后,心里总是又羞又愧,离开向天亮她心有不舍,和向天亮在一起时,总觉得对不起丈夫。   向天亮拉着刘若菲上车,将车退到暗处后,向天亮放下车椅背就躺下了。   女人就是怪,男人动她她装矜持,男人不动她她却惦记上了。   刘若菲坐在旁边,犹豫了好一会,慢慢的将手放到向天亮身上。   “嗯?”向天亮嘟噜了一声。   “你,你真想睡呀?”刘若菲声若蚊呢。   “不是。”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就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一静。”   刘若菲哦了一声,幽幽道:“那,那找我来干么?”   “陪我呗。”向天亮心里一乐,知道刘若菲在想什么,“你躺下来。”   刘若菲乖乖的躺在向天亮身边,主动的侧身,大半个身体压在向天亮的身上。   “嘿嘿……想那个了吧?”向天亮轻笑着问。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刘若菲羞道,“不知怎么的……和你在一起,总想着……总想着那个……”   “真的吗?”   “真的呢……”   向天亮笑道:“刘姐,你如果想,那你就主动一点嘛。”   “我……”刘若菲被向天亮弄得羞答答的。   “呵呵……我说刘姐,你以后要和她们在一起,要是不主动不勇敢,不见缝插针,你是吃不到的哟。”   向天亮的话鼓励了刘若菲,再说现在没有旁观者,刘若菲的“胆子”大多了。   只见她很是勇敢的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武装”,一条连衣裙一个罩罩一条内裤,十几秒钟的事情,然后她又来解除向天亮身上的衣服,当然是在向天亮的“配合”下完成的。   虽然黑得什么也看不见,但向天亮能体会到刘若菲的急切需要。   当二人身体完全结合之后,刘若菲坐在向天亮的身上震颤了一下,好像受了打击,好像是受雄性的冲击似的。   开始了,刘若菲再也关不住自己的春色满圆,蛇一样地扭动起来,胸脯在向天亮的胸上酥麻麻地抹过,像电击一样把他弄得麻爽爽的。   怒涛滚滚,犹如被卷进了北大西洋的风口浪尖……汗湿淋淋的两个身子,像两条泥鳅一样,交缠在一起,一时分不出彼此……   ……   许久,刘若菲悠悠的醒来。   她试图起身,但向天亮的右手揽住了她的身体。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动,外面有人。”   刘若菲吓得不轻,趴在向天亮身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车外真的有人,而且就在四五外。   向天亮其实根本就没睡,当王国信和一个女的一起走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他早就从走路的姿势上看出是向天亮。   那女的,向天亮一时看不出来,但总觉得似曾相识。   王国信是组织部三处处长,以他的级别,还没有自己的专车。   正当向天亮不明白王国信要干什么的时候,王国信让那女的趴在一辆轿车的车头,掀起她的裙子,急吼吼的扑上去干了起来。   向天亮瞅得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王国信也好此道。   本来么,王国信仗着有省委某位领导撑腰,暗中给高玉兰下绊子,为了高玉兰,向天亮一直想找点王国信的把柄,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也算歪打正着,本来是来地下停车场小息一会,没想到有了这意外的。收获,向天亮暗暗庆幸,自己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向天亮示意刘若菲慢慢的抬头往外看。   刘若菲一瞅,脸就噌的红了,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扭了几下,要知道她和向天亮还“结合”着呢,本来她就有第二次需要,看到外面的春戏,她自然而然的反应起来。   向天亮抱着刘若菲坐起身来,两个人面对着面,胸贴着胸,紧紧的搂着,眼睛却一齐看着车窗外的一幕。   车里车外相比,就显示着车里的安全,地下停车场的光线很是昏暗,但毕竟还透着一点点光,而车里有玻璃的阻隔,又有一层薄纱窗帘,几乎是漆黑一团。   向天亮和刘若菲能看见王国信,而王国信即使转身,也看不清四五米外车里的情形。   条件是不能发出声音和震动。   向天亮只是双腿微微的颤动,让刘若菲得到最低限度的快活。   王国信在埋头苦干,他根本没有想到,身后的军用越野车里,有一对男女一边在干着同样的事,一边从车里往外窥视。   同样都是男人,都在“干活”,“功夫”却高下立判,向天亮不过是小试牛刀,略施几分功力,就把刘若菲弄得全身瘫软,一泄千里,而王国信却还在那里吭哧吭哧,犹如老牛推车,事倍功半。   得到满足的刘若菲,驯服的靠在向天亮的肩上,“领导,那是王国信。”   “嗯,你的靠山王国信。”向天亮用手摩挲着刘若菲的小脸蛋。   “不,那是以前。”刘若菲扭着腰,讨好的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向天亮轻笑,“不是了吗?”   “现在……现在我是领导你的人呢。”   “真的吗?”   “真的。”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嗯……”   “我想随时和你‘那个’,你也会答应?”   “嗯……”   “那你当着她们的面,一定要放开放开哦。”   “嗯……”   “永远是我的人吗?”   “嗯……”   “说是。”向天亮的手在刘若菲的胸前稍稍用力。   “唔……是,是。”   向天亮小声吩咐,“现在,你给我看准了,王国信摁着的这个女人是谁?”   刘若菲衣服也没穿,趴在车窗上看起来。   终于,王国信低吼一声,完事了。   向天亮也在看,他和刘若菲都吃了一惊。   王国信摁着干了十几分钟的女人,居然是部长高玉兰的秘书韩小红。   这真的出乎向天亮和刘若菲的意料。   向天亮心道,如此看来,王国信比已经垮台的副部长刘书友还要厉害,居然将卧底派到高玉兰身边去了。   王国信和韩小红整理好各自的衣服后,一先一后的离开了。   刘若菲松了一口气,“真没想到,王处长果然和韩小红有勾结。”   “哦,你早知道了?”向天亮问。   “也不是,我是有几次看到他们在一起,仅仅是怀疑而已。”   向天亮凝重地说道:“敢收买和勾引领导身边的人,王国信胆子不小。”   “他在玩火。”刘若菲说。   “哼,玩火者必自焚,王国信太傻,官场的忌讳都不注意。”   刘若菲道:“应该是,应该是他背后的人支使的吧。”   冷冷一笑,向天亮道:“那他就更傻了,高层之间的明急暗斗,牺牲的往往是狗腿子,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样的道理都不懂,还在官场上混什么呢?”   刘若菲看着向天亮,“领导,我很荣幸。”   “怎么这么说呢?”向天亮含笑而问。   “因为,因为我现在不为王国信做事了,不然……不然我会很惨的。”   “呵呵……这么说来,你是应该感到荣幸。”   刘若菲看了看手表,“领导,快四点了,咱们走吧。”   “你够了?”向天亮笑问。   刘若菲嗯了一声,“也不是……这里不是很方便么。”   向天亮却反而又躺了下去,“你够了就行了吗?”   刘若菲知道向天亮的意思了,“领导……”   “我刚才问过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那你还等什么,等我教你啊?”   说着,向天亮在刘若菲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刘若菲不敢怠慢,撅着屁股掉转身体,将自己的头埋到了向天亮的两腿之间……   向天亮的爆发,发生在刘若菲的小嘴里……   刘若菲很听话,也得很好很快,没让向天亮的贡献浪费一点点。   两个人在车里刚完成打扫战场的工作,正准备下车离开,向天亮的手机忽地震动起来。   向天亮一看,是狗日的余中豪来的电话。 第0931章 特殊规定   余中豪见到向天亮,先是绷着脸,再少有的给了向天亮一拳,然后慢慢的笑起来。   “找到了……在东陵碑原址西面五十三步处,约五米深的地下,我们找到了一只檀木做的箱子,里面有一百一十三点五公斤的黄金,每根金条上都刻着原国民党中央银行的记号……”   向天亮一脸的若无其事,心里却大呼侥幸,痛快的松了一口气。   “老余,黄金多少钱一公斤?”向天亮忽然问。   “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余中豪想不到向天亮会问这样的问题。   向天亮淡淡一笑,“我走了,明天看你的人。”   挥挥手,飘然而去。   向天亮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听了向天亮的汇报,高玉兰既有点意外,也似乎并不吃惊。   “王国信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老部下,他整点事出来,我并不奇怪,只是他竟然把韩小红拉过去,我倒有点估计不足。”   向天亮坐到老板椅上,右手慢慢的抚着高玉兰丰满的屁股。   “兰姐,你和陈益民副书记有矛盾吗?”   高玉兰微微的摇着头,“我们原来甚至都没有一点来往,怎么可能有矛盾呢?但是,他是负责党群工作的专职副书记,组织工作正是他的重点之一,我是组织部长,我和他除非是一条道上的,否则,互相防范甚至有所冲突是难以避免的。”   这倒也是,官当大了,表面上总是客客气气的,其实越是客气,暗中的关系反而会越紧张。   “这个陈益民实力如何?我是说,他的靠山和他在东江省的地位。”   高玉兰两腿一分,坐到了向天亮身上,动作极其自然,“到了我们这个层次,谁上面都有人支持,不存在谁怕谁的问题,只要不是自毁长城,谁也吃不对方,斗争是必须的,合作却是主要的,而在东江省,李文瑞书记是公认的绝对的老大,大家在他的领导下竞争,陈益民拿我没办法,当然,只要他不太出格,我也不会主动冒犯他。”   向天亮忽然想起了什么,推开高玉兰,起身在办公室里搜索起来。   他担心的是高玉兰的办公室被人动了手脚,比如多了个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还好没有,以向天亮的专业能力,五分钟足以做出结论。   “别太紧张了。”高玉兰拉着向天亮重新坐下,有些讨好的吻着他瘦削刚毅的脸。   向天亮看着高玉兰,心里非常的满意,至今为止,高玉兰是他最大的收获,她越来越依恋他了,他有理由感到骄傲。   高玉兰的表现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年轻二十岁,她给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却又调皮地夺过去,叼在自己嘴上吸了几口,然后凑上去,将自己嘴里的烟,慢慢的吐到向天亮的嘴里。   “唉,和你在一起,我都不想工作了。”高玉兰喃喃道。   “是累了吗?”向天亮笑问。   “恰恰相反。”高玉兰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轻轻的摩挲,“它太厉害了,它让我活力四射,精神焕发,以致于想法多多,工作上都不能集中注意力了。”   “嘿嘿……它这么有魔力吗?”   “魔力无力,令人魂飞魄散。”   向天亮指出门外说道:“韩小红不能再留在你的身边了,她是个隐患,你要马上处理掉。”   “这个好办。”高玉兰点着头说,“我调来时就说好了的,她只是我的临时秘书,我明天就送她去党校学习,让陈小宁接替她的工作。”   “好啊。”向天亮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下班了,咱们走吧。”   高玉兰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天亮,我一定要去吗?”   “一定,和顾秀云、陈小宁、刘若菲结成姐妹,是必须的。”向天亮笑道。   “你的女人真多。”话有些酸。   “呵呵……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嘛。”向天亮拍拍高玉兰的屁股,坏笑着说道,“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兰姐,你和她们见了面,就有资格加入我的‘百花组’了。”   说不去是假的,高玉兰岂能不去,只不过略作矜持罢了。   向天亮开车带着高玉兰,大大方方的出了省委大院,先去医院让医生检查了左臂的伤势,确认恢复良好后,向天亮驱车直奔安全房。   可是,途经一家美容院时,高玉兰叫停,她要去做美容。   向天亮理解的笑了,毕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女人不注意保养和打扮,三十岁会像五十岁,反之,五十岁就能貌似三十岁。   果然,高玉兰在美容院后待了一个小时,出来时像换了个人似的,容光艳丽,连自信心也增加了许多。   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笑,心说竞争真是个妙招,官场和商场需要竞争,女人之间更需要竞争。   高玉兰知道向天亮在笑她,不禁娇羞万分,部长的架子早就丢到了一边。   可是已经上了向天亮的贼船,上船容易下船难啊。   当越野车驶进车库,向天亮和高玉兰都听到,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的说话声,原来她们已经来了。   下了车,向天亮并没有立即往里走,而是单手搂住了高玉兰,在她的玉颈上吻了起来。   “你,你要干么?”高玉兰一边躲闪一边问。   向天亮笑着说,“兰姐,把你的罩罩和内裤拿下来。”   “我不……”高玉兰低声叫道。   “这是规定,进入这个房子的女人,都必须这样做,你也不能例外。”向天亮认真的说。   “她,她们也这样吗?”高玉兰的身体有些发抖。   向天亮乐道:“当然了,她们都很乖很听话哦。”   “可是我……天亮,我有点不习惯。”高玉兰红着脸道。   放开高玉兰,向天亮满脸坏笑,“你必须习惯,快点,要么你自己拿下来,如果我帮你拿下来,我会揍你屁股的。”   高玉兰无奈,咬咬牙,将自己的罩罩和内裤拿了下来,红色的罩罩和内裤,是那么的耀眼。   “不许放在包里,也不许放在口袋里,就拿在手上。”   说着,向天亮拉着高玉兰进了客厅。   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三人起身迎接。   高玉兰拿着自己的罩罩和内裤,满脸通红,羞得不行。   “欢迎兰姐。”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异口同声。   向天亮站在高玉兰身边,冲着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挤眉弄眼。   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互相看看,同时说道:“向兰姐学习。”   三个女人一齐动作,解除了自己身上的罩罩和内裤。   高玉兰嗔道:“天亮,刚才你骗我的啊。”伸手朝向天亮打去。   “呵呵……”向天亮赶紧逃了开去。   女人容易轧堆,四个女人很快融和了,都朝向天亮看来。   四朵盛开的鲜花,看得向天亮精神为之一振。   “呵呵……都别看了。”向天亮笑着说道,“你们都去厨房烧菜,每人烧两个最拿手的菜,注意了,谁的菜我不满意,我会当众打她屁股的。”   正在女人们哄笑的时候,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恩师易祥瑞打来的电话,向天亮估计有事,就拿着手机进了书房。   果然是有事。   “小向啊,你还在云州吗?”易祥瑞在电话里问。   “是的,我估计在云州要待到国庆节了。”   易祥瑞哦了一声,“这可能有点麻烦了。”   “什么麻烦?”向天亮问道,老师说的麻烦,一定不小。   易祥瑞道:“我刚得到消息,张老张桥山要去云州。”   “啊,这个臭老头要来云州?他,他是找我的吧。”   “说是去云州云山避暑,我估计,他会去找你。”易祥瑞说。   向天亮问道:“老师,您说我该怎么办?”   “问题不在这里,据关老关天月告诉我,张老可能知道了你的身世,这次到云州来,是准备认亲的。”   向天亮苦笑道:“这个臭老头,死缠烂打起来,不好应付啊。”   “所以,你小心一点,当然也不必紧张,认不认亲,主动权在你手里嘛。”   “老师,您帮我想个办法么。”向天亮央求道。   易祥瑞笑道:“办法么,有两个,怎么使用你自己把握。”   “您老人家快说。”   “第一个,你找李文瑞,让他帮帮忙,一来他知道你的身世,二来么,听说你和他最近打得火热,很讨他的欢心,这个忙他应该会帮的。”   “好办法,好办法,那还有呢?”   “第二个,我去找关老,张老要来认亲,关老知道后,肯定也会来认亲,两个老家伙碰在一起,肯定吵得不亦乐乎,你就轻松多了。”   向天亮笑道:“以毒攻毒,虽是下策,但一定管用。”   “总之,你别小看这件事,一旦你的身世曝光,以后工作起来就麻烦了,别人会对你另眼相看,对你个人的成长成熟反而不利,因为你太年轻了,如果十年以后,你在仕途上有了足够的锻炼和经验,你的真正身世就能成为你前进的很好的助推剂。”   “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挂掉电话,向天亮琢磨起来,老师的话很有道理,现在认亲,自己在别人眼里顶多是个衙内而已,确实没有多大好处。   正想着,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露出一张娇艳的脸。 第0932章 四大特长   书房门口的是陈小宁。   向天亮瞪了陈小宁一眼,“你敢偷听我的电话。”   “没有啦。”陈小宁走进书房,坐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不在厨房做菜,跑过来干什么?”向天亮闻着陈小宁身上的香味。   陈小宁撅着小嘴说,“人家有事跟你商量么。”   “哦,什么事啊?”向天亮笑着问道。   “兰姐说了,让我当她的秘书,而且明天就上任呢。”陈小宁拿着一根玉指。在向天亮的嘴唇上轻轻刮着。   “这事我知道。”向天亮点着头,好奇的问道,“小宁姐,难道你不愿意给兰姐当秘书吗?”   “不是啦。”陈小宁低声说道,“我是怕,我是怕……”   “怕什么?说嘛。”   陈小宁红着脸,声音更低了,“我是怕和兰姐在一起后,你来找我们,她是领导,我总得让着她么……那我,那我不是太吃亏了吗?”   “嘿嘿……”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手慢慢的解开了陈小宁连衣裙上的扣子,“我傻娘们,你们都是我的人,我会一视同仁的,没必要担心这个。”   “我知道……我知道你会待我好的。”陈小宁拿出她的“武器”,身体一倾,玉峰递到了向天亮的嘴上。   向天亮瞅着玉峰,“还有吗?今天喝过了呢。”   “傻。”陈小宁娇嗔道,“它们是泉水,你喝得多,它们也就多。”   “那我以后天天喝。”向天亮咂着嘴吃起来。   “咯咯……”陈小宁抱着向天亮的头笑道,“以后每天要吃四次,早餐、午饭、晚饭和睡觉前,你就不用喝水了。”   “那……那会把它们,喝,喝坏了呢。”向天亮一边吃一边说。   “我喜欢么,咯咯……”陈小宁有些气喘,身体开始颤抖,声音也有些变了。   陈小宁已是明眸善睐,脸上绯红如流。   向天亮知道陈小宁的需要,她那方面特别的强烈,像熊熊烈火,不浇灭会燃烧很久的。   看到向天亮的默许,陈小宁的手就忙碌起来,大帐篷被掀去了,那家伙正昂然而立,她小屁股一抬,滋的一声就坐下去了……   长舒了一口气,陈小宁笑得花枝乱颤,全身扭动,胸脯的抖动更加迷人。   向天亮一时看呆了,心里不由赞叹道,好美啊,真的好美。   书房当战场,好事没商量,向天亮大发神威,直到陈小宁溃不成军,连连讨饶。   多了个高玉兰,因为她的地位实在太高,开始弄得大家有点紧张,气氛怪怪的。   但高玉兰主动放下身段,和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打成一片,大家那点矜持和拘束也就渐渐的没有了。   厨房里笑声连连,一片和谐,看来四个女人和平共处是没问题了。   向天亮在浴室里冲了澡,换上睡衣,叼着香烟踱到了厨房。   “你们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想饿死老子啊。”   高玉兰娇声一笑,“哟,还真像个大男人嘛。”   向天亮进了厨房,调笑着道:“兰姐,我是不是大男人,你还没有体会吗?”   “呸,一点都不大。”高玉兰也不避讳。   “呵呵……”向天亮伸手,在高玉兰屁股上拍了一下,“兰姐,我是不是大男人?”   “大男人。”   “很大吗?”   “很大。”   众女笑声融融。   向天亮又走到刘若菲身边,“若菲姐,你说我个子高吗?”   “高呀。”   “那么,高还可以怎么说呢?”   刘若菲红起了脸,“嗯……长,长呗。”   “噢……我很长吗?”   “嘻嘻……”   向天亮的巴掌拍在了刘若菲的屁股上,“我长不长。”   “长,很长。”   “怎么个长法?”   “长到……长到人家心里去了。”   女人们又是笑声阵阵。   向天亮一脸坏笑,走到陈小宁身边问道:“小宁姐,我是男子汉吗?”   “是,当然是了。”   “我刚强吗?”   “刚强。”   “刚强该怎么解释呢?”   “咯咯……就是硬呗。”   “我很硬吗?”   “硬,太硬了。”   “怎么个硬法呢?”   “咯咯……”   向天亮也是一巴掌煽了过去,“快说。”   “咯咯……坚硬如铁,无坚不摧呀。”   四个女人笑成了一团。   向天亮走到顾秀云身边,“秀云姐,我有一个问题要考考你。”   “一定要回答吗?”   “一定要回答,回答不出来的话,我要惩罚你的。”   “什么,什么问题呀?”   向天亮问,“你知道兰姐和小宁姐若菲姐怎么回答得这么准确吗?”   “我,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吗?”   “真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你愿意挨罚吗?”   “我……”   啪的一声,向天亮在顾秀云的屁股上抡了一掌,“你不愿意挨罚吗?”   “愿意,愿意……”   向天亮笑着说道:“你知道吗,今天我和兰姐呢,在她的办公室里讨论过大的问题,下午在省委大院的地下停车场里,我又和若菲姐讨论过长的问题,而就在刚才书房里,我又和小宁姐讨论过硬的问题,所以,她们才能做到对答如流。”   顾秀云笑了,“原来如此呀。”   高玉兰和陈小宁、刘若菲都羞红了脸。   “呵呵……秀云姐,你知道我会怎么惩罚你吗?”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将顾秀云按在灶台上。   “别……别,不要……”   向天亮要“现场直播”,顾秀云当然要挣扎。   在厨房里,当着其他人的面,还高高的撅着个屁股,顾秀云一时接受不了。   顾秀云的反抗加剧了向天亮的冲动,男人总是喜欢野性的制服,顾秀云弱弱的身子如果能哀求,或哭泣,向天亮可能还会心软而松手,而顾秀云是反抗,这更激发了他的原始本能,他粗爆地把她按在灶台上,然后很轻松地压上去……顾秀云两脚折腾几下,就软了,但不倔的性格仍然向他彰示着她的抵抗和愤慨……但是,他狠狠的冲进去了。   一旦被进入,顾秀云顿时叫了一声,很快就扭着屁股配合起来。   高玉兰过来打了向天亮一下,“你呀,真是胡闹。”   “好看不好看?”向天亮问高玉兰。   “不好看。”高玉兰笑了,口是心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   陈小宁和刘若菲也走过来看着,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向天亮本来就是人来疯,身边有观众,他更来劲了。   顾秀云趴在灶台上,只有哼哼的份。   “秀云姐,感觉怎么样?”向天亮坏笑着问。   “要死了……坏蛋,大坏蛋……”   “感觉怎么样啊?”   “什么,什么感觉呀?”   “再不说,我就让你走不了路。”   “我说,我说……”   “快说,我们大家都听着呢。”   “嗯……你的,你的很大……”   “兰姐说过了。”   “唔……很长,是很长……”   “若菲姐说过了。”   “噢……很硬,是坚硬如铁。”   “这个小宁姐也说过了。”   “我……我不知道……”   “他妈的,想不出来,老子就干死你……”   “哎哟……”   “想起来了没有?”   “狠……是狠……太狠了……”   “恭喜秀云姐,你答对了。”   顾秀云瘫在了地上……   高玉兰把向天亮拉出了厨房,“你呀,实在是太坏了。”她嗔怪道。   向天亮乐道:“你和大家第一次见面,算是开个玩笑嘛。”   高玉兰往向天亮那里瞥了一眼,红着脸说,“不过,也真是厉害,连战四场,还这么威风。”   “呵呵……”向天亮笑道,“你们四个也不赖,居然把我的四大特长都总结出来了。”   “什么呀?”高玉兰一时没明白过来。   “又大又长又硬狠啊。”   “呸。”高玉兰打了向天亮一下。   这时,陈小宁和刘若菲扶着顾秀云出来了。   顾秀云双腿有些踉跄,羞得无地自容,狠狠的瞪了向天亮一眼,“坏蛋,我被你害死了。”   向天亮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高玉兰这时问道:“小向,有件事我们大家想问问你。”   “什么事?比烧菜吃饭还重要吗?”向天亮奇道。   “嗯,非常重要,特别重要。”高玉兰点头道。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你问吧。”   高玉兰微笑道:“我们先要向你道歉,刚才你在书房里接电话,我们都听到了。”   “噢……你们都听到了啊。”向天亮有些不高兴了。   高玉兰说,“你对我们这么了解,什么都了解,那我们也应该了解你,你应该没什么好瞒着我们的。”   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都在点着头。   “这倒也是啊。”向天亮点了点头,“好吧,听到就听到了,你们要替我保密,对谁都不要说。”   高玉兰道:“可是,我们还没完全听明白呢。”   “是吗?”向天亮笑了。   陈小宁坐过来,摇着向天亮的胳膊撒娇道:“领导,快告诉我们,省得我们吃不香睡不着么。”   向天亮心道,这话不错,她们听到了一点端倪,却没听明白,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她们也好,她们以后会更听命于自己。   “行,我告诉你们。”向天亮道,“但是,你们必须向我保证,绝对绝对的保密。”   四个女人异口同声,“我们保证。” 第0933章 百花组增员了   “好吧,你们每个人可以提两个问题,任何问题。”向天亮笑着说。   先提问题的当然高玉兰,“刚才打来电话的人我知道,是你的恩师易祥瑞,电话里提到的关老和张老,他们是什么人?”   “什么人?说出来吓你们一跳。”向天亮道,“关老就是关天月,前中央领导,张老就是张桥山,原开国上将。”   高玉兰又问,“根据你刚才电话里所说,你与关老和张老的关系不浅,你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向天亮有些苦笑,“你们是想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啊。”   “你说过的,可以问任何问题嘛。”高玉兰微笑着说,“我有所耳闻,心里早有疑惑,关老和张老有矛盾是党内人所共知的事,你如果没有特殊的背景,即使有你恩师帮忙,也是不可能与关老和张老同时扯上关系的。”   “哼,有这么逼老公交代问题的吗?”向天亮又端起了架子。   高玉兰噗的一笑,她急忙使了个眼色说,“噢……大家快侍候着哦。”   七手八脚,点烟的点烟,按摩的按摩,女人们围着向天亮好一阵忙碌。   “这个怎么说呢……”向天亮沉吟着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了,我就简单的说吧,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关老是我的爷爷,张老是我的外公。”   “啊……”在女人们的惊呼声中,顾秀云问道:“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还能乱说吗?”向天亮点点头,笑着道,“秀云姐,你已经问了一个问题了,还剩下一个哦。”   顾秀云呀了一声,笑着说,“这也算问题的话,那我也太冤了。”   “呵呵……这我可不管,快问第二个问题吧。”向天亮咧嘴直乐。   顾秀云问道:“领导,那……那你见过你亲生父母吗?”   “没有。”向天亮摇着头说,“我不想见他们,听说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庭,再说了,这么多年了,他们要想见我,早该找过来了,而且现在,他们大概也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不来找我就说明他们不想见我,我更没必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轮到陈小宁问了,“关老和张老要来云州找你吗?”   “不知道。”向天亮又是摇头,“我在京城打了张老一下,这老头难缠,他是来找我算账的,至于关老,他来应该是帮我的,总而言之,两个老头都有点讨厌,一个来时有麻烦,两个一起来的话,我反而可以浑水摸鱼呢?”   陈小宁又问,“你不想认亲吗?”   “不想,候门深似海,我还是过点自由自在的生活吧。”向天亮笑着说道,“比方说像现在,我可以和你们四个在一起,嘿嘿……想干点坏事也没有问题,而要是和关家张家沾上关系,我敢这么随便吗?”   陈小宁还想再问,却被顾秀云拦住了,“小宁,你已经问了两个问题了。”   噢了一声,陈小宁把刘若菲推了出去,“若菲,该你问了。”   刘若菲瞅了瞅大家,“我还没想好……我该问什么问题呢?”   高玉兰笑着招手,让刘若菲过去后,她附在刘若菲耳边悄声的说了几句。   俏脸微微一红,刘若菲问道:“领导,‘百花组’是个什么组织呀?”   向天亮一听,呵呵的笑了起来,“兰姐,你教得好,这完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你可是说过,什么都可以问,而且有问必答的哦。”高玉兰笑说。   “这个么……”向天亮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所谓的百花组么,它是一个民间组织,诞生于东江省清河市,它的创始人就是敝人。”   顾秀云笑道:“说重点,说重点。”   “呵呵……这个这个,它是由一个男人和N个女人组成的组织,女人们以这个男人为中心,听命于他,服务于他,大家共同进退,互相帮助,共损共荣,团结一心,利益共享,总之,百花组为每一个成员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刘若菲红着脸又问道:“可以告诉我们,这个百花组目前有多少成员吗?”   向天亮挠着后脑勺坏笑,“多了去了,你们真想知道啊?”   “想知道。”“想知道。”……女人们纷纷要求。   “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成员了,你们帮我记着哦。”向天亮笑道,“先说第一个,你们可能见过面的,叶楠,外号丘陵,她就是未来的省委组织部三处副处长,兰姐的干女儿,她生孩子以后就会正式上任了……接下来是我的两位干姐姐,柳清清和李亚娟,外号分别是棉花和铁树,接下来是滨海县县委副书记陈美兰,外号柚子,滨海县副县长杨碧巧,外号帽子,清河市开发银行行长长蒋玉瑛,外号大山,陈美兰的秘书王思菱,外号三寸半,杨碧巧的秘书崔书瑶,外号摇篮,清河市建设局财务处处长白曼,外号白虎……还有国泰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朱琴,外号瓶子,总经理黄颖,外号歌唱家,滨海分公司总经理夏柳,外号大博士,滨海分公司副总经理张小雅,外号套子……还有两位医生一位老师,滨海县人民医院医生章含,外号快刀,滨海县人民医院医生贾惠兰,外号无底洞,滨海县一中教研室主任林霞,外号修枪的……还有滨海县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外号疯婆娘,南北茶楼经理乔乔,外号喇叭,南北茶楼副经理晶晶,外号包子……最后是我的五位女同学,滨海县商业局副局长张丽红,外号狐狸精,滨海县县开发银行行长陈南,外号琵琶精,滨海县人民法院办公室副主任陈北,外号蜘蛛精,滨海县县人民医院药师乔蕊,外号胖大海,滨海县向阳幼儿园老板杨小丹,外号小不点。”   刘若菲一直在数着记着,向天亮一说完,她就惊叹起来,“我的天,二十四个,这么多呀。”   “呵呵……这算多吗?百花组百花组,离百花还差得太远呢。”向天亮振振有词。   高玉兰嗔了向天亮一眼,“果然是个超级大坏蛋。”又伸手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抓了一下,“真该把它割掉,要祸害我们多少妇女同志呀。”   “兰姐,割了它你舍得吗?”向天亮笑问。   高玉兰已没了矜持,大大方方的说,“还真是宝,割了太可惜了。”   顾秀云微微一笑,“难怪天天想着回到滨海去,原来那里的花开得更盛更多呀。”   向天亮故作郑重其事状,“当然了,我得对她们负责,总不能把她们都扔掉吧。”   忽然,陈小宁道:“领导,我们可以加入百花组吗?”   “你们么……”向天亮拖长话音,一个个看过去,不置可否。   陈小宁挺了挺胸脯,“怎么了,我们不够资格吗?”   “资格么,当然是够了的。”向天亮嘴里说着,眼睛却看着高玉兰,“百花组有一条规定,加入全看本人意愿,但是,不管是谁,一旦加入,就不允许再退出,所以,你们可要慎重考虑啊。”   高玉兰说,“你看我干什么?”   向天亮笑说,“兰姐,我估计你是不想加入的。”   “我为什么不想加入?”高玉兰问道。   “你是部长,放不下自己的身份呗。”向天亮笑道。   “你想用激将法激我?”   “对啊,我用的就是激将法。”   高玉兰问道:“你认为我会中你的激将法吗?”   “不知道。”   “你认为我不会加入你的百花组吗?”   “不知道。”   “你认为你能甩得了我吗?”   “不知道。”   高玉兰嫣然一笑,“我决定了,我要加入百花组,只要你不嫌弃我。”   向天亮微笑,“我说过的,百花组出的门槛高不可过,而进是没有门槛的。”   “你同意了?”   “同意了。”向天亮往高玉兰身上一靠,把她的胸脯当成了枕头,眼睛却看着另外三个女人,“你们呢,你们想不想加入啊?”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高玉兰都进去了,她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顾秀云笑道:“我当然要加入了,你想不要都不行。”   “我也是,领导,可不能不要我呀。”陈小宁道。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将一条腿翘到刘若菲身上,“若菲姐,你不想吗?”   刘若菲又红起了脸,“她们四个都,都加入了,我肯定也是要的。”   “呵呵……其实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我是如来佛祖呢。”向天亮笑着说道,“好了,先不说这事了,眼下有一件事比较要紧,我要请你们帮忙。”   高玉兰笑道:“都是自己人,还客气什么,你就吩咐吧。”   “嗯,事情是这样的,上次朱琴来云州考察了一下,准备在云州市设立国泰集团公司云州分公司,而且已有了初步的计划和设想,将来如果完成后,像你们是百花组成员的,都会在分公司里有自己的股份,我给你们的任务是,尽快找到合适的地点,以及招揽经营人才……”   高玉兰道:“这事就交给我们了,保证让你满意。”   正说着,不知道是谁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第0934章 万变不离其宗   不只是一只手机在响,高玉兰和向天亮同时都接到了电话。   半个小时前,组织部原副部长、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负责人刘书友,在市人民医院自杀了。   晚饭吃不成了,高玉兰要马上赶到医院去,参与处理刘书友自杀事件。   高玉兰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顾秀云和陈小宁。   按高玉兰的安排,陈小宁要提前进入角色,负起秘书的责任。   而顾秀云要担任高玉兰的临时助手,参与处理刘书友的后事,因为毕竟她以前和刘书友走得很近,对刘书友及其家人比较了解。   给向天亮打来电话的人,是省委书记李文瑞。   李文瑞亲自带来电话,足见他对向天亮的信任,以及所要交办之事的重要性。   同样的事情,李文瑞关注的侧重点不一样,他要求向天亮也赶到市人民医院,以他个人的名义了解案情,确认刘书友到底是自杀或是他杀。   不过,向天亮没有马上出发,而是不慌不忙的陪着刘若菲吃完晚解饭,才开着车,不紧不慢的向医院赶去。   刘若菲很不解,“领导,这是李书记亲自的任务,你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反而慢吞吞的呢?”   “这个你不懂。”向天亮笑着解释,“以刘书友的级别及其案子的复杂,现在不知道有多少领导和警察呢,我第一时间赶过去,人家肯定不会理我,甚至有可能被挡在外,至少在两到三个小时之内,他们要确认刘书友的死因,拿出一个技术勘查结论。”   “然后,你去看看那个技术勘查结论是不是正确的。”刘若菲说。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的特长就是纸上谈兵,出现场我不太在行,挑毛病却是我的擅长,他们如果有弄虚作假的地方,一定逃不过我的眼睛。”   车外的夜风扑面而来,舒适而清爽。   没有旁人在,刘若菲大胆多了。   她倒在向天亮的身上,夜风吹来,将她的裙子掀了起来,下身春光毕露。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夏天真是好啊。”   羞涩的一笑,刘若菲伸手拧了向天亮一把。   夏天确实是令人感到人生的多彩,翠绿的大自然,在热浪中渐显幽深和成熟,茉莉如雪,紫薇带蓝,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大街上走过一群群少男少女,仿佛飘过一朵朵七彩的云霓,城市令人眩目的夏装琳琅满目,叫你说不出哪种颜色最美丽。   夏天从来就不甘寂寞,淡雅和浓艳,都可以成为夏天的像征。   夏天也是最浪漫的季节,夏日的山水毫无羞涩地敞开自己的胸怀,让路人从容地欣赏它的雄奇,它的妖娆,夏天最有趣的节目是看海,去沙滩听潮声,嬉浪不夜天,或去唱卡拉OK,或去看通宵电影,在无风的夏夜默默期待东方第一缕曙光升起。   夏天还有许多缠绵的话可说,不说也可品味夏日情调的温馨。   可惜,向天亮无暇享受夏天的浪漫。   他本来想先将刘若菲送回家,然后再去市人民医院。   刘若菲显然不愿意,躺着不肯起来,向天亮只好打消了单独前往医院的念头。   女人就是这样,没勾上时远隔千山万水,勾上后就犹如衣服,穿上身上不好脱下来。   一路上,车跑得慢慢悠悠的,为就是刘若菲,让她有主动表现的机会。   刘若菲不再有丝毫的矜持,比以往,也比其他几位更放肆,更疯狂。   向天亮自然是乐得享受,对刘若菲,向天亮特别用心,因为像高玉兰和顾秀云,囿于年龄的限制,总有人老珠黄的时候,而刘若菲和陈小宁一样,是向天亮的“长期投资”。   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前,停满了车,其中大部分是领导专车和警车。   向天亮将车停在医院对面,来军用越野车太过显眼,二来刘若菲把车里折腾得凌乱不堪,连她自己身上的连衣裙,都被弄得湿漉漉的。   向天亮哭笑不得,伸手在刘若菲屁股上抽了一下,“他妈的,原来也是一个骚货啊。”   “我不是……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刘若菲一边喘息,一边不忘为自己辩解。   “嘿嘿……臭娘们,你想把我吸干了啊。”向天亮乐不可支。   刘若菲不理向天亮的调笑,“咱们到……到了吗?”   向天亮笑道:“你自己爬起来看看吧。”   刘若菲爬起来,趴在窗口一看,顿时惊住了。   医院门前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前后都停满了车。   “我……我怎么办呀?”刘若菲急了,就她这个样子,最傻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用下去,就在车上待着,我进去看看就出来。”说着,向天亮就要开门下车。   刘若菲伸手拽住了向天亮,“不行……你不能,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向天亮想想也是,万一有人过来往车里一瞅,非露馅不可。   他两个眼珠子一转,往车外瞧了瞧,马上咧着嘴笑了。   不远处停着一辆警车,向天亮认出来,那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的专驾。   余中豪也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   向天亮打了个电话给余中豪。   将近十分钟后,余中豪一个人从医院出来了。   吩咐刘若菲老实待在车里后,向天亮自己下了车,匆忙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哎,你来凑什么热闹啊?”余中豪走了过来。   向天亮迎了去,“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啊。”   说着,向天亮坐到了余中豪的车头上。   余中豪立即耸了耸鼻子,“什么味道?”   向天亮心里骂道,狗日的余中豪,狗鼻子真灵啊。   这也怪刘若菲太过疯狂,那种液体都沾到了向天亮身上,没味道才怪呢。   “狗日的,什么味道?什么味道?是你的狗鼻子神经过敏了吧。”   向天亮赶紧掏出香烟,但愿香烟的味道能占据上风,把那种怪味压下去。   吸了几口烟,余中豪又问道:“哎,你来干什么啊?”   “你当我愿意来吗?”向天亮没好气地说道,“老余,开动你的脑子想一想,刘书友的事,和我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我为什么来你还不明白吗?”   余中豪心里一动,“领导派你来的?”   “差不多。”   “李书记?”   “说着了。”   余中豪问,“确认刘书友的死因吧?”   向天亮嗯了一声,“据我所知,刘书友的身体一向很好,几乎不可能因身体的原因而死亡,他现在正处于双规期间,这种死亡必定另有蹊跷。”   余中豪道:“将近两个多小时前,也就是今天晚上六点四十五分左右,看守刘书友的办案人员发现,刘书友突然昏倒在床上,立即请来医生进行全力抢救,但是,刘书友还是于七点零五分钟死亡,医生初步症断,刘书友是服用了大量的CXS药,这是一种产自外国的致命毒药,人一旦服用,在五分钟内就会因心脏停跳而死,但是,国内既没有生产,也没有销售,更没有进口,我估计刘书友吃的CXS药来自走私市场。”   “老余,这事与你也不挨边啊。”向天亮笑道。   余中豪点了点头,“刘书友的案子是省纪委在办,我也不愿意来趟浑水,可是,人一死,性质就变了,公安系统肯定要介入,刘书友是省管干部,市公安局肯定管不了,只能由省厅出面,这不,许厅长一个电话,我不得不来啊。”   “我对其他并不关心,我只问你,是自杀还是他杀?”向天亮问道。   “是自杀。”   “你确定?”   “当然,但是……”   “但是什么?”   余中豪笑着说道:“你是内行,又不是不知道,自杀也能分为两大类。”   “心甘情愿的自杀,和被逼无奈的自杀。”   “对。”余中豪点着头说,“以我的判断,刘书友很可能是被逼无奈的自杀。”   “理由呢?”   余中豪道:“一方面,刘书友没有自杀的愿望,据说他的罪行,顶多也就十五年徒刑,进去后运作一下,待个三五年就能出来了,他何必要自杀,另一方面,刘书友是个中间角色,上通下达,知情多多,希望他死的人太多了,所以,他自己并不想死,是别人希望他死。”   “我明白了,案子交给你了吗?”向天亮问道。   “交给我了。”   “你准备怎么办?”   “这不,我正琢磨呢,你来了,我当然要向你请教了。”   向天亮连忙摇头,“别别,你别害我了。”   “万变不离其宗啊。”余中豪道,“还是你说得对,在咱们这个体制内,凡事都是政治,不讲政治,不懂政治,就会被政治给政治了。”   “呵呵……我说老余,你长行市了。”向天亮乐道。   “快给个主意吧。”余中豪为向天亮续上一支烟。   向天亮微微一叹,“老余,说真的,我知道你也不容易。”   “所以嘛,兄弟不帮兄弟,说得过去么。”   向天亮笑道:“很简单,同领导保持一致,就你余中豪来说,与你的许国耀厅长保持一致,更重要的是,与李文瑞书记保持一致。”   “这就是你的一把手理论?”   “呵呵……”   “那明天,李书记那里,你得帮我引见引见哦。”   向天亮大包大揽,“没问题没问题,明天我带你去见李书记。” 第0935章 一把手理论   第二天上午,上班时间刚到,向天亮就陪着余中豪去见省委书记李文瑞。   余中豪不是不认识李文瑞,也不是见不到李文瑞,但这一次不同,在向天亮看来,余中豪这一回晋见李文瑞,更多的是为了政治上的投靠。   向天亮只简单说了几句,便从李文瑞的办公室退了出来,怎么发挥是余中豪的事,旁人是包办不了的。   李文瑞的临时办公室设在政法楼一楼,也分里外间,向天亮退到外间时,秘书莫开才比以往热情得多,不但主动让座,递烟倒水,还伸出大拇指翘了翘。   “莫大,你这是什么意思?”向天亮有些受宠若惊,不解的问。   莫大是个尊称,省委书记的秘书,权力大得很,除了那些个省委常委,其他人见了莫开才,都以莫大称之。   莫开才小声道:“昨晚李书记给你打电话,我就在旁边。”   “噢……”向天亮轻轻笑道,“莫大,不瞒你说,昨晚我去医院,他们没让我进去,是余中豪帮我了解了刘书友的自杀经过。”   莫开才微微一笑,“你让余中豪向书记汇报,可谓一举三得,既完成了书记交待的任务,又等于把余中豪介绍给书记,同时,还能让自己置身于事外。”   向天亮又笑了,“莫大目光如炬,不愧为东江第一大秘啊。”   “哎哎。”莫开才挥着手笑道,“莫大只是下面人的胡诌,你我自己人就不用这一套了,看得起我的话,我喊你名字,你就叫我老莫好了。”   “老莫?”   “哎。”   向天亮暗暗佩服莫开才,这个人真不简单,看到李书记对自己这么重视,他的热情度也陡然高涨起来了。   “老莫,那事你怎么看?”   “哪事?”   “刘书友那事啊。”   莫开才又微笑了,“你等我问书记后,再告诉你行吗?”   向天亮一怔,马上不好意思的笑了,“老莫,你果然是滴水不漏,算我没问,算我没问啊。”   二人相视一笑,这种敏感的事,确实不是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该议论的,祸从口出,向天亮在这方面还是幼稚。   标准的秘书,嘴巴是最严实的,即使说出来的话,十句至少有七句要打上问号。   余中豪从里面出来了,先朝莫开才说了声谢谢,再冲向天亮说,“李书记叫你进去。”   向天亮推门而进,轻手轻脚的。   李文瑞坐在沙发上抽烟,“小向,你偷懒了。”   “嘿嘿……我认为余中豪比我更合适。”   “哼,小小年纪就学会耍滑头了。”   向天亮陪起笑脸问道:“您老人家对余中豪不满意吗?”   李文瑞不置可否,“你小子挺会来事,搭起顺风车来没商量。”   “您老人家这话说得,快让我无地自容了。”   李文瑞习惯的摆手,“如果余中豪所说属实,那个刘书友是被逼自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我说不好。”在李文瑞面前胡说八道,向天亮还没这个胆量。   “没关系,言者无罪。”李文瑞一眼看穿了向天亮的心思。   “您要考我啊。”   “算是吧,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会怎么处理这事?”   想了想,向天亮说道:“引而不发,以静制动。”   “哦,你具体说说。”李文瑞往沙发背上一靠,显得饶有兴致。   “我是这样想的,一方面予以刑事立案,让省公安厅对刘书友之死抓住不放,按部就班的查下去,有结论更好,没结论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另一方面,让省纪委继续调查刘书友的职务犯罪问题,双管齐下,不怕那些有问题的人不自己跳出来,到那个时候,要抓就抓,要杀就杀,抓多抓少,就很容易掌握了。”   李文瑞听罢,许久没有说话。   “书记,我,我说得不对吗?”   李文瑞慢慢的微笑起来,“你知道刘书友的案子有多大吗?”   “可大可小。”向天亮陪着小心说,“拨出萝卜带出泥,但是,萝卜拨不拨,什么时候拨,拨的时候带出多少泥,决定权都掌握在拨萝卜人的手中。”   “哈哈……”李文瑞看着向天亮大笑起来,“你小子不错,比余中豪更懂政治。”   “书记,余中豪这人不错,他比我讲原则。”   李文瑞微微颌首,“人有所长,尺有所短,余中豪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相信在他那个领域,他会做出更大的成就。”   这是在肯定余中豪,向天亮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来,李文瑞是接受余中豪了。   “书记,您还有什么指示?”向天亮站了起来。   李文瑞斜了向天亮一眼,“你急什么。”   向天亮坐了回去。   “余中豪来找我,是你捣鼓的吧?”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嘿嘿……您老人家这是明知故问。”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了,您不许骂我啊。”   “我骂过你吗?”李文瑞问道。   “嘿嘿……您还真没有。”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才会骂你。”   “是这样……余中豪调到省厅工作后,感到有些迷茫,或者说,是力不从心,有时候还可能得不到领导的支持,所以,他找我谈起来的时候,我就给他出了个馊主意,我说找不到路的时候,就找大方向,只要大方向对头,不管大路小路,坚持走下去就不会出问题。”   李文瑞淡淡一笑,“于是,你让他来找我,我就是你说的大方向?”   “对,您就是大方向。”   “为什么?”   “您是一把手啊,一把手就是大方向,大方向就是一把手,紧跟一把手就是讲政治,就不会出问题。”   李文瑞哦了一声,“听说你有一套自创的官场理论,其中有一条就是‘一把手理论’,这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吧。”   “浅见,浅见,一点个人的浅见而已。”向天亮涎着脸。   李文瑞又是不置可否,忽地把话题岔了开去。   “小向,今天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向天亮忙道:“您放心,都安排好了,余中豪和陈铁龙唱主角,我做他们的后援。”   “又想着当雷锋了?”李文瑞微笑着问。   “不是不是,他们一个是省厅刑警老大,一个是省委大院的第一警卫,由他们出面可谓名正言顺,我是组织部的人,不应该出风头么。”   “低调?”   “对对。”   “嗯。”李文瑞又问道,“安全方面有问题吗?”   向天亮道:“这个您更可以放心,我们不会让那个疯子进入省委大院,也就是说,我们将在省委大院门口抓住他。”   “这么有把握啊?”   “我已经建议,在省委大院门口秘密安装摄像装置,您坐在办公室里,也可以通过电视看到现场直播。”   李文瑞慢慢的笑起来,“那我就等着看你们的好戏了。”   向天亮乘机说道:“我想……我想提醒一下,您老人家的承诺……”   “臭小子,你可真会趁热打铁啊。”李文瑞笑骂道。   “嘿嘿……您是大老板,做的是大生意,我是个体户,做的是小生意,这不怕您贵人多忘事么,您老,您老……嘿嘿……”   “本位主义,哼。”李文瑞挥着手道,“只要你答应我的两件事都帮我办好了,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兑现。”   向天亮奇道:“两件事?抓疯子和找黄金是一回事啊,哪来的两件事呢?”   李文瑞瞪起了老眼,“臭小子,李玟的事呢?”   “噢……没问题,没问题,我已经找到她的病根了。”   “不会是哄我吧?”   “您老放心,不出三天我一定搞定,保证让她喊你一声爸爸。”   “三天?你少跟我吹牛啊。”李文瑞道。   向天亮站了起来,“我用事实说话,您就等着吧。”   “好吧,我拭目以待。”   向天亮心道,李书记啊李书记,我这是彻底搞定你的宝贝女儿,我不但要让她喊你爸爸,还要她喊我老公呢。   从李文瑞办公室出来,向天亮和莫开才打了声招呼,正准备离开,莫开才叫住了他。   莫开才从抽屉里拿出两条中华香烟,塞到了向天亮手里,笑着说,“天亮,这是别人送的,软包装,我抽烟不多,还是请你代劳吧。”   这是明显的主动示好,向天亮不能不收,否则会让莫开才很没面子的。   “老莫,那我……那我就不客气了?”向天亮笑着,将两条香烟塞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莫开才笑着反问,“你要跟我讲客气吗?”   向天亮呵呵一笑,也不说谢谢,转身就离开了。   莫开才的态度变得如此热情,让向天亮有点始料不及。   但是,向天亮心里明白,莫开才一定得到了什么信息,或许是李文瑞对他有所暗示,比方说自己的身世,说不定莫开才已经有所耳闻了。   向天亮一边走,一边想着,人际关系是门太过深奥的学问,会越想越不明白的,还是先管好眼皮底下的事吧。   走到自己的车边,向天亮看到,身穿便服的李玟正站在那里。   她的手里提着一个长条皮箱。   向天亮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为他准备的狙击步枪。 第0936章 狙击(上)   狙击手属于杀手中的一类,他的最大特点是孤独和寂寞,他最需要的素质是冷静和速度。   但是,向天亮临时客串狙击,却注定不会孤独。   因为他身边有个美艳的女警察陪伴。   在省委大院里担当狙击手,除了责任,更多的是荣耀。   建国以来,能在省委大院里带枪行走的人颇多,但能够被赋于生杀大权的,向天亮应该是独一份。   狙击点选在省委大院的第一高楼里。   这是行政楼,是省政府办公厅所在地,一共七层,正对着省委大院的大门,直线距离五十米,射击距离不超过六十米。   最佳的狙击点。   向天亮选在七楼的一个办公室里,居高临下,太高了不符合实战的需要。   但向天亮的选点注重的是避免误伤他人,从高点向低点射击,至少更容易击中目标。   向天亮和李玟刚刚进入狙击点,余中豪和陈铁龙也来了。   余中豪将两套通信耳麦递给向天亮和李玟,“两位,这是从德国进口的,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单兵通讯工具,国内还没有生产类似的设,为了这次行动,我们省厅向军区特种大队借了十套。”   “老余,你太孤陋寡闻了,这只是德国十年前的产品。”向天亮颇是不以为然,将手中的无线耳麦扔还给余中豪,“大材小用,这是军用无线通信耳麦,如果有足够的技术支持,通讯距离可以达到十公里,我们这里只需要一套,你还是将它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吧。”   余中豪走到窗口,掀起窗帘往下看了看,“天亮,你的狙击点是不是选得太高了?”   陈铁龙说,“我也认为,似乎有点犯忌。”   “这么说吧,我怕误伤他人,所以选点越高,我的把握越大。”向天亮平静的说,“因为今天的战斗,是一场不对称战役,我不需要自我保护,不需要为自己的逃跑准备后路。”   余中豪问道:“你左臂的伤没问题吗?”   向天亮拿掉吊在脖子上的纱布带,伸出左臂挥了挥,“你们认为我的左臂有问题吗?”   余中豪笑道:“好啊,原来是装的啊。”   “呵呵……伤是真的有伤,但不会妨碍我的行动。”向天亮笑道。   “这我们就放心了。”陈铁龙也笑了。   向天亮问道:“老余,陈兄,说说你们的安排吧。”   余中豪道:“我们分成两个组,我带一个组在大门外,铁龙带一个组在大门内,每组均配备十人,其中肖剑南在我这一组,邵三河和周必洋在铁龙那一组,我们的具体安排是,等第一组发现之后,放他进来,然后里外两组前后夹击,一举将其拿下。”   向天亮嗯了一声,“老余,那个疯子肯定经过易容乔装,面目全非,而前来参加会议的人,至少有上百人,他混在其中,可能连性别都会混淆,关键是你和你的人,能否将他认得出来。”   余中豪说,“我在暗中安排了八位经给丰富的刑事专家,专门对每个与会者进行辨认,我认为应该没有问题,总之,我们会暂扣每一位疑似者。”   “专家?”向天亮冷冷一笑,“这些专家靠谱吗?”   余中豪微笑着瞥了李玟一眼,“天亮,专家不一定都不靠谱吧。”   李玟也是专家,而且还是省厅有名的大专家,向天亮说专家不靠谱,不等于在说李玟么。   果然,李玟生气了,粉眼一瞪道:“向天亮,我不靠谱吗?”   向天亮急忙陪起了笑脸,“这个……这个……你是我的助手,你当然靠谱,而且是非常的靠谱。”   余中豪和陈铁龙相视一笑。   李玟冲着余中豪和陈铁龙道:“笑什么笑,该干么就干么去,别在这里影响我们的工作。”   “噢,我们走,我们走。”余中豪推了陈铁龙一下,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向天亮挤眉弄眼。   李玟很快就把房间的门关死了。   “他们讨厌,很讨厌。”   李玟嘀咕着,挨着向天亮坐了下来。   向天亮一边坏笑,一边拿起望远镜往外看。   “你也很讨厌,最讨厌。”李玟将头靠在向天亮的肩上,轻轻的啃着,“还有它,最最最讨厌了。”李玟的一只手,盖到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上。   “你讨厌它吗?”向天亮坏坏的问。   “讨厌,讨厌。”李玟的身体一弯,钻到了向天亮的双膝上。   向天亮哭笑不得,“我说小玟玟,你这样我还能工作吗?”   “嘻嘻……你不是能一心二用吗,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呗。”   李玟拿过无线通讯耳麦,戴到了向天亮的耳朵上。   “他妈的,你还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吗?”向天亮骂道。   李玟娇声道:“我是,但在你面前不是。”   向天亮放下望远镜,从箱子里拿出狙击步枪,架在窗台上瞄起来。   这时,无线通讯耳麦里响起了余中豪的声音。   余中豪:“向天亮,我是余中豪。”   向天亮:“干什么?”   余中豪:“我在检查通讯联络。”   向天亮:“毛病,离下午两点还早着呢。”   余中豪:“注意,我们的通话,其他人都听得见,指挥部的许厅长也在听。”   向天亮:“噢,那我多说点好话,多拍拍你的马屁。”   余中豪:“正经点,我现在是副总指挥余中豪。”   向天亮:“是,狙击手向天亮明白。”   余中豪:“你认为几点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向天亮:“下午两点的会议,应该提前两个小时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余中豪:“我同意,他可能会提前踩点。”   向天亮:“只是个人看法,仅供参考。”   余中豪:“你认为我们怎么辨认他。”   向天亮:“我说过,现在是夏天,他在身高和体形上无法伪装。”   余中豪:“你给我们大家说说。”   向天亮:“首先,他可能穿着深色的衣服,以便伪装他的身形。”   余中豪:“我们怎么应对?”   向天亮:“在午饭前,让省委办公厅和省政府办厅发个临时通知。”   余中豪:“什么通知?”   向天亮:“绝对保密的通知,让参会者必须穿着白色短袖衬衫或汗衫。”   余中豪:“为什么?”   向天亮:“很简单,穿着白色短袖衬衫或汗衫的人,他的体形无法伪装。”   余中豪:“哈哈,你真够贼的。”   向天亮:“狗日的,你这是在表扬我吗?”   余中豪:“言归正传,你继续说,继续说。”   向天亮:“其次,凡是弯腰进入的,或穿着增高鞋的,一律先扣起来。”   余中豪:“这会不会要扣留很多人啊。”   向天亮:“老余,你是聪明人还是傻瓜蛋?”   余中豪:“不如你聪明,但是,至少不是傻瓜蛋。”   向天亮:“那我问你,今天的会议参加对象是什么人?”   余中豪:“省委省政府直属机构的正厅级和副厅级官员。”   向天亮:“我再问你,他们来省委大院开会的机会多不多?”   余中豪:“嗯,他们来办事不少,但集体开会倒不是很多,一年顶多就两三次吧。”   向天亮:“你猜,他们会以什么面貌出现在省委大院?”   余中豪:“这个,这个,至少是衣冠楚楚吧。”   向天亮:“很简单,就是人模狗样。”   余中豪:“哈哈,你的形容太难听了。”   向天亮:“所以?嗯?”   余中豪:“你是说,前来参加会议的领导们,至少不会弯着腰,而是昂首挺胸。”   向天亮:“对,不这样做的人,一律扣留起来。”   余中豪:“如果他不这样做呢?”   向天亮:“那就用第一条来找人,就是他的体形。”   余中豪:“嗯,除了上述两条,还有其他方法吗?”   向天亮:“当然有,但是我认为没有必要。”   余中豪:“为什么?”   向天亮:“老余,那个疯子很聪明,反应极其敏感,他不会给我们很多时间的。”   余中豪:“这倒也是。”   向天亮:“而且,他进来的时候,身边可能有其他参加会议的人,一旦被他察觉,很可能会给别人带来伤害。”   余中豪:“我担心的也是这一点。”   向天亮:“老余,这可是省委大院的门口啊。”   余中豪:“不错,一旦他手上有人质,我们很难制服他。”   向天亮:“所以要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余中豪:“还好,有你这个狙击手。”   向天亮:“你没安排其他狙击手吧?”   余中豪:“你所说,没有。”   向天亮:“那就好,我最怕别人干扰了。”   余中豪:“有你这把枪,足够了。”   向天亮:“你放心,一旦确定了目标,我会盯死他的。”   余中豪:“最后一个问题,他下午会来吗?”   向天亮:“我说的那条新闻,报纸上登出来了吗?”   余中豪:“你不看报纸吗?”   向天亮:“呵呵,假话连篇的报纸,我看它干么?”   余中豪:“今天的日报上登了,省委大院东陵碑附近,昨天挖出了一百多公斤黄金。”   向天亮:“那就好,他一定会看报纸,因为他需要掌握信息。”   余中豪:“所以,他看到东陵碑的黄金出土的消息后,心系其他几个地方的黄金,一定会冒险前来。”   向天亮:“他会来的,我肯定。”   ……   长舒了一口气,向天亮关掉了无线通讯耳麦。   忽然,他身体一震,感觉身体的某个东西,被一张小嘴咬住了。 第0937章 狙击(中)   向天亮没想到李玟会这么做,心中大惑不解,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呢?   “我说小玟玟,你再这样,我可不高兴了。”   “我,我讨好你,还,还不行呀。”李玟勉强的抬起头来,嘀咕着道,“亏人家昨晚还学了那么久……真是的,好心当作了驴肝肺。”   向天亮大为惊奇,“你说,你说什么?学的?”   “嗯,学的。”李玟很是认真的模样。   “怎,怎么学的?”向天亮有点紧张起来了。   李玟斜了向天亮一眼,她看出了他的紧张,“学呗,就是学习的学。”   向天亮抓住李玟的胳膊,“快说,跟谁学的,怎么学的?”   李玟憋住笑,故意地说道:“这种事么……当然是跟男人学的了。”   “什么?”向天亮一把扔开李玟,瞪着眼睛骂道,“臭娘们,他妈的你居然背着红杏出墙了。”   骂人是门学问,向天亮在这方面的修为不亮,尤其是骂女人,反来复去的也就是那几个词,不是“臭娘们”,就是“他妈的”,要不顶多再来一句“操死你家祖宗八代娘们”。   向天亮这一扔用力颇大,竟把李玟扔到了地板上。   可是,李玟却一点也没生气。   “嘻嘻……真生气了?”   “他妈的,老子能不生气吗?”   李玟重新粘到了向天亮身上,“嘻嘻,我现在向我的天亮哥坦白交代,天亮哥,你听不听呀?”   “听,当然要听了。”向天亮没好气道。   “那么,那么……天亮哥会对我坦白从宽吗?”李玟俏皮的问。   向天亮端着脸说,“哼,从宽不从宽,要看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原则问题上我是不会迁就你的。”   “嘻嘻……”李玟忽然红起了脸,“哎,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哦。”   “快说,不说拉倒。”向天亮装出不耐烦的样子。   “嗯……是这样的,你不是说我什么都不懂么,我想我不能让你笑话我来着,所以,所以我昨晚和我家那两丫头,去街边的地毯上买了几本书,和几张那种碟片,然后我拿回家后学习来着……”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学习?”   “是呀,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以为,你以为我真会找臭男人学呀。”   一边说着,李玟一边拿粉拳捶着向天亮。   向天亮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说小玟玟,你刚才说什么,你,你和你家两个丫头一起,难道你们……你们真是一起学的?”   李玟唔了一声,“这有什么,我们情同姐妹,什么事都不瞒着的,再说了,她们早晚要走这一步,早点学习有什么不好?”   “呵呵……”向天亮忍俊不禁,乐不可支。   “不许笑话我。”李玟又抓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   “不笑话,不笑话。”向天亮收起坏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小玟玟,你什么时候把你家的两个丫头介绍给我啊。”   李玟粉脸一嗔,“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是说,介绍给我认识啊。”向天亮急忙解释。   “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真没良心。”李玟红着脸小声说道,“你连我都没有搞定,就休想打别人的主意。”   向天亮心里那个美那个乐,忍不住憧憬,李玟母女仨人在一起的美好场景。   “哎,你别净想歪事,多注意点下面的情况。”李玟提醒道。   向天亮坏坏的问,“小玟玟,你指的是哪个下面啊?”   “呸。”李玟娇羞的啐道,“你注意楼下的下面,我注意你这里的下面。”   “不公平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向天亮叫道。   李玟笑道:“这我可不管,谁让你要我当你助手的呢?”   向天亮叹道:“完了完了,小玟玟赖上我喽!”   “嘻嘻……我先躺一会哦。”   李玟把向天亮的大腿当成了枕头,翻个身躺了下来。   向天亮怔了怔,李玟今天的打扮太性感了,刚才是没注意,现在一看,眼睛就拨不回来了。   就一件薄薄的衬衣,里面的白色罩罩一目了然,下面那条裙子短得不能再短,连大腿都没盖住一半,两条长长的玉腿,顿时让向天亮看得血脉贲张。   二话不说,向天亮把李玟拉了起来,抓住他的胸脯,就把她压在怀里狂吻起来。   向天亮发觉李玟比较喜欢男人主动而强烈,他温柔过几次,她却都不容易产生感觉。   果然,在向天亮的狂吻下,李玟仅仅像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就反搂着向天亮,热烈的回应起来。   看着李玟羞红的脸蛋,和飘起来的长发,向天亮毫不含糊,他不停地啃她的脸,鼻子,耳朵,很快就让她的身体软了下去。   李玟是只要稍一刺激,就会有反应,向天亮心说,真他妈的是虎狼之年啊。   向天亮突然想到了两个字,征服。   征服省委书记的女儿,算不算是一项成就,能不能和拿破仑有得一比。   向天亮认为他比拿破仑厉害。   拿破仑征服的是世界,而自己征服的是女人,女人等于世界大于世界,他觉得他比拿破仑成功,同样是男人,因为他权力的欲望不是很大,所以征服欲方面的表现就是女人,而且拿破仑最终在阿尔卑斯山下遭遇了滑铁炉,而他却成功地征服了全肉质的双乳峰,而且不需要跑到遥远的南方某省贞丰县,去爬那些风造的石头乳峰。   李玟气喘嘘嘘的样子,让向天亮看起来,是又性感又迫不及待,从玉喉里呼出的气体,让他像中了春药,全身热火如炽,热血沸腾。   “滴铃铃……”   向天亮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声,无奈的放开李玟,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   李玟也有些失望,但看到向天亮懊恼的模样,马上嘻嘻的笑了。   电话是余中豪打来的。   “狗日的,你干么啊。”向天亮开口便没好气。   余中豪说,“我这里没有你的无线通讯信号。”   “哼,现在是上午十点十三分,你认为他现在会出现吗?”   余中豪冷静的说,“你还真说着了。”   向天亮吃了一惊,“他真出现了?”   “是的,五分钟之前,我们的潜伏哨发现,有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骑着自行车两次四趟出现在省委大院门口附近,根据潜伏哨的描述,这个形迹可疑的男子可能就是那个疯子。”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现在呢?”   余中豪道:“很可惜,我们的人墨受陈规,没有及时的跟上去,等他们汇报以后,那个疯子已经不见了。”   稍作沉吟,向天亮道:“老余,这也不能完全责怪你的人,我们不也没估计到他会这么早就冒了出来吗?”   余中豪笑道:“天亮,你很少这样宽容过我们这些警察啊。”   “废话。”   “你怎么看?”   向天亮肯定的说,“他下午一定会有所行动,但是。”   “但是什么?”   “我担心他不从大门进来。”   余中豪问道:“你是说,他跟我们玩声东击西,从其他地方进入省委大院?”   “不得不防啊。”   余中豪道:“在省委大院周围,我们设置了五道防护网,有监控有电网,他除非插上翅膀飞进来。”   “嗯,我相信你的人,不过,我可提醒你,周围的篱笆扎得紧不紧,直接关系到我们能不能在大门口把他抓住。”   余中豪又笑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立了军令状啊,云州市公安局集体向省委省政府立了军令状,他们保证不让那个疯子从其他地方进入省委大院。”   “你还有事吗?”   “当然有。”   “说。”   “你不能关掉无线通讯耳麦。”   “我在十二点准时打开不行吗?”   “不行,你是我们唯一的狙击手,必须随时保持通信联络的畅通。”   向天亮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要是再婆婆妈妈,我就拍屁股走人了。”   结束手机通话,向天亮打开了无线通讯耳麦,说归说,正事是不能耽搁的。   然后,向天亮冲着李玟苦笑,无奈的做了个手势。   现在要是向天亮和李玟发出一点声音,哪怕是喘气声粗重一些,都会被别人听到。   李玟却是嫣然一笑,伸手在无线通讯耳麦上动了动,然后说道:“放心吧,他们听不到的。”   “啊,不会吧。”向天亮怔道。   “嘻嘻……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玟又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笑道,“这种无线通讯耳麦其实不是进口的,是我国科技工作者仿造出来的,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功能上作了很多调整和改正,现在,你可以收听他们的说话,而自己可以大声说话,而不用怕被他们听到。”   “真的吗?”   李玟大声的笑起来,笑得极其放肆,“放心吧,我们技侦室里有两套,我早试过了。”   “呵呵……那我们继续?”向天亮抓住了李玟的胸脯。   李玟以热吻回应,舌头伸进向天亮的嘴里,飞快的搅和起来。   向天亮的手向下沿伸。   李玟的胸脯起伏越来越大,那挺挺的胸部,好像在勾引向天亮,在向他示威。   而她的下面,已是波澜初兴,潮水渐涌。   那里好像是一口井,一口埋藏了多年,永不枯竭,水源深埋,等待我去打钻挖掘的老井。   两个人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第0938章 狙击(下)   可惜,好事多磨。   又是一阵手机铃声,把向天亮和李玟的好事打断了。   这一回是李玟的手机在响。   向天亮只得放开李玟,苦笑着起身,收起坏心,老老实实的趴到了窗口边。   电话又是余中豪打来的。   开会,一个体制内天天要做的事。   知道向天亮讨厌开会。也不会去开会,余中豪才把电话打给了李玟。   李玟恨得又是咬牙,又是跺脚的,身上的腾腾热火被突然浇灭,搁谁身上也不好过。   向天亮倒是挺想得开的,今天不是办“那事”的时候,革命工作总是要摆在第一位的。   调整了心神之后,向天亮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省委大院门口,包括李玟回来之后,和捧着快餐盒吃饭的时候。   下午一点刚过,省委大院门口就热闹了起来。   来省委大院开会,“积极”的会早来,乘机去领导那里坐坐,只有“老油条”才会踩着钟点而来。   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滚烫的,一阵南风刮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路边的杂草抵不住太阳的爆晒,叶子都卷成个细条了。   每当午后,人们总是特别容易感到疲倦,就像刚睡醒似的,昏昏沉沉不想动弹,就连林子里的小鸟,也都张着嘴巴歇在树上,懒得再飞出去觅食了。   省委大院门口内有几株白杨,肥厚的大叶在空中翻作白灼的光辉,无数的鸣蝉正在力竭声嘶地苦叫,大门口的水泥地上,只在这些白杨树下面,残留着一块块飘动的阴影。   向天亮通过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察看着每一个走进省委大院的人。   没有进入省委大院的轿车。   这是向天亮与余中豪和陈铁龙商定的对策之一,让每一辆来车都停在外面,让每一个人都步行进入省委大院。   李玟拿着望远镜,也趴在窗边往外观察。   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了余中豪的声音。   余中豪:“天亮,现在是你我专线通话。”   向天亮:“查我的岗啊。”   余中豪:“哈哈……我怕你走神。”   向天亮:“从一点零三分到一点十七分,有十一人进入省委大院,八男三女,年纪都在五十岁以上。”   余中豪:“他们都不是我们的目标。”   向天亮:“因为他们都是正厅级。”   余中豪:“你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向天亮:“他们之所以提前来,是因为他们会去认识的领导那里坐坐。”   余中豪:“对,今天这个会议,还轮不到那些副厅级和领导套近乎。”   向天亮:“所以,聪明的疯子是不会打扮成他们的模样的。”   余中豪:“你比我看得清楚。”   向天亮:“你的位置在哪里?”   余中豪:“门卫的值勤室里。”   向天亮:“狗日的,我的距离将近六十米,你却不到十米,你还需要我来指点你吗?”   余中豪:“阳光照在地面上,正好形成的反射角,让我的视线一片模糊。”   向天亮:“你戴上墨镜啊。”   余中豪:“也不清楚。”   向天亮:“门口的那几位你的部下,他们呢?”   余中豪:“他们加起来,不一定能胜过你的一双眼睛。”   向天亮:“狗日的,你手下人要是听见你说这话,非被气死不可。”   余中豪:“这是实话,因为你有一双狗眼,不,应该是鬼眼。”   向天亮:“呸,你才是鬼眼,你们全家都是鬼眼。”   余中豪:“真的,现在你是第一观察点,我们作为补充。”   向天亮:“他妈的,你少来这一套,我可不想多管闲事。”   余中豪:“更何况我和肖剑南只能从侧面看,无法看清每一个人的脸。”   向天亮:“现在又有四个人进来了。”   余中豪:“我也看到了。”   向天亮:“注意第三个。”   余中豪:“你尽管说,陈铁龙他们都在听着呢。”   向天亮:“让他们查查第三个。”   余中豪:“又有两个要进来了。”   向天亮:“嗯,那个胖子不用查了,查另外那个。”   余中豪:“好的。”   ……   余中豪:“又有三个人要进来了。”   向天亮:“他们不是。”   余中豪:“其中一个好像有点疑似。”   向天亮:“中间那个吗?”   余中豪:“对。”   向天亮:“他也不是。”   余中豪:“理由呢?”   向天亮:“省建设厅的郭副厅长,我在清河市建设局工作时见过两次,打死我也认得他。”   余中豪:“哦……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向天亮:“得,又有一帮人进来了。”   余中豪:“哦……六个,不不不,他们不是。”   向天亮:“你看得清吗?”   余中豪:“他们是省农业厅和省司法厅的人,这两个厅就在省公安厅隔壁,我们三个厅共用一个食堂,我与他们常一起用餐。”   向天亮:“那个疯子如果冒充其中一个呢?”   余中豪:“你等等,我出去和他们说几句话,当面验证一下。”   ……   余中豪:“放心吧,他们不是。”   向天亮:“又有四个人来了,三男一女。”   余中豪:“我认识其中一个,为首的是省经贸厅厅长,那三位应该是他的手下。”   向天亮:“查第三个。”   余中豪:“明白。”   向天亮:“哎,又来了两拨,一共七位。”   余中豪:“省党校的和东江大学的领导。”   向天亮:“狗日的,认识的人不少嘛。”   余中豪:“第三第五第六,这三位疑似。”   向天亮:“对,还要加上最后那个,都要查。”   余中豪:“这么多人无辜被查,明天我要被骂死了。”   向天亮:“他们不敢。”   余中豪:“可能吗,那些人个个在我之上,老资格啊。”   向天亮:“让李书记说句话。”   余中豪:“哈哈哈,这倒是个好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嘛。”   向天亮:“李书记发话,让他们光着屁股进出,他们也不敢不从。”   ……   向天亮:“哎,又有一帮人来了。”   余中豪:“女的。”   向天亮:“娘们出门,总是成群结队的!”   余中豪:“是啊,商量好了似的。”   向天亮:“十多个啊。”   余中豪:“对,一定是省妇联、计生委和卫生厅的人。”   向天亮:“呵呵,好好查一查哦。”   余中豪:“你小子,没安好心。”   向天亮:“狗日的,你别狗咬吕洞宾啊。”   余中豪:“你认为那个疯子会扮成女人混进来?”   向天亮:“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余中豪:“你说,哪一个是。”   向天亮:“他妈的,怎么走成一团了,你让她们一个一个进来。”   余中豪:“你快说,哪几个要查一查?”   向天亮:“三、六、八九,这四个要问一问。”   余中豪:“还有吗?”   向天亮:“第四和第五,她们的脸被挡住了,我看不见啊。”   余中豪:“你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   向天亮的瞄准镜,一直跟着那群女人移动。   旁边的李玟也看出了端倪。   一般人进省委大院,总是一板一眼,举止言行应该规矩而严肃。   可是,那群女人中的那几位,几乎是相拥着进入省委大院的。   其中的两个,几乎是低着头进来的,一个穿着无袖白汗衫和黑色的裙子,短发齐耳,身材略胖,身高一米七零左右,一个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衣和蓝色裙子,长发披肩,身材偏瘦,身高一米七零以上。   “这两个人有问题。”李玟叫道。   向天亮站了起来,“不,是穿短袖衬衫的那个有问题。”   “我们怎么办?”李玟也站了起来,同时拨出了手枪。   向天亮示意李玟把枪收起来,“你的手枪没有用的,近六十米的距离,你的手枪打出去的子弹,很可能会打到别人的身上去。”   “我马上下楼去。”李玟说。   “你不能去。”   “女的对付女的,我有优势。”   向天亮笑了,“如果她是那个疯子,那她就是个男的。”   李玟也笑了。   向天亮对着无线通讯耳麦说了起来,“余中豪,你在吗?”   余中豪:“我在门口看着他们。”   向天亮:“你为什么不亲自上去检查?”   余中豪:“不行,有几个女领导认识我。”   向天亮:“注意到第五个女人了吗?”   余中豪:“注意到了,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衣和蓝色裙子,长发披肩,身材偏瘦,身高应该在一米七零以上!”   向天亮:“对,就是她。”   余中豪:“你有开枪的空间吗?”   向天亮:“没有,她身边都是人,我有把握击中她,但是,狙击步枪的子弹穿透力太强,一定会同时打中她旁边的人。”   余中豪:“那只有采用第二套方案。”   向天亮:“我同意。”   余中豪:“先放她进去,我亲自盯死她。”   向天亮:“保持联络,我马上下来。”   将狙击步枪扔给李玟,“你不用跟着我了。”不容她开口说话,向天亮就转身出门而去。   出了电梯,耳麦里就传来了余中豪的骂声。   “他娘的,人呢?”   向天亮心里一紧,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大楼。   大楼旁边的林荫道上,除了站着一大群女人,还有三个面面相觑的男人。 第0939章 随机应变   一共有十二个女人站在那里,向天亮瞪起眼睛,一个一个的看过去。   不见了,那个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衣和蓝色裙子、长发披肩、身材偏瘦、身高一米七零以上的女人不见了。   向天亮拨出手枪怒吼起来,“人呢人呢,她去哪儿了?”   金枪乱晃,向天亮真急。   一个女人不满地说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拿枪对着我们。”   向天亮破口大骂,“臭娘们,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又一个女人嚷嚷起来,“余中豪,他是谁,他是你的部下吗?”   向天亮横了那个女人一眼,“他妈的,给我统统的抓起来。”   余中豪急忙过来,在向天亮身边小声的说,“兄弟,她是李副省长的爱人,省妇联副主席,咱们还是悠着点吧。”   向天亮哼了一声,“什么李副省长杏副省长,她们是和嫌疑犯一起进来的,必须接受检查,出了问题,由老子担着。”   陈铁龙铁青着脸,手一挥,旁边的房间里冲出来十多位警察。   “我命令,把她们统统带进去接受检查。”   陈铁龙威风凛凛,不容抗拒,女人们很快被带走了。   向天亮看着陈铁龙,“你快走吧,启动一级保护,先把李书记他们保护起来。”   陈铁龙应声而去。   余中豪和肖剑南苦笑不已。   “三个大高手看不住一个疯子,奇迹啊。”向天亮挖苦道。   肖剑南指着旁边的一片小树林,“他的动作太快了,走到这里的时候,一个鱼跃就飞进了林子里,我们离着五六米的距离,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啊。”   余中豪说,“天亮,这也要怪你,是你坚持要求,在有旁人在场的时候不许开枪的,否则我们有可能就搞定他了。”   向天亮坚定的摇着头,“不行,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不要开枪。”   “我明白。”余中豪点了点头,“这个疯子身上带着剧毒,见血封喉,如果我们一击不中,后果不堪设想。”   肖剑南苦笑道:“说得是啊,这省委大院里到处都是当官的人,伤着哪一个都是大事,万一要是死上一两个,你我的乌纱帽肯定要没了。”   “呵呵……什么叫瓷器店里抓老鼠,他妈的,咱们现在就是在瓷器店里抓老鼠。”   余中豪也轻轻一笑,“你这么一笑,我心里好受多了。”   向天亮索性坐在绿化带的石头上,“办法总比困难多,老余,我建议你马上下令,命令所有人坚守原来的岗位,不准擅自行动,更不许轻易开枪。”   余中豪利用无线通讯耳麦发出了命令。   这时,云州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力宏和云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刘国华,从旁边的小楼里走了出来。   张力宏道:“余总队,肖局,还真让向处长说着了,那个疯子不但易容乔装,还将自己扮成了女人,他就是刚才那个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衣和蓝色裙子、长发披肩、身材偏瘦、身高一米七零以上的女人。”   余中豪问,“他扮成的女人是谁啊?”   “省妇联副主席李彩娥,就是原来的省京剧团团长。”张力宏说。   余中豪哦了一声,“那李采娥本人现在在哪里?她有危险啊。”   刘国华道:“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了,李采娥被打晕在她自己的家中,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已经赶到她家里,伤无大碍,详细情况容后再报。”   余中豪松了一口气,“好吧,现在我们可以集中精力对付这个疯子了。”   肖剑南说,“一人藏,千人找,省委大院这么大,小楼十几座,房间近千间,他要是躲起来,我们还真不好找。”   “他不会躲起来的。”余中豪微笑着说。   “那倒也是。”张力宏道,“他是来找黄金的,躲起来不动,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刘国华疑道:“可是,假设他已经从书记办公室的墙上得知了藏黄金的地点,他一个人又怎么挖掘呢。”   向天亮没说话,却忽地笑了。   “他不需要亲自动手,他要坐享其成。”余中豪笑着说道:“力宏,国华,你们不知道吧,向处长早已定好了地点,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个疯子应该快到那个地方了。”   “什么地方?”张力宏和刘国华异口同声的问。   肖剑南推了向天亮一下,“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说出来吧。”   向天亮对张力宏和刘国华说道:“张局,刘队,从东陵碑附近挖出黄金以后,你们当时要运到市公安局,我为什么不同意?我不是和你们抢功劳,而是因为把黄金运到市公安局之后,那个聪明的疯子是不会去市公安局的,他非常执着的三番五次的来省委大院,目的就是为了黄金,所以,我把黄金放在省委大院,就是为了打消他的戒备而引他前来。”   “请君入瓮。”余中豪笑道。   张力宏忙着道歉,“向处长,对不起,我代表云州市公安局向你道歉。”   “呵呵,道什么歉啊。”向天亮笑着说道,“我还是那三条,一,你们赶快帮我把我堂弟找回来,二,你们的功劳是谁也抢不走的,三,你们想从中分点黄金,那是万万不能的。”   “哎,啰嗦了啊。”肖剑南催道,“快说说,你和陈铁龙把黄金藏哪儿了,神经兮兮的,搞得连老余都不知道。”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你们想一想,现在的省委大院,哪幢小楼的人最少?”   张力宏说,“肯定是书记楼了,那里正在重新装修,正是半封闭状态,除了施工人员,没几个其他人进出。”   “不错,我让陈铁龙把黄金放在书记楼一楼的会议室里。”向天亮点头道。   “他知道黄金在哪里吗?”刘国华问。   余中豪道:“这个不成问题,我们先按兵不动,给他点时间让他找。”   “他找到后敢进去吗?”张力宏问。   “他会的。”向天亮道,“疯子的思维世界里,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他们很相信自己,他们蔑视一切,所以,他会去的。”   肖剑南道:“他也该找到了,我们快过去吧。”   “交给你们了。”向天亮笑了笑,“但是,我要提一个新建议,只要机会合适,在不伤及他人的情况下,咱们就将他就地击毙吧。”   余中豪点着头,“我也有同感,这家伙太危险了,万一动了杀心,伤害到无辜的人,我们的责任就大了。”   商定了行动方案后,余中豪他们走了。   李玟携着狙击步枪过来了。   向天亮不可能当甩手掌柜,他让李玟将军用越野车开过来,自己坐到了副驾座上。   军用越野车的挡风玻璃是可以移动的,向天亮将狙击步枪架在了窗口上。   李玟笑了,“你还真想打一仗呀。”   “架着枪在省委大院里遛达,你说威风不威风?”向天亮乐道。   “不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李玟笑着说。   按照向天亮的吩咐,李玟将军用越野车开到书记楼边的树林里。   “哎,咱们就躲在这里看着吗?”李玟心有不甘,她很想亲身参与。   向天亮嗯了一声,“杀人容易做人难。”   “什么意思?怎么又和做人扯上边了?”李玟不解的问道。   向天亮反问,“我要是冲在第一线而把那个疯子抓住,你说余中豪他们会高兴吗?”   “那倒也是。”李玟应道,“你要是越俎代庖,会让他们很没面子的。”   “所以嘛,应该让他们出风头的时候,必须让他们上。”   李玟妩媚的看着向天亮,“你还真会做人。”   “呵呵……那就赞美我几句啊。”   李玟笑道:“难怪余中豪一直很钦佩你。”   “去。”向天亮不以为然,“他狗日的会钦佩我?我怎么不知道,我没听他说起过啊。”   李玟娇笑着说,“那还是在滨海县我们奉命追捕你的时候,我把你的父母请到派出所,余中豪当场冲我发火,还骂了我,我可是从来没见过余中豪那么生气,后来他告诉我,他和你是生死兄弟,动你的父母就等于动他的父母,当时他还对我说,至今为止他所认识的人中,无论是前辈同辈还是后辈,你是他最佩服的人。”   向天亮噢了一声,“狗日的余中豪,还算我没白让他啊。”   李玟拿着望远镜看起来,“可是现在,那个疯子会来吗?”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向天亮微笑着说,“如果他足够聪明,现在应该进入书记楼了。”   “在哪里?”   “这个你得问他自己去。”向天亮笑道。   李玟问道:“余中豪他们在哪里?”   “他们么,肯定是老一套,一帮人在外面,一帮人在里面。”   “我们应该靠近一点,现在有七八十米,太远了。”   “别急,再等一等。”   说着,向天亮又打开了无线通讯耳麦。   向天亮:“狗日的,你们到位了吗?”   余中豪:“到位了,你呢?”   向天亮:“三点钟方向,七十到八十米。”   余中豪:“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向天亮:“我想,也许你们会用得着我这把枪。”   余中豪:“我想会的。”   向天亮:“他来了吗?”   余中豪:“……是的,他来了,他就在书记楼里。”   …… 第0940章 意外   目标已经进入了书记楼,这个讯息让向天亮心宽不少,起码他不用像无头苍蝇般般的乱飞了。   他向李玟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前进三十米。   李玟不懂,她是专家,但专家没学会军用手语。   “什么意思?你的嘴巴不能动一动吗?”李玟不满道。   “姑奶奶,请前进三十米,拜托,不要关闭发动机。”   军用越野车滑动起来。   向天亮打开了狙击步枪的保险,然后退出弹仓,弹仓里只有一颗子弹,他拿起来看了看,确定无误后,再将子弹压回了弹仓。   李玟轻轻地赞道:“你还真是仔细。”   “小心无大错。”向天亮淡淡一笑,向李玟伸出了还缠着纱布的左手,“再给我两颗子弹。”   李玟递过来两颗子弹,向天亮拿在手上,又是一番小心的检查后,他将其中一颗压进弹仓,另一颗还给了李玟。   弹仓里有两颗子弹,对真正的狙击手来说,枪里压着两颗子弹已是一个极限了。   对每一次单个目标的狙击,对手如果是真正的高手,是不可能给你再开第二枪的机会的。   书记楼前静悄悄的。   炽热的阳光,让向天亮眯起了双眼。   军用越野车停在路边,正对着三四十米外的书记楼。   书记楼门前停着一辆敞篷越野车。   这是谁的车?向天亮放下望远镜,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向天亮:“狗日的,你在什么位置?”   余中豪:“刚进楼,在一楼与地下室之间的楼梯口。”   向天亮:“你没看到书记楼前的情况?”   余中豪:“没有,我从楼侧的窗口进来的。”   向天亮:“他妈的。”   余中豪:“怎么回事?”   向天亮:“我说过了的,不要把车停在书记楼门前。”   余中豪:“我们没车停在哪里啊。”   向天亮:“一辆国产敞篷越野车,车号后四位是八八八八,谁的车?”   余中豪:“不知道啊。”   向天亮:“哼。”   余中豪:“你稍等。”   ……   余中豪:“在吗?”   向天亮:“在。”   余中豪:“出了点意外。”   向天亮:“说。”   余中豪:“那是省电视台某位记者的车。”   向天亮:“谁招来的?”   余中豪:“省政府新闻办。”   向天亮:“毛病。”   余中豪:“省委大院挖出了黄金,他们一高兴,就把事情捅出去了。”   向天亮:“自找麻烦。”   余中豪:“但是,他们只答应电视台明天来。”   向天亮:“记者能听你的吗?”   余中豪:“没错,电视台的人今天就来了。”   向天亮:“谁同意他们进去的?”   余中豪:“拦不住,那位记者是由一个公子哥带来的。”   向天亮:“我操他娘的。”   余中豪:“你不敢操他娘的,因为他是黄省长的儿子。”   向天亮:“他妈的,那就更得操。”   余中豪:“哈哈……你要操他娘的我不反对,但现在不可能。”   向天亮:“会议室的情况如何?”   余中豪:“我们有监控,由市局的张力宏副局长负责。”   向天亮:“我要和他通话。”   余中豪:“稍等,我帮你接通他。”   ……   张力宏:“向处。”   向天亮:“张局辛苦。”   张力宏:“我在书记楼的监控室里。”   向天亮:“一楼会议室的情况如何?”   张力宏:“黄金还在。”   向天亮:“张局,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人。”   张力宏:“根据原来的安排,我们的人有两个,他们现在就在会议室里。”   向天亮:“有客人吧。”   张力宏:“对,四个。”   向天亮:“我靠,怎么会有四个?”   张力宏:“一个是省政府新闻办的副主任,还有省电视台的女记者和摄像,以及……以及黄省长的儿子。”   向天亮:“他妈的,要坏事。”   张力宏:“你等等……”   向天亮:“……”   张力宏:“他出现了……”   向天亮:“谁?”   张力宏:“那个疯子。”   向天亮:“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张局,你慢慢说。”   张力宏:“他一身的女装,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衣和蓝色裙子、长发披肩、身材偏瘦、身高在一米七零以上,打扮得真像个女人啊。”   向天亮:“他应该和我们的人对峙上了。”   张力宏:“只有几秒钟的对峙。”   向天亮:“为,为什么?”   张力宏:“他身上绑着炸药。”   向天亮:“啊,他哪来的炸药?”   张力宏:“不知道,但是……他上绑着的确实是炸药……起爆器在他的左手上……”   向天亮:“岂有此理,他的炸药从哪里来的呢?”   张力宏:“是很奇怪,他男扮女装进入省委大院的时候,我是亲眼看见过的,就拎着一个小皮包,比钱包大不了多少,根本藏不了炸弹啊。”   向天亮:“现在呢?”   张力宏:“我们的人放下了枪,而他站在那个女记者的身后……他控制了现场。”   向天亮:“张局,一楼还有我们的吗?”   张力宏:“一楼会议室隔壁有四个,由刘国华带领,地楼梯口是余总队的人。”   向天亮:“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先静观其变。”   张力宏:“我明白。”   ……   向天亮:“狗日的,你都听见了吧?”   余中豪:“别狗日的狗日的叫好吗?”   向天亮:“你的代号是狗日的,我的代号叫打狗的,快说,你刚才都听见了吗?”   余中豪:“呸,你才是狗日的。”   向天亮:“呵呵……”   余中豪:“臭小子,你还笑得出来啊。”   向天亮:“当然,明摆着他是冲着黄金来的,只要我们不轻举妄动,他应该不会伤人。”   余中豪:“你说得倒轻巧,黄省长的儿子也在里面啊。”   向天亮:“他是干什么的?”   余中豪:“省电视台的啊。”   向天亮:“他这是自作孽,谁让他闯进来的,死了也话该。”   余中豪:“臭小子,那是黄省长家的独苗啊。”   向天亮:“那你说怎么办?”   余中豪:“不管如何,要确保人质的安全。”   向天亮:“那就让你的人别动。”   余中豪:“我知道。”   ……   张力宏:“余队,向处,余队,向处。”   向天亮:“张局你说。”   张力宏:“他把我们的两个人铐起来了。”   向天亮:“铐起来了?”   张力宏:“是的,是自铐。”   向天亮:“他还带了手铐?”   张力宏:“是我们的人带的手铐,他很懂,他让他们铐在了一起,一付铐脚,一付铐手。”   向天亮:“不是他懂,是我们的人太笨,这种行动根本没必要带着手铐。”   张力宏:“这是我的失误。”   向天亮:“张局,现在怎么样?”   张力宏:“他拿出了一根绳子,很细的钢丝绳……他很熟练,他用一只手,开始捆绑三位电视记者……绳子很长,三个记者都背着手被捆,每两个人之间,留着大约一米长的绳子……”   向天亮:“他在为自己做人肉盾牌。”   张力宏:“人肉盾牌?”   向天亮:“对,这三个被串在一起的记者,将是他逃跑时最好的盾牌。”   张力宏:“噢……他的右手正在胸前掏着什么东西?”   向天亮:“他的假胸罩。”   张力宏:“对……应该不是金属之类的东西……因为我们在省委大院门口装了金属探测器。”   向天亮:“嗯……他应该在找袋子,装黄金的袋子。”   张力宏:“向处,你说对了,他掏出了几条纤维袋……一条,两条,三条,四条……一共是四条纤维袋。”   向天亮:“他妈的,想得太周到了。”   张力宏:“他开始往袋子里装黄金了。”   向天亮:“还是一只手吗?”   张力宏:“对,他的左手始终捏着起爆器。”   向天亮:“用一只手往袋子里装黄金,够难为他的。”   张力宏:“不,他坐在那里,双脚撑着袋子,再用右手往袋子里装黄金。”   向天亮:“天才,天才总是能别出心裁。”   张力宏:“他快装完了。”   向天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开始走向死亡了。”   张力宏:“我们要采取行动吗?”   向天亮:“你认为现在是合适的时机吗?”   张力宏:“我的人已经到位,一个窗口两个窗口,一共三个组共十二个人。”   向天亮:“张局,你认为现在是合适的时机吗?”   张力宏:“这个……我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说句实话,这个我没把握。”   向天亮:“哦……你先别动,我要和余中豪通话。”   ……   向天亮:“狗日的,狗日的,我是打狗的。”   余中豪:“去你的,有话快说。”   向天亮:“放他出来。”   余中豪:“你认为在外面动手更有把握?”   向天亮:“我要确认一件事。”   余中豪:“确认什么?”   向天亮:“暂时不能告诉你。”   余中豪:“天亮,要想在楼里动手,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向天亮:“废话,他只有一个人,在外面动手对我们更有利。”   余中豪:“我担心会惊扰了他。”   向天亮:“他是个天才,早知道自己身陷重围了。”   余中豪:“好吧,我请示一下许厅长。”   向天亮:“婆婆妈妈的,快点啊。” 第0941章 接管指挥权   在这种危机和危险的关头,向天亮是冷静的,这种冷静一半是天生,一半是后天训练出来的。   但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更怕一个名叫领导的怪物。   今天的行动总指挥,是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厅长许国耀。   对许国耀,向天亮还是充分信任的,他有过二十多年的从警经历,对危机和危险不会陌生。   问题在于总指挥部里不只有许国耀一个领导。   向天亮通过耳朵上戴着的无线通讯耳麦,不但听到了许国耀的说话声,还听见了省委书记李文瑞和省长黄正忠的声音。   要糟,向天亮心道。   果然,有点“老实”的余中豪,把黄省长的宝贝儿子也在现场的事情说了出来。   无线通讯耳麦里,顿时沉寂了下来。   向天亮不耐烦了。   “咔嚓。”   狙击步枪的保险,被向天亮关上,又瞬间被他打开。   这声音提醒了总指挥部里的领导。   余中豪:“向天亮,我是余中豪。”   向天亮:“狗日的,我是打狗的。”   余中豪:“严肃点好不好?”   向天亮:“向妈的,你明不明白,现在一线的同志最不需要的是压力。”   余中豪:“哎,领导们都在啊。”   向天亮:“这个时候,领导就不该出来。”   余中豪:“许厅长要和你通话。”   向天亮:“噢……提醒许厅长,通话时间只有两分钟。”   ……   许国耀:“小向,你认为应该在外面解决他?”   向天亮:“对,我们的第一要紧,是保证三名记者的安全。”   许国耀:“说你的理由。”   向天亮:“很简单,我要确定我们发起进攻的时候,他有什么有效的反击措施。”   许国耀:“我们有现场监控,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   向天亮:“对不起,我看不到,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许国耀:“那么……交给你,你有把握吗?”   向天亮:“许厅,您懂的,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许国耀:“知道其中一位记者的身份吗?”   向天亮:“是黄省长的儿子,但是在我眼里,生命都是平等的。”   许国耀:“黄省长让我转告你,他相信你。”   向天亮:“请转告黄省长,我会尽力而为的。”   许国耀:“李书记说,案子结了以后,他要请你喝酒。”   向天亮:“我谢谢他老人家的信任。”   许国耀:“需要什么支持?”   向天亮:“权力,临时的、最高的权力。”   许国耀:“我给你,他们在都听着呢。”   向天亮:“谢谢许厅,请您下命令吧。”   许国耀:“各小组注意,从现在开始,由向天亮接管指挥权,所有参战人员,必须无条件服从向天亮的指挥。”   ……   向天亮:“一组。”   张力宏:“一组在位,继续监控着现场的情况。”   向天亮:“请报告现场情况。”   张力宏:“他在用绳子捆绑袋子,三分钟内不会有变。”   向天亮:“二组。”   余中豪:“二组在位。”   向天亮:“做好准备,他的背后交给你了。”   余中豪:“需要火力准备吗?”   向天亮:“我只需要一把枪。”   余中豪:“我的枪?”   向天亮:“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余中豪:“我的目标。”   向天亮:“他的左手。”   余中豪:“二组明白。”   向天亮:“三组。”   刘国华:“三组在位。”   向天亮:“马上撤出书记楼。”   刘国华:“明白。”   向天亮:“你们的新位置在我身后。”   刘国华:“明白。”   向天亮:“刘支队枪法如何?”   刘国华:“和余总队比过。”   向天亮:“好,敢和余总队比枪法,你的枪我要了。”   刘国华:“我的目标是?”   向天亮:“他的右臂。”   刘国华:“多谢信任。”   向天亮:“给你三分钟。”   刘国华:“是。”   向天亮:“四组。”   肖剑南:“四组在位。”   向天亮:“狗日的,是你啊。”   肖剑南:“去你的,小人得志。”   向天亮:“没办法,你和老余都是狗日的,而我是打狗的。”   肖剑南:“我呸……打狗的,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向天亮:“他的左面,我交给你了。”   肖剑南:“几把枪?”   向天亮:“两把枪。”   肖剑南:“我负责两个轮胎?”   向天亮:“聪明。”   肖剑南:“明白了!”   向天亮:“五组。”   陈铁龙:“五组在位。”   向天亮:“陈兄辛苦。”   陈铁龙:“谢谢,请指示。”   向天亮:“你明白的。”   陈铁龙:“他的右面?”   向天亮:“对,你要准备两把枪。”   陈铁龙:“明白。”   向天亮:“陈兄枪法如何?”   陈铁龙:“昨天和邵三河局长比过。”   向天亮:“哦,三河兄在你的组?”   陈铁龙:“是的。”   向天亮:“两个高手对付两个轮胎,大材小用喽。”   ……   向天亮:“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没有我的拿令不许开枪,四组五组,你们听我的口令开枪,二组三组,你们以四组五组的枪响为号,他们的枪响就是对你们的命令,务必一枪解决问题。”   陈铁龙:“五组明白。”   肖剑南:“四组明白。”   刘国华:“三组明白。”   余中豪:“二组明白。”   ……   张力宏:“一组报告,一组报告。”   向天亮:“张局请说。”   张力宏:“他要走了。”   向天亮:“他准备怎么走?”   张力宏:“四袋黄金两两捆绑,分别驮在两名男记者肩上。”   向天亮:“做得真巧妙,那是真正的盾牌。”   张力宏:“女记者在中间,他在女记者身后。”   向天亮:“三角阵营,那么他背后是暴露的。”   张力宏:“不,他穿上了防弹衣。”   向天亮:“哪来的防弹衣?”   张力宏:“从我们的人身上脱下的。”   向天亮:“好吧,和我估计的差不多。”   张力宏:“他要走了。”   向天亮:“请继续。”   张力宏:“需要和他对话吗?”   向天亮:“嗯……我认为对一个聪明的疯子来说,这一招没用。”   张力宏:“我同意……他让女记者打开了门……他们的速度很慢。”   向天亮:“走廊里有监控吗?”   张力宏:“有,直到书记楼门前。”   向天亮:“你能看得到书记楼前的那辆越野车吗?”   张力宏:“刚刚能看到。”   向天亮:“好,直到他上车,请张局继续监控。”   张力宏:“明白。”   向天亮:“张局,你认为他的表现怎么样?”   张力宏:“冷静,超乎寻常的冷静,从容得像在工作似的,根本就不往两边和后面看……他太专注了,右手搭在女记者的肩上,左手拿着起爆器,始终垂在身侧,我的监控看不到他的起爆器。”   向天亮:“能看得清他身上的炸药吗?”   张力宏:“不太清楚,监控探头传来的图像太模糊了……是管状炸弹,管生约二十三、四厘米,直径不少于三厘米,胸前有六根,后背有八根……”   向天亮:“炸药的捆绑方式呢?”   张力宏:“粘合式,没看到捆绑的绳子。”   向天亮:“电线呢?”   张力宏:“软线,前后各有红蓝两根,均连接到起爆器上。”   向天亮:“哦……你的两个手下呢?”   张力宏:“没事,只是被铐住了,动弹不得。”   向天亮:“新闻办那位呢?”   张力宏:“吓瘫了,被那个疯了踢了几脚,估计没大事,但一时半会还醒不了。”   向天亮:“张局,你不要惊动他。”   张力宏:“我没有,但是,我认为他发现了我们的监控。”   向天亮:“这没事,他知道身陷重围,周围都是我们的人。”   张力宏:“他要转弯了,转弯后,他离门口还有七八米。”   向天亮:“好,他一转弯,就进入二组的控制范围了。”   张力宏:“他转弯了,正在接近门口。”   向天亮:“门开着,让他从从容容的走。”   张力宏:“他第一次转身往后看……他还莫名其妙的笑了。”   向天亮:“甭理他,有黄金在,他就走不了。”   张力宏:“他接近门口了。”   向天亮:“不错,我从望远镜里看到女记者了。”   张力宏:“他突然开始弯腰了……他有点紧张。”   向天亮:“我们以静制动,一点反应都没有,要的就是让他紧张。”   张力宏:“他们正迈下台阶,离那辆越野车还有六米左右。”   向天亮:“张局,请你再次确认,他身上有枪吗?”   张力宏:“没有,别的我不敢确认,但是,他身上的确没有武器。”   向天亮:“好的,你的任务完成了。”   ……   向天亮:“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目标已经出现,请报告你们的准备情况。”   余中豪:“二组到位。”   刘国华:“三组到位。”   肖剑南:“四组到位。”   陈铁龙:“五组到位。”   向天亮:“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请注意我的行动,我现在要开车出去了,我将压制他的速度,与他保持二十米的距离,请你们做好准备,随时等候我的命令。”   陈铁龙:“五组明白。”   肖剑南:“四组明白。”   刘国华:“三组明白。”   余中豪:“二组明白。”   ……   军用越野车上的向天亮,舒了一口气后,朝李玟吩咐道:   “迎上去,到达二十米的位置上。” 第0942章 绝杀   军用越野车慢慢的驶上了书记楼门前的林荫道。   两辆越野车相向而停,相距不到二十米。   向天亮不紧不慢的打开天窗,端着狙击步枪钻到了车顶上。   “嗨,疯子你好。”   右手擎枪,枪口朝上,左手吊在脖子上,嘴角还叼着香烟,向天亮潇洒之极。   越野车边,疯子独客只是看了向天亮一眼,根本就没有开口,而是扬了扬手中的起爆器,咧嘴一笑之后,拉开后车门,将三个记者推上了车。   敞篷越野车上,一女二男三名记者挤在后排座上,手被背绑,黄金压身,根本就动弹不得。   疯子独客不慌不忙的坐到驾驶座上。   敞篷越野车被发动了。   林荫道宽不过三点五米,向天亮的军用越野车,挡住了疯子独客的敞篷越野车。   向天亮吐掉香烟,微笑着看着疯子独客。   疯子独客也在微笑,也在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站着,半个身体冒出车外,居高临下。   疯子独客坐在驾驶座上,以下对上。   对向天亮有利的是,他有枪,他可以主动进攻。   而疯子独客也有优势,手中的起爆器,就是他的护身符。   对向天亮不利的是,阳当扑面而来,刺得他只能半睁着眼睛,无法集中全部的视力。   但是,向天亮仍然端起了狙击步枪,瞄准了十几米外敞篷越野车上的疯子独客。   对峙,无声的对峙。   除了林子里知了的鸣叫,和两辆越野车的发动机的低鸣。   汗水,从向天亮的脸上冒出来,似水直流。   向天亮一动不动,狙击步枪始终瞄着疯子独客的头。   这里心理战,向天亮不肯后退,他要逼对手“有所表示”。   整整十分钟过去了。   李玟被紧张的气氛逼得耐不住了。   “他会崩溃吗?”李玟轻轻的问。   “他不会,他的神经比我们强大。”向天亮说。   “你在逼他先动。”   “不仅如此。”   “还有什么?”李玟问道。   “我在寻找他的破绽。”   “找到了吗?”   “是的,我找到了。”   李玟低声一笑,“你可真行,快十分钟了,一只手举着狙击步枪一动不动的。”   “我的最高记录是四十三分钟。”   “可以单手射击吗?”   “不能。”   “那你就是在吓唬他。”   向天亮笑了,“很简单的道理,老子比他专业,装假也比他装得像。”   对峙还在继续,两辆越野车商量好了似的,都没有熄火。   这时,反倒是配角沉不住气了。   无线通讯耳麦里,响起了余中豪的声音。   余中豪:“喂,可以说话吗?”   向天亮:“求之不得,我正闷得慌呢。”   余中豪:“还会继续耗着吗?”   向天亮:“不知道,你问他去。”   余中豪:“狗急跳墙了怎么办?”   向天亮:“他是疯子不是狗,所以他不会急也不会跳墙。”   余中豪:“为什么不会?”   向天亮:“因为黄金,因为人质,因为炸弹。”   余中豪:“你这么有把握啊。”   向天亮:“我读懂了他的心理。”   余中豪:“什么心理?”   向天亮:“既然离成功只差一步,那就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余中豪:“你也是疯子。”   向天亮:“我比他更疯,我赌他不会摁响起爆器。”   余中豪:“你们在赌谁先让步吗?”   向天亮:“对,你赌谁先动起来?”   余中豪:“他。”   向天亮:“为什么呢?”   余中豪:“你自己说过,你比他更疯狂。”   向天亮:“没错,我耗得起,比他耗得起。”   余中豪:“我发现你流的汗比他多。”   向天亮:“呵呵,我中午水喝多了。”   余中豪:“他要是先动起来,你准备怎么办?”   向天亮:“他进,我退。”   余中豪:“退到哪里?”   向天亮:“看见我身后五十米处的转弯了吗?”   余中豪:“看到了,近似九十度的转弯。”   向天亮:“你觉得那里怎么样?”   余中豪:“两边都是树,好地方啊。”   向天亮:“我会让他的车在那里停下来。”   余中豪:“能吗?”   向天亮:“能,因为我全在他刚转弯时,突然停下自己的车。”   余中豪:“明白了,你的突然停车,迫使他也会停车。”   向天亮:“怎么样?”   余中豪:“我们就在那里的那个时候动手?”   向天亮:“是的,打他个措手不及。”   余中豪:“为什么做这种选择?”   向天亮:“从理论上说,他在骤然停车的一刹那,思维会有个瞬时短路。”   余中豪:“从而无暇顾及其他。”   向天亮:“对。”   余中豪:“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书上看来的。”   余中豪:“你不是不喜欢看书吗?”   向天亮:“狗日的,谁说我不读书的?”   余中豪:“哈,大家都这么说。”   向天亮:“他妈的,领导都听着呢,你就不能说几句好话吗?”   余中豪:“完事以后,好才是好。”   向天亮:“狗日的,你敢不相信我?”   余中豪:“无条件相信你。”   向天亮:“那就做好准备吧,他要动了。”   余中豪:“明白。”   ……   向天亮:“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听到我刚才和狗日的说话了吗?”   刘国华:“三组听到。”   肖剑南:“四组听到。”   陈铁龙:“五组听到。”   向天亮:“计划不变,三十秒到位。”   ……   向天亮:“各小组注意,他在举手示意,他动起来了。”   向天亮:“我要开始后退了,我和他保持十五米的距离。”   ……   向天亮:“各小组注意,报告你们的位置。”   余中豪:“二组到位。”   刘国华:“三组到位。”   肖剑南:“四组到位。”   陈铁龙:“五组到位。”   ……   向天亮:“各小组注意,我要转弯了,离行动时间不到三十秒,报告你们的准备情情况。”   余中豪:“二组准备完毕。”   刘国华:“三组准备完毕。”   肖剑南:“四组准备完毕。”   陈铁龙:“五组准备完毕。”   ……   李玟将车开得很慢,几乎慢至每秒半米,既是因为她在驾车倒退,也是为了向天亮更有把握瞄准。   军用越野车在缓慢倒退。   转弯处,敞篷越野车露出了车头,阳光下,车灯闪闪发光。   向天亮:“各小组注意,倒计时三秒。”   敞篷越野车即将完成转弯。   向天亮:“三,二,一,停车。”   李玟猛踩刹车,倒退的军用越野车停住了。   敞篷越野车也骤然而停。   “打他丫的。”   向天亮冷静的说了四个字,身体突然从军用越野车里飞了起来。   枪响了。   不是向天亮先开的枪。   先开枪的是四组和五组,他们的任务是爆胎,确保敞篷越野车在短时间内不能启动。   一秒钟,只需要一秒钟就足够了。   向天亮的身体还在腾空,与此同时,他受伤的左手伸出去托住了狙击步枪。   又是三声枪响。   几乎在同时,疯子独客身上中了三枪,分别位于眉心、左手腕和右臂。   鲜血飞测,在下午阳光的照射下,折影成一道道细细的彩虹,绚丽灿烂极了。   疯子独客坐在驾驶座上,眼睛看着天空,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今天的太阳很美,很热,像一坨沉甸甸的黄金。   敞篷越野车失去了控制,向着斜侧冲了三四米,撞到路边的一棵树上停了下来。   向天亮的身体落回到军用越野车上。   他坐在车顶上,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满意,他打中眉心的一枪,能让疯子在零点一秒钟内失去知觉,从而不再有反击的能力。   无数警察从树林里冒出来,扑向路边的敞篷越野车。   向天亮:“报告许厅,任务完毕。”   许国耀:“战果如何?”   向天亮:“不辱使命,他……完蛋了。”   许国耀:“人质呢?”   向天亮:“无一伤亡。”   许国耀:“辛苦了,谢谢。”   向天亮:“我请求交回指挥权。”   许国耀:“你?”   向天亮:“我的任务完成了。”   许国耀:“功成身退?”   向天亮:“我要去打听一下,那五分之一黄金作为扶贫款拨给我们滨海县,到底能值多少钱。”   许国耀:“哈哈……我想李书记和黄省长不会食言的。”   向天亮:“嘿嘿……难说,贵人多忘事啊。”   许国耀:“我为你作证。”   向天亮:“那他们要是耍赖呢?”   许国耀:“这个……不会吧?”   向天亮:“许厅,请您转给李书记和黄省长,要是不分给我们五分之一的黄金,我会去偷会去抢的。”   许国耀:“哈哈……这话我没听见。”   向天亮:“还有,省厅答应拨给滨海县公安局的冲锋艇和防弹衣呢?”   许国耀:“君子一言,明天可领。”   向天亮:“谢谢许厅,谢谢许厅。”   ……   向天亮从车顶下来,坐回到副驾座上,“唉……咱们走吧。”   汗水湿透全身,向天亮像刚从水里出来似的。   军用越野车倒退着离开了现场。   “我不明白。”李玟说。   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你说说,万一在我们开枪的同时,他摁下了起爆器,你想过会是什么后果吗?”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我相信,那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所以我才敢于如此行动。” 第0943章 又被咬了一口   “对呀,我也没搞清楚,你为什么敢于如此行动?”   李玟也是身处一线,但她忠实的履行着助手的职责,全部精力都用于配合向天亮的行动,根本不了解实际的情况。   “很简单。”向天亮笑了笑,先说了句口头禅,“因为那个疯子身上,根本就没有炸药,也就是说,他身上绑的炸药是假的。”   “啊……真的吗?”李玟惊讶道。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真的,我的冒险是有把握的,否则,我也不会在罪犯身携炸弹而三名人质近在咫尺的情况下敢于开枪击毙。”   “我不信。”李玟撅起了小嘴。   “嘿嘿……”向天亮说道,“我不傻,在省委大院里开枪救人,而且其中还有一个人是省长的宝贝儿子,没有充分的把握,我敢接管指挥权吗?”   李玟嗔怪道:“就是么,到了关键时刻,从厅长到总队长到市局领导,一个个都不敢出头了,反倒是你这个假警察,一不小心又火了一把。”   向天亮嗯了一声,也是深有同感,“不过我也很理解他们,许厅长刚上任不久,余中豪在省厅根基不深,其他人要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要么没有资格担当重任,算来算去,也就是我最合适,我不是你们的人,即使出了差错,顶多说我没用,总不能让我卷铺盖滚蛋吧。”   “哼,你的小算盘打得精。”李玟娇声道,“这下好了,嘴上说不要功劳,现在是不想要都不行了。”   向天亮坏坏的笑着,“天地良心,我真没想和你们这些臭警察抢功劳啊。”   “嘻嘻……现在呢,我们好意思要你的功劳吗?”李玟笑道。   “要不……我分你一点吧。”向天亮乐道。   “我才不要呢。”李玟道,“再说了,我是你的助手,你的功劳自然有我的一份。”   “其实也没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向天亮摇着头说,“这么多人对一个疯子,一点意思也没有,他是孤立的,没有任何后援,这样的胜利胜之不武,价值不大。”   李玟娇声一嗔,“你说得倒是轻巧,要是我们的人指挥的,起码能官升一级,最不济也会给你个一等功,再加上全国劳动模范的称号。”   “有那样的好事吗?”向天亮笑道,“那这荣誉也来得太简单了吧。”   “简单吗?”   “嗯,很简单,其实我早知道他身上的炸弹是假的。”   “又吹牛了。”   “正经事上,我从不吹牛。”   李玟好奇的问,“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他身上的炸弹是假的?”   “当你们的人报告说,他身上绑着炸弹,我就判断是假的。”向天亮道。   “为什么?”   “因为省委大院门口安装了临时安检仪,他又男扮女装穿得那么少,是不可能把炸药和起爆器带进来的。”   “也许他事先把炸药和起爆器藏在了省委大院里呢?”   “这更不可能。”   “此话怎讲?”   向天亮摇着头,“我利用瞄准镜近距离观察过,他的起爆器连接的电线是电话专用线,这说明他是临时准备的,要知道,一个能把炸药和起爆器都事先准备好的人,不可能不想到准备电线吧。”   “可是,他的假炸药和假起爆器是从哪儿来的?”李玟问道。   向天亮笑道:“呵呵……那才是他事先准备的,不过是演戏用的道具而已。”   “你的眼睛可真贼。”李玟停下车,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不料,李玟正打在向天亮尚未伤愈的左臂上。   “哎哟。”   一小半是真的,一大半是装的,向天亮痛苦的歪着嘴。   “对不起……”李玟倾身过来,双手捧住向天亮的胳膊,不好意思的说,“我的天亮哥,对不起呀。”   媚眼如丝,秀眉靓脸,李玟的目光在撒娇,向天亮想生气也气不起来,何况他在女人面前,是永远不会真正生气的。   不过,向天亮还是拉长了脸。   “天亮哥,别生气了,我请你吃饭行不行?”李玟低声下气的讨好着。   又一声天亮哥,听得向天亮心里直痒痒。   “这还差不多。”向天亮笑了起来。   “再说了。”李玟红着脸小声说,“你答应过的,案子结束以后,还要……还要和我谈恋爱呢。”   “呵呵……我答应过吗?”   “你答应过的。”   “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话呢。”   “哎,你不会耍赖吧。”   “我不耍赖,我怎么可能会耍赖呢?”   “那你说,你说过那话没有?”   “嗯……好像,好像是说过。”   “你承认了?”李玟慢慢的笑起来。   “不过……”   “不过什么呀?”   “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向天亮陪着小心道:“你得和你爸讲和。”   李玟果然脸色陡变,“不行。”   “哎,我说小玟玟,李书记是你的亲爸啊。”   “不行就是不行。”李玟黑着脸道,“向天亮,我的私事不用你管。”   向天亮不解地问道:“那你可以说说,你们为什么会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呢?”   “闭嘴,叫你别问你就别问。”李玟斥道。   不敢再问了,向天亮自言自语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老头子瞅着也没那么坏啊。”   李玟给了向天亮一拳,“向天亮,你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向天亮急忙说道,“我说姑奶奶,你别动手动脚,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得,又回到“姑奶奶和孙子”上去了。   “那你快说,我请你吃饭你去不去?”李玫笑着问。   向天亮吞吞吐吐道:“去是要去的,不过,不过……”   “去还是不去?”   “去,去。”   “什么时候?”   “明天,明天行吗?”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突然,李玟扑过来,迅速的咬住了向天亮的肩膀。   “哎……哟……”   向天亮不敢大叫,因为这里是省委大院呢。   接着,李玟推开车门,身体灵巧的缩成一团,再飞起一脚,将向天亮踹下了车。   军用越野车扬长而去。   向天亮跌坐在草坪上,哭笑不得。   “哈哈……”   回头一看,是陈铁龙在笑,不是外人,向天亮这才松了一口气,挨咬挨踹事小,面子事大啊。   “哎哎,陈兄啊,作为兄弟,你不能幸灾乐祸吧。”   陈铁龙笑个不停,“哈哈……我说兄弟,你摊上事儿了。”   向天亮索性躺在了草坪上,“我摊上什么事了,我会摊上事儿吗?”   “你摊上大事儿了。”陈铁龙笑着说道,“惹上姑奶奶,必有大麻烦,这是在书记身边工作多年的莫大秘书总结出来的,兄弟你好自为之,反正我是帮了你了。”   “她真叫姑奶奶?”向天亮好奇的问。   陈铁龙笑着点头,“这是她生气时的自称,久而久之,我们私下便以此称之。”   “噢……”向天亮赶紧岔开话题,“陈兄,你不在现场参与,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陈铁龙微笑着说道:“你我其实是同一类人,都不是正儿八经的警察,我保卫首长安全,你是组织部的人,我们是不应该出现在案发现场的。”   “是啊。”向天亮颇是感慨,“他妈的,我都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当然,我和你还是有些不同。”陈铁龙笑着说。   “什么不同?”   陈铁龙道:“作为首长警卫,省委大院里的安全问题,我有权顾问和参与,而你却让警方尴尬,他们本来是主角,你却让他们变成配角,他们会不舒服好一阵子的。”   “没法子啊。”向天亮苦笑道,“我的运气总是这么好,我的运气也总是这么不好,他妈的我找谁说理去啊。”   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陈铁龙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微型相机,递到了向天亮的手中。   向天亮咦了一声,“这是间谍相机,你要送给我吗?”   “不是我送给你,而是我从疯子那里搜出来的。”陈铁龙微笑道,“刚才在现场,我先拿到了他随身携带的包,从包里搜出了这个微型相机,我想,也许你会对里存储的照片感兴趣,所以就给你送来了。”   向天亮耸然动容,“那个疯子他,他跟踪过我?”   陈铁龙点了点头,“我看过前五张和最后五张,从中应该可以判断出,他到过你的‘安全房’,而且是有几位女士在那里做客的时候,我想,照片应该是在你注意力最不集中的时候拍下来的。”   注意力最不集中的时候,这话虽然含蓄,但联想到几位做客的女士,其意义不言而喻。   “陈兄,多谢了。”向天亮吃了一惊,幸亏是陈铁龙,要是让臭警察拿到微型相机,后患必将无穷。   陈铁龙轻轻一笑,“我保证我只看过前五张和最后五张,而且没有其他人看到过,问题应该不大。”   说着,陈铁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了。   待到陈铁龙的背影消失,向天亮也起身往组织部方向走,心里说道,不管怎么样,陈铁龙这个兄弟是做定了。   组织部小楼里静悄悄的。   但是,向天亮刚进入办公室,就从刘若菲的嘴野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第0944章 突发事件   原来,列入此次试点工作范围的省第一制药厂出事了。   省第一制药厂是有名的老大难单位,分别以厂长和第一副厂长为首的两派,水火不容的斗了五、六年,班子的不团结影响了企业的生产和经营,五年以来,省第一制药厂连年亏损,以累计亏损三点三亿,企业已到了破产的边缘。   国内还没有《破产法》,省政府也不希望有着六十多年历史的省第一制药厂关门,省第一制药厂现有职工八千多人,加上三千多退休职工,这个巨大的包袱不能扔到社会上去。   这次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单位,本来没有省第一制药厂,是省政府常务会议决定并经省常委会同意,才将省第一制药厂列入了试点名单。   但是,掌控这次试点工作的省委组织部部长高玉兰,一直没有对省第一制药厂动手。   这是投鼠忌器,因为省第一制药厂厂长兼党委书记刘大年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亲信,而第一副厂长兼党委副书记邓玉坤,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苏志文的老同学老朋友。   省第一制药厂处于半停产状态,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   今天下午,省第一制药厂召开党委扩大会议,商讨的议题,就是向银行贷款补发工资的事。   没想到会议开始不到十分钟,分别以厂长和第一副厂长为首的两派就吵了起来,吵了几分钟后就重演了过去发生的“全武行”,双方的人在会议室里大打出手,以至于后来,许多众层干部加入战团,形成了上百人规模的武斗。   最先接到报告的是省政府办公厅,省委领导里,除了省委书记李文瑞、省长黄正忠和省政法委书记许国耀,其他人都先后得知了省第一制药厂发生武斗的消息。   向天亮大惑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让高部长负责处理这件事。”   刘若菲摇着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只听说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打电话给高部长,说既然省第一制药厂是这次干部选拨制度改革的试点单位,而省委组织部又主导这次试点工作,那就由省委组织部负责处置省第一制药厂发生的突发事件吧。”   “噢……高部长于是就带人去了?”向天亮问道。   “是啊。”刘若菲点着头说,“不过,高部长在出发前,和李书记黄省长通过电话,应该不存在权限问题吧。”   没想到刘若菲也挺懂的,向天亮稍稍松了口气,既然李书记和黄省长都知道了,那高玉兰此去就算名正言顺了。   “咱们组织部去了多少人?”   “每组除了留一人值班,联合办公区里的人都去了吧。”   向天亮拿起电话,打到了新任监察组组长顾秀云的手机上。   向天亮:“顾姐,我是向天亮。”   顾秀云:“天亮,你那边的案子办完了?”   向天亮:“办完了,你那边怎么样?”   顾秀云:“不怎么样,高部长和陈小宁进去了,还有方纯。”   向天亮:“进去了?进去了是什么意思?”   顾秀云:“工厂被他们的保安封锁了,他们不让我们进。”   向天亮:“那高部长为什么能进去?”   顾秀云:“他们双方只同意高部长进去。”   向天亮:“高部长他们进去多少时间了?”   顾秀云:“大约,大约有四十分钟了。”   向天亮:“你们联系过吗?”   顾秀云:“高部长和陈小宁、方纯的手机都打不通,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   向天亮:“那你知道现在里面的情况吗?”   顾秀云:“不知道,但我们在大门外还能听到,里面还有吵闹声和斗殴声。”   向天亮:“要坏事了,你们报警了没有?”   顾秀云:“余主任和王处长不同意报警。”   向天亮:“他妈的,他们算什么东西,你马上报警,立即报警。”   顾秀云:“我明白了,我马上报警。”   向天亮:“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放下电话,向天亮起身就走。   刘若菲忙问,“我可以去吗?”   “大小姐,你去了没用,还是继续值班吧。”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步履匆匆。   刚出门,发现自己的军用越野车就停在那里,余中豪和李玟正在车旁商量着什么。   向天亮黑着脸坐进驾驶室,看到那把狙击步枪,拿过来放在自己身上,脚一踩发动了车子。   “哎,出什么事了?”李玟一脸关切的过来。   “不关你们的事,别跟着我啊。”   余中豪诧异道:“喂,谁惹你了?”   “反革命惹我了,老子要去镇压反革命了。”   军用越野车呼的一声跑了起来。   一出省委大院,向天亮就将油门一踩到底,让军用越野车疯跑起来。   省第一制药厂在市郊的东江边上。   正常情况下,从省委大院到省第一制药厂,驱车起码也得四十分钟。   但向天亮对一路上的红灯直接无视,以最快的速度闯过十几个十字路口,很快的来到了东江边。   不到二十分钟,向天亮就看到了省第一制药厂那几根高大的烟葱。   省第一制药厂大门紧闭,门外停着五辆车,车上车下都是省委组织部的人,为首的是组织部办公室主任余德云、三处处长王国信和四处处长戈文斌。   向天亮将车停在制药厂门前,先点上一支香烟,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警察还没有到。   面对着紧闭的大门和高大的围墙,组织部的秀才们束手无策。   看到向天亮爱理不理,黑着张脸,余德云、王国信和戈文斌主动走了过来。   向天亮劈头就问,“你们三位在干什么?乘凉,晒太阳,还是看热闹啊?”   余德云绷着脸道:“高部长进去之前有过交待,没有她的命令,我们不能闯进去。”   “你们和高部长保持着联系吗?”   王国信说,“没有,我们失去了联系。”   “厂方领导呢?”   王国信摇头,“也联系不上,他们可能主动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你们知道里面的情况吗?”   戈文斌在摇头,“不知道,他们的吵闹和斗殴大概都发生在厂行政楼,而大门口离行政楼有上百米,我们勉强只能听到一点声音,根本不知道里面现在的情况。”   “采取了什么对策?报警了吗?向李书记和黄省长报告了吗?”   戈文斌看了一眼余德云和王国信,“都没有,余主任和黄省长不同意报警。”   “哼。”向天亮拿起狙击步枪,往枪里填着子弹,一边冷冷地说道,“你们三个听好了,高部长要是出事,我活剥了你们三个混蛋。”   顾秀云匆匆跑了过来。   “顾姐,警察什么时候到?”向天亮问道。   “应该快到了吧。”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不等了。”   军用越野车轰的一声,突然向制药厂大门冲了过去。   “轰……”   大门被撞开了。   军用越野车长驱直入,一直冲到了行政楼前。   无数人冲了过来,将军用越野车团团围住,不少人手中还拿着铁棍。   七层的行政楼,几十个窗口冒出来至少上百个人头。   向天亮端着狙击步枪,下车后跳上车头,再站在了车顶上。   人群中,一个领导模样的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向天亮不理那人,而是扬着嗓子喊了起来。   “刘大年,邓玉坤,你们两个给我滚出来。”   冤有头,债有主,刘大年和邓玉坤是省第一制药厂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当然要找他们算账了。   行政楼上有人发问,“你是什么人?”   “刘大年,邓玉坤,你们听好了,我是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部长高玉兰的司机兼警卫,我要马上见到高玉兰部长,限你们在一分钟之内,将高玉兰部长安全的送出来。”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打开了狙击步枪的保险。   全场寂静。   向天亮冷着脸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我是刘大年。”   “我是邓玉坤。”   三楼的两个窗口,各冒出一个人来。   向天亮瞧了一眼,“刘大年邓玉坤听着,你们还有四十秒钟。”   刘大年喊道:“我是刘大年,你也听着,你没有权利持枪进入厂区,我命令你马上退出厂区。”   “还有三十五秒钟。”向天亮的声音很冷。   刘大年继续喊着,“你听好了,我们正在和高部长谈判,我们保证高部长是安全的,请你先放下手中的枪。”   向天亮根本不理刘大年的喊叫。   “还有三十秒。”   两个手拿铁棍的年轻人,气势汹汹的朝向天亮扑过来了。   向天亮枪交左手,右手掏出手枪,头也不转,扬着右臂射出了两枪。   那两个年轻人惨叫着,抱着腿跌倒在地上。   “还有二十五秒。”向天亮收起了手枪。   刘大年又喊了起来,“不要开枪,有话好说,我们马上送高部长出来。”   制药厂外,响起了尖历的警笛声。   “还有二十秒。”   以军用越野车为中心,已经聚集了近千人,但慑于向天亮的凶恶,谁也不敢靠近五米之内。   警车已出现在制药厂门口。   “还有十秒钟……十,九,八,七,六,五……”   就在这时,三楼的一个窗口上,出现了陈小宁的身影。   “领导,我们在这里……高部长她,她昏过去了……” 第0945章 当机立断   通讯被中断;自由被限制;高玉兰昏迷;刘大年顽固;自己又被“包围”……   向天亮怒了。   警察就在身后,他们的到来,将会起到“息事宁人”的效果。   这不是向天亮想要的。   从几个月前被陷害开始,向天亮就憋得难受,他需要一次尽情的发泄,释放自己心里的怒火。   长啸一声,向天亮的身体飞了起来。   啸声中,带着愤怒和杀气。   带着警察赶来的人,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他是省委书记李文瑞亲自点将派来的。   没有人比余中豪更了解向天亮,他听出了向天亮啸声中的杀意,心里不禁长叹一声,有人要遭殃了。   余中豪深知,向天亮一旦下定了决心,就没人能拦得住他的行动。   一个奇怪的念头,忽地在余中豪脑海里涌现,他坐在第一辆警车上,按理应该直接驱车到达向天亮的停车处,可是他却命令警车在制药厂门口停车。   离着向天亮所处的位置还有一百米左右,这等于给了向天亮“发挥”的余地。   向天亮的身体在空中飞行。   从军用越野车到行政楼,有十多米的距离。   向天亮当然飞不了十多米远,否则,他早就应该去参加奥运会的跳高和跳远比赛了。   但是,他一直在空中飞跃,并没有落地,因为他借助了围观者的脑袋和肩膀,他们成了他飞跃十多米距离的跳板和垫脚石。   转眼之间,向天亮的身体已贴上了二楼的窗台。   狙击步枪在窗台上一搭一勾,向天亮的身体在空中转了半圈,甩上了三楼的窗台。   这是刚才陈小宁出现的窗门。   眼前的一幕,让向天亮更加怒火中烧。   这是一个会议室,由三间屋子连成的中型会议室。   高玉兰倒在两张椅子上,正仰面朝天,昏迷不醒。   离高玉兰一步之遥,方纯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头脑袋上还在流血。   陈小宁坐在高玉兰身边,满脸泪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只脚上没了鞋子。   会议室的两端,分别有十几个人,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刚才在窗口上出现过的刘大年和邓玉坤,分别站在两堆人群中。   向天亮开枪了。   两堆人群顿时向着会议室门口蜂拥而逃。   第一枪没有目标,只是在驱赶人群。   第二枪和第三枪才是冲着人去的。   虽然只是惊鸿几瞥,而且又是背对着向天亮向外逃窜,但向天亮还是认得刘大年和邓玉坤的身影。   刘大年和邓玉坤被打倒在地。   一不做,二不休,向天亮冲上去,又朝着刘大年和邓玉坤各补了一枪。   向天亮有自己的底线,可以不打死你,但必须毫不留慢的废了你,他的前两枪废掉的是刘大年和邓玉坤的一条胳膊,后两枪废掉的是他们的命根。   狙击步枪的枪口,冒着淡淡的硝烟。   余中豪率先冲进了会议室,他没看向天亮,而是先跑过来看了看昏迷的高玉兰。   第二个进来的警察,是云州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力宏。   “力宏,快叫救护车,同时,把现场所有的人都控制起来。”   张力宏应着,“余总,我们的警力不够啊。”   余中豪挥着手,“那就打电话调人,对企图逃跑者,你可以便宜处置。”   张力宏转身,大声的叫人。   很快的,人去室空,伤者都被运走。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向天亮和余中豪。   二人面面相觑。   余中豪苦笑不已,“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向天亮淡淡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我不说的话,你这麻烦能了吗?”   “呵呵……这一次得麻烦你帮我擦屁股了。”   “也是啊。”余中豪点着头说,“还好,你一声长啸,充满杀气,我以为你要大开杀戒了呢?”   “是吗?那我去杀几个。”向天亮起身要走。   余中豪急忙拉住向天亮,“兄弟,你就让我省点心吧。”   “老余,你说对了,我最初的念头是想杀人,但开枪的时候,我又改变了主意,我觉得现在这样,分寸把握得还算恰当。”   “去你的,你这样也算分寸得当吗?”余中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向天亮不以为然,“对啊,我能留他们一条命,算是相当相当的仁慈了。”   “你知道他们都是谁的人吗?”余中豪问道。   向天亮故作不知,摇着头说,“我作为公安部政治保卫局的特别雇员,管他是阿猫阿狗,还是牛鬼蛇神,凡是危及到高级领导人身安全的,我有权先斩后奏,格杀不论。”   “那倒也是。”余中豪又是一脸的苦笑,“但是,制药厂的两位头头不是一般之人,而且他们背后都有大佬撑腰,厂长兼党委书记刘大年,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亲信,第一副厂长兼党委副书记邓玉坤,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苏志文的老同学老朋友,来头不小啊。”   向天亮笑道:“怎么,你怕了?”   “我怕什么,事情是你惹下的,我用得着害怕吗?”   “呵呵……我屁股弄脏了,你得帮我擦干净,责任不轻嘛。”   余中豪无奈的摇摇头,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录音笔,按下录音键后,脸上的表情一下严肃起来。   余中豪:“向天亮,现在有一个突发事件,需要你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向天亮:“配合配合,一定配合。”   余中豪:“你在到达省第一制药厂之前,知道省第一制药厂发生的事情吗?”   向天亮:“既知道,也不知道。”   余中豪:“先说你知道的。”   向天亮:“我是在办公室得到的消息,说省第一制药厂发生了群殴事件,高玉兰部长奉命前去处置,却与外界失去联系达四十分钟之久。”   余中豪:“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我通过电话联系知道的。”   余中豪:“谁告诉你的?”   向天亮:“省委组织部的顾秀云同志。”   余中豪:“女的?”   向天亮:“废话,有叫顾秀云的男人吗?”   余中豪:“她当时在什么地方?”   向天亮:“她随高玉兰部长前来省第一制药厂,但被挡在厂门外。”   余中豪:“你是什么时候到达省第一制药厂的?”   向天亮:“我与顾秀云通电话大约是下午四点二十五分,赶到省第一制药厂应该是下午四十五分钟。”   余中豪:“你到达后采取了什么措施?”   向天亮:“听组织部的同事介绍情况。”   余中豪:“你有没有主动联系省第一制药厂的人。”   向天亮:“联系不上。”   余中豪:“怎么会联系不上的?”   向天亮:“一,大门紧闭,无法进入。”   余中豪:“还有呢?”   向天亮:“省第一制药厂的对外通讯被切断了,我无法联系他们。”   余中豪:“你确认?”   向天亮:“我确认,我的同事们都可以可以作证。”   余中豪:“那么,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向天亮:“我当时的判断是,高部长以及随高部长进入省第一制药厂的两位同事都有危险。”   余中豪:“有这么严重吗?”   向天亮:“是的,有生命危险,我当时的判断就是这样的。”   余中豪:“然后呢?”   向天亮:“我想,时间就是生命,我要去救他们。”   余中豪:“你是怎么救的?”   向天亮:“我刚协助并指挥了一个省公安厅主办的案子,有车有枪,我有条件救人。”   余中豪:“你是破门而入的吗?”   向天亮:“对,情况紧迫,别无选择。”   余中豪:“进去之后呢?”   向天亮:“我在省第一制药厂行政楼前,被近千名不明真相的工人围住了。”   余中豪:“你亮明自己的身份了吗?”   向天亮:“我说我是高部长的司机兼警卫,我要见高部长并接她离开。”   余中豪:“他们阻拦你了吗?”   向天亮:“他们不但阻拦我了,而且还有两个手持铁棍的人向我扑了过来。”   余中豪:“你采取了什么措施?”   向天亮:“我朝那两个人开了两枪,用的是手枪和橡皮子弹。”   余中豪:“再后来呢?”   向天亮:“我给了刘大年和邓玉坤三十秒钟时间,让他们放人。”   余中豪:“他们答应了吗?”   向天亮:“没有,所以我跳上了三楼,进入了关押着高部长的会议室。”   余中豪:“你看到了什么?”   向天亮:“高部长昏迷不醒,我的同事方纯还在流血,他们的性命危在旦夕。”   余中豪:“刘大年和邓玉坤在哪里?”   向天亮:“分居会议室两端,各带十余名打手与对方对峙,对高部长袖手旁观,置之度外。”   余中豪:“你这时又采取了什么措施?”   向天亮:“我开了一枪驱散人群。”   余中豪:“为什么向刘大年和邓玉坤开枪?”   向天亮:“他向是罪魁祸首,他们必须留下。”   余中豪:“开枪前你警告了吗?”   向天亮:“没有,他们都是党员干部,知法懂法,不需要我的口头警告。”   余中豪:“这么说,你是在他们逃跑的时候开的枪?”   向天亮:“是的,有弹道为证。”   余中豪:“你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   向天亮:“没有了。”   余中豪:“谢谢你的配合,对不起,我们可能还会找你。”   向天亮:“不客气,我随时愿意配合警方的工作。” 第0946章 亲兄弟明算账   关掉录音笔放回包里,余中豪冲着向天亮一笑,“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一件事。”向天亮递给余中豪一支香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余中豪吸着烟,“我欠你的,你尽管吩咐吧。”   向天亮低声道:“我在这次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中,负责的是监督方面的工作,不瞒你说,我收到了不少关于针对省第一制药厂现任领导班子的举报信,特别是一二把手刘大年和邓玉坤的。”   哦了一声,余中豪顿时警觉起来,“好家伙,你莫非是对省第一制药厂现任领导班子早有图谋了?”   “我?我有这个能耐吗?”向天亮神秘的一笑,“不过,这次刘大年和邓玉坤主动撞到我枪口上来,我能对他们客气吗?”   余中豪笑道:“下手这么狠,你还嫌不够?刚才我看到了,他们命是没丢,但余生都已经被你给废掉了。”   “还不够,远远不够。”向天亮一脸的刚毅。   余中豪问,“你还想干什么?”   向天亮不对余中豪隐瞒,“拨出萝卜带出泥,趁此机会,让省第一制药厂来个天翻地覆,把刘大年和邓玉坤的人一窝端掉,全部拿下。”   “哎,等等等等。”余中豪急忙摆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撤出去。”   余中豪的提议,正中向天亮下怀,他看出来了,余中豪是有话要说,或者说是有事要说。   两个彼此都有求于对方的人,总是很容易一拍即合。   向手下交代一番,又向张力宏吩咐了几句,余中豪开着向天亮的军用越野车,载着向天亮离开了省第一制药厂。   车沿东江边缓缓而行。   夕阳西下,天气凉爽了不少。   “去喝几杯?”余中豪提议。   “自家兄弟,何必来那一套。”向天亮微笑,“再说了,我还要去医院看望高部长和两位同事呢。”   余中豪也笑了,“倒也是,你我都不喜欢边喝边谈。”   军用越野车停在了江边的一棵梧桐树下。   看着鳞波闪闪的江水,余中豪忽然感叹了一句,“天亮,咱们多久没交过心了?”   “咦,怎么忽然像个娘们似的啊?”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交什么心,你狗日的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心里在琢磨什么勾当。”   “都不容易啊。”余中豪笑道。   亲兄弟,明算账,帮助是互相的,利益也应该是共享的。   向天亮斜了余中豪一眼,“你现在和李书记搭上了关系,还不够你在省厅站稳脚跟吗?”   余中豪嗯了一声,“但是,你小子就是看得不够深远。”   “什么意思?别搞弯弯绕,痛快点嘛。”向天亮略带不满地说道。   余中豪看着向天亮道:“李书记六十二岁了,用他老人家自己的话说,我只能助你三五年的时间,三五年之后,你需要靠自己或靠别人。”   “哦,他真是这么说的?”向天亮有些诧异。   点了点头,余中豪道:“所以,你现在要我帮你搞掉刘大年和邓玉坤,应该问题不大,但是,别忘了他们是陈副书记和苏副省长的人,三五年之后,你能保证陈副书记和苏副省长不会报复我们吗?到那时候谁又能来为我们撑腰?”   “哟,你狗日的想得够远的嘛。”向天亮一脸坏笑。   余中豪耸了耸双肩,“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向天亮问道:“那么,李书记还说了什么?”   “他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余中豪道。   “什么话?”   “他说,真正有实力的和有发展前途的人是你。”   “我?”   “对,是你向天亮。”   “他真这么说的?不……不会吧?”   “他是这么说的,而且显得特别的意味深长。”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老余,对李书记的这句话,你狗日的信吗?”   余中豪又盯着向天亮,“你小子少给我扯淡,一句话,李书记说得对不对?”   向天亮沉吟了一下,“你相信不相信?”   “领导无戏言,我当然相信了。”   “所以么。”向天亮笑着说道,“既然相信了,你就心里有数好了。”   余中豪哦了一声,“对你小子,我早就心里有数了,在你把清河市乃至滨海县闹得鸡犬不宁的时候,我心里就更加有数了。”   “这么说吧,老余,你也别刨根问底了,反正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余中豪轻声问,“不想透个底给我?”   “这怎么说呢?过几天,过几天也许你就知道了。”   向天亮实在不愿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世,但是他知道,京城的两个臭老头,过几天会来云州,到时候以余中豪的狗鼻子,一定能嗅出的什么来的。   “好吧。”余中豪点着头说,“现在回到你的事情上来,你准备对省第一制药厂怎么下手?”   向天亮笑道:“很简单,一个曾经优秀的大型国有企业,我国制药行业屈指可数的龙头老大,现在落到资不抵债的停产破产困境,其领导班子必定有责任有问题,而且是严重的大问题,所以,我给你提供线索,你以最快的速度,帮我查清并足以将刘大年和邓玉坤两个小团体毁灭的罪证。”   “这个不难。”余中豪道,“不瞒你说,我有几个线人是比较有能耐的,他们能在你要求的范围内做到。”   “我还需要正面调查。”   余中豪又点着头道:“这更不成问题,今天他们两派斗殴闹事,并发展到围攻省委领导,性质极其恶劣,李书记和黄省长已经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了,我查起来可谓名正言顺。”   “你准备怎么查?”向天亮问道。   “今天参与闹事的人,一个不落的抓起来,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   “好主意。”向天亮又问道,“谁配合你?那个市局的张力宏副局长吗?”   “对,他和他的人配合我。”   “他可靠吗?”   余中豪笑了,“他是我在读大学时的同班同学,也是最要好的朋友,也是你的学长呢。”   搞掉省第一制药厂的刘大年和邓玉坤,并不是向天亮的目的,而是达到他真正目的的一种手段。   “老余,要抓紧时间,我最怕的是你婆婆妈妈了。”   余中豪笑着道:“那你说说你真正的想法吧。”   “这还用说吗,你在省城待的时间比我长,应该能看到省委常委会里的明争暗斗,我就说说我有所了解的几位领导吧,李文瑞书记是不折不扣的老大,一言九顶,在咱们东江省是绝对的权威,老革命嘛,中央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只要他不离开东江省,东江省就是他老人家说了算。”   余中豪嗯了一声,“这是肯定的,那其他几位呢?”   “黄省长我虽然接触不多,但我听说他一直唯李书记马首是瞻,他想接李书记的班,所以,他是绝对支持李书记的,而你的顶头上司许国耀,和我们组织部的高部长一样,都是刚来不久,几乎没有任何根基,他们是支持李书记的,还有两位,就是陈益民副书记和常务副省长苏志文,我看他们在跟人较劲,不敢跟李书记较劲,但陈益民副书记在跟黄省长较劲,也跟我们高部长较劲,而苏副省长的较劲对象就是黄省长。”   余中豪点头道:“你的判断基本正确,所以,你是想帮高部长站稳脚跟。”   “对,我是想帮高部长站稳脚跟,这从三方面展开,一,她与李书记的关系,现在可以说基本上不成问题了,二,组织部内部的掌控,现在正在进行,我想也会很快实现的,三,就是高部长与陈益民副书记的搏弈,陈益民副书记正好负责党群工作,他和高部长不对路,高部长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余中豪笑道:“所以,你想借省第一制药厂的事,打击一下陈益民副书记。”   “呵呵,你认为可以吗?”   “你在下一盘大棋啊。”   向天亮乐道:“算是泥鳅掀大浪吧。”   “我尽力支持你吧。”   军用越野车又开始朝市区驶去。   这是向天亮和余中豪真正意义上的合作,用向天亮的话说,是政治上的勾结。   余中豪手中的权力,能帮向天亮整“死”省第一制药厂的刘大年和邓玉坤。   而向天亮能帮余中豪接近省委书记李文瑞,从而让余中豪在省城彻底站稳脚跟。   互相的帮助是真心实意的。   兄弟也好,朋友也罢,体制内讲究的是利益,互相利用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军用越野车在省医大附属医院门前停下。   向天亮和余中豪进了医院。   余中豪要先去十楼看望组织部长高玉兰,向天亮便决定先去三楼看望陈小宁和方纯。   向天亮没乘电梯,他嘴里叼着烟,在一楼楼梯口吸完烟后,扔掉烟头,才慢条斯理的爬起了楼梯。   楼道里有些暗,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是两个女护士。   向天亮停下来,想让两个女护士先上。   就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向天亮忽然闻到了一种怪怪的味道,正朝他的脸上扑来。   向天亮暗叫不妙,这是麻醉剂的味道。   根本来不及反应,向天亮瞬间就失去了知觉,重重的跌倒在梯道上…… 第0947章 小河沟里翻了船   醒来的时候,向天亮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软乎乎的,弹性十足,应该是张席梦思床吧。   凉风习习,空气中似乎还飘着一种沁人的芳香,向天亮大为惊讶,房间里居然还是开着空调的。   向天亮无法看到,因为他的眼睛被一条毛巾蒙上了。   他无法解开蒙着眼睛的毛巾,因为他的双手被反铐着。   双手不仅被反铐在背后,还被某种绳子捆绑着,绳子的捆法很专业,双手被捆得发不了力,即使手边有钥匙,也打不开那付手铐。   向天亮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捆成了一团。   首先是脚腕上戴着脚镣,接着是小腿和大腿,分别被绳子紧紧的捆着。   更损人的是,两腿小腿被往后弯折,又和大腿绑在一起,脚后跟都贴到屁股上了。   可以想见自己的狼狈相,向天亮无奈的苦笑了。   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万万没有想到,在小河沟里翻了船。   记忆回到了脑海,向天亮想起来,那两个护士不过是两个黄毛丫头,居然能生擒堂堂的英雄豪杰。   还真应验了那句外国谚语,生于这个世界,必将死于这个世界,在女人世界里自由纵横、任意驰聘,却最终还是栽在女人的手里。   惭愧啊,向天亮无地自容,该死的自己,该死的两只耳朵。   向天亮怨天怨人,最后还是归结到自己的两只耳朵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两只肥耳已不再神奇,既不能报喜,更不再报忧。   漫天的思绪渐渐回复平静后,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在脑海里出现。   是谁绑架了自己?   向天亮开始苦思,绑架的目的并不是首要的问题,只要知道绑架自己的人是谁,就自然而然的知道绑架的目的。   来自云州市之外的某种势力?不太可能,他们打黑枪可以,而绑架却没有用处。   京城的两个臭老头中的某一位?更不可能,他们要找自己,方法成千上百。   疯子独客的余党?纯属无稽之谈,他要是有余党,那他就不是疯子,就不叫独客了。   市购物中心地下超市录像案的幕后人?这个倒有可能,但省纪委还在追查,他们不会在风口浪尖下作案。   省第一制药厂刘大年或邓玉坤的人?绝无可能,他们正自顾不暇,不可能这么快就进行反击。   组织部里的同事?可能性也不大,秀才们纸上谈兵还行,要玩真刀真枪,借他十个胆都不够。   还有,是不是叶楠的老公乔安南呢?他要是知道老婆肚子里怀的是别人的种,杀人的心都有。   陈小宁的老公?刘若菲的老公?很有可能,他们要是知道老婆这丘水田被别人承包了,干点绑架之类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到底是谁干的?绑架以后又要干什么?不会要宰了自己吧?   房间里很静,除了空调吹起的微弱风声,和肚子里因为饥饿而偶尔发出的咕哩声。   还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吧。   处于此类危险中的时候,恐惧令人崩溃,只有冷静和耐心才能挽救自己。   ……   终于,听到了房间外传来了脚步声。   “嘭。”   门被踢开了。   “哎哟……”   这是向天亮的叫声。   来人蛮不讲理,先在向天亮撅着的屁股上狠喘了一脚。   力道又凶又重,是男人。   接着是沉默。   离得太远,向天亮只能判断,进来的是两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   “啪,啪,啪。”   向天亮的屁股上,居然挨了三记板子,是真的用木板抽的。   “你们是什么人?”   “啪,啪,啪。”   又是重重的三板。   “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魔鬼,她是天使。”   向天亮心说,原来是一男一女啊。   魔鬼:“开始吧。”   向天亮:“什么,什么开始?”   魔鬼:“审问。”   向天亮:“你们是警察?”   魔鬼:“多嘴,找打。”   向天亮:“哎哟……”   魔鬼:“还多不多嘴?”   向天亮:“哎哟……”   魔鬼:“还多不多嘴?”   向天亮:“不了不了。”   魔鬼:“姓名。”   向天亮:“向天亮。”   魔鬼:“干什么的?”   向天亮:“干部。”   魔鬼:“瞧你那熊样,哪像个干部。”   向天亮:“我确实是干部。”   魔鬼:“什么单位?”   向天亮:“省委组织部。”   魔鬼:“省委组织部的人,怎么会带着枪?”   向天亮:“我有合法的持枪证。”   魔鬼:“你真不是警察?”   向天亮:“我不是警察。”   魔鬼:“不是警察为什么会参与省委大院的案子?”   向天亮:“什么案子?”   魔鬼:“少装蒜,就是黄金的案子。”   向天亮:“噢……我是参与了。”   魔鬼:“你为什么会参与?”   向天亮:“因为那些臭警察不行。”   魔鬼:“臭警察?”   向天亮:“对,臭警察,臭死了。”   魔鬼:“警察不行?”   向天亮:“是,警察不行,男的都是笨蛋,女的都是花瓶。”   魔鬼:“敢侮辱警察,找打。”   向天亮:“哎哟……”   魔鬼:“打死你,打死你。”   向天亮:“哎哟……我错了,我错了。”   魔鬼:“黄金在哪里?”   向天亮:“在省委大院里。”   魔鬼:“在省委大院哪里?”   向天亮:“不知道。”   魔鬼:“找打。”   向天亮:“哎哟……我真不知道啊。”   魔鬼:“你估计在省委大院哪里?”   向天亮:“书记楼,一定书记楼。”   魔鬼:“为什么?”   向天亮:“我,我不知道。”   魔鬼:“真不知道吗?”   向天亮:“真不知道。”   魔鬼:“哼,是谁设计抓捕疯子独客的?”   向天亮:“这个……这个……”   魔鬼:“是谁?”   向天亮:“是,是省公安厅厅长许国耀。”   魔鬼:“不是你吗?”   向天亮:“不是,不是。”   魔鬼:“哼哼,不说实话,找打。”   向天亮:“哎哟……天使,别,别打了。”   魔鬼:“继续打。”   向天亮:“哎哟……”   魔鬼:“说不说?”   向天亮:“哎哟……我说,我说。”   魔鬼:“抓捕疯子独客的计划是不是你设计的?”   向天亮:“是,是我设计的。”   魔鬼:“那么,最后抓捕疯子独客的行动,你参与了没有?”   向天亮:“参,参与了。”   魔鬼:“说结果。”   向天亮:“疯子独客被击毙了。”   魔鬼:“击毙了?”   向天亮:“击毙了,当场击毙的。”   魔鬼:“谁开的枪?”   向天亮:“嗯……是警察?”   魔鬼:“是谁?”   向天亮:“省厅的余中豪,还有市局的刘国华。”   魔鬼:“不对。”   向天亮:“真的,是余中豪和刘国华。”   魔鬼:“向天亮,你没说实话,是不是屁股又痒痒了?”   向天亮:“不,不……”   魔鬼:“疯子独客身上明明中了三枪,还有一枪是谁打的?”   向天亮:“还有一枪,还有一枪……”   魔鬼:“谁打的?”   向天亮:“是个女警察。”   魔鬼:“女警察?”   向天亮:“是,她叫李玟,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   魔鬼:“她也参加了?”   向天亮:“她,她是我的助手。”   魔鬼:“哦,助手呀。”   向天亮:“对对,那娘们警察,厉害着呢。”   魔鬼:“怎么个厉害法?”   向天亮:“她的枪法很准,一枪就爆了疯子独客的头。”   魔鬼:“奇怪,她是你助手,为什么她开枪,而你不开枪?”   向天亮:“因为,因为她想抢功劳。”   魔鬼:“就这么简单?”   向天亮:“还有……我的左臂有伤,还拿不稳枪。”   魔鬼:“这么说,致命一枪是那个李玟打的?”   向天亮:“对对,是她打的。”   魔鬼:“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向天亮:“没什么关系。”   魔鬼:“没什么关系?怎么会安排她给你当助手?”   向天亮:“是领导安排的。”   魔鬼:“就这么简单吗?”   向天亮:“是,是,就这么简单!”   魔鬼:“她人怎么样?”   向天亮:“不怎么样?”   魔鬼:“什么叫不怎么样?”   向天亮:“那是个疯婆娘,不讲道理,专门欺负人。”   魔鬼:“她欺负你了?”   向天亮:“是,她欺负我了。”   魔鬼:“她怎么欺负你了?”   向天亮:“她,她咬我。”   魔鬼:“真咬?”   向天亮:“是真咬,咬了我三次,疼着呢。”   魔鬼:“真是这样的吗?”   向天亮:“真是,不信你可以看看,我右边肩上有两个牙印,左边肩上有一个牙印。”   魔鬼:“哼哼。”   向天亮:“真的,真的啊。”   魔鬼:“不说实话,找打。”   向天亮:“哎哟……”   魔鬼:“狠狠的打,继续的打。”   向天亮:“哎哟……别打了……疼死我了。”   魔鬼:“说不说实话?”   向天亮:“我,我都说了啊。”   魔鬼:“我问你,你有没有欺负她?”   向天亮:“我?我没有啊。”   魔鬼:“没有?你公文包的夹层里面是什么东西?”   向天亮:“什么,什么东西?”   魔鬼:“一条白色的女式内裤。”   向天亮:“这个……”   魔鬼:“哼,还嘴硬,你没欺负李玟,李玟的小内裤怎么会在你的包里?”   向天亮:“我……我们……”   魔鬼:“大色狼,大坏蛋,大流氓。”   向天亮:“啊,你们是……”   魔鬼:“揍他,往死里揍他。”   向天亮:“哎哟……救命啊……”   …… 第0948章 魔鬼和天使   其实,向天亮这时已知道了眼前的魔鬼和天使是谁。   除了李玟的两个宝贝女儿许燕和许琳,还有谁能干出绑架向天亮的事。   魔鬼是许燕,天使是许琳,许燕的声音是通过变声器装出来的。   果然,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李玟走进了房间,“他招了没有?”   魔鬼许燕恢复了女孩的甜美嗓音,“咯咯……玟玟姐,他太顽固了,我们拿他没辙。”   玟玟姐?这母女三人果真是情同姐妹。   “真是没用,不交待就揍他呗。”李玟说。   许琳问:“玟玟姐,要真揍吗?”   “不但真揍,还要狠揍。”李玟说得轻巧。   许琳笑道:“嘻嘻,这是要逼供呀。”   李玟也在笑,“孙子不乖,不逼不揍,吐不出真材实料来。”   “咯咯……玟玟姐,你舍得我们揍他吗?”许燕笑着问道。   “揍他揍他,揍死了更好,扔到东江里喂鱼去。”李玟没好气的说。   向天亮心说要糟,李玟的脾气忒怪,今天这顿皮肉之苦在所难免。   “玟玟姐,你是预审专家,还是你来审吧。”许燕道。   “真是没用,我白教你们两个了。”李玟斥了一句,在床边坐了下来,“燕燕,你负责记录,琳琳,你准备板子。”   “行令。”姐妹俩欢快的叫着。   一只不知是谁的玉手,还把向天亮的裤子拽了下来。   天那,向天亮欲哭无泪,但愿自己可爱的小屁股不被打烂吧。   李玟:“乖孙子。”   向天亮:“玟玟姐。”   李玟:“谁是你的玟玟姐?打。”   “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小玟玟。”   李玟:“长幼不分,打。”   “啪,啪,啪。”   向天亮:“姑奶奶。”   李玟:“我听不见。”   向天亮:“姑奶奶,姑奶奶。”   李玟:“这还差不多……知道该怎么称呼旁边两位吗?”   向天亮:“我,我看不见啊。”   李玟:“可是你听得见。”   向天亮:“嗯……她们是,是二姑奶奶和三姑奶奶。”   李玟:“咯咯……孙子真乖哟。”   向天亮:“姑,姑奶奶。”   李玟:“干什么?”   向天亮:“我肚子饿了。”   李玟:“忍着。”   向天亮:“能拿开我眼睛上的毛巾吗?”   李玟:“不能。”   向天亮:“给我松松手脚,行吗?”   李玟:“不行。”   向天亮:“为,为什么抓我?”   李玟:“你不知道?”   向天亮:“不知道。”   李玟:“哼,噜哩啰嗦,该打三板,装聋作哑,也打三板,给我打。”   “啪,啪,啪。”   “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   李玟:“乖孙子,疼吗?”   向天亮:“疼,疼。”   李玟:“听话不听话?”   向天亮:“听话,听话。”   李玟:“既然听话,为什么请你吃饭你不来?”   向天亮:“我……我答应了啊。”   李玟:“哼,请你吃饭你还敢提条件。”   向天亮:“我错了。”   李玟:“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向天亮:“给脸不给脸。”   李玟:“该不该打?”   向天亮:“该打,该打。”   李玟:“打。”   “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姑奶奶,别打了!”   李玟:“老实不老实?”   向天亮:“一定老实,一定老实。”   李玟:“那我问你,和姓李的是不是有什么背后交易?”   向天亮:“姓李的?”   李玟:“少装蒜,你知道他是谁?”   向天亮:“我们没交易啊。”   李玟:“哼,是吗?”   向天亮:“要说没有,也,也有。”   李玟:“到底有没有?”   向天亮:“有,是我主动要求的。”   李玟:“拍马屁,讨好他。”   向天亮:“对,对,我向他保证,能让他和你冰释前嫌,父女相认。”   李玟:“他答应你什么了?”   向天亮:“他放我回清河去工作。”   李玟:“果然有交易,不然你小子不会屁颠屁颠的讨好他。”   向天亮:“姑奶奶,我,我错了。”   李玟:“好,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建安全房?”   向天亮:“安全房?你,你怎么知道的?”   李玟:“咯咯……我在某个人身上装了电子追踪仪,仅此而已。”   向天亮:“你跟踪我?”   李玟:“对。”   向天亮:“为什么?”   李玟:“我在滨海县做得稍为过了一点,知道你要报复我后,我当然得防着你一点。”   向天亮:“咱们是搭挡啊。”   李玟:“那是为了接近你,以便更容易知道你干的坏事,你以为我真想当你的助手呀。”   向天亮:“噢……原来是这样啊。”   李玟:“没看出来吧。”   向天亮:“没有,可是……”   李玟:“可是什么?”   向天亮:“可是,我后来跟你说了,我不会报复你了。”   李玟:“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向天亮:“报告姑奶奶,我是好人。”   李玟:“好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向天亮:“那……那你说的谈恋爱,也是……也是假的?”   李玟:“不假,也假。”   向天亮:“为,为什么?”   李玟:“主要是为了掌握你更多的罪证。”   向天亮:“罪证?我有什么罪证?”   李玟:“我问你,你和高玉兰那老娘们是什么关系?”   向天亮:“老娘们?她是省委组织部部长啊。”   李玟:“就是老娘们,臭老娘们。”   向天亮:“唔……老娘们就老娘们,反正她也听不到。”   李玟:“快说,你和高玉兰那老娘们是什么关系?”   向天亮:“我们是上下级关系啊。”   李玟:“除此之外呢?”   向天亮:“没了。”   李玟:“真没了?”   向天亮:“真没了。”   李玟:“打。”   “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   李玟:“轻了,再打。”   “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   李玟:“说不说?”   向天亮:“说,说什么?”   李玟:“打,狠狼的打。”   “啪,啪,啪。”   “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我的屁股啊。”   李玟:“说不说?”   向天亮:“说,说。”   李玟:“你和高玉兰那老娘们是什么关系?”   向天亮:“我们……我们是姐弟关系。”   李玟:“你们是姐弟关系?”   向天亮:“是的。”   李玟:“你们差二十多岁呀。”   向天亮:“这没什么不可以吧。”   李玟:“可是,你多次住在她的家里。”   向天亮:“咦,你怎么知道的?”   李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向天亮:“弟弟住在姐姐家,没什么不可以啊。”   李玟:“就这么简单?”   向天亮:“就这么简单。”   李玟:“打,重打,让他清醒清醒。”   “啪,啪,啪。”   “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哎哟……”   李玟:“说,你们是不是‘那个’过了?”   向天亮:“‘那个’?什么‘那个’啊?”   李玟:“‘那个’就是‘那个’嘛。”   向天亮:“哪个‘那个’啊?”   李玟:“不懂吗?”   向天亮:“不懂。”   李玟:“欠打。”   “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   李玟:“再打。”   “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   李玟:“懂了吗?”   向天亮:“懂了,懂了。”   李玟:“你们‘那个’过吗?”   向天亮:“那,那个过了。”   李玟:“多少次?”   向天亮:“记,记不住了。”   李玟:“谁主动的?”   向天亮:“是她,高部长,不,是那个老娘们。”   李玟:“具体说说,你们是怎么勾搭的?”   向天亮:“这,这也要说吗?”   李玟:“要说。”   向天亮:“就是……就是她说她需要那个,请我帮忙。”   李玟:“你就从了?”   向天亮:“从了。”   李玟:“没种,该打,狠狠的打。”   “啪,啪,啪。”   “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哎哟……姑奶奶,别,别打了。”   李玟:“她漂亮吗?”   向天亮:“漂亮。”   李玟:“比我还漂亮?”   向天亮:“不不不,你比她漂亮,漂亮一百倍。”   李玟:“那你为什么还看上了她?”   向天亮:“不,是她看上了我。”   李玟:“可是你从了。”   向天亮:“她是领导,我不得不从啊。”   李玟:“也为了讨好她?”   向天亮:“对对,她是领导,我要讨好她的。”   李玟:“哼,讨好到床上去了。”   向天亮:“领导的需要嘛。”   李玟:“你们……你们是怎么‘那个’的?”   向天亮:“姑奶奶,这,这也要交代吗?”   李玟:“也要交代,这是证据。”   向天亮:“我……我……”   李玟:“说不说?”   向天亮:“我说,我说……我每次都,都往死里整她……”   李玟:“怎么整?”   向天亮:“嘿嘿,就是,就是用我的大炮,狠狠的轰她呗。”   李玟:“闭嘴。”   向天亮:“姑,姑奶奶,是你让我说的啊。”   李玟:“臭流氓,给我打,狠狠的打。”   “啪,啪,啪。”   “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哎哟……”   李玟:“臭流氓,你要同她断绝关系。”   向天亮:“为,为什么?”   李玟:“你们这是耍流氓。”   向天亮:“嘿嘿……姑奶奶,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李玟:“胡说,我喜欢什么了?”   向天亮:“你也很喜欢我对你耍流氓啊。”   李玟:“胡说八道,给我打,打打打。”   ……   就在这时,向天亮呵一笑,身体突然从席梦思床上飞了起来…… 第0949章 反戈一击 真是难为了向天亮,忍了这么长的时间,为的就是解开那条绑着大腿和小腿的绳子。   对向天亮来说,手铐脚镣都束缚不了他,唯有大腿和小腿绑在一起,而且绑得特别的紧,让他根本发不出力来。   也许是李玟母女疏忽了,向天亮的双手被铐在身后,正好可以够到那条绳子的扣子。   终于,在李玟母女的打打骂骂中,向天亮悄悄的解开了那根绳子。   与此同时,向天亮尽管被蒙着双眼,但他已“听”清了李玟母女三人所处的位置。   借着席梦思床的弹性,向天亮的身体一边腾空而起,一边像根棍子似的旋转起来。   李玟母女三人离得太近了,向天亮以头和脚为武器,毫不留情的扫到了她们的身上。   劈哩拍啦,人仰马翻,向天亮一击得手。   不等李玟母女三人从地上爬起来,向天亮跳下床来,蹦着一个来回,用脚点穴,李玟母女三人顿时都晕倒在地上。   “他妈的,敢玩老子,你们完蛋了。”   一边骂着,向天亮一边坐回到床上,将自己的头低下来伸到两只脚之间,解开了蒙在眼睛上的毛巾。   闭上眼睛恢复一下视力后,向天亮睁眼一看,咧着嘴就乐了。   李玟母女三人都倒在地上,已是待宰的羔羊,三个人居然都只穿着睡衣,身上有股香水味。   向天亮这才想起来,房间里亮着灯,应该是晚上时间了。   不用钥匙打开手铐和脚镣,对向天亮来说是家常便饭。   恢复了自由,那就是“对手”噩梦的开始。   向天亮先将李玟母女三人扔到床上,稍稍的看了看两个丫头的脸。   还真别说,像似一个模子铸造出来的,两个丫头长得酷似母亲。   不仅脸蛋,连身材也是,只不过母亲成熟,两个小丫头都青涩而又纯真。   一看就是两个“处”,向天亮看得心痒痒的,自言自语道,他妈的,老子有得享受了。   母女三人都是疯女魔女,准备工作必须做得妥当安全。   向天亮绑人,一般不用手铐或绳子,而是喜欢就地取才。   他打开柜子,找出一条丝绸被单,撕成一条条,丝绸做成的绳子捆人更加可靠,越挣扎绳子反而更为紧凑。   双腿合捆,双手反绑,这都是必须的。   一一捆绑完毕,细心的检查一遍,向天亮将母女三人的穴道解开,又将她们翻过身来,让她们一齐趴在床上,三个小屁股高高的撅起。   在每个小屁股上狠狠的踹上一脚,再重重的各抡上一个大巴掌,向天亮才来到了客厅。   李玟家挺宽敞的,也很整洁,典型的女性世界,阴气太盛。   向天亮的黑色公文包搁在沙发上,他走过去,拿起来打开,枪、证和手机及其他物件都在,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卧室里传来了李玟的高声娇骂,臭娘们醒了,向天亮也笑了。   在厨房里随使找了点能填饱肚子的食物,一番狼吞虎咽以后,向天亮拍了拍肚子,起身要回客厅。   刚走几步,向天亮忽地想起了什么,折回厨房,拿起两把不锈钢铲子,一脸坏笑的试着挥了几下。   嘿嘿,用木板打屁股,不如用不锈钢铲子乘手,三个臭娘们,老子非把你们的小屁股体积增加百分之二十不可。   再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找了件睡衣胡乱的披上,向天亮匆匆的来到卧室。   向天亮要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找来三条毛巾,在李玟的骂声中,将她们母女三人的眼睛都蒙了起来。   “向,向天亮,你,你别乱来呀。”李玟央求起来了。   “乱来,嘿嘿……”向天亮坏笑着说,“我说小玟玟,刚才你们对我刑讯逼供了老半天,我也要如法炮制的对付你们,让你们的小屁股也享受一下挨打的滋味。”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拎起李玟,右手一撕,稀里哗啦的,将李玟的睡衣撕了个稀巴烂,白色的罩罩和白色的小内裤,只需他轻轻一扯,就从雪白的身体上掉落。   雪白的身体,看得向天亮热血沸腾。   好白的皮肤啊,腻腻的,椎骨略现,腰很细,胸却不小,一摇一摇的屁股,圆圆的,一头长发的巴尾落在背上,白白嫩嫩的玉峰咣咣地闪在眼前,摇摇欲附,靠,向天亮鼻血差点没喷出来。   此时的李玟手脚被绑,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是身体稍作扭动,却反而更煽起向天亮的原始欲望,他看着她,摸着她的脸和胸,她一阵阵的恐慌的袭来,让他感觉到又快活又剌激。   “天亮,天亮哥哥……”   “小玟玟,你叫我什么啊。”   “天亮哥哥……天亮哥哥……”   “臭娘们,你的两个宝贝女儿就在这里,你害臊不害臊啊。”   “天亮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嘿嘿……既然错了,那怎么办呢。”   “天亮哥哥……你想怎么办,就,就怎么办吧。”   拿过一张椅子放在床边,向天亮抱着李玟坐下,先拿起不锈钢铲子,在她的屁股上啪啪的抽起来。   “哎哟……哎哟……”轮到李玟叫唤了。   “啪,啪,啪。”   雪白的屁股,很快变成了万紫千红。   向天亮拼拢双腿,膝盖挤进了李玟的双腿之间,她的两个脚腕虽然被紧紧的捆在一起,但两条腿仍然可以被顶开……他把她修长的双腿向两边大大撑开,左手紧紧箍住她纤细的腰肢,右手捏住她丰满的玉峰,配合着小腹和大腿的有力挤压,将她死死地压制在怀里。   “嘿嘿……小玟玟,你的天亮哥哥要反戈一击了。”   向天亮的右手顺着李玟的大腿内侧游动,那浓密的森林深处让他急不可耐,找准位置,他急不可耐的冲了进去……   “啊……”没顶的刹那,李玟的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闷哼声。   向天亮有些粗暴,可能把李玟弄疼了,中年人和青年人不一样,感觉没来得那么快,不过,那一丝不同于青年人的阻力,让他品尝到了一种美妙的快感。   李玟虽然年纪大了,但她的脸皮没有皱纹,也没有斑痕,真是徐娘虽老,风韵更浓,所以看起来仍然很舒服,特别那种一惊一乍的表情,任凭向天亮带着她上下翻飞,她的汗滴和他的汗滴很快就共同万涓成水,让他连想要抱紧都变得困难,水和汗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溅到红棕色的地板上,如王维泼墨,即成山水,诗情俱生。   强烈的连续轰炸,让李玟的呼吸有点困难,脸烧得像冒火一样,耳朵红得像烙铁,害臊而勉强地应付着,烈女就是这样,你没有进入的时候,她很高洁,你一旦进入了,那放浪的程度,比妓女的下浪来得还要煽情,还在淫秽。   在肉搏战中,向天亮恢复了李玟的自由,手、脚和眼睛都能灵动自如。   李玟伸出双手,搂住了向天亮的脖子,凑过艳红的嘴唇,呵气如兰,堵住了向天亮的嘴巴。   果然,渐入佳境的李玟,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举动,而是忘我的上下运动起来……   ……   “啊……”这是李玟满足之后舒心的叫唤。   向天亮看到了床头那个录音笔,忽地灵机一动,拿过来打开了录音键。   李玟的脸更红了。   那两个撅着的小屁股近在咫尺,向天亮很坏,撩起睡衣,扯下了两个小屁股上的小内裤。   李玟:“别,别……”   向天亮:“嘿嘿……别什么来着。”   李玟:“别,别欺负她们……”   向天亮:“你是谁。”   李玟:“小玟玟。”   向天亮:“我是谁。”   李玟:“天,天亮哥哥。”   向天亮:“小玟玟听天亮哥哥的话吗。”   李玟:“听,听……可是,别,别欺负她们……”   “啪,啪,啪。”   李玟:“哎哟……”   向天亮:“听不听话。”   李玟:“听话,听话……”   向天亮:“那你说,抓我是谁的主意。”   李玟:“是琳琳的主意。”   向天亮:“她为什么要抓我。”   李玟:“我说……我说你欺负我了。”   向天亮:“小玟玟,你该打。”   “啪,啪,啪。”   李玟:“哎哟……我错了……呜……”   向天亮:“你该不该打。”   李玟:“该打,该打。”   向天亮:“那小琳琳该不该打屁股。”   李玟:“该打,该打。”   向天亮:“嘿嘿……哪一个是小琳琳的小屁股啊。”   李玟:“左边,左边那个,上面,上面有个小红斑的。”   向天亮:“哦……”   “啪,啪,啪。”   许琳:“哎哟……玟玟姐,你吃里扒外。”   李玟:“轻点,轻点打……”   向天亮:“哼,她还嘴硬,该继续打。”   “啪,啪,啪。”   许琳:“哎哟……”   向天亮:“小琳琳,你该不该挨打啊。”   许琳:“该打,该打……”   向天亮:“你听不听话。”   许琳:“听话,听话。”   向天亮:“那你该叫我什么啊。”   许琳:“……”   “啪,啪,啪。”   向天亮:“叫什么啊。”   许琳:“哎哟……天亮……天亮哥哥。”   向天亮:“我听不见,该打。”   “啪,啪,啪。”   许琳:“哎哟……天亮哥哥……天亮哥哥……”   向天亮:“嘿嘿……下一个问题,你要听好了。” 第0950章 拷问   这时,李玟开始求饶了,这场面实在不太好看,何况向天亮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正开着录音笔呢。   理所当然的,李玟的要求不但遭到了向天亮的拒绝,还招来了他手中那把不锈钢铲子的强烈回应。   也真是奇怪,李玟只是口头央求,没有实质性的行动,现在她手脚自由,是完全有能力反抗一下的。   但是,李玟的身体很是柔软,向天亮明显的感到,她几乎是瘫在他身上的,绵若无骨,哪还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啪,啪,啪。”   “啪,啪,啪。”   连打六下,声声脆响,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李玟:“哎哟……”   向天亮:“嘿嘿……疼吗?”   李玟:“疼,疼……”   向天亮:“那你还想不想挨打了?”   李玟:“不,不要了。”   向天亮:“我问你,刚才为什么要录音?”   李玟:“不为什么呀。”   向天亮:“不为什么?”   李玟:“就是,就是好玩呗。”   向天亮:“噢……就为了好玩吗?”   李玟:“也是为了……为了让你以后……以后听我们的话。”   向天亮:“嘿嘿……听话?现在谁听谁的?”   李玟:“我,我听你的呗。”   向天亮:“谁听谁的啊?”   李玟:“嗯……小玟玟听,听天亮哥哥的呗。”   向天亮:“真的吗?”   李玟:“真的。”   向天亮:“要是不听话呢?”   李玟:“那就……那就让天亮哥哥打小玟玟的小屁股……”   向天亮:“嘿嘿……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录音吗?”   李玟:“不知道。”   向天亮:“想知道吗?”   李玟:“嗯……想。”   向天亮:“你们以后要是不听话,我不但要打你的小屁股,还要把录音放给李书记听。”   李玟:“别,别……羞死人了。”   向天亮:“我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哟。”   李玟:“不要……我听话……我们都听话。”   向天亮:“那我现在审问两个臭丫头,你配合不配合?”   李玟:“配合,配合。”   ……   嘿嘿一笑,向天亮想放开李玟,坐在床边,两人面对面的“紧密结合”,而那两个撅着的小屁股在侧面,有点不太过瘾。   不料,李玟却不愿意分开,双手紧搂着向天亮的脖子,眼睛里满是乞求的目光。   向天亮:“嘿嘿……我说小玟玟,咱们就这样吗?”   李玟:“就这样……就这样……”   ……   向天亮:“小琳琳,你在听吗?”   许琳:“在听,在听。”   向天亮:“注意,天亮哥哥有话问你了……你叫许琳吗?”   许琳:“你,你不是知道了么。”   向天亮:“哼,你只许回答是或不是。”   “啪,啪,啪。”   许琳:“哎哟……是,是……”   向天亮:“你叫许琳吗?”   许琳:“是。”   向天亮:“你的外号叫天使吗?”   许琳:“是。”   向天亮:“你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特勤支队女警特勤大队的一员吗?”   许琳:“是。”   向天亮:“你是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外孙女吗?”   许琳:“不,不是……”   “啪,啪,啪。”   向天亮:“是不是?”   “啪,啪,啪。”   许琳:“哎哟……是,是……”   向天亮:“哼,你反对你妈和你外公和好吗?”   许琳:“是,是的。”   向天亮:“哼哼,干涉大人的事,该打,狠狠的打。”   “啪,啪,啪。”   “啪,啪,啪。”   许琳:“哎哟……我错了……呜……”   向天亮:“说,以后怎么办?”   许琳:“支持……支持妈妈和外公和好。”   向天亮:“要是不支持怎么办?”   许琳:“要是不支持,就让,就让天亮哥哥打屁股。”   向天亮:“要是小玟玟不去和你外公和好呢?”   许琳:“那就打她的屁股。”   向天亮:“嘿嘿……倒也干脆,小琳琳,我还有一个问题。”   许琳:“天亮哥哥请问。”   向天亮:“刚才天亮哥哥和小玟玟在干什么啊?”   许琳:“在干……在干坏事。”   向天亮:“真是在干坏事吗?”   许琳:“嗯,干坏事。”   “啪,啪,啪。”   许琳:“哎哟……我又说错了。”   向天亮:“是好事还是坏事?”   许琳:“好事,是好事。”   向天亮:“你想干吗?”   许琳:“唔……”   向天亮:“想好了再说哟。”   许琳:“想……想……”   向天亮:“嘿嘿……以前干过吗?”   许琳:“没……没有。”   向天亮:“真没有吗?”   许琳:“真没有。”   向天亮:“噢……最后一个问题,是谁提出打我屁股的?”   许琳:“是,是我。”   向天亮:“他妈的,你才该打屁股。”   “啪,啪,啪。”   许琳:“哎哟……我错了。”   向天亮:“哼。”   “啪,啪,啪。”   许琳:“哎哟……天亮哥哥……以后,以后我不敢了。”   向天亮:“真的吗?”   许琳:“真的,我,我发誓。”   向天亮:“哦……只要你主动揭发别人的罪行,我就不打你了。”   许琳:“揭发谁的呀?”   向天亮:“你说呢?”   许琳:“嗯……我揭发魔鬼,她,她最坏了。”   向天亮:“魔鬼是谁啊?”   许琳:“就是燕燕。”   向天亮:“她哪里坏了?”   许琳:“用乙醚麻醉你,就是她的主意。”   向天亮:“噢……还有呢?”   许琳:“录音也是她先想出来的。”   向天亮:“是吗?”   许琳:“还有,还有……前几天是她在跟踪你。”   向天亮:“她这么厉害啊。”   许琳:“你那个安全房,就是她发现的。”   向天亮:“他妈的,不审你了,我审魔鬼去。”   ……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抱着李玟挪了挪椅子,一个小屁股由白变红,另一个雪白的小屁股还在旁边撅着,等着他去“染”红呢。   “啪,啪,啪。”   许燕:“哎哟……”   向天亮:“嘿嘿……还会叫啊,我以会睡着了呢。”   “啪,啪,啪。”   许燕:“哎哟……”   向天亮:“感觉怎么样啊?”   许燕:“唔……不疼。”   向天亮:“哟,小嘴巴还挺硬的嘛。”   “啪,啪,啪。”   “啪,啪,啪。”   许燕:“哎哟……”   向天亮:“疼不疼?”   许燕:“疼,疼。”   向天亮:“要不要再来几下?”   许燕:“不要了,不要了……”   向天亮:“你叫什么啊?”   许燕:“我叫许燕!”   向天亮:“错了。”   “啪,啪,啪。”   许燕:“哎哟……”   向天亮:“你叫什么啊?”   许燕:“我叫小燕燕!”   向天亮:“我问你外号呢。”   “啪,啪,啪。”   许燕:“哎哟……我叫魔鬼,我叫魔鬼。”   向天亮:“你为什么叫魔鬼啊?”   许燕:“因为,因为我抓坏人的时候,出手毫不留情。”   向天亮:“噢……原来是这样啊,上次在滨海县抓捕我,你去了没有?”   许燕:“我……我没有。”   向天亮:“嘿嘿……不说实话,该打,狠狠的打。”   “啪,啪,啪。”   “啪,啪,啪。”   许燕:“哎哟……我去了,我去了。”   向天亮:“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快说,你都干了什么坏事?”   许燕:“我,我踹坏了你家的门。”   向天亮:“还有呢?”   许燕:“拿枪对着,对着你爷爷。”   向天亮:“还有呢?”   许燕:“还有,还有……我开枪吓了你的外甥。”   向天亮:“还有吗?”   许燕:“没,没了。”   向天亮:“他妈的,三件坏事,你的小屁股要被打烂了。”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许燕:“哎哟……呜……我错了,我错了。”   向天亮:“我再问你,这次绑架我,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许燕:“我,我跟踪你了。”   向天亮:“该打。”   “啪,啪,啪。”   许燕:“哎哟……我还,还录音了。”   向天亮:“也得打。”   “啪,啪,啪。”   许燕:“哎哟……哎哟……我还用乙醚麻醉你。”   向天亮:“那更得打了。”   “啪,啪,啪。”   许燕:“哎哟……呜……”   向天亮:“知错了吗?”   许燕:“我错了,我错了。”   向天亮:“以后怎么办?”   许燕:“以后,以后都听天亮哥哥的。”   向天亮:“哦……这个这个,你有男朋友吗?”   许燕:“没,没有。”   向天亮:“真没有吗?”   许燕:“真没有呀。”   向天亮:“以后找男友要和我商量,记住了没有?”   许燕:“记,记住了。”   向天亮:“我不同意,不许找男朋友哦。”   许燕:“记住了。”   向天亮:“最后一个问题,小玟玟要和她爸和好,你同意吗?”   许燕:“我同意。”   向天亮:“支持吗?”   许燕:“支持。”   向天亮:“真心话?”   许燕:“我,我保证,是真心话。”   向天亮:“哦……那我倒要试试了。”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伸手拿过自己公文包,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李玟红着脸问,“你,你要干嘛呀?”   “嘿嘿……我要立即向你爸报告,他交给我的任务,我胜利的完成了。”   不料,手机一开机,就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一看来电显示,向天亮就咧着嘴乐了。 第0951章 我反客为主了   说曹操,曹操叫。   也难怪向天亮乐不可支,真是巧了,来电显示的正是省委书记李文瑞家的电话号码。   看到向天亮不怀好意的笑,李玟明白了几分,再瞧一眼他的手机显示屏,马上不好意思的央求道,“别说你在我这里,好吗?”   “不行。”向天亮坏笑着摇头。   “那……那关掉录音笔行吗?”李玟退而求次。   “也不行。”向天亮的解释,让李玟羞得不行,“小玟玟,咱们一边‘那个’,一边和你爸通电话,多么有刺激多么有纪念意义哦。”   李玟的话,反倒提醒了向天亮,他拿过放在床上的录音笔,和手机捏在了一起。   无奈,娇羞万分的李玟,唯有乖乖的贴在向天亮的胸前,她“中”了他的“枪”,身体又酥又软,只有任凭摆布的份。   向天亮:“书记,您好。”   李文瑞:“臭小子,你死哪儿去了?”   向天亮:“对不起,书记……”   李文瑞:“哼,脱离岗位,手机关机,有你这样办事的吗?”   向天亮:“书记,请您听我解释好吗?”   李文瑞:“解释什么?你差点把天都捅破了,你知道不知道?”   向天亮:“我不知道。”   李文瑞:“哼,知道制药厂的那两个活宝是谁的人吗?”   向天亮:“知道,厂长刘大年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亲信,副厂长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苏志文的老同学老朋友。”   李文瑞:“哦,看来你的开枪是有意的了。”   向天亮:“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是有意的。”   李文瑞:“为什么?”   向天亮:“他们如此对待高部长,我认为该吃枪子。”   李文瑞:“嗯……欠慎重,有时候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向天亮:“书记,您这话不对。”   李文瑞:“哟,哪儿不对啊?”   向天亮:“刘大年和邓玉坤如此猖獗,如此无法无天,正是有所谓的佛面在为他们撑腰,有这样的奴才,就有什么的主子。”   李文瑞:“不要胡说八道嘛。”   向天亮:“留他们一条狗命,算是他们的运气了。”   李文瑞:“你小子也太过歹毒了,走不了路的太监,他们比死都难受。”   向天亮:“书记,我做得没,没什么问题吧?”   李文瑞:“臭小子啊,你运气更好哟。”   向天亮:“什么……什么意思?”   李文瑞:“你知道高部长患有一种怪病吗?”   向天亮:“知道一点……我去过她家,好像听说,听说发病时,需要马上输氧,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她家中也备有简易制氧设备。”   李文瑞:“你很了解嘛……今天你要不是当机立断,她可能就有生命危险。”   向天亮:“啊……有这么严重吗?”   李文瑞:“你当时冲进去的时候,高部长的心脏正在衰竭,医生说,如果再晚到十分钟,高部长可能就没救了。”   向天亮:“现在怎么样了?”   李文瑞:“当然还在医院里,但已经脱离危险了。”   向天亮:“噢……当时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文瑞:“制药厂的案子,已经被定为刑事案件,具体案情你去问余中豪吧。”   向天亮:“书记,我的那位同事,叫方纯的,他也没事吧?”   李文瑞:“他比高部长严重,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向天亮:“怎么会这样呢。”   李文瑞:“他是为了救高部长,与制药厂的人搏斗中负伤,要不是你及时冲进去,可能他也危险了。”   向天亮:“噢……这么说,我是相当于救驾有功了。”   李文瑞:“侥幸,事实如此,人家自然是无话可说,牙齿断了往肚子里咽。”   向天亮:“书记,制药厂的问题很严重。”   李文瑞:“哦,你也这么认为?”   向天亮:“是的,小打小闹恐怕于事无补。”   李文瑞:“这个问题么……你躲在哪里?”   向天亮:“书记,我不是躲起来了,而是,而是……”   李文瑞:“怎么回事?”   向天亮:“我被人袭击了。”   李文瑞:“不会吧,谁还能袭击得了你啊。”   向天亮:“真的,我和余中豪从制药厂赶到医院,在楼梯上被人袭击了。”   李文瑞:“你现在没事吧?”   向天亮:“报告书记,我没事,我现在已经反客为主了。”   李文瑞:“反客为主?”   向天亮:“对,我已经将她们全部俘虏了。”   李文瑞:“哦,袭击你的人是谁?”   向天亮:“她们是……您请稍等。”   这时,李玟在朝向天亮示意。   扭头一看,向天亮莞尔一乐,两个通红的小屁股还高高的撅在那里,手脚又被绑着,真够累的。   他点点头,同意了李玟要求。   李玟急忙斜俯着身体,伸手为两个女儿松绑。   向天亮:“书记,袭击我的人是……是李玟和许燕、许琳。”   李文瑞:“她们?”   向天亮:“嗯。”   李文瑞:“胡闹,你没受伤吧?”   向天亮:“这倒没有。”   李文瑞:“那你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我在李玟家。”   李文瑞:“这么说,刚才她一直就在你身边了。”   向天亮:“是的,许燕和许琳也在。”   李文瑞:“你真没有受伤?”   向天亮:“没有。”   李文瑞:“哼,有其母必有其女,她们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啊。”   向天亮:“书记,真没有,我不但没有受伤,而且还。”   李文瑞:“而且还什么?”   向天亮:“而且还顺便做通了她们的思想工作。”   李文瑞:“什么思想工作?”   向天亮:“她们答应了,要来认您这个父亲和外公了。”   李文瑞:“你小子又哄我开心是不?”   向天亮:“真的,我没开玩笑。”   李文瑞:“小向……真,真的吗!”   向天亮:“嗯,千真万确。”   李文瑞:“哦……小向,谢谢,谢谢……”   向天亮:“书记,您别激动啊。”   李文瑞:“我不激动,我不激动……”   向天亮:“书记,其实,她们心里始终惦记着您啊。”   李文瑞:“是么……小向,我,我太高兴了。”   向天亮:“是的,她们早就想来看您了,只是心里有个结没解开。”   李文瑞:“我知道,我知道……对了,你是怎么做通她们思想工作的?”   向天亮:“这个……这个么,我也就是歪打正着,歪打正着而已。”   李文瑞:“说说嘛,没想到你还会做思想工作,你说来听听,也好让我以后更好的和她们相处嘛。”   向天亮:“我……我是这样做的,第一步,就是反客为主。”   李文瑞:“嗯,她们母女三人有点疯,所以她们敢把你俘虏了,但你赢了她们,她们会服你的。”   向天亮:“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李文瑞:“哦,那第二步呢?”   向天亮:“第二步,软硬兼施,各个击破。”   李文瑞:“嗯,这个策略很好,只要把她们母女三人分开,单独一个就疯不起来了。”   向天亮:“书记您真是英明,我正是这么做的。”   李文瑞:“你接着说,继续说下去。”   向天亮:“第三步,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李文瑞:“好办法,你是说先对付李玟吧?”   向天亮:“是的。”   李文瑞:“你说实话,她像个母老虎吧?”   向天亮:“嘿嘿……有点,她会咬人,下嘴挺狠的。”   李文瑞:“小向,让你受委屈了。”   向天亮:“没事没事,我已经把她拿下了。”   李文瑞:“哈哈,母老虎变成了纸老虎?”   向天亮:“对对,母老虎虎变成了纸老虎了。”   李文瑞:“那第四步呢?”   向天亮:“第四步么……第四步么……”   李文瑞:“怎么,又不是什么独门绝招,说出来让我老头子学习学习嘛。”   向天亮:“第四步,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李文瑞:“这什么意思呢?”   向天亮:“就是说……就是说,进行近距离接触,认真的沟通,深入的交流,进入她的内心深处。”   李文瑞:“进入她的内心深处?”   向天亮:“对,对。”   李文瑞:“太抽像了。”   向天亮:“这个……书记,我以后当面向您汇报。”   李文瑞:“嗯,还有吗?”   向天亮:“第五步,也就是最后一步……软硬兼施,必要时打一架,彻底的击败她。”   李文瑞:“哦,你们打架了?”   向天亮:“是,打架了。”   李文瑞:“臭小子,你没打伤她们吧。”   向天亮:“没有没有,您放心,我绝对没有打伤她们。”   李文瑞:“噢,你羸了,然后她们就服了?”   向天亮:“对,她们不但连连叫好,还要求以后经常请我去打架呢。”   李文瑞:“小向,干得好,干得好。”   向天亮:“谢谢书记夸奖。”   李文瑞:“既然她们喜欢这样,那你要继续干,巩固战绩嘛。”   向天亮:“一定,一定。”   李文瑞:“对了,你让她们过来,我想马上见她们。”   向天亮:“现在?现在是不是太晚了?”   李文瑞:“晚什么晚,才十点半嘛,我等着你们啊。”   不由分说,李文瑞挂掉了电话。   向天亮扔掉手机,抱着李玟“嘿咻嘿咻”起来。   正在紧要关头,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干完之后再商量去看望书记的事吧。 第0952章 意外之喜   马上就带着李玟母女三人去李文瑞家,实在让向天亮不敢想象。   因为他把李玟母女三人折腾得太厉害了。   许燕和许琳姐妹俩的小屁股,被那把不锈钢铲子揍得肿了起来,痛倒还在其次,问题是坐都不能坐,一坐就扯牙裂嘴的,一看就要穿帮。   李玟就更不用说了,不仅小屁股被揍得有点肿,而且因为两条玉腿被向天亮分开得太久,都有点变形了,走起路来像卓别林似的。   向天亮怕露馅,怕李文瑞瞅出破绽,也怕李玟母女使“坏”,万一她们向李文瑞告状,自己可就惨了去了。   但是不想去还不行,未出门时,李文瑞又来了一个电话催,老头两口子在那边等着呢。   好在李玟母女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家人团聚的事上,有点怯生,更有激动,似乎还没顾上埋怨向天亮。   不去还真不行,李玟母女三人一致要求,向天亮必须作为护花使者陪同前往。   去就去,伸头一刀,缩头也得一刀,是祸躲不过嘛。   匆匆的洗涮打扮一番,在向天亮的催促声中,他带着李玟母女三人出门上车。   向天亮驾车,却前往火车站而去。   李玟不解,“走错了吧?”   向天亮握着方向盘微笑,“你这么多年没去过他老人家那里,总不能空着手去么,现在这个点上,只有火车站那里的商店还开着呢。”   李玟感激的嗯了一声,“可我们没带钱。”   “我包里有三千元钱,先给你爸和你阿姨买点东西。”   “哎,都买点什么呀?”   “你以前没给人送过礼?”向天亮奇道。   “嗯,我以前没有。”   “那好办,名烟名酒名茶,还有营养品。”   后座的许燕说,“听说现在假货多得很。”   向天亮笑了,“你们母女三人都穿着警服,威风凛凛,谁敢把假货卖给你们,除非他脑袋让驴给踢了。”   说得也是,母女三人都飒爽英姿的,谁敢惹啊。   在向天亮看来,母女三人是性感十足,尤其是李玟,春风化雨之后,颇似出水芙蓉,更显妩媚娇艳。   不过,三个女警察走路的姿势有些特别,向天亮瞧得乐不可支。   到了李文瑞家,李文瑞的警卫陈铁龙开门迎接。   李玟怯怯的,眼巴巴的看着向天亮,希望他能陪着进去。   向天亮坚决不从,李玟无奈,只好拎着东西,带着两姐妹,在陈铁龙的陪同下进去了。   一会儿,陈铁龙出来了,走到车边冲着向天亮笑。   “这么邪乎,笑什么啊?”   “你行,真行。”陈铁龙无声的笑,“你帮老头子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看着窗户透出的灯光,向天亮问,“里面怎么样?”   “那还用说吗,一家人抱头痛哭,老泪纵横,感人至深。”   向天亮点着头,“三十多年没来往,肯定的哦。”   “你见不得眼泪吧?”陈铁龙问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也不瞒你陈兄,我的身世更加糟糕,所以我认为我没资格看别人泪如雨下。”   拍拍向天亮的肩膀,陈铁龙说,“兄弟,我很同情和理解你。”   向天亮笑着问,“陈兄,我很可怜吗?”   陈铁龙意味深长的说,“你很惨。”   “哎哎,什么意思嘛。”向天亮听出点什么来了。   “你是不是欺负她们母女三人了?”   “你看出来了?”   “当然,折腾得不轻。”   向天亮振振有词,“她们用绑架的形式抓了我,就不许我教训她们一下吗?”   “哈哈,小心老头子找你算账哟。”   果然,陈铁龙的笑声未落,就响起了李文瑞的声音。   “向天亮,你给我进来。”   完了完了,向天亮顿足道:“陈兄,你得救我啊。”   “救不了,不过我可以陪你进去。”   陈铁龙笑着,拽住向天亮就往屋里拉。   客厅里,除了李文瑞和李玟母女三人,还有一位年过五十的老太太,应该是李文瑞的老伴,李玟的后妈。   “书记好,阿姨好。”向天亮不敢怠慢。   “哼。”李文瑞老眼瞪着向天亮,“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敢欺负她们。”   向天亮拿眼斜了李玟母女三人一眼,她们正偷着乐呢。   “报告书记,我和她们打了一架。”   李文瑞恼道:“你还理直气壮的样子嘛。”   “报告书记,我以一敌三不容易,请您理解。”   “臭小子。”李文瑞忽地微微的笑了。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书记,恭喜您老人家一家团聚。”   “好吧。”李文瑞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让铁龙送你,我这里有一份临时决议,你把她送到医院交给高部长审阅,明天上班后交给莫开才。”   忙不迭的应着,向天亮接过档案袋,看也不敢看李玟母女三人,急忙告辞而退。   陈铁龙边开车边笑,“兄弟,你很怕她们母女三人啊。”   “废话,一个个鬼灵精怪的,你不怕吗?”向天亮笑道。   “你的怕是假的,或者说是装的。”   “哎,给我点面子好吗?”   陈铁龙哈哈大笑,他早看出了向天亮与李玟之间的“问题”,作为朋友提个醒,听不听是另外一回事。   夜深人少,医院里静悄悄的。   那辆军用越野车,孤零零的停在角落里。   向天亮目送陈铁龙驾车离去,拿着档案袋上楼。   高玉兰住在高干病房,值班护士在隔壁,便衣警卫守在门外。   向天亮走进病房的时候,高玉兰正在甜睡。   但是,向天亮刚在病床前坐下,高玉兰就醒了。   “我知道你会来的,所以我把顾秀云她们打发走了。”高玉兰看着向天亮微笑。   “对不起,遇上点急事,所以现在才来。”   高玉兰握住向天亮的手,“其实我没事了,是他们硬让我住院观察。”   “真的没事了吗?”向天亮真诚而关切。   “你就是我的灵丹妙药。”高玉兰的眼睛闪闪发亮。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对不起,值班护士在隔壁,便衣警卫守在门外,今晚你吃不到灵丹妙药。”   高玉兰的脸红了,“有时候,祈盼和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你的孩子?”向天亮试探着问。   高玉兰缓缓摇头,脸色黯然,“算了,见面也是个吵,有意思吗?”   向天亮赶紧转移话题,“这是书记让我带过来交给你的。”   高玉兰没拿手接,“我知道,应该是书记碰头会的决议,关于省第一制药厂的事。”   “真要动手了?”向天亮问。   “嗯,你打开看看。”   “我?我可以看吗?”   高玉兰微笑道:“书记让你当信使,就足以说明,他不怕你看到其中的内容。”   拆开档案袋,向天亮拿出决议看起来,高玉兰说得没错,是一份书记碰头会关于省第一制药厂的临时决议,在各位常委间传阅之后再交予常委会讨论通过。   东江省委有一正三副四位书记,向天亮看到决议的最后写着,同意这个决议的只有三位。   不同意这个决议的,正是省委副副书记陈益民。   听了向天亮的介绍,高玉兰道:“这不奇怪,省第一制药厂厂长刘大年就是陈益民的亲信,陈益民是把省第一制药厂当作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   “咦,要把省第一制药厂卖掉啊。”看着决议,向天亮叫了起来。   高玉兰说,“确切的讲,应该是破产或重组,省第一制药厂已累计亏损达四点二个亿,而省第一制药厂的总资产不过才三点九个亿,事实上是资不抵债,更重要的是,省第一制药厂原有的设备已经老化,绝大部分的产品没有销路,不采取大动作,省第一制药厂是很难起死回生的。”   向天亮心里一动,“能让外资收购吗?”   “你是想让朱琴的国泰集团公司来收购吧?”高玉兰笑着问道。   “嗯。”向天亮点着头道,“朱琴一直想到云州来发展,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我觉得这个省第一制药厂,倒是个意外之喜。”   高玉兰问道:“可是,收购一家资不抵债的国有企业,对国泰集团公司有价值吗?”   “具体的我也不太懂。”向天亮道,“不过,我对省第一制药厂有一点了解,它还有两样东西是有价值的。”   “哪两样东西?”   向天亮说,“一是建筑,省第一制药厂的厂房,大部分都是八成新的,价值不小吧,二是土地,省第一制药厂离市区这么近,三五年后,云州市区往外拓展,省第一制药厂就成了市区,其土地价值肯定五倍十倍的往上涨。”   高玉兰笑着说,“这么说,你是真对省第一制药厂感兴趣了?”   “是很感兴趣。”向天亮点着头道,“不过,省第一制药厂毕竟是国内排得上号的国有企业,它能让外资收购吗?这操中的政治意义,省委不得不考虑吧。”   “我看不见得。”高玉兰道。   “哦,兰姐你有办法?”   “改革嘛,摸着石头过河,总需要有人出来第一个吃螃蟹,我们可以从侧面和暗中推动嘛。”   向天亮笑道:“既然部长同志有意,那我就打电话,通知朱琴过来。”   高玉兰嗯了一声,玉手慢慢伸到向天亮的大帐篷上,轻轻地说道:   “我的英雄,你能先推动推动我吗?” 第0953章 和书记平辈   第二天上午九点。   向天亮带着那份书记碰头会的决议,来到李文瑞的临时办公室。   秘书莫开才接过档案袋,按规矩打开,拿出来看了看,签发了一张回执单递给向天亮后,伸手指了指里间,低声的问,“是不是要见书记啊?”   摇了摇头,向天亮嘿嘿一笑,“小妖进不了大庙,我不找老头,但我找你。”   “找我?”莫开才一愣,忙着摇头,“找我没用,有事还不得老头拍板?”   “那倒也是,秘书就是小媳妇,夹着尾巴过日子。”向天亮笑道。   不料,向天亮话音刚落,里间传来了李文瑞的声音。   “谁啊,敢这么说秘书啊。”   向天亮吓了一跳,老头的耳朵也忒灵了。   莫开才莞尔一乐,双手无奈的一摊。   “哎,老头今天情绪咋样?”向天亮低声问。   “这个我倒是知道,反正挺高兴,刚才还哼了一曲《三岔口》呢。”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指了指档案袋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怎么,你也感兴趣?”   “不,是有人感兴趣。”   莫开才哦了一声,“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啊。”   “大生意做起来才有意思嘛。”   莫开才无声一笑,指着里间小声的说,“万变不离其宗,关键还得看老头的意思。”   向天亮吐了吐舌头,“嘿嘿,我去探探口风。”   将档案袋交到向天亮手上,莫开才笑道:“乘他高兴,倒是可以一试。”   推门而进,向天亮看到李文瑞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书记,您又抽烟了。”   “坐下。”李文瑞看也不看向天亮,兀自津津有味的吸着烟。   向天亮小心翼翼的坐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头知道自己和李玟的那点事儿。   “你看过决议了?”   “您,您怎么知道的?”   李文瑞斜了向天亮一眼,“你小子属狗的,鼻子灵,见了肉还能放过?”   向天亮看着李文瑞,“您老人家真的舍得卖掉省第一制药厂?”   “嗯,有这个意思。”   向天亮念叨道:“倒也是,一年亏损近一个亿,留着就是个包袱。”   “放屁,那可是国有资产。”李文瑞瞪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陪起笑脸说,“资不抵债,那还叫国有企业么。”   “知道我为什么要卖掉省第一制药厂吗?”李文瑞问道。   “不知道。”向天亮摇着头。   李文瑞道:“咱们东江省一共有七十六家省属国营企业,其中有四分之三处于亏损状态,而像省第一制药厂这样亏损严重资不抵债的就有十一家,我和黄省长的想法是,拿省第一制药厂开刀,希望能促进其他企业改善经营,扭转亏损的局面。”   “噢,那就是说,要彻底解决省第一制药厂的问题了。”   李文瑞点着头道:“对,彻底解决省第一制药厂的问题后,把它从省属企业名单上划掉,就是要警告其他企业,再不奋发图强,它们也会有省第一制药厂一样的命运。”   “是这样啊。”向天亮心里不以为然,这种杀鸡警猴的把戏,能对那些自以为是的国营企业有用吗?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知道这个决议吗?”李文瑞又问道。   向天亮微微一笑,“您是早有准备啊。”   李文瑞嗯了一声,“那个国泰集团公司,和你很有渊源吧。”   “嘿嘿……我也不瞒您老人家,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老总都是我的干姐姐。”   “听说你还能当国泰集团公司的家。”李文瑞微笑着说。   “书记,您,您的情报工作真厉害。”   “哈哈,你的高部长告诉我的。”   向天亮小心的问,“书记,那这事?”   李文瑞思忖着说,“我知道以国泰集团公司的实力,完全能收购省第一制药厂,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毕竟要省常委全和省政府通过嘛,所以现阶段需要保密,当然,你可以先让国泰集团公司的人过来,悄悄的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   向天亮站了起来,“谢谢书记,我明白了。”   “怎么,想走?”李文瑞盯着向天亮。   “您,您还有什么指示?”向天亮心虚了。   “李玟的事,我得谢谢你。”李文瑞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文瑞哦了一声,“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么……”   “对我也保密?”   向天亮眼珠子一转,“李玟她没告诉您吗?”   “她是她,你是你,我想听你说。”   “嗯……”向天亮一边沉吟,一边慢吞吞地说道,“我主要是……主要是找准病根,对症下药。”   “那你说,李玟的病根是什么?”   “这个保密。”向天亮想到了应付的办法。   “对我也保密?”   向天亮忙道:“我答应过李玟,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您。”   摇了摇头,李文瑞又好奇地问道:“那你用的是什么药?”   “这个么……嘿嘿,我下的是猛药。”   “什么猛药?”   “您老能保密吗?”   “当然,当然。”   “在李玟面前也不能说哦。”   “噢,听你的,我不在她们面前提起。”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书记,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跟她们打了一架,以一对三我赢了,她们三个都拜我为师,所以,我作为她们的师傅,她们都得听我的话,我让她们去见您,她们就乖乖的来了。”   “就这么简单?”李文瑞有些不信。   “是啊。”   “她们三个都拜你为师?”   “对。”   李文瑞笑道:“胡闹,这不差着辈份了嘛。”   “瞧您说的,那只是一个形式,用不着讲究吧。”   “嗯,不讲究,不讲究……哎,不对啊。”   向天亮忙问,“什么不对?”   “我是李玟爸爸,你是李玟师傅,严格说来你我就是同辈,你小子不是占了我的便宜了吗?”   “嘿嘿……一点小便宜,您老不会小心眼吧。”   “哈哈……”李文瑞笑着说道,“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我不计较你的方式,但你得保证替我把她们彻底拿住。”   “彻底拿住?”向天亮不解的问道,“她都喊你爸了,还不够吗?”   “还远远不够。”李文瑞显得很是认真,“还得巩固,你要给我牢牢的拿住。”   “是,我一定把她们彻底的拿住。”   向天亮心里直乐,咱巴不得去“拿”她们呢,有您当爹的说话,那咱就更加勇往直前了。   忽地,李文瑞盯着向天亮问,“小向,你有女朋友吗?”   向天亮一怔,“还,还没有。”   “是不想找,还是没遇到合适的?”李文瑞微笑着又问道。   “呵呵……主要是因为我个人的发展还没稳定,所以,所以暂时没有考虑。”   “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四了。”   “二十四,不小了,该找女朋友了。”   向天亮笑道:“书记,现在不是实行晚婚晚育么,规定国家公职人员二十八岁才能结论,所以,我还差着四年呢,不急,不急。”   “臭小子,你挺精明嘛。”李文瑞低声问道,“哎,你看我那俩外孙女咋样?”   “谁,谁咋样?”   “装样,就是许燕和许琳啊。”   向天亮红着脸说,“她们,她们都不错,都很漂亮啊。”   “臭小子,除了漂亮,就没别的了?”李文瑞乐道。   向天亮忙道:“嗯,都是好姑娘,都是好姑娘。”   “你喜欢吗?”   “这个……这个,嘿嘿……这怎么说呢?”向天亮挠着头傻笑。   “哎,要不,在她们两个里面挑一个?”   向天亮一个劲的笑,“书记,您是为难我啊。”   “许燕咋样?”   “好。”   “许琳咋样?”   “好。”   “如果真让你挑,你选哪一个?”   “嘿嘿……”   李文瑞笑骂道:“臭小子,难道你还想大小通吃?”   向天亮心里直乐,当然要大小通吃了,不但要大小通吃,我还要母女通吃呢。   “书记,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现在我和她们是师徒关系,我要对她们严格要求,所以,您的建议我暂时不能考虑,我怕她们不听话,影响了您和她们之间的感情。”   “这倒也是啊。”李文瑞点着头道,“小向,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和你阿姨有两个儿子,也就是李玟的两个弟弟,都在军队里服役,我们身边没有没有人啊,把李玟母女三人接到家里来,享受几天天伦之乐,是我个人最大的心愿。”   向天亮乘机说道:“所以啊,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办,先办您老人家的事,我的事以后再说。”   “但是,咱们可说定了,你要是想找女朋友,一定要优先考虑许燕和许琳哟。”   “一定考虑,一定考虑。”向天亮忍着笑,心说我连您女儿李玟都“考虑”了,岂能放过您的两个外女呢。   正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李文瑞起身,走到办公桌边拿起了电话。   “喂,哪一位……是关老啊,您好您好……您到我们云州了?哎呀……您怎么事先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您啊……您住哪里……噢,张老也来了……知道知道,您先休息,我下午过去看您……”   向天亮听着听着,脸色慢慢的变了。 第0954章 恩师的指点   向天亮有点头大,京城的两个臭老头来到云州,肯定是冲着自己而来,麻烦大了去了。   瞧着向天亮一脸的紧张,李文瑞微笑着问,“有这么可怕吗?”   “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两个臭老头实在难缠,我夹在中间能好受吗。”向天亮苦笑不已。   李文瑞拍拍向天亮的肩膀,“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你的爷爷和外公呢。”   “您千万别提这一茬。”向天亮摇着头说,“我的问题和李玟的问题完全不是一回事,他们两个斗了大半辈子,越老火越旺,我这时候只有哪边都敬而远之,才能勉强自保,您说是不是?”   “嗯。”李文瑞点着头,“你说的倒是实情,关老和张老之间的矛盾很难调和,他们不但性格上反差极大,而且还有私人恩怨,再加上政治利益上的冲突,你夹在中间确实不大合适。”   “我,我得走了。”向天亮又站了起来。   “去哪儿?”   “躲一躲啊,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你的工作呢?”   “有我不多,没我不少,我得走了,我得走了。”   在李文瑞的笑声中,向天亮匆匆而去。   当然,向天亮没有慌张到马上躲起来的地步,而是回到自己办公室,先拿起电话打给了老师易祥瑞。   向天亮:“老师,您好。”   易祥瑞:“不好,和你比我差远了。”   向天亮:“嘿嘿……老师又在骂我了。”   易祥瑞:“你又大出风头了嘛。”   向天亮:“那也是为您争光呗。”   易祥瑞:“争什么光?”   向天亮:“大家都说我是某某某的学生,没说您是某某某的老师。”   易祥瑞:“臭小子,骂我啊。”   向天亮:“嘿嘿……现在我又有麻烦了。”   易祥瑞:“哼,没有麻烦你能想起我吗?”   向天亮:“其实也是个小麻烦而已。”   易祥瑞:“麻烦刚发生,你怎么知道大小?”   向天亮:“老师知道了?”   易祥瑞:“你每次惹出来的麻烦都小吗?”   向天亮:“老师,京城的两个臭老头来云州了。”   易祥瑞:“关老和张老吧。”   向天亮:“对。”   易祥瑞:“我知道了。”   向天亮:“老师您真的知道了。”   易祥瑞:“我还没老糊涂。”   向天亮:“老师,他们……他们是专门冲着我来的吗?”   易祥瑞:“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   向天亮:“这话……这话怎么说?”   易祥瑞:“你是他们的孙子和外孙,他们用得着屁颠屁颠的跑到云州去见你吗?”   向天亮:“那倒是,我是被遗弃的和非法的,我不敢高攀他们。”   易祥瑞:“算你有自知之明,要是真想认亲,他们早就满世界嚷嚷去了。”   向天亮:“真是……真是这样的吗?”   易祥瑞:“你说呢?”   向天亮:“我还是不大明白。”   易祥瑞:“这么说吧,两个老头也许会认你,可你的父亲和母亲不一定想认你。”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和我原来想的差不多。”   易祥瑞:“说白了吧,他们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真要想认你,用不着等到二十四年后的今天吧。”   向天亮:“谢谢老师的提醒。”   易祥瑞:“也可以这么说,他们一直在看着你,但一直没有让你认祖归宗的想法。”   向天亮:“您是知道的,我也没有这个念头。”   易祥瑞:“嗯,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这很好。”   向天亮:“那他们来云州,和我关系不是太大了。”   易祥瑞:“你说得轻巧,事实是恰恰相反,你的麻烦大了去了。”   向天亮:“老师,您别吓唬我。”   易祥瑞:“最近你干了什么事?”   向天亮:“最近么……就是帮警察抓一个疯子的事啊。”   易祥瑞:“谁管你的这种破事,还有吗?”   向天亮:“什么……什么事啊?”   易祥瑞:“省第一制药厂。”   向天亮:“省第一制药厂?您这么快就知道了?”   易祥瑞:“你不知道吗,我们快要进入互联网时代了,世界上每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我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内知道。”   向天亮:“老师您说得是……可是,可是这事和两个臭老头也有关系吗?”   易祥瑞:“直接的关系。”   向天亮:“啊,真,真的吗?”   易祥瑞:“你们的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是关老的得意门生,曾为关老做过秘书。”   向天亮:“我晕。”   易祥瑞:“你还要晕呢,你们的常务副省长苏志文,是张老的远房表侄,是在张老的引导下成长起来的。”   向天亮:“晕晕晕,我把陈益民和苏志文两位都得罪了。”   易祥瑞:“哼,还有让你更晕的事呢。”   向天亮:“还有更晕的事?”   易祥瑞:“你在省第一制药厂动枪了?”   向天亮:“嗯,当时高玉兰部长命悬一线,我实在没有办法。”   易祥瑞:“我们的国情决定了,在强大的权势面前,任何理由都是不成立的。”   向天亮:“老师,被我废掉的刘大年和邓玉坤,他们……他们不会是?”   易祥瑞:“刘大年曾是关老的警卫,而邓玉坤是张老一位已故老战友的儿子。”   向天亮:“这,这……我死定了。”   易祥瑞:“我听说得到消之后,关老莫名的冷笑了三声,而张老摔掉了心爱的茅台酒。”   向天亮:“骂我了吧?”   易祥瑞:“这还用说吗?”   向天亮:“那,那我赶紧躲一躲去。”   易祥瑞:“嗯,躲一躲避避风头也好,但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向天亮:“您快说,我该怎么办?”   易祥瑞:“心慌了?天塌不下来。”   向天亮:“您说得轻巧,得罪了大人物,我就是逃到国外也没用。”   易祥瑞:“也没那么严重。”   向天亮:“老师,我就知首您有办法,也不会见死不救。”   易祥瑞:“你少来这一套,为了你,我得少活十年。”   向天亮:“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易祥瑞:“解困的办法不是没有,我提四点供你选择,你可以单用,也可以合用。”   向天亮:“您说,您说。”   易祥瑞:“一,把事情往李文瑞身上推。”   向天亮:“老师,这,这合适吗?”   易祥瑞:“你如果正确评估李文瑞的实力,就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   向天亮:“我不了解他,更无法有正确的评估。”   易祥瑞:“李文瑞是建国前参加革命的老一辈,这样的省委书记,现在没有几个了,以他的资历和能,进入政治局是有资格的。”   向天亮:“这个我知道。”   易祥瑞:“他没有野心,但能力却很强,而且在改革开放中,不但不保守,而且还相当超前。”   向天亮:“是,我们下面的人都很佩服他。”   易祥瑞:“最关键的是,总书记很欣赏他很尊重他。”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   易祥瑞:“第二,你可以把事情往高玉兰身上推,必要时,一口咬定是为了救她。”   向天亮:“高部长她……她顶得住吗?”   易祥瑞:“你放心,她在京城不是没人支持。”   向天亮:“哦,我知道了。”   易祥瑞:“第三,你可以打打亲情牌。”   向天亮:“亲情牌?”   易祥瑞:“对啊,一个是你爷爷,一个是你外公,虎毒还不食子呢。”   向天亮:“这牌怎么打?”   易祥瑞:“你脑子那么灵光,这方面还用我指点吗?”   向天亮:“请老师不吝赐教。”   易祥瑞:“罪过罪过。”   向天亮:“嘿嘿……”   易祥瑞:“臭小子,一定要我说出来啊。”   向天亮:“嘿嘿……您说么。”   易祥瑞:“关老和张老是老死不想往来,所以,你可以各个击破。”   向天亮:“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易祥瑞:“臭小子,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吗?”   向天亮:“嘿嘿……就是到什么山唱什么歌么。”   易祥瑞:“话糙理不糙。”   向天亮:“您是说,在这个臭老头面前说那个臭老头的坏话,在那个臭老头面前说这个臭老头的不是。”   易祥瑞:“哎,这可是你说的,与我无关,哈哈……”   向天亮:“嘿嘿……反正露了馅,我就说是你教我的。”   易祥瑞:“你个没良心的,我抽你。”   向天亮:“不是不是,老师,您牌子大名气大,当学生的不拿你挡风遮雨,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易祥瑞:“臭小子,小无赖,别以为你在云州我就治不了你。”   向天亮:“嘿嘿……您消消气,您消消气。”   易祥瑞:“哼。”   向天亮:“老师,您老人家快说第四点吧。”   易祥瑞:“你想听?”   向天亮:“当然想听。”   易祥瑞:“用你的话说,很简单,也绝对管用。”   向天亮:“别卖关子了,您快说啊。”   易祥瑞:“只要你证明刘大年和邓玉坤是贪官,就什么麻烦也没有了。”   向天亮:“没这么简单吧。”   易祥瑞:“陈益民和苏志文也许会对你怀恨在心,但关老和张老却会大声赞好。”   向天亮:“嗯,我明白了。”   易祥瑞:“就这样,具体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   放下电话,向天亮心里轻松多了。   老师说得没错,尤其是最后一点,得赶紧找余中豪,把刘大年和邓玉坤的事情落实到位。 第0955章 师徒关系   余中豪倒是答应得爽快,可他也有难处,刑事警察去查在任官员,而且还是副厅级的,其难度可想而知。   “我说你急什么,性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总得让我一步一步的来吧。”余中豪笑着。   “废话,不急我能来找你吗,就你那婆婆妈妈妈的性子,瞻前顾后的,我不逼你还真是不行。”   向天亮瞪着眼,看似挺焦急,其实是一半真一半假,主要目的还是拉拢余中豪,让他切切实实的投靠李文瑞,他知道余中豪的臭毛病,对这种事向天是慎小谨微,不推一把,很难做到全心全意。   果不其然,余中豪的消息也很灵通很及时,他从自己的办公桌边起身,走过来拉着向天亮坐下,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小子,知道这次捅的漏子有多大吗?”   “呵呵……”向天亮笑道,“不就两个离了休后没事干的臭老头吗,你怕了?”   余中豪被向天亮的话吓了一跳,“你也知道了?”   “嗯。”向天亮点着头。   “两个臭老头?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余中豪问道。   向天亮不以为然,“知道啊,关老关天月,前党和国家领导人,张老张桥山,开国上将。”   “咦,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来了云州的?”余中豪很是惊讶。   “蛇有蛇路,虾有虾道,你能知道的,我未必不会不知道。”   余中豪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两位老前辈在咱们东江有什么瓜葛吗?”   向天亮背书似的,“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是关老的得意门生,曾为关老做过秘书,而省第一制药厂厂长刘大年曾是关老的警卫,常务副省长苏志文,是张老的远房表侄,是在张老的引导下成长起来的,而那个省第一制药厂副厂长邓玉坤,是张老一位已故老战友的儿子。”   “噢,你都知道了。”余中豪说道,“那我就不用多费口舌了,两位大人物前来云州,颇有兴师问罪之势,你说大家有没有压力?”   “我呸。”向天亮啐了余中豪一口,“他妈的,什么大家不大家,我管不了别人,我就问你有没有压力。”   余中豪实话实说,“有压力,而且很大。”   “胆小鬼。”向天亮又瞪了余中豪一眼,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摁下播放键后,递到了余中豪的手里,“这是我刚和易老师的通话,你听听吧。”   ……   易祥瑞:“第三,你可以打打亲情牌。”   向天亮:“亲情牌?”   易祥瑞:“对啊,一个是你爷爷,一个是你外公,虎毒还不食子呢。”   向天亮:“这牌怎么打?”   易祥瑞:“你脑子那么灵光,这方面还用我指点吗?”   向天亮:“请老师不吝赐教。”   易祥瑞:“关老和张老是老死不想往来,所以,你可以各个击破。”   向天亮:“嘿嘿……就是到什么山唱什么歌么。”   易祥瑞:“话糙理不糙。”   向天亮:“您是说,在这个臭老头面前说那个臭老头的坏话,在那个臭老头面前说这个臭老头的不是。”   易祥瑞:“哎,这可是你说的,与我无关,哈哈……”   向天亮:“嘿嘿……反正露了馅,我就说是你教我的。”   易祥瑞:“你个没良心的,我抽你。”   向天亮:“不是不是,老师,您牌子大名气大,当学生的不拿你挡风遮雨,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易祥瑞:“哼。”   向天亮:“老师,您老人家快说第四点吧。”   易祥瑞:“用你的话说,很简单,也绝对管用。”   向天亮:“别卖关子了,您快说啊。”   易祥瑞:“只要你证明刘大年和邓玉坤是贪官,就什么麻烦也没有了。”   向天亮:“没这么简单吧。”   易祥瑞:“陈益民和苏志文也许会对你怀恨在心,但关老和张老却会大声赞好。”   ……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拿回录音笔,向天亮看着余中豪。   余中豪沉默了许久,“你小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我不跟你废话了。”向天亮起身边走边说,“老余,反正你要尽快掌握刘大年和邓玉坤的罪证。”   给余中豪吃了颗定心丸,他这边应该没问题了。   向天亮离开省公安厅,驱车来到李玟的家。   他早就想好了,躲在李玟家是一举两得,既相当安全,又能乘机“巩固”与李玟的关系。   昨天离开李玟家时,向天亮还顺手“拿”了一把钥匙,他把她家当成自己家了。   一边开门,向天亮还一边美滋滋的想,说不定还能乘机把姐妹花吃掉呢。   家里还真的有人,是“魔女”许燕。   看到向天亮,许燕的小圆脸就噌的红了起来,昨天向天亮和她妈的“事”,她正是观众之一。   许燕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像是刚睡醒似的,睡衣里面的白色罩罩和白色小内裤隐隐可见。   “你,你怎么来了?”面对着不怀好意的向天亮,许燕步步后退。   “嘿嘿……”   向天亮伸出左手去抓许燕,许燕用手格开,可向天亮的左手只是虚晃一枪,他的右手伸出去更快更准,一把抓住了许燕的胸脯。   嘤咛一声,许燕又羞又怯,向天亮稍稍用力,她的身体就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抱起许燕,向天亮来到沙发边坐下,把许燕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哎哟……”   许燕痛苦的叫了声,伸手捂在自己的屁股上。   向天亮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昨晚的“杰作”,把许燕的小屁股打得太厉害了。   他很有办法,调整许燕的姿势,让她正对着自己,用双腿夹住许燕的双腿,让她用两腿大腿着力,小屁股悬挂在空中。   这招还挺管用,许燕果然不皱眉头了。   接着,他拿起许燕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双肩上,同时把自己揽着许燕小腰的右手收了回来。   许燕的身体晃了晃,不得不用双手搂住向天亮的脖子,以免自己失去平衡。   向天亮得意的笑起来。   许燕微闭着眼,脸色像桃子一样的桃红,胸膛有节奏地慢慢起伏着。   拿出录音笔,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他发现这玩艺儿忒管用,起码能震住许燕和她妹妹许琳。   向天亮:“嘿嘿……你记住了,以后咱们在一起,我都要进行录音哦。”   许燕:“不要……行吗?”   向天亮:“不行。”   许燕:“那,那不要给别人听,好吗?”   向天亮:“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不过你要听话,明白吗?”   许燕:“明,明白。”   向天亮:“你别紧张,我不会欺负你的,咱们今天就是聊天嘛。”   许燕:“我没紧张。”   向天亮:“没紧张就好,我问你,你叫什么啊?”   许燕:“我叫,叫小燕燕。”   向天亮:“那我呢?”   许燕:“你是,是天亮哥哥呗。”   向天亮:“呵呵……你听着。我现在要改称呼了。”   许燕:“叫什么呀?”   向天亮:“以后呢,你要叫我师傅,我就叫你二徒弟,你自己要称自己为徒儿。”   许燕:“为什么?”   向天亮:“因为你外公上午问我,问我和你们是什么关系,我说你们母女三人和我打了一架,并且输给了我,所以,你们母女三人拜我为师了。”   许燕:“还包括我妈呀?”   向天亮:“是啊,不行吗?”   许燕:“噢……那以后外公问起来,我们就照你安排的说。”   向天亮:“对,昨晚你外公没问起这方面的事吧?”   许燕:“没有。”   向天亮:“那你记住了,只要你外公问起来,你一定要这么回答。”   许燕:“嗯。”   向天亮:“嗯什么。”   许燕:“是。”   向天亮:“也错了。”   许燕:“那,那叫什么呀?”   向天亮:“你要说徒儿明白。”   许燕:“徒儿……徒儿明白。”   向天亮:“我听不见。”   许燕:“徒儿明白。”   向天亮:“呵呵……这还差不多,对了,今天为什么不去上班啊?”   许燕:“因为,因为……”   向天亮:“因为什么啊?”   许燕:“徒儿说了,师傅不许笑话。”   向天亮:“不笑话你。”   许燕:“我是,我是屁股疼……”   向天亮:“噢……昨晚我打重了一点,对吧。”   许燕:“是。”   向天亮:“只要你听话,师傅以后不打你了。”   许燕:“徒儿谢过师傅。”   向天亮:“呵呵……师傅问你,昨晚我和你妈那个的时候,你想不想啊?”   许燕:“什,什么那个?”   向天亮:“就是这个的那个,嗯?”   许燕:“……”   向天亮:“怎么,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许燕:“师傅……”   向天亮:“说,你想不想?”   许燕:“……想。”   向天亮:“真的想吗?”   许燕:“真……真想。”   向天亮:“你会吗?”   许燕:“不会。”   向天亮:“以前没有过吗?”   许燕:“没有。”   向天亮:“为什么会没有呢?”   许燕:“我妈老是管着我们,不让我们跟男的接触,还说,还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向天亮:“你妈真是该打屁股,都把你们教育成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尼姑了。”   许燕:“我妈她……”   向天亮:“什么啊?”   许燕:“她,她教过我们的。”   向天亮:“教过你们?”   许燕:“嗯。”   向天亮:“你们都是女的,怎么教啊?”   许燕:“就是看书,看录像呗。”   向天亮:“呵呵……呵呵……”   许燕:“师傅,你笑话我了!”   向天亮:“不笑话,不笑话,师傅我是想啊,呵呵……”   许燕:“什么呀?”   向天亮:“我是想啊,既然我是你的师傅,当然由我教你了。”   许燕:“师傅……”   向天亮:“怎么,不想让师傅教你吗?”   许燕:“嗯……想。”   向天亮:“那应该怎么说呢?”   许燕:“徒儿请师傅教我。”   向天亮:“教你什么啊?”   许燕:“教我……教我那个呗。”   向天亮:“哪个那个啊?”   许燕:“就是……就是师傅昨晚和我妈一起的那个……”   向天亮:“呵呵……那为师就不客气了。”   许燕:“徒儿先谢过师傅。”   向天亮:“师傅教徒弟,天经又地义,用不着谢嘛。”   许燕:“师,师傅。”   向天亮:“什么?”   许燕:“就,就现在吗?”   向天亮:“呵呵……你想现在就教吗?”   许燕:“不是,不是……”   向天亮:“呵呵……你其实什么都不懂,是不能马上就教。”   说着,向天亮放下许燕,在她屁股上轻抚了一把。   “二徒弟,快打电话,让小玟玟和小琳琳马上回家。” 第0956章 师傅和徒弟   非常奇怪,李玟和许琳母女俩的手机打不通,办公室电话也没人接。   许燕又打电话给李玟的同事,接连打了三个,都说李玟根本没去上班。   稍稍想了想,许燕再把电话打到省公安厅和省警察学校的门卫值班室,两个地方的反馈都一样,没见过李玟的车出入。   向天亮也有些疑惑,李玟早就不在一线执行任务了,怎么会在上班时间找不到人了呢。   许燕忽地想起了什么,急忙跑进书房,拿出一个电子追踪仪。   向天亮是识货之人,一眼就看出,这是目前最先进的国产电子追踪仪,它如果配上公安系统自备的通讯基站支持,可追踪的范围甚至能覆盖整个城市。   “你们家里怎么会有这个玩艺儿?”向天亮不解的问。   许燕一边解释,一边打开电子追踪仪,“我经常外出执行任务,我妈不放心,就从后勤处领了一个。”   “电子定位器装在什么地方?”   “我妈的车上。”   电子定位仪的显示屏上,一个红点在闪烁,但没有移动。   “徒儿,这是什么地方?”向天亮揽着许燕的小腰,手指轻轻的扣着。   “方位五八三、二三一,嗯……我想想……应该是淮河路以西,天山路以南,那一带好像没有我们公安系统的单位。”许燕的小腰扭动着,却没有抗拒向天亮的骚扰。   “好,咱们去看看。”   说走就走,向天亮带着许燕,很快的开车上路。   不过,副驾座上的许燕,因为小屁股还肿着,坐着就疼,只能拿着电子追踪仪半蹲半坐着。   向天亮咧嘴一乐,“徒儿,不能坐就躺着啊。”   “师傅,怎,怎么躺呀?”   拉过许燕的身体,让她躺下后,上身靠在自己的双腿上,“这不就行了吗?”   “嗯……”许燕羞红了脸,因为她躺下后翻了个身,脸正好冲着向天亮的大帐篷,这家伙她是既熟悉又陌生,陌生是她没有亲身经历过,熟悉是她昨天晚上看到过,大帐篷里面的家伙曾频频造访她母亲的小窝。   “我说徒儿,你闲着也是闲着,还不跟它亲近亲近啊。”向天亮从许燕手中拿过电子追踪仪。   “师傅,我,我……”许燕小脸通红,羞怯的瞅着眼前的大帐篷。   许燕的一只小手,怯生生的伸到大帐篷上,碰了一下,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嘿嘿……我说徒儿啊,你不讨好它,它是会欺负你的哟。”   犹豫了一会,许燕的小手终于放到大帐篷上,慢慢的抓紧了。   “呀……”许燕惊呼了一声。   向天亮坏坏地问道:“它怎么样啊?”   “嗯……它,它……它像根棍子呢……”   “还有呢?”   “还有……它像一块铁,又硬……又烫……”   “嘿嘿……你再不讨好它,它就要吃人了哦。”   “师傅,要徒儿怎么,怎么讨好它呀?”   “你昨晚没看见吗?”   “看……看见了。”   “笨徒儿,你妈怎么讨它,你就怎么讨好它呗。”   “嗯……”   向天亮被许燕笨拙的动作整得心里发痒,要不是看到了李玟的车,他真想对许燕来个就地正法。   李玟的桑塔纳轿车,孤零零的停在马路上。   这里周围都是民居,李玟和许琳来干什么?   向天亮把许燕扶了起来。   许燕脸红红的,捧着向天亮的大帐篷,意犹未尽的样子。   “徒儿,小玟玟和小琳琳就坐在车里,看样子在跟踪什么人,你走过去,告诉她们我来了。”   应了一声,许燕下车而去,小屁股坐着疼,但走起路来还是一扭一扭的,性感极了。   过了好一会儿,母女三人一起过来了。   只见李玟穿着特别清爽,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深V的领口下面,深不可测的山沟一览无遗,红色的连衣短裙,将她动人的身体曲线勾勒出来,特别是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更加显得她腰肢纤细。   熟妇无敌啊,面若桃花,腰如细柳,风姿卓绝,笑魇如花,向天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盯着眼前的女人,目不转睛的看。   李玟眉目如水,风情万种,笑眯眯地叫道:“师傅。”   “许燕都说了?”向天亮问。   “嗯,你下来,让琳琳开车。”   李玟把向天亮拉下车来,没等他明白过来,她就把他塞进了车后座,“我们回家去。”   军用越野车徐徐而动。   “哎,你们的车呢?”   “余中豪会派人帮我开回去的。”   李玟挨着向天亮而坐,她身上的一种芬芳的香味,在向天亮的鼻息之间飘荡。   向天亮激动不已,立刻就感到身体的某个部位,又悄然的膨胀起来。   “余中豪?你们在执行任务吗?”   “还不都是为了你吗。”李玟娇声说道,“今天早上,陈铁龙打电话给我,说你昨天大闹省第一制药厂,可能会有一点小麻烦,他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省第一制药厂领导刘大年和邓玉坤的罪证,所以,我托人打听了一下,省第一制药厂的财务处长,手里掌握着刘大年和邓玉坤大量的证据,我就决定帮帮你,这个财务处长有个相好,就住在这里,我和琳琳正监视着呢。”   向天亮噢了一声,“那也要通知我,怎么能让你们冒险呢?”   许琳笑道:“玟玟姐为了讨好你呗,嘻嘻,连燕燕姐都没告诉呢。”   “是吗,那你们怎么不继续,看到我来就要走啊?”   “我们和余中豪派来的人撞车了。”李玟握住向天亮的手,慢慢的拉到自己的身上,“你们来的时候,我和琳琳正准备离开,因为余中豪的秘书肖凯歌也带人盯上了省第一制药厂的那个财务处长,肖凯歌告诉我,余中豪这次是受你之托的,所以,我们待在这里已经没用了。”   “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向天亮道。   “什么不明白呀?”李玟靠在了向天亮身上。   “昨天晚上我打了你们的小屁股,应该是公平公正的,怎么小燕燕的屁股还肿得厉害,而你和小琳琳怎么就没事了呢?”   “咯咯……她比我们娇贵呗。”李玟笑着说道,“我和琳琳擦了红花油,一个晚上后就没事了,而燕燕的皮肤从小就过敏,连红花油都擦不得。”   向天亮呵呵笑道:“那好,以后我不打燕燕了,专门打小玟玟和小琳琳的小屁股。”   这话说得李玟忍俊不禁,笑的花枝乱颤,硕大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是师傅打徒弟吗?”   向天亮邪邪的一笑,伸手就向李玟的胸口探去,“小玟玟,燕燕已经同意做我徒弟了,你和小琳琳呢?”   李玟笑着先问许琳,“琳琳,你要拜师吗?”   “我,我……你们都拜师了,还能落下我么。”许琳嘻笑着说。   李玟身如灵蛇,翻身搂住向天亮的脖子,秀发轻舞,眉目含情,无限娇媚的说:“师傅,你愿意收我为徒吗?”   “呵呵……小玟玟,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很别扭呢。”向天亮乐道。   “嗯……”李玟娇声道,“恳请大师收小女子为徒。”   李玟无限娇媚的模样,和霏靡的语气,不禁让向天亮的心,怦怦地直跳起来。   眼前的李玟,衣着性感,千娇百媚,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暧昧的暗示,简直天生就是个尤物。   李玟的一只玉手,摸向了向天亮腹部下的大帐篷,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虽然隔着两层衣物,但她的动作仍然能够带给向天亮一种别样的刺激。   向天亮的身体忍不住一颤,右手熟练的占据了李玟的玉峰,“小玟玟,我同意收你为徒,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大徒弟,小燕燕是我的二徒弟,小琳琳是我的三徒弟……”   李玟咯咯一笑,反客为主,蛇腰扭动,再次搂住向天亮,一条丁香小舌,霸道的撬开了向天亮的嘴巴,伸进里面,一阵缠绕。   一股温热的气息,从李玟的唇齿之间飘出,带着撩人的温度,让向天亮全身阵阵酥麻,李玟媚眼如波,胸脯急剧的起伏,动作逐渐剧烈起来,很显然,这个成熟动人的女人的身体,已经起了情愫,春潮萌动,暗波流涌。   很快,向天亮就在这温热之中,也显得意乱情迷起来。   但是,向天亮很快恢复了理智,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情牵挂。   “小玟玟,你觉得要掌握刘大年和邓玉坤的罪证,我们该怎么做?”   李玟也冷静了下来,“我觉得么,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掌握刘大年和邓玉坤的罪证,首先要找刘大年和邓玉坤本人。”   “可是,他们现在躺在医院里啊。”   李玟说,“刘大年和邓玉坤还没被采取措施,那他们的家就还没被监控或搜查,我想,他们的家里,或许有些我们需要的东西。”   向天亮微笑起来,“不愧为我的徒弟,为师也正是这么想的。”   副驾座上的许燕问道:“师傅,你是想去刘大年和邓玉坤家搜查吗?”   向天亮笑着问道:“呵呵……我们没有搜查证,也不可能公开进入,徒儿们,你们说应该怎么办啊?”   “偷偷摸摸呗。”母女三人异口同声。 第0957章 三天之后   三天之后……   向天亮在李玟家度过了丰富多彩的三天。   师徒四人“干”了不少的事,好事坏事都有。   比方说在月黑风高的深夜,潜进刘大年和邓玉坤的家,把两家翻了个底朝天,“顺”走了不少认为需要的东西。   又比方说,冒充省工商局的检查人员进入省第一制药厂,打晕药厂的财务人员,偷走了不少财务资料。   还有,向天亮和李玟之间的“沟通交流”,频率而深入,在向天亮的引导下,她已经治愈了心理疾病,重新焕发了女人全部的本能。   许燕和许琳也没闲着,向天亮和李玟的每一次“沟通交流”,几乎都在她们的眼皮底下“现场直播”,她们对那种美妙的境界,可谓突飞猛进。   但是,许燕和许琳虽然蠢蠢欲动,跃跃欲试,向天亮还是忍着没把她们“吃”掉,他要把她们放在火里“烤”,直到烤熟了再吃。   这三天里,向天亮的手机一直开着,打进来的电话至少有上百个,但他硬是忍着,包括李文瑞和高玉兰的电话,一个也不接。   终于,向天亮“失踪”后的第四天上午。   向天亮带着李玟来到了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办公室。   李文瑞板着脸,很不高兴,“打了这么多电话都不接,这几天躲哪儿去了?”   向天亮满脸堆笑,不说话。   李玟也陪着笑,走过去,在李文瑞肩上轻轻的捶着,“爸,这几天他住在我那里,是我把他保护起来了,也是我不让他接电话的。”   哦了一声,李文瑞道:“关老和张老都住在省委招待所,一个住在六楼,一个住在七楼,两位都吵吵着要见你,你要是再不出来,他们都要把我的省委大院拆掉了。”   “书记,对不起,现在,现在我可以去见他们了。”向天亮急忙说道。   “都准备好了?”李文瑞慢慢的微笑起来。   向天亮点着头,“全靠李玟还有许燕和许琳的帮忙,当然,还有余中豪,我想我准备好了。”   李文瑞笑问道:“照你老师易祥瑞说的去做的吧?”   “您和我老师通过电话了?”   “嗯。”李文瑞点着头道,“臭小子,小事情也有大麻烦,你这次去见关老和张老,不仅仅为了你自己,也是在间接帮我帮黄省长和帮高玉兰部长。”   “这个我懂,书记,我尽力而为。”   向天亮岂能不懂,万事不离其宗,说到底还是一场政治斗争,搞掉了省第一制药厂的刘大年和邓玉坤,等于压制了他们背后的那些人,李文瑞竭力推荐省长黄正忠接班自己的计划,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而另一方面,在支持了省委书记李文瑞和省长黄正忠的同时,也间接支持了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为她在东江省站稳脚跟奠定了最坚实的基础。   “好吧,你准备先去见哪一位?”李文瑞看着向天亮问。   向天亮微笑着说,“书记,我想同时会见他们两位。”   “会见?哈哈……好小子,好大的口气么,你把自己当联合国秘书长了吧。”李文瑞大笑。   “书记,我想摆摆谱,在气势上压倒他们。”   “哈哈,你不怕他们打起来吗?你要知道,他们已经四十多年没坐在一起了。”   “那正好,他们要是真能打起来,我正好能来个混水摸鱼。”   “你有把握?”   “您就瞧着吧。”   “嗯,你请客我买单,我负责通知关老和张老。”李文瑞缓缓点头,笑着说道,“你这亲情牌一打,估计就能拿下一半了。”   “那,那我去准备了?”向天亮站了起来。   “等等。”李文瑞扭头看着李玟,“丫头,你真成了他的徒弟了?”   “爸,这有什么不对吗?”李玟笑着反问。   李文瑞又问,“燕燕和琳琳呢?”   “她们也是吗?”   “嗯,她们也是。”   李文瑞有些哭笑不得,“丫头,这么一来,我和这小子的辈份是一样的,这有点不对头啊。”   “我们的事和您没关系,您也不用操心。”李玟小声说。   “行,行,只要你与燕燕和琳琳觉得开心,我也不管你们的瞎折腾了。”   盯着向天亮看了许久,李文瑞微微的一声叹息,“我要和玟玟说话,臭小子,滚出去等我的通知吧。”   向天亮应一声后赶紧退出,李文瑞的目光让他极不自在,那目光能穿透他的内心,向天亮甚至心虚的想,老头子可能感觉到了,自己和李玟之间的不正常关系。   三天的“失踪”,向天亮让女人们很是牵挂,刚回到自己办公室,顾秀云和刘若菲就走了过来,又是关门又是倒茶的。   左搂右抱,和在李玟家时相比,别有一番滋味,向天亮心想还好高玉兰带着陈小宁去中阳市检查指导工作了,不然的话,四只饿狼一齐扑将上来,自己就是三头六臂,恐怕也会筋疲力尽。   安慰自己的女人,也是一项重要的工作,办公室是个好地方,向天亮又不负责具体的工作,打扰的人很少,上午的剩余时间,向天亮全耗费在顾秀云和刘若菲身上了。   午饭之后,向天亮正在瞌睡,余中豪来了。   和余中豪一起来的,还有几个装得满满的档案袋。   为了不引人注目,向天亮和余中豪在省委大院的地下停车场碰头。   “天亮,我总算不辱使命。”余中豪说。   “够了吗?”向天亮问。   “绝对够了。”余中豪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这几天也没闲着,有李玟帮你干活,你一定也捞到了不少,你我合二为一,刘大年和邓玉坤的问题绝对是板上钉钉。”   “老余,辛苦你了。”向天亮递给余中豪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余中豪道:“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两个蚂蚱,客气话就不要说了。”   “对了,肖剑南和邵三河、周必洋他们呢?”向天亮问。   “他们都回去了,本来想和你聚一聚的,我说你有点要紧之事,所以他们只好走了。”   “哎,省厅答应的东西呢?”   “能少了吗,敢不兑现吗?”余中豪笑道,“你小子好大的面子,李书记亲自打电话给许厅长,冲锋艇和防弹衣,还有那些黄金,黄省长亲自签署命令,以黄金价值的百分之十的人民币,以扶贫款的名义,一分不少的划拨给了你们滨海县。”   点了点头,向天亮又问,“中豪,我堂弟向天行有消息吗?”   “到目前为止没有。”   “臭小子,还带着两个女同学,到底去哪儿了呢?”   “天亮,对不起啊。”余中豪道,“尽管云州市公安局已尽了全力,但还是没有你堂弟的一点消息,所以我判断,他和两个女同学应该离开了云州市。”   “嗯,不提这事了。”向天亮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老余,说说你的事吧。”   “我?我有什么事吗?”   “好事。”   余中豪笑道:“你得了吧,我能有什么好事啊。”   向天亮笑道:“你们省公安厅党委,按照原来的安排,新一届党委要到明年年底进行,但你们的许厅长提出提前予以调整,并且得到了省委书记李文瑞和省长黄正忠的首肯,不出什么意外,省常委会应该能通过许厅长的提议,而且,我听说你们省公安厅党委现有的十一名委员中,至少要被调整三到四名,老余,你进入党委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真的吗?”余中豪两眼一亮。   进入党委就是进入核心领导层,余中豪调到省厅工作,从代理总队长正式转正后,操心的就是这件事,刑侦总队在省公安厅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堂堂的总队长不能进入厅党委,在政治上会被边缘化的。   向天亮告诉余中豪,“这个消息啊,还是我们高玉兰部长下去检查指导工作前告诉我的,她说要不是有个干部选拨制度改革试点工作,你们公安厅党委早该调整了,她让我提醒你,国庆节前后,省委组织部就会对你们公安厅党委进行调整,要你提前有所准备,她还说,这次你们公安厅党委的人事调整,竞争相当的激烈,虽然你作为省刑侦总队长进入党委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也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余中豪问道:“以你的想法,我该做些什么准备工作?”   “岂有此理,这个你得问你自己吧。”向天亮笑道。   余中豪思忖着道:“按照一般程序,是许厅长先提出调整人选,所以许厅长最为关键,接着是由你们省委组织部进行考察,所以,你的高部长是第二关键,然后,是省委的书记碰头会,最后才是省委常委会讨论通过。”   “呵呵……老余啊,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就一个,你自己搞定你的许国耀厅长,只要他那一关过了,其他的都包在我身上。”   “好,一言为定。”余中豪推开车门,“对了,你的事,还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向天亮挠着头笑起来,“我接下来的事啊,你还真的帮不上忙,京城里的两个臭老头,都是越老越蛮不讲理的主儿,我正寻思着见了面怎么说呢。” 第0958章 半斤对八两   为了见两位京城来的老人,向天亮在省委招待所订了个最好的包间。   定好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向天亮不到五点,就从省委大院出来,步行到了一街之隔的省委招待所。   向天亮是想提前恭候,看看两位两人谁会先行赴约。   几十年不肯坐在一起的两个人,今天会不会来?会不会给自己一点“面子”呢?   小小的四方桌上,摆着六盘凉菜,都是两位老人平时最喜欢吃的。   桌上还放着三瓶茅台酒,每人一瓶,是向天亮设定的最低限度,岁数大了的人,喝酒只能点到为止。   桌子下面,搁着十个档案袋,分叠成两堆,分别是关于刘大年和邓玉坤的材料。   这也是向天亮的“武器”,准备用来“制服”两个老头儿的。   五点半到了,虚掩的门还没被人推开。   向天亮开始自斟自饮。   管你是多牛的前辈或长辈,在我向天亮心里都是臭老头儿,谁让你迟到的呢。   五点四十分的时候,向天亮已经喝了三盅酒了。   终于,门被慢慢的推开,是被一根拐杖推开的。   但是,拐杖出现了,人却还在门外。   这根红棕色的楠木拐杖,向天亮见过,是关天月老人的。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哎,进来吧,来都来了,还装什么羞羞答答啊。”   果然是关天月,前党和国家领导人,向天亮的爷爷,他拄着拐杖,缓缓的出现在门口,“喂,我叫‘哎’吗?”   “嘿嘿……我也不叫‘喂’哦。”   向天亮急忙起身,走过去搀住关天月的胳膊,又拉又拽的,把关天月摁到了左首的座位上。   “好小子,躲了我三天,今天怎么想起来见我了啊?”   “革命工作繁忙呗,不像您老人家,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请理解,请理解。”   “油嘴滑舌,一看就是李文瑞惯的。”   关天月虽然脸有愠色,却掩饰不住眉宇之间的欣慰,毕竟是亲情所系,不用太计较细枝末节。   “哎,您老人家做好打架的思想准备了吗?”向天亮坏笑着。   “喂,别一口一个‘哎’好不好?”关天月不高兴的说。   “嘿嘿……那您说,咱俩之间应该怎么称呼?”   关天月不满的说,“别没大没小的,你是我孙子。”   向天亮摇着头,“您这话说得不对,您儿子没养过我,所以我不是您孙子。”   愣了愣,关天月道:“那总得有个明确的称呼吧。”   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向天亮说,“您是老革命老前辈老领导,您又姓关,所以,喊您一声老关,我认为最符合实际。”   “老关?哈哈,老关就老关,你是小向,我就是老关了。”   向天亮陪着笑,“就是么,一老一小,相得益彰啊。”   “别得了便宜就卖乖。”关天月一脸的郑重其事,“待会那老家伙来了,你准备帮谁呢?”   向天亮不假思索的说,“这还说么,当然是帮您,绝对是帮您。”   “这话说得令人难以置信,我可以相信吗?”   向天亮说得忒坚定,“您绝对可以相信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帮我?”关天月还是不大相信。   “嗯……您看啊,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您是请我去的,而他是抓我去的,说明您对我好,他对我不好,所以我得帮您,必须得帮您。”   “说得好,说得好。”为天月拍着桌子笑道,“你就应该帮我,姓张的就一个臭老头,蛮不讲理,又臭又糟,没什么好帮的。”   “对对对,姓张的就是一个臭老头,一个糟老头,又臭又糟。”   向天亮的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炸雷似的声音。   “臭小子,你说谁又臭又糟啊?”   向天亮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走到了门口。   说话的正是张桥山老人,开国上将,向天亮的外公。   “嘿嘿……我没说您,我没说您。”向天亮赶紧陪起笑脸。   “真不是说我?”   “肯定不是说您了。”   “那你在说谁?”张桥山不依不饶。   向天亮脑子转得快,“我在说李文瑞。”   “噢……李文瑞不老,但确实有点臭有点糟。”   向天亮如法炮制,搀住张桥山的胳膊,将他拽到桌子边,用力摁到椅子上。   张桥山面对着关天月,瞪起了老眼。   关天月也不甘示弱,直视着张桥山。   向天亮坐下来,左看右瞅,差点没乐出声来。   二老的样子,挺像两只即将开战的老公鸡,滑稽极了。   向天亮后来才得知,这次面对面而坐,竟然是两位老人四十四年后的第一次。   “哼。”   “哼。”   “姓关的,你哼什么?”   “姓张的,你又哼什么?”   “臭秀才,你牛什么牛,当年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没命了。”   “大老粗,你也别翘尾巴,别忘了你的入党申请书,还是我帮你写的。”   “呸,当年你要是被白匪打死了,我照样可以请别人帮我写入党申请书。”   “哟,当年肃反的时候,要不是我救了你,你都死八回了。”   “一命抵一命,我不欠你姓关的。”   “不错,一命抵一命,你我互不相欠。”   “姓关的,你儿子糟塌了我女儿,这笔账我跟你没完。”   “姓张的,是你女儿勾搭了我儿子,这笔账我记着呢。”   “姓关的,我不怕你。”   “姓张的,我更不会怕你。”   ……   向天亮看着听着,实在是哭笑不得。   “呵呵……呵呵……”   听到笑声,斗得不亦乐乎的两个老头,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位听众。   “你笑什么?”俩老头几乎是异口同声。   “呵呵……您两位想知道我笑什么吗?”向天亮笑问。   张桥山挥着手,“你快说。”   关天月微笑着点头。   “呵呵……是这样,看到您两位斗嘴,我就想起我村里的两位长辈,也是两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斗了一辈子,谁也不服谁,呵呵……具体的故事我就不说了,我想问问您两位,知道我村里那两个老头叫什么名字吗?”   “叫什么名字?”张桥山问。   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两个老头啊,一个叫张半斤,一个叫关八两。”   关天月和张桥山均是一愣。   “臭小子,你敢骂我们啊。”关天月恼道。   张桥山也明白过来了,“半斤?八两?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   “呵呵……两位消消气,消消气。”向天亮笑道,“我请两位来是吃饭喝酒,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你们不给我面子,我讽刺一下,好像没什么不可以吧。”   关天月点点头,“不错,小向啊,我听你的,不跟一般人一般见识。”   “老关,谢谢您给我面子。”向天亮冲着关天月翘起了大拇指。   “什么什么?”张桥山瞅着向天亮问,“你叫这个臭老头什么?”   向天亮乐道:“我和他是朋友,我们是忘年之交,他叫我小向,我叫他老关,很正常啊。”   张桥山又是一愣,拍着桌子道:“小向,你以后就叫我老张好了。”   “这,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看非常的合适。”张桥山道。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桥山爽快的挥着手,“你是我外孙,自己家里人,用不着客气嘛。”   向天亮乘机问道:“这么说,上次在京城,我打了您一下,您也不计较了?”   “你是我外孙,外孙打外公,闹着玩的,我不计较,我高兴着呢,哈哈……我高兴,我高兴,哈哈……”   可关天月听着不高兴了,“小向,我问你一个问题,是爷爷亲呢,还是外公亲?”   “这个么……一个里亲,一个外亲,都亲,都亲。”   “我是问你,哪一个亲一点?”关天月敲着桌子追问。   向天亮犹豫着,这个问题可不能乱答,两不得罪啊。   张桥山冷冷说道:“当然是跟我亲了,爹亲不如娘亲,老话就是这么说的。”   关天月也在冷笑,“你做梦,小向要是认了亲,他就得姓关,是我关家的人。”   “姓关的,你在做梦吧,你们姓关的,全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小向怎么会认你这个老东西为爷爷呢。”   “姓张的,就你这付德性,小向会认你这个老东西做外公吗。”   向天亮苦笑不已,他真没想到,两个老头凑到一起会是这个样子。   在两位老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姓关的,有种咱俩出去打一架。”   “姓张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姓关的,你是个胆小鬼。”   “姓张的,我是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   张桥山噌的站了起来,一拐杖掘去,顿时半桌酒菜飞到了桌下,“姓关的,老子不会跟你同桌喝酒的。”   关天月微笑着说,“姓张的,你不愿意你就走,我和小向可以清清静静的喝酒。”   张桥山又是一拐杖扫出去,桌上已没有了酒菜。   两位老人瞪着对方,又恢复了开始时的对峙模样。   “哎哎。”向天亮大声的嚷嚷起来,“老关老张,你们都别吵了,我想问问你们,你们究竟是吵架来了,还是找我兴师问罪的?”   对啊,关天月和张桥山又愣住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怎么把正事给忘了呢? 第0959章 两个臭老头又干上了   向天亮的话提醒了关天月和张桥山,此次来东江省省会城市云州,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向天亮,而是为了给自己的老部下打气撑腰。   当然,对外宣称是为了避暑,云州市是全国著名的风景旅游城市,市郊有不少避暑胜地,中央机关在这里建有一些疗养院所,每年盛夏,都有很多在任领导和离休领导前来避暑或疗养。   但关天月和张桥山同时来到云州,却令人产生很多联想,因为这两位老前辈是党内有名的冤家对头,很少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几十年来,双方都刻意回避着对方,像这次前脚赶后脚的来到云州,是件极为罕见的事。   领导尤其是高级领导的出行,大多都有某种政治上的含义,关天月和张桥山的此次云州之行也不例外。   像向天亮这类小人物,是不太可能领会省级领导班子的人事风云的,除非与他“特别”亲近的高玉兰开口告诉他。   这几年,年事已高的省委书记李文瑞,一直在悄悄的进行人事布局,尽管他声色不动,积少成多,一般人可能感觉不到,但像关天月和张桥山这样的“高人”,是绝对瞒不过的。   但凡在东江省有一点个人利益的,无不在关注着东江省的人事变化,关天月和张桥山也不例外。   关天月和张桥山此次前来东江省,正是为自己的老部下而来,关天月为了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张桥山为的是常务副省长苏志文。   除此之外,关天月和张桥山此行就是为了向天亮,赌气似的,都想抢在对方前面把向天亮收归自己门下。   事情正是巧了,关天月和张桥山还没到达云州,向天亮却为了高玉兰“出头”,把省第一制药厂的刘大年和邓玉坤给直接废了。   刘大年和邓玉坤是什么人?那是陈益民和苏志文的得力干将,这还了得,废掉刘大年和邓玉坤,等于是打了陈益民和苏志文的脸。   两件事情凑到一块儿去了。   关天月和张桥山都找向天亮,一是认亲,二是兴师问罪,三是为了摸底,都想知道向天亮的举动,是不是有人授意的。   向天亮的提醒,让关天月和张桥山面面相觑,互相盯着对方,好久没有开口。   终于,还是张桥山先开的口,“臭小子,你搞省第一制药厂,搞邓玉坤,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就是,你搞那个刘大年,等于是往我身上捅刀子。”关天月也说道。   向天亮不以为然,“老关,老张,这事有这么严重吗?”   “很严重。”关天月和张桥山同时点头。   “呦。”向天亮瞧瞧关天月,又瞅瞅张桥山,笑着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两今天为什么这么团结,难得,难得么。”   关天月和张桥山均是一愣。   “臭小子,玩这种把戏,你还嫩着那。”张桥山板起了老脸。   关天月也虎着脸说,“臭小子,你先别打岔,先把事情说清楚后再耍贫。”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从桌子下面拿起那些档案袋,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关天月问道。   “您两位看了就明白了。”向天亮忍着笑。   张桥山哼了一声,“我懒得看。”   “呵呵……心虚了吧,心虚了吧。”   关天月也有些不屑,“小向,你搞什么名堂?”   向天亮勉强忍住了笑,“两位,这里面啊,装的都是刘大年和邓玉坤的光辉事迹,您两位一定要看,看了以再发表您两位各自的感想。”   “这些都是你搜集的材料?”关天月并没有动档案袋。   “是的。”   “好小子,你早有准备啊。”关天月道。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们东江省委组织部正在进行干部选拨制度改革的试点工作,而省第一制药厂也在这次试点范围之内,我在试点办公室恰好负责监督工作,其中一项主要任务,就是搜集各试点单位现任领导人的材料,关于这个刘大年和邓玉坤,我可以用一句话来总结,够枪毙三五回了。”   这话说得张桥山出倒吸一口凉气,“真有这么严重吗?”   “您要不信,就自己看看么。”向天亮摊摊双手。   “我不看,你先说个大概。”张桥山摆着手。   向天亮道:“我不说别的,就说一条,刘大年贪污公款五百三十多万,邓玉坤贪污公款四百七十多万,光这一条就够枪毙了吧?”   关天月严肃的问,“小向,你的材料真实可靠吗?”   “这个我完全可以保证。”向天亮道,“而且我只是初步调查,很多方面还很不到位,要是交给纪委彻查,恐怕我说的数字还会往上涨。”   张桥山骂道:“他娘的,这不是两个大贪官么。”   关天月看着向天亮问道:“那你们省委省纪委为什么不采取行动。”   “这个么……恐怕是因为您两位的缘故,您两位就在云州,总得给您两位面子吧。”   张桥山哼道:“我不能来云州吗?”   “嘿嘿……不是不能来,我的意思是说,您两位来的时候不太合适。”   关天月嗯了一声,“这件事和高玉兰有关系吗?”   “说有也有,她负责这次试点工作,当然要把贪官清除掉,说没有也没有,她刚调来东江省,同刘大年和邓玉坤前世无怨今世没仇,所以搞刘大年和邓玉坤不是她的本意。”   关天月又问道:“你给我说实话,这事跟李文瑞有没有关系?”   向天亮沉默不语。   张桥山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臭小子,快说啊,是不是李文瑞授意你干的?”   “算,算是吧。”   “算是是什么意思?”张桥山有些不满。   向天亮苦笑着说,“这还用说么,您两位又不是不明白,这种事不用明说,也不会明说,只要一把手稍加暗示就行了,即使我不去干,也会有别的人抢着去干的。”   关天月缓缓的点着头,“那么,你搞的材料,有没有牵涉到其他的人?”   “目前还没有,但如果深挖严查,就很难说了。”   向天亮说的是实话,李文瑞在东江省一言九顶,是绝对的权威,他要想动真格,收拾一个两个副厅级,是分分钟的事。   关天月微微的叹息一声,“小向,看来你说得对,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好像是这样。”向天亮说。   张桥山忽地拍了一下桌子,“臭小子,这事我不管了,你看着办,邓玉坤该抓就抓该杀就杀,依法办事嘛,我就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您请说。”向天亮忙道。   “你小子是我女儿的儿子,你认不认我这个外公?”   不等向天亮开口,关天月先重重的哼了一声。   “姓关的,你哼哼什么?”张桥山怒道。   关天月微笑着,“姓张的,你先找面镜子照照自己,小向是我儿子的儿子,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张桥山笑道:“姓关的,你是不是从娘胎里爬出来的?小向是我女儿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这个外孙我认定了。”   “哈哈……”关天月大笑不已,“张桥山啊张桥山,小向连我这个当爷爷的都还没承认,你就一边待着凉快去吧。”   向天亮苦笑着摇头,两个臭老头又干上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生怕又一次“引火烧身”。   张桥山这时却忽然收起了怒脸,对向天亮说道:“小向,你别上姓关的当,你要是进了他关家的门,你就彻底完蛋了。”   向天亮索性追问起来,“老张,这是为什么啊?”   “呵呵……你那个不是东西的亲爸,后来娶了一只母老虎,这只母老虎把关家整得鸡飞狗跳,乱七八糟,你这一进去,不就等于自取灭亡吗?”   向天亮不置可否,扭头看向关天月。   关天月倒挺沉得住气,一点也不生气,“小向,你继续听他说,以你的智力,肯定能判断出是百分之百的胡说八道。”   “姓关的,你心虚了吧。”张桥山对向天亮继续说道,“小向,你听我说啊,姓关的有五个儿子,先后娶过八个儿媳妇,却是一个不如一个,生出来的十几个崽子,居然都是女的,他们关家阴气太重,你去了就是自找晦气。”   关天月微笑着说道:“那不更好吗,小向进了我关家的门,地位绝对是高高在上。”   “哼,你关家养了一群母老虎,能有小向的好处吗?”张桥山道。   关天月笑着说道:“张桥山,你怎么不说说你家的情况呢,不错,你有三个儿子七个孙子,你比我有福气,但是,小向进了你家的门,他能有什么发展前途?你张桥山把心思都花在儿子孙子身上了,还会关心小向这个外孙吗?”   “你放屁,我不关心小向,我能千里迢迢的跑来云州吗?”   “哈哈……”关天月笑道,“你张桥山这是跟我赌气,和你一辈子的顽固一样,无非就是跟我对着干,自己得不到的,也不希望我得到。”   “姓关的,我懒得跟你啰嗦。”张桥山转向向天亮,“小向,你表个态,认不认我这个外公?”   关天月也看着向天亮,“小向,你是认他这个外公呢,还是认我这个爷爷?”   向天亮摇着头,他的回答,出乎关天月和张桥山的意料。 第0960章 理想   向天亮没有答应,他让关天月和张桥山两位老人失望而去。   其实这是向天亮早就准备好了的,说的时候毅然决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当然,向天亮对自己拒绝豪门,并由此带来的负面影响,心里并不是真正有所准备。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   虽然没有后悔,但心里还是稍稍的有点惆怅,独自在省委招待所吃了晚饭,向天亮正寻思去哪里过夜,省委书记李文瑞的电话打过来了。   原来,李文瑞也很关注这次向天亮与关天月和张桥山两位老人的“会见”。   李文瑞还在办公室,他历来有个吃完晚饭后回办公室加班的习惯,特别是夏天的时候。   听完向天亮的叙述,李文瑞微微地笑道:“两位老前辈啊,都七八十岁的人了,还是那个脾气,针尖对麦芒哟。”   “书记,我可把您也拽进来了,您不会骂我吧。”向天亮轻笑着说。   “这不算什么。”李文瑞站起来,背着双手往外走,“明年不做暗事嘛,你就是否定千遍万遍,人家也一定认为是有人指使你的。”   这倒也是,向天亮跟在李文瑞身侧,“您帮我拿个主意啊。”   “嗯,边走边谈。”李文瑞点着头。   向天亮噢了一声,“莫秘书和陈铁龙呢?”   “你来之前,我把他们打发走了。”   “我去开车。”   “开什么车啊,陪我走着回家。”   向天亮犹豫了一下,“这……这不合安保规定吧。”   “哈哈……有你这个大高手当我的保镖,我怕什么啊。”   向天亮陪着李文瑞走出省委大院,漫步在夜色下的街道上。   “小向,你小时候有什么理想啊?”李文瑞问道。   “理想?”向天亮愣了一下,明明是谈眼前的事,李文瑞怎么扯起理想来了。   李文瑞笑道:“难道你没有理想吗?”   “呵呵……穷人家的孩子能有什么理想,即使有也是一些平凡而朴素的想法,拿不出手呗。”   “平凡而朴素?这不挺好的嘛。”李文瑞饶有兴致地说道,“你说说,你都有过哪些平凡而朴素的理想啊。”   “嗯……我小时候喜欢胡思乱想,念头多了去了,五岁时听过我爸一回说书,我就想长大以后当个说书人,六岁的时候,看到我姑夫家杀猪,我就想当个屠夫,后来,我三叔开始收徒,我成了他的第一个徒弟,天天在他教导下练武,我就想当个大侠,再后来,大概在八岁那年,我第一次看到带枪的警察,就打定主意,长大以后一定要当个警察。”   李文瑞微笑着说,“你的这个理想,本来已经实现了嘛。”   “书记,您笑话我啊。”   “哈哈……不敢,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一个理想,都是值得尊重的。”   向天亮问道:“书记,您小时候有什么理想呢?”   李文瑞一边走,一边望着夜空说道:“我的理想么,跟天上有关。”   “跟天上有关?”   “对,我父亲是个教书匠,也是个天文爱好者,我受父亲的影响,也喜欢晚上拿着望远镜看天上的星星,所以,我的理想是长大以后当个天文学家……后来走上了革命道路,成了一个职业革命者,小时候的理想也就烟消云散喽。”   向天亮噢了一声,“我小时候也爱看星星,但没有想过当天文学家的事。”   前面是个小广场,坐着很多纳凉的市民,李文瑞也拉着向天亮,盘起双腿席地而坐,抬头仰望着璀璨的夜空。   “多美的夜空啊。”李文瑞感叹着。   向天亮指着西北方向的天空,“书记,那是北斗星吧?”   李文瑞点着头道:“是的,这个时候,明亮的北斗七星,总会斜斜的挂在天空的西北方,古书上说,斗柄南指,天下皆夏,古代的人们,就已注意到斗柄的指向,和季节有一定的关系,并用来判别季节时令。”   “噢……这些道理我可不懂,我只知道那七颗星总靠得很近。”向天亮道。   “小向,你仔细看啊……沿着北斗七星的斗把延伸,可以看到一颗颜色微红的亮星高悬,它就是有名的大角星,大角星和它附近的星组成牧夫座,形似降落伞,大角星不但亮度出众,还以它巨大的飞行速度而闻名,它的飞行速度每秒钟达到十六公里,但由于它离我们太远,我们一般察觉不出它是动的,在大角星的南面,还有一颗光芒四射的亮星,它叫角宿一,它和附近的星组成室女座,室女座中的星排列很不规则,现在还难以描述它的形状,而牧夫座的东边,有一群排列成半圆形的星座,叫北冕座,我国古代把它们想象成用绳子串在一起的珍珠,所以又叫贯索,北冕座的左边是武仙座,它的形状像只翩翩飞舞的蝴蝶,武仙星座中的星都不很明亮,并不太引人注意,但是,里面的球状星团却令人瞩目,彼此具有物理联系而聚集在一起的星群叫星团,武仙座球状星团就是很著名的一个,只要天气晴朗,没有月光,人的肉眼都可以看到,它就像一个模糊的雾状斑点,在望远镜里,它像朵盛开的菊花,十分美丽。”   向天亮笑道:“书记,您比那些教授和专家懂得还多啊。”   “你小子少打岔,听我继续说……在离南边地面不太高的天空里,婉蜒排列着一个大星座,像个巨大的蝎子,它就是天蝎座,我国则把天蝎座分成房宿、心宿和尾宿,天蝎座里红色亮星叫心宿二,又叫大火,别小看这颗星,它对古代人类生活曾经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我国古代曾专门设立‘火正’的官职,利用观测大火的方位来判定季节,用以指导农业生产,‘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唐代诗人杜甫诗中说的商,就是指心宿二,参是指参宿,在猎户座,参与商此升彼落,永远不会同时出现在地平线上,而天蝎座的东面是人马座,著名的南斗六星就在这里,它的形状与北斗七星类似,一南一北,遥遥相对。”   向天亮问道:“我听说有个天鹅座,它在哪里?”   “你顺着银河溯流而上,可以看到一个大十字形的星座,那就是天鹅座,十字形较短的横轴,可以看作天鹅的两翼,长轴可看成天鹅的身子,这只巨大的天鹅伸着长颈,展开双翅,安详地飞翔在银河的水面上,在我国,把天鹅座叫做天津,意思是天河渡口,天鹅座最亮的星叫做天津四,银河西侧的亮星织女星和它附近的星构成天琴座,隔着银河相对的就是牛郎星,又叫河鼓二,我国民间把牛郎星和它附近的两颗小星叫做扁担星,它们属于天鹰星座,天津四、牛朗、织女在天上鼎足而立,很引人注意,据我国神话传说,每年农历七月初七晚上,牛郎和织女要渡河一会,那天晚上就由喜鹊替它们在天河上搭一座鹊桥。”   向天亮叹道:“宇宙的奥秘真是无穷无尽啊。”   “是啊,天文望远镜的观测告诉我们,天河既不是天上的河流,天津也不是河上的渡口,银河是由无数距离极远的恒星组成,在宇宙中,星星之间的距离是非常遥远的,速度最快的是光速,达到每秒30万公里,从织女星上的光传到我们的眼里,大约需要二十七年,织女星和牛郎星之间,传达一个无线电报,至少要花上十六年的光阴,它们要想在一夜之间渡河一会,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我们看到的星光点点,颜色各异,其实,颜色的不同表示恒星的温度差异,如心宿二表面温度只有三千度,发射红色光芒,大角星表面温度四千度左右,它的光微红带黄,而织女星的光白里透蓝,它的表面温度高达一点一万度,近年来发现的红外星,它的表面温度还不到三千度,就只能发出肉眼也看不见的红外线了,这些星星不但物理状态千差万别,体积大小也非常悬殊,像牛郎星,它的体积大约比太阳大七八倍,如果你知道太阳的体积竟是地球的一百三十万倍,那你就可想象牛郎星该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星球了,但牛郎星比起心宿二来,又是小巫见大巫,心宿二的体积比太阳体积大三千多万倍,然而,心宿二的体积虽大,密度却极小,它的密度只有水密度的百分之一,可以说是一个真空世界,而近年来发现了数百颗叫做中子星的天体,它们的直径只有一二十公里,而密度却高得惊人,竟比水的密度大几万亿倍……宇宙间物质的存在和形成真是多种多样的啊。”   说到这里,李文瑞扭头看着向天亮问道:“小向,在你看来,是宇宙复杂,还是我们的社会复杂?”   向天亮心道,说了半天,终于从宇宙回到地球上来了。   “书记,宇宙是客观存在,除了已知的,我们只需探索未知的部分,而人类活动却是在不断变化的,我们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我认为,其实人类社会比宇宙还要复杂。”   李文瑞又微笑起来,“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谈这些吗?” 第0961章 自我定位   “书记啊,您学识渊博,高瞻远瞩,就别为难我了,您兜了一个天大的圈子,我怎么知道您为什么要谈这些呢?”   李文瑞轻轻说道:“自我定位。”   “自我定位?”   “对,自我定位。”李文瑞道,“人生的最大困境就是自我定位,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找到属于自己的座标,就像天上的无数颗星星,你不是说它们都是客观的存在吗,我们每个人的客观存在,就是自己的人生座标,如果你在现实世界里能找到自己的客观存在,并为此坚定不移,那么你将无往而不利。”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向天亮若有所思,“说得直白一点,您是要我确定自己的人生目标,比方说我想从政,我到底要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哈哈,你倒是挺会理想联系实际的嘛。”   向天亮问道:“书记,那您的自我定位是什么呢?”   “你想抖我的老底儿?”   “呵呵,算是吧,也算学习学习么。”   李文瑞向向天亮要了支烟,点上火吸了几口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么,家里虽然算是书香门第,但是因为参加革命较早,耽误了学业,并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建国以后又因为工作繁忙,没有机会回到学校深造,因此,按实际来说,我现在顶多就是个初中毕业生,随着后来职务的不断升迁,就越来越感到工作起来很是吃力,力不从心。”   “书记,您太谦虚了吧。”   摇了摇头,李文瑞道:“主席说过,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这个天赋不高,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改革开放以来的十六年中,中央曾七次要调我离开东江省,前三次去外省任职,后四次是进京,其中两次是去某部委任职,另次是进入中央工作,最后一次还明确说明我进入政治局和书记处,但都被我推辞了,为什么?因为我的能力仅限于此,我了解东江,在这里也许有所作为,勉强也算得上合格,但一旦调往他处,很可能有负于中央的信任,至于进入中央工作,我就更没有资格了。”   向天亮钦佩的说,“书记,您真是高风亮节,不像有些人,一门心思的想往上爬,为此还不惜铤而走险。”   李文瑞微微一笑,“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尚,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可以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声音,但对耍弄阴谋的人,我绝对是毫不留情的。”   “书记,您对以后的自我定位呢?”向天亮低声的问。   “一个聪明人的问题。”李文瑞笑着说道,“我已经六十二岁,离省委下一届全会还有三年时间,不出什么意外,我还将在东江省担任一把手三年,然后我有两个选择,一是进京,担任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或全国政协副主席,一是裸退,什么也不要了,回家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向天亮笑道:“后一个选择不符合组织规定,但却是您的自我定位。”   “对,我希望在六十五岁以后,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说着,李文瑞站了起来,拍着自己的屁股往前走去。   向天亮紧赶两步,挽住了李文瑞的胳膊,“书记,所以您开始为三年后的退出做准备了。”   “看出来了?”   “嗯。”   李文瑞哦了一声,“上层的事,你就不必过于惦记了,除非需要你出手。”   向天亮急忙解释道:“我哪敢啊,省第一制药厂的事,我的初衷也仅仅是为了救高部长。”   “哈哈……这事干得好,正所谓歪打而正着。”   “没给您添麻烦就行。”   李文瑞问道:“你现在来猜猜,关老和张老会怎么样?”   “离开东江回京。”向天亮不假思索的说。   “为什么?”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无意之中干扰了地方的工作,作为老同志,他们知道应该回避。”   李文瑞点头笑道:“你果然懂一点政治,告诉你吧,他们已经动身回京了,而且是搭乘空军的同一架飞机。”   “啊,他们居然会乘同一架飞机?”   “哈哈……还不是因为你,是你让他们凑到了起。”   向天亮乐道:“您可没看取,两个老头差点打起来啊。”   “那不过是表面现象,不足为道。”李文瑞笑道,“他们都是德高望重的革命家,他们有自己的底线,用不着你为他们的关系操心。”   向天亮问道:“书记,那您认为,我的拒绝是对还是错?”   李文瑞道:“小向啊,你要学会看问题不要简单的以对错去加以区分,任何事情任何问题,对的也有错,错的也有对,也就是说有利有弊。”   “请您具体点,就事论事。”   “哈,那就是我刚才说过的话,自我定位的问题。”   “我的自我定位?”   “对。”李文瑞笑着问,“你会为自己设定一个什么样的人生目标呢?”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书记,我说了,您可不许笑话我啊。”   “我不笑话你,就我们两个人,你说嘛。”李文瑞忍着笑。   “您说……以您的眼光,我能不能,能不能当个市委书记啊?”   “市委书记?”   “是啊。”   “这是你的奋斗目标?”   “您认为……您认为,是不是太高了?”   “哈哈……哈哈……”   向天亮跺了跺脚,“书记,您答应过不笑话我的么。”   “哈哈……”李文瑞笑道,“我这是在笑话你吗?我这是在笑话你吗?”   “您这不是笑话我吗?”   李文瑞收敛起笑容,“这么说吧,如果你的人生目标仅仅局限于你自己所说的,那么,你可以不用借助任何外力就能达到,所以你不与关老和张老攀亲是对的,因为你现在已经是副处级了,离你的目标只差三级,以你现在的年龄,就凭你肚子里那点小聪明,熬也能熬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去。”   “能吗?”向天亮实话实说道,“书记,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这个副处级是蒙出来的,实际上我党上副县长后,还没为老百姓做一件实事呢。”   李文瑞道:“蒙也是一种本事,在我们这个庞大的体制中,有多少人在蒙啊,据我所知,你的蒙比别人的蒙要高尚多了。”   “呵呵……您真认为蒙也可以吗?”向天亮简直不相信,堂堂的省委书记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文瑞一边走,一边微微颌首,“作为一个过来人,作为一个老人,我并不反对年轻人的自我奋斗。”   “就是为自己奋斗?”向天亮问。   “是啊,十多亿人口的泱泱大国,难道不允许有人为自己奋斗吗?很多人没有你我这样为人民服务的机会,那他们就应该为自己奋斗嘛。”   向天亮笑着说,“我也这样认为,这也是解放生产力吧。”   “嗯,就你来说,你的人生目标定得稍低了一点。”李文瑞摇着头说。   向天亮道:“书记,我是这样想的,人生目标可以不断的修正,我刚才说的是最低的奋斗目标,在这个最低目标的基础上,能前进多少就前进多少,我不会刻意的限制自己。”   李文瑞微微的一怔,“如此说来,你对关老和张老的态度,实际上是欲擒故纵,断而不绝吧?”   “算,算是吧。”向天亮说道,“书记,我是这样想的,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如果与关老和张老他们那样的前辈攀上关系,我怕我应付不了,更怕我会迷失了自我。”   “说得好。”李文瑞点着头说,“人小鬼大,我明白你的真正用意了。”   “我,我什么用意啊?”向天亮笑着问道。   “不要说出来。”李文瑞笑着说道,“关老和张老在党内和军内的地位崇高,只要攀上一位,你将一生受益无穷,但是,关家和张家都有些复杂,你现在就闯进去,恐怕会成为不受欢迎的人,更何况现在只是两个老头在蹦达,真正应该来找你的是你的父亲和母亲,却像消失了似的,这很不正常嘛,所以,你不必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只有当他们主动来找你的时候,你的存在和出现才变得更有意义。”   “谢谢书记,我也是这么想的。”   夜色深深,省委领导宿舍区到了。   李文瑞在小区门口停住了脚步,“小向,我知道你现在最想一件事?”   “书记,您知道我现在最想什么事啊?”向天亮惊奇的问道。   “我猜一猜如何?”李文瑞轻轻一笑。   “您猜。”   “猜中了怎么办?”   “猜不中怎么办?”向天亮调皮的反问。   李文瑞微笑着,“那就这样,互相答应对方一件事吧。”   “行,您请说。”   李文瑞稍稍顿了下,“你小子啊,现在最想的一件事,就是如何离开云州离开省委组织部,尽快的回到清河市回到滨海县去。”   向天亮一下就愣住了,“书记,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得对不对?”   “对。”   “哈哈……”一边笑着,李文瑞一边摆手一边走,“回去吧,咱们明天见。”   望着李文瑞的背影,向天亮还是疑惑不解,这老头儿,是怎么知道我的心思的呢? 第0962章 部长的部署   原来,对向天亮的去向,李文瑞和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早有安排。   按高玉兰原来的安排,要等到国庆节前后,才会将向天亮打发回滨海县去。   离国庆节还有近两个月,李文瑞担心的是向天亮惹事,而高玉兰也深有同感。   要说最舍不得向天亮离开的,当然是高玉兰了,向天亮不但在工作上是个好帮手,在“那方面”更让高玉兰恋恋不舍,二人的“关系”正渐入佳境,这时候要高玉兰忍痛割爱,需要下很大的决心。   没有想到,高玉兰答应得很爽快。   第二天,高玉兰从中阳市回来了,向天亮像往常一样,借汇报工作之名来到她办公室后,她开口便提到了对向天亮的工作安排。   “兰姐,你舍得我走啊。”向天亮笑着,抱起高玉兰的身体,坐到她那张老板椅上。   “我当然不舍得你走了。”高玉兰轻轻笑着,手搭到向天亮的大帐篷上,“可是我总得顾全大局吧,第一,自从你上次出事到现在,你们滨海县的领导班子尚未调整,不能再拖了,第二,我这里已经基本上掌控了全局,又有李书记支持,问题应该不大,第三,接下李书记和省委要利用省第一制药厂的事件,进行一番较大的动作,你继续留在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可能会引来别人的猜忌。”   “太好了,我巴不得马上就回去呢。”向天亮的一只手,伸进高玉兰的衬衣里,折腾着她硕大的玉峰。   高玉兰唔了一声,身体颤动着,胸脯挺得更高了,“云州……云州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地方吗?”   “嘿嘿……”向天亮将高玉兰的红色罩罩扯了下来,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兰姐,云州是有值得留恋的地方,但滨海是我的天地,我再不回去,那里的承包田都要荒掉喽。”   “承包田?”高玉兰对这个说法兴趣盎然。   向天亮的手往下伸去,嘴里坏坏的笑着,“这就是我的承包田哟。”   “咯咯……亏你想得出来。”高玉兰扭动着身体,准备迎接暴风骤雨的到来,“农夫先生,你知道承包田也分好几种吗?”   向天亮用力冲进了高玉兰那里……“部长同志,我是分管农业的副县长,怎么可能不知道承包田的含义呢。”   “此承包田不同于彼承包田也。”高玉兰笑着,身体开始颠狂起来,在向天亮的“教导”下,高玉兰已能熟练自如的进行本色演出,而且还能尽情的发挥。   “报告部长,你这丘承包田,所有权和使用权都归我所有哦。”   “那顾秀云的呢?”   “她和你一样,一切都归我所有呗。”   “那陈小宁和刘若菲的呢?”   “这两位就有所不同了,她们的所有权属于她们老公,我拥有的只是使用权吧。”   “所以么,她们才是你的承包田,而我和顾秀云不是。”   “对对对,部长同志言之有理,是我的认识不够到位。”   “那你说,我和顾秀云是什么?”   “嗯……责任田,是责任田。”   “你必须负责到底的哦。”   “那是那是……我不是正在负责嘛。”   “哎哟……轻点嘛。”   “负责到底,负责到底,负责到底……”   “啊……”   高玉兰很快就瘫在了向天亮的怀里……   向天亮从抽屉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点上一支,吸了几口后又递到高玉兰的嘴上。   “啊……生活真是美好,我要年轻二十岁该有多么美好呀。”高玉兰感叹着。   “老田和新田总是不一样的,兰姐,你也不必怨叹,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嗯,我抓住了青春的尾巴。”高玉兰看着向天亮含笑问道,“那么,农夫先生,李书记的宝贝千金,是你的责任田呢,还是你的承包田?”   向天亮一怔,“兰姐,你知道了?”   微微一笑,高玉兰柔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以你的性格和李玟的处境,你们两个在一起,想不发生点什么是不可能的。”   “知我者,兰姐也,嘿嘿……”   高玉兰嗔道:“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先吃大的,再吃小的,最后来个大小通吃,我没说错吧?”   “咦,我抱着的不会是一个醋坛子吧?”向天亮笑道。   “放心,我不喜欢吃醋。”高玉兰从向天亮身上下来,一边整理衣裙,一边问道,“说正事吧,小向,你对自己回到滨海以后的工作有什么想法?”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我只求官复原职,让我继续分管农业。”   高玉兰嗯了一声,“对你的安排,包括让你提前回去到滨海县去,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主要是为了保护你,关老和张老当然不会不利于你,但他们离开云州回京城后,他们手下的人不一定没有动作。”   “哼,他们敢,那我就废了他们,就像废了刘大年和邓玉坤一样。”   “你不能在云州市再闹事了。”   “也好,滨海县是我的一亩三分地,回到滨海我心里更踏实。”   高玉兰微笑说,“有一点很遗憾,你资历太浅,不然的话,我可以乘机把你提升半级,但是,对你我有长远的考虑,你要相信我的部署。”   向天亮摇着头道:“算了算了,我相信你高部长的部署,反正让我继续分管农业就行了。”   “小向,你好像对农业情有独钟嘛。”高玉兰道。   “农业是经济之本啊。”向天亮说道,“我们滨海县的落后,主要根源在于农业的落后,未来几年,还有大批渔民要从渔业转行农业,发展农业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你说说,你们滨海农业的症结在哪里?”高玉兰拉着向天亮在沙发上坐下。   “一是缺水,要是把滨海水库的水引出来,这问题就不存在了,二是土壤改造,滨海县百分之七十的土地,地表层是盐碱土,根本种不了粮食,只要改良土壤,滨海县的农业问题将一举解决。”   高玉兰微笑道:“归根到底,那还是钱的问题。”   “对啊,有钱就能成事,中央和省市三级政府每年倒是都拨点钱下来,但那是老鼠偷油,一点一点,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个好办。”高玉兰思忖着说,“小向,你回去以后,对你们滨海县的农业问题做一次全面的调研,在全面调研的基础上形成文字资料,接着争取在省市两级农业主管部门立项,立项之后,我帮你去农业部跑一跑。”   “这样就能弄到钱了?”   “应该可以,我在农业部有点私人关系,争取一点资金应该不成问题。”   向天亮没有追问,其实他知道,现任农业部部长,正是高玉兰的前夫。   “兰姐,省第一制药厂的问题呢,据我所知,朱琴正在调集资金,在做收购省第一制药厂的准备了。”   高玉兰笑道:“这事不用你操心,有我在,又有李书记黄省长的支持,你还不放心吗?”   “呵呵……”向天亮在高玉兰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兰姐,这笔生意我很看重的,你要用心些,否则我会休了你哦。”   高玉兰咯咯笑着,“你休想休了我,哪怕你回滨海去了,我也会追过去缠着你的。”   指着墙上挂着的东江省政区图,向天亮笑道:“从云州市到我们滨海县有四百三十公里,其中三分之一是山路,兰姐啊,你去滨海找我不容易啊。”   “咯咯……你呀你,果然是不看报纸不关心时事。”   “怎么回事?”   “一个星期前,云州到清河的云清高速公路全线贯通,并正式投入启用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是这样啊……那就方便多了,从云州市到清河市,顶多只要四个小时,再从清河到我们滨海县的两个小时,总共六个小时就到了。”   “所以嘛。”高玉兰轻声笑道,“我们四个人中,除了我都会开车,去滨海县找你很方便的,而且,我们会把李玟也拉进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滨海找你‘加油’去。”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我的天那,五个臭娘们,那简直是一支虎狼之师啊。”   “咯咯……你跑不了的,我们每个月至少会去两次的哦。”高玉兰娇笑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向天亮坏笑着。   “我们要加入你的百花组。”   “我同意,我同意。”向天亮笑得合不拢嘴。   “还有,每一次我们在滨海那几天,你要让陈美兰她们靠边站。”   “呵呵……这个也可以考虑,远来是客,有客让客嘛。”   高玉兰拉着向天亮站起来,帮他整理着衣裤,“去吧,我要去李书记那里汇报工作了。”   “赶我走啊?”   “怎么了?”   “你去你的,我找小宁姐谈谈心。”   “呸。”高玉兰啐了向天亮一口,笑着说,“你这个大坏蛋,真是祸害人。”   说着,高玉兰拿起文件夹,扭着屁股开门而出。   果然,高玉兰一走,陈小宁就闪身而进,脸上还挂着红晕,关门的动作又轻又快。   作为高玉兰的新秘书,陈小宁好事连连,不但官升一级,而且更方便更名正言顺的和向天亮搅和在一起。   嘿嘿一笑,向天亮将陈小宁的身体推倒在沙发上…… 第0963章 只有一个向天亮   向天亮知道,离开云州回滨海,在省委书记李文瑞的亲自关照下,应该是一路绿灯。   高玉兰这边也没问题,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也不是障碍,她们早就有思想准备了。   问题在李玟那里,她刚从向天亮身上得到了快乐,岂能轻易的放弃呢。   向天亮也担心,李玟的心病刚治好,尚未去除病根,自己这一走,很可能会让她旧病复发。   再说了,向天亮也舍不得许燕和许琳,这两朵带刺的玫瑰花,刚刚被拨掉了刺儿,情窦初开尚未采摘呢,把她们搁在省城,向天亮很不放心。   向天亮开着军用越野车,来到省公安厅大楼前,给李玟打了个电话。   李玟兴高采烈的出来,脸上喜气漾溢,走起路来一步一摇,胸前是颤颤抖抖,波涛滚滚。   尤其是她身着警服,那裙子飘飘,要多性感就多性感。   向天亮将车开到省公安厅大楼旁边的林荫道上。   果然,听说向天亮要走,李玟立即就拉下了脸,手一伸就攥住了他的大帐篷。   “哎哟……小玟玟你轻一点啊。”向天亮装腔作势的叫了起来。   “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不让你走。”李玟趴在了向天亮的膝盖上。   “我是肯定要走的,因为这是你爸亲自安排的。”向天亮微笑着说。   “那我给我爸打电话。”李玟拿出了手机。   向天亮夺过了手机,“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要和你分开啊。”   李玟不高兴的嘀咕道:“你在滨海,我在云州,四百多公里,还不叫分开呀?”   “我要把你带走。”向天亮道。   “带我去滨海吗?”   “嗯。”   “真的吗?”   “你愿意吗?”   “我巴不得呢。”   “但是,也不可能天天在一起哦。”   李玟转恼为喜,“谁想着天天和你在一起呀,反正我想过了,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那就说定了。”   李玟喜道:“我去给你当保姆。”   “呵呵……这我可不敢,你爸要是知道了,非活剥了我不可,再说了,你烧的菜,实在是不怎么样。”   “那,那我去了干什么?白吃白喝,你养着我呀?”   “这事我已经想过了。”向天亮的右手,在李玟的胸脯上慢慢的游走着,“有两个办法,一,你本来就是副处级么,调到清河市公安局当副局长,算是个闲职,想上班也行,不想上班也可以,你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滨海县。”   “还有呢?”   “还有个办法,你干脆停薪留职,申请个长假,这样也可以待在滨海县。”   李玟轻轻的笑起来,“这个办法好,我才不愿去清河呢,你在滨海,我也去滨海。”   “哎,那小燕燕和小琳琳怎么办呢?”向天亮问道。   “你说怎么办?”李玟近问。   向天亮瞅着李玟,“我想把她们也调过去,她们在县公安局当内勤也可以,在国泰集团公司上班也行,不愿上班的话,我养着她们姐妹俩好了。”   “想得美。”李玟狠狠的拧了向天亮一把,“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怎么没安好心啊?”   “你是想把我们母女一网打尽呗。”   “嘿嘿……我这不是怕你不放心嘛。”   “嗯,嗯……随你安排好了。”   向天亮道:“这事啊,还得你爸同意。”   “我打电话问问。”   李玟坐起身来,拿过手机就拨起号来。   向天亮想拦着,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李玟说比自己说更有说服力。   李玟:“爸,我是李玟。”   李文瑞:“丫头,是你啊,有事吗?”   李玟:“嗯,有事。”   李文瑞:“你说。”   李玟:“这事……这事有点麻烦。”   李文瑞:“哦,是什么事?”   李玟:“向天亮的事。”   李文瑞:“向天亮的事?你知道了?”   李玟:“爸爸,你为什么要把向天亮赶走?”   李文瑞:“傻丫头,这是工作需要,怎么能说赶走呢?”   李玟:“他为什么就不能留在省委机关工作了?”   李文瑞:“当然能,但是。”   李玟:“但是什么?”   李文瑞:“向天亮自己没告诉你吗?”   李玟:“他没说,他只说他适应不了机关工作,自己想回滨海去工作。”   李文瑞:“这只是表面理由。”   李玟:“那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李文瑞:“为了他的安全。”   李玟:“不会吧,爸,他是什么人呀,谁还能伤害得了他?”   李文瑞:“丫头,你知道向天亮是什么人吗?”   李玟:“他?他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县长吗。”   李文瑞:“还有呢?”   李玟:“还有……还有就是,他是易祥瑞的关门弟子,凭着易祥瑞的牌子,警界会给他一点面子。”   李文瑞:“就这些吗?”   李玟:“还有,他有另外一个身份,公安部政治保卫局的特聘工作人员。”   李文瑞:“这小子,还是你师傅呢,嘴巴够严实的嘛。”   李玟:“爸,怎么啦?”   李文瑞:“丫头,我告诉你,你别出去乱说啊。”   李玟:“我是警察,我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李文瑞:“你知道关天月和张桥山吗?”   李玟:“爸,你考幼儿园的小孩子呀?”   李文瑞:“知道他们为什么来云州吗?”   李玟:“他们应该是为陈副书记和苏副省长而来的。”   李文瑞:“这只是一个方面。”   李玟:“他们和向天亮有关系吗?”   李文瑞:“不但有关系,关系大了去了。”   李玟:“爸,你别卖关子,直接明说行不行?”   李文瑞:“关老关天月是向天亮的亲爷爷。”   李玟:“啊。”   李文瑞:“张老张桥山是向天亮的亲外公。”   李玟:“爸,你说的是……是真的吗?”   李文瑞:“千真万确。”   李玟:“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李文瑞:“具体怎么回事,你可以问向天亮自己。”   李玟:“爸,这么说来,向天亮留在省城为什么就不安全了呢?”   李文瑞:“丫头啊,政治上的事你不懂。”   李玟:“你是说有人会不利于他?”   李文瑞:“你想一想,向天亮如果认祖归宗,对关家和张家有好处吗?”   李玟:“好像,好像没什么好处吧。”   李文瑞:“就是嘛,如果有好处,向天亮的亲生父母早就去找向天亮了。”   李玟:“但是,总不至于会不利于向天亮吧。”   李文瑞:“难说,像关家和张家,他们的政治资源也都是有限的,如果让向天亮占有了,那其他人不是少了吗?”   李玟:“同门相残?”   李文瑞:“对。”   李玟:“爸,你说得对。”   李文瑞:“还有一点也很重要。”   李玟:“什么?”   李文瑞:“向天亮不是平庸之辈,假以时日,他可能龙腾青云。”   李玟:“那更会引来同门的妒忌。”   李文瑞:“丫头,别忘了关家和张家是属于势不两立的阵营。”   李玟:“你是说?”   李文瑞:“只有一个向天亮,嗯?”   李玟:“噢……向天亮会很难选择,自己到底该跟着关家,还是该跟着张家。”   李文瑞:“于是呢?”   李玟:“自己得不到的,也绝对不能让对方得到。”   李文瑞:“说得对,很可能还会是这样的结局,双方都弃子。”   李玟:“爸,我明白了。”   李文瑞:“所以,现在的向天亮需要低调,需要远离高层,离得越远越安全。”   李玟:“爸,照你这么说,他不是很危险吗?”   李文瑞:“那也不至于,没人会伤及他的性命。”   李玟:“那就是政治上的迫害了。”   李文瑞:“对,就像他三个月前经历的那样。”   李玟:“那他回到滨海后就安全了吗?”   李文瑞:“这个我不敢保证,但至少比待在省城要安全一百倍一千倍。”   李玟:“这么说,向天亮是该回到滨海县去。”   李文瑞:“当他自己的实力足以支撑的时候,他就在政治上相对安全了。”   李玟:“这要等多少年呀?”   李文瑞:“我不是指他个人,还包括他可以借用的外力。”   李玟:“比方说爸你。”   李文瑞:“丫头,我还有两年半就要离休了。”   李玟:“比方说,黄正忠省长,还有高玉兰部长。”   李文瑞:“对。”   李玟:“爸,我明白了。”   李文瑞:“嗯,丫头,你怎么这么关心他啊?”   李玟:“我,我……因为他是我师傅。”   李文瑞:“就为了这个?”   李玟:“爸。”   李文瑞:“噢,还有他为你治疗心理疾病?”   李玟:“爸,你就别问了行不行?”   李文瑞:“行行,我不问了。”   李玟:“爸,我想……我想……”   李文瑞:“你等等……我这里还有点急事要处理。”   李玟:“那,那我挂了。”   李文瑞:“对了,今晚是你阿姨的生日,你可别忘了。”   李玟:“我记着呢,会准时到的。”   李文瑞:“你通知向天亮,让他也来。”   李玟:“噢,我通知他。”   ……   放下手机,李玟拿眼瞪了向天亮一下,突然向他扑了过去。   “哎哎,干,干么啊?”   “师傅,你要向徒儿坦白交代,你到底还有……还有多少秘密。”   李玟像条蛇似的,紧紧的缠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第0964章 将谎言进行到底   李文瑞的老伴王玉芝五十岁大寿,家里摆了三桌,用他秘书莫开才的话说,跟了书记这么多年,书记家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   大操大办向来为李文瑞所厌恶,但今晚李文瑞却很是高兴,个中原因,除了讨老伴喜欢,还因为老伴今天正式退休,王玉芝是东江大学中文系教授,身体不是很好,是在李文瑞多次动员下才同意退休回家的。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当然是李文瑞和李玟父女俩的言归于好,全家团圆,庆贺一下是应该的。   向天亮是单独去的,他上街买了点礼物,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驱车到了李家。   李文瑞的警卫陈铁龙在门外迎接。   “陈兄,里面好热闹啊。”向天亮伸着脖子往屋里张望。   陈铁龙小声道:“几乎没你认识的人。”   “不会吧?”   “除了李书记、王阿姨、莫大秀才和你,来的都是李王两家的亲戚,一个领导都没请,你说你能认识几个人?”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那还好,我最讨厌这种场合了。”   陈铁龙笑道:“书记吩咐过了,不向别人介绍你。”   向天亮稍稍一愣,“这算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你问书记去。”陈铁龙耸着肩膀发笑。   向天亮将手上提着的礼物放到旁边的台阶上,“李玟还没到吗?”   “还没呢,刚来了电话,应该在路上吧。”   噢了一声,向天亮索性坐到地上,里面都是不认识的人,进去也没意思。   陈铁龙也坐了下来,“我看啊,书记叫你来是有话要说,而不是请你来喝酒的。”   “哦,你也知道我要走了?”   两个人各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让你回滨海县去的事,书记在上个星期就开始考虑了,其中的意义你应该能明白,我就不多说了,以他老人家的洞察力,如果不是觉察到了什么,他是不会作这样的决定的,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而正是这种喜欢或喜爱,才让他下了这个决心。”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陈兄,你认为,我待在省城会有危险吗?”   “我不知道。”陈铁龙摇着头说,“但是,莫大秀才说,毁掉一个人比捧红一个人要容易一万倍。”   “哦……莫大秀才这是真知灼见啊。”向天亮感叹道。   “兄弟,还有一层意思,你恐怕没有领会。”陈铁龙说。   “陈兄你说。”   “书记曾和我说过,一个吃政治饭的人,在个人的仕途上取得成就的时候,也是不断为自己树立敌人的过程,取得的成就越大,树立的敌人就越多……他老人家的这几句话,实际上是在说他自己,他一生都未离开过东江省,可以说东江省就是他的天下,用一手遮天来形容都毫不为过,所以,他也树立了不少政敌,到了他这个年龄,当然是要考虑自己退下来后的事了。”   “书记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吗?”向天亮问道。   “当然有。”陈铁龙道,“比方说,他竭力支持黄省长,就是希望黄省长在三年以后接自己的班,必要时,他老人家可能会提前退下来,为黄省长的上位扫清障碍,此外,像高部长,许厅长,应该也是李书记的提前布局,以便黄省长上位以后能有人可用,即使黄省长不能上位,也不至于出现政治上的真空。”   向天亮微笑着说,“老头子真是煞费苦心啊。”   “是啊,再说他自己,王阿姨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但老头子的安排很特别,老大是个女儿,嫁给了一位将军的儿子,老二也是个女儿,在南方工作,远离政界,老三是个军人,在部队从事技术工作,只有老四,不听老头子的安排去了国外留学……你总结一下,老头子的安排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想了想,向天亮说,“让儿女们远离自己,远离东江省。”   “对了,李玟要是早点认了父亲,老头子也决不会把他留在身边。”   向天亮思忖着道:“老头子这样做,不会有点……有点杞人忧天了吧?”   陈铁龙道:“兄弟,你这才叫目光短浅。”   “那照你这么说,现在李玟认祖归宗了,老头子对她也有特别安排了?”向天亮问道。   “有,而且正像你所说,很是特别。”陈铁龙意味深长的说着,拿着向天亮带来的礼物站起了身来,“你先坐着,我帮你去通报一下。”   陈铁龙刚进屋,李玟母女三人就到了。   向天亮回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只见李玟穿了一件黑色的圆领无袖连衣裙,裙子刚遮住大腿,一对圆圆的膝盖和线条匀称的小腿露在外面,白皙小巧的秀足踏一双白色高跟凉鞋,裙子虽然并不算暴露,但裁剪合体,尤其显得腰肢纤细,臀部圆润上翘,胸前耸立着沉甸甸的玉峰,向天亮亲手摸过这对结实的玉峰,那可是份量十足,绝无虚假。   让向天亮忍俊不禁的是,许燕和许琳的打扮,与李玟是百分之百的一致。   李玟将长发高高的束在后脑,略微卷曲的头发披在脑后,说不出的风韵诱人,一身黑色装束更将肌肤映衬得雪白嫩滑,以前李玟可能不太好意思过于鹤立鸡群,显得有些朴素,而今天却化了妆,弯弯的眉毛细心描过,睫毛似乎也涂过,一双眼睛楚楚动人,眼脸上淡淡的抹了青色眼影,说不出的妖娆妩媚,肉嘟嘟的嘴唇也精心妆饰过,唇线用暗红色描边,中间涂了桃红色的亮彩唇膏,丰满立体,娇艳欲滴,眼角嘴角淡淡的皱纹,平添几许成熟性感的风韵。   “咦,师傅你怎么不进去呀?”   “师傅不会是害羞了吧。”   许燕和许琳姐妹俩嘻笑着。   李玟含情脉脉的瞅着向天亮,“你是在等我们吗?”   向天亮摇摇头,笑而不语。   陈铁龙出来了,他对李玟嘀咕了几句,李玟噢了一声,冲着向天亮笑笑,带着许燕和许琳进屋了。   三个小屁股扭着摆着,连陈铁龙都看直了眼。   向天亮踢了陈铁龙一脚,“你看什么啊?”   “呵呵……就看看,就看看。”陈铁龙不好意思地笑道,“兄弟,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嘛?”   陈铁龙低声笑道:“放心吧,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心里却说,向天亮这小子,竟敢母女通吃,胆子够大,艳福特深。   “陈兄,书记要是问起,你还得帮我啊。”   “怎么帮?”   “你就说……你就说我为李玟治疗心理疾病,疗效不错。”   “撒谎?”   “不行吗?善意的谎言嘛。”   “呵呵……行,行,谁叫我是你兄弟呢。”   “记住,将谎言进行到底哟。”   陈铁龙乐不可支,推着向天亮说,“里面该开席了,咱们快进去吧。”   客厅里摆着三张大圆桌,都坐满了人,宴席已经开始了。   除了李文瑞和王玉芝,果然没人理会向天亮。   陈铁龙将向天亮安排在李玟身边。   除了李玟母女三人,满桌都是陌生的面孔,向天亮点点头示意后,赶紧坐了下来。   左边是李玟和许琳,右边是许燕,向天亮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心里一个劲的感激陈铁龙。   可是,有李玟在身边,向天亮就开始有了反应,大帐篷噌的支了起来。   李玟坐在旁边,裙子缩到了大腿根部,露出光滑白皙的大腿,一双秀脚还涂了玫瑰色的指甲油,脚腕上居然套了根亮晶晶的银色脚链,白里透红的柔嫩脚掌,泛起的皱褶充满了诱惑。   向天亮环视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便悄悄的把左手放到桌子下,摸索到李玟的大腿上,掀开黑色裙摆,抚摸着她白嫩的大腿内侧。   李玟抿着嘴浅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大腿却暗暗用力,夹紧向天亮的手掌,令他动弹不得,就如夹住他的家伙一样。   此时此刻,大家正在狼吞虎咽,并伴以眉飞色舞的聊着笑着,李玟也不时发出笑声,谁也猜不到桌子下面,向天亮的手掌,正和李玟的大腿展开着肉搏,最终,还是向天亮占了上风,他的左手长驱直入。   当然有人看到了,是许燕和许琳,姐妹俩的小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她们对这一幕见怪不怪,诸如此类的场景,她们已见过多次了,心里说不定还盼着自己也有这种遭遇呢。   向天亮的手感到了一片潮湿,而李玟实在会演戏,不敢太过抗拒,但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吃喝一点也没耽误,于是向天亮的手就更加得寸进尺了。   李玟的脸上终于呈现一抹潮红,但很快又消退了,向天亮拉过李玟的手,她心神领神会,也许是迫不及待,因为只要稍稍的抗拒,马上就会被人发现异样,所以,她完全没有反抗,乖乖的将自己的手,放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摩挲起来……   对这个大帐篷,李玟自然不会陌生,这些天,大帐篷里的家伙频频造访她的那里,彼此早已是一家人了,她的手勇敢起来,将他的拉链慢慢的拉开……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重重的咳嗽声,吓了向天亮一跳。 第0965章 事发突然   向天亮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文瑞已站在他的身后。   慌而不乱,向天亮一边起身,一边清理着自己身上的“不当之处”。   李文瑞沉着脸,盯了向天亮一眼,一言不发的朝书房走去。   向天亮心里一阵发虚,不会吧,难道老头子发现了桌子底下的一幕?   硬着头皮,向天亮跟进了书房。   秘书莫开才也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李文瑞坐下,点上了一支烟,“开才,跟小向说说。”   “小向,这是省委办公厅刚刚收到的传真,是你们清河市委发过来的,今天下午四点三十分左右,清河市财政局副局长乔安平,在参加完市长办公会议后,突然从市委大院的政府楼八楼跳楼自杀。”   “乔安平?我认识他啊。”向天亮惊道。   李文瑞哦了一声,“你们是朋友?”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我们是在市党校学习时认识的,那时他还是市财政局办公室主任。”   “人怎么样?”李文瑞似乎漫不经心的问。   “印象不是很深刻,但在他的专业里,应该算得上是青年才俊,是市委组织部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   “可惜,他死了。”李文瑞的声音有些冷。   向天亮看着莫开才,“莫秘书长,乔安平为什么自杀啊?”   “传真里没说详细情况。”莫开才道。   向天亮心里嘀咕起来,一个小小的副处级,至于引起省委书记这么重视吗?   莫开才的话,很快解开了向天亮心中的疑问,“这个乔安平,是财政部前任部长的外甥,他的身份,只有少数几位领导知道,但是,他四点半出的事,京城的老部长四点五十分就知道了,而李书记现在才知道,刚才老部长从京城打来了电话,搞得李书记很是被动。”   李文瑞皱着眉头,一个劲的吸着烟。   向天亮陪着小心问道:“清河市那边,知道乔安平身份的人是哪几个?”   莫开才道:“就三位,市委书记刘如坚、市长高尧和市委副书记方应德,当然,乔安平也有可能在生前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别人。”   向天亮挺了挺身,“书记,请您吩咐吧。”   “聪明。”李文瑞赞道。   莫开才说,“小向,书记想派你赶到清河去。”   “而且是马上动身。”李文瑞补充道。   向天亮毫不犹豫,“我可以马上赶过去。”   莫开才继续吩咐,“你要先悄悄的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掌握乔安平自杀的真正原因。”   “我的身份呢?”向天亮问道。   李文瑞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蓝色的小本子,“你认为必要的时候,或者有人阻拦你的时候,你可以出示这个小本子,这个时候,你的身份将是我的私人代表,记住,它在东江省内都是有效的,希望你用不着它。”   接过蓝色小本子,向天亮郑重的放进了口袋里,“请书记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李文瑞亲自送向天亮出来。   “小向,我老头子对不起你了,你完成这个任务以后,可以直接回滨海县去了,可组织部这边连个欢送会也来不及举行啊。”   “书记,您是了解我的,我不喜欢场面上的那一套。”   “嗯。”走到门口,李文瑞放缓脚步,指着李玟母女三人的方向问道,“那她们怎么办?”   向天亮怔了怔,“什么……什么怎么办?”   李文瑞微笑着说,“我听陈铁龙讲,你的心理疗法对李玟很有效果,但是这只是开始,要想彻底根治李玟的心理疾病,还需要继续治疗,所以,所以我决定,她们的事我不干涉,让她们自己决定。”   向天亮心道,听老头的口气,好像有点怪怪的么。   “书记,这事我看……我看……”   李文瑞摆着手,打断了向天亮的话,“先不提这事了,集中精力办你的事,高部长那边,我会替你解释的。”   “请书记放心,我到清河后的工作,会随时向您报告。”   李文瑞站住了,看着向天亮说道:“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两种逻辑,一是逻辑,一是我国的逻辑,在我们国家,逻辑的最大敌人,恰恰就是我国的逻辑,因为严格来讲,后者并不配称之为逻辑,其实质是反逻辑,玷污了逻辑之名,那么,我国的逻辑到底是什么玩意呢?一,凡事只问态度,不问事实,二,凡事只问动机,不问是非,三,凡事只问亲疏,不问道理……我国逻辑的第一表征,是所谓的国情论,即用国情为我国的一切症结辩护,为一切罪孽洗白,我个人认为,十多年前我们批判两个凡是,而现在要批判两个谬论,即稳定压倒一切,我国情况特殊论……当然,我国自然有其国情、有其特色,这决定了我们不能教条化,不能奉行拿来主义,但是,我国的国情与特色,不应该成为阻止我们拿来真理的借口,用一位先生的话讲,倘若真理不合国情,那么需要加以改变的是国情,而非真理,国情要适合真理,而不是真理要适合国情,很可惜,对我国逻辑的坚守者而言,这些话始终不大入耳,他们眼中,国情的阴霾,阻断了眺望真理的视线,只能惜取眼前的事物,国情,如贪腐,专权,即存在,存在即合理……我国逻辑的第二表征,就是辩证法,它与第一表征如胶似漆,互为表里,辩证法为国情论提供了论证的工具,哪怕国情再不好,辩证来看,总有好的一面,国情论则为辩证法制造了运行的语境,总而言之,辩证法的作用,一是捣糨糊,二是遮羞布,它最大的害处,在于混淆了是非善恶,因为一旦辩证起来,是中有非,非中有是,善中有恶,恶中有善……再比如,用辩证法审视官员的腐败,虽然违法,却润滑了体制,提高了办事效率,并不全是坏事呢……我国逻辑的第三表征是诛心,即只问动机,不问是非,须知心之为心,动机之为动机,恰在于不可测问,当然,这不是我国逻辑独有的病症,却在我国流毒尤烈,当你批评一位同志,他的支持者会立即上前围攻,质问你什么动机,是不是嫉妒,是不是借机炒作,进而上升到人格问题、立场问题……凡事不论理性论人品,不论事实论立场,结果只能是各执己见,双方之间的裂缝越来越深,达成共识的可能性越来越微弱……我国逻辑的第四表征,是附会,以小带大,牵强附会,鸡蛋里挑骨,无风也能掀起风浪……我国逻辑的第五表征,是混淆,从混淆公私,混淆道德与制度,到混淆是非,混淆善恶……”   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向天亮听得云山雾罩。   “书记,您,您说的……我,我听不明白啊。”   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李文瑞微笑着说,“没关系,听说你记忆力超强,你先记着,以后慢慢理解领会嘛。”   “书记,我走了。”   “嗯,让铁龙送你一程吧。”李文瑞挥着手。   虽然心中有些惆怅,但向天亮还是坐进了车里,这等于和女人们不辞而别,实在是太匆忙了。   有必要这样做吗?向天亮心存疑惑。   陈铁龙开车送的向天亮。   “陈兄,那辆军用越野车不借给我了?”   “不行,那辆军用越野车目标太大。”陈铁龙笑着说道,“你启程以后,我这边还要帮你制造假像,让别人以为你还在云州。”   “我的东西都不能带走吗?”   “不能。”陈铁龙道。   “我的天。”   陈铁龙笑着说,“我去过你在省委招待所的房间,有什么啊,几件破衣服而已。”   “你开车送我去?”   陈铁龙乐了,“你想得倒美,零零零一,这是省委书记的车啊,你也敢坐吗?”   向天亮摇着头说,“有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和神秘吗?”   “兄弟,你别小看这件事啊。”   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个官二代嘛。”   “那个乔安平不光是老部长的外甥,其实很不简单,里面的名堂多得很,你到清河就知道了。”   笑了笑,向天亮道:“书记抓我的差,这个差抓得真妙。”   “哈哈,你想到妙处了?”陈铁龙笑问道。   向天亮笑道:“省委书记的私人代表,这牌子多响亮啊,看他们以后敢不敢再欺负我。”   “欺负你?哈哈,你欺负他们还差不多。”陈铁龙大笑。   “呵呵……这次回去,见了朋友还不知该怎么说呢?”   陈铁龙说:“最好别见他们,在你办好这件事之前。”   “他们?他们是谁?”向天亮问道。   “清河的三驾马车,市委书记刘如坚、市长高尧和市委副书记方应德。”   “我有点明白了。”向天亮点着头,“但是,这恐怕有点难。”   陈铁龙刹住了车,“兄弟,查清是谁把乔安平的死讯率先捅到京城,这很重要。”   前面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   “那是给我准备的?”   “嗯,车上有你需要的东西。”   “那么,我走了!”   “祝你一路顺风。”   两只右手握在了一起。   短暂的沉默。   很快的,黑色桑塔纳轿车在马路上飞奔起来…… 第0966章 书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从省城云州到清河市,是崭新的高速公路。   第一次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向天亮经过最初的适应,很快就飚到了一百二十码。   夜色深深,路灯闪烁,向天亮的思绪有些纷乱起来。   如此的出行,似曾相识。   当初从清河市调到滨海县工作,从滨海县驾着水上飞机出逃,再从京城离开,还有现在,都是晚上,都是神神秘秘,匆匆忙忙。   下雨了,毛毛雨,随着风迎面而来,扑在挡风玻璃上。   向天亮精神一振,打开刮水器后,点上一支烟。   手机响了。   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长余中豪的电话。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又是狗日的,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向天亮很敏感,他马上判断出,余中豪很可能也正在赶往清河。   果然,余中豪开口便说,“听说清河出事了吗?”   “狗日的,什么叫出事了?”向天亮开始琢磨欺骗余中豪的话。   “市财政局有个乔安平,刚提拨不久的副局长,今天下午在市委大院跳楼自杀了。”   向天亮故作惊讶,“乔安平?我认识啊,一起在市党校待过……哎,他怎么想不开了?”   余中豪说,“蹊跷,许厅长让我跑一趟清河。”   “让你去清河干什么?”   “乔安平的死因啊。”   “恐怕不止吧?”   “当然,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在此基础上,再确认死因。”   向天亮索性装傻到底,“这个乔安平很重要吗?还要省厅派人下去确认?”   余中豪轻声一叹,“这么说吧,咱们清河市藏龙卧虎,我也是刚知道的,这个乔安平来头不小,听许厅长说,省委书记李文瑞亲自下了命令。”   “噢……”向天亮道,“中豪,这么说来,你这是一趟苦差使啊。”   “天亮,你这也这样认为吗?”余中豪问道。   向天亮笑了笑,“这只是我的感觉而已。”   稍稍停顿,余中豪又说,“我出发前,去省委招待所找你,你不在。”   向天亮一怔,“你找我?找我干么?”   “你别紧张,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聊几句吧。”   “呵呵……我紧张什么啊,我是说,你找不到我的。”   “你不在云州市?”余中豪有些诧异。   向天亮笑了,“你紧张什么啊。”   余中豪警觉起来,“哎,你不会……你不会也在去清河的路上吧?”   向天亮呵呵的笑骂着,“狗日的,你神经病啊。”   “快说实话,你要骗我,小心我揍你小子。”   “他妈的,你打得过我吗。”向天亮笑着说道,“告诉你吧,我在省委组织部里也负责的是苦差使,我手头有七个考察对象,都是这次要提拨的候选人,对他们的内查外调就够让我头疼的了,我哪还有心思去关心清河发生的破事啊。”   “好吧,我要赶路了,再见。”   向天亮也关掉了手机。   雨下得有些密了,向天亮不得不放缓了车速。   后面传来了警笛声。   向天亮将车转到慢车道上。   五辆警车呼啸而过。   向天亮微微一笑,如果刚才没看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余中豪和他的部下,其中一辆还是技术侦查人员的特种车辆。   在高速公路的服务区,向天亮将车停下,冒雨换上了假车牌。   清河正处于非常时期,挂着外地牌特别是省城车牌,非被警察盯上不可。   高速公路的高速二字当之无愧,午夜刚过,向天亮就进入了清河市区。   雨夜中的清河市,更显迷茫和沉静。   进入收费处,向天亮先看到的是收费窗口上装着的摄像探头。   这难不倒向天亮。   他戴上一付宽边平光眼镜,眯起双眼歪起嘴,对着后视镜,确认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后,才将车徐徐驶向收费窗口。   出了收费处就是市区,向天亮长舒了一口气。   十年河东十年河,清河,老子又回来了。   雨越下越大了。   黑色桑塔纳轿车在市区的大街小巷里穿梭。   终于,车停在了一个独立的四合院门前。   这个四合院的主人,是清河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   老朋友周台安,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不知道周台安在家里还是在单位,向天亮没有用自己的手机,而是从陈铁龙为他准备的包里,拿出一只崭新的翻盖手机,这个手机的号码,应该是清河这边的。   周台安果然还在局里加班,听到向天亮的声音,顿时吃了一惊。   “你在哪里?”   “清河市滨海路府前街六十六号。”向天亮说。   “我家?”   “嗯。”   “明白了,我马上回来。”   二十多分钟后。   周台安家的书房里,坐着两个男人。   “老周,你还好吧?”   “老样子。”周台安微笑着,“就像你常说的那样,我只要老老实实的做个老好人,就没有人能够折腾我。”   向天亮笑道:“但是,你其实并不老实,是你的通风报信,才让我从市纪委调查组那里顺利逃脱。”   周台安狡黠的笑了,“证据,请拿出证据来。”   “呵呵……”   “哎,你怎么样?”周台安问。   “你自己看嘛。”向天亮摊着双手。   “什么时候回来啊?”   向天亮微笑道:“这次回来,就不准备回去了。”   “真的?回滨海吗?”   “嗯,算是官复原职吧。”   “好啊,你总算回来了。”   向天亮看着周台安,“老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来吧?”   嗯了一声,周台安道:“在你之前半个多小时,余中豪和他的人已经到了。”   “我在路上看到了,我让他先到的。”向天亮笑道。   周台安诧道:“你们是一明一暗?”   “也对也不对。”向天亮道,“一明一暗没错,但我和余中豪不是一路的,他代表官方,我代表私人。”   “私人?是乔安平的家属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是。”   周台安问道:“听说这个乔安平很有背景,你知道吗?”   “是的,我也是出发前才知道的。”向天亮点着头。   “那你代表的是谁?”周台安盯着向天亮。   “李老板。”向天亮轻轻说道。   “李书记?”周台安吃了一惊,李老板是个特殊称呼,是东江省干部们在私下里对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尊称。   向天亮点着头道:“乔安平的背景有点复杂,在清河市,他的身份只限于三个人知道,就是市委书记刘如坚、市长高尧和市委副书记方应德,据我所知,乔安平还没结婚,是一个人生活,但是,他在昨天下午四点三十分跳楼自杀,二十分钟后,京城就知道了,而李书记却在两个小时后才得到消息,这明显是把李书记置于尴尬的境地嘛。”   “所以,李书记把派来了。”   “嗯,书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周台安沉默了一会,“难怪啊,市委那帮领导,个个紧张万分啊。”   “老周,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人都来了,这还用得着说吗?”周台安笑了。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向天亮看了一眼手机显示屏,马上脸色一凝。   来电显示,是省委书记李文瑞家的固定电话。   向天亮:“书记,我是向天亮。”   李文瑞:“到了吗?”   向天亮:“十分钟前到的。”   李文瑞:“这么慢。”   向天亮:“书记,我是马不停蹄,够快的了。”   李文瑞:“哼,高速公路是让你用来游山玩水的吗?”   向天亮:“我在路上看到余中豪的车队,所以就让了他们。”   李文瑞:“哦……省公安厅的人啊。”   向天亮:“他们也是您派来的吗?”   李文瑞:“书记临时碰头会上的决定。”   向天亮:“那么……那么我该继续吗?”   李文瑞:“当然继续,你甭想偷懒。”   向天亮:“您放心吧。”   李文瑞:“要快,少跟我婆婆妈妈的。”   向天亮:“明白……您,您还不休息吗?”   李文瑞:“京城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我睡得着吗?”   向天亮:“怎么回事,这个乔安平这么厉害啊。”   李文瑞:“嗯,我也是刚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一位副委员长的孙女。”   向天亮:“哦,越来越麻烦了。”   李文瑞:“这位副委员长明天会飞来云州,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向天亮:“我知道。”   李文瑞:“而且,乔安平是副委员长亲自挑中的孙女婿,本来打算一年以后就把乔安平调回京城完婚的。”   向天亮:“是这样啊。”   李文瑞:“乔安平在咱们东江省工作,实际上是下来锻炼镀金的,现在倒好,人给整没了。”   向天亮:“这个……这个会影响您吧?”   李文瑞:“影响肯定有,但也用不着大惊小怪,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嘛,但是不管怎么说,人死了,总得给人家家属一个说法吧。”   向天亮:“我明白了,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文瑞:“你打算怎么做?”   向天亮:“不管其他,先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   李文瑞:“然后呢?”   向天亮:“然后再确定死因背后的原因。”   李文瑞:“嗯,你大胆的去查,不管涉及到谁,有问题的都给我揪出来。”   向天亮:“是,我保证一查到底。”   李文瑞:“我等你的消息了。”   关掉手机,向天亮看着周台安。   “老周,咱们可以开始了。” 第0967章 小案子大名堂   周台安道:“首先我介绍一下乔安平,乔安平,男,汉族,籍贯西江省南庸县头陀镇,共产党员,今年三十二岁,毕业于京城大学财政专业,硕士学位,乔安平于一九八七年进入国家财政部工作,一九九零年三月,作为财政部下派锻炼的干部,分配到市财政局办公室任副主任,一九九一年升任局办公室主任、局党组成员,一九九三年也就是去年,升任市财政局副局长、局党组副书记,在市财政局内排位第三,局长许西平去中央党校学习后,现任常务副局长又病休在家,所以实际上乔安平现在是市财政局的当家人。”   “乔安平业务精通,工作认真负责,为人和善热情,生活上也非常检点,没有不良嗜好,据同事们反映,四年来他从未与人红过脸,他平时的作息很有规律,身体健康,没有去医院就诊的任何记录,而且他性格开朗,没有心理疾病,不抽烟不喝酒,平时也很少出入娱乐场所,他通常都是每个月连续工作四个星期,然后利服积攒起来的假期,在月底乘飞机去京城看望未婚妻。”   “据我侧面了解,乔安平为人非常精明,尽管行事作风很低调,但在市财政局,他与局长许西平的关系很铁,所以,许西平在任时,局里的重大决策都有乔安平的参与,许西平离任期间,乔安平很快就进入角色,在市财政局担当着实际的一把手,而在市委市政府,除了正常的工作,乔安平与各位领导的来往几乎没有,只有市委书记刘如坚除外,一般人都认为,他是刘书记圈子里的人。”   “昨天下午两点十五分,市政府召开市长办公会,会议由市长高尧主持,参加会议的除了四位副市长外,还有市政府办公室、市计委、市经委、市财政局和市税务局的负责人,以及市抗台防汛指挥部和市海塘建设指挥部的两位指挥长,一共十二个人,其中市财政局的参会负责人正是乔安平。”   “会议的唯一议题,是讨论商量今年的海塘工程建设,按照市里的计划,今年的海塘建设要完成四十到五十公里,但是半年多时间过去了,三季度也已过半,今年的海塘建设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多一点,所以,高市长很不满意,在会上大发雷霆。”   “据说会议的焦点是,市海塘建设指挥部的指挥长顶了高市长几句,从而引起了激烈的争吵,但乔安平并没有参与争吵,而他之所以会参加关于海塘建设的会议,是因为海塘建设是省重点工程,海塘建设费是专款专用,是由省重点工程办公室委托市财政局管理的。”   “奇怪的是,如此重要的会议,居然没有会议记录,乔安平出事后,参与会议的所有人都对会议上发生了什么三缄其口,显然,是被人有意吩咐后才这样的,会议历时两个小时,没有形成任何正式决议。”   “会议在四点十分左右结束,乔安平被高市长单独留了五分钟,谈话内容不详,根据市政府楼的监控显示,四点十五分,乔安平从七楼高市长的办公室离开,通过电梯来到一楼后,独自在一楼办事大厅坐了三四分钟,四点十九分,乔安平走回电梯重新上楼,四点二十分,乔安平出现在七楼走廊上,他没有进入任何一个办公室,而是点上一支烟,大约在四点二十四分左右,他消失在七楼通往八楼的楼梯口,从这里开始,他消失在摄像监控之外,因为八楼是市政府楼总共八层,第八层一直空置着,没有投入使用,所以,从七楼楼梯口以上,是没有录像监控的……大约四点二十九分,乔安平从八楼跳下,摔死在市政府楼正门前的水泥地上……”   “四点三十五分,市委保卫科的人封锁了现场,四点四十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赶到现场,法医检查当场确认乔安平死亡,与此同时,重案大队对市政府八楼进行了彻底搜查,发现八楼除了乔安平的脚印外,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脚印,因此,结合法医的初查,我们得出的初步结论是,乔安平属于自杀。”   “现在,乔安平自杀案由我们市公安局局长郭启军和常务副局长肖剑南负责,根据省委的指示,省厅的余中豪到达以后,也加入专案组,明天上午,在乔安平的家属到达以后,将对乔安平的遗体进行解剖检查。”   “事情发生后,市委紧急召开了临时常委会议,我不知道会议内容,但是,据我的判断,向省委和李书记报告,应该是在市委临时常委会议结束之后……”   周台安介绍案情的时候,向天亮在周台安的小书房里坐不住了,他意识到了问题的复杂和严重。   “老周,你为什么不是这个案子成员?”向天亮问道。   周台安微微一笑,“你有所不知,我也不想瞒你,因为上次你的事情,我和郭启军有点疏远了,表面上大家一团和气,什么问题也没有,其实隔阂已经很深了,彼此不是信任而是防范,郭启军是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又是市公安局党委书记,他的决定当然比我更有权威,而且正常情况下,我这个政委是不大参与具体案件的。”   “但是,这个案子很特殊啊。”向天亮道。   周台安摇了摇头,“已经定了的东西,咱们先不说了,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虽然没在专案组,但专案组里也有我的人,我不至于成为聋子或瞎子。”   “我需要案件的全部资料,和掌握案件的最新进展。”向天亮说。   “没问题。”周台安道,“但是,有一个情况你要注意。”   “什么情况?”   周台安说,“市委保卫科也参与乔安平自杀案的调查和处置。”   向天亮一脸的惊讶,“这又是什么情况呢?”   “说到底,还是个信任的问题。”周台安说道,“市委主要领导不相信郭启军,不相信郭启军领导的市公安局,所以才决定市委保卫科参与乔安平自杀案的调查和处置,当然,这个也有其正确的地方,毕竟乔安平是死在市委大院嘛。”   “呵呵……这很好,这很好,有一个搅局者参与,我工作起来就相对容易多了。”   “还有一个问题。”周台安又道。   向天亮问道:“什么问题?”   “市委保卫科没有交出相关的资料,只答应市局专案组查阅。”   “他们又不参与现场调查,能掌握什么有价值的资料啊?”向天亮不解的问道。   周台安道:“比方说,市政府大楼的录像监控资料,他们就没有交给市公安局。”   “什么?这可是重要的证据和线索啊,万一丢失了怎么办?”   周台安苦笑着说,“刘书记不同意,高市长也不同意,总之,以保护机密的名义,理由充分啊。”   向天亮愣了一下,“有问题,其中必有问题嘛。”   “是啊,小案子,大名堂。”周台安说道,“郭启军也很恼火,已经要求明天再次调阅录像资料。”   “老周,录像资料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   “当然在市委保卫科了。”   向天亮思忖着,慢慢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打在玻璃窗上,啪啪的响。   “老周,我要去市委大院一趟。”   周台安明白了向天亮的用意,“你想去偷录像资料?”   “是的。”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一边往外走,向天亮一边说道:“我怕的不是他们掌握着录像资料,而是怕有人毁了录像资料,你想想,除了将录像资料直接居为己有,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周台安劝道:“天亮,你一个人去不行吧,万一有什么冲突怎么办?”   “呵呵……难道你要陪我去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我倒是愿意陪你去,你要我吗?”周台安也笑了。   “我的大秀才,你就安心的在家待着吧。”   话音刚落,向天亮已拉开门,让自己冲进了飘泼大雨之中。   下雨天,正是“干活”的好时候,向天亮岂能错过。   十多分钟后,向天亮驾着黑色桑塔纳轿车,来到了市委大院附近。   乔安平是自杀还是他杀,为什么自杀或他杀,向天亮认为这些问题并不是当务之急。   他认为从录像资料里,能找到乔安平生前最后的表现,从而找到他死因的蛛丝马迹。   单枪匹马,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面面俱到。   那就从关键处着手吧。   这鬼天气,雨越下越大,人眼的视线几乎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向天亮不敢将车停得太近。   两条街的距离,必须徒步而行,而陈铁龙什么都为向天亮准备好了,唯独没有准备雨衣。   向天亮毫不犹豫的冒雨而行。   三米多高的围墙,在雨中时隐时现。   站在街对面的树后,向天亮抬腕看表。   下半夜一点零五分。   定定神,再摸摸口袋里的枪,向天亮抬腿欲走。   正在这时,一道亮闪过。   一辆车从东边开过来了。   向天亮赶紧收腿隐身。   车停灯熄,正好挡在了向天亮前进的方向上。   向天亮看到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他咧着嘴笑了。   他妈的,人生何处不相逢,又碰上“同行”了。 第096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借着远处传来的微弱灯光,向天亮看到了,这两位“同行”还是他的老熟人。   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和局预审处处长张蒙。   这个张蒙正是滨海县公安局的那个副局长张蒙,紧跟肖剑南并被调到市局后,总算从副科级升到了正科级。   正所谓同行相知,站在暗处的向天亮,看出了肖剑南和张蒙的企图。   肖剑南和张蒙的动作非常敏捷灵活,走到围墙边,搭人梯,翻墙头,双双消失在向天亮的视野里。   向天亮微微一笑,不错不错,张蒙调到市局后,水涨船高,长本事了,至少翻墙的功夫就大有进步么。   肖剑南和张蒙的意外出现,让向天亮改变了原有的行动计划。   他不紧不慢的向那辆别克轿车走去。   飘泼大雨,掩盖了向天亮的身影和脚步声。   不错,向天亮趴在车窗上,确认车里没人。   这是肖剑南一贯的风格,每每行动时不给自己准备后援和后路,也喜欢单枪匹马,独来独往,今天能带着张蒙出来,算是破天荒的事了。   向天亮迅速的行动起来,他以最快的速度,通过那条不到两米宽的弄堂,跑到自己的车边,从车里拿出一个黑皮包挂在胸前,又跑了回来。   他打开了别克轿车驾驶室的门,但没敢将头伸进去,因为他身上全是雨水,怕留下水迹让肖剑南发现。   黑皮包里有几瓶罐装气体,像药瓶一样大小,向天亮拿出一罐,挂在车门里的把手上。   然后是如法炮制,同样的一罐气体,挂到了副驾座门的把手上。   确认无误,确认周围没人,向天亮跑回街对面,重新站回到那棵梧桐树的后边。   现在需要的只是耐心等待。   这个时候,这种天气,鬼鬼祟祟,肖剑南和张蒙干的肯定不是好事。   不是好事,必有非法之获。   向天亮继续想着,根据周台安的介绍,肖剑南和张蒙很可能正是为了那些录像带而来。   嘿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肖剑南和张蒙在辛苦,今晚就难得的来一回不劳而获吧。   以肖剑南和张蒙的身手,其实用不着向天亮等待太久,更何况市委大院并不是很大,对肖剑南和张蒙来说是熟门熟路。   市委大院其实分为两个部分,隔着一条小街,一边是市委,一边是市政府。   肖剑南和张蒙进的是市委这边,是老式建筑,围墙也是几十年前修建的,肖剑南和张蒙不去出事的市政府那边而潜入市委,应该是事前侦知、有备而来。   向天亮又在看表。   肖剑南和张蒙进去已经七分半钟了。   两个笨蛋,向天亮嘴里骂着,七分半钟,足够完成一次规模不大的战术行动了,还能包括战后的打扫战场。   终于,围墙上出现了人影。   向天亮又是咧嘴一乐,他妈的真是笨啊,进去时应该鬼鬼祟祟,出来时不管得手与否,当然是堂而皇之的从大门口走着出来,有必要这么辛苦这么狼狈吗?   肖剑南和张蒙翻墙而回,向别克轿车走去,样子倒还从容。   这就是说,要么行动目标已经达成,要么是虽然行动目标没有达成,但也至少没被对手发现。   向天亮定了定神,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肖剑南和张蒙一左一右,分别走向了别克轿车的两边。   两个人几乎在同时,去拉驾驶室和副驾座的车门。   但是,又几乎在同时,两扇车门同时打开的刹那,两个人的身体突然一凝,双双瘫倒在地上。   向天亮的身体,像箭似的蹦了出去。   那两罐气体发挥作用了。   这种气体无色无味,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知觉,向天亮和陈铁龙这些参加过特训的人都会使用。   向天亮一秒钟也没耽搁,他看准了张蒙背着的那个军用防水包,一把夺了过来转身就跑。   必须抓紧时间,因为这种气体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也只有二三分钟的功效,更何况现在是开放的环境,风急雨大,恐怕只有几十秒的作用。   跑进小弄堂后,向天亮才放缓了脚步。   一想到肖剑南清醒后气急败坏的模样,向天亮就忍不住的乐,一边开车一边大笑,还差点把车开到了城中河里。   在家等候的周台安,没想到向天亮这么快就去而复返。   “得手了吗?”   “呵呵……我说老周,你这话讲得不太文明哟。”   “我的天,还真是录像带啊。”周台安接过军用防水包,用手摸了摸,笑着说道,“你快去浴室冲一冲,我的衣服在柜子里,你随便找一件将就将就,我去拿录放机,我儿子的房间里正好有一台多功能的,是从地摊市场上淘来的好东西。”   等向天亮从浴室来到书房,周台安已做好了准备工作。   “老周,你的宝贝女儿和宝贝儿子呢?”   “现在放暑假,都去乡下外婆家了。”   “我嫂子呢?”   周台安瞪了向天亮一眼,“装傻,我老婆干什么去了,你能不知道?”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向天亮叫道,“我说老周,你老婆不在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周台安笑着问道:“你知道你嫂子是干什么的吗?”   “妇产科大夫呗。”   周台安又问,“妇产科大夫是干什么的?”   “接生婆呗,我奶奶以前就是个接生婆,我就是她老人家接生的。”   “那我再问你,知道你嫂子请了长假是为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啊。”   周台安笑道:“你小子,真他娘的不开窍,你到处播种,却只播不收,总得有人帮你一把吧。”   “噢……你是说,你是说……是为了我清清姐?”向天亮总算有点开窍了。   “还有你那个李姐李亚娟。”周台安笑着说,“你小子也不想想,别的妇女同志还好办,可柳清清和李亚娟都是单身,她们腆着个大肚子算怎么回事?所以,她们得躲起来,可躲起来万一生有事怎么办?柳老师来我家一说,我们两口子一商量,就决定让你嫂子以去外地进修学习的名义请个长假,专门照看柳清清和李亚娟。”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老周,对不起,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她们整天的念叼你,你也该看看她们了。”周台安微笑道。   “对了,她们躲在什么地方?”   周台安道:“放心吧,她们住在你那个在滨海县城的百花楼里,非常的安全。”   “不过……她们,她们离那个日子,不是,不是还有两个月吗?”   “亏你还记得,算是有点良心。”周台安道,“据你嫂子讲,柳清清和李亚娟都是高龄产妇,尤其是李亚娟,在这期间,她们的反应很大,为了安全,你嫂子现在是寸步不离。”   “老周,谢谢你,谢谢嫂子。”   “你我之间,就不用说谢了。”周台安笑着摆了摆手,“对了,你搞到这些录像带,有没有被人发现?”   “呵呵……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进市委大院。”   “不会吧,那你的录像带是从哪里来的?”   向天亮一边乐,一边把经过说了一遍。   “我的天,典型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周台安叹道,“也就是你,敢对肖剑南下手,敢从他手里抢东西,要是他知道是你干的,非跟你拼命不可。”   向天亮微微的一怔,“我倒是不怕他找我拼命,不过,我不希望他这么快就知道我来了。”   “你的那一套路数和手法,他应该了然于胸吧。”周台安面有忧色。   “但是,刚才我根本就没有动手,再说了,雨下得这么大,他就是把警犬调来也找不到我啊。”   周台安指了指外面,“你的车……不会暴露吧?”   “放心,停在离你家几条街之外,挂着清河车牌,车里什么也没有,即使被肖剑南发现,他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更怀疑不到你的头上去。”   正说着,向天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他在省城用的那个号码。   看着手机显示屏,向天亮愣住了。   周台安俯身过来一看,马上笑了,“这不是肖剑南的手机号码么,我说什么来着,肖剑南是属狗的,他吃了这么大的亏,第一个就会想到是你。”   向天亮:“……谁,谁啊?”   肖剑南:“我。”   向天亮:“狗日的……是,是你啊。”   肖剑南:“对,肖剑南。”   向天亮:“什,什么事……啊,都这么晚了,你狗日的,寻心找骂是吧。”   肖剑南:“睡了?”   向天亮:“他妈的,天都快亮了,我不睡干吗?”   肖剑南:“你小子,不在云州是吧。”   向天亮:“咦,你怎么知道的?”   肖剑南:“跟我装蒜是不是?”   向天亮:“噢……我想起来了,你们清河出事了。”   肖剑南:“你知道?”   向天亮:“余中豪告诉我的,他不是去清河了吗?”   肖剑南:“你在哪里?”   向天亮:“我需要向你汇报吗?”   肖剑南:“我再问一遍,你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在床上,正做美梦,被你狗日的吵醒了呗。”   肖剑南:“……你,没在清河?”   向天亮:“什么意思?”   肖剑南:“我怀疑你现在就在清河?”   向天亮:“狗日的,你好大的胆子么,敢查问省委组织部领导的行踪。”   肖剑南:“我呸,你算狗屁领导。”   向天亮:“他妈的,你狗日的等着,老子非揍烂你的屁股不可。”   …… 第0969章 蛛丝与马迹   向天亮故意说得模模糊糊,不肯明示自己的行踪,为的就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迷惑和混淆肖剑南的判断方向。   肖剑南肯定会找余中豪,两个人还是会怀疑到向天亮身上,但到那个时候,向天亮也差不多把该干的活儿都干完了。   周台安大笑不已,“天亮啊,你和肖剑南还有余中豪,简直就是一种奇怪而又奇妙的组合,我都搞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或者说,你们在事业上是不是不可调和的竞争关系?谁都知道余中豪和肖剑南曾是一山难容二虎的关系,连郭启军都说,既生余,何生肖,但正是你的出现,才把余肖二人之争的风头盖了下去。”   “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盖过他们两个的风头吗?”向天亮问道。   “我不知道,对你们三个之间的较量,我更乐意做个旁观者。”周台安笑着说。   “其实很简单。”向天亮道,“我之所以能盖过他们两个的风头,是因为他们是警察而我不是,我可以自由的发挥我的想象力,一句话,他们在框子里爬行,而我在框子外跳舞,我当然比他们干得漂亮和精彩。”   “我明白了。”周台安指着那几卷录像带,笑着说道,“所以,肖剑南偶尔爬出框子想跳段舞,却还是被给截和了。”   “呵呵……正是,正是。”向天亮看着那几卷录像带,忽地收敛了笑容,“老周,我以前去过市政府大楼,好像那里没有监控啊,这监控系统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   “这个么我还真知道,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周台安说道,“我在公安局里负责的正是安全和保卫这方面的工作,市委市政府安装录像监控系统,还是我签字批准的,虽然清河市还很穷,财政支出非常紧张,但在今年春节后,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缉私大队在海上查获了一艘外国走私船,船上装的是上万套的录像监控装置,后来我们市安委会从中拿出一百多套,安装在市委市政府及其所属单位,所以,市政府大楼的录像监控系统,是在三个多月前安装的。”   “好吧,咱们开始。”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   周台安打开了录像放映机。   这些录像带记录的内容,正是死者乔安平从进入市政府大楼到跳楼自杀的整个过程。   功夫不负有心人。   整整三个小时,向天亮一动不动,但收获不少。   根据周台安转述的重案大队的调查报告,乔安平廾市政府大楼里的活动经过是这样的:   下午两点零五分,乔安平进入市政府大楼;   下午两点零七分,乔安平出现在一楼电梯口;   下午两点零八分,乔安平出现在七楼电梯口;   下午两点零九分,乔安平提前六分钟进入市政府大楼七楼会议室;   下午四点十分左右,会议结束,除市长高尧和乔安平外,其他参会人员陆续离开;   与此同时,市长高尧和乔安平应该通过连接的门,直接进入隔壁的市长办公室;   下午四点十五分,市长高尧和乔安平结束谈话,乔安平离开市长办公室室;   下午四点十六分至下午四点十九分,乔安平单独坐在市政府大楼一楼办事大厅;   下午四点十九分,乔安平走回电梯重新上楼;   下午四点二十分,乔安平出现在七楼走廊上,他没有进入任何一个办公室,而是点上一支烟;   下午四点二十分至下午四点二十四分,乔安平站在七楼走廊上抽烟;   下午四点二十四分左右,乔安平消失在七楼通往八楼的楼梯口,从这里开始,他消失在摄像监控之外,因为八楼是市政府楼总共八层,第八层一直空置着,没有投入使用,所以,从七楼楼梯口以上,是没有录像监控的;   下午四点二十九分左右,乔安平从八楼跳下,摔死在市政府楼正门前的水泥地上;   下午四点三十五分,市委保卫科的人封锁了现场;   下午四点四十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赶到现场,经法医检查,当场确认乔安平死亡;   与此同时,重案大队对市政府八楼进行了彻底搜查,发现八楼除了乔安平的脚印外,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脚印;   下午四点五十分左右,结合法医的初查,重案大队得出初步结论,乔安平属于自杀。   ……   而录像带里显示的记录,乔安平在市政府大楼的活动过程应该是这样的:   下午两点零一分,乔安平进入市政府大楼;   下午两点零三分,乔安平出现在一楼电梯口;   下午两点零四分,乔安平出现在七楼电梯口;   下午两点零五分,乔安平进入市长办公室;   下午两点十四分,乔安平从市长办公室出来,进入隔壁的会议室;   下午四点十分左右,会议结束,除市长高尧和乔安平外,其他参会人员陆续离开;   与此同时,市长高尧和乔安平应该通过连接的门,直接进入隔壁的市长办公室;   下午四点十八分,市长高尧和乔安平结束谈话,乔安平离开市长办公室室;   下午四点十九分至下午四点二十分,乔安平单独坐在市政府大楼一楼办事大厅;   下午四点二十分,乔安平走回电梯重新上楼;   下午四点二十一分,乔安平出现在七楼走廊上,他没有进入任何一个办公室,而是点上了一支烟;   下午四点二十一分至下午四点二十四分,乔安平站在七楼走廊上抽烟,在此期间,共有七次向市长办公室张望;   下午四点二十四分左右,乔安平消失在七楼通往八楼的楼梯口,从这里开始,他消失在摄像监控之外,因为八楼是市政府楼总共八层,第八层一直空置着,没有投入使用,所以,从七楼楼梯口以上,是没有录像监控的;   下午四点二十四分至下午四点三十五分,七楼的录像监控出现了空白;   下午四点二十九分左右,乔安平从八楼跳下,摔死在市政府楼正门前的水泥地上;   下午四点三十五分,市委保卫科的人封锁了现场;   下午四点四十二分,离市政府大楼最近的派出所民警赶到现场;   下午四点四十五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赶到现场,经法医检查,当场确认乔安平死亡;   与此同时,重案大队对市政府八楼进行了彻底搜查,发现八楼除了乔安平的脚印外,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脚印;   下午四点五十分左右,结合法医的初查,重案大队得出初步结论,乔安平属于自杀。   ……   伸手关掉录像放映机,向天亮沉默了。   周台安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有人做了手脚,不,有人向警察撒谎了。”周台安轻声说道。   向天亮点头不语,只是又点上了一支烟。   整整一支烟的时间,向天亮都在苦苦的思索之中。   周台安轻手轻脚,离开书房又回到书房,端来了冰镇的西瓜。   向天亮拿起西瓜就往嘴里塞,“来得正好……我昨晚还没吃饭呢。”   “不会吧,你怎么不早说啊。”周台安歉歉一笑。   “书记夫人过五十大寿,我荣幸的应邀参宴,但只吃了几口,就被书记抓差赶到清河,还一路的催我,你说我哪有时间吃饭呢?”   周台安说,“书记英明,幸亏你来得早,否则,乔安平自杀事件背后的许多真相,会被人为的尘封和淹灭。”   “不错。”向天亮的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我们现在可以小结一下了。”周台安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纸和笔。   向天亮抹了抹嘴。   “第一,乔安平在整个过程中,在非会议时间,没有与高市之外的人接触。”   “第二,乔安平在会前会后,两次接触高市长,其中第一次被人为抹掉了,第二次被人为的缩短了时间。”   “第三,乔安平之死,很可能与高市长有关,或者说,高市长至少知道些什么,理由有三,一,乔安平两次与高市单独接触,二,乔安平第一次接触高市长后,没有通过内门直接进入会议室,而是通过走廊进入会议室,似乎是乔安平有意为之,三,乔安平去八楼前,站在七楼走廊上抽烟期间,共有七次向市长办公室张望,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第四,下午四点二十四分至下午四点三十五分,七楼的录像监控出现了空白,为什么会出现空白,是故障还是人为故障?还是被人故意掐掉?这十一分钟时间内,七楼的走廊上有没有发生什么?”   “第五,下午四点四十五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赶到现场,离乔安平跳楼有十六分钟,这没有问题,但是,不到十个人的警力,居然在下午四点五十分左右,仅仅用了五分钟时间,不但完成了对八楼的搜查,而且还得出乔安平是自杀的结论,简直是荒谬之极,哪怕福尔摩斯来了,也不敢如此草率的作出判断。”   “第六,是也是最大的遗憾,是录像带里,始终没有出现乔安平的正面形象,我们看不到他表情的变化,要知道,一个自杀的人,其临死前的表情是非常丰富的。”   周台安问道:“那么,你现在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第0970章 五条线索   稍加思索,向天亮道:“乔安平之死,无非是他杀或自杀,现在对他杀的排除太过草率,而即使排除了他杀,自杀也可以分两种,一是真自杀,二是被自杀,而被自杀又可以分为两类,或是内因作用而自杀,或是外因作用而自杀……我的第一感觉是,乔安平应该是外因作用而自杀。”   “你再说得具体一点。”周台安微笑着说。   “有五个疑点,也是五条线索。”向天亮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晃,“乔安平之死,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都与这五点有关,一,市长高尧,二,那个市长办公会议,三,乔安平的职务和职责,四,海塘工程建设,五,钞票……要么是其中一点两点,要么与这五点全部相关。”   周台安眼前一亮,“你这么一说,我就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了,说起来惭愧,在警界待了快二十年了,我至今还是门外汉啊。”   “我不相信,没吃过猪肉,总还见过猪跑吧。”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   “真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周台安笑道。   “你是什么人?老好人呗。”向天亮道,“你这肚子里装得满满的,除了墨水,就是想说的话和不想说的话,一辈子夹着尾巴,甘愿做个二把手或三把手,什么都明白,却装着什么也不明白,呵呵……当然了,在帮助我的问题上,你小小的露了一下你的尾巴,用川人的话说,你雄起了一回。”   周台安的秀才脸,露出不好好意思的笑容,“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还是说说眼前的事吧。”   “我刚才说的五点,就是侦查的切入点。”顿了顿,向天亮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是我进行调查的切入点,不一定是你们臭警察的调查切入点。”   “这个……你要调查高市长?”周台安有些犹豫。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手握尚方宝剑,你是钦差大臣嘛。”   “你害怕了?”   “去,上次我为你通风报信都不怕,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   向天亮接道:“再说了,我被你小子盯上了,我能躲得过去吗?”   周台安瞪了向天亮一眼,“对,我正想这么说来着。”   “呵呵……功劳分你一半,这总行了吧。”   “呸,谁要你的功劳了。”周台安脸色慢慢的凝重起来,“老话说得好,发财看运气,打狗看主人,你知道市里的三驾马车都是什么背景吗?”   向天亮不以为然,“我不读文件不看报,照样也能说出一二三,刘如坚书记是空降干部,来自京城的狐狸,身份敏感,地位超然,和省委各位领导的关系都保持得不错,高尧市长是常务副省长苏志文的亲信,说实在的,我还真的不怵他,而且我和他还有一些旧账没算呢,至于方应德副书记,本来,我把他当作我在市里的靠山,敢情这位是个政客,我被冤枉的那些日子里,他可把我与他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的。”   周台安微笑着说,“关于方副书记,我有两点供你参考,一,他现在是黄省长的人,二,在市里,他和我们的郭启军局长走得很近。”   哦了一声,向天亮脸有寒意,“万变不离其宗,我还是一句话,神挡杀神,佛阻杀佛。”   周台安吓了一跳,“哎,你小子回来,清河又不得安宁喽。”   “老周,我给你提一条建议。”   “什么建议?”   “从今天开始装病。”   “这个……可以吗?”   “只是建议哦。”   “我接受了。”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现在,麻烦你告诉我,参加昨天市长办公会议的人都是哪几位?”   “行,我帮你写出来。”   周台安在纸上笔走龙蛇起来。   参加昨天市长办公会议的人有十二个:   市长高尧;   常务副市长张重阳;   副市长马国瑞;   副市长邱雨庭;   副市长凌纪风;   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丁晓光;   市计委主任陈雄;   市经委主任胡俊阳;   市财政局副局长乔安平;   市税务局局长诸剑飞;   市抗台防汛指挥部常务副总指挥张涛;   市海塘建设指挥部指挥长许海峰。   向天亮看了一遍,拿起打火机,点着火烧掉了名单。   “老周,这十二位中,有你说得上话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比较走得近的,能说点实话的。”向天亮解释道。   周台安点了点头,“还别说,真有这么一位。”   “哪一位?”   “市海塘建设指挥部指挥长许海峰。”   向天亮盯着周台安,“你们是什么关系?”   周台安沉吟着说道:“许海峰算是我的忘年交吧,老头今年快六十了,一辈子在与海塘打交道,我们是老邻居,可以说他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钓鱼,只要是周末只要我们都得闲,我们都会出门钓鱼。”   “老邻居?”   周台安笑了,指着隔壁说:“隔一条弄堂,是不是老邻居?”   “好,我要见他。”向天亮说。   “怎么见?”   想了想,向天亮道:“天亮以后,你把他约过来。”   “行。”周台安看了看书桌上的台灯,“快三点了,你不睡一会儿?”   向天亮正要说话,窗外一道灯光忽地掠过。   “老周,你家来客了。”轻轻说着,向天亮站了起来。   周台安脸色一变,“是警灯。”   向天亮笑了,“狗日的肖剑南来了。”   “你还有心情笑……快收拾啊。”毕竟是书生,周台安竟有些慌乱。   向天亮不慌不忙,一边收拾一边说,“老周,你别关灯,就说你坐在书房里睡着了,嗯?”   “我知道,你快躲到隔壁的卧室里去,快,快。”周台安推着向天亮。   向天亮的“大扫除”又干又净,连烟灰缸和西瓜皮都被他消灭了。   来的果然是“狗日的”,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躲在隔壁的卧室里,门没关实,向天亮听得清清楚楚的。   肖剑南:“周政,你就坐在书房里睡觉啊?”   周台安:“你信么,我坐在这里看文件来着,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肖剑南:“哈哈,理解理解,嫂子不在家,没人管了呗。”   周台安:“跟你这个妻管严比,我还差着远那。”   肖剑南:“周政,你又笑话我了。”   周台安:“哎,你不在家睡觉,大雨天的跑出来干什么?”   肖剑南:“苦命人,巡逻呗。”   周台安:“巡逻?今晚好像不是你的班嘛。”   肖剑南:“不是我的班,是我自己让自己加班,看到你家还亮着灯,我过来看一看。”   周台安:“哦,出事了?”   肖剑南:“唉,甭提了,倒八辈子血霉喽。”   周台安:“不会吧,谁敢让你肖局倒八辈子霉,那他一定会倒八百辈子的霉。”   肖剑南:“真的,今晚我栽了。”   周台安:“栽了?怎么回事?”   肖剑南:“周政,这事我可是连郭局都瞒着的啊。”   周台安:“我这张嘴你还不知道吗,挂着锁呢。”   肖剑南:“今晚,我去市委大院了。”   周台安:“去市委大院?你去市委大院干什么?”   肖剑南:“我想看看录像监控记录。”   周台安:“关于乔安平的?”   肖剑南:“对。”   周台安:“昨天事发后,你没看过?”   肖剑南:“没有,我是案发后两小时才接手的。”   周台安:“我倒是看过,但你知道的,我是外行,看也是白看。”   肖剑南:“市委保卫科也太不像话了,按照规定,既然立案了,录像监控记录应该交给专案组嘛。”   周台安:“这种情况,应该是市委的决定吧。”   肖剑南:“所以,我只好采取非常措施了。”   周台安:“非常措施?剑南,你不会是?”   肖剑南:“不错,我想悄悄进去,把录像监控记录拿出来。”   周台安:“拿?偷吧?”   肖剑南:“我也是没办法。”   周台安:“剑南,你胆子也太大了。”   肖剑南:“谁让他们识偷不识讨呢。”   周台安:“你刚才说倒霉……没拿到?”   肖剑南:“拿到了。”   周台安:“噢,拿到了不就好办了嘛。”   肖剑南:“可是,拿是拿到了,但又被别人抢走了。”   周台安:“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肖剑南:“他娘的,有人躲在暗处,来了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周台安:“得而复失?”   肖剑南:“嗯。”   周台安:“谁干的?”   肖剑南:“不知道,手法专业,速度奇快,我和张蒙根本就没看到人影。”   周台安:“谁啊,这么厉害?”   肖剑南:“我总觉得是他。”   周台安:“谁?”   肖剑南:“向天亮。”   周台安:“向天亮?”   肖剑南:“对。”   周台安:“这怎么可能,他在云州啊。”   肖剑南:“我也不知道,反正感觉是他。”   周台安:“剑南,你怎么会想到他身上去了呢。”   肖剑南:“因为,因为只有他或余中豪,才敢冲我肖剑南下手。”   周台安:“不会吧……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肖剑南:“不必了,我自己查。”   周台安:“也好,就当我不知道了。”   肖剑南:“周政你歇着,我走了。”   周台安:“啊,我送送你。”   ……   终于走了,隔壁的向天亮,总算松了口气。   但是,他马上又皱起了眉头。 第0971章 迅速接近真相   肖剑南真的离开了吗?   向天亮不相信,周台安也不相信。   周台安关掉所有的电灯,装出上床睡觉的样子。   肖剑南粗中有细,经验丰富,很少有人能骗过他的眼睛和感觉。   其实,向天亮和周台安就静静的坐在黑漆黑一团的书房里。   屋外,雨差不多停了。   这是无声的“较量”,比的是耐心和耐力。   肖剑南有个特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那就是他对你越客气,心里就越是怀疑你。   他刚才就对周台安很客气,从没有过的客气,所以,这说明他在心里怀疑周台安,因为他“认为”是向天亮抢走了录像带,而周台安应该是向天亮的最佳接应人。   果不其然,在半个小时以后,屋外有人走动。   向天亮和周台安面面相觑,赶紧屏住了呼吸。   从身影和动作上判断,应该是肖剑南。   终于,肖剑南走了。   周台安长出了一口气。   向天亮急忙低声的说,“不要开灯。”   “你怀疑他还会回来?”周台安问。   向天亮摇着头,“不好说,肖剑南最擅长杀回马枪了。”   周台安说,“他怀疑你在我这里。”   “不,确切的说,他是猜测。”   周台安不解道:“怀疑和猜测有什么不同吗?”   “怀疑必须至少能捕风捉影,如果是怀疑,那他就不会进来了,他只需在暗中守株待兔就可以了,而猜测不需要任何根据,只是凭着感觉就行了。”   周台安轻轻一笑,“有点牵强,既然是猜测,他也可以不用进来嘛。”   “此话谬矣。”向天亮道,“肖剑南之所以进来,不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而是对你无声的震慑和警告,这一招我也使过,善意一点的理解,就是提醒你,我在注视着你,你好自为之吧。”   “嗯……有道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周台安点着头问。   “你睡觉,我守着,直到天亮你去约见许海峰。”   肖剑南再也没有出现。   天慢慢的亮了。   雨过天晴,风也没了,今天一定又是个酷热的日子。   吃过周台安买来的油条豆浆,向天亮站在窗前,看着周台安从隔壁的院子里出来。   周台安身边,跟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   身瘦,脸黑,蓝色工作服,脚穿军用鞋,他应该就是许海峰,清河市海塘建设指挥部的指挥长。   向天亮不禁肃然起敬,四十年如一日,坚守在极度艰苦的海塘建设第一线,这样的老者才是共和国的真正栋梁。   周台安作了介绍,点点头退到一边坐下。   礼节性的握手后,向天亮从包里拿出录音笔,摁下录音开关后,轻轻的放到书桌上。   许海峰瞥了向天亮一眼,径自坐下,古铜色的脸上毫无表情,酷似一尊雕像。   向天亮:“许指挥长,您好。”   许海峰:“叫我老许。”   向天亮:“老许,麻烦您了。”   许海峰:“你是向天亮?”   向天亮:“是。”   许海峰:“滨海县的那个向天亮?”   向天亮:“对。”   许海峰:“你在省城待得好好的,跑来清河做什么?”   向天亮:“我是奉命前来。”   许海峰:“想知道乔安平之死的真相?”   向天亮:“对。”   许海峰:“为什么?”   向天亮:“因为上面想知道真相,没有一丝一毫水分的真相。”   许海峰:“你代表谁?”   向天亮:“周老没向您说明吗?”   许海峰:“我需要你亲口确认。”   向天亮:“李文瑞书记派我来的,非公开,私人代表。”   许海峰:“……好吧,你问,我答。”   向天亮:“您放心,我可以保证,您所说的话,除了这书房里的三个人,将不会有超过三个人听到。”   许海峰:“这点我相信,我也不怕,明年我就退休了,他他们拿我没办法。”   向天亮:“您对乔安平之死,是怎么看的?”   许海峰:“可惜,我认识他好几年了,我认为他是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   向天亮:“还有呢?”   许海峰:“内疚。”   向天亮:“内疚?您为什么内疚?”   许海峰:“可以这么说吧,乔安平之死,我是有责任的。”   向天亮:“您有责任?”   许海峰:“对,昨天的会议是我要求召开的,而且在会上,我还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向天亮:“你认米,是您和昨天的会议,对乔安平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许海峰:“是的,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造成他死亡的决定性因素。”   向天亮:“说说昨天的会议吧。”   许海峰:“昨天的会议就一个内容,我市海塘工程建设。”   向天亮:“这个我听老周说了,会议是列入既定议事日程的吗?”   许海峰:“不是,是我强烈要求才召开的,为了召开这个会,我还和高市长吵过架。”   向天亮:“我听说会议没有作记录。”   许海峰:“作了,一半的时候,会议室里吵了起来,会议开不下去了,高市长就下令取消会议记录。”   向天亮:“您为什么强烈要求召开这次会议。”   许海峰:“因为我市今年的海塘建设,只完成了三分之一不到的工程量,我心里急啊。”   向天亮:“您说说具体的工程量。”   许海峰:“清河市海塘工程,是省重点工程之一,按计划历时五年,今年是第三个年头,在五年之内,清河市沿海两百三十二公里,要全部建设成标准海塘。”   向天亮:“今年计划修建多少公里的标准海塘?”   许海峰:“新建二十公里,整修旧海塘二十五到三十公里,两项相加,是四十五到五十公里。”   向天亮:“现在完成了多少?”   许海峰:“本月初统计,新建的完仅完成六点三公里,旧塘整修只完成了九点二公里。”   向天亮:“现在是八月了啊。”   许海峰:“是啊,按照往年的情况,到这个时候,年度工程量起码完成百分之六十以上了。”   向天亮:“今年为什么这么慢?”   许海峰:“没钱。”   向天亮:“没钱?省重点工程会没钱。”   许海峰:“是的,是没钱,十年前靠义务工修海塘,没钱也可以先干着,现在都快市场经济了,不付工钱谁还会给你干,没钱谁还会把原材料卖给你?”   向天亮:“按今年要完成的工程量,总计需要投入多少钱?”   许海峰:“新塘每公里一千万,旧塘每公里五百万,总计约需三点五亿元。”   向天亮:“那么,今年还缺多少钱?”   许海峰:“到上月底,只拨给了我们一个亿,我们尚欠工资款和材料款三千万元,现在已经停工一个星期了。”   向天亮:“钱是由市政府划拨的吗?”   许海峰:“说起这个,就有点复杂了。”   向天亮:“不急不急,您慢慢说。”   许海峰:“海塘工程的建设费用,属专款专用,省水利厅监管,市财政局负责保管和调拨,三年来,市财政局的负责人就是乔安平,一定程度上,连原来的局长许西平都无权过问。”   向天亮:“钱是从哪里来的?”   许海峰:“这主要由五个部分组成,一,国家水利部划拨百分之十五,二,省水利厅划拨百分之三十,三,市财政出资百分之二十五,四,所属各县市出资百分之十五,五,剩下的百分之十五,通过征收额外的税费完成。”   向天亮:“这么说,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造成了下拨资金的滞后。”   许海峰:“没有,我已经查询过了,今年的海塘建设投入,已经到位了二点九亿元。”   向天亮:“这就是说,除了已拨给你们的一个亿,乔安平手中应该还掌握着一点九个的资金。”   许海峰:“对,可我从六月份开始,找过他不下十次了,他都说没钱。”   向天亮:“您认为这是为什么?”   许海峰:“只有一个原因。”   向天亮:“什么原因?”   许海峰:“挪用,暂时收不回来了。”   向天亮:“这可能吗?”   许海峰:“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以前也常有这种情况,只不过数量和时间没有这次这么严重。”   向天亮:“您认为会是乔安平个人挪用了吗?”   许海峰:“不会不会,我了解乔安平,绝对不会,乔安平怎么可能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呢。”   向天亮:“那就是说,是市委或市政府的领导所为了。”   许海峰:“应该是这样,能迫使乔安平违规的人,应该没有几个。”   向天亮:“是高市长吗?”   许海峰:“这个我不知道,不敢乱说。”   向天亮:“乔安平是怎么解释的?”   许海峰:“守口如瓶,滴水不漏,只是一个劲的道歉检讨。”   向天亮:“所以,你在会议上和他吵骂起来了。”   许海峰:“对,他是第一责任人,我只能找他。”   向天亮:“老许,乔安平自杀,出乎您的意料吧?”   许海峰:“是的,我到现在都不相信乔安平会自杀。”   向天亮:“嗯……在会议上,其他与会者,当时都是什么样的反应?”   许海峰:“这个……我就不说了,我只说与我有关的事。”   向天亮:“好吧,老许,谢谢您。”   ……   送走许海峰,周台安匆匆的走进书房。   “不好了……附近,附近停着两辆警车……” 第0972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周台安不是慌张,相反,向天亮以他家为落脚点,是他的荣幸,更是他的机会。   谁说老好人不想进步?周台安的所作所为只不过做得比别人既不显山也不露水,有机会的时候抓住机会,没有机会的时候等待机会,安全第一,进步第二,这就是周台安的处世原则。   现在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向天亮此次清河之行,是代表省委书记李文瑞来的,帮助他就是在为李书记办事,成功之后的好处不言而喻。   因此,周台安不怕被人发现自己在帮助向天亮,而是担心把事情给办砸了。   向天亮往窗外看了看,“老周,你确认他们是在盯着你的吗?”   “不知道,我怕影响你下一步的行动,所以没有进行正面接触。”   向天亮微笑说,“上次你帮了我,所以这一次,郭启军和周台安当然也有理由怀疑你嘛。”   “现在怎么办?我听你的安排。”   略作思忖,向天亮道:“老周,今天你还不能在家装病,还得去局里转转,噢对了,你还得帮我把外面的警车引开。”   “干么,你要出去?”周台安惊道,“就你这副尊容,出去不到三十分钟,就会被人认出来。”   向天亮乐道:“老周,你以为我是逃犯啊,他们不发现我当然不错,但即使发现了也没啥大不了的,凡事总是既有利又有弊嘛。”   周台安点了点头,“也好,我马上出去。”   在周台安的“掩护”下,向天亮带着那几盒录像带,悄悄离开了周家。   可是,走到自己停车处附近,向天亮怔住了。   离自己的桑塔纳轿车不到三十米处,停着一辆警车。   向天亮怔了怔,不敢停留,迅速的扭头便走,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   他妈的,来得好快,一定是狗日的肖剑南干的好事。   清河市是自己“发迹”的地方,向天亮不是没有地方可去,但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找自己的红颜知己,是最安全的选择。   市发展银行就在附近,六层高的大楼,在这一带显得鹤立鸡群。   这里有向天亮的女人,市发展银行总经理蒋玉瑛。   向天亮的突然出现,让蒋玉瑛又惊又喜。   “八,八爷,你怎么来了?”蒋玉瑛忙不迭的起身。   一声“八爷”,让向天亮的脑海里,浮现出不少“浪漫”的往事。   “怎么,我不能来吗?”向天亮端着脸道,“我就是要搞突然袭击,检查一下你这棵老杏,有没有乘我不在之机爬出墙去了。”   “咯咯……我敢吗?”蒋玉瑛拉着向天亮坐到沙发上,大屁股一抬,顺势坐到他的身上。   蒋玉瑛穿得又薄又短,整个身体很是暴露,着实让向天亮看着养眼,某个部位的反应自然而然。   尤其是蒋玉瑛的巨大胸器,曾被向天亮尊为“大山”,瞅着就让他全身发热。   久别胜新婚,蒋玉瑛双手勾住向天亮的脖子,双唇印到他嘴上,一条香舌急不可耐的钻进了他的嘴里……   “八爷,这回回来,不再走了吧?”蒋玉瑛娇喘着问。   “嗯,回滨海县去。”   “你刚到吗?”   “昨晚下半夜到的,在周台安政委家里坐了一夜。”   蒋玉瑛咦了一声,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你有任务?”   “对。”向天亮点了点头,“本来也是在近期回来,因为临时接了个任务,就提前回来了。”   蒋玉瑛轻轻的问,“是为乔安平自杀的事情来的吧?”   “哦,你怎么知道的?”向天亮好奇的问。   蒋玉瑛道:“这事闹得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再说了,市财政局在我们发展银行开有一个帐户,正是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的专用帐户,乔安平和市海塘工程建设指挥部的财务人员经常会过来的。”   “太好了。”得来全不费功夫,向天亮问道,“蒋姐,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的专用帐户上,真的没钱了吗?”   “还有几十万吧。”蒋玉瑛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乔安平之所以自杀,是因为他负责的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被挪用了。”   向天亮有些惊讶,“你都知道得这么清楚,那就说明,这事不是秘密,乔安平的死不就毫无意义嘛。”   “谁说没有意义?”蒋玉瑛说道,“我们都知道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被挪用了,但是,是谁逼迫乔安平签字同意的,钱又被谁挪用了,挪用到什么地方去了,还能不能把被挪用的钱追回来……这些问题,都随着乔安平的死而变成了秘密。”   向天亮思忖着说,“能让乔安平同意挪用资金的人,在市里好像不多吧。”   蒋玉瑛摇着头,“问题是证据,没有证据而仅凭怀疑是没有用的。”   “线索在你的银行里啊。”向天亮笑道,“你们银行的微机里,肯定保存着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的专用帐户的进出记录,一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这个没问题,我帮你把记录调出来。”   “那就快去吧。”   “可是……”蒋玉瑛瞅着向天亮的大帐篷。   向天亮乐了,“可是什么?”   “可是,可是我想它了。”蒋玉瑛的手,一把抓住了大帐篷。   “饿急了?”   “嗯,都快饿干了。”蒋玉瑛眼巴巴的。   “多久没那个了?”   蒋玉瑛小声说,“还说呢,自从上次去云州看你后,就,就没有了。”   “真的没有?”   “嗯,都是为了你,谁让我是百花组成员呢。”   向天亮笑问,“你老公呢?”   “哼,快半年没着家了。”蒋玉瑛躺在向天亮身上不肯起来。   此时的蒋玉瑛,已是玉颊晕红,桃腮生晕,娇靥娇羞,胸前更是起伏剧烈。   没办法,向天亮只能“就地正法”,好在蒋玉瑛的办公室也有休息间,里面一应俱全,是个很好的“战场”。   一个小时后,蒋玉瑛才心满意足的下床,扭着屁股出去了。   从银行微机房里调出的记录,让向天亮有些失望。   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的专用帐户,确实在三个月前往外调出去资金,共分五次合计一点九个亿,数目是对上了,但这些钱的去向却是个空白。   “什么情况下会发生这种结果?”向天亮皱起了眉头,一边下床一边问道。   蒋玉瑛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了,“这还用说吗?有人打开微机,纂改或删除了其中的记录。”   “谁有可能做这事?”向天亮又问。   蒋玉瑛思忖着道:“只有掌管微机房的技术人员,别人都不懂,也进不了微机房,这种事我和几个副行长也干不了。”   “蒋姐,你的银行里有内奸啊。”向天亮微笑起来。   “查,查他个水落石出。”蒋玉瑛咬着牙道,“敢在我眼皮底下玩猫腻,真够胆大的。”   “那你可得抓紧啊,这是条重要的线索,只要查出是谁删除了记录,我就可以下手了。”   “我马上查。”蒋玉瑛站起身来。   “等等。”向天亮问道,“蒋姐,你刚才说,乔安平经常来你们银行吗?”   “也不是经常来,但每个月有个一两次吧。”   “他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吗?”   蒋玉瑛噢了一声,“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乔安平有个秘书,一个挺文气的年轻人,名字我不记得了,好像乔安平来银行的时候,每次都带着他。”   “你怎么不早说啊。”向天亮也站了起来,“蒋姐,你仔细想想,乔安平的秘书叫什么名字?”   “真想不起来了”蒋玉瑛摇着头。   向天亮道:“那我去市财政局看看。”   蒋玉瑛问道:“等等,我还没问你,你这次来调查乔安平的事件,是以什么身份出现的?”   “省委书记李文瑞的私人代表。”   蒋玉瑛咦了一声,“这么说,这个乔安平果然大有来头,不然也不会惊动省委书记了。”   向天亮瞪了蒋玉瑛一眼,“臭娘们,不该你知道的事,少猜测少打听,你还是抓紧时间,把你银行里的内鬼查出来。”   拿过蒋玉瑛的车钥匙,向天亮转身就走,“你的车我暂时征用了。”   “咯咯……你把我人都征用了,车你就随便用吧。”   一边笑着,蒋玉瑛一边拉住向天亮,又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喏,这是我家的钥匙,你干脆也征用了吧。”   向天亮呵呵的乐了,“臭娘们,你还真大方啊。”   蒋玉瑛挺了挺胸,“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沉吟一下,向天亮笑道:“也行,反正我一时也没地方可去,就把你家当根据地了,记得下午早点回家,给我做点好吃的……噢对了,把你的身体也洗干净哟。”   向天亮离开银行,开着蒋玉瑛的奔驰轿车,来到了市财政局附近。   但是,刚转过弯,离市财政局大门口还有一百米以上,向天亮猛地刹住了车。   阳光下的市财政局大门口,竟然停着三辆警车。   警车旁边,还停着一辆救护车。   向天亮愣住了。   医护人员从财政局大楼里扛着一付担架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也死人了?   难道……他妈的,向天亮骂着自己,在银行里和蒋玉瑛缠绵了一个小时,就硬生生的把正事给耽误了,女人误事啊。 第0973章 动向   向天亮的担心没有错,市财政局又死人了,死的正是乔安平的秘书,是服毒自杀的。   这个消息令向天亮有些沮丧,很显然,又一个知情人没了。   这就是刑事侦查中的一个障碍,离真相越近,笼罩在真相上的迷雾就越是浓重,可供利用的线索就越来越少。   是自杀吗?也许是自杀,但向天亮明白,乔安平也好,乔安平的秘书也罢,诸如此类的自杀,绝对是有问题的。   时近中午,奔驰车停在马路的树荫下,向天亮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拿出手机。   理了理思路,向天亮拨出了电话。   该向远在云州的书记汇报工作了。   向天亮:“书记,您好。”   李文瑞:“嗯,有收获了?”   向天亮:“是的,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李文瑞:“……这么说,乔安平自杀的背后,有着复杂的原因喽。”   向天亮:“应该是……而且,而且很可能涉及到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   李文瑞:“你是这样认为的?”   向天亮:“是。”   李文瑞:“依据是什么?”   向天亮:“乔安平很有原则性,可现在竟然有一点九亿被挪用,那需要多大的压力啊。”   李文瑞:“有道理,乔安平明摆着是做了替罪羊了。”   向天亮:“对,还有他的秘书?”   李文瑞:“他们都是自杀的吗?”   向天亮:“这个我不敢肯定,因为我没办法到现场去详查。”   李文瑞:“嗯,省厅的余中豪去了,刑事调查方面的工作就交给他好了。”   向天亮:“可是……可是我需要掌握那方面的进展。”   李文瑞:“这样,我让许厅长了解一下,然后我把反馈的情况,交给陈铁龙转发给你。”   向天亮:“太好了,谢谢书记。”   李文瑞:“看来,你小子没闲着嘛。”   向天亮:“谢谢书记表现。”   李文瑞:“哦,你很喜欢表扬吗?”   向天亮:“嘿嘿……当然,谁都喜欢听表扬么。”   李文瑞:“我这是在表扬你吗?”   向天亮:“您,您是说……”   李文瑞:“哼,本末倒置,抓小放大,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向天亮:“书记,您的话我不明白。”   李文瑞:“你不明白?”   向天亮:“不明白。”   李文瑞:“你以为我派你去,就是做秘密警察的?”   向天亮:“当然……当然不是。”   李文瑞:“那么多警察,还有余中豪、肖剑南那样的高手,你以为他们搞不清自杀还是他杀?”   向天亮:“书记,我,我做错什么了?”   李文瑞:“我派你去清河,有更重要的事情。”   向天亮:“请书记明示。”   李文瑞:“你的重点,是掌握动向。”   向天亮:“动向。”   李文瑞:“嗯?”   向天亮:“噢……我好像有点,有点明白了。”   李文瑞:“你明白什么了?”   向天亮:“可以说吗?”   李文瑞:“废话。”   向天亮:“您是要我掌握几位市委领导,在乔安平自杀这件事上的反应吧。”   李文瑞:“是吗?”   向天亮:“嘿嘿……您给句话么。”   李文瑞:“你自己理解吧。”   向天亮:“关于这方面,我也是有所掌握的。”   李文瑞:“那你不妨说来听听。”   向天亮:“我不是说我已经掌握,而是说有所掌握。”   李文瑞:“臭小子,你哄我老头子开心啊。”   向天亮:“不敢,不敢。”   李文瑞:“快说。”   向天亮:“书记,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   李文瑞:“问嘛。”   向天亮:“乔安平的家属到了没有?”   李文瑞:“他们在一个小时后到,我派陈铁龙去机场接了。”   向天亮:“他们什么时候来清河?”   李文瑞:“应该在傍晚吧。”   向天亮:“噢……那我晚上再向您汇报。”   李文瑞:“为什么?”   向天亮:“书记,您最想知道的,应该是在乔安平自杀以后,谁在没有报告您的情况下,率先把消息捅到京城乔安平家属那里吧?”   李文瑞:“对,我很想知道他是谁。”   向天亮:“那请像耐心的再等七八个小时。”   李文瑞:“到那时你就能有结果了?”   向天亮:“是的,在乔安平家属到达清河以后。”   李文瑞:“你有把握吗?”   向天亮:“有把握。”   李文瑞:“好吧,但是你也不能放松其他方面。”   向天亮:“其他方面?”   李文瑞:“不要让你的眼睛只盯着几个人。”   向天亮:“书记,我只有一双眼睛啊。”   李文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嘛。”   向天亮:“还是请您提示一下吧。”   李文瑞:“比方说,警察。”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   李文瑞:“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   向天亮:“嗯……好像有些奇怪。”   李文瑞:“奇怪在哪里?”   向天亮:“总觉得他们慢了一拍,不像他们应有的风格。”   李文瑞:“比方说?”   向天亮:“比方说,乔安平的秘书,在乔安平自杀后,作为最了解乔安平的人,应该受到某种保护。”   李文瑞:“嗯,你的感觉是对的。”   向天亮:“您听到这方面的反映了?”   李文瑞:“我会让余中豪注意的。”   向天亮:“书记,您还有什么指示?”   李文瑞:“还有那被挪用的资金,一点九个亿,数目不少,你要抓紧找。”   向天亮:“是。”   李文瑞:“好吧,我晚上等你的消息。”   ……   关掉手机,向天亮仔细琢磨着李文瑞说过的话。   老头子要借机对清河市的领导班子动手了。   不过,李文瑞给向天亮出了道难题。   所谓掌握动向,就是掌握清河市的政治动向,也就是掌握清河市三驾马车的动向。   说的容易做的难,向天亮在市委市政府没有关系,又如何知道领导们在想什么。   更何况,向天亮是不公开行动,不能名正言顺的出入市委市政府,更别说去正面接触领导。   必须找一个能了解情况,又能实话实说的知情人。   终于,向天亮从三驾马车,想到了自己所在的新铁三角。   新铁三角中的许西平还在中央党校学习,但余胜春在啊,他这个南河县县委书记,以前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他应该能掌握市委几位主要领导的动向。   当初苦心建立的新铁三角,约定是许西平投靠市委书记刘如坚,余胜春坚跟市长高尧,向天亮向副书记方应德靠拢。   事过境迁,物是人非,但是,新铁三角的作用,也该发挥发挥了。   巧了,电话打过去,余胜春正在市里。   虽然余胜春在南河县工作,但市里的家还保留着,他儿子今年考上了东江大学,这几天他忙着在家宴请亲朋好友。   听说向天亮在清河,余胜春很是高兴,嚷嚷着让向天亮赶快过去一聚。   向天亮当然要去,于公于私都得去。   因为余胜春的老婆张小雅也在。   一想起张小雅那骚劲,还有她那个像套子似的东西,向天亮就忍不住的乐了起来。   余胜春应该还是靠得住的,向天亮心想,他的老婆就是自己的卧底,稍有异动,消息早报过来了。   果然如电话中约定的那样,余家的后门开着,向天亮将车停在几十米外,四下瞅了瞅,确信没人注意自己后,才悄然的进入。   虽然是后门,但余胜春和张小雅两口子亲临门口迎接,也够面子的。   尤其是张小雅,见到向天亮,两只大眼睛就亮了,进屋时,还故意拉在后面,伸手在向天亮腰上捏了一把。   张小雅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薄得里面的罩罩和内裤都看得清清楚楚,实在是性感极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余胜春满脸笑容,儿子金榜题名,老友向天亮卷土重来,可谓双喜临门。   在客厅里坐定,礼节性的寒喧过后,向天亮先拿出了一个红包,这是他在路上特意准备的,红包里塞了一千零八元,一个吉利的数字。   “老余,张姐,令公子金榜题名,可喜可贺,小弟这厢有礼了。”   余胜春客气道:“小向,你我之间,用得着讲究这一套吗?”   “用得着,用得着。”向天亮看着张小雅,一本正经的说,“张姐你说,这一套是用得着还是用不着?”   向天亮故意把套字说得很重,因为他给张小雅起的外号就叫套子,她岂能不懂,俏脸顿时便红晕起来。   张小雅白了余胜春一眼,伸手接过向天亮递来的红包,乘余胜春不注意,还向向天亮抛了眉眼,“小向说得对,这一套用得着,必须得要,小向,嫂子谢谢你。”   向天亮会心的笑了,张小雅对他含情脉脉,他都看在眼里,热在心里。   终于,余胜春看着向天亮问,“老弟,你回来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啊。”   “事发突然嘛。”向天亮意味深长的笑着。   哦了一声,余胜春顿时警觉起来,“你是来凑热闹的?”乔安平自杀,上下震动,本就在余胜春的预料之中。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反正我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奉命而为?”余胜春盯着向天亮,作为县委书记,他马上意识到向天亮的身份非常特殊。   嗯了一声,向天亮笑着反问,“余兄想知道吗?”   余胜春站了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去书房说话。” 第0974章 新铁三角的作用   看样子余胜春不像表面那样淡定,分明是心里有话,这正中向天亮下怀。   对于新铁三角的三个角,向天亮曾有过评价,包括他自己。   比方说装傻充楞,向天亮认为自己善装是因为后天训练,但也算浑然天成,而许西平是天生会装,属性格使然,反观余胜春,虽然也擅装,但总是不太自然,向天亮就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又比方说撒谎,三个人都擅撒谎,但其中也有区别,向天亮撒起谎来是脸不红心不跳,许西平撒谎时特别注意后续过程,往往让你不得不信,用不着再来二次三次圆谎,余胜春因为在组织部待过的缘故,练就了撒谎的本事,特别擅长用否定和无可奉告的方式来撒谎。   还比方说耍赖,向天亮是明着耍赖,让你又气又急,恨不能揍他一顿,许西平是先承认耍赖,再为自己的耍赖辩护,而余胜春耍赖也是独具一格,玩弄“健忘症”,好话歹话,他能在说出口后就立即予以否认。   所以,向天亮一进书房,就悄悄的打开录音笔,防的就是余胜春的耍赖。   毕竟是分属不同的阵营,新铁三角不仅为互为犄角互相支持,也是充满相互防范和勾心斗角。   向天亮和余胜春刚坐下,张小雅就跟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瓶法国红酒,“老余,你和小向好久没聚了,不如一边喝一边谈吧。”   余胜春酒量不高,再加上心里有事,哪有心情喝酒,所以眉头稍稍的皱了起来。   知道张小雅的用意,向天亮抢着说,“好啊,谢谢张姐,我正有点口渴呢。”   客人要喝,主人自然不能反对,余胜春马上微笑着点头。   张小雅又拿来两个高脚酒杯,打开两瓶红酒,深深的瞥了向天亮一眼后,才退出了书房。   对付余胜春,不能仅凭红酒,还需要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向天亮先亮出了那个神秘的蓝色小本子。   余胜春果然愣住了,不,确切说是被震住了。   酒香四溢,扑鼻沁心,向天亮忍不住主动倒酒。   向天亮:“老余,你愣什么,喝酒喝酒。”   余胜春:“啊……你喝你喝。”   向天亮:“你当主人的不喝,我好意思吗?”   余胜春:“噢……对不起,喝,喝。”   向天亮:“……好酒,好酒啊。”   余胜春:“老弟。”   向天亮:“咋啦?”   余胜春:“你,你发了。”   向天亮:“什么意思?”   余胜春:“你这个蓝色本子……我以前只听说过一次啊。”   向天亮:“呵呵……老余你进步了,因为你现在已经看到了。”   余胜春:“这么说……这么说,你是李书记派来的喽。”   向天亮:“对,李书记的私人代表。”   余胜春:“秘密调查乔安平自杀的真相?”   向天亮:“是的,对你老余,我不想隐瞒。”   余胜春:“是吗?”   向天亮:“当然,我到达清河已经十几个小时了,你是第一个看到这个蓝色本子的人。”   余胜春:“谢谢信任,我会替你保密的。”   向天亮:“这不重要。”   余胜春:“哦,那什么重要?”   向天亮:“你肚子里的东西重要。”   余胜春:“天亮,你又开玩笑了。”   向天亮:“我没有开玩笑。”   余胜春:“哈哈……我肚子发福了,装的东西多,你想知道哪一个方面的?”   向天亮:“三驾马车对乔安平之死的真实态度。”   余胜春:“这个啊,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呢?”   向天亮:“老余,真人面前别说假话,你少给我装。”   余胜春:“我真的不了解。”   向天亮:“哼。”   余胜春:“不相信我?”   向天亮:“与其相信你老余不知道,不如相信老母猪会上树。”   余胜春:“什么话,拿我跟老母猪比啊。”   向天亮:“你真不知道?”   余胜春:“真不知道,你看我这几天,天天宴请亲朋好友,忙都忙死了,哪还有时间关心国家大事。”   向天亮:“装,你还装,我走了。”   余胜春:“哎……别啊。”   向天亮:“……哼。”   余胜春:“坐下坐下……喝酒,喝酒。”   向天亮:“有意思吗老余,在我面前,你装个屁啊。”   余胜春:“哈哈……对不起,对不起,老哥向你道歉了。”   向天亮:“老余啊,凭你的人脉,清河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余胜春:“兄弟过奖,过奖了嘛。”   向天亮:“还有,以你的精明,要是没轧出了什么苗头,早就躲回南河县去了,你还会把自己置于漩涡之中?”   余胜春:“唉……老弟你算说着喽。”   向天亮:“而且,我从你的眉宇之间,看到了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忧色,老余,你心里有事。”   余胜春:“你……你真会看面相?”   向天亮:“略懂一二。”   余胜春:“唉……”   向天亮:“叹什么气,说吧。”   余胜春:“嗯……以你的能耐,应该掌握了乔安平自杀事件的大概轮廓了吧?”   向天亮:“对,我所了解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   余胜春:“……噢,你果然厉害。”   向天亮:“老余,其他的我不需要你说,只有两点。”   余胜春:“哪两点?”   向天亮:“第一,乔安平自杀的导火索,也就是根源,第二,市委三驾马车对乔安平自杀事件的反应。”   余胜春:“嗯……我先说第一点,乔安平之所以自杀,是因为迫于市委市政府个别领导的压力,同意将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临时外借,因为无法按时收回,才导致乔安平不堪忍受而自杀。”   向天亮:“哪位领导?”   余胜春:“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听到的是一个传说。”   向天亮:“钱借给了谁?”   余胜春:“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借钱人很有背景。”   向天亮:“那么,说说第二点吧,我知道你在市委大院有耳目,这方面消息比较灵通。”   余胜春:“嗯……怎么说呢,总的感觉是,乔安平自杀后,三驾马车的态度有点奇怪。”   向天亮:“奇怪在什么地方?”   余胜春:“先说刘如坚书记吧,你知道他和乔安平的关系吧?”   向天亮:“这个我知道,二人都有京城背景,乔安平基本上都听刘如坚的。”   余胜春:“但是,乔安平自杀后,他的反应很冷淡,不应该吧。”   向天亮:“他偏向于息事宁人?”   余胜春:“以我的旁观,是这样的。”   向天亮:“噢……这还真有点奇怪了,按理说,市政府那边出事,他求之不得,正好乘机借题发挥打击高尧市长嘛。”   余胜春:“就是么,但他的基本反应,却是支持高尧市长对事件的低调处置。”   向天亮:“反常,是有些反常,难道,难道他和高市长很和谐吗?”   余胜春:“和谐个屁,百分之九十的事情都在斗争,他们还能和谐?”   向天亮:“那么,高尧市长呢,他可是你的靠山哦。”   余胜春:“靠什么山啊,那还不是咱们和老许三个的约定,我才投到了他的门下嘛。”   向天亮:“呵呵……他是什么反应?”   余胜春:“当然是千方百计的息事宁人,把影响降到最低。”   向天亮:“嗯,这在咱们的意料之中。”   余胜春:“但是,他好像不是很怕。”   向天亮:“为什么?”   余胜春:“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上午与他通过电话后,我有一种感觉,非常的强烈。”   向天亮:“哦,是什么感觉?”   余胜春:“好像是……好像是有恃无恐。”   向天亮:“哦……有恃无恐,乔安平自杀,发生在市长办公会之后,他至少是有过错有责任的,可他居然还能有恃无恐,真他妈的奇了怪了。”   余胜春:“最奇怪的是你的保护人,市委副书记方应德。”   向天亮:“我的保护人?”   余胜春:“曾经是嘛。”   向天亮:“我呸,我落难的时候,他躲得远远的,他为我说过一句话吗?”   余胜春:“倒也是,典型的政客。”   向天亮:“他怎么了?”   余胜春:“乔安平自杀后,他非常活跃。”   向天亮:“哦,不应该啊,三把手,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嘛。”   余胜春:“有些反常吧?”   向天亮:“嗯,市政府那边发生的事,关他屁事啊。”   余胜春:“我有点看不懂。”   向天亮:“他怎么个反常了?”   余胜春:“我先问你,现在的市公安局,是不是更听方应德的话?”   向天亮:“是啊,郭启军局长相当于他的铁杆兄弟了。”   余胜春:“对,方应德给我的感觉是,他在掀风作浪,把乔安平自杀事件的影响扩大化。”   向天亮:“老余,作为投机政客,方应德这样做并不奇怪啊。”   余胜春:“表面手,是不奇怪,借机打击一把手和二把手,是三把手的本能反应嘛。”   向天亮:“那你为什么说他反常?”   余胜春:“我是说他的手段太过卑劣下作。”   向天亮:“哦,你发现什么了?”   余胜春:“我发现了两件怪事,都与方应德有关。”   向天亮:“什么怪事?”   余胜春:“我先声明,我手头上并没有证据啊。”   向天亮:“明白明白,你快说嘛。” 第0975章 忙里也能偷闲   余胜春这时候显得有点神经质,往窗外和门外两个方向瞅了瞅,还大大的压低了自己说话的嗓音。   向天亮拿起红酒,为自己倒满一杯,自顾自的喝着。   余胜春:“第一件怪事,是我听市委办的人说的,昨天晚上,公安局居然派人冒雨潜入市委大院,偷去了由市委保卫科保管的录像资料,而这些录像资料里,正记载着乔安平昨天下午在市政府大楼里的活动情况。”   向天亮:“是吗?公安局的人竟然当起了翻墙入室的梁上君子。”   余胜春:“可不是么,千真万确,还打伤了值勤的保卫人员,你知道那两位梁上君子中的其中一位是谁吗?”   向天亮:“是谁?不会是郭启军郭大局长吧。”   余胜春:“是你的好朋友,堂堂的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向天亮:“呵呵……肖大神探也干起偷鸡摸狗的勾当来了,哎,怎么会被发现的?”   余胜春:“两个值勒人员都被打伤,但其中一个没被打晕,偷眼看清了肖剑南的脸。”   向天亮:“录像资料呢?没被偷走吧。”   余胜春:“贼不走空,肖剑南得手了。”   向天亮:“那还得了,保卫科和公安局两边还不得吵翻了天啊。”   余胜春:“谁说不是啊,今天上午,两边的领导就吵得不可开交,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向天亮:“哎,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破案是公安局的事,录像资料本来应该交给公安局吧。”   余胜春:“这就是问题之所在,很可能录像资料里,有不利于某些人的内容。”   向天亮:“于是,一方想掩盖,一方想揭盖,矛盾就这样产生了。”   余胜春:“不错,没有市委撑腰,小小的市委保卫科敢跟市公安局抗衡吗?”   向天亮:“但是,公安局不是把乔安平之死定性为自杀了吗,何必还要纠缠于细枝末节。”   余胜春:“我估计是公安局方面放的烟幕弹,用来迷惑人的。”   向天亮:“嗯,你的意思是……刘如坚书记和高尧市长想掩盖乔安平之死的真相,而方应德副书记想揭开真相,便指使公安局暗中彻查,才发生了偷盗录像资料的事。”   余胜春:“除此之外,我反正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向天亮:“老余,你再说说第二件怪事。”   余胜春:“你知道乔安平的背景吗?”   向天亮:“确切的说,我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他背后有靠山。”   余胜春:“我也是差不多同一时间才知道,据说,在这以前,清河市只有三个人知道。”   向天亮:“对,听李书记说,关于乔安平的背景是严格保密的,只有市委三驾马车才知道。”   余胜春:“可是,乔安平自杀后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人捅到了京城。”   向天亮:“哦,这个你也知道了?”   余胜春:“而省委得到报告,却是在事发两个小时之后,我估计李书记知道时,起码在两个半小时以后了。”   向天亮:“越级上报突发事件,既是官场大忌,也是纪律所不允许的。”   余胜春:“所以,我估计李书记一定大为震怒,才派出了两路人马,明的余中豪,暗的就是你向天亮。”   向天亮:“老余,你听你的意思,是知道了谁是往京城捅消息的人了?”   余胜春:“嗯,这是一道选择题,你猜是谁?”   向天亮:“这个么,或者是三驾马车之一,或者是三驾马车之外的人。”   余胜春:“你把后面那个或者去掉吧。”   向天亮:“那就是三驾马车里的一个,但是,你刚才说过的,刘如坚书记和高尧市长都企图掩盖事件的真相,应该不是他们吧?”   余胜春:“你快接近真相了。”   向天亮:“难道……难道是方应德副书记?”   余胜春:“对。”   向天亮:“有证据吗?”   余胜春:“乔安平跳楼自杀的时候,方应德副书记正在市党校。”   向天亮:“他在市党校直接打电话到京城?”   余胜春:“嗯,巧了,隔墙有耳,他打电话时,被我的人听到了,时间大约是四点五十分,离乔安平跳楼自杀才二十分钟。”   向天亮:“我的天,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余胜春:“这就是我说的第二件怪事。”   向天亮:“有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吗?”   余胜春:“当时他用的是固定电话,又不是专线保密电话,你不难查到通话记录嘛。”   向天亮:“哦……老余,谢谢你,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余胜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向天亮:“是吗?除此之外,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余胜春:“说什么啊?”   向天亮:“嘿嘿……你眉宇之间的那丝忧色,决不是因为乔安平之死吧。”   余胜春:“是的,我为我自己担心。”   向天亮:“你是在担心高尧市长吧。”   余胜春:“当然,他要是倒霉了,我也没有好下场。”   向天亮:“这倒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倒霉,草木成灰。”   余胜春:“兄弟,你不会忘了咱们新铁三角当初的约定吧。”   向天亮:“没有忘。”   余胜春:“你可能要帮我了。”   向天亮:“可以,但是。”   余胜春:“但是什么?”   向天亮:“你得把瓶里的酒喝光了。”   余胜春:“就这个?”   向天亮:“呵呵……喝了,我就帮你。”   余胜春:“你小子……我喝,我喝。”   向天亮:“来来来,干了。”   余胜春:“干。”   ……   余胜春本来就酒量不高,今儿个喝的又是闷酒,红酒的后劲又忒足,余胜春果然是摇摇欲倒了。   但向天亮不敢造次,他知道张小雅在门口等候,等到心急火燎的,恨不得立即就冲进来。   终于,余胜春头一歪,身体瘫在了藤椅上。   向天亮伸手出去,在余胜春的手腕上把了把脉,他确信,余胜春是真的醉了,这才嘿嘿的轻笑起来。   得到了信号,张小雅闪身而进。   “你把他灌醉了。”张小雅靠着向天亮小声说。   “应该是你让我把他灌醉了。”向天亮的右手,揽住了张小雅纤细的腰。   张小雅就势粘到了向天亮身上,“因为……因为我要单独向你汇报工作么。”   “嘿嘿……单独,还汇报工作,张姐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张小雅红着脸,“放心吧,晚饭前没人来,很安全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将余胜春扛到隔壁的卧室里,再次确认他已醉睡后,才放心的回到书房里。   “张姐,开始汇工作吧。”向天亮瞅着张小雅笑。   “可以吗?”不愧为演员出身,张小雅一个转身,就灵巧的挂到向天亮的身上。   “我有正事要干,忙啊。”向天亮只得抱住了张小雅。   “忙里也能偷闲,你就偷点闲么。”张小雅吻着向天亮的脸。   “他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向天亮抱着张小雅,坐到余胜春刚才坐过的椅子上。   “他?你是说老余吗?”张小雅一心二用,坐在向天亮身上,解起了自己的裙子。   “嗯,你家老余对我留了一手。”向天亮的手,捉住了张小雅胸前的那对小白兔。   “哪,哪一手呀?”张小雅的动作更快。   “我听说,老余几乎是高尧市长的半个军师,对不对?”向天亮将张小雅的罩罩远远的扔开。   “是有这么一说,你认为他向你隐瞒什么了?”一边说着,张小雅的玉手一边伸到了向天亮的那里。   “哼,清河出了这么大的事,老余应该躲得远远才是,他为什么不走?”向天亮手上用力,狠狠的捏住张小雅的玉峰。   “唔……我儿子考上了大学,大家都来道贺,他在家招待客人么。”张小雅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下面了。   “这是借口,是掩护。”向天亮扯掉了张小雅的小内裤。   “也许,也许是吧。”张小雅有点急不可耐,两只眼睛在冒火。   “老余应该是在帮助高尧市长。”向天亮抡起巴掌,在张小雅屁股上抽了一下。   “有,有这个可能。”张小雅抬起屁股,她在较准目标。   “你不知道?”向天亮轻哼一声,抢先冲进去了……   “我真不知道,啊……”猝不及防,张小雅叫声身来。   “张姐,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向天亮放开张小雅,靠到了椅子背上。   “我,我没忘……”张小雅开始了“发挥”。   “说。”又是一巴掌。   “我,我是你派出的卧底,我的任务是……是掌握老余的动向。”张小雅的身体,扭动得犹如灵蛇。   “臭娘们,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啊?”向天亮开始微笑了。   “不……不怎么样……”张小雅有些语无伦次了。   “哼,老子操死你。”   “啊……”   “以后怎么办?”   “以后,以后我保证完成……完成任务。”   “真能保证吗?”   “真,真能……保证……啊……”   ……   下午四点左右,向天亮悄然离开余胜春家。   后门外的弄堂,静悄悄的。   刚一转弯,向天亮愣住了。   迎面正走来一个人。   糟了,冤家路窄。 第0976章 我就当你没说过   离着十几米远,迎面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市建设局局长张行。   是张行而不是张衡,张衡是滨海县委书记,跟眼前这个张行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这个张行曾是向天亮的冤家对头,他在市建设局工作时的第三任局长。   在建设局时,向天亮小泥鳅作大浪,与张行明争暗斗过。   算起来向天亮赢了,因为他还有自己的势力存在于建设局。   但向天亮也输了,因为他被调离了建设局。   这大半年来,张行的日子过得不咸不淡,而他彻底投靠了市长高尧,向天亮是知道的。   不能让张行看到自己,这是向天亮看见张行后的第一个反应。   好在张行的走路,是典型的“低头捡钱”,向天亮看到他时,他还来不及看见向天亮。   说时迟,那时快,向天亮生生收脚,身体往后退,退回到转弯的另一边。   张行仍然闷头而来,似乎没有发觉向天亮的存在。   向天亮又是一怔,猛然想起,张行和余胜春都是高尧市长的人,张行很可能是来找余胜春的。   想到这一点,向天亮转身撒腿就跑。   通过巷子的另一个出口,向天亮一口气跑到了奔驰车边。   几分钟后,向天亮驾车向市郊驶去。   市党校位于城乡结合部,向天亮要赶到那里,求证一下余胜春说的那句话,昨天下午四点五十分左右,市委副书记方应德是不是往京城打过电话。   这一点非常重要,向天亮知道,如果余胜春所说属实,那方应德的仕途就算走到头了。   以李文瑞的作风和铁腕,绝对不会容忍方应德这样的下属,而不管方应德现在是省长黄正忠的亲信。   到了市党校,向天亮先到门卫室打听。   市党校有三位副处级以上的领导,常务副校长马隆其是正处级,主持市党校日常工作,还有两位,是副校长王三立和教导主任沙溢。   常务副校长马隆其出差在外,昨天接待市委副书记方应德的,是副校长王三位。   向天亮当然认识王三立,在党校学习那会儿,向天亮和王三立混得挺熟的。   一个年过半百的爱唠叨的小老头,一辈子待在党校里诲人不倦,其实没做过什么实职的官,却能把做官的那一套说得头头是道。   向天亮没有从正门进入党校,而是翻墙而入,对他来说,两米高的围墙就像篱笆。   凭着记忆来找到王三立的办公室,看看走廊里没人,他门也不敲,一推而进。   正埋头于文件之中的王三立,抬起头看着向天亮,一脸的惊讶。   王三立:“小向,向天亮。”   向天亮:“老王,你还记得我?”   王三立:“大英雄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向天亮:“你得了吧。”   王三立:“你是出差,还是回来工作了?”   向天亮:“嘿嘿……不欢迎我啊。”   王三立:“岂敢岂敢,你在哪儿高就,和我没有关系。”   向天亮:“有关系。”   王三立:“有什么关系?”   向天亮:“我回来了,我找你王三立算账来了。”   王三立:“去你的,我欠你什么了你要找我算账。”   向天亮:“老王,你他妈的真是贵人多忘事嘛。”   王三立:“臭小子,你别血口喷人啊。”   向天亮:“好,我问你,在我被冤枉而双规期间,你对市纪委调查组说了什么了?”   王三立:“我,我说什么了?我没说什么啊。”   向天亮:“他妈的,王三立,你再抵赖,我可不客气了。”   王三立:“你要干么……你,你别乱来啊。”   向天亮:“要我不乱来也行,你彻底坦白交代。”   王三立:“哎,别说得那么难听嘛。”   向天亮:“那你快说,你有没有说过我的坏话?”   王三立:“这个么……这个么,小向,你是知道的,墙倒众人推,多一人也是推,少一人也是推。”   向天亮:“呵呵……你还有理了。”   王三立:“不是不是,在那种情况下,我要是说你好话,不反而引起更大的麻烦吗。”   向天亮:“呸呸呸,老王啊老王,你少来哄孩子那一套行不行?”   王三立:“好吧,我向你道歉,正式道歉。”   向天亮:“道歉么,就算了吧。”   王三立:“你找我有事?”   向天亮:“有事,你老王能帮我的事。”   王三立:“什么事?”   向天亮:“老王,别问为什么,行不行?”   王三立:“可以。”   向天亮:“保密,行不行?”   王三立:“行。”   向天亮:“你应该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吧?”   王三立:“当然知道。”   向天亮:“我记得,你们党校的固定电话,是有自己的分机的,就是程控交换机。”   王三立:“是啊,我们有自己程控交换机,容量是一百六十门,实际安装电话一百三十三门。”   向天亮:“这就是说,你们的进出电话,都必须通过这台交换机了?”   王三立:“这个肯定的啊。”   向天亮:“那么,有专门的通讯记录机吗?”   王三立:“通讯记录机?”   向天亮:“就是监控所有电话的通话记录的仪器,能记录每台电话的每一个打进来的或打出去的电话,包括通话时间和通话对象的电话号码。”   王三立:“这个可以,当初还是我提出来建学校自己的程控交换机,目的就是控制学员的通话次数和时间。”   向天亮:“老王,我需要你们学校的某一时段的通话记录。”   王三立:“哪一个时段?”   向天亮:“嗯……昨天中午十二点到今天中午十二点。”   王三立:“现在就要吗?”   向天亮:“现在就要,马上就要。”   王三立:“小向,我能否问一下……”   向天亮:“哎,说好了的,不问为什么。”   王三立:“不会给我们党校带来麻烦吧。”   向天亮:“看你说的,我像是给人带来麻烦的人吗?”   王三立:“那行,你等等。”   说着,王三立起身出去了。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王三立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堆记录纸,记录纸上是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   向天亮接过来,迅速的在记录纸上“找”了起来。   京城的电话区号是零字带头的三位数,找起来相当的容易。   不用三分钟,向天亮就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记录纸上清晰的记着,昨天下午四点四十九分三十七秒,号码为五三零零一的电话,向京城打出了一个电话,对方的号码为七位数,二三三一xxx,通话时间长达七分二十一秒。   向天亮:“老王,你们的电话号码是五位数的吗?”   王三立:“对,是五位数,五三是市电讯局分配给我们学校交换机的固定代码,后三位数是我们自编的,分配给校内每一台电话。”   向天亮:“五三零零一是哪一台电话?”   王三立:“五三零零一……是校长办公室的电话啊。”   向天亮:“校长?是哪位校长,是常务副校长马隆其吗?”   王三立:“不是,是方校长。”   向天亮:“方校长?哪个方校长啊?”   王三立:“你不知道?市党校校长是由市委副书记方应德兼任的。”   向天亮:“噢……是方副书记啊,他在这里也有专门的办公室吗?”   王三立:“当然有了,她主管党群工作,又兼任市党校校长,每周要来一到两天,有个专门的办公室不算过吧。”   向天亮:“嗯……方副书记昨天在你们党校吧?”   王三立:“是啊。”   向天亮:“他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   王三立:“咦……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没什么意思,随便问问。”   王三立:“你小子……在玩什么猫腻啊?”   向天亮:“老王,我现在很严肃。”   王三立:“你等等,你等等……”   向天亮:“……”   王三立:“你在调查,调查……”   向天亮:“我在奉命调查乔安平自杀事件。”   王三立:“可是……跟方副书记有什么关系吗?”   向天亮:“王三立同志,你不该问你不该知道的问题。”   王三立:“小向,我也有我要遵守的纪律。”   向天亮:“面对乔安平的死亡,你的纪律就是狗屁。”   王三立:“一定,一定要回答吗?”   向天亮:“一定。”   王三立:“那,那你能替我保密吗?”   向天亮:“你就当我没来过,我就当你没说过。”   王三立:“好吧……方副书记是昨天下午两点半来的,离开的时候是五点左右。”   向天亮:“昨天下午四点三十分到五点整,方副书记在什么地方?”   王三立:“在他的办公室里。”   向天亮:“他一个人待着吗?”   王三立:“是的。”   向天亮:“你怎么知道的?”   王三立:“他的办公室就在我办公室的隔壁。”   向天亮:“乔安平自杀的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到你们党校的?”   王三立:“大概,大概在四点四十分,市府办把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找方副书记的电话。”   向天亮:“你马上告诉方副书记了?”   王三立:“是的。”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王三立:“你明白什么了?”   向天亮:“老王,你提供了一条非常非常重要的证据。”   王三立:“啊……” 第0977章 封口   向天亮看着王三立,习惯性的咧着嘴笑了。   笑得又坏又邪,王三立这才明白过来,他被向天亮骗了。   与此同时,向天亮从衬衣的口袋里掏出录音笔,在王三立面前得意的晃了几下,马上又放了回去。   清河市曾是走私泛滥地,像录音笔之类的小玩艺儿,夜市的地摊上到处都是,王三立岂能不识。   “呵呵……老王啊,我还是那句话,你就当我没来过,我就当你没说过哟。”   “臭小子,臭小子。”王三立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你……你的手段也太下作了……”   向天亮慢慢的收敛起笑容,“老王,你的生气毫无道理,因为这一招正是你教过我的,你还记得我在党校学习时,你私下教我的官场窍门吗,我今天用出来,就是对你最大的尊重啊。”   王三立听得哭笑不得,“臭小子啊,有你这样损人的吗?”   “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已经开始了,已经不能再刹车了。”   完全是无赖的作派和说法,王三立苦笑着说,“臭小子啊,我曾经自傲的发明过一个词,叫做政府流氓,你小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政府流氓。”   “呵呵……你骂吧,我不生气,我尊重老同志,不生气,不生气。”向天亮皮笑肉不笑。   王三立拿眼睛瞪着向天亮,“你现在已经达到了目的,快给我滚吧。”   向天亮摇着头,“老王,你知道吗,昨天下午四点三十分乔安平跳楼自杀后,有人因为知道乔安平来自京城的背景,就擅自在四点五十分的时候,把乔安平的死讯捅到了京城,而与此形成鲜明反差的是,省委和省委书记李文瑞却是在两个小时以后才接到报告,老王你想一想,这种做法把省委和省委书记李文瑞置于何地,会在体制内外造成多坏的影响?”   “竟然有这样的事?”王三立大吃一惊。   向天亮指着记录纸道:“而且这个电话,就是用你们党校那台号码为五三零零一的电话打出去的,老王,这种事很容易查出来的。”   王三立拿过记录纸,低头看了看,双手颤抖起来。   “这个……这个这个……”   向天亮板着脸:“省委书记李文瑞是接到来自京城的电话,才知道乔安平在市政府大楼跳楼自杀的消息,为此他大发雷霆,下令彻查此事。”   “这么说……你是李书记派来的?”王三立问道。   “是的,不然我也不会连夜冒雨赶来清河。”向天亮点着头说,“老王,昨天是你当班,是党校当时的最高负责人,所以,如果调查没有结果,那么,你就得顶这个雷,如果你想主动帮别人顶雷,那么你就会更惨,现在,我给你一分钟由你自己选择吧。”   向天亮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办公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王三立不是糊涂人,选择用不了一分钟。   “是的,把乔安平自杀的消息捅到京城的,正是方应德副书记。”   “老王,你说得详细一点。”向天亮说。   王三立道:“昨天下午四点四十分左右,我在我的办公室里接到市政府办公室打来的电话,是用手机打的,这个人的名字我忘了,反正我不认识,当时他很急,要找方应德副书记,我当时估计他当时忘记了方副书记的手机号码,所以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那个人把乔安平自杀的事告诉我,并让我转告方副书记,所以,我搁下电话后,想也没想就到隔壁报告了方副书记。”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王,从你的话里,我能找到不少线索,我姑且预设你说的是真的,那么问题不在你这里,你继说下去。”   “没了,我说完了。”王三立道。   向天亮:“我问你,你报告方副书记以后呢?”   王三立:“我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向天亮:“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在打电话的?”   王三立:“我听到的。”   向天亮:“你怎么听到的?”   王三立:“当时我还没有回到我的办公室,我还在走廊上。”   向天亮:“胡说,走廊上也不会听到。”   王三立:“我……”   向天亮:“隔墙有耳,你在这道墙壁上动了手脚,对不对?”   王三立:“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呵呵,我猜的,快说,是不是?”   王三立:“是,是的。”   向天亮:“他妈的,王三立你当间谍,绝对是又傻又笨。”   王三立:“我,我就偷听过这么一回。”   向天亮:“说,你听到了什么?”   王三立:“方副书记在打电话。”   向天亮:“内容,说具体内容。”   王三立:“他在向什么人报告,报告乔安平自杀的事。”   向天亮:“好,我再问你,方副书记向什么人报告乔安平自杀的事,这件事你除了现在告诉了我,在这之前又告诉过谁了?”   王三立:“我没有告诉过别人啊。”   向天亮:“不,你告诉过别人,这个别人就是余胜春。”   王三立:“这个,这个你也知道了?”   向天亮:“老王,这世上不光你这道墙壁能透风。”   王三立:“我,我是告诉了余胜春。”   向天亮:“你和余胜春是朋友?”   王三立:“是。”   向天亮:“老王,我给你一句忠告。”   王三立:“你说,你说。”   向天亮:“这年头狗腿子不好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好自为之哟。”   王三立:“谢谢你的忠告,我会记住的。”   望着满头是汗的王三立,向天亮关掉口袋里的录音笔,站起来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汽车的刹车声。   向天亮心里一动,走到窗口边往外看去,他马上嘿嘿的乐了。   “说曹操,曹操到。”   王三立急忙走了过来也往外看。   “方副书记,他,他来干什么?”   向天亮笑道:“你懂的,你的麻烦来了。”   王三立愣了一下,脸色变白了。   “小向,你是说……你是说?”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人家是来封口的,封你王三立的口。”向天亮说。   “封,封口?”   向天亮冷笑一声,“知道乔安平的秘书为什么会死吗?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那就叫封口。”   王三立慌了,“这,这……小向,你帮帮我,你得帮我啊。”   “碰上我,你老王算是祖坟上冒清烟了。”向天亮不慌不忙的问道,“你相信我吗?”   “相信,相信。”王三立的脑袋点得像鸡啄米。   “拿上你的包,带上你的门跟我走。”   话音未落,向天亮转身就走。   王三立拿上自己的公文包,赶紧跟上了向天亮。   除了向天亮和王三立,三楼的走廊上空无他人。   市党校的办公楼只有五层,没有电梯,但有两张楼梯,分建在楼的两端。   已经是下班的时间,大楼里基本上没人了。   向天亮让王三立站着别动,自己跑到了左边的楼梯口。   侧耳细听,向天亮听到了底楼传来了脚步声,是由下而上的。   那应该就是方应德的脚步声。   向天亮转身返回,抓住王三立的胳膊,带着他向右边的楼梯跑去。   在楼梯口,向天亮稍作停顿,听了听楼下没有动静后,拽着王三立往楼下走。   王三立几乎是被向天亮半扛着下楼的。   到了二楼楼梯口,向天亮停下来,伸头看到方应德上了二楼,消失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后,才拉着方应德继续下楼。   顺利的撤出党校办公楼,向天亮拉着王三立向最近的围墙跑去。   “小,小向,咱们往……往哪儿跑啊?”王三立气喘吁吁。   “咱们出去啊。”   “门,门在那边。”   “废话,从大门口出去,那不等于告诉了方应德吗?”   跑到墙边,向天亮不由分说,扛起王三立,用力一举,将他推到了墙头。   王三立来不及叫出声来,就被向天亮在屁股上拍了一掌,身体一骨碌的翻出了墙外。   等到向天亮跳出墙来,王三立还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正准备爬起身来。   当奔驰车开始奔跑起来,向天亮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王,世上难料,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家是暂时回不去了,我送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几天吧。”   “行行,我听你的。”王三立惊魂初定,头上还直往外冒汗,“可是,可是我家里人怎么办?”   向天亮摇着头笑起来,“这你又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人家巴不得息事宁人,不会去搔扰你的家人的,人家只是想封住你这张嘴而已,不会干出节外生枝的事,只要你没事,你的家人也会没事的。”   王三立点着头问,“那要是别人问起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我该怎么回答啊?”   向天亮道:“待会你要打三个电话,分别打给你的家人和党校其他负责人,还有余胜春,至于什么理由,凭你这知识分子的臭脑袋,就随便想一个呗,总而言之,你就说你有急事处理,需要出门三五天,然后你就关机,不经我允许,不要再跟任何人联系,直到公开回到清阳。”   王三立连连点头应是。   奔驰轿车不断加速,向城外驶去。   一手把着方向盘,向天亮另一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现在,该找个帮手了。 第0978章 进展和突破   有能力做向天亮帮手的人不多,余中豪和肖剑南除外,省城的陈铁龙离得有点远,但还有召之即之的邵三河和周必洋。   听说向天亮回来了,邵三河和周必洋很是兴奋,想也没想,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在滨海县与南河县交界处附近的树林子里,向天亮与邵三河和周必洋汇合了。   天黑了,但邵三河和周必洋还是认得王三立的,大家都在市党校学习过,听过王三立的政治课,叫声老师是最起码的。   听完向天亮的叙述,邵三河和周必洋都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向对向天亮要做的事,他们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王三立和那些录像带,被跟着邵三河和周必洋来的杜贵临带走了,杜贵临是向天亮的师弟,大家的铁杆兄弟,由他负责王三立和那些录像带的安全,让向天亮没了后顾之忧。   周必洋主动坐到奔驰车的驾驶座上,笑着说道:“又要与余中豪和肖剑南斗法了,历史何其相似啊。”   向天亮和邵三河开怀而笑。   邵三河乐道:“天亮,你这卷土重来的当头炮,肯定砸得余中豪和肖剑南郁闷万分啊。”   “还有你们曾经的战友张蒙。”向天亮笑着补充。   “三对三,谁怕谁啊。”邵三河难得的说得豪气干云。   “这一次和上一次一一样。”向天亮笑着说道,“上次他们是猫,咱们是老鼠,追得咱们疲于奔命,他妈的,天生的物种相克嘛,这一次他们还是猫,咱们也是猫,而且咱们还是手拿尚方宝剑的猫,咱们比他们牛,而且咱们没有后顾之忧。”   周必洋一边开车一边笑问,“这么说,咱们可以尽情的发挥了?”   “呵呵……只要你不怕秋后算账就行。”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问:“天亮,上次在省城抓捕那个疯子独客,你对余中豪和肖剑南还是蛮客气的么。”   “那不一样,此一时彼一时也。”向天亮说道,“上次在省城,在省委大院在李书记的眼皮底下,再怎么着也得悠着点吧,现在可不一样,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李书记也会笑了之,哪怕是批评,也一准是贬中有褒。”   说到这里,向天亮啊的一想,匆忙拿出手机拨起号来,“差点忘了,李书记还等着我的消失呢。”   要和省委书记通话,车内自然而然的静了下来。   电话通了,李文瑞果然在等着清河这边的消息。   向天亮:“书记,我是向天亮。”   李文瑞:“嗯,辛苦了。”   向天亮:“报告书记,我这边有些进展了。”   李文瑞:“我等的就是你的进展和突破。”   向天亮:“第一,我找到那个人了,他在乔安平跳楼自杀二十分钟后,就擅自把消息捅到了京城。”   李文瑞:“他是谁?”   向天亮:“市委副书记方应德。”   李文瑞:“哦……是他啊。”   向天亮:“是的,是他。”   李文瑞:“你确认是他?”   向天亮:“我确认是他,人证物证都有。”   李文瑞:“你说说。”   向天亮:“乔安平自杀前后,方应德正在市党校,当时乔安平自杀的消息,是通过市党校副校长王三立转告给他的。”   李文瑞:“王三立?就是你们清河那位最擅长纸上谈兵的秀才吧。”   向天亮:“书记也知道他啊。”   李文瑞:“嗯,你继续。”   向天亮:“这个王三立也很搞笑,在办公室的墙壁上做了手脚,他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听到了方应德打出电话的内容。”   李文瑞:“不错,人证有了。”   向天亮:“同时,我调出了市党校在昨天的进出电话记录,发现号码为五三零零一的电话,在下午四点五十分的时候,向京城打出了一个电话,京城的号码为七位数,二三三一xxx,通话时间长达七分二十一秒,而这个号码为五三零零一的电话,正是方应德在市党校使用的办公室的固定电话。”   李文瑞:“二三三一xxx……你等等,我让陈铁龙查查。”   向天亮:“……”   李文瑞:“有了,二三三一xxx,正是老部长家的电话。”   向天亮:“这就对上号了。”   李文瑞:“物证也有了。”   向天亮:“书记,这个方……方副书记唯恐天下不乱。”   李文瑞:“唔,你说得很对……但是。”   向天亮:“书记,您?”   李文瑞:“但是,我听说你们市公安局局长郭启军,是听方应德招呼的。”   向天亮:“书记,那是有历史原因的,郭局长还是很讲原则的。”   李文瑞:“好小子,你倒替郭启军说起好话来了。”   向天亮:“实事求是么,我也曾经很听方应德的招呼。”   李文瑞:“嗯,那他为什么指使你们公安局,在几分钟之内就草率的抛出自杀论呢,这不是要息事宁人嘛。”   向天亮:“这不矛盾,公开一套,背地里另一套,公开他要与一把手二把手保持一致,但背地里,他还指使公安局的人,去市委大院偷录像资料呢。”   李文瑞:“我接到余中豪的报告了,说市政府大楼记录着乔安平自杀前的活动的录像带被盗了。”   向天亮:“嘿嘿,我来了个黄雀在后。”   李文瑞:“臭小子,干得漂亮。”   向天亮:“书记,我现在向您汇报第二部分。”   李文瑞:“关于刘如坚和高尧?”   向天亮:“书记英明。”   李文瑞:“少拍马屁。”   向天亮:“我认为高尧市长和乔安平之死有直接关系。”   李文瑞:“你认为,是高尧挪用了你们的市海塘工程建设基金?”   向天亮:“是的,而且,刘如坚书记很可能也是。”   李文瑞:“刘如坚也是?他和高尧合伙?这不大可能吧。”   向天亮:“不是合伙,而是分别。”   李文瑞:“哦……那么,你要尽快把你说的这个可能,进行肯定或否定。”   向天亮:“书记,我明白。”   李文瑞:“还有第三部分吗?”   向天亮:“有,我认为,很可能还会继续死人,继乔安平和他作秘书之后。”   李文瑞:“余中豪也有这个感觉。”   向天亮:“他有什么发现?”   李文瑞:“他认为乔安平是被逼自杀,而乔安平的秘书,已被证实是死于他杀,目的应该是杀人灭口。”   向天亮:“这和我的判断基本一致。”   李文瑞:“你们倒是英雄所见略同嘛。”   向天亮:“仅仅只是略同。”   李文瑞:“说说你的判断。”   向天亮:“乔安平的秘书死于他杀,不一定是被希望他闭嘴的人所杀,而是很可能被希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所杀。”   李文瑞:“唔……你的判断很奇妙。”   向天亮:“几个小时前,在下班以后,我还在市党校找王三立了解情况,看到方应德一个人亲自驱车进入党校,为了我不能确定他是来干什么的,但为了防止万一,我带着王三立悄悄离开,并暂时把他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李文瑞:“做得很好,难怪余中豪对我说,他感到你就在清河市。”   向天亮:“书记,您不会是,不会是……”   李文瑞:“放心,你是我秘密派过去的,我不会‘出卖’你的。”   向天亮:“嘿嘿……我可没说您出卖啊。”   李文瑞:“为了工作的需要,你暂时还不能公开亮相。”   向天亮:“我明白。”   李文瑞:“你自己的安全没有问题吧。”   向天亮:“嘿嘿,我未向您请示,就找了两个帮手。”   李文瑞:“帮手?我猜猜……是邵三河和周必洋吧。”   向天亮:“书记,这您都能知道,您老人家真是高瞻远瞩。”   李文瑞:“少来这一套,快说说你有什么建议吧。”   向天亮:“这个么……您要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清河的问题,我认为应该进行釜底抽薪。”   李文瑞:“怎么釜底抽薪。”   向天亮:“把他们暂时调开,先从方副书记开始,一个一个的分别调开。”   李文瑞:“你的语文课是数学老师教的吧,这叫调虎离山,不叫釜底抽薪。”   向天亮:“嘿嘿……差不多,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李文瑞:“嗯……”   向天亮:“……”   李文瑞:“我同意你的建议了。”   向天亮:“谢谢书记。”   李文瑞:“但是,我只能给你七天的时间。”   向天亮:“才七天啊?”   李文瑞:“七天以后,高玉兰部长就要去你们清河市,代表省委宣布清河市的一系列人事调整,包括你所在的滨海县。”   向天亮:“我明白了,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   一边关手机,向天亮一边得意的唠叨起来,“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书记表扬我了,说明咱们更加可以放手大干了。”   “七天,时间紧,任务重,咱们得抓紧了。”邵三河说。   周必洋道:“我现在明白了,咱们是要和他们三位比赛了。”   “他们也没闲着啊。”向天亮说道,“咱们有咱们的优势,咱们专找他们不注意的地方下手,抢在他们之前下手,当然了,咱们能想到的,他们一定也会想到。”   向天亮说对了,这一回,他们想到的,余中豪和肖剑南也想到了。 第0979章 他就在这里   “我感觉到了,他就在清河,也许,他就躲在附近正偷着乐呢。”   坐在市公安局自己办公室的窗口边,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肖剑南面无表情的说。   “剑南,对你来说,他就是阴魂,阴魂不散。”   余中豪是笑着说的,他坐在沙发上,瞅着肖剑南的背影。   “哼,余中豪,你少说风凉话,难道他对你来说,不是一样的吗?”   “这次不一样,我只是来看看,了解情况,以便及时的向领导汇报。”   “他娘的,你少拿领导来压我,我不像你那么官迷,需要捧领导的臭脚。”   “哈哈,你少冲我发火,有本事就把他找到,抓起来扔到清河江里喂鱼去。”   “抓起来?你说得倒轻巧,在滨海的时候,咱们几千人都抓不住他,现在他合法的存在,到哪里去抓他?”   肖剑南随着椅子转过身来,苦笑着看着余中豪。   余中豪微笑着说:“你别看着我,不管怎么样,你的人在到达现场后,仅仅十分钟就作出自杀的结论,实在是太过草率,也难怪人家家属质疑嘛。”   “我的人?”肖剑南不满地说道,“姓余的,他们都是你的人,是你在清河河时培养出来的。”   “现在是你的人。”余中豪强调道。   “确实是自杀,结论是我下的。”肖剑南瞪了余中豪一眼,“我可没你那么圆滑,下个结论还要挑时间,瞻前顾后的。”   余中豪伸出双手摊了摊,“你爽快你直接,现在怎么样?人家从京城还带来了相关专家,还严重质疑你的职业素养。”   肖剑南又是苦笑,“算我倒霉,算我瞎了眼了,没想到咱们清河真的藏龙卧虎,一个副处级竟然有这么深厚的背景。”   “好了,我劝你转移调查方向吧。”余中豪劝道,“乔安平和他秘书的死亡调查,交给郭局长去做,技术上的问题,那些专家比我们强嘛。”   “专家狗屁,狗屁专家,你少提那些专家啊。”肖剑南恼道。   “咦,你怎么学起他的话来了。”余中豪笑了。   肖剑南自嘲道:“在关于专家的问题上,我严重同意他的看法。”   两个人口中的“他”,当然指的是向天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向天亮的名字都成了忌讳,多次被他整得灰头土脸,向天亮这三个字快成了心理障碍了。   “那你说,我们该做什么?帮市政府找钱?”肖剑南问道。   余中豪点着头,“老余你想想,我们在追查海塘工程建设资金去向的同时,照样可以发现犯罪嫌疑人并把他们抓获。”   “你说得有道理,咱们也要两条腿走路,郭局长从两个人的死亡着手,咱俩循着海塘工程建设资金这条线索查下去。”   “我相信,殊途照样可以同归。”余中豪说。   肖剑南瞅了余中豪一眼,“老余,能让乔安平同意把一点九亿这么一笔巨款挪作他用,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   余中豪淡淡的一笑,“你肖剑南亲手抓的罪犯,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不会每次都看罪犯的职业后再下手的吧。”   “哼,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是天皇老子,我照样抓他没商量。”   余中豪嗯了一声,“根据许厅长提供的线索,我们已有了调查的方向,尽管许厅长说得比较隐晦,但矛头指向是明确的。”   “市里的三驾马车?”肖剑南低声问。   “其中的一位,或两位或三位。”余中豪说得很明确。   “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了。”肖剑南轻轻一笑,“他娘的,一不小心,还能让三驾马车换新马呢。”   正在这时,张蒙推门而进,“余总,肖局,市发展银行以保密为名,拒绝了我们的要求。”   自从滨海县公安局调到市公安局,张蒙出任市局预审处处长后,已成了肖剑南的得力帮手。   “他娘的,保密保密,保密个屁。”肖剑南又骂了起来,“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开银行的都敢跟专政机关叫起板来了。”   余中豪看着张蒙问,“你没跟他们说,这是市政法委的命令吗?”   “我说了,但他们说归市金融办管,不归市政法委管,他们还说,他们正在自查。”   “正在自查?这是什么意思?”余中豪又问。   张蒙道:“据我的调查,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的专用帐户,所有的数据都被人为的删除了,他们自己的专家正在通过技术手段,试图恢复原有的数据。”   “就现在吗?”肖剑南问。   “对,市发展银行正在加班加点。”   肖剑南噌的起身,“老余,咱们会会他们去。”   余中豪点点头,一边起身一边吩咐张蒙,“张蒙,我陪肖局先走,你去市局微机房,带上值班的懂技术的随后赶过来。”   说走就走,余中豪和肖剑南驱车来到了市发展银行。   快到晚上十一点了,但市发展银行大楼果然还灯火通明。   余中豪和肖剑南没有马上下车。   “他说不定也在大楼里呢。”肖剑南笑着说。   “他?会吗?”   “老余,你自己装傻可以,可别把我当傻瓜。”   余中豪笑问,“你是说他和那个女经理,那女经理叫蒋什么来着?”   “蒋玉瑛。”   “你认为他和她也有一腿?”   “肯定有一腿,我的人曾经看到过。”   余中豪笑了笑,“这种事也就那么回事,两厢情愿,关我们屁事。”   “那倒也是。”肖剑南叹道,“咱们不行啊,看人家的第三条腿,老少通吃,真他娘的神枪无敌啊。”   “你看到过他那个东西?”   “偶尔,有一次瞅了一眼。”   “比你我如何?”   “呵呵……他娘的,当时我都怀疑自己还是不是男人了。”   余中豪哈哈大笑,“那就是人家的优势嘛,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咱们得允许人家发挥自己的优势和长处嘛。”   肖剑南看着市发展银行大楼,忽地说道:“老余,我感到了他的存在。”   “你认为他在里面?”   “是的,我不只一次的感觉到了。”   余中豪嗯了一声,“不错,我也有同感。”   “咱们进去。”   “好,你先我后,双保险。”   余中豪和肖剑南下车,悄然进入了市发展银行大楼。   两个人的感觉是对的,“他”不但就在市发展银行大楼里,而且正趴在女经理的身上纵横驰骋。   肉搏“战”就发生在市发展银行总经理蒋玉瑛的办公室里。   如果一定要指出具体的地点,那就是在紧靠窗口的办公桌上。   选择这个地方,是向天亮别有用心。   因为在这个位置,他可以一边和蒋玉瑛亲热,一边监视着楼下的停车场。   他在市公安局门前布置了暗哨,周必洋。   周必洋的任务就是掌握余中豪和肖剑南的行踪,其他人都不太重要,只要盯住余中豪和肖剑南就行了。   看到余中豪和肖剑南下车,向天亮也加快了节奏。   蒋玉瑛已经溃败了两次,这第三次来得更加迅速,在向天亮的狂轰滥炸下,她的结局又是一泻千里。   “真痛快呀。”蒋玉瑛玉体横陈,仰面朝天,心满意足的感叹道。   来不及进行战后总结,向天亮拉起蒋玉瑛扶她下了办公桌,“抓紧时间,他们上来了。”   蒋玉瑛说得没错,痛快,痛并快乐着,长时间的接受向天亮的打击,甫一落地,差点跌倒。   向天亮赶紧扶住,嘿嘿笑着,伸手在蒋玉瑛的屁股上拍了一掌。   市发展银行大楼共有八层,有两台电梯两张楼梯,余中豪和肖剑南只有两个人,顾了此却失了彼。   沿着楼梯,向天亮衣冠楚楚,一个人从容的下楼。   等到余中豪和肖剑南来到八楼,向天亮已经从侧门离开了大楼。   蒋玉瑛没走,她留下来应付余中豪和肖剑南。   侧门外不远处,邵三河坐在奔驰车的驾驶座上,等到向天亮上车,他早已发动了车子。   奔驰车在街道上奔驰。   “周必洋到位了吗?”向天亮问。   “在确认余中豪和肖剑南到市发展银行这边来后,他就赶过去了。”邵三河说。   向天亮坏笑着道:“这也算击东击西吧,让狗日的余中豪和肖剑南面对那堆破机器,咱们去面对人,人对人好办事嘛。”   “哈哈……”邵三河笑着问道,“你不是说微机的数据删除了也可以恢复吗?万一他们弄出来了怎么办?”   “三河兄,这个你大可放心。”向天亮乐道,“我刚才打电话去京城,向我的一位老师请教过了,我这位老师在国外留学七年,是微机和电脑的专家,国内数一数二的,我老师说,微机和电脑上的所有数据,在删除后是可以恢复的,但这需要一个过程,就是需要耗费时间,以国内现有的技术和设备,恢复一台微机上的某一类数据,至少需要十二个小时以上。”   “噢……等余中豪和肖剑南明白过来了,咱们的活儿早干完了。”邵三河一脸憨笑。   向天亮笑道:“在高科技面前,余中豪和肖剑南也就是刚入幼儿园的水平嘛,还清河双雄,屁,清河双熊还差不多。”   奔驰车在一条小街的街口悄然停下。   周必洋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第0980章 你不说我揍你   眼前这条黑乎乎的小街里,住着市发展银行信息部主任陶仁青。   经过蒋玉瑛的秘密调查证实,就是这个陶成青,利用职务之便,删除了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帐号的所有进出记录。   人是活的,机器是死的,机器也有“记忆”,但还是比不上人有用,因为人会说话。   没用十分钟,邵三河和周必洋就从小街里出来了。   邵三河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男人。   手铐脚镣都有,还蒙着脸,正是市发展银行信息部主任陶仁青。   周必洋开车,奔驰轿车又徐徐的驱动起来。   副驾座上的向天亮,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陶成青,向邵三河投去疑惑的目光。   邵三河歉然道:“昏过去了,出门时挣扎了一下,我就给了他一掌。”   “这么不经打,还他妈的出来混,哎,惊动他的家人了吗?”向天亮问。   “那倒没有,这家伙一个人睡的,他老婆在隔壁和孩子一块睡,不过,要是他老婆醒了就不好说了。”   “那咱们就抓紧时间,在车上审他。”向天亮道,“三河兄,你扮演张蒙,我扮演肖剑南,我让你揍他你就揍他。”   “呵呵……好一个嫁祸于人,不过,你会吗?”邵三河笑道。   一边拿出录音笔,向天亮一边笑道,“没吃过猪肉,可我见过猜跑啊,弄醒他弄醒他。”   应了一声,邵三河将陶成青靠放在后座椅背上,一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随着“啪”的一声,陶成青低哼一声醒过来了。   陶仁青:“你们是……是什么人?”   向天亮:“说你的姓名。”   陶仁青:“你们……”   向天亮:“他娘的,揍他。”   “啪……”   陶仁青:“哎哟……”   向天亮:“姓名。”   陶仁青:“陶,陶成青。”   向天亮:“年龄。”   陶仁青:“三十三岁。”   向天亮:“单位。”   陶仁青:“清,清河市发展银行。”   向天亮:“职务。”   陶仁青:“银行信息部主任。”   向天亮:“职责范围。”   陶仁青:“负责,负责微机管理,保护所有客户的信息,及银行的全部业务数据。”   向天亮:“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陶仁青:“不知道。”   向天亮:“揍他。”   “啪……”   陶仁青:“哎哟……不知道。”   向天亮:“张蒙,揍重一点,像他娘的像个娘们似的。”   “啪……”   陶仁青:“啊……我真不知道啊。”   向天亮:“张……再揍,再揍。”   “啪,啪……”   陶仁青:“啊……我知道,我知道……”   向天亮:“说。”   陶仁青:“为了,为了市海塘工程,工程建设资金的帐户……”   向天亮:“认识市财政局的乔安平副局长吗?”   陶仁青:“认识。”   向天亮:“你们是什么关系?”   陶仁青:“工作关系。”   向天亮:“没有其他来往吗?”   陶仁青:“没有,真没有。”   向天亮:“那么,你为什么要删除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帐户的全部信息?”   陶仁青:“我没有。”   向天亮:“难道不是你干的吗?”   陶仁青:“不是。”   向天亮:“不老实,哼,揍他。”   “啪……”   陶仁青:“哎哟……”   向天亮:“太轻了,再揍。”   “啪,啪……”   陶仁青:“啊……我说,我说。”   向天亮:“说。”   陶仁青:“是我在,在检修微机时,不小心按,按错了钮。”   向天亮:“哄三岁小孩啊。”   陶仁青:“真,真不是故意的……”   向天亮:“他娘的,揍他。”   “啪……”   陶仁青:“啊……真不是,不是……”   向天亮:“揍他,揍他,揍他。”   “啪,啪,啪……”   陶仁青:“啊……别,别打了……”   向天亮:“说不说?”   陶仁青:“我说,我说。”   向天亮:“谁让你干的?”   陶仁青:“是张,张小楼。”   向天亮:“我听不见。”   陶仁青:“是张小楼。”   向天亮:“张小楼是谁?”   陶仁青:“市政府,市政府办公室的张小楼副主任。”   向天亮:“你和张小楼是什么关系?”   陶仁青:“酒桌上认,认识的。”   向天亮:“你帮他干活,他给你什么好处。”   陶仁青:“他答应,帮我调到市政府工作。”   向天亮:“还有呢?”   陶仁青:“三年内,三年内提两级。”   向天亮:“没了?”   陶仁青:“没,没了。”   向天亮:“姓陶的,你又想找揍是不是?”   陶仁青:“别打,别打……我说,他,他还给我钱……”   向天亮:“给了多少?”   陶仁青:“二,二十万,还有三十万没给。”   向天亮:“他娘的,就用手那么轻轻一按,五十万就到了,姓陶的,你是个牛人啊。”   陶仁青:“我向组织坦白,我把钱交给组织。”   向天亮:“这事以后再说,你先说说,张小楼为什么要删除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帐户的全部信息?”   陶仁青:“这个……这个……”   向天亮:“是不是还想挨耳光啊?”   陶仁青:“不,不。”   向天亮:“你说,我不揍你,你不说,我揍你,揍到你说为止。”   陶仁青:“我说我说……因为,因为市海塘工程建设的资金,被人挪用了。”   向天亮:“财政被挪用是常有的事,补回去就是了,为什么要删除相关信息?”   陶仁青:“因为钱是借出去的,要不回来了。”   向天亮:“谁怎么牛,敢欠市政府的钱不还?”   陶仁青:“不是,不是咱们清河的人。”   向天亮:“是谁?”   陶仁青:“这个我真不知道。”   向天亮:“他娘的,那你知道什么?”   陶仁青:“我只知道,只知道总共一点九个亿,是分三次转出去的。”   向天亮:“先说第一次。”   陶仁青:“第一次是在五月份,具体日期我忘记了,五千万元,对方帐号是京城的。”   向天亮:“京城的?你没看错?”   陶仁青:“绝对没错。”   向天亮:“第二次呢?”   陶仁青:“好像是五月底吧,八千万元,对方帐号是南方特区的。”   向天亮:“他娘的,一北一南,够远的,第三次呢?”   陶仁青:“第三次……第三次大约是在六月下旬,转走了六千万,帐号就是第一次京城那个。”   向天亮:“这三次转账时,你都在场?”   陶仁青:“不,不,我只参加了一次。”   向天亮:“哪一次?”   陶仁青:“第二次。”   向天亮:“为什么你也参加?”   陶仁青:“因为,因为那一次,不但乔安平来了,连张小楼也来了。”   向天亮:“你们银行方面谁参加了?”   陶仁青:“余副总经理,就是余副行长。”   向天亮:“哪个余副行长?”   陶仁青:“余玉河副行长。”   向天亮:“张小楼是什么时候要你删除记录的?”   陶仁青:“大概,大概是七月中旬的时候,当时我没答应。”   向天亮:“你答应他是什么时候?”   陶仁青:“是上星期,五天前。”   向天亮:“群你是什么时候删除记录的?”   陶仁青:“前天,前天下午,下班以后,我借口加班留了下来。”   向天亮:“就你一个人?”   陶仁青:“不,张小楼来了,他提前两个小时来的,一直躲在我办公室里。”   向天亮:“他为什么要来?”   陶仁青:“这个么……有两个原因。”   向天亮:“第一个原因是什么?”   陶仁青:“是张小楼对我不放心,要当面看着我删除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帐户的全部记录。”   向天亮:“第二个原因呢?”   陶仁青:“是微机房的门,要用三把不同的钥匙才能打开,我需要一个帮手。”   向天亮:“三把不同的钥匙?三把不同的钥匙都归你管吗?”   陶仁青:“不是,我一把,副主任一把,还有一把在余副行长那里。”   向天亮:“那你是怎么搞到的?”   陶仁青:“副主任那把,是我偷偷配的,余副行长那把,是张小楼带来的。”   向天亮:“我再问你,会计室里的那些书面记录,有关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帐户方面的内容,都到哪里去了?”   陶仁青:“不知道。”   向天亮:“哼,又想找揍了是不是?”   陶仁青:“别打别打……这个我真不知道啊。”   向天亮:“那你说是谁干的?”   陶仁青:“我估计,估计是被余副行长拿走了。”   向天亮:“为什么?”   陶仁青:“他分管那方面工作,可以自由出入会计室。”   向天亮:“张小楼与你们的余玉河副行长是什么关系?”   陶仁青:“好像是同学,高中同班的同学。”   向天亮:“陶仁青,你上面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吗?”   陶仁青:“是的,是的。”   ……   向天亮关掉录音笔,打开车内灯,看着邵三河呶了呶嘴。   “天亮,你说话的口气,真他娘的像肖剑南。”邵三河会意,一掌拍在陶仁青的后脖子上,将他拍晕在座位上。   奔驰车缓缓停下,周必洋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你们说呢?”向天亮打开车窗,微笑着叼上一支烟。   邵三河说,“好像刚开了个头嘛。”   周必洋道:“我是个开车的,你们说往哪里开,我就往哪里开。”   “呵呵……今晚又有得忙喽。” 第0981章 一不做二不休   奔驰车里的三个人,彼此都心照不宣。   这种非常规手段下做的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底。   再说了,省委书记李文瑞定下的七天期限,就暗示着允许使用非常规的手段。   当然,万一出了岔子捅了漏子,打死也不能往李文瑞书记那里推,而要咬紧牙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勇于冒险,甘愿担责,是做下属的本份,这样的下属领导不会不救,不然的话,谁还敢为领导做事?   时间也不等人,陶仁青半夜失踪,一旦她老婆报警,以陶仁青的身份,余中豪和肖剑南用脚后跟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现在是最佳时机,那些与陶仁青有关联的人,还在床上做着春秋大梦。   邵三河拿过向天亮的公文包,从包里摸出手机递给了向天亮。   “三河兄,你要支持我犯错误吗?”向天亮故意的问。   邵三河说,“我认识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张小楼,过年时我去拜过年,知道他家住哪里,现在你打电话问问蒋行长,那个余玉河副行长住在哪里。”   向天亮会心一笑。   很快的,通话一结束,向天亮报出了余玉河家的地址。   奔驰轿车调转车头急驶起来。   “三河兄,必洋兄,这事闹得有点大了。”向天亮道。   “是有点大。”周必洋说道,“仅凭现在咱们掌握的证据,三驾马车里的老二老三都要趴窝了。”   三驾马车指的是市委的一正二副三位书记,老二是市委副书记、市长高尧,老三是市委副书记方应德。   向天亮笑着问道:“三河兄,那两艘省厅拨给你们的冲锋舟,我看可以派上用场了。”   邵三河马上明白了,“你想连夜把人送走?”   “对,夜长梦多,我想得手后立即把人送到省里去,包括王三立和那些录像带及其他证据,走陆路不安全,万一给咱们来个车毁人亡就不好玩了,走水路时间虽然长一点,但安全没问题,再者说,人往省里一送,咱们的责任也小了一大半。”   “我现在打电话给杜贵临,让他做好准备。”   奔驰车又开始放慢车速,邵三河打完电话,车也在市发展银行宿舍楼边停了下来。   抓余玉河和逮陶仁青一样容易,只花了十多分钟,邵三河和周必洋就扛着人出来了。   向天亮打开后备厢,先把陶仁青扔了进去,邵三河将余玉河也塞了进去,后备厢不大不小,两个大男人塞得满满当当的,刚好只够关上盖子。   三个站着的男人相视而笑,银行的两个同事同在一个后备厢里,算得上是一种缘份,让他们醒来后自个慢慢交流去吧。   但是,去找张小楼却麻烦多了。   张小楼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住在市委市政府机关宿舍区,和市委领导宿舍区比邻而立,这里的门卫不是那些退休工人,而是市委保卫科的人。   而且,张小楼曾在公安系待过七年,虽然是政工干部,起码的警惕性是有的。   大门口的门卫室还有警报系统,一旦警报系统被触发,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不得不动粗,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回是向天亮先动的手,他周必洋离着门卫室十多米处停车,自己跳下车直扑门卫室。   只有一个门卫,正坐在门口,背对着门外,一边纳凉一边看电视。   向天亮毫不客气的一脚踢了过去,正中那门卫的后脖子。   那门卫的身体扑倒在地,叫都没叫一声就昏过去了。   向天亮提起门卫扔到床上,先切断了警报系统,然后走出门卫室向奔驰车的方向挥手。   邵三河和周必洋很快进了大门,消失在一幢宿舍楼的入口处。   向天亮当起了临时门卫。   好事多磨,整整过去了二十分钟,邵三河和周必洋还没有出来。   还好,正当向天亮起身想去看看的时候,邵三河和周必洋出来了。   邵三河和周必洋一左一右,夹着一个男人快步而来。   “快走快走,他老婆可能发现了。”邵三河急道。   向天亮一愣,什么叫可能发现了,这是一个公安局长该说的话吗?   奔驰轿车又跑了起来。   周必洋猛踩油门,车速很快超过了一百码。   “他就是张小楼?”向天亮转身,瞅着后座用上昏迷着的中年男人。   没戴手铐脚镣,也没有被蒙住双眼,他的待遇比后备厢里的两位好多了。   “是的,他是张小楼。”邵三河脸带苦笑,“没想到张小楼文质彬彬的,不但警惕性颇高,居然还会几下,我和必洋没被打着,却被吓了一跳。”   “哎,你刚才说的,‘他老婆可能发现了’,这什么意思啊?”向天亮好奇的问。   周必洋笑着解释,“张小楼两口子抱着睡觉,还都非常时尚的都一丝不挂,邵局和我实在不好意思,只是轻轻的把他老婆打晕了,估计很快就会醒来,所以,邵局才说‘他老婆可能发现了’。”   “呵呵……”向天亮捧腹而笑,“那等下张小楼醒来,非骂你们两个不可,谁叫你们不怜香惜玉呢。”   邵三河笑着说,“天亮,这方面你是行家,早知道会有那么尴尬的一幕,应该让你去掀人家的被窝。”   三个人齐笑。   笑声把张小楼惊醒了。   向天亮不动声色的打开了录音笔上的录音键。   出乎大家的意料,张小楼不吵不闹,直接盯着趴在副驾座背上的向天亮。   张小楼:“你是向天亮?”   向天亮:“我们没有见过面吧。”   张小楼:“能驱使邵三河和周必洋效命的年轻人,不是你向天亮还会是谁。”   向天亮:“呵呵……张副主任,你这话有点挑拨离间的意思嘛。”   张小楼:“我现在是你们的俘虏,还有资格挑拨离间吗?”   向天亮:“聪明人,张副主任,认识你我很荣幸。”   张小楼:“唉……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是你们来抓我。”   向天亮:“你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张小楼:“是的,借用少先队员的一句口号,时刻准备着吧。”   向天亮:“张副主任,需要我们表明自己的临时身份吗?”   张小楼:“如果可以的话。”   (向天亮拿出蓝色小本子,张小楼接过去,翻开看了看,合上后还给了向天亮。)   张小楼:“谢谢,我在市委市政府是兼职负责保卫工作的,我见过这种蓝色本子,只有‘政保’人员肩负特殊使命时才有资格携带。”   向天亮:“你是个内行,我也不瞒你了,是省委书记李文瑞派我来的。”   张小楼:“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希望我配合你们。”   向天亮:“我正是这样希望的,你是个明白人,我不希望你像后备厢里的那两位,压一点挤一点,让我很是讨厌。”   张小楼:“备厢里的那两位?他们是谁?”   向天亮:“市发展银行的。”   张小楼:“是余玉河和陶仁青吧。”   向天亮:“对,他们比你先来一步。”   张小楼:“可以先问一下,你们要我们带到哪里去吗?”   向天亮:“现在是去滨海县。”   张小楼:“先把我们保护起来。”   向天亮:“有这个意思,我们不想你们像乔安平的秘书那样被杀人灭口。”   张小楼:“你们认为,你们的滨海县就一定安全吗?”   向天亮:“我们不这么认为,所以,我们会马上通过水路,把你们送到省里去。”   张小楼:“不愧为向天亮,想得真是周到。”   向天亮:“张副主任,你好像不反感我们的安排。”   张小楼:“我要是说声谢谢,你们会感到意外吗?”   向天亮:“嗯……我不意外。”   张小楼:“为什么?”   向天亮:“我说过,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在危急关头丢车保帅的道理。”   张小楼:“我从前天开始,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向天亮:“而你又认为自己罪不至死,所以,对自己有可能被杀人灭口而心有不甘。”   张小楼:“所以,你们抓我,是变相的保护了我,所以我要说声谢谢。”   向天亮:“但是,我不敢保证,即使走水路,也能把你安全的送到省城。”   张小楼:“你……你不能保证?”   向天亮:“是不能保证。”   张小楼:“为,为什么?”   向天亮:“大海茫茫,五百公里,我们滨海县力所能及的距离,不过区区五十公里,你说我能给你打包票吗?”   张小楼:“那你准备怎么办?”   向天亮:“我需要你的配合。”   张小楼:“怎么配合?”   向天亮:“这样,只要让省委觉得你是有价值的,李文瑞书记就会下令省武警总队海巡支队对我们进行一路护航,那你就基本上安全了。”   张小楼:“噢……我明白了。”   向天亮:“我的办法不错吧?”   张小楼:“你说吧,需要我怎样配合。”   向天亮:“你只要回答我五个问题,我认为可以以后,我把你的回答直接报告李书记就行了。”   张小楼:“你只问五个问题?”   向天亮:“抓你是我的任务,审你判你是别人的工作,我只需要你回答五个问题。”   张小楼:“……好,你问吧。” 第0982章 我遇到麻烦了   向天亮的五个问题,和张小楼对五个问题的回答,揭开了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的失踪之谜,也把市委的“三驾马车”都抖搂了出来。   五个问题是一口气提出来的,一个扣一个,密不可分。   张小楼还没有回答之前,麻烦先来了。   奔驰轿车刚出清河市区,就被拦住了。   是警察临时设立的哨卡。   向天亮看到了武警手中的微冲,心里一沉,反应这么快,余中豪和肖剑南不是吃干饭的。   这里还是清河市北城区。   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常务副局长董志新,是向天亮的“死对头”,年初在滨海县公安局的会议室里,向天亮曾经当众拿枪顶着宣浩峰的脑门。   冤家路窄,向天亮看到站在哨卡上的群个高大的身影,正是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宣浩峰身边的那位,正是北城区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董志新。   他妈的,两个人都穿着防弹服,背着微冲,够吓人的。   离着哨卡还有十米的时候,周必洋刹住了车。   忽地,哨卡两边又冒出了十几个警察,个个荷枪实弹。   奔驰车里的四个人,只有张小楼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的。   而在向天亮眼里,那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所以他心里很是不屑。   人类是种奇怪的动物,诸如雷声大雨点小这样的自然现象,总会学得维妙维俏。   邵三河和周必洋也面无惧色,因为他们也不是被吓大的。   警察向警察开枪,那需要多大的胆魄和勇气,谅宣浩峰和董志新不敢。   向天亮瞥了周必洋一眼,一边拿出了自已的手机而不是手枪。   周必洋会意的点点头,向天亮是要他以防一,让车不要熄火,随时做好倒车的准备。   但是,向天亮不想在此纠缠。   既然宣浩峰和董志新有备而来、来势汹汹,说明余中豪和肖剑南已掌握了自己的行踪和目的,那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十几支微冲都对着奔驰轿车,但没有人过来。   夜深风停,警灯闪烁,万簌俱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向天亮拨通了陈铁龙的电话。   “我遇到麻烦了……”   陈铁龙是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司机兼警卫,李文瑞的几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就让陈铁龙住在自己家里。   从向天亮嘴里说出麻烦二字,那肯定是麻烦中的麻烦。   陈铁龙听完向天亮的简单叙述后,急促道:“你稍等,我马上去叫醒书记。”   几分钟后,手机里传来李文瑞低沉的声音,“小向,你手里的人很重要吗?”   “他至少知道我们清河市海塘工程一点九亿建设资金的去向。”   稍作沉默,李文瑞道:“把你的手机交给挡道的人。”   向天亮将手机递到了邵三河手里。   邵三河下车,走到宣浩峰面前,他并没有开口,而是以微笑致意,把手机递了过去。   滨海公安局与北城区公安分局积怨甚深,所有语言拿出来都没法解释,那还不如不说。   况且宣浩峰和董志新都是明白人,二十多年的老公安了,不会拿私人恩怨凌驾于公事正事之上。   宣浩峰接过了手机,“我是宣浩峰,清河市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   “我是李文瑞。”   宣浩峰吓了一跳,要是不熟悉李文瑞的声音,那他这四十多年算是白活了。   “李,李书记,您……”   “把路让开,带着你的人滚回去。”   电话挂断了。   宣浩峰怔怔的看着邵三河,“老邵,这……这怎么回事啊?”额头上汗都下来了。   远处传来了尖厉的警笛声。   邵三河笑而不语,拍了拍宣浩峰的肩膀,拿回手机往回走。   宣浩峰的反应很快,奔驰车启动时,他已挥手,示意部下让开。   奔驰车呼啸着飞过了哨卡。   车里的四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向天亮道:“张副主任,该你说了。”   “向天亮,你刚才在电话里对李书记说,我知道咱们清河市海塘工程一点九亿建设资金的去向,这个说法不大准确,应该说我知道其中的八千万元的去向。”   “你说你知道的。”   张小楼道:“你们应该知道,在市委市政府,大家都说我是高尧市长的狗腿子,我承认,我是高市长的人,跟着他的时间不长,但也为他鞍前马后的办了不少事,好事坏事都有,当然,见不得人的事居多,这件事发生在三个月前的五月底,我记得是五月二十九日吧,我刚吃过晚饭,高市长就打电话把我叫到了他的家里。”   邵三河点上一支烟递给了张小楼,“老张,你慢慢说,慢慢说。”   “谢谢。”吸了几口烟,张小楼继续说道,“我当然知道高市长有私事要交给我办,因为每当办私事时,他总是把我叫到他家里去的,果然,他先问我市发展银行有没有熟人,我说有啊,余玉河副行长就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还有一位银行中层干部叫陶仁青,是朋友介绍的,他笑了笑又问,认不认识女强人蒋玉瑛行长呢,我说这个女人不好惹,市发展银行就是她一手筹建起来的,我认识她,可她不认识我。”   “高市长当时就笑了,说我也知道蒋玉瑛这个人,恐怕我要贷点款,她也不一定给面子哟,我说是的,市发展银行的贷款业务,单笔五十万以上的都要她亲自过目,同时,我听出了高市长话里有话,就问他是不是真的要贷款,高市长说,我借钱干什么啊,是我一个朋友,在南方特区做外贸生意,因为一项重要的业务,需要一笔短期资金周转一下。”   “也是我自己造孽啊,我向高市长建议,既然是短期周转,何不打打财政的主意,高市长摊摊手说,清河市的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剩那么一点点,是后两个月发工资的,打死也不能动,我又说市扶贫办有钱,高市长又是摇头,说扶贫款好像不多,而且是专款专用,更不好碰的是,扶贫专款是市人大直接监管的,不能去惹市人大那帮老家伙。”   “现在想起来,高市长是在抛砖引玉,而这玉正是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因为谁都知道,市海塘工程是我市唯一列入省级重点工程的项目,其资金是充裕,但主管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的乔安平,是市委书记刘如坚的人,除了刘书记,谁的面子都不给……但是,当我说出了市海塘工程和乔安平后,高市长不屑的哼了一声,就什么也不说了。”   “我对高市长很了解,他很少明确说出要你办什么事,他那一声哼,实际上是启发我提醒我,第二天,我就去市发展银行找副行长余玉河,他正在想方设法讨好高市长,听说是高市长交办的事,就屁颠屁颠的跑去,私下查看了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专用帐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专用帐户上,半个多月前被转走了五千万元,而且是乔安平个办理的,转到了京城的一个帐户上,我和余玉河通过银行的信息系统查了查,这个帐户是私人开的,这个和咱们清河没有任何联系,这明显是违规的。”   “我把这个情况报告了高市长,他一点也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了似的,笑着说,这个乔安平,能帮助别人,却不把我这个一市之长放在眼里啊。我明白高市长的意思,就去找乔安平摊牌,在我的威逼之下,乔安平无奈的就范了。”   “没想到高市长开口就要八千万,我原以为是几百万的,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心想八千万就八千万吧,反正几天以后就还回来了,就陪着乔安平,把八千万转到高市长指定的帐户上,老实说,从那以后,我一直担惊受怕,八千万这个数目实在太大,又是我签的字,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就得第一个完蛋。”   “所以,我只能承认,这八千万和我有关,我有责任,其他的钱跟我没关系,不过,从那以后我居然和乔安平成了朋友,自曾偷偷告诉我,那五千万是刘书记为朋友借的,还有后来的六千万,也是刘书记逼他借出去的。”   “怕什么来什么,说好七六月底还钱的,可到七月中的时候,钱还没有回来,我急了,不敢去问高市长,我就去找乔安平,没想到他比我更急,因为那两笔应刘书记之命借出去的一点一个亿,居然也没有收回一分钱,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的专用帐户上,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万元,而市海塘工程建设指挥部的许海峰指挥长,是个特别较真的老前辈,像疯了似的,几乎天天追着乔安平要钱。”   “总之,乔安平的悲剧是必然的,他唯有一死,才能逃避法律对他的惩罚……”   车里又沉默了,只有从车窗外钻进来的夜风,在呼呼的响着。   南河县与滨海县公路的交界处,停着十几辆警车,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和武警中,为首的是滨海县公安局政委黎明和新任副局长杜贵临。   奔驰车上,唯有向天亮没有下车,反而坐到了驾驶座上。   邵三河惊讶的回头看着向天亮。   “我得回清河去。”向天亮淡淡地说道。 第0983章 好哥们   邵三河不笨,稍稍一想,就有点明白了向天亮的用意。   向天亮是要回去“拯救”他的朋友了。   “不安全吧?”邵三河略有担心,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三驾马车。   向天亮笑着摇头,“只要你们和战利品是安全的,我就是安全的,我仅仅只是一个搅局者,微不足道,现在是李书记为首的省委在掌控大局。”   黎明走了过来,“天亮,你真要回去吗?”   “黎政(委)辛苦。”向天亮握住黎明伸过来的手,“我现在的岗位在清河,要是我不回去,非挨李书记的骂不可。”   “我接到李书记的电话了,李书记还特意问了我的名字。”黎明低声说道,声音里还带有激动的情绪。   “可惜,可惜了。”向天亮忽然说。   “可惜什么?”邵三河问。   向天亮坏笑着道:“三河兄,咱们黎政承蒙天恩,上峰垂青,很有飞黄腾达的迹像,可惜让爹娘早生他几年,年龄到点了,空欢喜一场喽。”   邵三河哈哈大笑。   “狗嘴,狗嘴不吐像牙。”黎明打了向天亮一拳。   笑声中,向天亮挥了挥手,掉转车头重回清河。   这也算是一招回马枪,向天亮以小人之心度大人之腹,猜测李文瑞知道后一定赞赏有加。   果然,奔驰车刚进入市区,李文瑞就打来了电话。   向天亮:“书记,您没休息啊。”   李文瑞:“你让陈铁龙把我叫起来,我还能睡得着吗?”   向天亮:“对不起。”   李文瑞:“我刚接到邵三河报告,他们已经出发了。”   向天亮:“噢……”   李文瑞:“听邵三河说,你又回清河去了。”   向天亮:“是的,我已经进入清河市区了。”   李文瑞:“哦,你想公开自己的身份吗?”   向天亮:“报告书记,我已经暴露了,没有必要再鬼鬼祟祟。”   李文瑞:“哈哈……好一个鬼鬼祟祟,你真的是鬼鬼祟祟的吗?”   向天亮:“嘿嘿,我觉得我有点。”   李文瑞:“而且还有憋屈,对不对?”   向天亮:“是。”   李文瑞:“在动物界,夹着尾巴的比晃着尾巴的活得要长。”   向天亮:“谢谢书记教诲。”   李文瑞:“你们清河那三位,就是不会夹着尾巴做人。”   向天亮:“哪,哪三位啊。”   李文瑞:“明知故问,不就是你们说的清河三驾马车嘛。”   向天亮:“书记,他们三个,三个看来都问题不小……”   李文瑞:“嗯,基本情况,我都差不多知道了。”   向天亮:“那么,我这么一搅局,会不会有点乱啊?”   李文瑞:“那是肯定的,更何况,我已下令,让他们三个今天一起来省里汇报工作。”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   李文瑞:“今天上午,省委工作组将进驻你们清河。”   向天亮:“这么快啊。”   李文瑞:“省委工作组组长是高玉兰同志,同时,她还会负责你们清河市领导班子的调整工作。”   向天亮:“那,那我的事呢?”   李文瑞:“不就是官复原职么,先帮高玉兰同志把工作做好。”   向天亮:“是。”   李文瑞:“你要绝对保证高玉兰同志的安全。”   向天亮:“我保证。”   李文瑞:“说说吧,你回清河本来的想法。”   向天亮:“我是想……我是想清河有点乱,我待在那里,可以帮你多掌握点情况。”   李文瑞:“你想向你那些好哥们通风报信,让他们赶紧割断与三驾马车的关系吧?”   向天亮:“书记,我……”   李文瑞:“哼,想法不错,可惜出于私心,企图以此来赢得人心。”   向天亮:“书记,您,您把我想歪了。”   李文瑞:“你少来这一套。”   向天亮:“我,我错了。”   李文瑞:“你现在吃的是政治饭,就少玩你的那套江湖义气。”   向天亮:“是,是。”   李文瑞:“这样吧,你哪里也不要去,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   向天亮:“待,待哪儿啊?”   李文瑞:“等高玉兰同志到了以后,你当他的司机兼警卫,直到她回省城。”   向天亮:“这……”   李文瑞:“这任务不重要吗?”   向天亮:“重要,重要。”   李文瑞:“就这样吧!”   ……   关了手机,向天亮苦笑不已,老头有点臭,真臭,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一句表扬的话都没有,这也罢了,居然让我堂堂一个副县长去当司机兼警卫。   冤那,这找谁说理去啊。   向天亮没能继续苦笑。   因为前面的路上,停着一辆警车,警车前站着两个警察。   是狗日的余中豪和肖剑南,向天亮马上得意起来,咧着嘴乐了。   余中豪和肖剑南默默的钻进奔驰轿车。   肖剑南抢先一步,坐到副驾座上后,狠狠的给了向天亮一拳。   “他娘的,又让你臭小子赢了一回。”   向天亮嘿嘿一乐,“我也不想啊,可公私面前,我从来都是先公后私甚至是公而忘私的嘛。”   余中豪一点都不生气,“还是李书记英明,把我派来是虚晃一枪,而真正干活的却是你向天亮。”   一边开车,向天亮一边瞥了肖剑南一眼,“这不明摆着的么,李书记是对清河的公安系统不放心,派你余中豪来,就是为了牵制郭启军局长,还有你肖剑南。”   “这只是你小子的猜测吧?”肖剑南吃了一惊。   向天亮冷笑着说,“老肖,郭局长和方副书记走得太近,你以为李书记不知道吗?”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老余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肖剑南扭头看向余中豪。   余中豪摇摇头,“你别看我,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肖剑南又打了向天亮一拳,“你就别卖关子了。”   “老肖,你先说说乔安平和他秘书的死亡。”向天亮道。   “乔安平确实是自杀,当然,可能是被逼自杀,他自杀的原因,要将整个事件联系起来进行分析,而乔安平的秘书,被谋杀是确凿无疑的,我们正在追捕凶手,但另外我们有个巨大的收获,就是乔安平留下的笔记本,乔安平把笔记本交给他的秘书保管,也许他的秘书就因些而被杀,好在我们找到了乔安平留下的笔记本。”   向天亮微笑着说,“如果笔记本里记载着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被挪用的事,那我承认,你们的收获确实配得上巨大二字。”   肖剑南点着头道:“正是,一共三笔,一点九个亿,其中刘书记两次,一点一亿,高市长是一次,八千万元,笔记本上还记着那两个银行帐号的所有人,郭局长和周政委决定分别率人北上南下,争取尽快的把钱追回来。”   向天亮问道:“老肖,你找的是物证,我找的是人证,咱们算是殊途同归,刘书记和高市长的问题是笃定了,我问你,你知道方应德副书记的问题吗?”   “方副书记?他有什么问题啊?”肖剑南疑道。   向天亮哼了一声,“乔安平在下午四点三十分跳楼自杀,方应德在四点五十分就把消息捅到了京城,而省委是六点以后接到报告的,更有甚者,李书记知道乔安平的事,居然是京城那边反馈下来的,搞得李书记十分被动,你说这是不是一个问题?”   肖剑南又吃了一惊,“你说的是真的?”   “他是唯恐清河不乱,在背后再多点一把火呢。”向天亮道,“他是在市党校给京城方面打的电话,党校副校长王三立听到了他的电话,我也拿到了京城那边的电话号码,这不难对质吧。”   肖剑南呆了半晌,“真要是这样,那,那方副书记也完蛋了。”   余中豪说,“关于这个方应德,我一直就没有好感,天亮说得对,他就是一个政客。”   向天亮放慢了车速,“这么说吧,三驾马车将不复存在,清河要变天了。”   “你有消息了?”余中豪问。   “嗯,我刚和李书记通完电话,今天上午,三驾马车统统去省里汇报工作,与此同时,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同志率省委工作组到达清河。”   真的要变天了,车里一阵沉默。   向天亮踩了刹车,奔驰车在清河江边停了下来。   夏天日长,天亮得早,才不到凌晨四点,东方竟有了鱼肚白。   三个人都靠着车窗吸着烟。   向天亮说,“老肖,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好哥们,所以我要提醒你,这次你也许受到的冲击不大,毕竟你在市公安局是三把手嘛,但郭局长就不好说了,他和方应德走得太近,不受影响的几率很少。”   “天亮说得对。”余中豪点着头道,“李书记这次肯定要对清河市的领导班子进行一次大手术,除了三驾马车,市常委会里的其他人肯定也会有人被调整,郭局长应该早作打算。”   “怎么打算?”肖剑南苦笑着问。   余中豪道:“追钱的事你去,先让郭局长留下来再说嘛。”   “老余说得对。”向天亮道,“在风口浪尖的时刻,郭局长不能离开,这样,等高部长来了,也有当面解释的机会嘛。”   肖剑南轻轻一叹。“也只能这样了,我去和郭局说。”   告别余中豪和肖剑南,向天亮驱车向蒋玉瑛家奔去。 第0984章 物是人非   半个月以后。   清河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班子,已是改头换面,“物是人非”。   向天亮参加了全市科级以上干部大会。   这也是新的市两套班子的第一次集体亮相。   会议是省委副书记李书群主持。   向天亮坐在前面,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着李书群,在省委组织部当临时工的时候,他居然没去拜访过李书群。   而这个李书群,却是恩师易祥瑞吩咐过,遇到困难可以上门求助的人。   这其中有个缘故,李书群调来东江省工作时,是出任省委常委兼常务副省长,可到任才几天,中组部就改变任命,让他转任省委副书记。   突然的小插曲让省委书记李文瑞有些不爽,所以李文瑞和李书群的关系有些微妙。   向天亮为人精明,听到这个信息时,他已跟李文瑞打得“火热”,便索性不去李书群那里走动了。   李书群只作了简短的讲话,几分钟而已,基本都是场面上的话。   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宣读省委决定,和省委组织部任命的清河市委市政府两套领导班子名单。   这两份名单亮点多多,其中的两个最引人注目。   一个是市常委会“增容”,从原来的十一人增加到十三人,增加的两个名额是一名副书记一名副市长。   另一个是市政府“扩编”,原来是一正四,现在变成了一正六副,一下子多出了两个。   这是大好事,职位增多,意味着大家的机会也多。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谁不想进步啊。   连二十四岁的向天亮都这么想。   市委常委会组成人员如下:   市委书记张宏;   市委副书记、市长姚新民;   市委副书记周平;   市委副书记郑右庭;   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李长胜;   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   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张重阳;   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   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   市委常委、市委统战部长张衡;   市委常委、副市长许西平;   市委常委、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   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方以轩。   市政府组成名单如下:   市长姚新民;   常务副市长张重阳;   副市长许西平;   副市长马国瑞;   副市长邱雨庭;   副市长赵经民;   副市长高兴。   宣读完名单后,是新来的市委书记张讲话。   看到张宏手上拿着一摞讲话稿,向天亮吓了一跳,这起码得几十分钟呢。   他溜出了会场,钻到高玉兰的专车里,打开空调躺了下来。   向天亮手上也有这两份名单,他兴致勃勃的“研究”起来。   市委这边,书记张宏是京城来的,他还带来了市委秘书长方以轩,这两张面孔,向天亮是第一次见到。   三位副书记里,市长姚新民,向天亮早已认识,他原来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市委副书记周平是市委里的“老人”了,原来的市委组织部长么,他算是名副其实的“更上一层楼”了,另一位市委副书记郑右庭也不陌生,向天亮刚参加工作时,他是市纪委书记,调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市委常委会里保留原职不动就四位,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   而市委常委会里的其他几位“新人”,向天亮并不陌生,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套子”张小雅的老公,原来的南河县委书记,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清河公安系统的有名的老好人,这回终于出头了,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就是向天亮的老上级,原滨海县委书记,用向天亮的话说,他总算熬出头了,副市长许西平,“柚子”陈美兰的老公,原市财政局局长,提前三个月从中央党校“杀”回来了。   市政府这边,除去市长姚新民、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副市长许西平,副市长马国瑞和副市长邱雨庭都是原来就在的。   对两位新副市长,向天亮也不陌生,赵经民是原北城区区委书记,高兴就更不用说了,原来的市建设局常务副局长、后来的市民政局局长,“正宗”的向天亮的老上级。   新铁三角的另外两个角,余胜春和许西平都进了一步,有他们女人的功劳,也有向天亮的“汗水”,天知地知向天亮知,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有新人笑,必有旧人哭。   经市公安的努力,被挪用的市海塘工程建设资金如数追回,但三驾马车仍然“全军覆没”。   原市委书记刘如坚是靠山硬,这种危机关头发挥了作用,除了纪律处分,被调回了京城,据说在某个部里当司长,级别没降。   原市长高尧调回了省城,担任省职业技术学院党委书记,级别虽然没降,但也从此远离政府机关,他精心扶植的原副市长凌纪风和原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丁晓光,也一同离开清河市。   相对来说,还是原市委副书记方应德比较“惨”,他被调到省科协当了一名副主任,算是彻底“闲”到了家,这还是省长黄正忠帮他说了话,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在哪里。   最惨的还是原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郭启军,受方应德的牵连,他被免去原职,本来被调到省警校担任党委书记,他不愿意去,是向天亮联合周台安和余中豪为他说情,高玉兰才将他安排到市政协,当了一名啥事都不用管的副主席。   向天亮的心情还是舒畅的,至少新市委里有不少熟,以后不管公事私事,办起来方便多了。   但不高兴的大有人在,肖剑南就是其中之一。   看到向天亮溜出会场,肖剑南也开了小差,从会场的边门出来,正好碰上余中豪,两个人便敲开了向天亮的车门。   瞅着肖剑南绷着的脸,向天亮就皱起了眉头,“我说老肖,你摆什么臭脸啊,我和老余可不欠你的。”   “对郭局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肖剑南还是愤愤不平,他和郭启军亦师亦友,这几年混得比较顺,郭启军的帮衬提携最为重要,他岂能不发牢骚。   余中豪劝道:“老肖,我和天亮都已经尽力了,你就别再我们面前发牢骚嘛。”   “我不是怪你们。”肖剑南闷声道。   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老肖,你还得感激我,要不是我替你说话,你可能都要被请出清河市,不信你问老余。”   肖剑南看着余中豪,“真的?”   “嗯。”余中豪点着头说,“有人提出把你调到省厅去,是我和天亮给许厅长打电话,说清河治安不稳,得有你这块牌子镇着,好说歹说,才把你给留了下来。”   “这事我也听说了一点,他娘的,小人难防啊。”肖剑南骂道。   向天亮道:“老肖,我对你有两点忠告,听不听由你。”   “说嘛。”   “第一,乔安平事件还没有完,杀害他秘书的凶手还没有抓到,你得把这事了了。”   “这是我的工作,不用你提醒。”   “第二,你以后得尊重周台安,像尊重郭局长一样尊重周台安,以前你就有点不尊重他,但现在不同了,他现在是一把手,你必须带头尊重他这个新的一把手。”   肖剑南叹了一口气,“这个我知道,我又不是二愣子,可是,一个秀才书生当公安局长,能靠谱吗?”   “老肖,你这个想法很危险。”余中豪笑着说道。   肖剑南苦笑起来,“干么干么,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政委啊,我用不着你们做思想工作。”   向天亮岔开了话题,“老余,这个新来的张宏书记,你有什么讯息透露啊?”   “我又不是组织部的人,我知道什么啊。”余中豪笑着说道,“我只是听许厅长说过,他的来头不小,如果说原来的刘如坚只是有靠山的话,那张书记自己就是个红二代,反正你们以后小心侍候就是了。”   向天亮呵呵一乐,“要侍候也是老肖侍候,我远在滨海县,当一个小小的分管农业的副县长,用不着我侍候嘛。”   肖剑南斜了向天亮一眼,“你小子立的功劳不少,这次应该加官晋爵了吧。”   “呵呵……”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从被你们两个狗日的围追堵截开始到现在,快有小半年了,折腾来折腾去,还得回到原地去当副县长,你们说我冤不冤啊。”   “也冤,也不冤。”余中豪笑道。   肖剑南哼了一声,“中豪,你这不是废话加屁话嘛。”   “你听我说啊。”余中豪笑着解释道,“天亮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岁,说得不好听一点,他这个副县长就是蒙上去的,再怎么折腾,立最多的功劳,近期内也升不了官,所以,他需要的是积累资本为以后作准备,以我看啊,一二年之内,天亮进入县级常委班子,倒是最现实的目标。”   “说得也是,我二十五岁的时候,还背着枪是个跟屁虫呢。”肖剑南感慨道。   向天亮摇着头笑,“你们俩别说我了,我给你们出道题目,明天是我们滨海县两套领导班子调整的大会,你们两个猜猜,谁将是大会上最尴尬的人,哎,猜出来有奖哦。” 第0985章 接着混   第二天上午,滨海县两套领导班子的调整大会如期进行。   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及部分退休干部齐聚县影剧院。   会议之所以放在县影剧院进行,是因为县委县政府搬进了新的办公大楼办公,办公大楼和影剧院在同一条街上,仅仅相距几十米。   按照原计划,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是要来出席会议的,因为省委有个临时会议,她和省委副书记李书群一起回省城去了。   新市委对滨海县的这次人事调整相当重视,市委副书记周平、组织部长余胜春、统战部长张衡,三位领导联袂而来。   上午十点,会议即将开始。   向天亮还没进入会场,他坐在周必洋的警车里,还在打着瞌睡。   周必洋陪着向天亮,他现在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今天会议的保卫负责人。   “哎,你真不进去吗?”周必洋问。   向天亮懒得睁眼,“我肯定不去。”   “还在无声抗议?”周必洋笑了。   “嗯,陈乐天就该撤职,现在还让他当县长,太便宜他了。”   周必洋笑道:“不过,他应该是今天会场里最尴尬的人了。”   “哦,你也这么认为?”向天亮顿时来了兴趣。   “是啊,张衡书记调走后,陈美兰副书记升任书记,原来的三把手突然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而且还是个女的,你说他尴尬不尴尬?”   “呵呵……”向天亮乐道,“尴尬也比滚蛋回家好吧,要不是市委的周平副书记在关键时刻帮他说了话,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机会坐在主席台上了。”   发生在几个月的案子,现在早已了结,除了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平反和官复原职,该接受惩罚的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原纪委书记徐宇光数罪并罚,被判死缓,原常务副县长姜建文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八年,姜建文的老婆许白露,也同时被判了十二年有期徒刑。   经过这次动荡,滨海县的两套班子也进行了重大调整,尤其是县常委会。   新的县常委会组成名单如下:   县委书记陈美兰;   县委副书记、县长陈乐天;   县委副书记肖子剑;   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廖仲文;   县委常委、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   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杨碧巧;   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邵三河;   县委常委、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   县委常委、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   县委常委、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   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   经过调整后的县政府组成是:   县长陈乐天。   常务副县长杨碧巧;   副县长徐群先;   副县长陈瑞青;   副县长向天亮;   县长助理、县计委主任孙长贵;   县长助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在这份名单里,除了上调的张衡,坐牢的徐宇光和姜建文,还消失了三个人。   原县委统战部长黄磊和原县人民武装部长许贤峰,都属于年龄到点正常退位,两人还将去县政协待到六十岁大关,而原县长助理、县计委主任张云飞,因为受到徐宇光的牵连,被调回老家九门县,当了一家县属国营企业的厂长。   进入两套班子的“新人”有五位,其中两个向天亮是认识的,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原来是市纪委副书记,几个月前向天亮被双规时,他就是专案组成员之一,副县长陈瑞青,原龙桥县司法局局长,向天亮在市党校学习时的同室学友。   “必洋兄,你认识新来的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和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吗?”向天亮问道。   周必洋介绍道:“说来巧了,这三位我都认识,焦正秀是清河蓝田县人,也是个转业军人,我和他在市转业军人座谈会上见过,他调来滨海县之前,是蓝田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要说的资格可够老的,在部队就是正团级的干部了,马腾是咱们县人,在部队里是野战部队的师副参谋长,去年底转业的,来上任前一直在省党校学习,是上个星期才来的,那个周挺呢,是市委办公室的秀才,我和他见过几次,两个月前刚提为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没想到很快就调到咱们县里来了。”   “市委办公室的秀才?我怎么没见过啊?”向天亮问。   周必洋笑着说,“人家一直在大阳县挂职锻炼,你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念叨道:“一个铁面包公,一个管司法的,两个当兵扛枪,一个练嘴皮子的,他妈的,怎么什么人都往咱们滨海县里塞啊。”   “有什么不对吗?”   “是有点不对,没一个懂经济的,来干什么,镀金混日子啊,咱们滨海县穷,得来几个懂经济的,来几个能带领老百姓发家致富的能人。”   “这倒也是,我们滨海县缺的就是实干家啊。”周必洋也深有同感。   向天亮忽地又笑了。   “你笑什么?”周必洋奇道。   “呵呵……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哎,怎么又说好了?”   向天亮坏笑着说,“必洋兄,你说句良心话,我这个副县长怎么样?”   “这个……你什么意思?”周必洋怔道。   “我是说,我当副县长,合格不合格?”   周必洋笑了,“这个么……这个让我怎么说呢?”   “说实话,不说实话还是兄弟吗?”向天亮道。   “嘿嘿……”周必洋挠着后脑勺说,“天亮,要说你当警察,那绝对是咱们东江省的第一高手,将来别说当省厅厅长,就是当公安部的刑侦总局局长,我看也不在话下,可是……可是要说当副县长,还管全县的农业,好像,好像还有点不大合格吧。”   “呸,什么好像不好像的,合格就是合格,不合格就是不合格。”   “嗯……不合格。”   “呵呵……我也承认自己不合格。”   周必洋又问,“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啊?”   “必洋兄,我是这样想的。”向天亮忍住了笑,“先把为人民服务这个大道理放在一边,我这个人混混机关还算凑合,在内行眼里,我其实就是一个外行,所以啊,县委两套班子里外行多,我的日子就好混,一个铁面包公,一个管司法的,两个当兵扛枪,一个练嘴皮子的,都不懂经济吧,至少他们没资格嘲笑我是外行吧。”   “噢,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周必洋笑道。   “我当然这么想,至少我不心虚呗。”   “够阴险的,以我看,玩阴的那一套,谁也玩不过你。”   “呵呵……我他妈的就擅长这个啊。”   “哈哈……你有这个,照样可以为人民服务嘛。”   “唉……不就是过日子嘛,接着混,接着混呗。”   这时,有人在敲车窗玻璃。   周必洋摇下了车窗玻璃。   是丁文通,向天亮的秘书,向天亮出事后,他在县政府办公室成了个“闲人”,向天亮回来了,他总算把腰直起来了。   “领导,陈书记叫你进去呢。”   “不去。”向天亮摆摆手,斜斜的瞅着丁文通,“我说文通,这阵子过得怎么样?”   丁文通看了看周必洋,笑着说,“我怎么样,周局都知道的。”   “不怎么样,像个地雷,人人都敬而远之。”周必洋说。   向天亮笑问,“要不,还回来跟我混?”   “混?”丁文通愣了愣。   “他妈的,我说的是人话,你听不懂啊。”向天亮骂道。   丁文通惊喜的问,“你还要我?”   向天亮咦了一声,“什么叫你还要我?是我牵连了你,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谢谢领导。”   “谢个屁,我问你,我不在期间,有没有人欺负你?”   “冷落是有的,欺负么,倒是没有。”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三千元钱,递给了丁文通,“文通,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秘书了,我交给你的第一项任务,是帮我买点东西,下午送到我家里去,记住了,叔辈以上的都要送到,一个也不能落下。”   “你不回去吗?”丁文通问。   “我不回去,暂时不回去。”   丁文通走后,周必洋问,“天亮,你为什么不回家看看?几个月不见了,老人一定很想念你啊。”   “我何尚不想回家看看呢。”向天亮长叹一声。   “那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回去?”周必洋问道。   向天亮苦笑着说,“必洋兄,我是没脸回去啊,我是向家第一个大学生,家里本指望着我能光宗耀祖,可是,这次因为我的事情,我们家被调查组和警察搔扰了整整两个月,老人们能好受吗,你说我回家怎么向他们解释啊。”   “那倒也是。”周必洋点着头。   “所以,我是不敢回家。”向天亮继续说,“还有一个原因,反正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就是我的身世,向家把我当亲孙子养,在家谱上我是名正言顺的长孙,将来我就是向家的老大,可是,要是京城那边来认亲,我倒是无所谓,可向家人怎么看我,他们会以为是我要认亲,我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周必洋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这确实是件让你为难的事,处理不好,会伤了一大家子人的心那。”   这时,影剧院的大门被推开,散会了。 第0986章 我是你的人   直到市委领导离开,向天亮始终没有露面,算是摆足了谱。   当然,这谱也是摆给新来的人看的。   可是人家领导大度,根本没理这茬,办完事,拍拍屁股走人了。   向天亮觉得自己讨了个没趣,有点灰溜溜的,只得搭周必洋的车,悄悄的回到了县委县政府。   县委县政府新的办公大楼座落在小南河边,十层,十八间,还有地下车库,大楼前是个小广场,广场两边上有花坛花廊,中央还有个喷水池,真够气派的啊。   穷地方摆洋气,总有点不太协调,向天亮看着直摇头。   在一楼大厅,向天亮看到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站在电梯口,拿着手机接着电话。   几个月不见,罗正信不见瘦,腹部似乎又大了一圈。   看到向天亮,罗正信关了手机,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   “老罗,你又胖了啊。”向天亮打趣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罗正信低声说。“我能躲过这场风波,全靠你老弟帮忙,能保住现在的位置,就是我最大的喜事,你说我能不长胖吗?”   “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领导呗。”   “傻拉巴叽的,领导们早就都上去了。”   罗正信小声说,“天亮,对我来说,你就是领导。”   向天亮愣了愣,“副县长和县长助理,阶级兄弟,一样大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老罗掌管县政府办公室,属于军机大臣,比我还有实权呢。”   “不不,没有你,我早完蛋了。”罗正信郑重其事的说,“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打定了主意,把以后的十多年交给你,总之,我是你的人。”   我是你的人,这话让向天亮听得,差点没笑出声来,本来还想玩笑几句,一看罗正信那认真劲,又把到嘴边的话塞回了喉咙里。   “那么,我的罗大主任,我是第一次进这大楼,请你帮我带带路认认门吧。”   “领导请。”   看着罗正信的媚样,向天亮心里还是享受的,只是他会装,一般人看不出来。   这样也好,“拿”住了罗正信这个大管家,以后在这幢大楼里就轻松多了。   罗正信陪着向天亮进了电梯。   “一楼你都看到了,是县委县政府的综合办事大厅,包括信访办,还有县委县政府主要部门的接待窗口,当然,保卫部门和后勤部门也在这里,二楼是食堂,以后咱们吃午饭方便多了,噢,食堂不仅开午餐,还开有晚餐,像你这样的单身族,还有加班的,以后吃饭就方便多了,三楼是会议室,一共有大小会议室五个,可以容纳十人到一百人的各类中小型会议,而四楼到七楼,分别是县委县政府直属部门的办公区,东边是县委机关,西边是县政府机关,四楼是县委办公室和县政府办公室,五楼呢,县委那边是统战部,县政府这边是改革办,编制办,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时机构,什么这个办那个组的,都搁在一块了,六楼是县委宣传部和县经贸委,七楼是县委组织部和县计委,八楼是县政法委,还有档案室和机要室等保密部门,九楼是县政府,你们县长副县长就在这里办公,十楼就是顶楼,是书记和副书记的办公室。”   电梯停在九楼,向天亮走出电梯,站在走廊上前后看了看,嘴里叹了一句,“罗大主任,这办公楼有点超前了。”   “你干脆直接说奢侈吧。”罗正信笑着说。   “难道不是奢侈吗吗?”   罗正信急忙解释,“这个大楼的地皮是县政府的,这大楼是县政府卖了其他几块地皮后才建起来的,既不违规也不超标更不违纪。”   “他妈的,集体堕落腐败的事情,永远是能找到理由的。”向天亮笑道,“你看看你看看,一正四副五个县长,占着这整个九楼,快赶上总统的标准了。”   罗正信终于陪着笑了起来,“是五位正副县长和五位秘书,其他多余的房间是空着的,你就放心的腐败吧。”   “呵呵……那么,我在哪里腐败啊?”向天亮乐着问。   罗正信笑着道:“一幢大楼四个角,一正四副五县长,还差一个角,你让我怎么安排?论资历你是最后一个,论来得早晚,陈瑞青副县长刚刚调来,但不能以老欺生吧,为难啊,为这事我去请示陈县长,却被他骂了一顿,就在昨天,陈瑞青副县长提前一天报到,再三的主动要求,就这样,你荣幸的分到了一个角。”   向天亮扭头往走廊的西边走,“那肯定是最差劲的西北角归我了。”   向天亮的办公室在西北角,常务副县长杨碧巧的办公室在西南角,正好门对着门。   向天亮心里偷着乐,这一定是杨碧巧的特意安排,臭娘们,无非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果然,罗正信刚离开,向天亮还没抽完一支烟,杨碧巧就飘然而至。   向天亮眼前一亮,杨碧巧穿了件白色连衣裙,胸前波涛滚滚,性感极了。   关上门后,二话没说,杨碧巧几乎是跑着过来的,带着风声扑到了向天亮身上。   好长的吻……   “唉,想死我了……”杨碧巧喘息着,双手在向天亮身上动起来。   看杨碧巧性急火燎的样子,向天亮深为理解,杨碧巧离婚以后,就死心塌地的跟了自己,解决她的需要,是责无旁贷的事。   再说了,以后这个办公室少不了要“接待”不少妇女同志,今天就来一回近水楼台先得月,拿杨碧巧先开开晕了。   休息室连着办公室,里面一应俱全,很适合“办”事。   小别赛新婚,杨碧巧缠着向天亮要了三回,才心满意足的爬下了床。   “真是如虎似狼,杨姐,你太厉害了。”向天亮赞叹不已。   “咯咯……”杨碧巧一边笑,一边替向天亮穿着衣服,“知道你有一把打不坏的金枪,我们所以才跟着你嘛。”   “杨姐,你荣升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你得请客哟。”   “我这不是在请客么,咯咯……”杨碧巧拉着向天亮,从休息室回到了办公室,“天亮。你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咯咯……我还有意外的礼物送给你哦。”   “还是杨姐对我好啊。”向天亮笑道,“不像陈姐,老公回来了,她就不想我了。”   “怎么,许西平回来了,你吃美兰姐的醋了?”杨碧巧笑问。   向天亮摇了摇头,“我吃哪门子醋啊,百花组里鲜花朵朵,我能独守空房吗?”   “放心吧。”杨碧巧笑着说道,“你也不想一想,一个副市长和一个县委书记是两口子,还怎么开展工作呀,组织上把许西平调回来当副市长,其实是临时性的,许西平是财政专家,市里的财政又紧又乱,加上乔安平又突然自杀,市财政局群龙无首,把许西平调回来,就是为了收拾市财政局这个烂摊子,等过一阵子,许西平还要回中央党校继续学业,然后去中阳市正式任职,所以,等许西平走后,美兰姐还是你的人。”   向天亮捏着杨碧巧的玉峰,笑着问道:“杨姐,那你呢?”   “傻样,这还用说嘛。”杨碧巧挺着胸脯笑道,“我当然是你的人了,永远是你的人,就是你不要我了,我也要缠着你,死死的缠着你。”   “杨姐,说说工作吧,我离开岗位快四个月了,整个就是睁眼瞎啊。”向天亮拍着杨碧巧的屁股。   杨碧巧道:“你不是主动要求重新分管农业么,美兰姐和我都同意,明天的县政府各领导工作分配会议上,我会主动提出来的。”   “那就好,我毕竟原来摸出了一些道道了,让我管其他方面,我又要重起炉灶,太麻烦了。”   “你对分管农业真有信心?”杨碧巧问道。   向天亮不以为然的说,“滨海的农业其实很简单,一是引水工程,二是土壤改良,只要抓好这两项工作,滨海县的农业就能一举翻身。”   杨碧巧点着头,“这个我知道,你出事前搞的这两方面的调查报告,都还放在我那里呢,你的设想是正确的,可问题是没有钱,县财政,还有市财政,是不可能给你资金上的支持的,你到哪里去弄钱,没有钱你又怎么完成引水工程和土壤改良呢?”   “钱不是问题,我能弄到。”向天亮满有把握的说。   “你去哪儿弄呀?”   “哎,你知道我的身世了吧?”向天亮问。   “嗯,知道了。”   向天亮笑道:“京城那两个臭老头,能帮我弄到钱。”   “不会吧,你不认他们是亲人,他们还会帮你弄钱吗?”   “呵呵……这不用你管,我自有办法,让两个臭老头不但同意帮我弄钱,而且还会争先恐后的帮我弄钱。”   “又想使坏招损招?”杨碧巧笑道,“你别太损了,他们可是你爷爷和外公呀。”   向天亮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有意外的礼物要送给我?”   “对呀,意外的礼物,而且你一定喜欢。”   “什么礼物?快说快说。”向天亮又拍着杨碧巧的屁股。   杨碧巧笑着摇头,“咯咯……我们商量过了,这个意外的礼物呀,对你一定要暂时保密。” 第0987章 吃醋   这次官复原职后,向天亮的为人处世方式,与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变,而且是刻意为之。   比方说,县两套班子调整以后,来了不少新的领导成员,以向天亮的地位,应该一一的主动上门拜访。   还有老班子的成员,向天亮按理也该前去拜会,就是两位因年龄到点退居二线老家伙。原统战部长黄磊和原武装部长许贤峰,向天亮也理当去家里走上一走。   管你是新来的还是原来的,向天亮是谁的门都不上。   县政府领导重新分配工作的会议一结束,当天下午,向天亮就带着丁文通下乡了。   整整一个多月,向天亮都在搞下乡调研,一天也没在办公室待过。   但是,向天亮的下乡有个特点,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   每天早上六七点钟,向天亮和丁文通驱车从县城出发,而到了下午三四点钟,即使是最远的地方,向天亮和丁文通也要赶回县城。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百花楼里的女人花们需要浇灌呵护,这是向天亮的后院,后院不能起火,为了后院不能起火,向天亮只能不辞辛劳,夜以继日的来回奔波。   县委大院里的人都私下议论,向天亮这回变了,变得更加的神神道道了。   就连最“了解”向天亮的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都看不明白,向天亮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一个多月下来,秘书丁文通终于累倒了。   丁文通住进了医院,向天亮“孤掌难鸣”,只好结束了这次漫长的下乡调研。   向天亮总算回到了县委大院里上班。   刚一坐下,县府办主任罗正信就腆着肚子进来了。   “我说天亮,你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意思?”   “我下乡调研呗,怎么,你有意见吗?”向天亮奇道。   罗正信大摇其头,“我是说你现在的工作方式,哎,大家都在私下嘀咕,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   “呵呵……我没葫芦,我更不是卖药的。”   “不想说是不是?”   向天亮笑着说,“我真没有干什么,就是想出去转转,我是管农业的,我不往下面跑往哪里跑,坐在办公室里能了解农业的发展情况吗,主席还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啊。”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总感觉,你这次回来,好像跟没回来一样么。”罗正信挠着头,很是不解的摇着头。   “就当我不存在,这不挺好的嘛。”向天亮乐道。   “不过,你还别说,你这一招玩得高。”罗正信笑道,“现在啊,连陈县长都心里没底,不知道是你对工作安排有意见,还是对上次的事置气,至于几位新来的领导,就更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说这急人不急人?”   向天亮心里乐,脸上却还是若无其事,“老罗,说句实话吧,我就是想干点实事,埋头干点实事,所以,就算我是有意躲着你们吧。”   罗正信笑着说道:“说你躲着我们,这个倒是真的,大家都想请你吃饭,你却连个人影都不见,所以大家都估计,你是讨厌吃请才躲了起来。”   “老罗,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向天亮笑道,“至于各位领导那里,我会一一拜访的,但是,那也会在合适的时间,比方说,我现在就要去陈书记那里汇报工作。”   “噢,你忙,你忙。”   打发了罗正信,向天亮就来到了十楼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   自从当了县委书记,陈美兰很忙,突然从三把手升到一把手,角色的转换,让陈美兰忙得不可开交。   再说陈美兰还得往清河跑,许西平从中央党校调回市里当副市长,陈美兰得履行做妻子的义务。   所以,向天亮一直晾着陈美兰,一个多月来,他对百花组成员一一“光临”,唯独对陈美兰,他碰都没碰。   陈美兰一定被憋坏了。   果然,见了向天亮,陈美兰一脸的幽怨,两眼汪汪的,渴求之情溢于言表。   “真没良心,你还知道来找我呀?”陈美兰嘴里小声的埋怨着,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锁上后,走回来狠狠的在向天亮身上捶打着。   陈美兰穿着她喜欢的格子衬衫,白底红格,显得特别显眼,胸前的两个突出点,因为向天亮的到来,正微微的颤动。   至于她下面那条天蓝色的裙子,今天好像有点短,两个膝盖都露在了外面。   向天亮一把抱起陈美兰,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抱着她坐到了她的办公椅上。   他一直呵呵的傻笑着,任凭陈美兰那对粉拳的打击,直到她收回了粉拳。   陈美兰疯了似的,身体贴在向天亮怀里,两片红唇像雨点似的,迅速印满了向天亮的脸。   “你说,这一个月为什么躲着我?”   “我在下乡调研,我在熟悉工作啊。”   “不说实话,我割了它。”陈美兰拿手打了一下向天亮的大帐篷。   向天亮轻轻笑着,“陈姐,你舍得吗?”   “冤家,我能舍得吗?”陈美兰很快原形毕露,从向天亮身上下来,跪在地板上,把头埋在了向天亮的双腿之间……   向天亮乐道:“这还是县委书记吗?”   “我这个县委书记,还不是为你当的么。”陈美兰抬起头娇喘着说,“以我的资格和能力,当三把手还是可以的,这次要不是你,还有高玉兰部长,我能当上县委书记吗?”   “嗯,这倒是实情。”向天亮拎起陈美兰,撩起她的裙子,将粉红色的小内裤扯了下来,“不过这也是形势的需要,陈乐天这次安然无恙,还在县长的位置上,所以,让你当县委书记,就是为了故意压着他。”   陈美兰嗯了一声,“有你帮我,我不怕他。”一边说,一边又爬上了向天亮的膝盖。   “呵呵……除了我,你还有老许帮忙呢。”向天亮全身用力,狠狠的冲进了陈美兰的身体里。   陈美兰欢快的叫了一声,“天亮,你吃醋了?”   “你说呢?”向天亮反问道。   “嘻嘻,你吃醋了,一定……一定吃醋了。”陈美兰动作熟练。   向天亮哼了一声,“我当然吃醋,你是我的,你跑到清河去侍候老许,我高兴得起来吗?”“噢,你以为我跑到清河去,是和老许那个吗?”陈美兰一边动一边笑问。   “难道不是吗?”   陈美兰忽然停止了动作,“你不知道,老许他变心了。”   “变心了?这什么意思?”   “他有别的女人了。”   向天亮吃了一惊,“老许他……他不会吧。”   “真的。”陈美兰道,“开始我也不相信,但是,我们已经几个月不在一起了,这次他回来居然碰都不碰我,有一次我主动试探,他推说身体不舒服,所以我起了疑心,所以我几次一个人偷偷的去清河,想把他身边的女人找出来,可是我都没有发现。”   “你不会搞错了吧。”   陈美兰摇着头说,“绝对不会,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几个月没回家,居然见了老婆连碰都不碰,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嗯嗯,这确实有问题啊。”   “可是,我没有发现呀。”   “傻姐姐,这方面我在行,你找我啊。”向天亮笑着,双手紧着陈美着的腰,不断的把她的身体抬起来,又时快时慢的放下。   “我不是见你忙,就,就没敢打扰你么……再说,再说你刚回来,她们都饿坏了,我,我能一个人霸着你,让你帮我去查老许的事吗?”   向天亮又抽了一下陈美兰的屁股,“这叫什么话,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嘛。”   “你真的帮我查?”   “当然了,今晚就去清河查。”   陈美兰问,“你的工作呢?”   “我下乡调研,就是为了引水工程和土壤治理,我的主要工作就是这两项,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了。”   “那,那你还不想见其他领导吗?”陈美兰笑着问。   向天亮笑道:“这个你别管,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去见的,但现在还不得,还得继续的抻着他们,我要让他们明白,以后的滨海县,谁也别想动歪念头,是虎,你得蹲着,是龙,你得盘着,谁要是冒犯你陈书记的权威,我向天亮第一个不答应。”   “嘻嘻……我猜得不错,你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无声的下马威。”   “呵呵……现在,我要给你一个下马威了。”   笑声中,向天亮将陈美兰放到办公桌上,狠狠的扑了上去……   肉战过后,打扫战场完毕,向天亮移步到沙发上。   “陈姐,你既然怀疑老许,难道就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吗?”   陈美兰想了想,“我只是在他的箱子里,发现一个小药瓶,里面是些白色的粉末,但药瓶上没有标签,不知道那是什么药。”   “好,咱们带个内行一起去,就从他的那瓶药查起。”   陈美兰笑着说,“咱们百花组有自己的医生,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嘛。”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套子”张小雅打来的。   听着电话,向天亮慢慢的笑起来。   “好啊,新铁三角有新故事了。” 第0988章 老子占两个角   真是巧了,张小雅打来电话,说的是与陈美兰同样的事,她说她老公余胜春有女人了。   向天亮咧嘴直乐,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余胜春和许西平,一个是市委常委兼市委组织部长,一个是市委常委兼副市长,清河政坛刚升起的两颗新星,巴结的人自然很多,其中必有投怀送抱之人。   没说的,陈美兰和张小雅都是百花组成员,向天亮不能只帮陈美兰不帮张小雅。   张小雅更急,她现在是国泰集团公司的领导层之一,有点是时间,她催着向天亮马上就去清河。   向天亮和陈美兰被张小雅说动了,两个人一合计,就悄悄的从县委大院溜了出来。   坐的是一辆黑色奥迪轿车,国泰集团公司为张小雅配的专车。   “张姐,你怎么知道老余有外遇了?”向天亮问。   “我是听我一个姐妹说的,她在市委组织部工作,据她私下告诉我,老余从南河县去市委组织部上任,除了带着秘书和司机,把南河县那个女妖精也带到了市委组织部,还当了市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   “哪个女妖精?”向天亮显得兴致勃勃。   陈美兰微笑着说,“我见过,南河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人长得够妖的,被别人称为公关之花。”   “噢,我也听说过。”向天亮笑道,“不过,被一起调到市委组织部,并不意味着一定有那种关系吧。”   “所以才叫你帮我调查嘛。”张小雅嗔道。“我和美兰都是你的人,我们被人欺负了,你不能不管吧。”   “要管,肯定要管。”向天亮乐着,“呵呵……以我看来这是好事,老余老许有外遇,那以后你们不更对我死心塌地了吗。”   陈美兰和张小雅均是一愣,是啊,自己还也有外遇而且还“遇”不可分吗,这次去清河“调查”,与其说是保护婚姻和家庭,不如说是在保护自己。   两个女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在放火,还要去查老公是不是在“点灯”,的确有些过分了。   过了许久,陈美兰才说,“就当是验证一下怀疑罢。”   按照原来的设想,还得带一名医生去,百花组里有两名医生,章含和贾惠兰,经电话联系,章含在上班,上午下午都有手术,她推荐了在家休息的贾惠兰。   车到贾惠兰家,出来的却是两个女人,除了“无底洞”贾惠兰,还有一位也是“自己人”,“修枪的”林霞。   后座上,向天亮左搂贾惠兰,右抱林霞,笑得合不拢嘴。   副驾座上的陈美兰笑着说,“天亮,你这不是帮我们去调查办案,简直是去度蜜月的么。”   “呵呵……有你们陪着,就是刀山火海,也他妈的高兴啊。”向天亮的双手极不老实,早就分别在贾惠兰和林霞身上折腾起来,“哇赛,我的贾姐,你下面空空如也,小心着凉哟……林姐,说过多少次了,和我在一起,你要随时帮我修枪,下面别搞得这么麻烦嘛。”   贾惠兰咯咯笑着,和向天亮一起,她早已忘了害臊一词,“天亮,和你在一起,我倒可以省了不少买内裤的钱了。”   相对来说,林霞就羞得满脸通红,“我,我又不知道你要来,我没有准备么。”   “林姐,你怎么跑到贾姐家里去了?”向天亮好奇的问。   “贾姐的女儿在我班上,我今天没课,是来做家访的。”林霞解释着。   说话间,贾惠兰已勇敢的爬到向天亮身上,轻装果然方便,屁股一坐就进去了。   车窗是贴膜的,车里的春光,车外根本是看不到的,更何况车在行驶当中。   这也没有办法,僧多粥少,只有一个向天亮,百花组成员们只能见缝插针,像林霞这样的,只能是吃亏者,好在向天亮基本上能做到“公开,公平,公正”,轻易不冷落了任何一位。   但是,如果以为向天亮此次清河之行,纯粹是帮陈美美兰和张小雅的忙,那就太小看向天亮了。   冲着新铁三角而去,才是向天亮的真正目的。   车开得不快,刚进入南河县,向天亮就连战三场,依次将贾惠兰、林霞和张小雅分别“办”了一回,四个女人也换了座位,开车的变成了贾惠兰,林霞坐在了副驾座上。   陈美兰不愧为县委书记,她微笑着说,“天亮,你现在应该对新铁三角有个新的定位了吧。”   “知我者,陈姐也。”向天亮赞道,“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咱们滨海的领导班子不值得担心,真正的作用来自市里,而要应付来自市里的影响,关键就是如何发挥新铁三角的作用。”   计划没有变化快,新铁三角最初的建立,不过是个简单的约定,没有计划,也没有约定。   而且,新铁三角的三个角,以前是各自发展,处在互相平行的三条直线上,互相之间基本上是没有利益冲突的。   现在不同了,余胜春和许西平都进入了市常委会,一个组织部长,一个副市长,都是向天亮的上级。   而且余胜春和许西平都是土生土长的清河人,在市常委会里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们要是联起手来,向天亮还真不好应付。   给新铁三角重新定位,并加以巩固和利用,才是向天亮的当务之急。   陈美兰思忖着道:“天亮,你是怎么考虑的呀?”   向天亮微微一叹,“和老余老许比,我当然差远了,他们现在是副厅级,我还是个不入流的副处级,差着两个档次呢。”   官场上的圈子和同盟的建立,是讲究地位和辈份的,明规则也好,潜规则也罢,没有一定的实力,就没有摆谱的资格。   “你要露点实力才行。”开车的贾惠兰插了一句。   “和老余老许比,我也有优势啊?”向天亮笑了笑。   张小雅问,“天亮,抛去局外因素,按牌面上算,你的优势是什么?”   向天亮道:“在新的铁三角里,老子独占两个角,这就是我的优势所在啊。”   陈美兰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三个人三个角,每人一个角,你哪来的两个角呀?”   “呵呵……确切的说,我有一个角加两个半角,加起来就是两个角。”   旁观者清,林霞微笑着说,“陈姐,天亮是说,你和张姐都是新铁三角里的半个角,你和张姐都归属了天亮,所以他才说,他已有了新铁三角的两个角。”   陈美兰笑了,“说得是有道理,但我和张姐不一定能发挥半个角的作用。”   张小雅噢了一声,“天亮,这么说来,我和美兰还不能与老余和老许闹拜了,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和我们的真实关系。”   “张姐,你这话算说到点子上了。”向天亮笑着点头。   “哎,那怎么办?”张小雅道,“我本来是想去清河和老余大闹一场的。”   向天亮忙道:“张姐,你可千万别,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和老余的关系,还有陈姐和老许的关系,要从长计议。”   陈美兰也道:“天亮说得对,反过来想,咱们都跟天亮这样了,没有资格指责老余老许的作风问题。”   “这个道理我懂,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妥协双赢。”张小雅点着头说。   向天亮将张小雅抱起来,放在自己的怀里,“张姐,为了大局,咱们必须妥协,必须双赢,也就是说,对老余和老许搞外遇,你和孔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总得先把证据拿在手上吧。”刚才还没尽兴,张小雅将向天亮的手拿过来,放在自己的胸脯上。   “对,咱们现在不就是去做这件事么。”向天亮的手,钻进了张小雅的裙子里,再穿过罩罩,抓住了她的玉峰,“不过我认为,现在要做的要紧事有两件。”   “哪两件事呀?”张小雅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第一件,就是调查老余和老许外遇的事,把证据拿到手,为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做好准备。”   “第二件事呢?”张小雅又问。   “这第二件事,就麻烦多了。”向天亮皱着眉头说,“老余和老许的为人都是深藏不露,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很贼很鬼,张姐,陈姐,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老余和老许的这次提拨有点蹊跷吗,老余是原市长高尧的人,在高尧的圈子里算得上是核心之一,高尧倒霉垮台,老余却不但没事,反而大大的前进一步,这不令人奇怪吗?还有老许的提拨,至少也有两个疑点,一,他在中央党校的学习还有三个月,不该这样提拨的吧,二,按一般情况和老许的资历,提拨他当副市长正常,但让他同时进入常委会就是破格了。”   陈美兰若有所悟,“天亮,你是说,老余和老许在上面找到了靠山?”   “而且是大靠山。”向天亮道。   张小雅道:“他们有了大靠山?我和美兰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呀?”   向天亮笑道:“所以,我说他们两个很贼很鬼,深藏不露嘛。”   “那我们到了清河后,具体应该怎么做?”张小雅问道。   想了想,向天亮道:“咱们呢……就兵分两路、双管齐下吧。” 第0989章 试探   向天亮说的兵分两路,其实很是简单,让陈美兰等四人一路,调查余胜春和许西平的外遇问题,特别是许西平,他是从中央党校学习回来的,凭四个女人的细心,说不定还真能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而向天亮自己直接去了市委大院,他要先试探一下,余胜春和许西平对自己的态度是否还一如继往。   方法很简单,向天亮就是要去市委大院转一圈,故意让余胜春或许西平看到。   市委大院里,除了余胜春和许西平,向天亮还有熟人。   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和副市长高兴,向天亮就能说得上话。   真不巧,张衡去省里开会了。   向天亮夹着公文包来得了市长楼,大摇大摆的,皮鞋踩得噔噔响,旁若无人的在市长楼里走着,直到推开副市长高兴的门。   高兴很高兴,见了向天亮,急忙起身,热情有加。   这是有原因的,当初确定分管文教工作的副市长的时候,是三选一的局面,高兴只是其中之一。   别人的进步,向天亮不敢居功,但高兴能以市民政局长的身份当上副市长,向天亮就是决定性的因素,谁让他们是市建设局时期的老同事呢。   是向天亮带着高兴去见了高玉兰部长,高玉兰拍板,高兴这才如愿以偿。   说白了,高兴已是高玉兰亲信,而向天亮等于是高兴的恩人。   高兴办公室的门,向天亮可以随便进。   “老高,新官上任,感觉如何啊?”嘴上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坐也没个坐相,向天亮很是随便。   对向天亮的随便,高兴不会不高兴,因为自从上次面见高玉兰部长后,向天亮和高兴的关系更进了一步,用不着一口一个老领导的叫了。   “怎么说呢,新角色新工作,总得有个磨合期吧。”高兴微笑着说。   向天亮问道:“谁是自己人,这个总搞清了吧?”   高兴嗯了一声,“这个你还真说着了,这一个月啊,除了工作,我就整明白了谁是自己人。”   “我说的是高玉兰部长的人。”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至于其他方面,不管是友是敌,咱们先甭管他。”   高兴点了点头,“我说的就是高玉兰部长的人,市政府这边就是我,市委那边,公安局长周台安你是知道了的,还有一位,你可能不知道。”   “谁啊?”   “市委副书记郑右庭。”   “他?那他就是高部长在咱们清河职位最高的人了?”   高兴又点着头道:“不错,他很早就认识高部长了,这一次是高部长特意把他从中阳市调回来的。”   向天亮心道,一个省委组织部长,能在一个市常委会里安插两个人,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如果再加上警备区司令方成军这位老朋友,自己以后不会太过吃亏的。   “老高,对两位老乡,你是怎么看的?”向天亮问道。   “哪两位老乡?”   “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和副市长许西平。”   高兴稍微沉吟了一下,“说实在的,我和他们的交往不多,不过两人都曾私下拉拢过我,都被我搪塞过去,总之,我还是老原则,不亲不疏,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向天亮深以为然,高兴的做法很明智,本地干部拉帮结派是很忌讳的事,太招摇了会被上面一窝端掉。   “我是说,他们都是什么路数?”向天亮笑着问。   高兴说道:“据我这些日子的观察,余胜春这次能转危为安,不退反进,是走了周平副书记的路子,他和周平副书记走得挺近挺勤的,至于周平副书记的上面是谁,我还不清楚,而许西平呢,我看得比较明白,他一定是新来的市委书记张宏的人,张宏书记和市委秘书长方以轩都来自京城,而许西平是从中央党校直接来上任的,所以我推断,他们的关系应该是在京城建立的。”   “哦,我明白了。”向天亮点着头,又问道,“老高,那我们滨海县的那位,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呢?”   “看不出来他是谁的人,反正他很谨慎,规规矩矩的。”高兴摇着头道。   向天亮起身告辞,他知道高兴也很小心谨慎,从他这里能了解的情况,也只有这么多了。   他在市长楼的楼道里往下走着,许西平的办公室和高兴的办公室离得很近,但向天亮就是憋着,坚持过门而不入。   一定要许西平主动相请,这才显得有意义和有作用。   刚走出市长楼,向天亮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手机一看,马上咧着嘴乐了。   没错,电话是新铁三角之一,新任副市许西平打来的。   许西平:“哎,我说向大县长,到我门口了都不进来,你什么意思啊?”   向天亮:“呵呵……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领导工作繁忙,没有召唤,我哪敢打扰哦。”   许西平:“去你的,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向天亮:“不敢,不敢,我敢对领导有意吗?”   许西平:“那你就上来,咱兄弟好久不见了,有得聊嘛。”   向天亮:“老许,现在还是非常时期,你说我没有理由,上你那里合适吗?”   许西平:“那你去高副市长那里就合适了?”   向天亮:“我说老许,人家好歹是我在建设局时的老领导啊。”   许西平:“噢,倒也是,怎么,真不想上来坐坐?”   向天亮:“想啊,可是,可是……老许,你懂的。”   许西平:“明白了……你等等。”   向天亮:“……”   许西平:“天亮,我叫上老余,半个小时后,碧水茶庄见!”   向天亮:“好的。”   许西平:“不见不散。”   向天亮:“不见不散。”   ……   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许西平能主动邀请,说明他还记得当初的新铁三角之约,说明他很看重新铁三角的作用。   而且,许西平的老婆陈美兰在滨海县担任县委书记,即使没有新铁三角这层关系,许西平也得给滨海县的地头蛇向天亮几分薄面。   余胜春肯定会来,清河市刚刚过去的巨变,向天亮提醒过他,使他及是撇清了与原市长高尧的关系,这份人情他得还。   更何况,余胜春的老婆张小雅,是向天亮帮忙安排到国泰集团公司的,一年十几万的收入,余胜春得感谢向天亮。   向天亮所料不差,等他赶到碧水茶庄时,余胜春和许西平也到了。   官场得意,春风漾溢,几十天不见,余胜春像换了个人似的。   许西平更甚,本来他就长得文气,大半年没见,仿佛年轻了十岁似的。   三人相视一笑,却没有同时进入茶庄,大家都很谨慎,大白天的,不能太引人注目。   待到在包厢里坐定,服务员退出去之后,三个人才活跃起来。   “余大部长,许大市长,恭贺两位高升了。”向天亮双手作揖。   “你算了吧,少跟我来这一套。”许西平笑着,给了向天亮一拳。   向天亮斜了余胜春和许西平一眼,“怎么着,升官了,就不想带我玩了?”   “我们敢吗?”余胜春微笑着说道,“你是滨海县最大的地头蛇,我们的老婆都在滨海县,我们敢不带你玩吗?”   “呵呵……”向天亮语带双关的说,“老余你还真说着了,你和老许的老婆都在我手上,惹毛了我,找不了你们的麻烦,我就找你们老婆的麻烦。”   嘴里打着哈哈,向天亮心里却想着,要是余胜春和许西平知道,自己的老婆早已变成了胯下之臣,绿帽子戴得高高的,非气个半死不可。   许西平瞧着向天亮,“天亮,你可不够朋友,到了京城都不去看我。”   “说到不够朋友,你们两个才是。”向天亮笑着说道,“就说老许你吧,找了个大靠山,来了回鲤鱼跳龙门,也不事先打个招呼,还有你老余,我可是为你通过风报过信,但你的嘴巴却严得要死,真让人寒心那。”   许西平笑说,“所以,今天我和老余特意请你喝茶,向你老弟赔罪嘛。”   “说吧,你们俩快坦白交代。”向天亮也脸上带笑。   余胜春同样也在笑着,“你让我们交代什么啊?”   “是哪路神仙帮了你们呗。”向天亮道。   许西平微笑着摇头,“天亮,这个重要吗?”   “就是,不用我们说,你也会很快明白的。”余胜春也笑道。   “噢……不重要,不重要。”向天亮点着头,知道余胜春和许西平不会说实话,他其实只是在试探罢了。   大家都一样,谁都有自己的王牌,谁都不愿意轻易亮出自己的王牌。   许西平又看着向天亮,“天亮,我们三个人之间,其实有更重要的内容值得探讨。”   “是吗?是什么内容?”向天亮明知故问。   许西平对着余胜春笑道:“老余,这小子装傻的水平又进步了。”   “要么,他得了健忘症了。”余胜春也在笑。   向天亮乐道:“呵呵……两位领导面前,我哪敢乱说话呢。”   许西平忽地收敛了笑容,“天亮,我是说,咱们三个曾经形成的新铁三角,是不是需要重新确定一下,是让它消失呢,还是让它继续存在下去。”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第0990章 摊上大事了   许西平主动提出新铁三角的问题,向天亮可谓求之不得。   三个人一致同意,讨论并重新定位新铁三角。   很显然,同向天亮一样,余胜春和许西平都愿意新铁三角继续下去。   向天亮心里蛮欣慰的,至少余胜春和许西平并没有随着地位的上升,没有忽视向天亮的重要性。   讨论开始后,余胜春首先提议,将新铁三角的新字去掉,以后就以铁三角之名存在。   向天亮和许西平表示赞同。   许西平认为,铁三角仍然以秘密的方式存在,除了自己的妻子,不对任何人公开。   而向天亮强调了独立性,也就是铁三角为各自利益的努力,当然是在不损害另外两个角利益的前提下。   余胜春建议铁三角每个月聚会一次,以便加强信息的沟通,和对清河市形势的把握。   许西平谈到了妻子陈美兰,因为在滨海县,陈美兰和向天亮是同一条战线的,他担心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对这个问题向天亮早有准备,他向许西平保证,他会给外界一种印象,他和陈美兰只是互相利用的同盟合作关系,而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同样,余胜春也担心妻子张小雅,因为国泰集团公司和向天亮关系密切,而张小雅就在国泰集团公司工作,难免会让人联想到向天亮和余胜春的关系。   向天亮对余胜春的担心表示爱莫能助,许西平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张小雅只要是以打工者的身份存在于国泰集团公司,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接着,许西平承认,他在京城认识了新任市委书记张宏,所以才有今天的位置。   余胜春也公布了他的保护伞,正是现任市委副书记周平,而周平的上面,正是常务副省长苏志文。   而向天亮上面的人,不用说,余胜春和许西平也知道,向天亮在省委一级,能说得上话的有两位,省委书记李文瑞和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   也正因为有李文瑞撑腰,向天亮的地位虽然不高,但仍然能引起余胜春和许西平的重视。   在友好的气氛中,铁三角的新关系,算是确定了下来。   茶没喝几口,心里话倒说了不少。   但是,友好并不代表真诚,向天亮心里的感觉,却是越来越不好。   余胜春和许西平并没有说实话,或者说,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想说实话。   向天亮明白,余胜春和许西平在防着自己。   看来,今天的铁三角,与曾经的新铁三角,在本质上不可同日而语。   以前那个新铁三角,分别寻找自己的靠山,可以说是虚情假意,甚至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而现在的铁三角,大家追求的是真正的自我,根本没有考虑其他两位的需要。   向天亮心说,铁三角的关系变味了。   简单的用过午饭后,向天亮看出余胜春和许西平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便找了个借口,率先起身告辞。   不过,向天亮早有准备,在起身的时候,乘着余胜春和许西平不注意,他将一个窃听器粘在了茶桌底下。   茶桌的桌脚是固定在地板上的,而且茶桌只有四五十厘米高,不是专业人士,不是刻意小心,不可能会发现茶桌底下藏着什么东西。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余胜春和许西平一定有话要说。   向天亮想听听,自己离开后,余胜春和许西平究竟会说些什么。   窃听器的发射功能不强,还不到半径三十米的范围。   向天亮出了碧水茶庄的门,却转了个弯,来到碧水茶庄旁边,这里有几棵树,树荫浓密,既能隐蔽,又能接收来自窃听器的信号。   拿出无线接收耳麦塞到耳朵里,再点上一支烟,向天亮靠着桉树蹲到了地上。   ……   余胜春:“这小子没说实话。”   许西平:“你也听出来了?”   余胜春:“我只是猜测,他上面有人,不只是省里那两位大佬。”   许西平:“这个我也听说了。”   余胜春:“其实,这小子是真人不露相,深不可测啊。”   许西平:“你说对了,不过人家不说,咱们也别瞎打听了。”   余胜春:“老许,你不也是一样吗?”   许西平:“我怎么了?”   余胜春:“你也没说实话。”   许西平:“何以见得啊?”   余胜春:“我颉了,你不会跳起来吧。”   许西平:“废话,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好说人,只是别在那小子面前叨咕就行了。”   余胜春:“你老许和新来的张书记之间,还有一个环节,否则你们连不到一块去。”   许西平:“什么环节?”   余胜春:“一个女人。”   许西平:“咦,你怎么知道的?”   余胜春:“我不但知道这个,我还知道这个女的是乔安平的未婚妻,你们在京城粘乎上的。”   许西平:“老余,你派人调查我了?”   余胜春:“别打岔,我说得对不对?”   许西平:“老余,这事千万不能说出去啊。”   余胜春:“你就打算这样,这样瞒下去?”   许西平:“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不能让美兰知道,也不能让向天亮知道。”   余胜春:“你可真行,终于傍上大靠山了。”   许西平:“别光说我,你老余不也一样吗?”   余胜春:“我怎么了,我能跟你比吗?”   许西平:“你和周平副书记的秘密关系,就瞒得我死死的。”   余胜春:“这个没办法,既是工作的需要,也是周平副书记当初提的条件。”   许西平:“你老余精明啊,脚踩两条船,明里踩着高尧市长,暗地里与周平副书记挂钩,东方不亮西方亮啊。”   余胜春:“我能跟你比吗,我要是有你的运气,还用得着脚踩两条船吗?”   许西平:“好了,咱们彼此彼此,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要说你。”   余胜春:“什么事?”   许西平:“你把南河县的公关之花弄到组织部里,傻瓜都能猜出你们的关系,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余胜春:“你以为我想啊,我这是没办法。”   许西平:“怎么没办法,哪怕调到宣传部统战部都可以啊。”   余胜春:“她是非跟着我不可,非组织部不去。”   许西平:“你……你甩不了了?”   余胜春:“嗯……她,她有了。”   许西平:“啊……老余,你……你摊上大事了。”   余胜春:“所以,所以这事棘手啊。”   许西平:“别说了……不瞒你老余,我也差不多,而且比你还惨,她那边……她那边家人都知道了,如果我不就范,可能,可能高是灭顶之灾啊。”   余胜春:“那你准备怎么办?”   许西平:“不知道,你呢?”   余胜春:“我也不知道。”   许西平:“难办啊,人家以为我党校学业没完就高升了,是天大的喜事,其实,其实我头上挂着炸弹呢。”   余胜春:“我也是,好不容易免除了高尧市长的牵连,还意外的进了一步,可,可这事要是露了馅,我就彻底完蛋了。”   许西平:“那你有什么考虑?”   余胜春:“我还想问你呢,你把向天亮请来,我还以为你找他讨救兵呢。”   许西平:“救兵?他能成为咱们的救兵吗,是这小子在市长楼里瞎遛达,我才叫他留下来聚一聚的。”   余胜春:“噢……以我看啊,咱们这点事,向天亮就是知道了也不可怕。”   许西平:“为什么?”   余胜春:“我比你更了解他,他对朋友的情义,我还是非常佩服的。”   许西平:“这我同意,不过,千万不能让你家那位和我家那位知道。”   余胜春:“可是,周平副书记知道了。”   许西平:“他怎么说?”   余胜春:“半个月内摆平此事。”   许西平:“我也是,京城那边限我两星期内搞定。”   余胜春:“怎么摆平?直接跟家里那位摊牌?不等于彻底玩完吗?”   许西平:“当然不行,这是最傻的办法。”   余胜春:“可不能坐以待毙啊,总不能上个月荣升,这个月就完蛋吧。”   许西平:“你向来比我办法多,你要是没办法,我就更走投无路了。”   余胜春:“嗯……你让我想想,想想……”   许西平:“……”   余胜春:“也许,也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许西平:“什么办法?”   余胜春:“找向天亮。”   许西平:“他?他会帮我们吗?”   余胜春:“铁三角嘛,荣唇与共,互相合作,一方有难,两方支援啊!”   许西平:“这只是表面文章,现在大家各为其主,向天亮未必能真心帮助我们。”   余胜春:“不见得吧。”   许西平:“而且,就事论事,向天亮未必帮得了我们。”   余胜春:“不见得。”   许西平:“你别一口一个不见得,说说你的理由嘛。”   余胜春:“有一个人,能帮我向你解释,向天亮为什么能帮你帮我。”   许西平:“谁啊?”   余胜春:“市公安局预审处处长张蒙。”   许西平:“你等等……你是说,原来那个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蒙?”   余胜春:“对,他现在同时也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同意,我打电话叫他过来。”   许西平:“他了解向天亮?他有办法帮我们脱困?”   余胜春:“死马当活马医嘛。”   许西平:“行,你把他叫过来吧。” 第0991章 只怕有心人   原来是这样……向天亮听着听着,咧着嘴乐开了。   余胜春和许西平居然都有如此的难题,真让向天亮感到意外。   向天亮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就如像棋盘上的僵局,突然出现了将死对方的机会。   作为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向天亮岂能放过。   这是一个“拿住”余胜春和许西平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   当然,与此同时,也是一个让陈美兰和张小雅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机会。   打定了主意,向天亮立即打电话给陈美兰,马上换车过来。   之所以换车,是因为张小雅的车也容易暴露,万一被余胜春看见,很容易认出来。   国泰集团公司的总部里,车多得是,随便换一辆就是了。   不过,有一个情况,还是出乎向天亮的意料。   市公安局预审处处长张蒙,居然投靠了余胜春。   张蒙曾是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曾与向天亮、邵三河和周必洋等人以兄弟相称,业务能力没得说,就是功利心太重,一心想要往上爬。   其实这也没错,是个人都想进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决不是一个好士兵。   但是,张蒙调到市公安局,完全靠的是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而肖剑南和余胜春素无来往,现在张蒙膀上了余胜春,等于是甩了肖剑南,这情况就有点复杂了。   以肖剑南的臭牌气,手下人摆了自己一道,他岂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再说了,原市公安局长郭启军被撤职后,肖剑南一直不高火,心里正憋着火呢。   这时,无线耳麦里传来了余胜春和许西平的说话声。   许西平:“我说老余,你能耐啊。”   余胜春:“什么个意思?”   许西平:“在咱们清河市,公安系统历来是个禁区,窝里斗虽然不断,但对外却是钢墙铁壁,针插不破,水泼不进,你能在市公安局安插一颗钉子,六不是能耐吗?”   余胜春:“你说错了,张蒙不是我主动为之,而是他主动送上门来的。”   许西平:“主动送上门来的?这怎么回事?”   余胜春:“是这样,这个张蒙不惜得罪滨海县那帮人,调到市局以后,实际上并不得志。”   许西平:“这是肯定的了,想在市公安局混,容易么。”   余胜春:“郭启军和肖剑南是惜才爱才,但也不能一手遮天,张蒙本来是刑事侦查方面的高手,调上来后却当了预审处处长,专业不对口,他能高兴得起来吗。”   许西平:“那倒也是,现在郭启军下台了,肖剑南又管不了人事,现在的市公安局,是老好人周台安说了算。”   余胜春:“周台安是向天亮的铁哥们,所以张蒙就更郁闷了。”   许西平:“所以他就找上了你?”   余胜春:“他老婆娘家是南河县人,他的小舅子在南河县委机关工作,为了他小舅子的工作,张蒙曾专门请我吃饭,我们那会儿就算认识了。”   许西平:“噢……这次清河发算是发生地震了,市公安局的变化也不小,难道张蒙也有想法?”   余胜春:“没错,就目前的处境,对张蒙挺不利的。”   许西平:“他一个警察,可回旋的余地不大啊。”   余胜春:“就是啊,所以他巴结我,一句话,想换个环境。”   许西平:“换个环境?除非是去省厅或去其他地市,才叫真正的换个环境。”   余胜春:“对,他想去省厅。”   许西平:“省厅有个余中豪,只要余中豪点头,这事不是很容易么。”   余胜春:“不然,张蒙得罪了向天亮和邵三河,现在离开清河,等于又得罪了肖剑南,而余中豪和向天亮、肖剑南、邵三河等人是哥们,余中豪想调张蒙,也得看这几位的眼色。”   许西平:“如果张蒙愿意,我倒可以帮他调到中阳市去。”   余胜春:“你真能?”   许西平:“是的,中阳市公安局的方政委,和我一起在中央党校学习,这么说吧,我们的关系就像你我的关系。”   余胜春:“这么说,你真能帮张蒙调动工作?”   许西平:“没问题,一个电话的事情。”   余胜春:“好,太好了。”   许西平:“怎么了?”   余胜春:“老许,只要你能帮张蒙调动工作,这事就好办了。”   许西平:“他能帮助解决我们的事。”   余胜春:“嗯,他曾经暗示过,他有你和我感兴趣的东西。”   许西平:“哪方面的东西?”   余胜春:“不知道,张蒙也是有城府的人,不是简单的主儿。”   许西平:“我明白了。”   余胜春:“等他来了,你自己问吧。”   ……   向天亮一边听着一边寻思,张蒙掌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从余胜春说的话上分析,应该很有份量,而且很可能涉及到自己。   正想着,一辆别克轿车悄然驶了过来。   是四个女人到了。   向天亮钻进车里,坐在了陈美兰和张小雅中间,前面的驾驶座和副驾座上,分别坐着贾惠兰和林霞。   “哎,四位大美女,你们有什么收获吗?”向天亮问道。   张小雅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   “我就知道你们没有收获,老余老许那么精明的人,不会留下什么证据等你们去找的。”   陈美兰问,“天亮,你这边呢?”   指着碧水茶庄,向天亮说道:“老余和老许就在里面,我出来后,他们一直在里面说话。”   陈美兰看到了向天亮戴着耳麦,“他们在说什么?”   “陈姐,张姐,在我说出来之前,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   陈美兰微笑着说,“你放心,从滨海县出来时,我就有了思想准备。”   “张姐,你表个态。”向天亮又道。   “我也想好了,我的事交给你作主,但是。”张小雅屁股一抬,坐到了向天亮的腿上。   向天亮咦了一声,“怎么又但是了?张姐又有什么条件?”   张小雅的手,抓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但是,你这把枪以后不能忘了打我。”   “呵呵……这还用说吗,张姐,你那个套子别具一格,我怎么舍得不要呢。”   车里笑声一片。   笑过之后,向天亮道:“当着我的面,老余和老许不说实话,但我一离开,两个人就开始说实话了,原来,老余和老许是同病相怜,面临着同样的困境……先说老余吧,老余到南河县工作以后,就跟那个外号叫公关之花的女人好上了,而且现在那个公关之花还怀上了老余的孩子,正逼着老余给他个名份呢……而老许也差不多,他在京城学习期间,认识了乔安平的未婚妻,孤男寡女的,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据我所知,乔安平那个未婚妻有很深厚的背景,老许和新来的张书记能认识,这次能被破格提拨进入市常委会,都是乔安平那个未婚妻的功劳,但老许也有个难题,乔安平不是死了吗,乔安平那个未婚妻正好没主了,现在就逼着老许结婚……”   听完向天亮的叙述,陈美兰还撑得住,张小雅可憋不住了,“好个余胜春,我找他算账去。”   向天亮急忙拉住张小雅,“张姐,你自己跟我玩得昏天黑地的,你怎么跟老余算账啊?”   “噢……瞧我,差点给气糊涂了。”张小雅红着脸道。   “再说了,这事千万不能公开吵闹。”向天亮道,“只要事情一公开,老余和老许肯定完蛋,张姐你不是公职人员,你个人没什么损失,但陈姐这个县委书记肯定跟着倒霉,最后的结局是两败俱伤,大家一起玩完,这样的亏本生意不能做。”   “哎,那你说怎么办?”张小雅问。   向天亮摇着头,“我也不知道,问题是现在还有一个情况,可能对我们不利。”   陈美兰怔了怔,“什么情况呀?”   “老余和老许现在在等张蒙,就是原来那个咱们滨海公安局的张蒙,你们别小看这个张蒙,他想调离清河,求到老余那里,而老许在中阳市有点关系,这个张蒙很可能拿他掌握的东西与老余和老许交换。”   陈美兰看着向天亮问,“天亮,你认为,这个张蒙手上会掌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具体的我还不知道。”向天亮又摇着头,“但是,我能分析出个大概来,张蒙要想与老余和老许进行利益交换,那么他提供的东西肯定对老余和老许有用,什么东西对老余和老许有用呢?那应该是你陈姐和张姐,而你陈姐和张姐又有什么东西对老余和老许有用呢?那就只能是你们两个娘们和我的关系了。”   “不会吧。”陈美兰沉吟着说,“咱们的事,别人也许有议论有猜测,但没有真凭实据,也仅仅是议论和猜测而已,难道……难道张蒙暗中对我们使用了什么手段?”   向天亮苦苦一笑,“这个难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个张蒙就是个有心人,以前在滨海时,我和他还有邵三河周必洋等人,大家称兄道弟的,我对他根本没有提防,他想做点什么手脚很容易。”   陈美兰很冷静,“不怕,你不是说他马上要来了吗?咱们就先听听他说些什么。”   这时,向天亮看着对面的街角,冷冷地说道:   “说曹操曹操到,他来了。” 第0992章 张蒙爆料   市公安局预审处处长张蒙的身影,消失在碧水茶楼的门口。   别克轿车里,一男四女都不说话了。   向天亮在等待。   很快的,无线耳麦里响起了说话声。   ……   张蒙:“余部长,您好,许市长,您好。”   许西平:“张处长你好。”   余胜春:“来了?”   张蒙:“我刚办案回来,接到您的电话,我马上就赶过来了。”   余胜春:“那正好,坐下坐下,喝杯茶润润口。”   张蒙:“谢谢。”   余胜春:“张蒙,局里怎么样?”   张蒙:“余部长指的是哪一方面?”   余胜春:“哈哈,这还用说吗?”   张蒙:“嗯……局里正在进行人事调整,局党委扩大会议通过了决议,要调整一部分副科级以上岗位。”   余胜春:“说说你吧。”   张蒙:“我么……您知道的,原来郭局长在的时候,我还马马虎虎。”   余胜春:“现在更困难了?”   张蒙:“是,是的。”   余胜春:“周台安,嗯。”   许西平:“老实人动起手来,更让人恐惧。”   张蒙:“我也有这种感觉。”   余胜春:“张蒙啊,你上次和我讲过你想调动,现在还想吗?”   张蒙:“现在还想。”   余胜春:“中阳市愿不愿意去?”   张蒙:“行啊,只要离开清河市。”   余胜春:“哦,许市长能帮你。”   张蒙:“许市长,谢谢您了。”   许西平:“不用谢,举手之劳的事嘛。”   余胜春:“张蒙,我这边没有问题,你们局里会不会放你?”   张蒙:“应该会放吧。”   余胜春:“你抓紧一点,局里没有问题后,你再来找我和许市长。”   张蒙:“我明白。”   余胜春:“从现在的形势看,你调离清河是正确的,树挪死,人挪活,以后有机会,可以再杀回来嘛。”   张蒙:“我全靠余部长和许市长了。”   余胜春:“放心吧,把你调往省厅,我不好说,调往中阳市还是没问题的。”   许西平:“是啊,我能保证平调,岗位方面,恐怕不一定能如你所愿。”   张蒙:“没关系,只要让我继续留在公安系统就行。”   余胜春:“嗯……那就这样,张蒙,把你叫过来,除了你工作调动的事,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张蒙:“余部长,你是指上次……上次我提过的事?”   余胜春:“对,今天是许市长要问你。”   张蒙:“行,只要我知道的,我不会对两位领导隐瞒的。”   余胜春:“老许,你来问吧。”   许西平:“还是你来问吧。”   余胜春:“也行……张蒙,首先我要提醒你,今天就我们三个人,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事都可以讲。”   张蒙:“我知道。”   余胜春:“你曾经和我说过向天亮的事。你还记得吧?”   张蒙:“您指的是哪一方面?”   余胜春:“向天亮和女人。”   张蒙:“是,我对您说过。”   余胜春:“你其中提到过向天亮与陈美兰和张小雅的事。”   张蒙:“我提过。”   余胜春:“今天就说向天亮与陈美兰和张小雅的事。”   张蒙:“那这样,您问我答。”   余胜春:“你说你看到过向天亮和陈美兰在一起。”   张蒙:“是的。”   余胜春:“什么时候?”   张蒙:“今年三月份的某一天的晚上。”   余胜春:“是在什么地方?”   张蒙:“县委领导宿舍区陈美兰的家。”   余胜春:“你当时为什么会在那里?”   张蒙:“那天晚上是我值班,按惯例,我要去县委领导宿舍区看看。”   余胜春:“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张蒙:“我看到向天亮进入了陈美兰家。”   余胜春:“然后呢?”   张蒙:“当时我很好奇,就进了陈美兰家的院子。”   余胜春:“接着呢?”   张蒙:“我站在客厅外,通过窗户往里看,里面的场景让我大吃一惊。”   余胜春:“是什么让你大吃一惊?”   张蒙:“嗯……他们两个,两个都一丝不挂,抱在一起倒在沙发上。”   余胜春:“后来呢?”   张蒙:“我慌忙离开院子,但是……”   余胜春:“但是什么?”   张蒙:“我看到车里带着的照相机,灵机一动,又拿着照相机走回了院子里。”   余胜春:“你拍下来了?”   张蒙:“拍下来了,整整一个胶卷。”   余胜春:“那时你和向天亮关系很好,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张蒙:“开始完全是出于职业习惯,没想其他,后来,我们的关系僵了,就把胶卷保存下来了。”   余胜春:“洗过照片吗?”   张蒙:“没有。”   余胜春:“胶卷保存完好吗?”   张蒙:“是的。”   余胜春:“这件事你告诉过别人吗?”   张蒙:“除了您两位,我没有告诉过其他任何人。”   余胜春:“再说说向天亮和张小雅的事吧。”   张蒙:“可以。”   余胜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张蒙:“我记得是四月初的一天吧。”   余胜春:“在什么地方?”   张蒙:“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办公楼。”   余胜春:“你怎么会跑到国泰集团公司去?”   张蒙:“不是,我家和国泰集团公司正好位于小南河的两岸,距离不到一百五十米。”   余胜春:“那应该看得不大清楚吧。”   张蒙:“不,我家书房里,装着一台我从走私市场买来的长焦距观察镜。”   余胜春:“哦,你看到向天亮和张小雅在一起了?”   张蒙:“是的,白天,在国泰集团公司办公楼二楼张小雅的办公室。”   余胜春:“你是故意观察的吗?”   张蒙:“不是,那天我休息,在书房看书,无意之中看到向天亮进入国泰集团公司。”   余胜春:“你看到什么了?”   张蒙:“看到向天亮和张小雅都一丝不挂,在干那事。”   余胜春:“于是你拿出照相机拍下来了?”   张蒙:“是的,也拍了一个胶卷。”   余胜春:“有意还是无意?”   张蒙:“我承认,这次我是有意的。”   余胜春:“为什么?”   张蒙:“当时我想,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拍了向天亮和陈美兰,那就再拍一次向天亮和张小雅。”   余胜春:“你这样做很危险。”   张蒙:“是的,所以仅此两次,没有拍过第三次。”   余胜春:“你很怕向天亮吧?”   张蒙:“对,他哪怕在平时,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我只不过抓住了他两次松懈而已。”   余胜春:“你调离滨海,现在又想调离清河,向天亮是主要原因吧。”   张蒙:“是的,如果被他发现了,我会很惨。”   余胜春:“那么,你知道陈美兰和张小雅的身份吗?”   张蒙:“对不起,余部长,许市长,我绝不是针对你们,也不是针对陈美兰和张小雅。”   余胜春:“这个我相信……我们需要你手上的两个胶卷。”   张蒙:“我交给您两位处理。”   余胜春:“什么时候?”   张蒙:“我放在滨海父母家里,我可以回去取。”   余胜春:“张蒙,我们希望你把你刚才说的全部忘掉。”   张蒙:“我会的。”   余胜春:“谢谢,你先回去吧,我会联系你的。”   张蒙:“谢谢余部长,谢谢许市长,我先告辞了。”   ……   余胜春:“他妈的,向天亮竟敢对咱们的妻子下手。”   许西平:“这小子,果然是坏啊。”   余胜春:“你怎么看这件事?”   许西平:“怎么说呢?”   余胜春:“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许西平:“先把胶卷拿到手。”   余胜春:“这个当然,那张蒙呢?”   许西平:“他等于帮了我们,我们没理由不帮他。”   余胜春:“那我们尽快帮他把调动的事办妥。”   许西平:“对,看得出来,张蒙很有心机。”   余胜春:“不错,不见兔子不撒鹰,咱们不帮他调动,他不会交出胶卷的。”   许西平:“我们对张蒙倒不必过于担心,他已经得罪了向天亮,要是再得罪我们,他将没有容身之地。”   余胜春:“那你说,拿到胶卷后,我们该怎么办?”   许西平:“这个我还没想好。”   余胜春:“不会吧,老许,你应该早有打算了。”   许西平:“你说我什么打算?”   余胜春:“和陈美兰离婚,和京城那位结婚。”   许西平:“你说得轻巧,对你我这样身份的人来说,离婚意味着仕途会受到影响。”   余胜春:“你不会,你的靠山过硬,可以换一个地方继续仕途。”   许西平:“这个你也可以做到嘛。”   余胜春:“我做不到,以我的能力,顶多是在东江省里打转转。”   许西平:“这么说,你不想离婚?”   余胜春:“想,但我家那位和你家那位不一样。”   许西平:“什么不一样?”   余胜春:“你家那位不会闹,我家那位是无理也会闹的,说到离婚,肯定要闹得不可开交。”   许西平:“这倒也是,不管怎样,咱们还是尽量和平解决吧。”   余胜春:“对向天亮也和平解决?”   许西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余胜春:“忍吗?”   许西平:“对,向天亮还有可用之处,至少比张蒙超出一百倍的利用价值。”   余胜春:“好吧,我同意,不过老许,我希望咱们同仇敌忾啊。”   许西平:“对我你还不放心吗?”   余胜春:“一言为定?”   许西平:“一言为定。”   …… 第0993章 抢先动手   向天亮指挥贾惠兰将别克轿车驶离了碧水茶庄。   听完向天亮的叙述,车里又没有人说话,贾惠兰和林霞是不敢开口,陈美兰和张小雅是又惊又忧,不知从何说起。   私情终于败露了,比原来估计的早很多,而且来得太过突然。   陈美兰还比较镇定,毕竟是县委书记,而且早就有了思想准备。   而张小雅的性格有些烈,但理不直气不装,也只是徒生闷气而已。   别克轿车开到国泰集团公司的后院里时,向天亮也有了行动对策。   “你们下车,然后赶紧回滨海县去。”向天亮吩咐道。   张小雅正要开口,却被陈美兰拦住了,“张姐,什么也不要说了,这个事交给天亮处理,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放心吧,我会首先把张蒙手上的两个胶卷拿到手。”向天亮微笑着劝慰道,“只要没有了张蒙手上的两个胶卷,就等于没有了证据,这样一来,陈姐和张姐你们就会化被动为主动,然后,然后我们就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耐心地等老余和老陈主动开口。”   向天亮开着别克轿车,独自一人离开了国泰集团公司。   车很快开到了市公安局附近。   当然,不能直接去找张蒙,至少现在不能。   向天亮也不找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他找的是市公安局的一把手周台安。   在电话里,向天亮说得很急,周台安亲自开车,火急火燎的出来了。   “喂,你小子到底遇上什么麻烦了?”周台安坐进了向天亮的车里。   “老周,还真的有麻烦了。”   向天亮一边不紧不慢的开着车,在街上转悠起来,一边把自己遇到的麻烦说了出来,说不上“彻底坦白”,但基本上也是实话实说。   周台安倒是听怪不怪,向天亮在男女方面的那点毛病,他是知道的。   “常在河边走,肯定会湿鞋哦。”   “老周,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吗?”向天亮埋怨着。   周台安微笑着说,“说吧,让我怎么帮你。”   “这才像朋友说的话嘛。”向天亮道,“我想先不管三七二十人,把张蒙手上的两个胶卷拿到手。”   “嗯,这是当务之急。”周台安思忖着道,“你要小心一点,张蒙这人不简单,单论心机,他不输肖剑南。”   向天亮也嗯了一声,“张蒙是刑事侦查高手,心思缜密,经验丰富,擅长反侦查能力,想找到他藏的东西不容易,我想请你找个理由,不露痕迹的帮我把他临时支开,给我三天时间。”   想了想,周台安笑道:“行,正好市局有个通缉犯,在西江省三合县被抓住了,我就派他去把人带回来,他是局里头号预审专家,派他去名正言顺,清河离三合有上千公里,我让他开车过去,来回至少要五天时间。”   “什么时候能让他动身?”向天亮问。   “刚收到三合县公安局发来的传真,就被你的电话叫出来了。”周台安微笑。   向天亮点了点头,“太好了,你回去以后,就打发他上路。”   “可是。”周台安皱起了眉头,“两个小小的胶卷,你知道张蒙会藏在什么地方啊?”   “我自有办法。”向天亮自信满满。   周台安又问,“万一,我说万一啊,万一张蒙随身带着胶卷出差,那你又怎么找呢?”   “呵呵……老周你这句话,有点局长的水平嘛。”   周台安忙道:“我可警告你小子,你不能在他出执行任务时动手,那样会把我暴露的。”   “放心,我心里有数。”向天亮道,“以我的判断,张蒙不会带着胶卷出门执行任务的,这一容易丢失,二容易损坏。”   “万一呢,你不是说他心思缜密吗?”周台安又说到了“万一”。   向天亮点头笑道:“所以嘛,在他出发前,你通知我,我要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将胶卷带在了身上。”   “这个好办,我送他们出发时,我就多啰嗦几句。”周台安微笑着说。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不能轻让张蒙从清河调离。”   “这个么,权在我手里,这小子心术不太正,我不会让他轻易离开的。”   向天亮笑着说,“你有两大理由搪塞,一,张蒙是个人才,人才怎么能轻易放走吗,二,你和张蒙原来的关系不很亲近,现在你荣升局长,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当然不放张蒙了。”   “行,就这么办,你等我的电话吧。”   一个小时以后。   向天亮正在车里啃着面包,周台安的电话到了。   张蒙带着五个人,两台车,正要启程去西江省三合县。   向天亮驱车赶到市公安局门口附近。   周台安和肖剑南等领导送张蒙等人上车。   从市公安局大楼到停车处,大约有三十米。   领导送行,走得不快。   向天亮找了个自认为最佳的位置,拿着照相机,在四五十米外,对着张蒙一阵猛拍。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向天亮拍的照片洗出来了。   坐在车里,向天亮一手拿着照片,一手拿着放大镜,一张一张仔细的看过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张蒙只带了一个黑公文包,警察出门执行任务,公文包里必定带着手枪、手机、手铐,还有各类证件和自己的钱包,此外,还应该有一副墨镜、两个备用弹匣和笔记本、钢笔、录音笔等,张蒙会抽烟,包里还应该有两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公文包里很难再放下两个胶卷。   张蒙的衬衣一个口袋,裤子两个口袋,从照片上分析,都是空的,口袋里不放东西,作为资深刑事警察,张蒙不可能忽略。   结论是,张蒙没有随身携带着那两个胶卷。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只要胶卷在清河,接下来就好办了。   张蒙不会把胶卷交给别人保管,心思缜密的人,同时疑心病更重。   藏在不安的地方的可能性也不大,像张蒙这样受过科班训练的警察,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诸如银行保险箱此类地方。   那么。张蒙能藏匿胶卷的地方,可能性最大的就只有三处。   滨海县张蒙父母家,肯定是张蒙故弄玄虚,为的是在余胜春和许西平面前找个理由。   还有就是张蒙现在在清河的新家,和他在市公安局预审处的办公室。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张蒙是最懂也最会遵守这条行动准则的人。   事不宜迟。   快下班的时候,向天亮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市公安局的大楼里。   肖剑南有些惊讶,因为向天亮曾私下向他说过,除非被抓来,否则打死也不会踏进市公安局的大门。   “咦,你怎么来了?是被抓来的吗?”   向天亮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我是来投案自杀的。”   “臭小子,你是抢银行了,还是杀人放火了?或者,你又欺男霸女了?”   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半个小时后,我要去偷一样东西,现在是提前来自首投案的。”   “哈哈……你小子今儿个唱的是哪一曲啊?”肖剑南乐不可支。   “真的,我不是开玩笑。”   “哦……你小子又要来事了。”看到向天亮脸上的认真劲,肖剑南也收起了笑容。   向天亮实话实说,“张蒙手里有两个胶卷,我要马上拿到手。”   肖剑南恍然大悟,“噢……难怪周局长要把张蒙派出去,原来你和周局生早就串通好了”乙“算是吧。”向天亮点了点头。   “哼,你小子把我当什么人了?”肖剑南一脸的不满。   “呵呵……老肖啊,你他妈的少来这一套,张蒙曾经是你特别看重和信任的人,我能轻易找你吗?”   “曾经?”肖剑南念叨了一句,“这么说,你知道了?”   “老肖,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向天亮道,“就在今天上午的碧水茶庄,我亲耳听到张蒙请求余胜春和许西平,帮他调离清河市,余胜春和许西平已经答应帮他调到中阳市,老肖,你看错人了。”   “嗯,但我始终认为张蒙是个人才,不可多得。”肖剑南说。   “这个我同意,我还与他共过生死呢。”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我觉得很难与他一起共事,老肖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肖剑南哦了一声,“不说他了,说你的事。”   “下班后,我要去一趟张蒙的办公室。”向天亮道。   肖剑南问,“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   “你的还是别人的?”肖剑南又问。   “既是我的,也是别人的。”   肖剑南瞅着向天亮,“你又惹什么事了?张蒙胆子最大,也不敢打你的主意吧?”   向天亮苦笑了一下,“可惜,这回他还真的打我的主意了。”   “他娘的,也亏你小子想得出来,让我这个常务副局长做内应,去偷手下的东西,传出去会让天下人笑掉大牙。”肖剑南笑着骂道。   “快说,帮不帮这个忙?”向天亮催道。   “那么,我可以看吗?”肖剑南问。   “不能,绝对不能。”向天亮坚定的摇头。   沉默了一会,肖剑南骂了一句,“他娘的。”一边站了起来。 第0994章 鸿门宴   向天亮算定肖剑南会帮自己,除了卖点面子给自己,主要还是肖剑南现在有点讨厌张蒙了。   下班之后,市公安局办公楼人去楼空。   肖剑南陪着向天亮到了预审处,看看走廊上没人,肖剑南拿过向天亮手上的万能钥匙,伸手就要去张蒙办公室的门。   向天亮拦住了肖剑南的手,“老肖,我敢跟你打赌,我比你更了解张蒙。”   “比方说?”肖剑南指了指门,脸带诧异。   “嗯?”向天亮朝张蒙办公室呶了呶嘴。   肖剑南俯身在门缝上察看起来。   很快,肖剑南在门缝上发现了两条一指宽的纸条。   肖剑南一脸愕然,好个张蒙,居然在公安局里玩这一套。   门开了,向天亮又拦着肖剑南,一边从包里拿出白手套,一边笑道:“老肖,别忘了我们要进的是痕迹专家的办公室,我劝你还是不要留下自己的指纹。”   肖剑南愣了愣,一边摇头,一边还是戴上了手套。   不由得张蒙不信,办公室里有一股怪味,别人不知道,内行人肖剑南却一闻便知。   这种气体如果存在于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那么这个空间里的每一寸地方,很容易会留下别人的痕迹,比如说指纹。   办公室里摆设不多,布置简单,挺整洁的。   肖剑南指着办公桌说,“除非是藏在抽屉里,否则,我看不出其他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我看不一定。”向天亮指着书架。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两个胶卷。”   “那还是你说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一边说着,肖剑南一边在书架上找起来。   果不其然,当肖剑南翻开一本英文词典,发现书里已被掏空,里面赫然放着两个胶卷。   向天亮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了两个胶卷。   “什么名堂啊,搞得神神秘秘的。”肖剑南嘀咕道。   向天亮不理肖剑南,从包里拿出放大镜,对着胶卷检查起来。   没错,真是张蒙提到过的那两个胶卷。   “老肖,谢你了。”   “废话。”   “要不,我请你喝酒?”   “免了,你的酒向来不好喝。”   向天亮咧嘴一乐,正要转身,却忽地停住了身体。   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向天亮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肖剑南也怔住了,都是内行人,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肖剑南拿过椅子,跳到椅子上,再单脚一点站到椅背上,身体一跃而起。   等到肖剑南身体落下,手上多了个摄像探头,“他娘的,探头还在工作,我们被发现了。”   “张蒙张蒙,一点也不蒙啊。”向天亮笑道。   “哎,我说我们被发现了。”肖剑南打了向天亮一拳。   向天亮得意的耸耸双肩,“东西在手,发现了也没事。”   肖剑南扔掉摄像探头,拉着向天亮往外就走,“你小子,不坦白交代,我决不放过你。”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坐到车里,向天亮轻描淡写地说道,“张蒙是个有心人,在滨海县的时候,他就收集我的黑材料。”   “哈哈,他敢打你的主意,这不自找麻烦吗?”肖剑南大笑不已。   “哎,我要走了。”向天亮道,“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张蒙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他现在正在办理调动手续,是放他走还是留住他,你自己惦量吧。”   向天亮将肖剑南赶下车,自个儿开车就走。   拿到了胶卷,向天亮放心了,起码没有了证据,余胜春和许西平就拿自己没办法。   一边开车一边得意,向天亮准备打道回府。   但是,车还没开出多远,包里的手机响了。   是陈美兰打来的电话。   向天亮:“陈姐,你有什么吩咐啊?”   陈美兰:“我没什么吩咐,但我家那位有吩吩。”   向天亮:“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陈美兰:“老许要请你吃饭,特意委托我打电话给你。”   向天亮:“咦,老许请我吃饭,怎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啊?”   陈美兰:“因为他请吃饭的地点是我家里,我也得参加呀。”   向天亮:“你和张姐她们不是回滨海了么。”   陈美兰:“我们在国泰集团公司玩到现在,刚准备回滨海呢。”   向天亮:“这么说,你也答应了?”   陈美兰:“是呀,老许知道你在清河,我总不能说你不在清河吧。”   向天亮:“鸿门宴?”   陈美兰:“很可能是。”   向天亮:“那你说,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陈美兰:“你不去,难道让我一个人面对老许呀?”   向天亮:“噢,看来我是得去,我要随时准备英雄救美呢。”   陈美兰:“贫,谁让你救了,这是在我家,老许在名义上还是我的老公。”   向天亮:“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许老许碰你。”   陈美兰:“霸道。”   向天亮:“我说得不对吗?”   陈美兰:“嘻嘻……你说得对。”   向天亮:“那么,几点的晚饭啊?”   陈美兰:“六点半,老许亲自买菜亲自下厨。”   向天亮:“咦,老许有点反常啊。”   陈美兰:“我也是这么想的。”   向天亮:“你现在在哪里?”   陈美兰:“张姐家。”   向天亮:“她也没回滨海?”   陈美兰:“不但如此,老许还邀请了余胜春和张姐两口子。”   向天亮:“我的天……那肯定是鸿门宴了。”   陈美兰:“所以,你更得去了,我和张姐有危险,你得保护我们哟。”   向天亮:“我当然要去,非去不可。”   陈美兰:“你去了,我和张姐就放心了。”   向天亮:“不过,这事得琢磨琢磨,老余和老许一定会耍花样的。”   陈美兰:“你是说,他和老余有可能会摊牌?”   向天亮:“摊牌不可怕,就怕他们用别的手段。”   陈美兰:“什么手段?”   向天亮:“用技术手段呗。”   陈美兰:“不,不会吧。”   向天亮:“害人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美兰:“你是专业人士,还怕被两个业余的耍了呀。”   向天亮:“我怕什么,告诉你吧,胶卷我拿到了。”   陈美兰:“真的?这么快呀。”   向天亮:“我是谁啊,跟我玩,那个张蒙还得练半辈子。”   陈美兰:“你想过没有,万一张蒙还有备份呢。”   向天亮:“不会有备份,我唯一担心的是他洗过照片。”   陈美兰:“那怎么办?”   向天亮:“不用怕这个。”   陈美兰:“哪怕什么?”   向天亮:“我怕老余和老许已经知道,我已经把胶卷拿走了。”   陈美兰:“啊,这怎么可能呢?”   向天亮:“张蒙把胶卷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同时还在办公室里装了监控录像。”   陈美兰:“这个张蒙还这么鬼呀。”   向天亮:“问题的严重还在于,我去拿胶卷的时候,监控录像是开着的。”   陈美兰:“这么说,他会发现你拿走了胶卷?”   向天亮:“对,张蒙虽然出差了,但很可能他委托别人掌握着监控录像,这样,张蒙也能在第一时间得知,从而把消息告诉老余和老许。”   陈美兰:“所以,你今晚赴约,是打算老余和老许已经知道了。”   向天亮:“是啊,老余和老许知道我拿走了胶卷,就失去了与你和张姐摊牌的资本,他们就会用其他办法。”   陈美兰:“有道理,还真是个鸿门宴。”   向天亮:“所以,我得耍点小段,以备不时之需。”   陈美兰:“你又要使坏吗?”   向天亮:“你要是心疼你家老许,我可以不使用坏招损招。”   陈美兰:“谁心疼他了,我是心疼你。”   向天亮:“真心疼我吗?”   陈美兰:“你这么辛苦,我当然心疼了。”   向天亮:“呵呵……这才是我的女人应该说的话。”   陈美兰:“嘻嘻……男人,有什么就吩咐吧。”   向天亮:“你听好了,第一,现在还不到六点,你和张姐马上就去。”   陈美兰:“提前去?”   向天亮:“废话,那是你的家,想去就去,有什么提前不提前的。”   陈美兰:“我们去了以后干什么?”   向天亮:“你悄悄的把你家儿子卧室的窗户打开。”   陈美兰:“你,你要干么?”   向天亮:“你别问了,照着我说的做就行了,我会从你儿子卧室的窗户进来,先做一件重要的事。”   陈美兰:“还有呢?”   向天亮:“第二,你转告老许,我会晚两个小时去你们家赴约,所以请他们先吃着。”   陈美兰:“这又是为什么呀?”   向天亮:“我还有其他事要办嘛。”   陈美兰:“嗯,还有吗?”   向天亮:“第三,会在你们吃饭期间,有人送来一盒录音磁带。”   陈美兰:“什么内容?”   向天亮:“老余和老许在碧水茶庄说的话。”   陈美兰:“明白了,然后呢?”   向天亮:“当场放给老余和老许,必须让他们听。”   陈美兰:“噢,接着我和张姐应该发发飚?”   向天亮:“聪明,聪明。”   陈美兰:“那你什么时候到?”   向天亮:“呵呵……等你们闹得差不多了,我自然就会出现了。”   陈美兰:“嘻嘻……遵命遵命,我和张姐马上过去。” 第0995章 摊牌   主角向天亮没到,许家这顿晚饭吃得索然无味,许西平和余胜春心怀鬼胎,陈美兰和张小雅何尚不是。   两对夫妻四个人,彼此都心照不宣,只不过还隔着一层窗户纸罢了。   相对的说,许西平和余胜春的底气略显不足,因为吃饭前张蒙来了电话,报告了两个胶卷不翼而飞的消息。   开始时,许西平和余胜春还以为张蒙卖关子,要以胶卷来要挟。   但看到陈美兰和张小雅底气十足,昂首挺胸,完全是有备而来的样子,许西平和余胜春才若有所悟,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   陈美兰和张小雅当然不怕,除了向天亮拿到了两个证据,还因为向天亮通过窗户早已潜伏在房间里,随时都会冲出来支援。   打破尴尬气氛的,是有人送来了一盒录音磁带。   客厅里摆着台式录音机,陈美兰和张小雅几乎是抢着,把录音磁带放进了录音机。   看到陈美兰和张小雅的举动,许西平和余胜春互视一眼,脸色骤然的变了。   录音机里传出的声音,正是许西平和余胜春在碧水茶庄的对话。   ……   余胜春:“老许,你也没说实话嘛。”   许西平:“我没说实话,何以见得啊?”   余胜春:“哈,我说了,你不会跳起来吧。”   许西平:“废话,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只是别在那小子面前叨咕就行了。”   余胜春:“以我的观察和小道消息,在你老许和新来的张书记之间,还有一个中间环节,否则,你们是连不到一块去的。”   许西平:“什么环节啊?”   余胜春:“一个女人。”   许西平:“咦,你怎么知道的?”   余胜春:“我不但知道这个,我还知道这个女的曾经是乔安平的未婚妻,乔安平没自杀前,你们就在京城粘乎上了。”   许西平:“老余,你派人调查我了?”   余胜春:“别打岔,我说得对不对?”   许西平:“老余,这事,这事千万不能说出去啊。”   余胜春:“你就打算这样,这样瞒下去?”   许西平:“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不能让我家美兰知道,当然也不能让向天亮知道,不然会被这小子利用的。”   余胜春:“行,你可真行,终于傍上大靠山了。”   许西平:“别光说我啊,你老余不也是一样吗?”   余胜春:“我怎么了,我能跟你比吗?”   许西平:“你和周平副书记的秘密关系,就瞒得我和向天亮死死的。”   余胜春:“这个没办法,既是工作的需要,也是周平副书记当初提出的条件。”   许西平:“精明,你老余精明啊,脚踩两条船,明里踩着高尧市长,暗地里与周平副书记挂钩,东方不亮西方亮啊。”   余胜春:“我还是不能跟你比,我要是有你的运气,还用得着脚踩两条船吗?”   许西平:“好了,咱们彼此彼此,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要说你。”   余胜春:“什么事?”   许西平:“你把南河县的公关之花弄到市委组织部里,不打自招么,傻瓜都能猜出你们的关系,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余胜春:“你以为我想啊,我这是没办法。”   许西平:“怎么没办法,哪怕调到宣传部统战部都可以啊。”   余胜春:“她是非跟着我不可,非组织部不去。”   许西平:“你……你甩不了了?”   余胜春:“唉……她,她有了。”   许西平:“啊……老余,你……你摊上大事了。”   余胜春:“所以,所以这事棘手啊。”   许西平:“别说了……不瞒你老余,我也差不多,而且比你还惨,她那边……她那边家人都知道了,如果我不就范,可能,可能就是灭顶之灾啊。”   余胜春:“那你准备怎么办?”   许西平:“不知道,你呢?”   余胜春:“我也不知道。”   许西平:“难办啊,人家以为我党校学业没完就高升了,是天大的喜事,其实,其实我头上挂着炸弹呢。”   余胜春:“我也是,好不容易免除了高尧市长的牵连,还意外的进了一步,可,可这事要是露了馅,我就彻底完蛋了。”   ……   听完录音,客厅里好一阵子的沉默。   许西平和余胜春面面相觑。   两个人同时醒悟过来,向着录音机扑了过去。   张小雅冷笑几声,“别抢了,你们两个想要,我们可以送你们十盒一百盒。”   余胜春恶狠狠地问,“臭娘们,这是哪来的?”   “哟,自己在碧水茶庄的话,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张小雅嘲道。   许西平拉着余胜春坐回到沙发上,显然,这种场面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们偷听了我们的谈话?”许西平冷静的问。   “这还用说吗?”张小雅反问。   许西平看着陈美兰问,“向天亮干的?”   “这个重要吗?”陈美兰微笑着反问。   “当然重要。”许西平道,“向天亮和你们干的好事,你们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你说,我们干什么好事了?”陈美兰仍然是不慌不忙。   这就是有恃无恐,陈美兰准备很充分,反正跟许西平是不能再过下去了,更何况向天亮就藏在房间里。   许西平也是有所准备,这次摊牌的基本原则,是不能把脸皮扯破,两败俱伤对大家没有好处。   不仅自己让自己冷静,许西平还用力拍了拍余胜春的膝盖,示意他不要冲动。   余胜春心里一声长叹,他岂能不知,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摊牌。   女方手握证据,胜券在握,男方没有了证据,唯有忍辱负重。   许西平点上了一支烟,“美兰,小雅,大家都心里有数吧,你们和向天亮的事,尽管我们没有证据,但你们也是否定不了的。”   陈美兰仍然在微笑,“那好呀,我已经约了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同志,明天上午我们四个一起去吧。”   “你们真决定这样做了?”这是威胁,许西平当然不怕。   陈美兰点着头,“是的,组织上会明察是非的,录音带是证据,道听途说可不能作为证据。”   “行,看来你们是早有准备了。”许西平有些无奈。   余胜春忙着劝架,“老许,美兰,都到这份上了,大家就别装了,还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商量着怎么解决问题吧。”   张小雅瞪了余胜春一眼,“谁和你心平气和,谁要和你商量了?”   陈美兰拽了一下张小雅的衣角,笑看着余胜春说,“老余,是你和老许先摆的鸿门宴,是你们设下的局,你们不开诚布公,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余胜春摊了摊双手,笑着说,“两位,你们不觉得还缺一个人吗?”   “你说缺谁?”陈美兰问。   “你们的相好向天亮。”余胜春道。   陈美兰立即反击,“老余,咱们两家的事,没必要让外人掺和,你这个说法,无助于解决眼下的问题。”   “美兰,你这话我不敢苛同。”余胜春笑着说道,“咱们四个人的问题,没有向天亮还真的解决不了。”   “老余,你得用理由说服我们。”陈美兰微微点头,其实她也希望向天亮现身,因为作主把关的事,还真缺不了向天亮。   余胜春也完全的冷静了下来,“美兰,你和小雅是知道的,我和老许与向天亮不但是名义上的朋友,还是铁三角的组成者,我们有事,他能躲得开吗?再说你们两位,一个是向天亮的领导和同事,一个在国泰集团里工作,而国泰集团公司的实际当家人就是向天亮,可以这么说,咱们四个人与向天亮都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他不现身,能解决咱们四个人的问题吗?”   “老余,你的理由很充分,我们同意。”陈美兰道,“但是,我们觉得除了把向天亮请来,似乎还缺两个人吧。”   “你说缺哪两个人?”余胜春问。   张小雅哼了一声,“一个是你的公关之花,一个是老许的京城美女。”   余胜春一时为之语塞,“小,小雅,你别把简单的问题,问题复杂化了嘛。”   “那你们就别提条件,否则也解决不了问题。”张小雅没好气的说。   余胜春摇着头道:“她们现在都不在清河市。”   许西平坚持着说,“向天亮必须参加。”   “为什么呀?”张小雅问道。   “没有他不行。”许西平道,“我实话实说吧,今天请向天亮吃饭,就是为了解决问题,因为我和老余打听过了,你们两个人什么都听他的,就拿今晚这事,你们作不了主,所以,向天亮不到,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陈美兰笑着问,“怎么,你们想兴师问罪?”   “凭我们两个,敢对向天亮兴师问罪吗?”许西平脸有苦笑。   陈美兰讽道:“难说,你在京城傍上了官二代,现在是牛气冲天,摆平向天亮那样一个小小的副处级,还不像捏死一只蚂蚁容易吗?”   许西平一听,顿时苦笑起来,“我刚接到京城的电话,知道了向天亮的真实身世,说我们灭他,他不灭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噢……难怪,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陈美兰点着头。   许西平嗯了一声,“所以,打电话叫他过来吧。”   这时,卧室的门啪的一声打开了。   “不用打电话了,我就在这里。” 第0996章 朋友   声到人现,向天亮出现在卧室门口,脸上皮笑肉不笑的。   陈美兰和张小雅早知道向天亮在里面,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许西平和余胜春却都吃了一惊,这小子实在是太神出鬼没了。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许西平结结巴巴的问。   “我早就来了。”向天亮淡淡的一笑,走过来大模大样地坐到了陈美兰和张小雅之间,翘起了二郎腿,“老许,老余,我来的时候,你们正在厨房里忙碌,所以没注意到我,对不起啊,昨晚陪了陈姐和张姐一夜,累哟,没办法,就在里面睡着了。”   这话说得,陈美兰和张小雅是俏脸粉红,许西平和余胜春却气得脸都白了。   陈美兰嗔了向天亮一眼,“天亮,别胡说八道么。”   张小雅伸手在向天亮的腿上拧了一下,“就是,你昨晚明明没和我们一起嘛。”   “呵呵……你们两个臭娘们,还不好意思呢。”向天亮左一下右一下,分别在陈美兰和张小雅胸前拧了一把,“陈姐张姐,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许老余都不要你们了,你们还客气什么啊。”   这是向天亮在故意气许西平和余胜春,许西平和余胜春不气,他还不会这么做,许西平和余胜春生气,他就更要这样做了。   更为得寸进尺的是,向天亮往沙发背上一靠,右手食指中指刚做了个夹烟的动作,陈美兰和张小雅就乖巧的行动起来,陈美兰递烟,张小雅点火,很快让向天亮嘴边叼上了一根香烟。   不过,激怒许西平和余胜春的目的,只是小小的得逞了一会,很快就被坐在对面的许西平和余胜春识破了。   许西平哼了一声,“向天亮,你也太卑劣了吧,朋友妻,不可欺,这样的道理你都不讲,算我看错你了。”   “老许,你太高看我了。”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高尚的人,所以,你少跟我讲什么仁义道德,因为我不在乎这个,你和老余也没资格讲这个。”   余胜春拿眼瞪着向天亮,“臭小子,真没想到,居冬是你抄了我们的后院,你太不地道了。”   向天亮呵呵一笑,“老许,老余,既然你们不是很生气,那我就和你们讨论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朋友,我和你们是不是朋友。”   “难道我们不算朋友吗?”许西平问道。   “我是当你们两位是朋友啊。”向天亮摇着头笑道,“可是非常遗憾,你们两个家伙不地道,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朋友过。”   “向天亮,你说话前,能不能摸摸良心啊?”余胜春恼道。   许西平也摇着头说,“向天亮,你说这话是为自己的行为辩护吧,你、我、还有老余,我们是铁三角,这个你否定不了吧,咱们三个人虽然各为其主,但你扪心自问,我和老余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吧。”   向天亮笑着问,“老许,你和老余真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   “没有。”许西平和余胜春都在摇头。   “那好,先你们两个先听听听这两段录音,然后我们再来讨论咱们三个是不是真正的朋友。”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拿出录音笔,打开播放开关后放到了茶几上,“老许,老余,这第一段录音,是今年四月份我被双规以后,你们二人之间的通话录音。”   ……   余胜春:“老许,知道了吗?向天亮出事了。”   许西平:“出什么事了?我在京城这里,不知道啊?”   余胜春:“他被双规了。”   许西平:“啊,这怎么回事啊?”   余胜春:“索贿受贿。”   许西平:“严重吗?”   余胜春:“百万级别的,省纪委督办,你说严重不严重?”   许西平:“定案了吗?”   余胜春:“还在调查,但是,我打听了一下,这回是肯定躲不过去了。”   许西平:“这小子,胆大包天,出事是早晚的事。”   余胜春:“现在正在我们南河县关着,我看是出不来了。”   许西平:“市里的情况怎么样?”   余胜春:“你是问三驾马车吧?”   许西平:“对啊,这三位的态度最关键嘛。”   余胜春:“我看够呛,刘书记不置可否,高市长往死里整,方副书记躲得远远的。”   许西平:“方副书记躲得远远的?他可是向天亮的保护伞啊。”   余胜春:“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姓方的不过是一个政客而已。”   许西平:“那倒也是,共享富贵尚能马马虎虎,一有危难,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余胜春:“现在看来,向天亮是肯定完蛋了。”   许西平:“老余,你什么意思?”   余胜春:“老许,大家都是明白人,装什么糊涂啊。”   许西平:“你说。”   余胜春:“你先说。”   许西平:“怎么说呢?咱们两个与他有个铁三角存在,我家美兰在滨海县和他是同盟军,有些麻烦哟。”   余胜春:“我家小雅也在滨海呢,现在看来,这小子把我家那位叫到滨海县去,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许西平:“核心问题是,你我会被牵连吗?”   余胜春:“应该不会,咱们这个铁三角,其实是个虚名,毕竟咱们与他没有实质性的利益来往嘛。”   许西平:“难说,事物的变化,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余胜春:“你是说……这小子顶不住时,会把咱们咬出来?”   许西平:“你说呢?”   余胜春:“那也得有事实根据吧。”   许西平:“一是铁三角关系,二是咱们两家那两位都在滨海县,而且关系很近,就这两条抖搂出来,你我就得完蛋。”   余胜春:“说得是啊,这小子嘴上能跑火车,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家伙,什么话不敢说啊?”   许西平:“对,因为有一条,叫将功赎罪。”   余胜春:“所以,我打电话给你,这个时候,咱们两个应该共同进退么。”   许西平:“老余,你这话说得,共同进退,恐怕不是这样的吧?”   余胜春:“老许,你怀疑我?”   许西平:“呵呵……我只是猜测,猜测而已。”   余胜春:“你猜测什么?”   许西平:“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已经割清了自己与向天亮的关系了吧。”   余胜春:“老许你……嘿嘿……你知道就好。”   许西平:“老余,你也忒不地道了,自己洗清了才来提醒我,太不够朋友了。”   余胜春:“瞧你说的,现在也不晚。”   许西平:“老实说,你和向天亮撇清关系,撇到了什么程度?”   余胜春:“你懂的,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许西平:“你对他落井下石了?”   余胜春:“算是吧,一条落水狗,你不打,别人照样打他。”   许西平:“这倒也是,不打白不打。”   余胜春:“老许,你赶快行动吧。”   ……   录音嗄然而止。   许西平和余胜春两个人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向天亮看看许西平,又瞧瞧余胜春,笑着说道,“两位,先别忙着解释,我下面还有一段录音,是这次清河市人事大动荡期间,你们两个之间的通话,是老余接到老许从京城打来的电话录音。”   说着,向天亮的手,又在录音笔上捣鼓了几下。   ……   余胜春:“老许,你什么时候回清河啊?”   许西平:“明天上午京城到云州的航班,到清河应该是下午四五点钟了。”   余胜春:“噢,欢迎许副市长回归哦。”   许西平:“你少来,市委常委兼市委组织部长,你才是鲤鱼跃龙门了。”   余胜春:“你不也是吗,你当副市长是顺理成章,但进入常委会,出乎大家的意料嘛。”   许西平:“彼此彼此,共同进步嘛。”   余胜春:“那倒是,咱们两个本来就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许西平:“他怎么样?”   余胜春:“哪个他啊?”   许西平:“明知故问,臭小子向天亮呗。”   余胜春:“这家伙,可能也要进步。”   许西平:“怎么,他凭什么?”   余胜春:“这小子傍上了省委书记李文瑞和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   许西平:“哦……让他进入县常委会?”   余胜春:“对。”   许西平:“二十五岁,也太年轻了吧?”   余胜春:“谁说不是呢,人家靠山硬嘛。”   许西平:“老余,你怎么想?”   余胜春:“你怎么想的?”   许西平:“嗯……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余胜春:“正在征求本地离退休干部的意见。”   许西平:“这么说,还来得及嘛。”   余胜春:“你是说……把他压下来?”   许西平:“你认为呢?”   余胜春:“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西平:“英雄所见略同。”   余胜春:“总之,不能让这小子冒出来。”   许西平:“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他上来了,咱们就玩不过他了。”   余胜春:“我等你回来,这事得咱们两个一起出面。”   许西平:“老干部们的工作,你做得差不多了吧。”   余胜春:“是的,现在还是咱们清河人说了算,滨海人靠边站去。”   许西平:“好,我回来后,咱们一起请老干部们吃顿饭。”   余胜春:“说得是,酒足饭饱好说话,老许,我等你了。”   …… 第0997章 维持现状   客厅里沉寂了。   向天亮无声的笑笑,收起录音笔,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看到许西平和余胜春都还处于尴尬之中,向天亮只好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   “老余,对不起,你在南河县工作期间,我在你家的电话里装了窃听器,但是我可以保证,到目前为止,我只利用过一次,就是刚才那两段录音。”   余胜春倒吸一口凉气,“向天亮,你实在是太可怕了,幸亏我没做太多的坏事,也没有对你如何使坏,否则,我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对我来说,你们两个从来就不是我的朋友。”向天亮笑着说,“当然,对你们两个来说,我也从来不是你们的朋友。”   “我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很对。”余胜春苦笑着道。   许西平忽地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小人。”   “我是小人。”向天亮爽快的说。   “无耻小人。”许西平又骂了一句。   向天亮不生气,但陈美兰不干了,“说人家是小人的人,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陈美兰一开口,许西平不敢吭声了,现在的形势对自己不利,只能忍气吞声。   余胜春想替许西平说句话,刚开口说,“美兰,你就有点吃里扒……”   “余胜春,谁吃里扒外了,谁吃里扒外了?”张小雅的嘴,像机关枪似的,把余胜春的嘴堵住了。   余胜春苦笑不已,没办法,向天亮捏着自己的小辫,根本就没有反击的可能。   向天亮一脸得意,索性张开双手,来了个左搂右抱。   许西平和余胜春恨得直咬牙。   尤其是陈美兰和张小雅的打扮,简直就是供向天亮享受的,穿得又薄又少,三个人又紧挨在一起,明摆着是有意气许西平和余胜春的。   终于,余胜春道:“向天亮,咱们朋友是没得做了,说说吧,这事怎么解决?”   向天亮笑而不语。   许西平无奈的说,“我和老余都被你戴上绿帽子了,你还想怎么样?”   “呵呵……你们想怎么样呢?”向天亮笑着反问,两只手在陈美兰和张小雅的腰上慢慢的折腾起来。   毕竟是当着许西平和余胜春的面,陈美兰和张小雅难为情的红起了脸,身体躲闪着向天亮的袭击。   向天亮哼了一声,陈美兰和张小雅不躲了,不但不躲,反而将身体往向天亮身上凑得更紧了。   “向天亮,你这是什么意思?”许西平怒道。   “没什么意思啊。”向天亮笑着说,“你们说你们的,我们忙我们的,我听着呢。”   余胜春端着脸道:“你也不要太过放肆了,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太好了,我正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大家伙一起玩完吧。”   “你不想和平解决?”余胜春问。   “想,但你们得拿出诚意来。”   “我们还不够诚意吗?”余胜春道。   向天亮摇着头,“我看你们就没有诚意,在酒里下药,在房间里安装录像录音设备,这叫诚意吗?”   许西平和余胜春互视一眼,这小子,怎么都知道了?   “你们两个跟我玩这一套,不是班门弄斧吗?”向天亮咧嘴直乐,“别傻了,你们的小手段都被我消灭了,现在说说吧,你们两个打算怎么解决问题。”   余胜春看了向天亮一眼,“我和老许都想过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咱们的铁三角已经毫无意义了,我建议取消。”   “你们俩想好了?”向天亮笑问。   余胜春反问,“不用再想了。”   “我同意。”向天亮点头道。   “向天亮,我们不会把你当成对手或敌人的。”许西平说。   向天亮微笑着说,“无所谓,对手称不上,我和你们差着两个级别呢,但是,我不怕多两个敌人。”   余胜春说,“我们的意思是说,朋友做不了,但也不希望成为对手或敌人。”   “老余,但愿如此吧。”向天亮笑了笑,“老话讲得好,县管不如现管,你是市委组织部长,正好管着我的乌纱帽,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还是成为对手或敌人,还是拭目以待吧。”   向天亮心里嘀咕,不是朋友就是对手,官场上恐怕很难有第三种选择,市常委会里一下子多了两个敌人,自己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余胜春又看着向天亮,“现在,我们要解决我们的家事,请你回避一下。”   “老余,我能问一下是什么家事吗?”向天亮明知故问。   “婚姻问题,与你无关。”许西平说。   向天亮不理许西平,却问起了陈美兰和张小雅,“陈姐,张姐,我需要回避吗?”   张小雅摇头,“不需要回避。”   陈美兰道:“我们全权委托你与老许和老余商谈。”   向天亮瞧着许西平和余胜春,摊摊双手笑说,“没办法,陈美兰和张小雅是我的女人,她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我不但没法回避,而且还要当家作主。”   “不要脸。”许西平骂道。   “老许,请注意你的措辞哦。”向天亮笑着提醒道,“要想解决问题,首先要端正态度,别以为你们两个都是市委常委,我们就怕了你们了。”   “老许,冷静一点。”余胜春对向天亮说道,“我们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们要离婚。”   “嗯,怎么离呢?”向天亮问道。   余胜春道:“我们两家的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责任问题就不要说了,继续维持下去既没意义也没这可能,所以,我认为应该本着好聚好散的原则,大家友好地和平地分手。”   “老余,你们的要求,恐怕难以实现。”向天亮笑着摇头。   “我们什么也不要,就当净身出身了。”余胜春说。   张小雅呸了一声,“还净身出户,你有什么东西呀。”   陈美兰也讽道:“亏你们两个想得出来,当我们是傻瓜吗?”   许西平转向向天亮问,“那你们是什么意思呢?”   向天亮不容置疑的说,“维持现状,大家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对方的工作和生活,适当的时候再坐下来谈。”   余胜春愣了一下,“你们是想拖下去啊。”   “老余,你们聪明,我们也不傻。”向天亮笑着说道,“我给两位市委常委戴了绿帽子,两位恨不得剥我的皮抽我的筋,我们是不得不防啊,一旦我们与你们撇清一切关系,你们肯定会报复我们,至少会对我进行报复,那以后我就没好日子过了,所以,我们要求维持现状,没其他的意思,目的就是牵制你们,不给你们实行报复的机会。”   余胜春叹了一口气,“你果然不相信我们。”   “呵呵……我以前就不相信你们,现在和以后就更不相信你们了。”向天亮笑着骂了一句,“他妈的,我就是要憋着你们两个,让你根本没有报复的机会,如果你们报复,大家就同归于尽。”   “向天亮,你别太猖狂了。”许西平怒道。   向天亮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老许,我知道你在京城傍上了大靠山,但是你也要记住,这年头谁也不怕谁,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着,向天亮拉站起身来,一手一个,拉着陈美兰和张小雅往外就走。   走到门口,向天亮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老许,老余,你们两个记住了,我警告你们,以后要是敢欺负陈姐和张姐,我非活剥了你们不可。”   说完,向天亮带着陈美兰和张小雅扬长而去。   许西平和余胜春面面相觑。   “老余,就这样吗?”许西平又气恼又无奈。   余胜春苦笑,“那你说该怎么办?”   “唉,这事是不能闹大。”   “也许,这小子的主意是对的,维持现状是最好的办法。”   许西平一脸恨意,“老余,夺妻之恨那。”   “老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家都在清河混,低头不见抬头见,报仇的机会有的是。”   许西平摇着头道:“玩小动作不行,十个你我也不是这混蛋的对手。”   “所以嘛,咱们还得从长计议啊。”余胜春道,“我是组织部长,你是主管财政的副市长,只要咱们大权在握,想收拾这混蛋,根本用不着咱们亲自动手嘛。”   许西平走到窗边往下看,“他们还在下面呢。”   余胜春将许西平拉了回来,“别看了,这混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你我还是想想怎么向另一位解释吧。”   “解释不了,没法解释。”许西平无奈地说道,“这边不肯离婚,闹又不能闹,只能维持现状了,那边又催着咱们结婚,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余胜春想了想说,“咱们还是得找点他们的把柄,不然咱们掌握不了主动权。”   “怎么找他们的把柄?”许西平问。   “还是让张蒙去干。”   “他还敢吗?”   余胜春道:“等他回来我跟他说,张蒙虽然离开了滨海县,但他总有信得过的老部下吧。”   “他妈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许西平恨声道。   这时,向天亮开着车,缓缓的离开了许家。   两个女人在难过,陈美兰还好一点,张小雅难过得哭了。   向天亮不会安慰人,唯有闭着嘴巴,当然,他也有办法,那就是用他的“特长”去安慰两个女人了。   就在这时,陈美兰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0998章 当家作主   接完电话,陈美兰的秀眉慢慢的皱了起来。   陈美兰很少喜形于色,现在她脸上的表情,不但旁边的张小雅看到了,就连开车的向天亮,也从镜子里瞧见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陈姐皱眉,定有大事。”   “咱们马上回滨。”陈美兰道,“在三县区综合贸易市场的招标中,国泰集团公司败给了另外两家公司。”   向天亮咦了一声,“什么三县区综合贸易市场?我怎么不知道啊。”   张小雅告诉向天亮道:“三个月前,经市商局提议市政府批准,恢复重建三县区交界处的那个市场,并经省政府和省工商局批准,市场正式命名为‘东江省清海河综合贸易市场’。”   “什么叫清海河?”向天亮问道。   张小雅道:“清代表清河市,也代表清河市北城区,海代表滨海县,河代表南河县。”   “地址设在原来那个走私品市场吗?”向天亮又问。   “是的,就在原来的旧市场。”张小雅说,“但是,新市场和旧市场有不少的区别,旧市场是滨海县、南河县和北城区三家合办,现在是五家合办。”   “哪五家合办?”   “除了滨海县、南河县和北城区三县区政府,还有市工商局。”   “哎,还差一家吧。”   张小雅说,“一共是五家,每家各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除了上述所说的四家,还有一家就是开发商,开发商将负责市场的开发和经营。”   向天亮噢了一声,“咱们国泰集团公司也参加招标了?”   张小雅点着头道:“一共有九家公司参加了招标,包括国泰集团公司,市内有四家,省内其他地区有三家,还有两家公司来自国内其他省份,据我们了解,参加招标的公司里,有的有海外背景,有的是国企,还有的可能有其他的背景。”   点了点头,向天亮问道:“张姐,陈姐刚才说是败给了两家公司啊。”   “事情是这样的。”张小雅说道,“整个市场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市场本身,被一家名叫三元贸易的公司中标,二是市场外的三县区土地开发,被一家叫天星投资的公司中标。”   向天亮颇为诧异,“奇了怪了,在咱们清河市,有敢跟国泰集团公司叫板的公司吗?”   “这就是我们大家感到奇怪的地方。”张小雅道,“根据招标前的资料,三元贸易总公司的总部设在南方特区,有海外背景,据说其主要股东来自港台,参加这次投标的是三元贸易总公司设在中阳市的分公司,而天星投资公司的总部在京城,据说有国企背景,或许还有高层背景,参加这次投标的是天星投资公司设在云州市的分公司。”   “水一定很深啊。”向天亮叹道。   陈美兰微笑着说,“天亮,你说对了,黄颖为了搞清这两家公司的背景,已经亲自南下北上了。”   “已经被人家中标了,还调查什么啊?”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道。   陈美兰摇着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咱们输也要输得明白,这两家公司是突然冒出来的,可谓善者不来,来家不善,看样子它们在清河扎下根不走了,为了以后的交量,咱们必须搞清楚这两家公司的背景。”   向天亮笑着,“也许,这才叫‘狼来了’。”   张小雅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吞,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毕竟已在清河发展了四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怕什么呀。”   “天亮,你先甭管国泰集团公司的事。”陈美兰道。   向天亮哼了一声,“什么意思?国泰集团公司现在就是老子的公司,老子为什么不能管国泰集团公司的事?”   “谁说你不能管了,但是你管得过来吗?”陈美兰笑着说,“朱琴和黄颖连自己的身体都交给你了,公司还不由着你作主吗,但是,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做好副县长该做的工作,理顺与其他领导人的关系。”   “呵呵……这倒也是啊,我官复原职一个多月了,还没拜会过其他领导呢。”向天亮挠着头笑。   “天亮,你这个家不好当呀。”陈美兰笑道。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我这个家当得不好吗,刚才我就当了你们两个臭娘们的家,不是当得很好吗?”   说到这里,陈美兰和张小雅想到自己的处境,顿时都沉默了。   “怎么,你们两个不高兴了?”向天亮问道。   张小雅有些感慨,“天亮,我和美兰可是没有回头路了。”   “傻话,跟着我,怎么能说没有回头路了呢。”   陈美兰问道:“天亮,你想好了怎么对付老许和老余了没有?”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他妈的,你们两个跟了他们那么多年,比我了解么,还不知道怎么对付自己的老公吗?”   “现在这样,倒是遂了你的愿了。”张小雅嗔道。   “嘿嘿……一般情况下,只要是我的女人,别人就不能碰,就是她老公也不行。”   张小雅忽地笑道:“既然这样,那美兰和碧巧住在县委领导宿舍区,你放心吗?”   向天亮笑问道:“张姐,那你说怎么办呢?”   “你问美兰自己去,咯咯……”张小雅笑道。   “陈姐,你什么想法啊?”向天亮问。   陈美兰的脸红了起来,“我和碧巧想住到百花楼去。”   “就这个啊。”向天亮笑道,“这个可有点难办,县委书记和常务副县长不住县委领导宿舍区,这个有点难办啊。”   “你有办法的。”陈美兰红着脸娇声道,百花楼是美女窝,向天亮下班后就往那里钻,陈美兰和杨碧巧觉得自己“吃亏”了。   “说起办法,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向天亮道,“现在的县委领导宿舍区地处闹市,应该考虑另选地址重建了,陈姐,只要你以县委书记的身份提出建议,把现在的县委领导宿舍区改为老干部活动中心,大家肯定热烈响应,然后你就带头搬出县委领导宿舍区,这样一来,你和杨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租住到百花楼里去了。”   “那也行,可是,我和碧巧搬过去,住到哪里呀,你的百花楼二楼以上都住满人了呢。”   向天亮笑道:“这个好办,一楼不是还都空着吗?我也住在一楼,你和杨姐搬过来后,就和我做邻居嘛,这样也方便有人上门汇报工作。”   “那就说定了哦。”   “陈姐,你也这么性急啊?”   陈美兰娇声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性急呀,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的粘你了,和张姐一样,你不要我都不行。”   一路说笑着回到滨海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向天亮摆脱了陈美兰和张小雅的“纠缠”,独自驱车来到了县公安局。   还在路上时,向天亮电话联系过邵三河,今晚县公安局有清查行动,几位局领导都在局里。   果然,除了局长邵三河和政委黎明,还有常务副局长周必洋、副局长方云青和新提拨的副局长杜贵临,都在公安局小会议室等着向天亮。   几番折腾,几度风雨,现在的滨海县公安局领导层已是铁板一块,个个都算得上是向天亮的铁哥们。   “各位,我差点被人整趴下了。”向天亮分了每人一支香烟后,拿出那两个胶卷晃了晃,点着打火机把两个胶卷烧掉了。   “大师兄,谁干的啊?”杜贵临问道。   “你猜猜看。”向天亮的脸有点黑。   周必洋道:“一定是张蒙,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必洋兄,你一言中的。”向天亮点头道。   “果然是他。”方云青道,“当初就不应该放他走,要是还在滨海县,看他还怎么折腾。”   黎明问道:“天亮,事情严重吗?”   “还好,幸亏被我发现了。”向天亮道,“事情还是有影响的,不过,市公安局现在是周台安当家,张蒙还折腾不出什么名堂来。”   邵三河问,“天亮,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说实话吧。”   “这个么……”向天亮故弄玄虚,嘴上开始添油加醋,胡编乱造,“不瞒各位,张蒙的用心也忒险恶了,他想把你们这个班子给拆了,邵局外调,黎政退位,再从市局往咱们这边塞人,他真是用心良苦啊。”   “这种事他干得出来。”周必洋道。   “岂有此理。”邵三河拍着桌子怒道,“天亮,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治治他。”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对于张蒙本豸,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市公安局一贯排外,张蒙的日子并不好过,一把手周台安又对他不感冒,肖剑南现在又和他有点疏远,他蹦达不起来。”   方云青听出了向天亮的话外音,“不过,张蒙留在咱们这里的人,还是有几个的,这可是不安定因素啊。”   杜贵临道:“这还用说吗,把那几位都拿下,斩草要除根嘛。”   “没说的,找个理由,统统的拿下。”周必洋大声道。   黎明嗯了一声,看着向天亮问道:“天亮,你怎么看?”   向天亮微微一笑,“黎政,各位,这是你们公安局的事,我就不掺和了吧。”   “天亮,你这是什么话。”邵三河挥着手说道,“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县公安局就是你的家,这个家还得你来当。”   黎明笑着点头,“三河说得对,天亮你就不要客气了。”   “那我就提点个人意见,仅供参考啊。” 第0999章 低调   在向天亮的授意下,滨海县公安局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人事风暴。   目的很清楚,排斥异己,乘机将包括张蒙嫡系在内的异己分子。   理由是相当的充分,市公安局正在进行较大规模的人事调整,滨海县公安局响应市局的行动,既理所当然,又天经地义。   公安系统属于相对特殊的部门,旁人不好指点什么。   就连县长陈乐天都没有过问。   这一天,向天亮终于出现在陈乐天的办公室里,“领导,我向你汇报工作来了。”   陈乐天非常客气,不但起身迎接,而且还递烟倒茶,热情得像是下级迎接上级,“天亮啊,听说你有个大手笔,我很期待哟。”   这也难怪,尽管陈乐天在市里投靠了新任市委组织部长余春,但陈乐天在县里相对比较孤立,不但在常委会里是少数派,就是县政府里,陈乐天也快成孤家寡人了。   夹着尾巴过日子,明智的人都知道如何为人处世,向天亮这样的刺头只能捧不能压。   “领导,这是今冬明春我县农业工作的两个规划,一是引水工程,二是土壤改良,请你审阅指正。”向天亮递上了两份规划书,“为了抓紧时问,请你尽快的列入县政府议事日程。”   “这个计划很好嘛。”陈乐天翻阅着向天亮递来的规划书,笑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其他的我都支持,但我没办法帮你弄钱。”   “钱我来想办法,我要的是县委县政府的政策支持。”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站了起来。   “好啊,政策我给你。”陈乐天叫道,“怎么,你刚来就要走?”   “领导有什么指示吗?”   “坐下说嘛。”   向天亮坐回到沙发上,客气地说道:“请领导指示。”   “谈不上什么指示。”陈乐天摆了摆手,“知道重建三县区综合市场的事了吗?”   “听说了。”   “你怎么看?”陈乐天问道。   向天亮摇头,“领导,这事我一点都不了解,不敢乱说啊。”   不在自己份内的事,决不随便表态,向天亮学精了。   更何况,即使自己要表态要发力,完全可以通过陈美兰和杨碧巧去表现出来。   陈乐天的话里,明显有试探的意味,“综合市场的事,主要分两个部分,市场本身是定了的,我们单方不好作出什么改变,而另一部分,就是市场附近的开发范围,是由各县区分别自行决定的,据我所知,北城区划出了三百亩土地,南河县却只划拨出一百亩土地,而咱们滨海县还没作出决定。”   向天亮哦了一声,“最初的协议里没有规定吗?”   “只是设定了一个最低范围,规定三个县区各划拨一百亩。”陈乐天道。   向天亮微笑道:“领导,这种事么,你拿个主意出来就行了吧。”   三县区交界地区是荒芜之地,离最近的居民点有近二十公里,至少一二十年内没有利用价值,多划少划,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陈乐天摇着头,“天亮,看来你是真不了解啊。”   “哦,领导你透露透露么。”   陈乐天卖了个关子,“你是分管农业的,土地的使用也在你的管理范围之内,等你了解情况后我们再商量吧。”   “行,回去后我马上了解。”向天亮应道。   陈乐天一边微笑,一边点头,“天亮,我这里还有一件事。”   “请领导明示。”   “县公安局正在搞人事调整,你知道不知道?”陈乐天笑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早有准备,回答得很快,“我听说了,但这几天都在搞我的两个农业方面的规划,所以没有细问。”   “天亮啊,我接到了一些老干部的反映。”   “有点过了?”   “嗯。”   向天亮含笑而问,“领导,要不我提醒一下邵三河?”   陈乐天微微颌首,“你和老邵谈,比我谈更有效果嘛。”   向天亮满口答应,可从陈乐天办公室出来,心里就骂开了,他妈的,谈什么谈,公安局搞人事调整,就是老子提议的,老子能打老子自己耳光吗。   陈乐天的话,向天亮不会放在心上的,客气一点是当作耳旁风,不客气的话,就当陈乐天放了一个响屁而已。   向天亮有自己的政治哲学,说白了就是斗争,就像赌局,赢就赢了,输了就接着玩。   政治是残酷的,无关道德。   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该低调时就必须出手。   公安局是自己的根据地、大本营、当然不容他人染指。   一边胡思乱想,向天亮一边在九楼的走廊上慢步。   手机响了。   是新来的副县长陈瑞青打来的。   向天亮抬起头,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他正站在陈瑞青的办公室门前。   陈瑞青是向天亮在党校时的同室同学,本来应该是熟人面前好说话,向天亮应该主动上门。   但是,向天亮又一次过门不入。   原因很简单,陈瑞青居然是许西平的人,也就是说,他是许西平安排到滨海县,特意来监控陈美兰的。   向天亮决定继续“抻”着陈瑞青。   回到自己办公室,向天亮坐下来,点上烟,吸了半根,才拿起电话打了回去。   向天亮:“陈县长,你好,我是向天亮。”   陈瑞青:“天亮老弟,你什么意思啊,不记得我这个老同学了。”   向天亮:“不敢不敢。”   陈瑞青:“那你说,是不是不欢迎我来滨海县工作啊。”   向天亮:“呵呵……陈兄你多虑了。”   陈瑞青:“一个多月了,躲着不见我,你怎么解释?”   向天亮:“陈兄啊,我自从上次出事后,就打定了主意,从此夹着尾巴过日子。”   陈瑞青:“这和我有关系吗?”   向天亮:“不瞒你说,陈县长那里,我也是刚去见过。”   陈瑞青:“哦。”   向天亮:“你懂的,理解万岁哟。”   陈瑞青:“天亮,有必要这么低调吗?”   向天亮:“陈兄,我吃亏就吃在太高调了。”   陈瑞青:“这个倒也是啊,不过,愚兄初到滨海,你有义务帮帮我吧。”   向天亮:“那是,那是,不过,县委那边几位新来的,我还没去过呢。”   陈瑞青:“哦,是吗?”   向天亮:“嗯。”   陈瑞青:“你这也太低调了吧。”   向天亮:“没办法,我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哦。”   陈瑞青:“忙吗?”   向天亮:“我正在搞今冬明春的水利工程规划,这本来是上半年完成的工作。”   陈瑞青:“哟,这真的够你忙的。”   向天亮:“陈兄,实在对不起。”   陈瑞青:“自已人,客气话就免了。”   向天亮:“你我都不喜欢喝酒,这样,过几天我请你喝茶,权当给陈兄赔罪了。”   陈瑞青:“好啊,不过,我得向你自报家门,否则你会骂死我的。”   向天亮:“陈兄你说。”   陈瑞青:“嗯……知道这次我为什么能得到提拨吗?”   向天亮:“不知道,也正想知道。”   陈瑞青:“没人跟你说过吗?”   向天亮:“说实话,没人跟我说过,当然,我也没有主动打听。”   陈瑞青:“本来没有我的机会,是市委临时决定的。”   向天亮:“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应该是有人推荐了你。”   陈瑞青:“是的,是许副市长。”   向天亮:“许西平?”   陈瑞青:“对。”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   陈瑞青:“你明白什么了。”   向天亮:“你是许副市长的人呗。”   陈瑞青:“但是,我很为难。”   向天亮:“什么话,从正科到副处,有什么好为难的。”   陈瑞青:“你真不知道?”   向天亮:“什么?”   陈瑞青:“许副市长安排我到你们滨海县,是有个人目的的。”   向天亮:“呵呵……陈兄,这个可以说吗?”   陈瑞青:“没什么不能说的,以免引起你的误会嘛。”   向天亮:“和我有关?”   陈瑞青:“嗯,直接有关。”   向天亮:“噢,是针对我的啊。”   陈瑞青:“可以这么说吧。”   向天亮:“陈兄,那你是怎么想的?”   陈瑞青:“许副市长对我有提携之恩,我不能负他。”   向天亮:“理解理解,换做我,也会像你那样做的。”   陈瑞青:“但是,我也不会与你为敌的。”   向天亮:“陈兄,你夹在中间,这有点难办啊。”   陈瑞青:“所以,我说我很为难。”   向天亮:“那么,陈兄准备怎么办?”   陈瑞青:“我想知你谈一谈。”   向天亮:“可以,但是……”   陈瑞青:“但是什么?”   向天亮:“低调。”   陈瑞青:“嗯,你安排吧。”   向天亮:“陈兄,谢谢你还把我当兄弟。”   陈瑞青:“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了自己。”   向天亮:“为自己也没错嘛。”   陈瑞青:“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乔安平。”   向天亮:“陈,陈兄,你说什么?”   陈瑞青:“我说,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乔安平。”   向天亮:“这……陈兄,你知道乔安平的事?”   陈瑞青:“嗯,从党校出来后,我一直与他保持着联系。”   向天亮:“……陈兄,我要马上见你。”   陈瑞青:“你安排,我随时可到。” 第1000章 不想成第二个乔安平   陈瑞青提到乔安平,说什么“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乔安平”,顿时引起了向天亮的警觉。   向天亮和陈瑞青还有乔安平,曾是党校学习时的同学兼室友,陈瑞青与乔安平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   当然,向天亮更怀着极大的兴趣,和心里固有的使命感。   乔安平自杀,至今还没有明确的结论,或者说,已经有了明确结论,却被人为的尘封起来了。   向天亮心有不甘,尽管省委书记李文瑞警告过他,不许对乔安平自杀案刨根问底,但他是忍不住想搞清乔安平自杀背后的秘密。   现在陈瑞青“主动”邀约,向天亮何乐而不为,他觉得不能错过。   不料,向天亮电话通知陈瑞青,把见面地点定在南北茶楼时,陈瑞青却拒绝了。   陈瑞青不是拒绝见面,而是拒绝在南北茶楼见面。   确切的说,陈瑞青是拒绝在一切公共场合和向天亮见面。   向天亮不禁哑然失笑,陈瑞青不愧为搞司法出身的,警惕性还挺高的呢。   不过,两个副县长之间见面,堂堂正正,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吗?   新的县委大院建有地下停车场,倒是个碰头见面的好地方。   向天亮悄悄到了地下停车场时,发现陈瑞青已经坐在他自己的车里。   老习惯,坐进车里时,向天亮先打开了录音笔上的录音键。   这是两个人在滨海县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县政府工作会议上,但那一次两个人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等到向天亮上车后,陈瑞青发动车子,将桑塔纳轿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轿车在大街上缓缓而行。   向天亮:“陈兄,你有些神经过敏了吧。”   陈瑞青:“等我说了以后,你就明白我并不是神经过敏。”   向天亮:“好吧,我期待着。”   陈瑞青:“天亮,你身上的录音笔打开了吧?”   向天亮:“咦,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瑞青:“许西平跟我说的。”   向天亮:“哦,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关掉。”   陈瑞青:“不,恰恰相反,我求之不得。”   向天亮:“有意思,陈兄,你让我刮目相看。”   陈瑞青:“天亮,我知道你不来见我,一是本能的谨慎,二是对我的不信任。”   向天亮:“算是吧。”   陈瑞青:“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主动去找你吗?”   向天亮:“不知道。”   陈瑞青:“咱们的办公室近在咫尺,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找你吗?”   向天亮:“不知道。”   陈瑞青:“因为我的那个秘书,是许西平特意安排到我身边的。”   向天亮:“啊,为什么?”   陈瑞青:“许西平不是完全的信任我,所以他要派个人看着我。”   向天亮:“老陈,你早就知道了?”   陈瑞青:“是的。”   向天亮:“你为什么不拒绝?”   陈瑞青:“我怎么拒绝?我是没办法拒绝。”   向天亮:“嗯,这倒也是,你是身不由己。”   陈瑞青:“还是你理解我啊。”   向天亮:“难怪我不找你,你也不来找我,原来你身边有钉子啊。”   陈瑞青:“是的,恐怕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监视之下,所以,我一直没去你办公室找你。”   向天亮:“那么……老陈,你为什么又突然打电话约我呢?”   陈瑞青:“我憋不住了。”   向天亮:“什么意思?”   陈瑞青:“许西平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说你和他彻底闹翻了,成了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敌人了。”   向天亮:“于是,他要启动你这颗定时炸弹了。”   陈瑞青:“是的,非常奇怪的是,他居然要我在对付你的同时,还要对付陈美兰书记。”   向天亮:“呵呵……这不奇怪嘛。”   陈瑞青:“可我被弄糊涂了,陈美兰书记是许西平的妻子啊。”   向天亮:“这个你以后会知知道的,现在还是说正事吧。”   陈瑞青:“你想知道什么?”   向天亮:“你在电话里说了一句,‘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乔安平’,我很感兴趣。”   陈瑞青:“天亮,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向天亮:“因为你信任我呗。”   陈瑞青:“除此之外呢?”   向天亮:“这个么……得你自己说出来。”   陈瑞青:“我现在的处境就像掉在泥潭里,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承诺,必要时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   向天亮:“陈兄,在这物欲横流的年代,承诺有用吗?”   陈瑞青:“这倒也是。”   向天亮:“你既然选择相信了我,就要相信自己的选择,我这个人么,轻易不承诺别人,但是,我从不出卖朋友。”   陈瑞青:“我相信你。”   向天亮:“所以嘛。”   陈瑞青:“嗯……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说,‘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乔安平’,是抓住关键了。”   向天亮:“我很奇怪,你是怎么和乔安平搅到一块去的。”   陈瑞青:“那还得从咱们在党校一起学习说起。”   向天亮:“我知道,你、我、乔安平,还有九门县团委书记张国英,咱们同一个寝室的。”   陈瑞青:“那时候,咱们说好了的,君子之交,不互相给其他人找麻烦。”   向天亮:“可是,你还是和乔安平成为了朋友。”   陈瑞青:“那是因为我们的县长,想从市财政局弄钱,逼着我去找乔安平,一来二去的,我们俩就掺和到一起去了。”   向天亮:“噢,原来是这样啊。”   陈瑞青:“后来的事就刹不住车了,乔安平是许西平的人,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许西平的人。”   向天亮:“这个我理解,陷进去了,是很难自拨的。”   陈瑞青:“当然,许西平自己在中央党校脱产学习,一直没让我帮他做什么事。”   向天亮:“直到乔安平死后?”   陈瑞青:“不,直到乔安平死之前。”   向天亮:“哦,这又是什么情况况?”   陈瑞青:“天亮,乔安平为什么自杀,你应该很清楚吧。”   向天亮:“嗯,因为同意领导挪用市海塘工程建设专项资金,而当时挪用款无法追回,他不堪压力才选择了自杀。”   陈瑞青:“你这话也对,也不对。”   向天亮:“哦,有内幕?”   陈瑞青:“你知道那一点九亿元是谁挪用的吗?”   向天亮:“分三笔,原书记刘如坚挪用了第一笔和第三笔,原市长高尧挪用了第二笔。”   陈瑞青:“错了,第三笔钱被挪用,和刘书记无关。”   向天亮:“那是谁挪用的?”   陈瑞青:“许西平,是他逼着乔安平干的。”   向天亮:“你怎么知道的?”   陈瑞青:“办理第三笔挪用款时,我正在市里办事,是我陪着乔安平去的市发展银行,我记得在车里,乔安平还与许西平通过电话。”   向天亮:“这个乔安平,也太没原则性了。”   陈瑞青:“我记得当时乔安平拒绝了的。”   向天亮:“那为什么他最后还是照着许西平的意思做了?”   陈瑞青:“因为乔安平的未婚妻。”   向天亮:“噢……你继续说下去。”   陈瑞青:“当时,电话那头,除了许西平,还有乔安平的未婚妻。”   向天亮:“我明白了,女人如水,但女人的力量无与伦比。”   陈瑞青:“对,就这么着,乔安平同意了。”   向天亮:“悲剧,我对乔安平的死,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陈瑞青:“其实,乔安平自杀不仅是为了挪用款的事。”   向天亮:“我也很奇怪,钱是领导挪用的,他有罪也顶几年功夫,再说他上面还有人罩着,至于要自杀吗?”   陈瑞青:“为了女人。”   向天亮:“女人?他的未婚妻吗?”   陈瑞青:“对,在他自杀前三天,他未婚妻与他分手了。”   向天亮:“这也不至于自杀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陈瑞青:“问题是,抢了乔安平未婚妻的人,正是乔安平尊敬的许西平。”   向天亮:“噢……是这样啊,他妈的,这个打击足以致命那。”   陈瑞青:“唉……乔安平死得冤啊。”   向天亮:“老陈,你对这一切很了解。”   陈瑞青:“是的。”   向天亮:“那为什么不向组织上反映?”   陈瑞青:“天亮啊,我不是你,许西平现在有大靠山撑腰,我敢吗?”   向天亮:“但是,现在你不是敢了吗?”   陈瑞青:“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把我往火坑里推,我得救我自己。”   向天亮:“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你是狗急跳墙?”   陈瑞青:“这个比喻很恰当,符合我现在的处境。”   向天亮:“那你想怎么办?”   陈瑞青:“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才找你。”   向天亮:“嗯……老陈,你的处境确实很不妙,你这相当于和大半个滨海县领导班子作对啊。”   陈瑞青:“但是,你能帮我?”   向天亮:“你怎么知道我能帮你?”   陈瑞青:“有人说的?”   向天亮:“谁?”   陈瑞青:“周台安局长,我曾是他的学生。”   向天亮:“哦,我明白了。”   陈瑞青:“可以吗?”   向天亮:“可以,但是……我得想想,想想……我该怎么帮你呢?”   …… 第1001章 帮个小忙   帮不帮陈瑞青,这不是问题。   但如何帮陈瑞青,这是个头疼的问题。   问题很简单,向天亮并不相信陈瑞青。   如果凭着一番说辞就能让向天亮深信不疑,那向天亮早被骗过成千上百次了。   陈瑞青说的话和事,大部分是向天亮早就掌握了的,可以说没有任何价值。   但是,陈瑞青的表现不由得向天亮不信,堂堂的副县长,谁愿意把自己说成是一个卧底。   向天亮回到县委大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一直在脑海里琢磨着。   瞅见向天亮眉头紧锁,秘书丁文通善解人意,跟着进了办公室。   “领导,你有事?”丁文通小声问道。   “嗯,有事。”向天亮瞅着丁文通,忽地嘿嘿的笑起来。   丁文通有些莫名其妙,“领导,你这笑……笑得有点渗人么。”   “嘿嘿……文通,我考考你啊。”   “你考我什么?”   向天亮很快收起笑容,“比方说,我有点讨厌你,想把你从我身边支开一段时间,但是,又不能引起你的怀疑,要让你高高兴兴的接受……你帮我想想,我应该采用什么办法?”   丁文通怔住了,“领,领导……你要赶我走了?”   “我是说比方说。”   “可是……可是你说的,你有点讨厌我……”   “呸,往哪里想啊。”向天亮飞起一脚,踢了丁文通的屁股一下,“我说过了,是比方,不是针对你的,你明白了吗?”   “真的,真的不是针对我的?”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你再胡思乱想,我就真要把你一脚踢开了,快想快想,快给我个得案。”   “嗯……只是支开一段时间,不但不能引起怀疑,还要高高兴兴的接受……”丁文通挠着脑袋开始冥思苦想,“领导,你说的这个人,他是什么身份啊?”   “和你一样,也是个秘书。”   “是县委那边的,还是咱们县政府这边的?”   “是咱们县政府这边的。”   “嗯……有了。”丁文通拍着脑袋兴奋的叫起来。   向天亮急忙问道:“快快说来,是什么办法?”   “领导,你能否先告诉我,这个将要倒霉的人是谁?”丁文通低声的问。   “陈瑞青副县长的秘书。”   “是他啊。”   向天亮板着脸,瞪了丁文通一眼,“说你的办法,但不能问为什么。”   丁文通嗯了一声,“领导,县委县府委托县扶贫办,找的机关干部扶贫点已经选好了,一共有十个点,咱们县府办分到了两个,其中的一个点非常偏远,那里没有公路没有电也更不通电话,到县城来回一趟需要一天一夜,是个,是个发配人的好地方。”   “呵呵……好地方,好地方嘛。”向天亮搓着双手咧开了嘴。   丁文通补充道:“县委常委会对这次扶贫工作非常重视,要求派下去的人是全脱岗的,时间为一百天,没有特殊原因不得离开扶贫点,当然,表现好的人,除了升一级外,还有一千元到五千元不等的奖励。”   想了想,向天亮又皱起了眉头,“方法倒是个好方法,不过,这样把人弄下去,人家会知道是我们有意干的,高兴不高兴咱不管,但至少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吧。”   “老办法,抓阄。”丁文通道。   “抓阄?”向天亮吓了一跳,摇着头忙道,“不行不行,要是让你抓着了,我这摊子事谁帮我管啊。”   丁文通低声笑道:“抓阄这个办法,是罗正信主任发明的,他有办法让你抓着或抓不着。”   “啊……作弊?”   “嗯,罗主任常用这个办法整人,百试百中的。”   “那行,你打电话,让罗胖子来一趟。”   县府办主任罗正信很快屁颠屁颠的来了。   向天亮先使了个眼色,让丁文通退出了办公室,“老罗,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向天亮的话,罗正信盯着向天亮看了许久,“你又要搞事了?”   “帮忙。”向天亮微笑着。   “调虎离山?”   “我呸,一个小秘书能称得上是虎吗?”   罗正信噢了一声,有些明白过来了,“你是在帮陈副县长的忙吧。”   “算是吧。”向天亮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罗正信摇着头,“没看出来什么,但总感觉陈副县长与他的秘书,关系有点怪怪的。”   “老罗,具体的原因,我以后再告诉你,但这个人,你要抓紧时间把他从陈副县长身边弄走。”   “这个容易。”罗正信点着头笑道,“不过,三个月后,人家会明白过来的。”   “呵呵……等他明白过来了,咱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罗正信看了向天亮一眼,“我听说,陈副县长是许西平副市长的人。”   “哦,你哪里得来的消息?”向天亮装起了糊涂。   罗正信立即改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当我没说啊。”   望着罗正信胖乎乎的背影,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罗胖子很“乖”,也很会办事,有这么一个听话的胖子在,自己就容易多了。   果然,罗正信相当的雷厉风行,明天要办的事,他提前到今天下午就办了。   又到下班的时间,向天亮的办公室里,出现了副县长陈瑞青的身影。   “天亮,谢谢你啊。”   向天亮笑着问,“走了吗?”   陈瑞青点着头,“后天就要下乡了,我放他一天假,让他回清河去看望父母了。”   “那地方有点偏,够他受的。”向天亮乐道。   “你想出来的主意?”   “题目是我出的,但主意不是我想的。”向天亮笑着说,“老陈,目前我能帮的就这个了,我觉得把许西平的人从你身边调开,至少能让你舒服一些日子吧,至于以后,咱们到时候再商量着来。”   “我先谢过了。”   “呵呵……别谢我,要谢你去谢罗主任。”   陈瑞青怔了怔,“罗正信主任?”   “嗯,这种小花招,罗胖子最在行了。”向天亮乐道。   “你和他,你们是……你们是?”陈瑞青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老陈,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可以交给罗胖子。”   “噢……”陈瑞青感慨道,“天亮,你行啊,你的秘书,群个小丁很能干,又有罗主任帮着,你完全是如鱼得水啊。”   向天亮笑着岔开了话题,“老陈,工作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陈瑞青微微一愣,他看出来了,向天亮似乎在有意回避敏感话题。   而陈瑞青的微微一愣,尽管不易察觉,但仍然被向天亮捕捉到了。   向天亮声色不动,毕竟心里还没有完全信任陈瑞青,有些话还是得忍着不说。   把陈瑞青的秘书从他身边调开,只是帮个小忙而已,实际上却是一次小小的试探。   向天亮是想搞清楚,陈瑞青是不是真的想摆脱许西平。   “说到工作啊,我还真的要你帮忙。”陈瑞青说。   “你说,你说。”向天亮乐得顺水推舟。   不过,陈瑞青分管的是文、教、科、卫等方面的工作,向天亮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的。   “这个,这个……”陈瑞青犹豫了一下,“天亮,你是知道的,咱们县的文教科子工作,原来是杨副县长分管的,可是,可是……”   “哎,你们不是已经交接了吗。”向天亮好奇地说道。   陈瑞青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说,“不过,有些地方,有些地方我还得向她请教吧。”   “那你就去请教呗。”   “可是……”   “你怵她?”   “嗯。”   “不,不会吧。”向天亮忍俊不禁。   “真的,我有点怵。”陈瑞青解释道,“我觉得杨副县长对我有点敌意,可能,可能她认为我是许西平的人,调到滨海县来,就是针对陈书记的。”   “老陈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向天亮煞有介事地说道,“我对陈书记和杨副县长还是了解的,两个人在市建设局的时候,就是好得不能再好的闺蜜,现在更是荣辱与共,你要是得罪一个,就等于得罪一双,老陈,你要谨慎啊。”   陈瑞青点了点头,“天亮,你也是市建设局出来的,你和她们应该能说得上话吧。”   向天亮心里又是一怔,这是在试探吗?   “老陈,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不但能说得上话,而且我提出的人和事,只要不是太离谱,她们应该会同意的。”   陈瑞青马上说道,“那你得帮我啊。”   “没问题,没问题,老陈你说。”向天亮满口答应。   陈瑞青道:“有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好像,好像有点不支持我的工作,而明天我要召集这些部门开个会,所以,我希望,我希望杨副县长能抽出时间出席并讲几句。”   向天亮一脸严肃,“老陈,这是正常的工作嘛,杨副县长应该会支持的。”   “但是,我还是想请你帮个忙。”陈瑞青看着向天亮道。   向天亮点着头起身,“行,这事交给我了,正好我有工作要向杨副县长汇报,我这就过去。”   将陈瑞青送走后,向天亮走到自己的对门,轻轻的推开杨碧巧的门。   很奇怪,杨碧巧办公室的外间没有人。   自从向天亮回来上班后,就一直没见到杨碧巧的秘书崔书瑶。   崔书瑶去哪里了? 第1002章 意外的礼物   杨碧巧现在是常务副县长,工作比以前更繁忙,居然没有秘书,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先是嫣然一笑,杨碧巧没有马上回答向天亮的问题,而是先去关门。   关门是个规定动作,向天亮自己很随便,但女人们却很小心,只要向天亮“驾到”,她们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门。   “难道你没注意到美兰那边,王思菱也不见了吗?”杨碧巧轻轻笑着,身体坐到了向天亮的大腿上。   “对啊。”向天亮在杨碧巧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你们两个臭娘们,把我的王思菱和崔书瑶弄到哪儿去了?”   “咯咯……你想王思菱和崔书瑶了吧?”杨碧巧将向天亮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巨大的胸脯上,这里是她的骄傲,也是向天亮最喜欢的地方。   “废话,我能不想吗?这次回来以后,其他人都见到了,唯独没见到王思菱和崔书瑶两个。”   “你真不知道?”杨碧巧笑着问。   “什么啊,我不知道。”向天亮一边摇头,一边拿手掀开了杨碧巧的罩罩,一对大白兔顿时蹦了出来。   杨碧巧含笑的问,“你自己的下的孽,你会不知道?”   “你是说,你是说……不会吧?”向天亮有点明白过来了。   “还装傻。”杨碧巧娇嗔一声,手灵巧的抓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枪法真准,一枪一个,王思菱和崔书瑶都中枪了。”   向天亮惊喜的问,“真,真的吗?”   “嗯。”杨碧巧笑着说,“她们两个呀,你出事的四月份就怀上了,你回来之前,身形上就有点看得出来了,为了防止露馅,我和美兰就商量,给了她们一年的产假,让她们安心回家保胎去了。”   “她们都有老公,不会露馅吧。”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   “你以为那。”杨碧巧嗔道,“她们和你的清清姐亚娟姐不一样,她们都有老公,和叶楠白曼一样,等她们生下来后,要是太像你,那才叫真正的露馅。”   “嘿嘿……”向天亮揉搓着杨碧巧的双峰,坏笑着道,“杨姐,要不要我帮你也生一个啊。”   “我就免了吧。”杨碧巧红着脸说,“我倒是想呀,可惜年龄不允许了,再说我要是离开现在的岗位,你能同意吗?”   “可惜了这丘好田了。”向天亮笑着,扯下了杨碧巧的小内裤。   “咯咯……”杨碧巧娇笑不已,“你这个种田专业户,还是把该种的地都先种上吧。”   向天亮忽地想起了什么,“杨姐,你们的新秘书呢?”   “我跟你说过的,我们要给你意外的礼物,你还记得吗?”杨碧巧问道。   “记得啊。”向天亮笑着问,“你说的意外的礼物,就是王思菱和崔书瑶两个中枪了吗?”   “不是。”   “那是什么啊。”   “我和美兰的新秘书。”   向天亮噢了一声,“又有新美女了?”   “你认识的,你猜是谁?”   “不知道,也猜不着。”向天亮摇头。   杨碧巧笑道:“你就乐吧,我和美兰把市建设局里的小姐妹都挖过来了。”   “真的?”   “嗯,一网打尽。”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杨姐,我记得市建设局里的美女还有九位,你们真的都挖过来了吗?”   “哟,记得那么清楚呀。”杨碧巧笑着说道,“那你说说,她们都是谁呀?”   “我记得有徐爱君,三十七岁,陈琳,三十四岁,于曼青,二十五岁,她们三个是已婚美女,田甜和夏小芳,都是二十四岁,诸露,二十三岁,梅映寒二十二岁,阮妙竹二十一岁,林语儿二十岁。”   “果然还记得么。”杨碧巧咯咯笑着,“知道你对她们念念不忘,所以,我们干脆就给你全拉来了,不过,你的信息有点滞后,田甜和夏小芳已经结婚了。”   向天亮问道:“杨姐,你们一下子挖了九个人过来,怎么安排她们的工作啊?”   “当然不能全部安排在县委县政府了。”杨碧巧说道,“徐爱君、陈琳和于曼青三个,已经辞去了公职,现在都在国泰集团公司工作,她们都精通财务,正好可以派上用场,田甜和夏小芳将分别担任美兰和我的秘书,诸露和梅映寒分别安排在县委办和县府办工作,而阮妙竹和林语儿的组织关系虽然分别安排在县委办和县府办,但她们两个将担任美兰和我的司机。”   向天亮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太好了,这个意外的礼物我收下了。”   “瞧把你乐的。”杨碧巧笑道,“徐爱君、陈琳和于曼青在国泰集团公司上班,你倒是可以马上见到她们,但其他六位还在市党校学习,要到国庆节后才能来上班。”   “没关系,没关系,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女人要一个一个的办嘛。”   杨碧巧伸手,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打了一下,“真是个害人精,怎么这么打不垮,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它祸害呢。”   向天亮歪着脑袋,得意洋洋的眯着双眼,“把她们办了以后,我的百花组也算是春色满园了。”   杨碧巧笑着从向天亮身上爬了下来,“我还没问你正事呢,刚才我看到陈瑞青去你办公室了,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我就是来向杨副县长汇报这方面的情况的。”向天亮笑着说。   听完关于陈瑞青的情况介绍,杨碧巧微笑着说,“这个人不简单呀。”   “怎么,杨姐认为他是真正的卧底吗?”向天亮问道。   杨碧巧反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是,他自己都承认了,而且还把他的秘书抛了出来。”   “如果这些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呢?”   女人果然心细,向天亮怔道:“杨姐,你是说,陈瑞青借牺牲秘书的机会接近我?”   “至少这种可能是存在的。”杨碧巧道,“美兰和我都感觉陈瑞青这个人不正,起码是怪怪的,有点捉摸不透。”   向天亮思忖着说,“难道说,许西平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吗?”   “对。”杨碧巧说,“对付咱们仅仅只是开始或是一种手段,其背后却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会和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有关吧?”向天亮疑道。   “为什么不呢?”杨碧巧拿过办公桌上的一份材料,递给向天亮说,“你看看,这是那家来自京城的天星投资公司的申请报告,他们要求申请开发市场外围五千亩的土地。”   向天亮吓了一跳,“五千亩,这么大的胃口,仅仅是咱们滨海县境内吗?”   “是的。”   “不是说市场外围的开发,每个县只提供一百亩到三百亩土地吗?”   “我们也感到非常奇怪。”杨碧巧皱着眉头说道,“按照协议,三个县区提供给市场外围开发的。土地,最多三百亩最少一百亩,现在是北城区提供三百亩,南河县提供一百亩。”   “岂有此理。”向天亮摇着头说道,“即使那些土地荒无人烟,也不可能一下子划给他们五千亩。”   杨碧巧凝重的说,“现在还有一个更严重的情况,这家来自京城的天星投资公司,很可能和许西平有关系。”   “这个……不会吧?”向天亮又是大吃一惊,真要是这样,那情况就更复杂了。   “很有可能,那天你不是去碧水茶庄见余胜春和许西平吗,美兰她们四人去美兰家,搜查了许西平从京城带回来的行李箱,发现他箱子里有几份材料,就是这家天星投资公司的宣传资料,因此,美兰怀疑许西平和天星投资公司有关系,天星投资公司敢进入咱们清河市,很可能就因为许西平的缘故。”   “县委县政府准备怎么办?”向天亮问道。   “美兰决定在明天上午召开常委扩大会议,到时候,你这个分管土地管理的副县长,一定要有自己的意见哦。”   向天亮站起身来,“这个问题,我要好好的琢磨琢磨,五千亩土地不是个小数目啊。”   杨碧巧走过来拉住向天亮,“你去哪里呀?”   向天亮在杨碧巧胸前捏了一把,“不去你们那里,也不回百花楼,我要去国泰集团公司看看。”   “看徐爱君、陈琳和于曼青吗?”杨碧巧笑问道。   “呵呵……算是吧。”向天亮搂着杨碧巧亲了亲,“不过,主要是去看看黄颖姐回来了没有,她去意城和南方特区,了解天星投资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的背景,说好是今天回来的,应该带回来不少有价值的情况吧。”   “咯咯……这是正事大事,我就不缠你了。”杨碧巧吻着向天亮的脸,显得依依不舍,“国泰集团公司这次招标输了,你去了,正好可以给她们鼓鼓劲。”   两个人整理好衣服后,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杨姐,陈瑞青那边,你还得应付啊。”   “你说,我该怎么应付?”   “起码得给点好脸色吧,毕竟是同事嘛,再说了,万一他所说的是真的呢。”   “行,我听你的,明天下午的部门负责人会议,我去出席一下。”   出了电梯,向天亮先送杨碧巧上车,在她耳边低声笑道:“臭娘们,今晚乖乖的在家待着哦。”   “八爷,你也悠着点吧,咯咯……”   目送杨碧巧驱车出了地下停车场后,向天亮才坐上自己的车,向国泰集团公司驶去。 第1003章 金不换   向天亮驱车到了县城人民广场,并没有立即进入国泰集团公司大楼。   本能的警惕性,让他的车停在广场边上,拿起望远镜观察着广场上的动静。   正是下班后的晚饭时分,太阳下山了,但西边的天空上还红霞浓浓。   果然,向天亮发现了异常情况。   这个时候的广场,被阳光烤了一天的水泥地上还热乎乎的,可居然还有人坐在停着的轿车里。   两辆普通的黑色桑塔纳轿车里,各坐着两个男人。   不但车头对着国泰大厦,四个人也都对着国泰大厦的方向,这不得不引起向天亮的注意。   微微一笑,向天亮望远镜,拿起手机拨通了县公安副局长方云青的电话。   方云青恰巧在公安局值班,交通管理正在他的分工之内。   向天亮报上了那两辆桑塔纳的车牌号。   没过五分钟,方云青就将向天亮需要的信息反馈回来了。   两辆桑塔纳的车牌号都是假的。   国泰集团公司被人盯上了。   思忖良久,向天亮还是决定,先对不速之客不理不睬。   这里是滨海县,自己的地盘上,一般人掀点小风浪,没什么大不了的。   向天亮驾车退出人民广场,将车停在一条僻静的小街里。   国泰大厦除了朝北的正门,其他三个方向都有侧门,向天亮从包里掏出钥匙,通过东面的侧门悄悄进了国泰大厦。   这幢八层的大楼,就是原来的县教委大楼,国泰集团公司买下后进行了重建,现在是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所在地,新大楼也被正式命名为国泰大厦。   其实,自从向天亮调到滨海县工作后,国泰集团公司就渐渐的把重心转移到了滨海县,清河那边的公司总部成了空架子,董事长朱琴和总经理黄颖都常驻这里办公,这里才是国泰集团公司的真正总部。   一楼二楼是国泰连锁超市,七楼八楼是宿舍,三楼到六楼才是国泰集团公司的办公区。   向天亮乘着内部电梯,直接到了公司领导层办公的六楼。   得到通知的美女董事长朱琴,亲自到电梯口迎候向天亮,亲热的挽着向天亮的胳膊进了办公室。   这是整个国泰大厦最好的办公室,却是为向天亮特设的,这里还有连着隔壁朱琴办公室和黄颖办公室的暗门。   国泰大厦是向天亮的另一个“窝”,和百花楼一起,被向天亮自认为两个美人窝。   向天亮径直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指着下面的广场说,“朱姐,国泰集团公司被人盯上了。”   “要紧吗?”朱琴一边往外张望,一边惊讶的问。   “不太要紧。”生怕朱琴她们紧张,向天亮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你们不要理它,这事交给我,我会让杜贵临派人来的。”   “一定与我们在综合市场投标失败有关。”朱琴说道,“这是我回到清河以后的第一次失败,都怨我没有认真应对,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朱姐,失败是成功之母嘛。”向天亮笑着劝道,“再说了,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是有备而来,它们在暗处,国泰集团公司在暗处,它们的胜利很侥幸嘛。”   朱琴拉着向天亮坐下,“不过,咱们也有好事临门,原省第一制药厂已被我以四点二八亿的价格成功收购。”   “大好事啊。”向天亮笑着,伸手在朱琴胸前捏了一把,“不过,朱姐你以后常往云州去,我无法经常给你加油了。”   “我不傻。”朱琴瞧了一眼向天亮的大帐篷,娇羞地说,“这么好的宝贝,我才不舍得放弃呢。”   “真的吗?”向天亮将朱琴拉到怀里,在她俏艳的脸上慢慢地吻着。   朱琴轻轻轻的笑着,双手不住的揉搓着大帐篷,“我给它起名金不换,只要她们同意,我情愿用全部财产去换。”   “呵呵……”向天亮的双手在朱琴身上折腾起来,“金不换这个名字我喜欢,可既然是金不换,怎么可能拿你的资产去换呢?”   “我早就想好了。”朱琴笑着说道,“我在马来西亚还有一套人马,为首的就是我的老娘舅,他曾在一家制药厂管理过十年,正好可以过来,所以,以后我就让我的老娘舅去管理省第一制药厂,我自己还留在滨海,永远的粘着你缠着你,你想甩了我,门都没有。”   向天亮得意地笑道:“朱姐,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好,很好,非常好。”朱琴笑道,“反正大家有一个共识,被你加油之后,不但不累,反而像年轻了十岁似的,令人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你说好不好?”   “我晕……难怪你们个个都愿离开,就连国泰集团集团公司总部都搬了过来,原来是这样啊。”   “当然了,一天一次太多了,三天一次有点过,每周一次刚刚好,十天一次很奇妙,驻颜保健最有效,咯咯……仙丹妙药哟。”   “他妈的。”向天亮笑骂一句,伸手拍了一下朱琴的屁股,“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墙犹唱后庭花,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说不定要吞掉咱们的国泰集团公司了,你们却还是尽想歪要坏事。”   “放心,黄颖快回来了,等她带着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详细资料回来,我们会想出对策的。”   “对了,黄颖姐还没回来吗?”向天亮问道。   朱琴说,“快了,晚十一点的飞机,小雅姐和夏柳已经去中阳市国际际机场接机了。”   向天亮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朱姐,以后不要派黄颖姐和夏柳姐出差了。”   “为什么呀?”朱琴含笑地问。   向天亮讪讪的笑了,“她俩,她俩不是有了么。”   “哟,心疼了?”   “她们肚子里有我的种,我能不心疼吗?”   “放心吧,她们心里有数的,不过。”   “不过什么啊?”   “我也想有。”朱琴看着向天亮小声说,“我想有个儿子,你和我的儿子。”   向天亮瞅了瞅朱琴的肚子,“朱姐,你,你那田里能出庄稼吗?”   “她们能,我也一定能,我才四十岁呢。”   “再商量,再商量好吗?”   “不行,你必须答应。”朱琴搂紧了向天亮的脖子,“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放你走。”   “嘿嘿……你知道我来干什么吗?”向天亮笑问。   朱琴咯咯笑道:“国泰集团公司新来了三位大美女,你又惦记上了呗。”   “她们是我的老同事老部下,我理所当然的要来看望一下嘛。”   “那好,既然你只是看望,那就明天再看望,现在给我加加油吧。”朱琴笑着,伸手要去解向天亮的拉链。   向天亮忙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真的?”   “君无戏言。”   朱琴转嗔为喜,“那我得挑个日子,章含和惠兰都是医生,我要和她们商量商量,争取一炮就响。”   看着朱琴笑逐颜开的样子,向天亮只得陪起了笑脸,心里却在哀叹,自己的仕途,最终一定是被这些臭娘们毁掉的,百花盛开固然美好,但百花结了果却有点不妙。   朱琴在一边自得其乐,向天亮又一次走到窗边往下看。   那两辆桑塔纳轿车已经不见了。   但广场上多了一辆黑色别克轿车。   向天亮认出来了,那是县公安局唯一一辆挂着民用车牌的警车。   紧接着,县公安局副局长方云青的电话就来了。   向天亮笑着将手机放到耳边,方云青的老婆办了退休手续以后,就在国泰连锁超市当副经理,难怪听说国泰集团公司有事,他忙不迭的赶来了。   方云青:“天亮,我在人民广场上。”   向天亮:“我在国泰大厦六楼,我看到你了。”   方云青:“你放心,我没有打草惊蛇,看到他们离开后我才进来的。”   向天亮:“盯住了吗?”   方云青:“盯住了,但离得远,恐怕会丢。”   向天亮:“这样做正好,不怕盯丢了,我估计他们明天还会来的。”   方云青:“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   向天亮:“现在还不知道,但冲着国泰集团公司来是肯定的。”   方云青:“和那个三县区的综合市场有关吧?”   向天亮:“方局,你真是一语中点啊。”   方云青:“天亮,需要我做什么,你就说吧。”   向天亮:“嗯……我看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国泰大厦周围一定有不少不速之客,包括一二楼的超市。”   方云青:“我明白了,这事我来办,我和贵临正好轮班,我们两个换着上。”   向天亮:“行,但是郭局,在没弄清对方是谁和票干什么之前,最好别打草惊蛇。”   方云青:“好,会每天定时向你通报的。”   放下手机,向天亮朝门外走去。   朱琴跟了上来,“天亮,你先忙着,等黄颖她们回来后我再通知你。”   站在走廊上,向天亮坏坏的笑起来,“你不陪我一起去吗?”   “呸。”朱琴啐了一口,又在向天亮胳膊上拧了一把,“只要别把我金不换弄坏了,我才懒得管你呢。”   笑声中,向天亮站在了国泰集团公司财务总监办公室门前。 第1004章 旧瓶装新酒   国泰集团公司的新财务总监不是别人,正是向天亮在市建设局政研室时的老部下徐爱君。   当初的市建设局政研室,不过是个正科级单位,但出于对向天亮的重视或忌惮,局里不少领导都把自己的人往政研室里塞。   徐爱君就是其中之一,是派来监控向天亮及其同党的。   但徐爱君很快被向天亮识破了。   向天亮有个铁的原则,“女俘虏”不能杀不能放,漂亮的“女俘虏”更是不能。   徐爱君很漂亮,向天亮当时并没有将其收归门下,但徐爱君很快就与陈美兰和杨碧巧等人结成了好姐妹。   而徐爱君这次能辞去公职来国泰集团公司上班,一是陈美兰杨碧巧的动员和召唤,二是国泰集团公司的高薪待遇,一年十几万的薪水,抵得上在建设局十年的工资了。   当然,徐爱君义无反顾的来到国泰集团公司,更是因为当初她对向天亮的“承诺”,向天亮有令,她要是敢不来,是会被打屁股的。   看到推门进来的是向天亮,徐爱君条件反射的站起来,俏脸噌的红了起来。   “向,向副县长,你,你来了……”   向天亮笑着踱了过去,坐在了徐爱君刚才的椅子上,“徐姐,你叫我什么啊?”   “对,对不起,八爷。”   “我听不清啊。”   “八爷。”徐爱君红着脸又叫了一声。   向天亮满意的笑笑,嗯了一声,顺手打开了办公桌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包中华香烟和一个打火机。   “咦,徐姐你会抽烟?”向天亮好奇的问。   徐爱君羞道:“这是,这是为八爷准备的呢。”   “噢……是吗?”   徐爱君乖巧的拿烟递烟点烟,动作不熟练,但够虔诚的。   一边吸着烟,向天亮一边拿眼瞅着近在咫尺的徐爱君。   都三十七岁的人了,身材还是那么的苗条,一条乳白色的连衣裙,恰到好处的衬托出身上的曲线。   快九个月没见着了,向天亮有点眼热加心热,那个特别敏感的帐篷,顿时噌的膨胀起来。   “啧啧,真好看。”   说着,向天亮抬腿一勾,徐爱君会意的挪到向天亮的双腿之间,背对办公桌,面朝向天亮,娇羞的垂下了头。   射向天亮的双腿一抬,分翘到办公桌上,正好将徐爱君夹在中间。   “知道我要来吗?”   “嗯,朱姐说,你今晚要来……让我们,让我们等着你……”   “那么,你愿意吗?”   “愿,愿意……”   向天亮笑道:“可是,看你傻站着的样子,不像是愿意的样子嘛。”   徐爱君的脸又红了起来,犹豫了好一会,才将自己的身体慢慢的靠到向天亮的两条大腿之间。   “徐姐,来了多长时间了?”   “快两个月了。”   “家里都安排好了吗?”   “嗯,不影响我在这里的工作的。”   “那,你真是心甘情愿来这里的?”   “是。”   向天亮忽地笑了,“徐姐,还记得当初你对我的承诺吗?”   “记得,记得……”   “当初你是怎么说的啊?”   徐爱君红着脸说,“永远,永远不背叛你,你让我干什么,我,我就干什么……”   “嗯,记得还一字不错,那现在还算数吗?”   “算,算数……”   “呵呵……”向天亮笑着问道,“徐姐,你知道咱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什么关系呀?”徐爱君小嘴问着,双手慢慢的动起来,由远及近的靠近了向天亮的大帐篷,然后,紧紧的包围起来了。   “你那个地方呢,装过别人的酒,就像个旧瓶。”向天亮伸手撩起徐爱君的裙子,一把将她的小内裤扯了下来,“就是这里,是个旧瓶,装过别人的酒的瓶子,呵呵……”徐爱君娇羞万分,身体不住的颤抖起来,“而我的酒呢,从来没流到过你的瓶子,现在我问你,咱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八爷……”   “快说。”   “不知道……”   “不回答,我可是要揍你的小屁股的哦。”向天亮的手,像征性的在徐爱君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是,是新旧,新旧结合……”徐爱君哪敢不回答,她的小屁股,在市建设局政研室是被向天亮揍过的。   “不好听,不好听。”向天亮摇着头,一边启发道,“你是旧瓶,我是新酒,嗯,该叫什么呢?”   “旧瓶,旧瓶和新酒。”   向天亮还是摇头,“也不好听,这个‘和’字不鲜明,难以突出两者之间的关系嘛。”   “那,那就叫……叫旧瓶装新酒……”   “旧瓶装新酒?这个好,这个好,呵呵……”向天亮放下双腿,一把将徐爱君抱了起来,“徐姐,那你这个旧瓶,愿意装我的新酒吗?”   “八爷……”徐爱君被撩拨起来了,丁香小舌主动的伸出,在向天亮的耳边轻吻起来,“八爷,你,你想装就,就装吧。”   “可是,我有个规矩,装过我的酒的瓶子,不能再装别人的酒哦。”   “谨遵八爷之命。”   向天亮嘿嘿的笑着,抱着徐爱君走到沙发边,将她扔到沙发上,自己飞快的扑了上去……   一个多小时后,向天亮走出财务总监办公室,又进了对门的人事部经理办公室。   人事部经理是三十四岁的陈琳,她也曾是向天亮的部下,和徐爱君的经历几乎是一样的。   如法炮制,继续进行旧瓶装新酒活动,人事部经理的办公室里,奏响了最美妙的交响乐……   这又是另一番景像,陈琳的身体更为娇小,性格却很是奔放,而且年初的时候就离了婚,孩子也判给了老公,用她自己的话说,无牵无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激情过后,她的一对玉臂还缠着向天亮的脖子不放。   “八爷……你真厉害呀……”   “琳姐,你一定是饿了好久吧?”向天亮笑着,在陈琳雪白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嗯,为了你,我都熬了半年了。”陈琳意犹未尽,语带委屈。   向天亮叼上了一支烟,“傻不傻,就两小时的车程,你就不能自己来找我吗?”   “这个么……是我自己咎由自取。”陈琳拿过打火机,为向天亮嘴边的香烟点上了火,“我以前帮别人监视你,打你的小报告,所以我向美兰姐请求调过来时,她一直没答应,说要考验我,这一考验,就考验了我小半年。”   “呵呵……”向天亮咧着嘴乐道,“他妈的,现在也不晚嘛,瞧你刚才那骚劲,一点也不像徐姐,人家那叫含羞答答,半推半就,你这是疯子上树,满地落叶。”   “咯咯……八爷你喜欢哪一种风格呀?”   “都喜欢,都喜欢……只要你保保持自己的风格,我就喜欢哦。”   良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隔壁还有一个公关部经理于曼青在等候,向天亮只得放开恋恋不舍的陈琳,打起精神离开了人事部经理办公室,留下的是满地狼籍。   于曼青没当过向天亮的部下,但她也当过卧底,曾被市建设局副局长陈文运派到财务处,监控当时的处长陈美兰和副处长杨碧巧。   与徐爱君和陈琳不同,于曼青只有二十五岁,已婚但没有孩子,少妇风韵毕露无遗,尤其是她穿着白色的吊带衫,小胸脯尖尖的,令人遐想无限,下面的那条红裙子超短超短,两条长腿几乎全部无遮无拦,稍稍弯腰,就将里面那条粉红色小内裤暴露了出来。   抱着于曼青,向天亮坐到沙发上,笑着问道:“于姐,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最不愿意离开市建设局的那一位吧?”   “八爷,你是怎么知道的?”于曼青红着脸问。   “我是猜的。”   “嗯,我本来不想离开市建设局,而且还要我辞去公职,老实说,我是不愿意。”   向天亮又问,“那你为什么又来了呢?”   “嘻……市建设局八楼所有的姐妹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还待得住吗?”   “哟,这么说,你现在还是不甘心啊。”向天亮的右手,扯掉于曼青的吊带衫,在她雪白的身体上抚摸起来。   “也不是呢。”于曼青不躲不闪只是唔了一声,小胸脯反而挺得更高。   “那我猜猜啊。”向天亮笑着说道,“如果我亲自让你来,你一定毫不犹豫的过来,对不对?”   “不是的了。”于曼青羞道。   “是不是?”向天亮的手抓住了于曼青胸前的一个小山包。   “是,是……”   四片火热的嘴唇凑在了一起……两个身体也倒在了沙发上……   “嘿嘿……于姐啊,徐姐和琳姐是旧瓶装新酒,你可是新瓶装新酒,要好好努力哟。”   “啊……别……”于曼青轻轻的叫唤着,“八爷,八爷……我等了你仨,仨个月了……使劲,使劲捣吧……哟……八爷……八爷你……你好狠……好狠呀……”   “嘿嘿……骚娘们,老子干死你……干死你……”   新瓶装新酒,更让向天亮来劲,沙发也被他的疯狂,在办公室的地板上滑动起来。   夜深人静,战过之后,更是万籁俱寂。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梦中的向天亮。   “天亮,快出来,黄颖她们……她们出事了……” 第1005章 冲突骤起   向天亮连衣服都没穿,光着膀子跑到了走廊上。   黄颖和去机场接她的张小雅、夏柳,真的出事了。   走廊上,站着朱琴、徐爱君和陈琳三个人。   “朱姐,不要慌,慢慢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接到夏柳打来的电话,她说……她说她们在南河县境内,离咱们滨海县交界处大约还有三公里的地方,她们的车受到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她们想摆脱不明身份者的袭击,便加速逃离,但在两县交界处附近,却被南河县交警大队扣住……夏柳的电话说到这里就突然中断,我再打回去时,夏柳的手机已经关机,再打黄颖和张小雅的手机,同样都是关机。”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看了看手表,已是快下半夜一点钟了。   “朱姐,我马上赶过去看看,你们分头打电话,告诉陈美兰、邵三河和方云青,让他们尽快的行动起来。”   五分钟后,向天亮已跑到自己的车边。   桑塔纳轿车怒吼着,向西一路狂奔。   新修的公路,又在下半夜,可以跑到一百五十码以上,以前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现在只要二十多分钟,就能赶到两县交界处的界桥上。   情况有点蹊跷,所谓的身份不明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更奇怪的是,被不明身份者追击还能打电话,而在遇上交警大队后,却反而失去了联系。   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向天亮觉得不简单,其中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桑塔纳轿车停在了界桥上。   界桥的西边属于南河县。   此时,界桥的西边正停着两辆警车。   警车边站着五个警察。其中一个拿着警示牌,冲着向天亮的方向,做着禁止通行的手势。   向天亮没有下车,而是按着车喇叭叫个不停。   终于,一个警察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   是交警,南河县交警大队的人。   “干什么,干什么,你是干什么的?”   向天亮冷冷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封路?”   这是滨海县通往外地的唯一陆上公路,任何情况下,封路都是不允许的。   “把你的驾驶证拿出来。”交警敲着车门喝道。   “我没有驾驶证,我只有这个。”   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交警的脑门上。   向天亮握着枪走下车来。   “你是,你是……”交警怂了,身体在发抖。   另外四个交警都愣住了。   “我是向天亮。”向天亮的枪,还是不离那个交警的脑门,“我只问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时正龙,南河县交警大队三中队中队长。”   向天亮:“你有资格封路吗?”   时正龙:“没,没有。”   向天亮:“谁让你封路的?”   时正龙:“不是我们县局的命令。”   向天亮:“听不见吗?我是问,谁让你封路的?”   时正龙:“北城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缉毒中队。”   向天亮:“北城区公安分局有资格命令你封路吗?”   时正龙:“没,没有。”   向天亮:“那为什么要封路?”   时正龙:“他们说,他们说接到举报,有一辆来自滨海县的奥迪轿车,车上有三个女人,可能携带毒品,要从南河县进入滨海县,他们请求我们予以配合。”   向天亮:“你封路前请示了领导吗?”   时正龙:“没有。”   向天亮:“为什么?”   时正龙:“因为是在下半夜,又只有两个小时,所以没有请示。”   向天亮:“你们拦住了那辆奥迪车没有?”   时正龙:“拦住了。”   向天亮:“那辆奥迪车现在在哪里?”   时正龙:“离这里一公里处,北城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缉毒中队的人正在检查。”   向天亮:“认识我吗?”   时正龙:“认识,认识。”   向天亮:“马上带我去。”   时正龙:“这个,这个……”   向天亮:“我说过了,我不喜欢重复。”   ……   挡在界桥上的两辆警车让开了。   不过,向天亮的桑塔纳还没启动,他的后援就赶到了。   是滨海县公安局副局长方云青。   简单的交谈几句后,方云青说,“向副县长,这事交给我了。”   “先把人带回来再说。”这是向天亮的最低要求,但他没说这个“人”是自己人,还是包括其他的人。   说话间,从滨海县方向,陆续赶来了七八辆警车。   方云青带头,滨海公安局的人马直扑一公里外的出事地点。   以时正龙为首的五个交警,站在界桥上呆若木鸡,有心想离开,但向天亮手中的枪还在晃着,显然是不让他们马上就走。   “向,向副县长,我们……我们可以走了吗?”   向天亮瞟了时正风一眼,“时中队长,你知道奥迪车上的人是谁吗?”   “不,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唉,看来你摊上大事了。”向天亮叹息着又问,“那你知道国泰集团公司吗?”   时正风小心翼翼的应道:“知道,知道,我市乃至我省最大的外资企业。”   “国泰集团公司现在创造的税收,占我们滨海县的百分之二十七点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时正风又结巴了,“向,向副县长,你是说……你是说奥迪车上,是国泰集团公司的人?”   “时中队长,我非常荣幸的告诉你,车上的三个女同志,都是国泰集团公司的领导,一位是著名的归国华侨、清河市政协常委、国泰集团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黄颖女士,一位是市政协委员、市著名越剧演员、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经理张小雅,她也是你们南河县前任县委书记、现任市委常委兼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的妻子,还有一位,是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兼滨海分公司经理、我市第一位女博士、全国会计师协会理事夏柳。”   “向副县长,我……我不知道啊。”时正风的脸变白了,真的摊上大事了,奥迪车上的三个女人,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交警中队长惹得起的。   向天亮终于收起了枪,“时中队长,你需要帮助吗?”   时正风慌忙说道:“向副县长,我你要帮帮我,我们是被北城区分局的人给骗了。”   “这个不是问题,我给你一个建议,你带你的人,跟着我去滨海县,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向邵三河局长解释清楚,只要邵局长肯放你一马,你就不会有问题了。”   “这,这合适吗?”   向天亮虎着脸道:“国泰集团公司是公安局的重点保护对象,现在国泰集团公司的领导层被你们这样折腾,邵三河局长能轻易放过你们吗?”   “可是……可是,邵局长能放过我们吗?”   “这就要看你们配合不配合了。”向天亮道,“你们应该知道我和邵三河局长的关系吧,不要怕,我会跟他打招呼的,你们只是上当受骗,也是受害者嘛。”   时正风将信将疑,还在犹豫间,从滨海方向又开来了几辆警车。   说曹操,曹操到,邵三河到了。   四辆警车,三辆车上满是荷枪实弹的警察。   第一辆和第二辆警车没停,呼的穿过界桥,消失在南河县境内。   邵三河从第三辆警车上下来,朝向天亮这边走了过来。   时正风欠着腰迎上去,“邵局长,这是误会,这是误会。”   “哼。”邵三河瞪了时正风一眼,吓得时正风赶紧退了开去。   邵三河坐到向天亮的车上后,车窗玻璃立即摇了上去。   “天亮,情况我已基本了解了。”邵三河说。   向天亮淡淡地说道:“这是个阴谋。”   “没错,很可能与那个综合市场的竞争有关。”   向天亮点点头,“更可能与许西平和张小雅有关。”   邵三河问道:“你说怎么办?”   “把这些人统统带回去。”   “把事情弄大?”邵三河问。   “知我者,三河兄也。”向天亮笑了。   邵三河也笑起来,“那就是说,今天上午的县常委会,你要发飚了。”   “三河兄,你别说出来嘛。”向天亮笑着说道,“关于那个三县区联办的综合市场,我一直想搞明白,是谁提出恢复的,其目的是什么,因为那个地方根本不适合办市场,即使办起来了,也只是捣鼓一些走私品,创造不出有用的价值。”   “嗯,我也奇怪啊,那么一个鬼地方,市场办起来之后,会有人去吗?”   向天亮又是咧着嘴乐了,“他妈的,想把我们卖了,还要让我们帮着数钱,天下有这样的便宜事么。”   正说着,从南河县方向,一队警车开过来了。   其中还有一辆车,正是国泰集团公司的奥迪车。   一辆警车上,方云青的上半身伸在车外,“邵局,一切OK。”   邵三河下了车,站在界桥上挥手喝道:“全体都有了,收队。”   向天亮放心了,因为他看到奥迪车上,黄颖、张小雅和夏柳都在向他招手。   “三河兄,天亮以后,你就等着北城区分局和南河县公安局的人来领他们的笨蛋吧。”向天亮乐道。   邵三河憨笑道:“用你的话说,真他妈的晦气,老子还得管他们饭呢。”   笑声中,向天亮掉转车头,“班师回朝”。   桑塔纳轿车没开出去多远,手机就响了起来。 第1006章 反击的理由   电话是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打来的。   向天亮:“老周,对不起,把你老人家给惊动了。”   周台安:“深更半夜的,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   向天亮:“呵呵……三个手下打架,你睡得着吗?”   周台安:“我刚听值班的报告,你和邵三河把北城分局和南河局的人抓了。”   向天亮:“有这回事,就在十几分钟前。”   周台安:“还是在南河县境内。”   向天亮:“老兄啊,你不会偏听偏信吧。”   周台安:“我还没老糊涂,你小子做事,总是出人意料,却又有惊无险。”   向天亮:“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一定事先得到风声了。”   周台安:“那倒不是,北城分局那边,眼看要露馅了,才将事情报告了我。”   向天亮:“噢,戏刚开场,就想着收拾残局了。”   周台安:“天亮,这事不简单,牵动上上下下,你我可要小心了。”   向天亮:“知道,他们要打压我们滨海县了。”   周台安:“这是终极目的,对付国泰集团公司,实际上就是冲着你去的。”   向天亮:“哼,我正想松松筋骨呢,让他们来吧。”   周台安:“但是,这回你们要首先对付北城分局和南河局,一对二啊。”   向天亮:“他们以多欺少。”   周台安:“更何况,南河县是你们滨海县进出的必经之路。”   向天亮:“南河县那帮混蛋交警,居然封路了。”   周台安:“哦,他们竟敢封路,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向天亮:“你放心吧,他们封路的证据,我已经拿到了。”   周台安:“好,这事我得管,这还了得,滨海是海防前线,市警备区有规定,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封路。”   向天亮:“所以,南河局理亏在先,他们没什么好说的,要想领人,必须先向我们道歉。”   周台安:“北城分局呢?”   向天亮:“始作俑者,必须严惩。”   周台安:“嗯……你有把握吗?”   向天亮:“怎么,老周你有想法了?”   周台安:“北城分局么,牛气哄哄的,郭启军当家的时候就不太听市局的招呼。”   向天亮:“我明白了,这事交给我,但你要先做一件事。”   周台安:“你说,什么事?”   向天亮:“天亮以后,有人一定会让来滨海摆平这件事,你想个办法,上午别来下午来。”   周台安:“哈哈……行行,你帮我出个主意吧。”   向天亮:“你老兄十多年未犯的头晕病突然犯了。”   周台安:“你厉害,我十多年前犯过的小毛病,都被你抖搂出来了。”   向天亮:“呵呵……总而言之,你上午别来下午来。”   周台安:“好,说定了,我熬到下午再来。”   ……   回到滨海县城,向天亮根本没时间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病房里,三张病床上躺着黄颖、张小雅和夏柳。   滨海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警察正在做笔录。   副局长方云青坐在病房门口。   “天亮,事情已经基本上搞清楚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递给了方云青一支香烟,“她们没受伤吧?”   “那倒没有,但突然来这么一下,肯定要受到惊吓,我让她们住院观察一二天。”   点了点头,向天亮问道:“老方,北城分局那帮混蛋,到底想干什么啊?”   “目的不清楚,但行动够坏的。”方云青说道,“国泰集团公司的黄总是从中阳市经南河县回滨海,根本不经过北城区,而北城区分局的人,不但越界行动事先不通知南河局,而且不穿警服不开警察,偷偷的埋伏在离界桥十公里的南河县境内,当黄总她们的车开过来的时候,突然从公路两边的树林里跳出来,当时黄总的车是停了,但北城区分局的人根本就没亮自己的身份,像一群劫道的土匪,黄总她们当然要抢道逃跑了,正好南河局交警大队三中队在界桥附近巡逻,见有三辆车追逐一辆车,就把黄总她们堵住了,据黄总她们说,北城区分局的人说接到举报,黄总她们所乘的奥迪车上藏有毒品,他们要进行检查,黄总她们请他们出示证件亮明身份,并出示搜查证,但北城区分局的人却没有,反而强行砸车,并收了黄总她们的手机……我带人赶到的时候,北城区分局的人已经搜查完毕,车上并没有他们所说的毒品,可是,北城区分局的人还要带走黄总她们,说让黄总她们去局里继续接受调查。”   “老方,你没跟他们干起来吧?”向天亮笑着问道。   方云青微笑道:“他们七个人,我带了十几个人,干赢了也是以多干少,咱们滨海局不干这种事,他们不是说接到举报吗,好啊,我们也是接到举报,有人在公路上企图拦路抢劫,我们就是来围剿他们的,哈哈……反正他们都打扮得像土匪似的,我先拿下带回来再说。”   “呵呵……老方你果然姜是老的辣啊。”向天亮大笑着,“老方,那么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方云青沉吟着反问道:“天亮,你能不能告诉我,黄总这次出差是为了什么吗?”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方,你问到点子上了,黄总这次出差,是为了调查那两家公司,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来历和背景。”   “难怪,北城区分局的人把奥迪车搜查得那么彻底。”方云青点着头说道,“不过,我不认为他们想搜什么东西,因为那没有必要,真正的目的还是警告和搔扰,也就是冲着国泰集团公司去的。”   “老方,你说得很对,联想到他们派人在国泰集团公司门前蹲点监视,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清楚了。”   方云青道:“从现在开始,我已经加强对国泰集团公司的保护措施了。”   “还是内紧外松吧,等事情明朗化后,咱们再下猛药。”   “行,就这么办。”   向天亮在医院里安慰了三个女人后,又在方云青的陪同下来到了公安局。   对北城区分局的人进行询问的地点居然在审讯室,而且是邵三河亲力亲为。   方云青陪着向天亮在监控室坐下。   “这个人叫蒋方周,是北城区分局缉私缉毒中队的副队长。”方云青指着审讯室说。   向天亮戴上耳机,冷笑着说,“警匪混淆,这年头让人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我认识这个蒋方周,还真有点匪里匪气的,是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的表外甥。”   向天亮笑了,“宣浩峰的表外甥?好吧好吧,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年初的时候,向天亮就曾在一次冲突中拿枪顶着宣浩峰的脑门,没想到现在又要碰面了。   ……   蒋方周:“邵局长,请你别误会,我们真的是在执行任务。”   邵三河:“只要你说出是谁下的任务,你可以立即离开。”   蒋方周:“你懂的,这是机密,我不能说。”   邵三河:“那没有办法,你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你没办法离开这里。”   蒋方周:“我们是北城区分局缉私缉毒中队的,你们不能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   邵三河:“我们接到举报,在界桥附近有人拦路抢劫,蒋方周,我想到是你。”   蒋方周:“邵,邵局长,你可不能胡……不能乱说啊。”   邵三河:“是吗,拦住车后,你们向被检查人亮明身份没有?”   蒋方周:“这个……没有。”   邵三河:“为什么没有?”   蒋方周:“出于案情保密的需要,这个不能说。”   邵三河:“你不说也可以,你的同伴们,嘴巴不一定比你严实。”   蒋方周:“邵局长,我要和我们宣局长联系。”   邵三河:“我知你宣局长是你的表舅,但是你的要求我不同意。”   蒋方周:“你这样做,不怕破坏两个局之间的关系吗?”   邵三河:“少来这一套,你们敢拦路抢劫我们滨海县的公民,如果当时我在场,我会当场击毙你。”   蒋方周:“我们不是拦路抢劫。”   邵三河:“那你们在干什么?绑架?杀人?”   蒋方周:“我再说一遍,我们在执行任务。”   邵三河:“什么任务?”   蒋方周:“有人举报,奥迪车上藏着毒品。”   邵三河:“谁举报的?”   蒋方周:“保密。”   邵三河:“谁下达的任务?”   蒋方周:“这是机密。”   邵三河:“蒋方周,你真想自己扛着吗?”   蒋方周:“邵局长,我要马上向宣局长报告。”   邵三河:“臭小子,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蒋方周:“邵局长,我要打电话……”   ……   邵三河离开审讯室来到了监控室,“这小子嘴硬。”   “那就让他多吃点苦头。”向天亮笑着说。   方云青笑道:“这事我去办,我们有一间房子,蚊子比人多一百倍。”   三个人相视而乐。   方云青走后,邵三河道:“没关系,这小子不招,他的同伴可都招了。”   “哦,怎么说的?”向天亮问。   邵三河点着头说,“正是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亲自下达的任务。”   向天亮一听,咧了咧嘴笑了,“好吧,我们找到反击的理由了。” 第1007章 一条龙   向天亮所说的“反击”,是上午县常委扩大会议上要讨论的议题,关于东江省清海河综合贸易市场的土地调拨问题。   上午八点半,原定的县常委扩大会议,在县委小会议室如期进行。   向天亮姗姗来迟,等他走进小会议室时,会议已经开始了。   县委书记陈美兰的讲话,被向天亮的姗姗来迟所打断,绝大多数注意力被向天亮吸引过去了。   因为向天亮的脸拉得很长,那表情像要找人吵架,或像刚和人吵过架似的。   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微笑道:“天亮,你跟谁较劲了?”   向天亮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下,没好气的说,“老肖,你别坐着不腰疼,我可是一晚上没睡能高兴得起来吗?”   县长陈乐天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天亮,发生什么事了?”   指着公安局长邵三河,向天亮说,“你问老邵吧。”   陈乐天看向了邵三河。   “陈县长,我正想着要不要向各位领导汇报呢。”邵三河道,“昨晚下半夜,国泰集团公司黄总在南河县境内受到劫持,幸亏我们动作迅速才没出大事,现在黄总等三人还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陈乐天吃了一惊,“岂有此理,这是谁干的?”   对于国泰集团公司,陈乐天是很重视的,尽管他知道国泰集团公司和向天亮关系密切,但国泰集团公司是纳税大户,现在的县财政收入,有四分之一以上来自国泰集团公司,正是有了国泰集团公司,现在的县财政日子才好过了,国泰集团公司不能出事,是全县上下的共识,作为一县之长,更重视国泰集团公司这个财神爷。   陈美兰冲着邵三河点点头,“老邵,你把咋晚发生的事,向大家通报一下吧。”   邵三河应了一声是,一口气把咋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会议室里顿时静了下来。   向天亮也趁机观察着常委会里的四个新成员。   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四十多岁,面慈目祥,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完全没有一般纪检干部的冷面孔,向天亮与他打过交道,知道他是市纪委书记李长胜的人,了解他的人都私下叫他“笑面虎”,可见他也有人性的另一面。   而另外三位,向天亮至今还不知道,他们在市里的靠山是谁。   向天亮深信,在现在的官场体制里,没有靠山没有圈子,是很难爬到县委常委班子里去的。   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看上去也已年过四十,是清河蓝田县人,转业军人,原来是蓝田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据说在部队时就是正团级的干部。   武装部部长马腾是本地人,五十岁左右,在部队里是野战部队的师副参谋长,去年底转业的,来上任前一直在省党校学习,在向天亮眼里,这就是一个小老头,和他的前任许贤峰差不了多少。   向天亮最关注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   在向天亮眼里,这个三十多岁、来自市委办公室的周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脸,至少没有官相,倒像是大学里的酸秀才,反正向天亮不喜欢。   离向天亮坐得最近的人,是县检察院检察长卢宾和县人民法院院长项伯梁,两个人一左一右,似睡非睡,对开会显得漫不经心,向天亮对这两个人是蛮了解的,以前县政法委开会的时候常凑在一起,知道这两个人只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县委常委会里的人事不大关注。   这时,小会议室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这一定是陈美兰的手机在响。   县委常委会开会,别人的手机不敢开,只有县委书记陈美兰才有资格。   乘着陈美兰接电话的时候,卢宾和项伯梁突然睁开眼,几乎同时挪动椅子靠到了向天亮身边。   向天亮心里一乐,翻着白眼左右瞅了瞅,小声问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俩想干什么?”   “嘿嘿……贡献根烟吧。”卢宾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划着。   “我也来上一根。”项伯梁也笑着。   “我呸,你们俩准没安好心。”向天亮掏出了香烟。   三个人都点上了香烟,卢宾吸了几口,吹着烟灰低声说,“天亮,最近我们检察院经费有点紧张,你帮我搞一点。”   “什么意思?”向天亮警觉起来。   卢宾笑道:“你就别装了,你的农业口整了两个大项目,一个引水工程,一个土壤改良,直接从京城弄钱,票子大大的。”   项伯梁也来接腔,“就是啊,你那是大生意,给我们下点毛毛雨,就够我们吃喝不愁喽。”   向天亮乐不可支,“狗鼻子挺灵的嘛,八字还没一撇,你们俩就打起主意来了,这都什么人品啊?”   “我有内幕。”卢宾说。   “我也不白占你的好处。”项伯梁道。   “少来诓我,一个一个说,我看看有没有价值。”   卢宾道:“这位焦正秀部长,在部队的时候曾是我的老上级,我当排长时他是连指导员。”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这算什么内幕,档案里一查,就能知道你们曾在同一条战壕里趴过。”   “他是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的人。”卢宾道。   向天亮疑道:“不会吧,余胜春又没当过兵,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块去的呢?”   “这就叫一条龙,市委副书记周平当市委组织部长的时候,余胜春就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两个人当时不对路的时候,就同时同意焦正秀出任蓝田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现在两人对路了,又同时推荐焦正秀到咱们滨海县担任县委组织部长,这不成了一条龙了吗?”   “噢,原来是这样啊。”   “我这内幕有没有价值?”卢宾问道。   “价值不小,不过……”   “不过什么?”   “你老卢是焦部长的老部下,你不也成了一条龙上的一环了吗?”   卢宾推了向天亮一把,“去你的,我是什么人,别人不了解,你难道还不了解么。”   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卢宾正要开口,会议室里出现了一阵骚动。   陈美兰已接完电话,宣布休会后,率先离开了会场。   紧接着,县长陈乐天,县委副书记肖子剑,还有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邵三河,相继离开了会议室。   向天亮知道,应该是北城区和南河县的人到了,两个公安局,各有七人和五人被滨海公安局扣了,关系到三个县区的关系,和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合作,北城区和南河县来的人,除了公安系统的负责人,起码还会来个区长或县长,所以,县委三个头头才会联袂而出。   领导不在,会议室里顿时活跃了起来。   县长助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也想挪动椅子朝向天亮凑过来,“三位,你们在讨论什么机密啊?”   “罗胖子,没你的事,去去去。”卢宾瞪了罗正信一眼。   项伯梁将罗正信推了回去,“老罗,你和天亮天天都在一个大楼里,就不要在这里凑热闹好不好?”   罗正信知趣的退到一边,“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卢宾盯着向天亮,“天亮,咱们继续。”   向天亮笑着说道:“继续可以,钱也没有问题,只要我可以弄到,但是,我有三个问题。”   “你说,你说。”卢宾忙不迭的说。   “一,你们检察院就那么几个人几条枪,你们真缺钱吗?”   卢宾立即苦起了脸,“三辆破车都趴下了,我去市检察院开会都要向罗胖子借车,你说我有钱没钱?”   “呵呵……够可怜的。”向天亮笑着说,“老卢,我更关心第二个问题,你说的一条龙。”   “你是怕我成为他们一条龙上的一环?”卢宾问道。   向天亮笑了笑,“麻将十三张,最爽一条龙,你老卢说定就是那十三张牌之一。”   卢宾急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那样的人吗?不信你问问老项,来开会的路上,我还跟老项说,我们俩以后就跟着你天亮混了。”   “我可不敢带着两位老哥混,言重,言重了啊。”向天亮笑道。   项伯梁道:“我可以证明,老卢说过这话。”   向天亮微笑道:“老卢,那我就不客气的说第三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   “你们检察院的时小雨,原来是检察官,你老哥怎么把她整成普通文员了?”   卢宾吃了一惊,“她是徐宇光的儿媳妇啊,徐宇光倒霉后,院党委决定让她退出一线,怎么,你们……你们有瓜葛?”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们是高中同学,同学不同届,用你老卢的话说,我们也是一条龙,再说了,人家的公公犯罪,关儿媳妇什么事,你老卢搞株连九族那一套,有点太那个了吧?”   “噢……我明白了,你放心,回去我马上改正,马上改正。”卢宾心道,什么一条龙,时小雨长得那么勾人,说不定你们有一腿呢。   向天亮满意的点点头,“老卢,你不就想为你的检察院弄辆车吗,这事包在我身上,好车没有,但两台桑塔纳,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卢宾连声道谢,向天亮只要一承诺,一般都能达成,说一百声谢谢也不多。   旁边的项伯梁坐不住了,“老卢你一边待着去,该我了,天亮,该咱俩说道说道了。” 第1008章 行行行行行行   相对来说,对卢宾和项伯梁,向天亮更喜欢和项伯梁说话,因为二人早就站在一起了,而卢宾是原公安局长王再道的朋友,王再道倒台后才掉转屁股扭转方向的。   向天亮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他不是乐于助人,而是喜欢互相利用。   卢宾和项伯梁,一个检察院检察长,一个法院院长,都是有用的人。   几个月的变故,向天亮重回副县长位置,但市委组织部的任职文件中,没有他原来担任的县政法委副书记一职。   县政法委书记是邵三河,但卢宾和项伯梁在县政法委分别兼任副书记,在政法委里举足轻重,拉拢卢宾和项伯梁,就等于帮邵三河彻底掌控了县政法委。   更何况在向天亮倒霉的时候,卢宾和项伯梁不但没有落井下石,而且还少见的说了不少好话,现在向天亮帮一把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事。   得到了向天亮的承诺,卢宾屁颠屁颠的离开了会议室。   向天亮和项伯梁相视一笑,项伯梁说,“老卢就是这么一个人,喜形于色,风风火火,他准是打电话去了,天亮你放心,你那个同学时小雨的事,吃午饭前就能搞定。”   嗯了一声,向天亮问,“老项,你看老卢的屁股,会不会挪到新来的焦部长那边去?”   “这个应该不会,至少近期不会,至少他会做条两头蛇,两头不得罪而已。”项伯梁笑着说道,“别看老卢长得五大三粗,心细着滑着呢,你这几个的折腾,很少有人还能东山再起的,他更认准一条,和你作对会败得很惨,所以,他不会公开与你作对的。”   向天亮也轻轻笑了,“可你老项是我朋友,你跟着老卢起什么哄啊?”   “你有所不知,我们法院系进行了改革,把原来派驻下面的八个固定法庭都撤回了县城,好家伙,三四十号人,都是拖家带口的,我们的住房不够安排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我这个家好不好当?”   “这事我倒是听说了。”向天亮点了点头,“老项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年之内,我帮你们解决住房问题。”   “那我先谢过了。”项伯梁看着向天亮笑道,“天亮,你对我的信息不感兴趣吗?”   “我正洗耳恭听呢。”向天亮也笑。   项伯梁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最关心的是那几位新来者,其他人我就不说了,就说说武装部长马腾和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马腾是前任许贤峰极力推荐的人选,也是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的老部下,你与方司令和许贤峰都是忘年之交,马腾是什么样的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倒是那个像小白脸的周挺,值得你认真的对待,有关他的讯息,是我那位在市委办公室工作的远房亲戚提供的,这个周挺不简单啊,他在大阳县挂职锻炼时,就担任分管文教工作的副县长,据说他在省党校学习期间,正好碰上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在党校检查指导工作,这个周挺会来事,在发言时口舌悬河,头头是道,理论是一套又一套的,居然引起了陈副书记的关注和赏识,好家伙,从此就开始青云直上了。”   “哦,真是个好家伙,寡妇睡觉上面有人,跟省里挂着钩呢。”向天亮惊叹着。   项伯梁提醒道:“据说市委几位领导都相当高看他,所以你以后面对他时,最好小心一点。”   望着周挺的侧影,向天亮嗯了一声,“看上去么……有点瘦不拉叽,弱不禁风,文质彬彬……女像有些阴,不,是阴气……老项你说得对,这个人有野心,是个想干大事而又能干大事的人啊。”   “哈……我倒忘了,你是会看面相的,我不说了,你就自个慢慢琢磨去吧。”   两个人正聊得欢,邵三河推开会议室的门,站在门口高声道:“各位,市委副书记周平同志和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同志来了,陈书记让我通知大家,上午的会挪到下午举行,大家可以自行安排,但最好不要离开县委大院。”   说完,邵三河特意瞥了向天亮一眼,转身走了。   这眼神只有向天亮懂,邵三河刚走,向天亮就拨腿开溜了。   市委副书记周平和市委统战部长张衡联袂而来,一定是解决昨晚发生的事情。   国泰集团公司在海内外影响巨大,国泰集团公司要是咬住昨晚的事不放,不但北城区公安分局有麻烦,市委市政府也会很被动。   没有向天亮点头,国泰集团公司一定抓着昨晚的事不放。   向天亮溜了,周平和张衡找谁解决问题去。   开着桑塔纳,向天亮出了县委大院,拿出手机刚想关机,手机却响了起来。   电话是时小雨打来的。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接完电话,关了手机,向天亮就驱车直奔县检察院。   时小雨早在县检察院后门等着,坐进车里,就扑到向天亮身上哇哇大哭起来。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向天亮一边慢慢的开着车,一边腾出右手,轻抚着抽泣不已的时小雨。   原县纪委书记徐宇光的倒霉,让身为儿媳的时小雨也受了很多委屈,而时小雨在向天亮倒霉期间,不但帮助过他,而且还以身相许,向天亮当然是她最好的倾诉对象。   时小雨哭个不停,向天亮只好将车开到小南河南岸的林荫道上,有窗帘遮挡,车外人反正看不到,又有空调帮忙,一边凉爽一边听着小女人哭泣,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向天亮耐心的等着,等到时小雨从哭泣变成了抽泣,才将她扶了起来。   “呵呵……”不安慰,反而发笑,这就是向天亮。   “真没良心……还笑,还笑。”时小雨将委屈变成了“仇恨”,拿起粉拳捶着向天亮。   “呵呵……小雨啊,你这一哭,让我想起了读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你被老师批评时的那一哭,呵呵……我讨厌女人哭,但我喜欢看到你哭。”   时小雨止住了抽泣,“真的吗?”   “你要是不哭,我会更喜欢的。”车座徐徐放下,向天亮的手轻轻一带,就让时小雨扑在了自己身上。   时小雨羞红着脸,小声地说,“那你,那你也该安慰我几句么。”   “我一般是这样安慰女人的……”向天亮抱着时小雨狂吻起来,舌头很快侵占了她的樱桃小嘴。   时小雨双臂箍住向天亮的脖子,热烈的回应着。   好长的吻……   接下来的发展顺理成章,时小雨欲迎还拒,羞羞答答的迎接向天亮的进入。   小别赛新婚,在桑塔纳的微微颤动中,时小雨得到了满足,幽怨和委屈化为了喜悦。   “天亮,卢检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今天下午就给我办手续,恢复我的检察官身份,还有,他说给我上调一级工资,我猜一定是你帮的忙。”   “嗯,我骂他了。”向天亮捏着时小雨的双峰,微笑着说,“我说你是我高中的同学,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他从此不敢再欺负你了。”   “可是,我想……我想离开徐家。”   “离婚?”   “嗯。”   “这样不好吧?”   时小雨低声说:“我听惠兰阿姨说了,乔蕊还有陈南陈北都跟了你了,我也想象她们一样。”   “你和她们不一样,你已经有婆家了。”   “你看不起已婚妇女呀?”时小雨调皮地捏住向天亮的鼻子。   向天亮忙道:“丫头,我敢看不起你吗?”   “主要是……主要是还有一个特别情况。”时小雨咬着嘴唇,娇羞的说。   “什么情况?还特别?”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时小雨的说话声更低了,“我……我有了。”   “啊……就是,就那个有了吗?”向天亮惊得坐了起来。   时小雨又粘回到向天亮的身上,“嗯,是你的。”   向天亮怔怔的瞅着时小雨的腹部,还伸手摸了摸,“可是,可是看不出来啊。”   “你几时去我家的,忘了?还不到四个月呢。”   “那你惠兰阿姨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嘻……我怕你反对,没让惠兰阿姨告诉你。”   向天亮噢了一声,“徐家人知道吗?”   “嗯,他们当然知道,还以为,还以为是姓徐的呢。”   想了一会,向天亮道:“丫头,你要好好保养,把他生下来。”   “可是,你不让我离开徐家,那生下来不就姓徐了么。”   “生下来以后再离开徐家,到时候我让法院的项伯梁院长帮你搞定,不但让他跟着你,还跟着你姓时。”   “那……那说定了?”时小雨望着向天亮。   向天亮点着头道:“就这么说定了,我让老卢给你一年的产假,等这件人生大事完成以后,再考虑你的工作问题,你要是不愿上班,就去国泰集团集团公司好了。”   “天亮,谢谢你。”时小雨又吻着向天亮的脸,“反正……反正以后我想你了……就去,就去找你……你要是不理我……我,我就直接去你办公室……”   “呵呵……行,行行,行行行……”一边应着,向天亮一边拿出手机,刚一开机,手机就响个不停。   还有七八个未接电话,向天亮急忙说道:“小雨,我得回县委大院了,再不回去,他们就要报警找我喽。” 第1009章 区别对待   县委大院的另一个会议室,坐着市县两级领导,和来自北城区、南河县的领导。   这其中,少不了北城区公安分局和南河县公安局的领导。   领导们够忙的,正是午饭时分,桌上放着用过午餐后留下的痕迹,机关食堂的服务员正在做着清洁工作。   新任市委副书记周平是最大的官儿,向天亮进来后就冲着周平走去。   “周部长……噢,周副书记,您好,欢迎您来我们滨海检查指导工作。”向天亮故意先喊了一声“周部长”。   “哈哈……小向越来越精神了嘛。”握着向天亮的手用力摇了摇,周平关心的问道,“吃过午饭没有?”   “还没有。”向天亮实话实说。   “哦,这么忙啊?”   “报告周副书记,我不忙,我刚才忙着打电话到云州,所以忘了吃饭了。”   周平不易察觉的怔了怔,云州是省委所在地,难道这小子越级告状去了?   “怎么,你有事?”周平尽量随意的问。   “也没什么要紧事。”向天亮虚虚实实,胡编乱造,说得轻描淡写,“是关于我们滨海农业方面的问题,我向省农业厅的老专家咨询请教了一下。”   拉虎皮扯大旗,是向天亮惯用的手法,所谓的往云州打了个电话,能震住在座的不少人。   “噢……要不,你去吃了午饭后再谈?”周平问。   “没关系,没关系,陪领导重于吃午饭。”向天亮很是一本正经。   周平笑着点头,心里一叹,和去年底在市党校所见相比,这小子更刁更精了。   县委书记陈美兰微笑着说,“天亮,见过张部长和马副市长。”   “老书记好。”向天亮走到市委书记张衡面前,再转向副市长马国瑞,“马副市长,您好。”   张衡含笑点头,一个多月前还是滨海县县委书记,叫声老书记实在是太贴切不过了。   马国瑞是主管经济的副市长,招商引资是他的重要任务,国泰集团公司有事,他不能不来。   “天亮同志辛苦了。”马国瑞握了握向天亮的手。   等向天亮转向另一边,脸色就变得有点不大好看了。   另一边坐着北城区和南河县的两位新书记,向天亮都认识。   接替北城区委原书记赵经民的,是原市委副秘书长刘笑林。   接替南河县委原书记余胜春的,是南河县原县长谭俊。   与刘笑林和谭俊打过招呼后,向天亮转过身,望了望北城区公安分局和南河县公安局的领导,脸顿时黑了下来,不但没开口招呼,而且还不满的哼了一声。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北城区公安分局和南河县公安局的四位领导,向天亮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常务副局长董志新,南河县公安局局长蔡春风、常务副局长汪鹏,都曾参与过对向天亮的“追捕”。   这其中,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曾在去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在滨海县公安局会议室,当众被向天亮用枪顶住了脑门。   还是县长陈乐天主动打破了尴尬的场面。   “天亮,事情经过你应该了解,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市委市政府领导,以及北城区和南河县领导,他们过来是解决问题的,咱们大家都心平气和一点,本着三县区团结的目的,把昨晚的问题解决掉。”   向天亮马上应道:“各位领导,今天这个场面,我好像不应该出现吧?”   南河县委书记谭俊笑道:“天亮,你不但应该出现,而且太应该出现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谭书记,你好,请说个理由。”   谭俊看了看南河县公安局局长蔡春风和常务副局长汪鹏,“蔡局汪局,你们的人丢了,你们来说吧。”   蔡春风苦笑着说,“天亮老弟,我手下五个交警被老邵给扣了,警察抓警察,笑掉大门牙,我腆着老脸来求老邵,老邵说是你报的案,所以我们只好找你了。”   “不错,我让邵局长抓他们,是因为他们封路。”   蔡春风吃了一惊,“封路?不可能吧?”   “蔡局,请你先听一段我和你的交警三中队中队长时正龙的录音对话,咱们再来讨论。”   说着,向天亮拿出录音笔,打开了播放开关。   ……   向天亮:“我是向天亮,我只问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时正龙:“时正龙,南河县交警大队三中队中队长。”   向天亮:“你有资格封路吗?”   时正龙:“没,没有。”   向天亮:“谁让你封路的?”   时正龙:“不是我们县局的命令。”   向天亮:“听不见吗?我是问,谁让你封路的?”   时正龙:“北城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缉毒中队。”   向天亮:“北城区公安分局有资格命令你封路吗?”   时正龙:“没,没有。”   向天亮:“那为什么要封路?”   时正龙:“他们说,他们说接到举报,有一辆来自滨海县的奥迪轿车,车上有三个女人,可能携带毒品,要从南河县进入滨海县,他们请求我们予以配合。”   向天亮:“你封路前请示了领导吗?”   时正龙:“没有。”   向天亮:“为什么?”   时正龙:“因为是在下半夜,又只有两个小时,所以没有请示。”   向天亮:“你们拦住了那辆奥迪车没有?”   时正龙:“拦住了。”   向天亮:“那辆奥迪车现在在哪里?”   时正龙:“离这里一公里处,北城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缉毒中队的人正在检查。”   向天亮:“认识我吗?”   时正龙:“认识,认识,你是滨海县的向天亮副县长。”   向天亮:“马上带我去。”   时正龙:“这个,这个……”   向天亮:“我说过了,我不喜欢重复。”   ……   收起录音笔,向天亮看着蔡春风说,“蔡局,我刚和市警备区方成军司令通过电话,他说滨海县至南河县的公路,公安局只能设卡检查,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封路,只有市警备区司令部才有权下达封路的命令,你或你的手下,不会是接到过方成军司令的命令吧。”   蔡春风一脸的铁青,手一摆说道:“老弟你别再说了,他们活该,我在这里代表南河县公安局,向滨海县委县政府公安局及滨海县全体百姓表示最诚挚的歉意,你向要怎么处置,我们都没有意见。”   “蔡局客气了。”向天亮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南河县、谭书记、蔡局、汪局,你们的面子不能不给,我现在决定撤回报案,人由你们带回,但是,许批评教育,不能有其他处罚,否则,我会上门堵你们的。”   在一阵谢谢声中,南河县方面的事情解决了。   对北城区和南河县区别对待,是向天亮和邵三河商定的对策,放过了南河县的人,北城区的人就只好自认倒霉了。   向天亮又转向邵三河,“老邵,北城区的那几个该挨枪子的,跟我没关系吧?”   那几个该挨枪子的,这话一说出来,北城区的几位领导脸色就难看了,尤其是宣浩峰,因为被扣的七个人中,为首的蒋方周是他的表外甥。   “嗯,北城区分局的人被扣,是国泰集团公司的黄总报的案,和你是没直接关系。”邵三河说道,“可是,国泰集团公司不肯撤销报案,我们还不能马上放人。”   向天亮耸了耸肩,“那也跟我没有关系嘛。”   邵三河点点头,转向几位市领导说,“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说了,如果我们不立案,她们就向市局报案,市局要是不立案,她们就向省厅报案,我们为难啊,朱总是省政协委员,黄总是市政协常委,我们不能不重视啊。”   张衡看着向天亮说,“天亮啊,毕竟是兄弟区县,找你来是请你帮忙的。”   “老书记,你可别往我身上下套啊。”向天亮笑道。   张衡嗯了一声,“国泰集团公司是你引进到滨海县来的,在县委县政府所有领导中,你是与国泰集团公司的领导层最谈得来的,我们想请你帮个忙,找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黄总劝一劝。”   “劝她们什么?”向天亮问道。   “劝她们撤报案。”张衡道。   “然后,这事就过去了?”向天亮又问道。   张衡摇头道:“当然不能过去了,北城区分局的人,由宣局长董局长带回,交给北城区分局处理。”   向天亮笑着问道:“我的老书记啊,先不论这样处理合法不合法,咱们这样去和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黄总说,你认为她们会答应吗?”   张衡稍微一愣,“嗯,这样做当然不能让朱总黄总满意,所以,北城区分局要做出承诺。”   “什么样的承诺?”   “你认为什么样的承诺,会让朱总黄总满意?”张衡问道。   向天亮稍作思忖,“当然是书面承诺,承诺内容必须让朱总黄总满意,与此同时,滨海县公安局必须但留案底案卷,如果北城区分局不能兑现承诺,滨海县公安局可以随时重新立案。”   张衡听了,一时为之语塞,他这个外行都清楚,向天亮的提议太周到了,等于把北城区公安局推到了火炉上。   其实,向天亮的目的,还是当场激怒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   果不其然,宣浩峰终于忍不住了。   “向天亮,你不要太过放肆,你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别人怕你,我宣浩峰可不怕你。” 第1010章 宣浩峰完蛋了   看到宣浩峰接茬了,向天亮心里一乐,老子等的就是你。   得意的笑了笑,向天亮看着宣浩峰道:“你说得对,我就是冲着你去的。”   “混蛋,你想怎么着?”宣浩峰气得暴跳如雷,他旁边的董志新急忙伸手拽住了他。   市委副书记周平见状,不禁心里为之一叹,这个宣浩峰,果然不堪大用啊。   向天亮一点也不上火,两手一摊笑着说,“怎么,又想跟我单挑吗?对不起,我今天没带枪。”   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到枪,等于往宣浩峰的伤疤上插上一刀,年初被向天亮拿枪顶着脑门的奇耻大辱,又从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向天亮一脸的一屑,更使宣浩峰怒火中烧,旧恨新仇,顿时化作怒火,盖过了最后一丝理智。   宣浩峰的身体,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董志新无奈而叹,作为副手,他太了解宣浩峰了,在这种场合,宣浩峰的表现就是一场灾难。   识时务者为俊杰,明哲保身,是董志新的当机立断,明知道宣浩峰要干什么,但董志新这次选择了袖手旁观。   宣浩峰居然在这种场合伸手掏枪。   所有的人都看得呆若木鸡。   不,只有向天亮没有,这是他预料中的一幕。   对号称“大老粗”和“土炮子”的宣浩峰,向天亮实在是太了解了。   向天亮面不改色,淡定自若,看着失去理智的宣浩峰,他心里却在冷笑,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是你自己想毁了自己,老子只好顺水推舟的送你一程了。   宣浩峰的身体已经蹦起,右手伸进了左手拿着的黑色公文包里。   向天亮忽然笑了。   冲着宣浩峰的笑,充满了轻蔑、嘲弄和挑衅,等于是火上浇油。   说时迟,那时快,宣浩峰的右手,从公文包里拿了出来,手上已多了一把五四式手枪。   “啊……”   有人惊呼起来。   是南河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汪鹏。   汪鹏之所以惊呼,是因为坐在他的位置上,恰好能清晰的看见宣浩峰手里的枪。   宣浩峰手里的枪,保险竟然是开着的。   向天亮也看到了,他当然不会惊呼,但心里也是为之一凛。   长得人高马大的宣浩峰,身具蛮力,动作大开大合,右臂划着弧线,带着风声向向天亮的方向挥来。   近在咫尺,宣浩峰人高臂长,这一挥,几乎可以将手中的枪砸到向天亮的头上。   周平急了,“浩峰,不可以啊。”是真急,周平今日前来,是来“救”宣浩峰的,因为宣浩峰是他培养下成长起来的。   会议室里的唯一女性陈美兰,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尽管她对“自己男人”的能力深信不疑。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不强切莫乱出手。   宣浩峰拿枪的右手挥至最高点,一声怒吼,朝向天亮的脑袋砸了下来。   据说宣浩峰年轻的时候,曾经一拳砸死过一条黄牛。   可惜,宣浩峰人到中年,火爆脾气犹在,却已不再年轻了。   而且,宣浩峰遇到的是向天亮,一个又贼又狠的对手。   宣浩峰的动作迅速凶猛,而向天亮却比他更快更猛。   一动不动的向天亮,身体突然的启动了。   不过,向天亮的动作有点匪夷所思,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   只见向天亮的身体身着宣浩峰倒去,双脚竟然没动,像是用钉子钉在楼板上一样被粘住了。   四十五度,这是向天亮身体与楼板形成的角度。   宣浩峰的右手砸了个空,还没等他收手,向天亮的双手已经碰到了他的身上。   旁观者清,董志新惊叫起来,“向副县长,手下留……”   情字还未出口,就被两声断骨之声所打断。   一击而中,向天亮根本没有留情,他的招又快又狠。   向天亮的左拳由下而上,砸在了宣浩峰的右臂上。   咔嚓一声,宣浩峰的胳膊断了。   向天亮的右拳,重重的砸在宣浩峰的右肋上。   咔嚓一声,宣浩峰的三根肋骨被生生砸断。   凄厉的惨叫声中,宣浩峰的身体摇晃起来。   转眼之间,向天亮借力而退,身体恢复了正常的站姿。   宣浩峰的右臂耷拉下去,手中的枪往楼板上落去。   看也不看,向天亮左脚一伸,接用脚板接住宣浩峰的手枪,再轻轻一颠,手枪飞起来,正好落到了向天亮的左手上。   身未倒,人已昏,宣浩峰的身体向楼板瘫去。   “宣局……”董志新一边喊着,一边双手抱住了宣浩峰。   邵三河冲着门外喊起来,“来人,快送宣局长到医院。”   门外早有人“侍候”,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必洋,带着四个警员推门而进,七手八脚的抬着昏迷的宣浩峰走了。   作为宣浩峰的副手,董志新当然也跟着而去。   周平的脸黑得很是难看,“向天亮,你太过份了。”   向天亮先不说话,拿着宣浩峰的五四式手枪掂了掂,双手一阵晃动,卸下弹夹,退出子弹。   接着,向天亮将手枪、弹夹和八发子弹都放到会议桌上。   然后,向天亮衬衣上撩,两个裤袋往外一翻,“各位,你们看好了,我没带枪。”他再转向邵三河,“老邵,你带枪了吗?”   邵三河摇头,“我来参加县常委扩大会议,我带枪干什么。”   向天亮再看着蔡春风和汪鹏,“蔡局,汪局,对不起,请问两位带枪了吗?”   蔡春风微笑着说,“我是来道歉的,可能带枪吗?”   汪鹏也摇着头,“我和我们蔡局一样。”   “谢谢。”向天亮转向周平,指了指宣浩峰的枪说道,“周副书记,你都看到听到了吧,这个会议室里,只有宣浩峰一个人带着枪,而且,他的枪开着保险,弹夹是满的,可以随时开枪,请问他想干什么?”   周平沉着脸道:“我怎么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来解释吧。”邵三河说道,“各位领导,昨天晚上我们将北城分局的七名警员带回局里之后,立即进行了询问,除了带队的蒋方周,其他六人交代了这样几点,一,昨天晚上北城分局的行动,是宣浩峰在晚上十点左右下达的,二,宣浩峰的原话是,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有贩毒的嫌疑,却没有告知消息来源,三,宣浩峰说,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将在零点到一点之间,通过南河县回滨海县,四,宣浩峰命令蒋方舟带队,悄悄进入南河县境内,埋伏在公路两旁,伺机堵截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乘坐的奥迪车,五,宣浩峰命令,不开警车警灯警笛,借用民用车,不穿警服穿便衣,行动过程中不得出示证件,不得曝露身份,六,宣浩峰还命令,万不得已时,蒋方舟可以冒充南河县公安局的人,七,宣浩峰还命令,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得与南河公安局联系,八,宣浩峰要求,带走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所乘坐的奥迪车上的全部文字资料……”   周平沉默了许久。   “三河同志,你们对北城区分局的七名警员都进进行了询问吗?”   邵三河道:“是的,我们分别进行了询问,我刚才说的,是综合他们所交代的内容,你需要听录音的话,我可以让人送过来。”   “不必了。”周平继续问道,“我很想知道,既然宣浩峰要求保密,那怎么面对三个女流,又是在下半夜,怎么会让你们发现呢?”   邵三河微微一笑,“这要感谢南河县公安局交警大队的同志,我想宣浩峰就是漏算了这一点,没有想到南河县公安局交警大队三中队会在他们的潜伏点附近巡逻,南河县公安局交警大队三中队起了两个作用,一,帮忙堵住了企图逃脱的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乘坐的奥迪车,二,与此同时,无意之中暴露了宣浩峰派来的七个人的真实身份。”   周平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个宣浩峰,他究竞想干什么?”   邵三河一脸憨相,主动的拿话去堵周平,“周副书记,这个得去问宣浩峰自已了。”   周平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好吧,我和老张老马是来了解情况的,现在情况已经有了初步了解,我们要马上赶回去向市委汇报。”   谁都听得明白,这是周平在自找台阶下。   说罢,周平拂袖而去。   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和副市长马国瑞也跟着而去。   三个县区的领导急忙跟随相送。   会议室里,只剩下向天亮、邵三河、蔡春风和汪鹏。   四个人互相看着。   向天亮坐下来,忽地轻轻说道:“宣浩峰完蛋了。”   “干得好,三县区之间,终于可以消停一阵子了。”蔡春风慢慢的笑起来,因为他其实很讨厌宣浩峰。   向天亮笑道:“三河兄,要绝对保证宣浩峰在医院不出事。”   汪鹏起身道:“你们聊,我去医院看看,顺便帮你们向周必洋传传话。”   “也行,汪局,辛苦你了。”邵三河道。   汪鹏走后,邵三河看着蔡春风问道:“老蔡,下午我需要招待你吗?”   “哈哈,你老邵不会管不起一顿晚饭吧。”   向天亮微微一笑,“蔡局,恐怕你真的要吃过晚饭才能回去。”   “怎么,天亮老弟要请客吗?”蔡春风笑着问道。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向天亮说,“再过一个小时,市局周台安局长和肖剑南副局长就会到达滨海县,你蔡局还想回去吗?” 第1011章 姜是老的辣   周台安和肖剑南带着五辆警车,十几个人,是来收拾残局的。   对刚刚上任的周台安来说,下面乱一点,正好让他可以借乱上位。   而他下午前来,正是他与向天亮的预谋,只有在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收拾起来既得心应手,又顺理成章。   滨海县委大院的会议室里,周台安端坐在正中位置,脸绷得紧紧的,肖剑南坐在他旁边,脸黑得更加吓人。   会议室里,坐着三个县区的相关领导,滨海县,是县委书记陈美兰、向天亮和邵三河,北城区,是北城区委书记刘笑林、北城区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董志新,南河县,是县委书记谭俊、县公安局长蔡春风、常务副局长汪鹏。   这其中,刘笑林和谭俊去而复返,周台安也是市委常委,刘谭二人不敢怠慢。   听完邵三河关于整个事件的汇报,周台安的目光落到了董志新身上。   “志新,你没有接到过关于国泰集团公司贩毒的消息吗?”   “没有。”董志新摇着头道,“从昨天上午到今天早上,我都不在局里,我带着检查组在下面派出所检查工作,昨晚的事发生后,我接到宣局的电话,直接从下面派出所赶到了这里。”   “宣浩峰的伤怎么样?”周台安又问。   “断骨都接上了,都是一些硬伤,只是康复起来需要较长的时间。”   “能移动吗?”   “应该……应该能。”   “嗯。”周台安点点头,看着刘笑林说,“刘书记,宣浩峰即使没有问题,养好伤恢复上班也需要一两个月,你看北城区分局的工作?”   刘笑林会意,“周局,我刚到北城区工作,公安方面又是外行,我听你的。”   周台安说了声好,“志新,在局长不在期间,暂由你代理主持北城分局的工作,北城分局要是再出乱子,我拿你是问。”   “是,我尽力而为。”   “还有,你护送宣浩峰马上回北城区,我派肖剑南同志去你们北城分局,你要配合肖剑南同志,尽快查清关于国泰集团公司贩毒的消息来源。”   “是,我马上回去。”   肖剑南冲着众人点点头,陪着董志新走了。   周台安又看着三县区的一把手,微笑着说,“三位书记同志,我们接下来要讨论一些细节问题,你们有兴趣参加吗?”   这是明显的逐客令,陈美兰笑着站起来,“周局长,你们忙着,我送刘书记和谭书记。”   有意思,陈美兰说到送字,也是变相的逐客令。   三位书记走后,周台安轻轻一笑,“天亮,宣浩峰是你故意激怒的吧?”   “冤枉。”向天亮叫道,“同志们可以证明,即使我不激他,他见到我也已经半疯了。”   向天亮打伤宣浩峰,可谓帮了周台安一个大忙,他正想找茬拿掉宣浩峰呢。   周台安道:“我想接管这个案子,诸位有意见吗?”   邵三河马上笑了,“周局,我举双手同意,省得让北城分局的人说我们欺负他们。”   “我们也是。”蔡春风也笑道,“周局,宣浩峰玩了一招一箭双雕,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你可得为我们平反昭雪。”   “你们两个团结,我就放心了。”周台安笑道,“但是,案子由市局接管,办案的人却是你们,特别是你蔡春风的南河局。”   “得,我就知道周局用心良苦。”蔡春风无奈的做了个鬼脸。   向天亮看出周台安的意思,蔡春风为人圆滑,八面玲珑,一般人还真驾驭不了,而让南河公安局侦办此案,正好可以借机控制南河公安局。   “那你和汪鹏就回去吧。”周台安说道,“把你的人,北城分局的人,还有邵三河手中的卷宗,统统都带走,注意,北城分局的那个蒋方周,是宣浩峰的表外甥,宣浩峰很多事都是交给他去做的,他肚子里绝对有料,你们要好好挖一挖。”   邵三河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对蔡春风和汪鹏说,“两位,请吧。”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周台安和向天亮。   “哎,我的安排怎么样?”周台安问道。   “老好人,精明人啊。”向天亮笑着说道,“首先你让滨海局置身事外,等于在保护滨海局,因为滨海局是你的势力范围,派肖剑南去北城分局督办,既考验肖剑南,也考验董志新,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会很快再派一个你信得过的人过去,要么,你信得过的人已经在北城分局,宣浩峰劣迹斑斑,你借此机会,足以把宣浩峰彻底拿下,而将案子交给南河公安局侦办,也是在考验蔡春风和汪鹏,蔡春风再八面玲珑,也必须办好此案,否则会得罪你老周、得罪滨海局,他自己也会岌岌可危……高,实在是高啊。”   周台安微笑道:“天亮,我有你说这么高吗?”   “嘿嘿……论破案,郭启军比你高一百倍,论权谋,你比郭启军高一千倍,这就是郭启军现在在市政协混吃等死,而你却在市公安局春风得意的根本原因。”   周台安哈哈大笑,“我就是最高,也没有你高,人小鬼大的,宣浩峰就是被你活活玩死的。”   向天亮问道:“说到宣浩峰,老周,你是不是早就想搞他了?”   “嗯,确切说,郭启军当市局局长的时候,就想把他拿下了。”周台安说道,“关于宣浩峰的材料,我那文件保险柜里,就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但是,周平副书记一直保护着他,所以一般情况下,没人拿得下他,可这一次,宣浩峰是躲不过去了,周平副书记是个明白人,他现在应该不会再保护宣浩峰了。”   向天亮又问,“老周,对蔡春风呢?他可是老滑头啊。”   “哈哈……你有所不知。”周台安笑道,“这家伙有个大软肋,他老婆给他生过两个女儿,他本想再要个儿子,可计划生育政策实施了,不能犯啊,这家伙有办法,就像你现在玩的这一套,他让他老婆办了个病退手续,怀上孩子后躲了起来,后来如愿以偿,他老婆果然生了个儿子,现在,他的儿子就寄养在他妹妹家,今年应该可以上小学了,你猜,替他老婆接生的人是谁?”   “呵呵……肯定是我嫂子、你老周的老婆呗。”   “所以,南河公安局没有问题,蔡春风最滑,也滑不到哪里去。”   向天亮点了点头,“老周,你说宣浩峰为什么要对国泰集团公司找茬?”   “很显然,这不是宣浩峰自己想干的。”周台安道,“一,一定是有人授意,至于是谁,我们以后再查,二,目标就是冲着国泰集团公司去的,三,对付国泰集团公司仅仅是手段,可能还有更高的终极目,四,与那个什么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开发有关。”   向天亮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可是,国泰集团公司已经退出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开发了啊?”   周台安道:“可是你别忘了,国泰集团公司已经在清河发展了四、五年,在你们滨海县,还有南河县和北城区,都开发了综合市场,如果不把国泰集团公司的这些市场打压下去,那个处于荒芜地区的三县区综合市场还有生意吗?”   向天亮笑了,“英雄所见略同。”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会亲自来吗?”周台安笑着问道。   “还有其他事?”   “嗯,我可以提示一下,来之前,我专门去市政协拜访了郭启军。”   向天亮噢了一声,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一会,向天亮道:“老周,你是为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而来的。”   “聪明。”周台安点着头说,“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处于荒芜地区,方圆三十公里之内没有居民点,谁愿意去那里买东西啊,当初那个老市场之所以能搞起来,就是因为有走私,纯粹是个走私品交易市场,见不得阳光见不得人嘛,现在这个市场又搞起来,它能卖什么?还不就是卖走私品吗,卖大白菜卖针针线针脑也没人去啊,所以我和老郭一致认为,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建立,一定会让咱们清河的走私活动死灰复燃。”   向天亮不住的点头,嘴里赞道:“说得极是,果然姜是老的辣,站得高,看得远。”   “所以,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不能建。”周台安说。   向天亮吃了一惊,心里不禁对周台安刮目相看,“可是老周,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省工商局已经批准了。”   周台安微笑着问,“知道什么叫先结婚后恋爱吗?”   “什么意思,怎么扯到婆婆妈妈上去了?”   “因为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什么手续都齐了,唯独差一个。”   “差哪一道手续?”向天亮问。   “它还没有得到你们滨海县的正式批准。”   啊的一声,向天亮噌的站了起来,“不会吧,我……我怎么不知道啊。”   “真的,你们滨海县当初只是一个口头答应,后来市政府及市工商局极力推动,不等你们滨海县正式批准,市政府及市工商局就越俎代庖了。”   “噢……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周台安笑着起身,拍着向天亮的肩膀说,“所以我的老弟,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周台安飘然而去。   向天亮呆住了,怎么会这样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012章 利益决定动机   离下午开会还有一点时间,向天亮不高兴的来到县委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   正好杨碧巧也在。   看到向天亮拉着脸,陈美兰和杨碧巧就猜到了什么。   向天亮很少给女人脸色,一旦有,就是这事相当的麻烦。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向天亮的双眼瞪得像两个铜铃,“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咱们没有正式批准的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以为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呢。”   杨碧巧咯咯的笑,向天亮撅着嘴,生气的样子像个孩子,有趣极了。   “天亮,对不起呀。”陈美兰坐到向天亮身边,陪着笑脸说,“这事跟碧巧没关系,当时我和陈乐天去见新来的姚市长,姚市长提了一下,陈乐天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你说,一起搭班子,又是新班子,县长答应了,我这个书记总得给点面子吧。”   向天亮噢了一声,脸松了,话也缓了,“臭娘们,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找抽啊。”   杨碧巧也坐到了向天亮身边,“好了,那阵子你天天往下面跑,忙得不亦乐乎,所以陈姐就没告诉你,反正今天的常委会扩大会议,才是最终的决定么。”   左看看,右瞧瞧,面对两张艳丽的脸,向天亮哪里还能生得出气来。   向天亮把周台安的两个担心说了一遍。   陈美兰和杨碧巧均是点头,这两个担心,两个人都不同程度的想到了。   三县区综合市场一旦搞起来,国泰集团公司在三县区开发的市场必定受到冲击。   而如果因为三县区综合市场的恢复,让走私活动死灰复燃,那就罪莫大蔫。   “你打定主意了?”陈美兰微笑着问。   “当然不能让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重新搞起来。”   杨碧巧说,“不能硬来,毕竟是省里市里都批准了的。”   向天亮双手伸出,分别抓住了陈美兰和杨碧巧的胸脯,“呵呵……你们两个不是都喜欢硬的吗?”   杨碧巧挺着胸脯笑道:“这个硬跟那个硬,能混为一谈吗?”   陈美兰也轻声的娇笑,“你可以对我们硬,但不能对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来硬的。”   “那你们的意思是什么?”   “拖。”陈美兰说道。   “好一个拖,正合吾意。”向天亮道,“斗争的策略,是斗争的武器,和胜利的必要前提,新班子刚刚诞生,要是马上弄出矛盾来,起码会贻笑大方的。”   陈美兰微笑着,“天亮,你又进步了。”   向天亮搂着两个女人的身体乐道:“我夜以继日的在书记县长身上学习,不进步也难啊。”   “咯咯……那你说说,团结重要还是斗争重要?”杨碧巧笑问道。   “这就大有说法了,纵观我国的现代历史,也可以看作是团结和斗争的历史,而团结与斗争的关键,在于目的和在于利益,没有目的的团结,是形式上的团结,是假团结,没有目的的分裂,则是意气用事,始终形不成命运的共同体,斗争是特殊阶段政治主题的核心表现形式,斗争造成了分裂,分裂营造了对立,出现了敌与我,就会面临着洗牌,就对立面各自内部而言,斗争和分裂造成的局面尤为惨烈,斗争和分裂导致了内部的力量涣散,信心不足和优柔寡断,直至导致能量完全丧失,最后被对立面击败,所以老祖才会临终劝诫,要团结,不要分裂,似乎也隐含着这样的意思,归根到底,利益最终决定动机,决定目的,利益统帅一切,驾驭一切,指导一切并调动一切,利益是纲其余都是目,实践进一步证明,没有利益的团结与斗争,是跟风吃屁,是墙头草的表现,决没有好下场……”   陈美兰嘻嘻的笑,“天亮,你可以去党校当校长了。”   “呵呵……市里县里的党校级太低,起省里的党校我还是会考虑的。”   杨碧巧看了看手表,“我们该去会议室了。”   下午两点半,县常委会扩大会议继续进行。   参会人员还是四套班子和两院的负责人。   围绕会议桌而坐的是十一位常委,县委书记陈美兰,县委副书记、县长陈乐天,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   列席会议的都靠墙而坐,分别有,副县长徐群先,副县长陈瑞青,副县长向天亮,县长助理、县计委主任孙长贵,县长助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县政协主席翟让,县检察院检察长卢宾,县人民法院院长项伯梁。   看到大家正襟危坐,次序井然,手上都拿着一份同样的材料,向天亮这才明白,陈美兰早己经事先布置好了。   向天亮再看陈美兰淡定的样子,显得是胸有成竹,不,女人不能胸有成竹,应该叫胸有美玉,心里不禁更喜更爱,陈美兰大家闺秀,温柔大方,时常在他面前耍点小可爱,总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同志们,我们开始吧。”陈美兰微笑着说,“会议的内容都在大家手里,我就不再重复了,我要特别说明的是,三县区综合市场是市委市政府新班子上任以后定的第一项市级重点工程,我们应该无条件支持,因此,县委书记碰头会上,列出了下列几项议题,并决定用举手表决的方式予以一一通过。”   向天亮心里一乐,书记碰头会,不就是三个人过家家么,县委书记陈美兰,县委副书记、县长陈乐天,县委副书记肖子剑,肖子剑是百分之百的自己人,无条件站在陈美兰一边,讨论问题时肯定会是二比一,县长陈乐天只能是孤家寡人,孤掌难鸣。   果然,陈乐天的脸有点紧,很不自然。   陈美兰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与会者,“下面我们常委会表决第一项内容,鉴于三县区综合市场的重要性,书记碰头会建议,将对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各项议题的表决范围,扩大到今天全体与会者,请同意这个建议的同志举手。”   说着,正副书记三人依次举起了右手。   接着,其他八位常委也陆续举手。   显然这是一个必定一致通过的建议,被表决者就坐在旁边,众目睽睽,众怒难犯,谁要是投反对票,就等于得罪了九位被临时“扩大者”。   “一致通过。”陈美兰放下了自己的右手,“这就是说,接下来的几项议题付诸表决的时候,将会有二十位同志参与表决,大家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人开口。   但向天亮开口了。   “我有意见。”向天亮一开口,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陈美兰有些不解,这个小冤家,难道连我都不相信了吗?   “天亮同志,你说,你有什么意见?”   向天亮摊了摊手,“你们每个人都手拿一份关于要表决的议题的材料,可我没有啊,这不是让我盲人摸像吗?”   会议室里,大部分人都善意的笑了。   陈美兰看向了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这是周挺的本职工作。   周挺一脸的歉意,“陈书记,向副县长,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打印室只打印了二十份,本来是够了的,可复印出来后,我数来数去,却只有十九份,分发的时候,向副县长又不在,我就以为够了,向副县长,对不起。”   “那怎么办呢?”陈美兰看着向天亮,微笑着问。   “算了,我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向天亮不看周挺,挥着手道,“我就来一回盲人摸像,最后一个举手,举手的人多时我也就跟着举了。”   大家又笑了。   “那我们继续吧。”陈美兰说道,“下面是第二项议题,关于建立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决定,同意的请举手。”   十六只手举了起来。   反对的有四个人,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县政协主席翟让,县人民法院院长项伯梁。   陈美兰宣布第二个议题获得通过。   第三个议题,是修建一条长七点八公里的四车道水泥公路,预计投资两千万元,将三县区综合市场与滨海至南河的省道公路连接起来。   陈美兰念完第三个议题后,自己没有马上举手。   这是事先约好的暗号,陈美兰不先举手,其他人的态度就值得玩味了。   支持第三个议题的只有五个人,县委副书记、县长陈乐天,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   反对的达到了十位。   弃权的有五位,县委书记陈美兰,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副县长徐群先,副县长向天亮,县长助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第三个议题没有通过。   县长陈乐天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关于第四个议题,陈美兰在表决前特意强调,这个议题是县长陈乐天个人提出来的,就是将三县区综合市场外围的五千亩土地,租给天星投资公司开发,租期五十年,每亩每年租金一千元。   念完第四个议题后,陈美兰微微一笑,自己并没有举手。   “请支持第四个议题的同志举手。” 第1013章 泾渭分明   常委扩大会议在继续进行。   向天亮一脸轻松,现在他已经完全放心了。   上任不到一个半月的县委书记陈美兰,连自认为最了解的向天亮都低估了她的能力。   最能体现领导实力的,是对全局的掌控,和驾驭手下人的技巧。   每一个议题的通过或否决,就最能体现一把手的功力。   官场上有个五字真言,叫做“功夫场外”。   就像今天的常委扩大会议,大家都看出来了,陈美兰在会议前,一定在幕后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   第四个议题是县长陈乐天个人提出的,等于是在测试陈乐天的支持率。   支持的人更少了,加上陈乐天自己,只有四位,另外三人是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   反对的有十位,县委书记陈美兰,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副县长陈瑞青,副县长向天亮,县政协主席翟让,县人民法院院长项伯梁。   弃权的也不少,一共有六位,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副县长徐群先,县长助理、县计委主任孙长贵,县长助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县检察院检察长卢宾。   向天亮心里为之一叹,真是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尽管不少人投了弃权票,但他们决不是所谓的中间派,而是或多或少的照顾了县长陈乐天的面子。   向天亮深信不疑,要是采用无记名投票,反对陈乐天的人会更多。   五千亩的提议太过荒唐,三点三三平方公里的土地用于出租,而且价格那么低廉,还是漫长的五十年,不是一二十个人所能决定的,即使那都是山沟荒野。   会议室里有些冷场,气氛有点压抑。   大家都明白,县长陈乐天的威信一落千丈,滨海县的权力核心虽然姓陈,但已属于这个绵里藏针的女书记。   陈美兰声色不动,不紧不慢的抛出了第五个议题。   第五个议题是县委副书记肖子剑提出来,即对三县区综合市场外围的开发,按照原定的协议,向天星投资公司提供一百亩土地。   这是个让上下各方无法反对的提议,因为省工商局批复市工商局的规划书里,就明确规定,三个县区各出一百亩土地,用于市场外围的开发。   支持第五个议题的人多达十四个,县委书记陈美兰,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副县长徐群先,副县长陈瑞青,副县长向天亮,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县政协主席翟让,县检察院检察长卢宾,县人民法院院长项伯梁。   反对的仅仅只有两位,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和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   弃权的四人是,县长陈乐天,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县长助理、县计委主任孙长贵,县长助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肖子剑的提议,以绝对优势通过。   这时,正副书记三人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当场开起了会中会。   向天亮的左边坐着副县长陈瑞青,右边县长助理、县计委主任孙长贵,陈瑞青初来乍到,这种场合不会随便开口,而孙长贵是老资格了,今年四十六岁,在县计委当了十二年的副主任,这次提为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连他自己都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孙长贵拿手肘推推了推向天亮。   “老孙,你啥意思?”向天亮小声的问。   “小向,你怎么看?”   “什么我怎么看?”   “一百亩和五千亩。”   “老孙你怎么看?”最好的防范就是反问。   孙长贵是陈乐天极力推荐上来的,当然是陈乐天的人,向天亮本能的保持着警惕。   “一百亩太小气,目光短浅,五千亩跑马圈地,太多了,我看两个都不靠谱。”   向天亮急忙附和,“老孙,你说得太对了,我对此也有同感。”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孙长贵怔了怔,这小子口风真紧,先让你说,再来附和你,让你无话可说,猜不透心里所想。   “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向天亮心里偷着乐,他妈的,我同意你的观点还不行吗。   “可是,你刚才对两个议题的态度,不是一个支持一个反对吗?”   向天亮笑着说道:“老孙,一百亩是上级批复的,我闭着眼睛举手,至少不会犯错误吧,而一千亩是异想天开,违反上级批复的规划,我投反对票,表示我遵守了下级服从上级的组织原则,你说对不对?”   孙长贵又是一怔,也对啊,是这小子学精了,还是话里有话呢?   “大家静一静,继续开会了。”   高声提醒的是县委副书记肖子剑。   正副书记的小会开完了。   会议室里又静了下来。   肖子剑站了起来。   “同志们,接下来是最后一个议题,也是一个临时动议,是由陈书记提出来的,陈书记提议成立一个临时小组,加强对三县区综合市场的领导,陈书记建议这个临时小组由副县长向天亮同志担任组长,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同志担任副组长,小组成员三人,由县公安局、县工商局和县国土局的负责人参与,现在,请大家对这个临时动议发表自己的看法。”   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忽然,有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书记这个提议很好,小向当这个组长我看靠谱,我同意。”   说话的是县政协主席翟让。   翟让已年满六十岁了,按年龄该退休了,是陈美兰力推他留任,干到明年春的县两会再退。   国人就是这样,有了带头的,后面就会有人跟上来。   县法院院长项伯梁大声说道:“我也同意,小向办事很公道,他当组长,组织完全可以放心。”   邵三河也跟上来了,“我支持向天亮同志。”   武装部长马腾笑着说:“我也同意。”   接下来,没人接话了。   肖子剑微微一笑,“还有没有要发言的?没有了我们就表决吧,下面,同意陈书记这个提议的请举手。”   相继举手的有,县委书记陈美兰,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副县长徐群先,副县长陈瑞青,县长助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县长助理、县计委主任孙长贵,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县政协主席翟让,县检察院检察长卢宾,县人民法院院长项伯梁。   十五票支持,绝对的优势。   反对的一个,是向天亮自己。   会议室又有了一阵轻笑。   四个人选择了弃权,他们是,县长陈乐天,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   陈美兰站起来,微笑着宣布散会。   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县长陈乐天的拂袖而去。   向天亮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回到自己办公室,向天亮立即把秘书丁文通叫了进来。   “文通,我说你写。”   “写什么啊?”丁文通一时摸不着头脑。   向天亮飞快地说道:“第一张纸上写,县委书记陈美兰,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   “写好了。”丁文通趴在办公桌上,头也不抬。   “第二张纸上写,县长陈乐天,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   “还有呢?”   “第三张纸上写,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   丁文通笑道:“领导,你在分门分派吧。”   “你说呢?”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   “这个会议开得值了。”   “继续啊。”向天亮道,“在第一张纸上续写,我,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县政协主席翟让,县人民法院院长项伯梁,在第二张纸上续写,县计委主任孙长贵,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在第三张纸上续写,副县长徐群先,副县长陈瑞青,县检察院检察长卢宾。”   丁文通写完后,收笔递纸,“领导,你有得忙了。”   向天亮哼了一声,“这是给你的,是你的事,掌握他们的一切,是你下一阶段的主要任务。”   丁文通心领神会,“明白,从谁开始呢?”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轻轻说道:“肖子剑,然后是卢海斌。”   丁文通吃了一惊,“肖副书记?卢部长?他们……他们都是自己人啊。”   “你懂个屁。”向天亮瞪着眼斥道,“攘外必先安内,打铁还需自身硬,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丁文通陪着笑应道。   “总之,每一个目标的言行、活动、态度,还有和谁接触,甚至八小时外,等等等等,都要搞明白。”   丁文通笑道:“我尽力而为。”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丁文通拿起电话,“您好,我是丁文通。”听了一下后又放下话筒,“领导,是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她请你过去吃晚饭,她说你要的东西快到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心里说道,那个三元贸易公司和那个天星投资公司各是什么来头,也该到揭晓的时候了。 第1014章 哥们(上)   关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背景资料,黄颖回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带在身上。   因为黄颖不是自己亲自去调查,而是花了钱雇了人,调查需要时间,所以对方约好,今天把调查材料通过传真的方式发过来。   向天亮很重视关于两家公司的调查材料,凭他的直觉,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一定有很深的背景,不是谁都敢到清河来“撒野”的。   不过,向天亮没能马上赶到国泰集团公司,他的车刚出县委大院就被拦住了。   拦车的有三个人,一胖一瘦一矮,站在夕阳下,显得特别醒目。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这三个家伙都是向天亮的老同学,是读高中时最好的铁哥们,其中的两个,还是走出校门以后第一次看到。   胖的是李子杓,外号土豆、杓子,现在是县土地管理局监察中队的副中队长,他一直在苦追县土地管理局局长汪延峰的宝贝女儿,同在县城工作,平时也难得来找向天亮,向天亮笑杓子为情所困,为了一个娇生惯用的辣丫头,杓子成了个受气包,八小时内为未来的老丈人跑腿,八小时外要不为丈母娘干活,就是粘在女朋友身边,据说姓汪的丫头是个电影迷,平均一星期要进五次电影,可见杓子活得多么的辛苦。   瘦的是柳敬春,外号猴子,和向天亮一样,都是滨海水库的移民后代,两家只隔着一座山,高中毕业后,柳敬春没有高考落榜,年底就参了军,在部队里一待就是六年,今年复员回来时,还没来得及找向天亮,向天亮就“出事”了,柳敬春没有工作,就跟着跑长途运输的叔叔,走南闯北的干了小半年,一直没在家里,前不久家里给他找了个对象,他这才回到了滨海。   矮子是梁尚军,老爹给他起的名字令人容易产生联想,进入高中的第一天,就被向天亮起了个外号,叫做梁上君子,后来又嫌四个字像小鬼子,便又被向天亮改为“上君子”,再到后来,干脆又变成了“君子”,这家伙脑瓜子的活泛不输向天亮,但书读得太烂,高中三年,他牢牢占据着班级倒数第一,毕业时勉强混了张毕业证书,没有参加高考就跟着老爹去了南方,他老爹是滨海有名的破烂大王,据说君子得了老爹的真传,很快就在南方那个特区成了破烂王,现在已经是有钱人了。   在这三个老同学里,向天亮也有特定的外号,因为他长得又高又瘦,三个铁哥们都叫他“杆子”。   但向天亮的这个外号没叫多久,其他三位都不敢叫了,向天亮书读得好,打架更是高手,那时县城有两所高中,一是滨海中学,一是城关中学,两个中学素有矛盾,学生也常有冲突,滨海中学自从有了向天亮,和城关中学打架从来就没输过,连老校长都高兴,一次全校师生大会,老校长当着一千多师生,把向天亮称为亮子哥,很快的,向天亮在学校里就有了一个响亮的外号,亮子哥,连校长都这么叫,铁哥们自然不敢不遵。   当然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向天亮在校长和铁哥们面前是亮子哥,在女同学面前却蔫得不行,尤其是在班里的七仙女面前,向天亮不但成了癞蛤蟆,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受气包,完全没了亮子哥的范儿。   没办法,向天亮拿起手机通知了朱琴,碰上这三个家伙,不喝个痛快闹个够是脱不了身的,朋友分两种,男的和女的,女的多多益善,但也不能重女轻男大男人成就事业,更需要同性朋友的帮衬。   三扇车门都被拉开,一胖一瘦一矮都钻了进来。   桑塔纳轿车里,顿时闹成了一团,你捶我,我捅你,笑声,骂声,害得向天亮快担心轿车被闹爆了。   闹过之后,向天亮笑道:“够了够了,他妈的,我好歹也是个副县长,你们像一帮乌合之众似的,这有损本县长的威信嘛。”   梁尚军连声称是,“亮子哥,不,领导,是领导,领导说得是,接下来请领导指示吧。”   李子杓笑着骂,“我呸,君子,你他妈的一个捡破烂的,别一口一个领导的行不?”   梁尚军的嘴也很烂,“杓子,你少来这一套,猪鼻子插大葱,装像,你小子变来变去,他妈的顶多就是个小跟班。”   “呵呵……”向天亮乐道,“我说哥们,光打嘴仗有意思吗?”   柳敬春道:“亮子哥,你下命令吧。”   “嗯,当然要撮一顿了,不过。”向天亮笑着问,“不过,是按老规矩呢,还是适应新形势?”   李子杓小眼眯了眯,“老规矩,新形势,不就是一个样么。”   “打土豪,捡肥的宰。”柳敬春笑道。   梁尚军拍了拍手上的黑公文包,“别逗了,当然是宰我了,一个挣千把元工资,一个都耗在女朋友身上,一个替叔叔打工,你们谁比我有钱啊。”   李子杓嚷道:“富豪酒店,富豪酒店,我去了八折优惠。”   富豪酒店是县土地管理局的定点饭店,局长的准女婿来了,自然热情有加,向天亮的到来,更惊动了酒店老板和经理。   好一阵客套,包间里才剩下了哥几个。   桌子上,冷菜啤酒早已备齐,就等开喝。   这是滨海人的老习惯,每到夏天,朋友之间的小聚,一般是不点热菜的。   都算是有点见识的人了,喝酒只是形式,叙旧才是主题。   酒过三巡,向天亮看着柳敬春说,“敬春,你来开个头吧。”   “我?和你们比,我是最惨的了。”柳敬春笑着说,“当兵前三年,我在师工兵连,我们连就驻在南疆战场上,人家仗打完了,我们是去排地雷的,我就在那里待了整整三年,排了上万颗地雷,立了一个二等功一个三等功,党也入了,班长也干了两年,我想我也该退伍了,可是我们连长不让,他说小子,只要我当连长,你就甭想回家,他说我手头有活,是个人才,硬是把我转为了志愿兵,就这么着,我又干了三年,去年底我们连长也转业了,我就是和他一起退伍的。”   向天亮道:“你当了六年兵,回来应该安排工作啊。”   梁尚军听得笑了起来,“这都得怪我,猴子退伍后没有回家,直接去了我那里玩,过年后才回到滨海,他拿着档案去县人武部报到,人家说他过了报到时间,不但不安排工作,还说要调查那几个月干了什么呢。”   向天亮问,“我说敬春,你是不是找过原来的部长许贤峰?”   “是啊,我找过他三次呢。”   “他没理你?”   “没有,其他人态度还算不错,就数姓许的不给脸。”   “哎,你没说你是我的老同学铁哥们吗?”   李子杓在一旁听得笑了起来,“我说亮子融,你什么记性啊,四月份的时候,你已经被双规了,猴子是四月底回到滨海去县人武部报到的,他敢提是你的哥们吗,真要是提了,说不定也像我一样,被纪委的人请去配合调查呢。”   向天亮噢了一声,“他妈的,真是阴差阳错,你迟报到,我又被抓了,老天爷捉弄咱哥们啊。”   “所以,我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正好我会开车,我叔叔是跑长途运输的,他在苏北省有个中转站,原来的负责人辞职不干后,我叔叔就让我去了苏北省。”   “这次回来干什么?”向天亮问道。   李子杓抢着道:“他回来是相亲的。”   梁尚军踹了李子杓一脚,“没你事,一边待着去。”   柳敬春冲着向天亮笑笑,“亮子哥,你是知道的,我家三代单传,我不急,可我爸我妈急啊。”   向天亮嗯了一声,饶有兴趣地问道:“女方是干什么的?”   “我们一个村的,她是村小的民办教师。”   “彻底坦白啊,到什么程度了?”向天亮笑了起来。   柳敬春笑道:“没什么好保密的,差不多,差不多了吧。”   李子杓又来插嘴,“哎,漂亮吗?几时带来,让哥几个帮你把把关。”   梁尚军又踹了李子杓一脚,“就你那对小眼睛,把屁个关啊。”   “好事啊。”向天亮笑着道,“敬春,你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   柳敬春两眼一亮,“亮子哥,能给我安排工作?”   “当然了,哥们嘛。”向天亮笑道,“公安局要招聘二十名警察,你就去公安局,考试什么的,走走形式就行了,嗯……就明天,明天上午你带上自己的资料去找公安局政委黎明,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的司机调走了,你先给他当半年司机,转正后你想去哪个部门都行,还有,你那个女朋友是民办教师吧,你告诉她,只要她成为你的老婆,头天登记,第二天就带着结婚证来找我,我帮她转正,把她调到城关镇来。”   梁尚军对柳敬春说,“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亮子哥不会忘了咱哥几个,他手里有权,咱们这点小事,亮子哥一句话就能搞定。”   李子杓笑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嘛。”   “亮子哥,谢谢你,我敬你三杯。”柳敬春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谢个屁啊。”向天亮咧着嘴。   梁尚军叫了起来,“该我了,该我了,亮子哥,该说我的事了。” 第1015章 哥们(下)   向天亮看了梁尚军一眼,“你能有什么事?早听说你在南方特区发了大财,你小子真行,捡破烂不但捡到了金山银山,居然还捡来了一个老婆,而且还有了个六个月的胖儿子,真他妈的行啊。”   “一般般,一般般,就是运气好点啦。”梁尚军有些得意,学起了南方口音。   李子杓叹了一声,“人比人,气死人那,你们瞧瞧,这小子哪样比得上咱们,可他现在什么都有了,钱有了,车有了,连老婆儿子都有了,唉……”   向天亮笑着问,“君子,你说句实话,存款达到几位数了?”   “嘿嘿……不多的啦,不多的啦,七位数是有点喽,要想够得八位数,还得是明后年的事啦。”   向天亮吃惊不小,“这么多啊,你是去捡破烂,还是去抢银行了?”   柳敬春笑道:“我在君子那里住了几个月,这个我倒可以作证,他确实在捡垃圾,不过捡的是洋垃圾,而且是开着奥迪车捡垃圾,手下一百多号工人,大老板呢。”   “噢……”向天亮点了点头,“要说洋垃圾能发财,这我相信,不过,你发了财,可是把污染也带进来了。”   李子杓笑着说,“君子,你你,啥都有了,还急着找君子哥干什么啊。”   “肯定有事的啦。”梁尚军夸张的耸着肩膀。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你说话就好好说话,你要是再整出鸟语来,我就一脚把你踢出门去。”   “对不起,对不起。”梁尚军不好意思的笑了,“亮子哥,我找你真的是有事,而且是大事。”   “说,犯法的事不要找我啊。”向天亮道。   “嘿嘿……”梁尚军道,“还真是有点不好说的事,这个这个……我儿子的事,我们乡的计生办要罚我十万元,十万元那,你是副县长,你得帮我说道说道。”   向天亮奇道:“你不是国家公职人员,年龄够了嘛,他们以什么理由罚你?”   “嘿嘿……我老婆她,她才十八,我们还没登记呢。”   晕死,向天亮睁大眼睛瞧着梁尚军,“君子,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哟。”   “牛人啊。”李子杓一脸羡慕的翘起了大拇指。   “哎,你们说说,这事我该不该帮?”向天亮乐着问道。   李子杓说,“帮个屁,罚,罚十万太少,我看起码得罚个一百万。”   柳敬春笑,“君子,你这事,我估计国家主席也帮不了你,以你的经济条件,罚十万算是毛毛雨啦。”   向天亮对梁尚军说,“你看看,你看看,这事不用我解释了吧。”   “这事你不帮我,但还有一件事你得帮我。”   “你可真会来事,有钱人的作派嘛,说,什么事啊?”   梁尚军道:“我可听说了,咱们县那个走私品市场要恢复了,我想在那里动动脑筋。”   “消息够灵通的嘛,别胡说八道,那不是走私品市场,是三县区综合贸易市场。”向天亮笑道。   梁尚军笑着说,“我知道,现在政府就喜欢换汤不换药,不就是换了个牌子嘛,我敢说,那个市场恢复以后,卖的东西十有八九还是走私货。”   这倒也是,向天亮脸上不置可否,心里却对梁尚军的说法深以为然。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生意人都能看出的问题,当官的却偏偏装作没有问题,睁着眼睛说瞎话。   “君子,你想打什么主意啊?”向天亮问道。   “我还真是在打主意。”梁尚军点着头说,“那个走私品市场能重新搞起来,说明咱们这里的政策又松了,政策一松,国门洞开,我的那些洋垃圾就能直接从滨海上岸了,所以我想在滨海搞块地,把我在南边搞的生意,搬到滨海来做。”   向天亮吓了一跳,“君子,你想都别想。”   “什么意思?滨海县一半的土地都是荒着的,你帮我弄个百把十亩都不行啊。”   向天亮笑了笑,“君子,你相信我吗?”   梁尚军笑道:“废话,读高中的时候我就相信你了,那时你还是个副班长呢,现在你都是副县长了,我当然更加相信你了。”   向天亮沉吟了一下,“相信我的话,你就别打这个主意,你挣钱也不容易,小心竹篮打水啊。”   “那个市场……那个市场搞不起来?”梁尚军问道。   “不知道,你自己琢磨吧。”   向天亮不能明说,对于三县区综合市场,市里很重视,不明真相的百姓很期待,作为政府官员,不能公开泼冷水。   梁尚军听出了向天亮话里有话,闭上嘴不说话了,哥几个中,柳敬春能把话烂在肚子里,可李子杓不行,他心里藏不住事。   “好了好了,该说我的事了。”李子杓叫道。   柳敬春瞅着李子杓,“杓子,你没什么事吧?”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谁说我没事了,你们一个为了工作,一个为了赚更多的钱,我也有事,我的终身大事还没解决呢。”   柳敬春和梁尚军哈哈笑了起来。   “你们别理他。”向天亮喝着酒笑道,“他是自找苦吃,宁愿被三座大山压着,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什么三座大山?”柳敬春好奇的问道。   “呵呵……听我说啊,杓子自从迷上了汪局长的宝贝千金后,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他以为自己傍上大树了呢,可是他不知道,凡事都是一分为二的,他成了汪局长的准女婿后,身上就顶着了三座大山,第一座就是汪局长那娇生惯养的丫头,我见过一次,那丫头一定是个连内裤都要老公洗的主儿,第二座大山是杓子那个准丈母娘,城关镇有名的五只母老虎之一,连老公都管得死死的,何况女婿乎,第三座大山就是汪延风局长本人,你说你在老丈人手下做事,你能出息吗,再说了,等汪局长退居二线,谁来罩你啊,说不定等汪局长退了以后,你在土管局待不待得住都是个问题。”   梁尚军拿手指着李子杓,“猪脑子,整个就是猪脑子。”   “就是,杓子你这是自找苦吃。”柳敬春说。   “干什么干什么,我自己愿意,碍着你们什么事了。”李子杓嚷嚷起来。   向天亮呵呵笑着,“那你找我又有什么事啊,你很幸福嘛。”   李子杓苦着脸道:“我还差临门一脚,正好哥几个都在,得帮我出个主意。”   “什么叫临门一脚?”柳敬春问道。   梁尚军笑道:“临门一脚的意思,就是生米还没有煮成熟饭,杓子一定是心里没底,生怕夜长梦多,成不了汪局长的正式女婿。”   向天亮乐了,“君子这话不错,汪局长的丫头也是个美人胚子,惦记的人多着呢,杓子要是不抓紧点,还真是心里不踏实。”   李子杓不好意思的笑了,“亮子哥说得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哥几个帮我想个办法吧。”   梁尚军一拍桌子道:“先上车,后补票。”   “这个符合实际,靠谱。”柳敬春笑道。   “可是,她爸她她妈要是翻脸呢?”李子杓忧道。   梁尚军指着向天亮说,“我说杓子啊,你有亮子哥这块牌子,到时候让亮子哥一亮相,你这个上门女婿就当定了。”   李子杓望着向天亮,“亮子哥,你要当我的坚强后盾啊。”   “这个没问题,为兄弟两肋插刀嘛。”向天亮笑着问道,“不过,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想过了没有?”   “什么问题?”   “呵呵……”向天亮笑而不语。   “嘿嘿……”梁尚军乐不可支。   “笑什么,笑什么啊?”   柳敬春忍着笑,“杓子,我来告诉你,他俩在笑什么。”   “什么啊,快说快说。”   “你还记得那年夏天,咱们去滨海水库游泳的事吗?咱们四个老亮出自己的家伙,你的那个,你的那个有点……有点小,所以亮子哥担心,你那个小玩艺儿,能不能让汪局长的宝贝女儿满意,哈哈……”   “呸,呸呸呸。”   笑得开心,连李子杓自己也乐了。   “矮子,去你娘的,我承认亮子哥的是特大号,那是真正的擎天一柱,猴子的也比我的大一号,可猴子你那个玩艺儿,比我的也大不了多少么。”   “杓子,你落伍了,我是南方特区混的人,改革开放的春风一吹,我这个家伙早就鸟枪变炮了,不然的话,我老婆怎么会死跟着我呢。”   “死矮子,你就吹吧,有种拿出来让大家瞧瞧,你那是武大郎开店,连扁担都是短一截的。”   “死杓子,不是我吹,你要是搞不定汪局长家的宝贝千金,我可以辛苦一下帮帮你,谁让我是你哥们呢。”   ……   越说越不像话了。   向天亮起身,朝柳敬春使了个眼色。   柳敬春会意,跟着向天亮出了包间。   “敬春,我还有个饭局,我得先走一步,你陪那俩家伙闹去。”   “我送送你。”   “不用。”向天亮笑着说道,“记住,明天上班后去找公安局政委黎明,我和他是忘年之交,你什么话都可以跟他说。”   “亮子哥,谢了。”   向天亮摆了摆手,“等你的工作落实以后,我们再谈。”   见到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是件高兴的事。   可是向天亮没想到,他还有久未见面的老同学,会以另一种形式冒了出来。 第1016章 对手是谁   向天亮万万没有想到,东江三元贸易公司的正副总经理,竟然是他两位老同学,“七仙女”中的老大和老三,白骨精谢娜和大河马马蕴霞。   看着手里的传真,向天亮傻住了。   这是向天亮在国泰集团公司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坐满了女人,国泰集团公司的领导层都到齐了。   不像向天亮那么惊讶和意外,女人们都在笑,只不过怕向天亮不高兴,都没敢笑出声来。   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国泰集团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黄颖,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兼滨海分公司经理夏柳,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副经理张小雅,国泰集团公司财务总监徐爱君,国泰集团公司人事部主任陈琳,国泰集团公司公关部主任于曼青,被向天亮誉为国泰集团公司的七只母老虎。   老虎笑,心在跳,向天亮抬起头来,一个一个的瞅过去,没好气地说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很好笑吗?”   朱琴放肆的笑着,胸前是波涛滚滚,“咯咯……八爷,我们笑我们的,我们没笑你,我们不敢笑你。”   众女异口同声,“八爷,我们笑我们的,我们没笑你,我们不敢笑你。”   向天亮无奈的笑了,“他妈的,真是商女不知忘国恨,人家明摆着是冲你来的,你们却还在隔墙犹唱后庭花。”   “八爷,人家不是冲着国泰集团公司来的,人家的真正目标是你。”夏柳微笑着说。   向天亮不以为然的摇着头,“胡说八道,谢娜和马蕴霞是我的老同学,她们怎么可能针对我呢。”   黄颖嘻嘻一笑,“八爷,你就别瞒着了,你的故事,包括你屁股上那个胎记,我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哟。”   “咯咯……”   “嘻嘻……”   女人们笑成一团。   “不过,不过……”向天亮一边看着传真,一边思忖着说,“对付国泰集团公司,相当于就对付我,这话有道理,不过,我和她们没仇没怨的,她们凭什么对付我啊。”   朱琴微笑着说,“谢娜的父亲谢自横之所以进了监狱,固然主要是他咎由自取,但是,没有你在其中推波助澜,谢自横不会那么倒霉,至少也是倒霉来得稍晚一点。”   “可是,当初谢娜出国时,也不像恨我的样子啊?”向天亮疑道。   张小雅问道:“天亮,你和谢娜的故事我也听说过,至少有三点,你是必须承认的,一,谢娜很喜欢你,二,你对谢娜也很有好感,三,如果不是中间有个谢自横,你们很可能成为一对,你承不承认?”   “我承认,而且我能肯定,谢娜是爱我的。”向天亮点着头道,“可惜,她爸在台上时,我们成不了,她爸下台了,我们更走不到一块去。”   朱琴笑道:“这就是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这么说……这么说,谢娜杀回来,真是找我报仇来喽。”向天亮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小雅说,“这倒不一定,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妈的,该来的一定会来的啊。”向天亮双脚翘在了办公桌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但是,谢娜如果真是冲着我的话,她不会直接冲着我的,而是对着我周围下手,比方说国泰集团公司,或者,是你们这些臭娘们。”   张小雅走过来,从向天亮手上接过那几张传真纸,“三元贸易公司的全名叫三元贸易集团有限公司,三元贸易公司的前身,是瑞士三元科技有限公司,瑞士三元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一九七一年,创始人陈三元,今年七十岁,原籍东江省清河市滨海县人,一九四九年去了台湾,一九六五年移居瑞士,这个陈三元,正是谢娜的亲舅公,是谢娜外婆的亲弟弟,谢娜当时出国,投奔的就是这个陈三元,陈三元在五年前就退休了,她有一个女儿名陈圆圆,今年三十八岁,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至今未婚,现在是三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占有三元贸易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谢娜进入三元贸易公司以后,陈三元把自己的百分之十二点五的股份赠送给谢娜,使谢娜成了三元贸易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她现在是三元贸易公司的副董事长兼副总经理,也是三元贸易公司在大陆的总负责人,三元贸易公司的总部在瑞士,但主要业务在亚州,在香港和大陆特区都设有分公司,设在咱们东江省云州市的办事处,于今年三月升格为分公司,直属于三元贸易公司瑞士总部,这次参加三县区综合市场招标的,正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云州分公司。”   向天亮问道:“这家三元贸易公司有多大的实力?”   “三元贸易公司不是上市公司,也相当低调,实力不为人所知,但据外界估计,其资产应该在五亿美元以上。”   “这么厉害啊?”向天亮问道,“谢娜和马蕴霞在国内吗?”   张小雅点点头继续说道:“传真上说,谢娜和马蕴霞现在正在南方特区,近期,三元贸易公司的总部,将在下周一正式搬到香港,在三元贸易公司香港总部挂牌仪式之后,谢娜和马蕴霞就会马上北上来咱们东江,并预定出席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开工奠基仪式。”   “哎,这家三元贸易公司,和那家天星投资公司有没有关系?”   这才是向天亮最关心的问题,一个敌人不可怕,两个敌人也不难对付,可怕的是两个敌人的联手。   黄颖说道:“这个倒是没有,我派人详细的调查过了,三元贸易公司的业务,至今还没有涉及到北方,而且,三元贸易公司里没有人有北方背景,也和内地官方没有任何联系,同样的,天星投资公成立不到两年,其业务原来仅限于京城及周边地区,更没有海外关系,由此可以判断,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没有任何关联。”   “那么,这家天星投资公司又是什么来路?”   张小雅道:“天星投资公司明显是有官方的背景,它的前身是一家地方国营企业,三年前被一个民营企业老板以一点一亿并购,但这个民营企业老板只是个代理人,其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老板,据说天星投资公司当时的实际价值是三个亿,现在,天星投资公司号称拥有十亿以上的资产,这次参加三县区综合市场外围的开发,是天星投资公司第一次将自己的业务范围向外扩展。”   “还有一个问题,天星投资公司来自京城,咱们新来的市委书记张宏也来自京城,二者有没有联系?还有,天星投资公司是不是与许西平副市长有没有关系?”   黄颖摇着头说,“没有,也可能有,但不为我们所知。”   向天亮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就先这样吧,现在是敌情不明,人家在暗处,咱们在明处,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对策。”   “怎么,你要走吗?”朱琴笑着问道。   向天亮瞅了瞅七个女人,坏坏地笑道:“臭娘们,我今天晚上得离你们远远的,因为我需要冷静理智的思考现在的处境,而我一旦被你们缠住,我会失去应有的思考能力的。”   “呸。”张小雅啐了一口,娇声笑道,“你想滚的话,就早点滚吧,我们国泰集团公司大楼已安装了最先进的自控安保系统,过了十一点就会自动关闭的,到时候你翻墙爬窗,我们可管不着哟。”   向天亮一听,转身拨腿就走。   在女人们的哄笑声中,向天亮逃也似的离开了国泰大厦。   但是,向天亮并没有真的离开国泰大厦,而是开着车,兜了个大圈子后,又回到了国泰大厦附近。   没错,那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在向天亮来的时候就停在那里,现在还停在那里。   它在监视着国泰大厦。   它是谁派来的?   它要干什么?   国泰大厦又有什么好监视的?   手机在震动。   向天亮拿起了手机。   电话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必洋打来的。   周必洋:“我在你五点钟方向。”   向天亮:“我的大局长,你亲自上阵?”   周必洋:“今晚我值班,闲着也是闲着。”   向天亮:“你一定发现你感兴趣的东西了。”   周必洋:“不错,你一定也感兴趣。”   向天亮:“哦,是吗?”   周必洋:“那辆黑色桑塔纳轿车里,有一台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全天候自动照相机。”   向天亮:“我的天……你没看错吧?”   周必洋:“不会看错,我上次在省厅发的资料里见过它的照片。”   向天亮:“果然有点意思啊。”   周必洋:“怎么样,要不要跟?”   向天亮:“你有把握不被发现吗?”   周必洋:“放心,宁丢勿惊。”   向天亮:“它会离开吗?”   周必洋:“会的,它很有规律,下半夜两点整,它会准时离开。”   向天亮:“算上我一个。”   周必洋:“呵……你想越俎代庖?”   向天亮:“我给你打打下手,够格吧?”   周必洋:“求之不得,欢迎加入。”   向天亮:“我手机开着,保持联系啊。”   …… 第1017章 化被动为主动   国泰大厦门前的监视者,这几天一直都很有规律的出现和消失,特别的契而不舍。   向天亮也一直忍着,不但不让邵三河周必洋他们动手,甚至连深入跟踪都省略了。   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轻举妄动,向天亮有点想当然了。   但是,向天亮现在决定,原先的策略是被动的,连对方是谁也不知道。   要想花被动为主动,唯有主动出击,才能了解对方的一切。   向天亮没有离开国泰大厦太远,而是转了两条街,有意无意的停在县人民医院大门附近。   巧了,车刚停下,还没点上香烟,向天亮就看到医院里走出来两个美女。   是章含和贾惠兰。   得开车离开,让这两个女人缠上,没有两三个小时下不来。   可是贾惠兰眼尖,认出了向天亮的座驾,欢叫一声就跑了过来。   躲不开了,向天亮只得推开车门,主动的陪起了笑脸,“欢迎欢迎,欢迎两位姐姐下班回家。”   “咯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章含笑着,搂着向天亮的脖子亲了亲。   贾惠兰笑着说,“如果他是专门来接我们的,我就不姓贾了。”   “冤枉,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向天亮将车开到了僻静处,只有在僻静处,才能不让路人看清桑塔纳车里的动静。   这更引起了两个女人的兴奋劲,章含把前排的座椅背放了下来。   向天亮的桑塔纳轿车,内部进行过改装,前排的座椅背放下来后,车里变成了一张床。   很快,向天亮被推倒,陷入了两个女人的左右夹击中。   “救命啊……”向天亮装腔作势的叫起来。   什么叫不择手段,什么叫饥不择食,什么叫不管三七二十一。   向天亮的身上,什么都没有了。   更搞笑的是,章含和贾惠兰这对好姐妹还很讲公平,一一边笑着,一边划起了石头剪刀布。   还是三局两胜,真的是太公平了。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就像是打仗,逼得他不得不上,而且他那里昂首挺胸,也已整装待发了。   敌人如虎似狼,来势汹汹。   好在向天亮有连续作战的能力,对付章含和贾惠兰又是熟门熟路,一以一敌二,根本不在话下。   一个半小时,彻底拿下。   “他妈的,你们两个越来越能吃了。”   贾惠兰似乎意犹未尽,“这车里太……太小了。”   “哼,你不愧是个无底洞,还嫌不够啊。”   “吃不够,永远吃不够。”贾惠兰又缠上了向天亮。   向天亮嘿嘿笑着,“贾姐,老卢没侍候你吗?”   贾惠兰还没开口,旁边的章含笑道:“惠兰是个无底洞,永远也吃不饱,就老卢那身板,能满足得了惠兰吗?”   “没你的事,一边待着去。”贾惠兰推了章含一下。   “怎么没我的事?”章含从另一边缠上了向天亮,“惠兰,天亮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我比你更有资格关心天亮。”   “咦,你凭什么比我更有资格关心天亮了?”贾惠兰笑着问。   “我当然比你更有资格。”   贾惠兰笑道:“章姐,这我就不明白了,大家都是百花组里的N分之一,你到底哪里比我更有资格?”   向天亮也好奇的问,“是啊章姐,你这话说得不太对吧?”   “我说这话当然是有根据的,惠兰你是百花组里的N分之一,我也是百花组里的N分之一,但是,我家乔蕊也是百花组里的N分之一,我和我家乔蕊加在一起,就是百花组里的N分之二,你们俩说说,我是不是比惠兰更有资格关心天亮呢?”   向天亮听得爆笑不已,“呵呵……有些道理,有些道理啊。”   “章姐,你让我无话可说,我彻底服你了,嘻嘻……”贾惠兰轻打了章含一下。   “咯咯……你服了就行,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向天亮问道:“贾姐,老卢最近情绪怎么样?”   “还好吧,他现在还是宣传部长,可谓不上不下,再说他自己也意识到,上去呢能力不够,下去呢不大可能,所以他很现实,想明白了,心态也就平衡了。”   向天亮点着头说,“老卢最近是很现实,紧跟着陈美兰,看来是彻底倒过来了。”   “你放心,我会随时关注的,老卢倒过来,对他自己也是好处的。”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伸手推开章含和贾惠兰,“我今晚还有事,你们俩该滚回家了。”   “不会又是去钻谁的被窝吧。”章含笑道。   贾惠兰也笑,“就是,这枪还挺着呢。”   “啪。”“啪。”   两个雪白的屁股,各挨了一个巴掌,“再不滚,我就拿脚踹你们下去哦。”   笑闹中,章含和贾惠兰乖乖的下车走了。   向天亮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女人该凶时就得凶,不然缠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桑塔纳轿车又回到了国泰大厦附近。   还没到下半夜两点,那辆黑色桑塔纳果然还在。   向天亮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回是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打来的电话。   今晚是怎么了,都下半夜了,连邵三河都还在“折腾”。   向天亮:“三河兄,你几时也变成夜猫子了?”   邵三河:“你当我愿意啊,我刚从市里回来,还在路上呢?”   向天亮:“哦,什么情况,不会又出事了吧?”   邵三河:“你说着了,那个宣浩峰出事了。”   向天亮:“怎么又是他,他被我打进了医院,能出什么事啊?”   邵三河:“可是,他在北城区人民医院里摔了一跤,变列了植物人。”   向天亮:“我的天……怎么会这样啊。”   邵三河:“可以确认,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当然,也有可能像你所说,是被逼而这样做的。”   向天亮:“他妈的,是我把他打进医院的,那我的罪过大了去了。”   邵三河:“那倒未必,就他的罪行,够得上咔嚓了,现在成了植物人,反倒让他可以逃脱法律的惩罚。”   向天亮:“他都交代了?”   邵三河:“基本上都交代了,他过去的事都说了,但留了一个尾巴。”   向天亮:“就是谁支使他派人去截国泰集团公司黄总的车?”   邵三河:“对,最关键的一点,他烂在肚子里了。”   向天亮:“理解理解,他这样做,那个在背后支使他的人,至少会照顾他的家人的。”   邵三河:“可是,他变成了植物人,我们的苦心就白费了。”   向天亮:“三河兄,我看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邵三河:“好事?你和头绪了?”   向天亮:“我刚才在车里琢磨了好久,才稍稍的理出了一点点头绪。”   邵三河:“我可以听听吗?”   向天亮:“呵呵……我有什么事会瞒着你吗?”   邵三河:“我估摸着,你是想动手了。”   向天亮:“知我者,三河兄也。”   邵三河:“我同意,主动出击,是你我惯有的风格嘛。”   向天亮:“你不会只告诉我一个消息吧。”   邵三河:“第二件事,市里对咱们县常委扩大会议的结果很不满。”   向天亮:“这是意料中的事啊。”   邵三河:“不满的地方有两点,一是关于那一百亩和五千亩之争,二是不修那段公路。”   向天亮:“呵呵……关于那一百亩和五千亩之争,这可怪不了咱们,谁让他们自己当初只定了一百亩呢。”   邵三河:“最让他们生气的是那段公路,你不修公路,明摆着是釜底抽薪,连车都开不进去,还有多少人能去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呢。”   向天亮:“要修路也行啊,滨海县自己没钱,你们拿钱来我就修呗。”   邵三河:“哈哈,如果真有人给你钱,你会修那段公路吗?”   向天亮:“修啊,我修它个三年五年的,这谁也管不了吧。”   邵三河:“哈哈……我就知道,你那一肚子坏水里,损招能信手拈来。”   向天亮:“对了,还有什么消息吗?”   邵三河:“你要有思想准备。”   向天亮:“什么思想准备?”   邵三河:“市里领导会找你谈话,谈三县区综合市场的事。”   向天亮:“市里要动真格了?”   邵三河:“对,施加压力。”   向天亮:“谈话没什么好怕的,只要不拿出组织措施就行。”   邵三河:“采取组织措施是不可能,领导班子刚刚调整,谁也不敢这时候动人的。”   向天亮:“哎,找几个人谈话啊?”   邵三河:“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向天亮:“见见新领导也好,至少可以了解一下他们在想什么和想干什么。”   邵三河:“不说了……我快到县城了,你在哪儿?”   向天亮:“我在街上。”   邵三河:“街上?你有夜游症啊。”   向天亮:“你才有夜游症呢,我在国泰大厦附近。”   邵三河:“噢,周必洋在干活,你又想插一腿了?”   向天亮:“你心急火燎的赶回来,不会是想搂着老婆睡觉吧?”   邵三河:“哈哈……和你一样,我也很想知道,他们在滨海县的窝点在哪里。”   向天亮:“那你当二,接周必洋,我再接你。”   邵三河:“行,最好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   向天亮:“正是,你的位置,在国泰大厦九点钟方向,一百二十米处。”   …… 第1018章 锁定目标   向天亮将自己的车完全的藏在黑暗之中。   这不符合跟踪者应该遵守的行为准则,因为向天亮的车等于全部藏在小巷子里,一旦对方逃离,他根本不能作出迅速反应。   而且向天亮离他的目标太远了,八十米,大白天也不能这么干,何况现在是下半夜最天黑的时候。   对方不傻,相反还非常的老到,特意在下半夜两点左右离开,不是什么“敬业”,而是因为下半夜人少车稀,跟踪者很难不被发现。   顾头不顾腚,向天亮只盯着前面,却忘了自己的后面。   邵三河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车内。   “咦,三河兄,你干么抄我的后路啊。”   “自己思想开小差,还怪我抄你的后路,倒打一耙嘛。”   向天亮笑道:“呵呵……我的思想是在开小差,我在想,这时候要是有一个大美女抄我的后路,那该有多么美妙啊。”   “哈哈……”邵三河乐不可支,“真有你的,你的美女够多的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吧。”   “哎,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你也参加跟踪的吗?”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你的师弟杜贵临来了,我让他顶我,我来陪陪你。”   “我说老同志,你已经不年轻了,你没事就回家歇着去呗。”   邵三河的回答怪怪的,“我想陪着你,怎么,你不欢迎我吗?”   “你大局长来陪我,求之不得么。”向天亮瞥了邵三河一眼,“三河兄,你心里有事吧?”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   “哎,不说就算了,但是,你少在专家面前装啊。”向天亮笑道。   稍作停顿,邵三河忽然嘿嘿的笑起来。   向天亮怔住了,对邵三河,他是相当的熟悉了。   凭着邵三河的笑声,向天亮就能知道,邵三河心里有事。   “别傻笑啊,我这人的习惯你是知道的,同样的问题是不会问第二遍的。”   “嘿嘿……”   向天亮说到做到,懒得再理邵三河。   邵三河拿手肘推了推向天亮,嘴里继续傻笑着,“嘿嘿……嘿嘿……”   “他妈的,你什么意思啊,笑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邵三河吞吞吐吐的说,“这个这个……她……她有了。”   向天亮猜中了几分,却有心逗逗邵三河,“这个她是谁啊,还有,什么叫‘有了’?”   “嘿嘿……你是老手了,你懂的。”   向天亮明白了,邵三河果然有事。   邵三河有个老相好名叫胡丽,既是他的初恋也是他的初中同学,现在是县公安局政治部主任,两个人一直暗中保持着关系,胡丽是单身,但还算守着底线,没有破坏邵三河的家庭。   “三河兄,你们两个都好了十多年了,想要孩子的话,干么前些年不要,却拖到现在才要啊?”   邵三河叹了一口气,苦笑着道:“这女想一出是一出,我能有什么办法,她非说想要一个,我只能听她的了。”   “多长时间了?”   “两个多月了。”   “时间还不长呢。”   “你说得倒轻巧,我看着好像……好像要露馅的样子了。”   向天亮乐了,“呵呵……所以,你现在想到我了?”   “嘿嘿……你有类似的经验,我不找你找谁去啊。”   “哎,你怎么说话的,你怎么说话的,想不想我帮你啊。”   邵三河用耍赖的口气说,“反正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你就是不帮,我就让胡丽直接搬到你的百花楼里去住。”   “呵呵……帮,帮,一定要帮,你三河兄的事,我敢不帮吗?”   “快说,这事该怎么办?”邵三河又推了向天亮一把。   向天亮忍俊不禁,“三河兄,你是下定决心了?”   “当然,不然我找你干么。”   向天亮道:“那就好办了,给你那个宝贝胡丽办个一年的病休假,再让她搬到我的百花楼去,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后,你再找点钱,把孩子寄养到可靠的人家去,过几年再给孩子办个户口,不就什么事都搞定了吗。”   邵三河又是嘿嘿一笑,“你果然内行,行,行,我就听你的,以后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他妈的。”向天亮笑骂了一句,“三河兄啊三河兄,你就像我家养的老母鸡,只管下蛋不管捡蛋,我算服了你了。”   “去你的,你都下了一窝蛋了,你才是老母鸡呢。”   “呵呵……你是老母鸡,下了一个蛋就紧张兮兮的,我也是老母鸡,高产多产的老母鸡,咱们都他妈的是老母鸡,谁也别笑话谁了。”   两个大男人在黑乎乎的车里笑个不停,直到向天亮的手机震动起来。   向天亮将手机耳麦塞到了耳朵上,一边发动了车子。   电话是周必洋打来的。   向天亮:“我在位置上,我听你的指挥。”   周必洋:“目标动了。”   向天亮:“明白,我随时可以就位。”   周必洋:“现在有点小问题。”   向天亮:“小问题?”   周必洋:“杜贵临用的是邵局的车,我怕对方认出来,所以,我让他退出了。”   向天亮:“明白,我接替他,我跟在你的后面。”   周必洋:“目标在南四街上,向西,速度三十码。”   向天亮:“我马上到位!”   ……   向天亮:“必洋兄,我看到你了,在你后面四十米处。”   周必洋:“我也看到你了,你保持三十码的车速。”   向天亮:“明白。”   周必洋:“目标在确认身后有无跟踪者。”   向天亮:“它看到你了?”   周必洋:“三十米的距离,它应该能发现我。”   向天亮:“我那我靠上来,随时准备接替你。”   周必洋:“好的,目的转弯了,右转北三街,车速二十码。”   向天亮:“北三街?”   周必洋:“就是西石桥街。”   向天亮:“明白。”   周必洋:“目标正向西石桥驶去,它要过河了。”   向天亮:“我跟上来了,在你后面二十米处。”   周必洋:“狡猾的家伙,它停下来了。”   向天亮:“他在确认你是不是跟踪者吧。”   周必洋:“应该是,它停在桥中央,居高临下。”   向天亮:“不好,你快退,隐蔽起来。”   ……   周必洋:“好险那,它果然倒车了。”   向天亮:“反跟踪的高级战术之一,居高临下时,最容易实施。”   周必洋:“这么说,目标是个老手了。”   向天亮:“很可能受过特训。”   周必洋:“目标现在就停在我刚才停过的地方。”   向天亮:“我看到了,它会停在那里至少一分钟。”   周必洋:“我想,我不能再跟了。”   向天亮:“明白,下面就交给我了。”   周必洋:“好的,我在你后面,我随时配合你。”   ……   向天亮:“必洋兄,目标动了。”   周必洋:“交给你了。”   向天亮:“目标下桥了,沿小南河北岸向东,速度二十码。”   周必洋:“我也下桥了,我看到它了。”   向天亮:“它还在犹豫。”   周必洋:“是的,它好像还在怀疑。”   向天亮:“所以我离他四十多米,给他一个模糊的印象。”   周必洋:“哈,它碰上你,他的运气到头了。”   向天亮:“必洋兄,你少恭维我啊。”   周必洋:“反正现在是全看你的了。”   ……   向天亮:“注意,目的要上东石桥了。”   周必洋:“它应该要结束反跟踪了。”   向天亮:“对,目标上桥了,你该换车了。”   周必洋:“我明白,我从中石桥回南岸,换车后随时准备接替你。”   向天亮:“好,你等我的消息。”   ……   向天亮:“必洋兄。”   周必洋:“我在南三街,百货公司附近。”   向天亮:“目标在南二街,向西,速度三十码。”   周必洋:“它要回家了。”   向天亮:“是的,它正在回家。”   周必洋:“它还没发现你吗?”   向天亮:“呵……别忘了这是南二街,人行道足够开一辆车。”   周必洋:“噢,原来你在人行道上啊。”   向天亮:“目标要转弯了,向左,向你所在的南三街。”   周必洋:“明白,下面我接替你了。”   ……   向天亮:“到什么位置了?”   周必洋:“南三街向东,速度二十码。”   向天亮:“噢,它也该到家了。”   周必洋:“这里都是宿舍区啊。”   向天亮:“不会吧,难道它的窝点在居民区里?”   周必洋:“它转入了一条小巷子里去,是麻杆巷,速度十五码。”   向天亮:“必洋兄,你该下车了。”   周必洋:“是的,我下车了。”   向天亮:“我马上到达巷子口。”   周必洋:“好,你等我的通报。”   ……   向天亮将车停在了麻杆巷附近。   “麻杆巷,这名字怪怪的啊。”向天亮乐道。   邵三河看着车窗外说道:“是有点怪,但这条巷子里,原来都是县委县政府所属部门的机关宿舍。”   “三河兄,别忘了,县委县政府所属部门,大部分都建了新的机关宿舍,这里面应该没住多少人了吧。”   “正是,这不正好藏一些牛鬼蛇神吗?”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依着我的主意,早把这些空房子拆掉了。”   “哈哈……等你当上县长后再说吧。”   这时,麻杆巷里走出一个人来。   是周必洋。 第1019章 爱好   周必洋钻进了向天亮的车里。   “可以确定,是县检察院和县法院的老宿舍楼,是三十多年前建的老宿舍楼,是当时的县检察院和县法院共同修建的,但在三年前,县检察院和县法院分别建了新的机关宿舍楼以后,这个宿舍楼就已经弃用了,那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就停在宿舍楼下,而宿舍楼旁边,还停着一辆同样的黑色的桑塔纳轿车,现在可以基本上确定,他们的窝点就在那老宿舍楼里。”   听完周必洋的报告,邵三河说,“找到了他们的窝点,接下来就好办了。”   向天亮道:“我看还是先盯住,不要轻易惊动他们。”   “放长线钓大鱼,我同意。”周必洋道。   向天亮又道:“只盯车不盯人,我看就在巷口对面找个监视点就行了。”   邵三河和周必洋轻笑起来。   “你们两个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向天亮问道。   周必洋笑问,“天亮,你知道麻杆巷巷子口对面的第三个院子,就是那个三层楼的院子是谁家的吗?”   “我不知道,不像你两个,连城关镇有几个弯都知道。”   周必洋道:“方云青副局长家。”   “啊,太好了,得来全不费功夫嘛。”向天亮叫道。   正在这时,周必洋的手机震动起来。   周必洋看着手机笑了,“说曹操,曹操到,敢情老方也在看着我们啊。”   是方云青副局长来的电话。   很快的,三个人停好车,悄悄的进入了方云青家。   不用寒暄,方云青领着大家就往楼上走,“你们再不出现,我就准备报告了。”   邵三河问道:“老方,你早就发现了?”   “三天前吧,我有晨练的习惯,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了,三天前的早晨五点半左右,我在自家楼顶上打太极拳,看到对面的麻杆巷里驶出了一辆桑塔纳轿车,当时我只是感到奇怪,那里住的人已经不多了,住在里面的人,要么是单身汉,要么是经济条件不好的人家,哪会有轿车进出啊,所以我以为是哪个家伙在里面设场摆赌,昨天早上五点三十五分,我又发现了一辆桑塔纳轿车从麻杆巷里开出来,我这才觉得其中大不寻常,并不像是有人设场摆赌,城关镇里的人,好歹都知道我住在这里吧,我想他们不会胆子大到在我家对面设场摆赌,因此我昨天干脆没去上班,我想知道,那桑塔纳轿车是什么时候进入麻杆巷的,我一直守到下半夜两点左右,才发现桑塔纳轿车进入麻杆巷,为了验证我的怀疑,我今天又守了一天,发现那辆桑塔纳轿车同样是早上五点半左右出去,刚才回来时也是下半夜两点左右,呵呵……当然了,今晚我又守到了你们三位的出现。”   向天亮笑道:“老方,你辛苦了。”   上了三楼,是方云青用来监视的房间,房间里除了一床一桌一椅,还有一箱啤酒。   邵三河乐了,方云青平时在家嗜酒,还真是名副其实,“老方啊,你这箱啤酒,我让财务给你报销了。”   “老邵你得了吧,我还不至于穷成这个样子。”方云青道。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方云青已在窗户上安装了观察镜,周必洋走过去看了一下,“方局,你这里太适合监控对面的麻杆巷了,天亮以后我就派人过来接替你。”   方云青问道:“什么来头啊?”   向天亮说,“老方,就是在人民广场监视国泰集团公司的那帮人。”   “噢,这下找到真主子了。”方云青点着头。   邵三河道:“这个对手不简单,早上五点半左右出去,下半夜两点左右回来,都是我们很难跟踪的时段,而且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老邵,这活交给我吧。”方云青道。   邵三河摇了摇头,“你不能,你得天天正常上下班,万一对方也设了暗哨,就会对你很关注的。”   “对对,我听你的。”方云青拿过几瓶啤酒放到桌上,“来来来,来一趟我家不容易,我没啥好招待各位的,就以酒当茶吧。”   向天亮坐到床上,床上放着一本笔记本,笔记本是翻开的,向天亮瞅了一眼,咧着嘴乐了。   “老方,听说你有三大爱好,太极拳,喝啤酒,收笑话,果然名不虚传啊。”   “哈哈,小爱好,小爱好而已。”   “可以看看吗?”   “可以,还请多多指教哦。”   向天亮看着笔记本念道:“一群妇女,在医院等候B超检查,护士喊,排好了啊,彩B检查的站在左边,黑白B检查的站在右边,有一个妇女听不懂,掀开自己的裙子,又褪下内裤,问护士道,你看我的算什么B?众人均笑,护士没好气地说,你是牛B,呵呵……老方,你行啊。”   几个人都笑个不停。   方云青拿出钢笔,又接过向天亮手上的笔记本,笑着说道:“三位不能白来,给我来几个笑话吧。”   邵三河对向天亮笑道:“这是老方的规矩,进他家的门,得每人讲三个段子。”   “哟,我一点也没准备啊。”向天亮挠着头,咧嘴而乐。   坐在观察镜前的周必洋,头也没回地说道:“老方,我先说一个吧,说,计划生育干部下村调查,问一个老农民,同志,你知道近亲为什么不能结婚吗?老农民憨厚地笑道,亲戚嘛,呵呵……呵呵……太熟了,不好下手呗。”   “哈哈……我也说一个吧。”邵三河笑着说道,“说某单位有一个老处女,年年参加计划生育表彰会,总看着别人受表彰,心里极不平衡,便找单位领导,要求给个称号,领导想了一夜,次日送她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抗日英雄。”   房间里笑作一团。   轮到向天亮了,他想了想说道:“说有位女领导加班后夜归,车突然被拦,两个男的冲上了她的车,一个男的威胁说,老实点,我们是劫色的,女领导闻言,笑骂道,他爹呀,这么愉快的事,搞得这么紧张干什么,吓死了,我还以为被双规了呢。”   “天亮,你这段子有内涵,太有内涵了。”方云青笑道,“必洋,该你了。”   周必洋道:“说有一老汉求子心切,八年中却生了八个女儿,一天晚上,望着满炕的母女,老汉伤感地叹道,前半辈子操B忙,后半辈子B满堂,大B小B躺一炕,中间躺个B大王。”   “必洋,你这个说得不像笑话不像段子,太没水平了。”方云青评论道。   周必洋笑道:“我就这个水平啊。”   邵三河又说了一个,“有一个老师出了一道数学题,问男生求出来没有,男生说,求出来了,一尺长,老师说,有点长,又问女生求出来没有,女生答,求不出来,老师说,你们呀,不是求不出来而是你们根本就没有求。”   方云青赞道:“邵局这个段子说得妙,求球同音,很有水平嘛。”   又轮到了向天亮,“老方,我给你背几句吧,说,与情人睡是发展优势产业,与寡妇睡是盘活闲置资产,与小姐睡是促进妇女再就业,与女同事睡是用好地域资源,与女上级睡是推动产业升级,与女下级睡是为下游产业注入活力,与大龄女睡是振兴老工业基地,与少女睡是培植朝阳产业,与女朋友睡是加速设备折旧,与老婆睡是巩固传统产业。”   “呵呵……”   “哈哈……”   方云青一边记着,一边大赞,“县长就是县长,太有才了,这个我得好好的领会领会。”   “顺口溜么,我倒也有几句。”周必洋笑着说道,“霹雳一声震天响,三陪小姐要入D,基层领导很紧张,急忙请示D中央,书记微笑把话讲,这帮骚货真敢想,马上整顿娱乐场,全部抓来慰问D。”   向天亮笑道:“必洋兄,你的这个想法,我表示举双手赞成。”   “那你就向中央打报告吧,但别说是我说的,呵呵……”周必洋大笑。   已经一瓶啤酒下肚的邵三河,也接着来了个晕段子。   “有个男的,知道妻子与领导不轨后,愤怒的找到领导的妻子,领导的妻子气极了,她说,咱们上床报复他俩,事毕,领导妻子说,我还生气,再报复一次吧,一连来了三次,那男的跪倒趴下,告饶道,求求你了,我已经原谅他们了。”   方云青笑着说:“邵局,你这个笑话就更有水来了。”   向天亮乐道:“这个领导太没能力了,外面彩旗飘飘,可家里的红旗倒了,我看他离完蛋也差不多了。”   方云青道:“天亮,你再凑一个,就算齐了。”   “我说不出来了。”向天亮挠着头笑。   “我不相信。”周必洋道。   邵三河说,“我也不相信。”   “想一想嘛。”方云青催了。   向天亮坏坏说,“我说一段,怕得罪人啊。”   三个警察异口同声,“不得罪不得罪。”   “呵呵……那我说了啊。”顿了顿,向天亮坏笑着说道,“扫黄队,吃喝嫖赌样样会,刑警队,案子没破人先醉,交警队,躲在树下等机会,巡警队,街头街尾看阿妹,治安队,赶走嫖客自己睡,女警队,天天陪着局长睡。”   邵三河和方云青先是愣了愣,然后,都不约而同的苦笑起来。   向天亮急忙笑道:“对不起,得罪了,得罪三位局长了。”   这时,坐在观察镜前的周必洋喊了起来。   “有情况。” 第1020章 汪局长的往事   有情况。   方云青关掉电灯,邵三河则急忙来到窗前,掀起窗帘往街对面看去。   两个男子从麻杆巷出来,正分别往街道的两个方向走去。   周必洋急问,“跟不跟?”   “不跟。”邵三河道。   向天亮微笑着说,“是不能跟,这也是反侦察常用的一招,我们不要为其迷惑,只坚持一条,跟车不跟人。”   邵三河也轻笑着道:“我在部队当侦察兵的时候,我们的团参谋长就教过我类似的招法,野外宿营的时候,我们在睡下前,都会派人悄悄出去转一转,看看有没有情况,这叫清场。”   周必洋噢了一声,点着头道:“对手很细致啊,看来,我们得二十四小时监控了。”   邵三河拍拍周必洋的肩膀,“必洋你留下,我和天亮回去。”   天都快亮了。   将邵三河送回家后,向天亮直接驱车来到县委大院,进了自己办公室,往沙发上一躺,很快就睡过去了。   四个多小时后,向天亮的美梦,是被他的秘书丁文通打断的。   对向天亮的随意,丁文通见怪不怪,他只得当起了临时服务员,还跑到街上帮着买油条豆奖。   “领导,土管局的汪局长来了。”向天亮还没用完早餐,丁文通就进来通报。   “汪延峰局长吗?”向天亮没听清楚。   “是的,他说是来谈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土地问题的。”   “噢,快请快请,这老头,我等他好久了。”   向天亮不敢怠慢,或者说,对别的手下可以怠慢,但对县土地管理局局长汪延峰,向天亮是万万不敢怠慢的。   这倒与汪延峰是老同学李子杓的准老丈人无关,而是汪延峰在滨海县太德高望重了。   汪延峰五十已过,也是个转业军人,是县委县府下面部门负责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有人总结过,汪延峰有三个方面,可以至少在清河市范围内称作“记录”。   第一,汪延峰整整当了二十年的土管局局长,加上五年副局长,他转业后至今,就粘在土管局一动不动。   第二,汪延峰曾是原县委书记张衡和现任县长陈乐天的上级,由此可见汪延峰资历之深。   第三,汪延峰滴酒不沾,闻酒即醉,一生都喝不了酒。   俗话说,男人会喝酒,必能成大事,男人不喝酒,请勿走仕途。   汪延峰在官场上的遭遇,就跟他不会喝酒有直接关系。   官场上的虚伪与无奈,大多表现在陪领导喝酒上。   因为杯子连着帽子,虽然谁都不愿喝陪酒,但喝得最多的还是陪酒。   凡上面来的人,不管认识不认识也得陪,不管官大官小都得陪,不管出差私游还得陪,工作再忙也要陪,身体欠佳也要陪,情绪不好也要陪,天天喝醉也要陪,陪不出名堂也要陪。   难怪有官员说,他奶奶的,陪领导喝酒,比三陪小姐还要累。   有人不相信,哪来的这么多陪酒,不信者肯定不是官场中人,少知官场之事。   现在上面人作风越来越深入,越来越勤政了,动不动就往下面跑,又是检查工作,又是搞调查研究,又是收集建设经验,又是检查领导班子,又是现场办公,今天是组织部门,明天是宣传部门,后天又是民政部门,还有计划生育部门、卫生部门、工商税务部门、公检法部门……算算有多少部门,哪个部门一年不跑来几趟?人家带着上级领导和机关的关心、支持、照顾,辛辛苦苦地跑来了,你还不赶快热烈欢迎,薄酒相待?   有人说,陪不起还躲不起吗?千万别这么说,一位县长说,我手下几十个部门,哪个部门接待上面来人都要求县长作陪,口口声声要你支持他们工作,你不去就好像不支持他们工作,这个部门的要求你答应了,其他部门的要求都得答应,不答应不就显得厚此薄彼吗?有时候实在不愿去,但书记答应参加,县长还能比书记架子大?手下部门是具体办事机构,你还真不能为这种事伤害了他们的积极性,你无意中扫他们一次兴,他们能有意扫你十次兴,他们毕竟是你的腿啊,走路得靠他们。   再说上面的来人,组织部门来考查班子,你肯定要出面,若是其他诸如宣传、民政、纪检等部门来人你陪不陪?不陪就会落毛病,回去说你只认管官的,不重视办事的,闲言碎语也是刀子呀。   你陪了,就不一样,说你如何如何重视他们这一块,怎样怎样够意思。   上面来人都是爷,哪个来了你都得举杯敬到。   想躲?上面提前几天就通知你要来人,你明明知道还要躲开,什么意思?不当回事咋的?硬躲啊,除非你不想长期在官场上混。   这些说的还都是陪的工作酒,工作之外的陪酒也不能少,也不敢慢怠。   想继续当官,想往上走,就别怕受陪酒之苦,即使你受陪酒之苦,不一定都能换来仕途通达,但至少能少得罪人,少惹人讲闲话、挑毛病。   军人出身的汪延峰,就对此深有体会。   说起来,汪延峰一九七零年就转业了,当时他在部队曾任营长,又是高中毕业,应该是仕途无量。   汪延峰不会喝酒,所以转业后从政,他就没陪过上面来的人,只要上面来人,他就拨腿往下面跑,躲得远远的。   可是,有人提醒汪延峰,局长呀,咱得学会喝酒,会喝酒才会陪酒,会陪酒才会有前途,但没办法,汪延峰天生不会喝酒啊。   有一次,市长带人到局里来检查工作,晚饭时见汪延峰不到场,便说道,和汪延峰碰杯酒还真是一种很难享受到的待遇啊,言下之意很清楚,你这个当局长的,不把我这个市长放到眼里。   几天后,市委书记带人到局里来检查工作,晚饭前,汪延峰对市委书记说,我不会喝酒,就不陪您吃饭了。   市委书记像开玩笑般说,你忙,你忙得连敬杯酒的时间也没有?怪不得许多人说你这个局长谱大,还真没冤枉你,我这个市委书记你不是也不想陪吗?   汪延峰笑着说,您这么说,我就不能不申辩两句了,我天生不会喝酒,沾酒即醉,您回去问问其他市领导,凡是涉及我工作的,向来我不都陪吃陪喝吗?这怎么能扯上谱大谱小呢?   市委书记仍开玩笑般说,那好,我倒要问清楚,别说我是来检查工作的,我就是到你这儿休息几天,你该不该陪一下?你是外星人?不知人间冷暖,不食人间烟火吗?今天嘛,你不陪就算了,我知道你确实忙,下次不管谁来,架也要把你架来敬酒,别老让人说你太离群。   架是架不来的,汪延峰到底是军人出身,性格颇是梗直,照旧见了上面来的人,就躲得远远的。   后来,来了一位省厅厅长,厅长检查工作来到汪延峰的地盘,突然下起大雨,眼见天色已晚,临时决定下路到局里吃晚饭,第二天再回省城。   市委书记、市长闻讯连忙赶过来,局值班室又打电话找到在的汪延峰。   汪延峰说,不就是一顿晚饭吗?你们看着办,请向厅长解释清楚就行。   晚宴上,厅长说,早就听说你们这里有个汪延峰,一般不陪吃陪喝,今天果然见不着。   市长似乎听出了话意,马上接过话茬说,厅长呀,汪延峰不像大家传的那么玄乎,他是天生不会喝酒,见酒就醉,上不了桌。   厅长说,这样的人我倒真想见见,这次就留个遗憾吧。   市长说,想见对他是好事呀,我现在就通知他赶来。   汪延峰接到市长催来的电话后,心中甚为不悦,官场陪酒为什么就这么重要?不是活活折腾人吗?   想着想着,犟劲就上来了,我就是不去。   一帮人边喝边等,最终也没等着汪延峰。   厅长没再说什么,可大家都能看出他满脸的不高兴,市委书记和市长也觉得大伤面子,气得暗暗咬牙。   事后,市长意味深长地对汪延峰说,说实话,我对你是又爱又恨,论干工作比你强的不多,没人敢说我用错了你,可是除了玩命干活,别的你什么也不懂,有人说我重用了一个神经病,伙计,清高不是错,但清高是毛病,你能不能改掉这个臭毛病?   不久后,提升汪延峰任副县长的事,在市常委会上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多数人的理由完全可以提到桌面上,这个同志的确不错,但需要再磨练磨练。   这一磨练就是几年,没磨出官运,反倒磨出了问题,在一个地方干久了,事情干多了,工作难免出些纰漏,关键是挑毛病的人多了,事情便显得复杂化,结果也就变得糟糕了。   后来,市长为提升汪延峰又做过两次努力,但最终都失败了。   汪延峰似乎终于明白了,杯子与帽子尽管没有必然联系,但两者的关系不可忽视,自己的仕途命运或许是个例,但官场陪酒风之所以盛行,就说明了它的必要性,官场酒中有许多明白人,认真陪酒当然也是一种明白的行为,明白人常常是胜利者。   五十多岁了,汪延峰也认命了。   望着汪延峰,向天亮笑道:“汪局长,你老人家终于冒出来了。” 第1021章 生米煮成熟饭   汪延峰的样子有点委琐,但却是乐呵呵的,抓起向天亮只咬了一口的油条吃起来,“当领导的,也不请我吃饭,真不像话。”   “老汪,你不正在吃嘛。”向天亮坏坏的一笑,“要我,我请你喝酒?”   “别别别,千万别。”汪延峰退到沙发边坐下,一边抹着嘴一边说道,“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千万别跟我提酒这个字啊,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汪延峰怕酒怕到这个程度,让向天亮乐不可支,“老汪,你那宝贝女儿和我老同学李子杓的事,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啊?”   “我的向大县长,上班时间莫谈私事,莫谈私事啊。”汪延峰连忙摆着手。   向天亮扔给汪延峰一支烟,“老汪,这事还非谈不可,杓子这人老实,平时很少求我的,可为了和你宝贝女儿的事,他都求到我这里来了。”   “哈哈,要这事,既难既不难。”汪延峰笑着说道,“我给杓子总结了三大步,也就是过三关,我家丫头、我和我老婆,这小子不折不挠,已过了两关,现在就剩下一关,我老婆那一关,总之,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你加把火添把柴嘛。”   “不行不行,我爱莫能助。”汪延峰连连摆手,老眼瞪着向天亮,“我的那个老婆,在我家是绝对的老大,城关镇五大母老虎之一那,我有四个儿子,女儿就那么一个,我老婆把她当成了宝贝啊,除非我老婆自己点头,否则谁也别想说动她。”   “呵呵……生米先煮成熟饭怎么样?”   汪延峰愣了愣,“你小子,想造成既成事实啊。”   “这方法咋样?”   “损,你小子没安好心。”   “表个态嘛。”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汪延峰苦笑道,“我倒是无所谓,但我家老婆那一关,恐怕还是过不了。”   “老汪,你怕老婆?”   汪延峰又瞪了向天亮一眼,“怕老婆怎么了,我就是怕老婆,怕老婆不好吗?”   “呵呵……好,好。”向天亮笑过之后,顿了顿问,“老汪,听说你去过三县区综合市场了?”   谈到正事,汪延峰也严肃起来,“嗯,去过了。”   向天亮问道:“你是土地管理局局长,对对方开口要五千亩地,你是怎么看的?”   “你是怎么看的?”汪延峰反问道。   向天亮微微一笑,“是我先问你的吧。”   “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你这不是废话嘛。”向天亮笑道。   “天亮啊,你要注意这几点。”汪延峰说道,“第一,那个狗屁市场是劳民伤财,是办不起来的,顶多是个政绩工程,第二,醉翁之意不在酒,办那个狗屁市场,实际上是为了圈地,为了那五千亩土地,第三,我去看过了,他们要的那五千亩地,其中有一千八百亩是原始丛林,其中七百亩是我省珍稀树种,第四,他们要的那五千亩地,其边缘已延伸到滨海水库附近,相距不到一千米,很有可能会破坏我们滨海县唯一的淡水水源。”   向天亮不住的点着头,“所以,我不会把那五千亩地租给他们的。”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汪延峰说。   “最重要的原因?”   点了点头,汪延峰道:“这是我的推测,但很可能是个真正的原因。”   “哎呀,老汪你就明说嘛。”   汪延峰说,“传说,在那个地区,地下埋藏着丰富的稀有金属,解放前,国民党政府曾经进行过勘探,解放以后的五十年代,那里曾经是军事禁区,好像也进行过勘探,但这些都只是传说,至今没有见到过任何官方的文字记载,可是我认为,他们想要这块地的真正原因就在于此。”   向天亮满脸惊讶,“真有这样的传说吗?”   “我是听我们老局长说的。”   “老局长他现在在哪里?”   “早死了,十五年前就病死了。”   向天亮微微摇头,“不过,地下资源归国家所有,他们就是租五十年五百年,也不敢拿走地下资源吧。”   “幼稚。”汪延峰道,“一旦地下真的是稀有金属矿藏,他们可以偷偷开采,我们是难以监控的,再说了,一年一亩一千元,五千亩总租金一年不过才五百万元,他们可以推动政府在三、五年内进行开发,那他们获得的补偿,起码是十个五百万甚至是几十个五百万,这笔账你会算吗?”   向天亮沉默良久。   “老汪,开采稀有金属矿藏,有三个特点,一,会破坏整个地区的植被,二,需要耗费大量的水资源,三,造成整个地区的污染,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对我们滨海县都是毁灭性的,是先捞子孙后代的钱,再让子孙后代遭罪。”   汪延峰瞅着向天亮,“哟,做过不少功课嘛,看来,你小子能当上副县长,至少还是有一下子或两小子的。”   “哎,尊重点,别一口一个小子的。”向天亮斥道。   “你得了吧,叫你小子算是很尊重你了。”   向天亮又气又好笑,“小心我撤了你。”   汪延峰乐道:“我一不贪二不淫,你凭啥撤了我,再说了,你撤了我,谁帮你顶雷啊。”   “顶雷?顶什么雷啊?”   “你想把那个狗屁市场给灭了。”   笑了笑,指着门外,向天亮问道:“老汪,丁文通都告诉你了?”   汪延峰又嗯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办?”   向天亮神秘的一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将生米煮成熟饭。”   汪延峰笑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干脆点,明说嘛。”   “老汪啊,我是这样想的,咱们把那五千亩山地荒地,化整为零的租出去,抢在上面发发力之前,租给那些因渔业改革而改渔为农的渔民,只要那五千亩山地荒地在老百姓手中,上面也就无话可说了。”   汪延峰大吃一惊,“我的天,你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   “怎么样?”   “招法挺妙,但没有可操作性。”汪延峰摇着头说。   向天亮笑着说道:“你说问题,我帮你解决。”   “第一,那五千亩山地荒地离最近的居民点也有二十公里,谁愿意要那地?”   “什么也不用干,每亩每年倒贴五十元,我想谁都愿意要。”   “第二,山地荒地林地的承包,需要陈乐天代表县政府签字才能生效,他那关怎么过?”   “不是有个规定,承包面积在三十亩以下的,你这个土管局长签字以后就能生效了吗?咱们承包出去的,每人只有二十九的九亩,不用让陈县长亲自签字。”   汪延峰叹息一声,“你小子,是要让我往火坑里推啊。”   “我陪你一起跳火坑。”向天亮笑。   “但是,那些协议签了以后,按规定最后还得拿到陈乐天那里。”   向天亮笑着说,“没关系,咱们打个时间差,你把协议送到我这里来,我压着。”   汪延峰又是一声叹息,“这样一来,你是真的陪我一起跳火坑了。”   “我二十五岁,你五十二岁,咱俩一起跳火坑,你赚了大便宜了。”   “哈哈……这倒也是啊。”汪延峰笑道,“不过,五千亩山地荒地林地,一个人承包三十亩,至少需要找一百七十个渔民,我一时去哪里找啊。”   向天亮乐了,“老汪,你少来这一套,谁不知道你家五代都是渔民出身啊,凭你的威望,那肯定是一呼百应嘛,再说了,不用一下子找一百七十个渔民,你可以先找三十、五十、七十、一百都行,只要那五千亩山地荒地有五分之一以上已经租给老百姓了,上面就无话可说。”   汪延峰两手一摊,“你的办法倒是可行,人我也能找个五十七十的,可时间来得及吗?我听说,市里今天上午要找陈书记和陈县长谈话,我估计,很快就会找到你头上来了。”   “呵呵……所以,你现在立即回去,马上发动可靠的人,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   汪延峰又是一阵苦笑,“这还真是生米要煮熟饭了,罢罢罢,我就陪着你跳一回火坑吧。”   “老汪,就看你的了,我知道你那里的协议是现成的,只要你那。边顺利,我就有把握把那狗屁市场给毁了。”   汪延峰站了起来,看着向天亮说,“他娘的,你能顶住吗?”   “他妈的,你说呢?”向天亮笑着回骂。   汪延峰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没过多久,丁文通陪着县府办主任罗正信走了进来。   “老罗,你有事?”向天亮问道。   “有事,大事。”罗正信说道,“接到市委办市府办通知,市委市府领导要找我县领导进行分别的单独谈话,陈书记、陈县长和肖副书记已经出发了,午饭后,是四名常委,两点半后,是其他四名常委,下班后,是你们几个副县长和县长助理,通知要求务必准时到达市委市府。”   向天亮明知故问,“老罗,就为了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事?”   罗正信道:“确切的说,是为了那五千亩山地,咱们只同意开发市场,没同意出租那五千亩山地嘛。”   向天亮噢了一声,闭上嘴不说话了。   “天亮,你要有思想准备啊。”罗正信说。   望着罗正信的大肚子,向天亮心里一动,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微笑。 第1022章 胆大包天   所谓胆大包天,只有胆子大,才能包得了天下。   历史上凡作大事者,无论成败,都是胆大包天之一。   向天亮就是胆大包天之人,就看了一眼罗正信的胖肚子,他心里就冒出了一个特坏的主意来。   上级领导找谈话,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将两套班子成员都叫去单独谈话,可见上级对三县区综合市场的重视程度。   上级就是组织,违背组织的决策或意图,是政治上的一条高压线。   可是,向天亮却想得更远,因为他善于逆向思维。   三县区综合市场及其周边的开发,说白了,就是外资企业和民营企业在清河市的一次最平常不过的经济活动。   市委市政府居然如此的兴师动众,其背后必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向天亮决定豁出去,把事情的真相挖出来。   当然,即使是胆大包天之人,内心深处也或多或少的存有胆怯。   这时候需要鼓励,需要力量的支持,哪怕是一句话,一点心理上的自我暗示。   向天亮想到了省委书记李文瑞。   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虽然李文瑞的电话需要秘书莫开才转接,但向天亮在莫开才那里,是一路绿灯的。   向天亮:“书记,您老身体可好?”   李文瑞:“老牛下山,不快也快,用不着你问候。”   向天亮:“呵……我马屁拍到马脚上去了。”   李文瑞:“臭小子,没事打什么电话。”   向天亮:“我向您老汇报工作呢。”   李文瑞:“一边待着去,芝麻大的副县长向省委书记汇报工作,你还没这个资格。”   向天亮:“您既然接了电话,就听一听么。”   李文瑞:“怎么,又捅漏子了。”   向天亮:“我没给您捅漏子,但有人要给您捅漏子了,而且是蛮大的漏子。”   李文瑞:“有事说事,少来危言耸听。”   向天亮:“您知道清河市有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吗?”   李文瑞:“三县区?哪三县区?”   向天亮:“清河市的滨海县、南河县和北城区。”   李文瑞:“哦,我好像听说过。”   向天亮:“您了解多少?”   李文瑞:“这是省政府的事,不需要我去操心。”   向天亮:“您果然不是很了解。”   李文瑞:“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向天亮:“我认为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多很大。”   李文瑞:“你认为?好大的口气,你是啊?”   向天亮:“您,您……”   李文瑞:“利用综合市场的井发,引进两家资产上十亿的大型企业,这对你们清河不好吗?”   向天亮:“这个……这个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   李文瑞:“还有什么?鸡蛋里面挑骨头?”   向天亮:“您……您既然是这个态度,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李文瑞:“哟,我可不是老顽固,你说,我洗耳恭听。”   向天亮:“书记,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   李文瑞:“……你说的是真的?”   向天亮:“是的,三县区综合市场及其周边的开发,能看得见的恶果就有两个。”   李文瑞:“你继续说。”   向天亮:“一个恶果是,如果那五千亩土地真的得到开发,我们滨海县唯一的淡水水源将会遭到毁灭性的破坏,书记,我们滨海有一百二十万人口啊。”   李文瑞:“嗯,不能看着这种局面发生。”   向天亮:“还有一个恶果是,您一年多前对清河走私泛滥的打击,很可能前功尽弃,我们滨海是个穷地方,走私对老百姓来说,不失为一条致富的捷径,走私活动将在清河沿海一带死灰复燃。”   李文瑞:“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向天亮:“书记,我汇报完了。”   李文瑞:“嗯,我知道了。”   向天亮:“您说,我该怎么做?”   李文瑞:“不知道。”   向天亮:“不,不知道?”   李文瑞:“省委书记也是人,没有三头六臂,只能管他能管的事。”   向天亮:“难道,难道……”   李文瑞:“我不会越权越级的去干涉下面人做事。”   向天亮:“您真是超然。”   李文瑞:“你给我记住,个人永远不能凌驾于组织之上。”   向天亮:“唉……算我白向您汇报了。”   李文瑞:“你这是打小报告。”   向天亮:“小报告不能打吗?”   李文瑞:“尽量不要,你应该把你对所说的,说给你们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听。”   向天亮:“我,我知道了。”   李文瑞:“噢对了,我顺便跟您说一件事。”   向天亮:“您说。”   李文瑞:“你最近没和李玟联系吗?”   向天亮:“没有,她说在交接工作,很忙。”   李文瑞:“这丫头,铁了心的要停薪留职了。”   向天亮:“书记,李玟姐常去看望您吧?”   李文瑞:“嗯,她去了滨海以后,你准备怎么安排?”   向天亮:“是这样的,我想把她安排到国泰集团公司去。”   李文瑞:“噢,那两小丫头呢?”   向天亮:“她们可以去县公安局,当然,人生地不熟的,就让她们干内勤。”   李文瑞:“那么,我就把她们母女三人交给你了。”   向天亮:“请书记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她们的。”   李文瑞:“但是,你要给我记住,不能说她们是我家的人。”   向天亮:“明白。”   李文瑞:“还有,她们要是出了事,我拿你是问。”   向天亮:“行,如果照顾不周,您拿我是问。”   李文瑞:“她们国庆节在我家过,国庆节后去你那里。”   向天亮:“知道了。”   李文瑞:“就这样吧。”   向天亮:“书记再见。”   ……   放下电话,向天亮愣了好久,心里的那个主意又冒了出来。   丁文通悄悄的走了进来。   “领导。”   向天亮傻傻的看着丁文通。   “领导,正式通知到了。”   “啊,什么,什么正式通知啊?”   丁文通微笑着说,“市委办市府办电话通知,请你在下午五点赶往市委,市委市府领导要在七点半找你谈话。”   向天亮回过神来,噢了一声,“他妈的,当我们闲着没事干的人吗。”   “要我陪你去吗?”丁文通陪着小心问。   “你去干什么,当电灯泡你还不够格呢。”向天亮的目光落到丁文通身上,从头扫到了脚,“不过,有一件大事,需要你来配合我。”   丁文通精神一振,“带我去抓坏人吗?”   “带你去抓坏人?呵呵……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不被坏人抓就算烧高香了。”   丁文通瞄了向天亮一眼,小声说道:“我知道,你又要使坏了。”   “什么,你说什么?”向天亮怒道。   “嘿嘿……我是说,又有事儿做了。”丁文通忙道。   向天亮哼了一声,“你要是不想干,我可以去找别人。”   “你让别人干,能放心吗?”丁文通轻轻笑了。   向天亮也笑了,但笑得快也收得快,“你马上开我的车去土管局找汪延峰局长,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给你一百七十份荒地山地承包的空白协议。”   丁文通一怔,“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你该问的吗?”向天亮瞪了丁文通一眼,“听着,整个过程要是让一个人看见,你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明白了。”   丁文通走后,向天亮又拿起了电话。   “老罗,你忙吗?”   电话那头,县府办主任罗正信问道:“天亮,你有什么吩咐啊?”   “呵呵……我敢咐咐你罗大主任吗,不过就一件小事。”   “你说你说。”   向天亮问道:“县政府的公章在你那里吗?”   罗正信笑道:“你不会是刚在县政府上班的吧,县政府的公章由县府办主任掌管,这是常识嘛。”   “我可以用一用吗?”向天亮笑着问。   “哈哈,什么话,你堂堂的副县长,盖个章怎么不行啊。”   “那我先谢过了。”   “我就在办公室,你让丁文通拿着要盖章的材料过来吧。”   向天亮道:“不,我想请你过来,和你那个橡皮图章一起过来。”   罗正信怔道:“你什么个意思?”   “文通刚出去了,所以,所以我想麻烦你喽。”   “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上来。”   向天亮急忙说,“哎,最好别让人看到,以免人家说三道四的。”   “放心,我有数。”   不一会,罗正信腆着大肚子上来了,掖着公章,有点气喘。   “老罗,你该减肥了啊。”向天亮笑着,扔过去一支香烟。   “我就这样,这叫福相,不用你操心。”罗正信将公章和印泥放到茶几上,坐一边坐下一边问,“搞得这么神秘,你到底有什么重要材料啊?”   “别急,一会你就知道了。”向天亮问道,“老罗,你心里是怎么评价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开发规划的?”   “搞三县区综合市场是乱弹琴,搞五千亩土地开发是不靠谱。”   “一语中的,一针见血。”翘了翘大拇指,向天亮又笑着说,“你这态度,陈县长可不大满意哦。”   “不管那么多了。”罗正信挥着手道,“就像主席说的,人总是要有一点精神的,我这个县府办主任,也该自己为自己作一回主了。”   “呵呵……老罗,我要的就是你的这个态度。”   两个人抽烟喝茶,一直等到汪延峰和丁文通背着两个大包进来。   其实,罗正信心里一直在嘀咕,向天亮这小子,一定是要干见不得人的事。   等看到那些荒地山地承包的空白协议,罗文通的脸色顿时白了。   “天,天亮……你这是……你这是要干什么?” 第1023章 冒天下之大不韪   向天亮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就是想借你手上的橡皮图章用一用,在这些空白协议上盖个章,抢先一步将那五千亩山地荒地林地租出去,让别有用心的人花最多的钱也租不到。”   不用向天亮细说,罗正信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要不这几十年的机关是白混了。   “这这……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说着,罗正信拿着公章和印泥,起身往外就走,比他平时的官步速度可快捷多了。   向天亮笑而不动。   看向天亮不动,丁文通有心阻拦,也不敢轻易出手。   当然了,向天亮是算准了汪延峰会出手。   果不其然,罗正信才走几步,汪延峰就一把将他的胳膊拽住,用力的拉了回来。   “罗胖子,你他娘的想临阵脱逃,门都没有。”   一边喝着,汪延峰一边将罗正信的身体推在了沙发上,果然是当过兵的,一只手就能自如的玩转一百八十来斤的身体。   “唉……老汪啊老汪,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拉哟。”   汪延峰哈哈大笑,“算你罗胖子说对了,主意是向县长出的,我是举双脚双手赞成,可我一想,这火坑太大,我得拉个人垫背,所以我就拉着你罗胖子一起跳了,谁让你长那么胖呢。”   “为老不尊,为老不尊啊。”罗正信连连顿足,苦笑着说道,“老汪啊,你是我的前辈,见识比我广,威望比我高,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汪延峰笑着骂道:“你他娘的别给脸不要脸,这事跟见识和威望屁关系也没有,你给句痛快话,这事你干不干?”   “不是我不愿意干,是不能干。”罗正信苦着脸。   “哟,罗大主任,为什么不能干啊?”汪延峰眯着老眼问。   “这个……这个你不是明知故问嘛,既犯纪又犯法啊。”罗正信摊着双手苦笑。   瞧了瞧向天亮和丁文通,汪延峰怪笑一声,“哟,你罗大主任看来是非常遵纪守法嘛,好,那我就要请教了,身为副处级的国家干部,自己有老婆,还要勾搭自己的手下,还生下了孩子,这犯不犯纪犯不犯法?”   “老汪你……两回事,两回事嘛。”罗正信词穷了。   “哼,是两回事,你犯的事比这事严重一百倍一千倍,你那是为了个人私欲,这是为了老百姓为了滨海县的未来。”   说起来,罗正信也是有短处的人,而且这短处很是致命,虽然老婆孩子不吵不闹,如他所愿离了婚,让他跟原机要室主任谢影心结婚,但这个丑闻毕竟已是公开的秘密,是罗正信心头的刺,民不告官不究,但并不代表着民一定不告。   就像现在,谢影心调到县图书馆长了,这事背后还是有人议论,像汪延峰这样的老资格,书记县长都敬重的前辈,就敢当面揭罗正信的短。   “可是,可是……”罗正信眼巴巴的看着向天亮,“天亮,纸包不住火,这事很快会露馅的。”   向天亮微笑道:“照我说的去做,就不会露馅,退一万步说,即使露馅,我也不会让你老罗负责。”   罗正信长叹一声,“你们这是逼上梁山啊。”   汪延峰冷笑道:“罗胖子,亏你还说得出这种话,当初要不是向县长帮着你,你早就卷铺盖滚蛋了。”   罗正信又看着向天亮,咬咬牙说,“天亮,我欠你的恐怕是还不起了,能还多少就还多少吧。”   “老罗,谢谢你,你不欠我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向天亮瞥了汪延峰和丁文通一眼,两个人会意,一个拿公章一个拿材料,飞快地干了起来。   罗正信脸色稍缓,“老汪,你和文通来的时候,没让人看见吧。”   “哈哈,罗胖子你放心吧,向县长神机加妙算,铁肩担道义,保你那顶乌纱帽丢不了。”   罗正信讪讪一笑,“老汪,你别门缝里看人啊。”   汪延峰伸手,在罗正信的胖肚子上拍了拍,笑着说道:“罗胖子,其实你也不容易,几十年弯着腰做人,现在你肚子大了,腰也弯不下去了,那就干脆直着腰做人吧。”   罗正信又是苦笑,“老汪,你和向县长两个,就是小疯子碰老疯子,不折腾点事出来就不叫疯子,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也干得出来,碰上你们两个,算我倒八辈子血霉了。”   “哈哈……”汪延峰开怀大笑。   向天亮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起钢笔,在一张纸上刷刷地写了起来,“老汪,你过来一下。”   “你又有什么妙计良策啊?”汪延峰走了过来。   “我这上面写了六种中药,可不是用来吃的,你按照上面的剂量买来后,再按照上面写的方法把它熬制出来后,存放在瓶子里,等你的协议签字后,你一定要将药水涂上去,凡盖过章的签过字的地方,都要涂上药水,药水很快会干,而且看不出任何痕迹,但是,协议上的字迹,看上去也好,仪器检查也好,会显示出是一两个月前签的协议,等协议签好以后,你留一份,另一份送到我这里交给丁文通。”   “噢,我明白了。”汪延峰哈哈地笑了起来,“天亮啊,你果然心眼特多,连特务的手段都用上了。”   罗正信也走了过来,“老汪,他的心眼比他身上的毛发还多,小心他把你卖了,你还蒙在鼓里帮他数钱。”   向天亮咧嘴直乐,“呵呵……老罗啊,现在不但老汪在帮我数钱,不是连你也正在帮我数钱吗?”   “哎,短短一两天,你们到哪里去找愿意签字的人?”罗正信问道。   向天亮指了指汪延峰,“这就是老汪的事了。”   汪延峰得意地笑道:“罗胖子,你说我能吗?”   “你能,你太能了。”罗正信叹道,“你们汪家在望夫岛是大户人家,光七大姑八大姨就能坐上三四桌,你老汪登高一呼,准能出个加强连来。”   汪延峰笑道:“老罗,这还得感谢党的政策好啊,你说是不是?”   “呵……这倒也是。”罗正信也笑了,他对向天亮说道,“正是此一时彼一时,三年前渔业改革,动员渔民弃船弃岛上岸定居,可是人上岸了,却没地可种,而咱们县西部的荒山荒地,面积占全县大约百分之四十,没人愿意去承包,我记得当初县委县政府还动员机关干部,号召大家发动自己的亲朋好友,可惜响应者廖廖无几,现在咱们这样做,正是响应了三年前县委县政府的号召啊。”   向天亮问道:“三年前的那个政策还有效吗?”   “当然还有效。”罗正信点着头说,“当时就规定,将西部的荒山荒地交给土管局管理,三十亩以下的出租,不用请示县委县政府,土管局就可以拍板批准。”   “所以,你还怕什么?”向天亮微笑着问。   罗正信连连摇头,“你得倒轻巧,毕竟这章是我盖出去的,我逃不了责任。”   汪延峰笑着问道:“老罗,六月二十一日的县政府工作会议,你还记得吗?”   “六月二十一日……我想起来了。”罗正信道,“那天的会议,讨论的正是西部地地区的荒山荒地开发,你老汪也是参加了的,我记得陈县长说,今年的荒山荒地外租计划是三千亩,你们土管局只完成了三百亩,他不敢当众批评你,但他很不高兴。”   “记性真好,会议结束时,陈县长还说了什么?”汪延峰又问道。   想了想,罗正信笑了起来,“当时陈县长对你说,老汪,我也不管你,不逼你,你也不用来缠我,我就在年底听你的消息,你不把三千亩荒山荒地转包出去,你们土管局明年的办公经费你也甭想增加。”   汪延峰笑道:“这不就行了吗,我们土管局把荒山荒地承包出去了,准备留在年底向县政府和陈县长报喜,所以,才没有及时的汇报。”   “噢……我明白了,敢情是陈县长自己下套自己钻啊。”罗正信也乐了。   丁文通的活干完了,“领导,胜利完成。”   向天亮噢了声,“好,文通你送汪局回去,老汪,接下来就看你的手本事了。”   “他娘的,我尽力而为就是了。”汪延峰骂骂咧咧的笑。   “不是尽力而力,是一定要有所为。”向天亮道,“我今晚就要去市里,市委市府领导肯定对我软硬兼施,我会尽量拖延时间,我想,我会拖到明天下午,所以,你只有一天的时间。”   “只有一天时间,要了血命了。”汪延峰挥了挥手道,“小丁,咱们开路吧。”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向天亮和罗正信。   “唉……天亮啊天亮,我终于绑至你的战车上了?”罗正信长叹一声。   向天亮得意地问,“老罗你不愿意吗?”   “霸王硬上弓,我不愿意也得愿意。”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向天亮笑道,“只是有一点,陈县长肯定恨死了你,你以后唯有一心一意喽。”   “你过关,我也过关,你有事,我也逃不了。”   “呵呵……吉人自有天相,吉人自有天相嘛。”   罗正信拿起公章和印泥,摆了摆手,起身离开了。   向天亮也没有得意多久,刚坐下喝了几口水,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里传递过来的消息,让向天亮心里忐忑起来。   白骨精谢娜和大河马马蕴霞回到清河了。 第1024章 终于都来了   向天亮的心思,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移到了白骨精谢娜和大河马马蕴霞身上。   而且令他不安的是,谢娜和马蕴霞下了飞机以后,在回清河的路上就开始电话联系“七仙女”的其他几位了。   可是,谢娜和马蕴霞居然没有联系自己。   向天亮心里嘀咕起来,难道说,谢娜和马蕴霞真的要对对付自己吗?   午饭时间还没到,向天亮就离开了县委大院,反正今天的县委大院,大部分领导都去了市里,没人关心他是否在办公室。   车被丁文通开到土管局去了,向天亮坐着三轮车来到了南北茶楼。   时近中午,太阳忒猛,街上无人,向天亮直接进了南北茶楼。   作为南北茶楼的女老板,戴文华很忙,经理乔乔和副经理晶晶都因为有了身孕而不再上班,戴文华不得不亲自打理生意。   这对向天亮倒是一件“好事”,戴文华最近很少来“缠”自己,“那方面”的需要好像减弱了不少。   不过,看到向天亮“主动”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戴文华还是又惊又喜,关上门后就蹭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抱着戴文华,坐到她那张老板椅上,伸手一探,才发现戴文华身上,除了外面的一件薄薄的蓝色连衣裙,居然是空空如也。   “咯咯……陈南说你要来,我当然要准备了。”戴文华嘴里笑着,手上更加的忙碌。   向天亮说了一个字,“骚。”   “你承包田多,忙得很,我只能见缝插针。”戴文华对着目标,一屁股坐了下去。   办公室里春光四溢,激情无限,见缝插针,一个插字道尽了一切……   终于,戴文华问道:“大中午的,你来干什么?”   “找陈南陈北呗。”向天亮吸着烟说。   “我不信,你想要找她们,什么时候不行呀。”   “谢娜和马蕴霞回到清河了。”   戴文华哦了一声,“这么快呀。”   “嗯,还在中阳到清河的路上,说到了清河就打电话给陈南陈北。”   戴文华轻问,“天亮,谢娜和马蕴霞这次回来,真的是冲你来的吗?”   向天亮摇着头,“还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   瞅着向天亮,戴文华微笑起来,“我明白了,你是怕谢娜和马蕴霞挖人。”   “嗯。”向天亮点着头,“她们刚回来,最缺的就是人,要挖人,肯定先挖关系最近的七仙女了。”   “咯咯……你是怕她们把陈南陈北被挖走了吧?”   戴文华所说,正是向天亮之担心所在,七仙女留在国内的五位,向天亮不担心老二狐狸精张丽红,她现在是县商业局副局长,而且肚子里的种是自己播下的,老四胖大海乔蕊,向天亮相信也不会被谢娜和马蕴霞挖去,因为一方面有她母亲章含帮忙“把关”,另一方面,她早就是“自己人”了。   向天亮担心的是七仙女中三位,老五琵琶精陈南、老六蜘蛛精陈北和老幺小不点杨小丹,杨小丹有个男朋友处着,与向天亮若即若离,向天亮也不敢“下手”,而他出事的那些日子里,杨小丹已经结婚了,向天亮官复原职回到滨海后,至今还没见过她一面。   但向天亮又不担心杨小丹,杨小丹虽被向天亮列入了百花组,但她对百花组内部的情况知之甚少,也不喜欢掺和人与之间的争斗,她的幼儿园现在办成了连锁形式,不但在城关镇有三个分院,而且在其他乡镇也办了四家分院,她更没时间想其他事了。   而陈南陈北才是最不稳定的,工作上没得说,陈南是市发展银行滨海分行行长,陈北是县人民法院办公室副主任,但个人问题还没解决,既没有男朋友,向天亮也没“碰”她们,可以说,她们还不是向天亮的“自己人”。   戴文华的笑声打断了向天亮的思绪。   “怎么,现在后悔没要陈南陈北了?”   “呵呵……我真要吃了,你愿意啊?”   “哼,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让她们嫁给谁去?”   向天亮有些惭愧,“可是,我没法娶她们,你也愿意?”   “唉,有什么办法,我也去请人算过了,你们八字不合。”戴文华红着脸说,“不过,我还是希望她们是你的人……这样,这样你就不会不要我了。”   “那你说,谢娜和马蕴霞能把陈南陈北拉过去吗?”   “你傻呀。”戴文华拿手指戳了戳向天亮的脑门,笑着说,“你把她们吃了,她们还会被谢娜和马蕴霞挖过去吗?”   “嘿嘿……戴姐你真不要脸。”向天亮在戴文华的屁股上拍了一掌。   “呸,章含才不要脸呢,她和乔蕊母女还陪你一起……一起那个呢。”   向天亮坏坏地问,“戴姐,你也很向往很期待吧?”   “咯咯……那一定很刺激呀。”   这时,办公室的书架吱吱的转动,露出了一扇暗门,陈南陈北从暗门里冒了出来。   “妈,什么很刺激呀?”陈北笑着问。   戴文华红着脸从向天亮身上下来,“我去做午饭了,你们姐俩来陪天亮。”   虽然是多次见过这一幕,但陈南陈北还是红了脸,羞羞答答的。   一对姐妹花,一样的打扮,一样的漂亮。   “陪我洗澡去。”向天亮拥着陈南陈北进了暗道。   陈北说,“马蕴霞说,马上就要打电话过来呢。”   “傻丫头,洗澡的时候也能听电话嘛。”   戴家的浴室,是向天亮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这里的浴缸很大,可以装三四个人,向天亮虽然没“吃”过陈南陈北,但常和她们一起在这里泡澡。   向天亮率先进了浴缸,还没完全泡进水里,陈南带进来的手机就响了。   “姐,快点。”陈北欢快的叫着,拉着陈南进了浴缸。   姐妹俩一静一动,身上只有罩罩和内裤,太诱人了。   向天亮左搂右抱,舒舒服服的靠在浴缸沿上,“陈南,先接电话。”   是大河马马蕴霞打来的电话。   向天亮心里微微一叹,白骨精,大河马,终于都来了。   应了一声,陈南打开了手机。   陈南:“是蕴霞姐吗?”   马蕴霞:“是我,你怎么回事,打你办公室的电话,你不在呀。”   陈南:“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和陈北中午都回家吃饭的,我现在在家呢。”   马蕴霞:“咯咯……不会和癞蛤蟆在一起吧。”   陈南:“蕴霞姐,你别胡说八道,人家现在是副县长,我高攀不了。”   马蕴霞:“嘴硬,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情报工作厉害着呢。”   陈南:“你都知道什么呀。”   马蕴霞:“癞蛤蟆和你是邻居。对不对?”   陈南:“对呀,他住在他姐夫的房子里,我们就一墙之隔。”   马蕴霞:“你妈开的南北茶楼生意红火,难道没有癞蛤蟆的关照吗?”   陈南:“当然有,他还经常来喝茶呢,都是老同学,关照一下不应该吗?”   马蕴霞:“你当上发展银行行长,陈北在法院提干,也有癞蛤蟆的功劳吧。”   陈南:“是呀,天亮是帮了忙的。”   马蕴霞:“还有,你们姐妹俩还没有男朋友,就是因为有癞蛤蟆的存在吧。”   陈南:“蕴霞姐,你扯远了,是不是你自己在想他呀?”   马蕴霞:“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门。”   陈南:“嘻嘻,蕴霞姐,我怎么觉得,你对他心里有气呀。”   马蕴霞:“胡说,我对癞蛤蟆不感兴趣。”   陈南:“不对,我听出来了。”   马蕴霞:“陈南,你也想岔了,我这次陪着谢娜回来,就是为了做生意。”   陈南:“谢娜姐呢?”   马蕴霞:“她在洗澡。”   陈南:“告诉她一声,我和陈北欢迎她回来。”   马蕴霞:“好呀,你和陈北要为我们接风洗尘吗?”   陈南:“当然了,你们几时来滨海?”   马蕴霞:“这几天肯定不行,我得陪着谢娜会见市委市府领导,还要签订各项合作协议,还要寻找合适的办公场所。”   陈南:“哦,那你们是要在清河扎根了。”   马蕴霞:“废话,我们不是扎根,而是回家。”   陈南:“对对,是回家,是回家。”   马蕴霞:“告诉你吧,三元公司的创始人就是清河人,他留有遗言,三元贸易公司要把总部设在清河市。”   陈南:“总部都搬到清河来?你们的总部不是搬到香港了吗?”   马蕴霞:“那只是分部,专营海外业务。”   陈南:“噢,那太好了,以后我们又可在一起玩了。”   马蕴霞:“咯咯,言不由衷吧?”   陈南:“蕴霞姐,什么叫言不由衷呀?”   马蕴霞:“明知故问,有个癞蛤蟆从中掺和,你还会和我们一起玩吗?”   陈南:“蕴霞姐别胡说,咱们姐妹之间的事,不要提他么。”   马蕴霞:“好,先不提癞蛤蟆了,我上午电话里说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陈南:“那事呀,我得和我妈商量,你知道的,关于我和陈北的工作,我妈的意见是决定性的。”   马蕴霞:“那倒也是,你和陈北都是乖乖女么,不过,你逃不了的,谢娜和我请你过来帮忙,你是一定要来的。”   陈南:“我考虑一下,好吗?”   马蕴霞:“好,等会让谢娜打你电话。” 第1025章 我也想   接完电话,看到向天亮脸色不是太好,陈南陪着小心问,“我没说错什么吧?”   向天亮气得不行,他不是气陈南,而是气电话那头的大河马,一口一个癞蛤蟆,叫得他差点没骂出声来。   旁观者清,陈北看出来了,“哧哧,天亮哥在生大河马的气呢。”   “他妈的,有机会我非揍烂她的屁股不可。”向天亮恨声道。   堂堂副县长,剧然还被称为癞蛤蟆,奇耻大辱也。   陈南柔声道:“天亮,对不起,我又不能开口说她。”   “和你们没关系。”向天亮问道,“陈南,你对谢娜和马蕴霞的回来有什么看法?”   “这个……我也说不好,让我想想……”陈南说。   陈北小嘴撅了起来,“你们两个真无聊,破坏气氛么。”   姐妹两个,陈南恬静内秀,陈北活泼好动,向天亮常拿问题请教爱思考的陈南。   不过,陈北也没闲着,她主动解除了身上的一切,拼命的往向天亮身上蹭,还在水中捉住了向天亮的家伙。   姐妹俩都快成熟透了,就像金秋的苹果,到了该摘的季节了。   陈北很调皮,她自己解除了“武装”,还得钻进水里,把陈南身上的罩罩和小内裤也扯了下来。   陈南冲着向天亮羞涩的笑了。   望着水里,向天亮笑道:“四个小土包,两个飞机场。”   陈北不高兴了,“都是你害的。”   “咦,怎么是我害的呢?”向天亮奇道。   “你自己说的,地不耕不肥,你碰都不碰,能不是飞机场吗?”   说着,陈北拉过向天亮的手,放在自己的飞机场上。   “呵呵……我将功补过,将功补过。”一手一个,向天亮很公平的对待姐妹俩,“放心吧,对你们两个飞机场的开发,已经提上议事日程了。”   陈北惊喜的问,“真的?什么时候呀?”   “我决定就从现在开始。”向天亮的双手飞快的游动,搅起阵阵浪花。   陈南娇嗔的说,“还问我问题,我怎么思考呀。”   “傻丫头,这既是开发身体,也是在开发你的智力呢。”向天亮坏笑着。   “谢娜和马蕴霞这次回来,八成是冲着你来的,你可要小心了。”   向天亮兴致勃勃的问,“你这么说,到底有什么根据啊?”   陈南道:“当初谢娜出国的时候,我们都知道她心里有怨气,一怨父亲的遭遇,二怨喜欢你却不能爱你,三怨你没留住她,现在,怨气化为仇恨,她就来找你了。”   “我没把她留住?我怎么留啊?”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陈南在微笑。   向天亮好奇的问,“你们女人,不,你们女孩子有这么恨人的吗?”   陈南还没回答,陈北抢着说,“当然了,我们女孩子恨人,能恨一辈子的。”   “臭丫头,你恨我吗?”向天亮笑问。   “恨,恨死了,哧哧……我要吃了它。”   陈北叫着,整个人潜入水中,扑到了向天亮的两腿之间。   “陈南,你继续说。”向天亮道。   陈南又嗔了向天亮一眼,“你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还用我说吗?”   “那你说说,她们要挖你过去,你去不去?”   “我……我听你的,你说去就去,你说不去我就不去。”   “真的?”   “嗯,真的。”   向天亮将陈南搂了过来,“我不舍得你去,我要你和陈北留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能去。”   陈南的脸红了,“那谢娜和马蕴霞要是硬来拉我和陈北呢?”   “这个好办,我跟你妈都商量好了,你就说你妈不同意,有你妈出面,她们也没办法的。”   陈南小声说,“其实,我们姐妹俩你大可不必担心,倒是小不点杨小丹,最有可能被她们挖走。”   “不会吧。”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她现在把幼儿园办得那么大,忙都忙不过来,还会去别人哪里干活?”   陈南微笑道:“人小鬼大,正因为她有干一番大事的雄心,她才更有可能去三元贸易公司闯一闯。”   “说得倒也是啊。”向天亮愣了愣,又继续问道,“那张丽红呢?”   “她呀……”陈南脸红了。   “怎么了?”   陈南羞道:“她肚子里有孩子了,她会听她孩子她爸的。”   “那她孩子她爸是谁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呗。”   “呵呵……那乔蕊呢?”向天亮笑着又问。   “她更不可能了。”   “为什么?”   陈南不好意思的说,“她都是你的人了,她要去哪里,没有你的同意去得了吗?”   向天亮附在陈南耳边,低声的问,“老实话,你想成为我的人吗?”   “我……”   “快说。”   “想……”   忽地,陈北从水里冒了出来,“哧哧……我也想。”   “呵呵……好好,我都要,我都要。”   向天亮咧嘴直乐,心说多多益善,我巴不得呢。   就在这时,陈南的手机又响了。   拿过手机,陈南看了看来电显示,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个电话,是谢娜打来的。   陈南:“谢娜姐,是你呀。”   谢娜:“陈南,你好,还听得出我的声音呀。”   陈南:“瞧你说的,不就一二年没见,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   谢娜:“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陈南:“忘不了。”   谢娜:“你妈还好吧?”   陈南:“好,整天忙着打理茶楼呢。”   谢娜:“陈北呢?”   陈南:“还那样,在法院工作,整天没心没肺的。”   谢娜:“听说你当了行长了。”   陈南:“哪里呀,就是市发展银行在滨海的分行,二十几个人,营业所只有两个呢。”   谢娜:“起码也是独挡一面么。”   陈南:“什么独挡一面,瞎忙罢了。”   谢娜:“陈南,你还是那么谦虚。”   陈南:“我哪能跟你比呀。”   谢娜:“你都听说了?”   陈南:“报纸都登了。”   谢娜:“哦……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陈南:“什么什么想法?”   谢娜:“马蕴霞说的。”   陈南:“噢……跳槽呀。”   谢娜:“对,我的公司急需本地人才,我把你算在计划之内了。”   陈南:“谢娜姐,我先谢谢你的信任。”   谢娜:“你现在年薪多少?”   陈南:“一年么,杂七杂八的加一起,大概有个一万五六吧。”   谢娜:“你过来,我让你负责财务部,年薪十万,奖金另计,为方便你在清河和滨海之间来回,公司给你配车。”   陈南:“待遇这么高,谢娜姐,我哪配得上呀。”   谢娜:“你来不来?”   陈南:“我刚和我妈说这事呢。”   谢娜:“你妈怎么说?”   陈南:“直接否定。”   谢娜:“不会吧。”   陈南:“真的。”   谢娜:“陈南,你自己怎么想的?”   陈南:“我当然想来了,可我妈一心想让我们姐妹间有一人能接她的班,她哪肯放我出去呀。”   谢娜:“你妈的想法也没有错。”   陈南:“谢娜姐,对不起呀。”   谢娜:“没关系,我去做你妈的工作。”   陈南:“那敢情好,只要我妈同意,我随时都可以走人。”   谢娜:“嗯,那陈北呢?”   陈南:“我妈说她干不了大事,更不同意了。”   谢娜:“哦……陈南,以你看,张丽红会过来吗?”   陈南:“他呀,最不可能。”   谢娜:“为什么?”   陈南:“她都有了六个月身孕,能过来吗?”   谢娜:“我是说等她生完孩子之后。”   陈南:“我看也不可能,你知道的,她一心想从政。”   谢娜:“人是会变的么。”   陈南:“她现在就是副科级了,前途无量,我看她舍不得。”   谢娜:“那乔蕊呢?”   陈南:“她呀,跟我一样,决定权在她妈手里,她妈不同意,她哪儿也去不了。”   谢娜:“这倒也是,乔蕊一向没有自己的主见。”   陈南:“你做通她妈的工作,就没有问题了。”   谢娜:“说说小不点吧,她怎么样?”   陈南:“你是说杨小丹呀,说不好。”   谢娜:“说不好是什么意思?”   陈南:“她人小鬼大,你还不了解吗?”   谢娜:“听说她的幼儿园办得很红火。”   陈南:“就是么,所以我说不好,她有什么想法,从来都是藏在心里的。”   谢娜:“噢……看来,我是找不到一个能帮我的老同学了。”   陈南:“谢娜姐,你一定要找女同学吗?”   谢娜:“咱们的班里,男同学里有能人吗?”   陈南:“向天亮。”   谢娜:“他?副县长会屈尊到我公司来?”   陈南:“你们……你们没联系吗?”   谢娜:“没有,不过,我会联系他的。”   陈南:“谢娜姐,听说他还很想你呢。”   谢娜:“是吗?”   陈南:“真的。”   谢娜:“陈南,先不说向天亮了。”   陈南:“行。”   谢娜:“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陈南:“我晚上基本上都有空的。”   谢娜:“明天晚上七点,清河大酒店,咱们七仙女聚一聚,你和陈北一定要来。”   陈南:“嗯……行,我和陈北准时到。”   谢娜:“好,我和马蕴霞等着你们。”   ……   向天亮微笑着,“果然啊,来者不善,善者不善。”   陈北问道:“她好像没说什么呀,你怎么听出来的?”   “感觉,我感觉到了。”向天亮的语气有点凝重。   这时,戴文华在客厅喊起来,“吃饭了。”   向天亮拉起陈南陈北,“呵呵……吃饭吃饭,先吃饭后吃你们,下午有得忙喽。” 第1026章 打死我也不敢抗命   向天亮是准时去清河“报到”的。   不过,他的车上还有两个人随行,陈南和陈北。   因为明天晚上的“七仙女”之约,陈南和陈北索性提前一天,缠着向天亮一起去清河。   让两个女孩变成两个女人,既容易又辛苦,花了向天亮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   一边开着车,向天亮一边从后视镜里,欣赏着自己的“作战成果”。   陈南和陈北靠着座背睡着了,上车不久就酣睡,这是累的。   车刚过南河县,向天亮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上的号码,向天亮记得,是南河县县委书记谭俊的。   他笑了笑,瞥了一眼倒车镜,果然,后面跟着的一辆别克轿车,正是谭俊的座驾。   “谭书记,你好。”   “叫我老谭就行。”   “不合适吧。”   “你再叫谭书记,我以后就不让你从南河县过了。”   “呵呵……老谭有何指示?”   “谈谈?”   “行啊,你说时间地点。”   “半小时后,芳菲茶楼,边吃边谈。”   车到市区,向天亮先把陈南和陈北送到蒋玉瑛那里,蒋玉瑛是陈南的顶头上司,姐妹俩来清河,都是住在蒋玉瑛家的。   然后,向天亮去了芳菲茶楼。   芳菲茶楼不太出名,也不大显眼,向天亮知道谭俊的良苦用心,所以他也是悄悄进去的。   谭俊是在余胜春上调市委组织部后,才升任南河县委书记的,两人搭班子时相当默契,班子调整时,余胜春又大力提携谭俊,所以二人的关系相当密切。   而向天亮现在是余胜春的眼中钉、肉中刺。   向天亮和谭俊的会见,注定有种怪怪的味道。   “老谭,你也是被叫来谈话的?”向天亮为谭俊手中的香烟点上火。   “你以为呢?”谭俊微笑着说,“当然,他们只想要我南河县五百亩,没他们向你滨海县要得多。”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老谭,我很想听听你的高见。”   “搞搞清楚好不好,找你来,是让你给我一点灵感和启发的。”   摇了摇头,向天亮嘿嘿笑起来。   谭俊一眼看穿了向天亮的心思。   “天亮,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老余是老余,我是我,你和老余的关系,和我没有一毛关系。”   “我懂,我懂,不相信你老谭的话,我来能来芳菲茶楼吗?”   嘴上说相信,心里当然是不相信信的,至少也是有保留的相信,口是心非,向来是向天亮的处世之道。   不过,向天亮对谭俊还是颇有好感的,即使以貌取人,谭俊四十不到,看上去起码不是让人讨厌的形象。   “老谭啊,毕竟不能以下犯上啊。”向天亮叹道。   谭俊笑着说,“但你们滨海县已经以下犯上了。”   “这倒也是。”向天亮点着头道,“五千亩实在要得太多,要是五百亩,我们滨海县拱手相送。”   “我五百亩都不肯。”谭俊摇着头道。   向天亮忙问,“为什么?”   谭俊从包里拿出一张南河县地区,摊开来,指着三县区交界地区说道:“他们要的五百亩,西北边缘部分,离我的南河国营煤矿现在开采去只有三百米,你明白了吗?”   向天亮噢了一声,“那五百亩的地下有煤?”   “肯定有。”谭俊一边收起地图,一边说道,“那五百亩原来是军事用地,驻军撤后才归还我们南河县,我们还没来得及进行勘探,但是地下有煤是肯定的。”   向天亮又噢了一声,“这么说,他们是先圈地,然后等你需要开发的时候,来个狮子大开口,谋取巨额补偿费。”   “补偿费只是毛毛雨,他们有更进一步的目的。”谭俊说,“要知道,根据协议是五十年的租期,在有效租期内他们是主动的,比方说,他们提出和你联合开发,你就拒绝不了,再比方说,如果有来自上面的权力干预,他们提出自己单独开发,等等等等,总之,地在他们手里,我们这些土地的主人反而是被动的。”   向天亮倒吸了一口凉气,“变相的掠夺?”   “可以这么说。”谭俊点着头道。   “老谭,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搞不明白。”   “什么问题?”   “如此弱智的事情,为什么都能能通过呢?”   谭俊不假思索的说,“因为权力在作祟。”   “嗯,以招商引资的名义,堂而皇之。”   伸手指了指市委的方向,谭俊低声道:“和某些人的利益有关,最初的三县区综合市场开发是一个整体,总面积五百亩,市场三百亩,外围两百亩,但有人看到了利益之所在,把三县区综合市场开发分成了两块,一是市场三百亩,二是外围三百亩,三县区各出一百亩,但是,等规划批准后,有人又从中加码,来了个狮子大开口,贪婪之心昭然若揭。”   “老谭啊,你们南河县是什么态度啊?”向天亮微笑着问道。   谭俊说,“没有最后决定,按照协议拿出一百亩没有问题,但拿出五百亩,谁都不愿意,所以开了三次常委会,还没个决定,这不,市里找我谈话来了。”   “压力大哟。”向天亮咧着嘴笑。   谭俊轻哼了一声,“压力不仅来自上面,还来自咱们的邻居,该死的北城区,先是说拨出三百亩,现在又提到六百亩,市委一定号召南河县滨海县向北城区学习。”   “呵呵……各个击破,没办法联手喽。”   谭俊看了向天亮一眼,“你还笑得出来啊。”   向天亮索性靠到了沙发背上,“老谭,实话实说吧,找我干什么?我得向你声明啊,抗命的事我是不干的,打死我也不干。”   “哈哈……”谭俊大笑着说道道,“你向天亮不干抗命的事,打死我也不相信。”   摇着手,向天亮翘起了二郎腿,“我不操那个心,在我们滨海县,我顶多排在第十五位,轮不到我操心。”   “可你是滨海县综合市场开发小组的组长,你躲不过去。”谭俊微笑着说。   向天亮乐道:“老谭,你又不是菜鸟,我这个组长有多大实际权力,你会不知道吗?”   “非也非也。”谭俊含笑说道,“在你们滨海县,你向天亮至少能当半个家。”   向天亮吓了一跳,“老谭,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啊。”   “你少给我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县委书记陈美兰,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这六位和你是一伙的,而你在其中起着穿针引线的作用,我没说错吧?”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快说说吧,你们准备怎么应对?”谭俊问道。   向天亮摇着头说,“不知道,或者说,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应对,真的,老谭你可以问问我们的三位正副班长。”   “你又装,谁不知道你是陈美兰书记的军师啊,而你们那个县长陈乐天,这次没当上书记,心里正憋着火呢,他现在的心思,是如何拍领导的马屁然后调离滨海县,找他商量,无异于与虎谋皮,至于你们的县委副书记肖子剑,他是文人出身,务虚可以,务实差点,让他做决断不太靠谱,你说,你们偌大的滨海县,我能找谁商量去?”   向天亮心里有些不爽,谭俊身为南河县委书记,这么评价滨海县的领导班子,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再说了,谭俊的表现,似乎在探查滨海县的决策,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都引起了向天亮的本能警惕。   “哎,老谭你有点过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天亮,说哪里扔哪里哟。”   点了点头,向天亮一脸的真诚,“老谭,我给你透个底吧,我们的十一位常委,从上午开始被找去谈话,不但人还没回来,就连电话都打不通,情况不明啊,所以,我们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继续执行原定的方针。”   谭俊兴趣盎然的问,“原定的方针是什么啊?”   向天亮笑道:“很简单,先摸清市委的底线和真实意图,再决定我们的对策。”   谭俊哦了一声,“有道理,有道理。”心里却骂道,这小子没说实话,明摆着不相信我么。   “哎,我说老谭,你们南河县准备怎么办?”向天亮问道。   “和你们一样,也是想先摸摸市委的底。”   向天亮笑着站了起来,“那我们就别在这里待着了。”   “你现在就走?”谭俊也站了起来。   看了看手表,向天亮道:“限我七点半报到,现在还差十几分钟呢。”   “噢,你真要去?”   “我才不呢。”向天亮神秘的笑了笑,“在见到我们县领导之前,我是不会去见市委领导的。”   “躲起来啊。”谭俊微微的笑了。   向天亮笑道:“老谭,你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哦。”   “放心吧,我明白。”   与谭俊分手后,向天亮驱车回蒋玉瑛家。   当然不能马上去见市委领导,按照约定,向天亮必须为汪延峰赢得时间,起码也得拖到明天下午。   这也是抗命,向天亮心里笑道,他妈的,不抗命我还能是向天亮吗? 第1027章 肖子剑抗命   不过,向天亮刚到蒋玉瑛家,蒋玉瑛正准备拎包出门。   原来蒋玉瑛接到陈美兰的电话,陈美兰让蒋玉瑛转告向天亮,滨海县的十一位常委和两位副县长两位县长助理正在市委会议室开会,独缺副县长向天亮。   向天亮在进入市区后就关掉了手机,陈美兰找不到向天亮,她就委托蒋玉瑛,找到向天亮后,告诉向天亮千万别去市委大院。   听完蒋玉瑛的话,向天亮皱起了眉头,这也太不像话了吧,让县委在市委大院里召开常委扩大会议,明显是有点强迫的味道。   向天亮心说,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肯定有相关的市领导在“旁听”会议。   “蒋姐,我得去看看,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看看。”   “我陪你去,坐我的车不引人注目。”   向天亮指着楼上低声问:“她们姐俩呢?”   “吃了又睡了。”蒋玉瑛笑着说,“你终于把她们吃了吧。”   “嘿嘿……你看出来了,就别问了嘛。”   “我为什么不能问,我是市发展银行行长,陈南是我手下的分行行长,我不问谁问。”   向天亮伸手在蒋玉瑛胸前抓了一下,“蒋姐,你那点心思我知道,但今晚没你的份,今晚属于她们姐姐两人。”   “谁跟她们抢了。”蒋玉瑛红着脸,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我是说,她们都是黄花闺女,你要悠着点,怜香惜玉你懂吗?”   “呵呵……新地就是比老地好啊。”向天亮乐呵着道,“又嫩又软又紧,干起活来真是一个爽哟。”   “呸。”蒋玉瑛啐了向天亮一口,“你不是说去市委大院看看吗,还去不去呀。”   “走,不过我纠正一下,是去听听,而不是去看看。”   蒋玉瑛驾着她的奔驰车,载着向天亮,来到了市委大院的墙外。   夜色渐浓,奔驰车停在路边,不至于引人怀疑。   这是向天亮的精心安排,停车处离墙里的市委楼不远,顶多只有四十米。   蒋玉瑛道:“天亮,停在这里看不见听不着,有意思吗?”   向天亮笑而不语,从包里拿出一只无线耳麦,塞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噢……原来你早有准备啊。”   “蒋姐,你知道窃听器装在哪儿吗?”向天亮笑问道。   蒋玉瑛嗔道:“你的鬼花样多如牛毛,我怎么知道呀。”   “美兰姐来的时候,我特意让她带了一只窃听器,为了安全,我让她把窃听器装在了胸前的罩罩里,呵呵……”   “大坏蛋,咯咯……你怎么不让美兰把窃听器藏在下面的丛林深处呢。”   “我倒是想啊。”向天亮坏笑着说道,“可把窃听器藏在下面的丛林深处,信号的大部分就被屏蔽了哟。”   笑声中,向天亮拧开了接收开关,耳麦里立即传来了说话声。   ……   县委书记陈美兰:“同志们,我们继续开会,下面请大家继续发言。”   县委副书记肖子剑:“我看没什么好讨论的,纯属浪费时间。”   县长陈乐天:“老肖,话不能这么说吧。”   肖子剑:“县常委会已经作出了决定,为什么又要朝令夕改?”   陈乐天:“你这个说法我不敢苛同,如果县常委会已经作出的决定是错误的,我们就必须推翻它。”   肖子剑:“说得好,我佩服你的政治勇气,请问陈乐天同志,昨天的县常委会决议错在何处?”   陈乐天:“它错就错在违背了上级的意图。”   肖子剑:“上级的意图都是正确的吗?”   陈乐天:“肖子剑同志,你怀疑上级的意图吗?”   肖子剑:“不要乱扣帽子,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上级的意图都是正确的吗?”   陈乐天:“当然不是。”   肖子剑:“如果上级的意图是不正确的,你是盲从还是反对?”   陈乐天:“老肖,别扯太远了,咱们还是就是论事。”   肖子剑:“行,我跟你就事论事,省政府批准的三县区综合市场用地总规模是多少?”   陈乐天:“这个你我都很清楚,是六百亩。”   肖子剑:“分配到我们滨海县是多少?”   陈乐天:“市场本内一百亩,市场外一百亩。”   肖子剑:“那么,昨天的县常委会批准了你说的两个一百亩,何错之有?”   陈乐天:“但是,现在市里准备追加和扩大开发。”   肖子剑:“规划在哪里,批准书在哪里?”   陈乐天:“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市里决定一边开发一边申请。”   肖子剑:“这既不合法,也不合理。”   陈乐天:“改革嘛,当然不能墨守成规。”   肖子剑:“我提醒你,不要以改革的名义破坏改革。”   陈乐天:“老肖,你也不要乱扣帽子嘛。”   肖子剑:“亏你还是一县之长,三县区综合市场连个影子都没有,就大谈什么追加和扩大开发,亏心不亏心啊。”   陈乐天:“老肖,你冷静一点嘛。”   肖子剑:“陈乐天同志,我再次提醒你,你是一县之长,你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   陈乐天:“党的利益就是人民的利益。”   肖子剑:“什么是党的利益?谁代表党的利益?”   陈乐天:“组织的决定就代表和体现了党的利益。”   肖子剑:“说得好,又回到正题上来了,请你拿出组织的决定来。”   陈乐天:“组织的决定会有的。”   肖子剑:“所以,请你拿到组织的决定再来说话吧。”   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肖子剑同志,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嘛。”   肖子剑:“余部长,你是来开会的吗?”   余胜春:“对不起,我是来旁听的。”   肖子剑:“我想也是,滨海县常委会里,好像没有你的名字。”   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张重阳:“老肖,消消气,消消气。”   肖子剑:“张副市长,你也有什么要指教的吗?”   张重阳:“老肖,你吃枪药了。”   肖子剑:“哼,听说你正在负责制订三县区综合市场追加和扩大开发的规划,能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吗?”   张重阳:“还没有最后审定。”   肖子剑:“原来你也是个练嘴皮子的,画个饼让大家充饥啊。”   张重阳:“肖子剑同志,话不能那么说嘛。”   肖子剑:“你的五千亩大饼得太大,大到三岁小孩也能看出问题来。”   张重阳:“老肖,你怎么又把枪口对准我了呢?”   肖子剑:“我的意虹你很明白,你和余部长两位在旁边看着听着,我们没办法继续开会。”   张重阳:“不要误会,余部长和我只是旁听,不会发表意见,旁听都不行吗?”   肖子剑:“陈美兰同志,对不起,我认为我们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召开一个错误的会议,你要继续我不反对,但我要告退了。”   陈美兰:“老肖,老肖同志……”   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陈书记,对不起,我也走了。”   县公安局长邵三河:“陈书记,我也走了。”   常务副县长杨碧巧:“陈书记,我先告退。”   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陈书记,对不起。”   陈美兰:“同志们,散会。”   ……   奔驰车里,向天亮从耳朵上拿下无线耳麦,抱着肚子大笑不已。   “呵呵……好一个肖子剑,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啊。”   “哎,怎么回事呀?”蒋玉瑛问道。   向天亮笑着,一边简单的说了说刚才听到的内容。   蒋玉瑛道:“这有什么呀,这是美兰事先设计好的,只不过需要一个人打头阵而已,而肖子剑是最合适的,总不能让美兰带头挑起事端吧。”   “话不能这么说,像肖子剑那样,没有一定的政治勇气是做不到的。”   蒋玉瑛笑着说,“这叫有恃无恐。”   “什么意思?”向天亮问道。   “今天下午,美兰和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通电话时,就是当着肖子剑的面,而且还让肖子剑和高部长说了几句话,所以我想,是高部长的几句话给肖子剑壮了胆子,才有了肖子剑刚才的发飚。”   “噢……有道理有道理,难怪肖子剑像换了个人似的。”   正说着,蒋玉瑛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陈美兰打来的。   “玉瑛,你在哪里?”   “我和天亮在车上,在市委大院后墙外面。”   “我和碧巧被人盯上了。”   向天亮一听,急了,他拿过蒋玉瑛的手机。   “陈姐,你们是开车还是步行?”   “开车。”   “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是一辆黑色别克轿车。”   “这样,你们开回来,绕着市委大院转圈,速度越慢越好,我会在你转第二圈时,在后墙外拦下它,我拦下那辆别克轿车后,你们马上赶到蒋姐家里去等我。”   “我明白了。”   将手机交还给蒋玉瑛,向天亮掏出手枪走下车去。   “天亮,小心一点呀。”蒋玉瑛有点担心。   “没事,我只拦车不打人。”向天亮说道,“蒋姐,你将车开到前面转弯处等我,就是那条小巷子里,注意,不要关闭发动机,我回来后咱们的尽快离开。”   奔驰车消失在前面不远处的小巷子里。   向天亮站在了林荫道上一棵梧桐树的后面。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缓缓驶来。   向天亮认得,那是陈美兰的座驾。 第1028章 有担当才是男人   用开枪击破对方轮胎的办法来摆脱追踪,对向天亮来说易如反掌。   之所以要绕着市委大院转两圈,是向天亮要确认,陈美兰说的跟踪者是不是真的。   而向天亮让陈美兰尽量放慢车速,是不想伤害到跟踪者的生命,慢速行驶的车被打破轮胎,可能会造成翻车,但一般伤害不到车里的人。   陈美兰说得没车,黑色别克轿车确实在跟着陈美兰的车。   当陈美兰的车第二次转回来的时候,黑色别克轿车还是不紧不慢的跟着,两车保持着三十米的距离。   向天亮不再犹豫,他单腿跪地举起了枪。   一枪解决问题,黑色别克轿车突然抖了一下,车头偏离方向,撞在了路旁的树上。   向天亮收枪拨腿,一溜烟地消失了。   十五分钟后,向天亮已坐在蒋玉瑛家的客厅里。   自然的,客厅里还坐着不少女人,除了主人蒋玉瑛,还有陈美兰和杨碧巧,以及陈南陈北姐妹二人。   陈美兰微笑着问:“你们两个丫头怎么也跑到清河来了?”   陈南道:“三元贸易公司的谢娜和马蕴霞,邀请我们明天晚上去聚一聚,所以我们就跟着天亮来了。”   陈美兰看着向天亮笑问,“都是老同学了,天亮应该也接到邀请了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向天亮瞪了陈美兰一眼,“他妈的,敢情人家压根就没邀请我,我能去吗?”   杨碧巧道:“今天下午我在市长楼看到的两个洋气女孩,一高一瘦,应该就是谢娜和马蕴霞,姚市长把她们一直送到了电梯边。”   陈美兰点着头说,“不错,咱们今晚的常委会,张书记、姚市长、周副书记和郑副书记本来是要来旁听的,但他们今晚在清河大酒店设宴招待三元贸易公司一行。”   “噢……原来是这样,我说刚才怎么没听到四位大佬在说话呢。”   说着,向天亮拉过陈美兰,伸手从她胸前的罩罩里,把窃听器取了出来。   陈美兰羞道:“也就是你,能想出这种坏主意来。”   向天亮将窃听器递给陈南,“陈南,你保管好了,明天晚上你带着它。”   杨碧巧笑道:“天亮,你还是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人在跟踪美兰和我。”   “这个还不太肯定啊。”向天亮皱着眉头说道,“以目前的情况分析,无非有三个可能,一,是余胜春或许西平派出来的人,只要是陈姐出动,都会或多或少的引起关注,二,是谢娜派来的人,因为三元贸易公司的第一个项目就与咱们滨海县有关,那滨海领导人的活动,她们当然希望能加以掌握,三,是那家神秘的还没有出现的天星投资公司。”   陈美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滨海他们不敢乱动,我们只需在清河时多加小心就是了。”   向天亮问道:“陈姐,杨姐,今天的谈话,都谈些什么啊?”   陈美兰微微一笑,“主题就是一个,支持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全面开发,一,领导班子的思想要统一,要形成合力,二,五千亩的土地要顺利划拨,三,那条八公里的公路要尽快开建。”   杨碧巧说,“今天的阵势有点吓人,全体在上班的市委常委和副市长一齐出动,轮番上阵,光我就被谈话四人次,我估计美兰起码有六人次以上吧。”   “那么,结果怎么样呢?”向天亮又问道。   杨碧巧笑着说道:“他们如果达到目的了,还会让我们在市委大院开会吗?”   想了想,向天亮再问,“陈姐杨姐,以你们的判断,市委领导班子里有没有分歧?”   “有分歧是肯定的。”陈美兰说道,“吃晚饭的时候,我和碧巧以及肖副书记等人碰了碰头,发现市委自己本身就没有很好的统一起来,我初步估计了一下,明确表示反对的人,就有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副市长马国瑞和副市长高兴等五人,既不反对也不支持的人,有市长姚新民、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副市长马国瑞和副市长邱雨庭等六人,真正支持的人只有七个,是市委书记张宏、市委副书记周平、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秘书长方以轩和副市长赵经民。”   向天亮听得笑了起来,“他妈的,既然是这样的局面,那我们还怕什么啊。”   “所以,我让肖副书记他们先回滨海去了。”陈美兰笑道。   向天亮点着头,“陈姐杨姐,那你们也回去吧,我连夜送你们回去。”   “我们不用你送。”杨碧巧笑道,“邵三河去市公安局了解宣浩峰案的情况了,我们约好了的,还有在市公安局参与调查宣浩峰案的周必洋等人,大家一起回去。”   “你们都回去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嘛。”   陈美兰又微笑起来,“天亮,你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啊?”向天亮问。   “为什么?”蒋玉瑛指着陈南陈北笑起来,“两个小美人在清河,明天晚上又要碰上谢娜和马蕴霞,你能放心吗?”   陈南陈北两个小脸蛋,顿时扑腾的红了起来。   向天亮看了一眼陈南陈北,“我可以明天晚上再送陈南陈北过来嘛。”   陈美兰笑着说道:“但是,明天你还是得去见市委领导。”   “不会吧,这种情况下,我去了也没有意义啊。”   陈美兰和杨碧巧相视一眼,噗的都笑了起来。   “咦,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杨碧巧笑道:“我们在谈话中,都有意无意的把责任推给了你,咯咯……所以呀,市委书记张宏同志明确指示,你一定要接受谈话。”   “他妈的。”向天亮笑着骂了一声,“臭娘们,你们是把我推出去,再放在火上烤啊。”   “咯咯……”杨碧巧笑着说,“谁让你是男人呢?”   蒋玉瑛也来凑趣,“有担当才是男人嘛。”   向天亮一脸坏相,看看环绕在身边的女人们,嘿嘿笑道:“天地良心,我还不够男人吗?”   一张张靓脸娇艳无比,瞅得向天亮的大帐篷又支了起来。   “八爷又起坏心了。”蒋玉瑛大笑。   杨碧巧嗔道:“八爷就是八爷,被人家追杀时还忘不了咱们,何况现在呢。”   陈美兰笑了笑,“别说了,陈南陈北在这里呢。”   蒋玉瑛一听,咯咯地笑了起来,“从今天开始,陈南陈北已不再是小孩子了,她们是咱们的小妹妹。”   陈美兰和杨碧巧看向陈南陈北,姐妹俩羞得赶紧低下了头。   “看来,天亮你对明天的谈话胸有成竹嘛。”陈美兰微笑说。   “陈姐,何以见得啊?”   “不然,你还有心疼人家姐妹吗?”   “呵呵……想知道我为什么胸有成竹吗?”   “想呀。”   “你附耳过来,杨姐,你也过来。”   向天亮一手一个,抱着陈美兰和杨碧巧,在二人的耳边嘀咕起来。   陈美兰和杨碧巧听得又惊又喜,眼睛睁得大的。   “我的天……你果然早有准备呀。”陈美兰感叹着。   “八爷就是八爷。”杨碧巧赞道,“这个对策体现了你的特点,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你能用的全用上了。”   向天亮笑道:“别净拍马屁,快说说你们的意见和建议。”   杨碧巧摇了摇头,“我看没什么问题,只要那五千亩山地有一千亩以上掌握在老百姓手里,他们就休想得到。”   “主要还是时间。”陈美兰说道,“土管局那边要在明天下午之前完成,时间太紧了。”   “所以,你们都得连夜回去,一是掌控全局,稳定人心,二是帮助土管局把工作做好,找的人越多,签的山地承包协议越多,对我们就越有利,而我待在清河市,会坚持到明天下午两点,才会去市委大院找领导,到那个时候,我会把这张王牌打出去。”   一边说着,向天亮的双手在两个女人身上吃起了豆腐。   陈美兰却坐不住的,向天亮的对策虽然不太入流,但却让她豁然开朗,顿时轻松了不少。   她正要打电话给邵三河,邵三河却先打了过来。   向天亮没有出门,蒋玉瑛把陈美兰和杨碧巧送上了车。   为了不引人关注,向天亮的车被邵三河开回滨海去了。   蒋玉瑛回到了客厅,陈南陈北早被向天亮赶到楼上卧室里去了。   “天亮,你明天不用车吗?”蒋玉瑛问。   “明天白天不用,明天晚上要月,你帮我找一辆桑塔纳吧。”   说着,向天亮躺下来,头枕在蒋玉瑛硕大的胸脯上。   蒋玉瑛指了指楼上,“怎么,你还不上去吗?”   “在你家,总得照顾一下你这个主人吧。”向天亮轻轻的坏笑道,“明天还有一个上午,我有的是时间调教她们。”   蒋玉瑛伸出左手,放到向天亮的大帐篷上,“真是打不垮呀,有时我们都感叹,怕你累垮了呢。”   “呵呵……生命不息,战斗不止,我会让百花组里的每一个成员,永远沐浴在春天里。”   “你在滨海,我在清河,相比之下,我是最吃亏了。”蒋玉瑛说。   向天亮笑了,“我需要你坚守在清河,所以,你还等什么呢?”   “真的,真的可以吗?”蒋玉瑛有些喜出望外。   “臭娘们,再不侍候你男人,小心屁股挨揍哟。”   “遵命,咯咯……” 第1029章 良心犹在   市委大院的门是朝东开的,所以下午的时候,站在大门外可以晒不到阳光。   向天亮打的来到市委大院,夏天的上班时间是两点半,他来早了二十分钟。   大门还是那个大门,但衙门的脾气见涨,不到两点半不让外人进。   向天亮懒得解释,夹着公文包,坐在树荫下,一边抽烟一边等。   一支烟刚抽完,一辆奥迪轿车徐徐驶来,在向天亮身前停下。   是原来的滨海县委书记、现任市委组织部长张衡。   “老领导。”向天亮起身,恭敬的喊了一声。   “咦,你坐这里干嘛?”张衡问。   “他们说我不是大院里的,不到上班时间不让进。”   “乱弹琴。”张衡又问,“来见领导的吧?”   向天亮憨憨的笑着,“领导两大桌,不知道先去见哪一个呢。”   “上车,先到我那里坐一会。”   张衡的办公室特干净,空调一吹,又凉又爽。   乘着张衡打电话的功夫,向天亮偷偷的拿眼打量。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张衡额头上的皱纹居然都没有了。   再仔细的看,从张衡的侧脸上,看不出这是张快奔五的脸。   张衡好像变年轻了。   稍稍一想,向天亮恍然大悟,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此话一点都不假,张衡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从县委书记荣升市委常委,跨越了可能是其人生当中最难和最后的一步,心里岂能不爽。   心里爽了,精气神自然就回来了,精气神都回来了,想不年轻都难。   向天亮心道,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所谓“第二春”吧。   总之,以前的张衡,笑的时候,眉宇间也是锁着的,瞧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捡了金元宝的农民,脸上都乐开了花,藏不住喜悦,官相也更足了。   张衡放下了电话,“小向,张书记听说你来了,很高兴啊,他说有个书记碰头会,不能马上见你,让你在三点半左右过去。”   “多谢老领导。”向天亮微笑着说,“不过,不过我可不可以在你这里打扰到三点半呢?”   “哈哈,欢迎你打扰。”张衡走过来,也坐到了沙发上。   向天亮故意用直白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张衡的脸上扫了一下。   果然,张衡含笑而问,“看出来了?”   “老领导,你精神焕发啊。”   “你以为是什么呢?”   “嘿嘿,因为更上了一层楼呗。”   张衡摆了摆手,“你想岔了,喜事倒是有,一件半喜事,半件忧事,而且都和你有关。”   向天亮怔了,“是三县区综合市场的事。”   摇了摇头,张衡道:“不是公事。”   私事?向天亮也摇头,“老领导,我更猜不到了。”   “你家的堂弟向天行,还有我家的女儿和外甥女,都找到了。”   “啊,他们在什么地方?”向天亮忙问。   “在南方特区。”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家伙,怎么跑到南方特区去了。”   “这算是喜事吧?”   “喜事,人找到了,当然是喜事。”   张衡微微的摇了摇头,“可是,三个人都不愿回来,不想去高复班复习,说不再参加明年的高考了。”   “老领导,他们现在在南方特区干什么?”向天亮问道。   “打工。”张衡说道,“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打工的公司,正是眼下要落户咱们清河的三元贸易公司,他们三个正在接受公司组织的为期三个月的培训,培训期满后,将会回到咱们清河来工作,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   向天亮大吃一惊,向天行这小子,怎么会跑到三元贸易公司去呢。   “老领导,这事……这事我要说声对不起,我家掌弟不是个省油的灯,把你家两位带坏了。”   “话不能这么说。”张衡又是摆手,“我也想明白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就叫臭味相投吧。”   向天亮试探着问,“老领导,你这消息是?”   “昨天下午,三元贸易公司的谢总和马总来拜访过,是她们告诉我的。”   向天亮噢了一声,忽地闭上了嘴巴。   张衡看着向天亮问,“你又想到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上去了吧?”   “咦,老领导你怎么知道的?”   张衡轻轻的笑了,“咱们也是一个锅里吃过饭的,多少总有点了解吧。”   “知我者,老领导也。”   张衡笑道:“你也不必藏着掂着了,在滨海县,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三县区综合市场的人,一定是你向天亮,因为你不但敢想,而且敢说敢做。”   “呵呵……什么也瞒不过老领导啊。”向天亮笑着问道,“请问老领导,你对三县区综合市场这个项目,有什么基本判断?”   “惭愧。”张衡为难的笑了笑,“清河特别是咱们滨海,曾深受走私之害,几乎到了全民皆私的地步,原来那个走私市场,建在三县区交界的旷野上,是走私犯们自己搞的,目的就是增强走私的流通速度,现在要在原来的地方搞三县区综合市场,说白了,就是让走私活动死灰复燃,所以,我内心是极度反对的。”   “那么,老领导又是怎么看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开发的呢?”   张衡压低了嗓音,“纯属扯淡,几十里方园没人住的地方,即使通了公路,也没人会在晚上跑过去玩,开发,开发什么啊。”   向天亮微笑着说,“可是我听说,老领导并没有反对三县区综合市场这个项目吧。”   “我已经亮出了自己的观点,既不反对,也不支持。”   向天亮不客气地说道:“好一个既不反对,也不支持,老领导,你的中庸之道越来越厉害了。”   “嘲笑我?”   “有一点。”   张衡笑道:“我不像你敢于碰硬,天亮,我刚进市委大院,还不到两个月,你就多多理解吧。”   向天亮深以为然,张衡本来就是能冲锋陷阵的人,现在屁股下的交椅还没坐热,就更不敢说话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因毒,向天亮至今也没搞清楚,别人也不知道,张衡是如何从县委书记升到市委常委的,论功劳,比他高的人多了去了,论能力,稀松平常,论资历,好几个县委书记比他老。   张衡背后一定有靠山,这个靠山是谁,这个靠山厉害不厉害?   带着不少疑问,向天亮告辞出来,沿着楼梯往上走。   刚到转弯处,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吓了向天亮一跳。   是市委常委、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   “哎呀。”向天亮一边让道,一边小声埋怨道,“我的方大司令,以后你别这样吓人好不好?”   作为忘年之交,向天亮很随便,方成军也喜欢他的随便。   “白天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你小子一定干坏事了。”   方成军哼哼着,一步一摇的迈着楼梯,身上的酒气朝向天亮扑鼻而来。   “哎,你老喝酒了?”向天亮急忙扶住方成军,大中午的喝酒,也只有方成军干得出来。   “他奶奶的,老喽老喽,三瓶啤酒都顶不住了……”方成军挥着手,整个人架到了向天亮身上。   方成军是现役军人,平时很少来市委大院,但作为市委常委的待遇,书记楼里也有他的专用办公室。   将方成军搀进办公室,放倒在沙发上,向天亮正要转身,方成军倏地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   “我还没醉。”   “呵呵……我看也差不多了。”   “瞧不起我是吧。”方成军恼道,“我不但知道你是去见领导的,而且我还知道你小子已经胸有成竹。”   向天亮咦了一声,“方大司令,你神机妙算啊。”   “神机妙算个屁,汪延峰是我的老战友,他打电话告诉我的。”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奇了怪了,老汪怎么把事情告诉你了?”   “傻小子,你要找的不是乌合之从,复员军人也是军人,军人,是不会当叛徒的。”   “噢……老汪把复员军人们动员起来了?”   “对。”方成军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我对你们滨海的预备役营下了命令,一个一个的打电话……他奶奶的,从昨天下午开始,我们忙乎了十多个小时,只要是有条件的,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前,都要承包二十九点九亩荒山荒地,这是政治任务,更是,更是军事任务……谁要是不执行,老子,老子枪毙他……他奶奶的,老子一出马,你小子的事就,就搞定了……”   方成军睡着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方向天亮咧着嘴,无声的乐了。   这个汪延峰太有才了,居然想到了动用方成军这条线,把县预备役营给动员起来了。   如果说,张衡的既不反对也不支持,也是一种支持的话,那么方成军司令的支持,可以称得上是义无反顾、奋不顾身了。   向天亮心道,看来,不管如何的物欲横流,好人还是要占多数,良心犹在。   走廊上静悄悄的,离三点半还差十分钟。   向天亮吸了半支烟,扔掉半截,定了定神,才轻轻推开市委书记张宏办公室的门。   这是办公室的外间,书记的秘书待的地方。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从办公桌上抬起了头。   向天亮愣住了。   “是你?”   “是你?” 第1030章 初次交锋   市委书记张宏的秘书,居然也是老熟人,原市团委副书记张国英。   向天亮太认识张国英了。   在市党校培训学习的时候,和向天亮同住一室的,除了已经自杀的原市财政局副局长乔安平,和现任滨海县副县长陈瑞青,就是眼前这位新书记的新秘书。   说起来,当时与向天亮关系最近的,就是张国英。   张国英原来是九门县县团委书记,后来调到市里当上了团委副书记,但他如何摇身一变,成为张宏书记的秘书,向天亮一概不知。   真是人不可貌相,一年前那个有些木讷的张国英,竟然成了清河“第一秘”。   “国英兄,噢……张秘书,你好。”   向天亮马上改口,一半是戏谑,一半是真心,市委书记的秘书,在书记面前是条狗,但手里的权力和作用,比那几位非常委副市长还要牛,不可造次啊。   人心隔肚皮,人是会变的,向天亮觉得在张国英面前,还是收敛点为好。   果然,张国英显得很正经,脸上连一丝笑容都没流露出来。   “向副县长,张书记正在等你。”   向天亮应了声谢谢,心里一沉,此一时彼一时,张国英果然不一样了。   其实也难怪,向天亮明白,秘书就是跟班,这活不好干,不但嘴巴要严脚头要勤,还得板着个面孔六亲不认,你向天亮算什么东东,凭什么要人家大秘书对你笑脸相迎?   新书记的办公室有些暗,窗帘是拉着的,大白天的开着台灯,算是让向天亮大开眼界。   一个有些谢顶的脑袋,正趴在办公桌上,看着摊在桌上的红头文件。   向天亮恭敬的立着,开始自报家门,“张书记,您好,我是滨海县的向天亮。”   那个谢顶的脑袋根本就没动。   向天亮只好站着一动不动。   这是下马威呢,一个小小的副县长,通知你昨天晚上七点半前前来,居然现在才到,不锉锉你的锐气,以后还怎么在清河立威。   几分钟过去了,只有那红头文件被翻到新的一页,谢顶的脑袋还是没有抬起来。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招对咱没用,特训的时候,咱在太阳下还站了八个小时呢。   他心里做起了功课,默背着张宏的简历。   张宏,男,汉族,京城人,五十岁,工农兵大学生,改革开放后,历任国家经委副科长、科长、副处长、处长、副司长、司长……   向天亮心道,五十岁就谢顶,要么是家族遗传,要么是事业上不得志,要么是“那方面”过度……还有其他要么吗?   五十岁当“空降兵”,当的只是正厅级的市委书记,有点老了,同龄的佼佼者,大多是副省级的。   由此可见,张宏在仕途上并不顺畅,很要么是起步太晚,要么是能力使然,要么是犯了事了……还能有其他要么吗?   据说张宏的父亲是个老革命家,当年也曾大红大紫过的。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由此可见,张宏他并不怎么样。   向天亮心里偷着乐,此处不留爷,自有爷去处,老子要是四十岁的时候还爬不到正厅的位置上,早他妈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整整十五分钟,办公室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换作一般人,心理早就崩溃了。   可向天亮不,他脸上憋着,心里却乐着呢。   终于,张衡抬起了头,锐利的目光射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张书记,您好。”   利用挺胸的机会,向天亮长长的出了口气。   一张标准的国字脸,额角颇高,身材高大,肚子稍有点肥,至少在向天亮看来,张宏相貌堂堂,天生是当官的范儿。   张宏起身走过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径自坐到了沙发上。   向天亮感觉有点闷,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敌意。   掏烟叼烟点烟吸烟,张宏慢条斯理的完成了一整套动作,才把目光转向了蜡烛似的向天亮。   向天亮的淡定,让张宏暗自吃惊不小。   八风不动,岿然而立,正是向天亮此刻最好的写照。   张宏这才知道,刚才的故意“冷落”,根本没起到一点点的震慑作用。   向天亮心里明白,该到开口说话的时候了。   他的胳膊,有意无意的夹了一下公文包。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昨晚陈美兰和杨碧巧曾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偷偷录下今天的谈话录音,以便更好的了解、分析和研究张宏。   这有点大逆不动,既有违明规则,又有背潜规则。   但向天亮不怕,只要是想干的事,他都会找到理由和胆量。   ……   张宏:“你就是向天亮?”   向天亮:“是的。”   张宏:“学警察专业的?”   向天亮:“是。”   张宏:“可是你不守时。”   向天亮:“张书记,我的车有点破,半道上抛锚了,昨晚住在南河县。”   张宏:“那也可以上午赶来。”   向天亮:“那条道上不太平安,我怕车搁在路上不安全。”   张宏:“你的理由很充分嘛。”   向天亮:“张书记,对不起。”   张宏:“坐下说话。”   向天亮:“谢谢张书记。”   张宏:“我听说,你反对三县区综合市场这个项目?”   向天亮:“张书记,你说得不很准确。”   张宏:“哦,真实情况是怎样的呢?”   向天亮:“三县区综合市场可以开发,利用这个项目引进外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张宏:“这么说,你很支持的了。”   向天亮:“可以……可以这么说。”   张宏:“你真的不反对?”   向天亮:“我对某些方面,有自己的认识。”   张宏:“哪些方面?”   向天亮:“这个……这个……”   张宏:“知无不言,言者无罪嘛。”   向天亮:“比方说,比方说那条公路。”   张宏:“哪条公路?”   向天亮:“就是我们滨海县通往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公路。”   张宏:“那公路怎么了?”   向天亮:“那条公路至少有八公里长,全部要修建在山谷之间,我估算了一下,至少需要两千万元。”   张宏:“哦,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向天亮:“我们滨海县拿不出这笔钱来,而且……”   张宏:“而且什么?”   向天亮:“而且,而且……”   张宏:“年轻人,爽快点嘛。”   向天亮:“而且,个人觉得,当初的三县区综合市场开发规划,应该将三县区通往市场的公路也包括在内。”   张宏:“你是说,应该让市场的开发商出资修建公路?”   向天亮:“是的。”   张宏:“可是,公路投资属于基础建设,本应由我们提供。”   向天亮:“张书记,我们滨海穷啊。”   张宏:“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向天亮:“再说了,那八公里的公路,对滨海县没多大作用,但对三县区综合市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张宏:“你的建议可以考虑,市里会向开发商提出来的。”   向天亮:“张书记,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张宏:“你说。”   向天亮:“您在向开发商提出来的时候,千万别说是我的建议,或者是滨海县方面的要求。”   张宏:“这又是为什么呢?”   向天亮:“因为,因为如果说是您的建议,或者是市委市政府的建议,开发商会很容易的接受。”   张宏:“噢,你是要拉虎皮扯大旗。”   向天亮:“有点那个意思吧。”   张宏:“那么,除了这条公路,你还有哪方面的顾虑?”   向天亮:“还有就是……就是市场外围,那五千亩的山地荒地开发。”   张宏:“你反对?”   向天亮:“不是,我是既支持又反对。”   张宏:“说你为什么反对吧。”   向天亮:“比方说租期太长,五十年太长了。”   张宏:“别人还搞七十年呢,对方提了七十年,我们要求三十年,五十年是个折中方案。”   向天亮:“不能,不能改了吗?”   张宏:“白纸黑字,恐怕不能改了。”   向天亮:“又比方说,租金太低。”   张宏:“一千元一亩还嫌低?”   向天亮:“我的意思是,现在不低,但十年二十年以后,三十年四十年以后,一千元一亩确实太低,我们滨海县吃的亏大了去了,我们没法向老百姓交待。”   张宏:“嗯……站在你的角度,你的想法很正确。”   向天亮:“张书记,这是我最大的顾虑。”   张宏:“招商引资,就是要讲究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向天亮:“主要是,主要是老百姓想不通。”   张宏:“那你又有什么建议?”   向天亮:“我想,是不是可以和开发商商量一下,租金每十年或每五年重新定一次,设置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上浮区间。”   张宏:“哦……这个倒不是不可以商讨。”   向天亮:“张书记,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张宏:“你很有想法嘛。”   向天亮:“请张书记批评指正。”   张宏:“那么,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向天亮:“我还有一个顾虑,就是一下子搞五千亩的开发,盘子铺得太大了。”   张宏:“人家开发商愿意,你还不乐意吗?”   向天亮:“我们怀疑对方没有这个实力。”   张宏:“你们凭什么怀疑人家的实力。”   向天亮:“张书记,我们至今还没见过开发商长什么模样,自然,自然是心有疑虑。”   张宏:“你们很快会见到的。”   向天亮:“噢……可是现在有个问题很棘手。”   张宏:“什么问题?”   向天亮:“那些荒山荒地,它们的使用权,现在不在我们政府手里。”   张宏:“啊……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第1031章 我胆小你可别吓我   瞅着张宏吃惊的模样,向天亮尽量让自己脸上波澜不惊,但心里却乐开了,翻江倒海的乐,恨不得马上找个无人处大笑一场。   张宏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乘着点第二次点烟,立即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向天亮故作不安的站了起来。   “天亮同志,你站起来干什么,给我坐下。”   应了声是,向天亮的大半个屁股又挨回到沙发上。   张宏微微颌首,“你刚才说了什么?”   向天亮:“张书记,我是说,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附近,我们滨海县境内的山地荒地的使用权,不在我们县政府手里。”   张宏:“在谁手里?”   向天亮:“老百姓手里。”   张宏:“县属的土地使用权,怎么会到老百姓的手里?”   向天亮:“承包出去的。”   张宏:“是什么时候的事?”   向天亮:“这个我不大清楚。”   张宏:“有多少承包出去了?”   向天亮:“不知道。”   张宏:“你是分管农业和土地的副县长,不会一问三不知吧。”   向天亮:“张书记,你可能不知道,从四月份到七月份,我因故没在自己的岗位上。”   张宏:“噢……你的事我知道一点,你继续说。”   向天亮:“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下午,我来市里之前,我们县土管局的汪延峰局长把我搓住了。”   张宏:“他为什么拦住你?”   向天亮:“他说我不要来市里,来了也没用,那三县区综合市场附近的荒山荒地,早就租出去了。”   张宏:“他说租给了谁?”   向天亮:“他说租给了原来的一些渔民,和一些退伍军人。”   张宏:“你没问他,为什么没报告县政府领导吗?”   向天亮:“我问了,他说这是县里的规定,承包山地不超过三十亩的,无须报告县政府,土管局就有权签字。”   张宏:“等一下,你们县的农林局不管这事吗?”   向天亮:“张书记,我们县的情况特殊,西部那些荒山荒地,统一归土管局管理。”   张宏:“这个政策是什么时订的?”   向天亮:“这个……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有这个政策,我们县政府每年也会给土管局下达任务,要求每年完成一个具体的指标。”   张宏:“可是,你们陈乐天县长没说起过啊。”   向天亮:“陈县长没说?这……这不会吧。”   张宏:“是这样,他没说过,三县区综合市场附近的山地荒地已经承包出去了。”   向天亮:“噢……这个是我的责任,我要向领导检讨。”   张宏:“先别忙着检讨,说说是怎么回事。”   向天亮:“我昨天就当场批评了汪延峰,问他为什么不及时报告。”   张宏:“他怎么说?”   向天亮:“他说你这个分管副县长被追得屁滚尿流,我找谁报告去。”   张宏:“不是还有县长和常务副县长吗?”   向天亮:“当时我们的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已经进去了,而陈县长他……汪延峰说,陈县长说不用报告。”   张宏:“乱弹琴。”   向天亮:“我也不相信,陈县长怎么可能不关心呢,可汪延峰说,年中的时候县政府召开县长办公会议,陈县长嫌土地承包工作的进度太慢,就当场发了脾气,要土管局在完成任务后再来报告,所以,汪延峰就一直没有汇报。”   张宏:“这个汪延峰,有点不像话嘛。”   向天亮:“我也批评他了,可他说,向副县长,说话要讲良心,你官复原职以后,我不但向你汇报了,而且还把土地承包协议的副本送到了你那里,是你自己天天往乡下跑,把这事给忘了。”   张宏:“他真的报告你了?”   向天亮:“我一检查,果然我的文件架上放着一堆协议……张书记,这是我的失误,我要检讨,作深刻的检讨。”   张宏:“事情已经发生了,检讨有什么用,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向天亮:“请张书记指示。”   张宏:“我能有什么指示?我们帮你们拉来一家大企业,人家帮你们开发五千亩荒山荒地,你们倒好,不声不响的,已经把地承包出去了,一个女儿许两个老仓。公,被动啊。”   向天亮:“……”   ……   张宏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起来。   向天亮不敢坐着,也陪着起了身。   摆了摆手,张宏示意向天亮坐下,自己走到门边,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国英,你打个电话给滨海县的陈乐天县长,我知道他还没回去,叫他马上到我这里来。”   接着,张宏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拿起了电话。   “姚市长吗?我张宏啊……你现在有空吗?滨海县的向天亮在我这里……嗯,嗯……现在有个情况,我想请你过来听一听……好,好,麻烦你了。”   市长姚新民很快就过来了。   向天亮急忙站了起来,“姚市长,您好。”   “嗯。”姚新民亲切的点了点头,“天亮,今天长得很精神嘛。”   今天长得很精神?这话是什么意思?向天亮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姚新民的到来,让向天亮心里更有底了,不但因为姚新民对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不太看好,更因为他是黄省长的人,而革省长是省委书记李文瑞心目中的接班人。   张宏道:“天亮同志,把你刚才说的,跟姚市长再说一遍。”   于是,向天亮又说了一遍。   姚新民只听不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想法。   直到向天亮说完,姚新民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五个字。   “这事麻烦了。”   虽然只有五个字,但在向天亮听来,犹如天籁之音,因为这五个字,其实代表了姚新民的态度,别人也许不懂,但向天亮心里跟明镜似的。   而陈乐天进来后,向天亮心里更有底了。   作茧自缚,今天向天亮要把陈乐天当初编的套子,套到陈乐天自己的身上去。   当然,在张宏的示意下,向天亮又费了一番口舌,把故事又重复了一遍。   陈乐天整个人都傻住了。   因为陈乐天至今还记得,自己当初发脾气的时候,确实说过,没有完成全年三千亩荒山荒地的承包任务,不要汪延峰前来汇报。   张宏皱着眉头,明显的不高兴。   倒是姚新民很淡定,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陈乐天终于看着向天亮问,“天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县长,这你得问老汪,我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啊。”   向天亮苦笑着,一脸的委屈和无辜。   陈乐天拿出手机,很快把电话拨到了汪延峰那里。   “汪延峰,你搞的什么名堂啊?”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汪延峰,脾气比陈乐天还大。   “陈乐天,你会不会说话啊。”   陈乐天很是尴尬,因为他摁开了免听键,汪延峰的大嗓门,办公室里的其他三位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老汪,我是问你荒山荒地承包的事。”   陈乐天不得不客气一点,汪延峰曾是他的领导,他确实没有发脾气资格。   汪延峰嚷道:“怎么着,没有完成任务你要骂娘,我完成任务了你也要骂娘,陈乐天,你是不是吃了枪药了。”   “老汪,老汪,你别发火嘛。”陈乐天急忙解释道,“情况你都知道了吧,你把荒山荒地承包出去了,市里现在又把荒山荒地租给了一家大企业,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你问我吗?这事好办,等我当了市长市委书记,我再告诉你解决办法。”   陈乐天听得哭笑不得,他不敢再与汪延峰说话了,这老家伙是犟驴的爹,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的。   “老汪,我只问两个问题,一,那些承包荒山荒地的,主要是些什么人?”   “这个你得去问警备区的方司令了,大部分人都是他帮忙找的,应该是滨海县的退伍军人吧。”   “第二个问量,现在一共有多少人承包了多少亩荒山荒地?”   “不多不多,两百人还不到,承包出去的荒山荒地,大概有五千亩左右。”   电话结束了,陈乐天的心里也凉了,他本来想借机靠上张宏书记,现在看来是无望了。   姚新民微微一笑,“张书记,我看这事是不是可以这样,先让乐天同志和天亮同志回去,咱们坐下来再慢慢的商量。”   张宏看着陈乐天,“陈县长,你回去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乐天欠欠腰表态,“请书记放心,我马上回去调查。”   嗯了一声,张宏摆了摆手。   陈乐天如逢大赦,跟着向天亮急急忙忙的退出。   向天亮心情大好,脚步飞快,急得陈乐天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拽住了他。   “哎,是不是你捣的鬼?”   “陈县长,我胆小,你可别吓我啊。”   “哼,除了你,没人干得出这种事来。”   “我问心无愧,随便你怎么说都行。”   陈乐天又哼了一声,“向天亮,这事没个完,我会调查清楚的。”   望着陈乐天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向天亮不屑的撇了撇嘴,就你那几斤几两,还能查出个屁来啊。   离开市委大院,向天亮的心思就不在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上了。   因为今晚还有一件大事,“七仙女”们要在清河大酒店见面。 第1032章 管种又管收   向天亮将窃听器装在陈南身上,包括他隐身于清河大酒店附近的车里,只有陈南和她妹妹陈北知道,七仙女里的其他两位,张丽红和乔蕊虽然也是自己人,但向天亮没让陈南陈北说。   当然,向天亮也不寂寞,他的车里还有两个女人陪着他,蒋玉瑛是硬要跟着过来,还有一位是章含,她是开车送乔芯和张丽红过来的,向天亮也不好把她甩开。   女人喜欢叽叽喳喳,俗话说,三个女人能顶一丘田的青蛙,蒋玉瑛和章含恰好都是话唠,性又相当泼辣,坐在车里是说笑不停,向天亮想打个瞌睡的计划是难以实现了。   向天亮躺在车后座上,渐渐的有些不耐烦起来,都快六点半了,“七仙女”还没吃完晚饭,他的无线耳麦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因为他与陈南约好了,吃饭的时候,窃听器是关闭着的。   前排,蒋玉瑛坐在驾驶座上,章含坐在副驾座上,两个女人先从国际风云聊到国内形势,连带着把不久前的世界杯足球比赛也评论了一下,接着是吃、穿、住,然后是老公、女儿和儿子。   两个女人越聊越起劲,好像刚认识似的,竟发现有很多很多的相同和相似之处,比方说,两个人的身高都是一米七,都被向天亮誉为人高马大,胸前的两个点都特别高大,又比方说,都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儿大儿子小,还有,两个人的老公都是常年很少回在家,蒋玉瑛的老公在外省一家煤矿当矿长,一年只有两个月的假,章含的老公是远洋货轮的船长,一年到头也很少在家,还有,两个人都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年,做了母亲以后还考上大学……   当然,话题最后回到了身边的小男人身上,因为这也是两个人的共同之处,都遇到了命运的克星向天亮。   向天亮大为不解,银行家和医生需要冷静和精细,这两个性格外向的女人,怎么会成为这两个行业里的佼佼者呢?   “你们两个臭娘们啊,还有以下这些共同之处,一,那方面如虎似狼,二,只有我能治得了你们,三,都被我打过屁股,四,在干那活时叫声能传出几里之远,五,不要脸的程度不差毫厘……哎哟……”   蒋玉瑛突然袭击了向天亮,她的双手抓住了他的大帐篷,“章含,拿你的手术刀,把这害人的玩艺儿割下来喂狗去。”   “玉瑛呀,你搞错了吧,他是嘴臭,咱们可以缝上他的臭嘴,这玩艺儿是个宝贝,即使你我舍得,其他姐妹们能答应吗?”   “咯咯……说得也是,真要割了这家伙,她们非活吞了我们不可。”   “咯咯……所以,咱们还是用我们的老办法对付他吧。”   笑声中,两个女人疯也似的,扑到了向天亮身上……   ……   “你们两个给我说说,三元贸易公司也就是谢娜,为什么会拿三县区综合市场这个项目入手呢?她是清河人,明明知道那里就是走私品集散地,三县区综合市场根本办不起来,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干呢?”   对向天亮问题,章含爬起来,喘着气道:“只有,只有一个解释……她有病,需要……需要看医生了……”   “啪。”向天亮伸出手,狠狠地在章含屁股上抽了一掌。   “他妈的,废话连篇,滚一边去。”向天亮笑骂着说,“蒋姐,你说那是为什么?”   蒋玉瑛在旁边咯咯的笑,“章含是以医生的眼光看人,我只好以搞银行的身份来说事了,三元贸易公司可能钱太多了,多得没地可放,就想着扔一把打打水漂,好玩好看呗。”   “啪。”如法炮制,蒋玉瑛的屁股上也挨了一掌。   两个女人都笑着躲了开去。   笑声中,向天亮的手机震动起来。   电话是滨海县常务副县长杨碧巧打来的。   向天亮:“杨姐,有什么事吗?”   杨碧巧:“什么事你会不知道,陈乐天快疯了。”   向天亮:“他怎么了?”   杨碧巧:“带着一肚子火气回到滨海,立即下令县政府加班,把你的办公室打开,把那些山地荒地协议全拿走了。”   向天亮:“呵呵……他在张书记和姚市长面前丢了面子,憋了一肚子火,回去肯定要发泄一下嘛。”   杨碧巧:“他先打电话找土管局的汪延峰,没有找到,他看到协议上有县政府的公章,又到处去找罗正信。”   向天亮:“罗正信早就躲到乡下去了,他去哪儿找啊。”   杨碧巧:“可是,他把罗正信的办公室弄得一塌糊涂。”   向天亮:“别管他就是了。”   杨碧巧:“你说得倒轻巧。”   向天亮:“怎么,他难道敢欺负你吗?”   杨碧巧:“他当然不敢欺负我,但他敢欺负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呀。”   向天亮:“怎么回事?”   杨碧巧:“他下了命令,除非罗正信出现,否则不许下班。”   向天亮:“噢……他妈的,他真疯了。”   杨碧巧:“你快想个办法,县政府上百号人还陪着他呢。”   向天亮:“陈姐呢?”   杨碧巧:“她感冒了,在医院打点滴,我没让她知道。”   向天亮:“这个,这个么……只有一个办法。”   杨碧巧:“快说,是什么办法?”   向天亮:“陈乐天的老婆是城关镇的五大母老虎之一,把他老婆请出来他就蔫了。”   杨碧巧:“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   蒋玉瑛笑道:“这个陈乐天碰上你向天亮,也够晦气的,张衡走了,本来是他接任县委书记一职,可被你的高玉兰部长横插一脚,硬生生的把县委书记一职交给了陈美兰。”   “什么叫你的高玉兰部长啊。”向天亮乐道。   章含笑着说,“你的人么,当然是你的高玉兰部长了,你让她做什么,她肯定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向天亮摇着头,“那可不一定,就像现在清河发生的事,作为负责联系清河市的省委领导,高部长就没有出手,像没听见似的。”   “那是高部长的策略,情况不明,她不会轻易出手的。”蒋玉瑛道。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多事之秋啊,谢娜和三元贸易公司已经亮相了,而那个神秘的天星投资公司,说不定比三元贸易公司可怕一百倍呢。”   章含说道:“所以,你也别相得太多太远,先搞清楚谢娜的真实目的吧。”   向天亮苦着脸,“谢娜在国内时,不过就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怎么出国不到两年,就变得这么厉害了呢。”   “草鸡变凤凰了呗。”章含笑道。   蒋玉瑛抬腕看表,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都快八点半了,怎么还没动静,几个小丫头,不至于吃饭吃得这么久吧。”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回是陈南打来的电话。   向天亮:“丫头,你怎么打起电话来了?”   陈南:“我们散了。”   向天亮:“散了,散了是什么意思?”   陈南:“除了吃饭,没有其他节目。”   向天亮:“为什么?”   陈南:“本来说好是吃饭后去唱歌的,可谢娜接了个电话,是她母亲打来的,她接完电话就走了。”   向天亮:“那还有大河马马蕴霞么,她最喜欢热闹了。”   陈南:“但陈北喝醉了。”   向天亮:“啊,怎么喝醉了。”   陈南:“嘻嘻……是装的。”   向天亮:“哦……你们现在在哪里?”   陈南:“离开了清河大酒店,正在街上呢。”   向天亮:“大河马马蕴霞真没挽留吗?”   陈南:“马蕴霞倒是盛情挽留,但丽红姐腆着个大肚子,她说想连夜回去。”   向天亮:“噢,你们都回去了吗?”   陈南:“你猜得一点都不错,杨小丹被马蕴霞留住了。”   向天亮:“意料之中的事么,哎,你们在哪里?”   陈南:“我们快到蒋姨家了,你不是让我们去蒋姨家集合吗?”   向天亮:“你们等着,我马上回来。”   ……   半个小时以后,向天亮已经坐在回滨海县的车上。   只有一辆车,还是章含开来的,向天亮的车,昨天就被邵三河开回去了。   这可苦了向天亮了,一辆车要坐六个人,不,应该说七个人,张丽红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乔蕊开车,章含坐在副驾座上,后排要坐四个人,肯定是坐不下的。   还是陈南有办法,她自己先上车,接着把向天亮拉进去,然后让张丽红坐到了向天亮身上,最后才是陈北,把后座挤得满满当当的。   车一开动,向天亮就叫了起来,“丽红姐,你应该坐到副驾座上去嘛。”   章含笑道:“孕妇不能坐在普排,你不懂吗?”   “可是,要两个多小时,我的双腿哟。”向天亮哭丧着脸。   “咯咯……天亮,你是要两条腿,还是要孩子呀。”章含娇笑不已。   张丽红搂住向天亮的脖子,笑嘻嘻的问:“怎么,你又想管种不管收吗?”   向天亮摸着张丽红的大肚子,坏笑着说,“是我种的吗?我怎么瞅着不像我的呢?”   “好呀,那我打他你别心疼哟。”   说着,张丽红举起手,作势要打自己的肚子。   向天亮慌忙拦住,“别,别呀……丽红姐,是我种的,是我种的,我既管种又管收,这总行了吧。”   车里笑声连连。   章含笑着嚷道:“姑娘们记住了,以后你们用这一招,保证能管住你们的天亮。”   向天亮无奈地笑了,没办法,累是累了点,但坐在女人堆里还是高兴的。 第1033章 有这么严重吗   “七仙女”不是浪得虚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漂亮是至少的,外加聪明伶俐。   按照当时七仙女们自己定下的排行,老大是白骨精谢娜,老二应该是大河马马蕴霞,外号狐狸精的张丽红排河第三,以下是胖大海乔蕊,琵琶精陈南,蜘蛛精陈北,小不点杨小丹。   但向天亮有自己的评价,他认为,单以漂亮论,七仙女的排行应该是琵琶精陈南、狐狸精张丽红、白骨精谢娜、蜘蛛精陈北、胖大海乔蕊、小不点杨小丹、大河马马蕴霞。   而要以聪明伶俐排行,则是狐狸精张丽红、白骨精谢娜、琵琶精陈南、小不点杨小丹、胖大海乔蕊、蜘蛛精陈北、大河马马蕴霞。   如果以所谓的女人味排行,向天亮的排行又是这样的,琵琶精陈南、狐狸精张丽红、白骨精谢娜、胖大海乔蕊、蜘蛛精陈北、小不点杨小丹、大河马马蕴霞。   其实,在向天亮的心目中,最喜欢的真是琵琶精陈南,以下是狐狸精张丽红、胖大海乔蕊、蜘蛛精陈北、白骨精谢娜、小不点杨小丹、大河马马蕴霞。   而向天亮心目中的排行,也得到了前四位仙女的自我认同,至于后三位白骨精谢娜、小不点杨小丹和大河马马蕴霞,因为接触太少,无法得知她们自己是怎么想的。   很显然,向天亮在每一类排行中,都把小不点杨小丹和大河马马蕴霞排在最后,是因为他不大喜欢,小不点杨小丹心机太重,大河马马蕴霞太过泼辣,正是向天亮认为的女人的两大毛病。   当向天亮在车里提出,白骨精谢娜和大河马马蕴霞变成了什么样子后,女人们有了共同话题,立即叽叽喳喳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得不让向天亮“下令”一个一个轮流说来。   “我先说,我先说。”蜘蛛精陈北抢着嚷。   “好,陈北你先说。”向天亮笑道。   陈北的话里有些羡慕的成份,“以我看呀,说到漂亮,当首推谢娜和马蕴霞了,瞧她们身上的打打扮,啧啧,太洋气了。”   向天亮乐了,“蜘蛛精,你这话有点崇洋媚外,是不是小屁股想找抽啊。”   “我说的是事实么。”陈北坚持着嘀咕道。   张丽红笑着说,“陈北说得没错,人靠衣服马靠鞍,谢娜和马蕴霞那么一打扮,还真的更加漂亮了,不提谢娜,就说马蕴霞吧,天亮你认为她在我们姐妹中是最不漂亮的,但今晚她太动人了,至少比我们都漂亮呢。”   开车的乔蕊笑着说道:“我也认为,今晚的谢娜和马蕴霞,光彩盖过了所有人。”   陈北也补了一句,“要是天亮哥见到,肯定被迷晕了。”   向天亮立即抗议,“他妈的,我有你说的那么贱吗?”   “陈北说得对。”乔蕊笑道。   向天亮抱着张丽红,讨好的轻抚她的大肚子,“丽红姐,你说句公道话。”   “嘻嘻……要我说呀,你要是看到今晚的谢娜和马蕴霞,一定是眼睛直了,骨头软了,腿也迈不动了。”   “我,我就这样不坚定吗?”向天亮向坐在他左边的陈南求援,“陈南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陈南微笑着反问,“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实事求是是我党的优良传统嘛。”   “以我看呀,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   向天亮立即嚷道:“陈南,你太公道了,太太公道了。”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陈南笑着说,“刚才丽红姐说,你要是看到今晚的谢娜和马蕴霞,一定是眼睛直了,骨头软了,腿也迈不动了,以我看呀,你不但肯定是这样的人,而且太是这样的人了。”   陈南的“评价”一出,车里顿时爆笑连连,向天亮也跟着无奈的笑起来。   笑过之后,还是章含出来打圆场,“丫头们,丫头们,你们别笑话天亮,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天亮是个大英雄,当然难过美人关了,你们四个的关都过不过,为什么要求他一定能迈过谢娜和马蕴霞的关呢。”   向天亮又叫起来,“冤枉死我了,对你们七仙女,我以前喜欢的是你们四个,现在也喜欢你们四个,将来也会是喜欢你们四个,至于谢娜和马蕴霞,还有小不点杨小丹,我本来就不大喜欢嘛。”   陈北高声道:“那你说说,你到底喜欢我们什么呀?”   “嘿嘿……这个么,我不说了,你们心里有数就是了。”   “一定要说。”陈北伸手拧着向天亮的胳膊。   张丽红坐在向天亮身上,虽然是大着肚子,但她的坐姿特别有意思,双腿正夹着向天亮的大帐篷,这时她双腿一夹,冲着向天亮妩媚地笑道:“不管你怎么说,我们既不生气,又不会跑了,你就说说嘛。”   “呵呵……那我就先说说乔蕊吧。”向天亮笑道,“乔蕊身上肉多,太有弹性了,而且她的红烧肉烧得很好吃,所以一个字,我喜欢乔蕊是因为肉。”   乔蕊羞道:“真是的,从读书时开始就嫌我胖……告诉你吧,我从三个月前就开始减肥了,原来我一百三十二斤,现在只有一百二十斤了。”   向天亮吓唬道:“乔蕊,你答应过我的,到年底要减到一百一十斤以下,如果你做不到,我就不理你了。”   “难呀。”乔蕊笑着叫道。   张丽红问道:“天亮,那你喜欢陈南什么呀?”   “一个字,骨。”   “这什么意思呀?”张丽红奇道。   向天亮笑着说,“陈南和乔蕊是两个极端,和陈南在一起的时候,就感觉是和一堆骨头在一起,陈南,你说说,是不是这样的?”   陈南红着脸道:“按照你说的,我现在天天拼命的吃,我现在都八十三斤了。”   向天亮不住的摇着头,“他妈的,几个月才长了五斤,太慢了,还是原来的要求,年底要是不长到九十斤,看我怎么收拾你。”   乔蕊又笑起来,“陈南,咱们俩赶紧匀一下吧。”   张丽红又问道:“天亮,那陈北呢,你喜欢她什么?”   向天亮笑着看了陈北一眼,“三个字。”   “我三个字?哪三个字呀?”陈北高兴的问,乔蕊得了个“肉”,陈南也只有一个“骨”,陈北当然高兴了。   “长不大。”   陈北愣了愣,立即拉下了脸,又用手狠拧住向天亮的胳膊,“胡说八道,我哪儿长不大了,我哪儿长不大了?”   “嘿嘿……个人隐私,就不用说了吧。”   陈北自己却不依不饶的,“不行,就要你说,就要你说。”   “我说可以,但你不许生气哦。”   “保证不生气。”   “嘿嘿……其实这个问吧,一直让我困惑不解。”顿了顿,向天亮坏笑着说,“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一母双胞,仅仅只是隔着几分钟出来,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陈南那里,就像是南美热带地区茂密的原始森林,而陈北你呢,简直就像我县西部那片旷野,寸草不生,万物皆无,你说你是不是长不大啊?”   “呸呸呸。”陈北羞得不行,拿起小粉拳捶打着向天亮,“大坏蛋,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车内又是笑作一团。   陈南把话题转到了张丽红身上,“天亮,那你喜欢丽红姐什么呀?”   “没喜欢的地方。”   陈北问,“没喜欢的地方,为什么还开花结果呀?”   “没办法,狐狸精厉害,我上当受骗了。”   张丽红笑看着向天亮,“真的是这样吗?”双手已用力揪住了他的大帐篷。   向天亮忙道:“当然,当然,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的。”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的呢?”张丽红又问道。   向天亮又伸手摸着张丽红的大肚子,笑着说道:“花也开了,果也结了,不管喜不喜欢,我都得喜欢,现在要喜欢,将来也要喜欢,永远永远的喜欢。”   “这还差不多。”张丽红挺了挺大肚子,“嘻嘻,你要是甩了我,我就甩了肚子里的小天亮。”   笑声中,章含说:“丫头们,你们别光说自己,却把正题给忘了。”   陈南也道:“章姨说得对,今晚的主题应该是谢娜和马蕴霞。”   “对,你们四个每人都说一说自己的印象。”向天亮道。   乔蕊道:“我先说,今天晚上呀,马蕴霞一共说了三十三次‘癞蛤蟆’,更可怕的是,谢娜居然一次也没提到过,而且每当提到天亮的时候,她都刻意的回避了。”   陈北说:“我说不好,但是我觉得,我们和她们再也不是以前那种关系了,和她们一起坐了三个多小时,我心里就很压抑。”   张丽红道:“我现在已经更加的相信,谢娜就是冲着天亮来的,而且是为了复仇。”   陈南点着头说:“我就坐在谢娜身边,她虽然一直在笑,热情漾溢,但我却是身体阵阵发冷,因为她身上在散发着寒气,或者,或者说是杀气吧。”   “杀气?有这么严重吗?”向天亮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丽红也点了点头,“谢娜搀着我送出门的时候,我也有陈南同样的感觉,当时我还打了个寒颤。”   向天亮沉默了,看来情况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女人的直觉,总是相当正确的,陈南和张丽红的直觉,向天亮更加相信。   谢娜真是为复仇而来的吗? 第1034章 麻烦事接踵而来   麻烦和头痛的事接踵而来。   县政府里,县长陈乐天“揪”着县府办主任罗正信不放,不但要追究他私盖公章的事,还把他那段包养谢影心和非婚生子丑闻重新抖搂出来,大有彻底废掉罗正信的架势。   罗正信还没来上班,这其实是向天亮的授意,陈乐天还在气头上,避避风头是最好的办法。   当然,向天亮非常理陈乐天的心情,陈乐天恨的是罗正信对自己的背叛,官场上最可恨的人就是叛徒,陈乐平对罗正住欲除之而后快,是最正常不过的。   国庆节快到了,县府里事多,上午就有县长办公会议,商量的就是国庆节前后的工作安排。   但是,九点刚过,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就闯进了向天亮的办公室。   邵三河的出现很平常,让向天亮意外的是他后面的人,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肖剑南绷着脸,肯定是有事。   向天亮冲着秘书丁文通使了个眼色,“我不见人,也不接电话。”   丁文通应了声,泡好茶后急忙带门而退。   肖剑南拿眼瞪着向天亮,“你怎么回事?你什么意思?”   “哎,什么怎么回事啊?”向天亮一头雾水。   邵三河笑着劝道:“老肖,你急什么,有话好好说嘛。”   “好吧,好吧。”肖剑南顿了顿问道,“天亮,张蒙的事,是你捣的鬼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此人心术不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告我的黑状,不错,是我要求周局长不让他调走,把他困在这里。”   看了看向天亮和邵三河,肖剑南道:“对你们两位来说,他等于是背叛者,但对我来说,我还当他是朋友,毕竟是我把他从滨海局挖到市局的,我有义务对他负责。”   “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呢?”向天亮问道。   肖剑南说:“张蒙是个人才,中阳市公安局发来公函,同意调张蒙过去,两位,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吧。”   “我没意见。”邵三河道。   稍作沉吟,向天亮点着头道:“一个条件。”   “你说。”肖剑南扔给向天亮一支烟。   “闭上他那张臭嘴。”   “这个可又,我正是这么跟张蒙说的,他也同意了。”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否则,清河离中阳不过才两百多公里嘛。”   这话当然是威胁,比直接说出来让人更受震憾。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肖剑南吸了几口烟后又道,“现在来谈谈正事吧。”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肖,瞧你那模样,不像是有正事嘛。”   肖剑南问道:“你少打岔,我问你,你认识那个三元贸易公司的女老总吗?”   “笑话,那是我高中的同学,谢自横的女儿,我怎么能不相信呢?”   肖剑南盯着向天亮,“我是说现在,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看你看,们都这样,连三河兄开始都误会我,我找谁说理去啊。”向天亮苦笑着说道,“这么说吧,人家回来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根本无视我的存在,这几天请客吃饭,请遍了所有能请到的同学,唯独没有请我这个当副县长的老同学,你说说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真的?你小子从来是三句假话夹一句真话,没个准头。”   向天亮笑道:“在你老肖面前,我敢不说真话吗?”   肖剑南叹了一口气,“谢自横的这个宝贝女儿,能量不小啊。”   “老肖,别说虚的了,有事说事嘛。”   “少来这一套,你还看不出来吗?”肖剑南指着墙上的地图说道,“别人不知道,你、我、老邵,我们这些人还不知道吗?那个所谓的三县区综合场,不就是个新的走私品市场吗,咱们哥几个当初豁出性命,浴血奋战,好不容易把它给消灭了,现在这个谢自横的女儿,居然要把它重新搞起来,你们说她的能量大不大?”   邵三河点着头说,“天亮和我也正在纳闷呢,那个谢娜到底是怎么打通关系的?她想利用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干什么?她和三元贸易公司想在清河有什么发展?我们大家都不知道啊。”   “这个呢,是值得咱们警惕。”向天亮思忖着道,“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即使办起来,也不会赚到钱的,所以,三元贸易公司决不是为了赚钱,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肖剑南说:“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你到底有多少事啊,快说快说,我九点半还要去参加县长办公会议呢。”   “谢自横……谢自横要出来了。”肖剑南闷声道。   向天亮瞅瞅肖剑南,又看着邵三河,“这,这不可能吧?”   邵三河点了点头,“老肖说的情况,我也有所耳闻,谢自横当初一审被判十五年,二审减为十二年,他这次能出来,是因为保外就医。”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这有什么啊,出来也是死猪一条,他还有十年徒刑嘛,对咱们来说,他在里面或在外面,没有一点关系。”   “你说得倒轻巧。”肖剑南瞪了向天亮一眼,“你没看出这是谢自横女儿的功劳吗,我打电话去监狱问过了,谢自横在监狱里吃得好睡得香,身体好得很呢,他能办理保外就医,完全是一场幕后交易。”   向天亮立即警觉起来,“老肖,你可是从来不关心政治斗争的哦。”   “如果牵涉到我呢?”肖剑南问道。   “那另当别论。”   “你知道当初谢自横垮台后,市公安局有多少人受到处理吗?”肖剑南又问道。   想了想,向天亮说,“谢自横垮台后,他的同党受到了清洗和排挤,而据我所知,没有一百,至少也有五十吧。”   肖剑南道:“我说的问题就在这里,谢自横垮台后,是郭启军局长接的班,对谢自横手下那些人的处理,当然是在郭启军局长的领导下进行的,现在好了,谢自横出来了,他的那些手下就蠢蠢欲动,企图借机翻身,而其矛头则直指已经在政协工作的郭启军局长,我昨天下午接到消息,这帮人现在开始写控告信,省市两级相关部门都寄到了,下一步还准备去省里申诉上访……”   “岂有此理,这帮人想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啊。”向天亮拍案而起。   肖剑南低声道:“我还得到一个消息,市委有个别领导,似乎在这帮人身后推波助澜。”   向天亮吃了一惊,“老肖,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谢谢提醒,我不是菜鸟。”顿了顿,肖剑南道,“市委市政府那边,有我的朋友,所以,消息是可靠的。”   邵三河道:“如果有市委领导推波助澜,事情真是有些麻烦了。”   向天亮问道:“老肖,你实事求是的说,当初处理那帮人的时候,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这个怎么说呢?”肖剑南道,“当时一共处理了七十几个人,其中十余个被判刑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其中十几个双开的,大部分也是没有问题,而其余的人,有的被撤职,有的被调离,还有的被纪律处分,其中可能有的是过份了一点。”   向天亮哦了一声,闭上嘴不说话了。   邵三河道:“天亮,郭启军局长现在人在政协,自然不好直接出面,老肖过来的意思,你应该是明白的。”   “不错。”肖剑南说道,“天亮啊,现在还很难讲事情会怎么发展,但如果朝着不利于郭启军局长的方向发层,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好像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吧。”   肖剑南又道:“而且我知道有这个能力。”   “呵呵……你少拿话套我,我不能保证什么。”向天亮狡猾的笑着。   肖剑南站了起来,“我是特地跑过来打招呼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有数有数,我心里有数。”   向天亮不置可否的笑着,和邵三河一起把肖剑南送出了办公室。   郭启军是个好人,和向天亮关系不错,他的忙,向天亮自然是要帮的。   但怎么帮,什么时候帮,却是门大学问,向天亮当然要好好的思量一番。   回到办公室,向天亮拿起文件夹正要出门,秘书丁文通走了进来。   “领导,县府办通知,九点半的县长办公会议取消了。”   向天亮诧异的问,“怎么回事?”   “市委办通知,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在南河县召开关于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专题座谈会,指名要求县委正副书记和常务副县长参加,所以,咱们的县长办公会议延后举行。”   噢了一声,向天亮连声地骂道:“他妈的,他妈的,日开会,夜开会,开会能让老百姓脱贫致富吗?”   丁文通忍着笑,“领导,通知参加座谈会的名单里本来有你,是陈书记说你有事,让你免除了开会之苦。”   “是么,好事啊。”向天亮心说,还是自己的女人了解自己啊。   犹豫了一下,丁文通说,“不过,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啊?”向天亮问道。   丁文通道:“你的老同学,向阳幼儿园的女园长杨小丹要见你。”   “小不点杨小丹?她没说什么事吗?”向天亮心道,小不点杨小丹这时候来见自己,肯定与谢娜有关。   “没有说,但是我让她在楼下接待室等着,你看?”   想了想,向天亮点着头说,“你让她上来吧。” 第1035章 小不点杨小丹   小不点还是小不点,杨小丹一点也没有变,尽管她现在算得上是滨海县城关镇的名人。   长得娇小玲珑,腼腆内向,甜美可爱,因为身材矮小,杨小丹读书的时候,被向天亮起了个小不点的外号。   当年高考名落孙山后,杨小丹没有参加高复班,而是跟着母亲当起了幼儿园老师,不得不说她的头脑和眼光,她成了全县第一家民办幼儿园的老板,而现在,向阳幼儿园在全县有七家,除了城关镇,其他几个经济相对发达的乡镇,都有向阳幼儿园的分园。   说来也是奇怪,与其他几位“仙女”同学相比,杨小丹没有找过向天亮办事,向天亮刚调来滨海县的时候,幼儿园因为扩建而遇到地皮纠纷,杨小丹也是自己解决的。   小事业做成了大名堂,杨小丹让人刮目相看。   还有一件事,更让向天亮觉得杨小丹很不简单。   杨小丹的现任男朋友,曾是胖大海乔蕊谈了两年的男朋友,至今大家也搞不明白,乔蕊的男朋友怎么会变成杨小丹的男朋友。   但杨小丹也不解释,硬是把事儿闷在肚子里,让别人没了话茬。   渐渐的,向天亮认定,杨小丹符合人小鬼大这个成语的一切特征。   因此,向天亮可以在狐狸精张丽红、胖大海乔蕊、琵琶精陈南和蜘蛛精陈北身上任意纵横驰骋,就是不敢对小不点杨小丹下手。   让向天亮最后悔的,是让杨小丹知道了百花组的秘密,几次百花组的聚会,杨小丹都参加了,而向天亮和张丽红、乔蕊、陈南、陈北在一起,杨小丹也是在场的。   现在杨小丹与刚刚回国的谢娜和马蕴霞走得很近,向天亮怕杨小丹将秘密告诉谢娜和马蕴霞。   当然,有害怕也有不害怕,杨小丹的身体,向天亮基本上看过了摸过了,他相信杨小丹不到万不得已,不敢把自己的秘密出卖给谢娜和马蕴霞。   那么,从不主动登门的杨小丹,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呢?   向天亮坐在老板椅上,背对着办公桌,直到秘书丁文通退出去后,他才随着椅子转了回来。   杨小丹怯生生的站在门边。   这是另一个杨小丹,向天亮心里一叹,他相信,离开办公室后的杨小丹决不是这样的。   白色的连衣裙,里的红罩罩都看得见,脸上显然是花过妆的,一头飘逸的长发,盖住了两个小肩膀……杨小丹的小脸蛋还是那么迷人。   “小丹,你可是我办公室的稀客哟。”   “她们……她们常来吗?”   向天亮微微一怔,这丫头怎么这么问呢?是有意还是口不择言?   “她们是谁啊?”   杨小丹红着脸小声说,“就是……就是张丽红、乔蕊、陈南和陈北呗。”   向天亮轻轻的笑了。   “她们从没有来过我的办公室,因为她们常去我家拜访,或者给我打电话,不像你杨大老板,几乎不来讨好我这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哟。”   “我……我比不上她们,我忙……”   向天亮噢了声,“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呢?”   杨小丹咬了咬嘴唇,“你,你明知故问……”   向天亮笑着,双脚翘到了办公桌上,“奇了怪了,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你找我是什么事啊。”   “我,我有事找你商量。”杨小丹的声音很细。   “呵呵……你站得这么远,我连你说什么都听不见,怎么商量事情呢?”   杨小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慢慢的走到办公桌边。   向天亮的嘴角挂着一丝坏笑,这坏笑杨小丹太熟悉了,以前他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向天亮的脸上总是有这样的笑容。   “过来。”向天亮忽地喝道。   “我……”杨小丹的小身体颤了一下。   “哼,老规矩都忘了?”   “我,我有男朋友了……”   “那也不行。”向天亮端起了脸,“你知道的,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连说两遍。”   杨小丹慢慢的沿着办公桌,挪到了向天亮面前。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声,右手一伸,将杨小丹拉了过来。   杨小丹的身体太轻了,向天亮坐着伸手,就把她趴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向天亮撩起杨小丹的裙子,顿时,她的小屁股露了出来,红色的小内裤特别显眼。   “啪,啪,啪。”   二话不说,向天亮先抡了三巴掌,杨小丹的小屁股上顿时呈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山来。   杨小丹疼得两眼冒泪,但却不敢叫出声来。   向天亮的手在使坏,杨小丹的罩罩和内裤,被他没收后扔塞进了抽屉里。   然后,他又习惯性的打开录音笔。   因为他要“审问”杨小丹,他需要留下点“证据”,如果杨小丹成了谢娜和马蕴霞的盟友,这些“证据”会起到很好的制衡作用。   向天亮:“疼吗?”   杨小丹:“……疼。”   向天亮:“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杨小丹:“知,知道。”   向天亮:“知道什么?”   杨小丹:“我……”   向天亮:“还记得百花组吗?”   杨小丹:“记得。”   向天亮:“你是百花组成员吗?”   杨小丹:“我,我是。”   向天亮:“百花组的第一条纪律是什么?”   杨小丹:“一切行动听,听你的指挥。”   向天亮:“我听不见。”   杨小丹:“一切行动听你的指挥。”   向天亮:“第二条呢。”   杨小丹:“一生忠诚,永不背叛。”   向天亮:“哼,原来你还记着啊,我以为你早忘了。”   杨小丹:“我……我错了。”   向天亮:“哪里错了?”   杨小丹:“我没来找你。”   向天亮:“这不算错误,继续说。”   杨小丹:“我没听你的,我没与我那个男朋友分手。”   向天亮:“他甩过乔蕊,不是个好东西。”   杨小丹:“我错了。”   向天亮:“错了怎么办?”   杨小丹:“改,改正。”   向天亮:“怎么改?”   杨小丹:“我,我回去后马上与他分手。”   向天亮:“需要我帮忙吗?”   杨小丹:“不用,我们……我们有两个月没说话了。”   向天亮:“嗯……他,他占你便宜了没有?”   杨小丹:“没有。”   向天亮:“我会检查的,不要骗我哦。”   杨小丹:“真的没有……你可以查么。”   向天亮:“那你还有其他错误吗?”   杨小丹:“有。”   向天亮:“那就说嘛。”   杨小丹:“我背着你去看谢娜和马蕴霞了。”   向天亮:“你们是同学,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小丹:“可是,可是她们要对付你。”   向天亮:“她们这样说了?”   杨小丹:“没有,是我感觉到的。”   向天亮:“哦,你继续说。”   杨小丹:“她们知道你很多事。”   向天亮:“都有哪些事?”   杨小丹:“你和我们,就是,就是你和张丽红、乔蕊、陈南、陈北的事,她们好像知道了。”   向天亮:“还有呢?”   杨小丹:“你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   向天亮:“嗯,这些情况应该被她们掌握了。”   杨小丹:“还有一件事。”   向天亮:“什么?”   杨小丹:“就是三县区综合市场。”   向天亮:“这怎么了?”   杨小丹:“其实,她们不是真想开发那个市场。”   向天亮:“那为什么还要参加投标?”   杨小丹:“当时她们的人正在清河,听说国泰集团公司参加投标了,她们也就参加了,目的是盖住国泰集团公司的风头。”   向天亮:“噢,那现在呢?现在还想开发三县区综合市场吗?”   杨小丹:“还要开发。”   向天亮:“为什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病啊?”   杨小丹:“为了谢娜的爸爸谢自横。”   向天亮:“噢……我有点明白了。”   杨小丹:“听说,谢娜与市委领导达成了某种协议。”   向天亮:“知道是什么协议吗?”   杨小丹:“谢娜开发三县区综合市场,那个领导为他爸爸办理保外就医。”   向天亮:“那个领导是谁?”   杨小丹:“这个我不知道。”   向天亮:“这么说,谢娜是一定要开发三县区综合市场了?”   杨小丹:“是的。”   向天亮:“嗯,可能还有其他利益交换。”   杨小丹:“这我就不知道了,谢娜和马蕴霞嘴很严。”   向天亮:“你在她们那里住了多长时间?”   杨小丹:“两天。”   向天亮:“说到我了吗?”   杨小丹:“我试着提了两次。”   向天亮:“她们是什么反应。”   杨小丹:“谢娜没说什么,但马蕴霞说,在她们那里,不许提你的名字。”   向天亮:“那你们两天都谈了什么?”   杨小丹:“她们动员我加入三元贸易公司呢。”   向天亮:“你答应了?”   杨小丹:“还,还没有。”   向天亮:“你想吗?”   杨小丹:“想。”   向天亮:“那为什么不同意加入?”   杨小丹:“因为我觉得,觉得谢娜和马蕴霞变了。”   向天亮:“变了?变成什么了?”   杨小丹:“怪怪的,不是以前的谢娜和马蕴霞了。”   向天亮:“所以你犹豫了?”   杨小丹:“嗯。”   向天亮:“还有你不舍得放弃现在的事业。”   杨小丹:“对。”   向天亮:“小丹你聪明啊。”   杨小丹:“所以,我对她们说,我要考虑考虑。”   向天亮:“你考虑好了吗?”   杨小丹:“没有呢。”   向天亮:“为什么?你以前不是这么犹豫的嘛。”   杨小丹:“因为……因为我想听你的。”   向天亮:“噢……这就是你今天来我这里的真正原因了。”   杨小丹:“是……是的。” 第1036章 测谎   通过杨小丹的叙述,向天亮的思路逐渐的清晰起来。   当然,一系列的分析、推理和判断,都必须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下,那就是杨小丹所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杨小丹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就成了关键中的关键。   杨小丹确实在那天晚上“七仙女”聚会后,又在谢娜和马蕴霞那里住了两天,确切说,是一天两夜。   向天亮在清河大酒店安插了“钉子”,谢娜和马蕴霞的日常活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用短短的一天两夜时间,让一个颇有自我主张的成年女孩当卧底,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要对付的是自己的同学朋友,小不点杨小丹人小鬼大,聪明伶俐,她应该不会干出这样的傻事。   而且,向天亮还有自己的绝招。   刚才说话的时候,向天亮的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一直有意的搭在杨小丹的脉搏上。   这相当于是在“测谎”。   杨小丹的脉搏一直相对平稳,仅仅是在三种情况下,她的脉搏在剧烈的跳动,一是向天亮亲她的时候,二是向天亮的坏手进入她胸脯的时候,三是向天亮拿大帐篷顶她小屁股的时候。   还有,是杨小丹的一对大眼睛。   用向天亮的话说,杨小丹身上什么都小,个小脸小胸更小,唯独眼睛太大,占据了脸上太多的面积,向天亮称之为美中不足。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思想可以骗人,表情可以作假,唯独眼睛不能说谎。   向天亮确信,杨小丹没有对他撒谎。   那么,如此一来,关于对谢娜及其三元贸易公司的判断,就逐渐的明朗了。   谢娜早就想回归,她一直在等待机会,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招标,就是她回归的最好机会。   但是,谢娜应该知道三县区综合市场是个什么玩艺儿,她之所以抢得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其目的有三,一,借机宣传三元贸易公司并进驻清河,二,以此作为交换条件,为正在服刑的父亲谢自横赢得自由,三,以打击国泰集团公司为开始报复向天亮。   当然,这还只是猜测,眼见为实,想要向天亮彻底相信杨小丹,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小丹,你为什么这么的信任我?”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杨小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说了,你不许不高兴,更不许打我屁股。”   “呵呵……”向天亮的手,轻轻的在杨小丹的屁股上游走,“我不生气,也不打你,但我会咬你。”   “有一次我去南北茶楼找陈南陈北玩,无意中偷听到戴姨和陈南陈北说的话。”   向天亮哦了一声,显得兴趣盎然,“你说,你偷听到什么了?”   “戴姨对陈南陈北说,其实你不是向家人,你是知青留下的孩子,你的爷爷和外公都是高官,你爷爷姓关,当过政治局委员、副总理,你外公姓张,是开国上将,当过副总参谋长和大军区司令,戴姨还说,关张两家矛盾很大,你的父母又各自建立了家庭,所以他们不想认你,而你因关张两家的矛盾,也不想认亲,戴姨还说,你这次出事而有惊无险,全靠关张两家在暗中发力帮忙,戴姨最后还要求陈南陈北,不要计较什么名份,一辈子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戴姨还说了……”   一连串的“戴姨还说”,把向天亮给逗乐了。   看来,杨小丹不愧是人小鬼大,向天亮心道,她是要来“抱”自己的“大腿”了。   “小丹,除非我同意,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杨小丹乖巧的说,“我只告诉你。”   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在向向天亮倾诉着什么。   向天亮读懂了。   他放开怀里的杨小丹,从抽屉里拿出她的罩罩和内裤还给她,“穿上,乘电梯去地下停车场,我马上下来。”   不能让女人在自己办公室停留太久,秘书丁文通倒不用顾及,防的是有心人的眼睛。   几分钟后。   地下停车场黑乎乎的。   向天亮几乎是抱着杨小丹,钻进了自己的车里。   “小丹,你带手机了吗?”向天亮将杨小丹拉到怀里。   “带了。”   “给谢娜打电话。”   “我说什么呀?”杨小丹一边拿手机一边问。   “嗯……你就说,你经过慎重考虑,决定不去她的公司上班了,具体怎么说,你自己发挥嘛。”   “噢,这里有信号吗?”   “有的。”向天亮又一次扯下了杨小丹的罩罩和小内裤。   一会,杨小丹说,“谢娜关机,我打给马蕴霞试试。”   向天亮不理杨小丹,把自己的脑袋伸到她胸前,忙得不亦乐乎。   杨小丹娇喘着,一边边拨号,一边半推半就,“别……我打电话呢。”   “你打你的电话,我,我干我的活儿,两不耽误……噢,你把音量调高,我要听的哦。”   “不……不能在这里的……”杨小丹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身体强烈的扭曲起来。   向天亮动作熟练,索性将杨小丹的连衣裙解下来扔到了一边。   顿时,杨小丹身上什么也没有了,人也老实了,而且自己的另一只手,早已不知不觉的拿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   电话终于通了。   杨小丹:“是蕴霞姐吗?”   马蕴霞:“是我,小丹,你有事吗?”   杨小丹:“我给谢娜姐打电话,她手机关机了。”   马蕴霞:“我们在南河县参加座谈会呢,没关系,你和我说,我会转告她的。”   杨小丹:“其实,其实也不是很要紧的事。”   马蕴霞:“说嘛。”   杨小丹:“蕴霞姐,对不起。”   马蕴霞:“小丹,你是说你决定了。”   杨小丹:“嗯,决定了。”   马蕴霞:“决定不来了?”   杨小丹:“是,是的?”   马蕴霞:“为什么呀?”   杨小丹:“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下面还有三个妹妹,都靠我妈和我。”   马蕴霞:“小丹,你认为我和谢娜会坑你吗?”   杨小丹:“不不不,蕴霞姐你别误会。”   马蕴霞:“你们这是怎么了,都不认老同学了?”   杨小丹:“蕴霞姐,我和她们不一样,我的幼儿园办到现在的规模不容易。”   马蕴霞:“你可以兼顾嘛。”   杨小丹:“你是知道的,我妈身体不好,我怕我走了,她会累垮的。”   马蕴霞:“小丹,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又是癞蛤蟆从中捣乱。”   杨小丹:“癞蛤蟆?你是说向天亮吧。”   马蕴霞:“不是他又是谁。”   杨小丹:“蕴霞姐,以后别老叫人家癞蛤蟆了,毕竟人家现在是副县长,叫癞蛤蟆不好听。”   马蕴霞:“我叫他癞蛤蟆,在我眼里,他一辈子都是癞蛤蟆。”   杨小丹:“蕴霞姐,你还是那个脾气呀。”   马蕴霞:“怎么,你想护着癞蛤蟆吗?”   杨小丹:“我哪敢呀,再说,我一个个体户,能护得了一个副县长吗。”   马蕴霞:“小丹,我可警告你,别学那几位,不要跟癞蛤蟆走得太近。”   杨小丹:“蕴霞姐,瞧你这话说的,他是副县长,我是个体户,我不讨好能行吗。”   马蕴霞:“小不点,你够鬼的。”   杨小丹:“什么呀?”   马蕴霞:“还不说实话是吧。”   杨小丹:“蕴霞姐,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马蕴霞:“哼,你现在是不是在县委大院里?”   杨小丹:“咦,你怎么知道的?蕴霞姐,你派人跟踪我了?”   马蕴霞:“回答我,你现在是不是在县委大院里?”   杨小丹:“是,是呀。”   马蕴霞:“是不是在癞蛤蟆的办公室里?”   杨小丹:“我找他办理幼儿园的土地手续,当然在他办公室里了。”   马蕴霞:“小不点,你还不说实话吗?”   杨小丹:“蕴霞姐,我一直在说实话呀。”   马蕴霞:“哼,你们个个与癞蛤蟆狼狈为奸,没一个好东西。”   杨小丹:“我明白了,你派人跟踪向天亮了。”   马蕴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杨小丹:“蕴霞姐,你问了我这么多,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马蕴霞:“你出尔反尔,你不配问我。”   杨小丹:“什么叫出尔反尔?在清河我也没答应么。”   马蕴霞:“你想问什么?”   杨小丹:“我不明白,大家都是同学,向天亮还救过你和谢娜姐的命,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恨他呢?”   马蕴霞:“你问癞蛤蟆自己去。”   杨小丹:“我是得要问问,待会我再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马蕴霞:“小不点,你好自为之,我还会找你的。”   杨小丹:“谢谢蕴霞姐,我记住了。”   ……   向天亮喃喃而道:“他妈的,她们果然派人蹲守我了……她们果然恨我,可是……我没得罪她们呀,这个大河马口气,简直恨不得要杀我的样子啊……不明白,我太不明白了。”   “我看……她们两个有点心理变态呢。”杨小丹小声说道。   “气死我了,一口一个癞蛤蟆,气死我了。”向天亮恨声道。   “天亮。”杨小丹低声叫着。   “怎么了?”   “我……我不能再待在这里,我得回去了。”   向天亮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杨小丹确实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可是他又踌躇起来,到嘴的肉不吃,岂不太可惜了? 第1037章 你懂的   向天亮不舍得杨小丹离开,双手抱得紧紧的,杨小丹岂能不懂。   其实,在向天亮的“折腾”下,杨小丹早就处于半推半就的状态。   但刚才大河马马蕴霞的话,“杀伤力”太大,远在南河县竟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杨小丹当然明白,谢娜和马蕴霞派出来的人,不是盯上了向天亮了,就是看住了杨小丹。   向天亮自然比杨小丹更加知道,谢娜和马蕴霞派出来的人,盯杨小丹的可能性不大,十有八九是在县委大院附近设下了潜伏哨,专门用来监视自己的活动状况。   让杨小丹马上离开,不给谢娜和马蕴霞留下口实,是当务之急。   “天亮,我,我得回去了。”杨小丹喘息着,喃喃而道。   向天亮捏着杨小丹的小胸脯不放,一边小声要求,“去我家好吗?”   “不好!”   “去宾馆好吗?”   “不好。”   “那你说去哪里好。”   “白天……都不好。”   “不行,择日不如撞日。”   “天亮……”   “你又想不听话吗?”   “听……”   “那你快说,咱们去哪里?”   杨小丹脱口而出,“去我那里。”   “你家里吗?”向天亮追问。   杨小丹羞道:“不是,是,是我幼儿园的办公室。”   向天亮大喜,“那行,你先回去,我马上的、悄悄的来。”   杨小丹忽道:“但是,你看到什么后,不许笑话。”   “什么叫‘你看到什么后,不许笑话’啊?”向天亮显得莫名其妙。   “你快答应么。”   “好,我保证看到什么后不笑话。”   “还有,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张丽红她们……”   “遵命,遵命。”向天亮心里乐道,等“那个”以后,你们都在同一条船上,不知道也会知道。   杨小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对接下来的事相当期待,临走时还依依不舍的搂着向天亮的脖子,丁香小舌在他嘴里拼命的搅动了许久。   但对向天亮来说,还有一个难题需要解决,他要摆脱谢娜和马蕴霞设下的潜伏哨的监视,如果是固定的还好办,倘若对方是流动的就值得重视了,自己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那就太讨厌了。   杨小丹走后,向天亮没有马上动身,而是拿出手机,将电话打到了县公安局长邵三河那里。   听了向天亮的情况介绍,邵三河大吃一惊。   邵三河:“你还别说,这很有可能,如果她们针对你,就会想方设法地掌握你的一切。”   向天亮:“他妈的,还真是冲着我来的啊。”   邵三河:“现在看来,监视国泰集团公司的人,应该也是三元贸易公司派来的。”   向天亮:“岂有此理,三河兄,别的还好说,县委大院不能受到监视吧。”   邵三河:“这个我还真有点办不了。”   向天亮:“为什么?你人手不够吗?”   邵三河:“你自己看看,咱们的新县委大院位于小南河边,处于城关镇最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对面、两侧,都能设置固定哨全天候的监控县委大院,就是你的办公室,窗门正对着小南河,我在河的对岸,一百米长的任何一个房间内,放一架长焦距望远镜,就能看到你办公里的一些情况,你让我怎么防范啊?”   向天亮:“倒也是啊。”   邵三河:“咱们又不能在县委大院周边搞大扫荡,否则,老百姓的口水就能把我们淹死。”   向天亮:“嗯,这事交给你,你看着办吧。”   邵三河:“行,我只能尽力而为。”   向天亮:“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能帮我。”   邵三河:“你说吧,我估计是与的两个海归同学有关吧。”   向天亮:“说着了,谢娜和马蕴霞都是咱们滨海人,你派人查一查,咱们近一年来,在所有被打击的人里,有没有与谢娜和马蕴霞有关系的,最好能详细一点。”   邵三河:“这个靠谱,我交给杜贵临,马上派人调查。”   向天亮:“他妈的,这两个人这么针对我,我不相信仅仅是因为一个谢自横。”   邵三河:“有道理,噢对了,肖剑南回清河去了。”   向天亮:“说到肖剑南,我倒想起帮他的办法来了。”   邵三河:“哦,你怎么帮他啊,他可是对你寄予了厚望哦。”   向天亮:“我存在你那里的东西,你没给我弄丢吧。”   邵三河:“哈哈,我敢把你的宝贝弄丢吗?”   向天亮:“其中有一个档案袋,上面写着一个C字母,是关于谢自横的。”   邵三河:“是新鲜货?”   向天亮:“当然,当初我就留了一下,没把全部材料抛出去。”   邵三河:“你这是放了谢自横一马啊。”   向天亮:“算是吧,但更多的是考虑今天这种局面的出现。”   邵三河:“天亮,你够毒的啊。”   向天亮:“你这是表扬的话,我将乐于接受。”   邵三河:“你准备怎么做?”   向天亮:“把那个档案袋交给郭启军和肖剑南,以防万一,敌动我动,敌不动我不动。”   邵三河:“你这颗炸弹威力大吗?”   向天亮:“全部抛出去的话,足可以多判他五年以上。”   邵三河:“太好了,谢自横保外就医后,如果他和他的人敢企图死灰复燃,就把这颗炸弹扔出去。”   向天亮:“具体怎么做,我就不管了。”   邵三河:“好,我派人送过去。”   向天亮:“三河兄,小心半路上杀出程咬金啊。”   邵三河:“放心,我派特警的车过去。”   向天亮:“祝你顺利,但县委大院周边的大扫除,你也要多费心了。”   邵三河:“没问题,明年的财政拨款,你记得多帮我要一点就行了。”   向天亮:“呸,谈钱太庸俗了吧。”   邵三河:“哈哈,你高尚我庸俗,行了吧。”   向天亮:“不敢不敢,你是常委我是兵,不敢以下犯上。”   邵三河:“得了,不跟你贫了。”   ……   挂掉电话,向天亮下车步行。   开车去向阳幼儿园,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步行过去,顶多是十分钟的路程,戴着墨镜,不一定能认出来。   敢在大白天的街上盯向天亮的梢,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向阳幼儿园的布局有些特殊,据说是杨小丹亲自设计的,前三层后四层,中间是小操场和小花园,两边还有围墙,颜色以天蓝色为主,给人以舒服的感官享受。   确认身后没有尾巴后,向天亮才沿着小巷子朝向阳幼儿园走去。   向天亮手里捏着一把钥匙,是杨小丹临走时塞给他的,是车库边门的钥匙。   车库里停着杨小丹的白色夏利轿车,旁边是一扇小门,推门而进是一张木制楼梯,仅一人宽余,沿梯而上,果然可以直上三楼。   一楼二楼传来童稚的儿歌声,虽参差不齐,倒也天真清新。   向天亮哪有心思听歌,他径直上了三楼。   杨小丹说过,三楼的这边是她一个人的世界,是她的办公室。   听到向天亮的脚步声,杨小丹早已在楼梯口等候。   进了办公室,向天亮立即四下打量起来。   “看什么呀?”杨小丹娇羞的问。   “咦,你说什么什么……我看了后不许笑的东西,好像没有啊。”向天亮一脸的好奇。   “不是这里。”   杨小丹拉着向天亮走到书架边,手在书架上轻轻一按,书架竟被推开,露出了一扇暗门。   向天亮更加好奇了,“小丹,真看不出来,你家也有暗室啊?”   杨小丹嫣然一笑,“你知道我爸是干什么的吗?”   噢了一声,向天亮笑道:“我想起来了,你爸是城关镇里有名的木匠,读书那会儿,我见他为学校修过书桌书椅。”   “所以么,我幼儿园的木工活,全是我爸做的,闲遐之余,他帮我建了这间暗室。”   “你就住在这里?”   “是呀,我一个人住。”   向天亮有了醋意,“你那个那个男朋友,也没进去过?”   “没有。”杨小丹小声道,“别提他了,好么。”   “噢,我可以进去?”向天亮有些受宠若惊了。   杨小丹拉着向天亮走了进去。   向天亮愣住了。   没错,这是杨小丹的闺房。   但是,整个闺房的墙上,贴满了一个人的照片,有黑白的,更有一大半是彩色的。   照片上的人,正是向天亮。   “这……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啊?”   杨小丹跳到床上,回身伸手,掩住了向天亮的嘴,“不许笑我,你答应过的。”   向天亮抱起杨小丹坐到了床上,“小丹,这些照片,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啊?”   “你姐姐那里。”杨小丹红着脸道,“我三个月前在晋川镇办了个幼儿园,就在你家附近,你的小外甥就在我的幼儿园里,所以,我和你姐成了朋友,有一次我去晋川镇住了一个晚上,你姐请我住在她家,住的就是你的房间,你的房间里有很多你的照片,我当时带着照相机,所以……所以我就偷偷的拍了下来……”   向天亮笑道:“小不点,你果然人小鬼大啊。”   “不许笑。”杨小丹撒娇道。   “可是,你为什么把我的照片挂在自己的房间里里呢?”向天亮故意问道,看来杨小丹说得没错,这个房间应该没有其他男人来过,否则,不可能挂满他向天亮的照片。   杨小丹双手勾着向天亮的脖子,一对大眼睛扑闪着,“你说呢?”   “我不知道。”向天亮的双手开始不老实了。   “你懂的。”杨小丹的小脸蛋,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我不懂。”   “你懂的,你懂的……”   两个身体搂抱在一起,倒在了偌大的席梦思床上…… 第1038章 下套   向天亮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   电话是秘书丁文通打来的,催促向天亮赶快回去开会。   都下午三点半了,向天亮把开会这茬给忘了。   杨小丹还在旁边酣睡,她被向天亮折腾了几个小时,估计一时还不会醒来。   向天亮盯着杨小丹的小脸蛋,怔怔的呆了许久,他又把一个少女变成女人了,事过之后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喜是忧。   留了张小纸条,“小不点,你真棒,我还会再来的。”向天亮悄悄的离开了向阳幼儿园。   向阳幼儿园姓向,向天亮也姓向,天亮以后就有了太阳,缘份呢。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脚步匆匆,向天亮很快就回到了县委大院。   县政府会议室,县长办公会议已开了半个多小时了。   向天亮进门就先检讨,“陈县长,对不起。”   县长陈乐天点点头,示意向天亮坐下。   一边坐下,向天亮环视了一眼,除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其他几位副县长和县长助理都到了。   会议的内容,除了国庆节期间的工作安排,主要还是讨论研究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开发。   因为向天亮的迟到,陈乐天将上午在南河召开的座谈会的情况,又简要的说明了一下。   “天亮啊,市里已经同意了你的建议,准备将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分开来进行开发。”   向天亮怔住了,“陈县长,我好像没提过什么建议啊。”   陈乐天微笑着说,“你提过的,张宏书记听了你的建议后,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你的建议符合实际,适合操作,要求三县区政府马上进行落实。”   向天亮一听,心里立即骂开了,他妈的,这不是摁着我的脑袋往套子里钻吗。   “陈县长,各位,我的态度始终是明确和坚决的,三县区综合市场开发项目,是市委新班子上任以来引进的第一个大项目,我举双手赞成,并愿意为此努力奋斗。”   向天亮的表态,可谓铿锵有力,掷地有力。   陈乐天脸上在微笑,心里却在骂着,臭小子,你就装吧。   常务副县长杨碧巧也在微笑,但其中的意味大不相同,在座的没人比她更了解向天亮了,她心里不禁笑道,要是多学点官话大话套话空话鬼话,自己的小男人的仕途一定更加光明。   其他几位也在微笑,副县长徐群先笑得有些勉强,他知道向天亮是反话正说,副县长陈瑞青的笑更像是挤出来,向天亮的表演才能超出了他的预估,而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孙长贵脸上的笑则转瞬即逝,他是打死也不信向天亮的鬼话,除非小南河从东向西倒着流淌。   但是,场面上就是这样,只要不涉及到人身攻击和个人利益,明知道对方说的是鬼话,也不能去戳穿,不但不能戳穿,还得陪着笑脸以示赞赏。   杨碧巧微笑着说,“向副县长,在会议上,张书记和姚市长都表扬你了,陈县长和我也会大力的支持你,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这没得说。”向天亮问道,“陈县长,杨副县长,市里有什么具体安排吗?”   杨碧巧道:“请陈县长传达吧。”   “嗯,市里是有了初步的安排。”陈乐天道,“第一,国庆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将举行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开工奠基仪式,全市及各县区主要领导都要出席,三县区的四套班子全体成员都要参加,还要组织干部群众参加,我们县的任务是组织三千名干部群众。”   向天亮乐了,“一个县三千人,那就是上万人了,这可有点难度啊,来回三四十公里,来回用车接送,发钱管饭还行,否则够呛。”   陈乐天大手挥了几下,“这个好办,县中两千多师生,加上机关干部和预备役营,以及自发前往的群众,组织三千人不成问题。”   向天亮马上点头,“这可是政治问题,体现滨海县对市委市政府的支持,陈县长,这得由你亲自挂帅啊。”   “我同意向副县长的提议。”杨碧巧说。   向天亮和杨碧巧一唱一和,副县长陈瑞青也来凑和,“向副县长说得是,领导挂帅,能体现出咱们对三县区综合市场开发的重视。”   而很少开口的副县长徐群先,这时也说道:“我也同意天亮同志的提议,这种大型活动,必须由主要领导挂帅。”   徐群先的态度,让向天亮有些诧异,因为他表面上还是和陈乐天走得很近的,明知道向天亮在给陈乐天下套,他为什么还要公开支持呢?   组织如此大规模的活动,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万一出了问题,还会殃及自身,向天亮和杨碧巧一唱一和,目的就是把陈乐天架上去。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就当仁不让了,天亮,你是我县三县区综合市场开发项目的负责人,你当我的副手吧。”   陈乐天退不了,只能顺杆子爬,拉上向天亮,也算事先为自己找个垫背的。   没想到向天亮满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有你陈县长挂帅,我当然要紧跟而上了。”   陈乐天继续说道:“我接着说,第二,在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开工奠基仪式后,同一天将举行市政府与天星投资公司合作签约仪式,参加的领导由市政府指定,我只强调一点,凡点到名的都要出席,第三,关于我县通往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八公里公路的建设费用,经市政府与三元贸易公司沟通,同时又联系了天星投资公司,两家公司同意各出资一千万,但施工建设交由我县负责,第四,市政府和天星投资公司联系之后,均同意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开发,一期工程暂定一百亩,关于五千亩的开发,推迟到明年进行……”   一边听着,向天亮一边心道,他妈的,这几点不正是和老子对张宏书记说的一模一样吗,难怪自己被当作靶子拿出来表扬了。   杨碧巧补充道:“根据市委市政府的安排,我们要先落实那段公路的施工安排,人家的钱什么时候到位,咱们就什么时候开工。”   说着,杨碧巧的左肩伸到向天亮的脚背上,用力的踩了一下。   向天亮会意,立即愁眉苦脸地说道:“得得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看来又要落在我头上了。”   杨碧巧微笑着说,“年轻有为嘛,在座的人数你最年轻了,你不上谁上呀。”   这一唱一和,明显是在抢公路施工的指挥权,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孙长贵不高兴了。   公路建设是块肥肉,交通局管公路建设,而交通局归孙长贵管,向天亮明摆着是跟他抢肉吃。   不料,孙长贵还没来得及开口,陈瑞青说话了,“向副县长,你就别推辞了,能者多劳,当仁不让吧。”   徐群先也恰到好处的开口了,“我也同意由向副县长负责。”   孙长贵为之气结,他被直接无视了。   没办法,这叫大势所趋,县政府班子里,能为孙长贵说话的人是陈乐天,可陈乐天现在势单力薄,力不从心,县长权再大,也得尊重和服从集体的意志。   陈乐天赶紧打起了圆场,“我看这样吧,那段公路的建设,由向天亮同志担任指挥长,由孙长贵同志担任副指挥长,大家看怎么样?”   这个提议当然赢得了一致同意。   向天亮瞥了孙长贵一眼,心说有老子在,你的手就伸不长了,你敢伸手,老子就把你的爪子给剁了。   “陈县长,可以散会了吧?”向天亮问道。   陈乐天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还有两件事。”   向天亮刚抬起来的屁股,又挨回到椅子上。   陈乐天的脸色有些严肃起来,“第一件事,是罗正信同志的问题,他请了病假,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已经严重影响了县政府的日常工作,我建议,是不是临时任命一位县府办负责人,请大家予以考虑。”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但他笑而不语,因为他知道,徐群先会为罗正信说话的。   在县委大院,徐群先最好的朋友就是罗正信,他不说话就对不起罗正信。   “老陈,我给你提个醒啊。”徐群先皱着眉头说,“人吃五谷杂粮,谁会没个病的,为县府办指定一个临时负责人我同意,但你要是想乘机换人,我可不同意。”   徐群先的话说得硬气,不用向天亮开口,就把陈乐天的想法掐碎了。   “还有一件事,是罗正信同志违反纪律,擅用公章的事,包括土管局那两百多份荒山荒地的承包协议,我建议我们组织力量进行调查。”陈乐天还是针对罗正信。   徐群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老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不还是针对老罗吗?”   陈乐天冷冷地说道:“我怀疑其中有猫腻,罗正信和汪延峰有联合造假的嫌疑。”   “噢,这我就管不着了。”徐群先起身就走,头也不回地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看着办好了。”   徐群先一闹一走,其他人又不接腔,事儿只能搁下了。   会议不欢而散。   向天亮陪着杨碧巧回办公室,两个人门对着门,杨碧巧轻轻一拽,向天亮就跟进了杨碧巧的办公室。   可是,杨碧巧的嘴唇还没碰到向天亮的脸,向天亮的手机就响了。 第1039章 生日礼物   电话里,是副县长徐群先的质问,说有事要向向天亮当面请教。   向天亮冲着杨碧巧无奈的笑笑,只好说自己在杨碧巧办公室汇报工作,请徐群先过来一起商讨。   徐群先一定是为了罗正信的事,能为朋友而甘愿得罪县长,这份情义让向天亮暗暗钦佩。   果然,接过杨碧巧递来的一杯茶还没喝几口,徐群先就开口埋怨起来。   “天亮啊,不是我说你,刚才的会上,陈县长说要调查处理老罗,你为什么不吭声,老罗待你不薄,难道你也准备落井下石吗?”   杨碧巧含笑不语。   向天亮更是咧嘴直乐。   “你还笑得出来啊。”徐群先更加不满了,“杨县长,你也敢批评批评天亮同志几句。”   知道向天亮与两位女领导陈美兰和杨碧巧关系很好,但徐群先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的地步。   杨碧巧微笑着说,“老徐,你就放心吧,天亮一定会帮老罗,而且陈县长也一定处理不了老罗,老罗属于市管干部,连县常委会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为什么?”徐群先更让是在问他自己。   在县政府的一班领导人中,陈乐天刚愎自负,陈瑞青城府颇深,罗正信圆滑玲珑,孙长贵草包一个,只有徐群先相对老实,也重情重义,除原则性上有点固执,在县政府里的人缘也蛮好的。   虽然是陈乐天提拨起来的,但徐群先很小心谨慎,一直以来,与陈乐天的关系处于亲而不密的状态,反而与罗正信的关系,铁到能共进退的地步。   指了指向天亮,杨碧巧笑着说,“老徐,老罗保管的公章,是他逼着老罗干出来的,你想想看,要是处理老罗,是不是要先处理他呢?”   “嘿嘿……”向天亮得意的笑出声来。   徐群先愣了,“真,真的吗?”   杨碧巧开心的笑着,“他会开玩笑,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我说么……”徐群先松了一口气,“老罗最滑头,也想不出这样的损招来,也只有你天亮,才敢用这样的办法。”   向天亮装出不高兴的样子,“老徐你什么意思?我有你说的那么坏吗?”   “噢,对不起,言重了,言重了。”徐群先言不由衷的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天亮同志人是好人,但这招是有那么一点损吧。”   “这话我同意。”杨碧巧娇声笑道。   向天亮自己也乐了,“随便你们怎么说吧,反正我信奉的原则是,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那倒也是,重病下猛药,你这法子用得恰到好处。”徐群先先是点头,又是摇头,“不过,你和老罗也忒不够意思了,这事也该和我通个气吧。”   向天亮呵呵一笑,“要是告诉了你,你今天会替老罗出头吗?”   “你这家伙,到底还是把我也饶进去了。”徐群先苦笑道。   杨碧巧道:“老徐,你也不必多虑,在陈县长面前,你说话比我和天亮有用,不管怎么说,有了你的态度,陈县长就不敢对老罗下手了。”   徐群先有了答案,心满意足的走了。   下班时间到了,可杨碧巧还不肯走,不但没有想走的意思,而且还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很是好奇,“杨姐,你今天猴急猴急的,有点不对头哦。”   “咯咯……你猜猜这是为什么……”杨碧巧双手齐动,很快解开了向天亮的衣服。   “臭娘们,想要就明说,别给我找理由嘛。”向天亮翻身压住了杨碧巧。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说这理由充不充分?”   向天亮噢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道:“这理由是很充分,杨姐,我可没有准备生日礼物,对不起啊。”   “咯咯……算了吧,那么多人,你记得住大家的生日,也买不起那么多的礼物呀。”   “没有收到生日礼物,你会不高兴吧?”   “不,我收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生日礼物。”杨碧巧骄傲地说。   向天亮明知故问,“你是说我吗?”   杨碧巧一脸的俏皮,伸手拿住了向天亮的家伙,“不是你是它,有了它,我的世界就充满了灿烂的阳光,咯咯……”   向天亮呵呵笑着,离开杨碧巧的身体,可杨碧巧如影随形的扑到了他的身上。   “杨姐,你不是说不要我只要它吗?”   “但是,它在你身上呀。”   “我不管,你找它去,别来缠着我嘛。”   “咯咯……我拿刀把它割了。”   “偬你今天割了它,她们明天就会杀了你。”   “别,别动么。”   “好吧,我不动,也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吧。”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杨碧巧跪在地毯上,翘着雪白的大屁股,将头埋到了向天亮的双腿之间……   正在这时,却意外的传来了敲门声。   向天亮吃了一惊,“杨姐,有人找。”   可杨碧巧却不慌不忙,反而爬到向天亮身上,把他的那个它吞进去了。   向天亮侧耳凝听,敲门声三响一组,挺有节奏的。   “放心吧,是美兰姐。”杨碧巧笑着,身体上下运动起来。   “那你先让她进来啊。”向天亮道。   杨碧巧娇笑道:“她有我办公室的钥匙,她自己会进来的,先敲门是为了不吓着咱们。”   原来是这样,向天亮不禁莞尔,敢情县委书记和常务副县长早就串通好了。   果然,推门而进的是陈美兰,一边关门,一边笑着说,“哟,两位县长忙着那,我没打扰你们吧。”   “书记同志……你先歇着……我,我先替你打头阵……总攻的任务交给你……交给你了……”   陈美兰大大方方的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谁让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呢,再说了,今天是你生日,谁敢跟你争呀。”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陈姐,实事求是的说,也应该是杨姐在前你在后嘛。”   陈美兰坐到向天亮身边,微笑着说,“天亮,这话我不同意,你得给我个解释。”   “呵呵……党政分开你同意吧?”向天亮笑问道。   “这个当然,党政分开是改革的大方向嘛。”   向天亮又笑问,“那么,政府这边的事,是不是应该先由政府这边讨论、研究、沟通、交流,然后再提交县常委会啊?”   陈美兰点着头笑,“我的向副县长同志,这是常识。”   “所以啊。”向天亮坏笑着道,“我们县政府正在进行紧张的沟通和交流,你这个县委书记不能干涉吧。”   “嘻嘻……大坏蛋。”陈美兰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本书记命令你抓紧时间沟通和交流,得出结论,本书记需要你马上向我汇报工作。”   正在忙碌的杨碧巧,喘息着笑道:“天,天亮……别,别理她……她这是,她这是越权……干涉我们的工作……我们,我们不理睬她……”   陈美兰娇声一笑,“碧巧,你越来越浪了。”   “陈书记,你……你比我还浪呢。”   “嘻嘻……你在做我在看,你说谁浪谁不浪昵。”   “美兰,你还说……明知道今天,今天是我生日……我肯定在忙……你,你还要来打搅……你说,你说你浪不浪呀。”   陈美兰也不甘示弱,“照你这么说,我可亏大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陈姐,我可是对你们很公平的,你亏哪儿了啊?”   “大坏蛋,我生日的时候,你送我生日礼物了吗?”   “那倒没有,但你没有说,我怎么知道你是哪一天生日啊。”   “所以,我亏大了。”   向天亮装模作样的点着头,“嗯,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所以,你得补偿我。”   “呵呵……”向天亮乐道,“补偿补偿,应该补偿,想要什么生日礼物,陈姐你说吧。”   “嘻嘻,我要什么生日礼物,你还不知道吗?”   在向天亮和陈美兰调笑间,杨碧巧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陈,陈书记……我这边,我这边的工作快完了……需要,需要向你汇报吗?”   “杨县长,你要汇报什么呀?”   “你需要我们县政府的支持吗?”   “碧巧,你这不是废话吗。”   “咯咯……需要不需要呀?”   “嘻嘻……当然需要了。”   “需要什么呀?”   “需要沟通交流呗。”   “咯咯……报,报告陈书记,我,我完蛋了……”   杨碧巧瘫软在沙发上,娇喘着不动了……   换一张沙发,陈美兰依偎在向天亮的怀里。   “天亮,你还行吗?”   “这话什么意思啊?”   “我怕你累着嘛。”   “呵呵……不累,和你们在一起,变成了我的工作,都成了习惯了。”   陈美兰轻轻的吻着向天亮的脸。   向天亮的双手,折腾着陈美兰的双峰。   “陈书记,我要考你了。”   “考什么呀?”   “还记得咱们当初的约定吗?”   陈美兰嫣然一笑,口中念念有词,“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我没背错吧。”   向天亮笑了笑,“那么,我们开始吧。”低吼一声,向天亮冲进了陈美兰那里。   常务副县长的办公室,又一次成了肉搏的战场……   直到向天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1040章 阳奉阴违   这个电话很重要,非接不可,是恩师易祥瑞从京城打来的。   向天亮不敢怠慢,瞅了瞅沙发上两个似睡非睡的女人,走到办公桌边打开了手机。   向天亮:“老师您好。”   易祥瑞:“还下班了吗?”   向天亮:“还没那,被两位领导缠住了,非让我加班不可。”   易祥瑞:“你小子会乖乖听话吗。”   向天亮:“哎,您别老是门缝里看人好不好,要是政府官员也可以当劳动模范的话,就我现在的表现,我觉得我肯定能当选个三五回。”   易祥瑞:“你少来,读书的时候就吊儿郎当,臭脾气能改?”   向天亮:“嘿嘿……知我者,恩师也。”   易祥瑞:“你那边……最近天气很热吧?”   向天亮:“秋后的太阳,热不到哪里去,老师,您就明说么,何必拐着弯的绕来绕去呢。”   易祥瑞:“我是考考你小子有没有长进。”   向天亮:“我知道您老人家的意思,大环境小气候,有风也是从北面刮过来,到我们滨海时,受高热带气压的影响,最冷的空气也能给捂热了。”   易祥瑞:“山高皇帝远嘛,你知道每年这时候前后,会发生什么?”   向天亮:“您容我想想,想想……是每年一次的中央全会。”   易祥瑞:“对,老朽也在应邀列席之列。”   向天亮:“老师,中央没有忘记您,恭喜啊。”   易祥瑞:“少来这一套,我再考考你,中央邀请我有什么意图?”   向天亮:“呵呵……瞧您说的,我要是能猜得出中央的意图,我就可以进红墙里上班了。”   易祥瑞:“你的出息蛮大的嘛。”   向天亮:“老师,您老不会再次出山吧。”   易祥瑞:“那倒不会,但做个顾问,压压阵什么的,我也许还行。”   向天亮:“但是,现在全国治安良好,没听说哪里有很多的杀人放火啊。”   易祥瑞:“臭小子,除了杀人防火,还有其他更多的不同形式的犯罪。”   向天亮:“把您请出来,肯定是有全局性的战略考虑。”   易祥瑞:“这话还有点意思。”   向天亮:“老师,到底让您干什么啊。”   易祥瑞:“先透露一点,这次中央全会的主题是市场经济。”   向天亮:“噢……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易祥瑞:“你明白什么了?”   向天亮:“有市场经济,必有经济犯罪,防止和打击经济犯罪,在我国还是个新课题。”   易祥瑞:“走私也是经济犯罪的形式之一。”   向天亮:“我明白了,开放不是国门洞开,而是更要扎紧篱笆。”   易祥瑞:“你小子就这点最强,见风识雨,一点就通。”   向天亮:“以前的反走私,都是各省市各地图各自为战,好比是小网捕鱼,抓的少漏的多,把您请出来,是要统一和协调全国的反走私工作,把全国编织成一张统一的大网。”   易祥瑞:“是这么个意思。”   向天亮:“这好像与我们清河有点关系了。”   易祥瑞:“聪明,清河曾是全国七大走私泛滥点之三,部长在昨天还提起过。”   向天亮:“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易祥瑞:“部长还提到了你。”   向天亮:“我?部长还记得我吗?”   易祥瑞:“嗯,消灭清河的走私活动,你功不可没,但你出事那段日子,又把几千警察耍了,让他很没面子。”   向天亮:“完了完了,先提功,后说过,一定没有好事。”   易祥瑞:“没错,部长说了,你本来就是政治保卫局的一员,他想再给你添点活儿。”   向天亮:“我就说么,只让我干活,不给我添草。”   易祥瑞:“你的任务是,随时掌握清河市的走私动向,发现有死灰复燃现象要立即报告。”   向天亮:“行,这活不用跑腿,旱涝保收,我接了。”   易祥瑞:“臭小子,你的事多了去了。”   向天亮:“老师,我们清河的事,您知道了?”   易祥瑞:“嗯,你师母转告我,说你电话找我,我托人打听了一下。”   向天亮:“老师,我感觉有点不大对头啊。”   易祥瑞:“因为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吗?”   向天亮:“对,一叶知秋,三县区综合市场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易祥瑞:“你的感觉是对的。”   向天亮:“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要是搞起来,肯定会让清河的走私活动死灰复燃,老百姓都是老实人,你政府支持或默许,那还不撒开脚丫子拼命的干啊。”   易祥瑞:“你能看清问题的实质,说明你这两年没在基层白混。”   向天亮:“可是,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正在快车道上往前奔啊。”   易祥瑞:“省委是什么态度?”   向天亮:“李文瑞书记不表态,高玉兰部长没态度。”   易祥瑞:“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向天亮:“我反复想过了,只有一个可能。”   易祥瑞:“什么可能?”   向天亮:“我们的市委书记张宏来头太大,李书记和省委投鼠忌器。”   易祥瑞:“天亮,你说到点子上了。”   向天亮:“老师,他到底什么来头啊?”   易祥瑞:“不要问,你以自然会知道的。”   向天亮:“但是,就这么眼看着让他把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搞起来?”   易祥瑞:“哼,皇帝不急太监急。”   向天亮:“瞧您说的,我身在其中,难道您让我身不由己、随波逐流吗?”   易祥瑞:“有时候,身不由己和随波逐流也是一种很好的策略。”   向天亮:“这个……这个我得慢慢消化体会。”   易祥瑞:“上帝说,要让人灭亡,先让其疯狂。”   向天亮:“可是,可是我采取了另一种策略?”   易祥瑞:“什么策略?”   向天亮:“阳奉阴违。”   易祥瑞:“阳奉阴违?”   向天亮:“是的。”   易祥瑞:“为什么?”   向天亮:“一方面,我不能硬顶,只能在表面上支持,而另一方面,我不想让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搞起来。”   易祥瑞:“凭你,能行吗?”   向天亮:“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地球。”   易祥瑞:“嗯……要谨慎,不能干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赔本买卖。”   向天亮:“我明白,请老师放心。”   易祥瑞:“你这招阳奉阴违,还有其他用意吧?”   向天亮:“老师您真是洞若观火啊。”   易祥瑞:“说。”   向天亮:“我想知道,是什么人,为什么想要我们滨海县的五千亩荒山荒地。”   易祥瑞:“这个么,我不妨给你指一条明路。”   向天亮:“老师,我太需要您的指点了。”   易祥瑞:“你要特别注意张宏、许西平和方以轩三个人的关系。”   向天亮:“方以轩?就是我们的市委常委兼市委秋书长方以轩吗?”   易祥瑞:“对,还有,即将抵达你们清河的天星投资公司,它与张宏、许西平和方以轩等人的关系。”   向天亮:“我记住了。”   易祥瑞:“关系总是最重要的,只要你理清了他们的关系,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向天亮:“老师,两个臭老头最近没找您麻烦吧。”   易祥瑞:“他们啊,找我麻烦是可能的,但我也是可以避免麻烦的。”   向天亮:“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   易祥瑞:“这是长途,我不跟你啰嗦了。”   向天亮:“老师再见。”   ……   等向天亮关了手机,才发现陈美兰和杨碧巧早已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们俩都听明白了吧,咱们市委的张书记,连省委李书记都有些忌惮,来头不小啊。”   “但是,你有办法。”陈美兰微笑着说。   左搂右抱,向天亮笑道:“我没有办法,但我有找办法的办法。”   杨碧巧问道:“你的找办法的办法是什么办法呀?”   向天亮双手齐动,在两个女人身上折腾了几下,“我的找办法的办法啊,就是在你们身上找灵感。”   两个女人咯咯笑着,争相的往向天亮身上挤。   “你找呀,你找呀。”杨碧巧身材丰满,胸脯一挺,两座玉峰便压到了向天亮的脸上。   “嘻嘻……”陈美兰今天也特别活跃,不甘示弱的挤到向天亮身上,双手奔向了向天亮的大帐篷。   向天亮一边应付一边叫道:“喂喂,今天你们两个怎么了,是不是吃了兴奋剂了?”   “咯咯……我们也是阳奉阴违呀。”杨碧巧娇笑道。   “他。妈的,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向天亮看出点苗头了。   陈美兰点了点头,“是好事,也是你希望的事,后勤科的人,已经帮我们把家搬到百花楼去了,本来我们前天就想搬的,但为了不引起怀疑,等到人家开始搬后我们才搬的。”   向天亮大喜,“好啊好啊,这样一来,你们都凑齐了,省得我每次去找你们都要爬墙头,像做贼似的。”   “你本来就是贼,专门偷人的贼。”杨碧巧又是一阵娇笑。   向天亮乐道:“不过我也怕别人偷啊,这么多臭娘们在一起,招蜂引蝶啊。”   陈美兰微笑着说,“天亮,你的百花楼快住满了,你也应谈收收心了。”   “嗯,是差不多了,是该考虑停止招收百花组成员喽。”向天亮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身边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   女人多麻烦多,弄不好还会毁了仕途前程。   杨碧巧笑说,“天亮,希望你不要阳奉阴违哟。”   陈美兰起身笑道:“走吧,咱们回家,回我们在百花楼的新家吧。”   不过,向天亮陪陈美兰和杨碧巧回家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 第1041章 圈子(上)   邵三河很少请客,当然不是因为太抠,而是他和向天亮一样,不大习惯于酒桌上的应酬,向天亮是天生的讨厌,邵三河则是不擅交际。   所以,一般只要邵三河请到向天亮,向天亮就是最忙也得去。   邵三河的电话打得真巧,向天亮陪着陈美兰和杨碧巧刚出县委大院,他的电话就打到了向天亮的手机上。   向天亮愣住了,怎么会这么巧,莫非邵三河是千里眼,再说了,都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请吃晚饭的时间也太晚了一点。   再说了,向天亮口中的老抠邵三河,居然在滨海大厦请客,出手也太大方了。   陈美兰和杨碧巧都是善解人意的女人,不会拖向天亮的后腿,不等他解释,就笑着驱车结伴而去。   滨海大厦与新的县委大院位于同一条街上,仅仅是二百三十米之遥。   来到滨海大厦的三零一号包厢,向天亮愣住了。   包厢里不仅只有邵三河一个人,还有县政协主席翟让、副主席许贤峰、县武装部长马腾、县法院院长项伯梁、县政法委专职副书记童一真,以及县公安局政委黎明和副局长方云青。   除了县武装部长马腾,可以说都是向天亮的老相识或忘年交。   向天亮一边双手作揖行礼,一边笑道:“三河兄,你这是搞的什么名堂啊?好歹我也是副县长,至少也得提前三个小时约请我吧。”   众人均笑。   邵三河拉着向天亮来到窗边,指着远处的县委大院说,“你看到了吧,从这里可以看到县委大院,我的人在滨海大厦的顶楼也就是十二楼设了一个点,用长焦距望远镜可以清晰的看到县委大院,我刚才就是在那里给你打的电话。”   向天亮噢了一声,“由此可见,县委大院难以设防,四面八方都能进行监控。”   “对,你说的大扫除,我们刚进行了一遍,效果如何还有待评估。”   “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向天亮挥了挥手,身体转过来笑道,“可是诸位新领导老领导,你们这又是唱的哪一曲?有晚上八点了还没吃饭的吗?”   翟让笑着解释,“我们这些老家伙呢,是受马部长邀请,去几个岛逛了逛,回来后已经七点多了,正想着去哪里撮一顿,就碰上邵局长的人马,大家都没吃饭,所以就干脆凑在了起,听说你刚下班,我就让邵局长把你拉来了,可你身边两位女领导,我们可不敢请啊……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保证在你到来之前没吃一口,哈哈……”   向天亮心里释然,至于陈美兰和杨碧巧,男人是请不到她的出来吃饭的,这是向天亮为她们订的规矩,除非向天亮自己出席。   “老翟,那就开始吧,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向天亮笑道。   可是问题来了,一共九个人,如何落座,却把大家难住了。   按理说,邵三河作东,党内职务又是最高,理应坐在首席。   可邵三河素来谦虚,更何况几位老同志资历太深,论资排辈,他连自己的政委黎明都要让其三分。   论级别,当然是正处级的政协主席翟让坐在首席,可他也不坐,他说实力为上,小向当坐首席。   向天亮更不敢了,论年龄,他是这些人的侄子辈,岂敢“以下犯上”。   童一真笑道:“再这样下去,连一口酒也喝不上了,小向,你来安排吧。”   众人轰然叫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向天亮笑着说道,“老翟啊,你年纪最大,德高望重,担任过县委副书记,现在又是这里唯一的正处,你不坐首席,那就只好让首席空着了,左首第一位,当然是三河兄你坐了,理由有二,在座的党内现任职务最大,你又是负责买单的人,你不坐谁坐?右首第一位,我认为两个人可以去坐,一位是老许,一位是马部长,你们两位是武装部的新老部长,你们自己看着办,退让的那一位,就屈尊坐到左边第二位去,这样一来,右边第二位就是咱们的老项项大院长了,接下来两位,当然是老黎和老童,你们两位老哥自己看着办,我呢,和方局一起,为各位老哥哥老兄弟保驾护航,有喝不了的找我,有喝醉了的我负责接送。”   马腾微笑着说,“天亮的安排,我看甚为合理。”直呼名字,是把向天亮当兄弟看了。   “小向,那就委屈你了。”翟让笑道。   “老翟,只要你多喝几杯,我就不委屈了。”   笑声中,众人一一落座坐定。   翟让坐了首席,左边依次是邵三河、马腾、黎明和方云青,右边依次是许贤峰、项伯梁、童一真和向天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开始轮流的互相敬酒。   这个圈子里,马腾算是新人了,贵为县委常委、县武装部长,也得一一敬过去,才表示自己正式进入了这个圈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圈子,本来指的是具有相同爱好、兴趣或者为了某个特定目的而联系在一起的人群。   事实上,很多圈子的形成是通过人们之间的社会行为特征自然形成的,如社交圈子,演艺圈子,爱好圈子等等。   而这种圈子的划分,实际上就是对人群进行了一次分类划分,即分众的模式。   官场上的圈子,却有别于社会上的圈子,它有自然的特点和作用。   自古以来,官场就是一个独特的圈子,又像是一股洪流,会把一个人身上不符合这个圈子的东西,都涤荡得干干净净,普通的老百姓看不明白、说不明白,可是,这个圈子的每一件事都和老百姓息息相关。   古人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做官,想在现实中的官场混得出彩,恐怕还要千方百计地钻营进某一个圈子,寻求一张保护伞。   官场中人进入某一圈子,成为某某的人,是有本事、有能力、受赏识、前程似锦的表现,官场中的食物链,不仅使得官员结成团,起到了利益输送和保护伞的作用,而且严重腐蚀了官场。   如果不进入这个圈子,不向这个圈子输送利益,那就将永远被排斥在仕途的道路之外,迫使一些人不得不放弃原则而加入这个圈子。   这个圈子如滚雪球一样,将一些官场歪风邪气传染到干净的地方。   圈外清、圈内贪的圈子病,已经成为官场中值得警惕的一种特有现象。   在小圈子中,杂人虽少,但角色俱全,通常都是掌握实权的一些党政官员或者国企老总坐镇圆心,趣味相投的官友、大款、巨商占据圆面,秘书、司机、财务等办事人员在圆的弧外线上担任谋士。   大圈子作秀,小圈子作孽,官场中的这种圈子病更具有隐蔽性和欺骗性,腐败分子的小圈子越小,越不易被人识破,增加了反腐败的难度。   而圈子的魔力在于,一旦进入圈内,就不约而同地形成默契,对圈内人的事情不遗余力、有求必应,政治生活私人化,圈内兄弟好办事,私事公办,化私为公,是圈内相互谋取私利时驾轻就熟的拿手好戏,大凡进入圈子中的人在圈子内需要办什么,往往是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官靠商富,商靠官发,是互相之间通过利用后达到的目的。   在现实社会中,多数人注定是要别人替他们说话的,尽管由工作、生活而形成的众多人际交往圈子内,每个人都有发言的机会,但事实是总会有一些人被另一些人所左右,社会也就分化为平民、精英、贵族,他们依照经济条件,文化教养、政治需求,各自建立起一套行为准则,在这些准则之下,圈子也就成为一个准社会单位,虽然无形无声,但它限制着每个人的行动,同时也相互碰撞和渗透。   没有永远的圈子,就像不存在无保留的友谊,圈子可能随着社会环境而伸缩,但每个人都在其中,谁也无法脱离。   圈子里有个规则,就是你必须和大家一样,太出格了不行,太有本事了更不行。   思想和情感的表达,是圈子的本质,圈子是一种互利的活动关系,只是这种互利是经过长期积累和精心构建的,它没有商品买卖那么简单,也没有权力支配那么生硬,也不像商业化的俱乐部那样随意进出。   圈子内外,由人际关系而结合,是社交利益的好渠道。   现在是老乡帮老乡,同学帮同学,战友帮战友,各个单位、各个层次都有不同的圈子,你进入不了人家的圈子,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枉然了。   围绕权力人物,都会形成一个生态圈,衍生各类物种,权力人物一旦失势,生态圈就不复存在了,那些赖以生存的物种就会退化、变种、迁徒、绝迹。   每一个圈子,只能有一个核心,一山难容二虎,世上不存在两个老大的圈子。   向天亮的圈子,就是由向天亮经历那场“被双规”的风波后,痛定思痛后才下决心建立起来的。   今晚一起吃饭的包括马腾,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一员。   这个圈子的核心是向天亮,平常起领导作用的是邵三河,而代表圈子说话的是县公安局政委黎政。   同其他圈子一样,这个圈子有自己的基本规定。 第1042章 圈子(中)   向天亮的圈子,有着几条比较特色的规定。   比方说,不是本地人不能进入圈子,就基本上把圈子的势力范围局限于滨海县,具有强烈的地方主义色彩。   当然,不是滨海人但在滨海工作的,也可以加入这个圈子,像有几个部门头头,虽然是外地人,但长期工作于滨海,就可以成为圈子的一分子,一旦调离,就将自动退出圈子。   还有,本身有自己的圈子了,就不许吸收进来,像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多年待在组织部门,早就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也有一个秀才组成的小圈子,副县长徐群先和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两个人就共同经营着一个小圈子,对他们几位,向天亮是不会收的。   向天亮的圈子也有严格的级别限制,不收虾兵蟹将,副科级及其副科级以上的才能加入。   女人也不能收,一来女人是祸水,二来向天亮认为,自己已有了个百花组,百花组的成员,当然不用再加入自己的男性小圈子。   建立圈子需要野心和实力,向天亮认为自己实力足够,野心也恰巧存在,所以当时听从了政法委专职副书记童一真的劝告,才顺势建立了这个小圈子。   但向天亮自感资力太浅,号召力不够,人脉不广,所以才甘居幕后,把邵三河推到了前台。   吃饭喝酒只是圈子里交往的一种形式,真点的目的还是说事谋事成事。   像今晚的聚会,其实就是要讨论一件急需解决的人事问题。   县人民法院院长项伯梁今年五十三岁了,又非法律专业出身,按上面的规定,他要在年底退居二线,去县人大或政协任职,他留下的岗位不能轻易丢给别人。   项伯梁说,“天亮,我这个位置,上面好几个个人盯着啊,你要是不想失去,就得抓紧时间未雨绸缪了。”   “老项说得对。”童一真说道,“老项你手下那几个人还嫩了一点,我看要派个人过去压压阵。”   许贤峰笑道:“说来说去还是缺人才啊。”   向天亮微笑着点头,“原则就一条,老项留下的位置,不能让外来户抢走了。”   翟让哈哈一笑,“小向你就别藏着掖着了,瞧你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一定有人选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向天亮笑道。   翟让和许贤峰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老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县公安局政委黎明的身上。   黎明局促的笑了,“我?我能行吗?”   翟让笑道:“老黎,你假正经,你现在是正科级,到了法院后就是副处级,几十年的老革命了,升你一级理所当然嘛。”   邵三河点了点头,“老黎今年四十九,年龄上刚好符合规定,还可以干上五六年。”   “靠谱。”项伯梁笑道,“老黎你中专时读的正是法律,正可谓专业对口嘛。”   马腾说,“三方面都符合,那就该当仁不让。”   童一真对向天亮说,“那就抓紧时间进行操作,争取稳稳当当的搞定。”   “当然。”向天亮点头道,“更加重要的是,老黎上去后,老方也可以借机跨上一个台阶,可谓一举两得。”   邵三河笑看着方云青,“那我以后就要喊你方政委了。”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方云青笑着,在座的数他级别最低,能进一步何乐而不为。   向天亮问道:“各位,这个过程需要哪些环节啊?”   童一真道:“这要从两方面说,如果是由上而下和由外而调,那就是市中级人民法院先推荐人选,市委组织部考察并经市政法委通过,最终由市常委会拍板,如果由我们县里推荐,那得由县政法委负责,确定人选后经县常委会通过,再上报市委组织部及市中级人民法院,最后当然还是市常委会拍板认可。”   “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太麻烦了,而且容易节外生枝。”邵三河思忖着道。   向天亮点着头,“三河兄,你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在你的心里。”邵三河笑道,“我们负责推荐人选,你负责借点东风,双管齐下,保准马到成功。”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翟让问道:“小向,老邵,谁是东风?东风在哪里?”   邵三河说道:“国庆期间,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同志要来我们滨海县,她虽然只是来休息的,但完全可以向市委施加影响,市委最牛,省委组织部长的面子总要给一点吧。”   “真的?”翟让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点了点头,“不错,高部长和咱们陈书记是好姐妹,我在她面前应该能说得上话。”   翟让噢了一声,“只要高部长开口,那这事就是手拿把攥的,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马腾笑着说道:“老黎,老方,你们俩就等着请客吧。”   “不能一起请,要分别请哟。”童一真嚷道。   许贤峰看着向天亮,“小向,此事可喜可贺,搞了半天我才明白,敢情你小向是高部长的人啊。”   “算是吧。”向天亮淡淡的一笑。   而在心里,向天亮笑道,老许啊老许,你说错了,不是我是高部长的人,而是高部长是我的人,我能让她为我做任何事,包括……   谁是谁的人,是一个许多人常用的话。在机关呆过、在企业干过、在官场混过的人,多会用这句话。   一个人一旦成了谁的人,他就没有独立人格,没有自主意识了,古人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个人一旦成了谁的人,他必定战战兢兢,死心塌地地效忠于此人。因为他要从主人那里讨衣食、讨名誉、讨权力。   圈子本来是个数学名词,标准的定义是,圆而中空的平面形、环形、环形的东西,引申到社会生活中,指的是集体的范围或者活动的范围。   这个定义是简洁而准确的,是普通老百姓所理解的圈子,在日常生活中,以自己为圆心,以不同的纽带为半径,就可以划出不同的圈子,以血缘而定的亲人亲戚圈,以交际而定的朋友圈,以工作而定的同事圈,此外,还有同学圈、老乡圈、娱乐圈等等,不一而足。   各种大大小小的圈子交织而存,各色人等也就生活在各种各样的圈子中,有的人圈子多,有的人圈子少,有的人是圈子中的重要人物,有的人就是跟着人家混,有的圈子慢慢变小甚至不存在了,有的圈子却逐渐变大了,有的圈子很封闭,外人难以进入,充满神秘色彩,也有的圈子松散无序,散漫自由……圈子给人一种归属感和安全感,这是每个人生存的心理需要。   古代的政治系统中,圈子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词,历史上,政治官场一直是凌架于老百姓之上的特权系统,也因远离普通民众而充满神秘色彩,改朝换代,荣辱沉浮,政治是一个很复杂的生态系统,得失成败,很难简单地总结,政治人物的是非功过也很难用简单的标准来衡量。   圈子一说,在百姓而言只是个生活范围的概念,但在政治系统中,却是一个官员安身立命的本钱,在政治词汇中,与圈子相近的表述还有很多,宗派、帮派、山头、派系、党羽、势力、班子、集团等等,简而言之,一个官员置身于这个系统中,或主动自觉加入一个圈子,或无意识地卷入一个派系,或纯粹是被别人当作是某某人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被归类和贴上标签,一个圈子就是一股政治势力,要想完全置身事外,其结果很可能就是被边缘化,上边没有人照顾你,下边也没有人追随你,孤家寡人一个,既成不了气候,也就难以施展自己的抱负,朝中有人好做,被人推荐赏识和提拔了,你就应该站在这个人的队伍中,如果左右摇摆,不但会被这个圈子抛弃,也很容易被别的团体所不齿,也就很难混下去了。   对圈子的研究和经营,可以说是官员最重要的基本功之一,小人物要选好圈子,设法投靠加入,并逐渐在其中提升自己的地位,大人物要组建好自己的圈子,上下其手,形成自己的资本和势力,最高级的领导者,则要平衡好各种圈子,让其存在并竞争,但不能容忍其中一支势力太大而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又是一轮敬酒后,话题转到了眼前的大事上。   许贤峰问道:“小向,你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态度有些摇摆啊。”   “呵呵……老许,你想让我硬扛吗?”向天亮笑问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硬扛肯定不行。”许贤峰摇着头。   向天亮又问道:“你是带过兵打过仗的,敌强我弱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许贤峰脱口而出,“避敌锋芒,迂回而进,等待战机呗。”   “所以嘛。”向天亮神秘的笑了笑,“所以咱们不妨这样,举起右手喊支持,伸出左手搞破坏,阳奉阴违,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让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搞不起来。”   翟让忍不住的又笑了起来,“你这方法不失为妙策,说吧,只要让那狗娘养的三县区综合市场搞不起来,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第1043章 圈子(下)   对于翟让的话,向天亮的回应却出乎大都数人的意料。   “咱们不但不能硬顶,而且还要配合和支持,全力的配合和支持,让市委主要领导觉得我们的思想弯子转过来了,我们是真心实意想把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搞好的。”   翟让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琢磨着向天亮的话。   童一真问道:“万一弄巧成拙,真让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搞起来了,咱们这里的走私活动死灰复燃了怎么办?”   向天亮笑而不语,端着酒杯只顾自己喝酒。   邵三河笑道:“老童你放心,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搞不起来的。”   “为什么会搞不起来?”童一真好奇的问。   指了指向天亮,邵三河道:“他肚子里的主意多如牛毛,你问他去。”   “小向,你快说说,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许贤峰也来了兴趣。   向天亮往沙发上一靠,咧着嘴打起了哈哈,“老许,你和大家猜猜,谁猜中了,我赚送我家祖传的丹药三颗。”   向家祖传丹药号称包治百病,延年益寿,有钱也买不到的宝贝,向天亮不经意的一说,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翟让笑道:“我猜不着,我也不猜,反正你家老爷子认了我这个大侄子,你家祖传的丹药我搞得到。”   许贤峰说,“我也猜不着,不过小向啊,你答应过,你家祖传的丹药不能不给啊。”   童一真也笑道:“我也不猜,我和小向的三叔是有交情的,我也能弄到向家的祖传丹药。”   向天亮心里一乐,他用向家祖传丹药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效果还不错。   “告诉各位吧,我的计划会既让市委满意,又能让三县区综合市场搞不起来,总之,别人将无可指责。”   马腾问道:“那段八公里长的公路要是修不起来,三县区综合市场就搞不起来,你是不是想在公路上做文章?”   “马部长你说对了。”向天亮笑着说道,“但是,公路一定要修,既然人家两个公司出钱,不修白不修,为什么不修呢?但是,公路怎么修,那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向天亮忽地闭上嘴不说了。   这是向天亮的老习惯,不是卖关子,而是留一手。   他很谨慎,哪怕是面对着自己圈子里的人。   因为即使是在圈子里,也有很多很多的禁忌。   就圈子的组建和形成的目的而言,可以分成两个层面。   第一个层面是志同道合,为了共同的政治理想而团结到一起的君子,比方说在古代,这类人物基本上是一些理想色彩比较浓厚的读书人,抱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学而优则仕,想为君主分忧,想为天下苍生谋福利,但是,因为他们只是动口不动手的君子,即使他们掌握了权力,往往也难有实际建树。   第二个层面可以简单定义为利益集团,这部分的人物相对前一部分来说,品德要低一些:他们的才干和抱负要小一些,地位也低一些,在圈子中也多属于二流人物,但他们人数众多,是政治系统中承上启下的部分,他们所结成的圈子,是一个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集团。   公正的说,这些人并不是一开始就胸无大志、自甘平庸的、初出道时,他们也同样有理想有追求,是想干事业的、但理想往往在现实面前被击碎,几番碰壁和挫折之后,他们无力改变现状,畏难而退,变得世故和圆滑起来、宦海沉浮,拌君如拌虎,他们开始明哲保身,而且经过多年的为官生涯,他们已经变成了大大小小的既得利益者,要保住这一切,他们不免要媚上欺下,左右逢源、见风使舵,在这个层面上,他们也非大奸大恶,没有什么为非作歹、祸国殃民的恶迹,他们只是官僚系统中的普通人,有较多私心和较少牺牲精神的普通人,这样的人,在任何地方都是大多数,本来,世界上就难说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任何人身上都有好的成分和坏的成分,大英雄和大奸臣都是少数,中间的大多数是一个系统的稳定成分。   在政治生态系统中,这部分人群的数量也是最多的,所以,虽然他们不是耀眼的明星,但往往是政治力量的基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中的恩怨情仇、门户帮派也是一种圈子,圈子会形成一张潜在的大网,把你裹在其中,把你的命运同很多人联系在一起,古代的政治江湖更是如此。   对于众多的官员来说,他们要解决好两个最重要的问题。   第一个重要问题是跟对人,首先是政治势力的大小,是权倾朝野如日中天,还是风头已过在走下坡路?有没有发展潜力?有没有牢固的根基?核心领袖人物的前途如何?有没有潜在的危机?这些都是不可不细细盘算的。   其次是自己与理想中的圈子的渊源,能不能与其中的关键人物发生直接的关系?诸如同乡、同学等等,自己能否体面地加入?自己的身份在圈子中能处于什么样的位置?有没有发展前途?自己能得到的眼前好处和长久利益是什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和机会成本?   第二个重要问题是要有人跟,这也就是说,你还需要经营好自己的小圈子,这个以你自己为核心的小圈子是你的重要政治资本之一,它也决定了你在上一个层面的圈子中的地位。一个政治官员,要善于跟上,上边要有人,也要善于御下,下边也要有人,要妥善分配好下层的利益关系,学会用各种手段团结人,用理想、用利益等等。   为官行政者,要组建自己的圈子,最忌讳的是贪恋和刻薄寡恩:好处和利益都归于自己,过失和责任推委给下属,而且对下属严苛,少有笼络,具体的行政事务千头万绪,再好的政策,也必须要有得力的人手给你去实施,所以,没有一支精明能干忠心耿耿的队伍,自己在政治上是很难有好的前途的。   此外要注意的是,在历史上,有许多政治家自己并不贪婪,很精明,也有好的抱负和追求,但却往往功败垂成,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过于清廉,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人,结果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不见容于上下以及同僚,搞得就剩下自己一个好人,即使有很好的政策,也让下边的歪嘴和尚给念坏了。   给下属利益和好处是最起码的条件,人家跟着你干,有前途,那么干得才有劲,而且,必要的时候还要保护他们,甚至是护短,有个小毛病小问题,要能保护他们,因为他们是你的羽翼,羽翼被人家剪除了,你自己还怎么飞?   更多的时候,政治是一种妥协和平衡,局势如此,高层领导者也希望如此。细察古代的政治历史,国家如此广大的疆域,自然需要庞大的行政管理系统,庞大的系统运行的时间久了,自然会有它的惰性和惯性,这些惰性和惯性造成了行政效率的低下,而任何改革新政又需要大部分原来的人马去施行。   道理很简单,你不能把所有的人都换了,你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干了。   在现实面前,就需要一定程度的妥协,新的政治力量与原来的势力交锋和均衡,至刚至猛的外功,不一定就能敌得过看不见的网和阴柔的太极拳。   所以说,古代政治系统中的这些无名之辈,是很严密的关系网圈子网,是盘根错节的生态系统,是在舞台上表演不精彩、没有太多掌声的众多配角似的人物,但是,他们却是最基础的力量。任何一个优秀的政治家都不能轻视他们的力量。   在圈子中,还有一个结党营私的小人集团,历朝历代都不泛这样的小人集团。   君子与小人,忠臣与奸臣的交锋斗争,是历史中最常见的内容。   但是在现实中,没有百分之百的君子,也没有百分之百的小人,利和道也往往纠缠在一起,道和道也有水火不相容的时候。   有君子就有小人,这是社会的客观存在,政治家要想干成自己的事业,要亲贤臣远小人,但是,有时候也必须采用手段,利用好小人,或者最低限度要不让他坏了自己的事业。   小人要防,君子也要防,因为利益面前,君子也有小人的一面。   向天亮对自己的这个圈子有信心,但也有不放心的地方。   所以,他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大家,目的是要把自己的信心传递给大家。   至于具体怎么使坏,让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搞不起来,向天亮尽管显得胸有成竹,却始终没有细说,真正的关键点和要害处,直到离开包厢,他还装在自己的肚子里。   邵三河看出了向天亮的意思,作为包厢里最了解向天亮的人,他知道向天亮很鬼很贼,对朋友也喜欢留一手,就像牌桌上的高手那样,底牌是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于是,邵三河借着敬酒的机会转移话题,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喝酒上来。   很快的,大家开始了新一轮拼酒。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也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   本来就不大喜欢这种场合的向天亮,趁机告退离开。   这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原来,电话是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打来的。 第1044章 部长悄悄的来了   向天亮没有想到,离国庆节还有三天,高玉兰就迫不及待地来了。   这让向天亮有点措手不及,高玉兰要来是早就定了的事,但她提前而来,给保密工作出了个大难题。   因为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清河市正处于敏感时期,作为省委负责联系清河市工作的高玉兰这个时候来到清河,就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高级领导出行,对百姓的保密工作好做,对体制内却很难做到,可是高玉兰却要求绝对保密,这让向天亮很是头疼。   而且高玉兰出行,肯定不是一个人,如果不出意外,她身边一定还跟着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三个女人。   虽然有点头疼,但向天亮不敢怠慢,急忙驱车奔向南河县,省城云州至清河的高速公路,在南河县有个出口,高玉兰会在那里下高速公路,而南河县到滨海县这段公路不太安全,不用高玉兰开口,向天亮也会去接。   不过,当向天亮来到高速公路出口处后,心里却在暗自叫苦,来的是四个饿得如虎似狼的女人啊,今天是连续“作战”,先把小不点杨小丹变成了女人,断而在县委大院被陈美兰和杨碧巧以“生日”的名义缠了两个多小时,神仙也会累哟。   枪虽在,火力存,可惜弹药不足。   零点左右,一辆黑色别克轿车下了高速,高玉兰和顾秀云、陈小宁、刘若菲到了,为了不引人关注,黑色别克轿车是高玉兰通过朋友借来的。   大家在车里用手势互相打着招呼,高玉兰没有让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下车,自己一个人上了向天亮的车。   “天亮,谢谢你来接我。”高玉兰倒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笑道:“南河县到滨海县这段公路不太安全,万一出了事,省委不是少了一位美女领导么。”   “哟,这么关心我呀。”高玉兰轻轻笑着,头一转,张嘴咬了咬眼前的大帐篷。   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道:“兰姐,现在我是在开车,你别发骚哦。”   “废话,憋了一个月,能不骚吗?”高玉兰嘀咕了一句,玉手早就动了起来。   “领导,请你注意个人形象啊。”向天亮叫道。   高玉兰用力捏了一下大帐篷,“小同志,别忘了领导也是人,女领导首先是女人,她也有个人需要的。”   “那么领导,咱们先公后私行不行?”向天亮一脸的假正经,“部长同志,我有很多很重要的工作向你汇报啊。”   “小同志,现在是非工作时间。”高玉兰掏出了向天亮的枪,枪昂首挺立,微颤着向高玉兰打着招呼,高玉兰如同见到久违的亲人,亲了几口后说,“你要是想汇报工作的话,就用它来向我汇报吧。”   向天亮坚持道:“你得听我的,现在不行。”   “唔……急死人了。”高玉兰又是小声嘀咕,“我特地找了个理由,提前三天出来,我,我容易吗我?”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兰姐,我正想问你,你怎么提前三天来了呢,不是说好国庆节来的吗?”   “想你了呗。”高玉兰抱着向天亮的身体说,“今年的国庆节有四天的假期,恰好我没有活动安排,顾秀云就出了个主意,我们就提前三天来了。”   “没人知道你们的行踪吧?”向天亮关切的问道。   高玉兰笑道:“放心吧,没有人知道我们来滨海,我向省委办公厅说的是去老家探亲,别克轿车是朋友借的,车牌也换了中阳市的,而且是晚上八点出门,用你的话说,我们是做得滴水不漏。”   “兰姐,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事……”   高玉兰伸手掩住了向天亮的嘴,“听着,你要是想我高兴的话,那就在我离开滨海之前不要谈任何工作。”   “好,好,不谈工作,不谈工作。”向天亮笑道,“兰姐,你真有那么想我吗?”   “又是废话。”高玉兰握着向天亮的枪又摇又晃,“哧哧……想你,更想你的枪。”   向天亮坏坏的说,“看你的馋样,你这一个月没背着我偷吃啊?”   “哧哧……我倒是想偷,可既没胆量又没人可偷,这世上的大坏蛋太少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向天亮笑着摇头,“偷不了男的,可以偷女的嘛。”   高玉兰噢了一声,“原来……原来是你教她们的吗?”   “我教了她们什么啊?”向天亮笑问。   “你还笑,你还笑。”高玉兰伸手,在向天亮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一下,“都是你出的损招,让她们来折腾我,那个……那个根本就没有用。”   “不会没有用,一定会有用。”向天亮忍着笑。   高玉兰低声一笑,“有用是有用,就是……就是不过瘾嘛。”   “呵呵……这才是大实话。”   “天亮,你要补偿我。”   “肯定要补偿喽。”   车在夜色中进入了南河县城。   为了隐藏高玉兰等人的行踪,向天亮把别克轿车留在了南河县城,他的一个师弟是南河县城人,有一个小院子空着,藏一辆别克轿车不成问题。   这样一来,向天亮的桑塔纳轿车挤了四女一男,可谓满载而归。   和高玉兰一样,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都是春风满面,笑意荡漾。   除了小别重逢的喜悦,四个女人都有喜事在身,高玉兰作为省委组织部长,不但顺利的掌控了组织部,还成功的与李书记黄省长达成了某种程度的默契,顾秀云则不但在一系列的人事动荡中得以幸存,还与高玉兰结成了姐妹关系,并且调到组织部办公室担任第一副主任兼代理主任,高玉兰一直让主任位置空着,最笨的人也看得出,主任一职就是为顾秀云留的,而陈小宁和刘若菲也各有收获,陈小宁是高玉兰的专职秘书,理所当然的从正科提到了副处,刘若菲也被提拨为组织部三处副处长,掌握了考察和考核省管干部的重权。   用向天亮的话说,他是事业生活双丰收,省委组织部他能当半个家,还收获了四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   就像以前最会害羞的刘若菲,现在也变得奔放了,当着其他三位的面,不但主动要求代向天亮开车,还大大方方的献上了一阵热吻。   顾秀云也更显热情,完全没有了以前在高玉兰面前时的拘谨,坐在副驾座上,还要趴过来抱着向天亮亲了又亲。   陈小宁就更不用说了,她的位置本来该是顾秀云的,是她不客气的枪了过来,人没坐稳就解开上衣,将她涨得满满的双峰拿出来,献到了向天亮的嘴边。   向天亮也不客气,他是这一对玉峰的老顾客了,里面的甘露就是为他准备的。   高玉兰看着向天亮的猴急样,娇笑着说,“急什么呀,这几天都归你,我们不会跟你抢的。”   陈小宁也是咯咯的笑着,“小心呛着,你,你慢着么。”   向天亮几乎是一口气完成了“工作”,看得女人们哄笑不已。   “笑什么笑,没见过小孩吃奶啊。”向天亮一边抹着嘴一边说,“他妈的,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饮料了。”   顾秀云笑说,“天亮,你既然这么渴望,那就干脆把小宁留下吧。”   向天亮忙道:“这我可不敢,我倒是这样想的,可人家老公肯忍痛割爱吗?再说了,本县长从来不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   “你现在不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吗?”高玉兰笑着问道。   “我现在是在学雷锋做好事,一是帮你们解决实际困难,二是帮你们的老公照顾你们,天大的好事啊。”   顾秀云笑道:“只有坏蛋是这么说的。”   “别说我了,现在说说你们自己吧。”怕其他三位吃醋,向天亮放开了陈小宁的身体。   陈小宁笑着问,“需要我们向你汇报吗?”   “当然了。”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在云州,我怕有人红杏出墙,给老子戴了绿帽子。”   女人们闻言,都笑了起来。   “那你准备让谁先汇报呀?”高玉兰问道。   “现在的人都喜欢自我吹嘘,自我汇报就不用了。”向天亮先把矛头对准了高玉兰,“顾姐,陈姐,刘姐,你们三个先说,兰姐有没有红杏出墙啊?”   陈小宁道:“出了,但没出墙。”   “啊,居然还引狼入室,陈姐,你快详细的说说。”   陈小宁笑着说,“兰姐的红杏出在床上,我们三个轮流陪着她,想不看到都难呀。”   “噢……是这样啊,红杏只要不出墙就没问题。”向天亮乐道。   顾秀云道:“我也要揭发,兰姐不但红杏出墙了,还出得很不像话。”   高玉兰笑着,“秀云,你不要信口开河嘛。”   顾秀云也笑了,“天亮,兰姐威胁我,我怕。”   “顾姐,你大胆的说,我为你作主。”向天亮坏笑道。   顾秀云笑着说道:“兰姐确实是红杏出墙了,她在梦里叫着这样的话,‘小坏蛋,你狠点,你再狠点嘛’,你说这不是红杏出墙吗?”   “呵呵……这红杏出得别具一格啊。”向天亮乐不可支。   高玉兰一点也不生气,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天亮,你别听秀云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是若菲亲耳听到的。”顾秀云解释道。   向天亮转向开车的刘若菲,“刘姐,是有这么回事吗?” 第1045章 互相揭发   和顾秀云、陈小宁比,刘若菲比较含蓄,在高玉兰面前相对对要拘束多了,当面说省委组织部长的“坏话”,她还没这个勇气,虽然这段日子里四个人相处得亲密无间,而且根据与向天亮的关系,四个人之间确定为姐妹关系,高玉兰是大姐大,刘若菲是小妹妹,小妹妹揭大姐大的“短”,刘若菲有点犹豫。   “高部长,这,这可以说吗?”   高玉兰笑着反问,“你认为可以说吗?”   向天亮伸手一拉,将高玉兰拉坐到自己身上,另一只手在她腰间的穴位上一按,高玉兰顿时全身一软,唔了一声,瘫在向天亮身上说不出话来了。   陈小宁坐在向天亮的另一边,看得是真真切切,因为向天亮这一招在她身上早就用过了,所以她对刘若菲笑说,“若菲,你又傻了吧?你叫高部长,当然是不能说了,但是你如果叫兰姐,不就可以说了吗?”   刘若菲受到启发后,轻轻地笑道:“兰姐,我说了哦。”   “唔……唔……”高玉兰被向天亮的双手控制,哪还说得出话来,稍稍在她腰间一用力,她就只能发出“唔”的声音,在刘若菲听来,仿佛是同意了似的。   “兰姐,我说了。”刘若菲笑着说,“有一天晚上,都快十二点了,兰姐还是睡不兰,翻来覆去的,把我也弄醒了,我问她有事吗,她说我想小坏蛋了,我问她小坏蛋是谁呀,兰姐说,除了姓向的小坏蛋还能是谁,我又说,那给他打个电话吧,兰姐苦笑着说,算了吧,远水不解近渴,听到他的声音反而更撩火……就这样,我陪着兰姐聊了一个多小时,兰姐她睡着了,我却反而睡不着了,没过多久,兰姐在睡梦里突然说起话来,而且是一边喘气一边说,很急促的样子,她是这样说的,她说,‘小冤家,你终于来了……小坏蛋,快点……快点呀……小坏蛋……你狠点,你再狠点嘛’,嘻嘻……”   顾秀云和陈小宁听得笑弯了腰,向天亮放开高玉兰,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高玉兰笑着斥道:“死妮子,满嘴胡说,回去我一定收拾你。”   “兰姐,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向天亮又搂住高玉兰,一只手披棘斩荆,占领了她的玉峰,“再说了,你们四个都是臭娘们,半斤对八两,刘姐你是新婚不到一年,刚尝到了甜头,陈姐你是三十如狼,顾姐你是四十如似虎,兰姐你是五十坐地吸金,总而言之,你们是一丘之貉,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高玉兰笑道:“好呀,既然大家是一丘之貉,那就互相揭发吧,小宁,你说说,提前三天来滨海县,是不是你最早出的主意?”   陈小宁爽快的承认,但也不忘揭发她人,“这有什么呀,我就是想天亮了,就是想早点见到他,不像你们假正经,明明是心里想,嘴上却不敢说,死要面子活受罪,顾姐,就说你吧,你的一个好姐妹的女儿十月一日出嫁,本来你是要去参加婚礼的,可是你为了到滨海来,硬是骗人家说要去外地出差开会,你说有没有这回事呀?”   顾秀云也很大方和坦率,“我承认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有什么办法,说好半个月来一次滨海的,咱们却一个月没来了,这次我不跟来,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再说了,兰姐都来了,我要是不来的话,万一省委办公厅有事找兰姐,我这个组织部办公室负责人回答不出来,不就是失职么……若菲,你也别笑,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典型,一边说不想天亮,一边却不住的打听什么时候出发来滨海,你不要赖,从今天上午到下午,你至少向我打听了八次。”   陈小宁也趁机对刘若菲落井下石,“若菲,你不光向顾姐打听,你还问过我天亮喜欢什么,买了好多礼物要送给天亮,而且你老公打过电话,要你去他那里过节,你谎称要来清河市出差骗了你老公呢。”   刘若菲急了,“天亮,她们两个联起手来对付我。”   “呵呵……刘姐啊,你也可以揭发她们嘛。”向天亮大声的鼓励。   “天亮说得对,你们也不过是一百步笑五十步,顾姐,你平时那么节俭,两毛钱一根的冰棍都舍不得吃,可为了这次滨海之行,你不但花了五百多元做美容,还花了一千多元买新衣服,我当是说你,你还说全是为了讨好天亮,一定要让自己年轻十岁以上……还有陈姐,你也不要笑我,这次到滨海来,就数你最猴急了,不信你让天亮看看,你不但上面没穿罩罩,连下面都空空如也……”   爆笑声中,向天亮伸出一只手,掀起陈小宁的裙子一摸,陈小宁的屁股果然是无遮无挡。   “啪。”向天亮在雪白的屁股上抡了一巴掌,“他妈的,陈姐你真是六月吃热豆府腐,不怕烫了嘴啊。”   “咯咯……我就是不怕烫嘴,你们怎么着了我了,反告诉你们吧,我来天亮这里,根本就没带内衣,你们也不想想,我们是来干什么的,用得着带内衣来滨海吗?”   一边说着,陈小宁一边还推了向天亮一下。   陈小宁这一推不要紧,只听得滋的一声,骑坐在向天亮身上的高玉兰,身体突然矮了一截。   原平,高玉兰正在核对目标,校准误差,陈小宁这轻轻一推,无意中帮了高玉兰一个大忙。   高玉兰只觉一阵充实,舒服得要死,忍不住啊的叫出声来。   一寸光阴一寸金,顾不得有人虎视在侧,高玉兰的身体剧烈的摆动起来。   有人开车有人看,有人忙碌不已,车里顿时没有了说话声。   刘若菲驾着车进了滨海县城,在向天亮的指点下,顺利的开进了百花楼。   下半夜的百花楼宁静无比。   高玉兰已迈不开双腿了,在其他三个女人无声的哄笑中,是被向天亮抱着下车进屋的。   向天亮将高玉兰直接抱到自己的床上,指着隔壁笑问,“兰姐,你的美兰妹子就住在隔壁,要不要我去请她过来啊?”   “去,去你的。”高玉兰有气无力的说,“你,你这个小坏蛋,我都快被你折腾散架了……明天,明天再告诉她吧……”   眼一闭,高玉兰睡过去了。   向天亮出了卧室,带着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进了书房。   顾秀云笑道:“天亮,你不会让我们睡在书房里吧?”   书房里有扇小门,向天亮指了指说,“三位姐姐,自从我上次出事以后,百花楼进行了一次改造,从这里进去就是一条楼梯,上楼后就是你们的房间了,有客厅卧室厨房和浴室,应尽应有,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在滨海期间,你们要想不被人发现行踪的话,就只能待在楼上了。”   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跟着向天亮上楼,三个人参观了一番,果然如向天亮所说,什么都准备好了。   陈小宁看着向天亮笑,“可惜,只有一个卧室。”   向天亮躺在了沙发上,“呵呵……你们四个经常睡在一起,一个房间足够了。”   顾秀云轻笑着说,“说得是,不过床够大的,比兰姐的床还要大。”   忽然,三个女人都不约而同的挨到了向天亮身边。   刘若菲动作稍慢,干脆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三个女人六只眼睛,都快要冒火了。   “唉,今天我累,余粮不多了。”向天亮苦笑了。   顾秀云露骨的说,“我们知道,但跑了几百公里,你总得给大家解解渴吧。”   陈小宁说,“我们现在是不要质量只要数量。”   “好吧,但谁先谁后呢?”向天亮笑问。   “你说,我们听你的。”顾秀云很爽快,不以年龄大小论序,显得“高风亮节”。   看来今晚是必须通霄大战了,向天亮笑道:“哎,说明一下啊,还是老规矩,拳头剪子布。”   “同意。”三个女人异口同声。   向天亮瞅着乐个不停,三个女人当着他的面玩起了拳头剪子布,第一轮,陈小宁和刘若菲出的是拳头,顾秀云出的布,顾秀云率先出线,第二轮,是败者组复活赛,陈小宁和刘若菲对玩,陈小宁赢了,刘若菲只能排在最后,第三轮也是决赛,顾秀云胜出,输了的陈小宁只能屈居第二。   结果皆大欢喜,本来按年龄大小的安排,也是这个顺序。   浴室里的浴缸是特制的,容得下四五个人共浴,现在派上了用场。   向天亮身不由己,他是被三个人推着拉着拽进浴缸的。   今天的向天亮实在是累,但最累也得打起精神咬牙坚持,这三个女人如虎似狼,个个都疯了似的,就连刘若菲都勇敢的骑到他身上,把他拼命的往水里摁,陈小宁则像条水蛇似的缠住了他的脖子,而顾秀云仗着“冠军”的身份,早就占据了有利地形,身体往水里一坐,就把向天亮的“枪”给吞没了。   寡不敌众的向天亮,防不胜防之下,连着喝了几水。   向天亮急得大叫起来,“救命……救命啊……” 第1046章 部长的作用   对于高玉兰的到来,除了向天亮,最高兴的莫过于住在隔臂的陈美兰。   县委书记一职,是整个体制里最难难当的官,作为一个女性,又是新任县委书记,陈美兰的处境并不是太好。   首先是自己领导下的班子,常委会里只能控制六票,简单多数,算不上是绝对优势,而且掌控的六票中,除了她自己,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和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是百分之百的自己人,而另外三位是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她认为还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   关于这一点,向天亮要比陈美兰乐观,但陈美兰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肖子剑和卢海斌都是官场老手,在滨海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他们只是同盟军和合作者,而马腾是不折不扣的新人,新人变数大,今天是自己人,明天却不一定是。   其次是来自市里的双重压力,一方面是许西平,一直纠缠着要尽快与陈美兰离婚,而陈美兰听从了向天亮的决策,顶住许西平的压力尽量不离,而另一方面就是市委的压力,一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如果处理得不好,就会被市委部分领导抓住把柄。   高玉兰的到来,对陈美兰来说就是久旱之后的及时雨。   向天亮的家和陈美兰的家也是有暗门相连的,高玉兰足不出户,就去了陈美兰家。   整整一个上午,两个女人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   向天亮睡了整整一个上午,没办法,通霄达旦,连续“作战”,他得把觉补回来。   是高玉兰溜进房间,捏住向天亮的鼻子把她弄醒了。   “小坏蛋,大懒猪,你该起床了。”   “唉,我快被你们这些臭娘们给淘空了。”向天亮苦着脸道。   “我补偿你呀。”高玉兰坦肩露胸,老女人的骚劲毕露无遗。   向天亮眼珠子一转,立即微笑起来,“你这一趟不能白来,你得帮我干活。”   “你说,让我干什么都行。”高玉兰一边说,一边为向天亮穿衣。   “嗯……”想了想,向天亮说道,“兰姐,你是部长,我想发挥一下你部长的作用。”   高玉兰笑着问,“怎么发挥呀?”   “见见我们县里的部分领导,我相信,只要你见见他们,说上几句话,他们至少在短期内不会站到别人的队伍里去。”   “哦,都是些什么人?”   向天亮道:“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这三个人是同盟军,此外,你还得见见我圈子里的人。”   “哟,你都有自己的圈子了。”高玉兰轻轻地笑了。   “当然,本副县长如今也是有圈子的人了。”   高玉兰赞了一声,“你们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美兰也是这么向我要求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现在陈姐压力很大,你发挥一下,就能帮她稳定军心稳住阵脚。”   “但是,我此行是保密的。”高玉兰道,“否则,你们市委会邀请我出席十月三日的三县区综合市场奠基仪式,我表态不表态都很被动。”   “这个好办,只要你说是应陈美兰同志个人之邀,以私人身份来滨海休息,不公开露面,这是纪律,他们就不会泄露你的行踪。”   “万一呢?”   “相信我,即使你的行踪泄露,我也有办法对付。”   “那就快开始吧,仅限于今天下午,每个人十五分钟。”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高玉兰坐在陈美兰家的客厅里,马不停蹄地会见了一大批人。   这些人有,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政协主席翟让,县政协副主席许贤峰,县人民法院院长项伯梁,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副县长徐群先,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县政法委副书记童一真,县公安局政委黎明,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必洋,县公安局副局长方云青,公安局副局长杜贵临,县委办公室副主任金戈,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应幸福。   坐了一个下午,说了无数废话套话,高玉兰自然要大声喊累,反过来要求向天亮给他补偿。   必须补偿,晚饭也没吃,高玉兰就缠着向天亮泡在浴缸里,独享向天亮,是其他女人很少有的权利。   又是一番水中激情以后,高玉兰才放开向天亮,心满意足的躺在温水里。   “天亮,你这个圈子建得好,人不少,有几个是可造之才,但是你知道什么是圈子吗?”   向天亮很是谦虚,“请部长同志指教。”伸手捉住了高玉兰的双峰。   “治大国如烹小鲜,政治是个文火慢炖的功夫活儿,关于圈子,我可以给你几点我个人的看法吧。”高玉兰微笑着说道,“第一,政治家最忌讳意气用事,合格的政治家是有境界的,政治家的境界就是委曲求全,任劳任怨,这也是一种牺牲,没有这种牺牲精神,那么,最多成为一个清流政治家罢了,所以政治家要能屈能伸,不仅仅是立言、立德,更重要的是立功。”   向天亮把高玉兰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臂弯里,“兰姐你继续说。”   “第二,政治家有了韧性还要有肚量,容得下自己的人,自己不喜欢的人,比自己低的人,在某些方面比自己高的人,对国家有用的人,对自己有用的人。”   向天亮双手在高玉兰的身上讨好起来,“兰姐你说的第二点,我相信我还是具备的。”   “第三,你要记住,政治上的升迁,其实就是圈子的转换,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种流动是自然规律,一般来说,一个官员在一个职位上干上几年,兢兢业业,有些成绩,没有什么过错的话,总能得到升迁的机会,政治上每上一个台阶,周围圈子的构成自然就发生了变化,政治地位提升了,那么,在圈子中的位置自然就不同了,对上,他成为上一个圈子里的成员,对下,他就是这个圈子的核心,因此,要切记圈子是不断变化的。”   向天亮笑道:“我现在的圈子只是个雏形,正在建设过程中,而且仅局限于滨海县境内,暂时不向外向上发展。”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摆弄着高玉兰的身体,看到她脸上泛起了红潮,知道她很快就会有第二次“需要”,他要调动她的情绪,把她这口老井灌满,因为晚上他还要应付其他三只母老虎呢。   “第四,关于圈子的建设,有一点你要切记,如果圈子中除了领袖,只有一个全面型的二把手作为次级核心的话,那领袖晚上就肯定会睡不着觉了,如果有两个次级核心的话,这两个人很容易联合起来共同谋反,领袖很容易成为他们共同的敌人,而三个人联合的难度要大得多,但是,如果没有得力的次级核心和干部也不行,事情干不成嘛,所以,手下最好有三个或三个以上次级核心,作为最高领导,随时要掌握全局,不可能让其中的一股势力发展壮大到威胁其他两人的地步,更不要说威胁自己了。”   向天亮点着头,“这点我要当作铁律记住,尽管我现在还用不上。”   “第五,官场上有一个规则,就是善归于上,恶归于己,所有荣誉都应该归上司所有,下属如果分了上司的荣誉,是会出问题的,善归于上,恶归于己,是安身保命的良方,这一条,是教你如何应付上司,具体到你,就是应副市里你信得过的领导,而美兰这边无需你考虑,因为她是你的人嘛。”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嘿嘿……臭娘们,别忘了你也是我的人哦。”上面说着,下面也对准了目标,向天亮双手把着高玉兰的腰,狠狠的又一次冲了进去。   高玉兰欢快地轻呼一声,双手不得不搂住了向天亮的脖子。   “第六,政治家的根本,是自己的队伍和势力,作为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政治家,必须在这方面花费大量的心血,这样才能有实现自己理想的本钱,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短期的崛起到长久的霸业,根基扎得越牢固,则枝叶就会繁茂,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   向天亮抱着高玉兰一动不动,一边聆听着她的教诲,一边欣赏着她的双峰在水里时隐时现。   “第七,在政治圈子的交锋中,要想打击对手,首先就是要铲除对方的羽翼,逐步削弱对方的势力,把一个相对固定的政治舞台切割成几大圈子,你先占据其中的一部分后,就可以谋取他人的地盘了。”   高玉兰闭上眼睛,越说越起劲,向天亮不想打断她,所以暂是停止了“侵扰”。   “第八,是关于圈子的管理,就是一条,帝王管理学,帝王管理学的核心,就是要在不同的政治势力之间搞平衡,既要有踏实肯干为国为民的老黄牛,也要有对自己摇尾乞怜的狗,更要有收放自如可随时消灭异己的狼。”   “第九,这就要说到人际交往的问题了,人际交往是一门大学问,其核心的问题是交什么样的人?首先大家都知道,交往要交大人物,可是,大人物很多,到底谁更有前途和希望,需要有一个基本的判断,而且,同时有多个大人物都有前途时,结交哪一个为好呢?这就要分析哪一个可能接纳自己,在哪一个圈子中混有自己更好的位置等因素,在作出正确判断前不可贸然行事,如果你四处碰壁,那么名声就很糟糕了,会形成恶性循环的。”   “第十,是人际交往的另一方面,就是怎么个交法,这个问题也很有学问,在交际的过程中,要把握好分寸尺度,钻营门路,结交高人,笼络人心,是政治人物的基本功课,古代有不少官员以能著称,所谓的能臣、能吏,除了精通具体业务外,就是人情世故上的精明练达,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尤其对那些热衷于功名的人来说,具体业务能力只是敲门砖,关系网经营得如何才是升官发财的关键,上边没有人赏识,下边没有人追捧是不行的。”   “第十一,就是我国传统文化中一直有的贵人之说,所谓的贵人,就是那些位高权重,在关键时候能够关照自己的人,比方说在东江省就有一位贵人,就是省委书记李文瑞,哪怕他离休以后,也还是个贵人,而黄正忠省长,即使接任了省委书记一职,也难称贵人,所谓贵人,不是毫无由来地就能关照自己的,要靠自己平时大量的工作,要让贵人认识自己,了解自己,欣赏自己,这样,当机会来临的时候,才有可能轮到自己,机会青睐有准备的头脑,那么准备工作要做到什么地方呢?光埋头做业务是不行的,否则,当机会来临时,贵人头脑里的备用干部名单中根本没有你,怎么会推荐你呢?”   “第十二,说到底,官场就是关系场,就是一个个圈子网,从低到高,一个个圈子混上去,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以及重要关头贵人的关照,有天分的政客,对人际关系是非常敏感的,他知道哪些人是将对自己的前途发生重大影响的贵人,他知道如何去靠近和赢得贵人的好感,他也知道如何在一个新的圈子中立足,并逐步提升自己的地位和能量。”   “第十三,在现实的政治格局中,你要想不断地进步,除了上面要有通天的贵人以外,还要有效忠于自己的势力集团,这也是一般情况下的通常道理,马基雅维利在《君主论》里就说过什么是牢固的政治势力圈子,他曾经有过这样一个评定,在这样一个圈子中间,只能有一个一号人物,众多的三号人物,绝对不能存在二号人物,否则,权力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圈子的牢固性就不复存在,还有,要防止自己圈子里的小人,对于小人来说,绝对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而小人能结成朋党和集团,其主要的动机就是利益两个字,其表现方式就是趋利和避害……”   高玉兰停下来不说了。   “兰姐,你继续说啊。”   “第十四,也是最后,你这个小坏蛋还等什么,快给我补偿和力量吧。”   “嘿嘿……臭娘们,老子干死你。”   浴缸又一次变成了战场…… 第1047章 百花争艳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高玉兰秘密来到滨海的消息,还是或多或少的传播了出去。   省委大员来到属地,居然悄天声息,市委主要领导不可谓不紧张。   特别是此时的清河市委,因为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逐渐形成了对立的两方,一方支持一方反对,泾渭分明。   双方都想得到支持,如果此时高玉兰露面,任何一言一行,都会被认定为她对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表态。   但是,高玉兰不会正式公开露面。   高玉兰的此次滨海之行,采取的是三不政策,不露面,不表态,即何行踪泄露也不予证实。   其实,仅凭高玉兰秘密滞留滨海这件事,就足以表明了她的态度。   国庆节这几天,向天亮的百花楼周围多了不少形迹可疑的人。   向天亮明白,这些人并没有恶意,他们只是部分领导派来打探消息的,其中可能还包括县长陈乐天派来的人。   不过,高玉兰后几天并没有住在百花楼,而是被向天亮带到了乡下的家里。   在乡下,高玉兰一行四人收获巨大,向老爷子不但每人赠送了两颗祖传丹药,还利用针炙对高玉兰的怪病进行了治疗。   经过治疗后的高玉兰,可谓容光焕发,青春重来,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用向天亮的话说,高玉兰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像个刚进入中年岁月的半老徐娘。   十月一日,天刚入黑,向天亮带着高玉兰一行四人,离开晋川镇向家回县城的百花楼。   开车的是陈小宁。   望着车外的田野,高玉兰感叹了一句,“这里真好,真不想离开呀。”   向天亮笑了,其他三个女人也是会心一笑。   这是高玉兰的真情流露,这几天高玉兰身边跟着个向天亮,身心得到了彻底的满足,用她的话说,这几天得到的欢愉,比一辈子加起来的还要多。   开车的陈小宁也有些遗憾,“提前一天回去,天亮你太狠心了。”   向天亮微笑道:“今天是十月一日,后天上午是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奠基仪式,所以明天早上是你们滨海回云州的最好时机,这也是我说的打个时间差,让市委那帮人确定不了兰姐的行踪。”   高玉兰倒是豁达,“该走的还是要走的,天亮是这里的主人,咱们要客随主便,听他的安排。”   向天亮坐在后座,处于高玉兰和顾秀云之间,他手一伸在高玉兰的大腿上捏了一把,“兰姐,你这话说得有点毛病吧。”   “噢……对不起,对不起。”高玉兰满脸堆笑,玉手握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天亮不但是这里的主人,也是咱们的主人,永远是咱们的主人,你们说对吗?”   女人们异口同声,“对,天亮也是咱们永远的主人。”   “他妈的,这才像话嘛。”向天亮笑着骂道,“既然我是你们的主人,那就听我的,今晚老老实实睡觉,明天早上五点离开,邵三河带人护送你们上高速,我的师弟杜贵临会一直护送到你们回到云州。”   陈小宁又插嘴了,“得了,今晚没有咱们的事了。”   “小宁,好解要慢慢吃,你也别太贪了。”高玉兰微笑着说道,“今天晚上咱们还是有事要办的,百花楼里那么多美女,咱们总得讨好一下,沟通沟通感情吧,她们也是百花楼的主人,咱们不讨好的话,以后还怎么再来呀。”   顾秀云笑说,“兰姐说得对,这几天咱们把天亮霸占着,现在要走了,总得跟她们道声谢么。”   副驾座上的刘若菲,这时也开口了,“那今晚可以见到百花组的其他成员了。”   高玉兰娇声一笑,“若菲,你和小宁可要好好地打扮哟。”   此时的百花楼里,早已是美女云集,济济一堂。   新建的四楼有个大客厅,是百花组聚会的地方,今天晚上,该来的能来的百花组成员都来了。   沙发组成的大圆圈,依次坐满了女人,个个花枝招展,性感迷人。   向天亮自然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大马金刀似的,一派主人应有的派头。   在向天亮的左右,坐的是高玉兰和陈美兰,左首为大,非高玉兰莫属,陈美兰是百花组的负责人,右首第一的位置也是当仁不让。   高玉兰和陈美兰都是白色的短袖衬衣,红色的中裙,着装一模一样,显然是刻意打扮过的,二人都有种高贵的气质,正是双“兰”共存,美色齐露,只是高玉兰身上还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陈美兰身上多的是女人的温柔。   微微一笑,高玉兰道:“天亮,你该给大家介绍一下了吧。”   向天亮摇了摇头,“兰姐,这是美兰姐的任务,我可不敢越俎代庖。”   陈美兰浅浅的笑了笑,“各位,我向大家介绍百花组的几位新成员,高玉兰,省委组织部部长,现在也是向老爷子新收的女弟子了,以后大家可以叫兰姐,这位是顾秀云,省委组织部办公室第一副主任兼代主任,这位是陈小宁,兰姐的秘书,这位是刘若菲,省委组织部三处副处长,以后都是姐妹了,大家表示一下吧。”   掌声,老一套,忒俗,向天亮笑了。   陈美兰继续说道:“下面我从我这边开始介绍,这位是帽子杨碧巧,滨海县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这位是瓶子朱琴,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这位是歌唱家黄颖,国泰集团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这位是套子张小雅,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副总经理,那位是大山蒋玉瑛,清河市发展银行行长,那位是大博士夏柳,国泰开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兼滨海分公司总经理,接下来,是修枪的林霞,滨海县第一中学副校长兼教导主任,那位是疯婆娘戴文华,南北茶楼的老板,那位是无底洞贾惠兰,县人民医院医生,旁边的是快刀章含,也是县人民医院医生,接下来的五位,都是天高中时的同班同学,狐狸精张丽红,滨海县商业局副局长,胖大海乔蕊,县人民医院药师,琵琶精陈南,县发展银行行长,蜘蛛精陈北,县人民法院办公室副主任,小不点杨小丹,向阳幼儿园老板,最后那四位,分别是时小雨,县检察员检察官,她也是天亮高中时的学妹,徐爱君,国泰开集团公司财务总监,陈琳,国泰开集团公司人事部主任,于曼青,国泰开集团公司公关部主任。”   高玉兰微笑着说,“这里一共有二十四姐妹,人不少嘛,美兰,还有没有呀?”   陈美兰道:“有呀,还有八位,以同样的原因因故不能前来,她们分别是棉花柳清清,铁树李亚娟,丘陵叶楠,三寸半王思菱,摇篮崔书瑶,白虎白曼,喇叭乔乔,包子晶晶。”   杨碧巧笑着补充,“关于这个同样的原因因故不能前来,大家都懂的,就不作具体解释了。”   女人们都在窃笑,向天亮也无奈的笑了。   陈美兰对高玉兰说,“兰姐,过几天可能还有新成员要加入,她们分别是,田甜、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诸露、夏小芳,正在市党校接受培训呢。”   顾秀云笑道:“也许还得加上三位,李玟、许燕和许琳。”   “四十一个,快赶上半个连了。”陈美兰微笑道。   高玉兰点着头,“天亮,是有点多哟。”   “呵呵……知道,知道,我这不正在关门么。”向天亮陪起了笑脸。   杨碧巧笑道:“百花组百花组,没有百花,有点名不符其实吧。”   高玉兰嗯了一声,“这倒也是,天亮是百花组的主人,多不多由他说了算。”   陈美兰也笑着说,“只要百花组的后院不起火,咱们还真不能多加干涉。”   高玉兰朝向天亮身边凑了凑,小声地说,“小坏蛋,驾驭女人也是一门学问哦。”   向天亮坏笑着回应,“部长同志,连你都乖乖的,谁还敢不听话哟。”   这时,顾秀云问杨碧巧,“碧巧妹子,我刚才听着,好像你们都有外号呀?”   杨碧巧笑着解释,“是呀,这是百花组的规矩,每个成员都有一个外号,但这是天亮的专利,大家的外号,都是由他亲自命名的。”   陈小宁兴趣盎然的问,“碧巧姐,你们这些外号都是什么意思呀?”   瞥了向天亮一眼,杨碧巧嫣然一笑,“这你得问命名者了,他有独家解释权。”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   陈小宁道:“天亮,你解释一下吧。”   “这个……这个不用解释,你们以后自然会知道的嘛。”   陈小宁看着高玉兰,高玉兰微笑着道:“天亮,现在不正是互相了解的好机会嘛,你就说给大家听听吧。”   向天亮却看向陈美兰,“美兰姐,你说呢?”   陈美兰很是坦然,落落大方地说,“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不是说过吗,百花组里没有秘密可言。”   杨碧巧也跟着起哄,“就是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天亮,你就快说吧。”   陈美兰将手中的茶杯递到向天亮手中,“嘻嘻……向大县长,你先润润口再说。”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各位,我是知无不言,你们都不许生气哦。” 第1048章 独家解释权   向天亮喝了几口茶,放下杯子,指着一个方向说,“兰姐,我先给你介绍那几个臭丫头,狐狸精张丽红、胖大海乔蕊、琵琶精陈南、蜘蛛精陈北、小不点杨小丹,这五位都是我的老同学,但当年可把我欺负惨了,我的高中三年,是暗无天日、水深火热的三年啊,狐狸精张丽红,她们这帮人里她是诡计最多的,几乎所有的坏主意都是她出的,胖大海乔蕊,读书那时就这么胖,我的同桌,始终霸占着书桌的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面积,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琵琶精陈南和蜘蛛精陈北,所有的坏事都是她俩先动的手,像西游记里的琵琶精和蜘蛛精,难缠啊,还有这个小不点杨小丹,人小鬼大,专门暗地里下手,擅长痛打落水狗……”   笑声中,高玉兰微笑道:“听这些外号,她们是没少欺负你么,但是,你要欺负她们一辈子,天亮,还是你嫌了嘛。”   陈美兰笑着说,“兰姐,你还不知道吧,乔芯是章含的女儿,陈南和陈北是戴文华的女儿。”   高玉兰噢了一声,“这就叫一家春吧。”   众人又笑,一家春,这个比喻用得太巧妙了。   向天亮又指着章含说,“这位是快刀章含,章姐是我们滨海人民医院外科医生,之所以称她是快刀,不仅是因为她医术精湛,号称滨海第一刀,而且她那方面节奏特别快,速战速决,痛快淋漓。”   章含呸了一声,“咯咯……你身处百花丛中,任务繁重,我为你节省时间还不好么。”   “呵呵……”向天亮笑道,“这位是无底洞贾惠兰,贾姐那个水帘洞啊,比西游记里那个无底洞还深不可测,永不见底,水灌不满,堪称人间仙景,女人奇葩。”   贾惠兰一点也不生气,“天亮,你又没进去看过查过,你怎么知道深不可测呀,每次你不过是在洞口游来荡去么。”   又是一阵轰笑。   向天亮又介绍起戴文华来,“兰姐,她就是南北茶楼老板,疯婆娘戴文华,她可是全身都会跳舞的,整个身体的肌肉都会动,自始至终都在疯,每次被她缠上就没完没了,疯啊。”   戴文华咯咯笑着,“那不是你要求的么,你说这是我的特色,要求我发扬光大,我才那样做的。”   轮到林霞了,向天亮还没开口,她的脸就红了。   “兰姐,她是滨海县第一中学副校长兼教导主任,林霞林姐,为什么叫她修枪的呢?因为我们初次认识的时候,林脚踢了我一脚,不偏不倚正踢在我的枪上,林姐以为把我的枪踢坏了,就主动要求帮我修枪,所以,她就叫修枪的了。”   林霞红着脸道:“那是你骗我的,我上了你的当。”   高玉兰微笑着说,“我看这当上得值。”   戴文华笑问,“霞妹,值不值呀?”   “霞姐,值不值呀?”章含也来凑趣。   林霞羞道:“当然是……当然是值了。”   客厅里笑声震天。   向天亮又开始介绍夏柳,“大博士夏柳,她这个外号就不用多解释了,改革开放后我们清河的第一位博士,她有一双长腿,你们谁都不比不过,那两条大长腿老厉害了,就像一把钳子,每次都夹得我的腰紧紧的,不战斗到筋疲力尽,是绝对不会放开的。”   夏柳也被说得红了脸,“去你的,下次我夹断你的腰,看你还怎么害人。”   戴文华又咯咯娇笑,“夏柳妹子,你多夹一会没关系,但你要是把天亮夹坏了,我们可不同意哟。”   “戴姐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夹坏他的。”夏柳也笑了,“我估计呀,我要是把天亮夹坏了,你们非把我连骨头都吃光了不可。”   “咯咯……”   “嘻嘻……”   笑过之后,向天亮又继续介绍,“兰姐,这位是我们清河银行界的第一女强人,清河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为什么她的外号叫大山呢?你看看她的身材,你们谁也比不了,每当她摆开架势,我就有一种压迫感油然而生,大山压顶啊。”   “呸。”蒋玉瑛先笑着啐了一口,“天亮你胡说八道,哪一次我压在你上面了,哪一次不是你压着我的。”   向天亮再指着张小雅,“她是套子张小雅,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副总经理,之所以叫她套子,是因为她那个东西就像个套子似的,洞口紧,洞里宽广无比,似从乎空空如也,内部结构堪称独具匠心!”   张小雅有点脸红,“天生这样,你看着办吧。”   向天亮呵呵一笑,“那位是歌唱家黄颖,咱们国泰集团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她有个特点,干活的时候,人家是喊号子哼哼,她却是唱歌,越得关键时刻唱得越响,而且是女高音,我估计音量至少在一百二十分贝以上。”   黄颖笑道:“是你叫我唱的么,后来习惯了,不唱还进不了状态呢。”   向天亮继续介绍,“这位是瓶子朱琴,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董事长,瓶子么,其形状可想而知,那里像个瓶子似的,直来直去,一目了然。”   朱着笑着问道:“坏蛋,你的眼睛又没进去看过,你怎么能够一目了然呀?”   又是一阵哄笑。   向天亮又道:“兰姐,这两位我一起介绍吧,陈姐陈美兰,杨姐杨碧巧,陈姐外号柚子,杨姐外号帽子。”   “哦,这又是怎么个解释呀?”高玉兰显得兴致勃勃。   “呵呵……你往她们的胸前看啊。”   高玉兰噢了一声,“还别说,很形象嘛。”   陈美兰笑着说,“兰姐,你是知道的,天亮的嘴里从来不吐像牙。”   杨碧巧娇笑连连,“咯咯……天亮,你别光说我们,把缺席的几位也介绍一下吧,这是你的独家解释权,我们可不敢说哟。”   “那八位么,棉花柳清清,因为她的身体像棉花一样,好像没有骨头只有肉,铁树李亚娟,那是因为她人到中年才开花结果,丘陵叶楠,是她的胸脯不高,就像两块小丘陵似的,三寸半王思菱,是她的双脚很小,摇篮崔书瑶,她激动的时候身体的摆动像个摇篮似的晃动,白虎白曼,嘿嘿,她那里光光的,寸草不生,喇叭乔乔,她那个东西形状像个喇叭,包子晶晶,那就是她胸前的两个突出点酷似两个包子。”   高玉兰笑道:“天亮,也就是你,能想出这种玩艺儿来,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陈美兰看着高玉兰说,“兰姐,现在有一个问题急需解决。”   “哦,是什么问题呀?”高玉兰问。   陈美兰道:“现在百花组里,还有八位正式成员没有外号,你说该怎么办?”   高玉兰一怔,笑道:“美兰,你这是将我的军呀。”   陈美兰微笑着,“人人平等,是百花组的基本原则,大家说是不是呀?”   众女轰然响应。   顾秀云对高玉兰说,“兰姐,众怒难犯,我们要是搞特殊化,人家可有意见了。”   高玉兰看了向天亮一眼,“天亮,你嘴下留情哟。”言下之意,是同意向天亮给自己起外号了。   向天亮从裤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打开来晃了晃,笑着说道:“我早就准备好了,哪位帮忙念一念啊。”   杨碧巧俯身过来,抢过了向天亮手中的纸,“我来念吧。”   大家都很期待,一肚子坏水的向天亮,会给高玉兰起个什么样的外号。   杨碧巧看了一眼,咯咯地笑了。   “碧巧妹子,你快念呀。”戴文华催道。   “对呀,别一个人乐么。”章含娇笑着说。   杨碧巧应了声,然后像作报告似的念道:   “兹决定,给予百花组八名新成员正式称号;   时小雨,水蛇精,原因,身上水多,缠人如蛇;   徐爱君,闷葫芦,原因,咬着牙也不肯出声,那东西像个葫芦;   陈琳,盘丝洞,原因,那里面弯弯曲曲,曲境通幽;   于曼青,樱桃,原因,洞口那个小红点像颗樱桃;   刘若菲,吸铁石,原因,她在关键时刻,总是能突然粘住我;   陈小宁,万泉河,原因,上面两点有甘泉,下面也经常性的泉水叮咚;   顾秀云,防空洞,原因,洞口隐蔽性极强,里面却别有洞天;   高玉兰,吸金器,原因,金者,精也,吸金如大像喝水,你们懂的。   此致,以上命名希各知照,解释权归百花组领导独家所有,某年、某月、某日。”   “咯咯……”“嘻嘻……”“哧哧……”“哈哈……”   足足笑了有几分钟之久。   杨碧巧还故意的大家,同意不同意,通过不通过。   众女轰然叫好,纷纷举手。   少数服从多数,十六票对八票。   高玉兰无奈地笑了,伸手出去,在向天亮的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其他七位还好一点,高玉兰毕竟身份尊贵,脸上还有点挂不住。   吸金器,这外号也太直白了。   “天亮,我可以申请改名吗?”高玉兰的脸上有些许红晕。   “暂时好像不能。”向天亮坏笑着说,“不过,大家可以在下次聚会时提出申请,我会考虑的。”   高玉兰白了向天亮一眼,“你真是坏呀。”   “呵呵……”向天亮乐不可支,“现在我宣布,今天的聚会到此结束,吸金器,防空洞,万泉河,吸铁石,你们明天早上要赶路,快去休息吧。” 第1049章 装病   向天亮顺利地把高玉兰一行送回了省城云州。   说顺利,是指高玉兰躲开了清河市领导的求见。   对于高玉兰的此次滨海之行,一方掩盖否认,另一方佯装不知,大家都心照不宣,揣着明白装糊涂。   国庆节很快就过去了,十月三日要举行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奠基仪式,清河市上上下下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即将举行的奠基仪式上来了。   按照市里的通知,三县区的正科级以上干部都要参加。   向天亮当然不会去。   在这方面,向天亮有的是办法,一招阳奉阴违,可以衍生出无数的怪招妙招。   十月三日上午,八点半左右,向天亮来到办公室不久,就突然肚子疼了起来。   秘书丁文通当然知道,向天亮是装出来的。   忍着笑,丁文通问道:“领导,你是真装还是假装啊?”   “他妈的,既然是装,当然要真装了。”向天亮躺在沙发上,二郎腿翘得高高的,惬意地晃动着,“你记好了,第一,打电话给章含医生或贾惠兰医生,就说我拉肚子了,需要打点滴,请她们派人过来,第二,你帮我向陈书记和陈县长请假,就说我因病不能参加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奠基仪式了,第三,你带上我那台摄像机去参加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奠基仪式,把现场的情况完整地拍摄下来,特别是市委领导和两家公司领导层,最好不要有任何遗漏,也不要让别人发现你在干什么。”   “领导,你主要是想拍摄什么啊?”丁文通陪着小心问。   向天亮哼了一声,“我订的科书条例是怎么说的,你不会忘了吧?”   “嗯……不该问的不能问,不该说的不能说,不该看的不能看,不该想的不能想,不该去的地方不能去,不该交的朋友不能交,不该收的礼不能收,不该赴的宴不能去,不该办的事不能办,不该拖的事情要立即去办……”   “那你还不赶快去?需要我踢你的屁股给你来点正能量吗?”   “不用队,不用了……”   丁文通笑着,赶紧的拨腿开溜。   向天亮生病,没人会相信。   但又不得不信,向天亮的惨白得厉害,不由得县长陈乐天不相信。   不咸不淡的安慰几句后,陈乐天摇摇头走了。   陈美兰和杨碧巧也过来看了一眼,抛下一句“你继续装吧”,笑着走了。   向天亮一骨碌地离开沙发,来到了窗前。   县委大院前的停车处,大队人马正在集合上车。   呵呵,看来上午是人去楼空,落得个清静啊。   当然了,清静是不可能的。   丁文通的一个电话,把正在医院上班的贾惠兰招来了。   背着药箱、穿着白大褂的贾惠兰,惊讶的瞅着向天亮问,“哎,不是说你病了吗?”   向天亮坐在老板椅上笑,“贾姐,你说我会生病吗?”   “可是丁文通他说……”   “呵呵……我不想去参加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奠基仪式,为了装得像一点,我当然要请你们医生过来了。”   贾惠兰松了一口气,放下药箱,嗔了向天亮一眼,“吓我一跳。”转身走过去把门锁上了。   非常自然,也养成了习惯,没有第三者在场,贾惠兰走过来,坐到了向天亮身上,双手勾住向天亮的脖子,一边闭上眼睛,一边张开双唇朝向天亮凑了上去。   向天亮双手把着贾惠兰的腰,先吻遍了贾惠兰的整张脸,然后将舌头伸进了贾惠兰的嘴里。   唔了一声,贾惠兰疯狂地吮吸着向天亮的舌头。   向天亮又使了点坏,居高临下的将口水灌进贾惠兰的嘴里。   没有丝毫的犹豫,咕嘟咕嘟的,贾惠兰吞咽着向天亮送来的口水。   然后还是固定的套路,贾惠兰捧住向天亮的脸,一点不漏的吻了个遍,包括耳朵和脖子。   “贾姐,又想要了?”向天亮含笑问道。   “没办法,想到你时想要,见到你时更想。”贾惠兰红着脸说。   向天亮掀起贾惠兰的白大褂,里面只有罩罩和内裤,“呵,倒也方便。”   “这样凉快,现在还是夏天么。”贾惠兰解着向天亮的裤子。   “都湿了。”向天亮调笑道。   “为你流的。”贾惠兰也笑。   向天亮在贾惠兰的屁股上拍了一掌,“真是个无底洞,老卢还真的难以满足你啊。”   老卢就是贾惠兰的老公,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   贾惠兰埋怨道:“你还说呢,就他那点能耐,一个月来不了两三回,每回就几分钟完事,我都还没来得及热身呢。”   向天亮笑道:“就老卢那身体,确实是昨日黄花日落西山了。”   “自从高玉兰部长接见他后,他像吃了兴奋剂似的,天天写作到下半夜,问他写些什么,他说高部长很看重他的文章,所以他要再写一本书,为此还要在写作期间与我分房而睡呢。”   “噢对了,你认为,老卢现在的立场还有波动吗?”向天亮问道。   贾惠兰笑道“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高玉兰部长此次滨海之行,对老卢影响很大,他激动得回家后喝了不少酒,他说他这辈子,见过并说过话的最高领导就是高部长了,所以,我认为他是不会再变来变去了。”   “嗯,但你还是经常吹点枕边风哟。”向天亮解开贾惠兰的白褂,双手捏住了她的双峰。   贾惠兰直腰挺胸,以方便向天亮的动作,“说过了让你放心嘛。”   “那老卢有没有提起过我?”向天亮又问。   “提起过。”   “都说些什么?”   “反正正常提,羡慕你上面有关系,其他倒没说什么。”   向天亮点了点头,“贾姐你记住,你的任务就是保证老卢不会叛变。”   贾惠兰嗯了一声,“但是,你得先保证我能听你的。”   “是吗?怎么保证呢?”向天亮笑着问。   “用它。”贾惠兰掏出了向天亮的家伙。   向天亮轻轻的笑骂,“他妈的,每星期一次还不够吗?”   “不够。”贾惠兰撒娇似的说。   “呵呵……那你要多少?”   “一星期至少两次。”   “可以考虑,但要看你的表现哟。”   “我现在就表现。”   说着,贾惠兰从向天亮身上下来,扒开了向天亮的双腿。   真不巧,这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   向天亮忙道:“贾姐,等我先接完电话好吗?”伸手去拿电话。   “你接你的电话,我先表现表现么。”说着,贾惠兰跪到地板上,将自己的脑袋趴到向天亮的两腿之间,自顾自的“表现”起来。   电话是南河县县委书记谭俊打来的,向天亮明白,谭俊一定是说三县区综合市场方面的事。   向天亮:“谭书记,你好,请问有什么指示?”   谭俊:“天亮你少来这一套,叫我老谭,我也没什么指示。”   向天亮:“那么,你老谭不会闲着没事才打电话吧。”   谭俊:“我到三县区综合市场现场了。”   向天亮:“哟,你们南河县够积极的,我们滨海县要向南河县学习。”   谭俊:“我刚和你们陈书记通了电话,她说你生病了,不会参加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奠基仪式。”   向天亮:“我确实肚子有点不舒服。”   谭俊:“少来骗我,装的吧。”   向天亮:“老谭,我有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谭俊:“哼,是你不信任我。”   向天亮:“这话从何说起啊。”   谭俊:“我问你,你到底支持不支持三县区综合市场?”   向天亮:“支持,不但支持,而且是举双手支持。”   谭俊:“天亮,你不够朋友啊。”   向天亮:“老谭,请举例说明。”   谭俊:“省委组织部高部长去你们滨海县待了五天,这么大的事,一点风也不透。”   向天亮:“对不起,这是高部长的要求。”   谭俊:“这我知道,可惜我没这个幸运啊。”   向天亮:“怎么,老谭也想见高部长?”   谭俊:“废话,谁不想啊。”   向天亮:“可是,我听说你走的是余胜春的路线吧。”   谭俊:“明确的说,我不是。”   向天亮:“噢……那行,我保证半个月内,你能见到高部长。”   谭俊:“真的?”   向天亮:“当然。”   谭俊:“那我先谢谢了。”   向天亮:“举手之劳,不足言谢。”   谭俊:“那么,对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向天亮:“老谭,你是聪明人。”   谭俊:“什么意思?”   向天亮:“你是聪明人啊。”   谭俊:“我比你笨,你明说行不行?”   向天亮:“这样,这次请南河县老大哥跟着我们滨海县走,怎么样?”   谭俊:“嗯……跟着你们走?”   向天亮:“你是聪明人,你懂的。”   谭俊:“我明白了,我会配合你的。”   向天亮:“所以,你就先全力配合市委,把今天的三县区综合市场奠基仪式搞好吧。”   谭俊:“好,就先这样吧。”   向天亮:“老谭,保持联系啊。”   ……   迫不及待地放下电话,向天亮摁住了贾惠兰的脑袋。   他爆发了……   贾惠兰挣扎着,还是屈从了向天亮的这个“特殊要求”。   “贾姐,不要浪费,否则揍你屁股哟。”向天亮乐着。   “大,大坏蛋。”贾惠兰狠打了向天亮一下。   不料就在这时,竟然传来了敲门声。   向天亮和贾惠兰互视一眼,愣住了。 第1050章 没见过你这么吃独食的   这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来得蹊跷。   向天亮一边冲着贾惠兰直使眼色,一边迅速的收拾自己的衣裤,一边让自己的脑子迅速转动起来。   贾惠兰自然是心领神会,一点也不慌乱,和向天亮好上后,诸如此类的突发情况她经历不少了。   药箱、鞋子、罩罩、内裤,连同自己,贾惠兰来了个一次性大转移。   一面轻手轻脚的往休息走,贾惠兰一面还回头冲向天亮笑。   敲门声第二次响了起来。   “谁啊。”   向天亮一边问着,一边再次检查了自己,和“现场”有无“蛛丝马迹”。   县委大院里,大部分人都去参加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奠基仪式去了,剩下的不过是些普通干部,谁还会在这个时候来敲自己的门?   果然,敲门的人让向天亮吃了一惊。   “天亮,是我,陈瑞青啊。”   是副县长陈瑞青。   向天亮一边起身去开门,一边心里嘀咕,他不是在中阳市参加全省农村文化工作会议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去参加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奠基仪式?   陈瑞青站在门口微笑着,“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来看看你,没打扰你吧?”   “有点打扰。”向天亮也微笑,把陈瑞青迎了进来,“身体倒没什么问题,但我这里正准备做春秋大梦呢,你就来敲门了,你说你有没有打扰?”   “哈,抱歉抱歉。”   二人于沙发上坐定,互相点上对方嘴边的烟后,先吸了几口。   向天亮不露声色的观察了陈瑞青的目光和表情。   应该不像是来“查岗”的,向天亮心说,没有异常,除非陈瑞青表现得太过出色。   “老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回来的。”陈瑞青道,“在家休息了一个晚上,今天早上就赶过来上班了。”   陈瑞青的家还在清河市。   “辛苦辛苦。”向天亮有些好奇,“我就有些不明白了,省里的领导为什么这么积极,什么时候不能开会啊,为什么会在国庆节开会呢?”   陈瑞青苦笑着,“唉,会议本来是在国庆节后召开的,可是中阳市来了一位离休的大领导,离休前正是负责文化工作的,省里的领导恰好是他的老部下,就这样,老部下拍老领导的马屁呗。”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也是我国官场的特色之一啊,这位老领导一定是退下来有些寂寞,老部下投其所好,难免不整出此类荒唐事来,开会开会,天天都在开会,国庆节开会,我还是第一次听见。”   陈瑞青微笑,“一般领导都擅长开会,否则会闲得发慌的。”   “老陈,那你呢?”为了尽快的“赶走”陈瑞青,向天亮及时转移话题。   陈瑞青一怔,“我?我怎么了?”   向天亮笑着说,“你从家里回滨海上班的路上,应该中途转向,去参加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奠基仪式,可是你居然没有。”   “我不想去参加。”陈瑞青摇着头。   看着陈瑞青,向天亮道:“老陈,你不去参加,陈县长会不高兴的。”   陈瑞青也直视着向天亮,“我的态度是明确的,我反对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但是,不能硬来吧,毕竟是市委市政府的决策么。”向天亮淡淡的笑着。   “天亮,你滑头,比以前更滑头了。”   “老陈,你损我啊。”   向天亮打着哈哈,因为心里始终对陈瑞青存有戒心,所以他没法说出实情。   陈瑞青是许西平提携上来的人,而许西平已经是陈美兰和向天亮的死对头,陈瑞青现在却在做违背许西平意愿的事,这很难得到向天亮的信任。   “其实,我知道你也是反对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陈瑞青又瞅着向天亮。   向天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老陈,我心里是有些矛盾,但下级服从上级,我唯有服从啊。”   陈瑞青点着头,“你啊,我理解,我理解。”   向天亮又转移话题,“老陈,知道咱们党校的老同学张国英吗?”   “他啊,知道,但没有想到。”陈瑞青感慨道,“什么叫鲤鱼跳龙门,张国英就叫鲤鱼跳龙门,他成为清河第一秘书,确实是个大新闻啊。”   “有什么内幕吗?”   陈瑞青摇摇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张国英现在的嘴巴很严,我也曾侧面打听过,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张书记的秘书的。”   向天亮笑道:“时间会告诉我们的,这世上秘密很多,但官场上的秘密并不多。”   陈瑞青乘机问,“听说省委组织部高部长来滨海了?”   “是的,待了五天。”向天亮不假思索,反而显得很真诚。   “不是公事?”陈瑞青又问。   “不是公事。”向天亮说,“她是来休息和看病的,和咱们陈美兰书记以姐妹相称,我估计也有乘机为陈书记撑腰的意思。”   陈瑞青噢了一声,点点头不再问了。   又闲聊了几句,陈瑞青才起身告辞。   向天亮一直把陈瑞青送到走廊上,目光始终不离陈瑞青,暗中捕捉他可能出现的异常举止。   因为向天亮最关心的是,陈瑞青是不是为了贾惠兰而来。   虽然陈瑞青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但向天亮还是不放心,站在门后倾听了许久,生怕陈瑞青会去而复返,杀他个回马枪。   为了更加保险,这回向天亮把外间的门也关上后,才放心地回到办公室。   贾惠兰几乎是蹦着从体息间出来的。   向天亮忍俊不禁,因为贾惠兰身上什么也没有,“贾姐,你不至于吧?”   “该死的陈瑞青。”贾惠兰娇声骂着,身体灵巧的朝向天亮扑来。   向天亮熟练地单手一抄,托住了贾惠兰的屁股,“你别急,你上午不能回去了。”   “他发现什么了吗?”一边问,贾惠兰一边吻着向天亮。   向天亮抱着贾惠兰向休息间走,“正因为他表现得太正常了,我才怀疑他发现了什么。”   “我不怕。”   “臭娘们,色胆包天。”向天亮拍着贾惠兰的屁股。   “嘻嘻,你鬼主意多,我不怕。”   这也是没办法,要是被女人缠上了,你只有尽力的满足她。   贾惠兰缠着向天亮要了两次,还显得意犹未足,不肯从向天亮身上下来,无底洞的称号名不虚传。   正在向天亮苦笑之时,贾惠兰的手机铃声救了他。   电话是向天亮的另一个女人章含打来的。   听着听着,向天亮就乐了。   贾惠兰:“章姐,你有事吗?”   章含:“你在哪里?”   贾惠兰:“我出诊呀。”   章含:“出诊?你在天亮身上出诊吧。”   贾惠兰:“是呀,他秘书说他身体不舒服,我就过来看看。”   章含:“哼,为什么不告诉我?”   贾惠兰:“章姐,天亮没什么大病,用不着惊动你么。”   章含:“你少来,见过吃独食的,没见过你这么吃独食的。”   贾惠兰:“章姐,你误会我了。”   章含:“惠兰,你可真是个无底洞,吃不饱,我真后悔当初为你牵线搭桥了。”   贾惠兰:“章姐,你怎么知道天亮病了?”   章含:“我去你办公室,你的助手告诉我的。”   贾惠兰:“对不起,我走得急,没来得及告诉你。”   章含:“惠兰,你这是过河拆桥么。”   贾惠兰:“章姐吃醋了?”   章含:“你需要,别人也需要,做人不能太自私。”   贾惠兰:“嘻嘻,我不能跟你比,你可以把天亮大模大样的往家里带,我行吗?”   章含:“那你把老卢踹了呀。”   贾惠兰:“章姐,别生气,咱们姐妹谁跟谁呀。”   章含:“快说,你现在在哪里?”   贾惠兰:“在天亮的办公室呀。”   章含:“在干什么?”   贾惠兰:“嘻嘻,这还用问吗?”   章含:“无底洞,骚货。”   贾惠兰:“真生气了?”   章含:“你说呢?”   贾惠兰:“章姐,我的好章姐,你不会连这个也计较吧?”   章含:“怕的是下一次,下下次。”   贾惠兰:“我保证,我保证下回不吃独食了。”   章含:“哼,小心我跟你翻脸,告诉你家老卢。”   贾惠兰:“嘻嘻,这个我倒不怕,大不了离婚。”   章含:“不要脸。”   贾惠兰:“嘻嘻,我正盼着可以搬到百花楼去住,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章含:“哼,懒得理你了。”   贾惠兰:“章姐,别挂别挂。”   章含:“什么事?”   贾惠兰:“你得过来一趟,我出不去了,你得来掩护一下。”   章含:“惠兰,你太过份了。”   贾惠兰:“章姐,好章姐,快过来帮我一下,我也好顺便当面向你赔罪么。”   章含:“天亮呢?”   贾惠兰:“这是他的意思,你要是不来,他会生气的。”   章含:“你没骗我?”   贾惠兰:“骗你我是小狗。”   章含:“真是的,有麻烦了才想起我来。”   贾惠兰:“嘻嘻,你来了正好可以接我的班呢。”   章含:“我没你那么贪吃。”   贾惠兰:“贪吃不贪吃,你我都明白,快点,等你呀。”   ……   向天亮在旁边听着,早已笑成了一团。   “呵呵……真是一对臭娘们,两个老骚货啊。” 第1051章 借吧借吧   谢娜和马蕴霞到滨海来了。   向天亮心里有些不爽。   白骨精,谢娜,大河马,马蕴霞,向天亮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当初给她们起的外号相当的贴切到位。   不管怎么说,除了是同学关系外,自己与谢娜的关系还曾经比较近乎,就是马蕴霞,自己还曾救过她呢,当初要不是自己帮她,她还可能在牢里待着呢。   可是,现在自己被直接无视了,据说谢娜和马蕴霞回到清河以后,宴请了几乎所有认识的人,唯独缺了向天亮。   他妈的,连个电话都没有,不拿副县长当干部啊。   上午举行的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奠基仪式,据说很隆重,很热烈。   秘书丁文通完成了任务,他将摄像机交给了向天亮。   在食堂吃过午饭,向天亮带上摄像机,开着车离开县委大院,他已经跟杨小丹联系好了,她那里有同类产品的放映机,正好可以让她一起看看镜头里的谢娜和马蕴霞。   可是,让向天亮继续不爽的,是来自公安局方面的消息。   向天亮原来的怀疑是对的,马蕴霞祖籍滨海,家里人虽然都迁居南河县,但在滨海县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亲人”,就是原县纪委书记徐宇光。   徐宇光居然是马蕴霞的干爹。   如此一来,众多疑问就迎仞而解了,徐宇光正是在与向天亮的斗争中,把自己折腾到监狱里去的,马蕴霞此番回来替干爹报仇,完全说得过去。   谢娜为了父亲谁自横,马蕴霞为了干爹徐宇光,仇就变成了恨。   大中午的,让向天亮不爽的事情还有。   桑塔纳轿车刚开出去几百米,就被一辆突然冒出来的进口宝马轿车挡住了去路。   进口宝马轿车上的司机不是别人,正是向天亮的堂弟向天行。   瞧向天行那得意的劲头,一身洋里洋气的打扮,向天亮就气也不打一处来。   可是,人家现在牛了去了,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谢娜的司机、保镖、助理,不得了了。   两车相向而停,车窗紧挨着车窗。   “哥,一向可好啦?”一口半生不熟的南方话。   向天亮一言不发,斜眼冷瞅着向天行,突然举起了左手。   向天行急忙伸手遮挡,嘴里叫着,“哥,你不能打人的啦,你不能打人的啦。”   向天亮并不想打人,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地挠着。   “哥,还生我的气吗?”   向天行凑过来,陪起笑脸,将一支香烟递到向天亮嘴上,又忙着点上了火。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还是憋着不说话。   向天行陪着小心说,“哥,不要生气了好吗?我知道我错了,不该偷偷的跑出去,害得全家人为我着急,害得哥千方百计的找我,哥,你笑一笑,笑一笑么,要不,要不等找个没人的地方你再打我一顿?”   向天亮淡淡的笑着,根本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哥,谢娜姐和蕴霞姐待我很好,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她们说,她们是你的很要好同学,对了,她们让我通知你,她们现在住在滨海大厦,明天上午要去县政府正式拜访你。”   向天亮还是笑着。   “哥,你这笑……我,我渗得慌,求你了,你说句话好吗?”   向天亮扔掉香烟,倏地伸手,在向天行的脸上轻轻拍了拍。   “快回家看看,爷爷奶奶和你爸你妈都在想你呢。”   话音未落,桑塔纳轿车已蹿了出去。   向天亮当然不爽,向家的人给别人当狗腿子,在向天亮看来,就是一种耻辱。   直到进了向阳幼儿园,为了不让杨小丹看出来,向天亮才强迫自己掩饰住不高兴的心情。   细心的杨小丹还是看出了一点点,拉着向天亮的手进自己的办公室时,她咦了一声,“天亮,你的手很冷,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向天亮喝着杨小丹递来的冰水。   “一定是谁惹你生气了。”杨小丹柔声道,“你瞒不过我的,记得读书的时候,你一不高兴,就是你现在这种表情。”   “是么?我以前也这样吗?”向天亮奇道。   “就是这样的。”杨小丹调皮地笑了。   “小不点,你真是人小鬼大。”   向天亮伸手去抓杨小丹,却被她机灵的躲开了,可向天亮的另一只手伸得更快,一把揪住了杨小丹的裙子,顺势拽到了自己怀里。   杨小丹像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就主动的吻了上去。   不料,办公室的门,叭地一声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端庄秀丽的中年妇人,正是杨小丹的母亲肖敏芳。   向天亮急忙放开杨小丹,尴尬的站了起来,“肖阿姨,您好。”   母女俩更是两张大红的脸,杨小丹羞得无地自容,“妈,你怎么不敲门呀。”   肖敏芳瞥了向天亮一眼说,“你这丫头,以前什么时候需要敲门了,向县长来了也不说一声。”   看到肖敏芳没有要发火的样子,向天亮才暗自松了口气,急忙解释道:“阿姨,对不起,我是来借索尼录像放映机的。”   这解释太过勉强了,堂堂的副县长,大中午的亲自跑来借索尼录像放映机,楼下那些五六岁的小屁孩都不相信,偌大的县委大院,会找不到一台索尼录像放映机么。   再说了,你借索尼录像放映机就借索尼录像放映机好了,干么要抱着索尼录像放映机的主人呢。   肖敏芳噢了一声,“原来向县长是来借索尼录像放映机的呀。”心说你这是来借人的吧。   “妈,你有完没完呀。”杨小丹跺着脚恼道。   “这丫头,妈刚来就赶我走。”肖敏芳看着向天亮微笑。   忽然,肖敏芳目光停在一个地方,脸噌地又红了起来。   原来,肖敏芳的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帐篷。   杨小丹脸红了,脸皮厚得赛过城墙的向天亮,居然也红了脸。   “向县长,你忙你忙……借吧,借吧……”   肖敏芳慌慌忙忙地走了。   向天亮和杨小丹互相看着对方。   “小丹,你妈她?”   “她早知道我们的事了。”   “啊。”   杨小丹红着脸小声道:“你上次……你上次来过之后,我妈就看出来了,她说她是过来人,还当过妇产科护士,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所以我只好坦白了。”   “可是……”   杨小丹拿手掩住了向天亮的嘴,“我跟我妈说了,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你妈怎么说?”   “她叹了一口气说,你命里果然有这一劫呀,女大不由母,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向天亮笑了,“你妈真伟大。”   “这下你满意了?”杨小丹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娇声埋怨道,“真没良心,都这么多天了,也不来看我。”   “呵呵……国庆节时来了一帮省城的母老虎,我走不开么,你看现在,我不是来了么,没有借口,创造借口也来了。”   杨小丹噗的一声笑了,“好笨好傻的借口,借索尼录像放映机,家家都有的东西,亏你想得出来。”   向天亮抱起杨小丹,“不过,你妈说得好啊。”   “我妈……我妈她说什么了?”杨小丹不解地问道。   向天亮坏笑着说,“你妈说,向县长,你忙你忙……借吧,借吧……你仔细琢磨琢磨,你妈的话是不是特别的意味深长?”   “哪里意味深长了?”   “你妈的意思,就是一句话。”   “什么话?”   “向县长,我家小丹你随便借,想借就借吧。”   “去你的……不是这样的。”   一边双手忙碌,向天亮一边笑问,“那你说,你妈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不知道么。”   “嘿嘿……等会儿你就会大声的说知道了。”   “不……天亮,去,去密室好吗?”杨小丹央求道。   “不行,就在你这办公室里。”向天亮的目的很明确,一定要把杨小丹残存的羞耻感消灭掉。   一边是全身发抖,双手紧搂着向天亮的脖子不放,一边嘴里还在说着,“天亮,不能,不能在这里呀?”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啊?”   “我,我会叫的……”   “当然要叫,你还可以尽情地叫唤,像女高音一样地尖叫呢。”   “不行呀。”   “傻丫头,你叫得越响,我会越有劲头,你的叫唤就是我干活的号子,就是我奋勇向前的冲锋号。”   “我妈她……她在隔壁,她……她会听见的。”   向天亮一听乐了,这就更不能转移阵地了,“嘿嘿……你妈说,向县长,你忙你忙……借吧,借吧……我就说,肖阿姨,你听你听……听吧,听吧。”   “坏蛋……”   向天亮坏笑着道:“小丹啊,做人要讲道理,要互相帮助,你想一想啊,你妈这么慷慨大方,让我随便的借用你,我总不能连听的资格都不给她吧。”   “啊……我就知道你……你没安好心……你想,你想……大小通吃……就像,就像章医生和乔蕊……就戴阿姨和陈南陈北……啊……”   向天亮一边乐呵着,一边飞快地忙碌着,“这可是你说的,我纯洁得很,呵呵……你可不许污蔑一个副县长啊,不过,小丹啊,本县长一贯坚持多多益善的基本原则,一定会认真考虚你的建议的……” 第1052章 阿姨为你作主   所谓隔墙有耳,世上绝没有不透风的墙,向天亮不知道隔壁有没有人,有没有听见,反正杨小丹的嗓子确实又尖又响,他估计她在关键时候的叫声,应该穿透了三夹板为原材料的墙壁。   虽然很难为情,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杨小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初为人妇,总是有些羞羞答答,但也仅此而已,反正早就有了肤体接触,等于是早就有了思想准备,现在不过是把最后一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捅破了窗户纸,一下子就亮堂舒畅,什么纠结、矛盾、犹豫、羞怯,统统一扫而光,相处也就自然融洽起来。   办完私事办正事,杨小丹拉着向天亮从浴室出来,穿着睡衣,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向天亮带来的录像。   丁文通很善于领导的意图,拍摄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谢娜和马蕴霞的,向天亮很少见的认真,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最后一个镜头很有意思,是从下往上拍的全景,向天亮很感兴趣,摁了一下摇控器将它定格住了。   镜头里,身着白色连衣裙的谢娜正在向远方凝望,身后站着身材高挑的马蕴霞,只可惜,两个人都戴着太阳镜,看清她们的眼睛,特别是谢娜,脸本来就不大,一副太阳镜几乎遮去了半张脸,看不出她此时的表情。   杨小丹说,“这有什么意义呢?”   “她们在眺望着滨海县的方向。”   “你怎么知道的?”杨小丹问道。   向天亮说,“她们是迎着太阳远望的,上午的太阳还在东边,而她们的位置在滨海县的西部,因此,她们在望着远处的滨海县呢,虽然隔着二十多公里,当然是看不到,但我敢肯定,谢娜此时此刻一定是在心里想着滨海县的县城。”   杨小丹轻轻一笑,“也许还有你。”   “不是也许,而是肯定。”   “你们一定是心有灵犀,要不我打电话问问?”   “谢娜和马蕴霞已经到城关镇了,现在就住在滨海大厦。”   杨小丹哦了一声,“难怪你刚才来的时候,心事重重的样子。”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全是为了她们。”   “可是……”杨小丹小心地说,“看得出来,你有点怕谢娜和马蕴霞,至少是有点忌惮。”   “知道是为什么吗?”向天亮微笑着问。   杨小丹道:“你是怕她们向你报仇呗。”   “不是。”向天亮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你们女人失去理智的时候,比男人要可怕一百倍一千倍,我怕的不是我自己,我怕的是她们会针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比方说你、丽红姐、乔蕊、陈南和陈北,等等等等。”   “这个……不会吧?”杨小丹有些不相信。   向天亮道:“她们明明知道向天行是堂弟,却把他收在身边,你说这是为什么?”   “噢……”杨小丹若有所悟,“难怪她们邀请我们加入三元贸易公司的时候,你是断然地反对,你是怕我们受到她们的伤害。”   向天亮看着杨小丹,揽住她的小腰,轻抚着她的脸说,“我不会让她们伤害你们的,特别是你,你是自己创业,你们家七口人全靠你一个人,你不能有所闪失。”   杨小丹确实不容易,上有父母和奶奶,父亲身休不好,早已是废人一个,下面有三个妹妹,都还在读书,真的是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   听了向天亮的话,杨小丹很是感动,情不自禁的偎在了向天亮的肩膀上。   不料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来者还是杨小丹的母亲肖敏芳。   杨小丹又闹了张大红脸,“妈……你不知道有,有人在吗?”   “傻丫头,你也不看看都几点钟了?”   肖敏芳嗔怪着,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红晕,眼睛却瞟着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一怔,心里说,这个肖敏芳看来也是里外不一啊,看着挺端庄,隐约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可分明长着一对桃花眼,春意漾溢,目光里有股骚劲。   再稍稍一看,这个肖敏芳虽然有点瘦,但上面两点却很突出,屁股也很翘,穿着白衬衣和牛仔裤,别有一番风味。   杨小丹推了向天亮一下,“天亮,都四点半了,你先回去吧。”   向天亮只得起身,“阿姨,我该走了。”   肖敏芳却道:“向县长,都快到饭点了,吃了饭再走么。”又对着杨小丹怪道,“你这丫头好不懂事,有到饭点了赶人走的么。”   “家里没什么菜么。”杨小丹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妈已经托人买来了。”肖敏芳又对向天亮热情地说,“向县长,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去烧菜。”   说毕,又瞟了一眼向天亮那里,转身轻扭着屁股走了。   向天亮瞅着肖敏芳的背影,又走神了。   杨小丹又好气又好笑,拿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坏蛋,小心眼珠子掉了捡不回来。”   “嘿嘿,你妈真是够味。”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哎,不许你打我妈的主意。”杨小丹扭着向天亮的胳膊娇声道。   “那好,我还是走吧,省得有人吃她妈的醋。”   “嘻嘻,你想穿着睡衣就走吗?”   “呵呵,这样当然不合适了。”   杨小丹拉住作势要走的向天亮,“坏蛋,别装了,咱们走吧。”   “真让我滚蛋?”   杨小丹白了向天亮一眼,“谁让你滚蛋了,是帮我妈烧菜做饭去。”   “不怕我打你妈的主意?”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要向乔蕊和陈南陈北学习,不能搞特殊化。”   “坏人坏理。”   说笑着走到门口,向天亮忽地停了下来。   “怎么,良心发现了?”杨小丹笑问。   向天亮指着身上穿的睡衣问,“这,这合适吗?”   “嘻嘻……没事的。”杨小丹笑道,“厨房和餐厅就在那个楼梯口,平常我和我妈都不回家,就在这里吃饭,所以,这里只有我和妈在,没有其他人会看到你向县长这付尊容的。”   说笑着进了餐厅,杨小丹冲着厨房喊道:“妈,别忘了烧条糖醋鲫鱼,天亮最喜欢吃了。”   肖敏芳头也不回的应着,“知道了,你快来帮忙,让向县长看会电视。”   母女合作,事半功倍,几个热菜很快就烧好了。   提筷之前,肖敏芳想到了酒,“小丹。酒呢?”   杨小丹轻笑,“妈,天亮平时从不喝酒,不然我早拿出来了。”   “噢,向县长真是难得呀,来来来,不喝酒就多吃菜。”   肖敏芳坐在向天亮左边,挨得比较近,她的眼睛稍稍一斜,就看到了向天亮两腿之间的大帐篷,顿时脸上又泛起了红潮。   向天亮佯装不知,“阿姨,以后在家里就不要叫什么县长了。”   “那叫什么呀?”肖敏芳笑吟吟地问。   杨小丹说,“妈,我们不分大小,都叫他天亮,你叫天亮吧。”   肖敏芳点了点头,“好,那我也叫天亮,天亮,你多吃点菜,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鲫鱼,你尝尝。”   向天亮说了声谢,夹了一块鲫鱼肉放进嘴里嚼起来。   肖敏芳和杨小丹母女俩看着向天亮。   嚼着嚼着,向天亮赞道:“阿姨,你烧的糖醋鲫鱼真好吃啊。”   “真的吗?”肖敏芳问。   “嗯。”向天亮一边吃一边说,“阿姨,真的很好吃,比戴阿姨和章阿姨烧的糖醋鲫鱼好吃多了。”   说着,向天亮瞅了杨小丹一眼。   杨小丹狠狠地瞪了向天亮一眼,她知道,向天亮是故意提到戴文华和章含,是又要起坏心了。   果然,向天亮提到戴阿姨和章阿姨,立即引起了肖敏芳的兴趣,“天亮,你说的戴阿姨和章阿姨是谁呀?”   向天亮老老实实的说,“戴阿姨就是陈南陈北的妈妈戴文华,章阿姨就是乔蕊的妈妈章含。”   “哦,是她们呀,你经常去她们两家吗?”肖敏芳问着,眼睛却又往向天亮那里瞄。   对肖敏芳的偷窥,向天亮是看在眼里,他故意将双腿并了并,这样,他的大帐篷显得更大更高了。   “阿姨,我经常去她们两家,特别是戴阿姨家,因为住得近,我是三天两头去的。”   肖敏芳又问道:“你和我们家小丹也是同学,为什么老不来我们家玩呢?”   “这个,这个……”   看一眼杨小丹,向天亮不说了。   肖敏芳笑着说,“天亮你说,有阿姨为你作主呢。”   “阿姨,我是想来玩的,可是……可是小丹不许我来。”   “这个死丫头。”肖敏芳斥道,“怎么能这样对天亮呢,天亮,你不要理她,以后想来就来,她不欢迎我欢迎。”   向天亮马上顺着杆子往上爬,“谢谢阿姨,那我以后想吃糖醋鲫鱼了,我就来找阿姨。”   肖敏芳连声道:“对对对,天亮,你以后多多来玩,阿姨一定烧最好的糖醋鲫鱼给你吃。”   向天亮和肖敏芳一边吃,一边越聊越热乎,可把旁边的杨小丹气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妈妈一直是个贤妻良母,怎么一见到向天亮就原形毕露了呢。   杨小丹是无可奈何,她是知道向天亮的坏法的,他想做坏事,别人是拦不住的。   饭吃得差不多了,向天亮和肖敏芳的聊兴却浓,犹胜知己。   肖敏芳说,让向天亮再坐一会,向天亮居然涎着脸同意了。   杨小丹又羞又急,提起左脚,狠狠地踩在向天亮的脚背上。   “哎哟……” 第1053章 我要控诉   杨小丹看似狠狠的踩向天亮一脚,其实对向天亮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装腔作势的叫喊,当然是为了引起肖敏芳的关注。   果不其然,肖敏芳瞪了杨小丹一眼,“死丫头,你好端的欺负天亮干什么。”   杨小丹哭笑不得,“妈,他是骗你同情呢。”   向天亮偷着乐,起身逃回杨小丹的办公室。   杨小丹很快追了进来,举着粉拳朝向天亮扑来,“坏蛋,坏蛋……我打你,我打你……”   “呵呵……”向天亮双手一抄,就把杨小丹娇小身体抱了起来,再单脚一跳,双双倒在了沙发上。   杨小丹刚叫了一声,“不……”小嘴就被向天亮的嘴给堵上了……   明知道肖敏芳很快就会过来,向天亮故意紧抱着杨小丹不放,一只手还在她的腰间穴位上按了一下。   杨小丹的身体顿时瘫软下来,她想挣脱向天亮的拥抱,可手脚不听使唤,全身没有了丁点力气,“天,天亮……不要,不要这样……求你了,我妈……我妈要来了……好,好吗?”   “那你答应我,不许赶我走。”   “嗯……我答应。”   向天亮这才解开了杨小丹的穴道,在她脸上狂吻起来。   杨小丹又羞又急,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肖敏芳走了进来,她想推开向天亮,可向天亮稍稍用力,她就失去了自己的力量。   肖敏芳红着脸,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向天亮也是特坏,抱着杨小丹往一边挪了挪,嘴里客气地说道:“阿姨,你也来坐啊。”   肖敏芳瞅着杨小丹犹豫。   “妈,你坐吧。”   女儿开了口,肖敏芳迫不及待地坐了下来。   这张双人沙发显然是定制的,还真只能坐两个人,向天亮抱着杨小丹占了大半,肖敏芳坐下后,只能是紧挨着向天亮了。   人一紧张,气氛就有些尴尬。   向天亮开始没话找话,“肖阿姨,我读高中的时候来过你家,你还记得吗?”   “你来过我家吗?我不记得了。”肖敏芳的声音有点颤抖,因为向天亮的腿分得太开,一方面将她挤得紧紧的,另一方面,向天亮那撩人的大帐篷近在咫尺,尽收眼底,搅乱了她的心绪。   对向天亮的问题,杨小丹也很好奇,“天亮,你来过我家,我怎么不知道呀?”   “是高二下学期结束的时候,我陪班主任王老师送成绩单,我记得当时小丹不在家,是肖阿姨签收了成绩单。”   “噢……天亮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嗯,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肖敏芳点着头说。   杨小丹轻轻一笑,“天亮,那时候你还敢来我们七仙女的家呀。”   向天亮也笑了,“有王老师在旁边,你们不敢欺负我的。”   说到欺负,可找到话题了,向天亮没想到会是歪打正着。   肖敏芳问,“天亮,我听说你们读高中的时候,小丹她们老是欺负你,有没有这回事?”   向天亮急忙说,“有,有,阿姨,她们整整欺负了我三年啊。”   杨小丹忍不住又笑起来,“谁让你不服我们呢。”   没法不笑,没法不说,因为向天亮的左手看似搂着杨小丹的腰,其实还压着她的笑穴,只许稍稍一按,她就忍不住的笑,而只有开口说话才能止住笑。   “阿姨,你要给我作主,我请求控诉。”向天亮的右手很能造势,乘着说话之机,握住了肖敏芳的左手。   肖敏芳身体触电似的颤了颤,“天亮,你说你说,阿姨为你作主。”   “高二的时候,我从家里背来十多斤蕃薯和土豆,那是我半个月的口粮,是小丹从门上的气窗爬进我的宿舍,偷走了我大半的蕃薯和土豆,害得我饿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我报告老师后,小丹不但不承认,还说我撒谎陷害。”   说的时候,向天亮趁机将肖敏芳的手拉过来,压在自己的大腿上,肖敏芳想收回自己的手,但向天亮稍稍一按,她的左手就留下了。   “丫头,你真是胡闹,怎么,怎么能偷人家的口粮呢?”肖敏芳责怪道。   “妈,是她们让我爬进去的,我个子小么。”杨小丹辩解说。   向天亮笑问道:“阿姨,小丹小时候犯了错,你是怎么罚她的?”   “打屁股。”肖敏芳脱口而出。   “那么,我也可以打她屁股吗?”向天亮的手指,在肖敏芳的手背上轻轻划着,惹得肖敏芳的身体不住颤抖。   “可以……可以打的……”   向天亮心说,这么不经逗,这臭娘们一定荒废太久了,再斜视一眼,发现肖敏芳的脸早已通红,胸前是波涛汹涌,一定没戴罩罩。   试着松开自己的右手,向天亮心里乐了,肖敏芳的左手并没有收回去,还老老实实地搁在他的大腿上,离他的大帐篷不过一寸之遥。   杨小丹轻叫起来,“天亮,不要……你坏……”   “呵呵……你妈让我打的。”   “妈……他坏你,你还坏……”   向天亮双手齐动,将杨小丹的身体翻转过来,上身趴在沙发扶手上,两条小腿被夹在自己的两腿之间,杨小丹想挣扎,可向天亮的左手按在她的背上,稍稍用力,杨小丹就动弹不得了。   小屁股翘翘,与旁边的大帐篷并肩而立,相映交辉。   “阿姨,是就着裤子打,还是脱了裤子打啊?”   “你,你看着办……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向天亮呵呵一笑,毫不犹豫地掀起了杨小丹的睡衣,顿时,雪白的小屁股露了出来,原来小丫头居然没穿内裤。   “啪。”向天亮轻轻的在小屁股上拍了一撑,冲着肖敏芳一笑,“好白的小屁股啊。”   肖敏芳娇羞万分,红着脸说,“天亮,别,别打太重了。”   “阿姨,你来替我打。”   “不……不了!”   “阿姨啊,我力气太大,怕打坏了呢。”   说着,向天亮右手一抄,将肖敏芳揽了过来。   身不由己的一斜,肖敏芳的左手一滑,从向天亮的大腿上滑到了大帐篷上,她轻吟一声,左手抓了个正着,身体被狠狠的震了一下,心说天哟,像根刚出炉的铁棍那,手一接触,就被粘住了。   “天亮,打,打几下呀?”   “打三下,我刚才打了一下,阿姨你再帮我打两下。”   “啪,啪。”肖敏芳在杨小丹的屁股上轻打了两下。   打得像在挠痒痒,可杨小丹却叫了起来,“妈,你打我……我,我会让天亮也打你……打你的屁股的……”   向天亮笑道:“你妈没欺负我,又听我的话,我怎么会打她呢。”   说着,向天亮右手一带,将肖敏芳也拉倒了。   肖敏芳的脸正好贴在杨小丹的小屁股上,整下半身却悬空在沙发外。   但向天亮没让肖敏芳趴着,而是让她侧身对着自己,刚好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大帐篷。   当然,这样一来,肖敏芳胸前的两座大山被挤得更加突出,本来就没戴罩罩,衬衣上面的两个口子又没系,两座大山自然而然的蹦出来大半了。   “哟,都出来了。”向天亮笑着,右手压到了那喷薄欲出的两座大山上。   杨小丹努力的回过头来,“天亮,你不要……不要欺负我妈。”   向天亮笑问,“阿姨,我欺负你了吗?”   “没,没有。”   “小丹,你妈说没有。”向天亮笑着,左手轻轻一勾,将肖敏芳的脑袋压在了自己的大帐篷上。   向天亮的睡衣只系着一根带子,本来就是开着的,这一勾不要紧,立即让肖敏芳和那里亲密接触了。   “啊……”肖敏芳轻呼着。   “阿姨,我再向你控诉一件事,读高三那年,乘我午睡的时候,小丹偷偷溜进了我的宿舍,她不但偷走了我箱子里的衣服,还把我穿着的内裤也脱下来拿走了,临走时,她在我身上涂满了墨水……对了,她还把我的蚊帐剪了好几个大洞,把我的衣服挂在校长的办公室,害得我被校长痛骂一顿,说我笨得连自己的裤子也看不住,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这孩子,真是胡闹。”   “阿姨,你说该不该打她屁股?”   “该打,该打。”   杨小丹又叫起来,“蚊帐不是我剪破的,墨水也不是我涂的……”   向天亮不理杨小丹,“阿姨,你来帮我打吧,打重一点哟。”   说着,向天亮右手握着肖敏芳的玉峰,竟把她的身体托了起来。   肖敏芳已羞得不能自已,只得举着手,像征性地在杨小丹的屁股上打了三下。   “打得好,打得好。”向天亮笑着问,“小丹,还要不要我继续控诉啊?”   杨小丹却答所非问,“我也要控诉。”   “咦,你要控诉谁呢?”向天亮奇道。   “控诉我妈。”   “你控诉你妈什么呢?你妈欺负你了吗?”   “我妈她……她不要脸。”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小丹,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妈妈怎么不要脸了?”   “我妈她,她……她刚才不但偷听咱们……她还偷看来着……”   向天亮哦了一声,“不会吧,阿姨怎么会偷听偷看呢?”   “你要是不信,你去墙上看看,上面有一个洞……”   向天亮咧嘴直乐,“阿姨啊,现在有人控诉你了,你作何解释啊?”   肖敏芳哪还说得出口,她的脸早羞得埋进了向天亮的睡衣里。   是一阵铃声“救”了肖敏芳。 第1054章 谁最漂亮   不是电话或手机的铃声,也不像是幼儿园上课下课的铃声,是杨小丹在幼儿园门上的门铃声,她把门铃直接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铃声不是很响,也挺柔和,但足以把办公室里的好戏给搅黄了。   向天亮有些懊恼,但也只好放开肖敏芳和杨小丹。   肖敏芳也有些失望,但一旦停了下来,马上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身去。   只有杨小丹,摆脱了向天亮的束缚,赤着脚跑到了窗边,掀起窗帘往外看去。   “是谢娜和马蕴霞。”杨小丹吃惊地叫起来。   向天亮哦了一声,不慌不忙地说,“应该是礼节性来往,毕竟刚从国外回来嘛,不过也有些奇怪,上门拜访之前,应该先电话联系一下。”   “谢娜和马蕴霞知道我晚上一般不出门的。”杨小丹走到向天亮面前,“你快说,该怎么办呀?”   向天亮奇道:“什么怎么办,人家上门拜访,你总不能拒绝吧,我从后门走,不能让她们看到我在这里。”   一旁的肖敏芳又是脱口而出,“天亮你要走吗?”   肖敏芳实在舍不得向天亮走,他身上的宝贝,把她的魂都吸引过去了。   “你不能走。”杨小丹凑到向天亮耳边小声说,“我不让你走。”   “为什么啊?”向天亮低声笑问。   杨小丹耳语道:“你还没陪我一个晚上过。”   “可是。”向天亮呶了呶嘴,“你妈呢?”   “坏蛋。”杨小丹羞红了脸,狠狠地咬住了向天亮的耳朵。   杨小丹是真咬,冷不及防,向天亮疼得叫了起来。   肖敏芳一直看着听着呢,她俯身过来打了杨小丹一下,“死丫头,男人的耳朵能随便咬吗。”   “不用你管,又不是你的男人。”杨小丹口不择言。   肖敏芳的脸,刷地红了起来,她瞪了杨小丹一眼,想抽身回去。   不料,向天亮的右手食指伸出去,在肖敏芳腰间一捅,顿时,肖敏芳只觉身体一软,干脆利落的扑在向天亮的双腿之上,正好盖住了他的大帐篷。   就在这时,门铃声第二次响了起来。   杨小丹看着向天亮,“怎么办呀?”   “不要理她们。”向天亮说。   “这,这不好吧,毕竟是同学么。”杨小丹犹豫道。   向天亮笑道:“等她们打电话上来,让阿姨接电话,就说你累了睡了,嗯?”   “也,也只好这样了。”杨小丹嘀咕着,白了肖敏芳一眼。   向天亮拍了拍杨小丹的屁股,“去窗边看着去。”   杨小丹嗯了一声,乖乖地走到了窗边。   向天亮这才扶起肖敏芳,乘机在她胸前抓了一下,低声笑问,“阿姨,你真的偷看我们了?”   “没,没有。”肖敏芳娇羞万分。   “有没有?”向天亮又抓住了肖敏芳的玉山。   “有,有……”   “有什么啊?”   “偷看了。”   “说,你都看到什么了?”   “你和小丹在那……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啊?”   “就是……就是那个的……那个么……”   “那么,该不该打你的屁股?”   “不要……好吗?”   “嘿嘿……我喜欢打女人的屁股,所以,我一定会打你的屁股。”   “唔……”   向天亮松开了手,“快去,洗洗你屁股,还有,别穿着牛仔裤了。”   肖敏芳忸忸捏捏的,还是有点难为情。   “啪。”   肖敏芳的屁股挨了一掌,一步一拐地离开了办公室。   很奇怪,门铃声再没有响起来,电话和手机也没响。   “哎,谢娜和马蕴霞上车走了。”杨小丹走回到向天亮的面前。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敢肯定,她们明天上午还会过来。”   “你怎么知道她们明天上午还会过来?能掐会算呀。”   “嗯,我还真的能掐会算。”向天亮把杨小丹拉了过来,“我问你,谢娜和马蕴霞在滨海有多少好朋友?”   杨小丹双手勾住了向天亮的脖子,“据我所知,她们在滨海没多少朋友,说起真正的朋友,也就丽红姐、乔蕊、陈南陈北和我。”   “我再问你,她们两个与你妈,还有乔蕊的妈和陈南陈北的妈,以前关系怎么样?”   杨小丹微笑,“这还用说吗,以前她们常来家玩,好得跟亲妈一样。”   向天亮点着头说,“这就对了,她们从国外回来,到了滨海住下来以后,第一件事不是生意,而是来你们几家上门拜访,所以,你这里没人回应,她们肯定去其他几家了,而你家,她们会在明天早上再来。”   “嗯,有道理。”杨小丹指了指门外,低声的问,“我妈走了?”   “嘿嘿……”   “笑什么呀?”   “笑都不行啊。”   “你的阴谋没有得逞,我以为你会不高兴呢。”   向天亮又笑,“嘿嘿……你妈会回来的。”   “你……你和她说什么了?”   “我和你妈说,‘快去,洗洗你的屁股,还有,别穿着牛仔裤了’。”   “坏蛋,坏蛋。”杨小丹的一对粉拳,雨点般的落在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涎着脸说,“小丹,你要向乔蕊和陈南陈北学习么,你看我和章姨戴姨一起,她们不但不反对,而且非常支持,你啊,思想太不解放了。”   “我妈和她们的妈不一样。”杨小丹狠拧着向天亮的耳朵。   向天亮捉住了杨小丹的一双小手,饶有兴致地问,“你说说,你妈和她们的妈有什么不一样啊?”   “我妈安分守己,是个好女人,而章姨和戴姨,她们,她们不是。”   “好啊,你说章姨和戴姨是坏女人,我告诉她们去。”向天亮乐了。   “你敢。”杨小丹又拧住了向天亮的耳朵。   本来向天亮是不允许女人拧他的耳朵,杨小丹没多少力气,拧着也不疼,他就由着她了。   “天亮,求你了,别欺负我妈好么。”杨小丹央求道。   向天亮不高兴了,不能由着女人的意思,“那我走了。”   说走就走,向天亮起身去拿桌子上的衣服。   杨小丹哪舍得向天亮走,销魂蚀骨的滋味才刚开了个头呢,她跳到了向天亮身上,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坏蛋,我依你了。”   “真的吗?”向天亮单手托住杨小丹的小屁股,绷着脸坐回到沙发上。   “唉,我早知道会这样的。”杨小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你这个坏蛋,敢对章姨和戴姨下手,见了我妈,肯定是眼睛都直了。”   “你妈漂亮吗?我怎么不觉得呢?”向天亮笑着问道。   杨小丹小胸脯挺了挺,“我妈当然漂亮,比章姨和戴姨漂亮一百倍。”   “呵呵……”   “你说,我妈与章姨和戴姨比,到底谁最漂亮?”   向天亮讨好地说,“这个么,当然是咱妈漂亮了,要是打扮一下,至少能名列百花组前五名。”   “真是个坏蛋。”杨小丹轻轻笑了,“咱妈咱妈,我妈是你妈吗,还没怎么着呢,就想着吸收进百花组了。”   “呵呵……马上就可以怎么着了。”   这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向天亮指了指门外,小声说,“你妈来了,注意配合我哟。”   进来的正是肖敏芳。   向天亮和杨小丹看呆了。   出水芙蓉,徐娘惊艳,长发飘飘,亭亭玉立,曲线分明,半透明的睡衣包裹着的是个苗条的身体,压倒少女赛过少妇,迷人极了。   向天亮赞道:“阿姨,不,你太性感了,我应该叫你肖姐,不然会把你叫老的。”   “妈,你太漂亮了。”杨小丹跑到了肖敏芳身边,“天亮,你看我和我妈像不像姐妹?”   “像,简直太像了。”   肖敏芳羞得不行,唯有垂下头,躲避着向天亮火辣辣的目光。   杨小丹很配合,将羞羞答答的肖敏芳推到了沙发边。   向天亮伸手稍稍一拽,肖敏芳就坐到了他的身边。   “小丹,你说说,我该叫你妈什么好呢?”向天亮问道。   杨小丹笑道:“天亮你不知道,我妈最喜欢她自己名字里的那个敏字,所以你就叫她敏姐好了。”   “噢,那我试试,敏姐。”向天亮叫了一声。   肖敏芳红着脸不开口。   向天亮对杨小丹说,“你妈没回答啊。”   “嘻嘻,你不是有一肚子办法么。”   向天亮大喜,有杨小丹的支持和配合,他还有什么事不敢干的。   只见他手一拽,将肖敏芳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左手在她腰上轻轻一按,肖敏芳的身体顿时酥软了。   “敏姐。”   “……”   “敏姐。”向天亮扯掉了肖敏芳身上的睡衣。   “哎。”声音很低。   “敏姐,我听不见。”向天亮扯掉了罩罩,顿时,一对大玉峰踹了出来。   “哎。”肖敏芳这次应得响亮多了。   向天亮将杨小丹拉过来,将她的小脑袋往肖敏芳的胸前轻轻一按,杨小丹会意,嘻嘻一笑,跪在地毯上,张开小嘴向肖敏芳的玉峰咬去。   另一只玉峰,也被向天亮的大手占领了。   “死丫头,你也……你也欺负我……唔……”   “妈,谁让你刚才……刚才帮着天亮欺负我呢,嘻嘻……”   “死丫头,我没有你,你这个女儿。”   “嘻嘻……当然了,以后你是我敏姐,不是,不是我妈了。”   母女斗嘴,情趣无限。   很快地,向天亮的手,向着更深奥的地方进军了…… 第1055章 没有态度就是态度   向天亮越来越觉得,官当得大一点有很多好处,比方说不用准时上班下班,只要不耽误工作,没有突发事件发生,可以不用待在办公室里,看那些成堆的令人头疼的文件。   又比方说,向天亮在小不点杨小丹家待到上午十点,回到县委大院时,也没人查问他的去向。   向天亮心里想,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可以对下属讲究马列主义,对自己实行自由主义。   政治不都是深奥的,有些东西其实相当简单,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个商场上的道理同样适合于官场。   不过,刚进办公室外间,秘书丁文通就说道:“领导,你二叔大清早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呢。”   向天亮啊了一声,他知道,二叔向云文此来,应该是为他的宝贝儿子向天行。   二叔向云文是个当了几十年的民办教师,前不久刚刚转正,在一座村小当语文老师,平时很少来城关镇。   向天亮急忙推门而进,“二叔,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没事没事,坐在你这里吹着空调,我还睡了个囫囵觉呢。”向云文笑着。   “你怎么不打电话呢?”   “你手机关了,到哪儿找你去。”   噢了一声,向天亮一脸歉意,又是泡茶又是敬烟地忙碌了一阵。   叔侄俩照例先聊了会家里的事,在家里,向天亮最谈得来的就是二叔,他一手写得不错的钢笔字,就是向云文手把手教出来的。   “二叔,听说你大清早就来了?”   “我是来开会的,下午开会,上午来是找你的。”   向天亮咦了一声,“开会?县里开全县规模的教师大会吗?”   向云文笑道:“不是教师大会,是全县的校长会议。”   “哎,等等。”向天亮好奇的问道,“二叔,这么说,你都当上校长了?”   向云文笑了笑,“怎么了,你二叔就这么不济,连一个只有八个老师的村小校长都没资格当吗?”   “不敢不敢。”向天亮急忙陪起了笑脸,“我二叔德高望重,业务水平高超,岂止是一个村小校长,就是当个县教委副主任都绰绰有余。”   向云文哈哈而笑,“天亮,你这张臭嘴的损人水平见涨嘛。”   “是二叔教得好,是二叔教得好。”   “去你的吧。”向云文笑着说道,“不过,天亮,说实在的,没有你这个副县长,你二叔我既转正不了,更当不上村小的校长,归根到底,二叔还是沾了你的光。”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堂堂的副县长,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我还有脸称自己是向家的人吗?”   “天亮,我找你,一是来看看你,二是……”   向天亮问:“是为了天行?”   “嗯。”向云文点了点头,“他昨天回家后,我把他关起来了。”   向天亮吃了一惊,“二叔,你把天行关起来干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向云文板着脸说,“向家有祖训,凡入门弟子,绝对不许做保镖,谁也不能例外,向家亲属当然更是不行。”   向天亮问道:“爷爷和三叔怎么说?”   向云文道:“你爷爷已经不管事了,你三叔现在是主事人,可是,你三叔说要修改家规。”   “就是嘛,我看三叔做得对,家规也得与时俱进。”   看了向天亮一眼,向云文问道:“可是我听说,天行现在工作的那个三元贸易公司,是和你对着干的,那你和天行不是要兄弟相残了吗?”   “三叔,这个你是听谁说的?”向天亮好奇地问。   “是你师弟杜贵临告诉我的,我知道问你你也不会说,所以我打电话问过杜贵临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道:“三叔你过虑了,三元贸易公司的老总是我高中时的同学,怎么可能和我对着干呢,你放心吧,不要说没事,就是有事,我也会妥善应对的。”   “照你这么说,天行可以去三元贸易公司上班了?”向云文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三叔,儿大不由父,天行已是十八岁的成年人了,他还在南方特区混过,他有资格走自己的路了。”   “那,那我把天行放了?由着他去?”   “当然了,我的好二叔,你关自己的儿子也是违法的,再说了,凭他的一身功夫,你能关得住他吗?”   “好吧,好吧,我听你的。”   向天亮叫来丁文通,让他开车,把二叔向云文送到县教委。   下午就要见到谢娜和马蕴霞了,向天亮有些心神不定,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谢娜和马蕴霞回来已有几天了,该把真正的底牌亮出来了。   当然,昨晚的春风激情,也让向天亮回味无穷。   没想到外表柔弱的肖敏芳,在撕去了羞涩的外表以后,竟然如此的疯狂,当着女儿杨小丹的面,死抱着向天亮不放,幸亏向天亮天生神力,让她溃败了五次才得以脱身,当然,向天亮也没让杨小丹吃亏。   向天亮咧着嘴想,把肖敏芳搞定了,杨小丹就跑不了了,谢娜和马蕴霞就是最有办法,也难以把她拉过去。   “向县长,想什么那?”   向天亮抬头一看,门口居然站着副市长高兴。   “哎呀,哎呀。”向天亮忙不迭的起身,“老领导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你得了吧。”高兴笑着道。   一阵忙碌,烟茶到位,向天亮陪着高兴坐下。   “老领导,你是来出席我们滨海是教师大会的吧?”向天亮问道。   “嗯。”高兴点着头说,“省教育厅在咱们清河市搞试点,要取消民办教师,忙啊。”   向天亮哟了一声,“这可是大难题。”   “是啊,全市还有两千七百多名民办教师,谈何容易,小知识分子不好对付,弄不好会整出群访事件来。”   “不会搞一刀切吧。”向天亮道。   “一刀切肯定不行,非出大乱子不可。”高兴说道,“我们的计划是,先经过考试,让三分之一的民办教师转正,接着是训,再让三分之一的转正,剩下的恐怕要另行安排了。”   “这就算不错了。”向天亮看着高兴问,“教育不归我分管,用不着我操心,老领导,你到我这里来是别有用意吧?”   “聪明,你猜猜。”高兴微笑着。   想了想,向天亮道:“老领导,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实际上是为三县区综合市场而来。”   “说着了。”高兴问道,“第一个问题,高玉兰部长对三县区综合市场是什么态度?”   “没有态度,就是态度。”   高兴噢了一声,“果然是这样,高部长没有态度,就说明李书记黄省长没有态度,省委省政府没有态度。”   “是的,高部长在我们滨海待了五天,故意不见市领导,其实就是一种态度。”   “这个问题我明白了。”高兴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们滨海县对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到底是什么态度?一大批在任干部和离退休老干部都被你们搞糊涂了,三县区综合市场就是个走私品市场,将会极大的破坏清河的经济秩序,你们到底是什么态度?”   向天亮微笑着说,“阴奉阴违,表面支持,暗中反对。”   高兴也笑了,“我估计也是这样。”   “老领导,我们不能硬着顶啊。”   “哈哈,你学精了。”   “反正不能让三县区综合市场搞起来。”   高兴点着头又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能让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搞不起来吗?”   向天亮呵呵的坏笑起来,“老领导啊,这年头做好事不容易,想做坏事还不容易吗?”   “这我相信,你是破坏专家嘛。”   “老领导,对不起,具体的破坏方法,请恕我暂时保密。”向天亮笑着说道,“但是,请你回去之后转告支持咱的人,有我向天亮在,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就甭想搞得起来,当然了,这需要策略,需要一个过程。”   “这我相信,我回去会转告他们的。”高兴看着向天亮说,“不过,我有个私人问题想问你。”   向天亮两手一摊,“老领导,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有什么话你就明说嘛。”   高兴说道:“现在有不少人在私下议论你,因为三元贸易公司的老总谢娜,正是你的高中同学,她出国前,你们的关系好像有点粘乎,而且这个谢娜一回来,就忙着为她的父亲谢自横办理保外就医手续,所以,有人怀疑你们其实是一伙的,你们是在上演双簧,你反对三县区综合市场是在演戏。”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先不管别人,老领导你相信吗?”   “我相信你,不相信那些议论和谣言。”   “所以嘛,还是老话说得好,清者自清,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说得好。”高兴站了起来,“天亮,坚持你自己的,我相信你。”   向天亮一直把高兴送到楼下,以示对老领导的尊重,也是故意显摆自己与高兴的关系。   在县委大院食堂吃过午饭,向天亮谁也不理,回到办公室就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下午两点差十分,秘书丁文通悄悄进来,推醒了向天亮。   “领导,三元贸易公司的两位老总来了,现在在陈县长办公室,罗主任电话通知,她们会在两点半来见你,请你做好准备。”   终于要来了,向天亮擦着睡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第1056章 草鸡变凤凰   果然是变了,草鸡变凤凰。   现在的谢娜一身洋气,举手投足都是范儿,气质高雅,成熟自若,身上已没有丁点青涩和羞怯。   至于马蕴霞,基本上还是那个样子,高挑的身材,给向天亮的感觉,就是风风火火,咄咄逼人。   秘书丁文通介绍道:“领导,这位是三元贸易公司副总裁兼大陆区总经理谢娜小姐,这位是三元贸易公司总裁助理兼大陆区副总经理马蕴霞小姐,谢总,马总,这是向天亮副县长,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滨海县方面负责人。”   谢娜面露微笑着伸出右手,淡淡的微笑,无法揣磨其中的意味,“向县长你好,我们打扰了。”   暗自定了定神,向天亮回避了谢娜的目光,也伸出了右手,“谢总,请坐。”   和马蕴霞握手的时候,向天亮感到了她手上的力量,“马总,你也请坐。”   丁文通泡好三茶杯,大气不喘地退出了办公室,心说妈呀,这还是老同学见老同学的场面吗?   办公室里的气氛确实有些奇怪。   向天亮说得中规中矩,“谢总,欢迎三元贸易公司投资滨海,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谢娜微笑道:“向县长,你似乎不欢迎三元贸易公司吧。”   “哦,谢总的这个印象从何而来呢?”向天亮问道。   “昨天的三县区综合市场奠基仪式上,我好像没有见到向县长。”   向天亮也微笑起来,“对不起,昨天出发之前,我肚子突感不适,所以缺席了三县区综合市场奠基仪式。”   “噢,是这样啊。”谢娜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向县长,我已经拜会了陈书记和陈县长,得知你是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滨海方面的具体负责人,所以特来拜会,想就有关事宜作当面交流,并就有关合作达成共识,希望向县长给予方便。”   “没问题,我们全力支持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开发。”向天亮说道,“我们县里对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还没有作出具体的决定,但是我可以表个态,我们会在原定的招商引资政策框架里,给予三元贸易公司相关政策上的优惠。”   谢娜点点头,指了指身边的马蕴霞说道:“第一,三元贸易公司将在滨海县设立分公司,负责人就是马蕴霞小姐,请向县长给予相关支持和方便。”   “欢迎欢迎。”向天亮不假思索地说,“不知谢总需要什么样的具体支持?”   “我们需要一个固定的办公场所。”谢娜说。   向天亮微微一笑,“谢总,这个恐怕得由贵公司自己解决。”   “这个我知道,我们看中了一座空房子,想请向县长给予方便。”   向天亮心里一动,“不知道谢总看中了哪一座空房子?”   “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   谢娜又一次微笑着看向向天亮。   向天亮心里一震,这不是冤家路窄么。   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是一幢八间五层楼的大楼,县供销社改革以后,第二门市部已于两年前撤销,大楼一直闲置着。   要命的是,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和百花楼同处一条街上,中间只隔着一条二十多米宽的小河,从五层楼的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看四层的百花楼,可以一目了然,尽收眼底。   如果真的将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出售或出租给三元贸易公司,而谢娜又有意监控百花楼的话,百花楼的秘密将很难保全。   更何况,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也住在百花核,等于是三元贸易公司能轻而易举地掌握陈美兰和杨碧巧在上班以外的活动情况。   可是向天亮又没有办法阻止三元贸易公司对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收购,县供销社属于集体企业,改制后自负盈亏,自主权得到了扩大,县供销社有权出售第二门市部大楼。   而且县供销社由县计委分管,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孙长贵是县长陈乐天的亲信,根本不尿向天亮。   向天亮稍有迟疑,谢娜就追问道:“怎么,向县长不肯给予方便吗?”   “对不起,县供销社不归我分管。”向天亮说道,“县供销社归县计委直管,所以我爱莫能助,我建议谢总去找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孙长贵,同志,或者直接去找陈县长,这个问题可应该就能迎仞而解。”   “谢谢向县长指点。”谢娜又微笑起来,“向县长,我这里有一份备忘录,列出了我们双方需要马上协商解决的有关事项,请向县长过目以后,我们双方再确定下一次会面的时间,以协议的形式将有关事项确定下来。”   马蕴霞待谢娜说毕,从包里拿出了备忘录放到向天亮面前。   向天亮没有马上拿起来看,“好吧,我们会尽快作出答复的。”   本以为谢娜应该起身告辞,可是谢娜没有。   谢娜扭头朝马蕴霞看了一眼,马蕴霞起身,冲向天亮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向天亮心里嘀咕起来,这是要干什么?   谢娜客气地说,“向县长,我有一件私事请教,不知可否再占用你一点时间?”   “谢总请讲。”向天亮估计,谢娜要提的私事,肯定是她的父亲谢自横。   果然,谢娜说道:“关于我父亲谢自横。”   向天亮哦了一声,“请谢总继续说。”   “事情是这样的,我父亲正在市龙桥监狱服刑,他身患多种疾病,身体每况愈下,监狱方面建议我父亲办理保外就医手续,并且已得到市司法局的同意,可是,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不同意,当然,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也不是不同意,而是以研究研究为借口拖着不办。”   向天亮不动声色,“谢总,你父亲的事,我们滨海县管不了。”   谢娜继续说道:“我后来打听了一下,据说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接到举报,说我父亲还有一些犯罪行为没有交待,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正在秘密调查,所以,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以此为由,拒绝批准我父亲办理保外就医手续。”   向天亮心道,什么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正在秘密调查,就是我提供的原始材料,不用调查,也能将你父亲的有期徒刑再增加五年,想利用保外就医出来,门都没有。   “谢总,我很理解和同情你,但你父亲这件事,我实在爱莫能助。”   “可是。”谢娜又一次看着向天亮,“有人说,你能帮得上忙。”   “哦,谁说的?”向天亮问道。   “我父亲说的。”   “不会吧。”   谢娜道:“我父亲说,向县长与市公安局长周台安是忘年之交、知心朋友,只有你能说动周台安局长,而且我父亲还说,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正在秘密调查的举报材料,应该是你提供的,因为知道那几件事的人不多,而你向曰长是其中之一。”   向天亮心里一震,周台安和肖剑南是怎么搞的,秘密调查及其内容,怎么能让谢娜掌握呢?   “谢总,你不要误会,也请你放心,我不会做你所说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只有咬紧牙关撒谎。   “我相信向县长不会做落井下石的事。”   说着,谢娜站起身来又说道:“向县长,万望高抬贵手,小女子我感激不尽。”   “当然,当然。”向天亮也站了起来。   “向县长,关于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具体合作事宜,请尽快给予答复,我先告辞,请你留步。”   说毕,谢娜转身飘然而去。   “谢总慢走。”   望着谢娜的背影消失,向天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丁文通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领导。”   向天亮还在发愣。   “领导,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   丁文通走到向天亮身边,猛然发现,向天亮后背整个都湿透了。   “领导,你失态了。”   向天亮苦笑起来,“文通,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丁文通摇着头,“不知道,我可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紧张。”   “因为她是白骨精谢娜。”向天亮自言自语地叹道,“变了,变了,过去那个谢娜已一去不复返了。”   “领导,我也感觉你的这两位女同学怪怪的,可又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摆了摆手,向天亮道:“你念念这个所谓的备忘录,捡主要内容。”   “第一,关于三元贸易公司将在滨海县设立分公司,购买原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相关事宜,第二,关于三县区综合市场的税收优惠,第三,关于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各方管理权限,第四,关于三县区综合市场至滨海县城的七点九公里的连接线建设,第五,关于滨海县城关镇西郊三百亩土地的相关合作事宜,第六,关于滨海渔港三号码头租赁的相关事宜。”   “什么什么,你把第五条和第六条再念一遍。”向天亮脸色骤变。   丁文通依言将第五条和第六条再念了一遍。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句,“文通,马上查一查,这是谁答应的。”   “领导,这肯定是某位领导答应的,我怎么查啊?”丁文通为难地说道。   想想也是,向天亮拿过《备忘录》,起身蹬蹬蹬地往外走。   向天亮要去县长陈乐天那里问问,《备忘录》里的第五条和第六条是不是他答应的。 第1057章 鬼才相信呢   “不错,这个《备忘录》上所列的第五条和第六条,是我在参加三县区综合市场奠基仪式的时候口头答应的。”   县长陈乐天说得不慌不忙,显然是预料到向天亮会来质问他,心理上早有了准备。   “陈县长,这个《备忘录》上所列的第五条和第六条,涉及到我所分管的农业局和渔业局,你至少应该事先告诉我吧。”   向天亮有些不客气,但经过走廊上的冷风一吹,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天亮,首先我想说明一点的事,关于这个《备忘录》上所列的第五条和第六条,事先我也不知道,是市委领导口头上答应三元贸易公司的,作为对三元贸易公司投资开发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回报,其次,当时在三县区综合市场奠基仪式上,三元贸易公司的谢总当着市委领导的面提出来,市委领导表示支持,我不能不口头表示支持吧,再次,三元贸易公司的提出这个《备忘录》上所列的第五条和第六条的要求,是以独资修建那八公里公路为交换条件之一,还有两点,一,我只是口头答应,纯属个人意见,二,三元贸易公司将其列入《备忘录》作为第五条和第六条提出来,我事先也不知道。”   陈乐天说得很坦率,向天亮稍缓了一口气,他没法不表示相信。但心里当然是不相信。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向天亮问道。   陈乐天的脸上也有了点笑意,“不就是一个《备忘录》么,又不是正式协议,谈判谈判,先谈后判嘛,我已经告诉三元贸易公司的谢总,你是县政府负责与三元贸易公司谈判的全权代表。”   向天亮匆匆地告辞离开,因为他知道,在陈乐天这里,他是得不到需要的东西的,貌合神离的夫妻,即使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没用。   来到十楼县委书记的办公室,除了陈美兰,常务副县长杨碧巧也在。   “咦,谁惹你生气了?”陈美兰柔声问道。   向天亮一言有发,将手中的《备忘录》递给了杨碧巧。   杨碧巧没看《备忘录》,而是将它放在了茶几上,“这份《备忘录》,美兰姐已经看过了,她叫我来就是商讨其中的第五条和第六条。”   “这也许才是三元贸易公司的真正目的。”陈美兰说。   “岂有此理。”向天亮身体一转,上身靠到杨碧巧怀里,双腿翘在了陈美兰的身上。   陈美兰问道:“天亮,《备忘录》所列第五条和第六条的两个地方,我都没有去过,这两个地方的利用价值很高吗?”   “滨海县城关镇西郊那三百亩土地,指的是县农业局种子公司所属的种子培育基地,北靠省道公路,东靠县长途汽车站停车场,与咱们县经济开发区仅一路之隔,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土地的市场价格往高,是农业局的宝内疙瘩,连我想把它并入县经济开发区的计划都被抵制了,至于那个滨海渔港三号码头,价值就更高了,滨海渔港三号码头是咱们县最大的码头,八年前还是军用码头,后来划归县渔业局和县边防站共同管理,渔业体制改革后,三号码头逐渐变成了备用码头,每到台风季节,都有大量的外地渔船前来避风停靠。”   杨碧巧道:“咱们不能答应三元公司的要求。”   陈美兰点着头问,“陈乐天所说的他说他才刚刚知道,你们相信吗?”   “鬼才相信呢。”杨碧巧说。   向天亮拿脚蹭着陈美兰的胸脯,“书记老婆,请你下指示吧。”   陈美兰微微一笑,轻轻地拧了拧向天亮的脚,“你在谈判中只需坚守一条原则就行了,县委县政府只是授权你负责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相关谈判,与《备忘录》所列的第五条和第六条无关,你无权就《备忘录》所列的第五条和第六条作出某种承诺。”   “领导就是领导,几句话就让我豁然开朗,我奖励一下。”向天亮的另一只脚,也占领了陈美兰的胸脯。   陈美兰嗔了向天亮一眼,一只玉手却已放到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上。   杨碧巧的手也伸了过来,握着摇了摇,笑着问道:“这么硬呀,小老公,是因为刚才见到两位美女同学的原因吧?”   “你还说呢,你摸摸我的后背。”向天亮苦着脸说。   杨碧巧啊了一声,“怎么是湿的呀?”   “是冷汗。”向天亮道。   陈美兰和杨碧巧立即没了笑容。   两个女人最了解向天亮了,在生死面关头都没有胆怯过的人,居然因为两位老同学而冷汗直冒,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天亮,你感觉不好?”陈美兰关切地问。   “是的。”向天亮凝重地说道,“我感到压抑,感到了无形的巨大压力,好像……好像有一张网就在我的头上,将落未落,但它就是悬在我的头上,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陈美兰安慰道:“没事的,这是心理问题,或者你这些日子绷得太紧,有点累了吧。”   杨碧巧问,“谢娜始终没提你们的同学关系?”   “没有,一句也没有,始终是公事公办。”   陈美兰微微一笑,“反过来想,这恰恰说明她是装出来的,曾经很好的同学,不过才两年未见,哪怕是最有仇怨,也不会不说几句旧话,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对,咱们还是原定的方针,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杨碧巧说。   向天亮爬起身,又拿起《备忘录》夹在腋下,“陈姐杨姐,你们都要小心了,如果三元贸易公司收购了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的大楼,咱们的百花楼就暴露在她们的视线下了,告诉大家,以后尽量减少户外运动,晚上最好不要外出……”   离开陈美兰的办公室,向天亮叫上丁文通,驱车来到农林局。   农业林业局局长张明,今年四十八岁,他和向天亮一样,是晋川镇出来的老乡,在向天亮心目中,张明是自己圈子里最可靠的柱石。   上楼时,碰上了县海洋与渔业局副局长兼代局长孙阳,海洋与渔业局就在农林局隔壁,孙阳是丁文通打电话叫过来的。   孙阳是向天亮亲手提拨起来的,他是原县团委办公室主任,二十七八的年纪,还是丁文通的亲表哥。   原海洋与渔业局局长因贪污受贿被判刑后,局长一职一直空着,向天亮想把孙屮转正,但孙阳资历太浅,向天亮就让他暂时兼任代局长,反正迟早要让海洋与渔业局姓孙。   在张明的办公室里坐定后,丁文通将公文包里的《备忘录》拿出来,递给了张明。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大家无需客套和废话,可以直奔主题。   张明将《备忘录》递给孙阳,“姥姥的,搞了半天,原来是掂记我的宝贝疙瘩了。”   孙阳笑道:“领导,三号码头是战备码头,怎么可以用于出租呢?”   “领导也是刚刚知道。”丁文通说。   张明问道:“天亮,是哪个领导的脑袋被驴给踢了?”   向天亮微笑着摇头,“老张,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孙阳要有所准备。”   张明睁大了眼睛,“准备什么?顶回去呗,别说你我,就我局里那帮老头子,就能把这事给黄了。”   “老张,千万不能硬来,要讲究策略。”向天亮笑着说道,“我过来就是给你和孙阳提个醒,万一我顶不住,县委县政府也顶不住,那就需要你们发动群众了。”   孙阳笑着说,“这好办,农林局和渔业局加起来,光退休职工就有好几百,只要一声令下,保证召之即来,来之必胜。”   “这没问题。”张明出一口答应,“不过,天亮啊,我看陈乐始终是个麻烦,我看他现在专门跟陈书记对着干,长此下可不是什么好事。”   向天亮微笑,“那怎么办,县长暗中捣乱找书记的麻烦,这也是政治生活中的平常事嘛。”   “那还不简单,拿下呗。”张明说得爽快。   “老张,那就等你当上市委组织部后再说吧。”向天亮大笑。   张明自嘲地笑起来,“那还是等下辈子再说吧。”   向天亮没在县农林局吃饭,他带着丁文通,乘着中午这段时间,把手下的其他几个部门都跑了一遍。   丁文通知道,这是当领导的一种策略,在下属部门出现,体领的是领导的存在。   向天亮分管的工作和部门可不少,农业和农村、海洋与渔业、土地管理、民族宗教、海涂围垦、渔港建设、旅游、商业、招商、经济开发、扶贫等等,分管着民族宗教事务局、水利局、农业林业局、海洋与渔业局、土地管理局、风景旅游管理局、畜牧兽医局、农机总站、工商局、商业局、招商局、县经济开发区等部门,还要联系县农办、气象局、海事处、边海防检查站、晋川镇和西岙乡。   午饭是在路边小摊上吃的,一圈转下来,就到下班时间了。   向天亮直接把丁文通打发回家后,自己开着车回百花楼。   可是,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电话号码是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的。   向天亮没接,掉转车头向国泰集团公司驶去。 第1058章 操心   自从发现有人监视国泰集团公司大厦以后,国泰集团公司加强了安保工作,在整个大楼里安装录像监控设备,就是最具体的安保措施之一。   其实,向天亮已经不担心这件事了,因为县公安局已经查明,监视国泰集团公司的人,正是谢娜的三元贸易公司派来的,只要不以威胁他人的生命为目标,就不值得担心的。   当然了,监视国泰集团公司的那辆桑塔纳轿车,还风雨无阻的停在人民广场的一角,而不远处,县公安局派来反监视的便衣警员也坐在车里。   向天亮照例是将车停在远处,从大楼的边门悄然进入,能不让谢娜掌握直接证据是必须的。   说到向天亮与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已经不再是个秘密,但大家又拿不出真像凭据。   更何况国泰集团公司已经在滨海县投资了七个亿,就是在向天亮出事期间,都没有停止过投资,现在国泰集团公司为滨海县提供了近一万五千个就业岗位,使滨海县成为全省就业率最高的县,国泰集团公司上缴的税收,占全县财政收入的四分之一以上,因此,国泰集团公司是不会被人怀疑的。   走廊上静悄悄的,向天亮径直进入他自己的房间,一般情况下,女人们知道他要来,是会自觉地“集合”在他的房间的。   果然,该在的都在,朱琴和夏柳陪着黄颖去了香港,剩下的四位都在,张小雅、徐爱君、陈琳和于曼青。   意外的是,还多了两位不在国泰集团公司上班的女人,蒋玉瑛和林霞。   女人们正围坐在方桌边搭“长城”,四个坐着,陈琳和于曼青是观战者。   向天亮走到办公桌边,坐在了老板椅上,“噢,你们叫我过来,就是为了打麻将吗?”   张小雅笑道:“你不许我们晚上出去玩,我们只好打麻将了,你过来陪我们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女人们都穿着裙子,稀薄得肉色隐隐,向天亮坏坏地一笑,“臭娘们,穿成这个样子,出去还不让流氓混混抢了去啊。”   “咯咯……”蒋玉瑛娇笑道,“出去被流氓混混搔扰,在这里被坏蛋流氓搔扰,差不多呀。”   女人们都跟着笑了起来。   向天亮好奇地问,“蒋姐,你怎么从清河跑到滨海来了?”   “不玩了不玩了。”蒋玉瑛走过来,握住向天亮的手往沙发边拉,“我来滨海发展银行检查工作,正好碰上小雅姐和林霞妹子在银行,我们就一起来国泰集团公司玩了,可我们六个都是女人,阴盛阳衰,所以就打电话找你了。”   女人们都走了过,拱云托月般地围在向天亮身边,林霞还是有点害羞,向天亮索性一把拉过来,正好按坐在自己面前的地毯上。   向天亮环视一遍,六张丽脸一一看过去,脸上露出了自得的笑容。   女人们相处和谐,是向天亮最得意的,心里视作最大的成就。   就像现在坐着的位置,都是长幼有序,秩序井然。   张小雅年长居左,蒋玉瑛在右,林霞和徐爱君坐在地毯上,各扛着向天亮的一条腿,两边还有陈琳和于曼青,紧挨着大腿而坐在地毯,真是幸福啊。   “呵呵……不是我不许你们出去,而是因为非常时期,怕你你们出去被人盯上了。”   林霞笑着说,“不用解释了,大家都不是爱出去玩的人。”   向天亮还在解释,“今天下午,三元贸易公司的谢娜和马蕴霞到县委大院找我了。”   “情况怎么样?”蒋玉瑛忙问道。   “天亮,快说说么。”张小雅也催起来。   向天亮把见面经过说了一遍后,从包里拿出那份《备忘录》递给了蒋玉瑛。   蒋玉瑛粗粗看了看,又递给了张小雅,“天亮,这说明你原来的判断是对的,她们投资三县区综合市场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标在别处。”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给我参谋参谋吧。”   一边说着,向天亮的两只脚不老实起来,左右开弓,分别爬上了林霞和徐爱君的胸脯,林霞是半推半就,最终还是又以开放的姿态迎接向天亮的脚,徐爱君有些难为情,见林霞没有躲避,她也接受了向天亮的脚。   张小雅看也不看,把那份《备忘录》卷起来,塞回到向天亮的公文包里,“我们不懂政府里的事,又有美兰碧巧帮你把关,还用得着我们替你操心吗?”   “臭娘们,那你们操心什么?”向天亮笑骂道。   张小雅毫不犹豫,伸手在向天亮的帐篷上点了一下,“咯咯……我们操心的就是它,玉瑛,你说对不对?”   蒋玉瑛也咯咯而笑,“就是么,咱们百花组是个大家庭,男主外女主内,天经地义,我们操心的就是它。”   说着,蒋玉瑛的手也伸到了帐篷上,居然和张小雅的手你争我夺起来。   向天亮无奈地笑了,这家伙真是不争气,就这么一逗,小帐篷升为大帐篷,撑得高高的,可以想见它在里面是多么的得意。   蒋玉瑛笑了,张小雅也笑了,林霞、徐爱君、陈琳和于曼青的四张脸红了。   向天亮笑着说,“蒋姐张姐,今天晚上不用你两个操心,徐姐陈姐于姐是新人,我要让她们操心。”   “咯咯……你不能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哟。”蒋玉瑛娇笑道。   张小邪问得更是邪乎,“八爷,有余粮吗?”   “呵呵……”向天亮高兴提来,因为谢娜和马蕴霞带来的郁闷一扫而空,“我喜欢听笑话,你们知道我喜欢听笑话,我知道你们都在收集笑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今晚你们就轮流说说笑话,看谁的笑话更有意思。”   张小雅和蒋玉瑛一齐叫好。   有人带头了,林霞、徐爱君、陈琳和于曼青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向天亮又笑,“不过,不带点晕的笑话不算数哟。”   张小雅抢着要第一个发言,却被向天亮拦住了,“今晚要从小到大,让于姐先说。”   于曼青羞道:“我不会说笑话。”   “那就打你屁股。”向天亮吓唬道。   蒋玉瑛推了于曼青一下,“曼青,不要惹八爷生气,快说吧,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林霞也开口催了,“曼青,快说呀。”   向天亮又笑着说,“要看着我说,不然不算合格。”   于曼青红着脸,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了。   “说三只老鼠吹牛,第一只老鼠说,我每天将老鼠药当饭吃,第二只老鼠说,我常用老鼠夹来锻炼身体,第三只鼠满不在乎地说道,看到旁边那只怀孕的猫了吗,那就是我干的。”   众女均笑,但都看着向天亮,等着他的评判。   张小雅笑说,“咱们八爷就是第三只老鼠。”   “这个笑话就最后一句生动,马马虎虎,给个六十分及格吧。”向天亮笑着说,“陈姐,该你说了。”   相比于于曼青,陈琳就开放多了。   “说有歹徒闯入民宅,强暴妇女遭到了誓死反抗,这时丈夫下地回来,见老婆被歹徒压住,抡起铁铲怒拍,不料,却听老婆骂道,该死的,我反抗了半天,却被你一铲子给拍进去了。”   众女大笑,蒋玉瑛笑道:“陈琳,八爷就是歹徒,你就是那名妇女吧。”   向天亮笑评,“陈姐比于姐的说得好,七十分。”   轮到徐爱君说了。   “说女警察宿舍失火,一女警光着下身逃出,后发现内裤未穿,便叫过警犬,闻了闻其两腿之间,示意警犬去房间叼她的内裤,不一会,警犬从火里冲出来,可嘴里叼着的却是一根警棍。”   向天亮笑着说道:“徐姐,你一定也有类似经历吧,也给你个六十五分吧。”   林霞也说了一个笑话。   “说有一老处女,一直找不到对象,便绝望地跳楼自杀,恰巧落入一辆运香蕉的卡车里,老处女以为到了天堂,闭着眼睛摸着满车香蕉,深情地说,不要慌,一个一个来么。”   “呵呵……”向天亮大笑,“林姐,你可不许用香蕉啊,给你个七十五分,继续努力哦。”   蒋玉瑛的笑话就有点那个了。   “说女市长到县里检查指导工作,县委书记县长设宴,食间上来一盘牛鞭,味道特好,女市长问曰何物?书记说,县长身上有,县长说,书记身上也有,女市长问,那我身上有吗?书记县长异口同声说,市长,这东西你身上有时有,有时没有。”   向天亮笑着赞道:“说得好,蒋姐,我给你九十分。”   轮到张小雅了,“有女作者请编辑审稿,编辑说,上半部较丰满、两点突出,下半部有些毛草,并有一漏洞,水份较大,女作者问,怎么办?编辑道,日后再说吧。”   “蒋姐,你的笑话只能得八十分哟。”向天亮笑着问,“各位姐姐,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每人再说一个吧。”   于曼青的第二个笑话只得了五十五分,“一尼姑觉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护士误将孕妇化验单给之,尼姑阅单毕,仰天长叹道,这年头,连胡萝卜都信不过了。”   陈琳的第二个笑话得了七十分,“有村妇报案说,丢人那,俺昨晚被强暴了,警察问她,那人长啥样?她说,那俺可没看清楚,不过肯定是个新手,因为他半天找不着地方,最后还是俺给他扶进去的。”   徐爱君显然不大会说笑话,又只得了六十五分,“屠夫嫖、娼被抓,罚四千元并开收据,一日屠夫妻发现了收据,却只识四千元不识嫖、娼二字,便问屠夫,何事罚了四千元?屠夫答道,是罚我肉中注水呢。”   林霞不愧为特级教师,第二个笑话得了高分,九十分,“和尚和尼姑邻居,心照不宣,一日,和尚贴幅对联,上联说,白天没球事,晚上球没事,横批是,无比繁恼,尼姑对道,白天空洞洞,晚上洞空空,横批是,有球比应。”   蒋玉瑛的第二个笑话再创辉煌,又是九十分,“说修车工嫖妓归来,师傅问感觉如何?修车工说,车型属前后驱动,车身光滑雪白无刮蹭,两前大灯下垂少许,点火后呻吟声较响,缸筒间隙过大,润滑不足。”   张小雅也很有水平,第二个笑话也得了九十分,“少女夜半归家,遭七暴徒,危险时,一大妈挺身而出,救走少女自遭轮暴,电台来采访,大妈大笑道,其实当时啥也没想,只想这点好事,可不能全便宜了那小骚娘们儿。”   两轮笑话比拼,输的显然是徐爱君、陈琳和于曼青。   向天亮却指着徐爱君、陈琳和于曼青三人笑道:“我宣布,今天晚上,就由你们三个来为我操心吧。” 第1059章 拖   整整一个上午,向天亮都在琢磨,下午与三元贸易公司谈判的事宜。   谈判得有一个可靠的人,当然,还得会耍嘴皮。   向天亮心目中已有了一个最佳人选,成达明,外号老油条,招商局局长。   丁文通陪着成达明进来,向天亮坏坏地微笑起来。   “老成,发挥你特长的时候到了。”   本来就长着一张苦瓜脸,此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只能往我身上推。”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向天亮拍着成达明的肩膀,为他嘴上叼着的香烟点上了火,“老成,情况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我让文通给你当助手,你代表我与三元贸易公司谈判。”   成达明斜了丁文通一眼,“既派我为代表,又让文通做我的助手,天亮,你这是对我不放心嘛。”   向天亮连连摇头,“我要是不相信你,你老油条还在山沟沟里窝着呢。”   “这倒也是。”成达明爽快地承认,没有向天亮,他连调回县城工作都不可能。   丁文通笑着说道:“成局,领导已经吩咐过我了,在整个谈判过程中,我只带眼睛耳朵不带嘴。”   向天亮微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文通的用处了,他是全县第一速记员,你说你写的一手狗爬字,连自已都认不出来,没人替你记录你能行吗?”   点点头,成达明看一眼向天亮,欲言又止。   丁文通知趣而退。   成达明盯着向天亮问,“你为什么不亲自参加谈判?”   “对方派出的是助理马蕴霞,我可以暂时不用上阵吧。”   “单论耍嘴皮子,你不比我差。”   向天亮乐了,“老成,有你这样拍领导马屁的吗?”   “算我拍马脚上去了。”成达明笑了笑,“我可听说了,你以前和谢自横的女儿有点那个,别把我当猴耍就行。”   “谣言止于智者。”   成达明又问道:“你说,准备让我怎么谈?”   稍作沉吟,向天亮道:“什么都可以谈,什么都不能答应。”   “这算什么谈判啊。”   “你说呢?”向天亮笑看着成达明。   想了想,成达明又笑了起来,“噢……我明白了,你的所谓谈判原则,就一个字。”   向天亮笑而不言,拿出钢笔在手上写了一个字后,又将钢笔递给成达明,成达明也在手上写了一个字。   两只手同时摊开,两个人会心的笑了。   英雄所见略同,两只手掌上写的是同一个字:   拖。   这本来就是向天亮用来对付三元贸易公司的办法,先从双方的合作谈判开始,那更有机会拖下去。   三县区综合市场是市里的招商引资项目,三元贸易公司是和市政府签订了协议,但三县区综合市场实际上建在三县区的交界处,必须分别再和三县区再签订具体的协议。   成达明这个有名的老油条,是向天亮精心准备的牌子。   临近中午的县长办公会议上,县长陈乐天听到成达明负责谈判,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陈乐天讨厌成达明也是有名的。   “天亮啊,让成达明负责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合适吗?”   向天亮反问道:“陈县长,你认为哪里不合适呢?”   陈乐天还没开口,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孙长贵先说话了。   “成达明这个人不能重用。”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孙,你这话我听着,好像有两层意思,一,你是组织部的人,二,组织部的人无能。”   副县长徐群先说,“老孙,你这话说得是太偏颇了。”   参加会议的还有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副县长陈瑞青,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杨碧巧一般不先开口,陈瑞青是新来的,说话不多,罗正信一方面负责会议记录,说话不多,另一方面因为擅自使用县政府公章的事,他已和陈乐天撕破脸了。   陈乐天又说,“天亮,市里的意见,是应该由你负责谈判。”   向天亮不慌不忙,“陈县长,市里的手伸得长了一点吧,这种事都要管,那干脆让他们来谈好了。”   陈乐天还在坚持,“不过,让成达明负责谈判,是不是显得规格太低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向天亮说道,“派一个科长和人家跨国公司谈判,规格是低了点,但是,三元贸易公司派出的也是三流人物,那咱们派一个科长出面就足够了,对方如果是副总出面,那我肯定要上,如果对方的董事长陈圆圆来了,那我也不够格了,就得陈县长你亲自出马,因为你是县政府一把手嘛。”   陈乐天微微一怔,还别说,这小子的话有些道理。   徐群先又说话了,“老陈,天亮说得在理。”   向天亮又道:“再说了,开始的谈判只是火力侦察,摸清对方的底牌,成达明起到的只是侦察兵的作用,还有,成达明只是代表我,他只负责谈,不负责判,拍板的最终权利还在县政府嘛。”   微微颌首,陈乐天脸色有些好转,“不过,时间上要抓紧啊,市委要求在半个月内达成正式协议,三县区综合市场已经破土动工了,咱们不能拖了市里的后退。”   向天亮满口答应,“一定抓紧,半个月搞定应该没问题。”心里却说,去你的吧,老娘们生个娃要十个月,这次谈判怎么着也得拖上个两三月,看谁先沉不住气。   孙长贵又不满地开了口,“这个孙长贵,我看不靠谱。”   向天亮听了,仍然是笑容可掬,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会有人出来说话的。   果然,杨碧巧说,“老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   陈瑞青微笑着说,“孙主任,咱们应该相信天亮同志的眼光吧。”   这话说得有点重,但非常在理,成达明是向天亮选的,不相信成达明,就等于不相信向天亮。   不过,向天亮的眼里,却泛起了迷茫的光芒。   因为他越来越看不清陈瑞青了。   陈瑞青处处事事都在支持向天亮,这连机关里一般的干部都看出来了。   可是,陈瑞青越支持向天亮,向天亮疑心越重,毕竟他是对手派来的人啊。   县长办公会议结束了,向天亮还坐在会议室里发愣。   走出会议室的杨碧巧拐了回来,“愣什么呀,快走吧。”   向天亮跟着杨碧巧回办公室。   走廊上光线有些暗,杨碧巧胸前有个东西闪闪发光,引起了向天亮的兴趣,他伸手摸了摸,“什么东西啊。”   “要死了,会被人看见的。”杨碧巧伸手推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大大咧的说,“九楼就十来个人办公,没人的。”   杨碧巧嘴上说一套,做的又是一套,走到办公室门口,她伸手一拉,就把向天亮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真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办公室门对着门,杨碧巧成了最幸福的人。   进门以后,向天亮就单手抱起杨碧巧,一把将她扔在了沙发上。   这是常玩的游戏,杨碧巧不以为忤,反而咯咯地笑起来。   “你呀,又在耍你的鬼把戏,派那个成达明上阵,明摆着是让他来搅局的么。”   “不谈工作,不谈工作。”向天亮笑着,又盯着杨碧巧的胸脯看起来,“杨姐,这是什么玩艺儿啊。”   杨碧巧今天穿了一条深色连衣裙,但在胸脯左边玉峰的位置上,镶了一颗玻璃球,走动起来,一闪一闪的,纯粹是一种装饰,没想到吸引了向天亮。   挺着胸脯,杨碧巧笑说,“你看呀,看呀,看个够吧。”   “杨姐,你越来越骚了,当然,你也越来越漂亮了。”向天亮笑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嘛。”杨碧巧娇声说着,丰满的身体坐到了向天亮身上。   自从离了婚,两个孩子又归了前夫刘青同,杨碧巧无牵无挂,整个身心都献给了向天亮,而且又处于如虎似狼的年纪,恨不能时时刻刻和向天亮粘在一起,一有机会哪能放过。   当然,杨碧巧也有吸引向天亮的资本,这资本就是她的美艳的身体,还有对向天亮的百依百顺。   “杨姐,你认为我们能拖下去吗?”向天亮的手,在杨碧巧的裙子里爬行。   “能,能拖,但不知,不知会拖多久,而且压力会,会越来越大。”杨碧巧娇喘着。   向天亮笑道:“我相信我们拖得起,三元贸易公司拖不起,市委市政府更拖不起。到他们拖不起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了。”   杨碧巧点了点头,“希望成达明不负重望,能扮演好他该扮演的角色。”   “放心吧。”向天亮咧嘴直乐,“成达明不仅是老油条,而且还是个话唠,能把一句话说明白的事,滔滔不绝地唠上十几分钟,与此同时,他还是个脸皮比墙厚的人。”   “咯咯……”杨碧巧娇笑道,“脸皮比墙厚,那不是和你一样吗?”   “臭娘们,能这样说你的老公吗?”向天亮扯下杨碧巧的罩罩,用力扔到了书架上。   杨碧巧还算有点理智,“别……中午我还有事,不能,不能这样出去。”   向天亮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因为中午他也有要紧的事情要做。 第1060章 谈判   谈判是下午两点开始的,地点在县委大院的四楼小会议室。   因为双方没有约定什么限制,向天亮让丁文通带着一整套的电子仪器,放在公文包里带进了谈判现场,向天亮相信,对方也会这么做的,毕竟是第一轮谈判,双方派出的都不是决策人物,都想了解对方的真正意图。   向天亮少见的没有午睡,他也相当重视第一轮谈判,在他心目中,谢娜已经变成了敌人,今天就是较量的序幕。   但是在县委大院里设立窃听点,有点不像话,这个头一开,大家都这样搞,岂不乱套。   丁文通带进去的一整套电子仪器,毕竟是地摊上淘来的走私货,传送距离不大,所以向天亮让张小雅开来了朱琴的那辆进口大奔,停在县委大院旁边的林荫道上。   朱琴的座驾经过改装,至少在滨海县是最先进的,三排座,可以坐八个人。   可是,大奔上却坐了十个人,两位领导柚子陈美兰和帽子杨碧巧是缺不了的,国泰集团公司也来了两个人,套子张小雅和盘丝洞陈琳,四位老同学也来了,胖大海乔蕊、琵琶精陈南、蜘蛛精陈北、小不点杨小丹,意外的,还多了快刀章含和疯婆娘戴文华。   八座车上坐了十个人,可见其拥挤程度,个子最小的杨小丹和身材偏瘦的陈北,只能分别坐在章含和戴文华的身上。   别忘了还有主角向天亮,和他提着的一套电子设备。   向天亮拉开车门,立即头都大了,一套电子设备可以往座椅下塞,可他自己却已无插足之地。   “你们……臭娘们,你们这是要赶大集啊。”向天亮是又好气又好笑。   张小雅笑道:“你上不上来,不上来就一边待着去。”   向天亮又冲着章含和戴文华骂,“他妈的,还有你们两个,关你们屁事啊。”   章含说,“马蕴霞是我干女儿,我可以帮你了解她呀。”   戴文华也说,“马蕴霞是我干女儿,我可以帮你了解她呀。”   向天亮哭笑不得。   副驾座上的陈美兰拉了向天亮一下,“再不上来,会被路人看到的。”   “是呀,谈判快开始了。”杨碧巧也来拉向天亮。   张小雅笑着说了个办法,“都是你的承包地,哪个地方你不能坐不能躺呀。”   向天亮转恼为喜,原来中间一排座位的座背是放平了的,他喊了一声“我来了”,身体一弯,像蛇一样地钻进了女人堆里。   顿时,车里多了一条大虫,专往女人身上蹭的大虫。   车门关上后,笑声叫声响成一片,还有很多粉拳落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身陷“重围”,向天亮已不能自拨了。   直到电子仪器上响起嘟嘟嘟的声音,车内才安静了下来。   两点整,谈判开始了。   谈判的双方,是滨海县招商局局长成达明,和三元贸易公司滨海分公司总经理马蕴霞。   ……   成达明:“你好,我是成达明,受滨海县政府委托,负责与贵公司商谈合作事宜。”   马蕴霞:“你好,我是马蕴霞,负责与贵方商谈合作事宜。”   成达明:“我认识你,你是马达的女儿,我和你已故的爸爸是多年的好友。”   马蕴霞:“对不起,今天是商谈双方的合作事宜,不谈题外事。”   成达明:“马经理,谈判和合作应该在友好的气氛下进行,何必搞得这么紧张呢。”   马蕴霞:“这是商业合作,成局长,你懂的。”   成达明:“那么,就开始吧。”   马蕴霞:“根据双方的约定,今天要谈的第一项,是我公司对滨海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收购。”   成达明:“马经理请等一下,咱们主要谈的是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从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开始呢?”   马蕴霞:“成局长,你是不是搞错了?”   成达明:“马经理请说。”   马蕴霞:“今天会谈的我们双方全面的和长远的合作,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仅仅只是我们双方全面合作的开始和其中的一个项目。”   成达明:“那么,我想问马经理,贵公司在滨海县的长远计划是什么?”   马蕴霞:“对不起,这是商业秘密,我无可奉告。”   成达明:“马经理,你的这个说法,好像违背了贵方在《备忘录》里所作的承诺吧?”   马蕴霞:“我们的承诺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贵方的诚意,和滨海县的投资环境。”   成达明:“这就对了,你们需要我们的诚意,我们也需要你们的诚意啊。”   马蕴霞:“这么说吧,三元贸易公司在滨海县的投资和发展,是认真的长期的,我们有个初步计划,在未来的三到五年之内,我公司将在滨海县投资五个亿以上,涉及七个行业的二十多个项目,全部完成以后,至少可以提供一万五千个就业岗位,年产值在十亿以上,出口值至少在五千万美元以上……”   成达明:“谢谢,谢谢马经理的坦诚。”   马蕴霞:“成局长,如果这方面没有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正式开始了?”   成达明:“可以开始了。”   马蕴霞:“那么我建议,我们还是按照《备忘录》里的约定,首先谈一谈我公司对滨海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收购。”   成达明:“可以,请马经理先说。”   马蕴霞:“请问马经理,贵方同意我公司对滨海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收购了吗?”   成达明:“原则上同意。”   马蕴霞:“请问什么叫原则上同意?”   成达明:“同意收购,但取决于贵方的收购价格。”   马蕴霞:“成局长,五百万已经是个最高价了。”   成达明:“马经理,请问贵方的五百万出价,其中都包括哪些部分?”   马蕴霞:“一百亩土地,每亩三点五万元,地上的建筑物,十二间六层楼,以及后院的平房仓库和十六间三层楼,合在一起作价一百五十万元。”   成达明:“对不起,贵方的出价太低了。”   马蕴霞:“请成局长说个价。”   成达明:“马经理,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处于什么位置?”   马蕴霞:“滨海县城关镇闹市区。”   成达明:“那么,滨海县城关镇的土地价格是多少一亩?”   马蕴霞:“三点五万元。”   成达明:“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所在地,不至于处于平均价位吧?”   马蕴霞:“我承认,但我们考虑到优惠,及贵方的诚意。”   成达明:“马经理,你应该知道,县供销社已改制成集体企业。”   马蕴霞:“成局长请继续说。”   成达明:“县供销社现在是集体企业,不属于县政府的财产,所以说白了,那是县供销社一千多名在职职工和退休职工的财产。”   马蕴霞:“那么,成局长的意思是?”   成达明:“合作必须双赢,互惠互利,政府可以给贵方政策优惠,但贵方不能要求老百姓给贵方优惠,这不符合我们招商引资发展经济的目的,也不符合贵方投资滨海的初衷。”   马蕴霞:“成局长说得有道理,请问你们准备开价多少?”   成达明:“马经理,县供销社职工代表大会通过了一个决议,我受他们的委托转告贵方,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所占的土地,转让价格最低不能少于每亩七万元。”   马蕴霞:“成局长,你在我们的价格上翻了一番。”   成达明:“我受县供销社职工代表大会委托,我必须为他们争取最大的利益。”   马蕴霞:“可以理解,那么,对地上建筑物,他们的要求是多少?”   成达明:“在贵方出价的基础上翻一番。”   马蕴霞:“这就是说,你们对滨海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要价是整整一千万元。”   成达明:“是的。”   马蕴霞:“太高了,高得有点离谱。”   成达明:“对不起,我说过了,这是县供销社职工代表大会的决议,我只是传话而已。”   马蕴霞:“成局长,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成达明:“恐怕没有。”   马蕴霞:“你们县政府可以出面做做工作吗?”   成达明:“恐怕也不能,人民政府为人民,不能为了招商引资而损害了人民群众的利益。”   马蕴霞:“我是说,县供销社方面,有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成达明:“也许有,也许没有。”   马蕴霞:“这话怎么讲?”   成达明:“我可以把贵方的意思转告给县供销社方面。”   马蕴霞:“谢谢,我还有一个建议。”   成达明:“马经理请说。”   马蕴霞:“下一次就滨海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谈判,可否请县供销社方面的人出席。”   成达明:“怎么,马经理不信任我吗?”   马蕴霞:“请成局长不要误会,我的建议纯属是从提高谈判速度和效率考虑,绝没有其他方面的意思。”   成达明:“但愿如此。”   马蕴霞:“请成局长考虑一下我方的建议。”   成达明:“我可以把贵方的建议转告给县供销社方面。”   马蕴霞:“谢谢,今天的会谈可以结束了吗?”   成达明:“可以。”   马蕴霞:“请成局长确认一下,下一次谈判在什么时候。”   成达明:“后天,下午两点,也在这里。”   马蕴霞:“那么……再见!”   成达明:“再见。” 第1061章 被捆住了   “咯咯……这个成达明也太能扯了。”   奔驰车里,杨碧巧率先笑了起来。   张小雅跟着笑道:“是太能扯了,一幢破大楼,起码也能谈上个三五次,隔一二天谈一次,半个月一晃就过去了。”   陈美兰微笑着说,“这正是天亮的如意算盘,市委要求我们滨海县与三元贸易公司,在半个月内完成全部合作项目的谈判,以天亮的如意算盘,一一共六个单独的合作项目,每个项目谈上半个月,起码也是三个月以后的事了。”   张小雅又笑,“这是要活活把市委市政府气疯呀。”   杨碧巧说,“就是,其实么,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就凭天亮一句话就能解决,硬是被成达明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   “这个成达明是个人才。”陈美兰说。   章含笑了起来,“真是鱼找鱼虾找虾呀。”   杨碧巧问道:“章含姐,你这话指的是谁呀?”   章含笑道:“还能指谁,天亮呗,这个成达明我认识,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油条,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也只有天亮慧眼独具,才敢起用这样的人。”   “章含妹子,你这话我不同意。”戴文华笑着说道,“咯咯,你这话把天亮也说成茅坑里的石头了。”   “哟,文华姐,你想拍天亮的马屁吗?”章含笑道。   杨碧巧咦了一声,“怎么回事,天亮变老实了嘛。”   张小雅又来接腔,“对呀,咱们说他坏话呢。”   章含大笑,“他老实?除非他睡着了。”   众女回头一看,都忍不住乐了,向天亮果然是睡着了。   向天亮睡的位置很独特,是在四位仙女同学身上,乔蕊、杨小丹和陈南陈北,四人并排而坐,上身靠在后排座背上,下身八条腿码得整齐,向天亮的一百多斤就侧着躺在八条大腿上。   睡着了也不老实,左手抓着乔蕊的胸部,嘴上含着杨小丹的玉峰,右手伸在陈南的裙子里,右腿放在陈北的小胸脯上,真个是艳福齐天。   四位小仙女的脸都是红红的。可谁也不舍得推开向天亮。不但不舍得。反而有六只手放在向天亮的身上。其中有三只手是欢迎的姿势。   张小雅又笑又赞,“真是争分夺秒呀。”   女人们都知道,向天亮精力无穷,凭借着祖传神功,在女人身上争分夺秒是家常便饭。   陈美兰微笑道:“章姐你叫醒他,咱们也该散了。”   “等一等,不能散。”   一动不动的向天亮,背着身突然说道。   “敢情你没睡着呀。”杨碧巧笑。   向天亮转过身来,不理前面的几个女人,却问道:“陈北,刚才谁说我坏话了?”   “嘻嘻……”陈北笑着说,“报告八爷,刚才说你坏话的是章姨,另外杨姨和张姨虽然没说你的坏话,但她们明显有嘲笑你的意思。”   向天亮哼了一下,“岂有此理,陈北你给我记着,章含欠着六下,杨碧巧和张小雅各欠着三下,下次聚会的时候,我要当众揍烂她们的屁股。”   “是,我保证记着。”   “哎,你妈呢?你可不能殉私枉法哟。”   陈北笑道:“我妈这次是说你好话呢。”   在百花组里,向天亮已开始实行体制式的管理,比方说,陈美兰是总负责,就连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进了百花组,都要服从陈美兰的安排,林霞是总负责助理,管理着百花楼里的日常事务,戴文华是总联络人,掌握着所有成员的日常活动,而陈北是纪检员,就是纪律检查员,向天亮说谁违纪或犯规,陈北就会记下来,在适当的时候再给违纪的人以处罚。   当然了,向天亮的这套管理体制和办法太过简单和粗放,还处于摸索和试行时期,一旦时机成熟,他会正式成立百花组管理委员会。   向天亮和陈北的对话,虽然一本正经,但引来的是女人们的哄笑。   因为向天亮的打屁股,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种形式或游戏,不但打得不重,一点疼痛感也没有,反而变成了女人们的享受,说白了,谁心里都巴不得向天亮打她的屁股。   笑过之后,陈美兰说,“天亮,谈判已经结束,咱们也该散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们往外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   杨碧巧笑道:“你自己来看,我们能看出什么吗?”   向天亮爬起身来,先往后面看去。   朱琴的这辆奔驰车经过改装后,所有的车窗玻璃都是特种的,从里往外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和普通玻璃没什么区别,但从外往里看是看不清楚的。   后面没什么异常情况,向天亮向车头爬去,越过章含和戴华的身体,又在杨碧巧和张小雅身体上爬过,在女人们的笑骂声中,终于艰难地爬到车头,坐在司机陈琳和副驾陈美兰之间。   向天亮看出了异端。   前方三十多米处,多了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向天亮记得他来的时候,那辆黑色的别克轿车是不存在的。   “陈琳姐,你看到那辆黑色的别克轿车了吗?”向天亮问道。   陈琳当司机,是还有观察任务的,“这辆黑色的别克轿车在两点二十二分就来了,现在是四点零五分,它一直就停在那里。”   向天亮噢了一声,“你没看到车上有人下来或有人上车吗?”   “没有呀。”   “那这辆黑色别克轿车有问题。”向天亮脸色凝重起来。   陈美兰问,“是有人在监视我们吗?”   “我看是。”向天亮一边应着,一边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了手机。   电话迅速地打到了县公安局副局长方云青那里,县交警大队和车管所都是方云青负责的。   “老方,你在上班吗?”   “是天亮啊,有事你说。”   “你办公室里有微机吗?”   “有啊,不过我刚刚学会操作呢。”   向天亮道:“麻烦你帮我查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车牌尾号是三五八六。”   “马上吗?”   “对,马上,它正在缠着我呢。”   “好,你稍等。”   车里的女人们有些紧张,毕竟与向天亮的关系引来了不少议论,但因为没有事实作为证据,别人是奈何不了的。   可要是被人看到大奔里十个女人环绕着向天亮,那麻烦就大了。   几分钟后,方云青有了回音。   “天亮,咱们县一共有四十七辆私人拥有的黑色别克轿车,但没有一辆的车牌尾号是三五八六,咱们县车牌尾号为三五八六的车,是县民政局的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两年前上的牌,现在还在使用。”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还有,我通过联网查了一下,你说的三五八六的黑色别克轿车,应该是属于清河市西城区的一个私营业主,但这个私营业主的黑色别克轿车,一年前已经申请报废了。”   “这就是说,我现在看到的黑色别克轿车,是真车假牌?”   “劲,应该是这样。”   “老方,谢谢你了。”   “需要支援吗?”   “不用了,小毛贼而已。”   当然不能让方云青来,向天亮很明白,自己人也不能亲眼看到自己和一车女人厮混在一起。   关掉手机,向天亮苦笑着道:“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们来了吧,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一旦上街,都有可能被人盯上,何况现在你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想不被人注意都难啊。”   陈美兰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先等等吧。”向天亮道,“如果那辆黑色别克轿车真的是来监视我们的,那我们现在至少不能下车。”   章含笑道:“这下好了,咱们被困住了。”   “臭娘们,亏你还笑得出来。”向天亮骂道,“你说你,还有戴姐,不关你们的事,你们来瞎凑什么热闹啊。”   “对不起,八爷你别生气嘛。”章含陪着笑脸,一只玉手讨好地伸到向天亮的大帐篷上。   戴文华也赶紧检讨,“天亮,我们错了,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说着,也俯身过来,和章含一起,抢占了向天亮的大帐篷。   向天亮的脸变得很快,马上笑了起来,“他妈的,下不为例吧,反正现在还有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大家都说说马蕴霞这个人,每人一句话,注意,是对人不对事。”   陈南说:“马蕴霞比以前成熟多了。”   乔蕊说:“好像火爆脾气不见了。”   陈北说:“她读书时没学到多少文化,现在听着好像有大本的水平。”   杨小丹说:“我看么……好像受过专业训练。”   章含说:“我的这个干女儿呀,这次回来是要干一番大事。”   戴文华说:“章含妹子说得对,马蕴霞已经不简单了。”   张小雅:“仅凭今天下午的谈判,我还无法对这个马蕴霞下评语。”   陈琳:“我负责观察车外的情况,没仔细听谈判的情况呢。”   杨碧巧:“一个城府不深的小女人。”   陈美兰:“综上所述,她很自负,所以下次谈判的时候,最好能激怒她。”   向天亮笑着点头,“还行,你们没白来。”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拿出手机听了一会,向天亮只是嗯啊呀的应着,关掉手机后,却微微地笑了起来。   “陈琳姐,现在你开车,出城,向南河县方向开。” 第1062章 李玟来了   大奔在通往南河县的公路上行驶,遵照向天亮的命令,陈琳保持着每小时三十码的速度。   后面四五十米处,那辆黑色的别克轿车还在不离不弃地跟着。   大家都有疑问,向天亮为什么要让大奔向南河县方向开去。   向天亮不说,大家是不敢问的。   只有陈美兰知道是为什么,向天亮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些。   看着向天亮,陈美兰微笑着问,“可以说吗?”   “很快就要在一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陈美兰笑道:“姐妹们,咱们百花组要扩军增员了。”   张小雅笑问:“快说说,是市党校的六位,还是省城的那三位?”   “省城来的。”陈美兰笑着说,“现在咱们就是去接她们,同时,以天亮的作风,肯定还会趁机甩掉后面那辆别克轿车。”   “美兰,你快具体的介绍介绍么。”章含催道。   陈美兰道:“那也是天亮在省城时认识的,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李玟还是省委书记李文瑞的亲生女儿呢,她们来滨海不是住几天就走,而是住下不走了,她们母女三人都是警察,有了她们,咱们百花楼的安全问题就有保障了。”   “我的乖乖,来大人物了。”戴文华叫道。   杨碧巧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大家以姐妹相称,应该不难相处吧。”   “这是好事么。”张小雅说道,“有李书记的女儿在,咱们就等于有了靠山,对以后的发展就有了可靠的保障。”   陈美兰笑道:“但是,她们的身份只对内公开,对外还是要注意保密。”   向天亮一直没说话,章含拿手捅了捅,“天亮,不会现在就开始想她们了吧?”   “呵呵……大家不许吃醋哟。”向天亮乐道。   杨碧巧娇笑道:“放心吧,大家不会也不敢吃醋的,百花组百花组,我们早就有思想准备,看你有没有能力收齐一百朵鲜花。”   “不敢喽,不敢喽。”向天亮坏笑着道,“我这个种田专业户能力有限,只能种这么多承包田了,要是再扩大承包规模,我非被活活累死不可。”   陈美兰微笑说,“这话我信,天亮现在不担心我们,也担心即将到来的三位,他担心的是三元贸易公司,还有即将露面的天星投资公司。”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又响了。   来电话的正是李玟。   李玟:“天亮,我们出了南河县城,正在通往滨海的公路上。”   向天亮:“李玟姐,我们也正在这条公路上,与你相向而行。”   李玟:“大概还需要多少时间?”   向天亮:“我们开得不快,应该还需要十五分钟吧。”   李玟:“嘻,你是专门来接我们吗?”   向天亮:“也是,也不是。”   李玟:“怎么,你有事吗?”   向天亮:“是啊,我和几个朋友在一起,被人盯上了。”   李玟:“噢,那怎么办?”   向天亮:“你帮我一个忙。”   李玟:“你说。”   向天亮:“你坐的是什么车?”   李玟:“红色的桑塔纳,车牌尾号五一五一。”   向天亮:“嗯,你也记住,我的车是黑色大奔,车牌尾号八八八八,跟着我的车是黑色别克,车牌尾号三五八六,跟在我后面四十到五十米处。”   李玟:“我记住了。”   向天亮:“等我的车过去后,你将黑色别克轿车逼到公路外去。”   李玟:“不能伤人吗?”   向天亮:“不要伤人,让车动不了就行。”   李玟:“我明白了。”   向天亮:“李玟姐,你们小心一点啊。”   李玟:“放心,许燕在开车,她是这方面的高手。”   向天亮:“好,祝你们顺利,咱们一会见。”   十多分钟后。   正如向天亮预计的那样,当视线里出现李玟的红色桑塔纳时,向天亮命令陈琳突然加速,大奔轰地一声,像箭一般地前蹿起来。   后面的黑色别克轿车,显然早有准备,本能地在第一时间加速前追。   就在这时,红色桑塔纳冒了出来,与大奔擦肩而过,带着呼声向黑色别克轿车扑了过去。   只有三四十米的距离,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眼看着红色桑塔纳就要撞上黑色别克轿车了。   避无可避,别无选择,黑色别克轿车唯有猛转方向盘,让车向公路外蹿去。   但是,红色桑塔纳只是虚晃一枪,在两车即将相撞的一刹那,突地转向,堪堪地避开了碰撞。   这一段公路两边都是一条干涸的小河沟,黑色别克轿车连着滚翻,跌落到干涸的小河沟里。   几分钟后,大奔已调头回来。   向天亮吩咐了两句,下了大奔,向停在路边的红色桑塔纳走去。   大奔车飘然而去。   “师傅。”   红色桑塔纳轿车里伸出了三只手,在夕阳下挥动着。   听到师傅这个称呼,向天亮咧着嘴笑了,他都快忘了,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是他正儿八经收下的徒弟。   拥抱、亲吻、寒喧、关怀,一样都不能少,车里充满了久别后的激情。   终于,坐在后座的向天亮,伸手捋了捋许燕的头发,“小燕燕,干得太棒了,师傅给你记一功。”   副驾座上的许琳调皮地问,“师傅,我呢?”   “哦,咱们的小琳琳今天很漂亮嘛。”向天亮赞道。   许琳歪着小脑袋,闭上眼睛,挺起了她那又小又平的胸脯。   向天亮伸手,在许琳那又小又平的胸脯上轻抚了几下,许琳才满意地坐了回去。   后座上,李玟已粘到了向天亮身上,向天亮右手一揽,她便就势屁股一捅,坐到了向天亮的双腿上。   “小玟玟,快快老实交待,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是不是不想来啊?”   “谁说我们不想来了?那么多工作要交接,我容易吗我。”   说着,李玟将向天亮的一只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胸前,这只手很听话,也很灵活,撩起衬衣就爬了进去,接着是李玟自己的手,抓住了久违的大帐篷。   许琳小声笑着,在揭发李玟的糗事,“师傅,单位不肯放她呢,玟玟姐为了早日来滨海,还把领导的办公桌都掀翻了。”   “是吗?”向天亮唯有用自己的手稿劳李玟,“小玟玟,李书记对你的辞职出走是什么态度?”   李玟小声道:“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我看出来了,他既是不舍,又是支持。”   这是肯定的,向天天亮心想,李文瑞书记在东江省待了一辈子,已快到了离开的时候,一生功勋无数,得罪的人肯定也不少,让女儿和两个外孙女离开省城,远离政治漩涡,应该是他安排的“后事”之一。   向天亮看着李玟,“你彻底地打定主意了?”   “嗯,以后……以后你别想甩了我。”李玟的俏脸上,慢慢地挂上了笑容。   向天亮微笑着说,“行,那以后要听话哟。”   李玟很认真地说,“以后我就待在你家里,天天为你做饭洗衣。”   “呵呵……”向天亮爆笑不已,“我说小玟,你如果不想让我瘦得皮包骨头,你就不要做饭烧菜了。”   李玟的厨艺一塌糊涂,烧出来的饭菜不堪入口,向天亮至今还心有余悸。   许燕说,“我公平地说,玟玟姐经过一个多月的突击学习,厨艺已突飞猛进,与原来不可同日而语。”   许琳也笑道:“我可以作证,玟玟姐更像标准的家庭妇女了。”   李玟冲着向天亮骄傲地笑着,“为我的师傅而特地努力学的。”   向天亮笑着说,“谢谢小玟玟,但是我很少在家吃饭,所以,以后不用为我烧饭做菜。”   许琳哇了一声,“师傅,难道你一个副县长,也天天白吃人家的饭吗?”   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我早饭在路边小摊上吃,中午在县委食堂吃,晚饭在朋友那里吃,当然不用在家里烧饭做菜了。”   李玟亲了亲向天亮的脸,“临来的时候,我去拜访了高玉兰部长,她说她在你这里住了五天,她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我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么,你还愿意吗?”   “废话,我要是不愿意,你绑着我来都没有用。”李玟白了向天亮一眼。   “需要我解释吗?”向天亮又问。   “不用。”李玟吻住了向天亮的嘴……   许久,向李玟才松开,冲着向天亮笑。   “小燕燕,小琳琳,你们两个呢?”   许琳抢着表态,“我不管,玟玟姐到哪里,我就到哪里,玟玟姐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许燕红着脸道:“我听妈的,听师傅的。”   “呵呵……好,好,只再要你们听师傅的话,师傅就高兴喽。”   许琳问道:“师傅,刚才那辆大奔上的人,都是你的朋友吗?”   “是啊,都是我的朋友,和你们一样,也都是女的。”向天亮笑着应道。   许琳又问,“那以后,以后大家都在一起吗?”   “当然了。”向天亮说,“以后你们也和她们一样,都会是我百花组里的成员,但是,你们现在还不是百花组的正式成员,要好好努力啊。”   李玟笑着问道:“师傅,你快给我介绍一下,什么叫百花组呀?” 第1063章 百花组候补组员   “这个百花组啊,它是一个没有在民政部门登记、也不会去民政部门登记、更不会被民政部门登记的民间组织,它以秘密的方式存在,不会让外界知道它的存在,百花组的创建者姓向名天亮,是一位新时期的有为青年才俊,现任东江省清河市滨海县人民政府副县长,百花组诞生于清河市,总部现驻滨海县城关镇百花楼。”   李玟笑嘻嘻地问,“说得这么像模像样,请问百花组的组织形式是怎样的呢?”   “简单地说,百花组的组织形式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和N个女人,成员只准进不准出,入组的标准主要有两条,一,漂亮,二,听话。”   李玟继续笑问,“那么,百花组现在有多少成员?有哪些知名人士呀?”   “百花组现有正式女成员三十二人,其中有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滨海县委书记陈美兰、滨海县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国家一级演员柳清清、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国泰集团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黄颖等知名人士。”   许琳又回过了头来,“师傅,她们也叫你师傅吗?”   向天亮笑道:“不是,她们要么叫我名字,要么叫我八爷。”   “我们也可以叫你八爷吗?”许琳又问。   “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们还不是百花组的正式成员啊。”   许琳咦了一声,“说了半天,我们还不是百花组的成员呀。”   李玟伸出手,将趴在座背上的许琳推了回去,“你看前面,妈来问他。”   听着有点不对,向天亮赶紧陪起了笑脸,第一次相遇时,被李玟两次咬出血的情景,让向天亮有些心有余悸。   “小玟玟,有话好说,你可不能乱来啊。”一边双手在李玟身上讨好着。   “嘻嘻,我不咬你,你是我师傅,我怎么敢咬我师傅呢。”李玟的手也没闲着,居然把向天亮的大帐篷解开了。   “噢,不咬我就行,不咬我就行。”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不过……”李玟笑嘻嘻地说道,“临来的时候,我爸说了,你要是欺负我和小燕燕小琳琳,他决不会放过你。”   李玟的话,倒是提醒了向天亮,该给李文瑞打个电话了。   “小玟玟别闹,我给你爸打个电话,把你们平安到达的消息向他老人家报告一下。”说着,向天亮伸手去包里拿手机。   “嘻嘻……你打你的电话,我干我的活儿呗。”   李玟裙子一撩,屁股抬了起来。   向天亮啊的一声,这时他才发现,李玟的下面,居然是空空如也。   “师傅你说说,要想加入百花组,需要努力的做些什么呀?”李玟在调整自己的位置了。   “这个这个……这个么……”   李玟的双腿一扒一滑,身体突然坐了下去。   进去了……   向天亮深深地吸了一口,赶紧伸出左手揽住李玟的纤腰,因为她正闭着眼睛,上身不住的颤抖着。   终于,李玟睁开眼笑问,“师傅,这样就可以申请加入百花组了吗?”   “小玟玟,你不听话了。”向天亮苦笑着。   “这样不行吗?”李玟摇着自已的身体。   向天亮放下李玟的裙子,这个样子让许燕许看倒不要紧,反正她们早就熟视无睹了,可天还没黑,很容易让车外的人看见。   李玟夺过向天亮的手机,“你不是要打电话给我爸爸吗?我帮你拨,临来的时候,我买了一个手机给我爸,以后咱们可以直接打他的手机,省得转来转去的麻烦。”   向天亮无奈地任凭李玟所为,看样子李玟的“病”还没好,还像个随性而为的孩子,只能以后慢慢地调教培养了。   电话通了,向天亮接过手机放到了耳朵边。   向天亮:“李书记,您好。”   李文瑞:“是小向啊,玟玟她们到了吗?”   向天亮:“到了,马上要进入滨海县城关镇了。”   李文瑞:“哦,你还有空去出城迎接啊。”   向天亮:“那是,出城二十公里的界迎,接待规格和您一样。”   李文瑞:“小子,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向天亮:“李书记,您什么时候来滨海县啊?”   李文瑞:“我去干什么?等你把滨海县的贫困县帽子摘了,我就去你们滨海县看看。”   向天亮:“那您很快就能来了。”   李文瑞:“少吹牛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是面对压力,焦头烂额了吧。”   向天亮:“呵呵……压力是有,可焦头烂额不至于吧。”   李文瑞:“情况怎么样了?”   向天亮:“我们和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开始了,由我代表县政府,今天下午是第一轮谈判。”   李文瑞:“你亲自出面了?”   向天亮:“没有,我打出了一张好牌。”   李文瑞:“我听说,你们市委市政府限你们半个月内完成合作谈判?”   向天亮:“是的。”   李文瑞:“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完成谈判?”   向天亮:“嘿嘿……起码也要两个月,我的打算是三个月。”   李文瑞:“哦,你小子能撑得住?”   向天亮:“应该能吧。”   李文瑞:“你是想拖?”   向天亮:“您老人家说着了。”   李文瑞:“然后呢?”   向天亮:“然后……我还没想好。”   李文瑞:“知道你就是这样,没有下一步计划,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毫无意义。”   向天亮:“书记,您说得对,但我有个想法。”   李文瑞:“什么想法?”   向天亮:“我觉得……我觉得在我们清河,似乎正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李文瑞:“你的感觉?”   向天亮:“是的,我想三元贸易公司只是一个幌子,那个即将出现的天星投资公司,才是真正的大家伙。”   李文瑞:“你们清河有什么啊,穷得叮当响的,人家至于吗?”   向天亮:“您别忘了,国家下一个五年计划里,我们滨海原来的渔业码头,将会建成三千万吨级的国家级深水码头。”   李文瑞:“有点意思了,你小子的脑袋里不全是浆糊么,你继续说。”   向天亮:“一旦这个码头建成,肯定不会让它闲着,接着就会有其他产业跟进,这样一来,我们滨海就是香饽饽了,现在寸草不生的盐碱地,一定会变得寸土寸金。”   李文瑞:“嗯……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向天亮:“他们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先用低价买下土地甚至包括已废弃的码头,等到明年,下一个五年计划正式通过并予以公布,那些土地的价格就会立即翻上五倍十倍甚至几十倍。”   李文瑞:“说得对极了。”   向天亮:“书记,现在是转规时期,双规并存,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并存,利用政策的时间差来赚钱,是最好的发财办法。”   李文瑞:“所以你想拖,逼他们公开,逼那个天星投资公司主动地跳出来。”   向天亮:“书记,您老人家不正是希望这样吗?”   李文瑞:“你知道就好。”   向天亮:“书记您放心,我会尽量坚持的。”   李文瑞:“嗯,不说这个了,说说玟玟吧。”   向天亮:“您要跟她说话吗?”   李文瑞:“我跟你说话。”   向天亮:“请您吩咐。”   李文瑞:“首先,你要给我照顾好她们母女三人。”   向天亮:“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们的。”   李文瑞:“其次,你要想办法治好李玟的病。”   向天亮:“我知道,我尽力而为。”   李文瑞:“还有,你要给两个丫头安排点工作做,不能闲着,对李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你要管好她。”   向天亮:“我明白。”   李文瑞:“最后,你小子给我记住,如果你敢欺负她们,我绝不放过你。”   向天亮:“欺负?什么欺负啊?”   李文瑞:“你自己明白。”   向天亮:“书记,您说反了。”   李文瑞:“什么说反了?”   向天亮:“不是我欺负她,是她在欺负我。”   李文瑞:“你少来,你是被别人欺负的主?”   向天亮:“真的,她正在欺负我。”   李文瑞:“少骗我,她怎么欺负你了?”   向天亮:“哎哟……”   李文瑞:“怎么了?这是什么声音?”   向天亮:“书记,李玟姐她……她咬我……”   李文瑞:“这丫头,怎么还是这样。”   向天亮:“哎哟……李玟姐……你,你别咬我啊。”   李文瑞:“玟玟,玟玟。”   向天亮:“报告书记,她现在没欺负我了。”   李文瑞:“唉,小向啊,你就多担待点吧。”   向天亮:“我一定担待,我一定多多担待。”   李文瑞:“就这样吧,我马上到家了,先挂了。”   放下手机,向天亮抓住李玟的胸脯,呵呵地坏笑起来。   李玟正到了紧要关头,“师,师傅,我,我现在是……是百花组的正式成员了吗?”   向天亮一边摇头,一边帮着李玟做上下起落运动,“小玟玟,我现在宣布,你现在已经是百花组的候补组员了。”   “还只是……还只是百花组候补组员呀?”李玟娇喘着问。   “所以,我的小玟玟,你要继续努力哟。”向天亮坏笑着,尽力配合着李玟的运动。   “我努力……我努力……啊……” 第1064章 底价被泄   向天亮把李玟“治”得服服贴贴的,当然是发挥他的“强项”,当第二天起来,李玟就像变了个似的恢复了正常。   当然,不能让李玟闲着,闲着时不但容易犯“病”,还会像小孩子般的缠着向天亮。   国泰集团公司保安部主任的职位,正好可以发挥她的特长,而且她也很喜欢,一个上午就进入了角色。   而且向天亮发现,李玟其实会与人相处,无论是百花楼这边,还是国泰集团公司那边的几个女人,大家反馈回来的讯息表明,李玟不但没有高干子女的架子,还很快融入了她们的圈子。   至于两个小丫头许燕和许琳,向天亮更不会让她们闲着,手续是现成的,公安系统内部的调动,又只是一般警员,向天亮可以放心地交给邵三河,唯一的要求是内勤和闲职,不上班也误不了事的那种。   等忙完了李玟母女三人的事,向天亮回到县委大院,大半天又过去了。   刚出电梯,向天亮就碰上了县府办主任罗正信。   “天亮,你去哪儿了?连手机也没开。”   向天亮瞅出了罗正信脸上的不对劲,“我有点私事处理了一下,怎么,天塌下来了。”   “天没塌下来,是张老头来了,下午还没上班就来了,先见了陈书记和陈县长,嚷嚷着要见你,现在在你办公室坐着,声称不见你就不走了。”   张老头是清河市广大干部对市常务副市长张重阳的尊称,向天亮是知道的,叫他张老头,不仅因为他已经五十七岁了,是市委市政府领导层里最为年长的一位,还因为他资格老,十年分管农业的副市长加三年常务副市长,要不是只有初中文化程度,起码也是正厅级了。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张老头来干什么?”   罗正信小声道:“八成是为了咱们和三元贸易公司的事。”   “真是的,这事跟他没一毛关系啊。”向天亮嘀咕道。   罗正信急忙提醒,“你可别忘了,市委领导里,张老头负责联系咱们滨海县,他正好管得着。”   向天亮噢了一声,“也是啊,张老头一定在市委挨了批评,说咱们滨海县工作落后了,张老头爱面子,憋不住就跑来了。”   “看他的脸色,你说得八九不离十,要不你躲躲?”罗正信很关心向天亮,他现在的处境,离不了向天亮的撑腰。   “呵呵……没事没事,我哄哄他就行了。”   向天亮自信满满地进了自己办公室。   外间没人,向天亮估计,丁文通一定是被张重阳惹得躲出去了。   刚推开门,沙发上的张重阳就蹦了起来。   “臭小子,臭小子,你终于死出来了……”   张重阳指着向天亮的鼻子骂个不停。   笑脸相赔,泡茶,敬烟,点烟,绝对绝对的骂不还口,是应付张老头的不二法宝。   果然,几分钟后,张重阳坐回沙发上,不骂了。   “老爷子,您消气了?”向天亮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连手机都不开,不像话。”   听着张重阳口气缓了,向天亮才松了一口气,也在沙发上坐下来,先发挥本能撒了个谎。   “老爷子,实在对不起,我去海边跑了跑,怕手机掉到水里,就关掉后放在车上,您老大人大量,不要跟我置气哦。”   “又没台风预报,你跑到海边去干什么?”   向天亮是故意把话题往正事上扯,他小声说道:“老爷子,我是奇怪人家三元贸易公司,为什么对我们那个废弃了的三号码头感兴趣了?”   张重阳哦了一声,果然是来了兴趣,“那你说说,人家三元贸易公司,为什么对你们那个废弃了的三号码头感兴趣?”   “您知道的,它位于国家规划的深水港的正中位置,价值难以估量,三元贸易公司提出每年一百万租赁五十年,实际上是想以一搏十,一本万利。”   “好小子,你蛮有战略眼光的嘛。”张重阳赞道。   向天亮咧嘴一笑,“我也是小道消息,听说下一个五年计划,国家要在我们滨海建一个深水码头,接着还会是大型石化基地。”   张重阳嘟噜了一句,“你既然什么都明白,那我就不再啰嗦了。”   向天亮急忙问,“那您老这次来是?”   “还不是为了你们和三元贸易公司的事,你以为我愿意来啊。”张重阳瞪了向天亮一眼,“虽然市里也是意见不统一,但毕竟这是一把手主抓的工作,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嘛,我是负责联系你们滨海县的,既然市领有令,我只好来跑一趟了。”   向天亮正色道:“老爷子,我们的工作没停啊,我们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么。”   “臭小子,想在我面前耍花枪,你还嫩了点。”张重阳端着脸斥道,“你那点小伎俩,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人家供销社急着出售第二门市部大楼,内部出价不过才六百万,三元贸易公司开价五百万,不过才差一百万,双方各让一步就很容易谈成的事情,你小子却是狮子大开口,开价一千万,你想抢钱啊。”   向天亮吃了一惊,“老爷子,您是怎么知道的?”县供销社出售第二门市部大楼的底价,是严格保密的,县里知道的人也不超过十个,张重阳怎么可能知道呢?   张重阳轻蔑地冷笑了几声,“傻小子,你以为你很保密,其实你昨天下午谈判前,我就知道了你们的底价,不但我知道,市委主要领导也都知道,你再想一想,三元贸易公司能不知道你们的底价吗?你的底价是六百万,人家出价五百万,不是很说明问题吗?”   向天亮整个人愣住了,他妈的,是谁把底价给泄露出去的呢?   不过,向天亮脑子转得快,愣了不过几秒钟,就很快轻笑起来。   “嘿嘿……”   “咦,你小子还笑得出来啊。”   “嘿嘿……好,好,好。”   张重阳又气又好笑,“臭小子,你有病吧?”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没什么没什么,您老还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指示。”张重阳摆了摆手,“领导让我来我就来,我把话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噢……原来您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向天亮说话不经大脑。   张重阳立即又板起了脸,“臭小子,你怎么说话的啊。”   “对不起,对不起,您老爷子不是太监。”向天亮急忙又陪起了笑脸。   张重阳在市委市政府里,基本上属于中间派,这样的实力派人物,当然不能轻易得罪。   而且他今天过来,明显是有点通风报信的意思,向天亮就更不能得罪了。   哼了一声,张重阳掐掉烟头,起身往外就走。   向天亮陪着张重阳,一直送到了车上。   张重阳坐到车上,伸出头来,看了看气派的县委大院,说了句“穷县富衙”,就闭上嘴再也不张开了。   目送着张重阳的座驾消失后,向天亮立即黑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丁文通回来了,“领导,张老头走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文通,咱们有事做了。”   “什么事?”丁文通忙问。   “他妈的,县供销社出售第二门市部大楼的底价,在昨天下午谈判之前,就被人泄露出去了。”   丁文通怔道:“这个……不会吧,没几个人知道啊。”   向天亮苦笑着说道:“刚才张老头说,在昨天下午我们与三元贸易公司进行谈判之前,市委不少领导就知道了县供销社出售第二门市部大楼的底价是六百万,张老头认为,三元贸易公司之所以出价五百万,很可能也是事先掌握了县供销社出售第二门市部大楼的底价。”   “这就是说,有人在谈判前泄露了底价。”丁文通顿悟。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我要把泄露底价的家伙揪出来。”   “领导,现在就开始查吗?”丁文通问道。   瞥了丁文通一眼,“你先用脑子帮我想一想,我应该怎么调查这件事?”   丁文通认真地想了一会,微笑着说,“领导,你是不是想利用这件事,趁机拖上一段时间,比方说,我们可以通知三元贸易公司,因为县供销社内部泄密事,无限期推迟原定于明天下午举行的第二轮谈判。”   向天亮的瘦脸上慢慢地露出了笑容,“文通,你越来越厉害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跟着领导,总能学到点有用的东西么。”   向天亮呸了一声,“说你胖你就喘啊,想拍我的马屁,你还要再学上三五年。”   丁文通不好意思地笑了,“领导,你说吧,咱们该怎么查?”   “嗯……有多少人知道底价?”向天亮思忖着问道。   丁文通说,“知道县供销社出售第二门市部大楼底价的人,除了领导你,还有陈书记、杨副县长、成达明局长和我,还有县供销社的五位党组成员,一共只有十个人,为了保密,连陈县长都没有告诉。”   “你确定只有十个人知道底价?”   “我确定。”   向天亮看看手上的表,又搓了搓双手,笑着说道:“文通,你在下班前半小时发出紧急通知,让这十个人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特别是县供销社的五位党组成员,必须全部到位。” 第1065章 兴师动众   为了调查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的底价被泄事件,向天亮还请来了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和常务副局长周必洋以及刑侦大队大队长姜学明。   下班时间到了,向天亮的办公室人满为患。   除了向天亮自己和三位身穿警服的人,还有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   临时搬来的七张折叠椅上,分别坐着招商局长成达明、秘书丁文通和县供销社党委的五名成员。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是紧张。   人都坐下后,向天亮整整三分钟没说话,鹰一般的目光,投在县供销社党委的五名成员身上。   供销社的这五名领导,可谓老的老小的小,供销社主任茅于青五十多岁,工会主席年富贵也在五十岁以上,副主任范大龙年纪虽然才四十出头,但却满头白发,另一位副主任刘庆云三十出头,但长了一张娃娃脸,而办公室主任孙玉来量年轻,看着就和向天亮差不多。   收回自己的目光,向天亮先点上一支烟,不紧不慢地吸了几口。   突然。   “嘭。”   向天亮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   顿时,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两厘米厚的办公桌桌面,是北方杉木做的,竟生生被向天亮砸出了一个窟窿。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向天亮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黑着脸道,“昨天下午两点钟,是县政府与三元贸易公司开始合作谈判的时间,谈判的第一个合作项目,就是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但是,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底价,却提前五六个小时被人泄露了出去。”   办公室里静得出奇,向天亮不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好啊,咱们滨海人有出息啊,歪门邪道玩得挺狠的嘛。”向天亮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步,继续说道,“事先知道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底价的人只有十个,陈书记、杨副县长和我,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三个人被排除出怀疑范围之外,现在,就剩下你们七位,成达明、丁文通、茅于青、年富贵、范大龙、刘庆云、孙玉来,你们七个里面,至少有一个人,事先向外泄露了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的底价,致使县政府在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中处于被动的境地。”   七张脸都很紧张,并排坐着,一目了然。   当然,成达明和丁文通的紧张,是努力装出来的,向天亮疑心最重,也不会怀疑到他们二人身上,之所以让他们也坐在那里,目的就是陪审。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路三个选择,一,用你们的党票保证,你们不是泄露底价的人,那么,你们在保证书上签字就可以走了,二,主动坦白,那么,陈书记和我保证决不搞秋后算账,三,抗拒被查,那么对不起,我不把你送到岱子岛监狱吹海风晒太阳,我就不叫向天亮。”   说着,向天亮坐回到老板椅上,“老成,你先来吧。”   成达明起身走过来,拿起办公桌上的钢笔,在早就打印好的保证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向天亮拿起成达明签署的保证书,看了看他签的名字后,微笑着说,“老成,你可以走了。”   成达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办公室。   接着是丁文通,他的表现几乎是和成达明一样的。   向天亮的目光,看向了县供销社的五名党委委员,“你们谁先来啊?”   不按顺序,而用泛指的方式询问,是向天亮玩的小伎俩,也算是心理战术的运用。   要是按坐着的顺序,和职务的大省,理当由供销社主任茅于青先行表态。   表态无非有两种形式,或是开口说话,或是起身走来签字。   茅于青的身体动了动,本来是要起身的,可向天亮没有指名道姓,他明白过来以后,微微一愣,又坐了回去。   其他四位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向天亮不急,他声色不动,又点上了第二支香烟。   心理战术的运用,主要比的是耐心,比谁更沉得住气,向天亮受过专业训练,对付几个外行,自然是手拿把攥。   终于,有人站了起来。   是满头白发的供销社副主任范大龙。   “我先来吧。”   范大龙走到办公桌边,拿起钢笔,在一份保证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向天亮接过范大龙递来的保证书,看了看他的签名,没有说话,而是打开抽屉,朝抽屉里的一张纸看去。   抽屉里的那张纸上,印着五行字,分别是供销社的五位党委委员自己的签名,每一行都有七八个签名。   向天亮抬起头,冲着范大龙笑了笑,“范副主任,你可以走了。”   范大龙应了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向天亮扭头看了周必洋一眼,不露声色的微微颌首。   周必洋和姜学明站起来,先后离开了办公室。   接着,走过来签字的是供销社的另一名副主任刘庆云。   向天亮同样看了看刘庆云的签名,又对照了抽屉里那张纸上刘庆云的签名后,同样让他离开了办公室。   在刘庆云离开办公室后,向天亮朝邵三河点了点头。   邵三河也离开了办公室。   接下来,供销社主任茅于青、工会主席年富贵、供销社办公室主任孙玉来,分别在保证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向天亮没让茅于青、年富贵和孙玉来马上离开,他对比了签名之后,拿起打火机,把三个人的签名和抽屉里的那张纸卷在一起,点上火烧掉了。   “呵呵……茅主任,辛苦你们三位了。”向天亮终于笑了起来。   茅于青眯着老眼问道:“向县长,你是说,我和老年小孙都没有问题了?”   “你们三位本来就没有问题嘛。”向天亮笑着说道,“你老茅和老年,都是快退休的人了,已经没有升官的希望,没有必要把底价捅出去吧,要说想发点小财,可你老茅的儿子是我县最大的民营企业家,家里光小汽车就有三辆,你不差钱,而你老年呢,你二叔是海峡对面的大企业家,据说你二叔无儿无女,一半家产记在你的独生儿子名下,你更不差钱了。”   “向县长,你差点把我们吓坏了。”年富贵指着孙玉来问向天亮,“那小孙呢,他为什么不是呢?”   向天亮笑着说,“玉来同志更不可能了,他刚当上县供销社办公室主任,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   “那我们三人没事了,那两位呢?”茅于青问道。   “呵呵,这就不用你管了,那两位有没有问题,就要问老邵和老周他们了。”   茅于青转向陈美兰问,“陈书记,现在怎么办?”   陈美兰说,“茅主任,你们先回去,关于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先停下来吧,等我们把底价外泄的事情搞清楚之后,再重新商讨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   向天亮把茅于青、年富贵和孙玉来三个人送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向天亮和陈美兰、杨碧巧,向天亮关上门,得意地笑着,坐到了陈美兰和杨碧巧的中间。   “这么得意的样子,你的戏演完了?”杨碧巧笑着问道。   “演完了那场武戏,我再在你们身上演场文戏吧。”向天亮乐着,双手分别搂住了陈美兰和杨碧巧。   “先别闹。”陈美兰问道,“你跟们说说,你凭什认定范大龙和刘庆云有问题?”   “很简单,首先,范大龙和刘庆云表面上装作很镇定,但他们心里很慌乱,所以,的们的签名,几乎与他们平时的签名没有一致的地方,这说明他们心里有鬼,其次,我让邵三河突击调查过范大龙和刘庆云,范大龙是县计委主任孙长贵的铁杆兄弟,而孙长贵是咱们的死对头,范大龙完全有可能泄露底价,而刘庆云与茅于青年富贵等人素来就有矛盾,他又有一个弟弟在市委机关工作,有动机有条件通过市委把底价泄露出去。”   杨碧巧问,“你是让邵三河他们盯上范大龙和刘庆云了?”   “对。”向天亮点着头道,“范大龙和刘庆云如果没有问题,他们就不会有异常举动,如果是他们干的,那他们出了县委大院,就会找人商量对策,绝不会没有异动。”   “不会是两个人联手干的吧?”杨碧巧道。   向天亮摇了摇头,“有可能是联手干的,但最有可能是分别干的,因为范大龙和刘庆云是死对头,两个人在供销社都斗了五六年了,连副主任的排位问题都能当众打架的两个人,联手做坏坏事的可能性不大。”   陈美兰嗯了一声,微笑着说,“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借题发挥,兴师动众,可以把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暂时压下来了。”   杨碧巧点头笑道:“对,借此机会,我们又可以一段时间了,天亮,你的如意算盘拨得真响呀。”   “呵呵……”向天亮坏笑着说,“你们两个臭娘们,想知道我是怎么想出这一招的吗?”   “想呀。”陈美兰和杨碧巧异口同声。   “呵呵……我是从你们身上得到的启发哟。” 第1066章 手到擒来   向天亮坏坏的笑着,瞅了瞅陈美兰和杨碧巧二人的胸脯说,“陈姐,杨姐,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往大了整容易,往小了弄困难,就像你们胸前那对宝贝一样,我记得我刚认识你们的时候,陈姐的不过像雁荡山,杨姐的顶多是括苍山,后来在我的帮折腾下,雁荡山变成了四明山,括苍山变成天目山,现在么,咱们如鱼得水,鱼水交融,四明山变成了黄山,天目山变成了峨嵋山……所以,任何事情也是这样,想由小变大,就使劲的折腾,越折腾,就越大,呵呵……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笑声未落,向天亮身上就挨了无数粉拳。   “咯咯……我是峨嵋山,我压你,我压你……”杨碧巧笑着,挺着胸脯朝向天亮压了过来。   陈美兰也难得来了玩兴,指着自己的胸脯笑说,“你就损吧,我这里要是黄山的话,早就被压没了。”   可是,向天亮忽地收手不玩了。   “陈姐杨姐,邵三河周必洋他们如果顺利的话,可能很快就回来了,咱们现在是玩不了了。”   陈美兰和杨碧巧一听,这才罢了手。   “天亮,你以后不要轻易发火,看你,好端端的办公桌,被你一拳给毁了。”陈美兰劝道。   向天亮坐到老板椅上,望着办公桌上的窟窿笑道:“你们不懂,心理战术要内外结合,软硬兼施,我这一拳砸下去,才能让范大龙和刘庆云心生怯意,心智全失,心绪大乱,我这一拳就是一锤定音啊。”   向天亮说得没错,邵三河周必洋他们果然回来了。   同来的还有招商局长成达明、公安局刑侦大队长姜学明和丁文通。   “两位领导,天亮,我们得手了。”邵三河扬了扬手里的两支录音笔,“天亮,这是有关范大龙和刘庆云的交代录音,你要先听哪一个?”   向天亮说,“先听刘庆云的吧。”   众人静了下来。   刘庆云是由姜学明负责审问的。   姜学明:“刘庆云,你好啊。”   刘庆云:“姜队,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学明:“没什么意思,就是找你聊聊。”   刘庆云:“找我聊聊干么抓我?”   姜学明:“你误会了不是,聊完了我顺手用警车送你回家啊。”   刘庆云:“说吧,什么事?”   姜学明:“你刚才给谁打电话?”   刘庆云:“我给谁打电话,你无权过问。”   姜学明:“说得是,但是,你要是给你弟刘庆风打电话,我就有权问了。”   刘庆云:“你怎么知道我是给庆风打电话?”   姜学明:“很好,你承认是给刘庆风打电话了。”   刘庆云:“那又怎么样?”   姜学明:“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刘庆云:“不要废话。”   姜学明:“在刘庆风接完电话后,也会被请到警车上,是我派去的警车。”   刘庆云:“你们在监视庆风?”   姜学明:“你说对了,我们不但在监视刘庆风,而且也在监视着你刘庆云。”   刘庆云:“为什么?”   姜学明:“你做的事你自己明白。”   刘庆云:“我不明白。”   姜学明:“那我告诉你吧,你们哥俩摊上事了。”   刘庆云:“姜学明,你少来诓我,你这一套我见多了。”   姜学明:“还嘴硬,那我问你,你为什么把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底价透露给你弟弟刘庆风?”   刘庆云:“我,我没有。”   姜学明:“你有,不但你有,你弟弟刘庆风还告诉了他的领导。”   刘庆云:“姜学明,你胡说八道。”   姜学明:“你弟弟的领导又把底价透露给你弟弟的领导的领导,你弟弟的领导的领导最后把底价告诉了某位市委领导,某位市委领导又告诉了其他市委领导……刘庆云,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刘庆云:“你,你……”   姜学明:“你不承认没关系,我想你弟弟会承认的。”   刘庆云:“我……我不是故意泄露底价的。”   姜学明:“我相信,也相信你弟弟只是为了炫耀,别无他意。”   刘庆云:“姜队,你相信?”   姜学明:“是啊,你弟弟刘庆风并没有直接把底价泄露给三元贸易公司。”   刘庆云:“姜队,我确实不是故意的。”   姜学明:“主客上是无意,但客观上却是有意的,因为后果太严重了。”   刘庆云:“你,你准备怎么办?”   姜学明:“我只是奉命行事,怎么办是你自己该解决的问题。”   刘庆云:“我承认,我向组织作深刻检讨,愿意接受任何惩处。”   姜学明:“别紧张,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刘庆云:“姜队,我,我听你的。”   姜学明:“你除了把底价泄露给你弟弟刘庆风,还有没有泄露给其他人?”   刘庆云:“没有,我发誓。”   姜学明:“我暂时相信你,刘庆云,你可以走了。”   刘庆云:“我,可以走了?”   姜学明:“怎么,你真想让我用警车送你回家吗?”   刘庆云:“我没事了?”   姜学明:“只要从此以后闭上你这张破嘴,你就没事了。”   刘庆云:“我明白,我明白。”   姜学明:“记住,如果再有下次,我断定你不会再好运气了。”   刘庆云:“多谢姜队。”   姜学明:“走吧。”   ……   范大龙是由周必洋负责审问的。   周必洋:“老范,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范大龙:“不知道,我好端端的走路,你为什么抓我上车?”   周必洋:“是请你上车,不是抓你上车,我还要送你回家呢。”   范大龙:“说,找我有什么事?”   周必洋:“你不知道?”   范大龙:“我不知道。”   周必洋:“装蒜。”   范大龙:“哎……你抢我手机干什么?”   周必洋:“哈哈……这不是县计委主任刘长贵的手机号吗?”   范大龙:“周必洋,把手机还给我。”   周必洋:“拿着……老范,你也太焦急了。”   范大龙:“我焦急什么?”   周必洋:“向县长不过是吓唬你一下,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一出门就给孙长贵打电话,这不露馅了吗?”   范大龙:“我为什么不能给孙主任打电话?”   周必洋:“当然可以,但是,你不该泄露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底价。”   范大龙:“我没有,底价的泄露与我无关。”   周必洋:“老范,你可真是名不虚传,死鸭子嘴硬。”   范大龙:“周必洋,你快放我下车,不然我去陈县长那里告你。”   周必洋:“你可以去告,但是,你得先把事情说清楚了。”   范大龙:“你这是非法拘禁。”   周必洋:“随你怎么说。”   范大龙:“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必洋:“你说清楚了,我就放你。”   范大龙:“我没有泄露底价。”   周必洋:“你泄露了。”   范大龙:“你有什么证据?”   周必洋:“你还记不记得,刚才你离开县委大院的时候,在门口是不是被人碰了一下?”   范大龙:“那又怎么样?”   周必洋:“那是我的人故意碰了你一下,趁机在你身上放了一个窃听器。”   范大龙:“你……”   周必洋:“所以,你刚才给孙长贵打电话的时候,你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   范大龙:“卑鄙。”   周必洋:“喏,你看看,就是这个小玩艺儿。”   范大龙:“周必洋,你这是非法收集证据。”   周必洋:“挺内行的嘛,这不重要,只要我们知道是你泄露了底价就行了。”   范大龙:“我只是把底价告诉了孙主任。”   周必洋:“是他主动问的,还是你主动告诉他的?”   范大龙:“是他主动问的。”   周必洋:“那你就告诉他了?”   范大龙:“他是我的恩人,我又是分管供销社的,我没理由不告诉他。”   周必洋:“他是什么时候找的你?”   范大龙:“前天晚上,前天晚上他请我吃饭。”   周必洋:“他问你,你就说了?”   范大龙:“我当时犹豫了,并没有马上告诉他。”   周必洋:“于是他逼你了?”   范大龙:“没有。”   周必洋:“那你为什么还告诉他?”   范大龙:“他许诺,等茅主任年底退了以后,设法提我当正主任。”   周必洋:“哦,许愿啊。”   范大龙:“而且他还说,是陈县长想知道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底价。”   周必洋:“你说什么?”   范大龙:“他说,是陈县长让他打听的。”   周必洋:“因此,你还是告诉他了?”   范大龙:“是的,我当时想,陈县长和孙主任都是领导,知道底价了也没关系。”   周必洋:“噢……老范,你可以走了。”   范大龙:“可以走了?”   周必洋:“对。”   范大龙:“周局,这事……”   周必洋:“想听我的忠告吗?”   范大龙:“周局请说。”   周必洋:“如果你想没事,就不要把现在的事藏在心里,不要告诉陈县长和孙长贵。”   范大龙:“为,为什么?”   周必洋:“不要问为什么,相信我就听我的。”   范大龙:“我相信你。”   周必洋:“老范,我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吧。”   ……   邵三河收起两支录音笔,看着向天亮说,“天亮,你不是希望把事情闹大么,现在机会来了。”   “不。”   向天亮微笑着摇了摇头。 第1067章 书记敬酒   正当众人期待向天亮说出“不”的理由的时候,向天亮却卖起了关子,起身笑道:   “各位,我的肚子可饿坏了,我提议咱们先吃饭,南北茶楼,我请客,陈书记买单。”   陈美兰微微一笑,“各位,务必赏光哦。”   县委书记请客,谁会不去?更何况美女书记几乎是不请客的,这堪比一种荣耀,没有理由不去。   现在的南北茶楼,早已不是单纯的茶楼了,国人擅长变通,商人讲究灵活,现在的南北茶楼除了喝茶,还能点菜喝酒,楼下有酒吧,楼上有餐厅,融会了大部分饮食门类。   不过,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一心想开发洗脚和按摩两种服务,都为向天亮所制止,这里是向天亮的据点,他常在这里请客,自然不希望这里搞得乱七八糟,至于各种特种服务行业的美女是有的,她们的主要服务对象是向天亮,以及他绝对信任的人。   南北茶楼的真正当家人,当然是八爷向天亮。   但是,南北茶楼里的服务员虽然个个美若天仙,向天亮也时常看得心痒不已,却是看得摸得而碰不得吃不得,戴文华看得紧防得严,比防盗贼还要厉害,向天亮是只大馋猫,一不小心就会把那些十七八岁的少女变成女人。   再说了,百花楼里美女如云,每天晚上都等着向天亮光临,向天亮即使有心溜到南北茶楼里去,也是实在抽不出身来。   南北茶楼有个后门,位于戴文华家的院子里,向天亮一行八人是从后门进入南北茶楼,也是从一条专用楼梯上楼的。   戴文华亲自在楼梯口迎接,并把大家安排到向天亮专用的包间里。   “天亮,隔壁有四个老家伙,政协的翟让、法院的项伯梁、公安局的黎明和政法委的童一真,他们也是刚来。”戴文华小声地在向天亮耳边说。   向天亮大手一挥,“都是自己人嘛,你把他们请过来,两拨人正好合成一桌。”   增加了四个小老头,包间里可谓济济一堂。   陈美兰当仁不让,坐在主位上,女士优先,杨碧巧是除陈美兰外的唯一女性,不用说要坐左边第一,而右边第一的位置,本来应由翟让去坐,老头却大手一摆坚决不坐,邵三河也主动坐到右边第二的位置上,并且他提议,今晚是向天亮请客,理应由向天亮坐右边第一,大家都赞好,邵三河便顺手一拉,将向天亮摁到了右边第一的椅子上。   主要领导坐宁,其他人就好办了,不用谦让,都已自找位置坐下。   按清河人的规矩,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该由主席位置上的陈美兰率先向大家敬酒。   陈美兰平时滴酒不沾,但啤酒还是能喝几杯的,她今晚挺高兴,拿起酒杯嫣然一笑,为表示大家光临,她第一杯敬所有在座者。   大家跟着陪了一杯。   陈美兰的第二杯,是敬翟让的,因为两个多月后的年底,翟让就要从县政协主席位置上正式退休了。   “老翟,我这一杯除了敬你,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是我陈美兰对你的要求,退而不休,人退了,心不能退,你还得为滨海县的发展出力。”   翟让有些感动,因为前几任县委书记都不很待见他,而陈美兰上任后,凡大事必请教,给足了面子,每每想起,老头都是非常感激。   “陈书记,我啥也不说,我喝了。”   第二杯酒,陈美兰敬的是项伯梁,因为项伯梁已正式卸任县人民法院院长一职,现在是县政协副主席。   接着,陈美兰又向黎明敬酒。   黎明已卸任公安局政委,接替项伯梁,正式出任县人民法院院长一职。   第四杯,陈美兰敬的是姜学明。   这多少有点让人意外。   姜学明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   陈美兰微笑着说,“小姜今天的事办得漂亮,这杯酒你得喝了。”   “谢谢陈书记。”姜学明一干而尽,显得很是激动。   童一真坐在姜学明身边,一把将它拉坐了下来,“傻小子,坐下吧。”   众人均是轻笑。   童一真看着陈美兰笑问,“陈书记,我可以胡言乱语几句吗?”   “老童,这是酒桌,但说无妨。”陈美兰微笑着。   童一真拍着姜学明的肩膀问,“小姜,你知道陈书记为什么敬你酒吗?”   姜学明红着脸说,“今天,今天我完成了陈书记亲自交代的任务,所以,所以……”   “傻小子,亏你还是个刑侦高手呢。”童一真笑着说道,“你还真以为是因为今天的事啊,今天这事我知道,老邵老周都参与了,又不是你一个人办的,陈书记干吗要敬你一个啊。”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姜学明不好意思地说。   童一真道:“老项退位,老黎上位,空出来的公安局政委一职,非方云青莫属,这样一来,方云青的副局长一职就空出来了,按照公安局一正三副的配置,除了老邵老周和小杜,必须提拨一个人补上,小姜,陈书记敬你酒,是因为你马上要荣升了。”   姜学明忙道:“老童,这玩笑你可不能乱开啊。”   邵三河笑着说,“学明,这是真的,不过,本来是下星期公布的事,今天正好凑在一起,就算提前宣布了吧。”   丁文通推了姜学明一下,“姜队,你该敬陈书记三杯吧。”   姜学明正要起身,却被陈美兰摆手制止了。   “小姜,你的酒我以后再喝,我相信一定会有机会的。”陈美兰又举起了一杯酒,笑着问道,“我酒量仅限于此,但我还是要再敬一杯酒,大家知道我要敬谁吗?”   翟让笑道:“老油条呗。”   众人都看着成达明笑。   脸皮老厚的成达明,少见的红起了脸,“老翟,你拿我开心是不是?”   “老翟说得没错。”陈美兰笑着说,“现在唯们滨海县,工作中的重中之重,就是与三元贸易公司的合作谈判,老成是这次谈判合作中的关键人物,而且表现突出,初战告捷,所以,我这最后一杯酒就是敬你的。”   成达明没有马上举杯,“陈书记,你这是将我的军啊。”   陈美兰举着杯微笑,“老成,你知道我的意,也是大家的共同心声。”   翟让笑道:“老油条,你是跑不了的。”   “唉,谁让我命苦呢。”成达明是一脸的苦相,端起酒杯说道,“我知道,陈书记这杯酒啊,我一旦喝下去,我就得在这场游戏中耗下去,一直耗到游戏结束,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大两级压偏人哟。”   说完,成达明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大笑。   陈美兰喝了杯中酒,和杨碧巧起身告退。   众人急忙起身相送。   有女人特别是女领导在场,大家实在是太拘束了,陈美兰和杨碧巧一走,包间里顿时活跃起来。   “小向,该你说了。”翟让说道。   “老翟,你让我说什么啊?”   翟让道:“我知道,这一次你们拿到了孙长贵的把柄,拿到了孙长贵的把柄,就等于拿到了陈乐天的把柄,是我们打击陈乐天的最好机会,整得好的话,还能乘机把他挤出滨海县,可是,陈书记为什么要采取引而不发的策略呢?”   向天亮笑而不语。   邵三河说,“我也有点想不明白,只要公开今天的事,即使挤不走陈乐天县长,至少也能让他难堪,从而削弱他在县委县政府的话语权。”   “我也有同感。”周必洋也说道,“我们完全有证据把孙长贵拿下,从孙长贵身上顺藤摸瓜,一方面,可以查出他是不是把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底价,是直接透露给三元贸易公司,还是告诉给了陈乐天,另一方面,如果孙长贵仅仅将转让底价告诉了陈乐天一个人,那么显而易见,陈乐天就成了将转让底价透露给三元贸易公司的主要嫌疑人,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置他于崩溃的境地,他就没有在滨海县说话的地步了。”   童一真道:“是啊,天亮,你和陈书记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嘛。”   “呵呵……你们啊,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向天亮笑道。   黎明笑着说,“那我们就洗耳恭听了。”   向天亮先喝了几口啤酒,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各位,你们不要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其实非常的错综复杂,三元贸易公司,还有没有露面的天星投资公司,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船,真正威胁到我们的不是它们,而是市委的某些领导,别忘了,现在是下级对抗上级,我们即使最为有利,也是处于被动的境地,所以,陈书记考虑的是大局全局和将来,而不是逞一时之快。”   翟让点着头说道:“不愧为一把手,陈书记是站得高看得远,一介女流之辈,却能顾全大局,我辈不及啊,小向,你继续说下去。”   向天亮继续说道:“老实讲,我也很讨厌这个孙长贵,也很想把他拿下,而且凭他过去干过的坏事,加上现在做的丑事,完全可以把他一举拿下,而且,很可能乘机把陈乐天也挤出滨海县,但是。”   顿了顿,向天亮问道:“但是,诸位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们把陈乐天及孙长贵整走以后,接下来的滨海县官场又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第1068章 一波将平一波欲起   酒桌上的几位,翟让、邵三河、项伯梁、黎明和童一真,甚至包括老油条成达明,都不是官场上的新手,向天亮这么一问,大家就有点回味过来了。   向天亮说道:“大家都知道,在三县区综合市这个项目上,在与三元贸易公司的合作上,市委……不,是市委主要领导,对咱们滨海县领导班子是很不满意的,通常在这种情况下,领导对某个反对自己执政思路的部门所采取的方法,就是所谓的组织措施,也就是对领导班子进行调整,像咱们滨海县的领导班子,正是市委个别的主要的领导千方百计想调整的对象。”   “但是,事情往往不以个人的意志而变化,咱们滨海县的领导班子不是说想调整而调整的,为什么呢?这其中有几个很重要的原因,一,咱们滨海县的领导班子刚刚调整完毕,按照基本的组织原则,是绝对不允许调整的,二,市委领导班子也刚刚调整不久,各方力量尚在磨力之中,主要领导无法掌控整个领导班子,三,咱们陈书记和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关系,可以说高部长就是陈书记的保护伞。”   “那么,想要在近期内调整咱们滨海县的领导班子,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自乱阵脚,正所谓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一旦咱们滨海县的领导班子内部出了问题,就给市里进行调整找到了借口,而所谓出问题,又可以分两种情况,一,我们出问题,二,陈乐天县长的人出问题,现在,咱们滨海县的领导班子就发生了后一种情况。”   “如果我们借题发挥,乘着这次机会把孙长贵拿下,把陈乐天县长挤走,那么,市委领导一定会顺水推舟,趁机顺着我们的意思把陈乐天和孙长贵拿下,在这种情况下,市委领导班子里那些支持我们的人,就不得不支持他,从而被暂时统一了起来,于是,市委领导便能趁机提出调整咱们滨海县的领导班子,这在官场上叫做搭便车。”   “打个比方说吧,市委主要领导趁机提出,把邵三河同志调到市公安局担任副局长,市委其他领导就很难反对,因为作为市委主要领导,也就是一把手,手里是掌握着绝对权力的,他有最终决定权,利用搭便车的方法,他完全可以强行把邵三河同志调离滨海县。”   “假如老邵被调离滨海县,那么一方面,就等于是废了老邵,因为调到其他县区,会被市公安局否决,只能调到市公安局担任副局长,市公安局里已经有了个肖剑南,老邵调过去,顶多是个有职无权的普通副局长,一山难容二虎,弄不好还会闹出矛盾来,引起兄弟纷争,有肖剑南挡在前面,老邵的仕途不就被废了吗?”   “而老邵调走后空出来的位置呢?咱们县里最有资格接手的人就是周兄周必洋,可惜必洋兄资历太浅,年初升副局,年中升常务副局,年底再升你正局,你必洋兄自己也会不好意思的,于是,市委主要领导就会派来一个新的公安局长,这个新的公安局长肯定是他的人,就这样,一个关键位置被他的人占去了,这叫掺沙子,与班子里权斗的挖墙脚有异曲同工之妙。”   “请各位想一想,咱们滨海县现在的领导班子里,如果少了一个老邵,会是个什么情况?现在是六比五,少了个老邵后就会变成五比六,就是乾坤颠倒,唯们近一年来的苦心经营就会付诸东流,咱们滨海县的大好局面将不复存在。”   “因此,综上所述,咱们对孙长贵的事不能继续,而是就此打住,不但就此打住,必要时还得帮他打打掩护,把他的命脉掌握在咱们的手中,他乖乖的,我们就不拿他,他不乖,我们就拿下他,稳住他就等于稳住了陈乐天,稳住了陈乐天,就等于稳住了咱们滨海县现在的领导班子,市委主要领导即使想调整也找不到下手的理由,这样,我们就可以集中精力应付现在和即将出现的各种困难局面。”   ……   包间里,向天亮一番长篇宏论,滔滔不绝,说得大家频频点头称是。   其实,这是向天亮自己的想法,还为说服陈美兰和杨碧巧两个女人而费了不少口舌。   把自己的策略说成是陈美兰的想法,纯粹是为了增强说服力,县委书记的权威,他向天亮还差得远呢。   很快地,包间里又恢复了一般酒桌上应有的热闹场景,老的和小的拼起酒来了。   每当这个时候,向天亮总是知趣地告退,没人敢找他拼酒,他可不想干坐着当电灯泡。   和翟让、邵三河打过招呼后,向天亮溜出了包间。   可是没有想到,从七楼下到六楼,才发现陈美兰和杨碧巧居然站在楼梯口。   陈美兰和杨碧巧的身后,还有戴文华及其双胞胎陈南和陈北。   向天亮愣了愣,“咦,你们待在这里干什么哪?”   戴文华咯咯笑道:“怕你走错道,认不得回家的路呗。”   “笑话,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怎么会走错了呢。”向天亮奇道。   杨碧巧笑着说,“陈南陈北,麻烦你们两个了。”   陈南陈北上前,一左一右,将向天亮拽进了戴文华的办公室。   “哎,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被摁在老板椅上的向天亮,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陈美兰微笑着说,“天亮,我们是怕你误入歧途犯了错误呢。”   “噢,你们……”向天亮总算明白过来了,“你们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么。”   杨碧巧笑问,“你老实说,是不是想溜到三楼的服务员休息室去呀?”   “嘿嘿……我想是想,但不敢啊。”向天亮承认了一半。   戴文华接问,“天亮,是我们侍候得不好,还是你嫌弃我们了?”   “不是不是。”向天亮急忙说道,“我不就是有点腰酸背疼,想找人按摩按摩么。”   戴文华笑了,“你想按摩可以找我呀,下面服务员那点本事都是我教的,再说了,我早就教会了陈南陈北,你也可以找她俩嘛。”   向天亮被戳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么,他是想趁机去下面揩点油吃吃豆腐,不沾白不沾么,可惜他这点小心思,逃不出女人们的小心眼。   无奈地,向天亮在几个女人的簇拥下,通过秘道回到了百花楼。   往沙发上一躺,向天亮叹了一口气,“他妈的,你们坏了我的好事喽。”   女人们窃笑,一个个的都溜走了。   向天亮索然无味,闭上眼睛,正想让自己睡过去,包里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堂弟向天行打来的。   “哥,你睡了吗?”   “干什么?”向天亮没好气地问。   “我在你的百花楼外,门关着,我进不来啊。”   “有事说事。”   “哥,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什么事?”   “哥,求你了,我真的有事。”向天行央求道。   几分钟后,向天亮来到了百花楼外。   向天行坐在一辆奥迪车的驾驶座上,“哥,你先上车。”   “我不上车。”向天亮嘴上叼着香烟,坏笑着问,“狗腿子,是不是你主子派你来的啊?”   “哥,你说话别这么难听行不行?”   向天行现在是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谢娜的司机兼保镖,叫一声狗腿子不为过。   “呵呵,我说话向来是这样的。”   向天亮嘀咕了一声,“嘴这么臭,哪像个副县长呢。”   “你说什么?”向天亮倏地伸手,在向天行的脸颊上拍了一掌。   “哥,哥,别打别打,我有正事找你。”   “说。”   向天行陪着小说,“哥,我是谢总和马总派来的。”   “这我知道,你有事说事,不然我走了。”向天亮扔掉了香烟头。   “哥,谢总想和你谈谈。”   “现在?”向天亮心里怔了一下。   “是啊,谢总和马总正在滨海大厦等你。”向天行说道。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不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去就是不去。”   “哥,给我点面子么。”向天行叫道。   向天亮开口骂了起来,“他妈的,臭小子你算老几啊,你有多少面子?你的面子又能值多少钱?”   “哥,现在我是三元贸易公司的正式雇员。”   向天亮轻蔑地一笑,“老子是堂堂的副县长,你一个狗腿子竟敢深更半夜来打扰我,在我面前摆谱?你再学十年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辈子超不过你,谁让你是我哥呢。”向天行不敢不陪着笑脸,“哥,谢总和马总找你是谈公事,不是私事。”   “那就更不能在晚上谈了。”向天亮笑着说道,“天行,你先回去吧,你转告谢总和马总,我从来不在非上班时间内谈公事,如果她们到我的办公室找我,我将非常欢迎。”   “哥,你不要后悔啊。”   “滚你的吧。”   打发走向天行,向天亮却没了一点睡意,向天行的最后一句话,“你不要后悔啊。”引起了他的警觉。   站在夜色里,向天亮的脑瓜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第1069章 就地正法   思来想去,向天亮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强迫自己打消了去滨海大厦打探究竟的念头。   百花楼里静悄悄的。   向天亮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有一个女人从沙发上蹦起来,跳到了他的身上。   不用看也能知道,能隔着两米距离跳过来的,只有三个候补组员李玟、许燕和许琳才能做到,向天亮双手一抄,托住怀里女人的屁股,屁股上是光光的,这就肯定是李玟了,因为她非常喜欢下面空空如也。   打开电灯一看,果然是李玟,正冲着向天亮无声地笑着。   “小玟玟,拜托你下次这样的时候,双手要搂住我的脖子,不然你会把腰闪了的。”   “噢,是这样吗?”李玟双手勾住了向天亮的脖子,笑嘻嘻地问道。   向天亮抱着李玟坐到了沙发上,任凭她的香舌在自己脸上到处游动。   女人真是怪物,向天亮瞅着李玟心道,昨天还脸有幽怨的李玟,经自己一夜滋润,立即恢复了青春,带有几分天真的青春,乖张的性格没了,代之以温柔、乖顺和羞涩,向天亮不禁暗暗地佩服自己的能耐,环境可以改变人,男人能改变女人。   “小玟玟,你为什么还没睡啊?”向天亮瞅着李玟的胸脯问道,李玟穿的是半透明的睡衣,里面什么也没有遮挡,两座小山峰隐隐可见。   李玟撅了撅嘴,“你自己说的,限我三天之内从候补组员变成正式组员,我敢不努力吗?”   “呵呵……那你努力了吗?”向天亮笑问。   “嗯……”李玟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说,“你交给我的任务,是负责百花楼、南北茶楼和国泰大厦三个地方的安全保卫工作,我已经完成了对三个地方的考察,并有了初步的工作规划。”   向天亮兴致勃勃地说,“南北茶楼和国泰大厦的安全保卫工作,可以暂时放一放,百花楼的安全保卫工作才是重中之重。”   “我说过我有初步规划了。”   “这么快,是真的吗?”   “不过,需要投入两百万。”   “钱不是问题。”   “那就好办了。”   向天亮笑着说,“好,那我要考考你了。”   说着,向天亮放下李玟,拉着她往外就走。   李玟指着自己身上的睡衣,红着脸问,“哎,我这样……这样能出去吗?”   向天亮大笑,“只有我看得见,你怕什么啊。”   两个人来到偌大的院子里。   经过改造的百花楼,已从三层增建到四层,原来只有十二间,现在已扩大到十六间,房间的数量,即使让百花组成员都住进来也有富余。   可是,向天亮双脚还没站稳,就拉着李玟飞快地退回了房间。   李玟也是行家,她也发现了异常情况,“西边,小河对面,有红外线夜视望远镜在观察我们百花楼。”   向天亮嗯了一声问,“具体方位?”   “三十点钟方向,一百八十米,高度二十五米以上,应该是那幢大楼六楼的楼顶。”   “说得一点都不差。”向天亮点着头道,“我跟你说过的,那就是县供销社原来的第二门市部大楼,三元贸易公司正想买下它,作为公司在滨海县的总部。”   李玫问道:“不卖不行吗?”   向天亮摇着头,“这恐怕不行,转让的意向已经达成,我现在只能在价格谈判方面拖上一段时间。”   李玟说,“那这隐患就大了,那边随时可以监控我们百花楼了,屋里虽然看不到,但人员的进出,可以说避无可避。”   “小玟玟,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得帮我想个办法,让对面无法观察我们。”向天亮说着,又将李玟拉了过来,双手在她身上慢慢地折腾起来。   想了想,李玟说道:“这个么……晚上还好办,我们只要在百花楼西边的墙上装几台红外线反光器,只要对面有人用红外线夜视镜往我们这边观察,红外线反光器就会自动开始工作,主动吸收对方的红外线夜视镜发出的红外线,同时还能发出一种高频射线,灼伤对面观察者的眼睛。”   “白天不行吗?”向天亮问道,一边撩开李玟的睡衣,凑上去含住了她的玉峰。   “办法不是没有,但有些麻烦。”李玟身体一震,双手将向天亮的脑袋搂得更紧,“这需要一到两台反光仪,我们也可以派人观察对面的大楼,只要对面有人往我们这边观察,我们就开动反光仪,利用日光来反射对方,麻烦的是,这必须由人工操作,我们需要派专人守候。”   向天亮点着头,“这个好办,咱们百花组有的是人,由你负责训练和安排,专门实施对对方的反观察。”   李玟应了一声,忽地叫了起来,“哎呀。”   “大惊小怪的,怎么了?”向天亮好奇地问。   “我这样……我这样,刚才不是全被看去了吗?”李玟又指着自己身上的睡衣急道。   愣了愣,向天亮随即笑了起来,“呵呵……没关系的啦,你这个形象,刚才即使对方能够看到,不过也只是一个没穿衣服的身体而已,只看得到人影,却看不清你是谁。”   “羞死人了……你还笑。”李玟嗔了向天亮一眼,又摆出要咬人的架势。   向天亮急忙在李玟身上讨好起来,他最怕李玟咬他了,“小玟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可不能咬我哦。”   李玟没咬,只是有些懊恼,小声嘟噜道:“我过誓的,我的身体只给你一个人看。”   “我知道,我知道,那我就多多的看,仔细的看。”向天亮双手一扯,将李玟身上的睡衣卸掉了。   雪白光洁的身体,看得向天亮不能自已。   “小玟玟,我要对你就地正法了。”   “就地正法?”   “嘿嘿……就是用我的枪对你动武啊。”   “师傅……”   “叫我八爷。”   “不,我就叫师傅。”   “师傅和徒弟……呵呵……师傅就师傅吧。”   李玟板着向天亮的身体朝沙发上倒去,“欢迎师傅对徒儿,对徒儿就地正法……”   ……   就地正法,是就地办“那事儿”的意思,属于向天亮自我引用的专业名词,百花组里的女人们都知道,也都乐于被向天亮就地正法,百花楼是向天亮的天下,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是他实施就地正法的地方。   而且向天亮对百花楼的最初设计,就是为了方便就地正法,从他现在住的一楼第一间,书房里有一扇暗门,只要进入暗门,里面有几条暗道,可以顺着暗道通往任何一个房间。   反过来说,他的房间成了“公共场所”,他可以随时去别的房间,别的房间的女人也可以随时来缠着他。   这不,他刚刚对李玟完成了就地正法,客厅里的灯就突然亮了。   书房门口,相继走出来几个女人,为首的正是南北茶楼女老板戴文华,还有林霞、章含和贾惠兰。   女人们看着向天亮和李玟,放肆地笑着。   李玟毕竟是初来乍到,脸皮还不太厚,羞得慌忙跑进浴室去了。   向天亮不高兴地瞪了四个女人一眼,“不像话,你们这是干什么,想搅局啊。”   戴文华笑道:“这可怪不得我,三位妹子来找你有事,百花楼的门关了,她们必须由我通过暗道送过来吧。”   “那也不行,没看见我正在办事吗?”向天亮拉长着脸。   章含笑说,“天亮,你对我就地正法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讲究,你有点厚此薄彼了吧。”   “那不一样。”向天亮道,“李玟姐刚来,还没适应这里嘛,哪像你们,脸皮比城墙还要厚啊。”   向天亮的话,引起了戴文华、章含和贾惠兰的纷纷抗议。   还是林霞比较善解人意,“天亮说得对,人家刚好,咱们应该注意点。”   戴文华爽快地说,“没事,我负责向李玟妹子道歉。”   这时,李玟已穿上衣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各位姐姐,道歉就不用了。”李玟微笑着,一点也没有害羞的样子。   戴文华冲着向天亮说,“你看看你看看,人家李玟妹子都不计较,你就不用假惺惺了。”   向天亮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   “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要求。”李玟看着向天亮说。   “李玟姐你说,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向天亮拍着胸脯满口答应。   “你真能一定答应我的要求?”李玟追问道。   “当然,大丈夫男子汉,一言既出,万马难追。”   李玟笑道:“那好,你要把这位姐妹也就地正法,而且是当着我的面。”   向天亮一听,坏坏地笑起来,“这还不容易么,不过,今晚可不行。”   李玟道:“今晚为什么不行?你不是最有连续作战的能力吗?”   “呵呵……说得也是啊。”   向天亮摆开架势,一付要说干就干,作势要抓人的样子。   女人们笑着,纷纷躲了开去。   “不过,李玟姐啊,今晚绝对不行,她们找我有要紧的事呢。”   向天亮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几个女人当中,贾惠兰一直没有开口,而且脸有忧色,一定是她有事。   李玟也明白过来了,正事是耽误不得的,“天亮,那就先说事吧。”   向天亮手一伸,就将贾惠兰拉了过来,“贾姐,一定是你有事。”   贾惠兰皱着眉头嗯了一声,“天亮,可能……可能要出事了。”   向天亮安慰道:“贾姐不要急,有我在嘛,你慢慢说。” 第1070章 两段录音   贾惠兰素有心机,胸有成府,一般事难不倒她,而现在她脸上的忧色越来越浓,说明事情不小。   原来,今天晚饭以后,县长陈海天拜访了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的家。   卢海斌现在站在县委书记陈美兰的阵营里,也就是陈乐天的对立面,陈乐天自降身份主动上门,必定有图而来。   陈乐天上门的时候,贾惠兰并没在家,而是在医院里值夜班,家里只有老公卢海斌一个人。   但是,卢海斌在家的活动,只要是在书房里,就是在向天亮和贾惠兰的掌控之中。   和向天亮好上以后,贾惠兰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早已对向天亮言听计从,她负有的重要使命,就是掌控卢海斌的政治动向。   当然,卢海斌是自己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贾惠兰不会害卢海斌,她也是有头脑的人,之所以心甘情愿地帮着向天亮,主要是为了从向天亮身上得到的那点欢愉,但也是她认为,卢海斌站在向天亮这边,更有利于他自己的政治前途。   卢海斌有个习惯,如果有人来家里拜访并且谈的是公事的话,他都会选择书房。   所以,对卢海斌的暗中监控,主要地点就是书房,在贾惠兰的帮助下,向天亮在卢海斌的书房里安装了微型声控录音机,四米范围内只要有人说话,录音机就会自动开始工作。   在贾惠兰介绍情况的时候,陈美兰和杨碧巧也披衣过来了。   拿出微型声控录音机,贾惠兰递给了向天亮,“这里面有两段录音,第一段是我在来的路上发现的,是老卢与陈乐天的,我才知道陈乐天去过我家了,第二段是老卢和我的对话,大约两小时前,他打电话给我,说有事问我,现在想起来,很可能与陈乐天的来访有关。”   陈美兰说,“惠兰,如果你认为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回避。”   坐在向天亮身上的贾惠兰,红着脸道:“反正就是那点事,也没什么不能听的。”   向天亮笑了笑,“我看也是,人多力量大,大家都听一听,帮着分析分析嘛。”   七个人围在向天亮周围,看着他打开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   卢海斌:“陈县长,你是大驾光临啊。”   陈乐天:“老卢,说过多少次了,叫老陈,叫老陈嘛。”   卢海斌:“好,老陈,你有事找我,打电话也行,让我过去也行,你这亲自上门,可有点折煞我了。”   陈乐天:“什么话啊,难道我就不能来你家坐一坐了?”   卢海斌:“欢迎,欢迎之至。”   陈乐天:“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十几年的同事了嘛。”   卢海斌:“老陈,你有事?”   陈乐天:“嗯,随便坐坐,随便聊聊。”   卢海斌:“老陈,你以前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么。”   陈乐天:“我这点心思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过你老卢吗。”   卢海斌:“我理解,我理解,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   陈乐天:“唉,也就这样了。”   卢海斌:“别灰心么,你老陈还是有机会的,不像我,能维持现状就不错了。”   陈乐天:“老卢,我是不舒服啊,让陈美兰接任书记,不正是羞辱我吗?”   卢海斌:“老陈,想开点,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陈乐天:“那是,人家上面有人,想不开又能咋样。”   卢海斌:“老陈啊,你来找我,不会只是发发牢骚吧。”   陈乐天:“老卢,我是想问问你,对三县区综合市场这个项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卢海斌:“坚决反对。”   陈乐天:“是为了讨好陈美兰,还是你个人的真实想法?”   卢海斌:“当然是我个人的真实想法。”   陈乐天:“嗯,我是身不由己啊,从内心上说,我也是反对的。”   卢海斌:“但是,你唯上了。”   陈乐天:“老陈,你我头上的乌纱帽,是上面给的啊。”   卢海斌:“我对你的这种态度不敢苛同。”   陈乐天:“我知道,这也是我佩服你老陈的地方。”   卢海斌:“还有那个三元贸易公司,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   陈乐天:“你不反对吧?”   卢海斌:“不反对,而是支持,但必须合法合理合情,互惠互利,双方共赢。”   陈乐天:“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卢海斌:“老陈,我不懂经济,但是我还是要劝你,有的事情,不能只把眼睛盯着上面。”   陈乐天:“老卢,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卢海斌:“我是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比方说向天亮。”   陈乐天:“哦,你继续说。”   卢海斌:“比方说在为滨海县争取利益最大化的问题上,我是赞赏向天亮的。”   陈乐天:“老陈,你不觉得奇怪吗?”   卢海斌:“什么奇怪?”   陈乐天:“陈美兰和向天亮,他们的关系。”   卢海斌:“志同道合呗。”   陈乐天:“老卢你没听说过?”   卢海斌:“我不关心小道消息?”   陈乐天:“老卢啊,你真是个书生。”   卢海斌:“怎么了?”   陈乐天:“我也是听说,向天亮与陈美兰,向天亮与杨碧巧,他们的关系有点那个。”   卢海斌:“老陈,你怎么也人云亦云了?”   陈乐天:“有证据也叫人云亦云吗?”   卢海斌:“有证据?”   陈乐天:“嗯。”   卢海斌:“老陈,你没开玩笑?”   陈乐天:“老卢,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卢海斌:“这事啊,我似乎也听说过,但也仅此而已。”   陈乐天:“老陈,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卢海斌:“哦,是吗?”   陈乐天:“知道现在陈美兰和杨碧巧住在哪里吗?”   卢海斌:“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她们家不在滨海,租房子住也很正常嘛。”   陈乐天:“但是,有人看到……有人看到……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吧。”   卢海斌:“老陈,你什么意思?”   陈乐天:“算了,说了你也不相信。”   卢海斌:“那你就不要说了。”   陈乐天:“可我把你老卢当朋友啊。”   卢海斌:“有话直说好不好。”   陈乐天:“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卢海斌:“老陈,到底是什么事情?”   陈乐天:“有人亲眼看到,看到向天亮与贾医生还有章含医生,他们在一起的事情。”   卢海斌:“真,真的?”   陈乐天:“有人亲眼看到,但我不相信。”   卢海斌:“……”   陈乐天:“老卢,你没事吧?”   卢海斌:“没,没什么。”   陈乐天:“对不起,也许我不该多嘴。”   卢海斌:“老陈,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陈乐天:“我说过,有人亲眼看到,并且留下了证据。”   卢海斌:“我可以见见你说的这个人吗?”   陈乐天:“这个……我作不了主。”   卢海斌:“老陈,你得帮帮我。”   陈乐天:“这样吧,我帮你联系一下,看看对方答不答应。”   卢海斌:“拜托了。”   陈乐天:“行,老卢你歇着,我先告辞了。”   ……   接下来,是卢海斌和贾惠兰的对话录音。   贾惠兰:“老卢,我在值班,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当面说呀?”   卢海斌:“哼,一定要当面说。”   贾惠兰:“怎么了,你吃错药了?”   卢海斌:“不是我吃错药了,是瞎了眼了。”   贾惠兰:“你到底什么竞思?我还要回去上班呢。”   卢海斌:“我问你,你和向天亮到底有没有不正当的关系?”   贾惠兰:“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卢海斌:“你和向天亮到底有没有不正当的关系?”   贾惠兰:“老卢,你有病呀?”   卢海斌:“惠着,到底有没有?”   贾惠兰:“没有。”   卢海斌:“有人说是亲眼看到,并且有证据。”   贾惠兰:“那你还问什么,有证据不就可以定罪了么。”   卢海斌:“我想听你的解释。”   贾惠兰:“我的解释你会相信吗?”   卢海斌:“那要看你怎么解释了。”   贾惠兰:“去,你爱信不信,反正我问心无愧。”   卢海斌:“问心无愧?你和我分房睡已经两个月了,我有理由怀疑你。”   贾惠兰:“老卢你忘了,那是你主动提出来的。”   卢海斌:“你那方面那么强烈,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贾惠兰:“认命呗,谁让我嫁了个不中用的男人呢。”   卢海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贾惠兰:“我是医生,有的是解决办法。”   卢海斌:“你说,你和向天亮有没有接触和来往?”   贾惠兰:“城关镇这么小,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说有没有?”   卢海斌:“你不要回避问题。”   贾惠兰:“老卢,你太过分了,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卢海斌:“我这是关心你,关心咱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贾惠兰:“我懒得和你啰嗦。”   卢海斌:“你心虚了?”   贾惠兰:“老卢,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客气了。”   卢海斌:“我不胡说八道,我会用证据说话的。”   贾惠兰:“好,我等着,在你拿出证据之前,我不踏进你卢家的门。”   卢海斌:“你去哪里?”   贾惠兰:“你不是说我和向天亮有关系吗,我找向天亮去呀。”   卢海斌:“你敢。”   贾惠兰:“我敢,你不是说我和向天亮有关系吗,我现在就和他有关系去。”   …… 第1071章 攻敌之必救   录音带里,贾惠兰最后说的,“我敢,你不是说我和向天亮有关系吗,我现在就和他有关系去。”把所有人都听笑了。   向天亮更是笑得不行,放开贾惠兰倒在沙发上,身体笑成了一团。   “你还笑,你还笑……”贾惠兰又羞又恼,拿起粉拳不住地捶打着向天亮的后背。   “贾姐啊……你这一招用得好,用得好啊……呵呵……你现在可以堂而皇之,堂而皇之地住进百花楼了,呵呵……”   一边笑着,向天亮一边重新坐了起来。   贾惠兰不顾其他六位姐妹在场,屁股一抬一挪,又坐回到向天亮的身上,双手抓住向天亮的大帐篷当作把手,一边晃着身体一边埋怨道:“向天亮,你快想办法,你快想办法呀……”   章含娇笑道:“惠兰,你手里的东西,可是公用之物哟。”   戴文华也笑着凑趣,“对呀,惠兰妹子,损坏公物是要赔偿的。”   杨碧巧笑着说,“坚硬如铁的家伙,不至于摇坏了吧。”   “你们……你们太没同情心了。”贾惠兰对着向天亮撒娇,“天亮,她们在笑话我呀。”   向天亮笑道:“都是自己人,都是百花组的成员,互相笑话一下无伤大雅嘛。”   贾惠兰急道:“问题是现在在怎么办呀。”   “会有办法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嘛。”向天亮指着贾惠兰的双手乐道,“不过,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你老是抓着我的家伙,会不会引起另外十二只眼睛的妒忌,所谓众怒难犯哟。”   女人们都笑了起来。   很少开玩笑的林霞,也微笑着说,“别损坏了就行。”   李玟虽然刚刚加入,但也对这种场合兴致很高,“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坏了就没了。”   陈美兰也在微笑,“惠兰,天亮还能笑得这么开心,说明他一定胸有成竹了。”   “这个我也相信。”杨碧巧娇笑道。   众女异口同声地应道:“我们都相信。”   “呵呵……办法不是没有。”向天亮看着陈美兰说,“陈姐,陈乐天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点了点头,陈美兰说,“陈乐天要想在县领导班子里做文章,只能是做在老卢身上,因为惠兰妹子与天亮的关系,是我们唯一的软肋,这一点,我和天亮、碧巧早就料到了。”   林霞问道:“刚才的录音里,陈乐天县长说握有证据,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陈美兰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陈姐说得对,咱们不妨设想一下,如果陈乐天手上没有证据,那他挑拨老卢的目的就不可能达到,老卢的智商比陈乐天高多了,在看到所谓的证据之前,老卢是不会转变立场支持陈乐天的,所以,我们就当作陈乐天手上掌握着所谓的证据吧。”   章含笑说,“那很简单,发挥天亮的特长,偷回来呗。”   “臭娘们,你当我是小偷啊。”向天亮笑骂道。   “咯咯……总比偷人容易吧。”戴文华娇笑不已。   在百花组里,章含和戴文华,加上蒋玉瑛,号称三大辣女,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也敢开向天亮的玩笑。   杨碧巧说,“戴姐章姐,如果陈乐天手上真有所谓的证据,他现在才曝出来,说明他是经过精心策划过的,所以,即使偷回来也没用,而万一偷不回来,反而会弄巧成拙,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万全之策。”   贾惠兰问道:“能有万全之策吗?”   “让陈乐天闭嘴或改嘴,主动向老卢否定自己说过的话,这就叫万全之策。”杨碧巧道。   贾惠兰看着向天亮,“天亮,这能做到吗?”   向天亮微笑着,一只手在贾惠兰的上衣里甸甸而动,“我看可以,咱们可以玩一招围魏救赵,攻敌之必救。”   说着,向天亮的目光转向了陈美兰。   心有灵犀,陈美兰点着头道:“陈乐天不是用咱们的软肋攻击咱们吗,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同样攻击他的软肋。”   李玟赞道:“这个方法好,互相攻击,最后才能达成妥协,确保局面的稳定。”   章含笑着说道:“要说陈乐天的软肋,实在是太多了,连我这个不是官场中的人都知道,就拿他与原纪委书记徐宇光不清不白的关系,我们就能整出不少名堂来。”   向天亮摇着头说,“章姐,这次咱们不翻旧账,不但不掀陈乐天的老底,而且还要给他留点面子。”   “那该找他的什么软肋呢?”贾惠兰道。   杨碧巧轻声一笑,“有,天亮和美兰已经胸有成竹了。”   向天亮扯下了贾惠兰的罩罩,扔得远远的,一只手在她胸前揉搓起来,“呵呵……我哪是胸有成竹啊,贾姐这里波浪滚滚,这才叫胸有成竹呢。”   众女又是一阵哄笑。   这时,隔壁传来了手机铃声。   陈美兰起身,进书房穿暗门,很快拿来了自己的手机,“各位安静,老卢打电话来了,肯定是找惠兰来了。”   说着,陈美兰接起了电话,“是老卢吗?”   卢海斌:“陈书记,打扰你了。”   陈美兰:“老卢,你是找你家惠兰吧?”   卢海斌:“你知道了?”   陈美兰:“她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   卢海斌:“陈书记,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陈美兰:“老卢,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呀?”   卢海斌:“我们,我们就吵了几句,一气之下,我说了一些过头话。”   陈美兰:“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家里的事我不管,你自己处理吧。”   卢海斌:“陈书记,可现在……”   陈美兰:“我劝过她了,她说在我这里住几天。”   卢海斌:“请陈书记帮我劝劝她。”   陈美兰:“可以,不过你家惠兰的脾气你了解,得等她先把气了。”   卢海斌:“我知道,我知道,那,那就麻烦陈书记了。”   陈美兰:“就这样,老陈,我挂了。”   放下手机,陈美兰笑着说道:“惠兰,这几天你可以大模大样地住在百花楼了。”   贾惠兰居然是面露喜色,对向天亮说,“我要住在你的房间里。”   “臭娘们,你想得倒美。”向天亮在贾惠兰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咱们现在还在水里没有上岸,你就想着风花雪月了。”   嘻嘻一笑,贾惠兰搂着向天亮的脖子反而搂得更紧了,“我不管,反正我现在无家可归,你就得收留我。”   陈美兰扬了扬手机,“大家静一静,现在我要给陈乐天打电话了。”   杨碧巧笑说,“攻敌之必救,这就要开始了。”   乘着陈美兰在拨号,向天亮放开贾惠兰,一把将陈美兰拉了过来放在自己的怀里,“你们不要眼红啊,这个电话很重要,我要亲自把关的。”   戴文华笑着嘀咕,“你不就是想假公济私,乘机吃点豆腐揩点油么,找什么理由呀。”   向天亮还真的在陈美兰身上吃起了豆腐。   陈美兰像征性地抗拒了一下,因为忙着拨电话,就任凭向天亮揩油了,再说了,反正是他的人,怎么着都成。   电话通了。   陈美兰:“乐天同志吗?”   陈乐天:“陈书记,是你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陈美兰:“是这样,明天上午上班以后,我想召开一次临时书记碰头会。”   陈乐天:“哦,是什么事啊?”   陈美兰:“是孙长贵的事。”   陈乐天:“老孙?他能有什么事呢?”   陈美兰:“乐天同志,我现在向你通报一件事,计委主任孙长贵,泄露了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底价。”   陈乐天:“这个这个……不会吧?”   陈美兰:“孙长贵自己已经承认了。”   陈乐天:“陈书记,会不会搞错了啊?”   陈美兰:“乐天同志,这是邵三河局长亲自调查的结果,而且有孙长贵的交代录音。”   陈乐天:“噢……现在呢?”   陈美兰:“邵三河局长还算手下留情,没把孙长贵怎么着,让他回家去了。”   陈乐天:“那……陈书记你的意思呢?”   陈美兰:“乐天同志,你认为呢?”   陈乐天:“陈书记,我现在还不了解情况,暂时还没有意见。”   陈美兰:“那好,我想在明天上午,我、你、老肖,我们先听邵三河局长汇报后,再商量一下处理决定。”   陈乐天:“嗯……我同意。”   陈美兰:“那就先这样吧。”   ……   陈美兰与向天亮和杨碧巧相视一笑,三个人都知道,孙长贵现在是陈乐天最信任的人,孙长贵有事,陈乐天肯定睡不着觉了。   接着,陈美兰又给县委副书记肖子剑打了电话,先通报孙长贵泄露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底价的事,再通知了召开临时书记碰头会的决定。   这就是一把手权力的具体运用,书记碰头会是核心的核心,县长或副书记只有建议召开书记碰头会的建议,唯有一把手,才有决定召开书记碰头会的权利。   滨海县的权力核心是三个人,书记陈美兰、县长陈乐天、副书记肖子剑。   陈乐天应该明白,肖子剑站在陈美兰那边,书记碰头的结果可想而知。   攻敌之必救。   招已发出,现在就看陈乐天接不接招和如何接招了。 第1072章 两难并不难   陈乐天真的是一夜未睡,天亮了,他也想明白了。   明白人就是明白人,不是明白人也当不了一县之长,陈乐天很明白陈美兰的意思。   孙长贵泄露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底价的事,陈乐天当然知道,因为孙长贵的第一个泄露对象就是陈乐天。   而孙长贵通过某种渠道,将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底价泄露给转让对象三元贸易公司,陈乐天不是不知道,而是非常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说,孙长贵是在陈乐天的暗示和默许下,才将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底价泄露给三元贸易公司的。   至于孙长贵被查,并交代了泄露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底价的事,陈乐天亮也知道,邵三河和周必洋放走孙长贵之后,孙长贵第一时间就报告了陈乐天。   傍晚还说要放过孙长贵,到了深夜又通知要召开书记碰头会,商量对孙长贵的处理,如此出而反尔,陈美兰和向天兰显然是另有所图。   陈乐天想明白了,是自己昨晚在卢海斌的调拨离间发挥了作用,逼得陈美兰使出了围魏救赵的招法。   现在对陈乐天来说,是个两难的境地,这边是分裂卢海斌与陈美兰和向天亮的关系,机会实在难得,另一边是要拯救自己最信赖的孙长贵。   堂堂的一县之长,仔细地客观地衡量自己的实际地位,陈乐天悲哀地发现,自己越混越惨,几乎要变成了孤家寡人。   县常委会里,书记陈美兰手下有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联手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占据着简单的多数,陈乐天手下,却是没有一个铁心的人,虽然能实现基本的联手,但实际上各有各的打算,县纪委书记廖仲文是市纪委书记李长胜的人,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是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的人,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只听前任县委书记张衡的,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是副市长许西安插到滨海县来的,说白了,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县政府班子里,陈乐天的处境也是很惨,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和向天亮是铁板一块,穿同一条裤子,副县长徐群先和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以前是陈乐天的人,现在徐群先基本上倒向了向天亮,罗正信已是向天亮的人,新来的副县长陈瑞青,也公开站在向天亮那边,唯有县长助理孙长贵,是陈乐天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   今天陈乐天早早的来上班,足足提前了二十多分钟,秘书周至清一眼就瞄出,领导的眉宇间有点紧,一定是心里有事。   周至清今年三十岁,城关镇本地人,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县政府机关工作,跟着陈乐天已整整五年了。   要说最了解陈乐天的人,非周至清莫属。   为陈乐天泡了一杯茶,周至清小心地问,“领导,是不是有事?”   陈乐天嗯了一声,“孙长贵的事,小麻烦要变成大事情了。”   “是他泄露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底价的事吧?”   “咦,你也知道这事?”陈乐天有些意外,这事应该是保密的啊。   周至清说,“我来上班的路上,碰到向副县长的秘书丁文通,是他告诉我的,但没有详细说。”   微微一笑,陈乐天问,“至清,知道丁文通为什么会告诉你吗?”   “请领导指点。”周至清心里明白,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秘书不能太过聪明,至少要装成比自己的领导笨。   “丁文通之所以告诉你孙长贵的事,一定是向天亮授意的,目的就是让你告诉我,他们要对孙长贵下手了。”   “噢,是这样啊。”周至清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是,就这么一件事,顶多是纪律处分,不至于上纲上线吧?”   陈乐天微微地摇着头,“孙长贵这人我了解,他啊,很可能把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底价,泄露给了三元贸易公司。”   周至清吃了一惊,“领导,如果,如果真要是这样,那性质就严重了。”   “严重到什么程度?”陈乐天问道。   “嗯……”周至清思忖着说,“要是他们咬住不放,单论这一件事,就能把孙长贵拿下。”   陈乐天缓缓地点着头,“唉,孙长贵还是不成器啊。”   望了望陈乐天,周至清嘴巴张了张,欲言以止。   “至清,有话就说嘛。”   “领导,我有一点小想法,但不很成成熟。”   “哈哈……至清啊,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你明白吗?”   周至清道:“领导,我个人认为,对孙长贵,咱们得保。”   “至清,说说你的想法。”陈乐天点上了一支烟。   周至清小心地说,“领导,不管怎么样,孙长贵是咱们的人,如果你不出面保,会让咱们的人寒心的,再说……再说了,现在是敌强我弱,正是用人之际,虽然孙长贵鲁莽,但好歹也是县政府成员之一,能发挥应有的作用,一旦失去了他,咱们可能就难以收复失地了。”   “那么,你认为能保得住吗?”陈乐天问道。   周至清微笑着说,“领导,以目前的形势看,他们不会大动干戈,凭你的实力和面子,孙长贵这一关能过去。”   陈乐天又嗯了一声,“至清啊,有没有这种可能,我退一步,索性离开滨海县,你看怎么样?”   “这个……”   “又吞吞吐吐了。”   周至清笑着说,“那,那我就直说了。”   “对,直说。”   “领导,我觉得吧,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家的草窝,你在滨海县已经几十年了,你的基础在这里,哪怕是现在,基层也还有至少四分之一的人,是你亲手培养和提拨起来的,在这里你有资本,说话有底气有人听,但是,一旦离开滨海县,按目前的情况,各县区的党政班子是满额的,没你的位置,调到市属部门担任局长,都是人家留下的人,根本树立不起应有的权威,总而言之,你一旦离开滨海,一旦离开滨海……”   陈乐天微笑着接道:“一旦离开滨海,我的仕途就基本上这样了,而坚守在滨海,也许还有一些希望。”   “领导,我的话有点危言耸听了。”   “不,你说得很对,继续,你继续说下去。”   周至清说道:“领导,我知道市里的个别领导,在动员你离开滨海调往市里,比方说市委副书记周平,比方说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还有副市长许西平,其实……其实他们并不是为你着想,而是有他们的小算盘,你一旦离开滨海,空出来的位置就有可能被他们的人占据,就像那个陈瑞青副县长,他就是许西平副市长安插进来的,咱们的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就不用提了,他明摆着是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安派过来的么,所以……所以以我的浅见,你和他们交往时,还是要保持一点独立性。”   陈乐天听着,两眼直盯着周至清。   周至清怔了怔,“领导,我……我说错了吗?”   “哈哈……至清啊,你可以离开我独挡一面了。”   周至清惊道:“领导,你想甩我了?”   “现在还不行,你得帮我撑过眼前这段时间。”陈乐天微笑道,“你跟了我五年,也该出去闯一闯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嘛。”   周至清松了一口气,“那刚才我说的?”   “你说得非常正确。”陈乐天笑着说道,“千言万语一句话,对孙长贵,不但要保,还要死保。”   犹豫了一下,周至清问道,“可是,能不能保得住呢?”   陈乐天笑了笑,对周至清的疑问不置可否,秘书虽是亲信,但有些事情也不能让他了解。   周至清不再问了,欠了欠腰,悄悄地退出了办公室。   其实,陈乐天心里很明白,陈美兰和向天亮想要什么。   九点整,书记碰头会在县委小会议室准时召开。   除了书记陈美兰、县长陈乐天和副书记肖子剑,还有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列席。   陈美兰今天穿了件大红的汗衫,显得特别的艳丽。   陈乐天不禁多瞄了陈美兰一眼,心说这娘们,听说与老公许西平分居很久了,看现在水灵的模样,一定有男人滋润着,这个男人肯定是向天亮这个臭小子。   在座的这三位,陈美兰,邵三河,甚至包括肖子剑,一个个人模狗样,其实都是向天亮的人啊。   邵三河汇报了泄密案的调查经过,请示书记碰头会,要不要对孙长贵正式立案。   陈美兰淡淡一笑,“老陈,老肖,你们说说吧。”   同往常一样,肖子剑总是率先发难,今天更是绷着脸义正辞严,“这还用说吗?我建议严查彻查,以儆效尤。”   陈乐天当然反对,“老肖你别激动,孙长贵的错误很严重,但不至于到立案的地步吧。”   邵三河道:“陈县长,孙长贵如果将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底价泄露给了三元贸易公司,那就不是一般错误了。”   “老邵,不是还没定论嘛,孙长贵是县长助理,咱们总得慎重吧。”陈乐天说。   肖子剑厉声道:“老陈,此事必须彻查,你不要包庇孙长贵啊。”   陈乐天看着陈美兰问,“陈书记,你的意见呢?” 第1073章 交易推迟进行   陈美兰眉毛一扬,又是浅浅地一笑,说出的话是刀切豆腐两面光。   “陈县长的意见很有道理,孙长贵是副处级干部,属于市委组织部管辖,咱们要处理他,还得市委点头,而且他犯的错误虽然很严重,但有些问题还没有落实,还有待进一步的调查,所以,现在马上进行立案,是稍微早了点,但是,但是,肖副书记和邵局长的意见也是对的,孙长贵的问题不能不了了之,该继续的还得继续。”   陈乐天听着,心里就骂开了,臭娘们,你这不还是揪住不放吗?   接着,陈美兰两片红唇一闭,不再说话了。   陈美兰不说话,自有其他人接茬,邵三河笑着说,“三位领导,我把话搁这里了,我是无所谓,不是我要对老孙过不去,而是向副县长那边不依不饶,我来开会的路上,他还在电话里骂我来着,说我不加强进一步调查,是在包庇孙长贵,还说要无限期搁置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由此所产生的后果,我们公安局要负责一大半。”   肖子剑也说道:“我看向副县长的话有道理,不处理孙长贵,下一次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孙长贵。”   陈乐天心里苦笑不已,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向天亮。   “陈书记,我有个建议。”   陈美兰点点头,“陈县长请说。”   陈乐天道:“我建议书记碰头会暂不做结论,先把孙长贵的事压一压,由我负责与向副县长当面沟通一下。”   “老肖你怎么看?”陈美兰看着肖子剑。   肖子剑沉吟了一下,“也好,既然老陈这么说了,咱们不妨先缓了缓。”   “那就先这样吧,散会。”   陈美兰起身飘然而去。   陈乐天知道,事情转来变去,还是要回到向天亮的身上。   领导很少自降身份到下属的办公室去,但是,陈乐天今天必须主动到向天亮的办公室里去。   陈乐天倒是不怕向天亮的实力,他怕的是向天亮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玩法。   “县长,我等你多时了。”   没有客套,更没有敬茶敬烟,向天亮上来就开门见山。   “天亮,还是你厉害啊。”陈乐天翘了翘大拇指。   向天亮微微一笑,“没办法,你出的招太狠了,上来就让我没有了退路。”   陈乐天笑道:“我早就说过,只要是人,就一定有软肋。”   “这倒也是,你老陈也许比我更多。”向天亮笑道。   陈乐天不慌不忙地问,“天亮,你不会要翻旧账吧?”   “你是县长,我是副县长,我听你的。”向天亮很是从容。   陈乐天语气诚恳,很是爽快,“就事论事,不翻旧账,你意下如何?”   向天亮答应得也很快,“同意,我本来就不喜欢翻旧账。”   笑了笑,陈乐天说,“你我都是爽快之人,在这一点上,你我倒是很像。”   “说正事吧。”   略作沉吟,陈乐天道:“天亮,你应该知道了昨天晚上找卢海斌的事吧?”   向天亮笑着说,“堂堂的一县之长用这种手段,也太下作了。”   陈乐天也笑,“没办法,狗急了也会跳墙嘛。”   “好,你先说。”   “不,还是你先说。”   向天亮乐道:“老陈,你真是太客气了,不就是一桩交易嘛,就像做生意,不需要客气的。”   “那也得讲究个长幼有序和大小之别吧。”陈乐天笑道。   “所以,你有选择权?”向天亮问。   陈乐天点头,“我选择让你先说。”   “好,那就我先说。”向天亮说道,“我可以放过孙长贵,只要他以后安分守己,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有第二吗?”陈乐天问道。   “你这个县长会当得好好的,除非你另有所图。”向天亮说。   “第三呢?”   “我会推动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合作,但时间上无法保证。”   点了点头,陈乐天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首先,我不会破坏滨海县现有的权力结构,并且会尽力维持现状。”   向天亮笑着说,“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其次,关于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合作,其实你是对的,我不会再加干涉,你可以照你的思路去做。”   向天亮点头而笑,“老陈,你说了句良心话,一个县长该说的话。”   “最后,我会向卢海斌解释,关于你和他老婆贾惠兰的事,完全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   向天亮笑着问道:“老陈,这还不够吧?”   陈乐天问,“你还想要什么?”   看着陈乐天,向天亮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对卢海斌说过,你有关于我和他老婆贾惠兰的关系的证据,还有我与陈书记和杨副县长的关系的证据,我需要这些证据,全部的。”   “咦,你是怎么知道我对卢海斌说过这些话的?”陈乐天奇道,心里却直骂卢海斌,怎么把这种告诉向天亮了。   “这个我无可奉告。”   陈乐天笑了,“天亮,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不是害怕,你应该了解我,我的词典里没有害怕一词。”   “这倒是,你从来都是敢作敢为的,可以不计任何后果。”陈乐天点着头说。   向天亮笑道:“老陈,你可以不相信,也可以试一试。”   陈乐天沉吟着。   向天亮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陈乐天说,“天亮,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和卢海斌说的那些所谓的证据,并不在我的手上,我也没有看见过,但是,有人告诉我有。”   “谁?”   “天亮,这个你不该问吧。”   向天亮嗯了一声,“老陈,你有难言之隐?”   摇了摇手,陈乐天笑着说,“我们的交易能否推迟?”   “可以。”向天亮不假思索。   陈乐天站了起来,“天亮,实在对不起,你给我一天时间。”   “呵呵……好说,好说,生意不成情义在嘛。”   向天亮把陈乐天一直送到了走廊上。   直到陈乐天的身影消失,向天亮才转身,不过他并没有向右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向左进入了杨碧巧的办公室。   陈美兰也在杨碧巧的办公室里,和杨碧巧一起,等着向天亮和陈乐天的交易结果。   “这事有点蹊跷。”向天亮一边坐下一边说,“我和陈乐天没有谈成,他要求推迟一天。”   两个女人最关心的是陈乐天手上的所谓证据,杨碧巧问,“陈乐天不愿意拿证据作为交换筹码吗?”   向天亮摇着头,“他是这样说的,‘天亮,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和卢海斌说的那些所谓的证据,并不在我的手上,我也没有看见过,但是,有人告诉我有,’……然后,他才要求交易推迟一天。”   杨碧巧疑道:“会不会他在信口开河,故弄玄虚,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证据?”   陈美兰说,“碧巧,千万不可大意,我还是那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向天亮说道:“我分析吧,陈乐天有可能确实是在信口开河,故弄玄虚,把道听途说当成事实,即使达不到离间卢海斌的目的,至少也能在卢海斌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因为卢海斌是有名的小心眼么,也能或多或少的让卢海斌不那么坚定地站在咱们这一边。”   “那如果是有呢?”陈美兰问道。   “嗯……这个又有两种可能,一是证据在他手里,他认为交易不对等,舍不得拿出来,或者他准备进行选择性交易,比方说留下一部分证据,二是证据确实存在,但真的不在他手上,他需要先和掌握证据的人交易,拿到证据后再和做交易。”   陈美兰点了点头,“天亮,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打算怎么办啊。”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其实,如果陈乐天手上真的有所谓证据的话,我们在这场交易中是被动的,陈乐天甚至可以提出更多更高的要求,如果所谓的证据是在别人的手里,而陈乐天还要进行一场交易才能拿到,那他也是被动的,因为他一旦拿不到那些所谓的证据,那他就没有和我们进行交换的资本了……有意思,交易的双方居然都是被动的,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陈美兰思忖着道:“天亮,你应该采取一些措施吧。”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我的这些措施用在一个县长身上,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呢。”   嗔了向天亮一眼,杨碧巧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沉得住气,大丈夫做事,可以不拘小节嘛。”   向天亮看着陈美兰,半开玩笑地说,“请领导下命令吧。”   “可以,但要尽量做得隐蔽一些。”陈美兰果断地说道。   所谓的“措施”,就是对陈乐天进行盯梢,因为他现在手上有人,李玟,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她具备盯梢者应该具备的一切技能,有她出马,就用不着动用邵三河的人,会将事情做得更加隐蔽。   向天亮给李玟打了电话,让她在国泰集团公司找一张陈乐天的照片,再找一辆陌生的车子,赶到县委大院门口等着,并告诉她陈乐天所乘坐的专车车牌号,一旦陈乐天离开县委大院就盯住他。   向天亮所料不差,回到自己办公室的陈天,正坐在老板椅上,皱着眉头暗暗叫苦。 第1074章 狡兔还有三窟呢   大约在十一点十分左右,陈乐天离开了县委大院。   陈乐天是自己开的车,连秘书周至清都没带。   奉向天亮之命守候在县委大院门口的李玟,把陈乐天的举动报告给向天亮以后,驱车紧紧地跟了上去。   向天亮也以最快的速度下楼上车,根据李玟在手机里的提示,迅速地靠近李玟的车。   午饭时分出门,又是单独一人,陈乐天的举动有点反常,凭着经验和感觉,向天亮认定陈乐天“有事”。   用不了二十分钟,向天亮已坐到了李玟的车上。   “小玟玟,你的目标呢?”向天亮笑着问道。   “喏,前方三十米处,黑色的二手奥迪,车牌号零零三三。”   向天亮咦了一声,“它怎么停下了,人还在车上吗?”   “放心吧,你的陈县长还在车上,似乎在等什么人呢。”   “噢,辛苦了。”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李玟娇嗔地说,“一句辛苦了,就把我打发了?”   “呵呵……”向天亮凑近李玟,睢了瞧她的胸脯,小声地坏笑道,“小玟玟,晚上让师傅奖励奖励你,重重的奖励你,这行了吧?”   李玟羞羞地笑了,“这可是你说的哦。”   “我说的,我说的。”向天亮咧嘴直乐,“嘿嘿……如果你叫上小燕燕小琳琳,我也不会反对的。”   李玟狠狠地捶了向天亮一拳,“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坏师傅,师傅坏。”   向天亮乘机在李玟身上吃着豆腐,公活私话两不耽误。   “哎,有人上车了。”李玟小声喊道。   向天亮抬头一看,立即又乐了,“怎么是他呢?他妈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谁呀?”   “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孙长贵,陈县长的亲信。”向天亮挠着头说,“不过,有什么事不能在办公室里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呢?”   李玟拿出一个无线通讯耳麦,扔给了向天亮,“你听一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向天亮吃了一惊,“小玟玟,你在奥迪车上装了窃听器?”   “是呀。”李玟满不在乎地说,“这是你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我能马虎吗?为了保险起见,我只好偷偷溜进你们的县委大院地下停车场,在车号为零零三三的奥迪车上预先做了安排。”   向天亮端起脸说道:“下不为例,小玟玟,别忘了陈乐天是县长,一旦被他发现,咱们就玩完了。”   这时,奥迪车动了。   李玟也驱车跟了上去。   奇怪,无线通讯耳麦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突然,一声重重的咳嗽传来,震耳欲聋,让向天亮差点跳了起来。   这是陈乐天在咳嗽,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声,该说话了吧?   ……   孙长贵:“老陈,你说话啊。”   陈乐天:“哼,你干的好事。”   孙长贵:“世上没有后悔药,做也做了,你说怎么办吧。”   陈乐天:“你是不是把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底价,泄露给了三元贸易公司?”   孙长贵:“嗯……是的。”   陈乐天:“你收钱了?”   孙长贵:“没有。”   陈乐天:“真没有?”   孙长贵:“绝对没有。”   陈乐天:“那你为了什么?”   孙长贵:“我就是想整整向天亮,让他别太得意了。”   陈乐天:“长贵啊长贵,你猪脑子啊。”   孙长贵:“你放心,我没告诉邵三河周必洋,我说只把转让底价告诉了你。”   陈乐天:“那你的脑子还不如猪。”   孙长贵:“老陈,不带你这么损人的吧。”   陈乐天:“哼,你说你只把转让底价告诉了我,这不等于我是把转让价格泄露给三元贸易公司的嫌疑人了吗?”   孙长贵:“这……”   陈乐天:“还有你别忘了,三元贸易公司的两位老总是向天亮的同学。”   孙长贵:“这我知道,可是,可是他们不是,不是不对路吗?”   陈乐天:“毕竟是同学,万一是一伙的,只是在演戏呢?”   孙长贵:“这个……这个我倒没有想过。”   陈乐天:“老孙吧,你以后说话办事,能不能过过脑子啊。”   孙长贵:“那,那现在怎么办?”   陈乐天:“现在向天亮抓住这件事不放,一停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二要处理你这个始作俑者,你说怎么办?”   孙长贵:“老陈,你就没有办法了吗?”   陈乐天:“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滨海县是谁在当家,我最有办法也没用。”   孙长贵:“老陈,偌大的滨海县,就你能帮我,你不帮我,我可就完蛋了。”   陈乐天:“你现在才知道要完蛋了?”   孙长贵:“唉……我就知道是这样。”   陈乐天:“不过,上午的书记碰头会,被我暂时压住了。”   孙长贵:“这么说,事情还有得救?”   陈乐天:“只有一个办法?”   孙长贵:“哦,老陈你快说。”   陈乐天:“你上次跟我说的,向天亮与陈美兰和杨碧巧,还有与卢海斌老婆贾惠兰的事,是真的吗?”   孙长贵:“是真的啊。”   陈乐天:“你说你有证据?”   孙长贵:“是啊。”   陈乐天:“证据在你手上吗?”   孙长贵:“不在我手上。”   陈乐天:“老孙,你开什么玩笑。”   孙长贵:“嗯……在我一个朋友的手上,他说有证据,是一些照片。”   陈乐天:“你亲眼看到过吗?”   孙长贵:“这个倒没有。”   陈乐天:“又是不靠谱!”   孙长贵:“绝对有,绝对有的。”   陈乐天:“你的这个朋友是什么人?”   孙长贵:“是……是一个好朋友。”   陈乐天:“老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啊。”   孙长贵:“可是……可是……”   陈乐天:“我就跟你明说了吧,这次能救你的,就是你所说的那些证据。”   孙长贵:“这,这怎么回事啊?”   陈乐天:“简单说,就是你把你的那些证据交给向天亮,向天亮就放你一马。”   孙长贵:“啊,他怎么知道我手上有证据的?”   陈乐天:“这是交易,其他的并不重要,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孙长贵:“没有其他办法了?”   陈乐天:“没有。”   孙长贵:“可是……可是证据不在我手上啊。”   陈乐天:“找你的那个朋友要。”   孙长贵:“我朋友……我朋友不一定会同意。”   陈乐天:“到底是什么朋友?见死不救啊。”   孙长贵:“老陈……”   陈乐天:“你说,他是谁?我去跟他说。”   孙长贵:“这个……这个……”   陈乐天:“快说。”   孙长贵:“我说了,你不许骂我啊。”   陈乐天:“骂你能解决问题吗?”   孙长贵:“我那个朋友就是……就是徐宇光的老婆。”   陈乐天:“你……你们是什么关系?”   孙长贵:“就是那种关系呗。”   陈乐天:“你可真行,什么时候开始的?”   孙长贵:“有五六年了。”   陈乐天:“现在还有关系吗?”   孙长贵:“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陈乐天:“徐宇光知道吗?”   孙长贵:“我想,他是知道的,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知道的。”   陈乐天:“这话什么意思?”   孙长贵:“我去监狱探望徐宇光的时候,他点破了,说明他可能早就知道了。”   陈乐天:“你啊,小心徐宇光出狱后活剥了你。”   孙长贵:“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陈乐天:“你说你,天下女人多得是,你干么非找徐宇光的老婆呢?”   孙长贵:“这种事……怎么说,以前是互相需要,现在徐宇光在坐牢,她独守空房,我想甩也甩不了啊。”   陈乐天:“说正事吧,徐宇光的老婆说手上有证据?”   孙长贵:“是啊。”   陈乐天:“那应该是徐宇光留下的,徐宇光毕竟曾是县纪委书记,搞证据最拿手了。”   孙长贵:“正是,他老婆说是徐宇光留下的,好像很多,不止向天亮一个人的。”   陈乐天:“嗯,很有可能,徐宇光为人阴险狡诈,说不定像你我这样的朋友,他都会有备份。”   孙长贵:“老陈,你这话我信,徐宇光的手段,比向天亮那小畜牲可要狠毒多了。”   陈乐天:“不过,徐宇光出事以后,他家被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怎么可能没被搜出来呢?”   孙长贵:“狡兔还有三窟呢,何况是徐宇光,据他老婆说,徐宇光有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小保险箱,是从走私品市场上买来的,那里面才装着他认为最重要的东西。”   陈乐天:“这么说,他老婆也不知道那小保险箱在哪里吧?”   孙长贵:“这个还真不好说,但他老婆跟我说过,她见过那小保险箱,也偶然见过那小保险箱里的东西,其中就有关于向天亮的东西,徐宇光被抓后,那个小保险箱就不见了。”   陈乐天:“狡猾的徐宇光,他一定事先藏起来了。”   孙长贵:“我想也是这样,他老婆去探监的时候问过,他没说小保险箱在哪,但他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陈乐天:“什么话?”   孙长贵:“他对他老婆说。那将是他出狱后复仇的资本和工具。”   陈乐天:“哦……”   孙长贵:“老陈,你怎么了?”   陈乐天:“老孙,我在想啊,我们要设法把那个小保险箱弄到手。” 第1075章 故地重来   原来是这样……向天亮从耳朵上拿下无线通讯耳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向天亮先把李玟送回国泰集团公司,却把她驾的车留了下来,他要去徐家老宅走一趟,需要一辆没有明显标志的车辆。   看来有些人和事是难以了结的,比方说这个徐宇光,原县纪委书记,人进了监狱,却还能让人惦记和猜测。   对向天亮来说,徐家老宅算是故地重来,他在被追捕的时候,还在时小雨的床上躲过一个晚上呢。   时小雨怀孕后,靠着向天亮的关系,就很少再去检察院上班,现在应该在家休息吧。   徐家老宅很大,房间上百,没有一个了解内部情况的人帮助,想找一个可以手携的保险箱,无异于大海捞针。   离徐家老宅还隔着一条街,向天亮看到了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车,正是陈乐天的座驾。   向天亮也将车停了下来,陈乐天和孙长贵现在应该进了徐家老宅。   不管怎么说,如果真有一个手携式小保险箱,就必须抢在陈乐天和孙长贵之前拿到手。   打定主意后,向天亮先拿出了手机,将电话打到县公安局新任政委方云青那里。   向天亮:“老方,没打扰你吧。”   方云青:“天亮啊,我刚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有什么事你说吧。”   向天亮:“你还记得徐宇光的案子吗?”   方云青:“当然记得,当时邵局和周必洋与你都在京城,他那个案子的刑事侦查部分,我是参与了的。”   向天亮:“我听说搜查过徐宇光的家?”   方云青:“是的,当时是黎政委和我负责的,包括著名的徐家老宅。”   向天亮:“我问的就是徐家老宅。”   方云青:“哦,有什么问题吗?”   向天亮:“是这样的,你们当时搜查的结果里,有没有搜到家老宅的保险箱?”   方云青:“保险箱?有啊,而且是三个保险箱,好家伙,徐宇光家简直就是一个机密档案室。”   向天亮:“有没有搜到过这样一个保险箱,走私货,体积不大,单手能提着走的?”   方云青:“你说的是便携式保险箱吧?”   向天亮:“正是。”   方云青:“没有啊,当时完成对徐宇光家的搜查完成后,凡被扣和被查的物品都有详细的登记,没有一个便携式保险箱。”   向天亮:“你确认?”   方云青:“确认,当时的登记工作正是我负责的。”   向天亮:“噢……这就对了。”   方云青:“出什么事了?”   向天亮:“我接到一个电话举报,说徐宇光还有一只保险箱,就是那种便携式的保险箱。”   方云青:“这个……天亮,这个完全有可能。”   向天亮:“为什么?”   方云青:“一方面,徐家老宅很大,按法律规定,我们只能搜查徐宇光住的院子,他两个姐姐住的院子,我们根本没有搜过,也就是说,我们实际上只搜查了半个徐家老宅。”   向天亮:“另一方面呢?”   方云青:“另一方面,当时对徐宇光采取措施之前,他仅仅被停职,他还有活动自由,期间有十多天吧,以他的头脑和性格,完全可以把他认为最重要的东西转移走。”   向天亮:“有道理,这更佐证了那只便携式保险箱存在的可能性。”   方云青:“天亮,它很重要吗?”   向天亮:“很重要,可能还事关你我的命运。”   向天亮:“需要我这边提供支援吗?”   方云青:“暂时不需要,毕竟那还只是个传说,动用警力去验证传说,杀鸡用牛刀嘛。”   方云青:“好,我给你提供一条建议。”   向天亮:“你说。”   方云青:“以人找物,徐家现在的当家人,是徐宇光的老婆。”   向天亮:“我明白了,谢谢。”   方云青:“天亮,有事你说话啊。”   向天亮的第二个电话,当然是打给时小雨的。   时小雨没在徐家老宅,而是住在娘家,接了向天亮的电话后,开着车匆匆赶了过来。   钻进时小雨的车里后,向天亮就往时小雨身上瞧,“小雨,你怀孕了还能开车吗?”   “才四个多月呢。”时小雨羞涩的一笑,先撩起上衣,再拿过向天亮的手,放在自己已渐突起的肚子,“是你种下的,你现在应该多多的认识他,免得将来他不认你。”   向天亮听得咧嘴直乐,“他妈的,小雨你记住了,将来绝对不能让他姓徐。”   “对了,到底是什么事呀?”时小雨小声问。   向天亮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没看到过什么便携式保险箱呀。”时小雨皱着秀眉说,“徐家人从不把我当自己人,我总觉得,他们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别说看到过,就连听都没听到过。”   “这很正常。”向天亮点着头道,“别说你这个儿媳妇,可。能你老公还有你小叔小姑都不一定沾边,只有你的婆婆才可能知道。”   “天亮,你说的保险箱很重要吗?”时小雨挨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的手,在时小雨的肚子上慢慢地爬着,“这么说吧,如果这只保险箱真的存在,如果这只保险箱里的秘密真的存在,那它就关系到咱们孩子将来的幸福。”   “那怎么办?”   “我想进徐家老宅去看看。”   时小雨没有犹豫,“我带你进去。”   “方便吗?”向天亮有点担说,这可是大白天,除了时小雨的婆婆和老公,里面还有她的小叔子和两个小姑子,向天亮可不想被发现。   时小雨已发动了车子,“树到猢狲散,平时我要是不回去,家里就老太婆一个人。”   “哎,可能还有两位客人呢。”向天亮笑着说,“县长陈乐天和计委主任孙长贵,应该正在徐家老宅里呢,噢……不,可能只有一个。”   在时小雨的车与奥迪车擦肩而过的瞬间,向天亮发现,陈乐天坐在车上。   向天亮心道,陈乐天够小心的,尽管与徐宇光曾是好友,为了避嫌,没有贸然进入徐家老宅。   这就是说,孙长贵是一个人进去了。   时小雨一边开车一边说,“孙长贵呀,他是老太婆的姘头,当然经常来了。”   向天亮奇道:“你早就知道了啊。”   时小雨嗯了一声,“我是偶然看到的,但偶然看到了三次,就成为必然了,家里出了变故后,他来得更勤了,老太婆闲在家里,隔三岔五地找孙长贵来陪的。”   “呵呵……朋友坐牢,孙长贵来帮朋友的老婆解决困难,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这个孙长贵,真不是个东西,他还想打我的主意呢。”   “啊。”向天亮顿时收敛了笑容,“岂有此理,他敢打你的主意啊。”   “放心吧,没事。”时小雨解释道,“有一次他来看老太婆,下楼时碰到我正好上楼,他拦住我,拿手摸我,被我一脚狠狠地踢在裤裆上,后来听老太婆念叨,孙长贵一个星期没去看她,我估计,我的一脚肯定踢到了孙长贵的要害上。”   向天亮恨声骂道:“他妈的,孙长贵敢打你的主意,老子非收拾他不可。”   时小雨忍不住地笑,“算了,他又没把我怎么着,再说了,你把孙长贵收拾了,老太婆没人陪,反而会搞得徐家鸡犬不宁。”   “哎,你说的老太婆,好像不老嘛嘛,怎么就不上班了?”向天亮问道。   时小雨说,“你是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呀,老公被判刑十五年,从天跌到地,老婆还能在政府部门待吗?”   徐宇光的老婆叫张云娥,原来是县妇联副主席,其实就是个闲职,徐宇光倒了以后,她索性就办了退休手续。   时小雨口中的老太婆其实并不老,今年还不到四十八,此刻正赤膊上阵,骑在孙长贵肥大的身体上尽情地驰聘。   “老孙……你不行呀……发力,发力呀……真是的,怎么……怎么越来,越来越没劲了呢!”   席梦思床上,张云娥手舞足蹈,叫声连连。   “云云……就你这骚劲……两个我,我也抵挡不了……”   “抵挡不了也得挡……当徐不在……你,你就得负责……你就得管够……咯咯……谁让你,谁让你是……你是老徐的朋友呢。”   “骚云云……我,我可不是老徐的朋友……他娘的……老徐风光的时候,把我当条狗呢。”   “咯咯……不是朋友,不是朋友……朋友妻……朋友妻不可戏……”   “老骚货,时代不同了……现在的说法……是朋友妻,可以骑……必须骑……不骑白不骑……”   “咯咯……现在是我骑着你……驾……驾……”   床上激战正酣,门仅仅是虚掩,肉搏声一阵阵传到了客厅。   向天亮和时小雨就躲在客厅的沙发上,时小雨还好一些,向天亮实在是忍不住,要不是时小雨拿手堵着他的嘴,他早就笑出声来了。   而之所以敢躲在沙发上,离张云娥的房门不到三米,全因为时小雨对婆婆张云娥的了解,没有两个钟头,张云娥是不会放孙长贵下床的。   当然了,向天亮抱着时小雨,随时做好了撤离现场的准备,楼梯口近在咫尺,两三步就能消失,向天亮自信能在三秒钟内离开。   终于,房内的大战进入了尾声,向天亮和时小雨都屏住了呼吸。 第1076章 你还有得救   卧室里的孙长贵和张云娥,激情过后,都在床上调整着呼吸。   向天亮却突然来了灵感,他先把时小雨放开,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和微型照相机,他将微型照相机递给时小雨,自己拿着录音笔,摁下录音键后,爬过去放到了卧室的门边。   等向天亮爬回到沙发上,时小雨紧张得又趴在他怀里,凑在他耳边悄问,“天亮,你这是要干吗呀?”   “小雨,我有一个计划,我要一次性地把你婆婆和孙长贵拿住。”向天亮说。   时小雨明白过来了,“你是说,用录音和照片要挟他们?”   “对,你认为如何?”向天亮轻声问。   不愧为检察官,时小雨说,“如果你想做,就必须做得干净,彻底拿住,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当然同意,你拿住了我婆婆,以后徐家就没人敢惹我了。”   向天亮又问,“那你认为这样做,能不能彻底拿住他们?”   咬着嘴唇想了想,小声地说,“凭这点事拿住我婆婆,应该是足够了,但想拿住孙长贵,恐怕还不够份量,毕竟他是副处级干部,好歹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市里县里都有些人脉,帮他说话的人还是有几个的。”   向天亮点着头,“这个好办,孙长贵的屁股很不干净,想他的麻烦很容易。”   “还有一个问题。”时小雨闪着一对杏仁眼说。   向天亮愣了愣,“还有问题?还有什么问题?”   时小雨低声说,“他们反过来倒打一耙,问我们怎么会在一起,你准备怎么回答?不管怎样,我现在还是徐家的人,还得在徐家待着,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的真正关系。”   这还真是个问题,向天亮想了想,笑着说道:“这样吧,等会儿面对面以后,我会主动说我是在跟踪孙长贵,我发现他和你婆婆的奸情后,正好碰上你回家,就把你拉来当个证人,而你呢,不要和我站在一起,而是要帮着你婆婆说话,求我不要把他们的奸情公开,这个办法怎么样?”   “然后呢?”时小雨又问。   向天亮道:“这以后,你就看我的眼色,见机行事呗。”   时小雨点着头笑了,“天亮,其实你也不是好人。”   “我没说过自己的好人,我就是坏人啊。”向天亮的右手,伸向了时小雨的胸脯。   指着自己突起的肚子,时小雨笑道:“他会有意见的。”   向天亮只得收手,硬是把心里的邪火压了下去。   这时,房间里正好传来了说话声。   张云娥:“老孙,你怎么越来越不行了呀?”   孙长贵:“不是我不行了,而是你越来越浪了,浪得都要把床掀翻了。”   张云娥:“我呸,你快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泡上别的女人了?”   孙长贵:“他娘的,光你一个老骚货我都喂不饱,我还有余粮养别人吗?”   张云娥:“孙子,你叫我什么,你叫我什么?”   孙长贵:“哎哟……云云,云云,别拧了,会拧坏的。”   张云娥:“你说,你是我孙子。”   孙长贵:“我是孙子,我是云云的孙子,我永远是云云的孙子。”   张云娥:“哼,以后再胡言乱语,老娘就拿刀割了你这条害人虫。”   孙长贵:“云云你消消火,消消火,以后咱俩好好过,好好过行吗?”   张云娥:“过你个头呀,老娘有几件事你得替我办了。”   孙长贵:“云云,我也有几件事,你正好能帮上我。”   张云娥:“你那点破事,能比得上我的事吗?”   孙长贵:“你说你说。”   张云娥:“第一,你得抓紧时间,给我把我家老三调回来。”   孙长贵:“这不正在办着么,云云,这事急不得,现在的机会不合适啊。”   张云娥:“少来敷衍我,限你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办不好,一定让你好看。”   孙长贵:“行行,保证两个星期搞定,说第二,说第二。”   张云娥:“第二是我家老大的事,你到底什么意思,老是派他出差,你没看见我儿媳妇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吗?”   孙长贵:“九门县那边的项目,是两个县的第一次合作,只有你家老大能管得了,那边离不开他。”   张云娥:“不行,你得早点让他回来,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万一有事怎么办?”   孙长贵:“这事吧,说好办也好办。”   张云娥:“我不管,你快找个人把他替回来。”   孙长贵:“嘿嘿……云云,你原来答应过我的啊。”   张云娥:“老馋猫,你还真惦记上小雨了。”   孙长贵:“云云,这可是上回我替你办了五件事你才答应的,不能耍赖啊。”   张云娥:“不行。”   孙长贵:“你不会不讲信用吧。”   张云娥:“现在不行,她怀着呢。”   孙长贵:“嘿嘿……怀着才够味。”   张云娥:“老孙,你越来越坏了。”   孙长贵:“云云,我是这样想的啊,现在你家老大还没回来,下起手来不是方便么。”   张云娥:“你急什么,我答应过你的,早晚都会给你。”   孙长贵:“我这么急,是有道理的。”   张云娥:“什么道理?把我骗上了床,还想睡我的儿媳妇,你说你有哪门子的道理。”   孙长贵:“你听我说啊,你说咱们俩的事,你儿媳妇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张云娥:“你把我这里当自已家似的,能不被她看出来吗?”   孙长贵:“她告诉你儿子,你儿子再告诉老徐,老徐以后出来能放过你我吗?”   张云娥:“嗯……那倒也是,你说怎么办?”   孙长贵:“封她的嘴啊。”   张云娥:“小雨又不是三岁小毛孩,怎么封她的嘴呀?”   孙长贵:“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让我骑了她,她还会把你我的事说出去吗?”   张云娥:“这个么,也算是个办法,你真想要呀。”   孙长贵:“要,做梦都想要。”   张云娥:“就一回哦。”   孙长贵:“我发誓,就一回。”   张云娥:“她可怀着孩子,你要悠着点。”   孙长贵:“放心,我心里有数,我的能耐你还怀疑吗?”   张云娥:“那行,她现在住在娘家,很少回来,等我安排好了再通知你。”   孙长贵:“云云,你还有别的事吗?”   张云娥:“怎么,吃了老娘的便宜,想提起裤子就开溜呀。”   孙长贵:“不是,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商量来着。”   张云娥:“你少来,又是重要的事,你哪来这么多重要的事情。”   孙长贵:“真的,这回是关系到我个人的政治生命。”   张云娥:“危言耸听,你一个大老粗,往上升又升不了,谁还惦记你那个位置。”   孙长贵:“是向天亮,他想搞掉我。”   张云娥:“又是这个小混蛋,我家老徐就是被他毁掉的。”   孙长贵:“谁说不是呢,这小子毒着呢。”   张云娥:“老孙,想到底想把你怎么着?”   孙长贵:“还不是想拿掉我,换上他的人呗。”   张云娥:“你一定是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了吧?”   孙长贵:“是啊。”   张云娥:“这我可帮不了你,你缺钱可以找我,但我听说向天亮不收钱的呀。”   孙长贵:“他是视钱如粪土。”   张云娥:“你去找陈乐天么,他好歹是个县长,说话还管点用。”   孙长贵:“陈县长帮我说了,但向天亮不答应,除非,除非……”   张云娥:“除非什么?”   孙长贵:“除非拿你家那个小保险箱里的东西交换。”   张云娥:“这个……胡说,向天亮怎么知道老徐还有一个小保险箱。”   孙长贵:“他和老徐斗得那么厉害,知道老徐有个小保险箱也不奇怪么。”   张云娥:“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或找老徐,而要逼你拿保险箱交换呢?”   孙长贵:“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他认为我和老徐关系不错,一定知道老徐的不少秘密,所以才找的我吧。”   张云娥:“老孙,你的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   孙长贵:“不会吧,你不想帮我?”   张云娥:“是真帮不了。”   孙长贵:“为什么帮不了?你说过的,保险箱就在你的手里。”   张云娥:“是在我手里,但老徐有过交待。”   孙长贵:“老徐怎么说?”   张云娥:“老徐说,这个小保险箱里的东西,比生命还要重要,关系到我们徐家下一代能否卷土重来,为他一刷前耻。”   孙长贵:“我不要全部,只要那与向天亮有关的一部分。”   张云娥:“那也不行,老徐说了,小保险箱里的东西,如果少了一件,他出来后就杀光我娘家所有人。”   孙长贵:“我的天,老徐这么狠啊。”   张云娥:“你跟了他十几年,还不了解他的狠吗?”   孙长贵:“嗯,老徐果然厉害,人还在监狱里,却早把十年二十年以后的事安排好了。”   张云娥:“老孙,对不起,你还是想别的办法吧,保险箱的事不要再提。”   孙长贵:“这么说,我是真的没救了。”   ……   孙长贵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么说,我是真的没救了。”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了向天亮的笑声。   “老孙不要急,你还有得救,呵呵……”   卧室的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两个人,正是向天亮和时小雨。 第1077章 刑讯逼供   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天亮拿着微型照相机,冲着卧室一阵猛拍。   时小雨也装得挺像,小嘴嚷嚷着“不要拍,不要拍”,双手像征性地来推向天亮,却哪里能推得动。   等床上的孙长贵和张云娥反应过来,向天亮早已“咔嚓咔嚓”地拍完了。   收起微型照相机,再捡起门边的录音笔,向天亮立即转过身去,“孙长贵,马上穿好你的衣服滚出来。”   孙长贵的速度挺快,向天亮坐到沙发上,点上一支烟刚吸了几口,他就从逼室里出来了。   向天亮冲时小雨使了个眼色,时小雨会意,点点头进了卧室。   孙长贵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向县长,请高抬贵手啊。”   “好说,好说,先坐下吧。”向天亮翘起二郎腿,扔给了孙长贵一支烟。   孙长贵坐了下来,抽了几口烟,脸色总算好了许多。   向天亮微笑着说,“老孙,咱俩也算是同事了,还是抓紧时间说话吧。”   “你行,我彻底输给你了。”孙长贵说。   “都是自己人,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吧。”向天亮不慌不忙的。   “你是胜利者,还是你说吧。”孙长贵没好气地说道。   向天亮边摇头边笑,“老孙,你还有对抗情绪,这不好,不好,你需要冷静冷静,这将有助于你正确判断形势。”   孙长贵闷声不响地抽完了一支烟。   “向县长,你说吧,我有思想准备了。”   “老孙,我也决定了。”向天亮笑着说,“我决定放过你,过去的事情,不管谁对谁错,一笔勾销。”   “真的?”孙长贵看着向天亮。   “你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着说,“不过你也知道,有些事情还得说道说道。”   “我明白,有些事情还是先说开了的好。”孙长贵也点着头。   “老孙,你是聪明人嘛。”向天亮笑着说道,“首先,今天的事,我不说,你也别跟陈县长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这你同意吧。”   孙长贵道:“你这是为我好,我岂能不知,可是陈县长还在车里等着,我怎么向他解释。”   “这个好办啊,你就说张云娥不同意,你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孙长贵点着头说,“只要你不说,陈县长那边我还能应付,张云娥也不会说,可是,时小雨怎么办?谁能保证她不把事情说出去?”   “我能保证。”   “你?你能保证?”孙长贵又看着向天亮,心说这小子莫非与时小雨有一腿?   向天亮笑了,“老孙你别想歪了,时小雨是我高中同学,我们早就认识了,她的工作她的产假,都是我帮她搞定的。”   孙长贵噢了一声,“难怪你俩一唱一和的,把我逮了个正着。”   “呵呵……这个你可说错了。”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是一路跟着你老孙到了这徐家老宅,才碰到时小雨的,要不是她拦着,我早就破门而入了。”   “好吧,你说第二件事吧。”   向天亮端起了脸,“其次,我要警告你,你不能打时小雨的主意,别说她怀着身孕,就是以后都不行。”   “我会记住的。”   “老孙,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是严肃的。”   孙长贵嗯了声,“向县长,我也是男人,一口唾沫一颗钉。”   “好,我相信你。”   “还有吗?”   向天亮略作沉吟,然后说道:“老孙,以后你我就和平相处吧,我不针对你,你也不要老想着对付我,你和张云娥的关系,该咋样还咋样,就当我一点也不知道,你和陈县长的关系,该咋样还是咋样,只要不损害到我和我的朋友……”   孙长贵只能答应,向天亮提了一系列“条件”,他无法反对,也不能反对,谁让自己脱裤子时被他发现了呢,证据确凿,凭这一条就能让自己身败名裂。   虽然是狼狈的,灰溜溜的,但孙长贵出了徐家老宅后,忽地回过神来了。   向天亮居然没把自己怎么着啊,他哪里是死对头,简直就是活菩萨么。   这是为什么呢?   走着想着,孙长贵又有点迷糊,往后的日子里,既要听陈乐天,又要让着向天亮,二人两个“天”,这日子该怎么过呢?   向天亮估摸着孙长贵走远了,才冲着卧室大声地喝道:“时小雨,叫那个臭婆娘给我滚出来。”   卧室的门开了,时小雨陪着张云娥出来了。   张云娥穿了件旗袍,脸上泪花带雨,身体吓得有点发颤,脸色更是特别的难看。   时小雨开口便为张云娥说情,“向县长,请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婆婆吧,我们家现在这样,我婆婆也不容易呀。”   向天亮的脸是黑的,闭着嘴不说话。   扑通,张云娥跪下了,“向县长,你大人大量,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向天亮不理张云娥,却冲着时小雨说,“小雨同学,刚才你都听见了,这臭婆娘和孙长贵密谋要糟塌你,你还想放过她吗?”   “向县长,我婆婆已经向我认错了,你就放过她吧。”时小雨站在张云娥身后,冲着向天亮挤眉弄眼地笑。   张云娥则不住地磕头,“向县长,求你了,求你了,求你放过我吧。”   “哼,放过你,你想得美。”向天亮伸出一只手,拎起张云娥扔到了茶几上,“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趴好。”   张云娥不知道向天亮要干什么,动作有些慢,向天亮不客气地踹了一脚。   接着,向天亮一手拿着录音笔,一手拿着自己的皮鞋,开始了“刑讯逼供”。   向天亮:“张云娥,你转过头来看看,我手里拿着什么?”   张云娥:“是,是录音笔和……和皮鞋。”   向天亮:“嘿嘿……录音笔干什么用的你应该知道,你知道我拿着皮鞋干什么用吗?”   张云娥:“不,不知道。”   向天亮:“打你的烂屁股用的,我要开始问你话了,你的回答要是不让我满意,我就用皮鞋揍你的屁股,你听明白了吗?”   张云娥:“听,听明白了。”   向天亮:“我问你,以后还想害你的儿媳时小雨吗?”   张云娥:“不,我保证,我保证……”   向天亮:“态度蛮好,不过,刚才你在床上说出来了,难保你下次在床上时不这么想,我得让你长点记性,就打你三下以示警告吧。”   “啪,啪,啪。”   张云娥:“哎哟……我记住了,我保证,保证记住了。”   向天亮:“呵呵……我再问你,你和孙长贵来往有几年了?”   张云娥:“五年,不,六年多了。”   向天亮:“是你勾引他,还是他引诱的你?”   张云娥:“是他。”   向天亮:“没说实话吧,想找打吗?”   张云娥:“不,是我,是我勾引了他。”   向天亮:“这就对了嘛,说实话,不挨打,说假话,找挨打。”   张云娥:“我说实话,我说实话。”   向天亮:“你和孙长贵除了肉体来往,还有什么其他的勾当?”   张云娥:“什么……什么勾当?”   向天亮:“就是有没有经济往来?”   张云娥:“没,没有。”   向天亮:“哼,一看就知道你没说实话,该打。”   “啪,啪,啪。”   张云娥:“哎哟……”   向天亮:“有没有?”   张云娥:“有,有……”   向天亮:“说。”   张云娥:“老徐出事前,把家里放的钱,都转移到孙长贵家里去了。”   向天亮:“大概有多少?”   张云娥:“至少有,至少有两百万。”   向天亮:“都是现金吗?”   张云娥:“都是现金,还有……”   向天亮:“还有什么?”   张云娥:“还有一些古董文物。”   向天亮:“能要回来吗?”   张云娥:“能,应该能要回来的。”   向天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张云娥:“因为,因为他有把柄落在我手里。”   向天亮:“那我命令你,尽快把钱和古董要回来。”   张云娥:“这……”   向天亮:“放心,没人想要你的东西,拿回来的钱和古董,就存到时小雨的名下,你明白了吗?”   张云娥:“明白,明白了,我明天就向他要。”   向天亮:“记住,他要是不还,你就说是我说的。”   张云娥:“我记住了。”   向天亮:“现在我要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只小保险箱在哪里?”   张云娥:“不……”   向天亮:“我只问一遍,你说不说?”   张云娥:“不是,根本就没有小保险箱,那是我骗孙长贵的。”   “啪,啪,啪。”   向天亮:“臭婆娘,老子揍烂你的屁股。”   “啪,啪,啪。”   张云娥:“哎哟……呜……”   向天亮:“有没有?”   张云娥:“有,有……”   向天亮:“那只小保险箱现在在哪里?”   张云娥:“我,我不知道。”   “啪,啪,啪。”   向天亮:“你知不知道?”   “啪,啪,啪。”   张云娥:“哎哟……别,别打了……我知道,知道……”   向天亮:“快说。”   张云娥:“……”   向天亮:“他妈的,你找打。”   “啪,啪,啪。”   “啪,啪,啪。”   张云娥:“我说,我说……”   向天亮:“在哪里?”   张云娥:“在后院……在后院的第三棵樟树上……”   …… 第1078章 但愿永远用不上   徐家老宅的后院,有十七棵百年以上的大樟树,最大的一棵,三个成年人合拢也抱不了。   向天亮带着时小雨和张云娥来到了后院,可怜的张云娥,屁股竟被向天亮打烂了,哪里还能走得了路,时小雨要扶着张云娥,向天亮不让,他怕累着时小雨,便用右手抱着张云娥,夹在腋下,才把张云娥带到了后院。   好大的院子,好大的樟树,十七棵樟树的绿荫将整个后院遮盖,后院是如此的清幽宁静,让向天亮羡慕感慨不已。   “老徐啊老徐,你他妈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就凭这十七棵樟树,你徐家就可以世世代代地风光下去了,你说你何苦还要与人争来斗去,以至为自己带来牢狱之灾呢?”   向天亮背着手自言自语,时小雨不接话,张云娥是无暇接话,她的屁股被打肿了,站着都有点困难,哪还有力气说话。   “张云娥,保险箱在哪一棵樟树上?”   “第三棵,就是最大,最大的那棵……那个大树杈上。”张云娥有气无力地说着。   向天亮来到第三棵樟树下,抬头望了望,心说徐宇光真有心机,居然把保险箱藏在树上,确实是搜查人员的死角。   不过,那个树杈离地面足有七八米之高,看上去并不大,怎么可能藏得下保险箱而不被发现呢?   深吸一口气,再让气沉于丹田,向天亮双脚一蹬,身体向上拨起,接着他的双手搭着樟树,身体向上翻起,双脚“抓着”了樟树,当他的身体再一次翻着向上时,已坐到了树杈之上。   这是一个由三根树枝合生的树杈,面积足有一点五平方米,树杈的中心部分是泥沙,向天亮五指一插,才发现树杈下面是空的,是一个经上百年风打雨淋后形成的树洞。   小保险箱找到了,合金的外壳,四十厘米见方,高达六十厘米,顶部有一个把手,提在手里掂了掂,向天亮估计,这小保险箱的重量至少有三十公斤。   连人带箱,向天亮回到了地上。   看到保险箱,张云娥呜呜地哭了。   向天亮吓唬道:“再哭,老子就打你的脸。”   张云娥果然不哭了,向天亮动起手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被向天亮打怕了,要是脸蛋再被打坏了,她还拿什么去勾住孙长贵。   向天亮一手张云娥,一手保险箱,来到了一楼的客厅。   张云娥已经瘫了,坐又不能坐,只有侧躺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瞅瞅向天亮,又瞧瞧那只保险箱。   时小雨看着向天亮,冲着费云娥的方向不住的呶嘴。   向天亮掀开张云娥的旗袍,这才发现,自己下手确实太重,竟把她的屁股打得肿破了内裤。   “呵呵……张云娥,对不起啊,我下手太重,我要向你道歉。”向天亮边笑边说,“这样吧,我马上打电话,请个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不……不用,不用看了。”张云娥急忙拒绝,这付丑态不能让别人知道,还不如自己多疼几天。   “没关系的,我找的是贾惠兰医生。”向天亮笑着说道,“我说张云娥,贾惠兰医生是你儿媳时小雨的干妈,她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的,再说了,你的大屁股不早点好起来,你和孙长贵怎么在床上干活啊,呵呵……”   接到电话后的贾惠兰,带着药箱很快赶了过来。   贾惠兰对向天亮的意旨是心领神会,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她就明白向天亮要她干什么了。   一针镇定剂注射以后,不到几分钟,张云娥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贾惠兰和时小雨,又端起了他那张瘦脸,“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娘俩会不会侍候自己的男人啊?”   贾惠兰欢快地叫了一声,拉着时小雨走过来,一左一右地坐在向天亮的身边,“天亮,小雨她不方便,还是我侍候你吧。”   “臭娘们,无底洞,你昨晚在我床上赖了一夜还嫌不够啊。”向天亮又笑又骂,指着地上的保险箱说,“我是要请教你们两位,这只保险箱是在这里打开好呢,还是彻底地将它据为己有。”   时小雨嘀咕道:“我不知道,反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看还是彻底地据为己有为好。”贾惠兰说。   “说说你的理由。”向天亮道。   贾惠兰白了向天亮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赢者通吃,有什么好客气的,把保险箱先弄回去再说,如果有私人物品,就交给小雨好了。”   这倒也是,赢者通吃,有什么好客气的,贾惠兰说得太对了。   把张云娥送到楼上安顿好了后,向天亮带着贾惠兰和时小雨,连同保险箱一起,驱车回到了百花楼。   陈美兰和杨碧巧闻讯,从县委大院赶了回来。   这种走私进来的保险箱,向天亮的姐夫家里就有一个,他早玩过了,三分钟后,叭嗒一声,保险箱开了。   保险箱里的东西,让向天亮和四个女人震惊万分。   第一部分是照片和胶卷,照片至少有五百张,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其中大部分的照片,男主角是赤膊的向天亮,各种姿势都有,而照片上的女主角就不只一个人了,有陈美兰、杨碧巧、贾惠兰和章含,还有一小部分,居然是张小雅和时小雨。   五个女人都红起了脸,向天亮看脸不看照片,咧着嘴直乐。   杨碧巧急道:“赶快烧掉吧。”   “不能烧。”向天亮忙道,“暂时不能烧,你们想啊,徐宇光不可能亲自动手拍照,必须有人帮着他干,我要通过这些照片的背景,找出这些照片的拍摄地点,从而找出拍摄照片的人。”   陈美兰点着头表示赞同,“天亮说得是,咱们必须杜绝后患。”   贾惠兰问道:“我有一个疑问,当初天亮被双规的时候,徐宇光为什么不把这些照片交出去呢?这能更让天亮脱不了身呀。”   “这很好解释。”陈美兰说道,“一,很可能天亮事先之时,这些照片还没到徐宇光的手上,她来不及用上这一招,二,徐宇光害怕照片外泄后,牵涉的人太多太广,你们看呀,我能连累到许西平,惠兰会牵出她家老卢,小雅又牵出余胜春,这样他即使赢了,也把人得罪光了,三,是徐宇光深谋远虑,将这些照片留作后手,为的是怕天亮卷土重来,以备不时之需。”   向天亮点头而笑,在陈美兰胸前捏了一把,“陈姐,你说得太对了,晚上我奖励你哟。”   保险箱里的第二部分东西,是徐宇光的笔记本,一共有三十多本,被捆成了四捆。   向天亮粗粗一翻,笑着说,“这才是徐宇光藏着的原子弹啊。”   “什么内容呀?”贾惠兰问道。   杨碧巧笑道:“我这部分笔记本,记载的都是咱们滨海县中下级干部的人和事,人都是真人,但事可不是好事,全都是坏事,我估计是徐宇光担任县纪委书记期间收集的,作为县纪委一把手,他要收集这些材料太容易了。”   章含指着自己面前的一堆笔记本说道:“碧巧你那是小料,我这里的可是大料,记的都是你们县级干部的人和事,从原县委书记张衡,到美兰和碧巧你们两个,全都是坏人坏事。”   杨碧巧笑着说,“章含姐,美兰和我可从来没收过钱呀。”   “咯咯……你以为那,他记的是你工作中犯过的错误、失误。”章含笑道。   贾惠兰也看了几本,“我这几本才是真材实料,都是徐宇光在任期间干的事,包括为谁摆平什么事,谁的举报被他压下了,甚至谁送过他的礼,谁没送他礼……乖乖,简直就是礼品清单呀。”   陈美兰那边也笑了,“和我这三本比起来,你们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美兰,你快说说吧。”章含说。   “我这三本笔记本,记载的是徐宇光十年来送出去的钱和物,送的对象包括市里的领导、市直部门的头头和咱们滨海的书记县长副书记等领导,收礼人的名字、时间、地点、数量,非常的齐全,其中就有我家的许西平,和小雅家的余胜春。”   余胜春接过陈美兰手中的三本笔记本,掂了掂后又扔回到保险箱里,“原子弹,这绝对是超级原子弹,他妈的,徐宇光真是傻,他出事后,有谁出面帮过他啊,如果他早知道这样,一定会来个鱼死网破,把这颗原子弹扔出去的。”   保险箱里还有一些东西,是徐宇光利用假名字,在清河市外的银行办理的存折,一共有七张,加起来有五百万元之多。   杨碧巧问道:“天亮,咱们怎么处理这些战利品呀?”   向天亮看向了陈美兰,“陈姐,你说该怎么办呢?”   “你决定吧。”陈美兰微微一笑,“你一肚子的坏水,加上这颗原子弹,一定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向天亮又问时小雨,“小雨,你说呢?”   “我说过叫你别问了,我不知道。”时小雨笑道。   贾惠兰指着时小雨的肚子,嘻嘻地笑着,“天亮,你问你的儿子去吧。”   众女大笑。   笑过之后,向天亮看着保险箱说,“我想好了,我要把它藏起来,藏在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除了我,包括你们都不知道。”   陈美兰长舒了一口气,“这样最好。”   向天亮笑道:“但愿,但愿我永远用不上这颗原子弹。”   陈美兰微笑着说,“你现在该想一想,明天怎么跟陈县长交易了。” 第1079章 陈瑞青的真面目   陈乐天没有想到,一夜过去,向天亮的态度会来个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久久地看着向天亮,陈乐天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再说今天的太阳,也没从西边上来了。   “天亮,你这是什么个意思?你再说一遍。”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我的县长大人,你要是真想把孙长贵送上不归路,我也乐见其成,我可以再次改变我的决定。”   陈乐天急忙起身,拉着向天亮在沙发上坐下,“别别别,坐下说,坐下说。”   “县长,我说最后一遍,我对孙长贵泄露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转让底价的事不再追究了,同时,今天下午两点,县政府与三元贸易公司的合作谈判将继续进行,并争取尽快就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达成协议。”   “哎呀。”陈乐天大喜过望,“天亮啊天亮,你这个决定就是及时雨啊。”   向天亮微笑道:“县长,我这人容易骄傲,你可别让我受宠若惊了。”   挥了挥手,陈乐天真诚地说,“我也不瞒你了,市委张书记昨晚打来电话,刚才我前脚刚进办公室,市委周平副书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催问的都是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问题,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回答呢。”   “不过……与三元贸易公司还有得谈,你别想着几天就能谈成啊。”向天亮笑着说。   陈乐天今天也很爽快,“没关系,只要谈着,上下都能交待得过去就行了。”   “你领导有这个态度,我心里就更有底了。”向天亮以爽快对爽快。   陈乐天微笑着,“天亮,关于昨天的交易,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会马上找老卢谈,关于那些谣言,我要专门向他说明。”   向天亮站起身来,“你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陈乐天主动起身送客,他至今没搞明白,向天亮为什么会突然放过孙长贵,孙长贵也不说,其中肯定是有原因,但既然当事人不说,那就先暂时放一放吧。   与陈乐天的办公室对门的,是副县长徐群先的办公室。   徐群先正好与向天亮碰了个面对面。   “到我办公室坐坐?”徐群先笑问。   “不打扰吧?”向天亮是假客气。   徐群先拽了向天亮一下,“少装蒜,爱来不来。”   向天亮当然进了徐群先的办公室。   随着滨海县领导班子的调整,及逐渐的稳定,徐群先的立场也固定了下来,其中的原因,一半是因为大势所趋,一半是因为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说来令人难以相信,徐群先能进入副处级行列,居然得益于罗正信的推荐和支持。   罗正信靠着陈乐天进步,自然要跟着陈乐天,徐群先当上副县长后,当然也站到陈乐天的阵营里,但他比较讲原则,为人处世也相对谨慎,虽然处于陈乐天的阵营,但始终保持着一定程度的独立性。   现在罗正信加入了向天亮的阵营,徐群先是和罗正信保持一致的,自然而然的跟进倒向了向天亮这边。   进徐群先的办公室坐坐,也是联络感情加强关系的一种手段。   “天亮,这是最上等的铁观音茶,出口转内销的,三百元一斤,知道你不爱喝酒爱喝茶,我特意给你留了两斤。”   指着茶几上的两包茶叶,向天亮笑着说,“老徐,你也腐败了?”   “去你的吧,喝了茶就败了。”徐群先挥了挥手笑道,“这是我妻弟从南闽省带来的,他今年转业,老婆就是南闽省人,这些茶叶是他送给我的,你就放心地喝,保证你腐败不了。”   “那我就无功受禄了。”向天亮笑道。   “哎,不给你白喝的。”   “老徐,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群先道:“我们工业系统有七个企业没有流动资金了,你得帮帮我,我保证年底还给你,最迟在春节前。”   向天亮愣了愣,“老徐,我很想帮你,可我们农业系统比你们工业系统更穷,我哪来的钱啊?”   “你有,你们农业系统有钱。”徐群先肯定地说。   “真没钱啊。”向天亮摊着双手。   “如果有呢?”   “如果有,你就拿去用好了。”   徐群先笑道:“我知道你有,今年县里没搞土壤改良,农业部拨下来的三百万,现在还躺在县农林局的银行帐户上。”   “噢……有这么一回事,今年的土壤改良正是我叫停的,是有三百万没花掉。”   “可以借我用一下吧?”徐群先笑着问。   “公对公,应该没有问题。”向天亮乐道,“再说你老徐用心良苦,先拿两斤茶叶堵上我的嘴,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哈哈……咱们礼尚往来嘛。”   “还礼尚往来,我亏大了我。”   徐群先摇着头笑道:“我还有一样东西,你一定感兴趣。”   “老徐,你少来安慰我,你一个穷光蛋,能有什么好东西啊?”   徐群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钢笔,递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怔了怔,“老徐,这不是录音笔吗?”   “噢,只许你用,不许我玩啊?”徐群先收起笑容说道,“里面有一段对话,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是吗,你说说背景吧。”向天亮把玩着录音笔。   徐群先说,“前天我不是在市里参加工业会议么,开完会后已经五点半了,我就住在市里了,几个朋友拉我去喝茶,没想到有两位老熟人也在这家茶楼里喝茶,我多了心眼,就用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录下了一段话。”   向天亮哦了一声,“你老徐的老熟人,我不一定认识吧。”   徐群先笑了笑,“你不但认识,而且非常认识,因为对话的两个人,一个是副市长许西平,一个是咱们的副县长陈瑞青。”   啊了一声,向天亮急忙摁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关于副县长陈瑞青的真实面目,正是他特别关心的事。   陈瑞青:“许市长,你要求的太难了。”   许西平:“瑞青,我没有要求你马上做到嘛,不要急,慢慢地来。”   陈瑞青:“我担心的是有负你的重托。”   许西平:“不会的,瑞青,我相信你。”   陈瑞青:“我是怕被向天亮识破了。”   许西平:“现在被识破了吗?”   陈瑞青:“现在还没有。”   许西平:“所以嘛,向天亮也是人,他不是什么都行的。”   陈瑞青:“我也想过,他要么是不重视我,要么是对我还有戒心。”   许西平:“那你有什么感觉呢?”   陈瑞青:“嗯……不冷不热,不亲不疏。”   许西平:“这就是说,他还在观察你。”   陈瑞青:“对,向天亮惊人的小心。”   许西平:“那你更要加倍的小心,千万别露出破绽。”   陈瑞青:“这个我知道,我现在在滨海县,大方向是跟他保持一致,但表现形式不一样。”   许西平:“瑞青你做得很对,你只有紧跟着他,才有可能被他信任。”   陈瑞青:“我现在可以确认,向天亮确实有个圈子,但其成员还不多。”   许西平:“瑞青,你能打进去吗?”   陈瑞青:“我在努力,但需要时间。”   许西平:“不要急,慢慢来,首先还是不要暴露你的真实身份。”   陈瑞青:“许市长,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许西平:“有一件事,既是公事,也是私事,我想让你帮我留意一下。”   陈瑞青:“许市长您请说。”   许西平:“我和陈美兰的事,你听说了吗?”   陈瑞青:“我听说了,听说你和陈书记正在闹离婚。”   许西平:“是的,现在的局面是,我想离婚,而且是悄悄的离,可陈美兰不答应。”   陈瑞青:“许市长,非离不可吗?”   许西平:“非离不可,你也知道的,我上次带你去过京城,京城那边催得很急。”   陈瑞青:“那陈美兰书记为什么不同意离婚呢?”   许西平:“她明知无法挽回,却又不肯同意,完全是在故意为难我,故意拖延时间。”   陈瑞青:“那么,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呢?”   许西平:“你认为陈美兰有没有男人?”   陈瑞青:“这个……这个我还真说不好。”   许西平:“比方说,向天亮?”   陈瑞青:“向天亮?不会吧,他们的年龄差得那么多。”   许西平:“他们是不是走得很近?”   陈瑞青:“嗯……在公开场合,我还没有看出什么,至于其他场合,我还不是很了解。”   许西平:“他们现在的家,好像只隔着一道墙吧。”   陈瑞青:“这是县政府后勤科的临时安排,因为新的县级领导宿舍区还没有建好。”   许西平:“瑞青,你就没有听说过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风言风语吗?”   陈瑞青:“这个还真没有,也许,我是刚调过去的,下面的人不敢说吧。”   许西平:“你帮我想个办法,搞清楚他们的关系。”   陈瑞青:“需要到什么程度。”   许西平:“最好是铁证,因为只有这样,陈美兰才会痛痛快快地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陈瑞青:“我明白了,我一定尽力而为。”   许西平:“总之,在不暴露你自己的前提下,尽快打入向天亮的圈子,同时帮我搞到向天亮和陈美兰不正当关系的证据。”   陈瑞青:“明白,我会随时向你报告情况的。”   ……   徐群先看着向天亮问,“怎么样,我的这个礼物重不重?”   “太重了,老徐,谢谢你,那笔钱你拿去用吧。”向天亮将录音笔还给徐群先,笑着起身告辞。   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向天亮顿觉轻松不少,至少他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对待陈瑞青了。   但是,办公室里来了一位陌生的访客,正等着向天亮的回来。 第1080章 陌生的访客   向天亮走进自己办公室的外间,秘书丁文通立即站了起来,用十分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眼睛有病吗?”向天亮瞪了丁文通一眼。   “嘘……”丁文通神神道道的,投在向天亮脸上的目光还是不肯收回去,“像,太像了……特别是这脸型,不对,还是鼻子和嘴巴最像……啧啧,简直是,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向天亮愣了愣,莫名其妙地看着丁文通,因为丁文通的一只手正指着办公室。   丁文通的这个手势,向天亮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办公室里应该有来访的客人在等候。   向天亮给丁文通立过规矩,只有正科级及正科级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在向天亮不在办公室时进去等候。   丁文通的举止告诉向天亮,来客不是官员,也不会是他认识的人。   果然,丁文通低声说道:“领导,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自称是从京城来的,可是,可是他他他……他和你实在长得太像了。”   “和我长得很像?”向天亮心里一动,京城来的,又和自己长得像,却只有三十岁左右,莫非是关家的人?“文通,他说他叫什么名字?”   “关青亭。”   向天亮一怔,果然是关家的人来了。   “还有,他自称是天星投资公司副总经理。”   “你再说一遍。”向天亮一把抓住了丁文通的胳膊。   “关青亭,天星投资公司副总经理,和领导你长得太像了。”   向天亮回过神来,松开丁文通,摆了摆手,心说他妈的,关青亭是我亲叔,能不长得像吗?   办公室里,向天亮看着关青亭,关青亭也在看着向天亮。   丁文通说得没错,太像了,除了年龄上的差别和胡子,简直什么都像。   “你好,我是向天亮,请问你是?”   一边问,向天亮一边走到边公桌边,坐在了老板椅上,他决定“公事公办”,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这个决定虽然是瞬间作出的,但在向天亮心里,这个决定其实早就深思熟虑过了。   “你好,这是我的名片,我叫关青亭,京城天星投资公司副总经理。”   向天亮接过名片,“关总请坐。”   关青亭坐了下来,“谢谢,向县长,我来得唐突,打扰了。”   “关总,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向天亮问道。   关青亭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我有什么事,向县长不会不知道吧?”   “不知道。”向天亮说,“天星投资公司这个名字,我也仅仅是第二次听到。”   关青亭微笑着说,“这倒也是,我们天星投资公司以前局限于京城,这是第一次来江南发展,清河市是我们的第一站。”   “欢迎天星投资公司来清河发展。”向天亮客套着。   关青亭看着向天亮,“可是我听说,向县长对我们天星投资公司的到来,好像是不大欢迎啊。”   “听说?好像?”向天亮淡淡地一笑,“关总你在推理吗?”   “我还听说,向县长对我们天星投资公司的投资计划,是持反对意见的。”   “哦,你们天星投资公司有具体的投资计划了?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关青亭说,“你们清河市有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不错,正在洽谈之中。”   “已经举行了奠基仪式吧?”   “奠基仪式仅仅是官方的形式主义而已。”   关青亭道:“你们的三县区综合市场,是由三元贸易公司负责开发的,而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开发,正是由我们天星投资公司负责的。”   向天亮噢了一声,“请问你们天星投资公司和清河市签订了正式协议没有?”   “没有。”   “请问你们天星投资公司和我们滨海县签订了正式协议没有?”   “没有。”   “请问你们天星投资公司有具体的投资规划吗?”   “没有。”   “由此可见,请问你们天星投资公司和我们滨海县并没有什么关系。”   “向县长挺会说话嘛。”关青亭笑了笑,“我们天星投资公司不是没有具体的投资规划,而是出于保密的需要,现在还不便公开。”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那么,关总此次前来,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向县长,我此次前来,就是代表我们天星投资公司,与滨海县政府洽谈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开发合作。”   “关总,凭你的几句话,就可以洽谈双方的合作了吗?”向天亮问道。   “我们天星投资公司是有信誉的。”   “对不起,我们不了解天星投资公司。”   “那向县长需要我们怎样做才能相信呢?”   向天亮微笑道:“关总,这方面的问题,不需要我说吧?”   关青亭问道:“向县长,我们天星投资公司是你们清河市委张宏书记介绍来的,你不会连张宏书记也不相信吧?”   “对不起,我没听张宏书记提起过。”   关青亭又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需要张宏书记亲自出面了?”   “对不起,关于这一凸,你该去问张宏书记。”   关青亭点着头,“我明白了。”   “关总,对不起,我们滨海县欢迎贵公司的投资,但是,我们是不会盲目欢迎的。”   不会盲目欢迎的,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关青亭站了起来,“向县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还会来找你的。”   “谢谢,我随时欢迎关总。”   望着关青亭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向天亮呆立许久,才坐回到老板椅上。   关家的人居然和天星投资公司掺和在一起,还和市委书记张宏搅和到一块,这事情有点复杂了。   想了好一会,向天亮拿起了电话。   这事得问问远在京城的恩师易祥瑞。   电话很快通了。   向天亮:“老师您好。”   易祥瑞:“是天亮啊,有什么事吗?”   向天亮:“您忙吗?”   易祥瑞:“我正在上班。”   向天亮:“您上班?”   易祥瑞:“傻小子,我现在是全国犯罪信息中心的负责人。”   向天亮:“噢,我把这茬给忘了,您老人家现在又返老还童,老当益壮了。”   易祥瑞:“怎么说话的啊,臭小子。”   向天亮:“老师,我的办公室刚刚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易祥瑞:“特殊的客人?京城人吧。”   向天亮:“老师您说对了。”   易祥瑞:“谁?”   向天亮:“关青亭。”   易祥瑞:“是小关子,关家老幺,是你的亲老叔啊。”   向天亮:“和我长得好像,我想应该也是。”   易祥瑞:“天亮,你们相认了?”   向天亮:“没有。”   易祥瑞:“这么说,你还是没迈过心里的那道坎。”   向天亮:“老师,人家没那个意思,我总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吧。”   易祥瑞:“嗯,你这话在理,你就是你,不要奢望天外之物。”   向天亮:“而且,其中还有两个原因。”   易祥瑞:“什么原因?”   向天亮:“关青亭现在是天星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   易祥瑞:“哦,这倒是个新情况啊。”   向天亮:“您也不知道吗?”   易祥瑞:“你以为我是谁,情报部长也管不了他关家的事。”   向天亮:“这么说来,关青亭成为天星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是刚刚发生的事了。”   易祥瑞:“天亮,你没嗅出什么味道来吗?”   向天亮:“是专门找来对付我的吧。”   易祥瑞:“只有这个解释才合乎情理,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关家人还没有从商的记录,这个小关子成为天星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还真是个新闻。”   向天亮:“这个……这个这个关青亭,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易祥瑞:“你想听实话吗?”   向天亮:“老师啊,您也学完说假话了?”   易祥瑞:“臭小子,那是你亲叔,我当然要注意说话的分寸了。”   向天亮:“您老人家还是快说吧,关青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易祥瑞:“小学念了八年,初中念了四年,高中只读了一年,爆炸头,喇叭裤,能喝能抽,能打能闹,派出所里常去的主,你认为他是什么人?”   向天亮:“街头小混混?”   易祥瑞:“正是。”   向天亮:“我的天,关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易祥瑞:“你以为那,姓关的就不能出个小混混了。”   向天亮:“找小混混当副总经理,这天星投资公司真是绝了。”   易祥瑞:“对了,你刚才说还有一个原因?”   向天亮:“是这样,据关青亭说,天星投资公司是清河市委书记张宏招来的,这就是说,天星投资公司、张宏和关青亭,这三者是一条线上的,所以,我觉得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易祥瑞:“傻小子,不是情况越来越复杂,而是情况越来越清楚了。”   向天亮:“这倒也是,老师,您认为我该怎么办?”   易祥瑞:“关家的事,我就不能多说喽。”   向天亮:“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易祥瑞:“小关子,也就是关家老幺,你的老叔,是关家老太太最疼爱的孩子,而关家老太太的护短,大半个京城都知道的,你明白了吗?”   向天亮:“我……我明白了。”   易祥瑞:“所以我无能为力,你自己看着办吧。”   ……   搁了电话,向天亮楞楞地坐着,心里不住地骂,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啊。   这时,丁文通推门进来了,“领导,市里有领导来了。” 第1081章 咸鱼也翻身   市里领导来了,出于对领导的尊重,大家都得去见一见,向天亮也不例外。   向天亮刚走到电梯口,却见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腆着大肚子冒了出来。   接着,副县长徐群先也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向天亮刚咦了一声,罗正信就冲他摇了摇手,硬是把向天亮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三个人来到了向天亮的办公室里。   “怎么回事?不是说市里领导来了吗?”向天亮好生奇怪,徐群先和罗正信都是懂规矩讲规矩的人,怎么听说领导来了反而要躲起来呢。   徐群先笑着问,“请教一下,什么叫市里领导?”   “呵呵……老徐,你早上吃饱了撑的吧。”对徐群先的问题,向天亮咧嘴直乐。   “请两位正面回答问题。”徐群先很是一本正经。   罗正信笑道:“严格地说,凡副厅级及其以上,都算市里领导,也就是说,市四套班子组成人员和两院院长,要是不严格地说,市委大院里凡是拎包的都算是市里领导,你要是包容性强的话,甚至可以将市委大院里的门卫和伙夫也叫做市里领导。”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他听出来了,来的并不是真的市里领导,不然徐群先和罗正信不会坐在这里说笑。   徐群先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真是时代不同了,一个市委副秘书长也敢自称市里领导,还搞得如此的兴师动众,长见识啊。”   “哎,老徐你别乱说,市委副秘书长也是正处级,比你我还大一级呢。”罗正信笑着说。   徐群先指着向天亮,“但是,天亮你得去见见。”   罗正信跟着一唱一和,“对,天亮必须得去见上一见。”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向天亮瞅着徐群先和罗正信,“敢情你们两个家伙,是要拿我寻开心啊。”   罗正信乐了,“天亮,你说说,这位市委副秘书长还是你的老上级,你还去不去见他?”   “那当然得见啊。”向天亮挠着头道,“不过,我的老领导没有几个吧,张衡张书记,现在是市委统战部长,高兴高局长,现在是市政府副市长,除了这两位,没有其他人了啊。”   徐群先说,“告诉你吧,张行,市建设局局长,现在已经是市委副秘书长,在五位副秘书长里排位第二,刚才来的这位市委副秘书长,就是你的老领导张行。”   “啊……”向天亮张大嘴巴合不拢了,“你们搞错了吧,张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混到市委大院里去了呢?”   在向天亮的心里,张行是被判了政治死刑的,他妻子因贪污受贿被判刑十三年,他没受到牵连、保住市建设局局长位置已是万幸,怎么可能还会进步呢,市建设局局长和市委副秘书长虽然是平级,但市委副秘书长的实际权力和影响力,比市建设局局长何上大上十倍。   罗正信道:“千真万确,我是在窗口亲眼看到他下车的。”   “晕死了。”向天亮骂道,“他妈的,一条咸鱼也翻了身,这世道,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徐群先说,“我有一个朋友在市委大院工作,我刚打电话问了,我朋友说,任命张行为市委副秘书长的决定是昨天下午作出的,这红头文件还没到,他人就先跑来了,我看啊,他主要是来炫耀的。”   “有道理,有道理。”罗正信道,“咱们滨海县的领导班子与张行有缘啊,陈美兰书记,杨碧巧常务副县长,还有天亮你,都是从市建设局出来的,都算是张行的老部下,他现在咸鱼翻身,来显摆一下也是应该的。”   向天亮问道:“老徐,你那位朋友知不知道,张行是怎么混进市委大院里去的?”   徐群先道:“据我朋友说,市领导班子调整以后,张行就活跃起来了,来市委大院找领导汇报工作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有人注意到,张行找张宏书记的次数最低,一个市建设局长直接找市委书记汇报工作,这有点反常,所以有人猜测,张行与张宏书记的关系很不寻常,张宏书记上任不到一个月,就两次去市建设局视察指导工作,更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很不一般,这次提名张行为市委副秘书长的人虽然是市委副书记周平,但大家都知道,周平副书记和张宏书现在是政治盟友,周平副书记的推荐,实际上就是张宏书记的推荐。”   向天亮点着头,他心里想到了张行的亲生母亲王子桂老太太,王子桂老太太在西部地区工作期间曾第二次结婚,丈夫是个高干子弟,向天亮听王子桂老太太的宝贝女儿王含玉说过,她的亲生父亲正是姓张,难道说,张宏书记与王子桂老太太的丈夫有什么关联不成?   罗正信的话,打断了向天亮的思绪,“天亮,你可要小心了。”   “我小心什么啊?”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这还用说吗?我看张行今天过来,实际上就是冲着你来的。”   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老罗,你这话有点危言耸听了吧,张行即使冲着我来的,那也拿我没办法,一个市委副秘书长,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啊。”   罗正信道:“你还别不相信,张行人没到,电话就先打来了,指名要见陈美兰书记、杨碧巧常务副县长和你,你想想看,他是来干什么的?”   向天亮愣了愣,“既然指名要见我,你俩为什么要拦着我啊?”   徐群先忙着说,“这是陈书记的指示,她让你不要下去,如果张行上你办公室来,那就另当别论,如果张行问起,你就说忙于准备下午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准备。”   耸了耸双肩,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见一见也没什么,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   罗正信笑了,“张行现在毕竟不可同日而语了,陈书记怕你碰上张行会掐起来。”   “呵呵……掐就掐呗,谁怕谁啊。”向天亮乐道。   就在这时,丁文通推门而进。   “领导,对不起,市委张副秘书长上楼来了,陈书记说,他是直接来找你的。”   徐群先和罗正信急忙起身告辞。   张行进来了。   向天亮礼节性地起身欢迎。   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向天亮心道,上次在清河见到时,张行还萎靡不振的,现在却是精神焕发,像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张局,不知你大驾光临,请原谅啊。”   张行大气地摆了摆手,坐到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小向啊,你我之间就不用客套了吧。”   “刚听说张局高升了,恭喜啊。”   “都是革命工作,仅是分工不同嘛。”张衡微笑着说,“不过,你一句恭喜就够了吗?”   向天亮心说,难不成还要请你喝酒,老子偏不遂你的愿。   “张局找我有事?”   张行点着头道:“我是来顺便通知一下,市里成立了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领导小组,副市长许西平同志任领导小组组我,我是副组长。”   “噢……”向天亮恍然大悟,“张局此来,是为了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吧?”   “对。”张行又点了点头,“你是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滨海县的实际负责人,咱们以后又要经常打交道了。”   向天亮也点着头,“那就请张局多多关照了。”称呼“张局”而不叫“张秘书长”,向天亮是故意的。   果然,张行还是很讲究这些细节,“哎,我现在不在市建设局了,你别一口一个张局好不好?”   “嘿嘿……叫顺口了,改不过来了。”   瞥了向天亮一眼,张行说道:“你小子,是故意气我的吧?”   向天亮陪着笑说,“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你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张行笑着说道,“我记得在你调离市建设局的时候,曾经当面说过,我这辈算是完蛋了,你还说我是什么什么……对了,你说我是咸鱼,再也翻不了身,那些话你该不会忘了吧?”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反问,“我说过那样的话吗?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说那样的话呢?张局你一定是记错了。”   张行指着向天亮说,“我就知道你小子会耍赖,你就赖吧,反正我心里记着就行了。”   “张局,听你的口气,好像是要报复我吧?”向天亮笑着问道。   “你说呢?”   “我不知道。”   张行忽地压低了嗓音,“小向,你还真说着了,我是想报复你来着,你可要小心了。”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小子嘴硬。”   “张局,那你准备姐何报复我呢?”向天亮又笑着问。   “你以我是你啊。”张行瞪了向天亮一眼,“只要你好好配合我的工作,你我还是朋友。”   向天亮微微一怔,“配合?怎么配合你的工作呢?”   张行道:“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奉市委之命,全程监督你们滨海县政府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合作谈判,直到正式协议达成。”   向天亮心里吃了一惊,“张局,全程监督是什么意思啊?”   “我在你们滨海县住下不走了。”张行有些得意地瞧着向天亮,“小向,我知道你那套鬼把戏,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妈的,向天亮心里又骂开了,这不是强人所难,霸王硬上弓吗?   下午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难道要让张行参加吗? 第1082章 滨海不需要咸鱼   张行果然提出来,要求以旁观者的身份,参加滨海县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   用向天亮的话说,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但一顿午饭下肚,向天亮想通了,张行既然要参加,那就参加好了。   张行明摆着是市委书记张宏派来的,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能不得罪他当然最好。   可是,负责谈判的老油条成达明不干了,躲在招商局不过来。   向天亮派丁文通,带上两个工作人员,把成达明“绑”了过来。   “呵呵……老成你不能临阵脱逃啊。”   成达明一脸的不高兴,“天亮,我再说一遍,有外人在场,我决不参加谈判。”   “你傻啊老成,亏你还是个招商局长,怎么连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明白呢?”向天亮乐着。   “什么意思?反正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处来。”成达明说道,“我就没听说过,招商谈判还有领导在旁边监视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信得过就让我上,信不过就拉倒。”   向天亮摆了摆手,丁文通和两个工作人员退出了办公室。   “老成我问你,如果有领导在旁边看着,你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谈判给搅黄了,你说这责任算谁的?”   成达明怔了怔,“你这小算盘打得是响,可那个姓张的不是傻瓜,他能看不出来吗?”   向天亮又呵呵地笑了,“你有我了解张行吗?我告诉你,他也就是耍点小聪明而已,说起谈判他就是个门外汉,你就当他是个摆设,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你的戏早就演完了。”   成达明听着听着,慢慢地笑起来,“我说么,谁的主意多,也比不上你肚子里的鬼主意多。”   “去你的老油条,别这么跟你的领导说话。”向天亮板起了脸。   “哈哈……那,那我去了啊。”成达明笑着起身。   向天亮满口打着包票,“你就放心去吧,你尽情的发挥,功劳归你,出了问题,你往我身上推就是了。”   连哄带骗的,向天亮把成达明弄进了谈判用的会议室,自己晃着脑袋,悠悠然地来到了杨碧巧的办公室。   同往常一样,陈美兰也在,以等待谈判结果的名义,乘机和向天亮在一起。   杨碧巧先锁上了办公室的门,拉着向天亮来到沙发前坐下,照例是和陈美兰一起,左右一坐,把向天亮夹在中间。   “我说两位姐姐,你们得想个办法,把那个大笨蛋张行给我赶紧弄走,这家伙赖在这里,咱们没法施展手脚啊。”   陈美兰和杨碧巧相视一笑。   “笑什么笑什么,这是我交给你们两个臭娘们的任务,你们必须寇成。”说着,向天亮的双手齐动,袭向了陈美兰和杨碧巧的胸脯,“要是完不成任务,你们两个休想让我为你们加油,即使半夜三更爬到我床上来,我也会一脚把你们踹下床去。”   陈美兰和杨碧巧是不恼反喜,不退反进,双双挺着胸脯朝向天亮面前凑,不但如此,陈美兰和杨碧巧还各出一只玉手,左右合作,把向天亮的大帐篷紧紧的拿在手里。   “咯咯……我的天,越来越强壮了。”杨碧巧惊叹道。   “嘻嘻……当然,这是必须的。”陈美兰笑着附和。   向天亮咧着嘴乐,“一边为老百姓干革命工作,一边干着女书记和女县长,这逍遥日子是过得没得说啊。”   陈美兰噗地一声笑了起来,“你倒是想得美,可有人不想让你过好日子哦。”   向天亮双手齐动,在陈美兰和杨碧巧的双峰上游走不已,“不就是一个张行么,他有几斤几两啊,我不是怕他,而是讨厌他,这家伙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陈美兰微笑着说,“我和张宏书记联系过了,张书记根本没有让他留下来,是张行自作主张,假传圣旨。”   向天亮咦了声,“奇了怪了,张行什么时候变得对工作这么认真负责了?”   “你知道张行为什么赖着不走吗?”陈美兰笑着问道。   “难道不是为了与三元贸易公司谈判的事?”向天亮问。   “不是,你猜一猜。”陈美兰忍着笑说道。   向天亮摇摇头,“我懒得猜,反正不会安什么好心。”   陈美兰笑着说,“张行的老婆不是被判了十三年有期徒刑么,张行和他老婆离了婚,一直是一个人过着日子,可现在他突然时来运转,心里的花花肠子就多起来了,想找个女人再结婚,他是思来想去,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碧巧,所以,他这次来滨海并且赖着不走,实际上是假公济私,冲着碧巧来的。”   向天亮吃了一惊,“陈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美兰道:“我刚过张宏书记通过电话,代表县委向市委表达了我们的意见,对张行干涉我们的工作表示强烈的不满,张书记告诉我,张行想结婚,并且告诉张书记,他喜欢杨碧巧,张书记知道碧巧现在也是单身,也是从市建设局出来的,就觉得张行和碧巧两个人凑成一对蛮合适的,所以,张书记要我当这个红娘,设法促成张行和碧巧两个人的事。”   向天亮恍然大悟,难怪张行要在滨海县住下来不走了,原来是打上杨碧巧的主意了。   瞅着杨碧巧,向天亮一把将她拽到自己的两腿之间,坏坏地笑了起来。   “呵呵……杨姐啊,我也想把你嫁出去,但在把你嫁出去之前,还是先侍候侍候我吧。”   “天亮,你把我嫁出去,不是要让人家戴绿帽子么。”杨碧巧咯咯笑着,跪在地板上,将自己的头埋到向天亮的大帐篷上忙活起来。   陈美兰打了向天亮一下,娇羞地说,“为什么老是让碧巧干这个呀?”   “那是因为在这方面,杨姐的技术比你好,你这个县委书记,要好好地向人家常务副县长学习啊。”   陈美兰红着脸嗯了一声,身体不住的往向天亮身上凑,两片红唇印到了向天亮的嘴上。   常务副县长的办公室里,又是一场以一敌二的肉搏大战……   当四楼会议室的谈判结束的时候,常务副县长办公室里的好戏也已落幕,并且被陈美兰和杨碧巧打扫得干干净净。   张行怒气冲冲地来到九楼。   九楼的走廊上,不但站着向天亮、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连县长陈乐天和两位副县长徐群先和陈瑞青都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谈判又谈崩了,而且是在张行的眼皮底下谈崩的,他不生气才怪呢。   不料,张行尚未开口,陈乐天居然先说话了。   “张秘书长,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今天的谈判失败,你要负全部责任,我们通过监控设备都看到了,你凭什么参与谈判,你得到我滨海县政府授权了吗?你有权干涉我们的工作吗?你说,是哪位领导让你这么干的?还是你自作主张要这样干的?你要给我们滨海县一个交代。”   一连串的问题,把张行问蒙了,他没想到陈乐天率先向他发难,“陈乐天,你,你……”   陈乐天摆了摆手,一点脸面也不讲,“张秘书长,我劝你还是回清河去吧,我们的工作我们会努力做好的,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我们会向市委报告的。”   说完,陈乐天转身进了自己办公室,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张行气得说不出话来,走不是留不是,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   陈美兰微笑着说,“徐副县长,麻烦你代表我送一下张秘书长。”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向天亮心里乐道,滨海不需要咸鱼,连陈乐天都不喜欢你了,你张行还是明智一点,乖乖地滚回清河去吧,他妈的,凭你这点能耐,还想打杨碧巧的主意,那是老子的女人,门都没有。   张行在徐群先的陪同下,消失在电梯口。   陈美兰和杨碧巧也不见了人影。   走廊上只剩下了向天亮和陈瑞青。   陈瑞青冲着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天亮,干得漂亮。”   向天亮淡淡地笑着,“老陈,你不要笑话我啊。”   陈瑞青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请向天亮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一坐。   没有客气和犹豫,向天亮跟着进了陈瑞青的办公室。   自从通过徐群先的录音,知道陈瑞青是许西平派来的卧底以后,向天亮就多了一个心眼,对陈瑞青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特别的留心起来。   二人坐下后,陈瑞青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天亮,刚才陈县长的反应很意外啊。”   “意外在什么地方?”向天亮故作不知,在陈瑞青面前,说一句真话的时候,必须加上五句假话和四句半真半假的话。   陈瑞青说,“在我的印象中,陈县长对上面来的人都很尊重的,但今天有些不一样么。”   “嗯,是有点不同。”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也许,陈县长没把张副秘书长放在眼里,虽然两个人都是正处级,但副秘书长顶多就是传声筒,跑腿的角色,论实权,比一县之长可差远了。”   “不会吧,即使这样,陈县长也不用发这么大的脾气吧。”   陈瑞青看着向天亮,想从向天亮的脸上找出答案。   向天亮当然不会告诉陈瑞青,他和陈乐天已经暂时休战,并且达成了一定程度的默契。   “老陈,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啊?”向天亮笑看着陈瑞青说。 第1083章 我只是一条线   向天亮知道陈瑞青的心情,既然怀揣不可告人的目的,那肯定是时时刻刻等待机会,向天亮肯来办公室坐坐,对陈瑞青来说就是个机会。   但是,向天亮把自己包裹得太严,又太过小心谨慎,陈瑞青想完成许西平交付的两项重任,可谓举步维艰,步步危机,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的真正面目。   设法找到向天亮与陈美兰之间私情的证据,设法接近向天亮并打入他的圈子,两项重任犹如两块巨石,重重地压在陈瑞青的心里。   万事开头难,凡事讲机会,没有一个合适的切入点,陈瑞青根本无从着手。   与此同时,陈瑞青还得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向天亮的整人手段,他虽然没经过,却早就听得耳朵都起了老茧。   “天亮,你我之间还用得着客气吗,有什么问题什么事,你都可以问嘛。”   向天亮笑着说,“如果你是一县之长,正在领导着县政府与一家跨国公司合作谈判,却莫名其妙地被一个自称是市里派来的市委副秘书长搅局,你的颜面何在,你会怎么想?”   陈瑞青说,“这个当然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即使是派来的人是自己人也不行。”   “所以嘛。”向天亮摊着双手说道,“陈县长刚才的反应是理所当然的,换成你我也一样。”   “你说得是。”陈瑞青微笑着说,“不过,我看出来了,你很讨厌张行,陈县长此举是歪打正着,帮你把张行赶回了清河市。”   这是试探,向天亮心道,陈瑞青这是在探问他和陈乐天县长的关系。   “老陈你说对了,陈县长此举,无意中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对这个张行,甭说看着心烦,就是想起来就讨厌,让我赶走张行可做不到,我级别不够啊,只有陈县长,才有资格在张行面前耍点威风。”   “天亮,你和陈县长之间,是不是有合作啊?”   向天亮心里一乐,陈瑞青拐弯抹角,还是忍不住问到了要害上。   “不是合作,是默契。”   “默契?”陈瑞青看着向天亮问。   “对。”向天亮点着头说,“陈县长想为滨海老百姓做点实事,我也想为滨海老百姓做点实事,这是我们的共同点,所以,尽管我们分歧为多,但在大方向大目标上是一致的,这就很容易在某些事情某些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默契,老陈,你没有类似的经历吗?”   陈瑞青笑着点头,“有,太多了,我在龙桥县当司法局长的时候,手下有个副局长,我们斗了整整四年,我调走他接替,临走时他请我吃饭喝酒,我们俩敞开心扉地谈,居然发现四年的时间里,我们除了分歧和争斗,还有很多很合作和配合……就这样,谈开了说透了,我们的恩怨也烟消云散了。”   “所以。”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和陈县长的关系,与你和的副手一样,我们也有默契甚至合作,当然了,大家的立场不同,分歧是始终的,矛盾是主流的,别指望有永远的和气。”   “哈哈,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陈瑞青笑道。   向天亮忙问,“老陈,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我说出来,你可别在意啊。”   “你看我像小鸡肚肠的人吗?”   陈瑞青笑着说,“我到滨海县后,是认准了一个方向,那就是跟着你,你和陈县长斗,我就为你助威呐喊,可要是你跟陈县长合作,那不把我带沟里去了吗?所以,你以后要随时提醒我啊。”   “呵呵……”向天亮用笑声掩饰着自己的内心,陈瑞青这么说,完全是在“火力侦察”,可不能着了他的道,“我说老陈啊老陈,以后你可不能这样说,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你跟着我?我跟着你还差不多。”   “天亮,我是认真的。”   “老陈,我也不是在开玩笑。”   陈瑞青说,“真的,在我的眼里,现在的滨海县,你是起着决定性作用的。”   “此言差矣。”向天亮大摇其头。   “我说得不对?”   “老陈,这只能说明你还是不太了解滨海的实际情况。”   “你说说,我正想了解了解呢。”   向天亮说,“说起来,真正掌握着滨海县的权力的人,是常委会里的几位大佬,比方说陈乐天县长,在滨海县待了一辈子,哪个部门没有他的人啊,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他还在位置上呢,可以说,单个拎出来,陈乐天县长的实力是最大的。”   “嗯,这符合实际情况,那第二个有实力的人呢?”陈瑞青点着头问。   “你可能看不出来,是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   “哦,为什么是他?”   向天亮微笑着说,“你想啊,原来的滨海县,实力最大的是前任县委书记张衡,张衡书记升任市委统战部长后,他的人马基本上还在,高永卿是张衡书记最信任的人,所以现在就由高永卿掌控着张衡书记在滨海县的势力。”   陈瑞青点着头说,“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   “第三个有实力的人,是县委副书记肖子剑,他在组织部待了大半辈子,部长副部长干了十多年,现有的中下级干部,大多数都是在他任上提拨起来的,谁不给他点面子啊,每一年的两次干部集中调整,他都可以乘机提拨一一些自己的人,这些年加起来,他的队伍规模应该不小了。”   陈瑞青有些感慨,“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就是当掌管组织部的好处啊。”   “要说第四个有实力的人,那就是陈美兰书记,一把手的优势就体现在这里,尽管升任书记的时间不长,但利用一把手的优势,陈书记可以迅速的收编一部分人马,加上全县的女性干部,和老干部中的实力派,陈书记的势力自然而然的形成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势力水涨船高,只增不减。”   陈瑞青微微颌首,“说得没错,这就手一把手的好处,所以才有这样的老话,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啊。”   “再说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和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一文一武,那也是真正的实力派,卢海斌在宣传系统待了几十年,厚积薄发,实力不容小觑,比方说你现在分管的文化界,有点权力的,大部分都是他的人,而邵三河在政法系统的实力,可以说到了一言九顶的地步,缺了他还真的玩不转,但卢海斌和邵三河有个共同缺陷,就是局限于一个领域,对别的领域影响不是很大,比起前面几位,那就差了一个档次了。”   “还有呢?”陈瑞青问道。   “没了。”向天亮笑着说道,“在咱们滨海县,有点实力的就这几位了,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堪称滨海政坛的实力派。”   陈瑞青笑看着向天亮,“你没说你啊。”   “我?”向天亮摇着头,“我不是,我也想有点自身的实力,但我不够格。”   “天亮,你谦虚了,太谦虚了。”   “老陈,我这是实事求是。”   陈瑞青故意道:“天亮,你不向我透实底,是看不起我吧。”   向天亮笑了笑,“老陈我问你,以咱们滨海县为例,你认为要被公认为有实力的人,该具备什么样的地位。”   想了想,陈瑞青说道:“应该,应该起码是县委常委吧,你刚才说的这几位领导就有这个共同的特点。”   “就是嘛。”向天亮道,“所谓的实力派,必须有一个代表人物,这个代表人物必须有相当的地位,否则根本就没有号召力,谁还信任你愿意跟着你啊,比方说咱们县政府这边,副县长徐群先和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他们两个的联合,只能算是一个小团体,想跟前面几位掰手腕的资格都没有,唯有依附于某一个实力派人物才能生存。”   陈瑞青又看着向天亮,“天亮,你还是没提你自己。”   向天亮微笑着摇头,“我微不足道,论个人实力,连徐群先和罗正信都比不上。”   “那你是怎么给自己定位的呢?”陈瑞青当然不相信向天亮的话,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向天亮刚才说的是实情,滨海县的政局就是如此,只是他没有透露自己的实力。   向天亮笑道:“老陈,我只是一条线而已。”   “一条线?我不太明白。”陈瑞青确实不明白,向天亮的说法很新颖。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老陈啊,我之所以在滨海县混得还可以,除了我是本地人之外,是因为我把自己当成了一条线,我把我认可的人串联起来,比方说陈书记和杨副县长,我和她们是同事,在市建设局时就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又比方说邵三河局长,他是我的生死兄弟,又比如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他在危难的时候,我出手帮助过他,再比方说你老陈,我和你在市党校同过学,成为同事之前就有了一定的了解……我把自己当成一条线,相当于把你们串联了起来,你硬要说我有实力的话,这就是我的实力。”   一条线,很形象,陈瑞青心道,现在他越来越看清向天亮了。   陈瑞青明白,想赢得向天亮的信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此时的向天亮,因为手机的震动,心思早跑到女人身上去了。 第1084章 谢娜出招了   电话是小不点杨小丹打来的,向天亮用不着接电话,因为由杨小丹,他能想到她妈肖敏芳。   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向天亮可不管上班不上班,上了车出了县委大院就往向阳幼儿园奔。   身后没有跟踪者,向天亮确认后,才放心的将车停在了僻静处。   站在边门里等着的不是杨小丹,而是她妈肖敏芳。   向天亮咦了一声,“敏姐,小丹呢?”   一声敏姐,肖敏芳的脸就红了,她羞涩地一笑,“小丹在楼上。”伸手将向天亮拉进门里,叭地关上了门。   可等肖敏芳去关灯时,去被向天亮拦住了,“不关灯才看得清哦。”   肖敏芳的脸更红了,一半是羞,另一半是向天亮的这句话。   向天亮一对坏眼,滴溜溜地在肖敏芳身上乱转。   显然是特意打扮过的,肖敏芳身上的连衣裙是粉红色的,短得盖不住双膝,上面的口子又长又大,倒三角形是白玉一片,两边的玉峰各露出了半个,显然是连罩罩都没有。   “敏姐,你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嘛。”向天亮坏笑着。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知母莫如女,肖敏芳盼着向天亮来,连下楼迎接的任务,都是她向杨小丹主动要求的。   “哎,上去吧。”肖敏芳伸手来拉向天亮。   “嘿嘿……这儿挺好。”向天亮坏笑着。   这地方确实挺好,不到一平方米,头上一盏灯,什么都瞅得清,向天亮身后是门,肖敏芳身后就是楼梯,两边都是门,一边是车库,一边通往教室。   “向县长……”肖敏芳垂着头,娇羞地叫了一声。   向天亮的手伸出去,在肖敏芳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你叫我什么?小丹没教过你吗?”   “八,八爷。”肖敏芳声若蚊呢。   “我听不见。”向天亮笑了。   “八爷。”肖敏芳又喊了一声。   向天亮笑着说,“敏姐你记住了,以后叫错了,我是要打你屁股的。”   “记,记住了。”肖敏芳又伸手来拉向天亮,“八爷,咱们上楼吧。”   “嘿嘿……敏姐想我了?”向天亮不肯上楼,伸手一扯,肖敏芳身上的连衣裙就滑落到了地上。   “想,想。”   “怎么个想法?”   “嗯,无时无刻都在,都在想。”   “想我什么呢?”   “想,想……想它呗。”   肖敏芳红着脸,靠到向天亮胸前,双手捧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   向天亮伸腿一勾,肖敏芳两腿一软,跪倒在向天亮面前,正好脸冲着向天亮的大帐篷。   肖敏芳有点心急,她知道向天亮的时间宝贵,能让他来很不容易,不能轻易地浪费。   至于向天亮让肖敏芳跪在地上干什么,肖敏芳也是知道的,和向天亮接来往是一门学问,肖敏芳仅仅是第二次接触向天亮,但女儿杨小丹教过她,接下来该做什么。   向天亮很满意,肖敏芳的嘴上功夫很不赖,让他不得不爆发了一次,将肖敏芳的小嘴里灌得满满的。   肖敏芳一点都没舍得浪费,也不敢浪费,杨小丹说过,这也是讨好向天亮的方式之一。   果然,肖敏芳的讨好收到了“效果”,向天亮抱起肖敏芳,肖敏芳的身体轻盈如燕,向天亮觉得像抱着一个孩子。   虽然这里不合适向天亮“就地正法”的原则,但他总是想出办法,不到一米宽的楼梯,两边都有扶手,向天亮让肖敏芳身体朝上,四肢大开,搁在楼梯两边的扶手上。   向天亮双手把着肖敏芳的小腰,习惯性地低吼一声,狠狠地冲进了她的那里。   ……这样子新颖、刺激,向天亮边忙活边想,下次带杨小丹也来这里试一试。   当向天亮和肖敏芳忙完,来到楼上杨小丹的办公室,肖敏芳还沉浸在欢愉之中,倒把杨小丹先弄了个大红脸。   原来,肖敏芳的裙子是前开式的,一个扣子都没系着,完全是敞着胸怀,门户洞开,一付全面开放的姿态。   向天亮坐到了沙发上,“呵呵……小丹啊,你妈够开放的,她这是心满意足,所以才得意忘形。”   肖敏芳急忙系着裙子的扣子,不好意思的说,“你们,你们谈着……我去准备晚饭了。”   杨小丹瞅着母亲肖敏芳的背影,小屁股一抬,就坐到了向天亮的腿上。   “天亮,我妈她,她够性急的吧?”杨小丹低声羞问道。   向天亮咧嘴一乐,“不能这么说你妈,她是半老徐娘,如狼似虎,一定是旷得太久了。”   “怕你笑话呗。”杨小丹轻轻地笑了。   向天亮摇着头,“我不笑话,我知道你妈很需要。”   杨小丹小脸红了起来,“还真是的,自从……自从上次以后,我妈精神振奋,像换了个似的,嘴里老是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再来,知道你爱吃糖醋鲫鱼,还特地买了个鱼缸,鱼缸里养着五条一斤重的鲫鱼呢……怕你来了她不在,她干脆天天不回家,就在这里陪着我了。”   “呵呵……”向天亮把玩着杨小丹的小胸脯,“小丹,别光说你妈,你呢,你不想我啊?”   杨小丹调皮地说,“当然了,但我比我妈更自由。”   “哦,你的自由在哪里?”   “嘻嘻……我要是想你了,可以去百花楼住几天,甚至可以直接去县委大院找你呀。”   “这倒也是。”向天亮看着杨小丹,笑着说道,“但是,你今天打电话把我叫过来,不是为了你和你妈身上这点事,也不是让我来吃糖醋鲫鱼的,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杨小丹惊讶地看着向天亮,“天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向天亮笑道:“你的眼睛告诉了我,我记得读书的时候,你每次考试没考好时,也是你现在这样的眼神。”   点了点头,杨小丹说,“是有事,本来是想等你吃了饭以后才告诉你的。”   “与谢娜和马蕴霞有关吧?”向天亮问道。   杨小丹嗯了一声,“今天下午,马蕴霞去你们县委大院谈判,谢娜却来了我这里,整整坐了三个钟头。”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她找你说了什么事?她还在说请你加入她公司的事吗?”   “没有,但比那事更狠。”杨小丹说道,“她说有个投资教育事业的计划,准备在滨海县城关镇购买三到五百亩土地,创办一所十四年制的民办学校。”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十四年制的民办学校?有十四年制的学校吗?”   “幼儿园两年,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加起来不就是十四年吗?”   向天亮噢了一声,笑着说,“好大的胃口,谢娜这是虚晃一枪,实际上是针对你的向阳幼儿园来的。”   “又被你说着了。”杨小丹笑着,身体不住地往向天亮身上蹭,“她见我对她说的不是很感兴趣,就又说出了她的第二个计划,这个计划有两个内容,一是收购我的向阳幼儿园的全部,她愿意出资一千万元,二是她出资五百万元加盟向阳幼儿园,成为向阳幼儿园的第二股东,只是分红,而不参与向阳幼儿园的经营和管理。”   向天亮听罢,微微地笑了,“小丹,谢娜是在逼你啊。”   “嗯。”杨小丹红着脸低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她似乎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即使她刻意地一句话也不提你,但我还是强烈地感觉到了。”   “小不点,真是人小鬼大。”向天亮一边解着杨小丹的衣服,一边笑着赞道,“你们七仙女中,你是最细心也最善于观察的,谢娜在这方面比你可差远了。”   杨小丹得意地一笑,“所以,我是不动声色,先说了一大堆赞许的话,再答应她考虑一下。”   “小丹,谢娜在针对你,你一点都不担心吗?”向天亮说着,托起杨小丹的小屁股,往自己的双腿中间压了下去。   “呀……”杨小丹叫了一声,搂着向天亮的脖子,咬着牙齿说道,“有你在,我,我才不怕呢,大不了,大不了我卖掉幼儿园,和我妈一起,一起住到百花楼去,嘻嘻……让你养着我好了。”   “傻丫头。”向天亮道,“你这个向阳幼儿园不能卖掉,不但不能卖掉,咱们还要把它做强做大,因为,因为我要让它派上大用场。”   “什么……什么大用场?”杨小丹一边问,一边做着上下起落运动。   向天亮乐道:“真是个傻丫头,我现在在你的地里播种,等到开花结果,瓜落蒂熟,他就可以进入你的向阳幼儿园读书了,要是没有了向阳幼儿园,你让他去哪儿读书啊。”   “噢……你坏,你坏……你把什么,什么都设计好了……”杨小丹的小嘴,不住地啃着向天亮的瘦脸。   “呵呵……难道你不喜欢我的这个计划吗?”向天亮坏笑着问道。   杨小丹也笑了,“可是……可是谢娜要对付我,我该怎么应付呀?”   “你放心,只要你拖上三五天,谢娜就会收回她的计划。”   “为,为什么呀?”   向天亮笑着说道:“谢娜这是在找你的麻烦,她之所以找你的麻烦,是因为我在找她的麻烦,她知道县政府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是我故意拖着,所以,她是跟我玩围魏救赵呢,只要我那边一松口,第一步谈判达成了,她就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真的吗?”   “当然,不信的话,你等着瞧吧。”   “嘻嘻……我不管,我不管……你先把我‘办’爽了再说……”   …… 第1085章 你是我的垫背   向天亮猜得不错,当第二天县政府与三元贸易公司的第一个协议达成之后,接着的几天谢娜或马蕴霞再没去找杨小丹说事,什么投资教育事业的计划,准备在滨海县城关镇购买三到五百亩土地,创办一所十四年制的民办学校,什么愿意出资一千万元收购向阳幼儿园的全部,她,什么出资五百万元加盟向阳幼儿园,成为向阳幼儿园的第二股东,再也没听见谢娜和马蕴霞提起过。   按原定的计划,让成达明在与马蕴霞的谈判中,再拖上个把星期,但因为牵涉到杨小丹及向阳幼儿园,向天亮指示成达明放三元贸易公司一马。   最终,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以八百万元的价格,转让给三元贸易公司。   这个结果对各方来说,可谓皆大欢喜,毕竟与三元贸易公司的合作开了个好头,陈美兰和陈乐天可以给市里一个交代,身上的压力卸去了不少。   县供销社的领导和职工也很满意,他们本来的转让底价是六百万,现在一下子多出来两百万,就是个意外之喜。   只有成达明好像不大高兴,抱着一堆资料来到向天亮的办公室,苦着脸道:“我的向大县长,你这大嘴一张,心血来潮,朝令夕改的,我这一大堆资料算是白准备了。”   “呵呵……不会浪费的,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不是接下来还有七个项目需要谈判么,会用得着的。”向天亮笑着说道。   丁文通在旁边接腔,“领导说得是,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的第一步,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还任重道远。”   成达明无奈地笑了,“反正我是被你向大县长给套住了,吃你的饭遭你的难,就陪着你玩到底了。”   “老成,接下要谈哪一项?”向天亮问道。   “我和那个马蕴霞达成了一致,接下来要谈的是,三元贸易公司在滨海县全部投资的一揽子税收优惠协议。”   向天亮点着头笑,“好,好,这个更有得谈,太有得谈了。”   “哎,你先透个底,需要我拖多长时间?”成达明瞅着向天亮问。   向天亮挠着后脑勺说,“五天八天不算多,十天半月不嫌少,总而言之,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你尽量拖延时间,越长越好。”   成达明嘟噜道:“主动权在你手里,与我无关,我就一木偶,你才是幕后牵线的。”   “呵呵……”向天亮拉起成达明,一边往外推,一边笑着说,“不要发牢骚了,你老油条好好干,等这次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全部结束后,我让陈书记给你升官,再给你三个月的长假。”   对向天亮的突然改变决定,陈美兰也有些不解,听完向天亮的汇报,才恍然大悟。   “天亮,刚才市委张书记还在电话里表扬你了。”陈美兰笑着说。   “咦。”向天亮耸着鼻子,打量着陈美兰问道,“陈姐,你这办公室里洒了什么香水,闻着很舒服嘛。”   陈美兰微笑,“朱琴送的,法国香水,但我没洒在办公室里。”   没洒在办公室里,那就是洒在身上了,向天亮抱着陈美兰,坐到她的老板椅上,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在她的胸脯上。   陈美兰柔声地说,“现在是上班,等晚上让你闻个够。”   嘴上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双手双腿,陈美兰将向天亮箍得紧紧的,两片红唇像雨点似的,印在向天亮的脸上。   直到向天亮采取了“就地正法”的措施以后,陈美兰才恢复了平时的恬静。   “不过,天亮,我还是要劝你注意,这一次你让步了,三元贸易公司会不会在下一次如法炮制,故伎重施呀?”   “但愿不是这样。”向天亮笑着说道,“如果她们还是如法炮制,故伎重施,那我也决不客气,希望我的举动,不被谢娜和马蕴霞理解为软弱和退让。”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用意?”陈美兰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这是投石问路,如果谢娜和马蕴霞是正当商人,那她们就不会如法炮制,故伎重施,我们也就诚心诚地跟她们合作,该坚持就坚持,该让步就让步,让她们为我们滨海的经济发展服务。”   “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呢?”陈美兰又问。   “绝对不能搞起来。”向天亮断然说道。   陈美兰嗯了一声,“对了,那天来找你的那个京城人,和你长得很像,应该是你的亲人吧?”   “关青亭,我的老叔。”向天亮点头道。   “你们没有相认?”   “没有,因为他竟然是天星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   陈美兰思忖着说,“天亮,这个情况很重要呀。”   向天亮笑道:“没关系,我看出来了,关青亭来到清河,只是代表天星投资公司亮个相,了解一下情况,离他们真正的到来还差得远呢。”   “何以见得?”   向天亮说,“你想啊,天星投资公要开发的是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只有三县区综合市场搞起来了,才有条件开发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现在我们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刚刚开始,天星投资公司是不会贸然而来的。”   “嘻嘻……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陈美兰笑了。   “书记老婆,你不能放心。”   “我为什么不能放心呀?”   “呵呵……因为你是我的垫背,永远的垫背。”   向天亮的手,又在陈美兰雪白的屁股上轻抚起来。   陈美兰娇躯一颤,“我的小老公,你想……你想进行第二次世界大战吗?”   “我不喜欢战斗,但决不害怕战斗。”向天亮的手,揉搓着陈美兰突起的双峰。   陈美兰那方面的情绪又被调动起来了,她一边趴在办公桌上,高高地翘着雪白的屁股,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这是向天亮和陈美兰之间的特殊约定,当陈美兰念出来的时候,就表明了她心中的渴求。   “啪。”   向天亮在陈美兰的屁股上拍了一掌,怒吼着挺枪冲进了战场……   ……   是电话铃声,吵醒了熟睡的向天亮。   向天亮从沙发上爬起来,看到陈美兰一边拿起电话,一边示意他不要出身。   电话是南河县县委书记谭俊打来的。   陈美兰又冲向天亮呶嘴,向天亮起身走过来,抱起陈美兰,自己坐到了老板椅上。   电话筒放在了向天亮和陈美兰的耳朵之间。   陈美兰:“谭书记,你有事吗?”   谭俊:“陈书记,我找不到向天亮,只好把电话打到你这里来了。”   陈美兰:“有事你说话,他这个人呀,我也经常找不到他的。”   谭俊:“是这样,听说你们与三元贸易公司的第一个协议达成了?”   陈美兰:“是呀,我们将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以八百万元的价格,转让给了三元贸易公司。”   谭俊:“噢,你们要松口了吗?”   陈美兰:“谭书记是担心我们让步吧。”   谭俊:“陈书记,我是有点担心,我和天亮有过约定,陈书记知道吧?”   陈美兰:“知道,你们要联手拖延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   谭俊:“是啊。”   陈美兰:“那你放心,我们的既定方针是不会变的。”   谭俊:“我想也应该不会变。”   陈美兰:“谭书记,你们与三元贸易公司只有三个协议要谈,我们有八个协议要与三元贸易公司谈,我们可以拖得更久,所以偶尔松一松,伤不了大局全局。”   谭俊:“我明白了,只要总方针不变,我就算吃了定心丸了。”   陈美兰:“也怪天亮,没有事先跟你沟通一下,回头我批评他。”   谭俊:“哈哈,批评就算了,我了解天亮,不拘小节,注重大局,我信得过他。”   陈美兰:“多谢谭书记,有空过来坐坐。”   谭俊:“谢陈书记,有空我一定去滨海县叨扰,再见。”   放下电话,陈美兰捏了捏向天亮的鼻子,嗔怪道:“瞧瞧你,做事总是这样,事先也不跟谭俊打个招呼。”   向天亮笑道:“谭俊是咱们的盟友,他担心我变卦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也担心他变卦呢。”   陈美兰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谭俊毕竟是靠余胜春的推惹和提拨上位的,从政治立场论,他是余胜春的人,与我们合作只是暂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是得对谭俊稍加提防。”   向天亮也点着头,“但谭俊为人不错,官得不赖,我倒愿意与他成为私人朋友。”   陈美兰从向天亮身上下来,把他拉了起来,“快走吧,都下班了。”   “下班了?我还没吃午饭呢。”向天亮叫道。   陈美兰嫣然一笑,“我的小老公,今天是星期六呀。”   “哎呀。”向天亮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下午我还得回家一趟呢。”   “带我一起去吗?我是你的老婆呀?”陈美兰笑着问。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摇着头说,“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带你去我家玩,不过这次是李玟要求去的,她说她要专门向我的家人道歉呢。” 第1086章 缴枪不杀   虽然李玟从省城来到滨海,有诸多的不适应,但在向天亮的“调教”下,乖张的一面没有了,向天亮让干什么她就干什么,颇为任劳任怨,更重要的是,她很好地融入了“百花组”,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赞许。   但李玟还是有点小固执,比方说天天念叨着,要去向家“负荆请罪”,登门道歉,因为在向天亮“被追捕”的日子里,她曾率全付武装的特警包围向家,将向家翻了个底朝天。   向天亮知道,这是李玟的一块“心病”,不帮她去除,她的心就难以安宁,所以向天亮才同意带着她去一趟晋川镇。   带着李玟回家,自然少不了要带上许燕和许琳姐妹俩。   女人出门就是麻烦,打扮要花时间,还得上街买礼物,向天亮说不用,李玟哪里会听,母女三人进了百货商场,一个小时的购物,把桑塔纳轿车的后备箱塞得满满的,还占据了后座的三分之一。   从城关镇出发时,已是夕阳西下。   开车的是许燕,从城关镇到晋川镇只有一条公路,用不着向天亮指路,副驾座也被许琳占据。   向天亮和李玟只得坐在后座上,可惜后座被礼物点据了三分之一的位置,余下部分要坐两个人就显得拥挤了一些,车一出城关镇,李玟冲着向天亮笑了笑,屁股一抬,索性坐到了向天亮身上。   凭窗远眺,秋风扑面,夕阳西下,层林尽染,一片金黄。   秋天到了。   这是个成熟的季节,收获的季节。   金秋的阳光温馨恬静,秋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悠扬。   公路两旁的田野里,黄澄澄的稻穗垂着沉甸甸的穗头,棉桃像小树,绽了鸡蛋似的花絮,不,不是稻田,是黄金的大海,不是棉田,是白银的世界。   不过,许燕的话,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车里。   “小琳琳,你说咱们这次去师傅家,对小玟玟来说意味着什么呀?”   许琳拍着小手欢笑着,“咯咯……丑媳妇见公婆呗。”   “两个臭丫头,回去我再收拾你们。”   李玟训斥着,其实并不生气,还冲着向天亮笑呢。   向天亮也不禁莞尔,小玟玟,小燕燕,小琳琳,母女三人之间的称呼,他每次听到都会发笑。   “小燕燕,小琳琳,我也警告你们,到了我家不许胡说八道,否则我以后不带你们玩了。”   许燕是笑而不语,许琳却还在叽叽喳喳,“师傅,你抱着小玟玟,不就是带着老婆回家吗?用你们乡下人的话说,就是带着丑媳妇见公婆,我没有说错嘛。”   向天亮双手在李玟身上的突出处攀登,一边讨好地说,“小琳琳,咱们小玟玟可不是丑媳妇,所以你应该说靓媳妇见公婆才对。”   李玟被向天亮的话所鼓舞,双手搂着向天亮的脖子,笑得更加迷人了,“师傅,我真的很靓吗?”   “靓,靓得不能再靓了。”向天亮想讨好李玟,哄她开心,让她到了向家后不耍脾气,可惜肚子里没有多少赞美之类的形容词。   讨好了,自然能得到回报,李玟的双手也不老实起来,很快让向天亮那里撑起了大帐篷。   “小玟玟,你别乱动。”向天亮在警告,脸上却带着笑。   “嘻嘻……是师傅先乱动的。”   “我动的是上面。”   “你可以动我的上面,我就可以动你的下面。”   “我是师傅,师傅动徒弟,天经又地义。”   “我是徒弟,徒弟动师傅,犯上可作乱。”   向天亮无奈地笑了,他是无心“上阵杀敌”,但“手下”不遵守纪律,竟已昂首挺立,翘首已盼了。   李玟将嘴凑到了向天亮耳边,“师傅,我想要了。”   “不行。”向天亮严词拒绝,只是有些心虚。   “我要。”李玟采取实际行云,正解除着向天亮下面的“武装”。   “快到我家了。”向天亮的心理防线本来就薄弱,现在在李玟的攻势下,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李玟这时使出了杀手锏,“你要是不同意,小心我大闹向家哟。”   “你,你要干什么?”   “嘻嘻……我就对你的家人说,你把我和小燕燕、小琳琳都欺负了,请他们给个说话,我还要跟他们说,我爸名叫李文瑞,请他们看着办。”   晕啊,向天亮苦笑起来,他知道李玟什么都干得出来,面对“威胁”,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举手缴枪,“束手就擒”。   枪,很快被李玟吞没了。   “缴枪不杀。”李玟胜利地笑着。   车速忽地慢了下来,这是许燕在配合,慢得像蜗牛在爬行。   缴枪不杀,是李玟发明的“战术”用语,也是她与向天亮之间的专用暗语,每当她“需要”的时候,她都会对向天亮要求缴枪不杀,而当她的要求得逞时,也会喊着缴枪不杀,在要求被完全满足以后,也会有气无力地念着缴枪不杀。   李玟还是很要面子的,可以当着女儿的面与向天亮玩缴枪不杀的游戏,而去见向家人却很有讲究,她向向天亮提出了诸多要求,首先要让向天亮打电话告诉向家的人,说明几个人此行的缘由,其次要等天黑的时候进向家的门,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最后还得是她一个人先进门,连向天亮都不能跟着。   向天亮听得咧嘴直乐,难怪许燕将车开得如蜗牛在爬行,原来是母女三人早商量好了。   管教李玟,向天亮还是颇有心得的,简单说就是三个字,哄,顺,通,哄是哄她高兴,顺是顺着她胡闹,通是“下面”要通,每当她快要旧病复发时,向天亮就采取通的办法,一通百痛,气顺了,就像个小孩似的容易哄了。   对李玟的诸多要求,向天亮一一答应,他让许燕将车停得远远的,目送着李玟一个人进了自己的家门。   夜色朦胧,到了家门而不能入,向天亮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准备下车抽支烟解解闷,不料,车门已被许燕锁上了。   “小燕燕,小琳琳,你们两个臭丫头,把我当成犯人啊。”   姐妹俩忽地笑了起来。   笑声中,前排的椅背被放下了,许燕和许琳一齐朝向天亮扑来。   “缴枪不杀。”许燕和许琳欢快地叫着,让自己的身体砸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我的妈呀……”   向天亮很快成了姐妹俩的俘虏,刚刚“打靶”归来的大帐篷,就是几只小手的“战利品”。   “小燕燕,小琳琳,我说你们两个,知道什么叫缴枪不杀吗?”向天亮坏笑着问道。   许燕羞红着脸不说话,许琳却咯咯地笑着说,“我们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呀。”   “呸。”向天亮笑着骂道,“臭丫头,你敢说我和你妈是猪啊。”   “你们就是两只大白猪,咯咯……”许琳骑在向天亮身上,做出了赶猪的样子。   向天亮乐道:“那你们两个就是两只小白猪了。”双手伸出去,一手一个,将许燕和许琳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两个小胸脯起伏不停,虽然车里的灯关着,但借助车外的灯光,向天亮是瞅得清清楚楚,姐妹俩的呼吸,更是又急又粗。   向天亮伸手在两个小胸脯上碰了碰,嘴里念叨道:“飞机场,又是两个飞机场啊。”   没想到飞机场一词,许燕和许琳是懂的。   许燕小声说,“这种原始状态,开始时大家都一样,都是飞机场。”   许琳笑着,“你不理我们,飞机场会长草的。”   “咦,你们两个是怎么知道的啊?”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咯咯……是陈南姐和陈北姐说的。”许琳笑告诉向天亮,“陈北姐说,只要让你的狗爪子在上面多多扒拉扒拉,飞机场就会慢慢变成高山峻岭。”   “他妈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陈北这个臭丫头,敢说我的手是狗爪子。”   “咯咯……陈北姐说,你的这对狗爪子可坏了。”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他笑着转向许燕,“小燕燕,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许燕比许琳内向,她红着脸,在向天亮耳边低声说,“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还不知道么。”   “我做什么了?”向天亮笑问道。   “陈南姐说……说是你命令的,让她教我,让陈北姐教许琳……”   向天亮呵呵一笑,许燕说得没错,他确实给陈南陈北分配过任务,而且是死命令,争取以最短的时间,把各种“知识”传授给许燕和许琳。   “好好好,那我问问你们,是必答题哦,你们愿意让飞机场变成高山吗?”   许琳抢着举手,“我愿意。”   “我,我也愿意。”许燕的声音低了不少。   “再问,也是必答题,你们知道什么叫缴枪不杀吗?”向天亮又问道。   许琳笑道:“明知故问。”   许燕嘀咕,“多此一问。”   确实是明知故问和多此一问,向天亮心里乐道,很多次和李玟玩缴枪不杀的游戏,都是当着许燕和许琳的面,姐妹俩想不懂都难。   “最后一道必答题,你们两个愿意缴枪不杀吗?”   这次是姐俩妹俩异口同声,“愿意。”只是许燕的声音低了一些。   向天亮笑着,一对狗爪子刚想伸出去,包里的手机却响了。 第1087章 缴枪不杀之续一   向天亮急忙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电话里,说话的是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天亮,你快走。”   “姐夫,什么意思啊?”向天亮有些莫名其妙。   李春南说,“你知不知道,上次你作主,同意天行给人家当保镖,已经违反了向家的家规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有什么啊,国家还要搞改革开放呢,什么家规祖训,更需要改革和清除。”   “你说得倒轻巧,你爷爷现在还耿耿于怀呢,要是见了面,非揍你一顿不可。”   向天亮笑了,“揍一顿就揍一顿,反正我爷爷年纪大了,也打不动了,没多少力气,打起来也不痛。”   李春南也笑了,“可是,你三叔正好在家。”   “啊……”向天亮吓了一跳,在家里,向天亮最怕的是三叔向云风,三叔不但武功高强,也是他习武的正牌师傅,更是揍起人来从不手下留情,向天亮每每想起被三叔暴揍的时还心有余悸,“这个这个……姐夫,我是得撤了,不过我不是怕我三叔啊,他是长辈是我师傅,我是尊重他哦。”   “你不要嘴硬了。”李春南笑着说道,“你带来的这位名叫李玟的女同志,更让你爷爷生气。”   向天亮吃了一惊,“哎,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是这么回事,这个李玟啊,先是向全家人道歉,接着是自称省委书记的女儿,还拿出与省委书记的合影照作为证明,后来就开始告你的状,说你把她给告了,现在她被组织处理,连工作都没了,到滨海来是专门道歉赔罪的,可是你还不放过她,把她欺负得很惨……”   向天亮听得傻眼了,他这才明白,李玟要求一个人先进去,玩的是恶人先告状的把戏,他被李玟给耍了。   “我说姐夫,是我送李玟来的,你也信她的瞎话吗?”   李春南哈哈一笑,“我相信不相信并不重要,而是你爷爷和三叔相信不相信,我看你爷爷和三叔的脸色,你惨了。”   “我的天,这老娘们把我给害了。”向天亮叫了一声,“姐夫,我,我得撤了,这个老娘们如果要回县城,麻烦你送一下啊。”   “不用我送了,这个李玟已经被你爷爷收为了干闺女,还说要传她什么祖传的针灸法,我看今天是不会回去了,所以你还是先回去吧。”   他妈的,他妈的,向天亮一边骂着,一边放下手机,爬到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李玟这个臭娘们,等她回城后,再狠狠地收拾她。   过家门而难入,向天亮驾着桑塔纳轿车离开了晋川镇。   天很黑,下起了毛毛细雨。   许燕和许琳瞅着向天亮的狼狈相,小嘴笑个不停。   向天亮重重的哼了一声。   许琳急忙解释,“我妈的事跟我们无关,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许燕凑到向天亮身边,“真的,我们真不知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小燕燕,小琳琳,不管小玟玟了。”   “师傅,咱们回城吗?”许琳也凑了过来,小胸脯压在向天亮的肩上。   向天亮回头看一眼许燕和许琳,两个刚刚发育饱满的胸脯,不规则地起伏着,两张诱人的小脸蛋,让人充满无限的怜爱,顿时,向天亮的坏心起来了。   桑塔纳轿车忽地拐了个弯,驶入了一条田间土路,停在了金黄色的稻田之间。   重又放下车座,向天亮回过身来,盘着双腿,借着车内的灯,默默地看着许燕和许琳。   许琳忽地笑了起来,笑个不停,笑得花枝乱颤,胸脯的抖动更加迷人。   向天亮一时看得呆了,忍不住赞叹道:“好美啊,小琳琳,你真的好美。”   许琳羞红了脸,咯咯笑着,主动地靠到向天亮身上,小嘴的两片红唇,在向天亮脸上慢慢地游动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燕也已经慢慢地向向天亮身边靠近,向天亮伸手一揽,她就靠到了他的肩上,她微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但胸膛有节奏地慢慢起伏着,脸因为车内空气的泡染,而变得像桃子一样的桃红,她双手放在细细的腿上,腿上莹莹有光,向天亮这才发觉,许燕穿着粉红色的衬衫,浅绿色的长裤,大红的女生皮鞋,性感极了。   听得出来,许燕和许琳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了。   向天亮将车窗的窗帘拉上,连前窗玻璃的遮阳布也拉了下来,这样,外面即使有人出现,也看到车里在干什么了。   许燕和许琳的小脸蛋更加红艳,向天亮想干什么,她们当然知道。   向天亮看着,看着两个小胸脯起伏越来越大,那挺挺的胸部,好像在勾引他,向他示威。   “小燕燕,小琳琳,想要师傅疼疼你们吗?”   许燕和许琳都低低地嗯了一声,四条玉臂伸出来,慢慢地拿住向天亮的手臂,将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拉,向天亮心里一阵狂噪,两个小丫头耳闻目睹的,早就懂得这方面的事,现在,是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腥了。   但是,向天亮靠坐着,故意一动不动。   看到向天亮没有什么动作,许燕和许琳的手,慢慢地从他的手臂上滑下来,停在他的大腿处,不经意地一点,一点,随着时间的流逝,移向他的双腿之间。   这里是向天亮的大帐篷,是他的枪,女人们的向往之物,现在它膨胀起来,变得偌大无比。   向天亮又故意地把许燕和许琳的手拉开,许燕和许琳挣脱了向天亮的手,忽地双双挨着他坐了过来,大胆地抱住他的脖子,火辣辣地看着他,脸上烧红得像钢厂的热炉,小女孩的皮肤太好了,红红的有点半透明的感觉,她们的两个小胸脯,已经贴在了向天亮的胸膛上,挺挺的,让他的感觉好实在。   许燕和许琳喃喃而道:“师傅……我爱你……我们爱你……”   向天亮连忙抱住许燕和许琳,一个二十二岁,一个十九岁半,许燕和许琳早已情窦熟开了,他不慌不忙地,细细地看着许燕和许琳的脸,伸手出去摸了摸,将两张小脸蛋摸了个遍,然后,他将两张小脸蛋凑在一起,轻轻地,轻轻地吻了上去,许燕和许琳的身体都在颤抖,手上却没有反应,两张小脸蛋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冰凉,他轮流吻着许燕和许琳的小嘴,舌头在她们的牙齿上来回拖动,然后吸了吸她们的鼻尖,轻轻地吮着她们的耳垂……向天亮双手也没闲着,已经慢慢地隔着衣服,抚摸着许燕和许琳的胸脯,顿时,他感受到了少女心跳的声音……他伸出手进去,真实地感受着许燕和许琳的四个小玉包,在他的手碰到小玉包的时候,他一阵狂乱的激灵,那是四只怎样的小玉包啊,原来,许燕和许琳居然都没有戴着罩罩,穿的都是小背心,挺挺的,结结实实的,没有一点软蹋的感觉,四颗像未成孰的小葡萄,经他的手稍稍稍一捏,立即就弹硬起来,四个玉包确实不大,像四座小山丘一样,盈盈一握,就让向天亮的心狂跳不已。   许燕和许琳的两张小脸蛋,早已是绯红如春之朝霞。   非常默契,非常急迫,许燕和许琳的表现说明了一切。   向天亮狂喜不已,就像是拿破仑征服欧洲一样,他在心里呼唤起来,啊,上帝,我成功了,他妈的,老子比拿破仑牛多了,拿破仑不过征服的是世界,老子征服的是女人,女人是天,天比地大,作为男人,老子比拿破仑成功多了,拿破仑征服世界,但是却在阿尔卑斯山下遭遇了滑铁炉,而老子却成功地征服了全肉质的玉峰,而且不需要跑到遥远的南方,去爬那些风造的石头乳峰。   享受了狂喜的感觉过后,向天亮慢慢地平静了一些,他亲了亲许燕和许琳的脸,坏坏地笑着问:“小燕燕,小琳琳,咱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啊?”   许燕和许琳几乎是异口同声,“我们听师傅的。”   “师傅想让小燕燕和小琳琳自己说出来。”   “缴枪不杀。”   “师傅耳背,听不清啊。”   “缴枪不杀。”   许燕和许琳的两张小脸蛋,白而复红,说不出的可爱的娇气,向天亮双手又伸了出去,许燕和许琳便挺了挺小胸脯,任由他双手的胡作非为,两个小心脏咚咚直跳,像是战鼓催励。   向天亮再次观察了一下车外,确定没有问题后,他抱着许燕和许琳倒了下去……他抱着许燕和许琳,又一次轻轻地吻着她们的耳垂……敏感地带的异性刺激,使得许燕和许琳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向天亮顺势亲上了许燕的香唇,舌头伸了进去,享受她初涉世情的嘴唇,手已经慢慢地解开她的衣服,她开始有点紧张地守着扣子,但在他强制执行和亲密接触的剌激下,那种抵抗成为一种代表紧张和害臊的摆设……姐姐妹妹,不该厚此薄彼,向天亮又如法炮制地转向了许琳……向天亮坐在许燕和许琳之间,上衣解了后,他又解开许燕和许琳的裤带,许燕和许琳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真不知道是在制止他还是支持他,让他忍不住更加的血脉喷张,他的大帐篷更加威武,让眼前这两只即将被他受用的未涉性河的小野鸡狂颤不止…… 第1088章 缴枪不杀之续二   就在向天亮要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时候,两辆摩托车突然亮着灯开进了土路。   向天亮吓了一跳,真是倒霉催的,碰上联防队了,联防队也叫护村队,晋川镇手工制鞋业发达,外来务工者众多,是全县第一个成立了村级联防队的乡镇。   不过,向天亮稍稍松了口气,这条土路应该还属于晋川街村范围,姐夫李春南是晋川街村党支部书记,这帮愣头青,应该知道李支书的小舅子叫向天亮吧。   果然,两辆摩托车在桑塔纳轿车后边五六米处停下,车没熄火,车上的人根本就没有下来。   “哎,零零九九,这车牌牛B啊。”   “零零九九,这车牌怎么瞅着这么眼熟呢。”   “啊……我想起来了,我在李支书家见过这个车牌号。”   “在李支书家见过,那就是向副县长的车了。”   “奇怪,向副县长的车怎么会停在这里?”   “老大,要不要我去看看?”   “算了,咱别自找麻烦,回去向李支书报告一下就行了。”   ……   轰鸣声中,两辆摩托车掉头走了。   向天亮长长地出了口气,再看许燕和许琳时,发现她俩上身光光的,也是因为紧张,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向天亮感觉四只小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于是决定不急着解除许燕和许琳身上所剩下的“武装”,他引导她们的手,回到自己的大帐篷上,一点点地触碰,每次碰上大帐篷时,许燕和许琳都忍不住呜地嗯啊一声,大帐篷也因此响应,不由自主地颤几下下,然后,他又各拿起许燕和许琳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腰带上,同时他的嘴又吻到了她们的脖子上……两只玉手颤悚着解开了向天亮的裤子,在他的带动下,裤子退了下去,他两脚几下折腾,裤子就落到了车板……向天亮已经吻上了许琳的玉峰,孰料小丫头咯噔一下,居然翻了翻白眼晕过去了……向天亮明白,许琳肯定是个处女,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大的反应,心里不禁乐得癫狂战悚起来……再吻许燕那里时,她居然也是同样的反应,真把向天亮给乐坏了。   趁热打铁,向天亮不管许燕和许琳这两只小野鸡儿的晕炫,把她们的衣裤全脱了下来,只留一条粉白色的三角短裤……许燕和许琳的四只小玉峰已经完全闪现在向天亮眼前,虽然光线朦胧,但却清淅可见,那细细的血管因充血而发红……许燕和许琳的小腹平平的,绵绵地起伏着,两条粉白色的三角短裤很小,真的很小,小得连向天亮都不好形容,刚好包住那个突起的地方,他摸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毛沙沙的,一定都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不然哪会那么沙……许燕和许琳的四条玉腿细而修长,全身嫩嫩的,没有一丝斑点和皱折,许燕和许琳都曾是特警,这与她的身材也有一定的关系吧。   外面的秋雨,细细沥沥的下大了。   许燕和许琳幽幽地转醒,睁开眼,却发现一个昂首挺胸的家伙,正在她们的眼前,许燕和许琳看着,脸一臊转了过去,向天亮伸手抓住了许燕和许琳的头发,她们和她们的妈一样,也是一头黑长发,让向天亮感觉很高洁的女子,他拉着她们的脸转过来,昂首挺胸的家伙在她们的脸上磨撑,磨得她们一阵阵触电似的抽畜。   “小燕燕,小琳琳,你们谁来帮我亲亲它好吗?”向天亮坏笑着问道,“以后它就是你哥哥了,你们应该亲亲它嘛。”   煽情的话让许燕和许琳很难为情,脸更红了,脖子也变得通红,全身热气淋淋,散发出少女的阵阵的幽香……不一会,许燕居然接受了,慢慢地张开了小嘴……向天亮看着许燕,圣洁的小丫头,仿佛一切都在梦里进行,美得不可胜收……接着是许琳……许燕和许琳像两支出水的芙蓉,在今后的光辉岁月中,将谱写她们快乐的无耻和下流?特别是现在,他一会就要进入,成为她圣洁沃土的第一个开垦者,然后永远地种植下去,直到自己厌恶或老去。   向天亮又抱着许燕和许琳吻了好久,一边轻声地呢喃着,“小燕燕,小琳琳,你们今天晚上就要变成女人了。”   许燕和许琳没有吱声,只是稍稍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稍稍的停顿,向天亮坏坏地问,“小燕燕,小琳琳,你们谁先缴枪不杀啊?”   许燕轻轻地嗯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扣住了向天亮的后背,张着嘴急促地呼吸着。   向天亮慢慢地压上去,勾住许燕的脖子,他要看她痛苦而快乐的表情,要看她一生中最勾人魂魄的一个表情,他要记住她一生中唯一一次宣言人生转型的绚烂表情……他先吻了吻她,这时,许燕突然喊了起来,“师傅……不要啊……不要……”   箭在弦上,势如破竹,不得不发,向天亮怒吼着,毫不含糊地冲了进去,重重地冲进去了……   一声如破竹的吐声,伴着少女凄沥的痛喊声同时发出,充满血的血管瞬间破裂,热滚滚、火辣辣地感觉瞬间冲透全身,向天亮连忙用嘴吻住许燕的嘴,让她的声音变成了长长的、撕裂的呜泣。   破了,向天亮惊喜若狂,破了,他又破了一个少女的贞洁之身,那是她的未来丈夫应该享受而无法享受的快感,那是她未来老公应该看到而又无法看到的痛苦而扭曲的表情,那是她一生中只有一个男人才能享受到的血色浪漫的瞬间,犹如流星闪破长空……向天亮晕炫了,这真是人生的巅峰时刻,犹如秦始皇君临天下、征服六国、一统江湖的感受……   ……   ……血战之后,向天亮压在许燕的身上喘着粗气,好累啊,全身汗水淋淋,许燕也是香汗如流……向天亮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累,哪怕是以前以一敌N时,也没有这么累,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今晚才一下,就感觉到快要进入世界末日,但一种激荡之情的快意充斥着他的身心,让他极力地支持下去。   因为旁边还有一个许琳,那将是他今晚要开辟的第二战场,必须的。   深吸一口气,向天亮振作精神,飞身扑向了他的第二个战场……   ……许琳在向天亮身下哭泣,“啊啊”的哭声在她的尽力克制下,依然清淅地传了出来,哭得向天亮神魂俱散,女人这时候的哭,让男人心神俱乱,神采飞扬,征服欲得到无限地满足……没想到许琳竟然会更让他动情,他简直不敢想象今后的性福生活,现在他才真正地体会到,女人最动人的时刻,不是妩媚,不是裸体,而是高、潮至顶的时刻,女人最动人的声音,不是歌声,不是笑声,竟然也不是呻吟,而是高、潮的时候的纵情的哭泣。   李玟激动时也会哭,但许琳的哭声比李玟的动听,一来她可能是小姑娘,二来李玟的哭是低泣,而许琳的是纵情地放开着哭,是女人最真实最本色最撩情的声音。   终于,许琳一阵急促的抽搐,然后从牙缝里蹦出长长的一声低嚎,“啊……”   沧浪之水,一股又一股,奔腾而出,许琳双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几乎是在同时,向天亮的枪也响了,因为他听到了冲锋号的吹响,在车子剧烈的晃动之中,如钱塘江涨潮一样,潮水般地疯狂喷射着,好像射得钱塘江大桥摇摇欲倾,向天亮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冲了好久好久,还没有冲完……   不知道过了好久,向天亮才在玲玲张大的嘴巴呼出的热气中,慢慢而又缓缓地清醒过来。   许燕坐在一边,正幽幽地瞅着向天亮。   许琳的脸也已经恢复红润,双手漫柔地抱着向天亮的脖子。   向天亮抱着许琳坐了起来,另一只手把许燕也拉到了怀里。   两个小女人羞怯地看着向天亮,向天亮却在看两个小女人洁白光滑的身体,和他刚刚开发过的地方。   那是女人最丰硕的沃土,也是男人毕生为之奋斗的天堂,今天被他向天亮开荒了,那里从此将滋养他的兄弟,甚至是未来的新生命,他就那么失魂落魄的一下子,就改变了两个女人的一生,改变了两个女性的身份。车外,还在秋雨沥沥。   忽然,许燕轻轻一笑,柔声地问道:“师傅,你今晚过得开心吗?”   许琳也笑了。   两个小女人的笑,蚀骨勾魂,风情万种。   向天亮一阵激漾,心里有些感动起来,“小燕燕,小琳琳,师傅很快乐,师傅今生就是今晚最快乐了。”   两个小女人听了向天亮的话,抱着他的脑袋狂吻不止。   “师傅,你把我的短裤放哪儿了?”许燕忽地问道。   “对呀,我感觉下面空空的没穿上呀。”许琳也叫了起来。   “呵呵……”向天亮咧着嘴乐了起来,“你们今晚的小内裤,很有纪念意义么,我当然要收藏了。”   许燕和许琳互相看了一眼,突然一齐叫道:“师傅你欺负我们,我们告诉外公去。”   向天亮吓了一跳,随即又笑了,他望着那两片刚刚被初垦过的沃土,心里有些感叹,真不知道哪里是快感的边际,性福的尽头啊。 第1089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美女要泡,安身立命的本职工作也得继续,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更是副县长向天亮所有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不过,向天亮还是那付老样子,不紧不慢、悠哉悠哉的,完全没有重任在肩时的应有表现。   在县委大院里,有向天亮关心的东西,这东西是人而不是事。   人事人事,人在前事在后,先有人后有事,看住了人,才能管得住事。   所以,每个星期一,向天亮都有一项重要的工作要做,那就是听取秘书丁文通关于“人”的情况汇报。   这个“人”,不是某个人,也不是县委大院里的所有人,而是指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的全体成员。   “上个星期三下午,陈瑞青副县长去了一趟清河,继续保持着每星期至少去一次清河的记录,而且极不正常的是,他很少在周末去清河,而且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不像是回家看望老婆孩子的样子……”   向天亮嗯了一声,“这个并不奇怪,他需要向某个人汇报滨海的情况并接受新的指令,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他在县里的活动情况,有价值的活动情况。”   “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我也有一些,在上个星期,陈瑞青副县长三次去南北茶楼喝茶,分别是星革一晚上、星期四晚上和星期六下午,比他以前加起来的次数还多一次,每次喝茶时间都在两个小时以上,我去南北茶楼了解过,陈瑞青副县长在南北茶楼喝茶有这样几个特点,一,是一个人自饮,二,带着几本书,三,房门紧闭,四,总是坐在有朝西窗口的包间。”   向天亮听得微微地笑起来,“有意思,文通,你说的第四点,总是坐在有朝西窗口的包间,这太有意思了。”   丁文通若有所悟,“领导,你的意思是说……陈瑞青副县长是在监视你住的百花楼?”   “哎,不能说是监视,用词不当啊。”向天亮笑着摇头,“他不敢监视我,他需要的是找机会接近我,所以,只能说是在观察我,监视我?在咱们滨海是谁敢监视我啊?”   瞥了向天亮一眼,丁文通小声地说,“反正我去南北茶楼看过了,陈瑞青副县长每次喝茶的地方,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百花楼里院子的情况,虽然不能看到房子里的活动情况,但至少能掌握百花楼里的人的出入情况,和来访客人的情况。”   “嗯,有一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他必有所图。”向天亮点头道。   丁文通问道:“百分之百的肯定?你凭什么这样肯定?”   “仅凭一点就能肯定。”向天亮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笑着说道,“文通你想一想,现在还是初秋季节,太阳还毒得很,南北茶楼的西面那些包间,经过下午的暴晒,哪怕是到了黄昏,那些包间还是热得要命,除非另有所图,否则,只有傻瓜才会去那些包间喝茶。”   “领导,这就是你说的……细节暴露内心。”丁文通轻笑起来。   向天亮微微颌首,“文通,还有其他人的情况吗?”   “因为我在重点关注陈瑞青副县长,所以其他人的情况都是我从县委办和县府办及小车班司机那里听来的,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和县纪委书记廖仲文都是钓鱼爱好者,两个人上星期一起去了两次,但不知道是谁邀请谁,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喜欢晚饭后散步,好像也喜欢串门,他经常去的就是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家,上星期就去了三次,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爱打桥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也喜欢打桥牌,两个人都是刚刚成立的县桥牌协会顾问,他们每周至少有两次一起打牌……”   “好啊。”向天亮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大家都没闲着啊。”   丁文通说,“领导,我感觉好像,好像在进行一对一的进攻啊。”   向天亮嗯了一声,“文通,你没有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的情况吗?”   “暂时没有,不过,大家私下给他起了个外号。”丁文通笑道。   “哦,什么外号?”向天亮兴致勃勃地问。   “白开水。”   “他喜欢喝水不放茶叶?”   “是啊。”   向天亮乐了,“这有什么稀奇的,个人生活习惯而已。”   丁文通望着向天亮说,“白开水这个外号,不仅是指他喝水不放茶叶,主要还是指另一个意思,就是他这个人几乎让人找不出毛病来,比方说,小车班的那些司机就议论,他几乎没有爱好,不爱喝茶不会钓鱼更不会出门钓鱼,下班以后的时间,几乎都待在家里,可以说足不出户。”   “这就对了。”向天亮笑着说道,“文通啊,正是一杯白开水,才值得我们特别关注。”   “你是说,他是我下一阶段的重点关注对象?”丁文通问道。   “对,现在就开始。”向天亮点着头。   丁文通汇报完了,又瞥了向天亮一眼,却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向天亮盯着丁文通,“还有事?”   “是,是卢海斌卢部长的事。”   向天亮微笑着,“确切地说,是卢部长和他爱人贾惠兰医生闹矛盾的事吧?”   “领导你说对了。”丁文通点着头说,“卢部长和他爱人贾惠兰医生闹矛盾后,贾医生住在百花楼陈书记家里,一直不肯回家,卢部长很不高兴,据他的秘书说,卢部长这几天心事重重,像老了十岁似的。”   “呵呵……”向天亮大笑起来。   “领导,你还笑。”丁文通小声嘀咕道,“据卢部长的秘书说,卢部长认为……卢部长认为他和爱人闹矛盾,你是主要的原因。”   “文通你信吗?”向天亮问道。   “不信。”丁文通不敢说不信,但他心里却说,贾惠兰医生和你领导有点“那个”,卢部长和贾医生是因为“那个”而闹矛盾,能和领导你没有关系吗。   “所以嘛。”向天亮摆了摆手,“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两口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嘴上是这么说,但向天亮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让贾惠兰回家去,让卢海斌和贾惠兰两口子重归于好,是关系到卢海斌能不能站在己方阵营里的大问题,事关滨海县的大局,不能等闲视之。   在这个问题上,向天亮是很理智的,他希望贾惠兰尽早回家。   可是贾惠兰自己却不愿意,她好不容易有个正当理由赖在百花楼里,赖在向天亮的床上,颇有乐不思蜀的打算,无底洞这个外号不是盖的,她那里好像永远都灌不饱似的,她那方面的渴求永无止境,每一次缠在向天亮身上,向天亮只有一个办法,毁灭性的打击,让贾惠兰昏死过去。   当然了,向天亮如果硬逼贾惠兰回家,贾惠兰是不敢不听的,敢不听向天亮的女人,成不了向天亮的女人。   但是,贾惠兰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回家,是因为有陈美兰和杨碧巧的支持。   陈美兰和杨碧巧的意见出奇的一致,解铃还需系铃人,必须让卢海斌先服软低头,贾惠兰的回家才有意义。   有了陈美兰和杨碧巧的支持,贾惠兰才敢赖在百花楼里。   不过,向丁文通的担心也是对的,向天亮心想,夜长了梦多,弓太绷了会断,凡事都要有个度,贾惠兰要尽快回家去,有她在卢海斌身边,就能稳住卢海斌。   可卢海斌会先服软低头吗?   同往常一样,周一上午是县常委会例会。   今天的会议扩大到县政府班子成员,向天亮得以近距离观察卢海斌的表情。   会议讨论什么议题,向天亮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他的注意力全在卢海斌身上了。   果然,卢海斌有些无精打采,心不在蔫,像病了似的,说一下子老了十岁有点夸张,但起码也是老了五六岁。   向天亮一边看着,一边心里直乐,知妻莫若夫,贾惠兰那方面太强烈了,卢海斌怎么可能放心她离家出走,再说贾惠兰又长得艳丽,懂得保养,看着像三十刚刚出头,绝对是招蜂引蝶的主儿,把她搁在外面,不出事才怪呢。   没有金钢钻,别揽瓷器活,这也得怪卢海斌自己,长得瘦不拉叽的,根本满足不了贾惠兰的强烈需要,贾惠兰偷吃点野食在所难免。   卢海斌又有忒重的疑心病,敏感得像只小老鼠,老婆那点事,他实在是太上心了。   县常委会例会结束了。   向天亮习惯性地最后一个离开,让领导先走嘛。   他还在观察卢海斌。   卢海斌瘦削的身影,几次想停下来,有一次还停滞了一两秒钟,有点想回头的意思。   向天亮知道,卢海斌是想找自己说话。   卢海斌有点憋不住了。   向天亮心里更有底了,既然你快憋不住了,那我就更得憋住,看谁先泄气。   果不其然,向天亮回到办公室,屁股刚沾到老板椅上,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正是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来的电话。   “天亮,你现在有空吗?”卢海斌的声音有点沙哑。   向天亮忍住了笑,“是老卢啊,你好,你找我有事吗?” 第1090章 无功不受禄   向天亮知道,卢海斌找自己,肯定是因为贾惠兰的事。   说是要亲自过来,向天亮当然不肯,同样是副处级,卢海斌是常委,向天亮还差着一个档次,再说九楼到十楼,仅仅是抬足之劳。   卢海斌早已是虚席已待,只是见了向天亮,表情有些尴尬。   死要面子活受罪,向天亮心里笑道,臭知识分子假清高,没有老婆你也照样活不了。   还是向天亮先开的口,“老卢,你的电话打得巧了,我也正好事找你。”   “哦,你说你说。”卢海斌忙道,他正想不出怎么启口呢。   “老卢,这是关于与三元贸易公司谈判的宣传口径和计划,我想请你先过目一下,再让你们宣传部门配合配合。”向天亮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卢海斌。   卢海斌看了一助,微笑着说,“行,我会通知有关部门,按照你们的计划要求,给予全力的配合。”   “老卢,你还没给出意见,你怎么配合啊?”向天亮笑了。   摇了摇手,卢海斌笑说,“陈书记和陈县长都签字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向天亮连忙道歉,“对不起,县府办的人搞错了,没经过你们宣传部,就直接把计划书往上捅了。”   “没关系,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卢海斌大度地说。   向天亮笑着问,“那么,那么是不是可以说说,你找我来有什么指示吗?”   “哪有什么指示啊。”卢海斌苦笑着说,“我找你来,是有一件私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私事?”向天亮开始装了,卢海斌以前找他,除了私事,就没谈过公事,宣传部务虑,玩的是嘴皮子活,县政府务实,都是实打实的工作,二者就凑不到一块去。   卢海斌看到向天亮装聋作哑,只好无奈地说,“我爱人贾惠兰的事,想麻烦你一下。”   “噢……”向天亮笑着问道,“我是看到贾医生住在陈书记那里,都好些天了,怎么,你们闹矛盾了?”   点了点头,卢海斌反问道:“你不知道吗?”   “什么不知道?”向天亮装得很像。   卢海斌解释说,“我是说,你不知道我和我家惠兰为什么闹矛盾吗?”   “我不知道啊。”向天亮当然不能说知道了,“我倒是看见过贾医生,但没敢问她为什么会住在陈书记家里。”   “天亮啊,实在对不起。”卢海斌说道,“我和我家惠兰闹矛盾,是因为,是因为我无端地怀疑她和你有关系,所以,所以我们吵了一架,她就离家出走了。”   向天亮还在装着糊涂,“我和贾医生的关系?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唉,就是,就是男女关系。”卢海斌不好意思地说。   向天亮笑了,“老卢,你是听谁说的?”   “这个不重要。”卢海斌摇着头说,“问题是人家随便一说,我就信以为真,这完全是我的错。”   “呵呵……”向天亮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谎言,“老卢啊,你可真行,我看你们搞理论工作的人,是不是天天闲着没事,所以才胡思乱想的吧。”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卢海斌连声道。   向天亮笑道:“既然是你错了,那就去向贾医生道个歉,把她接回家吧。”   “我向她道歉了,可她还是不回家啊。”卢海斌苦笑道。   噢了一声,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贾医生不是住在陈书记家吗,让陈书记劝劝贾医生,陈书记的话贾医生总不会不听吧。”   卢海斌一脸的无奈,“章含医生劝了,杨副县长也劝了,陈书记更是苦口婆心地劝了,可她都不听啊。”   “哦,陈书记劝了都无济于事,那就有点难喽。”向天亮微笑着。   卢海斌看着向天亮,“陈书记说,你能劝贾医生回来。”   “我?老卢,我凭什么能劝贾医生回来啊?”向天亮连连摇头,笑着反问,心里却说这倒是事实,老子让无底洞回家,无底洞不敢不回家。   卢海斌说得非常诚恳,“天亮啊,我呢,在这里正式向你道歉,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同时,请你帮帮忙,帮我劝劝贾医生,让她早点回家来。”   “这个……”向天亮沉吟了一下,还是摇头,“老卢,这事我爱莫能助,我怕又会惹来闲言碎语。”   卢海斌忙道:“不,我相信你,这个忙你一定要帮。”   “嗯……”向天亮故意犹豫了一会,“老卢,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以试试,只是试一试,至于贾医生听不听劝回不回家,我可不能保证啊。”   卢海斌连声道谢,送向天亮出门的时候,还将下属送给他的一根野生人参硬塞到向天亮的腋下。   向天亮一边走,一边心里直乐,这无功不受禄,连野生人参都收下了,是得去帮忙做做贾惠兰的思想工作了。   在县委食堂吃过午饭,向天亮就驱车离开县委大院回百花楼,贾惠兰今天没上班,一定是窝在百花楼里。   果然,贾惠兰正躺在向天亮的床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里面空空如也,完全是一付随时“上阵”的样子。   看到向天亮,贾惠兰欢叫一声,一把将向天亮拉到了床上。   “天亮,你是特意回家看我的吧。”贾惠兰玉臂一挥,薄薄的睡衣飘飞了出去。   “啪。”   向天亮在贾惠兰的屁股上拍了一掌。   “臭娘们,你想得倒美,我是受你家老卢之托,前来劝说你回家的。”   “真的吗?他求你了?”贾惠兰一边问着,一边双手不闲,熟练地解除着向天亮身上的“武装”。   向天亮点着头笑,“喏,你家老卢为了讨好我,把人家送他的野生人参送给了我,我看这根野生人参起码值三千元,他是下了血本呢。”   “这么说,你是一定要让我回去了?”贾惠兰骑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端着脸说,“为了大局,为了以后,你必须回家,你只有回家待在老卢身边,才能帮我稳住他,他才不会被别人所拉拢和利用。”   “我听你的,但是,你得先把我的无底洞给填满了,咯咯……”   笑声中,贾惠兰雪白的屁股一抬一坐,就把向天亮的枪给吞没了。   向天亮拿出了手机。   “我需要你的力量,先别打电话嘛。”贾惠兰一边扭动身体,一边娇笑着。   “呵呵……”一边拨号,一边笑着说道,“我给老卢打电话,你在我身上干活,咱们两不耽误啊。”   贾惠兰娇声而笑,动作也更加疯狂,“咯咯……好呀,我配合你,一定很刺激哟。”   电话通了,向天亮冲着贾惠兰笑了笑,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向天亮:“老卢,你现在不忙吧?”   卢海斌:“不忙不忙,你说。”   向天亮:“我可是牺牲午休时间,在忙你委托的事情啊。”   卢海斌:“噢……天亮你辛苦了,谢谢啊。”   向天亮:“呵呵……老卢你也不用谢,我收了你一根野生人参,不能无功不受禄吧。”   卢海斌:“两回事两回事,谢总要谢的嘛。”   向天亮:“老卢,贾医生基本上同意回家了。”   卢海斌:“是吗,这么快啊?”   向天亮:“不过,贾医生提出了一个条件。”   卢海斌:“条件,什么条件啊?”   向天亮:“贾医生说,你不接受这个条件,她就继续不回家。”   卢海斌:“你说,你说。”   向天亮:“贾医生说,她以后要常来百花楼玩,还会偶尔来住一两天,老卢你不反对吧。”   卢海斌:“这个……”   向天亮:“老卢你别误会,陈书记和杨副县长她们,经常在业余时间玩牌,玩牌就需要牌友吧。”   卢海斌:“噢……是打牌啊。”   向天亮:“对,不过你放心,她们不玩钱。”   卢海斌:“我记得,我家惠兰以前好像不会玩牌的啊。”   向天亮:“呵呵……我听陈书记和杨副县长说,贾医生在这里住了几天,早学会玩牌了。”   卢海斌:“原来是这样啊。”   向天亮:“是啊,你同意不同意呢?”   卢海斌:“同意同意,陪陈书记和杨副县长,我非常同意。”   向天亮:“老卢,我也有一句话要提醒你,不,是建议。”   卢海斌:“你说。”   向天亮:“我是说,你以后不要轻信别人挑拨离间的话。”   卢海斌:“不信了,我以后不信了。”   向天亮:“你就说现在,我正在做贾医生的思想工作,你总不能说我和她在那个吧。”   卢海斌:“就是就是,天亮,你说得对。”   向天亮:“呵呵……那我要考验考验你了。”   卢海斌:“什么考验?”   向天亮:“老卢,我说现在我正和贾医生在床上,你相信不相信?”   卢海斌:“不相信。”   向天亮:“我们正在床上那个呢,你相信不相信,你生气不生气?”   卢海斌:“天亮,你就别开玩笑了。”   向天亮:“呵呵……是真的,贾医生正骑在我身上‘嘿咻嘿咻’着呢。”   卢海斌:“天亮……你就别说了,我相信你还不行吗?”   向天亮:“呵呵……我不开玩笑了,你就等着贾医生回家吧。”   卢海斌:“天亮,谢谢你啊。”   向天亮:“不用谢,无功不受禄嘛,呵呵……”   扔了手机,向天亮笑着,一个翻身将贾惠兰压在了身下…… 第1091章 寸土必争   好说歹劝,连哄带逼,总算把贾惠兰弄回家去了。   向天亮很清楚,像卢海斌那样敏感的人,是不会轻易打消怀疑的,但他不怕,这种事往往是天知地知大家知,就是他卢海斌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怀疑顶个屁用,拿不出真凭实据,卢海斌就不会翻脸。   眼下正是收割晚稻的季节,滨海县有六十几万亩晚稻,作为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向天亮还是比较负责任的,带着农林局的几位领导,分组往乡下跑,名曰检查指导工作。   向天亮没带秘书丁文通,丁文通忙着协助成达明正与三元贸易公司谈判呢。   走马观花,点到为止,一个星期的下乡检查指导工作,向天亮跑遍了全部种植晚稻的乡镇,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县委大院。   成达明不在,这家伙跑到乡下的家里,帮老爹老娘收割水稻去了。   听完丁文通关于与三元贸易公司的第二轮谈判情况的汇报,向天亮笑着说道:“文通,你告诉老成,第二轮谈判已达到了拖延时间的目的,下周可以达成协议了。”   “那么,关于三县区综合市场的税费优惠,就这么定局了?”丁文通问道。   “可以定局了。”向天亮瞧着丁文通笑道,“咱们要有自信,一个肯定办不起来的市场,你就是给它最大的优惠,它也是无福享受的。”   丁文通也笑了,“领导,还有一件事。”   “我刚吃苦回来,有麻烦事别找我啊。”向天亮挥着手。   丁文通先往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下午四点还差二十分钟。   “领导,肖子剑副书记正在南北茶楼的六零一号包间等你。”   向天亮一脸的惊讶,“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这我可不知道。”丁文通笑着说,“你们领导之间的事,我可不敢问,不过,我想既然肖副书记说请你务必前去,一定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可是,肖副书记怎么知道我下午要回来啊?”   “这是他打电话问我,是我告诉他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不敢怠慢,拿起公文包匆匆地出门下楼。   肖子剑很少请客,也很少找向天亮,但凡有事,必是值得商讨的要事。   再说了,肖子剑不但是领导,更是自己密不可分的铁杆盟友,向天亮非得尊重三分不可。   果然,南北茶楼的六零一号包间里,肖子剑正靠在沙发上,微闭着双眼,悠闲地嗑着瓜子。   向天亮推门而入,“肖副书记,你难得清闲哦。”   肖子剑瞅着向天亮微笑,“你要是再叫我肖副书记,我就票骂你了。”   “呵呵……老肖,你越来越幽默了。”向天亮一屁股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   “再说我清闲,也比不上你清闲吧。”肖子剑笑着说,“别跟我说你下乡辛苦啊,我还不了解你吗,所谓的下乡检查指导工作,对你们来说,就是游山玩水,白吃白喝,外加车的烟酒和土特产。”   “唉,老肖你对我们年轻干部有偏见嘛。”向天亮笑道。   肖子剑指着向天亮的裤子说,“你自己看看,干干净净的,你敢说你下过田吗?”   “呵呵……”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是农民的后代,我不用下田,就能估算出晚稻的亩产是多少斤。”   “你算了吧。”肖子剑笑着挪揄道,“你五岁前是山里人,移民后就开始读书,家里把你这个长孙当宝贝似的,我敢说你一天都没下过田,所以,农民的后代不一定就是农民,你向天亮天生就不像个农民。”   向天亮一边抽烟一边乐,“老肖,你不会在茶楼里开我的批判会吧?”   “今天叫你来是有两件事。”肖子剑也点上了一支烟,“第一件事就是批判你,也就是批评你,但我先声明,我是受人之托来批评你。”   “我又犯错误我了?没有吧?”   “你有。”   “谁让你来批评我的啊?”   “是陈书记。”肖子剑子说道,“陈书记毕竟是女人,她怕你脸上挂不住,所以让我来和你谈谈。”   向天亮看着肖子剑,“搞得这么一本正经,那一定是我真犯错误了,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我哪儿犯错了啊?”   肖子剑问道:“向天亮同志,县民族宗教事务局是不是你分管的部门?”   “是啊,县民族宗教事务局是我分管的部门。”   肖子剑又问道:“你知道县民族宗教事务局局长穆青宇今年多大岁数了吗?”   “不知道,我总不能连人家几岁都要知道吧?”   肖子剑再问道:“五天前,穆青宇已经年满五十二周岁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什么?”向天亮愣了愣,随即噢了一声,“我想起来了,穆青宇应该在年满五十二周岁时退居二线。”   “行,你总算想起来了。”肖子剑笑着讽刺。   向天亮辩解说,“这个应该是组织部门的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错,他的工作交接,没有你的签字就交接不了,没有你的同意,新局长就无法产生。”   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老肖,不就延迟几天么,问题不大吧。”   肖子剑笑着说,“穆青宇可以多当几天局长,他当然没意见,但接替他的人就有意见了。”   “呵呵……这确实是我的失误。”向天亮爽快地承认了,“不过,我是有意疏忽的,至于为什么,你老肖是知道的。”   肖子剑点了点头,“我知道,民族宗教事务局是双重领导的部门,既是你分管的部门,又是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分管的部门,你们两个的关系又比较紧张,你是在有意回避高永卿,但是,你们的分工是有严格规定的,民族宗教事务局是县政府属下的一个管理部门,工作和业务上由县委统战部负责,人事和组织上由县政府负责,让谁接替穆青宇出任新局长,你的意见是决定性的。”   向天亮瞅着肖子剑说,“对这个民族宗教事务局,我还真没有重视,反正平时也不太过问,这个新局长人选,就让高永卿决定吧。”   “你实际上是想个人情,以此来缓和与高永卿的关系吧?”肖子剑问道。   “嗯,我真是这么想的。”   “妇人之仁。”肖子剑冷笑道。   向天亮笑起来,“老肖,不至于吧?”   “非常至于。”肖子剑严肃地说道,“在人事问题上开不得玩笑,你的退让就意味着对手的成功,你想缓和与高永卿的关系这没错,可以用其他利益交换,但不能用人事利益,否则,你手下的人会寒心的,除非对方用相似的职位来交换。”   “老肖,那以你的意思呢?”向天亮笑问。   “毫不客气,寸土不让,特别是你分管的部门,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稍作沉吟,向天亮点着头说,“我听你的,民族宗教事务局局长一职,我不让了。”   肖子剑微笑起来,“但你要抓紧时间,明天下午要召开县常委会议,你要拿出一个人选来。”   “我的天,这么快啊。”向天亮嚷嚷起来。   “这个么,你自己想办法,谁让去乡下逍遥自在呢。”肖子剑笑道。   向天亮看着肖子剑,“不对不对,你老肖是不是有人选了?”   肖子剑摇着头说,“还真没有,我最有人选,也不敢不经你点头就往你的地盘上插人。”   “呵呵……什么你的我的,你这话说得,有点装蒜的意思了。”向天亮乐道。   “说吧,你到底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肖子剑追问道。   想了想,向天亮摇着头,他一向把民族宗教事务局视为杂牌部门,真的没有重视过。   他也看出来了,肖子剑看上民族宗教事务局局长这个位置了,他一定有了属于他自己的人选。   盟友毕竟只是盟友,大家都有各自的圈子和地盘,肖子剑很铁,除非出现重大变故,他是一定会站在陈美兰和向天亮这边的,向天亮落难的时候,肖子剑都没有改变过。   但是,身为县委副书记,肖子剑也有自己的人马,他也得经常性地给他们一点希望,一点进步。   向天亮决定,把县民族宗教事务局局长这个位置让给肖子剑的人。   因为向天亮也有他的小算盘,县民族宗教事务局虽然是县政府属下的一个管理部门,人事和组织上由县政府负责,具体的工作和业务却由县委统战部负责,也就是由现任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负责,把肖子剑的人安排到县民族宗教事务局局长这个位置上,说不定还能让肖子剑和高永卿闹点小摩擦小矛盾呢。   “老肖啊,我决定了,我手头上确实没有合适的人,县民族宗教事务局局长这个位置我不争了,你人脉广,你就推荐一个吧,你要是不要,我就送个顺水人情给高永卿,管他领不领我的这个人情。”   向天亮心说,什么寸土必争,像县民族宗教事务局这种杂牌部门,不要也罢,要争就争那些重要的和关键的部门。   肖子剑果然没有客气,“好吧,既然你放手,那我就接了,谢谢啊。”   “老肖,你刚才说有两件事,第二件事是什么啊?”向天亮好奇地问,他知道肖子剑的习惯,喜欢将重要的内容放在后面。   看了看手表,肖子剑笑着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一个你意想不到的新朋友,约好是五点半,咱们还得等上半个小时。” 第1092章 所谓朋友   肖子剑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尽管自诩为擅长观察,学修过心理学,但向天亮仍然读不懂肖子剑脸上的微笑。   这是一个干了半辈子组织工作的资深官僚的微笑,你可以形容为丰富多彩,也可以说是淡如清水,但就是读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肖子剑:“天亮,你是高手,可以猜猜我说的这个新朋友。”   向天亮:“我认识吗?”   肖子剑:“你认识的。”   向天亮:“在咱们滨海县?”   肖子剑:“不错。”   向天亮:“能被你隆重介绍,又同时能做你我朋友的人并不多,那就是县两套班子里的人了。”   肖子剑:“说对了。”   向天亮:“县政府这边,有资格做新朋友的人,唯有副县长陈瑞青,但他是我在市党校的同室同学,因此,你说的新朋友不在县政府这边。”   肖子剑:“至今为止,你猜的都是对的。”   向天亮:“新朋友必须是新的,在县常委会里,站在咱们这边的人,当然不是新朋友,而另一边的五位,县长陈乐天和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是老人了,所以,你说的新朋友,只能是县纪委书记廖仲文,或是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或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   肖子剑:“哈哈,你快接近目标了。”   向天亮:“三猜一,老肖,你把我难住了。”   肖子剑:“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   向天亮:“不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因为他是市委书记张宏亲自点名派来的,至今为止,你老肖还不敢做他的朋友。”   肖子剑:“请继续。”   向天亮:“有可能是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因为你是专职副书记,主管党群工作,又是前任组织部长,你们之间的来往比操他人要多。”   肖子剑:“不要说可能,请明确是,或者不是。”   向天亮:“但是,我猜你说的新朋友,应该是县纪委书记廖仲文。”   肖子剑:“你确认吗?”   向天亮:“我确认。”   肖子剑:“你的理由呢?”   向天亮:“因为你们有个共同的爱好,钓鱼,每星期两三次去海边垂钓,应该有更多交流的机会。”   肖子剑:“哈哈,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嘛。”   向天亮:“呵呵,我听钓鱼的人说的。”   肖子剑:“可惜,你猜错了。”   向天亮:“老肖,不会吧?”   肖子剑:“我说的新朋友,是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   说完,肖子剑看着向天亮,脸上还是那层淡淡的微笑。   肖子剑口中的新朋友,竟然会是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向天亮失算了。   虽然心里大吃一惊,但向天亮还是尽量装得镇定自若,他不想让肖子剑看得太过明白。   “天亮,有点意外吧?”   迎着肖子剑的目光,向天亮痛快地承认,“不错,是有点意外。”   焦正秀原来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排位靠后,没有多大实力,之所以能下派滨海,完全是因为现任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的大力推荐。   余胜春把焦正秀安排到滨海县,用意十分明显,和副市长许西平安排副县长陈瑞青一样,都是冲着向天亮来的。   不仅是冲着向天亮,余胜春和许西平也是为了对付自己的老婆张小雅和陈美兰。   向天亮观察和琢磨过焦正秀,发现他和邵三河有很多共同之处,都曾是军人,都是憨厚的中年汉子,成为副处级之前都不显山不露水,都因贵人相助而出头,邵三河借的是向天亮的东风,焦正秀靠的是余胜春的提携。   但是,貌似憨厚的焦正秀,能成为老狐狸似的肖子剑的“新朋友”,正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肖子剑看着向天亮说,“天亮,其实说白了,一点也不意外。”   “是吗?”向天亮淡淡一笑,很快恢复了从容。   肖子剑说,“我不瞒你,新班子上任之后,主动找过我的并希望加强关系的就是你刚才说过的三位,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和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对周挺,我没搭理他,廖仲文么,他是市纪委书记李长胜的人,我一贯对李长胜没有好感,李长胜也很不待见我,所以,我对廖仲文抛出的橄榄枝,根本就没有去接的意思,钓鱼纯属个人爱好,钓鱼的时候,只谈钓鱼不谈政治。”   向天亮听着,心里一声叹息,这就是男领导和女领导的区别,肖子剑可以和廖仲文一起去钓鱼,可以和焦正秀交朋友,而陈美兰却不大方便,更何况有向天亮在,陈美兰在八小时外几乎是不接触其他男性的。   “老肖,你够可以的啊。”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   肖子剑笑说,“这话我听着,好像不是在赞扬我吧。”   “不不不。”向天亮半真半假地说,“我是认为吧,三人之中,你只要拿下其中一个,实力就在陈县长之上了。”   “哎,别胡说八道。”肖子剑笑着斥道,“我很清楚自己的地位,第三把手,我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   向天亮笑了笑,“老肖,说说焦正秀部长吧。”   “你感兴趣?”肖子剑脸上含笑。   “废话,你不是说他要来吗,我总得了解了解吧。”   肖子剑笑道:“其实并不复杂,市委组织部里,原来是一正四副的配置,余胜春是常务副部长,排位老二,焦正秀是军转干部,排位老末,两个共事不到一年半,没有多少交集,焦正秀在市委组织部里管的是杂务,实际上是半个闲人,根本没有沾到干部工作的边。”   这种情况是蛮常见的,向天亮在省委组织部当临时工时,就发现了这个有趣的现象,每个机关部门里,都有一个副职是啥也不用干的闲人,没有一点实际权力,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至今也搞不明白。   “老肖,那我得恭喜你了。”向天亮微笑着。   肖子剑强调道:“应该是同喜,因为他也会是你的新朋友。”   “那敢情好。”向天亮的态度是不置可否,官场上的朋友,和社会上所认同的朋友,不能同日而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因为朋友而产生的悲剧太多了。   “天亮,你有点多心了。”肖子剑看着向天亮。   “我没有这么狭隘。”   “你有,一点点。”   向天亮轻轻笑了,“老肖,你硬要说我有,那我就有。”   是要多心,向天亮心里有些不爽,肖子剑嘴上说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其实他并没有,转眼就要五十岁了,知天命之年,身处副处级的最顶层,在现行的组织规定下,几乎没有了上升的空间。   在向天亮的心目中,肖子剑以后的仕途应该是这样的,在副书记任期满后,退居二线去县政协当主席,以正处级待遇而退休。   现在的肖子剑,实际上是依附于书记陈美兰的,但他却主动接纳焦正秀,说明他还是人心不足啊。   必须重新认识肖子剑,向天亮在心里对自己说。   肖子剑笑道:“别愣着了,今天虽然是我请客,实际上是焦正秀提出来请你的。”   “请我?老肖你别逗了。”向天亮也笑。   肖子剑点着头说,“真的,他想和你交往,但你把自己裹得太实,所以才让我做个中间人。”   鬼话,向天亮打死也不相信,肖子剑越这么说,他心里的疑虑更重了。   当然,即使有重重疑虑,向天亮也不敢有太多的流露,现在的滨海县的政局,如果说二陈即书记陈美兰和县长陈乐天是主流的话,肖子剑就是定海神针,他站在陈美兰的阵营里,陈乐天就不敢有异动。   但是,向天亮又不能不有所表现,完全没有表现,就不是他向天亮,反而会引起肖子剑的多心。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老肖,焦部长为什么会通过你来找我呢?”   肖子剑笑道:“除了我说过的,你把自己包裹得太严实了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什么重要原因?”   肖子剑压低声音道:“他这个组织部长啊,对于如何当好组织部长,可以说几乎一点都不懂。”   “这个……不会吧?”向天亮有些诧异,这怎么可能呢?   点着头,肖子剑说,“真的,他在市委组织部时是个边缘人,基本上不管事,这次调来滨海县又很突然,所以他上任后基本上是按兵不动,因为他对组织工作的一整套流程实是了解不多,害怕因此犯错啊。”   “那今天这个茶局,是怎么个意思呢?”向天亮瞧着肖子剑问。   “算是两件事合在一起吧。”肖子剑道,“一方面,他早就跟我提过,想邀请你出来坐坐,另一方面,他想向我请教组织工作方面的知识,所以,乘着我找你商量县民族宗教事务局局长的人选,我就干脆作东,把你和他约过来了。”   向天亮笑着点头,“老肖,你用心良苦啊,我先谢谢你了。”   肖子剑微微一怔,心里为之轻叹,听话听心,向天亮还是多心了。   正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向天亮和肖子剑都站了身。   “请进。”肖子剑冲着门外道。   门开处,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到了。 第1093章 上大课(上)   领导见领导,哪怕是熟得不能再熟,见了也得客套一阵,套话连篇,废话成串。   向天亮和肖子剑、焦正秀一起,套话更不能省略,尤其是焦正秀,向天亮还是第一次与他相处。   总算坐下了,肖子剑和焦正秀各占了一张单人沙发,并肩而坐,倒是向天亮,一个人坐在对面的双人沙发上。   终于,寒喧完后,向天亮笑问,“两位,可以上菜了吗?”   肖子剑摆了摆手,“滨海人的老习惯,不到八点吃的饭不叫晚饭,还是等等吧。”   向天亮轻轻一笑,“咱们的肖副书记要上大课了。”   “我听两位的。”焦正秀说。   肖子剑拿手指着向天亮,“不客气地说,我这堂大课你比正秀同志更得听听,在这方面,你比起正秀同志来更像一张白纸。”   “得得得,我老老实实当学生,我洗耳恭听。”向天亮双手举了举,做出了投降状。   焦正秀对向天亮说,“实在惭愧,明天要在县常委会上讨论人事问题,我得临时抱抱佛脚。”   向天亮嘴上应着,心里暗暗叫苦。   肖子剑有个臭毛病,就是喜欢给人上课,说起来没个完,颇有点得意忘形之态,他兼着县党校校长,每周必有两个半天往县党校跑,有一天下午,肖子剑拉着向天亮和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一起去县党校,总算见识了肖子剑和卢海斌上大课时的风采,卢海斌擅长动笔和演讲。   讲起课来是洋洋洒洒,滔滔不绝,居然从下午一点讲到三点,向天亮听得瞌睡了三次,心说肖子剑平时不爱说话,上起课来一定言简意骇,顶多半个小时完事,还来得及赶回去洗澡吃饭,可万万没有想到,肖子剑更能长篇大论,竟然从下午三点到五点四十分,一口气说了两个小时又四十分钟,整得向天亮目瞪口呆,睡意全无。   “天亮,我知道你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做上大课。”肖子剑笑着说道,“不过请你放心,今晚你给我一个小时,如果超时了,你有权把我掐了。”   “呵呵……”向天亮从手腕上摘下手表,放在了茶几上,“老肖,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由焦部长作证啊,现在是五点四十三分二十秒,六点四十四分时,我必须要解决肚子问题,你还是抓紧时间快点开始吧。”   先是哈哈一笑,肖子剑再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收起笑容说道:“在咱们现有的特色的升迁机制中,一个干部的晋升,主要涉及到六个方面的因素,能力、关系、领导推荐、机遇、资历和群众基础,正常情况下,一个干部得到提拔,往往是各种因素合力的结果,总的来说,干部的升迁提拔,百分之六十要看人际关系,百分之四十看的是工作成绩。”   向天亮对焦正秀说,“这个开头开得好,没有套话大话,焦部长,咱们是得听听。”   焦正秀笑着点头,正襟危坐,听得很是认真。   “咱们不说远的大的,就说县乡两级基层机构吧,由于政治资源的极度稀缺,政治竞争往往更为激烈,一名基层干部要从普通科员晋升到副科长、科长,再一跃跨进县级领导序列,需要经过很多关口,经历千苦万难,像你向天亮这样的火箭式升迁,仅仅只是个例,绝大多数一般干部是想都不敢想的。”   向天亮立即抗议起来,“老肖,你不要拿我举例行不行?”   “哈哈……我还真得拿你向天亮举例,刚才说的六个因素,能力、关系、领导推荐、机遇、资历和群众基础,以你向天亮的资历,可以说是个零,可以忽略不计,但你有能力有关系,有领导推荐有群众基础,再加上碰到绝好的机遇,你的升迁就自然而然,想挡也挡不住。”   向天亮嚷道:“老肖啊老肖,你不要拿个别说话,我们需要的是普遍知识。”   肖子剑笑了笑,“还是拿县乡两级基层机构说事吧,一个官员若想得到晋升,有两个坎是关键,一个是组织部门,另一个是县里的主要领导,组织部门关键是有提名权,提不提你是他们说了算,但是,书记的作用更加重要,即便其他的县领导要提拔某人,也要先经过书记点头同意,这是一条铁律,有人曾经问我,如果你想提拔一个人怎么办?我说,我也要跟县委书记说啊,所以,一定要记住,是党管干部,就是县长陈乐天想提拨一个人,也得先让陈书记点头。”   向天亮微笑着评论,“一把手的权力太大了,这有点不合规矩,但这就是现实啊!”   肖子剑又道:“一般干部要想得到升迁,有两方面需要努力,一方面要努力工作,这是基础和根本,另一方面,是通过各种途径,想方设法为自己找到伯乐,一个科员要想被提拔为副科级,一般有两种形式,一是组织推荐,比如乡镇书记就有权力把办公室主任推举为副科级,然后通过组织选举正式将他提拔为副科领导,像党政办公室就是乡镇最接近副科的部门,一个人一旦要是调到这个部门,大家都有默契,知道是组织看重他了,此外,基层干部还可以通过考试达到副科级,现在的规定是,只要有两年工作经验,最多加个党员身份,这是最快的方式,严格意义上讲,这种考试叫遴选,其中包括笔试即公文写作,大约占整个成绩的百分之三十,面试占百分之四十,另外百分之三十是单位考察,也就是群众意见,包括领导和同事对候选人的评价,有一点特别重要,在县级干部的序列中,副科级意义重大,提拔为副科级后,干部档案就会从人事局移交到组织部,成为组织部管理的干部,在民间话语体系中,副科以下庞大的股级干部,至多算是中层干部,只有副科级以上的干部,才能被称为领导干部。”   向天亮笑道:“老肖,你说的伯乐,不就是靠山和关系么?”   点了点头,肖子剑继续说道:“一个一般干部在成为所谓的领导干部的关键一步上,肯定是领导在起重要作用,因为在定人之前,要开书记碰头会,县委书记、县长、副书记等参加,必要时参加的还有纪委书记,之后是开常委会,组织部长才会参加,在县里,提拔干部的一般流程是,先由县委组织部提名,相关部门再配合组织部去单位进行考察,进行完民主推荐、民主测评后,会有个排名,排在前面的人,才能进入县委书记碰头会,在书记碰头会上,如果大部分书记都同意提拔这个人,他的程序对,口碑也不错,人选就算定了,所以,在书记碰头会上,干部人选必须定下来,不能再变动了,然后再开常委会,常委会上,组织部长把人选一念,大家举一下手就是通过了,如果到了常委会讨论时还有人提出不同意见,就说明事先没有做好工作。”   向天亮瞥了焦正秀一眼,心道照肖子剑这么一说,组织部长就像是个摆设,在确定干部人选上,顶多是个打工跑腿的角色。   “在县委常委会上,讨论干部也是有规矩的,比方说只能减人,不能临时动议增加人选,一个干部的职务调整,只有进入常委会才算尘埃落定,才具有合法的效力,按照级别划分,县乡体系中的干部可以分为四级,副科级,正科级,副处级,正处级,呈四层金字塔状,副科级干部虽然已经进入金字塔最底端,但要往上走,是非常困难的,每一级都像个拦水坝,能拦下很多人,到最高级正处级时,就只剩下了四个位置,即县委书记、县长、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而且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还往往是安慰性的安排。”   向天亮慢慢的开始感兴趣起来,肖子剑说的,大部分是他以前不知道和懒得知道的官场升迁秘密,多学一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再说这副科级吧,其实同样是副科级,其中还是有大量的隐形台阶的,包括副书记、副乡镇长、党委委员、武装部长等等,都算是副科级,但从武装部长提拔到党委委员,或者由党委委员提拨到副乡长,大家都会认为是提升,这种隐形台阶,是慢慢累积的结果,原来乡镇没有纪委书记,后来配备之后级别设为副科,慢慢的便沉淀下来,就变成了隐形台阶,在这些隐形台阶上消耗政治生命的副科级干部,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很多人还不能幸运地保住现有位子,而在这隐形台阶的背后,是县乡干部面临天花板效应时的恐慌,与西方国家的官员不同,他们不受年龄限制,无论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还是六七十岁的老年人,只要获得选票就行,在咱们国家的体制中,由于干部是党委决定的任命制,为了完成新老交替,必须设置年龄限制,比如说,正科级最大的任职年龄为五十二岁,达到这个年龄就自动退居二线,没得商量,因此,一些官员急于在年龄大限来临之前破顶而出,于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些政界怪像便由此产生。”   向天亮好奇地说道:“老肖,你的这个隐形台阶论很有意思,你给我详细说说,比方说县一级的隐形台阶。” 第1094章 上大课(下)   肖子剑上起大课来,确实有瘾,眉宇之间还露出一丝得意,让向天亮第一次看见了他的另面。   焦正秀很虔诚,像个小学生似的听得入了神。   在这个时候,向天亮是无暇去探察他人内心,他只有耐下心来直到肖子剑说完。   “刚才说了副科级和的隐形台阶,现在再说说正科级的隐形台阶,以我看来,同样是正科级,其中的隐形台阶非常明显,像计委主任、经委主任、财政局长、城关镇党委书记,就是第一档次的正科长,只要其他条件符合,他们就是最接近副处级的人,第二档次是各镇党委书记,交通局、工业局、教委、工商局等几个权重部门头头,还有纪委、政法委、组组部、宣传部、法院、检察院和公安局的二把手,第三档次是其他乡党委书记和一些相对重要的县直部门负责人,第四档次是部分乡镇的乡镇长,他们虽然也是正科级,但与所在乡镇的党委书记至少差一到两个台阶,有很多乡长穷其一生,也跨不上一把手的台阶,还有一个第五档次的正科级,大家私下里叫做摆烂,像向副县长分管的气象局,局长也是正科级,但却是最次的正科级,所以才叫做摆烂,像这种摆烂正科级,是绝对不可能直接提为副处级的。”   “至于副处级的隐形台阶,那就更明显不过了,我们三个人都是副处级,其实就代表了三个台阶,就拿咱们滨海县的副处级来说,隐形台阶至少可以分为七个台阶,常委级的分四个台阶,非常委级的也可分为三个台阶,像本人是副书记,可以参加书记碰头会,自然可以列为第一台阶,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长是第二个台阶,常务副县长、政法委书记和宣传部长是第三个档次,统战部长、武装部长和县委办主任是第四个台阶,检察院检察长、法院院长和个别资历深的副县长是第五个台阶,一般副县长属于第六个台阶,县长助理是最次的,属于第七个档次。”   “总的来说,从副科级到正科殊为不易,县乡干部若想进入县级领导序列,涉及的因素则更为复杂,前几年,有位年轻干部从县财政局副局长任上下放到镇上做副镇长后,先后干过乡长、镇长、镇党委书记,在任镇长和书记期间,对他的考评经常全县排名第一,因为没有遇上伯乐,否则早就可以提拔为副县长了,后来他终于等来了机会,当时他已经转任财政局局长,但按组织部门的年龄规定,他恰好超了几天,不能进入县委常委会,最后只被提拔为政协副主席,当然也算是官至副处级,但实权却没有了。”   “在县直属局委办中,财政局、扶贫办、交通局、教委等掌握资源丰富的部门一把手,都是提拔副县长的热门人选,像南河县教委就有这个现象,之前几任教委主任大多数都能被提到副县级,运气好的个人,还能当上宣传部长或者统战部长,进入县常委序列。”   “作为组织部的领导,要注意这样一个原则,即提拔干部总体上是平衡基础上的倾斜,比如这次组织部门出几个,宣传、纪检部门出几个,要差不多,不能老是你这里提拨干部,否则别的部门就会有意见,即使拿到书记碰头会上也通不过。”   “从基层的实际情况看,提拔副处级的年龄限制是极为严格的,一个正科级干部如果到了四十五岁还没有被提拔为县级领导,那么他的仕途基本上要终止了,在国内官场,级别和岗位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先要到一个级别,才能去想一个岗位,一步一个脚印,随着公务员制度的推广和实行,火箭式的干部将越来越少。”   “当然,在现实中,还是我说过的那句话,干部的升迁提拔,百分之六十要看人际关系,百分之四十看的是工作成绩,百分之六十的人际关系中,关系要占绝大部分,作为组织部门的领导,要特别警惕家族政治的出现,在编织所谓的关系上,家族政治是最便捷的方式,如果家族内部有人是要害部门的领导,一个干部就有可能得到火箭式提拔,前几年九门县有一位县财政局的普通干部,干了一两年股长就被提拔成财政局副局长,副局长干了近两年,就转任卫生局做局长,两年后又成为副处级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这全是因为他有一个亲哥哥,就在省会城市做组织部长,当时的九门县还出现过很奇怪的现象,某乡镇出过一个县委副书记,因为书记和县长都是外地人,县委副书记在县领导中便显得举足轻重,他从自己的乡镇选拔了很多人,在整个县的乡镇党委书记和乡镇长中几乎占了一半,那个镇名的第一个字是穆,县里的老百姓就把这种现象叫做‘穆半朝’,后来这位副书记因为贪污受贿而倒台,三个月之内,他提拨的那些干部,一大半很快就消声匿迹……”   ……   肖子剑终干说完了。   焦正秀一直没有说话。   向天亮微笑着说,“老肖,你大课只上了一半。”   “还有另一半吗?”肖子剑问道。   “装,假惺惺的。”向天亮笑着说道,“你刚才说的是明规则,你还没说潜规则呢。”   肖子剑笑了,“你啊你,潜规则上不了台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说我能说出来吗?”   向天亮笑道:“老肖,下次我要是再听你的大课,我就把我的名字倒着读。”   “好了,现在是六点三十二分,我还没超时。”看了看手表,肖子剑站起身来说,“老焦,天亮,你们继续聊,我得回家陪老婆吃饭了。”   “哎,你要走吗?”向天亮有些诧异。   肖子剑微笑着,“今晚本来就是你们两个的事,我不过是个保媒拉纤的,就不赖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一边说着,肖子剑一边向外面走去,“你们不用送了,天亮,别忘了买单哦。”   原来是这样,向天亮心道,是焦正秀要找自己。   “焦部长,请喝茶。”向天亮客气道。   “谢谢。”焦正秀也礼节性地欠了欠身,“刚才肖副书记的大课,让我受益非浅啊。”   向天亮笑着说,“焦部长如果想听肖副书记的大课,不妨去县党校,肖副书记每周要县党校两次,每次一说就是一个下午,内容更为丰富多彩,还声情并茂,激情昂扬,比刚才这一课精彩多了。”   “向副县长也去县党校听过肖副书记的大课吗?”焦正秀笑问道。   向天亮笑着摇头,“我是被肖副书记和卢海斌部长拉去的,结果两个人都能说会道的,加起来差不多讲了五个小时,呵呵……我真是服了他们两个了。”   “哈哈,时间稍为长了一点。”焦正秀笑说。   向天亮微笑着问,“焦部长还想再讨论肖副书记的大课吗?”   焦正秀摇了摇头,“我得先向你道歉,今晚用这种方式与你见面,我是太唐突了。”   向天亮点头道:“这说明焦部长一定有事找我。”   焦正秀没有正面回答,“听说向副县长喜欢开门见山,直来直去?”   “呵呵……焦部长来到滨海县,关于我的功课一定做得很足了吧?”   “是的,是余胜春部长介绍的。”   这等于是焦正秀承认,他是余胜春派来的,向天亮心道,看来这个焦正秀也挺爽直的,一般人很少会这样直接的承认。   “那么,焦部长找我有什么事吗?”向天亮问道。   焦正秀沉吟着,“向副县长,那我就明说了吧,我是余部长派来的。”   “焦部长,请你继续说。”向天亮靠到沙发背上,目光盯在焦正秀的国字脸上。   焦正秀道:“我曾是个军人,军人的标志是武装,所以我深知枪的重要,我是带枪的人,不愿意被人当枪使,但是,我是没有办法,在市委组织部工作期间,我有把柄落在余部长手里,但是他放过了我,所以,这次他提出调我到滨海县来工作,我没有丝毫犹豫地来了。”   点着头,向天亮微笑着说,“我很理解,很多人都有这种遭遇,这不奇怪。”   焦正秀继续说道:“对于我在滨海的工作,余部长有两个交待,一是针对你,当然也针对陈书记,二是针对他的夫人张小雅。”   “呵呵……这个我猜也能猜到。”向天亮笑了起来。   “向副县长,你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吗?”焦正秀问道。   “不惊讶。”向天亮笑着说道,“焦部长,我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因为我什么都知道。”   焦正秀怔了怔,“你知道什么?”   向天亮道:“我敢说,余部长让你帮他办的事情,归根结底只有一件,只要张小雅同意与余部长协议离婚,你在滨海县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焦正秀惊奇地看着向天亮,“向副县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关于这个,你得去问余部长自己了。”向天亮笑道,“不过,我不想与你焦部长为敌,也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我想帮你解脱,不知你愿不愿意?”   “向副县长请说。”焦正秀忙问道。   向天亮道:“请你通知余部长,让他通转告许西平副市长并定个时间,我要与他们见面。” 第1095章 示威   和焦正秀分手后,向天亮很快就得出了结论,焦正秀是不可争取的,他有把柄落在余胜春手里,不说争取的可能性有多大,就是争取过来了,也正是毁了他。   而且焦正秀貌似忠厚老实,却总让向天亮心里极不踏实,不像邵三河的憨厚,是可以令人放心的感觉,安全感十足。   既然焦正秀承认是余胜春派来的,那就让他充分地代表自己的真实身份,让他做信使给余胜春传话,正是向天亮特意为之。   焦正秀没有怠慢,极时地把向天亮的邀约传到了清河,余胜春和许西平都同意见面。   可是,陈美兰虽然答应了,张小雅却不愿意和余胜春见面。   思想工作,苦口婆心,加上“就地正法”,张小雅勉强答应了。   关键是陈美兰的旁敲侧击,她说,“天亮与余胜春和许西平见面,是有特别用意的,是为了咱们的大局。”   毕竟也是听话的女人,张小雅深明大义,“我去,但我看不出有什么用意和必要。”   车牌号为“零零九九”的桑塔纳轿车,载着一男两女直奔清河市。   握着方向盘的向天亮,不时地瞟着后视镜,后视镜里是坐在后座的两张靓丽的脸。   陈美兰柔声说,“天亮,你看什么看,小心开你的车吧。”   “陈姐,你今天化了妆,比平时好看一百倍。”向天亮赞道。   嘻嘻一笑,陈美兰说,“那行,我以后天天化冰,让的眼珠子看得掉到地上去。”   张小雅有意见了,“我不漂亮了吗?”   向天亮忙道:“漂亮漂亮,张姐你夺目耀眼。”   张小雅笑了,“那你说说,我和美兰谁更漂亮呀?”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这个问题也最难回答,女人最在意这类问题,向天亮唯有笑而不语。   “必答题哦,不然我不去清河了。”张小雅逼道。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陈姐和张姐是一样的漂亮,当然,你们的漂亮各有自己的风格,陈姐的美是自然美,柔弱美,气质美,张姐你的强项是受过专业的戏曲训练,你的美是奔放的,热情的,所以,你们各有擅长,没有可比性。”   “那你更喜欢哪一类美呢?”张小雅追问。   向天亮笑着说,“我是博爱主义者,不管哪一种美我都喜欢,兼收并蓄,同样程度的喜欢。”   “咯咯……可是你昨晚在我床上时,好像说我最漂亮的么。”张小雅娇声笑道。   陈美兰笑了,“张姐,你就别难为他了,他见了女的,都会是这一套。”   张小雅笑着,“天亮,你让我和美兰刻意打扮,光化妆就浪费了一个小时,不全是为了供自己欣赏吧。”   “当然不是。”向天亮笑。   张小雅问,“好像是向老余和老许示威去的。”   向天亮坏坏地说,“说对了,咱们就是去示威的,让老余和老许看看,被他们抛弃的老婆,在我身边变得更漂亮更幸福,我气死他们。”   张小雅说,“气是气不死的,但受刺激是肯定的。”   车到南河县县城附近,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轿车。   陈美兰微笑着道:“咱们要向先谭俊书记示威了。”   从奥迪轿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南河县县委书记谭俊,向天亮出门时电话通知了他。   桑塔纳轿车的副驾座上,谭俊一个劲地向陈美兰和张小雅打招呼,尤其是张小雅,前任书记的夫人,尊重是必须的。   张小雅的嘴有点损,“谭俊,你是赶着去拍老余的马屁吧。”   谭俊讪讪一笑,“嫂子,你是理解我的么。”   是余胜春离任后的极力推荐,谭俊才顺利接任南河县委书记,知恩图报,谭俊当然要尊敬余胜春。   陈美兰微笑着问道:“谭书记,你知道我们两家的变故了吧?”   谭俊看了向天亮一眼,“天亮告诉我了,上次在市里开会,余部长也说过。”   “那你是怎么看的呢?”陈美兰又笑着问。   “这个么……”谭俊犹豫着,“陈书记,张姐,这是你们的家事,我确实说不出什么。”   向天亮笑道:“问也白问,这不是难为人家谭书记吗?一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就把谭书记放到火上烤了,所以两位就别拿私人问题刁难谭书记了。”   谭俊一脸的苦笑,“天亮你说对了,余部长在市委领导的分工里,负责联系我们南河县,他是支持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是几乎天天打电话催我逼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难啊。”   “谭书记,你不会顶不住了吧?”向天亮笑着。   “还在顶,但很难,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顶不住了。”谭俊实话实说,“作为县委书记,我要对南河县的老百姓负责,但是,头上顶着刀把子啊。”   陈美兰一针见血地说,“但是,你现在在投机取巧,跟在我们滨海县后面,我们的压力比你们要大。”   谭俊点着头,“是的,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向天亮乐道:“谭书记,你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错误的战略,要么学我们滨海县,在明确反对的前提下边拖延边配合,要么学北城区,为讨好市里的领导而无条件的支持配合,现在倒好,你不上不下,进退两难,把自己吊在半空中了。”   谭俊苦笑道:“没办法啊,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一请你们理解和原谅,二盼你们能把事情抗过去。”   向天亮笑了,陈美兰也笑了,他们其实很理解谭俊,向天亮和陈美兰不但在市里有市委副书记郑右庭撑腰,更有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这棵大树,谭俊在市里却只有余胜春一个人可以依靠,他无法直接抗拒,更没有实力和胆量抗拒。   换成向天亮自己,也会学着谭俊这样,躲在后边捡漏。   车到清河市区,谭俊和向天亮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后,向陈美兰和张小雅告辞而去。   向天亮带着两个美女,先奔菜场买菜,再驾车来到张小雅家,余胜春搬出去住以后,这里成了向天亮的一个新“窝”。   余胜春还留着钥匙,向天亮与陈美兰和张小雅到家是,余胜春和许西平已经到了。   向天亮是有意为之,看到余胜春和许西平坐在沙发上,他用脚关上门,双手来个左右齐动,揽住了陈美兰和张小雅的腰。   陈美兰和张小雅也很配合,两个身体朝向天亮身上靠得更紧,脸上的笑容风情万种。   不过,余胜春和许西平的反应没有上次激烈,也许是见怪不怪,也许是想急于解决问题,两个人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其他的不满表示。   向天亮笑道:“老余,老许,你们也太心急了吧,这里是我的家,你们不能破门而入啊。”   余胜春略有不满地说,“向天亮,从法律上说,这里现在还是我的家。”   “老余,你我还是面对现实吧。”向天亮笑着,双手在两个翘突的美臀上抚摸了几下,再各拍了一掌,“两位老婆,你们快去烧几个好菜,我要陪老余老许好好喝上几杯。”   陈美兰和张小雅去了厨房,看也没看余胜春和许西平一眼。   许西平嘴角抽搐着,强忍着没有开口。   向天亮微笑着坐到了余胜春和许西平的对面。   “天亮,你约我和老许,不会是为了向我们示威吧?”余胜春问道。   “你说呢?”向天亮径自点上了一支烟。   许西平说,“你存心就是来气我们的。”   向天亮又是耸肩又是摊手,“老许你要是一定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   余胜春和许西平互相看了一眼。   不能发火生气,这是余胜春和许西平早就商量好了的,向天亮是玩的是无赖招法,作为市委常委兼市委组织部长和市委常委兼副市长,不能跟一个副县长一般见识。   更何况,余胜春找的那个公关之花已有八个月的身孕,许西平正和那个北京女人同居,真要大闹起来,大家都得玩完。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这么说,你是来解决问题的了?”   “当然,看你们的诚意,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僵,两败俱伤,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嘛。”   余胜春说,“那你也没有必要把她们两个带来,你现在完全可以代表她们了。”   “呵呵……”向天亮指着许西平笑,“老许说得对,我带她们两个来,就是为了向你们示威。”   许西平气道:“向天亮,你不要太放肆了。”   “老许,你不要生气嘛。”向天亮一点也不生气。   余胜春拦住了许西平,“天亮,我们也希望解决问题,毕竟事实摆在那里,大家都无法回避。”   向天亮笑了笑,冲着厨房喊道:“陈姐张姐,你们出来一下。”   陈美兰和张小雅从厨房里出来,走到向天亮面前,向天亮一手一个,拉过来放在自己的两个膝盖上,陈美兰和张小雅很配合,双双伸手勾住向天亮的脖子,向天亮是左右来回地吻着,两只手更是在两个女人身上折腾起来。   今天的陈美兰和张小雅,也是打扮得格外妖艳,虽然已是秋天,但两个人身上只套了一件很薄的汗衫,按向天亮的要求,连罩罩都没戴,被向天亮的双手一阵胡乱折腾,连玉峰都露出了一半,陈美兰还好一点,张小雅的更夸张,一对玉峰完全逞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许西平看得两眼冒火,两只手握成拳头在发抖。   余胜春却反而笑了。 第1096章 借一步说话   余胜春不生气,连一点生气的迹像也没有,显然是准备工作做得很足。   向天亮心里有些失望,他的如意算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余胜春和许西平激怒起来再说。   看来这一招不管用,余胜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倒是许西平还涨红着脸,正处于爆发的边缘,但被余胜春拦着,愣是把火憋在了心里。   向天亮冲着陈美兰和张小雅笑道:“陈姐张姐,看来老余老许是真的没有感情了,你们是被彻底抛弃了。”   张小雅恨恨地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跟他们客气。”   “张姐,这可是你说的哦。”向天亮手抓在张小雅的胸脯上,用力地摇着。   “你要是把余胜春杀了,我就给你当牛做马。”张小雅说得决绝万分。   向天亮朝余胜春咧嘴一乐,“老余,你可要小心了哟。”又转回头看着陈美兰,“陈姐,老许还能生气,他对你还有点感情啊。”   陈美兰瞥了许西平一眼,“还有感情的话,就不会跟一个京城女人同居了。”   许西平怒道:“陈美兰,你不是现在也坐在向天亮的腿上吗?”   不说还好,许西平这么一说,反而“提醒”了向天亮,他的手干脆爬进了陈美兰的上衣里。   “所以彼此彼此,你许西平想解决问题,就得承受由此引起的一切后果。”陈美兰受到了向天亮的“鼓舞”,索性捧住向天亮的脸亲了起来。   许西平气得浑身发抖,别人当着自己的面与自己的老婆亲热,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如果不是余胜春死死地拦着,许西平早就扑过来拼命了。   向天亮不理余胜春和许西平,在陈美兰和张小雅身上折腾够了,才拍拍两个女人的屁股,把她们赶回到了厨房里。   “够了吗?”余胜春看着向天亮,果然是八风不动,荣辱不惊。   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老余,你真行,我服了。”   “不,你比我更行。”余胜春也冲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两个如虎似狼的女人,都能被你搞得服服帖帖的,我才真的服你了。”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向许西平道:“老许,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他妈的简直就不是人。”许西平恨恨地骂道。   向天亮还是笑着,“我不生气,你老许凭什么就能搞别的女人,而别人为什么不能搞你的老婆?你要是有本事做到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别人也就无计可施了,可你是想当陈世美,总不能不让秦香莲寻找自己的幸福吧,你生哪门子气?你有资格生气吗?”   许西平哼了一声。   余胜春瞅着向天亮,“那你有资格这样理直气壮吗?”   “这个倒也没有。”向天亮歪理歪说,“不过,你们想一想,你们那样做能瞒着陈美兰和张小雅吗?不能,陈美兰和张小雅知道了的话,能放过你们吗?不能,陈美兰和张小雅不放过你们,你们还能一个是组织部长一个是副市长吗?不能。”   余胜春的语气里略有不满,“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你了?”   “正是。”向天亮有些不要脸了,“要不是我接收了陈美兰和张小雅,把她俩整得服服帖帖的,你们还能坐在这里吗?”   “恬不知耻。”许西平冲了一句。   向天亮朝着许西平笑,“老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京城女人是什么人,你不就找个好靠山才抛弃了陈美兰吗?你不要以为你比我高尚多少,大家都是一路货色,还是谁也别指责谁了吧。”   许西平正要接话,却被余胜春抢了去,“天亮,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那咱们就心平气和地谈谈,你先说说,你把我和老许约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两件事情。”向天亮不紧不慢地说道,“一,你们两位各派一个人安插到滨海县来,一个是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一个是副县长陈瑞青,我希望两位和他们打个招呼,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我不惹他们,他们也不要来惹我,井水不犯河水,二,关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我希望两位不要支持,免得将来挨老百姓的骂。”   余胜春很爽快,“天亮,你说的两件事,对我来说是没问题,安排焦正秀到滨海县去,主要是为私不为公,目的还是找你的把柄,从而达到我个人的目点,至于焦正秀在县常委会的作用,以他的能力,没有多大的作用,这方面你大可放心,而关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我今天不妨交个底,如果不是因为老许,我不会支持,如果不是因为你和张小雅,我可以公开反对。”   向天亮点着头,心说余胜春还是有点良心的,没有因私人恩怨而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个人值得做朋友,弄成这样,可惜了。   可是许西平的回答就不一样了,“向天亮,你放明白点,不错,陈瑞青是我安排到滨海县去,只要你不要和陈美兰掺和在一起,他就不会损害你的利益。”   “老许,我想请教你,什么叫掺和在一起?”向天亮笑着问道。   许西平铁青着脸,“我的意思你懂的,你们在政治上的联合,我不反对也不能反对,但是,你不能占有她。”   “老许,你都不要人家了,难道还不许她找别人吗?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回答你,陈美兰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哼,那就试试。”   向天亮冷笑了一声,“可以,我随时奉陪。”   “向天亮,你不想再有第二次被追得东躲西藏的话,你就不要跟我提条件。”   向天亮盯着许西平,许久,嘴里才吐出了一个字,“滚。”   许西平也不敢示弱,“你算什么东西。”   向天亮的脸拉得更长了,“许西平,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出门去。”   许西平不敢再开口了,向天亮的能耐他是知道的,而且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要是弄折一条腿或胳膊,就太划不来了。   再一次恨恨地瞪了向天亮一眼,许西平起身离开了。   余胜春没有起身的意思。   也好,向天亮心道,这次清河之行,许西平本来就不在计划之内,但只要搞定余胜春,哪怕是半个余胜春,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余胜春和许西平不同,而且是很大的不同,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路人。   大气,大智若遇,忍辱负重,没有过硬的靠山,善于捕捉电光火石般的机遇,张小雅为他生了两个女儿,他找别的女人的目的,就是为了生个儿子,以免三代单传的余家断了香火。   而余胜春没有走,说明他也想“解决问题”。   向天亮看着余胜春,余胜春恰好也在看着向天亮。   目光交流,对两个理智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天亮,可否借一步说话?”余胜春问道。   向天亮微笑着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个下楼,来到了余胜春的轿车里。   余胜春靠着座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天亮,你小子可真不够朋友啊。”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你老余和许西平是两路人,你要打我骂我,我都不会生气。”   “哼,你看出来了?”余胜春不满地说。   “先说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其实你是压根就没有真正支持过,南河县县委书谭俊是你一手提拨起来的,唯你马首是瞻,你要是支持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他是绝对不会反对的,他现在的表现,全是你和一起设计出来的,无非是一骗市委二骗我们,你的两个的戏演得太好了。”   余胜春点着头道:“你说对了,我是反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但我不仅是一骗市委二骗你们,还要骗许西平,我也不瞒你,你应该通过你自己的渠道知道了这个情况,市委书记张宏、许西平和那个天星投资公司,是密不可分的整体,所以,许西平不但是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支持者,也是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主要推动者,他身边的那个京城女人,在天星投资公司有很大的利益,你让许西平反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等于是与虎谋皮,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老余,你也不够朋友,把焦正秀安插到我们滨海县,你想干什么,想把我的老窝端掉啊?”   “焦正秀够不着对你构成威胁。”余胜春摇着头说道,“焦正秀没有能力,我要是真想端掉你的老窝,就会派一个狠角色过去。”   “你这话我基本相信。”向天亮笑道。   余胜春瞥了向天亮一眼,“现在,可以说说正事了吧?”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我们现在不正在谈正事吗?”   “少装蒜,你懂的。”余胜春道。   “老余,车里就咱们两个人,你就直说嘛。”向天亮硬是逼着余胜春先说。   余胜春没好气地说道:“我说的是张小雅,我老婆的事。”   “呵呵……”向天亮笑了起来,“老余啊,说到嫂子的事,你还真得感谢我啊。” 第1097章 你得谢谢我   听了向天亮的话,余胜春一时为之气结,真是岂有此理,天下哪有这样不要脸的,睡了人家的老婆,还要人家来感谢他。   “天亮,他娘的你真是不可理喻。”余胜春终于说了粗话。   向天亮忙道:“呵呵……老余你别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嘛。”   “狗嘴吐不出像牙,你还能说人话吗。”余胜春恼道。   向天亮问道:“老余,实话实说,你和你那个公关之花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余胜春疑道。   向天亮斜了余胜春一眼,“都有八个月身孕了,勾搭上的时间起码是九个月十个月了吧?”   “年初吧,那又怎样?”   微微一笑,向天亮坏坏地说,“我是三月份的时候认识你老婆的,你说说是谁先犯的错?”   愣了愣,余胜春说,“这么说……算是我的错吧。”   “我再问你,你那个公关之花怀的是儿子吧?”   “是啊。”   “她要求你与张姐离婚而与她结婚吧?”   “不错。”   “她提出与你结婚,你为了儿子唯有答应,对吧?”   “对,我别无选择。”   向天亮顿了顿后又问,“我再问你,张姐会同意你们离婚吗?”   “绝对不会同意。”余胜春摇着头说。   向天亮再问,“张姐的性格非常刚才,她会怎么对待你那个公关之花?”   余胜春说,“肯定是大闹特闹,她在气急情况下,连杀人的事都干得出来。”   向天亮还问,“在张姐大闹特闹的情况下,你还能当上市委常委和市委组织部长吗?”   余胜春苦笑了一下,“这还用说吗,别说什么市委常委和市委组织部长,恐怕早就卷铺盖滚回老家去了。”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向天亮笑问。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说,“是因为你吗?”   “是的。”   “你凭什么?”   向天亮笑了,“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能让她服服贴帖,至于我凭什么,我不用解释,你应该懂的。”   余胜春有点呆住了,向天亮这一番话,如果理智地分析一下,还真的很有道理,让他不得不服。   “这么说……这么说,我是真的要谢谢你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谢谢倒大可不必,但你要是像许西平那样,因此而对我怀恨在心,那就太没道理了。”   许久,余胜春说道:“好吧,就算把这一页翻过去,但现在你嫂子她不同意离婚,事情就这么僵着,还是不能解决啊。”   “老余,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嘛。”向天亮笑着。   余胜春又看着向天亮,“你会动员小雅同意跟我离婚吗?”   “这个么……”向天亮卖起了关子,“老余啊,这得看你相信不相信我了。”   余胜春问道:“相信怎么样,不相信又怎么样?”   “如果不相信,那我们的对话就到此结束,以后该怎样就怎么样。”   “我选择相信你呢?”   “那咱们就合作一把。”   余胜春又愣了一下,“合作?你我还怎么合作啊?”   向天亮笑了笑,“老余你别紧张嘛,其实你我之间还是有合作的基础的,比方说你我都反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你我都需要对方在政治上的支持,你我之间还有个张姐需要解决,等等等等,你说我们之间没有合作的可能吗?”   一边思忖着,余胜春一边说,“我不反对合作,但是,我需要先知道你的计划。”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你还是保持现在的状态,包括与张书记和许西平的关系,一切照旧,但是,在暗中你要支持和配合我和谭俊把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毁掉,我们不需要你做很多事,你是暗中藏着的牌,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候亮出来,当然,这种合作方式,你是被动的,我是主动的,你必须得听我的。”   余胜春的头脑很冷静,“这是要得罪一把手的活儿,我没有强有力的后盾,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向天亮笑了,“介绍省委书记李文瑞让你认识,够强有力了吧?”   “我要加上一个,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   “呵呵……老余你这是在揭我的底牌啊。”向天亮笑着点头道,“可以,如果咱们达成了合作协议,我能在三天之内见到李书记和高部长,并且得到他们的口头承诺。”   点了点头,余胜春问道:“那么,我需要的东西呢?”   向天亮笑着说道:“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彻底完蛋之日,就是你和张姐协议离婚之时。”   余胜春犹豫了一下,“这个……不行吧,我知道,你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采取的是持久战的策略,要想让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彻底完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是……可是她在一个月后也就是年底就要生了,我等不起啊。”   “这个还真等不起。”向天亮说道,“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你想在儿子出生前与你的公关之花登记结婚,恐怕难以如愿,我劝你别太拘泥于形式了。”   “但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老余你说。”   余胜春再次盯着向天亮,“你怎样才能让我相信你是值得我相信的?”   “这个么……”向天亮怔了怔,“这确实是个问题,老余,那以你认为,我怎样做你才能相信呢?”   余胜春的这个问题,把他自己也给难住了,两个隔阂重重的人,怎样才能让对方相信自己呢?   这也难怪,吃政治饭的人所作出的承诺,就像人放的臭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只有一个办法,依照清河人的传统,找一个或几个双方都信得过的中间人。   这一个或几个中间人,必须要有担当,必须是有相当的地位,而且与此事无关,能守口如瓶。   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太难找了,余胜春浸淫清河官场多年,不难找出几个,但向天亮踏入官场不到三年,他认识人家,人家却不认识他。   忽然,向天亮和余胜春同时抬头看着对方。   “我有两个人选。”异口同声。   向天亮笑了,余胜春也笑了。   “你先说。”   “不,还是老余你先说。”   两个人居然客气起来了。   余胜春说,“那咱们各说一个,我说的是原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现任市政协副主席郭启军。”   “好人选,我同意。”向天亮微笑道。   “第二个人选你来说。”余胜春道。   “市委常委、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   余胜春微微一笑,“跟我想的一样。”   说走就走,余新春亲自驾车,带着向天亮直奔市政协。   向天亮暗暗佩服余胜春,没想到他与方成军和郭启军有这么好的关系,在向天亮的记忆里,余胜春与方成军和郭启军并没有多少交来往,在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的清河政坛,余胜春与方成军和郭启军好像也是各有所属,能相信方成军和郭启军,说明余胜春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到了市政协,向天亮没有下车,余胜春独自下车进了市政协。   没用十五分钟,余胜春陪着郭启军出来了,连拽带拉的,向天亮看得忍俊不禁。   郭启军是莫名其妙,上了车后还在嚷嚷,“你们两个干什么,你们两个干什么,想绑架我老头子啊?”   余胜春一边开车一边说,“老郭,我们俩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你放心,只占用你一个小时。”   郭启军满腹狐疑,嘀咕道:“奇了怪了,你们两个家伙怎么会凑到一起的。”   向天亮笑道:“老郭,你好像胖了不少嘛。”   “去你的吧。”郭启军苦着脸道,“我是快完蛋了的人,难道不能多吃一点吗?”   “你吃你吃,我不反对,呵呵……”向天亮陪着笑。   郭启军问道:“哎,你们到底是什么事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向天亮笑着。   市警备区司令部,接到向天亮电话的市委常委、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早已在他的办公室等着了。   向天亮和方成军是忘年之交,彼此可以说用肝胆相照来形容。   见了三人,方成军有些诧异,这三个能凑在一起,实在是有点怪怪的。   寒喧几句后,余胜春道:“方司令,郭副主席,您两位德高望重,我和天亮都非常敬重,我和天亮之间有一个合作协议,我们彼此作出了承诺,现在请两位为我们做个证明。”   “等等等等。”方成军挥着手说,“胜春,你还没说是什么事情,你让我和老郭怎么为你们证明啊?”   “就是么,你们两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郭启军瞪起了一对老眼。   余胜春继续说道:“对不起,我和天亮之间的合作协议暂时不能公开,如是我们都遵守了彼此的承诺,我们就不会再来麻烦您两位,如果有一方违背了自己的承诺,我们会再来麻烦您两位,请您两位明断是非。”   方成军哈哈大笑,“新鲜新鲜,我见过拉郎配的,可强拉媒人的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余胜春一脸的严肃,“方司令,郭副主席,拜托了。”   方成军问郭启军,“老郭,这个媒人还非做不可了。”   “不做白不做吧。”郭启军也点头了。   完事以后,余胜春先告辞而去,向天亮和郭启军却被方成军留下了。 第1098章 二老作证   方成军留人,向天亮必须留下,给陈美兰和张小雅打了电话后,向天亮索性陪着方成军和郭启军两个老头儿喝起酒来。   家有一老,可比一宝,何况是两个老头,都是嘴里有“料”的主儿。   方成军有个习惯,喜欢在办公室里喝酒,不用下酒菜就能喝,文件柜和酒柜比肩而立,堪称一境。   清河市早已不是海防前线,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市警备区成了个空架子,方成军手下只剩下了一个八十多人的守备连,无事可干,没兵可带,方成军喝点小酒算不了什么,反正他没醉过,也没误过事。   郭启军也好两口,五十刚出头,刚当上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不久,就被贬到市政协喝茶看报,心情郁闷可想而知,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慢慢地习惯了无事可干的日子,喝酒也成了消磨时光的好方法。   向天亮尽管很少来清河,但和这俩老头还是有交集,前不久,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天星投资公司企图圈地五千亩的时候,向天亮通过方成军,短时间内组织了近两百位预备役军人,抢先承包了那五六千亩山地荒地,从而成功地粉碎了天星投资公司的圈地计划。   而对郭启军,向天亮纯粹是帮忙,郭启军在任市公安局长期间,处理过一大批前任局长谢自横的人,谢自横在服刑,他女儿从国外回来,利用三元贸易公司的影响,企图为谢自横办理保外就医,从而达到提前出狱的目的,谢自横的人也蠢蠢欲动企图翻案,是向天亮拿出手中掌握的谢自横的罪证,暂时阻止了谢自横提前出狱的行动。   一边喝着清河大曲,一边东拉西扯,向天亮感兴趣的是余胜春与方成军和郭启军的关系,自然把话题往这方面带。   果然,三两清河大曲下肚,俩老头的话就多了起来,向天亮还没正式开口,方成军就主动说了起来。   “小向,你一定想知道,余胜春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吧?”   “我还真想知道,不过要是不方便的话,你老人家就别说了。”   “哈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好说的。”方成军笑着说道,“余胜春调到南河县当县委书记之前,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主管全市的军转干部工作,而我当时负责的是军转干部的接收工作,那段时间我和余胜春几乎天天接触,我发觉这家伙能力不赖,工作上没得说,所以,我们也算是互相有了了解,但是,非常奇怪的是,我们互相没请过对方吃饭喝酒,每次见面都客客气气,算是君子之交吧。”   向天亮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和他是朋友呢。”   “朋友个屁。”方成军乐道,“我和小子是相知,在反走私活动中多次合作,彼此非常了解,而我和余胜春是敬重,敬重敬重,敬而远之,没有合作没有来往,看重的仅仅是对方的为人而已,这也正是他找我当中间人的原因。”   向天亮点着头说,“我也是,平时与他很少来往,但对他的人品是越来越佩服了。”   方成军又是哈哈大笑,“说到人品,余胜春还真比你小子强一点。”   向天亮叫了起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方大司令,有你这么说朋友的吗?”   “哈哈……关于人品问题,你可以问问人家老郭啊。”方成军大笑不已。   向天亮转向闷头喝酒的郭启军,“老郭,我有那么差劲吗?”   “你差远了。”郭启军道。   “我呸。”向天亮笑着骂道,“怎么着怎么着,两个臭老头,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想开我的批判会啊?”   郭启军微微一笑,“你是什么都敢干,余胜春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就凭这一点,你就比不上。”   “老郭,你们早就有勾结了吧?”向天亮坏坏地问。   挥了一下大手,郭启军笑着说,“我和余胜春都是清河市区人,余家也算是清河名门了,我很早就认识余胜春的父亲,我出道的时候,余胜春的父亲就是西城区的副书记了,但我们还真没多少来往,后来余胜春参加工作了,我们也没有什么交往,他是读书人,我是舞刀弄枪的警察,走的不是同一条道,但是,我们对对方的人品还是相互佩服的,虽没来往但彼此尊重,所以,他才会找我做你们的中间人。”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啊,这个余胜春还真会挑人,看来我说什么也得兑现自己的承诺,不然我会被你们两个臭老头看不起的。”   方成军看了向天亮一眼,“倒是你小子,怎么会和余胜春搞到一块去的?”   向天亮咧嘴一乐,“你们可以和他做朋友,我为什么就不能啊?”   “我们不一样,我们与他是君子之交,交人不交事。”方成军道,“但你和余胜春却都是管事做事的人,有来往也是因为人因为事,我不明白,你们两个走的不是一条道,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嘛。”   向天亮笑而不语。   方成军拿眼瞪着向天亮,“跟我卖关子,我抽你。”   郭启军笑道:“方司令,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因为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不会吧。”方成军说,“余胜春是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拥护者,在市常委会上是第一个举手的,天亮是做梦也想把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给毁了,两个人不挨边啊。”   郭启军摇着头说,“不对,余胜春这人我了解,他那是表面文章,其实不应该支持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方成军噢了一声,“那余胜春是在玩花活,不好干啊,真要干成了,那是要得罪市委主要领导的。”   向天亮微徽一笑,“所以我们才有了协议,他需要我的承诺。”   “天亮,你还别说,余胜春这人有两下子,值得你交。”方成军说道。   向天亮摇着头笑,“我和余胜春可以合作,也可以互相利用,但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哼,你们这些年轻人,心眼比我们还多,我懒得管你的事了。”方成军也摇头。   “喝酒,喝酒。”向天亮陪着笑,为方成军和郭启军倒酒。   郭启军瞟了向天亮一眼,“不过我劝你要小心一些,余胜春的心眼不比你少,而且他还和那个许西平来往密切,许西平人称‘百只眼’,是咱们清河本地涌现出来的政坛新星,余胜春和许西平在一起,有能力在清河掀风落雨,天亮,你可不能等闲视之。”   “谢两位两人家提醒,我会注意的。”向天亮不想把真事实情告诉方成军和郭启军,有的事谁都不能说,只有装在心里,比方说女人。   “还有。”郭启军又道,“你那个女同学谢娜,也不是省油的灯,也是个能搞事的主。”   向天亮急忙问道:“老郭,我还正想问你呢,谢自横保外就医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郭启军笑着说,“这还真得感谢你,你小子不愧被叫做‘留一手’,谢自横垮台那会,硬是把手中掌握的谢自横的罪证藏了起来,这次谢自横要用保外就医的方式提前出狱,你把他的罪证扔出来,市政法委以此决定,重新启动对谢自横进行调查。”   “老郭,那你还担心什么,谢自横出不来,他的人就不会兴风作浪了。”   “不不不,现在还不能大意。”郭启军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你那个女同学谢娜,活动能力太强了,她现在是到处奔波,用关系、亲情或钞票,向每个领导都发动了攻势,我担心形势被逆转啊。”   “哈哈……老郭说得一点都不夸张。”方成军笑着说道,“谢家丫头真的是无孔不入,她知道我喜欢喝酒,就变着法的给我送酒,我是真服了,谢自横不是个东西,但他的女儿绝对是个人物。”   向天亮思忖着问,“那现在这事,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方成军说,“这我知道,还上过常委会呢。”   向天亮吃了一惊,“真的么?谢自横保外就医的事还能上常委会?”   “现在你知道事情的复杂了吧。”郭启军一脸的凝重,“我是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下台了,还能把我怎么着?但一个贪官的保外就医问题,竟然能上常委会,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向天亮问道:“但是,市常委会总不会做出什么相关决议吧?”   “那倒不至于。”郭启军说,“但是,有个别领导敢把谢自横保外就医的事捅到常委会去,而且还有人附和,说明谢自横的事还没有尘埃落定,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有个别领导为谢自横说话,谢自横的事就还有变化。”   向天亮轻叹了一声,“这么说来,周台安的压力就大了。”   郭启军点着头说,“老周也不容易啊,他接了我留下的摊子,屁股还没坐稳呢,谢自横的事,成了他手上的烫手山芋。”   方成军对向天亮说道:“周台安是企好人,天亮,你鬼主意多,就帮帮他嘛。”   本来还想着下午就回滨海县去,听了二老的话,向天亮决定留下来暂时不走了。 第1099章 烫手的山芋   人只要死了,就不能再复活,但官场上的人被判了政治死刑,却是有可能复活的。   前市公安局长谢自横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这是向天亮万万没有想到的。   更让向天亮想不到的是,能让谢自横阴魂不散“死而复活”的人,竟然是他的女儿谢娜。   当然了,主要是谢娜手中的钞票。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在物欲横流的今天,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预言正在变成事实。   向天亮年岁不大,心思却很慎密,当初把谢自横干掉,他出力不少,也曾想过谢自横会不会复活这个问题,谢自横是从滨海县调到市公安局的,在市公安局里是受排挤的对象,别说省里,就是当时的市委里,谢自横也没有多少人脉,一个没有坚强靠山的人,被整垮以后是很难东山再起的。   千算万算,向天亮漏算了谢娜和她的钞票。   向天亮来到市公安局的时候,市公安局正在开局党委扩大会议。   局长周台安的秘书认识向天亮,热情地招呼向天亮,把他让进了周台安的办公室。   秘书出去后,向天亮随手拿起周台安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坐取沙发上看起来。   看了一眼,向天亮就乐了,这是一份市委组织部的文件,上面的内容是关于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的,肖剑南以前是副处级,这份文件把肖剑南正式明确为正处级,并兼任局党委副书记,升级不升职,肖剑南升了。   所以,当周台安和肖剑南进来的时候,向天亮扬着文件笑道:“老肖,恭喜升官发财,你得请客啊。”   肖剑南指着向天亮笑,“就你小子会寻开心,咱们浴血拼命那会你也是这样,升官发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   “笑比哭好,这是人生应有的态度嘛。”向天亮很快又一本正经起来。   周台安坐到沙发上,“天亮,方司令和老郭都来了电话,他们说你准会来找我,所以我们的局党委扩大会议提前半小时结束了。”   向天亮叹了一声,“知我者,两个臭老头也。”   “他娘的,我们让一个姓谢的小娘们牵着鼻子走,真是白活这几十年了。”肖剑南发着牢骚。   向天亮笑说,“不是小娘们怎么厉害,是她手里的钞票神通广大。”   “天亮,你没有想到吧?”周台安问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谢娜派她的助手在滨海县跟我们谈判,她自己却在清河捞人,看来是志在必得啊。”   “剑南,你把情况跟天亮说说。”周台安道。   “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肖剑南说道,“谢自横的身体确实不好,他本人提出保外就医的申请后,市政法委专门派医生对他的身体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结论是根据他的身体状况,符合保外就医的条件,那么,能阻止谢自横保外就医的,就是你提供的谢自横的新罪证,我们利用这一点,先让市司法局叫停了对谢自横的保外就医的审查。”   向天亮说,“那就利用这些新罪证,重新对谢自横进行刑事侦查啊。”   “困难重重啊。”肖剑南苦笑了几声,“对方早就有了这方面的准备,你提供的谢自横新罪证里,涉及到十六个当事人,他们应该被事先做了工作,对事实是一致否认,我们的调查人员根本无法取证。”   向天亮问,“包括那个于飞龙吗?”   于飞龙是市建设局副局长,柳清清的前夫,曾经是向天亮的老师,因谢自横案获刑十年零六个月。   肖剑南笑道:“他啊,铁嘴铜牙,矢口否认,一个有用的字也没吐,显然早就串通好了的。”   向天亮看着周台安,“老周,看来只能我亲自去做证人了。”   “绝对不行。”周台安断然说道。   肖剑南也道:“你这家伙,是想把自己也搁进去啊。”   “这有什么关系啊,大不了我受点委屈而已。”向天亮道。   “你说得倒轻巧。”肖剑南道,“你藏匿谢自横的罪证,光凭这一条,就能追究你的包庇罪,真要是较起真来,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周台安点着头说,“牺牲一员大将,仅仅为了阻止谢自横的保外就医,这样蚀本的生意咱们不能做,更何况事情还没糟到要牺牲自我的地步。”   向天亮问,“老周,那现在市委到底是什么态度?”   “僵在那里,同意和不同意的,应该是一半对一半,但个别领导提出由市委做个决定,被姚市长严讯驳斥了。”   向天亮大为惊讶,“不会吧,一个罪犯的保外就医,需要市委去决定吗?”   周台安点着头道:“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谢娜提出了一个非常诱人的条件,只要她父亲能通过保外就医的方式提前出狱,三元贸易公司将在未来五年内,在清河市投资五十亿元。”   “条件果然诱人,难怪有人会同意。”向天亮微笑道。   肖剑南笑道:“现在谢自横成了烫手山芋了。”   “呵呵……这个烫手的山于扔到谁手里了?”向天亮笑问。   肖剑南呶了呶嘴,“这个烫手山芋现在在市政法委书记手里。”   向天亮瞅着周台安笑,“老周,那你发了。”   周安台苦笑不已,“你小子幸灾乐祸啊。”   肖剑南对向天亮说,“现在难就难在,张书记给了周局一个期限,如果半个月内不能落实谢自横的新罪证,就必须给谢自横办理保外就医手续。”   “还有几天时间?”   “还有十天。”   稍作思忖,向天亮问道:“你们评估了没有,如果同意谢自横办理保外就医手续,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你小子是明知故问。”肖剑南瞪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我看让谢自横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地球不会停止转动。”   肖剑南踢了向天亮一脚,“你要是当了叛徒,我跟你没完。”   周台安看着向天亮,“你说说你的想法。”   “不,我想先听一听,谢自横办理保外就医手续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肖剑南哼了一声,“这还用说吗?谢自横一旦出来,他手下那帮人肯定会出来折腾,会搞得大家鸡犬不宁。”   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老肖,你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吧。”   肖剑南有些恼火,“天亮,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谢自横和他的人要是闹起来,郭局长首当其冲啊。”   郭局长就是郭启军,谢自横和他那帮人都是郭启军在任时处理的。   这就是向天亮与周台安和肖剑南的区别。   向天亮不怕放谢自横出来,谢自横威胁不到他。   周台安也不用怕,他是刚上上任市公安局一把手,翻旧账翻不到他的头上。   而肖剑南就不同了,他和郭启军一起,与谢自横斗了几年,谢自横进去以后,留下的人又被他和郭启军收拾得干于净净,谢自横保外就医后,谢自横的人要折腾的话,肯定是冲着他和郭启军而去。   因此,肖剑南是强烈反对让谢自横出来。   向天亮又问周台安,“老周,你还顶得住吧?”   周台安微微一笑,“还行,刚才的局党委会上,一共九个人,有六票反对,这充分说明,我们目前还顶得住,但十天后就难说了。”   肖剑南略有不满地说,“不管怎么样,不能把谢自横放出来。”   嗯了一声,周台安说道:“所以,剑南你要抓紧时间啊,能不能尽快落实谢自横的新罪证,就看你的了。”   “我责无旁贷。”肖剑南说。   向天亮又是微笑,“老肖,这是你的专长嘛,先有了罪证,办起来还不容易么。”   “你说得倒轻巧,要不你来帮我?”肖剑南没好气地说。   向天亮急忙摇手,“不敢越俎代庖,不敢越俎代庖,你们市公安局这摊烂事与我无关。”   肖剑南盯着向天亮,“我差点忘了,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搞明白。”   “什么问题,和我有关吗?”向天亮道。   “当然和你有关。”   “你说来听听。”   肖剑南问道:“你手上还有没有谢自横的其他新罪证?”   向天亮怔了怔,随即笑道:“老肖,你说话要讲点良心么,我让邵三河把那些材料交给你的时候,就明确的表过态,不能有任何的保留,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你真没有保留?”   向天亮答得很快,“没有,这事我交给邵三河办的,如果说还有保留,那你得去找邵三河问去。”   周台安笑道:“剑南,天亮可以对别人留一手,对咱们是不会这样做的。”   肖剑南哦了一声,不再问了。   向天亮起身告辞,看了周台安一眼说,“两位,你们忙着,我得回去了。”   “天亮,谢自横的事,我还得找你帮忙啊。”肖剑南道。   “这个当然,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们两位尽管吩咐就是了。”向天亮答应得极其爽快。   周台安和肖剑南把向天亮送到门口,临别时,周台安还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   但是,向天亮并没有走远,他开着车躲到了市公安局附近的小巷子里。   他在等周台安的电话,周台安刚才拍他肩膀的时候,一共拍了三下,一轻两重,其实是要约他单独见面。   果然,车停下不过三分钟,周台安的电话就打到了向天亮的手机上。 第1100章 无毒不丈夫   电话一通,向天亮就先笑了,“老周,你现在还不能出门。”   “我为什么不能出门?”周台安奇道。   向天亮说,“我敢说,只要你一出门,肖剑南就会把你盯住。”   周台安疑道:“不,不会吧,肖剑南会跟我?”   真是个书呆子,向天亮心道,周台安还以为他和肖剑南是朋友呢。   在肖剑南的心目中,他的恩师郭启军是至高无上的,为了郭启军,其他人甚至包括向天亮都可以放弃。   “老周,肖剑南知道我来市公安局是找你而不是找他,也知道我找你是要谈谢自横的事,更知道我和你说的话是不希望他听到的,但是他很关心,他至少要证明你我要私下见面。”   周台安说,“那怎么办?我需要马上和你见面,而且我也不希望他知道。”   “这个好办啊。”向天亮道,“你是市委常委,在市委大院有你的办公室,你可以正常地出门到市委大院去,我到了市委大院再联系我,我相信他不敢在市委大院里还会跟踪你。”   “好,我听你的。”   向天亮猜得没错,肖剑南果然盯上了周台安,还一直跟到了市委大院。   有一点被向天亮漏算了,肖剑南还下车跟进了市委大院。   比起向天亮,肖剑南在跟踪与反跟踪上还差得远,螳螂搏蝉,黄雀在后,他不知道自己跟着周台安时,自己的屁股后面有个向天亮存在。   按照向天亮的吩咐,周台安进了自己办公室后就按兵不动了。   直到半小时后,肖剑南才从市委大院里出来。   但是,肖剑南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车上继续待在市委大院的门口。   肖剑南不知道的是,他刚走出市委大院的门口,向天亮就打电话通知周台安,步行从市委大院的后门离开。   为了让周台安相信,肖剑南确实在跟踪他,向天亮接到周台安后,又驱车回到市委大院门口附近,肖剑南的车还停在那里。   周台安呆了半晌,轻轻地叹了一声,“搞得跟地下常似的,自己人和自己人杠上了。”   向天亮笑了笑,“对肖剑南我还是了解,在他的心目中,朋友是分档次的,郭启军是第一档,我是第二档,你老周勉强算得上是第三档吧。”   “哈哈,肖剑南鬼,你比他更鬼。”   向天亮驾着车,在街上慢慢地转悠起来。   “老周,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周台安微微一笑,“我很想知道的事,就是肖剑南问过的一个问题,你的手上还有没有谢自横的其他新罪证?”   “呵呵……老周你说呢?”   周台安怔了怔,“这么说来,你被肖剑南说中了,你手上还有谢自横的其他新罪证。”   向天亮笑个不停,等于承认了周台安的判断。   “天亮,你从一开始就留了一手,保留了部分谢自横的罪证,而且很可能是最重要的部分。”   向天亮咧嘴直乐,“老周,我是不会做一锤子买卖的。”   “你吧,确实比肖剑南鬼,鬼得太多了。”周台安感叹不已。   向天亮很是自得,“玩花活么,肖剑南还差着我至少一个档次。”   周台安笑道:“你干脆调到市公安局来吧,有你在我身边,我至少能多活十年。”   “非也非也。”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穿上警服,我肯定比不上肖剑南,我的作用,也许就是站在旁边,放放冷枪会更有效果。”   “难怪余中豪说,你这个留一手,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老周,你这话算说对了,幸亏我又留了一手,才能帮得上你一点忙。”   “此话怎讲?”   向天亮问道:“老周,你认为在你和郭启军之间,我更会帮谁?”   周台安微笑道:“显而易见,你当然会帮我,我不是说你势利,因为我还在台上而郭启军已经靠边站。”   “老周你说错了。”向天亮笑着说道,“我还真的有些势利,你是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可以说是我在市委最大的依靠,我不帮你帮谁啊?”   周台安笑着摇头,“我非常自信,我与你的关系,比你与肖剑南的关系要铁,在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   “这倒也是。”向天亮笑道。   “不过。”周台安说,“你帮助我的方式,连我都没有想到。”   向天亮问道:“老周,你现在在市公安局里,能真正掌握多少话语权?”   沉吟了一下,周台安说,“你是知道的,市公安局里派系林立,积怨甚久,目前的形势有五股,我只是其中之一,是联合了另外两方才撑住局面的。”   向天亮继续问道:“肖剑南也是支持你的吧?”   周台安点着头,“这个当然,郭启军靠边站后,他的人马都交给了肖剑南,他现在的势力是最大的,没有他的支持我是撑不住的。”   “但是,他并没有全心全意地支持你啊。”   “这个……何以见得?”   向天亮说,“郭启军靠边站这么久了,肖剑南还在你面前一口一个郭局长地叫着,除了习惯以外,更多的恐怕是对你口服心不服,对你的支持至少是有保留的。”   周台安又是点头,向天亮说的是事实,在肖剑南的心目中,更多时候把周台安当成政委而不是局长,“天亮啊,这正是我现在最头疼的地方,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班子里,我不得不依靠肖剑南的支持,所以他有时候嚣张,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眼。”   “这可不行。”向天亮一脸的严肃,“这种情况可不太妙,对肖剑南么,你不能太过放纵,要想办法控制他。”   “控制?怎么控制?天亮你是不是说得太严重了,毕竟他把你我是当做朋友对待的。”   向天亮的声音有点冷,“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周台安心里一动,“你是说……利用谢自横的保外就医做文章?”   “对。”   “这是一步险招啊。”   “剑走偏锋,兵行险招嘛。”   “天亮,你这招我不是没有想过,但这是对自己人下手啊。”   读书人的臭脾气,对周台安的优柔寡断,向天亮很不以为然,两害相权取其轻,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世上哪有有利无害的好事呢?   “老周,我找人了解过,当初谢自横倒了以后,郭启军上台,和肖剑南一起大肆清洗谢自横的人,可以说有点滥杀无辜,许多人确实是被冤枉的,这些人对郭启军和肖剑南是恨之入骨,一旦有机会,他们是不会放过郭启军和肖剑南的,尤其是其中一些还在公安队伍里的人,他们做梦都想着把肖剑南也拉下马来。”   周台安深有同感,“郭启军和肖剑南当时下手是狠了一点,特别是那十几个科级干部,仅仅因为是谢自横的人,就一撸到底,他们肯定要伺机报复。”   向天亮又道:“所以,只要把谢自横放出来,他的人会重新凝聚起来,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卷土重来,谢自横翻不了身,但他手下那些却有条件有机会东山再起,郭启军靠边站了,肖剑南还在台上,他们的矛头就会指向肖剑南,在这种情况下,肖剑南最好的选择就是向你靠拢,否则他会自身难保。”   “有道理,有道理。”周台安点着头。   向天亮一脸的坏相,“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建必你先顶一顶拖一拖后,就把谢自横放出来。”   周台安道:“但是,我也得有后手啊,他们两边肯定会掐起来,他们的对掐必须保证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呵呵……这个容易啊。”向天亮笑着说道,“在他们掐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谢自横的病也该好多了吧,你是市政法委书记,只需一个命令,就能把谢自横重新送进监狱里去。”   周台安也笑了,“如果需要,你手上掌握的证据就可以发挥作用了。”   “对,我留着的那一部分,包括录音和银行存折,都是铁证,不管谢自横是死是活,你都可以对他重新进行调查。”   想了想,周台安下了决心,“行,就照你说的办,我再顶几天,然后就同意谢自横办理保外就医手续,先看看谢自横出来以后各方的反应如何,要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男人嘛,该狠时就得狠。”   “天亮,是你狠,我狠不起来。”周台安说。   向天亮笑道:“老周,别忘了你是局长而不是政委,收起你那套老好人作派吧,你要是不狠一点,你会成为第二个郭启军的。”   周台安问道:“可是,我最担心的倒不郭启军,而是肖剑南,他要是跟我翻脸怎么办?”   略作思忖,向天亮道:“郭启军靠边站后,肖剑南在市里没有了靠山,和你翻脸还不至于,他在你面前顶多是发点牢骚,但他会跟我急,到时候我来治他。”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损是损了一点,但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十天以后,谢自横利用保外就医手续,从监狱里出来了。   果然,肖剑南回过神了,他第一个要找的人,还是周台安而是向天亮…… 第1101章 我就是想教训你   肖剑南不是傻瓜,在谢自横被保外就医的问题上,周台安前紧后松,先严后疏,他是看出来了,没有人在背后指点和助劲,老好人周台安是不敢得罪自己的常务副局长的。   而在清河市,有资格助劲周台安,敢如此指点周台安的人,非向天亮莫属,除了向天亮,没有人会想出这样的损招来。   谢自横变相获得“自由”,他手下的那帮人果然活跃起来了,信访上访,哭冤喊屈,很快就纷纷地出炉了。   肖剑南自是暴跳如雷,焦头烂额,因为那帮人信访上访的目标,除了原市公安局长郭启军,主要就是现任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明白过来以后,肖剑南真的是不敢在周台安面前发火,毕竟是顶头上司,肖剑南也不敢太过得罪,有气也得憋在心里,谢自横的人正在找茬,肖剑南还需要周台安来帮他擦屁股摆平。   肖剑南的火只能冲着向天亮去,可向天亮躲在滨海县,肖剑南去了滨海县两次都没见着,向天亮躲到乡下去了,气得肖剑南直骂,把向天亮的祖宗八代问候个遍。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向天亮来市里参加全市农业会议,躲也躲不过去了。   其实,向天亮想躲肖剑南是躲得过去的,今天他不想躲,是因为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要来清河。   高玉兰是为了给周台安撑腰来的。   周台安同意给谢自横办理保外就医手续,承受的压力比肖剑南更大。   高玉兰的出现,无疑给周台安打了针强心剂,至少没人敢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的,常委班子里没人再说什么,郭启军和肖剑南的人也不敢吱声了。   现在闹得欢的,反而是谢自横的人,大有非把肖剑南拉下马来不可。   向天亮此次清河之行,除了参加为期三天的农业工作会议,还要陪高玉兰,接高玉兰去滨海县过周末。   更为重要的是,向天亮还肩负重任,要把谢自横及他的人的嚣张气焕打压下去。   黑色的桑塔纳轿车,穿梭在山间的土路上。   这也是滨海通往清河的路,一条被废弃了的山路,自从滨海县到南河县的省道公路建成以后,这条路已罕见车辙人迹了。   车上只有两个人,除了向天亮,开车的是他的秘书丁文通。   丁文通一路唠叨,一路小心翼翼的握着方向盘。   走这条山间土路,向天亮是有用意的,和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正进行到第三个阶段,具体的内容就是修路,正是与这条废弃已久的土路有关。   深秋的时节,山间的风带着些许寒冷,通过车窗钻进了车内。   向天亮打了个寒禀,忍不住将风衣的领子翻了上来。   山间的落叶,渲染出一派悲壮的气氛,落叶染作金黄色,或者竟是朱红绀赭,最初坠落的,也许只是那么一片两片,像一只两只断魂的金蝴蝶,但接着,便有哗哗的金红的阵雨了,再接着,便在树下铺出一片金红的地毯,而在这地毯之上,铁铸也似的,竖着光秃秃的疏落的树干和枝桠,直刺着高远的蓝天和淡云。   路边有不少果树,到秋来,也是一种奇景,第一是枣子树,像橄榄又像鸽蛋似的这枣子颗儿,在小椭圆形的细叶中间,显出淡绿微黄的颜色的时候,这正是秋的全盛时期,等枣树叶落,枣子红完,西北风就要起来了。   还有那些槐树,也是一种能使人联想起秋来的点缀,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铺得满地都是,如果踏脚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   “领导,看样子这条路上,连走私的人都不走了。”   “文通,如果三县区综合市场搞起来以后,这条路就会车水马龙喽。”   丁文通笑了,“有你搅局,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能搞起来吗。”   “难说,世事无常啊,现在的关键是咱们脚下的这条路。”   丁文通有些迷惑不解,“领导,你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向天亮呵呵一笑,“文通你说说,在这条土路的基础上,修一条通往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公路,大约需要多少时间?”   “这样……这样就快多了,可别小看这条土路,我查看过相关资料,这是五六十年代的军用公路,军队的工程兵修建的,基础很牢,在这条土路上修建新路,工期至少可以缩短一半,我问过交通局的几个工程师,他们说两个月内,就能把这通往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八公里公路修好。”   向天亮问道:“那么,如果没有这条旧路呢?”   “那可至少得四个半月,如果是雨季的话,半年也修不好。”   “嘿嘿……”   丁文通瞥了一眼后视镜,“领导,你不会是……不会是想把这条旧路给毁了吧。”   向天亮坏笑着,“吾正有此意也。”   丁文通笑道:“领导,你出了个大难题了,我听说毁路比修路可难多喽。”   “这你就不用管了。”向天亮笑着吩咐道,“我给你一个任务,一星期之内,帮我搞到关于这条旧路的所有资料。”   丁文通应了一声是,不敢再多言语了,向天亮这招挺绝的,起码能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土路的尽头,是清河市北城区。   冤家路窄,刚进入市区,向天亮就碰上了正在街上检查执勤情况的肖剑南。   肖剑南认出了向天亮的车。   警车挡住了去路,警车上,是一脸怒气的肖剑南。   丁文通幸灾乐祸地笑了,“火星撞地球,领导你摊上大事了。”   向天亮苦笑不已,“你先替我去市招待所报个到吧。”   来到肖剑南的警车上,向天亮的屁股刚沾座,警车就轰地一声狂奔起来。   “狗日的,你疯了……我,我还没娶老婆啊。”向天亮东倒西歪,哇哇直叫。   警车又突然刹住,向天亮的脑袋,重重地撞在挡风玻璃上。   “我的妈啊……老肖,你想灭我……就,就干脆点……就拿枪崩了我吧。”   肖剑南铁青着脸,“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什么啊?”   肖剑南给了向天亮一记重拳,“同意谢自横保外就医,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噢……”向天亮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事是我干的,这事是我干的。”   “你说,这是为什么?”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老肖,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一方面,是周局长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如果他不退一步,恐怕会和市委主要领导的关系闹僵,以后他还怎么工作?再说了,根据谢自横的身体状况,让他保外就医是合法的,合情的,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吧。”   “就这一点理由?”   向天亮的脸色更严肃了,“你不要生气啊,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   “我,我怎么啦?”   向天亮端着脸道:“剑南兄,你还活在一年以前,你还当郭启军是你的局长,你没把周台安当你的局长,你对周台安局长缺乏尊重,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肖剑南愣住了。   “天亮,你真的是针对我的?”   “不错,我就是想治治你,让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他娘的。”肖剑南骂了一句,“你我好歹也是朋友,你可以跟我说啊。”   向天亮微笑着说,“就你这倔脾气,我能说服你吗?只有教训你一下,你才能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清醒得很。”肖剑南苦笑着说,“我现在是没有靠山,在市公安局里全靠周台安局长罩着,而周台安局长也需要我的支持,我和周台安局长的关系,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们分不开了。”   “老肖,这还不够吧?”   “你要让我怎样做,才算是个够?”   向天亮笑着说,“什么时候你把周台安局长当成郭启军局长,就算是够了。”   肖剑南又是一阵苦笑,“唉……你小子啊,算是把我给吃透喽。”   “哎,那你现在的处境怎么样?”向天亮问道。   肖剑南一听,又骂了起来,“他娘的,你小子可把我害惨了,谢自横保外就医出来后,他手下那帮人闻风而动,一天都没消停过,控告信检举信满天的飞,不信你去市信访局看看,那帮人每天都会轮流去那里赖着,对了,还有一些人专门去市委大院门堵领导的车……他娘的,我现在都成了过街的老鼠了。”   向天亮冷冷一笑,“上帝要让人灭亡,必须先让其疯狂。”   “天亮,我可警告你啊。”肖剑南道,“以后要是再给我玩这一套,咱们这朋友就没得做了,还有,这次你给我设了套,你得把套给我解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谢自横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啊,有个好女儿撑面,牛着呢,住在市人民医院最高级的病房,一大帮人侍候着,病房里是门庭若市,不像是保外就医的犯人,倒像个凯旋归来的大英雄,你说这世道,他娘的邪了门了。”   向天亮的脸拉了下来,“剑南兄,你带我去,咱们去会会谢大局长。” 第1102章 再见谢自横   市人民医院住院部。   因为谢自横的到来,住院部内外多了一些警察,其中还有几个便衣警察。   向天亮不以为然地对肖剑南说,“没有必要吧,我建议你把人撤走,少做这些无用功,谢自横是聪明人,不会做出什么违法举动来的。”   肖剑南哼了一声,“我怕的是有人对谢自横不利。”   “嗯,这话有理,谢自横在任时,得罪的人可不少。”向天亮笑着说道。   出了电梯,向天亮站着不走了。   看着向天亮,肖剑南问,“什么意思,不愿意我跟着你吗?”   “老肖,你去不合适。”向天亮说。   “岂有此理,你去就合适了吗?”肖剑南不满地说道。   向天亮解释道:“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你在旁边,会影响我和谢自横的谈话效果的。”   “这倒也是。”肖剑南点了点头,“他娘的,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什么什么,你对我不放心?”向天亮一脸的讶然。   肖剑南冷冷地说,“对,我对你不放心,你这个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怕你又一次把我给出卖了。”   向天亮无奈地笑了笑,拿出录音笔晃了晃,“你等我出来后再听录音,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肖剑南嘀咕道。   “哎,你去,先帮我清清场。”   肖剑南愣了愣,随即坏笑道:“怎么,连你那个女同学,叫什么来着?对了,叫谢……谢娜,她也不能旁听吗?”   “啰嗦,快去快去。”向天亮踹了肖剑南一脚。   肖剑南唠了一声“毛病”,率先进了病房。   很快的,肖剑南从病房里出来了,还带出来一个护士和一个陪护。   谢娜不在,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病房里,谢自横微笑地看着向天亮。   拿过椅子坐下,向天亮先打开了录音笔的录音开关。   向天亮:“谢自横,他妈的你好自在哦。”   谢自横:“向天亮,向副县长,是你小子啊,你也气色不错嘛。”   向天亮:“谢自横,请你先看看我的真实身份,这是我的证件。”   谢自横:“……你是……你果然不同一般。”   向天亮:“所以,我不是来看望你的,我是来核实你保外就医的合法性的。”   谢自横:“向天亮,你不会是来以权谋私的吧。”   向天亮:“我不会像你说的这么无聊,对你这样一条落水狗,我提不起兴趣来。”   谢自横:“不错,我是落水狗,可你么,不是还差点成了落水狗的女婿么。”   向天亮:“呵呵……不敢高攀,不敢高攀,那时候你谢自横是市公安局长,我敢吗?”   谢自横:“那现在呢?”   向天亮:“那就更不可能了。”   谢自横:“那倒也是,你向副县长前程似锦,光明灿烂,怎么可能娶一个罪犯的女儿呢。”   向天亮:“谢自横,你听好了,我不是来和你啰嗦的。”   谢自横:“明白,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我一定配合。”   向天亮:“你的病是真的吗?”   谢自横:“当然是真的,我有严重的高血压病。”   向天亮:“谢自横,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这种花样骗骗老百姓还可以,但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肖剑南他们。”   谢自横:“不信,不信你去查好了。”   向天亮:“他妈的,你以为我查不到吗,你的高血压病是假的。”   谢自横:“向天亮,我的高血压是遗传的,你尽管去查么。”   向天亮:“哼,我看过你在监狱里的体检档案了,你的身体一直是正常的,健康的。”   谢自横:“那又怎么样?”   向天亮:“你的高血压病,是三个半月前突然发作的。”   谢自横:“怎么,法律规定不许我突然生病吗?”   向天亮:“谢自横,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是服用了一种特殊的药物,才能在短时间内突然让血压升高。”   谢自横:“无稽之谈,我在监狱里待着,哪来的升压药。”   向天亮:“你有,三个半月前,你老婆去监狱探望过你,她完全有可能把药带进去。”   谢自横:“胡说八道,那你告诉我,我是吃了什么药才会让血压突然升高的?”   向天亮:“这得问你自己啊。”   谢自横:“再说了,据我所知,国内还没有某种药,能使人血压骤然升高而不被查出来的。”   向天亮:“说着了,国内没有国外有啊,你的女儿可以事先把药送到国内来。”   谢自横:“编,你接着编。”   向天亮:“你吃的升压药,国内目前是无法检测出来的。”   谢自横:“证据,证据呢?”   向天亮:“亏你还当过公安局长,只要我想查,就没有什么是我查不出来的。”   谢自横:“向天亮,你……你想干什么?”   向天亮:“哼,我想把你送回监狱去。”   谢自横:“向天亮,你想赶尽杀绝吗?”   向天亮:“没办法,是你逼我们的。”   谢自横:“谁逼你了,谁逼你了。”   向天亮:“你逼的。”   谢自横:“向天亮,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向天亮:“我是来讲道理的,就看你合作不合作了。”   谢自横:“噢……说了半天,你是有图而来,那你就明说嘛。”   向天亮:“老谢,你的人闹腾得太厉害了。”   谢自横:“我知道,你来一定是为了这个。”   向天亮:“以保外就医的方式把你放出来,我是同意了的。”   谢自横:“我听说了。”   向天亮:“我可以让你出来,也可以重新把你送回去。”   谢自横:“嗯,你有这个能力。”   向天亮:“一句话,让你的人老实一点,安分守己,就什么事也没有。”   谢自横:“可是,你知道不知道,郭启军和肖剑南都做了些什么?”   向天亮:“我知道。”   谢自横:“郭启军和肖剑南太坏了,他们不该殃及无辜的。”   向天亮:“谢自横,胜者为王败者寇,你不明白吗?”   谢自横:“道理我懂,但是,那些被郭启军和肖剑南处理的人,大部分都是冤枉的。”   向天亮:“你说的是事实。”   谢自横:“向天亮,你能说这句话,说明你还是有良心的。”   向天亮:“你放心,那些人的问题,会慢慢解决的。”   谢自横:“说得轻巧,你能保证吗?”   向天亮:“你知道市公安局现在谁在当家吗?”   谢自横:“老好人周台安。”   向天亮:“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   谢自横:“知道,你是最能影响他的人。”   向天亮:“所以,你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周台安一一复查的。”   谢自横:“我相信你,也替那些人谢谢你了。”   向天亮:“但是,我有几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否则免谈。”   谢自横:“你说。”   向天亮:“一,你必须老老实实,不许再跟他们接触。”   谢自横:“他们来探望我也不行吗?”   向天亮:“不行。”   谢自横:“为什么?”   向天亮:“你现在是犯人,你懂的。”   谢自横:“好吧,我遵守。”   向天亮:“二,让你的人立即停止闹事,包括信访上访等一切形式。”   谢自横:“他们的问题,你准备让周台安什么时候解决?”   向天亮:“这个你不该问,既然你相信我,就不应该多问。”   谢自横:“可我总得给那些人一个回答吧。”   向天亮:“一个一个单独解决,从明天开始,他们会接到周台安局长的通知的。”   谢自横:“那行,我同意。”   向天亮:“三,我知道你实际上没病,所以,你不要在医院里待着了,这样影响不好。”   谢自横:“那我去哪儿?你不会想把我送回监狱里去吧?”   向天亮:“回家去,按相关法律的规定执行。”   谢自横:“可以。”   向天亮:“那就好,我没什么要求的了。”   谢自横:“向天亮,你等等。”   向天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谢自横:“如果我不听你的,你会怎么做?”   向天亮:“那就把你送回监狱里去,必要时,还会启动对你的重新侦查。”   谢自横:“重新侦查?你能吗?”   向天亮:“哼,别忘了,我手北还有你最怕的东西。”   谢自横:“你,你还留着一手?”   向天亮:“哼,如果需要,我可以加你五到七年有期徒刑。”   谢自横:“……向天亮,算你狠。”   向天亮:“所以,你最好听我的。”   谢自横:“……行,我听你的。”   向天亮:“谢自横,你的自由来之不易,你就好自为之吧。”   谢自横:“等等。”   向天亮:“啰嗦,你还不服气啊?”   谢自横:“向天亮,我想问问你……你和谢娜,你们?”   向天亮:“你到底想问什么?”   谢自横:“你们……你们不再是朋友了吗?”   向天亮:“这个你得去问谢娜。”   谢自横:“天亮,你听我说,谢娜她……她是喜欢你的。”   向天亮:“谢自横,你少来这一套。”   谢自横:“真的,我昨天还问过她。”   向天亮:“谢自横,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说完,向天亮收起录音笔,起身离开了病房。   肖剑南正要开口相询,却突地又闭上了嘴,眼睛看着的不是向天亮,而是他的身后。   向天亮回过身去。   是谢娜,她正站在那里凝视着向天亮。 第1103章 插朋友两刀   谢娜转身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却没有下行。   不言而喻,谢娜在等向天亮。   向天亮微微一叹,谢娜的眼神让他心颤不已,终归是躲不过去啊。   连肖剑南也瞧出来了,他拿过向天亮手上的录音笔,再在向天亮的腰上捅了一下,小声地说,“快去吧,不过我可警告你,小心中了人家的美人计哦。”   美人计?向天亮心里苦笑,老子中的美人计多了去了,不在乎多中一次。   肖剑南坏坏地一笑,伸手摁开电梯,伸出一条胳膊,将向天亮推进了电梯。   谢娜又拿眼看着向天亮。   女大十八变,这句话用在谢娜身上,就是两年不见,那个青涩单纯的小姑娘,变成了气质高雅的大美女。   白骨精真的成精了。   向天亮有些尴尬,“谢娜,你的变化太大了。”   谢娜微微一笑,红唇轻启,雪齿稍露,“向天亮,你也是,我出国时你还在市建设局里混,现在都已经是副县长了。”   “你找我有事?”向天亮问。   “怎么,不想见我?”谢娜满脸含笑。   向天亮迟疑了一下,“不太合适吧?”   谢娜笑问,“你来看望我父亲,我表示一下感谢都不行吗?”   向天亮急忙摆手,“我见你父亲是公事,我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谢娜奇道:“你只是一个副县长,你有这方面的职责吗?”   “我有。”向天亮点着头说,“不然你父亲也不会这么配合我。”   “我们……我们不能谈谈吗?我请你吃饭。”   向天亮犹豫了一下,“我下午要参加一个会议,吃饭就免了,去你车里坐一会吧。”   明知道这时候这地方与谢娜见面很不合适,但向天亮无法拒绝,身边这个谢娜太过陌生,他很想了解和熟悉。   两个人出了住院部,众目睽睽之下,坐进了谢娜的奔驰轿车里。   “天亮,可以问一下,你和我父亲谈了什么吗?”   向天亮毫不犹豫地予以拒绝,“这个免谈,你问也白问,不信你去问你父亲,他也不会说的。”   谢娜说,“天亮,我要谢谢你,我从侧面了解过了,是你放了我父亲一码,不然他还出不来。”   “不用谢,我倒是要提醒你,下一次利用药物装病的时候,最好先想想警察的智商,金钱可以买通人,但买不通所有的人。”   “谢谢提醒。”谢娜轻轻地笑了,“有些时候有些地方,明明知道是假的,但就是有用。”   “投机取巧,雕虫小技。”   “雕虫小技,不正是你所擅长的吗?”   向天亮问,“你把你父亲从监狱里弄出来,是为了向别人炫耀吗?”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炫耀。”谢娜解释说,“我知道你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开始时你阻止我父亲保外就医,后来又突然改弦易辙,你的反复无常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向天亮暗暗吃了一惊,“你的消息很灵通嘛。”   谢娜又微微一笑,“我还知道,你一直用拖延时间的办法,应付与我们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   “那又怎么样?”   “说明你不欢迎我们三元贸易公司。”   向天亮正色道:“我欢迎你们三元贸易公司,但不欢迎你们三元贸易公司搞的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终于说到正题了。”谢娜浅浅地笑着。   向天亮立即说道:“对不起,谢娜,关于滨海县与三元贸易公司之间的合作,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谈及。”   “现在不能谈吗?”   “公事公办,是不能谈,有需要面谈的,可以在上班时间找我。”   “哦……”   向天亮怕中了谢娜的圈套,他发觉谢娜的这辆奔驰车内进行过改装,怀疑车里有录像录音设备,他是玩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当然更小心别人对他如法炮制。   话不投机半句多,向天亮沉默了。   谢娜也一时没了话由。   想来想去,向天亮觉得上谢娜的车是个小小的失误,还是应该抓紧时间离开。   “谢娜,实在对不起,肖副局长在等我,我得走了。”   “就,就这样走了吗?”   “有事可以随时打我电话,再见。”   向天亮离开奔驰车,回到了不远处的肖剑南的警车上。   “向天亮,滨海县副县长,谢自横女儿谢娜的老同学兼前男友,于今天即星期三上午九点十一分,单独进入市人民医院住院部高干病房探望了谢自横,探望时间历时三十七分钟又二十秒,谈话内容不详,接着,向天亮又与谢自横的女儿谢娜单独相处,在电梯里谈话三分钟,在谢娜的轿车里谈话十五分钟三十秒,谈话内容不详。”   肖剑南一边笑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向天亮无奈地笑了,“狗日的,我承认,我上当了。”   “哈哈……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呸。”向天亮啐了肖剑南一口,“他妈的,谢娜也许是无心的,你狗日的才是有意所为,同意让我单独见谢自横,又给我创造与谢娜单独见面的机会,我上了你的当了。”   肖剑南得意的笑着,“臭小子,我现在终于发现你的弱点了。”   “我有什么弱点?我像是有致命弱点的人吗?”   向天亮有些心虚,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有弱点的,而且也知道自己的弱点是什么。   肖剑南笑说,“你的弱点是女人、美色,我观察过你小子,你在女人特别是美女面前,总会丧失自己的警惕性,尤其是刚才,你见到谢自横的女儿谢娜的时候,你几乎不假思索地跟着去了……怎么,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胡说八道,我还看见你也这样,见了女人就眼珠子乱转呢。”   向天亮颇为尴尬,肖剑南点中了他的软肋,女人、美色,正是能摧毁他心理防线的致命武器。   也正是因为女人、美色,让向天亮的一对耳朵,丧失了它们原有的功能,至今令向天亮耿耿于怀。   肖剑南笑道:“天亮,你就别嘴硬了,我肖剑南还是吃过几碗干饭的,我对你的了解不说彻底,但也是够深刻的了。”   “哎,我是不是不应该去见谢自横啊?”向天亮问道。   “不是不能去见。”肖剑南说,“你小子太自以为是了,也不想想谢自横是什么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谢自横现在就是个话题人物,敏感人物,不说你我,我敢打赌,就是市委领导也在关注,更别说广大干部群众了,你没有注意到住院部内外的人今天特别多吗?我敢说其中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都是在关注谢自横,包括那些前来探望谢自横的人。”   向天亮不得不同意肖剑南的话,“你说得没错,这是我的疏忽。”   “你信不信,用不了到中午,你单独探望谢自横的消息,就会传遍半个清河市,今天的午饭桌上,你和谢自模的见面就是谈话的主要题目。”   “他妈的。”向天亮骂道,“狗日的肖剑南,你明知道我去见谢自横不妥,为什么不及时提醒我?”   “哈哈……”肖剑南捧腹大笑,“只许你小子经常耍我,就不许我耍你一回吗?在关于是否让谢自横保外就医的问题上,你出而反尔,狠是耍了我一把,我现在耍你一回,就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向天亮恼道:“呸呸呸,他妈的你还是我兄弟朋友吗?”   肖剑南笑了笑,“彼此彼此,你没听说过这样的话吗?兄弟是用来出卖的,所谓的为了朋友愿意两肋插刀,应该叫为了利益而插朋友两刀。”   “好吧,我让你插了两刀,这回是你赢了。”向天亮苦笑着。   “哈哈……不生气了?”肖剑南笑问。   “我在你肖大局长面前敢生气吗?”   将录音笔还给向天亮,肖剑南笑着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去见谢自横是经过我同意的,并且由我全程陪同,所以问题并不大,大家最后的结论,会认为你去见谢自横,是因为公事才去的。”   “他妈的,谣言猛于兽啊。”   “但是,谣言也会止于智者。”   向天亮无可奈何,“狗日的,你说吧,让我做什么,你才能为我作证,我是经你同意才去见谢自横的?”   肖剑南的手,伸到了向天亮的面前,“把你手上还掌握着的谢自横的罪证交给我。”   “唉……”向天亮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扔给了肖剑南。   肖剑南得意地笑着,“天亮,谢谢你啊。”   “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你说。”   向天亮板着脸道:“一,我建议你暂时不要用这些证据,从大局上论,让谢自横在外面,比在里面待着对我们有用,二,在使用这些证据之前,你必须事先告知我和周台安局长。”   略作思忖,肖剑南点着头说,“我同意,在这方面,你的分寸把握比我强。”   “还有,老郭郭启军那边,你要替我解释解释啊。”   “郭局那边,用不着你操心。”肖剑南笑着说道,“你现在还是想一想,该如何向你的领导解释吧。”   肖剑南的话,让向天亮心里一沉。   向天亮在去市委招待所的路上,一直在想,去见谢自横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高玉兰呢? 第1104章 领导作秀   果然,向天亮的行为,遭到了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一顿严厉批评。   高玉兰是昨天来到清河的,清河市是全省乃至全国的重点农业市,商品粮的产量在全国都有一席之地,每年秋收以后的全市农业工作会议,是清河市的一项重要政治活动,作为分工负责联系清河市的省委领导,高玉兰是一定要来参加全市农业工作会议的。   本来,高玉兰一到清河,就给向天亮打了电话,但市委领导一个一个的轮流前来晋见,她根本没有时间和向天亮“约会”。   可没想到,向天亮一大清早出门而来,人还没见着,他去见谢自横的事就传到了高玉兰的耳朵里。   一顿数落是免不了的,还当着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的面。   爱之深,恨之切,高玉兰批评向天亮,向天亮装得痛心疾首,心里却不以为然。   四个女人都来了,高玉兰出行,只要是到清河市来,每次都是这样。   女人们在旁边听着高玉兰对向天亮的批评,无不掩嘴窃笑,颇有幸灾乐祸之色。   高玉兰批评完了,向天亮却反而嘻皮笑脸,“同志们,我想死你们了,呵呵……刘若菲刘姐,你叫吸铁石,因为每当关键的时刻,你那里总是能突然地粘住我,让我欲罢不能,陈小宁陈姐,你叫万泉河,因为你上面那两点有甘泉如潮,下面也经常性的泉水叮咚,顾秀云顾姐,你叫防空洞,因为你的洞口隐蔽性极强,而里面却别有洞天,呵呵……”   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三人,一边纷纷啐骂娇叱,一边知趣地退出了会客室,领导就是领导,有高玉兰在,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只能退让,尽管她们也很“需要”向天亮。   向天亮又看着高玉兰笑,“高玉兰兰姐,你叫吸金器,金者,精也,你吸金如大像喝水,兰姐你太厉害了。”   高玉兰俏脸绯红,走过来坐到了向天亮的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娇嗔道:“你这个人呀,人没到就先给我捅了个不大不小的漏子。”   “兰姐,本人就是补漏高手,告诉我你哪儿漏了,我把你的漏子补上就是了。”   高玉兰一身红衣红裙,显然是精心的打扮过,胸前的一对玉山,高耸而又突出,一下就吸引了向天亮的眼球。   “我哪儿漏了你还不知道吗?”高玉兰嫣然一笑,细声说道,“你也太不谨慎了,我昨晚到清河,你今早去见那个谢自横,好事和多心的人,会很容易地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联想的结果,会让我有点不大不小的尴尬。”   “这两件事有联系吗?我怎么没看出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呢?”向天亮一边笑问,一边掀起了高玉兰的上衣,因为没戴罩罩,这一掀之下,两只巨大的玉峰顿时蹦了出来,颤悠悠地呈现在向天亮的眼前。   高玉兰身体一颤,双手将向天亮抱得更紧更近了,“这还用说吗,你是我的人,人家难免会产生联想嘛。”   向天亮坏坏地问,“兰姐,你说说清楚,我是你的什么人啊?”双手早攀到了玉峰上,各种动作连绵不断地施展了出来。   “你是……你是我的人……我的男人呗。”高玉兰娇喘着,媚眼发光,一只手抓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   “噢……我既然是你的男人,那你该不该听我的话啊?”向天亮笑着,双手托着高玉兰的屁股站了起来。   在高玉兰咯咯的笑声中,向天亮抱着她来到卧室,一把将她扔到了席梦思床上……   一个小时以后,高玉兰的临时会客室里多了几个女人,除了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还有滨海县的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   高玉兰从卧室里出来,显得喜气挂面,和刚才换了个人似的。   向天亮却没有马上出来,直到午饭时间快到了,他才和顾秀云一起从卧室里出来,不用说,梅开二度,是向天亮的家常便饭。   女人们的主要话题,还是向天亮去见谢自横的事情。   向天亮真没有想到,小事变成了大情,难怪都说官场无小事,芝麻压死人,陈美兰和杨碧巧还在路上,就听说了向天亮去见谢自横的事。   不过,向天亮还是固执己见,“你们就不要太操心这件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风吹草动而已,我就去见谢自横了,爱怎么着就这么着吧。”   杨碧巧微笑着说,语气里略带责备,“风吹了,草才能动,错了就错了,你也不要嘴硬,现在是讨论如何消除影响。”   向天亮想了想,“要说影响么,对市公安系统的影响是最大的,特别是市公安局长周台安。”   陈美兰一边点头,一边对高玉兰说,“兰姐,天亮说得是,那个谢自横毕竟是原市公安局局长,现在绗给大家造成的错觉,是你似乎在通过天亮支持了谢自横,所以,周台安局长和市公安局的压力是最大的。”   高玉兰嗯了一声,“美兰,以你之见,应该怎样消除这种影响?”   思忖了一下,陈美兰说,“现在不正是午饭时间吗,我建议兰姐你辛苦一下,突然视察市公安局,一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高美兰微微地笑了,“正合我意,那我就去市公安局噌午饭去,天亮,你也跟着我一起去。”   向天亮应了一声,不敢怠慢,率先驱车赶往市公安局。   在路上,向天亮就打通了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的电话。   电话里,周台安说,“你小子还知道找我,我以为你躲起来了呢。”   “是我考虑不周,小失误,小失误嘛。”向天亮连忙解释。   “天亮,我压力大啊。”周台安道,“本来我同意谢自横保外就医,就有很多人对我不满了,他们都是在上次郭启军清洗谢自横的人马后得到了好处的,既得利益者嘛,总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好处的,你今天上午去见了谢自横,虽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难免不给人留下错觉,因为你我的特殊关系,你去见谢自横,就相当于我去见了谢自横一样,所以,这两个小时内,我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很多人甚至纷纷质问,我是不是要给谢自横平反昭雪了。”   “呵呵……有这么严重啊。”向天亮笑起来,“老周,你还顶得住吗?”   周台安苦笑着说,“既然发生了,那还能怎样,顶不了也得顶呗。”   “老周,我现在就来帮你一把。”   “帮我?你又想给我添乱吧?”   向天亮道:“老周你听好了,我正在赶往市公安局的路上,我身后的另一辆车上,坐着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及她的随从,目的地正是你们市公安局的食堂。”   “你小子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骗你的话,我就让台风把我刮出二十里去。”向天亮发了重誓。   周台安叫了起来,“天亮,我们,我们可没有一点准备啊。”   “一切照旧,不需要特别准备,高部长不喜欢迎来送往这一套,你可千万别搞啊,噢对了,加个蕃茄蛋花汤,多放点韭菜就行了。”   省委组织部长莅临市公安局,对市公安局来说,就是件天大的事情。   周台安是心领神会,高玉兰是来给他撑腰的,只要高玉兰在市公安局一出现,讲几句话,合几张影,就能把周台安的地位抬高了。   市公安局食堂,可以容纳上百人同时就餐,高玉兰的“突然”出现,立即引起了轰动。   向天亮躲在角落里,一边看一边笑,这种场面他见得不多,但听得很熟,什么叫逢场作戏,现在处于一大堆市公安局领导中间的高玉兰就是在逢场作戏,身为高官,对这种场面早就“身经百战”,驾轻就熟,作秀,也是领导的基本功之一。   和市公安局领导同桌吃饭,当众发表讲话,充分肯定市公安局的工作,接着又参观了市公安局报警中心和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最后,高玉兰还单独与周台安谈话达四十分钟。   效果一定是明显的,高玉兰就像是一针强心剂,给周台安为首的市公安局注入了力量。   向天亮在市公安局食堂噌了一顿午饭后,没有去凑热闹,而是溜回到自己的车里打起了瞌睡。   直到高玉兰一行离开,向天亮才悠悠醒来,发现肖剑南正站在他的车外。   用脚踹开自己的车门,向天亮拿眼斜看着肖剑南,“走了?”   “你行,你小子真行。”坐到副驾座上,肖剑南冲着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老肖,这就叫演戏,有时候啊,演戏也能成为政治活的一部分。”   肖剑南说,“我不会演戏,你小子也讨厌演戏,但你小子是个好编剧好导演。”   “呵呵……你觉得怎么样?”向天亮得意地问。   “还真别说,高部长亲自帮周局长站台撑腰,周局长可以直着腰说话了。”肖剑南笑道。   “所以,老肖你听好了。”向天亮说,“谢自横的事到此为止,我不干涉,他的后续事宜就交给你,你也别主动生事,只要他安分守己,就当他是空气好了。”   “一言为定。”肖剑南问道,“你还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向天亮苦苦一笑,“你得了吧,我要去参加市农业工作会议,正发愁统计数据怎么上报呢,帮忙?这个忙我自己也帮不了自己哟。” 第1105章 弄虚作假   向天亮还真的是碰上了难事,而且是大难事。   每年的市农业工作会议,无非是总结今年的成绩,和确定明年的工作目标。   市里领导是看不到下面的实际情况的,领导能看到的,是各县的总结报告上的一串串统计数据。   每个县区都要上交一份年度总结和明年计划,作为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向天亮要在年度总结和明年计划上签字,年度总结和明年计划才能正式生效。   所谓明年计划,向天亮并不关心,还没发生的事,怎么胡吹都可以的。   向天亮关心的是今年的年度总结,那上面的数据应该怎么填写。   说起来还真是好笑,滨海县的农业年度总结报告上,所有的数据都还没有填写上去。   统计数据是门学问,在官场上属于高深而又奥妙的学问。   这话是向天亮的恩师易祥瑞说的。   在大学读书期间,易祥瑞曾经拿全国各地的破案率统计为例子,论述过数据的重要性,其中绝大部分的破案率,总是比上一年要高或持平,这就是成绩,而有成绩,是官员晋升的必需条件。   向天亮没有想到,现在这数据成绩论还派上了用场。   滨海县穷,穷在它是以农业和渔业为主,每由于大部分土地属碱性,滨海县的可种植耕地不多,可耕地的亩产量也远低于清河市其他县,所以虽然号称农业大县,但每年生产的粮食也不够自给,每年都需要吃国家的返销粮,而且还占到全县年所需粮食的百分之二十以上,在清河市的七个县里,滨海是唯一不向国家提供商品粮的县。   向天亮也想升官,也需要政绩,也需要一系列的数据帮他说话。   本来,这个问题不成为问题,有陈美兰和杨碧巧,他完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   可这次陈美兰和杨碧巧商量好了似的,不但不管不顾,还美其名曰,要培养向天亮的“独立思考”能力。   而县长陈乐天是根本不管的,他现在和向天亮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他不干涉向天亮的工作,向天亮怎么处理这些数据,根本不需要他去伤脑筋。   向天亮会玩心眼,把秘书丁文通带到清河,是要派用场的,他交给文通的任务,就是打探其他各县区的上报数据,学一学人家是如何弄虚作假的。   可惜,丁文通苦着脸无功而返,别人也是吃干饭长大的,在把总结报告上交给市里之前,统计数据都是绝对保密的。   向天亮冲着丁文通破口大骂,能想到的骂人话全都从肚子里倒了出来。   丁文通哭笑不得,只能落荒而逃。   领导永远是正确的,丁文通深知这一点,喊了声“我回滨海去了”,就不见了人影。   明天上午会议正式开始前,年度总结报告就要上交,向天亮对着手上的年度总结报告愁眉苦脸,年度总结报告上的一个个空着的地方,正需要他用笔写上对应的数据。   手机铃声的响起和打来电话的人,帮了向天亮一个大“忙”。   打来电话的人,是向天亮的老领导,分管全市文教科卫的副市长高兴。   向天亮夹着公文包,急忙来到了高兴的办公室。   人逢喜事精神爽,高兴有喜事,见到向天亮当然很高兴。   高兴的喜事,是他受到了省委组织部长的接见,别的领导见高部长只有几分钟,高兴却被高部长留了十几分钟,这足以让高兴更加自信。   高玉兰姓高,高兴也姓高,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人。   让高兴更加高兴的是,高玉兰用他能听得懂的话,“明确”表示,以后可以在清河市乃至东江省内“罩”着高兴,这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他高兴有了正式的靠山。   大树底下好乘凉,高兴对自己的仕途充满了信心,以他的年龄和学历,只要有人提携,工作上不出庇漏,三五年后进入市常委会应该不成问题。   高兴也知道,向天亮在省委组织部待过三个月,是高玉兰在清河市的第一亲信,与向天亮搞好关系,就相当于与高玉兰搞好关系。   “天亮,今晚去我家吃饭,咱们俩好好喝上几杯。”   “吃饭?”向天亮笑看着高兴,“老高,你有好事?”   “明知故问。”高兴拿手指了指向天亮,笑着说,“高部长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咱以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难道,我们不早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吗?”   “嗳,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高兴一本正经地说,“今天以前,我只是这条船上的客人,而现在,我也是这条船上的船员,这不一样嘛。”   向天亮笑道:“老高,那我们以后可要同舟共济了。”   “不错,同舟共济,同舟共济。”高兴连声道。   “至于吃饭么就算了。”向天亮道。   不去高兴家吃饭,是因为向天亮“害怕”高兴的老婆焦春,焦春是个“那方面”很强烈的女人,早就想“吃”了向天亮,向天亮岂敢轻易去高兴家吃饭,要是因为吃饭而被“吃”,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高兴收起了笑容,“天亮,你不会看不起我吧,吃饭怎么了,吃顿饭都不行吗?”   “呵呵……老高你误会我了。”向天亮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递到了高兴的手里,“这是我们滨海县今年的农业工作总结报告,你帮我把这份材料上的空格填上最恰当的数字,就等于请我吃了十顿大餐了。”   高兴翻了翻材料,忍住又笑了起来,“你搞什么名堂,这年度总结报告上,怎么没有统计数据啊?”   向天亮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我滨海县前三年的农业统计数据,你帮我一个忙,根据前三年的农业统计数据,在这份年度总结报告上填上合适的数据,包括粮食的单产、总产,及各项增长率,等等,等等。”   “什么什么……你的意思是要弄虚作假?”高兴愣住了。   “差不多,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向天亮涎着脸笑道。   “你是说……让我帮你弄虚作假?”   “呵呵……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向天亮坏坏地笑了。   高兴急忙摇手,“不行不行,这可不行,一个副市长帮一个副县长弄虚作假,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向天亮瞅着高兴道:“老高,你别说你没干过弄虚作假的事哦。”   高兴有些不高兴,“胡说,我几时弄虚作假过了?”   “你没有吗?我举个例子吧,你在任市民政局长期间,曾经对外宣称,今年上半年全市安排了一千三百多名残疾人就业,其中我们滨海县就安排了一百七十八名残疾人就业,可是,我问过当时分管滨海县民政工作的杨碧巧副县长,据她告诉我,今年上半年滨海县实际上只安排了一百零三名残疾人就业,两者相差七十五,我想问问你老高,到底哪个数据才是真的?你多出来的七十五名就业残疾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高兴又愣住了,“天亮,你这是……你这是门儿清啊,把我的底儿给摸透了。”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老高,我这人嘴重手轻,数字出政绩,数据能升官,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但我就是不知道怎么玩数字,所以你得教教我,你是我的老领导,亦师亦友,你不帮我的话,谁还能帮我呢?”   “你啊你。”高兴摇着头笑道,“要让我帮忙就说好了,何必东拉西扯呢?”   向天亮特别认真地问道:“那你说说,如何在统计数据上弄虚作假,才能让上上下下都觉得虽然有点假,却又说不出假在哪里呢?”   高兴说道:“这个就有得说了,每一个行业的数据都有不同的特点,都有不同的弄虚作假的办法,比方说你负责的农业方面,在数据统计上就有自身的特点,像耕地面积总数,应该是逐年减少的,因为这是建设的需要,还有抛荒现象的日益严重,像粮食亩产量,必须是逐年增高,否则就是你的工作没有做好,但像你们滨海县,因为土壤问题,每亩每年能增产十斤十几斤就很不错了,要是说增产几十斤,那就没人相信了,综上所述,那你们的总产,就只能是稳中有升,升幅不能太大,还有,只要一来台风,损失方面的数据就可以尽量多报,报少了补助就少,报多了上面才能多补助给你……总而言之,你们农业方面的相关数据,只要根据上一年度的数据,该减的减,该增的增,你的年度总结报告就算完成了。”   向天亮看着高兴笑道:“老高,你说得头头是道,果然是弄虚作假的老手啊。”   “没办法,大家都这样干,这样干了不但领导满意,运气好的还能加官晋爵,你不这样做就得吃亏哟。”   “所以,我这点事你得帮我办了,轻车熟路嘛。”向天亮笑道。   高兴无奈地笑了,“行行行,我帮你办了,不过,下不为例啊。”   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快点快点,我还要将年度总结报告送到姚市长那里去呢。” 第1106章 弄巧成拙了   腋下夹着公文包,手上拿着县农业年度总结报告,向天亮心里美孜孜的向市长办公室走去。   姜是老的辣,高兴亲手帮忙搞定的各项数据,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滨海县是清河市的后进县,在各项统计数据上,从来都是自己跟自己比,今年与去年比,只求超越自己,不求超越别人。   为了不留破绽,为了能在领导面前不看报告而能对答如流,离开高兴办公室前,向天亮还仔细地看了一遍,把所有的数据都默记在心里。   市长姚新民是个几十年的老机关,素以严谨细致而著称,对数字和数据之类的东西很在行,可不能让他给挑出毛病来。   更何况,这是姚新民出任清河市长以来,向天亮第一次当面正式汇报工作,丑媳妇见公婆,讲究的就是第一回。   “您好,姚市长。”   “来了?坐。”姚新民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冲着向天亮微笑点头。   说了声谢谢,向天亮大半个屁股沾到了沙发上。   姚新民来自省级机关,市委书记张宏来自京城的国家机关,都是特讲规矩的人。   在领导面前,只用大半个屁股坐下,一表示尊重领导,二也是不敢坐,三更能随时起身,以便不时之需。   还得挺胸直腰,目光平视,保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   世界上怕的是认真二字,向天亮在这些细节方面没有问题,只要他认真起来,能比一般人做得更好。   “哈哈,别搞得这么严肃嘛。”姚新民脸上含着笑,起身踱了过来,在向天亮坐的长沙上坐了下来,“小向,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在省委大院时,咱们也见过几次,在我的记忆里,你好像没有这么坐得认真的嘛。”   坐得认真?真会说话,向天亮忍不住陪起了笑脸,“市长,这叫做……这叫做此一时彼一时呢。”   姚新民噢了一声,“说得也是,那时候你不归我管,现在你归我管了。”   “领导明鉴,领导明鉴。”   “随便点嘛。”姚新民微微的笑了笑,“带来了吗?七县三区,就剩你们滨海县的农业工作年度总结报告了。”   向天亮应了一声,从公文包里拿着年度总结报告,双手恭敬地递到姚新民的手里。   姚新民翻看着年度总结报告。   向天亮心里对自己有些奇怪,为什么见姚新民市长,会比见张宏书记更加的紧张。   稍稍一想,向天亮又很快释然。   张宏书记是从京城空降下来的,来了之后的所作所为,在向天亮看来,都是与自己这边人对着干的,所以,向天亮自然而然地把张宏书记当成了“敌人”,既然是敌人,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见了面反而更能从容地应对。   而姚新民市长的身份过于特殊,他是省长黄正忠的人,黄正忠是省委书记李文瑞选定的接班人,李黄一体,是东江省上上下下的共识,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姚新民是自己人。   但是,黄正忠在政治上又是相对比较独立的,相应的,姚新民来到清河以后,既和代表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人打得火热,又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性,悄悄的慢慢的培植着自己的势力。   更让向天亮保持着警惕的是,姚新民来到清河市以后,实行的是无为而治的策略,对什么事都保持缄默和回避,在向天亮眼里,姚新民一直没有真正的“出手”,有时候就像不存在似的,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手”。   所以,向天亮面对姚新民时,心里有些戒心就不奇怪了。   “小向,你这个年度总结报告写得不错嘛。”   将手中的年度总结报告放到茶几上,姚新民笑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不敢隐瞒,“报告是我的秘书丁文通执笔的。”   “哦……”姚新民微微地点了点头,“不过,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   “市长您请说。”   “你这个年度总结报告,真的是你的秘书执笔的吗?”   “是啊,就是最后那段缺点和不足部分,是我亲自写的。”   “哦,你的钢笔字写得不错,刚劲有力,自成一体,很符合你的性格和经历。”   “市长您过奖了。”   “为什么不打印而用原稿呢?”   “这也是我的秘书丁文通的主意,他认为,漂亮的手写字比起呆板的铅印字,更能讨领导的喜欢。”   “哈哈,你这个秘书蛮有一套的嘛。”   “是,人很聪明,对我帮助很大。”   “不过……”姚新民微微颌首,笑着沉吟了一下,“我看你的年度总结报告,应该是三个人写的。”   “三个人?”向天亮愣了一下,“没有啊,年度总结报告完成后,没有其他人在上面落笔啊。”   姚新明笑着问道:“小向,你知道我的第一份工作是什么吗?”   “不知道。”向天亮摇了摇头。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省政府办公厅的一名速记员,这工作我整整干了三年,所以,我对字迹是相当的有心得。”   向天亮心说糟了,不住的暗骂自己太懒太傻。   因为年度总结报告上的所有数据,都是由副市长高兴执笔填上去的,虽然是用同样的钢笔水,但高兴填写的一系列数据,用的是美术体,而且落笔柔软婉转,特征突出,熟悉他的笔迹的人,应该能认得出来,市长和副市长之间来往的公文或文件很多,姚新民又这么细心,对笔迹这么敏感,能认出来是很正常的事。   弄巧成拙了,向天亮心里苦笑不已。   姚新民看着向天亮笑而不语。   向天亮很是尴尬,讪讪地笑了起来。   “姚市长,我,嘿嘿……我露馅了,年度总结报告上的所有数据,都是我求高副市长帮忙确定的。”   “哈哈……弄虚作假都会露馅,这恰恰说明你不会弄虚作假,比起那些弄虚作假的老手来说,你还没有入门哟。”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向领导检讨,请领导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摆了摆手,姚新民道:“算了,年度总结报告就这样吧,比起其他县区,你的年度总结报告上的统计数据,还是相对比较靠谱的了,统计数据造假已经成了风气,做领导的其实心里都很明白,所以,判断一个地区或一个行业真正的经济状况,是不能仅凭统计数据的。”   “姚市长英明。”   “你少来这一套。”姚新民笑了笑,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起来,“小向,你其实干得不错,除了这份年度总结报告上的弄虚作假,对你所做的其他工作,我是很赞赏的,比方说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又是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向天亮噌地站了起来,“姚市长,我……”   姚新民又摆了摆手,示意向天亮坐下,“关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我一直没有明确的态度,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这个我还没有想过。”   “不说实话,嗯?”姚新民踱回来,重又坐到了沙发上。   向天亮又是不好意思地一笑,“真的,我从来不敢揣磨领导的心思。”   关于针对领导的坏话,哪怕是自己的领导,打死也不能说。   姚新民说,“其实,我的态度是很明确的,在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上,我不表态,就意味着我反对,但囿于种种原因我不能明说,这你应该明白吗?”   “是,我明白。”作为二把手,对市委书记力主上马的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不表态,本质上就是反对。   “小向,你要有个思想准备。”姚新民慢慢地严肃起来,“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由于你们滨海县和南河县采取了拖延的策略,导致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无法按时动工,而因为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无法按时动工,那么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开发就无从谈起,所以,有的人急了,有的人可能要采取非常措施了。”   向天亮心里一惊,小心翼翼地问道:“姚市长,您说是……是张宏书记?”   姚新民不置可否,因为向天亮问了一个傻瓜式的问题,让二把说一把手的不是,除非已经撕破了脸。   “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当被三元贸易公司来的时候,我们与三元贸易公司互相有过承诺,最迟必须在今年年底动工,明年春节以后开业,所以,双方都认为耽误不得必要时,可能会强行上马。”   向天亮噢了一声,“强行上马?为什么会这么急呢?”   “因为三县区综合市场不上马,三元贸易公司承诺的其他十几个亿的投资就会按兵不动,天星投资公司就无法开发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天星投资公司无法开发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天星投资公司就没有机会在清河市立足,而个别人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发展清河市的经济,而是有着个人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话有点重了,向天亮不敢接,心里说,强行上马可能吗?还有,这个“个别人”是谁?所谓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姚新民为什么不明确地说出来。   谈话是戛然而止的。   向天亮带着一肚子疑问告辞而退,他要去找高玉兰问问,她或许有什么内幕消息呢。 第1107章 站得高看得远   高玉兰一行其实没有住在市招待所,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在清河市有一套老宅,被向天亮改造之后,成为一个安全的落脚点,高玉兰她们自然也住在这里。   向天亮是在外面吃了晚饭以后,悄悄地溜进朱家老宅的。   清河现在鱼目混珠,形势微妙,小心一点是必须的,万一被有心发现,立刻就会玩完。   客厅里亮着灯,充满了笑声,不用说,一定是女人满堂,老话说,两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人的吵闹能抵一丘田的青蛙,从笑声中就可以判断,今晚能来的女人都来了。   果然,高玉兰在,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也在,来市里开会的陈美兰和杨碧巧也在,蒋玉瑛本来就在清河工作,当然也不会缺席,国泰集团公司方面,是董事长朱琴、副总经理夏柳和财务总监徐爱君,连刚加入百花组不久的李玟也来了。   向天亮推门而进,“咦,这么多人,开会啊?”   女人们顿时停止了说笑。   但是,很快地,又都看着向天亮哄笑起来。   一个女人是条虫,两个女人是盘菜,三个或三个女人在一起,就变得如虎似狼,经常合伙“欺负”向天亮。   向天亮猜想,女人们刚才一定是在说自己的“坏话”,现在更可能成为嘲笑和讽刺的对象。   果不其然,蒋玉瑛咯咯地笑着,率先开“火”了。   “天亮,我们刚才在说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呀?”   “臭娘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肯定又在编排我的不是了。”   说着,向天亮坐到了高玉兰和李玟之间,身体不客气地倒在高玉兰身上,双腿翘向了李玟的身体。   “咯咯……我们是在说一只癞蛤蟆的故事,说这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结果不但天鹅肉没吃到,反而弄了一身骚,要不是兰姐帮忙清洗,恐怕早就臭不可闻骚味远扬了。”   女人们顿时又爆发了一阵嘲笑。   向天亮自己也无奈地笑了。   “他妈的,敢拿自己的男人寻开心,小心我一气之下休了你们。”   陈美兰微笑着说,“在你休了我们之前,可否说说你和谢娜的故事呀?”   “什么故事?胡说八道,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故事。”向天亮笑道。   夏柳笑道:“你就别客气了,旧故事刚才我替你说了,你自己就说说新故事,今天上午医院电梯里的重逢故事。”   “呵呵……”向天亮笑着辩解,“越说越离谱了,电梯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就是想发生故事也来不及啊。”   朱琴笑着说,“据我和你在一起的经历,一分钟时间你可以做很多坏事,比方说,可以亲我二十次以上。”   向天亮笑着骂道:“呸,不要脸的臭娘们,我几时在一分钟之内亲了你二十次?”   “哧哧……我记错了,不是二十次,而是十八次。”   女人们又是一阵爆笑。   夏柳笑着道:“天亮,你要是不主动坦白交代,我们可要主动揭发了。”   向天亮还在嘴硬,“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我没什么好坦白的。”   “杨姐,你最了解了,你来说。”夏柳推了杨碧巧一下。   杨碧巧看了向天亮一眼,先笑了起来。   在座的女人中,陈美兰、杨碧巧、夏柳和徐爱君四人,都是向天亮在市建设局时的同时,其中的陈美兰、杨碧巧和夏柳三人,很早就和向天亮搅在了一起,对他的情况最为了解。   高玉兰微笑道:“碧巧,你尽管说,天亮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杨碧巧笑道:“天亮么,在清河工作期间,其实最怕两个小女人,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同学谢娜,因为在读高中时的三年,天亮被谢娜欺负了两年半,你们想呀,谢娜号称白骨精,多厉害那,所以,天亮心里有阴影,见到谢娜心里就犯怵,必定是晕头转向,不知东南和西背,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天亮是豆腐,谢娜就是卤水,因此在医院里碰到时,天亮只有乖乖举手投降的份。”   “胡说八道。”向天亮勉强笑道,“我们毕竟是同学么,又有两年没见了,人家说要谢谢我,我总不能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吧。”   陈小宁问道:“碧巧姐,天亮和那个谢娜当时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据我所知,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发展吧,当然,如果没有后来的一系列变故,谢娜的父亲谢自横不出事,两个人会走近一点,也可能会谈恋爱,但是,天亮极其讨厌谢自横,正是谢自横毁灭了天亮的警察梦,因此,最终是不会走到一起的。”   蒋玉瑛娇笑道:“幸亏天亮那时候没和谢娜谈恋爱,要不然,就没有百花组,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向天亮听了,又是几句笑骂,“他妈的,臭娘们你总算说了句大实话,我要是谈恋爱了,还会拿正眼看你们这些臭娘们吗?”   笑过之后,陈美兰问道:“天亮,今天上午是你与谢娜两年以后的第一次见面,你有什么感觉?”   “陈姐,你算问到点子上了。”向天亮苦笑着说,“在我的记忆里,存在着两个谢娜,一个是读高中时的谢娜,刁蛮、任性,甚至有点阴毒,像她的爸爸谢自横,我确实有点怵她,另一个是两年前的谢娜,温柔、可爱,善解人意,我是真的有点喜欢她。”   陈美兰又问,“那今天见到的谢娜呢?”   向天亮说,“一句话,我今天见到的谢娜,酷似读高中时的那个谢娜,让人没法有喜欢的感觉,让我自觉地起了警惕之心,我有这样一种强烈的感家,今天的谢娜比读书时的谢娜更阴,读书时她顶多玩些小心眼,而现在的一系列举动,仿佛在设一个很大很大的局。”   点了点头,陈美兰说,“关于你说的最后一点,我们也深有同感,我们不反对你同她来往,但你一定要小心,我对谢娜的感觉是,她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陈姐,你是说……是三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陈圆圆吗?”向天亮问道。   “恐怕不是。”陈美兰摇着头反问,“天亮,你不觉得三元贸易公司和市里的个别领导关系很深吗?”   向天亮怔了怔,“有吗?”眼睛却看向了高玉兰。   高玉兰微微点头,“据我的消息和判断,你们的张宏书记和三元贸易公司之间,有着某种特别的联系,都知道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没有前途,不应该上马,却都拼命地推动,这其中难道没有值得我们深思的地方吗?”   对高玉兰的话,向天亮深以为然,“只可惜,我们不知道其中的名堂啊。”   朱琴说,“我也有这种感觉,我原以为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是冲着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来的,现在看来,绝没有这么简单。”   高玉兰笑着说,“先让他们表演吧,只要有尾巴,肯定会露出来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量拖延时间,只要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不动工,他们就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向天亮道:“姚市长下午可没有这么说?”   高玉兰问,“你下午去见他了?他怎么说?”   “他是这样说的。”向天亮说,“他对我说:小向,你要有个思想准备,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由于你们滨海县和南河县采取了拖延的策略,导致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无法按时动工,而因为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无法按时动工,那么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开发就无从谈起,所以,有的人急了,有的人可能要采取非常措施了,因为三县区综合市场不上马,三元贸易公司承诺的其他十几个亿的投资就会按兵不动,天星投资公司就无法开发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天星投资公司无法开发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天星投资公司就没有机会在清河市立足,而个别人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发展清河市的经济,而是有着个人不可告人的目的。”   听了向天亮的叙述,高玉兰问,“姚新民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我可以保证,一字不差。”向天亮道。   “哼。”高玉兰冷冷一笑,“这个姚新民果然跳出来了。”   “兰姐,这怎么回事啊?”向天亮急忙问道。   高玉兰反问道:“你不觉得,姚新民的话说给你听,有一点挑拨离间的意思呀?”   还真是的,向天亮若有所悟,省委领导毕竟是省委领导,站得高,看得远,高玉兰的话可谓一语中的。   “可是,姚市长是黄省长派来的,理论上他应该是咱们这边的人,怎么可能把咱们推到第一线去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玟笑着说,“天亮,理论上这三个字你形容得好,正是因为只是理论上的盟友,所以才更有可能先牺牲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兰姐在省委和黄省长的关系,仅仅只是盟友关系,正因为只是政治上的盟友,所以是可以拿来随时牺牲的。”   向天亮看着高玉兰问道:“兰姐,是不是你和黄省长之间的合作出问题了。”   高玉兰摇了摇头,“这个倒没有,但是,对清河市近期的工作评价,省委领导之间,出现了比较大的分歧。” 第1108章 重要的信息   听了高玉兰的话,向天亮道:“果然是这样,问题发生在下面,根子必定出在上面。”   高玉兰说道:“对于清河市的现状,省委总的是不大满意的,新班子新气象,省委没有看到清河市的新气象,新官上任三把火,省委没有看到清河有什么大举动,所以,省委要敲打敲打清河是肯定的。”   向天亮瞅着李玟坏笑,“兰姐说得太客气了,什么省委不满意,明确地说,你爸是省委书记,省委就是你爸,你爸就是省委,说是省委不满意,其实就是你爸不满意。”   高玉兰微微一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亮的话不无道理,但要是让李书记听到了,非打你三个巴掌不可。”   陈美兰问道:“兰姐,你负责联系清河市,清河市的工作没有做好,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影响说有,也没有。”高玉兰笑着说道,“毕竟我负责联系清河市,清河市的工作没有做好,每次常委会上汇报的时候,至少脸面有些不好看吧,但也仅此而已。”   向天亮的脑袋靠在高玉兰的胸脯上,这时乘机拱了拱,盯着高玉兰的脸笑说,“兰姐,你要是脸面有些不好看,我可要休了你了。”   高玉兰伸手在向天亮脸上拧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负责联系清河市,和负责分管清河市及负责主管清河市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负责联系,仅仅只是联系,只要我能及时掌握你们清河市的动态就算完成任务了。”   陈美兰笑着说,“兰姐,让你负责联系清河市,并没有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吧?”   “美兰,你看问题的能力越来越强了。”高玉兰赞了一句,又伸手在向天亮的鼻子上刮了两下,笑着道,“我负责联系清河市,当初是我主动要求的,为的就是咱们这个小冤家。”   向天亮嚷嚷起来,“哎哎,臭娘们,你负责联系清河市,跟老子我有什么关系啊?”   笑了笑,高玉兰对向天亮的嚷嚷不以为忤,“当初李书记征求我的意见时,我确实是这么考虑的,至少以我手中的权力,或多或少地能照顾大家吧,天亮常常惹事,我也方便替他擦屁股嘛。”   女人们都笑了,向天亮的屁股是经常性地“不干净”,有个人帮他擦擦,至少能保持基本的干净。   向天亮咧着嘴也笑了,“那敢情好啊,以后我上厕所的时候,就由你们轮流负责帮我擦屁股了。”   “嘻嘻……你想得美。”李玟在向天亮的腿上狠拧了一把。   杨碧巧说,“兰姐,李书记让你负责联系清河市,一定是别有深意吧。”   嗯了一声,高玉兰道:“虽然清河市的经济状况在全省排名老末,但有一点却很特别,你们都是知道的,包括现任书记张宏,三任一把手都是从京城空降而来的,所以,李书记不得不重点关注清河,需要安排一个比较信得过的人负责联系清河市,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李书记才将负责联系清河市的任务交给了我,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对某些势力的牵制和警告。”   向天亮听着坐了起来,“兰姐,你说的可都是高层机密,拜托了,请继续爆料,请继续爆料。”   蒋玉瑛娇声笑道:“天亮,你就老老实实竖着耳朵听吧。”   朱琴也笑说,“天亮,让兰姐爆料可以,但你不能出去乱说呀。”   哼了一声,向天亮拍着胸脯道:“我会出去乱说吗?我会出去乱说吗?比起你们这些臭娘们,老子的嘴就是铁将军把门,撬也甭想撬开。”   高玉兰继续说道:“李书记特别关注你们清河市,当然关注的是你们清河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因为你们清河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太特殊了,张宏书记,是京城下来的,但却是在原单位犯了错误,为了避风头而下来的,这样的人,无论其工作热情还是工作态度,都是要被打上问号的,而姚新民市长呢,他是黄正忠省长力排众人推荐的,他要是做不好工作,丢的是黄省长的脸,丢黄省长的脸,也等于是在丢李书记的脸。”   向天亮又是一阵坏笑,“呵呵……丢脸,我看李书记利黄省长快要丢脸了。”   “天亮,你这话说对了。”高玉兰道,“李书记不满的就是你们清河一把手和二把手的表现,一般来说,新班子上任,最重的两件事,一是稳定二是磨合,你们清河稳定尚可,磨合不够,特别是一把手和二把手不在一个节奏上,离磨合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一把手在瞎折腾,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很可能是个笑话并正在成为笑话,而你们的二把手,居然装作局外人似的,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毫无反应,既不表态支持,也不表示反对,极其的不负责任,这样的一把手和二把手,是难以完成组织的重托的。”   向天亮对高玉兰说,“兰姐,姚市长今天下午的谈话里,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沉不住气了。”   点了点头,高玉兰说,“说对了,姚新民之所以沉不住气了,是因为他挨骂了,黄省长骂他碌碌无为,所以他不得不有所作为了。”   向天亮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他今天下午对我说的话,还真的难逃煽风点火、挑拨离间之嫌疑,他想在自己有所作为的同时,拉着别人一起玩啊。”   高玉兰问道:“现在你知道你该怎么做了吧?”   “这个很简,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呗。”   “靠谱。”高玉兰赞许地笑了,“但静和坐值得商榷,瞅准时机,你也不妨出击一下,主动总是强于被动嘛。”   “遵命。”向天亮乐道,“反正我捅了漏子,有你兰姐帮我擦屁股嘛。”   这时,李玟忽地说道:“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啊?”向天亮问。   李玟嘻嘻一笑,“刚才碧巧说你最怕两个小女人,可她只说了一个谢娜,那另一个小女人是谁呢?”   向天亮急忙摇手,“现在谈的是正事大事,不说八卦,不说八卦了。”   夏柳笑了起来,“不是八卦,这也是正事呀。”   向天亮瞪了夏柳一眼,“大博士,不要瞎凑热闹,给我一边待着去。”   陈美兰微微地笑了,“是正事还是八卦,拿出来掰一掰不就清楚了吗?”   “我同意掰一掰。”蒋玉瑛也来凑火。   “我也同意掰一掰。”朱琴娇笑着。   顾秀云微笑道:“我们就更想听了。”   “唉……同志们,同志们,这是个人隐私啊,你们嘴下留情……”向天亮抗议道。   高玉兰拿手掩住了向天亮的嘴,笑着说,“你向天亮对我们来说,不许有任何个人隐私。”   “咯咯……那我就说了。”杨碧巧笑着说道,“话说这个小女人姓王名含玉,芳龄二十二,正在国外留学,她是市建设局原局长王子桂的宝贝女儿,也是现任市委副秘书长张行的同母异父的妹妹,虽然天亮与她交往不多,保在我们旁观者看来,天亮对她比对谢娜更有感觉,要是王含玉还在清河,保不准两个人早就好上了。”   向天亮又叫了起来,“谣言,谣言,我对王含玉是有好感,但绝对没有那种想法。”   蒋玉瑛咯咯地娇笑,“天亮,你说的那种想法,是哪一种想法呀?”   “臭娘们你明知故问,就是老子干你的想法呗。”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哄笑声中,高玉兰问道:“天亮,说到这事,我还得问问你,你知道张宏为什么要提拨张行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一个叫张宏,一个叫张行,说不定还是什么亲戚,至少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高玉兰拿手拧了拧向天亮的耳朵,笑着说,“你把你的玩笑话当成真话正话,就能解释张宏提拨张的合理性了。”   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向天亮猛地坐了起来,“兰姐,不会……不会又被我歪打正着了吧?”   “还真被你歪打正着了。”高玉兰很是一本正经。   “怎么……怎么一回事?”向天亮忙问。   高玉兰道:“这个张宏曾经有过两段婚姻,第一段婚姻是在七十年代初,在西部某大型国营农场,其女主角就是你们市建设局原局长王子桂,而张行是王子桂第一段婚姻留下的产物,张宏提携张行,其中的原因就是这样。”   向天亮呆了半晌,“这么说来……这么说来,王含玉就是张宏的亲生女儿了?”   “你说呢?”高玉兰反问了一声。   “兰姐,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啊?”向天亮埋怨起来。   高玉兰笑了,“你以为我瞒着你呀,这个信息还是我托人从京城挖来的,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   “这个信息很重要,难怪张行牛气哄哄的,这个信息太重要了。”   向天亮站起身来,一边唠叨,一边搓着双手在客厅里踱了起来。   陈美兰笑着对高玉兰说,“得了,这家伙又想坏主意了,只要天亮一踱步一搓手,有人就要遭殃了。”   向天亮坏坏地笑了,“谁说的,谁说的,我在想着明天开会的事呢。” 第1109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第二天上午九点,是市农业工作会议的开幕式。   向天亮少见的积极,提前半个小时,驱车来到了市委大院礼堂。   但是,向天亮并没有立即进入礼堂,而是坐在自己的车里。   他在等人。   向天亮等的人,是市建设局原局长,现在的市政协副主席王子桂。   领导挺会来事,一个普通的工作会议,不就是每年的农业生产总结么,偏偏要把全市所有的副处级以上干部“一网打尽”,有这个必要吗。   来开会的人流中,果然出现了王子桂的身影。   向天亮飞快地蹿下车,身轻如燕地在人流中,准确地钻到了王子桂的身边。   王子桂老太太瞥了向天亮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是你小子呀。”   “老领导,身体蛮好的嘛。”向天亮搀着王子桂的胳膊笑道。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太太奔六十的人了,今天居然还擦了粉,身上也洒了不少香水。   向天亮心里大乐,老黄瓜装嫩,刷绿漆哟。   这也难怪,老太太现在是市政协副主席,不但前夫是市委书记,儿子张行都东山再起了,高兴事一件接一件,精神焕发是理所当然的。   王老太太又哼了一声,“你有事找我?”   “问候老领导,问候老领导。”向天亮陪着笑脸。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向天亮嘿嘿直乐,“老领导啊,我倒是愿意做只黄鼠狼,可您愿意做鸡吗?”   “臭小子,你敢骂我。”   “您自个儿的啊。”   “滚,该干么就干么去。”   “不不不,我今天陪着老领导开会,为老领导鞍前马后地服务。”   不由分说,向天亮搀着王子桂进了礼堂。   向天亮的德性,王子桂岂能不知,这小子平时不见人影,忽地冒出来,肯定是有事。   “臭小子,你找我一个闲人,到底想干什么?”   王子桂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瞧您,一口一个臭小子的,我好歹也是个副县长吧。”   “哈哈,你这个副县长是蒙上去的,少拿出来臭显摆。”   向天亮心里恨得直咬牙,要是面对一个男的,拳头早亮出来了。   “老领导,那我还是含玉的男朋友呢。”   这话起到了刺激的效果,王子桂一把揪住向天亮的衣领,厉声喝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   “呵呵……我是说,我是你家含玉的男朋友。”   “闭嘴。”   向天亮不慌不忙地说,“您听岔了,我是说,我是你家含玉的男性朋友,是男性朋友,您的明白?”   王子桂用哼声来表达自己的不高兴,这时又哼了一声,“小向,我警告你呀,只要你不打我家含玉的主意,咱们什么都好说。”   向天亮乐道:“我打你家含玉的主意了吗?你家含玉正在国外努力学习,我就是想打她的主意,也得见得着她的人影不是?”   “我家含玉那么漂亮,你肯定打她主意了。”王子桂说。   “呵呵……我承认,我打她主意了,我不但打她主意了,我们还曾一起……一起……”   王子桂伸手挡住向天亮的嘴,前后左右的瞅了个遍,见没人注意,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臭小子,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   向天亮涎着脸笑,“老领导,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现在不打你家含玉的主意,我要等她回国后再打她的主意。”   “你还说,你还说。”王子桂抡起拳头砸了向天亮几下。   “哎,我就不明白了,我为什么不能追你家含玉了?我哪里不够格了?”向天亮一边躲闪一边问。   “哼,花心大罗卜,你根本配不上我家含玉。”   在市建设局的时候,王子桂最开始对向天亮的印象并不好,但后来被向天亮忽悠得挺开心,对向天亮的看法有所改变,但后来向天亮联合一大帮美女,把张行整得挺惨的,王子桂老太太就算彻底的讨厌向天亮了。   “老领导,我知道配不上你家含玉,所以,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努力。”   “努力个屁,你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做梦去吧。”   癞蛤蟆吃天鹅肉,哪壶不开提哪壶,向天亮气得心里直骂不已,把老太太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   “老领导,你对我有成见。”   “就是有成见。”   “请老领导指出来,我一定努力改正。”   王子桂低声哼道:“你小子真不是个东西,明知道张行是我儿子,还把他整得那么惨,要不是我暗中出手,他就被你整回家去了。”   “呵呵……”向天亮陪着笑脸道,“瞧您说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张局现在不是发了吗,市委副秘书长啊,相当于半个市委领导,在市委大院好好的混几年后,放出去起码就是一个县委书记了,老领导,这叫先苦后甜啊。”   王子桂脸有得意之色,“先甜后苦也好,先苦后甜也罢,都与你没有关系。”   向天亮开始转向正题了,“我知道,我知道,绝对与我无关,绝对与张宏书记有关。”   “臭小子,你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呀?”   “没有意思,没有意思,呵呵……”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不过,老话说得好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娘的前夫当了市委书记,怎么着也得提拨一下前妻的儿子,哪怕这个儿子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   王子桂呆住了。   半晌,王子桂怔怔地瞅着向天亮,“好小子,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家伙,臭小子一下子变成好小子了。   “嘿嘿……”轮到向天亮得意了。   “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领导,你别忘了我老师是干什么的,内地第一神探,什么事情能瞒得了他啊。”   “你没告诉别人吧?”   “嘿嘿……没有,暂时还没有。”   暂时还没有,刚松了一口气,王子桂又紧张了起来。   向天亮这小子,为了达到目的,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张行在任市建设局局长期间,不但妻子因贪污受贿被判刑入狱,他自己也犯了严重的错误,如果上纲上线,他早该滚回家去了,是王子桂老太太托人帮忙,才把张行保了下来。   像张行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得到晋升机会的。   市委书记张宏,王子桂老太太,还有张行,这三者的真实关系一旦被公之于众,不但张行的新职务不保,很可能还会影响到市委书记张宏,成为清河市的一个政治丑闻。   王子桂与张行的母子关系,在清河市都没几个人知道,更何况上述那种“三角”关系了。   礼堂里,来开会的人越来越多。   王子桂的说话声也更低了,“天亮,你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真的,我不想干什么?”向天亮反而客气起来了。   王子桂挥了挥手,“夜猫子叫唤,不可能没事,说吧,要我老太太能办到的。”   向天亮笑了笑,“现在没有,以后可能有,先在你这里挂个号。”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碰上您了,随便聊聊,仅此而已,您别多心了。”   王子桂道:“小子,那我当你说的是真话了。”   “真话,绝对是真话。”向天亮真的没有事,他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提醒”一下,至于如何利用这件事得到好处,他还没有想好。   王子桂稍稍松了一口气,向天亮这小子有一点很不赖,该说真话的时候,说的一定是真话。   “小向啊,其实你在滨海干得很不错嘛,你这么年轻,好好干,一定大有前途。”   官腔,听得向天亮直起鸡皮疙瘩。   “老领导,您坐着,我去前面坐了。”向天亮站了起来。   “等等。”王子桂招招手,让向天亮重新坐回原处。   向天亮换了个人似的,老实地问,“老领导您有事?”   点了点头,王子桂问道:“小向,你和陈美兰杨碧巧关系不错吧?”   “不错啊,我们是一个单位出来的,关系当然好了。”   稍作停顿,王子桂又问道:“那个那个……那个杨碧巧,现在还一个人生活吗?”   原来是这档子事,向天亮心里释然,早就听说张行看上了杨碧巧,老太太的问题一定与此有关。   “报告老领导,杨碧巧么,自从与她老公离婚以后,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儿子判给了她老公,女儿判给了她,现在在滨海县县中读书。”   “你的情报准确吗?”王子桂两只老眼亮了。   向天亮忍着笑,“我的情报绝对准确。”   “那么……”王子桂犹豫了一下,“小向,以你看……杨碧巧和张行,有没有可能呀?”   “什么什么有没有可能啊?”向天亮开始了装傻。   王子桂急切地说,“傻小子,就是他们两个现在都是单身,能不能结合在一块去呗。”   “这事啊……”向天亮笑着说道,“老领导,这个我可说不好,我还没经历过呢,这种事我不懂啊。”   “你少来。”王子桂也笑起来,“你能把市建设局那帮美女哄得团团转,你会不懂这种事?”   “呵呵……老领导,你就别笑话我了。”   “小向,杨碧巧和张行这事么,我想请你帮忙。”   向天亮正要开口,礼堂里的喇叭响了起来。   “同志们,静一静,开会了。” 第1110章 挂号   百分之九十九的会议都是形式主义,只需把会议的精神印成文字传达下去,照样可以达到开会的目的,所以,百分之百的会议都是可以省略的,省钱又省事。   这是向天亮理论,理论指导实践,向天亮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   主席台上领导正在依次就座,就是向天亮拍拍屁股开溜的时候。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   向天亮来到停车处,刚要开门上车,就看到一个人影移动到他的车前。   是市交通局局长赵长林。   “赵局长,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啊。”   向天亮和赵长林不熟,顶多只是点头之交。   但这个赵长林也算得上是人物了,他是常务副市长张重阳的把兄弟,今年五十岁,清河市大阳县人,前不久还竞争过副市长一职,属于清河本地派里的实权人物。   “赵局长有什么指示?”   向天亮不敢怠慢,赵长林属于不能得罪的人中的一员,每年各县的公路建设规划和具体立项,还有交通部和省政府下拨的公路建设资金,都会经过他的笔下,得罪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赵长林是个秃顶,他径自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座上,“八杆子打不着,哪还有什么指示,八仙茶楼,我请你喝茶。”   当然是有事,向天亮也不问为什么,发动车子就往八仙茶楼而去。   素闻赵长林是个急性子,果然如此,向天亮笑而不言,他倒沉不住气了。   “哎,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找你吗?”   “你肯定会告诉我的,我何必问呢。”   “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一开会就开小差吗?”   “赵局长修的路四通八达,情报一定也非常灵通。”   “是有人告诉我的,告诉我的人正在八仙茶楼等着你我。”   “那我倒想看看他是谁。”   “哈哈……不怕我把你卖掉吗?”   “呵呵……如果有人买的话,那我愿意帮你数钱。”   八仙茶楼二零一号包厢,向天亮站在门口愣住了。   包厢里坐着一个女人,自己的女人,国泰集团公司财务总监徐爱君。   三十多岁的徐爱君,正处于女人的黄金时代,美艳得让男人看上一眼都能动心。   向天亮心道,徐爱君不会和赵长林有关系吧?   赵长林推了向天亮一下,“请吧。”   看到向天亮和赵长林,徐爱君俏脸噌的红了,急忙站了起来。   “舅舅,天亮,你们……你们来了。”   舅舅,向天亮大吃一惊,赵长林是徐爱君的舅舅?   “哈哈……”   大笑着,赵长林径自坐下。   徐爱君走过来,在向天亮身边小声说,“我舅舅知道……知道咱们的事了。”   “赵局长真是你舅舅?”   “是。”   “亲舅舅?”   “嗯。”   赵长林笑道:“如假包换,哈哈,快过来坐下吧。”   向天亮坐到赵长林对面,徐爱君虽然有些难为情,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向天亮身边。   赵长林笑着说,“这事怪不得爱君,我们家穷,我姐姐也就是爱君她妈,一生下来就送给了徐家,后来又成了徐家媳妇,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层关系,爱君的第一份工作是我安排的,但我和她有过约法三章,没经我同意,不许向别人透露我和她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向天亮噢了一声,“赵局长,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因为你和外甥女勾搭在一起了?”赵长林看着向天亮问。   向天亮看了徐爱君一眼,一时语塞了。   徐爱君又红起了脸,“舅舅……你别乱说么。”   “乱说?我乱说了吗?我说为什么放着安逸的工作不要,跑到滨滨海县去到国泰集团公司上班,还闹着要离婚,你们要不是那种关系,打死我也不信。”   徐爱君急道:“舅舅,我离婚的事,和天亮没有关系。”   向天亮惊讶地看着徐爱君,“徐姐,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我是想……我是想等办完了,再,再告诉你的。”徐爱君低声说道。   赵长林又哈哈地笑起来,“还说没有关系,你们的对话,不是已经不打自招了吗。”   向天亮也很痛快地点头承认,“赵局长,你说得对,我和徐姐就是你说的那种关系,但她要和她老公离婚的事,我确实事先不知道。”   赵长林摇了摇手,“爱君离婚的事的确与你无关,她的老公是个赌棍,一个不成器的家伙,爱君离婚的事去年就开始了。”   徐爱君对向天亮说,“天亮,对不起,我们的事,是我告诉我舅舅的。”   “呵呵……”向天亮看着赵长林问,“赵局长,既然事情你已经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样呢?”   “我说过要对你怎么样了吗?”赵长林笑着反问。   “你没说,但你的行为却已经说了。”   “果然聪明。”   “说吧,你想要什么?”   赵长林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   “是有点不地道。”向天亮笑着说道,“拿我和你外甥女的事来说事,传出去肯定不大好听。”   赵长林笑道:“没关系,我都五十岁了,官也快当到头了,哪还在乎好听不好听啊,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有事不整,不整白不整啊。”   “呵呵……碰上要利不要名的,我还真是没办法。”向天亮无奈地笑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帮我干什么的。”   “真的?”   “君子一言。”   向天亮有些不解,“这我就不明白了,你赵局长既不想为了我和徐姐的事对我兴师问罪,也不想利用我和徐姐的事捞点好处,那你何必整这么一出啊?”   “挂号。”   向天亮噢了一声,“我明白了。”   挂号,是清河官场上常用的一个俗语,指的是某一个人,明明已有自己的靠山,但为了不在一棵树上吊死,悄悄地找一个新的靠山,但又不予公开,而是暗地里保持关系,一旦老靠山出事,或不中用了,就能马上投到新靠山门下,从而照样可以平安无事。   赵长林有靠山,就是市常务副市长张重阳,而张重阳不但实力不济,而且没有了继续上升的空间,像赵长林这样的聪明人,另找靠山就自然而然了。   看着向天亮,赵长林说,“我要声明一下,我只是先挂个号,别无他求,正常情况下保持现状。”   向天亮不假思索,“成交。”   这就是政治交易,不需要具体的交易,但却能达成合作的默契。   赵长林笑了,“天亮,我知道你手上的线,可以通到省委组织部高部长甚至李书记那里,以后请多多关照啊。”   “好说,好说。”向天亮点着头。   赵长林哈哈笑着,站起了身。   “赵局长,你不喝几杯就走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看看徐爱君,又瞅着向天亮,赵长林笑道:“让我留下来当电灯泡,我还没傻到这个地步吧。”   笑声中,赵长林挥挥手,飘然而去。   向天亮瞅着徐爱君。   徐爱君的俏脸又红了,“天亮,对,对不起……”   “下不为例。”向天亮微笑道,“以后要是有事瞒我,或者有事不报,我可要惩罚你哦。”   “是。”   “但是。”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这一次么,为了让你长长记性,我要揍你的小屁股了。”   “天亮……八爷……”   徐爱君的胸脯,开始了急剧起伏。   “去,把门关上。”   “八爷,别……别在这里……好吗?”   “啪。”   向天亮在徐爱君的屁股上拍了一掌。   徐爱君不敢再吱声,急忙走过去锁上门,又走回到向天亮面前。   已经“那么”多次了,徐爱君还是显得羞涩,俏脸早红透了。   向天亮的手,伸出去抓住了徐爱君的胸脯,另一只手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   “徐姐,你叫什么啊?”   “我……我叫徐爱君,外号闷葫芦,因为……因为我咬着牙也不肯出声,那东西……那东西像个葫芦。”   “呵呵……把我上次教给你的段子念一遍。”   “八爷……”   “啪。”徐爱君的屁股上,又挨了一个巴掌。   “我念,我念……丈夫听说妻子有外遇,设计报复,一夜乘妻熟睡,在妻乳头擦上浓缩鼠药,第二天夜,妻迟归,夫问何故,妻悲愤交加地说,我们领导被人下毒身亡了,夫问,知道是谁干的吗,妻说,凶手挺狡猾的,通过什么途径投的毒连警察都没法查出来,不过已有线索了,正在调查,夫问,为啥,妻说,领导咽气时曾说,天那,世上还有放心的奶吗?”   向天亮咧嘴直乐,“徐姐,再说一个。”   “说有一对情人做爱,男的总喜欢说,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忽忽几日未见,女找到男的单位,男问,有事吗?女柔声道,也没啥事,就是,就是不想活了……”   向天亮摇头而笑,“这个不好听,快给我再说一个,要刺激一点的哦。”   “说……说有一女领导夜归,突然被两男架上车,一男的威胁说,老实点,劫色的,女领导闻言笑骂道,他娘的,这么愉快的事,搞得这么紧张干么,吓死了,我还以为被双规了呢。”   向天亮呵呵笑着,一把将徐爱君推倒在沙发上,“老实点,我不双规你,我只是劫色的哟。”   …… 第1111章 同一条船上的人   开会只是一种形式,全市副处级以上官员汇聚一堂,“功夫”都花在会议之外。   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还是大部分官员见面时私聊的主题。   在全市农业工作会议期间,市常委会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参会者除了全体市委常委,还有北城区、南河县和滨海县的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   市常委扩大会议是在星期五晚上召开的。   会议从晚饭后开始,到晚上十点了,会议还没有结束。   向天亮少见的关心,大约晚八点的时候,他就开着车来到市委大院外。   车是国泰集团公司的大奔,可以坐八个人,此时车上是座无虚席。   向天亮做司机,高玉兰坐在副驾座上。   本来,作为省委常委兼省委组织部长,又是省委常委会里负责联系清河市的领导,高玉兰是应该出席今晚的市常委扩大会议的,但知道会议的主题是关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后,高玉兰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已成了敏感话题,高玉兰是来出席市农业工作会议的,当然不会贸然介入敏感话题之中。   听说向天亮要来打听会议的信息,高玉兰兴致勃鹁的要跟着凑凑热闹,劝都劝不住。   高玉兰来了,她的三大跟班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自然也一个不缺。   李玟也来了,高玉兰在清河期间,她被向天亮安排为高玉兰的司机兼警卫。   杨碧巧是滨海县常务副县长,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属于她关心的话题,她当然也要跟着。   蒋玉瑛也跟来凑热闹,向天亮不让,但她的理由也是振振有辞,三元贸易公司在市开发银行开了帐户,作为市开发银行行长,她必须随时掌握与三元贸易公司有关的一切信息。   女人们不是关心市委大院里的会议信息,向天亮明白,她们无非是想借机和自己在一起,谁让他的“神枪”令人销魂呢。   市委大院的围墙不是很高,会议的地点在市委大院的主楼八楼召开,站在围墙外,可以看到会议室的窗户。   向天亮将车停在最适合观察的地方,拿出红外线夜视望远镜,朝市委大院看去。   “会议还在进行啊……我看到了一个站着的人影,他正在说话,一边还挥着手……这个人体形有点宽,头也蛮大,看手势有点霸气,盛气凌人……应该是市委书记张宏吧,在这样级别的会议上,敢盛气凌人的表现自己,只能是一把手或二把手了。”   说完,向天亮将红外线夜视望远镜递给了高玉兰。   “嗯……应该是张宏,说话很激动的样子,是吵起来了吧。”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斗起来了……斗起来好,斗起来好。”   顾秀云笑着说,“天亮就是喜欢斗和乱,人家越斗越来,他越是来劲。”   “呵呵……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向天亮回头笑问。   “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呗。”顾秀云娇笑着。   “我是想……浑水摸鱼啊。”   说着,向天亮一只手倏然伸出,抓住了顾秀云的胸脯。   “要死了……”爪子袭胸,顾秀云猝不及防,整个身体几乎被拽倒了。   众女欢笑一片。   要死了,是顾秀云的口头禅,在办那事的时候,她总是要死了要死了的叫得欢。   顾秀云的口头禅,至少高玉兰和陈小宁、刘若菲是现场听过的,陈小宁和刘若菲笑得前仰后合。   高玉兰也在笑,“秀云,专业用语的使用,要注意使用的场合嘛。”   顾秀云不干了,“兰姐,你要这么说,那我可要揭发你的专业用语了。”   车里人窃笑不已。   高玉兰毕竟是领导,要是换成其他人,女人们早就爆笑了。   不料,高玉兰大大方方地说,“百花组里无大小,大家都是平等的,有什么不好说的。”   陈小宁笑道:“领导下指示了,大家快落实吧。”   顾秀云却反而忸怩起来,“让天亮落实吧,他一定掌握得更全面。”   女人们又是一阵哄笑,是冲着向天亮去的。   向天亮这时却收起了笑容。   “各位美女,专业用语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因为我们在这里并不是孤独的啊。”   前面不远处,一下子来了两辆桑塔纳轿车。   高玉兰微笑着说,“应该也是关心会议进程的人吧。”   “是北城区和南河县的车。”向天亮说道,“你们在车上待着,我过去看看。”   向天亮下了车,向那两辆桑塔纳轿车走去。   不错,是北城区和南河县的两位领导,北城区常务副区长常福青和南河县常务副县长于一帆。   “两位领导,冬天都快要来了,你们还出来兜风吗?”   于一帆哈哈一笑,从车里钻了出来,“天亮,我们这是在向你学习啊。”   常福青也从车上下来了,“就是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不吃不睡。”   敬烟,点火,向天亮自己也吸上了,“”   于一帆是个瘦高个,常福青是人如其名,身体有些发福,却长着一张娃娃脸。   二人都是刚过四十的中年人,也几乎同时从这次清河人事动荡中冒出来的。   于一帆和常福青还是发小,是清河市蓝田县出来的老乡。   但是,向天亮与这两位也是刚认识不久。   更何况在对待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问题上,北城区和南河县的立场是截然的不同。   北城区是一致同意,既然是一致同意,当然也包括北城区常务副区长常福青了。   而南河县基本反对,其中的南河县常务副县长于一帆,是唯一一个公开反对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人。   与于一帆和常福青说话,可要小心谨慎一点。   “天亮,你猜一猜结果吧。”于一帆说。   “猜什么结果?”   “少装啊。”于一帆指着市委大院笑道,“你猜一猜,市常委扩大会议上,关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决议,最终会不会通过?”   向天亮装傻,“决议,有决议吗?”   “气我是不是?”于一帆给了向天亮一拳,“关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市委就一直没有一个正式的决议出炉,支持的和反对的不相上下,不分胜负,你认为今晚会是个什么结果?”   向天亮摇着头,“十三个常委,我能说得上话的还不到三分之一,我能知道什么啊?”   常福青说,“天亮是嘴上不说,心里清楚。”   “老常,我们滨海县可比不上你们北城区,你们是市委市政府的亲儿子,我们滨海县是后娘养的,你们有钱,我们没钱,你们通往关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公路都修了三分之一了,我们通往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公路,一分钱都没有着落,你说说,我们能跟你们比吗?”   于一帆笑道:“什么你们什么我们,天亮,大家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哎,这可不一样。”向天亮道。   于一帆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啊?”   向天亮说,“同一条船上是不假,这条船就是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但三个县区的情况可不一样,他们北城区有钱,早就买了船票上船了,你们南河县也有钱,但你们还在犹,担心这条船安全不安全,所以你们南河县是一只脚在船上,另一只脚还在岸上,我们滨海县穷啊,想上船但买船票的钱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哈哈,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三个县区的处境还真的不一样。”于一帆大笑。   常福青微笑道:“我听出来了,天亮对我们北城区有意见。”   “不敢不敢。”向天亮急忙摇头,“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大家互不干扰。”   “瞧他这话,还是有意见嘛。”常福青对于一帆说。   于一帆道:“其实,老常是反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可他不过是个常务副县长,胳膊扭不过大腿啊。”   “这是实话。”向天亮点着头笑道,“老于,那你呢?”   于一帆笑着说道:“我还能怎么样?个人明确反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但是,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所以我忠实地执行我们南河县委的决议。”   “老于,你的这个个人明确反对,可是招人讨厌啊。”向天亮微笑着说。   “谢谢提醒,我这人就这样,改不了了。”   向天亮又笑,“那你得向老常多多学习,胳膊既然扭不过大腿,那就不扭呗。”   常福青笑说,“你们两个人,想讽刺我也得找个好时候吧。”   “老常,你不要误会。”向天亮笑道,“不过,既然叫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应该是三个县区共同的事,你们北城区的表现,稍微有点积极了,让我们滨海县和南河县有些被动哟。”   “哈哈,这你得问我的两位领导喽。”   这时,于一帆看着市委大院的方向,“哎,会议室没灯光了,应该散会了吧。”   向天亮忙道:“两位,我先走了,我得接我们领导去。”   大奔开到了市委大院门口。   参加今晚市常委扩大会议的人,陆陆续续的乘车出来了。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看到陈美兰的身影。   向天亮怔了怔,约好了的,陈美兰怎么还不出来?   “不好。”   向天亮叫了一声,下车向市委大院里跑去。 第1112章 阴谋   之所以让向天亮感到不妙,是因为他看到驶出市委大院的轿车队伍,缺了两辆很重要的轿车。   市委书记张宏和副市长许西平还在市委大院里。   陈美兰也还在里面。   以最快的速度,向天亮来到了主楼八楼,会议室里早已空无一人。   主楼的第六层,东西两端各有一座天桥,分别连着市委楼和政府楼。   向天亮先通过西天桥,来到了政府楼。   政府楼里没有一丝动静。   人不在政府楼。   向天亮又折回主楼,通过主楼又经东天桥来到了市委楼。   市委楼有一共十层,七上八下,领导也相信迷信,书记们的办公室在七楼。   沿着楼梯,向天亮轻手轻脚地上了七楼。   不出所料,书记张宏办公室的外间,门虚掩着,门缝里向外透着灯光。   透过门缝,向天亮看到了张国英,他在市党校的同学,张宏书记的秘书。   不用多想,在这种时候秘书在,领导一定还在。   当然不能“打草惊蛇”,张宏如果是蛇的话,张国英就是掩护张宏的草。   向天亮瞥见张国英,心中就疑云陡起,不知道曾经老实巴交的张国英,是如何成为张宏的秘书的。   但现在不是操心“蛇”和“草”的时候。   向天亮有理由确认,陈美兰就在张宏的办公室里。   因为张宏第一次看见陈美兰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   陈美兰的确美艳动人,清河三大美女之首,绝不是浪得虚名。   花鲜招蜂,花香引蝶,向天亮很怕别人“欺负”陈美兰,自己的女人岂容他人沾指。   但是,贸然闯进去几乎不在考虑之列,因为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向天亮来到走廊尽头,推开窗户,将上身伸了出去。   一把手的办公室,总是处于最好的位置,两面临窗,向朝东朝南,各有两个窗户。   向天亮侧身南望,他估计,两米外的那个窗户,应该属于书记办公室专用的休息间。   窗户紧闭着,伸出空中二十多厘的窗台,倒是个可以上手的地方。   向天亮的身体,像个风筝似的飘了过去,力道恰到好处,体悬在空中,在夜风中飘摇,但双手已顺利抓住了窗台的边缘。   接着,向天亮探头内望,借着微弱的月光,确认了休息室没有动静。   腾出一只手,推窗,拉窗,窗户只是晃了晃,它被锁上了。   向天亮掏出了他的金枪。   经过特别改造的手枪,除了枪把上镶着黄金,在枪把的尾部还有一个小小的暗格,暗格翻开,就是一把镶着金钢石的小刀。   有了金钢钻,能揽瓷器活,玻璃窗挡不住向天亮。   很快的,玻璃窗的下方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向天亮伸手进去,拨掉插销,轻轻地推开了玻璃窗。   翻身进屋,向天亮先大口大口地喘气,镇定了自己的情绪。   连接办公室和休息间的小门,被向天亮拉开了一条缝。   先传来的张宏和许西平的说话声。   向天亮斜眼窥望,看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张宏和许西平相对而坐。   张宏的脸上挂着笑容,而许西平,向天亮只能看到他的后背。   陈美兰呢?她去哪里了?   向天亮用目光再一次“搜索”起来。   另一张沙发上,陈美兰倒在那里,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两条雪白修长的玉腿,就挂在沙发扶手上。   他妈的,向天亮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将张宏和许西平暴揍一顿。   但是,向天亮还是忍住了,因为张宏和许西平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许西平:“张书记,现在常委会上又形成了僵局,接下我们该怎么办?”   张宏:“不要气馁嘛。”   许西平:“五票对五票,是一个一时难以改变的局面。”   张宏:“能争取那三张弃权票吗?”   许西平:“不能,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张宏:“嗯,我看余胜春的手是最后一个举的,他的支持是不是有些勉强啊?”   许西平:“这个应该不会,他一直是支持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   张宏:“这倒也是……那以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   许西平:“我觉得……我觉得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再召开一次市常委会议。”   张宏:“适当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许西平:“等高玉兰离开清河回去之后。”   张宏:“有道理,高玉兰这个臭老娘们,太碍手碍脚了。”   许西平:“可以在她离开之后,马上召开会议,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张宏:“西平,你很有想法嘛。”   许西平:“张书记,这方面你比我更内行。”   张宏:“对,同一个议题如果开三次会还没解决,只能动用我手中的权力了。”   许西平:“是啊,你手中掌握着绝对权力,一票决定权么。”   张宏:“但是,你想过没有,我行使一票决定权,确定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后,各方会有什么反应?”   许西平:“我觉得主要是来自省里那方面的压力。”   张宏:“这个倒不用太过担心,省委也不会直接干涉下面的决策的。”   许西平:“只要能顶住省里的压力,其他方面应该没有问题。”   张宏:“西平,不能大意啊。”   许西平:“张书记你放心,只要市委拿出了正式决议,市委市政府里应该不会有人敢公开出来反对的。”   张宏:“下面呢?”   许西平:“下面么,北城区本来就是我们的,而南河县那边,谭俊不会硬顶的。”   张宏:“说来说去,还是滨海县嘛。”   许西平:“是的,他们现在故意拖着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而我们拖不起。”   张宏:“这么说,我们还是要拿滨海县开刀了。”   许西平:“张书记,只要拿下滨海县,你以后在清河市的工作就将很顺利了。”   张宏:“陈美兰和向天亮等,都是高玉兰的人,不好下手啊。”   许西平:“我们可以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   张宏:“你具体说说。”   许西平:“常务副县长杨碧巧,按规定晋升前要去省党校学习,她一直没去,咱们可以把她弄到省党校去。”   张宏:“好主意。”   许西平:“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咱们可以派他去西部边远省份,明年我市有两个支边名额,你可以利用手中权力把他派出去。”   张宏:“这个值得一试,那么,那个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和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怎么办?”   许西平:“卢海斌不用担心,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有把握把他拉过来,至于肖子剑,其他人垮了,他就发挥不了作用,可以暂不考虑。”   张宏:“说说向天亮吧。”   许西平:“对他么,我有个计划,但还很不成熟,所以,等我考虑成熟之后,我再向你汇报。”   张宏:“嗯……西平啊,你老婆呢?她在滨海县的作用,不亚于向天亮啊。”   许西平:“张书记,我早就下定决心了。”   张宏:“哈哈……你要考虑仔细哟。”   许西平:“张书记,我仔细想过了,陈美兰现在名义上还是我的妻子,我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   张宏:“嗯……这个决心不好下,一旦下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许西平:“张书记,刚才她喝了有安眠药的茶水之后,我就没有回头路了。”   张宏:“西平,你的牺牲太大了。”   许西平:“我也是没有办法,你是知道的,京城那边催得紧,限我年底前解决这边的问题,明年一月一日就要我与她结婚,我没有时间了。”   张宏:“你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许西平:“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   张宏:“滨海县那边要是问起来怎么办?”   许西平:“我是这样准备的,陈美兰小时候的奶妈是西江省人,她现在突然病危,我和陈美兰要去西江探望,并向你请了假。”   张宏:“然后呢?”   许西平:“然后,我和陈美兰会一起消失几天后,我回来了,陈美兰要留在西江照顾她的奶妈,至少要过一债时假才能回来。”   张宏:“陈美兰真的有过奶妈吗?”   许西平:“有的。”   张宏:“向天亮他们一查就会查出来的啊。”   许西平:“不会,因为那个奶妈已经失去联系三十年了。”   张宏:“这个办法有点冒险,确实是个下策。”   许西平:“张书记,我们不是一直在冒险吗?”   张宏:“那倒也是……好吧,就照你说的办。”   许西平:“张书记,那今天晚上,我就把陈美兰交给你了。”   张宏:“这个……这个合适吗?”   许西平:“你就别客气了,我知道你看上她了。”   张宏:“哈哈……清河第一美女,谁不动心啊。”   许西平:“张书记,我希望你答应过的也要兑现。”   张宏:“放心吧,对你,我是言而有信的。”   许西平:“我相信你,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   张宏:“哈哈……你已经开始履行你的承诺了。”   许西平:“那,那我走了。”   张宏:“如果你愿意当个电灯泡,我也不介意,哈哈……”   许西平:“我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来接她。”   张宏:“西平,你啰嗦什么,难道真要看着我脱你老婆的衣服吗?快走快走,顺便把张国英捎回家去,把我办公室外间的门关好。”   …… 第1113章 那还叫男人吗   原来是这样……向天亮怒火中烧,几次想冲出去,但都堪堪的忍住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高玉兰说得是,连省委书记李文瑞都对张宏容忍三分,可见来自京城的张宏,决不是个普通的家伙。   不过,向天亮也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陈美兰决不能受到沾污。   张宏似乎很是不慌不忙,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端详了一番昏睡着的陈美兰之后,点上了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走到了办公桌边,坐到了偌大的老板椅上。   这老家伙在想什么?向天亮心里很是好奇。   吸了大约半支烟,张宏先关掉了电灯,办公室里所有的电灯开关,都在办公桌的某一处装有开关,伸手可及。   向天亮心一紧,将门悄然的再稍稍拉开一些,准备来一回英雄救美。   不料,叭的一声,张宏又将办公桌上的台灯重新开亮。   张宏掐掉香烟,并没有起身,而是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这老家伙在弄什么把戏?   看着张宏拿着电话在拨号,向天亮都有点不耐烦了,清河第一大美女就在沙发上躺着,他妈的你还等什么,老子可是双拳紧握,早已蓄势待发了。   “老高吗?我张宏啊……你还没睡吧……哈哈,我?我还在办公室啊……在干什么?你猜……猜不着?那我告诉你吧,大功告成了……什么大功?还能有什么大功,就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你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就躺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不不不,不是东西,是人,你说过的清河第一大美女……真的,我不是在开玩笑……对对对……当然了,你兑现了你的诺言,我也得如此嘛……咱俩谁跟谁啊,哈哈……老高,如果你想,就别再啰嗦了……嗯,你马上过来,就在我办公室……好,好,我可告诉你啊,许西平这小子只答应给我二十四小时……对,二十四小时,过期不候哦……”   老高?这个老高会是谁呢?   这个老家伙还挺有风格的,这种事还要与别人分享,不会是有病吧。   向天亮的兴趣上来了,心说我倒要耐下心来看看,这个叫老高的人,到底值不值得张宏这么对待他。   没过多长时间,大概十五分钟,传来了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张宏起身去开门。   向天亮精神一振,他妈的,终于来了。   可是……   “老高”的出现,让向天亮大吃一惊,差点儿没叫出声来。   是高尧,“老高”居然是前市长高尧。   向天亮恍然大悟,高尧就是对陈美兰“一见钟情”的情种,曾经几次要对陈美兰图谋不轨,据说卸任清河市长回省城后,还念念不忘清河三大美女。   高尧离开清河后,本来已经被一撸到底,彻底成了一个闲人,但他挺会来事,往京城跑了几次,据说结识了一位高干子弟,最终在省里谋得了一个“正厅级巡视员”的职位。   现在看来,高尧在京城结识的所谓高干子弟,应该就是张宏了。   而且张宏和高尧都到了“共享”美女的地步,这就充分证明,两个人的关系不浅。   半年不见,高尧这老小子反而比当市长那会更精神了。   向天亮就是不明白,高尧这个啥事都管不了的正厅级巡视员,怎么会悄悄的跑来清河,不会只是为了清河的三大美女吧。   只见张宏和高尧像老朋友似的打着哈哈,一起走到沙发前看着昏睡的陈美兰,忽地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高尧:“哈哈……老张啊老张,我真是服了你了,我费尽心思弄不到的美女,你是手到擒来嘛。”   张宏:“你少来,就为了这么一个半老徐娘,我可是冒着风险,是花了巨大代价的。”   高尧:“我知道,我理解,许西平那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敢拿老婆讨好你,一定是你给了他很大的利益。”   张宏:“这方面你就别过问了,老高,咱们说好了的,我和你,我和他,不要混为一谈。”   高尧:“放心,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的,我只要我那一份,还有,我要分享清河三大美女。”   张宏:“哈哈……行行行,分享分享,你这家伙就是念念不忘清河三大美女。”   高尧:“老张你是有所不知,我在清河待了一年半,什么都没得到,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我心里不服啊。”   张宏:“哈哈……所以,你还惦记着三大美女?”   高尧:“是惦记,他娘的梦里都在惦记。”   张宏:“嗯嗯……你还别说,这个陈美兰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高尧:“漂亮吧?”   张宏:“非常漂亮,比那些电影演员漂亮一百倍。”   高尧:“你动心了?”   张宏:“废话,见了美女不动心,那还叫男人吗?”   高尧:“那你为什么不动手,跟我讲客气啊?”   张宏:“哈哈……我怕你给的药不好使,下了双份呢。”   高尧:“哎呀,哎呀,这不睡得跟死猪一样么,一点都没意思嘛。”   张宏:“别急别急,我还给她下了一点我带来的那个药,两三个小时后,她一定会有反应的。”   高尧:“也行,好酒喝得慢,好女得细品,咱们不急,不急。”   张宏:“可惜,年纪稍大了一点,三十岁的女人才够劲。”   高尧:“哎,陈美兰看着不正像三十岁的女人吗?”   张宏:“嗯……倒也是,不知道这娘们是怎么保养的?”   高尧:“要不然,怎么叫清河三大美女之首呢。”   张宏:“老高,我听说清河三大美女之首并不是陈美兰,你是不是对陈美兰偏心眼了。”   高尧:“哈哈……这就叫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嘛。”   张宏:“哦,一定还有其他版本吧。”   高尧:“当然了,三大美女各有擅长,每个男人都有不同的评判。”   张宏:“可惜,我还没见过另外两位呢。”   高尧:“老张,你不会吧?那两位你还没见过?”   张宏:“真没有,我去拜访过柳清河老先生,有意问起过柳清河,但就是没见到人。”   高尧:“嗯,柳清清那小娘们,自从不唱戏后,就很少在公共场合出现了。”   张宏:“柳清河说,柳清清在潜心写书,概不见客。”   高尧:“嘿嘿……鬼话,鬼都不信。”   张宏:“怎么了?”   高尧:“应该是向天亮捣的鬼。”   张宏:“又是向天亮。”   高尧:“对,又是向天亮,那个原清河一中代理校长林霞,也是向天亮弄到滨海去的。”   张宏:“我听说这个林霞,现在就是向天亮的邻居。”   高尧:“是的,你想想,放着清河一中代理校长不当,心甘情愿地跑到滨海当一个普通教师,没点原因谁信啊。”   张宏:“向天亮这小子……能耐这么大啊。”   高尧:“哼,都是向天亮捣的鬼。”   张宏:“哈哈……老高,瞧你这样子,你一定恨死向天亮了吧。”   高尧:“他娘的,这还用说么,要不是向天亮从中作梗,我早把林霞弄到手了,她一个离婚女人,哪有什么抵抗力。”   张宏:“你就没有打过柳清清的主意?”   高尧:“还真没有,柳清河在清河市德高望重,门生遍地,搞他的女儿还得三思而后行,一不小心的话,肉没吃到,反而会惹一身骚。”   张宏:“那么,这个陈美兰呢?”   高尧:“唉,明知故问,老张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张宏:“哈哈,我是听张行说过,煮熟的鸭子,到嘴边的肉,最后还是吃不到。”   高尧:“吃不到的,才是最好吃的。”   张宏:“难得难得,你倒是痴心不改。”   高尧:“老张,我是不服,输给向天亮那样的毛头小子,我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张宏:“这倒也是,老高,这小子有背景,不好对付啊。”   高尧:“嗯,我听张行说了,老张你是得小心一点,这小子比以前更坏了,以前他玩小伎俩,现在他玩的是大套和高招。”   张宏:“他个人倒不可怕,大家都时官场中人,比的其实是背后的实力。”   高尧:“我知道,他在省里不但是高玉兰那老娘们的红人,还跟李文瑞书记搭上了线。”   张宏:“京城还有。”   高尧:“京城那边,不就是他的老师易祥瑞吗?”   张宏:“易祥瑞是号人物,但除了易祥瑞,向天亮还有其他人,当然,这只是传说,还有待证实。”   高尧:“老张,你不会害怕了吧?”   张宏:“害怕?我要是害怕了,我今晚还敢把陈美兰留下吗?”   高尧:“哈哈……老张,我就佩服你这一点,永不服输,永不罢休。”   张宏:“我说过了的,我要鱼与熊掌兼得,清河三大美女我要,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我也要。”   高尧:“老张,咱们甭废话了,来点实际的吧。”   张宏:“你耐不住了?”   高尧:“哈哈……让美女这样干躺着,有点浪费资源了。”   张宏:“哈哈……这我同意,这我同意,但是。”   高尧:“你想说先来后到?”   张宏:“当然。”   高尧:“说起先来后到,我还能说什么呢?”   张宏:“那就帮个忙,你先去休息间回避一下吧。”   高尧:“你要在这里办她?”   张宏:“这也是工作嘛,哈哈……工作就得在办公室办了。”   …… 第1114章 救美   高尧迈着四方步,一步一摆地朝休息间走来,走到门边时,还不忘扭头笑说了一句,“老张,你的腰不好,悠着点哦。”   张宏正在抖抖擞擞地解着陈美兰的衣服,头也不回地应道:“没一个小时,你不能出来。”   哈哈地笑着,高尧推开小门走进休息间,手还没摸到电灯开关,脑后就有一股冷风突袭而来。   向天亮动手了。   出手很狠,手掌为刀,重重地砍在高尧的后脖子上,另一只手同时伸出,点了高尧身上三个穴道。   高尧瞬间失去知觉,身体滞凝,稍稍一晃,向着地板上跌去。   向天亮的脚伸了出去,托住高尧的身体,慢慢的将它放到地板上。   当然,对着倒在地上的身体,狠狠地踹上几脚是肯定的,这是向天亮从小与人打架时形成的习惯,现在也改不了,巡视员也不例外。   巡视员怎么了,他妈的,老子照样揍得你半个月下不了床。   其实,向天亮也不明白巡视员是什么东东,国家公务员法刚刚试行,他还没来得认真学习。国家公务员的职务分为领导职务和非领导职务,巡视员属于非领导职务,有巡视员、副巡视员之分,巡视员和副巡视员只在地、厅、司、局级以上国家行政机关设置,巡视员资格的取得应任副厅级职务四年以上,副巡视员则应任正处级职务四年以上。   向天亮很有些不明白,他的办公桌上就放着不少上面发下来的政务公告,上面经常提到省政府又任命了一批巡视员,好家伙,名字一大串,他都懒得看那些名字,刚开始觉得好奇,这巡视员到底是个什么官?它的工作职责是什么呢?公告上,既有正巡视员,还有副巡视员,巡视员的数量还真不少。   这真是怪事,一个单位有厅局长,还有多名副厅局长,还有书记、副书记,纪检、监察、督办,然后是秘书长,副秘长,办公室主任,副主任、干事等,还用得上巡视员吗?   后来,向天亮慢慢明白,巡视员是怎么整出来的,某位原在某市担任纪检副书记,任期满了,又没适合的地方去,就给他戴了个巡视员的帽子,享受副厅级待遇,又一位,在政府秘书处任负责人,好多年了,由于身体的原因,不便去基层,为肯定他的功劳,由原来的副厅解决为正厅,报上便公布他为正巡视员,还有一位,因本单位职位已满,一时又腾不出位子,为了安抚他,也给他戴了顶巡视员的帽子。   原来,巡视员是厅级干部,可以作为退职干部的荣誉称号,相当于以前的顾问,当然,也是干部储备的一种手段,同时它还是干部级别提升的桥梁,是上级组织人文关怀的温馨体现。   作为巡视员,应该多多倾听民间呼声才对,但是,他们从不下来巡视,他们是只拿工资不干事的东东。   要么像高尧这样的巡视员,之所以巡视到清河市来,是为了他心中念念不忘的三大美女。   碰到向天亮,正厅级巡视员也得倒霉,这不,还没明白过来就巡视到地板上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向天亮像闪电似的,拉开小门向张宏扑了过去。   一声惨叫,正埋头解着陈美兰衣裤的张宏,后背上遭到两条铁腿的袭击,身体竟飞了起来,翻过沙发靠背,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向天亮先俯身察看陈美兰,还好,呼吸均匀,还睡着呢。   肯定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向天亮的行事风格是一惯的,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能用的必须使出来。   向天亮先给高玉兰打了个电话,让她将大奔开进市委大院,停在市委楼下,再让李玟带着陈小宁和刘若菲上楼来。   打完电话,向天亮单手提起昏迷的张宏,来到休息间,再用另一只手提起高尧,一起放到了床上。   这还不够,张宏和高尧的衣服都被剥了下来,精光精光,再拿过被子盖了起来。   还不够解气,向天亮抡起双拳又是一顿暴揍,他要保证让张宏和高尧在半个月内下不了床。   至于张宏和高尧衣服,向天亮只需用手又撕又搓,全都化为了碎片。   等向天亮回到办公室打开门,李玟带着陈小宁和刘若菲恰好也到了。   “嘘……”向天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都不要说话,李玟姐,你背上陈姐,咱们回去再说。”   市委大院已装上监控录像,为了消除记录,向天亮不得不做了一系列的“善后”工作,至少不能让陈美兰的出入无迹可寻。   唯一的难题是市委大院门口的那个门卫,向天亮忙完“善后”工作回到车上,李玟笑着说,“放心吧,当你跑进市委大院的时候,门卫根本来不及看清你的脸,当他想要追你的时候,我就跟着上去把他打晕了,我倒是担心市委大院里的值班警卫们。”   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笑道:“一共四个,都在录像监控室的隔壁打麻将,那帮笨蛋,估计要到明天下午才能醒来呢。”   “进市委大院救人,真过瘾呀。”李玟很是兴奋。   高玉兰关切地问,“天亮,到底是怎么回事?美兰没什么事吧?”   “陈姐没事,只是睡着了,不过,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向天亮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遍。   满车的女人都一时沉默了。   许久,高玉兰皱起了眉头,“哼,张宏太放肆了,这事我要马上向李书记报告!”   “兰姐,我看还是先不要报告李书记。”向天亮说。   高玉兰哦了一声,“你有什么计划了吗?”   向天亮笑着说,“按照张宏和许西平的计划,是把陈姐藏在张宏办公室一天,到明天晚上再转移到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地方,制造陈姐因急事外出的假像,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有两个,一,利用陈姐不在期间,动摇和瓦解我们滨海县的领导班子,从而顺利地通过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二,许西平控制陈姐后,完全可以使用各种不法手段,软硬兼施,达到他尽快与陈姐离婚的企图,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将计就计呢?”   高玉兰微微地一笑,“你是想看看,美兰不见后,明天张宏如何向许西平交代,如果他们的关系很不是很铁的话,说不定还会内讧火拼。”   “是的,我是想现在就把陈姐送回滨海藏起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明天去市委大院要人,因为陈姐是参加了市常委扩大会议后失踪的嘛,我估计,只要咱们揪住这件事不放,至少能让他们首尾难顾,狼狈不堪。”   高玉兰笑了,“天亮,你的招数总是又损又坏,碧巧,秀云,你们说呢?”   杨碧巧说,“兰姐,我看天亮的计划可以一试。”   “我也同意,即使不行,至少主动权还掌握在我们的手里。”顾秀云也应道。   稍作思忖,高玉兰挥了一下右手,“好,就这么办,先把美兰送回滨海县去。”   大奔车在路边停下,由车技较好又熟悉路况的蒋玉瑛开车,直奔滨海县。   向天亮接连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   邵三河也在清河参加市农业工作会议。   在向天亮的心目中,今晚发生的事情,除了百花组的女人们,邵三河是唯一可以知道的“外人”。   电话里,向天亮把事情简单地向邵三河说了说,让他赶紧起床,开车跟在自己后面,同时布置警力加强警戒,特别是百花楼周边,防止张宏或许西平派人找人。   邵三河自是不敢怠慢,很快也驱车往回滨海的路上狂奔。   向天亮的第二个电话,是打给许燕和许琳的,让她俩带上章含或贾惠兰来路上接,章含和贾惠兰是医生,陈美兰身边需要一个医生照顾。   像这种事情,百花组里,也只有李玟母女三人能派上用场,李玟要跟着高玉兰,向天亮也要回到清河继续开会的,保卫百花楼和陈美兰的任务,只能交给许燕和许琳了。   在滨海县与南河县的交界处,向天亮他们与章含、许燕和许琳三人“会师”了。   邵三河的车也及时赶到了这里,不过,邵三河很知趣,他的出现会让众多女人尴尬,所以他车停得远远的,人也没有下车。   昏睡的陈美兰被章含、许燕和许琳的车接走了。   大奔也掉过头往回赶。   向天亮没有上大奔,而是等大奔消失在夜色中后,上了邵三河的车,“三河兄,咱们也回清河吧。”   “天亮,我有个建议。”邵三河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   “咱们兄弟之间,就直说嘛。”向天亮摸出两根香烟,一起点上火后,递给了邵三河一根。   邵三河说,“我认为,咱们该采取一些特别措施了。”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我也正在这么想,你说,咱们该盯谁?”   “这得一步一步来,动作太大容易露馅,肖剑南要是发现了还会跟咱俩急,据你刚才所说,那个张行很可能是串联张宏和高尧的关键性人物,咱们先盯他,他不过是个市委副秘书长,又有把柄在你手里,即使被他发现,咱们也不怕。”   向天亮笑道:“他妈的,咱们就从他身上开始,设法搞清他们的关系。” 第1115章 保密保密再保密   向天亮和邵三河合计着盯住张行,而且是说盯就盯,第二天早上张行一出门,身后就多了条“尾巴”。   盯当然是盯梢的意思,但因为是非法举动,向天亮和邵三河都只说一个盯字,以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的盯梢。   张行不知道,他本来就自诩为文人,对“武”那方面是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会突然被人给盯上。   更何况,张行这段日子过得不赖,除了时来运,还有春风得意,政治上被判了“死刑”的市建设局局长,一下子进入了像征着清河政治中心市委大院并出任市委副秘书长,虽然在级别上属于平调,但谁都知道,这是正儿八经的鲤鱼跳龙门。   所谓得意忘形,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张行就有这个弱点。   市委书记是自己生身母亲的前夫,并且这种关系传递的是正能量,张行当然有得意的资格。   但是,张行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他坐的桑塔纳轿车还没有进入市委大院,公文包里的手机就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电话是市委书记张宏的秘书张国英打来的。   张国英的声音很急,“张哥,你在哪里?”   张行一怔,“国英,我快到市委大院了,怎么,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张国英是张行的远房堂弟,这层关系几乎不为人所知,而张国英之所以能担任张宏的秘书,正是因为张行的推荐。   “张哥,你不要去市委大院,马上到市人民医院住院部九零一号病房来。”   “我说国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书记他……他受伤了。”   “啊……张书记怎么受伤的?”   “这事……这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先过来吧。”   “张书记伤得重不重?”   “医生正在检查,还不知道呢。”   “那……那张书记他怎么说?”   “他让你马上过来。”   “好,我马上过来。”   “还有,张书记要求他受伤的事,要做到绝对保密。”   “我知道了。”   关了手机,张行心急火燎的往医院里赶,张宏就是他的救星,千万不能出事。   可是,在病房外见了面,面对张行的质问,张国英吞吞吐吐,涨红了脸难以启齿。   张行将张国英拽到边上,瞪着眼斥小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常委扩大会议结束后,张书记没有马上离开,他跟我说,许西平副市长和滨海县县委书记陈美兰,两口子有了点矛盾,他要帮着调解调解,不一会,先是许副市长来了,一会陈书记也来了,大概一个小时后,许副市长出来了,他说张书记要同陈书记再谈一会话,让他和我先走,我就跟着许副市长离开了。”   “后来呢?”张行问着,心里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张宏和他无话不谈,早就和他流露过对陈美兰的垂涎,深夜把陈美兰单独留下,要干什么是不言而喻的事。   “后来……后来就是今天早上了,我一般都提前半个小时来上班,今天也是这样,来了之后照例先打扫张书记的办公室,打扫完办公室后,我又进了休息间,发现……发现张书记躺在床上,处在昏迷之中,床上还有……还有原来的市长高尧,也昏迷着,两个人……两个人身上都没穿衣服,而且衣服统统都不见了。”   “办公室和休息间,除了张书记和高市长,没有其他人吗?”张行皱起了眉头,高尧来到清河是悄悄的,也是他负责接待的,高尧垂涎于陈美兰的美色,调离清河后还念念不忘,张行也是知道的,但张书记居然把高尧请到办公室共同对付陈美兰,这点很出乎张行的意料。   张国英摇着头说,“除了张书记和高市长,我没有看到有其他人。”   稍稍松了口气,张行又问,“后来你是怎么处理的?”   “后来,我叫来了方以轩秘书长,和张书记的司机小柳及方秘书长的秘书小张、司机小王,我们五个人一起,把张书记和高市长送到了医院,然后,然后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一路上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没有,我们走的是领导专用电梯,直接在地下停车场上的车,没有其他人看见。”   “走廊上有录像监控啊。”   “这个方秘书长查过了,走廊上的录像监控已经被人破坏了。”   张行噢了一声,“医院方面都有谁知道?”   “医院方面已经被方秘书长控制住了,除了院长和两个医生两个护士,暂时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方秘书长人呢?”   “他在张书记的病房里。”   “国英,你就留在这里。”张行端起脸说道,“你要记住,没有张书记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张书记的伤势,特别是高市长的行踪,必须绝对保密。”   “姚市长来了怎么办?”   “他也一样。”   不等张国英应声,张行就推开一扇病房的门。   这是高尧的病房。   “张行,我肯定……我肯定是向天亮那小混蛋干的。”   这是高尧见了张行后说的第一句话,他已经醒过来了。   “高市长,您先别生气,您的伤没事吧?”张行安慰着。   高尧苦笑着,“其实并没多严重的伤,就是身体动不了,浑身无力,医生检查过了,只是一些皮外伤。”   “这倒很像是向天亮的手法,这小子出手伤人,总是。”张行说道。   “肯定是他干的,除了他,清河就没有第二个人敢擅自闯进市委书记的办公室。”   张行点了点头,“可是,您和张书记不一定有证据吧,甚至你们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这倒也是,这小子简直就是个鬼,来无影去无踪啊。”高尧又是一阵苦笑。   犹豫了一下,张行还是开口问道:“高市长,您怎么会……怎么会到了张书记那里?”   高尧有些懊恼,“这还用问吗,我是悄悄来到清河的,根本不会抛头露面,没有老张的电话,我会跑到他的办公室里去吗?”   “那您认为,现在最需要做什么呢?”张行望着高尧问道。   “保密,保密保密再保密。”   “这个您放心,方以轩秘书长做得很周到。”   “那就好,你还没去老张那里吧?他可能比我伤得重,你快去看看他吧。”   不能再往下问了,再问下去就是尴尬。   高尧之所以能认识张宏,正是因为张行的介绍。   在高尧任清河市市长期间,张行是主动投靠高尧的,高尧几次想对陈美兰下手,都是张行在其中发挥作用,高尧虽未得手,但对张行的忠诚还是很欣赏的,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断的加深巩固,即使高尧离开了清河,两个人之间也还保持着联系。   后来张行时来运转,通过同母异父的妹妹王含玉,认识了王含玉的父亲张宏。   张行与张宏搭上线后不久,张宏要调来清河市工作,与张行谈起有哪些可用之人,张行偶尔谈到了高尧,引起了张宏的兴趣。   而高尧被撤销清河市市长后,被安排到一所省属中等院校任党委副书记,正处于郁闷之时,听说张行认识张宏,而张宏是高干子弟,父辈中还有人在中央政治局任职,便费了不少功夫往京城跑,很快就与张宏成了朋友。   高尧的努力没有白费,通过张宏的帮忙,很快就摇身一变,成了正厅级巡视员,组织关系挂靠在省委办公厅,巡视员虽然没有实权,但高尧喜欢,巡视员不用办实事,却可以到处跑,至少省委大院里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及时掌握。   这一次高尧前来清河市,是应张宏之邀,由张行负责接待。   但张行并不知道高尧来干什么,只知道一定有事,但他不问,因为张宏认为时机合适的时候,会主动告诉他的,否则问了等于白问。   安慰了高尧几句,张行退出了病房。   保密,是要保密,一个现任市委书记,一个前任市长,两个人企图合伙强暴一个女县委书记,传出去肯定是个政治丑闻,张宏在市委书记的宝座上刚坐热了屁股,恐怕就得灰溜溜地滚出清河。   张行心里一阵恐惧,张宏书记要是走了,自己必将重又陷入到水深火热的境地。   可是,这事能保得住密吗?如果真是向天亮干的,那就根本无密可保。   张行很了解向天亮,这种丑闻一旦被他掌握,必将成为他打击己方的有力武器。   第一要务,是要搞清楚,劫走陈美兰并打伤张宏和高尧的人是不是向天亮。   张行正想着,市委秘书长方以轩从张宏的病房里出来了。   “张行,张书记需要休息,你先别进去了,我刚接到姚市长的电话,要我和你马上回市委大院开会。”   方以轩一边说,一边往电梯里走。   张行跟进了电梯,“秘书长,姚市长开的是什么会啊?”   方以轩绷着脸,“肯定与昨晚发生的事有关,记住,你只听不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由我来应付。”   秘书长和副秘书长匆匆赶回市委大院,来到市长姚新民的办公室。   姚新民的办公室里,沙发上坐满了人。   方以轩和张行推门而进,看到这么多人,一下就愣住了。 第1116章 调查(上)   市长姚新民有个习惯,喜欢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召开会议,像这种临时性会议,更是必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召开,所以他的办公室里,总是存放着一些钢制折叠椅,以备不时之需。   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工作风格,像姚新民这种习惯,向天亮从心理学分析,判断出姚新民很小心谨慎,缺乏安全感,典型的自我主义者,但又很不自信,内心深处充满了自卑感。   方以轩和张行推门进来的时候,办公室早已座无虚席。   姚新民坐在办公桌那边的老板椅上,皱着眉头沉着脸。   沙发这边,两张单人的,分坐着市委的另两位副书记,周平和郑右庭。   两张长沙发,一张坐着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市委保卫处处长郭勋祺,市委保卫处副处长汪正辉。   另一张长沙发上,坐着滨海县的四位领导,县长陈乐天,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副县长向天亮。   方以轩和张行没有了现成的位置,滨海县这四位根本没有让座的意思,市委保卫处处长郭勋祺和副处长汪正辉起身让座,自己从角落里搬来些钢制折叠椅,冲着姚新民的方向坐了下来。   姚新民拿手指敲了敲办公桌的桌面,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吧,我先宣布一条纪律,政治纪律,铁的纪律,这个临时会议的内容,不得记录,不得外传,我希望各位以自己的党性来保证。”   这一番话,顿时让办公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没有人开口,姚新民的这番话不需要回答。   姚新民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只香烟盒大小的录音机,录音机正在工作,也就是说,只有姚新民自已可以记录这次临时会议的内容。   顿了顿,姚新民说,“昨天晚上,市常委扩大会议结束后,参加会议的滨海县县委书记陈美兰同志,在参加会议后失踪了,至今失去联系,下落不明。”   接着,姚新民看着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剑南同志,我把调查陈美兰同志失踪的事件交由你负责,下面由你负责向大家询问情况,不管是谁,你都有权询问,不管是谁,都必须回答剑南同志的任何问题。”   肖剑南点了点头,正要开口,方以轩却抢先举了举手,“姚市长,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   “以轩同志,你有什么问题?”姚新民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   方以轩是京城人,是跟着张宏一起从京城“空降”下来的,明摆着是张宏的人,来的时间不长,很快就被市委大院的人起了个外号,京巴狗,当然,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京巴狗的意思,明显是在讽刺方以轩是张宏的一条狗。   指着邵三河和向天亮,方以轩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邵三河同志和向天亮同志能参加这个临时会议。”   姚新民反问道:“方以轩同志,你认为关于陈美兰同志失踪的事,需要向省委报告吗?”   “这个么……从昨晚到现在还没超过十二个小时,我认为暂时没有必要向省委报告。”   姚新民又问道:“省委组织部部长高玉兰同志就在清河,也不需要向她报告吗?”   “应该报告。”   姚新民冷冷地说,“我已经通过电话,向高部长汇报了陈美兰同志失踪的事,高部长身体不适,不能亲自过来,但特别委托向天亮同志为她的代表,全程旁听我们对陈美兰同志失踪的调查,至于邵三河同志的参与,是因为陈乐天同志和肖子剑同志参加了昨晚的会议,属于被调查的当事人,所以,邵三河同志代表的是滨海县县委,我也同意他参加调查,以轩同志,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我没有意见了。”方以轩的声音也很冷。   姚新民转向肖剑南,“剑南同志,请开始吧。”   肖剑南:“姚市长,对不起,我想先问您。”   姚新民:“我?好啊,你问吧。”   肖剑南:“昨晚的会议是几点钟结束的?”   姚新民:“刚好十点半,我记得很清楚,会议室里有挂钟,会议结束时我看了一眼。”   肖剑南:“您是第几个离开会议室的。”   姚新民:“第一个。”   肖剑南:“第一个吗?”   姚新民:“对,我是会议结束后第一个离开的,有个情况我要说明一下,我妻子和两个孩子乘昨晚十点四十五分的列车过来,我是急着去火车站接他们,所以走得有些匆忙。”   肖剑南:“那您最后看到陈美兰同志是什么时候?”   姚新民:“会议结束前,在会议结束后我走得匆忙,没注意到她。”   肖剑南:“您是什么时候知道陈美兰同志失踪的?”   姚新民:“今天早上八点二十分,我接到滨海县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同志的电话,她说与她同室住着的陈美兰同志一夜未归,打她的手机和呼机,均是关机,打她家和父母家的电话,均无陈美兰同志的消息。”   肖剑南:“这么说,陈美兰同志有可能去她的朋友家了。”   姚新民:“应该不会,据杨杨碧巧同志说,她和陈美兰同志有过约定,在清河开会期间,双方出行都会互相告知。”   肖剑南:“姚市长,谢谢您,我没有问题问您了。”   姚新民:“谢谢,你继续吧。”   肖剑南:“周副书记,对不起,您是第几个离开会议室的?”   周平:“不好意思,我是第二个,就跟在姚市长后面离开了会议室。”   肖剑南:“您也走得很匆忙啊。”   周平:“我说过了,不好意思,我当时肚子不舒服,出了会议室就直奔最近的厕所去了。”   肖剑南:“那您是没有看到陈美兰同志什么时候离开的了?”   周平:“没有看到。”   肖剑南:“那么,您在厕所待了多少时间?”   周平:“大概不到七八分钟吧。”   肖剑南:“您从厕所出来时,没有看到其他人吗?”   周平:“见到了。”   肖剑南:“见到谁了?”   周平:“方以轩同志和张行同志。”   肖剑南:“谢谢周副书记。”   周平:“不客气。”   肖剑南:“方秘书长,您好。”   方以轩:“你好,剑南同志。”   肖剑南:“您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吗?”   方以轩:“是的,作为秘书长,凡事市常委会议,一般都是我最后一个离开的。”   肖剑南:“那您有没有看到陈美兰同志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方以轩:“我没有看到,因为我当时和张行同志一起,张行同志是负责会议记录的,我们当时在整理会议的记录和其他材料。”   肖剑南:“张行同志是和您一起离开的吗?”   方以轩:“是的,你可以问问张行同志,也许他看到了什么。”   肖剑南:“张行同志,你好,你当时看到陈美兰同志了吗?”   张行:“我没有注意到。”   肖剑南:“你离开时,和谁在一起?”   张行:“和方秘书长啊,噢对了,还有从厕所里出来的周副书记。”   肖剑南:“你们三个一起下楼的吗?”   张行:“是的,我们同乘电梯下楼,我还是搭方秘书长的车回家的。”   肖剑南:“从离开会议室到上车回家,你都没有看到过陈美兰同志吗?”   张行:“我没有看到过陈美兰同志,倒是在停车处,看到了郑副书记。”   肖剑南:“噢,谢谢……郑副书记,您好。”   郑右庭:“剑南同志你好。”   肖剑南:“郑副书记,您是第几个离开会议室的?”   郑右庭:“具体第几个,我可想不起来了,但是,当时在我身边的是副市长高兴同志。”   肖剑南:“您当时看到陈美兰同志了吗?”   郑右庭:“看到了。”   肖剑南:“哦,陈美兰同志走在你前面,还是走在你后面?”   郑右庭:“我离开会议室时,陈美兰同志还在会议室里。”   肖剑南:“那么,当时会议室里还有谁在?”   郑右庭:“我想想……当时我离开会议室时,会议室里还有张书记,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秘书长方以轩,副市长邱雨庭,负责会议记录的市委副秘书长,还有……还有就是滨海县的三位同志,县委书记陈美兰,县长陈乐天,县委副书记肖子剑……我记得的,就是这几位了,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肖剑南:“郑副书记,我还有一个问题。”   郑右庭:“你问嘛。”   肖剑南:“您下楼比较早,而周副书记、方秘书长和张行同志是最后下楼的,他们在停车处碰上了您,这说明您在停车处至少待了五分钟以上,这是为什么呢?”   郑右庭:“这你得问我的司机小刘了,这小子跑到保卫处看打牌,把车钥匙了,找了好久没找到,最后是跑到我办公室拿了备用钥匙才开车走的。”   肖剑南:“对不起,郑副书记。”   郑右庭:“没关系,配合调查,理所当然嘛。”   ……   看稍作停顿,肖剑南转向了另一边,眼睛盯上了滨海县县长陈乐天和县委副书记肖子剑。 第1117章 调查(中)   向天亮听出来了,肖剑南早有准备,事先做足了功课。   把滨海县县长陈乐天和县委副书记肖子剑留在最后询问,就是肖剑南早有准备的标志。   陈乐天和肖子剑是最了解陈美兰行踪的人,开会时坐在一起,会议结束时也在一起,他们两个应该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还有一个现象引起了向天亮的注意,肖剑南与市长姚新民之间,似乎有某种程度的默契,先对姚新民进行询问,这没有问题,问题在于,肖剑南在询问其他人的时候,目光几次转向姚新民,不管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似乎都有些不合乎人的正常反应。   向天亮在心里对自己说,也许肖剑南开窍了,暗中靠上了姚新民这棵大树了呢。   询问在继续进行。   肖剑南:“陈县长你好,我有几个问题要问。”   陈乐天:“肖副局长你问吧。”   肖剑南:“昨晚的会议上,你一直和陈美兰同志坐在一起吗?”   陈乐天:“是的,我坐在她左边,肖子剑副书记坐在她右边。”   肖剑南:“陈美兰同志没有说过她会后的行踪安排吗?”   陈乐天:“没有,我们都住在市委招待所,离市委大院仅隔着两条街,所以我们三个是步行过去的,开完会后也准备步行回招待所。”   肖剑南:“那么,会议结束后,你们是离门最近的,你们为什么不先走呢?”   陈乐天:“陈美兰同志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她是我们的领导,又是女性,她不起身,我们不好意思先走。”   肖剑南:“陈美兰同志为什么会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陈乐天:“这个……这个我还真没有注意到,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   肖剑南:“后来,你们起身要走了,而陈美兰同志没有起身吗?”   陈乐天:“她也起身了,我们三个一起出了会议室。”   肖剑南:“陈县长,请你继续说。”   陈乐天:“我们三个乘的是西边的电梯,电梯里也只有我们三个人,但电梯将要开动时,陈美兰同志突然又走出了电梯。”   肖剑南:“突然?”   陈乐天:“是的,毫无征兆,陈美兰同志又突然出了电梯。”   肖剑南:“她没说什么吗?”   陈乐天:“她只说了一句,老陈,我还有点事,你和老肖先回去吧。”   肖剑南:“她没再说其他话了?”   陈乐天:“应该没有,因为这时电梯门已经关上,开始下行了。”   肖剑南:“陈县长,谢谢你。”   陈乐天:“我可能有遗漏的地方,你再问问我们肖副书记吧。”   肖剑南:“肖副书记你好,咱俩有缘。”   肖子剑:“不错,咱们的姓名只差一个字,你是真剑,我是假剑。”   肖剑南:“刚才陈县长所说是否属实?”   肖子剑:“属实。”   肖剑南:“昨晚陈美兰同志消失前,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肖子剑:“这个我还没注意到。”   肖剑南:“那么,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肖子剑:“有,我补充两点。”   肖剑南:“你请说。”   肖子剑:“第一点,在会议的休息间隙,大概七点四十分左右,陈美兰同志曾收到过一张小纸条。”   肖剑南:“小纸条?谁递给陈美兰同志的?”   肖子剑:“是市委统战部长张衡。”   肖剑南:“你确认是市委统战部长张衡?”   肖子剑:“我亲眼看到的,但是,纸条不是市委统战部长张衡的,他是代人转交的。”   肖剑南:“谁?”   肖子剑:“市委书记张宏。”   肖剑南:“你没有看错吗?”   肖子剑:“没错,当时是会议休息间隙,很多人上洗手间,包括陈美兰同志和陈县长,而我没有,我一直在会议室里。”   肖剑南:“你继续说。”   肖子剑:“当时张部长走过去和张书记聊了几句,我看到张书记将一张小纸条递给了张部长,陈美兰同志从洗手间回来后,张部长将小纸条递给了陈美兰同志同志。”   肖剑南:“你能确认,张部长递给陈美兰同志的小纸条,就是张书记递给张部长的那张小纸条吗?”   肖子剑:“我可以确认,因为从张书记将小纸条递给张部长,到张部长将小纸条交给陈美兰同志,前后不过一两分钟,期间张部长一直将小纸条拿在手上。”   肖剑南:“你看到过小纸条的内容吗?”   肖子剑:“没有。”   肖剑南:“请说第二点。”   肖子剑:“第二点,陈美兰同志和陈县长及我三人进入电梯,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陈美兰同志突然走出了电梯,这时,我看到电梯外还站着一个人。”   肖剑南:“这个人是谁?”   肖子剑:“许西平副市长。”   肖剑南:“你确认是许西平副市长?”   肖子剑:“是的。”   肖剑南:“可是,陈县长没有说到这个情况啊?”   肖子剑:“我站在电梯的左边,刚好能看到,陈县长站在电梯的右边,他应该没有看到。”   肖剑南:“肖副书记,谢谢你。”   站起身来,肖剑南对姚新民说,“姚市长,我想问一问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同志和副市长许西平同志。”   “可以,你稍等。”   姚新民亲自走过拉开办公室的门,让秘书电话通知张衡和许西平马上过来。   不用十分钟,张衡和许西平先后来了。   再没人让座,姚新民亲自拿过两张钢制折叠椅,一边小声地把召他们二人过来的原因解释了一下。   张衡没说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许西平的脸色特别的难看,嘴角动了动,但没有开口。   向天亮偷偷地瞄了许西平一眼,心说这事闹大了,看你这个始作俑者怎么收场。   与此同时,向天亮也看出来了,姚新民对这件事似乎有所察觉,一本正经的样子,明摆着是要把事情往大的方向整。   待张衡和许西平坐定,姚新民一边走回到办公桌边,一边说道:“剑南同志,请你继续吧。”   肖剑南:“张部长,您好。”   张衡:“剑南同志你好。”   肖剑南:“张部长,对不起啊。”   张衡:“没关系,你想问什么都可以,凡是我知道的,我知无不言。”   肖剑南:“您是什么时候知道陈美兰同志失踪的?”   张衡:“就是刚才,刚才姚市长告诉我的。”   肖剑南:“您相信陈美兰同志会失踪吗?”   张衡:“这个……不会吧,陈美兰同志怎么会失踪呢?”   肖剑南:“昨天晚上会议期间,您有没有注意到陈美兰同志有什么异常举动?”   张衡:“异常举动,没有啊。”   肖剑南:“是没有,还是您没有发现?”   张衡:“剑南同志,我的位置是背对着陈美兰同志的,她坐在我身后,我总不能回头看她有没有异常举动吧。”   肖剑南:“嗯,那么会议结束之后,您是什么时候离开会议室的?”   张衡:“我离开得比较晚。”   肖剑南:“为什么?”   张衡:“我是觉得,应该让领导先走吧。”   肖剑南:“您还没有离开时,当时会议室里还有什么人在?”   张衡:“还有不少人,除了张宏书记和郑右庭副书记,还有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秘书长方以轩,副市长邱雨庭,负责会议记录的市委副秘书长张行,还有滨海县县委书记陈美兰,滨海县县长陈乐天,滨海县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好像就这么多人。”   肖剑南:“那您具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张衡:“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但我是和副市长邱雨庭一起走的。”   肖剑南:“您和邱副市长走的时候,您说其他人当时还在吗?”   张衡:“嗯……对,对,其他人还在。”   肖剑南:“张部长,昨晚的会议有会间休息时间吗?”   张衡:“有,是十分钟,大概在七点半以后,八点钟以前。”   肖剑南:“当时您有没有上洗手间?”   张衡:“我没有。”   肖剑南:“您一直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吗?”   张衡:“是啊……不,等等,我起来过。”   肖剑南:“您起来干什么呢?”   张衡:“当时,当时是张宏书记招手让我过去。”   肖剑南:“张书记让您过去干什么?”   张衡:“这个么……”   肖剑南:“张部长,您只需要告诉我大家都看得到的情况。”   张衡:“是这样,张书记没说其他什么,只是让我把一张小纸条递给陈美兰同志。”   肖剑南:“您交了?”   张衡:“我交了,是陈美兰同志从洗手间回来后,她还没坐下,我就交给她了。”   肖剑南:“您没说话。”   张衡:“我没说话。”   肖剑南:“陈美兰同志看了小纸条了吗?”   张衡:“我没有看到,因为我已经坐下了。”   肖剑南:“张部长,对不起,您有没有看到小纸条上写着什么呢?”   张衡:“剑南同志,小纸条是折着的,我根本看不到,再说了,领导的小纸条,我敢随便看吗?”   肖剑南:“张部长,我再说一声对不起。”   张衡:“没关系。”   肖剑南没再问张衡,而是又站起身来,很不客气地绕着张衡和许西平走了一圈。   然后,肖剑南站在许西平面前,鹰一样的目光,射在了许西平的脸上。 第1118章 调查(下)   旁观者清,向天亮明白,肖剑南询问各位领导,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步步为营,暗藏机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肖剑南是在层层剥蒜,终取蒜心,这个蒜心就是许西平。   询问张衡,问得有些不太礼貌,其实是敲山震虎,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果然,听锣听音,许西平也很明白,本来白皙的脸现在变得更黑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并肩而坐,二人相视一眼,又互相微微颌首。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二人均看出来了,肖剑南实际上就是冲着许西平来的,前面对其他人的询问,不过只是前戏和铺垫。   肖剑南显得如此胸有成竹,要么是掌握了重要的线索,要么就是受人指使,玩一招闭眼揍人,打着了就是打对了,打错了大不了得罪人。   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肖剑南还在用自己的目光进行火力侦察,目光极不友好,可以说充满敌意。   向天亮陡然想起来,肖剑南和许西平还是“仇人”,当年许西平的叔叔参与走私被肖剑南抓获,许西平曾登门求情被拒,一点面子也不给,后来市财政局招工,肖剑南的弟弟考试成绩名列前茅,却被当时的市财政局副局长许西平踢了出来。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肖剑南天生的胆气,不怕得罪人。   当然,向天亮巴不得肖剑南折腾一下许西平,能让许西平狼狈不堪最好,至少也能杀杀许西平的威风。   但是,向天亮又希望肖剑南不要把事情搞大,如果到了没法收拾的地步,己方也不会得到好处。   最好是查而不清,查查拖拖,让张宏许西平等人无暇去推动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所以,向天亮不急,反正陈美兰没事,他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欣赏着姚新民市长召集的这个临时调查会议。   终于,肖剑南开口了。   肖剑南:“许副市长,你好。”   许西平:“我不好。”   肖剑南:“你什么不好?”   许西平:“老婆不见了,当然好不了。”   肖剑南:“非常理解,但是,还是要你回答几个问题。”   许西平:“是在做正式询查吗?”   肖剑南:“不是,现在还不是正式调查,但是一位县委书记突然不见了,调查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许西平:“这么说,我是必须要配合你的调查了。”   肖剑南:“必须的。”   许西平:“你想知道什么?”   肖剑南:“你参加了昨天晚上的市常委扩大会议了吗?”   许西平:“参加了。”   肖剑南:“在会议期间,你与陈美兰同志有过交流吗?”   许西平:“没有。”   肖剑南:“为什么?”   许西平:“你不明白吗,开会期间允许私人交流吗?”   肖剑南:“说得是,那么,会议结束以后,你和陈美兰同志有过交流吗?”   许西平:“没有。”   肖剑南:“真没有?你们不是夫妻吗?”   许西平:“夫妻在公共场合,不一定就有交流。”   肖剑南:“昨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离开会议室的?”   许西平:“不记得了。”   肖剑南:“你是和谁一起离开会议室的?”   许西平:“张书记。”   肖剑南:“你们去了哪里?”   许西平:“这个你没权过问。”   肖剑南:“许副市长,你最好回答我。”   许西平:“我陪着张书记去了他办公室,我们在那里谈了半个多小时我才回去的。”   肖剑南:“你在离开会议室后,有没有碰到陈美兰同志?”   许西平:“没有。”   肖剑南:“真没有吗?”   许西平:“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肖剑南:“许副市长,你撒谎了。”   许西平:“胡说八道。”   肖剑南:“不要生气嘛,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许西平:“我再说一遍,离开会议室之后,我再也没看见过陈美兰。”   肖剑南:“但是,有人看见了,而且陈美兰同志正是跟着你走的。”   许西平:“谁看见了?”   肖剑南:“滨海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同志。”   许西平:“肖子剑同志,你看错了吧?”   肖子剑:“许副市长,电梯里的灯亮着,我没有看错。”   许西平:“不,你一定是看错了,我没有经过电梯附近。”   肖子剑:“许副市长,我的视力还是一点五。”   许西平:“肖子剑同志,嘴下留情啊。”   肖子剑:“请放心,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肖剑南:“好了,许副市长,你不承认也可以。”   许西平:“肖剑南,没有就是没有,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肖剑南:“许副市长,陈美兰同志失踪了,你作为丈夫,你不焦急吗?”   许西平:“我不焦急。”   肖剑南:“你为什么不焦急?”   许西平:“这我倒要问问你,一个人不见了,多少时间才能确认为失踪?”   肖剑南:“二十四小时。”   许西平:“那么,陈美兰同志失去联系多少时间了?”   肖剑南:“到现在为止,还不到十二小时。”   许西平:“既然还不到十二小时,能叫失踪吗?”   肖剑南:“对普通人来说不是,但对陈美兰同志来说是,清河市政治保卫条例上有规定,一个县委书记失去联系六个小时,就可以确定为失踪。”   许西平:“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相信陈美兰失踪了。”   肖剑南:“你为什么不相信陈美兰同志失踪了?”   许西平:“我的老婆,我了解她。”   肖剑南:“你真的了解陈美兰同志吗?”   许西平:“废话。”   肖剑南:“许副市长,你和陈美兰同志的感情怎么样?”   许西平:“我们感情很好,不劳你关心。”   肖剑南:“许副市长,好像不像你所说的好吧。”   许西平:“那是你情报有误。”   肖剑南:“你们已经分居快一年了,这也叫感情好吗?”   许西平:“你胡说。”   肖剑南:“这是事实,你就不要否认了。”   许西平:“肖剑南,这是我的家事我的隐私,和你的调查无关。”   肖剑南:“很有关系,我怀疑你与陈美兰同志的失踪有直接关系。”   许西平:“好啊,肖剑南,图穷匕首现,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   肖剑南:“不错,我一开始就怀疑你。”   许西平:“证据,你的证据呢?”   肖剑南:“陈美兰同志最后消失时和你在一起,而你们又感情不合,正在闹离婚,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怀疑你?”   许西平:“胡说八道,谁说我们在闹离婚,肖剑南,你这是造谣。”   肖剑南:“造谣不造谣,你自己心里知道。”   许西平:“……”   肖剑南:“许副市长,何必呢,纸是包不住火的。”   许西平:“好吧……我说,陈美兰同志并没有失踪。”   肖剑南:“陈美兰同志并没有失踪?那她在哪里?”   许西平:“她连夜去西江省了。”   肖剑南:“为什么?”   许西平:“陈美兰同志小时候有个奶妈,两人感情很好,情同母女,这几十年因故失去了联系,前不久我去西江省出差,机缘巧合,碰到了陈美兰同志的奶妈的儿子,这才恢复了联系。”   肖剑南:“许副市长,你还是说说,陈美兰同志为什么连夜去西江省。”   许西平:“昨天晚上会议结束后,我突然接到陈美兰同志的奶妈的儿子打来的电话,说陈美兰同志的奶妈病危,非常想见陈美兰同志一面,所以,我劝陈美兰同志赶紧去一趟西江省。”   肖剑南:“这么说,陈美兰同志是去西江省了?”   许西平:“是的,她应该是乘昨晚十一点到省城云州火车,再在云州转乘去西江省的火车。”   肖剑南:“奇怪了,你为什么不陪陈美兰同志一起去。”   许西平:“我们说好了,我把手头的工作安排好后,会尽快赶到西江省去。”   肖剑南:“还有,陈美兰同志为什么不向市委请假,为什么不向滨海县同事交待一下?”   许西平:“这是我的失误,我要向市委检讨,向滨海县的同志们道歉。”   肖剑南:“你的失误?”   许西平:“是的,陈美兰同志把请假的事交给我代办,我没有及时完成。”   肖剑南:“陈美兰同志可以自己直接打电话嘛。”   许西平:“她走得急,把公文包交给了我,所以她没带手机。”   肖剑南:“这么说,现在无法与陈美兰同志取得联系了?”   许西平:“她在路上,恐怕一暂时还无法联系上。”   肖剑南:“许副市长,你能对你所说的话负责吗?”   许西平:“当然。”   肖剑南:“谢谢。”   转向姚新民,肖剑南说,“姚市长,我问完了。”   姚新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好吧,肖剑南同志留一下,许西平同志,请你到外间等一下,其他同志请回吧,方以轩同志,你发一个通知,原定今天上午继续举行的市农业工作会议,因故取消,议程往后顺延。”   向天亮起身离开,走到许西平身边时,挑衅似的碰了他的肩膀一下。   许西平冲着向天亮怒目而视。   和邵三河一起离开市委大院,回到了自己的桑塔纳轿车上,向天亮呵呵地大笑起来。 第1119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向天亮大笑不已,害得邵三河不明就里,跟着憨憨地笑了起来。   许西平的谎撒得太过低级了,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   在官场上混而不会撒谎,许水平的能力可见一斑,向天亮心里更看不起他了。   “三河兄,你会撒谎吗?”向天亮笑问道。   邵三河一脸的谦笑,“以前还真不会撒谎,现在是进步了,一方面跟你的,另一方面是环境使然,我这个当局长的,上报破案率的时候,总要稍微多报一点,不能落后于兄弟县区嘛。”   向天亮连声赞道:“有进步,有进步,三河兄,你是越来越局长了。”   “跟你比,我还差得远呢。”邵三河笑着说道,“天亮,像你这份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功力,我是一辈子也追不上喽。”   “哎,我说三河兄,有你这么骂人的吗?”向天亮嚷嚷起来。   “哈哈……是你自己说的啊,撒谎是混官场的必备素质,我是在赞你素质高嘛。”   向天亮自嘲地笑着,这话他是说过,而且这方面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邵三河这时却收起了笑容,“天亮,肖剑南有点不对头啊。”   “哦,你也看出来了?”   邵三河嗯了一声,“以肖剑南的脾气,不屑于拍领导马屁,但刚才的表现有些过分的积极了,说不定啊,他傍上姚市长的大腿了。”   “不是说不定,而是十有八九,肯定。”向天亮说。   邵三河笑道:“老话说得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咱们心里有数就是了。”   “这倒也是。”向天亮点着头,“三河兄,你分析一下,许西平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一边思忖着,邵三河一边说道:“许西平被姚市长留下谈话了,但他的心早就不在姚市长那里了,他现在迫切要做的事情,是找张宏书记商量,如何把他撒的弥天大谎给编圆了。”   向天亮又问道:“那你说说,姚市长会和许西平谈些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两个人立场不同,现在是两大阵营的人,应该是话不投机。”   向天亮慢慢地笑起来,“你想知道吗?”   邵三河怔了一下,“除非你又用上了窃听设备。”   笑了笑,向天亮从车座下摸出两个无线通讯耳麦,递了一个给邵三河,“这是地摊市场上目前最先进的设备,一百五十米之内,既可以接收信号,可以进行通话。”   “噢……”邵三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刚才离开姚市长办公室的时候,故意的碰了许西平一下,是不是?”   向天亮嘿嘿地坏笑起来,“你如果想听听姚市长和许西平都说了些什么,就赶紧塞到耳朵里去吧。”   原来,向天亮对许西平那轻轻的擦肩而过,是他的刻意所为,不是为了挑衅,而是趁机将一个豆大的窃听器扔进了他的上衣口袋里。   “向天亮同志,你胆大包天,竟敢窃听姚市长的谈话。”邵三河明显是在开玩笑。   “没办法,我是在窃听许西平,姚市长属于误伤,误伤嘛,呵呵……”   两个人一边说笑,一边戴上了无线通讯耳麦。   没有声音。   等了许久,突地传来了关门声。   向天亮冲着邵三河做了个手势,轻轻说,“他进去了。”   果然,关门声后,很快传来了姚新民和许西平的说话声。   姚新民:“许西平,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许西平:“姚市长,请您听我解释嘛。”   姚新民:“我需要你的解释,也不管你家里那点破烂。”   许西平:“那,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姚新民:“那我也只能向省委领导汇报了。”   许西平:“别,别啊,姚市长,咱们清河的事,何必往外捅往上捅呢。”   姚新民:“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张书记在医院里,我现在身上担子重,我得让别人分担分担。”   许西平:“压力?谁给您压力了?”   姚新民:“高部长,别忘了她人就在清河市,刚刚还来过了电话。”   许西平:“哦,高部长怎么说?”   姚新民:“具体倒没说什么,只是询问了一下你老婆的去向,但是,这分明是在给我压力。”   许西平:“具体倒没说什么,这不证明人家领导不关心这和小事小情么。”   姚新民:“许西平,你听清楚了,高部长最后念叨了一句,美兰是我最要好的妹子,我人在清河,她怎么可能不辞而别呢?”   许西平:“妹子?”   姚新民:“哼,连自己的老婆是高部长的干妹妹都不知道,亏你还说两口子感情好。”   许西平:“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姚新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正在闹离婚?”   许西平:“是,是的。”   姚新民:“都到什么程度了?”   许西平:“我要离,她死活不肯。”   姚新民:“许西来,你要离婚我管不着,但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许西平:“我像乱来的人吗?”   姚新民:“难说。”   许西平:“你放心吧,没什么事,有事也麻烦不到你头上去。”   姚新民:“但愿如此,我问你,你说陈美兰去了西江省,到底是不是真的?”   许西平:“当然是真的。”   姚新民:“能联系上她吗?”   许西平:“我试试,争取早点联系上。”   姚新民:“许副市长,你好自为之吧。”   许西平:“谢谢,告辞了。”   ……   邵三河说,“这个许西平,对姚市长很不尊重,够狂的。”   向天亮笑,“他现在有这个资本,京城那个女人是个官二代,高干子女,许西平要是与她结婚,那就是高干女婿了,草鸡变凤凰,能多狂就多狂。”   邵三河又说,“我的天,咱们清河虽然贫穷,但也是藏龙卧虎,张宏书记是高干子弟,现在又多了一个高干女婿,我看就是两个惹祸的主。”   向天亮又笑,“穷地方能招金龟婿,一定有特别道理。”   邵三河也笑了,“噢,我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个官三代。”   “我呸。”向天亮自嘲着,“他妈的,见不得阳光的官三代,我算个屁啊,官八代也没有用。”   “我看有用。”邵三河笑道。   “顶多像段誉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吧。”   向天亮发动车子,直奔市人民医院。   车还没到市人民医院,向天亮和邵三河就同时发现,有人在后面盯上了他。   是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的车。   向天亮将车停在路边,和邵三河一样,摘下无线通讯耳麦藏了起来。   肖剑南开门上车,嘴里打着哈哈,“你们两个好自在啊,美女书记失踪了,你们两个却在大街上兜风,有你们这样做下属的吗?”   邵三河笑道:“老肖,说陈书记失踪的是你可不是我们,我们只是认为陈书记暂时失去了联系。”   “少来这一套,是我定为失踪的,你们两个有意见?”   邵三河忙说,“不敢不敢,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是正处你说了算。”   “他娘的。”肖剑南笑骂道,“老邵,你怎么也学这小子的油腔滑调了,不学好嘛。”   这时,一辆别克轿车疾驰而过。   那正是许西平的专车。   向天亮呶了呶嘴,“我们陈书记失联,十有八九是他搞的鬼。”   “你认为,他会绑架自己的老婆?”肖剑南问道。   “绑架?老肖,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是想都不敢想。”向天亮咧嘴一笑。   肖剑南挥了挥手,“少来,就是我说的,陈美兰的失踪很可能就是被绑架了,怎么着吧。”   向天亮摇了摇头,“老肖,事情刚开始调查,别忙着定性,这本来不是你的作风嘛。”心里说道,把陈美兰的失联定为失踪,并往绑架方面联系,一定不是肖剑南的结论,很可能是姚市长,他果然想把事情搞大。   肖剑南这时却警觉起来,“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邵三河道:“老肖你明知故问,我们的领导丢了,我们总得找一找吧。”   肖剑南的脸马上黑了起来,“哼,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   “老肖你讲点道理吧。”邵三河说道,“陈美兰同志是县委书记,是我们滨海县的当家人,老话说国不可一日无主,县不能没有一把手,现在陈美兰同志失去了联系,我们要是不做些什么,回去怎么向广大干部群众交待啊。”   肖剑南板着脸道:“两位,我的人马上就会行动起来,到时候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可别来找我。”   “好商量,好商量,各干各的吧。”邵三河笑道。   “哼,老邵,别不把市局当领导。”   肖剑南推门下车,光当一声,重重地踢上车门离开了。   向天亮重又发动了车子,“三河兄,狗日的有点急了。”   “怕什么,郭局长下了以后,老肖现在在市局有些不吃香了。”   “呵呵……他不是刚傍上了姚市长的大腿嘛。”   “应该没那么快,生小孩也得怀九个月十个月的,他就是傍上了大腿,也要先弄个投名状吧。”   车到市人民医院住院部,向天亮找了个僻静处。   现在,该听听许西平见了张宏书记怎么说了。 第1120章 一言难尽   许西平一边往特等病房走,一边心里在后悔和懊恼着。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设了一个套子,但是他发现,这个套子正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京城那边催逼得实在太紧,一方面是催问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进展情况,另一方面就是逼婚。   对许西平来说,前一方面还有退步,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外围的圈地计划,毕竟是张宏书记在牵头,他只需要在旁协助配合,成功与否,进展快慢,板子打不到他的屁股上去。   而后一方面的逼婚,才是最现实的,也是最紧迫的,连退路都没有,限定年底前离婚,新年元旦结婚,可是陈美兰看穿了他的用意,明明知道婚姻已无可挽回,却硬是拖着不离,变着法儿把他逼上了绝路。   京城的靠山不能失去,不但不能失去,而且还要设法融入,而结婚,成为人家的女婿,就是最好的融入。   本来,许西平的如意算盘是这样的,借用张宏书记来搞定陈美兰,他和张宏是合作关系,分属两个圈子,但在清河却有着共同的利益诉求。   而且,在人事问题上,许西平欠着张宏一个大人情,当初许西平提前从中央党校回到清河任职,是他的新靠山的安排,最初的安排是非常委的副市长,已经属于破格提拨,是张宏一手操作,在副市长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直接安排进了市常委会。   许西平还人情的方法,可谓投张宏所好,张宏好色,在京城就因为这个弱点犯了错误,来到清河以后,第一次看见陈美兰就动了色心,还曾在许西平面前公然流露过几次,把陈美兰交给张宏让他遂愿,就是还了欠张宏的人情。   计划有点大胆,可以说是铤而走险,而且许西平太过一厢情愿。   先让张宏以书记的身份,在市常委扩大会议结束后,把陈美兰单独留下来,理由是调解许西平和陈美兰两口子的家庭矛盾,副市长和县委书记闹矛盾,市委书记主动出面调解,面子不能不给,等陈美兰到了张宏的办公室,设法让她喝下事先放了安眠药的茶,接下来的一切,就是水到渠成了。   对许西平的计划,张宏大为高兴,想都没想就赞同了,美人到手,还有什么可说的。   当然,除了还人情,许西平也是有其他条件的,一,他要张宏在“办事”过程中,拍一些艳照,以此用来要挟陈美兰离婚,二,只把陈美兰留给张宏二十四个小时,毕竟是自己的老婆么,三,再把陈美兰转移到隐蔽的地方,由张宏出面“劝”说陈美兰同意离婚。   许西平也担心计划露馅,自己的老婆不是弱女子,她不但有省委组织部长撑腰,还有让许西平头痛的向天亮的支持,一不小心就会弄成“陪了夫人又折兵”。   但转念一想,有张宏书记在,一旦计划败露,就把责任往他身上推,天塌下来先由高个子顶着嘛。   一夜过去,许西平来到市委大院上班,一进入市长姚新民的办公室,他就顿觉不妙,事情闹得有点大了。   许西平不相信张宏因为受伤住院,这个老混蛋,要么是昨晚在自己老婆身上折腾得太厉害,把自个的身体弄垮了,要么是听到风声,觉得这事有点麻烦,躲到医院里寻清静来了。   让当许西平走进张宏的病房前,他还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离开张宏办公室后发生的事,更不知道隔壁的病房里,还躺着前市长高尧,要是他知道张宏欺骗了他,非气得吐血不可。   至于上衣口袋里有个豆豆大小的窃听器,许西平更不知道。   向天亮和邵三河坐在桑塔纳轿车里,无线通讯耳麦早已戴在了耳朵上。   无线通讯耳麦的接收性能良好,连许西平粗重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天亮,咱们两个出来活动,目标太大了。”   “是啊,你说怎么办吧。”   “我调几个生面孔过来。”   “三河兄,必须是绝对可靠的人啊,否则会弄巧成拙的。”   “你放心,都是你的师弟,靠得住。”   “呵呵……是那几个臭小子啊,我看靠谱。”   邵三河也笑道:“都是些又臭又硬的家伙,即使让肖剑南抓起来也问不出什么。”   向天亮点着头,“除了盯住张行,还要把高尧和许西平也盯住,特别是高尧,我讨厌这个家伙,我估计他会逃离清河,让他们设法把这个家伙滞留住。”   “你想玩玩咱们的前市长?”邵三河笑问。   向天亮笑着说道:“三河兄,我已经请高部长帮我查过了,高尧这个正厅级巡视员这次来咱们清河,没有任何公干,纯属个人行为,应该是应张宏书记个人之邀,而且鬼鬼祟祟的,所以我是这样想的,把他留在清河,只会给张书记带来麻烦,至少会牵扯张书记更多的精力,反过来对我们就有好处。”   邵三河笑道:“我明白了,先暗中观察,必要的时候,把高尧的行踪给暴露出来,会对张书记造成更大的冲击。”   “呵呵……就这久办,也算是废物利用吧。”向天亮大笑。   忽然,邵三河嘘了一声,“许西平开口说话了。”   果不其然,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了张宏和许西平的对话声。   许西平:“张书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宏:“唉……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许西平:“你真受伤了?”   张宏:“你以为我是装伤?不信你掀开被子看看,我被打得动都动不了了。”   许西平:“发生什么事了?”   张宏:“你还不知道?”   许西平:“我刚从姚市长那里过来,他们已经把陈美兰定为失踪,并开始了调查。”   张宏:“那是姚新民在借题发挥,借事生事,企图以此来打乱我们的部署。”   许西平:“你是说,事关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张宏:“千万别小看了姚新民,在省委机关待了几十年的人,搞起事来比一般人厉害一百倍。”   许西平:“所以,我认为我们要尽快把事情搞定。”   张宏:“搞定?怎么搞定?事情已经搞砸了。”   许西平:“搞,搞砸了?”   张宏:“昨天晚上你走后,我还没来得及上手,就受到了突然袭击。”   许西平:“啊……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张宏:“我醒过来之后,已是遍体麟伤,动弹不得,陈美兰早就没了踪影。”   许西平:“这个……这个不可能吧?”   张宏:“不可能?你去我办公室里的休息间看看,玻璃窗上被挖了一个洞,有人早就混进来藏在我的休息间里了。”   许西平:“张书记,你不会是,不会是……”   张宏:“你怀疑我?”   许西平:“你说的太过匪夷所思了。”   张宏:“哼,我还怀疑是你设的套呢,先答应把陈美兰给我,再暗中派人把陈美兰救走。”   许西平:“我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张宏:“我也不是对不起朋友的人。”   许西平:“这么说……这么说来,陈美兰真是被人给救走了。”   张宏:“事实就是这样,陈美兰被人给救走了,我被打伤了,你也不想想,我要是想把陈美兰继续留在身边,一定会找你商量,用得着瞒着你用得着把自己伤得住进医院吗?”   许西平:“可是,可是咱们做得这么隐蔽,会有谁能事先察觉呢?”   张宏:“据张行估计,救走陈美兰的事,应十有八九是向天亮干的。”   许西平:“张行这么说,他有什么根据吗?”   张宏:“我那个休息间的玻璃窗,离走廊的窗门有两米多的距离,要知道我的办公室在七楼,有几个人有这个胆量有这个本事,能通过那个玻璃窗潜入我的休息间。”   许西平:“……你说得对,没几个人有这个本事,向天亮有这个本事。”   张宏:“所以,现在陈美兰很可能就在向天亮的手上,你的计划穿帮了。”   许西平:“什么叫我的计划?是我们共同的计划。”   张宏:“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你还是快想办法善后吧。”   许西平:“我?那你呢?”   张宏:“你看看我,我现在动都动不了,我还怎么处理事情啊。”   许西平:“你不会撒手不管吧。”   张宏:“我已向姚新民说明,我是因病住院,记住,我是因病住院,不是因伤住院,至少半个月不能上班,所以我无法活动,不会见一般人,善后的事必须你去做。”   许西平:“可以,但是怎么处理,得由你拿主意。”   张宏:“西平,你是将我的军啊。”   许西平:“咱们在京城时你说过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宏:“好吧,咱们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许西平:“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张宏:“先沉住气,处变不惊,有事也要装着没事的样子,接着的当务之急,是要确认陈美兰真被向天亮救走了,然后我们再商讨对策。”   许西平:“可是,姚市长继续借题发挥怎么办?”   张宏:“他是个胆小鬼,他不敢。”   许西平:“向天亮他们要是揭露此事呢?”   张宏:“所以你要抓紧时间,必要时,可以直接找向天亮嘛。”   许西平:“好,好吧,我先去了。”   …… 第1121章 脑袋被驴踢了   这是一个难题,对许西平来说,要确认陈美兰真被向天亮救走了,几乎是办不到的事,向天亮的朋友,他搭得上话的几乎没有,他自己的朋友,向天亮很少有认识的。   许西平深知,这是一个丑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曾经的铁三角成员余胜春也不能胜任此事,这家伙只是个合作者,比泥鳅还滑,而且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态度暧昧。   滨海县副县长陈瑞青也不行,他对许西平来说是可靠的,但向天亮已经知道了他“卧底”的身份,根本信不过他。   许西平倒是与副市长高兴关系不赖,但也仅只限于表面,高兴已经投靠了高玉兰,和向天亮是朋友,许西平信不过他。   思来想去,许西平觉得,只有两个人合适担当去向天亮那里刺探的重任,张行和张国英。   张行和张国英或多或少都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张行与张宏算是亲戚,张国英是张宏的秘书,保密不成问题。   但是,许西平又马上否定了张行和张国英,张行和张国英是张宏的人,和向天亮说不上话。   不过许西平从张行想到了另一个人,张行的生身母亲王子桂,王子桂是张宏的前夫,俩人有个女儿王含玉,张宏来到清河以后,王子桂和张宏的关系相处得很融洽,为了前夫,为了儿子女儿,她不会见“死”不救。   而且向天亮这人比较尊老,王子桂是他的老领导,两个人关系不错,王子桂是接触向天亮的合适人选。   更为重要的是,王子桂的资历很深,虽然只是个市政协副主席,但级别却是正厅级,王子桂还认识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高玉兰此次主动上门拜访的会正是王子桂,必要时王子桂可以帮着说话。   打定主意,许西平驱车直奔市政协。   向天亮还是“跟”着许西平。   不过,车上的同伴已不是邵三河,而是换成了四个女人,杨碧巧和徐爱君,还有省城来的陈小宁和刘若菲。   车也换了,黑色的别克轿车,是国泰集团公司的,四个女人就是在向天亮换车时硬要跟着来的。   邵三河有“任务”,他手下的人已经赶到了清河,他要去布控一张特殊的“网”。   四个女人纯属是瞎凑热闹,非要跟着来,向天亮只能是答应。   开车的是徐爱君,“天亮,许西平这是要去哪儿呀?”自从有了亲舅赵长林这层关系后,徐受君在向天亮面前主动多了。   向天亮还没开口,副驾座上的杨碧巧说,“根据天亮刚才的介绍,现在时间是许西平最大的敌人,他要抢在事情败露之前摆平,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这是去搬救兵吧。”   “能对付咱们天亮的人不多吧?”徐爱君说。   陈小宁笑了,“哟,咱们天亮?徐姐,你昨天还没叫得这么亲么。”   徐爱君顿时俏脸通红,看得杨碧巧咯咯而笑,“爱君呀,我建议你赶紧祈祷。”   “杨姐,我,我祈祷什么呀?”徐爱君问。   杨碧巧娇笑道:“你祈祷自己像美兰姐那样落难一次,好让人家再来一次英雄救美,你就可以和咱们天亮,和咱们天亮……咯咯……”   女人们放肆的哄笑,陈小宁还叫道:“这好办呀,咱们几个扮成蒙面人,绑架徐姐一回不就有了吗?”   很少开玩笑的刘若菲也凑热闹,“徐姐你说话,这个忙我也愿意帮的。”   受到“围攻”的徐爱君,向向天亮撒娇道:“天亮,她们都欺负我呢。”   向天亮坐在陈小宁和刘若菲之间,乐呵呵地笑着,“徐姐,你甭理杨姐,你让她笑,这回是陈姐倒了霉,我估计过不了几天啊,就该轮到杨姐倒霉喽。”   陈小宁喜欢八卦,闻言忙问,“天亮你快说说,杨姐要倒什么霉呀?”   “呵呵……”向天亮坏笑着说,“咱们杨姐是个抢手货,有人看上她了。”   “谁呀?”仨女几乎异口同声。   这时,远处的许西平的轿车,停在了市政协大楼前。   向天亮一愣,马上又笑了,指着市政协大楼说,“看上杨姐的这个人的老妈,就在这个大楼里当副主席呢。”   徐爱君马上明白了,王子桂和张行的母子关系她是知道的,“噢,我知道了,是张行吧。”   “天亮,你要是胡说八道,我跟你没完。”杨碧巧警告道。   “对了,就是咱们的老领导张行。”向天亮乐道,“张行长得瘦,杨姐却相对丰满,据说张行就喜欢像杨姐这一款的,早在市建设局的时候,张行就很中意杨姐,现在两个人都单着,所以,张行现在时来运转了,就开始考虑个人问题了,他的目标正是杨姐,为此,他还求他母亲王子桂帮忙,更可乐的是,王子桂居然求到了我这里,呵呵……”   徐爱君一边停车,一边微笑着说,“杨姐,大喜哟。”   陈小宁笑着问,“天亮,你舍得吗?”   “唉,女大不由父,女大不中留,由她去了。”向天亮很是一本正经。   刘若菲笑说,“别忘了通知我们,我们要来吃喜酒的。”   杨碧巧大窘,“哎哎,你们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造我笑话的呀?”   “杨姐,张行喜欢你追求你,这是事实嘛。”向天亮一脸坏相。   “那你舍得把我卖了吗?”   “卖了?价钱合适,有何不可?”   “呸,真没良心。”   “呵呵……杨姐肉多,可以多卖钱哦。”   “咯咯……”   “嘻嘻……”   ……   忽然,驾驶座上的徐爱君低声叫道:“许西平进市政协大楼了。”   向天亮忙抬起屁股,伸长脖子前望,立即叹了口气,“唉……完了完了。”   “怎么了?”杨碧巧问。   “咱们白跑一趟了。”向天亮颓然道,“我把那个豆豆大小的玩艺儿,放在许西平的西装口袋里,可是,你们刚才看到没有,许西平没穿西装,他妈的,他居然像个娘们似的在车里换衣服,他是穿着中山装进市政协大楼的。”   杨碧巧笑了,“这说明你对许西平还不够了解,他是个洁癖狂,大冬天的都要一天洗两次澡的人,在车里放一套随时可换的衣服并不稀奇。”   向天亮嗯了一声,“他妈的,这家伙居然是个洁癖狂,我倒没有看出来。”   徐爱君说,“这么说,咱们是白跑一趟了。”   “也不是白跑一趟。”向天亮笑道,“虽然我们听不到许西平和谁说话和说什么,但至少可以知道,他要搬的救兵出自市政协大楼。”   杨碧巧想了想说,“市政协里能当救兵的人可不多,不出意外,许西平去找的救兵,应该是咱们的老局长王子桂老太太。”   点着头,向天亮笑说,“不错,王子桂老太太不但是张行的老娘,还是张宏书记的前妻,更是咱们的老领导,由她出面当说客最合适不过了。”   市政协大楼,三楼,三零六号,市政协副主席王子桂的办公室。   王子桂会抽烟,她坐在沙发上,已经抽到了第三根香烟。   坐在对面的许西平,终于把事情详细的说完了。   哼了一声,王子桂大口大口地吸着烟。   许西平小心翼翼地瞅着王子桂,老太太脾气大,发起火来比男的还要厉害。   “许西平,你的脑袋要不是进水了,就是被驴给踢了,你的这个臭得不能再臭的主意,不但害了你自己,也把张宏书记给害了。”   “我承认,我想错了,也做错了。”许西平苦笑着说,“王老,现在说这些没有用,咱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解决吧。”   王子桂又重重的哼了一声,“咱们?许西平你少扯蛋,这事跟我没关系,你别扯上我。”   许西平陪起了笑脸,“王老,怎么能说和您没关系呢?我知道……我知道您和张宏书记,您和张宏书记曾经是一对。”   “臭小子,你是怎么知道的?”王子桂老瞪起了老眼,这个秘密,清河人知道的可没有几个。   “您不要误会,是张书记自己告诉我的。”许西平解释道。   沉默了一会,王子桂的脸色有些好转。   “许西平,张宏现在的伤怎么样?”   许西平忙说,“我问过医生了,都是些皮外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十天到半个月就能出院了。”   王子桂又问道:“现在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就我和张书记,连张行和张国英都不知道。”   “哼,我是问陈美兰失去联系,不是你们那点破事。”   “对不起,现在知道陈美兰失去联系的人,大概就十来个,小范围,但如果……就不好说了。”   “高玉兰部长知道了吧?”   “应该知道了。”   顿了顿,王子桂继续问道:“你们能肯定,是向天亮打伤了张宏,把陈美兰给救了?”   “这个……这个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十有八九,现在迫切需要马上确认这一点。”   王子桂轻轻地叹息一声,“你走吧。”   “王老……”   “滚。”   许西平慌忙告辞而退,但他知道他来对了,王子桂也许不会救他许西平,但张宏是非救不可。 第1122章 双枪大哥哥   待到许西平驱车离开了市政协大楼后,向天亮却吩咐杨碧巧徐爱君她们回去,自己一个人下了车,不紧不慢地向市政协大楼走去。   向天亮没有进市政协大楼,而是绕着市政协大楼,走向一街之隔的居民住宅区。   柳清清的父亲柳清河住在这里。   柳清河老人是市政协常委,但他几乎不去市政协大楼,也很少外出了,柳清河一生从教,门下学生弟子众多,但不涉政不参加社会活动,退休后迷上了泥塑,天天在家里自得其乐地捣鼓那些从九门县淘来的瓷土。   每次来清河,向天亮必来柳家坐坐。   柳清清怀孕后,躲在滨海的百花楼里,为了照顾她,柳母也去了滨海,柳家只剩下柳清河和柳清清的宝贝女儿柳晶晶。   对向天亮和柳清清之间的事,柳清河从从没有表示过支持和反对,但向天亮看得出来,老人对此事是认可的,柳家几代单传,到了柳清河这一辈,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柳清清,如果柳清清生一个儿子,也算是为柳家续上香火。   柳清清怀孕五个月的时候,私下做过B超,怀上的是男孩,得知这个消息后,柳清河老人很高兴,居然很少见地自个儿把自个儿喝醉了。   为了讨老人欢心,有一次向天亮和柳清清还当着老人的面,商量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向天亮主动提出孩子姓柳,老人当时听在耳里,虽没说话,但明显是喜到了眉梢上。   所以,在柳清河老人的心里,早把向天亮当成了自己的女婿。   向天亮也把柳家当成了自己的家,进出随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但有钥匙,还有为他安排的房间。   柳清河果然在后院忙活,这里是他的小天地,到处摆满了他手工捏制的泥塑。   向天亮一走进后院,柳清河就听到了脚步声,头也不回地笑道:“天亮,你果然是能掐会算啊。”   “老爷子,您这话把我给说糊涂了。”向天亮坐到了小凳子上。   “哈哈……有人要来找我,是托我求你,你现在不请自来,不是能掐会算吗?”   向天亮一听就乐了,“那我猜一猜,这个要来找您而您又肯卖点面子的人是谁。”   “好啊,你猜猜是谁?”放下手中的活,柳清河饶有兴致地转过身来。   向天亮笑着说,“这是个女人,年岁比您小,她很尊重您,但现在是您名义上的上级,她就是市政协副主席,王子桂王老太太。”   柳清河有些惊讶,“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小屁孩没娘,说来话长,王老太太她说几时过来找您?”   “她应该马上就到吧。”   向天亮站了起来,“那我回避一下,等她谈话了我再跟您细说。”   “也行。”柳清河点了点头,“哎,小丫头正在房间里睡觉,小心别吵醒了。”   小丫头就是柳晶晶,柳清清的宝贝女儿。   “她没上学吗?”   “学校刚开完运动会,今天休息呢。”   果然,小丫头柳晶晶正在床上甜甜地睡着,两条雪白的小胳膊还搁在被子外。   向天亮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坐到了柳晶晶的小床头,再伸手撩起窗帘,打开了窗户。   这个窗户正对着后院,离柳清河坐的地方不过五六米,向天亮是想偷听,听听王子桂老太太会对柳清河说些什么。   向天亮心里有些佩服王子桂老太太,整个清河市,柳清河是最了解王子桂的人,不但曾经是市农校的同事,连王子桂和张行的母子关系都知道,在柳清河面前,王子桂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王子桂老太太还没到,向天亮的注意力,被柳晶晶的呼吸声吸引过去了。   小丫头快满十三岁了,正在读初二,小脸蛋长得越来越水灵,活脱脱的像她妈妈柳清清。   柳晶晶忒缠向天亮,向天亮每次来都被缠着不放,而且还给向天亮起了个外号,双枪大哥哥。   向天亮有一把枪,真正的可以杀人的枪,枪把上还镶着黄金,柳晶晶喜欢过这把金枪,每一次都是向天亮退了弹匣让她玩个够。   但柳晶晶很快对金枪失去了兴趣,却喜欢上向天亮的肉枪,小丫头什么都像她妈柳清清,聪明得紧,还稍有点早熟,多次的粘在向天亮身上以后,对他身上的原装配件更有兴趣了。   尤其是这个时大时小时软时硬的玩艺儿,柳晶晶着了迷,因为她自己身上没有,它膨胀的时候,她的一双小手根本不够使,它还会放电,放电时带着热量,能让她身体又软又麻又热。   柳晶晶把向天亮的这个玩艺儿命名为肉枪,肉枪不能杀人但能伤人,后来柳晶晶嫌肉枪这名字俗,就改称神枪,能大能小能软能硬,神枪是名副其实。   金枪加上神枪,向天亮自然就成了双枪大哥哥。   这是向天亮和柳晶晶之间的小秘密,这样的小秘密有很多,小丫头古怪精灵,不像她妈柳清清那样善解人意,除了小鸟依人,还要“掌控”向天亮,对百花组里的女人,向天亮敢打任何一位的屁股,但在小丫头面前,他的屁股却经常挨揍。   向天亮正痴痴地看着柳晶晶的小脸蛋时,柳晶晶忽然翻了个身,把盖在身上的小被子掀到地上。   一下子,向天亮傻眼了。   小丫头身上居然什么都没有,弓着小身体,把个雪白的小屁股翘在了向天。亮的手边。   顿时,向天亮心一热,呼吸骤然加速,包里的金枪没动,身上的神枪噌地站了起来。   伸手可及那雪白的小屁股,向天亮的手居然有些颤抖起来。   幸亏这时候传来了脚步声,让向天亮从迷茫中惊醒过来。   很快的,后院传来了柳清河和王子桂的说话声。   柳清河:“子桂,你来了。”   王子桂:“柳老,没打扰你吧?”   柳清河:“哈哈,一个闲人而已,何来打扰啊。”   王子桂:“柳老也不去政协走走坐坐,大家每次开会都念叨你呢。”   柳清河:“子桂,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文山会海,我写过几次辞呈了,可你们不批么。”   王子桂:“柳老,只要我在政协,你这政协常委就得当着。”   柳清河:“哈哈,你是赖上我了,我不管,反正我不去你们那个大楼,楼高,我怕晕。”   王子桂:“柳老身体可好?”   柳清河:“谢了,能吃能睡,从不进医院,好得很哩。”   王子桂:“柳老,我老姐姐哪去了?我好久没看见她了。”   柳清河:“哈哈……子桂啊,你是来查我的户口吗?”   王子桂:“我敢么,主要是我们市老年合唱团缺了老姐姐这个主唱,有些玩不转了。”   柳清河:“哦……她没跟你说去哪里了吗?”   王子桂:“没有,我和大伙都想她了。”   柳清河:“都是为了我家丫头那点事。”   王子桂:“是清清吗?”   柳清河:“嗯。”   王子桂:“对了,清清也好久没见了。”   柳清河:“她啊,躲起来正写回忆录呢。”   王子桂:“噢……清清在搞大手笔呀。”   柳清河:“劝不住哟,就她那点文化,为了演戏连初中都没毕业,哪还能写书啊。”   王子桂:“柳老你可别这么说,有志者事竟成么。”   柳清河:“还事竟成,没她妈帮忙,我看十年也写不出来。”   王子桂:“噢,老姐姐是去帮清清写回忆录了。”   柳清河:“是啊,娘俩不知道躲在哪里正奋笔耕耘呢。”   王子桂:“好么,清清也是市政协委员,我们支持她。”   柳清河:“我替清清谢了……子桂,你找我就为了她们娘俩?”   王子桂:“我是找你。”   柳清河:“有事吗?”   王子桂:“嗯……柳老,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   柳清河:“子桂,咱们是一辈子的朋友了,有事你尽管说。”   王子桂:“柳老,咱们清河最近的热点,是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你是怎么看的?”   柳清河:“哎,子桂你犯规了。”   王子桂:“我犯规了?”   柳清河:“不参政不涉政不议政,这是我退休以后的三不原则,你忘了吗?”   王子桂:“噢,对不起对不起。”   柳清河:“子桂,你要是谈公事,就免了,谈私事,我欢迎。”   王子桂:“这个事……这个事有公有私,可不可以?”   柳清河:“哦,什么事这么复杂啊?”   王子桂:“柳老你说对了,这事是有点复杂。”   柳清河:“嗯……好吧,你也难得来一趟我家,说来听听吧。”   王子桂:“这个,这个……”   柳清河:“怎么,难以启齿吗?”   王子桂:“唉……柳老,你不是外人,我就不瞒你了。”   柳清河:“到底是什么啊,吞吞吐吐,一点都不像你王子桂的风格嘛。”   王子桂:“柳老,你知道市委新来的张宏书记吗?”   柳清河:“电视上见过,我不认识他。”   王子桂:“那么,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   躲在房间里偷听的向天亮,终于松了一口气,噜哩啰嗦的臭老太婆,总算说到正题了。   不料,就在这时,向天亮忽地发现,两只小手,正向他的神枪袭来…… 第1123章 好看不好看   伴随着两只小手袭来的,是柳晶晶的小身体,像条蛇似的游进向天亮的怀里……向天亮吓了一跳,“丫头,你疯了?”实在是猝不及防,柳晶晶睡眼未开,却早已占领了有利地形,小嘴更是得意地笑着,“嘻嘻……举手投降,缴枪不杀。”柳晶晶的笑声有些高,向天亮却是大声不得,窗门是虚掩着的,柳清河老爷子的耳朵灵光得很,万一让他听见就不妙了。   像往常一样,向天亮早早就得“认输”,不然小丫头会更来劲,看到向天亮举起双作投降状,柳晶晶嘻嘻地笑着,两条小玉腿一分,骑坐在向天亮的大腿上,小身体得意的晃摇着,一双小手却紧紧地攥着他的神枪,小嘴在嚷嚷着,“我赢了,我赢了……”   向天亮急忙说道:“丫头,别让你外公听见。”柳晶晶明白过来,小舌头吐了吐,小声地说,“双枪大哥哥,把你的双手放下来吧。”向天亮放下双手,笑着道:“丫头,快把衣服穿上。”   柳晶晶根本不听,双手紧握着向天亮的神枪,身体晃得更欢了。   很快向天亮感到了自己全身的燥热,柳晶晶的身体太诱人,上面虽然只有两个小红点,一马平川,但下面却胜似仙境,桃源圣地,令人神往,他不得不闭上眼镜,不敢再看一眼。   这下柳晶晶不干了,“双枪大哥哥,你为什么闭上眼睛?”向天亮只得说道:“我是俘虏,不能看你。”柳晶晶小嘴一撅,“我命令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向天亮忙说,“不敢。”柳晶晶吓唬道:“你不看我,我就要喊了。”向天亮忍不住问,“你喊什么啊?”柳晶晶笑着道:“外公,快来呀,双枪大哥哥欺负我了。”   无奈,向天亮无奈地睁开眼,柳晶晶更得意了,“嘻嘻,双枪大哥哥,我好看吗?”向天亮摇头,“我不知道。”柳晶晶一脸的调皮,“这是必答题,必须回答哦。”向天亮央求道:“丫头,我有要紧的事,咱不玩了好么。”柳晶晶故伎重施,“你不听话,我要喊外公了。”   苦笑着,向天亮道:“我说,我说。”柳晶晶催着,“双枪大哥哥,我好看吗?”向天亮瞅着,“嗯,好看不好看,先看小脸蛋,你的小脸蛋长得很好看呢。”柳晶晶问,“是我好看,还是我妈好看?”向天亮乐了,“傻丫头,这个不能比的。”柳晶晶歪着小脑袋,“为什么不能比呀?”想了想,向天亮笑道:“这个么,就好比你是初中生,你妈是大学生,你说你们能比吗?”   柳晶晶又笑着问,“那看其他地方呢?”向天亮伸手,在柳晶晶的小胸脯前比划了几下,“好看不好看,还得看两山,丫头你这里就像个清河小平原,山的影子都没有,所以不好看,很不好看。”柳晶晶顿时大受打击,“我,我还小么,我妈说了,我长大以后,就会,就会有高山了。”向天亮忙着安慰,“对对,你妈说得对,等你长大了就好看了。”   转恼为喜,柳晶晶又问,“还有吗?”向天亮忍不住往桃源圣地瞄了瞄,“好看不好看,更得看门坎,我看不到呢。”柳晶晶一听就要起身,“双枪大哥哥,你看看,你仔细看看。”向天亮慌忙拦住,“别别,丫头,以后看,以后看行吗?”柳晶晶扑闪着一对小眼睛,“那你说,几时看我?”向天亮嗯了一声,“等你上面有两座山了,我上下一起看。”柳晶晶伸出了一根小指头,“拉勾,不许反悔。”   呵呵笑着,向天亮与柳晶晶拉过了勾,“丫头,快穿上衣服,会着凉的。”柳晶晶双手抓着神枪摇晃,“嘻嘻,你的枪好热,我一点都不冷。”向天亮逗柳晶晶,“轻点,会摇坏的。”柳晶晶摇得更快,“嘻嘻,我知道它不会坏的。”向天亮好奇地问,“你怎么和道它不会坏啊?”柳晶晶调皮地摇着头,“我不告诉你。”向天亮笑着斥道:“丫头,你学坏了。”   柳晶晶不理向天亮,饶有兴趣地摆弄着向天亮的神枪,还时不时的拿小手比划着,“双枪大哥哥,它怎么又比上次大了不小呀?”向天亮乐了,“咦,你怎么知道它又比上次大了不小啊?”柳晶晶撒娇道:“双枪大哥哥,你快说么。”向天亮一本正经道:“你一个小屁孩,问这个干什么,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它为什么又大了。”   垂下头,柳晶晶嘀咕道:“双枪大哥哥你不说,我也知道为什么。”向天亮忍俊不禁,“那你说说是为什么啊?”柳晶晶笑着说,“是我妈把它整大的。”向天亮差点笑出声来,“它和你妈有关系吗?”柳晶晶认真地说,“我知道,我妈打它了吃它了,它被打疼了吃疼了,它就肿起来了。”向天亮再也忍不住了,“呵呵……丫头啊,你快和你妈一样了。”柳晶晶又道:“双枪大哥哥,长大以后,也要打它吃它的。”向天亮点着头笑,“行,行行,等你长大了,我让你打它吃它,一定让你尽情地打尽情地吃。”柳晶晶又伸出了一根小指头,“拉勾,不许反悔。”   正在向天亮和柳晶晶拉勾时,窗外的柳清河和王子桂两位老人,说话声大了起来。   向天亮急忙示意柳晶晶噤声,“嘘……”   王子桂:“……柳老,事情的经过,基本上就是这样的。”   柳清河:“……”   王子桂:“柳老,你德高望重,只有你出面,向天亮才会买帐。”   柳清河:“不一定吧。”   王子桂:“一定,我知道向天亮听你的,只有你才能息事宁人。”   柳清河:“子桂,你知道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正在咱们清河市吗?”   王子桂:“知道。”   柳清河:“那你知道高部长和陈美兰向天亮的关系吗?”   王子桂:“知道,众所周知。”   柳清河:“既然知道,那你认为是找高部长好还是找我好?”   王子桂:“不,柳老你是可以影响向天亮的。”   柳清河:“唉……许西平太愚蠢了。”   王子桂:“可不是么,张宏也是。”   柳清河:“子桂,既然张宏是你的前夫,那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王子桂:“不怎么样。”   柳清河:“这个说法太笼统了。”   王子桂:“怎么说呢,就现在的职位,他的能力还是够的,只要他克服这个臭毛病。”   柳清河:“臭毛病?就是拈花惹草?”   王子桂:“是的,年轻时就这样,都五十多了,还死性不改。”   柳清河:“权也、钱也、色也,现在垮掉的干部,无不与这三者有关。”   王子桂:“柳老,请你看在我和我家含玉的份上,帮一帮张宏吧,这事要是揭开盖子,清河市又是一场动荡啊。”   柳清河:“你说说,我该怎么帮你?”   王子桂:“请你找到向天亮,确认陈美兰是不是他救了,陈美兰是不是安全。”   柳清河:“这个……还有吗?”   王子桂:“还有,希望他为了清河市的稳定,顾全大局,不要太过追究这件事。”   柳清河:“等一等。”   王子桂:“柳老,你的意思是?”   柳清河:“我老了,不会出面管这种事了。”   王子桂:“柳老。”   柳清河:“但是,我可以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向天亮,你看怎么样?”   王子桂:“那……那你认为他会同意吗?”   柳清河:“不知道,你不是认识高部长吗,你可以去找高部长,这叫双管齐下。”   王子桂:“我也是这样打算的,来你这里之后,我会马上去找高部长的。”   柳清河:“嗯,至于高部长和向天亮是什么态度,那要由他们自己解决,如果他们同意和平解决,就让他们双方自己坐下来谈好了。”   王子桂:“我明白了。”   柳清河:“子桂,有几句话想劝劝你,不知道当不讲?”   王子桂:“柳老偬你这是什么话,对我来说,你是我一生的良师益友,你的话就是金玉良言。”   柳清河:“金玉良言谈不上,不过是个人的一点心得罢了。”   王子桂:“柳老你说。”   柳清河:“子桂,我们都老了,你虽然比我小,但一生颠波,也该好好歇一歇了。”   王子桂:“柳老,你的意思我懂。”   柳清河:“像这种事情,其实不需要你我出面。”   王子桂:“你的意思是说?”   柳清河:“一个市委书记,一个常委副市长,既然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上,就起码具备了危机公关的能力,他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咱们作为旁人,有时候反而会越帮越忙的!”   王子桂:“柳老,我懂了。”   柳清河:“这一次么……下不为例吧。”   王子桂:“谢谢,柳老,我谢谢你。”   柳清河:“谢就不用了,我算是帮你带个话吧。”   王子桂:“柳老,那,那能不能请你马上联系向天亮?”   柳清河:“向天亮在清河市吗?”   王子桂:“他在,参加市农业工作会议呢。”   柳清河:“好,我马上联系他。”   王子桂:“柳老,谢谢你,我先回去,静候佳音。”   望着王子桂苍老的背影,柳清河摇着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1124章 超级大坏蛋   柳清河来到客厅的时候,向天亮已经从柳晶晶的卧室里出来了,但是柳晶晶却还挂在他的身上,双臂缠着他的脖子,双腿把他的腰夹得紧紧的。   当然,柳晶晶已经穿上了衣服,尽管只是一件又薄又肥的睡衣。   对柳晶晶缠着向天亮撒娇,柳清河早已熟视无睹,见怪不怪,“小丫头,又缠着你向叔叔干什么,快下来。”   “我才不下来呢。”柳晶晶小嘴一嘟,四肢用力,把向天亮缠得更紧了,“柳清河,我再次重申,向天亮是我大哥哥,不是我叔叔,不是我叔叔。”   柳清河笑骂道:“臭丫头,没大没小,你都读初中了,要讲点文明礼貌。”   “嘻嘻……”柳晶晶坏笑起来,“你和大哥哥吹你们的牛,我和大哥哥玩我们的游戏,互不干涉哦。”   “臭丫头。”柳清河在柳晶晶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摇着头。   向天亮其实也喜欢柳晶晶缠着他,少女的气息和香味,能让他陶醉,想入非非。   “天亮,王老太太把事情全告诉我了。”柳清河坐了下来,不再理会柳晶晶了。   抱着柳晶晶坐下,向天亮微笑着说,“王老太太是真的想请您帮忙,所以不得不把实情告诉您。”   “嗯,她和张书记的关系,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情况非常重要,这样,市建设局的张行突然时来运转得到提拨,那个张国英能当上清河第一秘书,就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向天亮有些不解,“老爷子,我不是太明白您的话。”   “我的意思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柳清河微笑着说道,“一个领导水平的高低能力的强弱,有一点很能说明问题,那就是他身边和手下都是些什么人,比方说你,邵三河是个讲原则有底线的人,你要是做太坏的事,他敢于劝阻你,陈美兰有大局观有前瞻性,那个肖子剑更不用说了,他很有老干部的传统作风,深谙进退之道,就是那个县府办主任罗正信,他的机关之道和管家能力,就能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别人的事,您老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柳晶晶趴在向天亮的耳边,轻咬着他的耳朵悄声问,“双枪大哥哥,你会做什么坏事呀?”   向天亮不理柳晶晶,柳晶晶不干,一只小玉手抓住了向天亮的神枪,“嘻嘻,双枪大哥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哟。”   “别闹,等我和你外公谈完了,再向你坦白。”   “彻底坦白吗?”   “嗯嗯。”   柳清河自顾自地说道:“再说咱们新来的张书记,看看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他上任后的第三天,曾带着那个新秘书长方以轩,半个小时内,方以轩始终不敢坐下,始终欠着腰,他也是堂堂的市委常委,可我却越看越像个奴才,还有张行,根本没有能力担当重任,这类人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至于那个张国英,我曾经给他讲过课,太过于唯唯诺诺,可以做个安分守己的机关文员,决不是当秘书的料,秘书是干什么的?除了拎包跑腿,是还要为领导分忧的啊。”   向天亮趁机问道:“您认为我那个秘书丁文通怎么样?”   “人精,人物。”柳清河点着头说,“好秘书不能用得太久,你的这个丁文通,你几次派他送东西到我家,我观察过他,也和他谈过,发现这小子很有思想,对你也很忠诚,将来必定能独挡一面,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但是,你只能用他三年,三年后就应该放他出去,否则就是压制他的才能,反过来还会埋怨你,而你放他出去,他就会感激你一辈子。”   不住的点着头,向天亮又问道:“老爷子,那你看余胜春和许西平呢?”   略为沉吟,柳清河道:“两个人不在一个档次上,余胜春会玩深沉,现在是市委组织部长,总算熬出来了,他可能永远不是你的朋友,但他也不会是你的敌人,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而许西平呢,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作为财务方面的专业人员,他堪称专家,但说到玩政治,他顶多是个初入者,根本就没有独挡一面的能力,这么说吧,他能当个好县长,但绝对当不了县委书记,此人情商太低,即使有靠山支持也难成大器。”   噢了一声,向天亮含笑而问,“那您老的得意门生周台安呢?”   “他啊。”柳清河笑了起来,“哈哈,他是被你和你们逼上去的,当市公安局一把手,难为他这个老好人喽。”   “我看他干得很好嘛。”向天亮说。   柳清河嗯了一声,“能力有余,魄力不足,只要有人支持,他会干得很好,就像现在。”   这时,柳晶晶回头嚷道:“外公,你评价一下我的大哥哥么。”   柳清河笑着摇头,“丫头,你的这个大哥哥么,不能评价,也不好评价,更不敢评价。”   “外公,我认为大哥哥是个坏蛋,超级大坏蛋。”柳晶晶笑着,叫着。   “哈哈……这个评价好,绝了。”柳清河抚掌大笑。   柳晶晶冲着向天亮调皮的眨眼,向天亮心说,臭丫头,你不是说我是坏蛋吗,我就坏给你看,想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悄悄地伸进柳晶晶的睡衣里,在她胸前的小红点上轻轻地搓起来。   顿时,柳晶晶的小身体像触了电似的震了一下,继而微微地颤抖起来。   向天亮冲着柳晶晶得意地笑,柳晶晶不敢动了,事实上她全身酥麻,想动也动不了了。   柳清河在喝茶,眼睛没往对面看,根本没注意到向天亮的小动作和柳晶晶的反应。   “天亮,刚才王老太太说的事情,你们是怎么打算的?”柳清河问。   “老爷子,我们有一个总目标,对事不对人。”向天亮说。   柳清河微笑着点头,“我看出来了,你使尽浑身解数,无非是想把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搞掉。”   “您老果然厉害,一语中的啊。”   “可是。”柳清河问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并不是张宏许西平之流在推动,他们不过只是执行者,而他们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推手,你认为你们阻止得了吗?”   向天亮愣了愣,他确实没有想得这么深远,“老爷子,您继续说。”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对方明知不可为而强行为之,这是为什么?”   向天亮说,“这正是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但有一点很明确,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反而是个赔本的买卖,我也托人在京城打听过,目前还没有可靠的信息。”   柳清河点着头道:“不知道的并不是不存在,我们不妨假设,不,我们不妨肯定,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有价值,而且有巨大的价值。”   向天亮若有所悟,“老爷子,我有点明白过来了。”   “你明白什么了?”   “在没有搞清对方的真正目的之前,不能急于出手,不妨收一收放一放。”   “我也是这么想的,拿这个事情做做文章。”   “对,任何事情,归根结底还是人,掌握了人就等于掌握了事。”   “那就和他们慢慢玩吧。”   柳清河慢慢地笑了起来,“所以,拿下一个张宏,决定不了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命运,还会来一个李宏王宏或刘宏,说不定新来的还是个狠角色,与其来一个狠角色,不如留一个熊包蛋。”   “呵呵……熊包蛋,老爷子您太幽默了。”向天亮乐道。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明白了,基本上全明白了。”   放下茶杯,柳清河站起身,向后院走去,“大方向已经明确,至于具体怎么拿捏张宏和许西平,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我管不着喽。”   “哎。”向天亮急忙叫道,“老爷子,您出点具体意见啊。”   柳清河头也不回,“臭小子,你一肚子坏水,你还不够用吗?”   向天亮一脸尴尬,没办法,名声在外,名声在外啊。   柳清河在门边站住,回头瞥了一眼,但见柳晶晶紧贴在向天亮的胸堂上,身体还在微微的颤动,不禁心里叹了一声,这小子简直是个害人精么,把女儿骗走了,将来有一天,还会把小丫头也祸害了。   “天亮,交给你一个任务,下午六点前把丫头送回学校里去,不要迟到了。”   不等向天亮应声,柳清河的身影就消失了。   向天亮这时已无暇回答,因为柳晶晶的小嘴,已把他的嘴堵上了。   赶紧抱起柳晶晶,向天亮就往卧室里跑,万一让老头子看到,麻烦就大了。   柳晶晶的小舌头,已在向天亮的嘴里游得正欢,向天亮情不自禁的回吻,毫不犹豫的夺走了小丫头的初吻。   不料,刚到卧室门口,柳晶晶说话了。   “一肚子坏水的双枪大哥哥,我有一事相求。”   “丫头你说。”   “我肚子饿了,我要吃大餐。”   向天亮一怔,随即呵呵地笑了。 第1125章 加油   向天亮当然不敢对小丫头柳晶晶下手,如果真要这样,她妈柳清清非把他吃了不可。   更何况,眼前周边,遍地芳草,百花组里,百花盛开。   当然了,老草不比嫩草,嫩草比老草好吃多了,但吃老草只需猛兔出笼,风卷残云,而吃嫩草却必须慢火炖粥急不得,要有铁棒磨成针的精神。   滨海那边传递来了消息,昏睡了十几个小时的陈美兰,终于醒过来了,而且身体无恙。   向天亮放心了,花了半个下午,把玩得开开心心的柳晶晶送回了学校后,没有去参加下午继续举行的市农业工作会议,而是想溜回市委招待所,趁机睡个大觉。   不料,向天亮刚到市委招待所,才看到自己的那辆桑塔纳,他刚开机的手机,就冒出了一连串未接电话。   先接要紧的,向天亮拨通了高玉兰的电话。   对向天亮关掉手机的习惯,高玉兰少不了一阵数落,接着是“命令”他马上赶回滨海县去。   “天亮,我现在正在通往滨海县的公路上,你马上赶过来与我汇合。”   向天亮不明就里,“兰姐,出什么事了?”   “少废话,等见了面,我自然会告诉你,听话,别坏了我的部署。”   不敢怠慢,向天亮驱车掉头,逃也似的狂奔起来。   从清河市区到滨海县的公路,要经过南河县境内,向天亮紧赶快追,终于在南河县境内追上了高玉兰乘坐的奥迪轿车。   高玉兰的车上有五个女人,除了高玉兰,还有李玟、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   不过,只有高玉兰上了向天亮的车,其他人连同奥迪车,被高玉兰先打发走了。   “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将会在两个小时后到达清河。”高玉兰说。   向天亮咦了一声,“他来干什么,莫非跟眼下的事有关系?”   高玉兰点了点头,“嗯,他就是为了帮张宏解决危机来的。”   原来,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和市委书记张宏是一条线上的,陈益民负责联系的是中阳市,这几天就在中阳市,张宏被向天亮打伤住院后,唯一往外打出去的电话,就是打给陈益民。   京城太远,远水难解近渴,再说了,张宏也不敢把自己的丑事告诉自家老爷子,那非得被老爷子骂死不可。   而陈益民却不一样,自家老爷子的老部下,是老爷子把他一步一步提携上来的,在张宏心目中,陈益民就像个家奴,召之必来,而且当初来清河上任时,老爷子当面向陈益民交待过,要陈益民管着张宏。   张老爷子说话有水平,一个管字,意义无穷,管着不仅只是管着,出了事还得护着、帮着。   果然,陈益民接了张宏的电话,虽然含糊其辞地只说了大概,但他已听出张宏遇上了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陈益民没有耽搁,就从中阳市启程向清河市赶来,因为他知道高玉兰就在清河市,这个娘们下手有点辣,落在她手里准没好果子吃,张宏真要是出了事,他没法向张老爷子交代。   可是,正所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陈益民刚从中阳市出发,就有人把消息捅到了高玉兰这里。   对陈益民的到来,高玉兰迅速地做了一番评估,作为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当然可以来清河市检查指导工作。   但是,作为领导出行,如果是因公的,必须报省委办公厅备案,而必要是还需一把手同意,总之,是有一套严格的规定的。   而且,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已经在清河市了,陈益民过来后,如果公开活动,就有点唱对台戏的意思了,清河市由省委分配给高玉兰负责联系,清河出事,高玉兰有优先处置的权利,陈益民此次清河之行,颇有越俎代庖之嫌,这些都是组织原则所不允许的。   因此高玉兰有了基本判断,陈益民此次清河之行,肯定是私下的个人行为。   判断的结果,是高玉兰决定暂时避开陈益民。   陈益民来清河市,无非是帮助张宏“灭火”,他要“灭火”就绕不开高玉兰,迟早要主动找上门来。   向天亮一边慢悠悠地开着车,一边不解地问,“可是兰姐,我有必要也躲起来吗?”   “很有必要。”高玉兰吃吃地笑起来,“我是你的领导,你得听我的,我怕你脑子一热,一拍胸脯就答应了人家,这会让我很没面子的哟。”   “呵呵……臭娘们,你的面子是比我的大,大得多了。”   “咯咯……上了床你是我的领导,下了床我是你领导。”   高玉兰的笑声感染了向天亮,他突然猛打方向盘,桑塔纳轿车下了公路,滑进了一片树林子里。   “你,你干什么呀?”高玉兰笑问着,她当然知道向天亮要干什么。   秋天,天气不冷不热,林子里又是如此的安静,正是“办事”的好事啊。   高玉兰的脸上,挂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呼吸也马上急促起来。   “他妈的,老子要当你的领导。”一边吆喝着,向天亮一边放下车背。   “天亮,不会……不会有人看见吧?”从来没有经历过野外,高玉兰与其说兴奋,不如说是紧张。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你以为你是谁啊,这里刚好是滨海县的地盘,我敢说认识我的人,比认识你这个省委常委的人要多十倍几十倍,我都不怕,你怕个屁啊。”   这话倒是,高玉兰扑到向天亮的怀里,“咯咯……小老爷,那就给我加点油吧。”   “呵呵……要想加油,自己动手,努力奋斗,油箱加满。”   加油是高玉兰的“专业用语”,现在的高玉兰,在向天亮的谆谆教导下,在这方面早已是驾轻就熟了。   忽地,高玉兰咦了一声,双手停止动作,伸着鼻子在向天亮身上闻了起来。   “兰姐怎么了,我身上的味道你还没闻够吗?”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不对……不对不对……你身上有一种体香……很特殊的味道……对了,一定是少女的体香。”   “呵呵……兰姐你是狗鼻子啊。”向天亮笑着,也不加隐瞒,“是清清家的丫头柳晶晶,我去看望柳老爷子,小丫头正好在家,结果被她缠了好半天。”   “噢,我说么……”高玉兰惊问道,“清清家的丫头只有十三岁,天亮,你不会连小丫头都……”   向天亮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还好啦,那小丫头,差点被她拉下水了。”   “罪过,那可是伤天害理呀。”高玉兰笑着说。   向天亮坏坏地问,“那我和你,你不觉得伤天害理吗?”   高玉兰一边为向天亮宽衣解带,一边是井井有词,“我是单身女子,你是单身男子,从理论上说,我们的结合是符合天理和法律的,再说了,我是领导,你是下属,下属为领导排忧解难,也是合情的,由此可以说明,你我一起,是既合情又合理。”   向天亮乐不可支,“兰姐,你是理论联系实际的典范啊。”   滋的一声,高玉兰娇笑着,果然理论联系实际了。   风在吹,车在动,又是一场肉搏大战。   高玉兰开始还咬紧牙,可在向天亮的狂轰滥炸下,终于情不自禁地叫喊起来。   “加油……加油……加油啊……啊……”   雨过天睛,云开日出,桑塔纳轿车里复归平静。   高玉兰衣衫凌乱,仰面而躺,“唉……生活着,是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兰姐,你变得多愁善感了。”向天亮微笑着说。   “这不叫多愁善感,这是有感而发,真情流露。”高玉兰说。   向天亮道:“但是,你是领导,不应该这样的。”   “我的真情只为你流露。”高玉兰瞅着向天亮。   “嗯。”向天亮点着头。   “所以。”高玉兰两眼汪汪,“你知道我现在最害怕什么吗?”   向天亮好奇地问,“你现在最怕什么?”   “我怕你……我怕你离我而去,如果,如果是那样,我会活不下去的。”   向天亮急忙安慰,“兰姐,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你是我百花组的成员之一,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永远都是。”   “傻小子,我会老的。”高玉兰叹道。   “你会老吗?我怎么觉得你比刚认识时反而年轻了不少呢。”向天亮笑着说道,“老话说得好,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兰姐,看你刚才的疯狂劲头,可以说是胜过虎狼,以我看啊,你至少可以保持二十年这样的疯狂。”   “去你的。”高玉兰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过……不过说来也真是的,每次和你一起以后,不但不觉得累,反而会精神抖擞,精力旺盛,好像身体都轻盈了不少似的。”   “呵呵……这就是我为你加油后带来的效果嘛。”向天亮得意地笑着。   高玉兰含情脉脉地看着向天亮,“可是,两个星期来一次清河,时间间隔太长了。”   “那就三星期两次嘛。”向天亮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高玉兰忙说。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君无戏言。”   高玉兰忍不欢叫起来,“好呀,我可以多加点油了。”   不料,就在这时,车外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喊声和笑声。   “我们也要加油。” 第1126章 惊动了省委   原来是奥迪车上的女人们去而复返,李玟、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一个也不少。   被逮了“现形”,向天亮不怒反乐,笑得前仰后合。   高玉兰有些难为情,毕竟是光天化日,又是吃了“独食”,在向天亮面前,大家情同姐妹,不分大小,高玉兰没有生气的理由。   更何况四个女人也不是为了抓“现行”来的,高玉兰的专用手机由身为秘书的陈小宁拿着,刚刚打进来几个重要的电话,必须马上向高玉兰报告。   别人的电话可以不理,但省委书记李文瑞和省长黄正忠的电话不能耽搁,未接来电显示上,还有正在向清河赶来的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手机号码。   高玉兰和向天亮相视一笑,张宏和许西平干的傻事,把省委主要领导都惊动了,惊动了李书记和黄省长,等于是惊动了整个省委。   摆了摆手,高玉兰又配上一个眼神,大家便都静了下来。   第一个电话,当然是打给省委书记李文瑞。   高玉兰:“李书记您好,实在对不起,刚才手机不在身边。”   李文瑞:“玉兰同志,我知道了,你的秘书小陈说,你和小向在考察盐碱地上的灌木丛。”   高玉兰:“是的,李书记,我和小向在考察灌木丛,小向提出了一个建议,我觉得是让滨海县脱贫致富的好办法。”   李文瑞:“哦,这小子肯动脑筋了,你说说,是什么建议?”   高玉兰:“小向认为,盐碱地上既然能长灌木,就有可能生长包括棉花和水果在内的各种经济作物,滨海县有一百多万亩盐碱地,又有三十多万失业渔民,一旦能够实现,三五年内就可以让滨海县脱贫致富。”   李文瑞:“好主意嘛,需要什么支持吗?”   高玉兰:“书记,您最好别问什么支持,小心人家狮子大开口哦。”   李文瑞:“哈哈,我倒忘了,这小子是个见了钱就眼红的家伙,你告诉他,要钱没有,要技术要政策我都有,三五年内滨海县要是脱不了贫,我撤他职务打他的屁股。”   高玉兰:“书记放心,我一定转告小向。”   李文瑞:“玉兰同志,事情都捅到我这里来了,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高玉兰:“书记,我要向您检讨,清河给省委添麻烦了。”   李文瑞:“麻烦?我看不出这是什么麻烦,更与你无关,你不需要检讨。”   高玉兰:“书记是怎么知道的?”   李文瑞:“先是姚新民报告了黄省长,黄省长转告于我,然后是张宏报告了陈益民副书记,陈益民副书记也报告了我。”   高玉兰:“那您听到的一定是两个不同的版本吧?”   李文瑞:“不错,姚新民报告和张宏的报告是完全不同的版本。”   高玉兰:“可以想见,两个人杠上了。”   李文瑞:“我想,你既然这么沉得住气,一定掌握了最真实的版本。”   高玉兰:“是的,陈美兰同志很安全,现在正在滨海县休息。”   李文瑞:“哦,这是怎么回事?”   高玉兰:“书记,我长话短说吧,事情是这样的……”   李文瑞:“……岂有此理。”   高玉兰:“书记,张宏和许西平的行为太下作了。”   李文瑞:“这是犯罪。”   高玉兰:“幸亏小向早有防备,在会议结束前就去接陈美兰同志,否则,陈美兰同志就要遭殃了。”   李文瑞:“哼,我饶不了他们。”   高玉兰:“书记,还有一个人,也是当事人之一。”   李文瑞:“谁?”   高玉兰:“前清河市市长、现正厅级巡视员高尧。”   李文瑞:“他?谁派他去清河市的?”   高玉兰:“我了解过来,他是在张宏邀请下来的,他参与了这件事……现在,他和张宏一样,也住在医院里。”   李文瑞:“这个混蛋,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   高玉兰:“书记,您别生气。”   李文瑞:“玉兰同志,你有所不知,在原来处理高尧的问题上,我看在他父亲的份上放了他一马,我手软了,养虎为患,这是我的失误,不,是严重的错误啊。”   高玉兰:“书记,您不要自责,我倒觉得这反而也是一件好事。”   李文瑞:“哦,你有想法了?”   高玉兰:“上帝想让人灭亡,必让先让其疯狂,何不让他们尽情地表演,他们表演得越多,暴露出来的破绽就会更多。”   李文瑞:“嗯,你继续说。”   高玉兰:“书记知道清河市有个柳清河老人吗?”   李文瑞:“岂止是知道,我们还认识呢,一辈子教书育人,桃李遍清河,堪称清河第一老。”   高玉兰:“柳老和小向是忘年之交,他对小向说,与其再来一个狠角色,不如留着一个熊包蛋。”   李文瑞:“说得好,这是一个很有战略眼光的说法。”   高玉兰:“书记您怎么看?”   李文瑞:“我么……我想装作不知道,如何?”   高玉兰:“书记,您能做到吗?”   李文瑞:“哈哈……玉兰同志,你别激我,我还真能装作不知道呢。”   高玉兰:“看来书记早有准备了。”   李文瑞:“中央有个代表团要出访欧美五国,历时半个月,而我是代表团成员之一,明白进京报到。”   高玉兰:“真是太巧了。”   李文瑞:“玉兰同志,清河的事就交给你了,如果需要有需要省委支持的,你可以找黄省长商量。”   高玉兰:“书记,我知道了。”   李文瑞:“有人既然愿意去清河凑热闹,那好么,你可以索性找个清静的地方散散心嘛。”   高玉兰:“谢谢书记。”   李文瑞:“好吧,就这样,我挂了。”   很有意思,李文瑞说的“有人既然愿意去清河凑热闹”,当然指的是正往清河赶来的省委副书记,而李文瑞建议高玉兰“索性找个清静的地方散散心”,正与高玉兰的想法和柳清河的建议不谋而合。   高玉兰没有打电话给黄正忠省长,这是有特别用意的,虽然黄省长是李书记最忠实的部下,在东江省各方势力的搏弈中,与高玉兰是处于同一阵营,但他对手下缺乏管教,姚新民市长是黄省长的人,他可以直接向黄省长报告,但至今没有向高玉兰报告,作为黄正忠,应该教诲手下明白,省委组织部长正在清河市,姚新民应该先报告高玉兰后再联系黄省长,这才是正确的组织程序。   当然,高玉兰肯定也不回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电话,本来就在工作中不大对付,陈益民居冬主动掺和清河的事,那来得正好,张宏弄出来的烂污就交给你收拾,看你如何收场。   不过,一旦人家主动打电话来,还是要接的。   与李文瑞通完电话,还没等高玉兰喘口气,手机就响了起来。   还不只高玉兰的手机在响,陈小宁的手机也在响。   陈小宁是高玉兰的秘书,她的手机号码是公开的,下面的地市级领导都知道。   果然,看了看来电显示,陈小宁说,“兰姐,是姚新民市长办公室的电话。”   “不接。”高玉兰断然说道,“一定是黄省长提醒他了,他不是先向黄省长报告嘛,当我不存在,好啊,我就当暂时不存在好了。”   陈小宁应了一声,把电话掐断了。   而高玉兰的手机,打进来电话的人正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   等了足足有半分钟之久,高玉兰就接起了电话。   但是,高玉兰的声音变了,变得有气无力,像个病人。   高玉兰:“哪一位呀?”   陈益民:“高部长,我是陈益民。”   高玉兰:“噢……是陈副书记。你有什么指示吗?”   陈益民:“高部长,我正在去往清河市的路上。”   高玉兰:“是么……你来是为了……”   陈益民:“你不知道清河发生的事?”   高玉兰:“我在滨海县乡下,我不……不知道呀!”   陈益民:“哦,高部长,听你的声音是?”   高玉兰:“唉……没什么大事,只是……只是小感冒而已。”   陈益民:“看医生了吗?”   高玉兰:“看了……谢谢陈副书记。”   陈益民:“高部长,对不起,我来得唐突了。”   高玉兰:“没关系,不过……不过清河出什么事了?”   陈益民:“滨海县迁委书记陈美兰,在参加市农业工作会议期间,突然失去联系,至今已超过十九个小时。”   高玉兰:“啊,不会吧……张宏和姚新民,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益民:“张宏病倒了,病得蛮重,躺在医院里,姚新民么,可能是因为临时代理主持市委日常工作,忙昏了头吧。”   高玉兰:“陈美兰同志不会有事吧?”   陈益民:“不知道啊。”   高玉兰:“那陈副书记此次来清河是?”   陈益民:“我和李书记黄省长打过招呼了,来看看,来看看。”   高玉兰:“欢迎,欢迎陈副书记。”   陈益民:“高部长,我是不是有点越位了?”   高玉兰:“咳,咳……不越位,不越位,陈副书记,那就拜托了。”   陈益民:“高部长,那你什么时候可以赶到清河来呢?”   高玉兰:“我尽快……陈副书记,拜托……拜托你了。” 第1127章 屁股脏了必须擦   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快到清河市区的时候,心里陡然升起了某种不安的感觉,他觉得此次清河之行有些不对头了。   中阳市到清河市二百三十多公里,一路上各方的信息不断的反馈而来,陈益民的眉头越来越皱了。   “姜超,你怎么看?”   姜超是陈益民的秘书,三十多岁,文静而又沉稳,跟着陈益民六年多了,此次清河之行,陈益民只带了秘书姜超和司机小王。   “领导,我觉得您不能直接去看张宏,至少现在不能。”   “哦,为什么呢?”   姜超说,“刚才您和李书记黄省长通话的时候,我基本上都听到了,我觉得他们在甩手,是甩手不管,而高部长明显是在躲,她人在清河,亲信不少,那个陈美兰又是她的干妹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是看到你来了才故意躲开的。”   “嗯。”陈益民点着头道,“高玉兰在和我耍心眼呢,而且是明着耍,玩阳谋而不搞阴谋,是高玉兰的一贯作风。”   “而且,我觉得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你是说,张宏在电话里没说实话?”   姜超略有犹豫,“有一点,他说因病住院,我看就不大对头。”   张宏是什么样的人,不但陈益民知道,其实姜超也有所了解,他不只一次的跟着陈益民去张家,他对张宏的印象不是很好。   “但是,现在我们是只能进,不能退。”陈益民说。   确实是这样,陈益民已经将此次清河之行报告了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还通知了高玉兰,私人行为已变成了公务行为。   姜超建议说,“领导,您先去清河市委,现在是姚新民市长主持工作,您先找他,然后找方以轩了解情况,去医院看望张宏的事放在后面。”   “嗯,这样甚为妥当。”   陈益民的奥迪轿车进入清河市区后,直奔清河市委大院。   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市长姚新民早从省长黄正忠那里得到了消息,对陈益民的到来是一半知道一半装作不知道,这样在市委大院门囗迎接,就不算是不尊重了。   前簇后拥,和所有在班上的市委市政府领导见过面之后,陈益民由姚新民单独陪着,来到了市委招待所最高级的六零一号房间。   市委招待所的六楼东边,有三个高级套间,平时不对外开放,只有在上级领导驾临的时候。   坐下后,陈益民问道:“新民同志,你说说吧,你们清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副书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这么说,你已经进行了调查?”   “小范围的,初步的调查。”   姚新民的回答小心翠翼,陈益民是来帮张宏收拾残局的,他只能是点到为止。   “现在还无法联系上陈美兰同志吗?”   “是的,已经快二十个小时了。”   “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多吗?”   “不多,我做了严格的控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超过二十个。”   陈益民心里哼了一声,二十人知道还叫严格控制,恐怕早就小道消息满天飞了。   “那么,这件事你向省委汇报了没有?”   “还没有正式汇报,不过,我报告了黄省长。”   姚新民很坦然,张宏能向你陈益民副书记报告,我当然可以报告黄省长。   “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报告高部长?”   “这个……这个是我的失误,我确实没有在第一时间报告高部长,后来,高部长的电话就没人接了。”   陈益民哦了一声,“新民同志,你的初步调查的结果,可以向我说说吗?”   “陈副书记,瞧您说的,我正要向您汇报呢。”姚新民装着诚惶诚恐,其实他心里并不怵陈益民,有黄正忠省长撑腰,事件又与他无关,他完全可以理直气壮,“我们的初步调查结果是,陈美兰同志的失踪或失联,和许西平副市长有直接关系,而且,而且很可能与张宏书记有关。”   陈益民暗自吃了一惊,“你确认吗?”   姚新民摇了摇头,“目前仅仅只是推测。”   “新民同志,你说话可要负责任啊。”陈益民盯着姚新民,重重地点了一句。   姚新民的回答不亢不卑,“报告陈副书记,所以我没有将初步调查结果正式报告省委。”   陈益民没再询问姚新民,对黄正忠省长的人,他不得不让二三分。   而市委秘书长方以轩不一样,方以轩是被特意安排到清河帮助张宏的,也是陈益民比较欣赏的人。   所以,方以轩来了之后,陈益民问得直截了当。   “以轩,你对姚新民主持下的初步调查结果认可吗?”   “不是认可,是肯定。”   陈益民嗯了一声,“这么说,张宏是涉事喽。”   方以轩点着头说,“可能还相当严重,调查是姚新民直接抓的,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负责调查,肖剑南只向姚新民一个人汇报,所以,我怀疑姚新民没有说出全部实情。”   陈益民看着方以轩问道:“那么,张宏做了什么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   苦笑了一下,方以轩道:“领导,有的事情,张书记怎么可能告诉我呢?”   方以轩的意思很明白,张宏不干好事的时候,很少会告诉他的。   陈益民端起了脸,“那我问谁才能知道实情呢?”   方以轩小心地说,“我认为,领导应该去问张宏书记和许西平副市长,还有,还有……”   “还有谁?”   “高尧。”   “哪个高尧?”   “前清河市长,现巡视员高尧。”   “他跑来清河干什么?”   方以轩摇着头,“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高尧是张宏书记请来的,由张行负责接待,其他人都不知道,现在高尧也受了伤,和张宏书记一起,住在市人民医院高级病房。”   “马上带我去市人民医院。”   二十多分钟之后。   市人民医院住院部,张宏的病房。   陈益民示意其他人退出病房后,才看着病床上的张宏,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宏讪讪地笑了笑,“老陈你干什么,别这么凶嘛。”   虽然在张宏的心目中,陈益民是张家的“家奴”,其实他还是挺怵陈益民的,陈益民有杀手锏,张老爷子有过特别交待,张宏在东江省期间,一切事务必须绝对服从陈益民的领导。   张家的家规特严,张老爷子以严厉著称,管教自己的儿女更不含糊,像张宏今年上半年因男女作风问题被撤职后,张老爷子当着全家人的面暴打张宏,五十多岁的张宏,都快要做外公了,居然跪在地上达整整六个小时。   “张宏,你不说,或说假话,我马上起身离开清河,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解决,或者,你让老爷子来帮你解决。”   “别……别啊。”张宏急忙叫道,“老陈,陈哥,我说我说,我说实话还不行吗?”   “说,给你五分钟。”   陈益民重又坐了下去。   张宏说了起来……   听着听着,陈益民脸上布满了怒容,“张宏,你还是死性不改啊!”   张宏小声说,“事情都发生了,你快帮我摆平,摆平之后,你想怎么骂我都行。”   “哼,你以为我这个省委书记是专门帮你擦屁股的吗?”   “当然不是,不过……不过该擦还是要擦的么,而且,而且你都来了么。”   这话倒是,陈益民稍稍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虽然是上了张宏的“当”,被他骗到了清河,但张宏的屁股必须擦,也只能由他来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擦张宏的脏屁股,也就是擦陈益民自己的屁股。   “你能确定,陈美兰是被向天亮救走的吗?”   “这个可以肯定。”   难怪高玉兰一点都不急,只要陈美兰时安全的,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   “那么,你采取了什么解决措施?”   张宏说道:“许西平去找了子桂,子桂去找了柳清河老头,柳清河是向天亮的忘年交,柳清河只答应传个话,但到现在还没有回音。”   陈益民冷冷地说,“这还用说吗,人家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先拖你十天半个月,就能让你受不了。”   “他奶奶的,姚新民也跳出来搅局了。”张宏骂道。   “这能怪谁,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陈益民不客气地斥道,“我早就警告过你,清河藏龙卧虎,错综复杂,穷山恶水出刁民,清河更是出刁官,老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你自己的胡作非为,才让别人有机可乘。”   张宏无奈地说,“老陈,我错了,你别再啰嗦了,快想个办法吧。”   “这事的真情实况,你这边只有你和许西平高尧三个人知道?”陈益民问道。   “是,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方以轩都不晓得。”张宏居然有些许得意。   哼了一声,陈益民瞪起了双眼,“你还在得意?”   “老陈,你厉害,你厉害。”张宏又讪讪地笑了。   想了想,陈益民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高尧离开清河,告诉他先躲起来,闭上他那张臭嘴。”   张宏苦笑起来,“可是,可是他暂时走不了了。”   “为什么?”   张宏道:“你问问方以轩,就知道为什么了。” 第1128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错,高尧是暂时走不了了。   陈益民没再理会病床上的张宏,高级病房都是套房,他来到外间时,外间的沙发上只坐着一个人,市委秘书长方以轩。   “以轩,为什么不把高尧送走?”陈益民问道。   方以轩也是苦笑,摇着头说,“高尧受伤了,和张宏书记一样,伤得身体动弹不得,医生却检查不出伤在哪里,据医生说,这很可能是民间流传的点穴法,下手的人是个高手,用独门点穴功夫点了高尧身上的某个或几个穴位,造成了他身体的暂时性瘫痪,刚才医生又来检查过了,高尧的身体有所恢复,预计到明后天才能下地走路。”   “知道是谁干的吗?”   方以轩点头道:“大家都猜是向天亮,他们向家有点穴这门功夫。”   “哼,活该。”陈益民恼道,“那也不能把他留在清河,把他留在这里就是个祸害,你找几个人再找辆救护车,马上把他送到中阳市去。”   之所以要把高尧送到中阳市,是因为要保护高尧,防止他把实情向外扩散,陈益民曾在中阳市长期工作,那里是他的地盘。   方以轩又在摇头,“领导,有人在外面守着,高尧走不了的。”   陈益民吃了一惊,“是什么人?”   “公安局的人。”   “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方以轩说,“他们倒没说是要调查,而是采取保护性措施,理由是张宏书记和高尧都受到不明身份者的袭击,为了防止悲剧重演,必须对张宏书记和高尧进行保护。”   “理由很充分嘛。”陈益民冷冷的一笑,“公安局方面是谁在负责?”   “在局长周台安的默许下,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全权负责,直接受命于姚新民市长。”   这招毒啊,陈益民心道,姚新民敢这么做,说不定得到了黄正忠省长的支持。   “以轩啊,市公安局那边,你们没有人吗?”陈益民又问道。   方以轩忙说,“有,孙可副局长,他就在外面。”   陈益民哦了一声,“这个孙可,人可靠吗?”   “应该是可靠的,这个孙可资格很老,当副局长快八年了,但他管的是行政和后勤工作,在市公安局,他一直很不得志,最早谢自横当局长时就排挤他,前任郭启军局长也打压他,现在周台安当局长,好像对他也不大待见,张宏书记上任后,他就靠过来了。”   陈益民心道,和三任局长都搞不好关系,这个孙可看来不怎么样,这样的人靠过能起到什么作用?   “以轩,你叫他进来。”   很快的,孙可进来了。   五十出头,身材肥胖,大腹便便,谢顶,塌鼻,形象确实不怎么样。   见了陈益民,孙可一阵点头哈腰,脸带媚笑,让陈益民更加失望。   “陈书记,您好,我叫孙可,市公安局副局长,有事您吩咐。”   陈益民微笑着点头,“孙可同志,坐下说话。”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能当八年副局长,一共经历四任局长,肯定也是有两下子的。   孙可哪敢真坐,不过是将半个屁股沾在沙发上,毕恭毕敬,正襟危坐,随时准备起身。   “孙可同志,外面是你们市公安局的人吗?”   “是,我知道肖剑南派了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五六个便衣。”   陈益民微笑着问,“这些警员,你能指挥得动吗?”   “不能。”孙可脸有赧色,“他们都是肖剑南的人,不过,其中有一个是我的人。”   哦了一声,陈益民立即来了兴趣,“这么说,你对他们的行动,应该有个基本了解的嘛。”   “是。”孙可说道,“肖剑南给他们的命令是只围不查,只要高尧市长不动,他们也不会动。”   陈益民稍稍心安,“是这样啊。”   “不过……”   “不过什么?”   孙可看了看方以轩,方以轩说,“老孙,在陈书记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刚才发现,外面还有一些来自滨海县公安局的便衣,带队的是滨海县公安局副局长杜贵临。”   陈益民心里一怔,“他们怎么会越界行动的?”   “我打电话问过杜贵临,杜贵临说,他们的县委书记是在清河失踪的,他们要进行独立调查。”   “那么,肖剑南会同意吗?市局和县局的人起了冲突怎么办?”陈益民更感兴趣了。   孙可说,“肖剑南也只能管他自已的人,他管不了市局其他人,更管不了滨海县公安局的人,他们两边是心照不宣,各干各的,互不干涉。”   陈益民又问道:“肖剑南不是和滨海县的邵三河向天亮是朋友吗,他们也互不信任吗?”   孙可点着头说,“是的,他们有合作也有分歧,像肖剑南,就对现任局长周台安不大服气,现在投靠了姚市长,而周台安和滨海县的邵三河向天亮,才是真正的一伙。”   “我听说,你确定打伤张书记和高巡视员的人,就是滨海县的向天亮?”   “是,张书记和高巡视员是被向家的独门功夫所伤,我家也是武术世家,我虽然学艺不精,但对清河市的各个武术门派还是有些了解的。”   “哦……”陈益民微微颌首,“孙可同志,谢谢你,你提供的情况我记住了。”   孙可很灵光,急忙起身,知道自己该告辞了。   事情明摆着,市县两级公安局的人守着,高尧确实一时难以离开。   要解决这件事,还得找高玉兰和向天亮,向天亮是系铃人,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高玉兰在有意回避,那只有直接找向天亮,不是命令而是商量。   陈益民很少来清河,但因为张宏的存在,他不得不关注清河,对清河乃至滨海的情况有所了解,滨海县的大小事务,当家作主的正是陈美兰和向天亮二人,像滨海县公安局,实际上也是由向天亮掌控着,邵三河派人来到清河市区,应该也是向天亮的授意。   回到市委招待所,陈益民拨通了向天亮的电话。   陈益民万万没有想到,向天亮正在滨海县百花楼的房间里,正赤膊上阵,在陈美兰身上姿意地驰骋着。   陈美兰娇喘着,一边疲于招架,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电话……好人儿……先,先接电话……老公,老公……求你了……啊……”   向天亮埋头苦干,继续的进行狂轰滥炸。   手机的铃声还在顽强地响着。   陈美兰还没有被击垮,她用残存的那点力气,伸出手在向天亮的手机上摁了一下。   向天亮吓了一跳,不得不停止了战斗,因为陈美兰摁的是接听键。   臭娘们聪明,向天亮从陈美兰身上滑了下来,忙不迭地拿起了手机。   陈美兰胜利地笑着,向天亮胆子最大,也不敢把床战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出去。   不过,怕向天亮不高兴,陈美兰撅着屁股,爬到向天亮的双腿之间,讨好地将脑袋凑了上去……   而向天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向天亮:“是陈副书记?”   陈益民:“哈哈,不错不错,还听得出我陈益民的声音。”   向天亮:“陈副书记,您好,您给我打电话是……是有什么指示?”   陈益民:“怎么,不知道我已经到了清河了吗?”   向天亮:“知道知道,刚刚知道。”   陈益民:“哦,你听谁说的?”   向天亮:“是高部长,我刚从她那里回到城关镇。”   陈益民:“高部长的病好了吗?”   向天亮:“医生看过了,问题不大,医生建议她卧床休息。”   陈益民:“那你呢?”   向天亮:“我?我有点事要处理。”   陈益民:“你们的市农业工作会议还没结束,你这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就想溜号吗?”   向天亮:“不是,我这边……我这边实在是忙啊。”   陈益民:“你真的很忙吗?”   向天亮:“是的,我正在忙着布置冬种的工作,下面的人不得不管啊。”   陈益民:“再忙也不能不来开会嘛。”   向天亮:“陈副书记批评得是,陈副书记批评得是。”   陈益民:“既然我批评得是,那你就得马上改正。”   向天亮:“是,我马上改正。”   陈益民:“你抓紧时间赶到清河来。”   向天亮:“明白,不过,不过……”   陈益民:“不过什么?你少给我耍心眼啊。”   向天亮:“陈副书记,您找我是什么事啊?”   陈益民:“什么事你会不知道?”   向天亮:“不知道。”   陈益民:“你们的县委书记陈美兰失踪了,你就一点都不焦急?”   向天亮:“我不焦急。”   陈益民:“你为什么不焦急?”   向天亮:“因为我们的县委书记陈美兰不是失踪,而是失联,暂时失去联系。”   陈益民:“这是你的结论?”   向天亮:“不是,是别人说的。”   陈益民:“谁?”   向天亮:“是许西平副市长说的。”   陈益民:“他,他的话你相信吗?”   向天亮:“相信,当然相信,他是陈美兰书记的丈夫,据说是他安排陈美兰书记去了西江,所以,陈美兰书记只是暂时失去了联系。”   陈益民:“纯属扯淡,向天亮,我命令你马上赶到清河市来。”   向天亮:“是,我马上赶到清河市来。”   陈益民:“听着,我在市委招待所二零一号房间,就专门等着你了。” 第1129章 惹不起   命令?他妈的你陈益民是谁啊?你说马上赶到清河市,老子偏偏给你来个“马下”。   向天亮根本没把陈益民的命令当回事,从滨海到清河市区,顶多是两个半小时的路程,向天亮居然花了四个小时,等他到了市委招待所门前,已经是快深夜十点钟了。   而且,向天亮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坐在车上吸起烟来。   今晚陈益民一定很忙,省委副书记驾临清河市,主动上门拍马屁的人一定很多。   刚才一路上再也没有接到陈益民的电话,向天亮心里坏坏地想,他妈的,说不定忙着收礼收钱,早把正事忘到脑后去了呢。   还别说,向天亮的瞎猜有些根据,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就看到不少市级大员从市委招待所里出来,市委副书记周平、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副市长马国瑞、副市长邱雨庭、副市长赵经民……   向天亮忍不住的咧嘴直乐,这么多拍马屁的人,陈益民副书记就是钢筋铁骨,恐怕也早已被拍晕了。   当然,也不全是来拍马屁的。   比方说副市长许西平,他出来的时候是无精打采的,向天亮估计,他一定是挨骂了。   不过,看到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从市委招待所出来,向天亮有些好奇了,不会吧,老好人也会来拍马屁吗?   向天亮摇下车窗,伸手放到嘴边,打了个不是很响的唿哨。   周台安听到了,愣了愣走了过来,“咦,你小子在这里干什么?”   “呵呵……我也想进步,所以我也想去拍陈副书记的马屁哦。”   周台安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座上,“臭小子,你在骂我啊,省领导来了,我不来检查一下安全保卫情况,这说得过去吗?”   “你没被他找谈话吗?”向天亮递了一支香烟给周台安。   “哈哈,他能放过我吗?”周台安笑着说道,“总之,他知道是你救走陈美兰并打伤了张宏和高尧,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他需要你亲口确认并见到陈美兰本人,才能坐下来了结这件事,只要你咬紧牙关不松开,他就没有办法,因为你随时可以把整个事件的真相公之于众,一旦真相公开,张宏和许西平固然要玩完,就是他自已也基本上没了面子。”   “可惜,当时我没带录音笔,我也没有证据,如果张宏和许西平咬牙抵赖,我和陈美兰书记也证不倒他们两个,而且对陈美兰书记也有无可挽回的影响。”   周台安怔了怔,“这倒也是啊,如果他们硬抗到底,咱们还得先作准备。”   向天亮摇了摇头,“他们不敢,俗话说得好,做贼心虚,他们了解我的作风和习惯,心里认定我会留下铁的证据的,总而言之,他们不敢硬来,只能服软。”   周台安笑着问道:“你准备去见他吗?”   “呵呵……他在电话命令我来见他,命令哟。”向天亮咧嘴直乐。   挥了挥手,周台安道:“听我的,你还是找个地方赶快睡觉吧,走廊上还有四位县委书记五位县长九位局长,一个人十分钟也要三个小时,轮到你也是下半夜了,他一个年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他还撑得住吗?”   向天亮张嘴又骂,“他妈的,这年头马屁精多哟。”   “同志,大家都不容易,你就多多的理解吧。”周台安笑着说。   “呵呵……我也就是骂骂而已喽。”向天亮笑着说,“倒是你老周,肖剑南明摆着已经是姚市长的人了,你要心里有数啊。”   周台安点着头说,“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其实肖剑南向姚市长靠拢之前跟我说过,我没阻拦,也不想阻拦,也拦不住。”   “那倒也是,可惜了,毕竟是生死朋友啊。”向天亮感叹着。   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周台安说,“这方面我也分析过了,肖剑南就是最怎么折腾,他也不敢把你我怎么样,毕竟现在的市公安局,他能调得动的人也不多了。”   向天亮笑了,“比方说这一次,邵三河公然派人过来横插一脚,他也只能忍气吞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搁在以前,他不但会暴跳如雷,恐怕早手动手喽。”   “哈哈……所以嘛,咱们就甭为肖剑南操心了。”   这时,向天亮忽然喊了起来。   “哎,老周你快看,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市委招待所门口,走出来一连串人,借着灯光,可以看得比较清楚,都是清河市的实权派人物,各县的县委书记、县长,和一些市属局的局长。   周台安说,“陈副书记不见客了。”   “嗯,这些领导应该是属于在市区有家的吧?”向天亮道。   周台安咦了一声,“快看,许西平的车。”   果然是许西平的别克轿车,就停在市委招待所门口边。   许西平下了车,匆匆地进了市委招待所。   “他回来干什么呢?”周台安疑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你想知道他回来干什么,听一听不就知道了么。”   “偷听省委副书记的谈话?你也许敢,我可不敢。”周台安摇着头说。   “呵呵……你想听就算了。”   一边笑着,向天亮一边从车座下摸出两个无线通讯耳麦,自己很快就戴上了一个。   周台安大吃一惊,“天亮,你,你在陈副书记的房间动了手脚?”   “非也,非也。”向天亮摇着头说,“我今天曾在许西平的西装口袋里放了一个小玩艺儿,如果运气好的话,许西平应该还没有发现,所以,我监听的只是许西平,陈副书记不过是恰巧撞到了枪口上,算他倒霉吧。”   “唉,谁也鬼不过你哟。”周台安道,“不过,对许西平动手脚,也是不应该啊。”   “你爱听不听。”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许西平算什么东西,我们陈美兰书记失踪,他有重大嫌疑,就凭这一点,别说对他进行监听,就是把他抓起来都可以。”   周台安愣了愣,拿过另一套无线通讯耳麦,也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你说到有道理,反正是你干的,我白听白不听。”   向天亮看着周台安笑了,“臭知识分子,我要是栽了,一定拉着你一起栽。”   很快的,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了声音,许西平口袋里的小玩艺还在发挥作用。   许西平:“领导,我,我回来了。”   陈益民:“坐下说话,别紧张嘛!”   许西平:“谢谢。”   陈益民:“西平,我刚接了张老爷子的电话。”   许西平:“张老爷子?”   陈益民:“对,张宏的父亲。”   许西平:“张老爷子也知道了?”   陈益民:“当然,张老爷子神通广大,咱们相瞒也瞒不住啊。”   许西平:“那……那张老爷子他?”   陈益民:“他老人家迟早会知道的,所以,我也就毫不保留,实话实说了。”   许西平:“这样,张老爷子肯定被气坏了吧?”   陈益民:“嗯,如果张宏在他面前,他会拿枪把张宏给崩了。”   许西平:“领导,那现在……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陈益民:“你也不用急,事情既然出了,就要坦然面对,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许西平:“领导,向天亮这个小混蛋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不来硬的对付不了啊。”   陈益民:“不,咱们原来制定的那一套,恐怕要改一改了。”   许西平:“为,为什么?”   陈益民:“现在出现了一个新情况,是张老爷子提供的,我们不得不有所改变。”   许西平:“什么,什么情况?”   陈益民:“你知道向天亮的背景吗?”   许西平:“他……市里是郑右庭副书记,省里是李书记和高部长,京城还有他的老师易祥瑞。”   陈益民:“还有吗?”   许西平:“应该……应该没有了。”   陈益民:“西平,我们都低估他了。”   许西平:“难道……难道他还有更大的靠山?”   陈益民:“我再问你,前不久京城来了个公子哥,你还记得吗?”   许西平:“谁啊?”   陈益民:“关天月的老儿子关青亭。”   许西平:“我知道,他来清河是考察的,一共待了五天。”   陈益民:“他去过滨海吗?”   许西平:“去过,是一个人去的,去干什么,他一句话都没说。”   陈益民:“他是去看望向天亮的。”   许西平:“啊……”   陈益民:“你呀你,你还没想明白吗?”   许西平:“你是说……关青亭和向天亮,他们他们……不,不会吧?”   陈益民:“你明白了?”   许西平:“他们……他们长得太像了。”   陈益民:“是的,我见过关青亭,虽然印象不深刻,但现在想起来,觉得他们真的是长得很像。”   许西平:“可是……可是关青亭只有三十几岁,向天亮已经二十五岁了,他们怎么可能呢?”   陈益民:“他们当然不是,但关天月的大儿子,曾经在滨海插队几年,你明白了吗?”   许西平:“我明白了。”   陈益民:“所以,张老爷子让我们先确认这件事,你要明白,如果属实,向天亮就是你我惹不起的家伙了。”   许西平:“领导,你是说?”   陈益民:“起用你在滨海的所有力量,迅速查清这件事。” 第1130章 向天亮掀酒桌   向天亮长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陈益民暂时不会麻烦他了,贵为省委副书记,也不会再用“命令”的口气与他说话。   果然,第二天上午,是市农业工作会议的闭幕式,陈益民出席会议并作了简短讲会,直到会议结束,陈益民看得见主席台下第一排正中的向天亮,两个人目光多次交集,陈益民没有任何表示。   中午是聚餐,在市委招待所大餐厅,招待的是各县区的领导,临时主持市委工作的市长姚新民,与两位市委副书记周平和郑右庭一起,举着酒杯,一桌一桌的敬酒。   滨海县四套班子共有两桌,除了县委书记陈美兰,其他能来的都悉数到场。   姚新民与周平和郑右庭来到了滨海县这两桌,姚新民举着酒杯,满脸笑容地说着“大家辛苦,大家辛苦……”   领导敬酒,众人不敢怠慢,纷纷起身,手上都拿着酒杯。   唯独向天亮没有,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姚新民不以为忤,还是笑看着向天亮,耐心地等他站起来。   坐在向天亮身边的,是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和县府办主任罗正信,两个人几乎同时拽他的衣袖,“催”他赶紧起身。   向天亮哼了一声,黑着脸冷冷地说道:“你们还真能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吗?你们还真喝得下酒吗?我们的县委书记陈美兰同志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我们的一把手不见了,我们还有脸回滨海县去吗?”   顿时,大家都愣住了,周边几桌上的人,也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姚新民也有些尴尬了,周平和郑右庭也是,端着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   “啪。”   向天亮拿起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三位领导来得正好,我们的陈美兰书记是在参加你们市委常委会时失踪的,我们希望你们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或者把陈美兰书记还给我们。”   整个大餐厅,几十桌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姚新民嘴边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天亮同志,咱们吃过饭后再说好吗?”   向天亮一边慢慢地站起来,一边盯着姚新民说道:“我现在宣布,前天晚上参加市委常委会的所有人,都是陈美兰书记失踪的嫌疑人,从现在开始,我要动用一切力量,对你们进行全面彻底的调查,在找到陈美兰书记之前,我会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对你们进行监控,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毕,向天亮沉着脸转身就走。   可是,才走了几步,向天亮又转身回到桌边,不等大家明白过来,他就双手抓桌掀了起来。   “哗……”   酒桌被掀翻了。   “哗……”   又一桌被掀翻了。   “哗……哗……哗……”   向天亮疯了。   所有人都傻了。   “哗……哗……哗……”   向天亮一脸凶相,没人敢上来阻止,傻看着向天亮一桌一桌地掀了过去。   当市委招待所保卫科的人赶来,向天亮已经掀了十几桌了。   向天亮被带到了市委招待所保卫科的值班室。   保卫科长杜海涛,四十出头的转业军人,和向天亮是老熟人了,他关上值班室的门,冲着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   “痛快,痛快啊……兄弟,你牛,你实在太牛了。”   “老杜,我这么做,对还是不对?”向天亮笑着,非常诚恳地问。   杜海涛笑道:“也对,也不对。”   “呸,你少给我和稀泥。”   杜海涛说,“一为自己的领导,二为反对大吃大喝,你做得对,但你的反对方式不对。”   “不对吗?”向天亮双脚翘在办公桌上,一本正经地问。   杜海涛嘿嘿一笑,“掀翻一桌,大家都会叫好,掀翻两桌,是愤怒的表现,可以理解,但掀翻十桌十几桌,就有点故意闹事的意思了。”   向天亮递给杜海涛一支烟,“那你说说,我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么……”杜海涛笑着说道,“处分是逃不了了,还有赔偿损失,我们主任是有名的老抠,肯定会狠狠地敲你一笔,你就等着割肉吧。”   “会不会通报批评啊?”   “这个倒不会,反对大吃大喝,谁敢说不对啊。”   “那就好,那就好。”向天亮咧着嘴乐起来,“他妈的,我刚才忘了做一件事,太可惜了。”   “什么事啊?”   “呵呵……我忘了把酒倒在姚市长的头上了。”   “你得了吧,哈哈……那非得拘留你七天不可。”   一个小时以后。   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和滨海县公安局长邵三河来了。   “走吧。”周台安踢了向天亮一脚,踢在他翘得高高的腿上。   向天亮坏笑着问,“没事了?”   邵三河笑说,“奖给咱们县的十万元农业先进奖,被姚市长大笔一挥扣去了三万元,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我自己赔呗。”向天亮不以为然。   周台安瞪了向天亮一眼,“你一年工资才万把元,不吃不喝也要赔三年,你赔得起吗?”   告别杜海涛,向天亮陪着周台安和邵三河,离开市委招待所,上了周台安的警车。   邵三河坐在驾驶座上,车还没发动,却先爆发出一阵大笑。   周台安也哈哈地笑了起来。   “哎哎,什么意思啊?”向天亮莫名其妙地问道。   周台安说,“你这场戏演得好,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邵三河说,“确切地讲,是把所有人都吓住了,你一句话,让他们都成了嫌疑犯,还要对他们进行调查监控,他们能不怕吗?”   向天亮忙问道:“快说结果,快说结果,我好不容易玩了这么一出,总得有个结果吧?”   周台安道:“姚市长与市委副书记周平和郑右庭一起,正在省委副书记陈益民那里汇报,其他市委常委正在市委小会议室待着,等姚市长与市委副书记周平和郑右庭从陈副书记那里回来,就马上召开市委临时常委会议。”   “呵呵……姚市长与市委副书记周平和郑右庭他们并不重要,他们只是敲边鼓的人,现在主要就看陈益民如何出招了。”   周台安忙说,“哎,你也别太过份了。”   向天亮问邵三河,“三河兄,咱们滨海县的四大班子呢?”   “你这么一闹,大家当然要同仇敌忾了。”邵三河笑着说道,“经过商量,四套班子绝大多数人都同意,在陈美兰书记的事情没有眉目之前,大家暂时不回滨海县,留在市委招待所等候消息。”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行,这点压力还远远不够,咱们得来点狠的,把市委领导们变成热锅里的蚂蚁,他们才会真的急起来。”   “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邵三河笑着说道。   向天亮问,“三河兄,你现在有多少人马在清河?”   “十二台车,明的二十人,暗的十人。”   周台安摇头道:“三河,你也太不像话了,你弄这么多人过来,我们市局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邵三河憨憨一笑,“嘿嘿……周局啊,你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向天亮道:“三河兄,你马上调六台车十二个人过来,把市委大院的一道正门两道边门看起来,要大张旗鼓的进行监控,其中对许西平和张行,可以进行公开的跟踪,只要他们离开市委大院,就死死地盯住。”   “没问题。”邵三河道。   周台安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我的面子倒是无所谓,但是你们不怕肖剑南跟你们反脸吗?”   向天亮冷冷地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估计他不敢,他要是真敢抓我们滨海局的人,我就在谢自横的屁股上捏一把,让谢自横在肖剑南的后院放一把火,让他来个首尾难顾。”   “你小子是想废物利用,绝了。”周台安叹着。   邵三河说,“我们是师出有名,寻找我们的县委书记,完全是理直气壮的事。”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已经坐在了向天亮的桑塔纳轿车上。   桑塔纳轿车停在市委大院门口。   市委大院的门口,还停着四辆警车,其中三辆正是滨海县公安局的,带头的赫然就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必洋。   还有一辆警车来自市公安局,和向天亮的桑塔纳轿车近在咫尺,警车上坐着的人,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韩正明。   韩正明是肖剑南的老部下,铁哥们,显然是肖剑南派来的。   向天亮对邵三河说,“三河兄,有市局韩支队助阵,咱们心里更有底了。”   “就是就是,韩支队,谢谢支持,回头我请你喝酒。”邵三河笑喊道。   韩正明苦笑着道:“向县长,邵局长,你们这是……你们这是把我放火上烤啊。”   向天亮摆着手,“你要是烤热了,就去一边凉快去嘛。”   韩正明陪着笑脸,“向县长,邵局长,你们这样做,不大合适吧?”   “呵呵……那你就把我们抓起来吧。”向天亮乐道。   “这我不敢,这我不敢……”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市长姚新民打来的。   “天亮同志,请你和邵三河同志马上到市委小会议室来,陈益民副书记在等你们二位。” 第1131章 交易的前奏   市委大院的小会议室,专供市常委会议或常委扩大会议专用,此时早已座无虚席。   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端坐正中,他的秘书姜超站在他的身侧。   陈益民的左首,以市长姚新民为首,一排市委常委悉数到场。   右面坐的一溜,是滨海县四套班子成员,以县长陈乐天为首。   面对着陈益民、背对着门而坐的,是市委副秘书长张行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向天亮和邵三河是最后到的,向天亮紧挨着肖剑南坐下,屁股还没沾到椅子上,右膝盖已狠狠地撞在肖剑南的双腿上。   肖剑南猝不及防,双腿顿时撞向了右侧的张行,恰巧压在了张行的膝盖上。   张行惨叫一声,身体瘫在了地上。   众人立即投来惊疑的目光。   肖剑南哭笑不得,他忙把张行扶起来,放回到椅子上。   张行只能白白吃个哑巴亏,他明知道是向天亮干的,但一旦指出平来,向天亮会赖到肖剑南头上。   肖剑南也不能说,他只要一说,向天亮就会说他嫁祸于人。   向天亮坐下来,斜眼瞅着肖剑南,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这时,市长姚新民开口了。   “同志们,我们开始吧,下面请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同志讲话。”   姚新民也够坏的,没说是开会,没说是什么事,一开始就把陈益民推出来,他自己就可以做个旁观者了。   陈益民是何等样人,对姚新民的小伎俩,岂能不了然于胸。   “同志们,我向大家确认一件事,滨海县县委书记陈美兰同志非常安全,而且她很快就会回到她工作的岗位上,同时,我还要告诉各位,只要滨海县县委书记陈美兰同志一天不回来上班,我陈益民就一天不离开清河市,关于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相信你们清河市委和姚新民同志,会给出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合理的说法。”   一边说着,陈益民一边站了起来。   顿了顿,陈益民挥着手说道:“现在我宣布散会,除了向天亮同志,大家都回去吧。”   所有人都愣了愣,但很快就开始起身,陆续离开了会议室。   姚新民也微微一愣,然后跟在众人后面离开。   最后一个离开的人,是陈益民的秘书姜超,他顺手把门也带上了。   微微一笑,陈益民看着向天亮,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   陈益民:“可以吗?”   向天亮:“当然可以。”   陈益民:“听说你的口袋里,总带着录音笔。”   向天亮:“您相信吗?”   陈益民:“我相信。”   向天亮:“相信就有,不相信就没有。”   陈益民:“有意思,难怪你同意我使用录音笔。”   向天亮:“您是领导,您可以。”   陈益民:“哈哈……官大一级压死人?”   向天亮:“您比我大五级呢,足可以压死五个我。”   陈益民:“哈哈……小向,你果然很幽默嘛。”   向天亮:“请领导见谅。”   陈益民:“这么说,你同意使用录音设备了?”   向天亮:“我同意。”   陈益民:“你也可以。”   向天亮:“我的录音笔早就开始工作了。”   陈益民:“爽快。”   向天亮:“陈副书记,咱们开始吧。”   陈益民:“好,先跟你算笔账,昨天晚上你没有按时来市委招待所。”   向天亮:“我去了啊。”   陈益民:“可是我没见到你!”   向天亮:“他们不让我进。”   陈益民:“他们是谁?”   向天亮:“想迫切见到您的人,他们的职务都比我大,我不能跟他们抢。”   陈益民:“你的这个回答,我很满意。”   向天亮:“这是事实。”   陈益民:“那么,为什么要掀掉那么多的酒桌。”   向天亮:“为了表示抗议。”   陈益民:“你抗议什么?”   向天亮:“一个县委书记丢了,居然还有心大摆宴席,真是岂有此理。”   陈益民:“想法不错,抗议也行,但方不对。”   向天亮:“您也支持大吃大喝吗?”   陈益民:“我支持了吗?我没有支持嘛。”   向天亮:“我这么一闹,您就出来了,这说明这一闹还是有效果的。”   陈益民:“狡辩。”   向天亮:“智者见智,仁者见仁。”   陈益民:“这事不归我管,我就当不知道了。”   向天亮:“谢谢陈副书记。”   陈益民:“为什么把你们滨海县的警察派到清河市区来?”   向天亮:“这是人家县公安局的要事。”   陈益民:“滨海县公安局谁当家?”   向天亮:“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   陈益民:“他是你的死党吧?”   向天亮:“陈副书记,我们正在录音,请您使用正确的语言。”   陈益民:“哈哈……我向你道歉,但是,话糙理不糙吧?”   向天亮:“算是吧,邵三河派人到清河市区,我是知道并支持的。”   陈益民:“为什么守在市委大院门口?”   向天亮:“这个您得去问邵三河。”   陈益民:“还有市人民医院?”   向天亮:“市人民医院那边我知道。”   陈益民:“为什么?”   向天亮:“高尧在医院住院部里。”   陈益民:“你知道高尧的身份吗?”   向天亮:“知道,正厅级巡视员。”   陈益民:“那为什么还要监控他?”   向天亮:“怕他跑了。”   陈益民:“我是说,为什么要监控他?”   向天亮:“他涉嫌强奸陈美兰书记未遂。”   陈益民:“你有证据吗?”   向天亮:“这个我不能说。”   陈益民:“如果我要带走他呢?”   向天亮:“恐怕走不了。”   陈益民:“你要硬留?”   向天亮:“问题没有解决,他是走不了的。”   陈益民:“不一定吧。”   向天亮:“陈副书记,您不想带一具尸体回去吧。”   陈益民:“你这是威胁。”   向天亮:“是您在说,我没有说。”   陈益民:“这么说,高尧想离开,必须是在问题解决以后了。”   向天亮:“可以这么说吧。”   陈益民:“……小向啊,陈美兰在你手上吧?”   向天亮:“您说什么?”   陈益民:“装傻是不是?”   向天亮:“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陈益民:“我再问一遍,陈美兰在你手上吗?”   向天亮:“没有。”   陈益民:“你还不想承认吗?”   向天亮:“不承认。”   陈益民:“那么,你希望怎么做呢?”   向天亮:“把整个事件调查清楚。”   陈益民:“这要求并不高。”   向天亮:“可以不公开,但当事人必须全部到场。”   陈益民:“我看可以考虑。”   向天亮:“还有,双方请几个证人,可以包括您。”   陈益民:“我会考虑的。”   向天亮:“您的出席,会更有助于问题的解决。”   陈益民:“这是高部长的意思吗?”   向天亮:“不是,但我想她应该会同意。”   陈益民:“她也会出席吗?”   向天亮:“我问问她。”   陈益民:“好,如果高部长参加,那我肯定也会参加。”   向天亮:“我一定将您的意思转告给高部长。”   陈益民:“……好啊,陈美兰果然被你给救了。”   向天亮:“我说过了,我不承认。”   陈益民:“哈哈……你就狡猾吧。”   向天亮:“您过奖了。”   陈益民:“那么,你希望在什么时候解决问题?”   向天亮:“我无所谓。”   陈益民:“明天上午行吗?”   向天亮:“有点急了,但也可以。”   陈益民:“没办法,你把张宏许西平逼进了死胡同,我要尽快把他们捞出来。”   向天亮:“那么,地点呢?”   陈益民:“你定。”   向天亮:“不,您定吧。”   陈益民:“最好不要选择在公共场所。”   向天亮:“您说。”   陈益民:“我住的房间如何?”   向天亮:“可以。”   陈益民:“那好,明天上午九点开始。”   向天亮:“我们准时到。”   陈益民:“可以录音吗?”   向天亮:“必须的吧。”   陈益民:“哈哈,必须,是必须。”   向天亮:“陈副书记,您也很爽快么。”   陈益民:“哦,原来不这么认为吗?”   向天亮:“原来是不了解。”   陈益民:“小向,明天不要狮子大开口哦。”   向天亮:“呵呵……您是大人物,我当然要开高价了。”   陈益民:“你有大胃口吗?”   向天亮:“吃不了可以兜着走啊。”   陈益民:“哈哈……和你谈话很愉快。”   向天亮:“我也是。”   陈益民:“小向,可以说点题外话吗?”   向天亮:“您说。”   陈益民:“易祥瑞易老,你跟他还保持着联系吗?”   向天亮:“保持,但我没事就不会去打扰他。”   陈益民:“嗯,我知道易老很忙。”   向天亮:“您也认识我老师?”   陈益民:“认识,几面之缘吧。”   向天亮:“噢……”   陈益民:“那么,你认识京城的关老吗?”   向天亮:“关老?哪个关老?”   陈益民:“关天月关老。”   向天亮:“噢……认识认识,我见过他两次。”   陈益民:“仅仅是认识?”   向天亮:“是啊,在京城的天朝会所,老板叫包国银,我是在下棋的时候认识关老的。”   陈益民:“是吗?”   向天亮:“嗯,当时他说我和他的一个儿子很像。”   陈益民:“是这样啊。”   向天亮:“陈副书记,您,您还有事吗?”   陈益民:“就这样吧,我们明天见。”   向天亮:“明天见。” 第1132章 三个筹码   又是一个深秋的夜。   朱家老宅。   偌大的院子里,有两个穿着警服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地来回走动。   他们是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必洋和副局长杜贵临。   让两位副局长站岗,可见亮着灯的客厅里,一定有重要的人物,或正在商讨重大的事情。   不错,客厅里坐着大人物,刚刚从滨海县赶过来的省委常委兼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   高玉兰的身边,是“当事人”陈美兰,和滨海县常务副县长杨碧巧。   客厅里还有两张长沙发,一张坐着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市委常委、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另一张坐着副市长高兴,滨海县委副书记肖子剑,滨海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   倒是向天亮坐的是单人沙发。   高玉兰在清河市乃至滨海县的“自己人”都来了。   这其中,平时低调的市委副书记郑右庭是这些人的核心。   而市委常委、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的到来,是高玉兰的特意邀请,军人不得干政,方成军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今晚算是破天荒的。   向天亮的录音笔放在高玉兰面前的茶几上,正播放着向天亮与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对话录音。   终于,轻轻的咔嚓一声,对话录音播放完了。   片刻的沉默,大家都在等高玉兰率先开口。   微微一笑,高玉兰说,“这就是陈副书记的风格,平易近人,温和从容,哪怕在心里对你恨之入骨。”   郑右庭看着高玉兰说,“部长,敢拿话威胁陈副书记的人,天亮可能是第一个,你听听,‘陈副书记,您不想带一具尸体回去吧’,这话的份量多重啊。”   “右庭,你敢说吗?”高玉兰笑问。   “我可不敢。”郑右庭摇着头道。   高玉兰道:“你即使说出来,也起不了作用,因为与你的身份不相配,而天亮就不一样了,他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他说出的威胁话,就是像陈副书记那样身份的人,也得小心的惦量惦量。”   众人轻轻的笑了。   郑右庭又说,“部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一说?”   “但说无妨。”   郑右庭道:“刚才的对话录音的最后,提到天亮和京城关家的关系,我们很感兴趣,是不是可以问问天亮呢?”   高玉兰又微微地笑了,“好啊,天亮,你的这个秘密也该告诉大家了,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替你说呀?”   “这有什么可说你,你要说就说吧,只求各位领导不要外传就行了。”向天亮的心里,对自己的身世一直非常纠结,他认为自己的出身是一种耻辱,让他自己说出来是很难的。   其实,选择在这个时候公布向天亮的身世,是高玉兰的事先设计,难得自己人聚得这么齐,利用向天亮的背景,可以更好地凝聚大家。   在座的各位,高玉兰、陈美兰、杨碧巧和邵三河,对向天亮的身世是清楚的,而郑右庭和周台安只是听说过这方面的传言,至于方成军、高兴和肖子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高玉兰笑道:“大家可能不知道吧,天亮其实不姓向,他真正的姓应该是关,关天月的关,也就是说,关天月是向天亮的亲祖父,而向天亮的亲外祖父,姓张名桥山,方司令应该不陌生吧?”   方成军啊了一声,惊讶地看着向天亮,“臭小子,高部长说的都是真的?”   “如假包换。”   “哎呀。”方成军拍着大腿说道,“张司令是我的老首长,我还给他当过三年警卫员呢。”   郑右庭笑道:“方司令,你和天亮就是一家人哦。”   “就是,就是。”方成军点着头,冲着向天亮埋怨起来,“天亮,你不够朋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向天亮陪着笑,“方司令,这种事要是说出去,反而会成为笑柄,你说是不是?”   方成军瞪起了双眼,“谁敢胡言乱语,我方成军第一个收拾他。”   高玉兰笑着说,“方司令,京城的关张两家可是势不两立,天亮身处其间,肯定是无所适从,所以,保持现状是最好的选择,像陈益民副书记都看不明摸不透,反而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嗯了一声,方成军点头道:“高部长说得有道理,半公开比公开更有用处。”   公开向天亮的身世,至少对高兴和肖子剑的震憾不小,高兴是这个圈子的后来者,肖子剑原来只是一个合作者,向天亮竟然有这么高大的靠山,省里又有李文瑞和高玉兰撑腰,高兴和肖子剑绝对不会被别人所动摇。   瞥了郑右庭一眼,高玉兰意味深长地说道:“明天过后,大家的日子会好过一点了。”   郑右庭知道高玉兰的意思,向天亮的身世问题就此打住,话题该转移了。   “方司令,你认为明天和他们见面,咱们该怎么谈呢?”郑右庭问道。   方成军摆着手说,“老郑,你少来问我,这种做生意的事我可不懂,让大家说,让大家说嘛。”   郑右庭笑了,“生意,方司令说得太对了,明天就是跟他们做生意,用不着客气谦让。”   向天亮也咧着嘴乐了,“各位领导,我是准备明天要狮子大开口的,你们帮我想想筹码吧。”   “我抛砖引玉,先说两点。”周台安先开口,“我这个公安局长在业务上是个外号,这里有两个疑问,一,明天的对话地点是陈副书记的房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名堂?二,前天晚上天亮救陈美兰同志的时候,没有留下证据,对方会不会知道?如果知道,他们可能会出尔反尔,因为仅凭天亮和陈美兰同志的口头证明,是压不垮他们的。”   “老周的两个问题提得好。”郑右庭笑着说,“这方面的专家是天亮和三河同志,让他们两个说说吧。”   向天亮想给自己的铁哥们一个露脸的机会,便对邵三河说,“三河兄,你来说。”   “对周局提的两个问题,我说说我的判断。”邵三河说道,“陈副书记提出把对话地点放在他自己的房间,我认为他的主要目的是小心,他怕出事,毕竟这是他们的丑闻,不管怎么样,他们明天肯定要在房间里安装录音录像设备,好在天亮已经和陈副书记说好了,我们明天也带着录音录像设备进去,至少我们不会吃亏,关于第二个问题,我刚才听了天亮和陈副书记的对话录音,可以发现,这正是对方最担心的地方,以他们的想象,天亮是这方面的行家,肯定会留下铁的证据,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只要我们虚虚实实,让他们摸不着头脑,问题就不难面对。”   郑右庭点着头说,“那么,明天我们该提出什么条件呢?”   肖子剑道:“至少,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应该拿下吧。”   “这个肯定啊,明天我会首先提出来。”向天亮说。   高兴也说话了,“郑副书记,上次我们提出的十七个人事目标,被张宏联合姚市长给否定了十二个,这一次我们可以提出来。”   “老高你说着了。”郑右庭笑着说道,“上次唯们太大意了,以为姚市长会和我们联合,没想到姚市长临阵倒戈,咱们得到了一次惨败,明天要让张宏和许西平得应我们,顺便也让姚市长尝尝背叛和失败的滋味。”   这是一场密谋。   商量到深夜十一点多,男人们才起身告辞。   向天亮完成了送客的任务,又绕着朱家老宅转了一圈,确认安全后才回到客厅。   客厅里,高玉兰、陈美兰和杨碧巧还没有休息。   “天亮,明天我可以不去吗?”陈美兰问道。   向天亮坐到高玉兰和陈美兰之间,伸手在陈美兰胸前抓了一把,笑着说道:“陈姐,你是怕见了他们难为情吧?”   陈美兰嗯道:“当然了,别说看见他们,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杨碧巧说,“天亮,还是别让美兰姐去了。”   “行,陈姐就不用去了。”向天亮点着头说,“不但陈姐不用去了,兰姐你明天也不用去了。”   “我可以不去吗?”高玉兰问。   “你想去也行。”向天亮笑着说道,“明天说的事情,对你们的女人来说,肯定是不堪入耳,你不怕听,我倒是欢迎你陪我去。”   “那我还是别去了。”高玉兰忙道。   陈美兰道:“天亮,明天你记着,帮我揍那三个混蛋一顿。”   “好啊,呵呵……揍那三个混蛋一顿,也将是我提出的条件之一。”   高玉兰问道:“对了,我和美兰都不去,你明天准备带谁一起去?”   “这个么,我也想过了。”向天亮思忖着道,“明天的谈话,或多或少要涉及到陈姐,所以,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准备一个人去。”   “这样也好。”高玉兰点头表示同意,“但你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三个筹码,必须让他们接受,否则免谈,同时,你要防止他们使诈,陈益民其实很狡诈,不会轻易就范的。”   “呵呵……放心吧,你们这些臭娘们我都治得服服帖帖的,难道我还对付不了几个混蛋吗?” 第1133章 机关算尽   向天亮真的是一个人去的,他反反复复的想过,实在是没有合适的同行人选,女的不行,男的不妥,那就只有单枪匹马,反正今天做的是一笔无本的“生意”,谈不成也没输什么。   在市委招待所门外,向天亮看到了肖剑南的警车,这家伙正拿牛一般的眼睛望着他,隔着一条街,也能看出他眼睛上红血丝。   狗日的狗鼻子真灵,肯定是嗅出了风声,钉在这里一夜未睡呢,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不好当。   向天亮是提前来的,时间刚过八点,离约定的九点钟还有五十多分钟,所以他下了车,朝肖剑南的警车走去。   “哼,拍马屁的来得够早,人家还没起床呢。”   “有的人为了拍马屁,甘当保镖,一夜都没睡呢。”   “臭小子,小心拍到人家的马脚上去。”   “人生最悲哀的是,马明明就在那里,却就是拍不到马屁,还吃了一夜的冷风。”   肖剑南没好气的说,“你不会是专门跑来气我的吧?”   向天亮嘴角抽笑了一下,“你以后有的是气受喽。”   “什么意思?”   “想听真话吗?”   “废话。”   向天亮说,“在市委,正副书记四个,除了姚市长,其他三位要给你气受,在市公安局,正副局长正副政委八个,除了你自己,其他七位要给你气受,你就要成为出气筒了。”   肖剑南斜了向天亮一眼,“少来,你不就是嫌我接近姚市长么,人各有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不管怎么说,你对周局长太不尊重了。”   “他娘的,你要是想教训我,就趁早给我滚开。”   向天亮不生气,笑了笑问,“老肖,你干吗在这里守了一夜?”   “听说你和陈益民副书记昨天单独见了面,我估计你小子又要出幺蛾子了。”   “我就不能和领导见面吗?”   肖剑南又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又要玩捉放曹的游戏了,十有八九,你和他们要达成某种妥协。”   “这是政治和策略。”   “去你的政治和策略。”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明确地告诉我,你肖剑南是姚市长的一条狗,我就告诉你我今天来干什么。”   “滚。”   肖剑南一脸怒容,推开副驾座的门,一脚将向天亮踹了下去。   呵呵地乐着,向天亮拍拍屁股,进了市委招待所的大门。   向天亮并没有立即上楼,而是坐到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先打开自己的公文包查了查,接着翻开自己衣服裤子的口袋,一个不落。   裤子左边的口袋里,多了一个豆豆大小的窃听器,向天亮拿在手里笑了。   这正是刚才在肖剑南的车里,肖剑南趁着俯身推开车门的时候,悄悄地放进他的裤袋里的。   肖剑南的手法既快疾又隐蔽,但仍然没有逃过向天亮的眼睛。   向天亮对这种玩艺儿很了解,他要给肖剑南留点面子,他现在是姚市长的人,想要好好表现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姚市长最想了解两方的“勾结”的情况,肖剑南可谓肩负重任。   所以,向天亮从公文包里摸出一根针,在窃听器的尾部戳了几下,这里有窃听器的发射功能,向天亮轻轻戳了几下,并没有破坏窃听器,窃听器仍然可以工作,但它的发射功能受到了抑制,肖剑南即使可以收到信号,也听不清说话的声音,等他明白过来另想办法,这次面谈也该结束了。   然后,向天亮起身,夹着公文包向楼梯口走去。   但是,向天亮并没有向楼上走去,而是扭头瞧了瞧四周,见大厅没人注意自己,立马闪身,飞快地沿着楼梯冲向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个配电房,控制着整个招待所的用电。   配电房隔壁连通着的一个小房间,是值班电工的办公室兼休息室。   但此刻休息室里坐着的人并不是电工,而是市委招待所的保卫科长杜海涛。   今天,杜海涛将要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杜海涛对向天亮很有好感,但毕竟不是铁哥们,还没有在一起干过“坏事”,向天亮怎么会让他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呢?   原来,杜海涛不是本地人,他原籍西江省,曾是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手下的兵,当年还是市警备区滨海要塞区部队长的方成军,曾负责去西江省接兵,亲自把杜海涛带到了清河市,杜海涛当了十五年兵,立了功提了干,还娶了一位本地姑娘做老婆,转业时不愿回西江老家,在方成军的关照下,被安排到市委招待所保卫科,一待就是六年。   杜海涛是方成军司令的人,可靠性上没有问题。   “老杜,值班的电工呢?”向天亮问。   “被我打发回家休息去了,今天都不会来的。”   向天亮瞅了瞅门外,“没人会来检查吗?”   杜海涛笑着说,“市委招待所地下室是我的地盘,主任副主任一年到头就下来二三回。”   呵呵一笑,向天亮又道:“市公安局的肖剑南肖大神探,正在外面虎视眈眈呢。”   “他啊,别人怕我不怕。”杜海涛告诉向天亮说,“市委招待所的保安系统,属于市委保卫处直接领导,我还兼着市委保卫处副处长一职呢,市公安局要到市委招待所来检查工作,必须经过我的同意,他们要来执行任务,需要市委保卫处处长同意,如果要来搜查或抓人,还得负责保卫工作的李副秘书长的同意,这里面的事儿多着呢,像这个地下室,他要是未经批准就敢进来,我可以先开枪后讲理。”   “呵呵……我说老杜,你也是牛人一个啊。”   “嘿嘿,牛人不敢当,市委招待所这一亩三分地,我还是偶尔可以牛一下的。”   向天亮笑着问,“如果被发现了,你怎么办?”   杜海涛爽快地说,“那我就卷起铺盖,带着老婆孩子去滨海找邵三河,最不济,我给你们滨海县公安局看大门总有资格吧。”   “够格,太够格了,看你去京城看全国第一大门都够格。”   “老杜,太感谢你了。”   “矫情,你要代表别人感谢,那我接受,你个人的感谢么就算了,早知道你和方司令是忘年之交,我是方司令带出来的兵,帮你做事,就是在帮方司令做事。”   “老杜,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真的?”   “当然。”   杜海涛笑了,“我可真有事相求。”   “说嘛,只要我能办到的。”   挠了挠后脑勺,杜海涛道:“我的双胞胎儿子,今年八岁了,想拜你家三叔为师,这事我想了好久了,本来想托方司令来着,今天碰上你,我就找你了。”   向天亮乐了,“我以为是什么难事呢,这事好办,我是我三叔的第一个徒弟,有资格代他收徒,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三叔准备办一所武术学校,明年春节后开学,到时候你把两个小家伙送过去,既是入门弟子,又是武校学生,一边读书一边习武,全日制的,还住校呢。”   “好啊,天亮老弟,我先谢谢你了。”   “你也说谢谢?”   “噢……啥也不说了,干活干活。”   点了点头,指着办公桌上的一堆仪器,向天亮问道:“老杜,东西都买齐了吗?”   “按你列的单子,都买齐了,也是按照你画的连接图,我把它们都连起来了,刚才我还试了一下,运转良好。”   向天亮解释道:“老杜,我是这样想的,陈副书记的房间里,一定事先装了录音录像设备,现在的六零一号房间,就是他的地盘,所以他的录音录像设备应该是有线的,这就要用到电力了,我需要你做的是,从九点十五分开始,让这堆仪器开始工作,把六零一号房间的电力电压,从两百二十伏降到三十六伏,这样一来,供电正常,电路依旧畅通,事后也查不出来,他的录音录像设备也能正常工作,但是,他的录音录像设备将不会得到清晰的声音和和清晰的画面。”   “我明白了,这是这堆仪器要完成的任务。”杜海涛点着头。   向天亮这算是机关算尽了,他既想留下这次“会谈”的录音,又不想让对方留下“会谈”的录音录像证据,他就可以在以后的较量中占据主动了,同时,也扼杀对方加以利用的企图,更不给旁观者留下“与敌妥协”的口实。   “老弟,我只有一个疑问,他们的设备如果需要人监控,那么,监控的人很快会发现电力异常的。”   “那我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保证,九点十五分以后,六零一号房间只剩下五个人,我和陈副书记及三个当事人,并且我会让他们寸步不离地留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好,九点十五分。”杜海涛指着墙上密密麻麻的电线说,“那六根红色的粗线,就是六楼六套高级套房的供电线路,最上面一根就是六零一号房间的。”   “老杜,祝我好运吧。”   向天亮离开了地下室,不乘电梯走楼梯。   现在是刚好九点,但是,他要有意地迟到五分钟。 第1134章 单刀赴会   六零一号房间门前,站着两个瘦高个,其中的一个三十岁左右,正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司机小王。   向天亮认得这个小王,他在省委组织部当临时工时见过,知道这个小王也来头不小,和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司机陈铁龙一样,都是特种兵出身。   小王旁边的那位,年纪不超三十,个子更高,至少在一米八以上,向天亮以前没有见过,但他双手抱在胸前,两个手背露在外面,青筋毕现,关节突出。   向天亮心里一凛,这是个练铁砂掌的高手啊。   冲着小王点头微笑,向天亮就要伸手推门。   瘦高个伸出一臂,挡住了向天亮伸手的方向。   向天亮有意一试,对瘦高个的右臂选择了直接无视,自己的右手暗中蓄力,径直向前。   瘦高个身体不动,胳膊由上而下,砸在了向天亮的右臂上。   一声闷响,两臂成十字形相交相撞。   两个都是瘦高个,两个身影都是晃了一晃。   向天亮只用了七成功力,他心里对瘦高个佩服得很,不管他是否用尽了力道,能与自己的七成功力打成平手,已经很了不起了。   小王也是高手,所谓外行看热闹,外行看门道,向天亮的手臂在下,而且伸得笔直,瘦高个的胳膊在上,而且是稍微弯着的,直臂对弯臂,直臂必吃亏。   但是,向天亮只是上身微晃,腰部以下纹丝不动,脸上居然还挂着淡淡的微笑,反观瘦高个,不仅上身晃了一下,支撑全身重量的右左脚还微微的移动了一下,至于脸色,瞬间便红了起来,双方比拼的结果,可以说高下立判。   小王赶紧说道:“向县长,你请进。”   瘦高个收回了自己的胳膊,因为小王的话说得够明白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后,推门而进。   他们请来了高手,向天亮心说,陈益民副书记不会是要玩鸿门宴吧。   客厅里只有陈益民一个人。   “陈副书记,您好。”   微微颌首,伸手做了个坐的姿势,陈益民说,“小向,迟到可不是个好习惯。”   “陈副书记,您如果推开窗门往外看一看,就会理解我的迟到了。”   哦了一声,陈益民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去。   窗外是一条小街,街上停着两辆警车和两辆民用轿车。   不能停车的小街上突然有了轿车,用意不言而明。   “难道不是你们的车吗?”陈益民问道。   “难道不是你们的车吗?”向天亮反问。   点了点头,陈益民说,“为了保证我们的谈话不被不应该听到的人听到,我是派了一辆车在下面盯着。”   “我承认,其中的一辆警车,来自滨海县公安局。”向天亮也很爽快。   “彼此彼此。”陈益民走回沙发边坐下,“那剩下的车辆,应该是姚新民派来的了。”   向天亮道:“陈副书记,我们可以不用理睬他们。”   “嗯。”陈益民看着向天亮问道,“就你一个人来吗?”   向天亮笑道:“陈副书记,您这是明知故问,谈这种破烂事,女人们方便坐在旁边吗?”   “也好,也好。”陈益民微笑着说,“小向你是单刀赴会,不怕我把你吃了?”   “您这里是龙潭虎穴吗?”向天亮笑着说,“陈副书记,把您的那三位请出来吧。”   快到九点十五分了,向天亮心里惦记着与杜海涛约好的时间。   “出来吧。”陈益民冲着办公室的方向喊了一声。   这种高级套房是一厅两室一卫,专供领导使用的设计,除了客厅,还有一间卧室一个办公室一个卫生间。   向天亮并没有坐下,他乘着这个空档,先过去看了一眼卫生间,再毫不客气地推开卧室的门瞟了几眼。   他要确认,房间里没有无关人员的存在。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两个搀着两个,一共走出来四个人。   市委书记张宏由副市长许西平搀着,正厅级巡视员高尧由陈益民的秘书搀着,张宏和高尧的样子有些颓废和狼狈。   除了姜超,其他三位都没拿正眼去看向天亮。   向天亮也懒得理会三位“仇人”,冲着姜超点点头,站到办公室门口,往里面看了看,才走回到陈益民面前。   张宏、高尧和许西平三个人都坐下了,坐在同一张长沙发上。   陈益民笑着说,“小向,你也坐下吧,放心,加上你,我这里总共只有六个人。”   向天亮还是没有坐下,他的眼睛看向了姜超。   这一看,不言自明,陈益民朝姜超点了点头,“你先到外面去吧,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应了声是,姜超带门而出。   向天亮这才悄慢地坐下,径自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客厅里,是短暂的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向天亮的眼睛可没歇着,眼珠子在滴溜溜地转着。   客厅里果然多了一些平时不一定有的东西。   吊灯上装了一只摄像探头,对面墙上的挂钟,和陈益民身后的酒柜里,应该各有一只摄像探头,沙发围成的圈子里是一张长方形茶几,长方形茶几的下面,至少装着两只拾音器,此外,向天亮判断自己坐着的单人沙发,和张宏、高尧、许西平三个人坐着的长沙发上,应该还有拾音器藏着。   向天亮心里很明白,陈益民的这一套,不仅是为了对付自己,更主要的是拿捏张宏、高尧和许西平三个人,这比对付自己更重要,陈益民发迹于张家,还不敢拿张宏怎么怎么样,高尧只不过是条丧家之犬,拿住他是让他更听话,让他以后更凶狠的咬人。   陈益民最想拿住的人是许西平。   许西平来自另一个家族,而且即将成为这个家族的女婿,虽然这个家族现在和张家是同盟,但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说不定将来会变成对手,现在拿住许西平,等于是未雨绸缪,为对方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这些摄像探头都是大功率的,需用电力供应,向天亮暗自庆幸自己早有预料,地下室里的杜海涛和那堆仪器可以派上用场了。   向天亮还是没看张宏、高尧和许西平三个人,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陈益民。   当然,向天亮也让自己带来的那些玩艺儿,准时开始了工作。   陈益民:“哈哈,小向啊,你看够了没有?”   向天亮:“看够了,看够了。”   陈益民:“你看到的东西,不违反你我之间的约定吧?”   向天亮:“不违反。”   陈益民:“你也应该有所准备吧?”   向天亮:“是的。”   陈益民:“那我们可以开始了。”   向天亮:“我同意。”   陈益民:“我们从哪儿开始呢?”   向天亮:“我听您的。”   陈益民:“嗯,希望把事情和平解决,不让某些人渔翁得利,应该是我们的共识吧。”   向天亮:“这一点我非常赞同。”   陈益民:“好,我们既然达成了共识,那接下来就容易了。”   向天亮:“希望如此。”   陈益民:“你放说,我开诚布公,张宏、高尧和许西平,他们也会开诚布公。”   向天亮:“我也会的。”   陈益民:“还有,咱们今天的谈话,以及即将达成的某些默契,应该绝对对外保密。”   向天亮:“我同意。”   陈益民:“如果某一方违反了承诺,另一方有权以任何方式进行反击。”   向天亮:“应该这样的。”   陈益民:“那么,我们具体从哪里开始呢?”   向天亮:“请陈副书记明示。”   陈益民:“要不,我来开个头?”   向天亮:“可以。”   陈益民:“嗯……小向同志,对不起,我要先说你的问题。”   向天亮:“我的问题……我有什么问题吗?”   陈益民:“可不可以?”   向天亮:“可以。”   陈益民:“第一个问题,是你的身世。”   向天亮:“……陈副书记,您的问题让我苦笑。”   陈益民:“不,这问题很重要,因为你是党员是干部,你不应该对组织隐瞒。”   向天亮:“陈副书记,您现在能代表组织吗?”   陈益民:“不能,但是我想知道,因为我很容易让自己变成组织。”   向天亮:“您想知道什么?”   陈益民:“据我所知,你不是滨海武术名家向振奇的亲孙子,你的父亲不是向家老大向云来。”   向天亮:“您调查我了?”   陈益民:“不瞒你,我派人调查你了。”   向天亮:“……好吧,您的怀疑有道理,因为我自己也在怀疑自己!”   陈益民:“可以说吗?”   向天亮:“不可以。”   陈益民:“为什么?”   向天亮:“陈副书记,这很重要吗?这与今天的主题有关系吗?”   陈益民:“相信我,这个问题很重要,待会你就会明白的。”   向天亮:“好,那我明确地告诉您,有人认为我与京城关家有关系,仅仅是怀疑而已。”   陈益民:“没有设法证明?”   向天亮:“没有。”   陈益民:“不想证明?”   向天亮:“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陈益民:“嗯,那倒也是。”   向天亮:“陈副书记,可以进行下一个问题了吗?”   陈益民:“好吧,我们进行第二个问题。”   向天亮:“您请问吧。”   陈益民:“这个问题可能让你更难堪哦。”   向天亮:“无所谓。”   陈益民:“小向同志,你和陈美兰同志,你们到底有没有肉体上的关系呢?” 第1135章 旧账必须要翻   向天亮笑了。   和一般人装出来的笑不同,向天亮的笑是训练出来的,机械而又发自内心。   对陈益民的问题,向天亮是早有所料,也在脑海里早有准备。   这是个谜,知道这个谜的人,大都抱有极大的兴趣。   陈益民的问题一提出来,张宏、高尧和许西平三个人都情不自禁地转过头来,齐刷刷地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心里直乐,张宏、高尧和许西平这三个人,都和陈美兰有些“关系”。   许西平就不用说了,陈美兰的老公,在京城出轨之前,对陈美兰还是恩爱有加。   张宏呢,正所谓饱暖思淫、欲,好了伤疤忘了疼,来清河市上任屁股刚坐热,第一眼看见陈美美兰就起了邪念。   最为痴心不改的是高尧,俗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在清河任职期间,几次设计要把陈美兰搞到手,都被向天亮所破坏,离开了清河,却还对陈美兰念念不忘,居然偷偷摸摸地跑来清河。   当然,向天亮明白,自己被怀疑与陈美兰有关系,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首先是政治上的团结,圈内人都知道,在滨海县,副县长向天亮说话比县委书记陈美兰还要管用,或者说,向天亮能当陈美兰的家,陈美兰的县委书记就是为向天亮当的,二人一体,必然成疑,其一体的基础是什么?   其次就得怪陈美兰的“不检点”,比方说她现在是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漂亮,也比以前更爱打扮,更加的水灵,一个与丈夫分居多时的女人,是不大有这些征状的,除非有男人在灌溉滋润,她身边最亲近的男人就是向天亮,不被怀疑才怪呢。   不过,想从向天亮嘴里听到这方面的真话,几乎是不可能的,四双智慧的眼睛盯着也没有用,向天亮早已是情场老手了,知道这种事除非是被抓了“现行”,否则只有一个应付办法,打死也不能承认。   向天亮:“陈副书记,允许我评价一下您的问题吗?”   陈益民:“你可以随便评论。”   向天亮:“四个字,俗不可耐。”   陈益民:“是人都有俗的一面,我岂能例外呢?难道你不俗吗?”   向天亮:“行,我就陪您俗一回,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当然,也包括这边的三位听众。”   陈益民:“那我再问一遍,你和陈美兰同志,你们到底有没有肉体上的关系呢?”   向天亮:“您把您掌握的证据拿出来,我就承认有,否则就是没有。”   陈益民:“我有人证。”   向天亮:“您请说。”   陈益民:“第一个人证就在你的眼前,许西平副市长。”   向天亮:“呵呵……有意思,他怎么说呢?”   陈益民:“许西平副市长指证你,当着他的面与陈美兰亲热。”   向天亮:“我们那是在演戏,因为许西平有了外遇,要与陈美兰离婚,陈美兰是为了气他。”   陈益民:“这个解释有点合理的成份,但实在太牵强了。”   向天亮:“信不信由您。”   陈益民:“第二个人证,张蒙,原滨海县公安局副局长,你不应该陌生吧?”   向天亮:“不陌生,我对他相当了解。”   陈益民:“他现在是中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   向天亮:“我对他已不感兴趣了。”   陈益民:“他说他有证据证明,你和陈美兰有肉体关系?”   向天亮:“什么证据?”   陈益民:“照片。”   向天亮:“照片呢?”   陈益民:“被你偷回去了。”   向天亮:“谁能证明是我偷了照片?”   陈益民:“没有。”   向天亮:“谁能证明张蒙说的话是真的?”   陈益民:“没有。”   向天亮:“那他就是在诽谤,您传播别人的诽谤之言,我可以把您一起告上法庭。”   陈益民:“不至于吧,我们现在是在解决问题,言者无罪嘛。”   向天亮:“麻烦您给张蒙带句话,本来我已经对他不感兴趣了,但我现在改主意了。”   陈益民:“你想怎么样?”   向天亮:“他知道我会怎么样的。”   陈益民:“这么说,还是我把他给出卖了。”   向天亮:“您是领导,您怎么说都没问题。”   陈益民:“好吧,我的问题问完了,现在开始,是你的提问时间。”   向天亮:“谢谢。”   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向天亮终于转过身去,第一次正眼看着张宏、高尧和许西平三个人。   这三个家伙可谓“难兄难弟”,此时此刻,可能是较团结的。   需要各个击破,向天亮心里思忖着,坐在中间的高尧是个薄弱环节,就拿他先开刀吧。   向天亮:“高市长,您好。”   高尧:“别叫我高市长,我已经不是市长了。”   向天亮:“那么,高巡视员,你身体好点了吗?”   高尧:“臭小子,你把我害惨了。”   向天亮:“呵呵……谁让你心生邪念呢,你在省城待着多好,谁让你跑到我们清河来的。”   高尧:“我豁出去了,向天亮,你想说什么就不妨直说好了。”   向天亮:“爽快,那就从你到我们清河当市长开始。”   高尧:“向天亮,你少翻旧账。”   向天亮:“不不不,别人的旧账可以不翻,但你的旧账必须要翻,因为陈副书记和许副市长不知道。”   高尧:“我没什么旧账可翻的。”   向天亮:“呵呵……一会说少翻旧账,一会说没旧账可翻,高巡视员,你到底有没有旧账啊?”   高尧:“我没有旧账。”   向天亮:“你没有旧账?你三番五次地想对陈美兰下手,要不是我出手相救,你早就得手了,这还不是旧账吗?”   高尧:“向天亮,你不要胡说八道。”   向天亮:“他妈的。”   高尧:“你骂我?”   向天亮:“骂你怎么了,我还想揍你呢。”   高尧:“你敢。”   向天亮:“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要是还想抵赖,我就敢揍你,揍到你说真话为止。”   高尧:“……”   向天亮:“怎么,需要我出示当时的录音证据吗?”   高尧:“……向天亮,算你,算你狠。”   向天亮:“摆正态度嘛,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要是不说清楚,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高尧:“唉……臭小子,我就是毁在你的手里啊。”   向天亮:“你说,你一共有几次要对陈美兰下手?”   高尧:“五次,你不都知道了吗?”   向天亮:“我要你自己说出来……我再问你,你这五次中失败了几次?”   高尧:“都失败了。”   向天亮:“第一次,第一次为什么失败?”   高尧:“我找她到我办公室来谈话,她带了两个女伴过来,我还怎么下手。”   向天亮:“第二次呢?”   高尧:“就是到市建设局视察工作的时候,在张行的办公室,你你给搅了。”   向天亮:“那第三次呢?”   高尧:“在清河大酒店,被你小子从通风管道爬进来给破坏了。”   向天亮:“行,还记得蛮清楚的嘛。”   高尧:“当时你小子使了什么药,害得我身体痒了一个多月。”   向天亮:“那次是谁帮你的?”   高尧:“当然还是张行。”   向天亮:“他是怎么帮你的?”   高尧:“就是帮我骗陈美兰过来嘛。”   向天亮:“你对陈美兰做了什么?”   高尧:“我……我说不出口。”   向天亮:“呸,做都做得,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高尧:“当时,当时我正在强行脱陈美兰的衣服,你就突然冒出来,把我给弄昏过去了。”   向天亮:“好吧,看你还算老实,我就不问你第四次第五次了。”   高尧:“什么第四次第五次,我连陈美兰的人影都没见到。”   向天亮:“那就说说这一次吧,是谁让你过来的?”   高尧:“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是你们张书记邀请我来的。”   向天亮:“你们是什么关系?”   高尧:“朋友呗。”   向天亮:“他请你过来干什么?”   高尧:“一方面是我有些旧部,张书记希望我帮他收归门下。”   向天亮:“另一方面呢?”   高尧:“就是,就是为了陈美兰。”   向天亮:“于是你就来了?”   高尧:“得不到陈美兰,与别人一起分享,也算是……也算是遂了心愿么。”   向天亮:“张书记为什么愿意与你一起分享陈美兰呢?”   高尧:“我帮他收集旧部,他还我一个人情,礼尚往来嘛。”   向天亮:“好一个礼尚往来,如果不是我出现,你们准备事成之后怎么办?”   高尧:“张书记说,他答应过许西平,暂时只能将陈美兰留滞二十四小时。”   向天亮:“然后呢?”   高尧:“然后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向天亮:“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高尧:“真不知道,因为我是私自外出,所以不能在清河久留,顶多待一两天就要回省城去。”   向天亮:“姓高的,你以后还惦记陈美兰吗?”   高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惦记一个女人何错之有。”   向天亮:“他妈的,你还真的死不改悔啊。”   高尧:“我说过的,我豁出去了,你想把我怎么样,尽管使出来吧。”   向天亮:“佩服佩服,你的事情先放一放,我还是先问问咱们敬爱的张书记吧。” 第1136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陈益民一边听着,一边心里泛起阵阵的恶心,还有后悔和庆幸。   高尧不讲政治操守,做人没有底线,本来就相当“著名”的。   但是,没有想到高尧会如此之坏,简直是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坏透了。   陈益民恶心的是,高尧的嘴巴和他的裤腰带一样的松,还顺便将张宏也拖下了“水”。   后悔的是,在高尧结识张宏的过程中,陈益民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没有他的牵线搭桥,高尧就没有机会接近远在京城的张宏。   陈益民也有庆幸,高尧是个祸害,迟早要出大事,留在自己的圈内是在害自己,现在还来得及将他扔掉,这次清河之行后,必须要处理掉高尧,否则,他会把张宏也带沟里去的。   其实,高尧也是没办法,他在清河没什么根基,出了事没人替他说话,向天亮的架势摆得十足,把医院围得水泄不通,不充分配合是很难全身而退,最好的办法是拉着张宏,陈益民可以不救自己,但必定会救张宏。   向天亮拿眼瞅着张宏和许西平,却意外地发现,这两位对高尧的“彻底坦白”,几乎没有愤怒的表现,仿佛早有预料似的。   顿时,向天亮警觉起来,他在心里迅速捕捉着自己的感觉。   张宏和许西平要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胸有成竹,有恃无恐。   向天亮:“张书记,您真是淡定,处变不惊啊。”   张宏:“没什么淡定不淡定,事实就是事实,我不否定事实。”   向天亮:“好,张书记敢作敢为,在下佩服之极。”   张宏:“别啰嗦,你也爽快点吧。”   向天亮:“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陈美兰感兴趣的?”   张宏:“早了,高尧在京城跟我说起过,他说没把陈美兰搞到手,是他一生的遗憾。”   向天亮:“高巡视员真是这么说的?”   张宏:“他还说,在清河待的时间不长,市长被撤不可惜,反正也不是当市长的料,没把陈美兰搞到手才叫可惜。”   向天亮:“于是,您来清河上任后,心里就惦记上陈美兰了。”   张宏:“这我得承认,第一眼看到陈美兰,我就惊为天人,她确实很漂亮嘛。”   向天亮:“但是,他是许西平副市长的老婆,你和许西平是朋友,对他的老婆,你也只能想想而已,下手还不至于吧。”   张宏:“不是,我在京城的时候,就知道许西平有了新欢,正千方百计的想甩了老婆呢。”   向天亮:“噢,难怪你迫不及待的要对陈美兰下手了。”   张宏:“也不是,是许西平主动要求的。”   向天亮:“不会吧,你就没说些什么?”   张宏:“我说了,我几次在许西平面前,说陈美兰怎么怎么漂亮,他应该懂的。”   向天亮:“呵呵,张书记您比高巡视员可强多了,那后来呢?”   张宏:“后来,后来就是那天晚上开市常委扩大会议的事了。”   向天亮:“噢,许西平主动送货上门?”   张宏:“不能这么说,也可以这么说。”   向天亮:“咦,这是怎么说呢?”   张宏:“那天下午,许西平来找我,他说要和陈美兰离婚,希望我帮帮他。”   向天亮:“这不正中你下怀么。”   张宏:“我也知道许西平的意思,他这叫投我所好,所以我问他,要结果可以不计较手段吗?”   向天亮:“他怎么说?”   张宏:“他说只要能离婚,并且能不公开,怎么做都行,当时我就明白他有了计划了。”   向天亮:“那你说说具体的经过吧。”   张宏:“我和许西平是心照不宣,他一说,我一默许,事情就算定了。”   向天亮:“他总该有条件的吧?”   张宏:“两个条件,一是二十四小时后,要把陈美兰还给他,二是要帮他拍艳照,他要用艳照要挟陈美兰,从而达到离婚的目的。”   向天亮:“艳照?拍陈美兰一个人的艳照吗?”   张宏:“不是,他要我拍的是,我和陈美兰一起那个的照片。”   向天亮:“不会吧,您牺牲自己不要紧,但万一将来许西平反过来用照片要挟你呢?”   张宏:“被你说着了,我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高尧高巡视员,你把他找来,就是为了当你的替身。”   张宏:“聪明,老高痴迷陈美兰,我一个电话,他就过来了。”   向天亮:“但是,高巡视员会同意吗?”   张宏:“我的照相机装在柜子里,是全自动的,休息间的灯我也事先做了手脚,一旦打开就关不了的。”   向天亮:“你用高巡视员和陈美兰的照片,代替你和陈美兰的照片,许西平能同意吗?”   张宏:“他应该会同意的。”   向天亮:“说说你的理由。”   张宏:“对许西平来说,高巡视员和陈美兰的照片,比我和陈美兰的照片更有说服力。”   向天亮:“我有点不明白,张书记您说明白的。”   张宏:“你想啊,高巡视员和陈美兰的照片一出来,可以说明陈美兰比许西平早出轨,离婚时就会占据主动,对不对?”   向天亮:“有道理有道理,反正照片上又没写着日期,许西平可以理直气壮地对陈美兰说,你在高尧当市长时就和他勾搭上了,因为你红杏出墙,我才要和你离婚。”   张宏:“所以我当时想,把高巡视员找来,许西平想明白后,木已成舟,他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向天亮:“那么,您没对许西平提出什么条件吗?”   张宏:“我么……我让他帮我劝服陈美兰,让陈美兰以后跟着我。”   向天亮:“好一个如意算盘,于是,你们的计划便开始了。”   张宏:“对,那天晚上的市常委扩大会议期间,我给陈美兰递了一张纸条。”   向天亮:“纸条上写了什么?”   张宏:“会议结束后,让她来我的办公室,我要调解一下她和许西平两口子的事。”   向天亮:“我很奇怪,您为什么要让张衡部长转交,而不亲自将纸条交给陈美兰呢?”   张宏:“这是为了掩人耳目,万一出了岔子,也可以多一个解释,这说明找陈美兰是为了公事,解释权在我手里。”   向天亮:“不怕张衡部长看纸条上的内容吗?”   张宏:“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会看的。”   向天亮:“那么,陈美兰同意了吗?”   张宏:“没有,会议结束后她要走,我当时有点急了。”   向天亮:“于是,您让许西平去截陈美兰了。”   张宏:“对,许西平追到电梯边,我估计,陈美兰觉得有许西平在,谈一谈也无妨,所以又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和许西平一起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向天亮:“还有一个问题,您不怕您的秘书张国英知道吗?”   张宏:“他不会知道,也不敢知道,知道了也会当作不知道。”   向天亮:“张行知道吗?”   张宏:“他知道我要调解许西平和陈美兰两口子的矛盾,但不知道其他事情,更不知道我和许西平的计划。”   向天亮:“但是,是他安排高巡视员的接送和起居的。”   张宏:“我和张行说过请高巡视员过来的理由。”   向天亮:“什么理由?”   张宏:“让高巡视员帮我招安他的旧部。”   向天亮:“理由很有说服力,只可惜树倒猢狲散,高巡视员没几个旧部可以招安了。”   张宏:“我要的只是一个理由,不需要高巡视员的旧部。”   向天亮:“那么,方以轩秘书长知道吗?”   张宏:“你以为是唱大戏,到处吆喝去啊。”   向天亮:“这倒也是……就这样,陈美兰进了您的办公室后,你们的请君入瓮计划就算实现大半了。”   张宏:“对,我亲自泡茶给她喝,她多少总得喝几口吧。”   向天亮:“顺便问一下,您放了多少安眠药?”   张宏:“这方面我不太懂,是许西平给我的安眠药,我怕不保险,就在茶水里搁了双份的安眠药。”   向天亮:“张书记,后面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因为我都知道。”   张宏:“张行估计得没错,果然是你。”   向天亮:“我再问您,事成之后,您要把陈美兰留在自己的休息间吗?”   张宏:“是的,和许西平约好了的,他第二天晚上来把陈美兰接走。”   向天亮:“高巡视员呢?”   张宏:“他在清河是不大受欢迎的人,当然要尽快离开。”   向天亮:“您知不知道,许西平要把陈美兰藏到什么地方去?”   张宏:“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   向天亮:“有意义没意义都和您无关。”   张宏:“这个我不知道,你问许西平吧,后面的计划与我无关。”   向天亮:“谢谢张书记,您辛苦了,喝口水润润口吧。”   ……   他妈的,向天亮心里骂道,张宏果然是个混蛋,敢做,也敢说,真正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向天亮又转看着许西平,这家伙刚才没事人似的,现在可是一脸惨白了。   “呵呵……尊敬的许副市长,你怕什么啊,大丈夫男子汉,要像张书记和高巡视员那样,敢做又敢当嘛。” 第1137章 你给我摆正态度   向天亮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他们的表现有些反常了,包括陈益民副书记也是。   他们说得越是痛快,“交代”得越是彻底,向天亮的疑心就越重。   其中必定有诈。   一旦疑心陡生,向天亮的警惕性就提升到紧张的高度上。   桌上有茶水饮料,不能喝,茶几上还放着高档香烟,不能抽,宁愿抽自己口袋里那三元一包的大重九香烟。   偷眼看去,除了许西平还脸带怒气,张宏和高尧居然像没事人似的,自己的坏事丑事告诉了别人,被别人录了音当作了把柄,他们怎么还坐得这么稳当呢?   向天亮的目光,分出一束转向了左边的陈益民。   巧了,陈益民也正向向天亮看来。   目光相交,彼此都不愿躲开,互相凝视着对方。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可以装腔作势,但眼睛是掩饰不了真实的内心的。   几秒钟的目光交流后,陈益民微微地露出笑容,目光也刷地收了回去。   向天亮心里一怔,陈益民似乎在掩饰着什么,这使他心里的疑云更浓了。   那么,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这么“配合”呢?   这时,陈益民开口了。   陈益民:“小向同志,你这是在审犯人吗?”   向天亮:“陈副书记,这是您的理解,我是不这么认为的。”   陈益民:“这很不好嘛,不要把本来明了的问题复杂化。”   向天亮:“这话怎么理解呢?”   陈益民:“你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向天亮:“这我同意,但前提是必须把事情搞清楚。”   陈益民:“这不是你个人的本意吧?”   向天亮:“坦率地讲,也是高部长和陈美兰同志的意思,特别是陈美兰同志。”   陈益民:“理解,这次把陈美兰同志伤害了,他们三位要向陈美兰同志道歉。”   向天亮:“道歉就不用了,陈美兰同志说,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她就要越级向省纪委报告。”   陈益民:“哦……她真是这么说的吗?”   向天亮:“我有她授权我传话的录音声明,诸位要是不相信,可以放出来听一听。”   陈益民:“这个就不必了,我们相信你,只是还有两点需要澄清一下。”   向天亮:“哪两点?”   陈益民:“高部长是什么意见?”   向天亮:“支持陈美兰同志,不把事情说清楚,其他事免谈。”   陈益民:“免谈?”   向天亮:“意思就是说,如果今天谈不拢,那就拿到桌面上去说,彻底公开。”   陈益民:“嗯,这倒是很符合高部长的风格,绵里藏针,先礼后兵。”   向天亮:“所以请陈副书记理解我的难处,我也是受命行事。”   陈益民:“还有一点,你知道李书记的意思吗?”   向天亮:“李书记?”   陈益民:“李文瑞书记。”   向天亮:“他不是出国访问去了么。”   陈益民:“事情是发生在李书记出国访问之前的。”   向天亮:“我想……我想李书记应该知道这件事了吧?”   陈益民:“我问的是,李书记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向天亮:“这个我不知道。”   陈益民:“李书记没告诉你?”   向天亮:“陈副书记,您开玩笑吧,我一个小兵拉子,李书记怎么可能把他的想法告诉我呢?”   陈益民:“也许李书记会告诉高部长。”   向天亮:“这您得问高部长去。”   陈益民:“高部长没有对你说?”   向天亮:“没有,要不我回去帮您问问?”   陈益民:“你就别挤兑我了。”   向天亮:“不敢。”   陈益民:“这么说,你是一定还要问下去了?”   向天亮:“已经问了两个了,再多一个又有何妨。”   陈益民:“好吧,你继续,继续。”   向天亮:“谢谢陈副书记。”   这“多一个”,当然是还在火头上的许西平。   坏坏地笑着,向天亮瞅着许西平咧嘴直乐。   向天亮:“老许,别生气了,以我看啊,你不但不能生气,你还应该高兴才是。”   许西平:“向天亮,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你的老婆这么吃香,张书记想,高巡视员更想,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许西平:“你还想气我是不是?”   向天亮:“呵呵……老实说,陈美兰书记是很漂亮,我也想啊,比张书记和高巡视员还要想。”   许西平:“你不是想,你是早就下手了。”   向天亮:“证据,证据呢?口说无凭嘛。”   许西平:“张行说的,在市建设局的时候,你和陈美兰就好上了。”   向天亮:“他的话你也相信?”   许西平:“刘青同也这样说过。”   向天亮:“刘青同是有名的十句话九句半假的人,你要相信他,我实在无话可说。”   许西平:“杨碧巧是刘青同的前妻,他说你和杨碧巧也有那种关系。”   向天亮:“呵呵……你居然相信张行和刘青同的话,老许啊,你的智商没这么低吧。”   许西平:“那你怎么解释你与陈美兰和杨碧巧如此亲密的关系,我想听你的解释。”   向天亮:“当时市建设局的权力斗争你不清楚?”   许西平:“不很了解。”   向天亮:“王子桂和张行是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   许西平:“以前不知道,我是不久前才知道他们是母子关系的。”   向天亮:“我问你,如果母亲退居二线,让儿子接任局长,你认为有没有这个可能?”   许西平:“绝无可能。”   向天亮:“可是,当时知道王子桂和张行是母子关系的人,恰好是我与陈美兰和杨碧巧三个人,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   许西平:“你说明白点。”   向天亮:“张行想封住我们的嘴,所以才到处散布谣言,说我与陈美兰和杨碧巧有关系。”   许西平:“就这么简单?”   向天亮:“信不信由你,我懒得跟你解释了,还是说说现在的事吧?”   许西平:“你想怎么样?”   向天亮:“如果你不说个明白,这一关你就过不了。”   许西平:“我不是被吓大的。”   向天亮:“你想试试吗?”   许西平:“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向天亮:“刚才张书记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许西平:“不错,都是真的。”   向天亮:“你就这样对待你的老婆?”   许西平:“在我心目中,陈美兰早就不是我的老婆了。”   向天亮:“那么,那天晚上以后,你准备怎么对付陈美兰,你准备把她转移到哪里去?”   许西平:“向天亮,没有发生的事,我怎么说都可以,我不说也可以,这有意义吗?”   向天亮:“那倒也是,你准备怎么了结此事?”   许西平:“先听听你怎么说?”   向天亮:“老许,你他妈的少来这一套。”   许西平:“文明点,有事说事,不要骂人。”   向天亮:“和你这种卑鄙的人相比,我骂得最狠也是轻的。”   许西平:“你也少装高尚,你勾搭别人的老婆,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向天亮:“这么说,你是不想解决问题喽。”   许西平:“我不会接受过分的条件的。”   向天亮:“你放明白点,今天不是我求你们,今天是陈副书记相邀我才来的。”   许西平:“……我没说不解决问题。”   向天亮:“他妈的,那你给我摆正态度,你还没当上红门女婿么,少给我摆臭架子。”   许西平:“你……”   向天亮:“你什么你,信不信我把你也揍一顿?”   许西平:“……”   向天亮:“你的底细我又不是不知道,在我的心目中,你不过是小喽罗而已。”   许西平:“你……你说吧。”   向天亮:“第一,以后还干不干这种蠢事?”   许西平:“你说我还会吗?”   向天亮:“我要你说出来。”   许西平:“不……不会了。”   向天亮:“我听不见,大声点。”   许西平:“不会了。”   向天亮:“第二,从现在起的三年之内,不准提离婚的事,三年期满,你再找陈美兰办理离婚手续。”   许西平:“这是陈美兰的意思吗?”   向天亮:“是我的意思。”   许西平:“我问是不是陈美兰的意思。”   向天亮:“我的意思就是陈美兰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许西平:“你们……你们……”   向天亮:“什么你们我们的,我今天就是代表陈美兰来的,当然可以代她当家作主了。”   许西平:“为,为什么,你们这不是有意害我吗?”   向天亮:“算你聪明,我们就是用这一条来压你,算是对你的考验吧。”   许西平:“向天亮,算你狠。”   向天亮:“第三,三年之内,不管用什么方式,你这个许副市长都要给我滚出清河市去。”   许西平:“凭什么?凭什么要让我走?”   向天亮:“你在市里赖着,陈美兰就升不上去,所以你必须滚。”   许西平:“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向天亮:“你自己当然决定不了,但是陈副书记可以,你在京城的准老丈人可以。”   许西平:“……好吧,我答应。”   向天亮:“三条都答应吗?”   许西平:“当然。”   向天亮:“呵呵……好,还算痛快……陈副书记,还有三位,现在可以和你们算总帐了。” 第1138章 无用功   向天亮所说的“算总帐”,当然指的是利益交换,他扳不倒人家,唯有最大程度地获取可以获取的利益。   陈益民又一次微笑起来,“你噜哩啰嗦了一大堆,不就是为了这最后的辉煌吗?”   毫不客气,向天亮马上拿话“堵”了过去,“陈副书记,您是调停人还是当事人?您要是以大欺小,我可吃不消啊。”   微微一怔,陈益民摆着手笑说,“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你和他们几位谈,我洗耳恭听。”   向天亮这才把目光转向了张宏,“我只和张书记一个人谈,你们人多势众,我怕招架不住。”   张宏点了点头,“小向,我先说,明人不做暗事,我只有一个问题,一个条件。”   “张书记,您请说。”向天亮很是客气。   “你那天晚上救陈美兰的时候,有没有使用录音录像设备?”   向天亮心里说,果然问的是这个,他脸上马上不阴不阳地笑了。   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因为不是事先准备,那天晚上救陈美兰,是向天亮很少不带录音笔行动中的一次。   不能说没有,因为那是铁的证据,是攻击对方的有力武器。   但事实是没有,向天亮即使说没有,张宏他们也不会相信。   也不能说有,因为向天亮确实没有。   “张书记,您这个问题好像不是问题吧?”   向天亮显得摩棱两可的样子,回避了张宏的问题。   “不,对你来说不重要,因为今天的见面,你肯定也带了录音设备,有了今天的录音,没有那天晚上的录音,你照样可以拿住我,但是,对我来说,那天晚上的录音就是死证,你两个录音都留着,这对我不太公平。”   “那么,您的条件是?”向天亮笑问道。   “把那天晚上的录音交给我。”张宏看着向天亮说道,“我想,你应该已经把它带来了。”   应该已经把它带来了?这句话说得向天亮心里一动,他们这是在设局中局吗?   “不错,我带来了。”   说着,向天亮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啪的一声放在茶几上。   录音笔吸引了所有目光,连陈益民都不例外。   笑了笑,向天亮又拿起录音笔,叭的一声扔回到公文包里。   “这是真的吗?”张宏疑道。   向天亮不动声色,“当然是真的,里面录着您张书记和许西平副市长的对话,许西平副市长离开后,又录下了您张书记和高尧巡视员的对话。”   “我要听一听。”张宏说。   向天亮断然拒绝,“这要求太过分了,我不予考虑,这是我的底牌,你想看的话,必须是在最后。”   稍作犹豫,张宏点着头说,“好吧,现在你说,你想要什么?”   “我们有三个要求。”向天亮冲着张宏伸出了三根手指。   “你说第一个吧。”   向天亮微笑着说,“张书记,我听说上次市里的人事调整,您和姚市长联手,把郑副书记提出的十七个人选给否掉了十二个,这也太狠了吧。”   张宏难得的笑了笑,“这不能怪我,要怪你只能去怪姚新民市长,你是知道的,书记碰头会是四个人,前几次都是二对二,最终大家都会默契地达成妥协,但那一次是姚新民突然倒戈,事先毫无征兆,连我和周平副书记都措手不及,所以,以三比一的结果,否决了郑右庭副书记提出的人事调整建议,但是,最后还是放了一马,通过五个拿掉十二个,算是给郑右庭留了点面子。”   说得也是,向天亮心道,这事要怪也只能怪姚新民,自己人临阵倒戈,必输无疑,也怪郑右庭自己,自己人都搞不定,何谈谋求人事上的进取。   “张书记,过去的无需重提,我指的是以后。”向天亮说。   张宏的头点得很快,“我明白,你让郑右庭来找我,我和他面谈吧。”   说也白说,向天亮知道市委主要领导之间的复杂关系,一正三副四位书记,分成两大阵营,书记张宏和副书记周平是一个阵营,副书记兼市长姚新民和副书记郑右庭属于另一个阵营,但两个阵营又是由两个派别组成,张宏和周平在省里都有自己的靠山,张宏就靠着陈益民,而这边的姚新民和郑右庭也一样,姚新民紧跟着省长黄正忠,郑右庭却是由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提携起来的。   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人事是官场的核心,每一次调整都是一番争夺,都是各方势力的临时合作,不可能用一时的“协议”去约束以后的每一次调整。   再说了,政治家的承诺有多少能兑现的?像张宏这样的人就更不可信了。   “张书记,我现在要说第二个要求。”向天亮看着张宏说。   张宏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应该也是你的重点。”   “是的,我要求你收回成命,停止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开发。”   张宏沉吟着说,“这我就不明白了,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所在地是一片荒山野岭,毫无任何用处,而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却能引来两家几十亿资产的大公司,清河市和三县区的经济能跨上一个新的台阶,这么好的项目,你们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对呢?”   “您不知道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前身是什么吗?”向天亮问道。   张宏说,“我怎么不知道,那里以前就是个走私品市场,是由民间自发搞起来的,但是,现在的三县区综合市场和以前的走私品市场能混为一谈吗?”   “那么,您预计过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前景吗?”向天亮又问道。   张宏又一次笑了,“小向同志,咱们是不是扯得有点远了。”   向天亮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这么说,您是不肯答应我的要求了。”   张宏摊了摊双手,“这是市常委会的决策,我一个人能决定吗?”   “您客气了。”向天亮说道,“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不是市常委会的决策,而是您个人的一意孤行,现在市常委会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支持率还没过半,三次表决都没有通过,要不是您一再坚持,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早该拿掉了。”   张宏问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坚持吗?”   “不知道。”向天亮在摇头。   “我再问你,高部长有没有在公开场合反对过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没有。”   “黄省长有没有在公开场合反对过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没听说过。”   “李书记有没有在公开场合反对过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好像也没有。”   张宏看着向天亮,“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更不知道了。”   向天亮有些明白过来了,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可能真的藏着深不可测的大名堂,可能是由更高层次的领导在幕后推动。   可是,向天亮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不明白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有什么经济价值。   “所以,你的这个要求,我恐怕无法满足。”张宏说道。   向天亮站了起来,冷着脸说,“对不起,那我们无法继续了。”   “等一等。”陈益民开口了,“小向同志,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陈副书记,瞧您这话说的,我有权禁止您说话吗?”   “你先坐下。”陈益民微笑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向天亮坐回到沙发上,也抬起左手腕看表。   时间过得真快,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多了。   “小向同志,关于你们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我要替张宏说几句,你们其实都误会了他,都以为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是他在推动,其实不是这样的。”   向天亮看着陈益民问道:“这就是说,是高层有人在推动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了?”   陈益民微笑着说,“我只能说,有的事不是以下面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也包括您吗?”   陈益民又在抬腕看表,“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向天亮默然,他妈的,还谈什么谈,这是今天的主题,主题不成,今天上午等于做的是无用之功。   也许,唯一的收获,就是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背后的错综复杂。   想到这里,向天亮又一次站了起来,“陈副书记,看来我白跑一趟了,第一个要求虚无缥渺,第二个要求被一脚踢了回来。”   “我也很遗憾,爱莫能助啊。”陈益民笑着说道,“你急什么,你不是还有第三个要求吗,说出来嘛,我想你的第三个要求,张宏他们会尽量满足你的。”   一边说着,陈益民一边也站了起来,绕过沙发,来到沙发后,转过身来,又一次抬起手腕看表。   向天亮微微一怔,奇怪,陈益民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已经三次看表了,“陈副书记,第三个要求就留着下次再说吧。”   再拿眼看了看张宏、高尧和许西平,向天亮发现,三个人的表情有此怪怪的,都在瞅着陈益民。   再瞟了一眼墙上的钟,十一点五十分。   向天亮心里一动,难道,陈益民在等待一个时刻?或是什么人?   门外有两个高手,其中的那个瘦高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第1139章 对不起   有人敲门,却居然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起身去开门。   向天亮面色凝重,他觉得自己上当了。   因为陈益民这时对他笑道:“送午餐的人来了,对不起,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说毕,没等向天亮说话,陈益民转身进了洗手间。   陈益民脸上的笑容太过勉强,还带着些许的冷漠和狡诈,让向天亮顿是有了不祥的感觉。   “嘭。”门被推开了。   那个瘦高个率先走了进来,身后是两个彪形大汗。   门口还站着一位,陈益民的司机小王。   瘦高个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挡在了向天亮与其他人之间。   向天亮色厉内茬地笑了。   “张书记,您真是良苦用心啊。”   “小向,对不起。”张宏站在瘦高个身边,非常客气地说,“我不难为你,只要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你就可以走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然后呢?”   “然后我们一切照旧,我是市委书记,你还是副县长。”   “嗯,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建议嘛。”   向天亮强作镇定,反而又坐回到沙发上。   张宏更是笑容可掬,“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是朋友,一起喝茶一起喝酒,都不成问题。”   “呵呵……那么这件事怎么办,就这样完了?”   向天亮索性靠着沙发背,二郎腿翘得高高的,点上一支香烟吸起来。   这时,两个彪形大汉已经走了过来,分站在向天亮的两侧,伸手可及他的肩头。   高尧和许西平退得远远的,退到了办公室的门边。   门也被关上了,司机小王双手背在身后,贴门而立。   身陷重围,向天亮反而笑得更加的灿烂,尽管他心里有些发虚。   司机小王,向天亮至今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对小王还是相当了解的,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司机兼警卫,和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司机陈铁龙一样,出身于特种兵,功夫仅仅稍差于陈铁龙。   眼前的瘦高个,在走廊上已过了一手,纯正霸道的铁砂掌,看着不过才三十岁上下,但功力深厚,铁砂掌是外家硬功,没有十年以上的苦练难有小成,由此可见瘦高个的厉害,试招时向天亮用了七成功力才堪堪与其打成平手,但对方必定也是留了一手的。   左右两个彪形丈大汉,腰粗膀圆,只需目测,向天亮就知道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力大无比的摔跤高手。   向天亮现在更明白,今天的见面,完全是陈益民设下的局,他刚才三次抬腕看表,是在等待这两个彪形大汉的到来。   陈益民老奸巨猾,他借口上洗手间,避开了现在这紧张的一幕,即使己方不利,他也可以出来收拾残局,当然,陈益民现在是胜券在握。   这一局的目的非常明确,夺取向天亮手上掌握的证据,关于张宏、高尧和许西平“伤害”陈美兰的一切证据。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瞅着张宏笑问道:“张书记,瞧这架势,您是要来硬的喽。”   张宏退了一步,面对着向天亮坐在了沙发上,“对不起,你软硬不吃,我是两害相权取其重,只好对你动粗了。”   指了指瘦高个,向天亮问,“他是从中阳市请来的吧?”   “你说对了。”   又指了指两位彪形大汉,向天亮说,“这两位兄弟从京城长途跋涉而来,太辛苦了。”   “乘飞机过来的,不辛苦。”   向天亮心道,离清河市最近的民用机场就是中阳市国际机场,这两个彪形大汉应该是在中阳市下的飞机。   这就好办了,从机场可以查出这两个彪形大汉的名字,他们又来自京城,就不难查到他们的来历,以后要“算账”的时候,不难找到“欠账”的主儿。   向天亮:“张书记,您这样做,有些不大地道吧?”   张宏:“不是办法的办法吧,我说过了,对不起。”   向天亮:“看来我只有束手就擒一个选择了。”   张宏:“小向,识事务者为俊杰嘛。”   向天亮:“可是,您这样做有用吗?”   张宏:“有用,我拿回了你掌握的那些玩艺儿,你就只剩下了一张嘴。”   向天亮:“张书记,我这张嘴可挺会唠的哟。”   张宏:“这个我不怕,你的嘴杀不死我,口说无病嘛。”   向天亮:“今天之后,您就不怕我对您进行报复吗?”   张宏:“只要我还是清河市委书记,你就不敢报复我,我也不怕你的报复。”   向天亮:“这倒也是,您什么都想到到了。”   张宏:“对付你,我不得不如此啊。”   向天亮:“这一局设得好,霸王硬上弓,是陈副书记的手笔吧。”   张宏:“这是我的设计,和陈副书记没有任何关系。”   向天亮:“您行,您保护陈副书记,其实也是在保护您自己。”   张宏:“你知道就好。”   向天亮:“那么,这个事就这样完了?”   张宏:“你交出东西然后走人,就算完事了。”   向天亮:“陈美兰暂时失去联系的事呢?”   张宏:“人不是在你手里么,我这边让许西平对外宣布陈美兰回来了,你那边再让陈美兰现身,这不就没事了吗?”   向天亮:“算盘拨得太如意了。”   张宏:“对不起,事先没和你商量。”   向天亮:“张书记,您有些得意忘形了。”   张宏:“我很少有成功过的计划,你就允许我得意一下吧。”   向天亮:“那么,你可以听一听我的计划吗?”   张宏:“可以,我现在很耐心,我洗耳恭听。”   向天亮:“我身上带着的不仅有录音笔,还有从地摊市场上买来的高功率窃听器。”   张宏:“那又怎么样?”   向天亮:“我们刚才的整个谈话过程,通过高功率窃听器已经发送到一百米外的地方,并且己经进行了录音。”   张宏:“哈哈……早知道你会用这一招了。”   向天亮:“您事先也做了布置?”   张宏:“不错,这个房间已临时采取了电波屏蔽措施。”   向天亮:“真的?”   张宏:“不信的话,你可以用你的手机试试。”   向天亮:“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张书记,我被你耍了。”   张宏:“哈哈……对不起,对不起,你就抓紧时间配合吧,大家都等着吃午饭呢。”   向天亮:“张书记,您怎么老说对不起呢?”   张宏:“因为我确实耍了你,所以要对你说对不起。”   向天亮:“噢……这么说的话,我也要对您说声对不起了。”   张宏:“没有这个必要吧?”   向天亮:“很有必要。”   张宏:“为什么?”   向天亮:“因为我也耍了您,所以我也要对您说声对不起。”   张宏:“你耍了我?你耍了我吗?”   向天亮:“我把您给耍了。”   张宏:“你怎么就把我给耍了呢?”   向天亮:“您没看出来?”   张宏:“嗯,还真的没有看出来。”   向天亮:“呵呵……您想不想知道?”   张宏:“当然,说来听听。”   向天亮:“您刚才说的电波屏蔽措施,需要一套电波屏蔽设备,您是从哪儿弄来的?”   张宏:“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是从市委机要室借来的。”   向天亮:“您知道那套电波屏蔽设备是怎么工作的吗?”   张宏:“我哪懂这个啊,但是有人懂,陈副书记的秘书记姜超,参加工作后最早就是在省委机要室干这个的。”   向天亮:“我的天,那是专家啊。”   张宏:“所以你放心,这间房子现在还处于电波屏蔽状态。”   向天亮:“嘿嘿……不一定吧?”   张宏:“一定。”   向天亮:“张书记,您忽略了一个问题。”   张宏:“什么问题?”   向天亮:“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张宏:“别卖关子。”   向天亮:“我问您,电波屏蔽设备在工作时,什么东西是不可或缺的呢?”   张宏:“我是外行,我怎么会知道呢?”   向天亮:“呵呵……那我启发启发您吧,这房里安装了不少摄像探头,它们需要怎样才能工作呢?”   张宏:“我说过了,我在这些方面是个外行。”   向天亮:“唉……那么,这个房间里的电灯、电视,是怎么进行工作的?”   张宏:“不知道。”   向天亮:“我换个角度问吧,它们是靠什么进行工作的?”   张宏:“电,电啊。”   向天亮:“呵呵……您总算答对了,真不容易啊。”   张宏:“那,那又怎么样?”   向天亮:“所以,电波屏蔽设备也是靠电力进行工作的,反之,它就是一堆垃圾。”   张宏:“你是说……你是说?”   向天亮:“当然了,如果电压达不到一定的要求,电波屏蔽设备也无法进行正常的工作,您听明白了吗?”   张宏:“你……”   向天亮:“对不起,张书记,我劝您现在马上去检查一下,你的那套电波屏蔽设备是不是还在工作。”   张宏:“向天亮,你……你在电力系统上动了手脚……”   向天亮:“呵呵……呵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狂笑声中,向天亮的身体突然地动了起来。   眨眼之间,不但向天亮的身体在动,而且他屁股下的沙发,仿佛沾在屁股上似的,也随着向天亮的身体动了起来…… 第1140章 有些狼狈   不可能的举动,才能出乎他人意料,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带着沙发逃跑,也亏向天亮想得出来。   还别说,他的这一歪招,让两个彪形大汉瞬间愣在那里,足有一秒钟之多。   一秒钟实在短暂,一眨眼的功夫,白驹过隙,烟影难留。   但是,对急于逃跑的向天亮来说,一秒钟已经足够了。   说时迟,那时快。   向天亮和沙发旋转起来,一边旋转,一边向上飞升起来。   两个彪形大汉惊醒过来,四手齐出,迅速抓向了向天亮。   可惜,四只手先抓到的是沙发。   咔嚓一声,离地面不到六七十厘米高的单人沙发,竟被两个彪形大汉拆成了两半。   向天亮的身体还在上升。   两个彪形大汉的四只手,又一次发起攻击,朝向天亮身上扑去。   向天亮忙而不乱,双腿一弯一缩,上升暴升,左手伸出去,轻巧的挂在了吊灯上。   但向天亮根本就没有缓口气的功夫,一股凌厉的风,已从侧面呼啸而来。   是那个瘦高个的掌风。   与此同时,两个彪形大汉也已第三次出手,低沉的怒吼声中,四只手已来到向天亮的臀部边。   三面受敌,向天亮陷入了绝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向天亮右腋下的公文包,突然飞了起来,迎向了瘦高个的双掌。   接着,向天亮一声低啸,身上的风衣像充了气的似的,倏地鼓胀起来。   瘦高个果真了得,看到迎面飞来的公文包,他的双掌竟能生生地收住,双掌接住了公文包。   公文包里有重要的东西,当然不能为肉掌所粉碎。   这边的两个彪形大汉,配合默契,出手齐整,抓到的却是向天亮那鼓胀着的风衣。   “啪……”   风衣顿时被抓成碎布片片。   向天亮的样子有些狼狈,因为风衣被抓碎了,两个袖子还留在他的两条胳膊上。   三十六计走为上,逃跑要紧,外在形象并不重要,外在形象毁了还可以重新塑造。   不能被抓获,这是向天亮此时此刻唯一的信念。   一旦被抓获,那光辉形象才是真正的被毁了,而且还得接受张宏的城下之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其实那个公文包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需要认真和紧张的时候,向天亮从来是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的。   向天亮的双腿曲了起来,全力蹬在吊灯的吊柱,身体呼地向着窗户飞了过去。   速度太快了,快得目不暇接,快得瘦高个和两个彪形大汉来不及再次出手。   还是那扇窗户,机灵的向天亮,从一进房间就嗅出了味道不对,借着和陈益民站在窗前的机会,早就想好了退路。   在玻璃的破碎声中,向天亮的身体像利箭般钻窗而出。   六层楼,二十几米的高度,向天亮当然无法让自己飞身落地。   所以,当向天亮钻窗而出的瞬间,他的两个脚尖己然勾起,正好勾在窗门上,一下就减缓了自己的飞行速度。   接着,两个脚尖又拖泥带水般地,摩擦着滑过窗台,当上身急速下坠的时候,两个脚尖正好勾在窗台的边缘。   身体并没有下坠,而是向了白色的墙壁,向天亮只需伸出双手触墙,就让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靠在了墙上。   下面的街上传来了惊呼声,其中的一辆警车上,冲下来两个人,正是向天亮的得力兄弟,滨海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和常务副局长周必洋。   看到悬窗而挂的向天亮,邵三河和周必洋拼命地跑了过来。   这是高玉兰部长的事先安排,为了今天的“见面”,滨海县公安局可谓精英尽出。   同一辆警车上,伸出了两把狙击步枪,枪口指向,正是向天亮刚刚飞身而出的窗户。   两把狙击步枪的主人,正是滨海县公安局的两个“新枪神”,县特警分队的茅新和方腾,向天亮的两个同门小师弟。   旁边还有三一辆警车两辆轿车,警车上坐着的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韩正明。   韩正明和他的同伴们都惊呆了。   那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住的房间,滨海县公安局的人都疯了。   茅新和方腾可一点都不含糊,双枪弹上膛,栓已开,倘若有人对悬空而挂的向天亮不利,他俩肯定毫不犹豫地在第一时间扣动板机。   向天亮已缓过气来,双脚一松,身体向下而飘。   接下来的举动,对向天亮来说,既是家常便饭,又是轻而易举。   每一层楼高达四米,上下两个窗台的间距也是四米,向天亮在这点距离上下飘,就像玩儿似的,一口气的功夫,已落在了地上。   “天亮,你没事吧?”邵三河扶住了向天亮。   “他,他妈的……点子太硬了,回,回去再说……”   邵三河对周必洋笑说,“没事没事,还会骂人呢。”   十几分钟后,向天亮已坐在朱家老宅客厅的沙发上,接过杨碧巧递来的一杯水,咕嘟咕嘟地一干而尽。   客厅里,还坐着高玉兰和陈美兰,以及随同向天亮而来的邵三河和周必洋。   “好家伙……经过你们都听得到,我就不再说了……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诚意,不过是设了一个局,把我骗过去后,想抢走有关那天晚上的证据,他们临时设置了电波屏蔽系统,幸亏我事先在电路上做了手脚……落荒而逃,真他妈的晦气啊。”   高玉兰看着向天亮道:“这么说,陈益民请了高手过来了。”   向天亮点着头,“三个,一个练铁砂掌瘦高个,两个摔跤好手,加上陈益民的司机小王也是特种兵出身,要是四个家伙一齐出手,真刀真枪的干,我非被大卸八抉不可。”   周必洋说,“我本来是守在招待所门口的,只看到那两个摔跤的胖子进去,但没见到过你说的练铁砂掌瘦高个。”   “练铁砂掌瘦高个应该是昨晚就来了的,而那两个摔跤的胖子是从京城飞过来的,陈益民怕拿不住我,一直等到那两个摔跤的胖子到了以后才开始动手。”   邵三河点着头说,“我按咱们的约定,守在那扇窗门外的街上,必洋跑过来说来了两个摔跤的胖子,都是生面孔,我就觉得情况不妙了。”   向天亮笑道:“三河兄,必洋兄,你们也真够胆大的,我去见陈益民都不敢带枪,你们倒好,连狙击步枪都拿出来了。”   高玉兰道:“亮枪是我的命令,邵局长电话向我紧急报告后,我认为应该亮枪震慑。”   向天亮噢了一声,向高玉兰投去感激的目光。   邵三河看着高玉兰问,“高部长,我有些不明白,陈副书记明摆着是要扣压天亮,他怎么会如此胆大妄为呢?”   “这就叫残酷的政治,或政治的残酷。”高玉兰说道,“一方面,他们是有恃无恐,张宏的父亲张老爷子在党内的资格可以说仅次向天亮的爷爷关天月,但关老爷子离休后几乎不问政事,而张老爷子却很活跃,像张宏这样的阿斗,他都还在拼命的扶持,另一方面,是陈益民为了讨好张老爷子,急于帮张宏摆脱困境,所谓病急乱投医,使出这种手段并不奇怪,胜者为王败者寇,就拿刚才的事来说,天亮一旦被擒,他就什么文章都能做出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在他手里,他怎么做都是主动的。”   “那这个事该如何了结呢?”邵三河又问道。   “不了了之。”高玉兰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往上指了指,“这件事看来只能动用高层了,所以,咱们全体撤出清河市区,回到滨海一切照旧,美兰也恢复上班,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唯有这样,清河才会重归稳定,也省得蛇蚌相争,渔翁得利,被某些人趁机钻了空子。”   向天亮默然,心说高层对高层,倒是省事多了。   尽管心里赞同高玉兰的决定,向天亮还是有些不甘,毕竟最后是“丢盔卸甲”,落荒而逃,面子丢大了。   邵三河和周必洋走后,向天亮还在琢磨着,怎样把丢了的面子争回来。   三个女人围坐过来,都关心地瞅着向天亮,杨碧巧还拿玉肘轻轻地推了向天亮一下,“天亮,你没有事吧?”   “我有事,事儿大了去了。”向天亮虎着脸说。   陈美兰最了解向天亮,微笑着说,“你是想找点面子回来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是的,不然我会吃不下睡不着的,也会没兴趣为你们加油的。”   高玉兰笑道:“真是个孩子,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已经给京城打了电话,有人很快会把整个事情告诉张老爷子,张老爷子一定会对陈益民和张宏大发雷霆,陈益民和张宏也不敢再乱来了的,所以,咱们最好不要节外生枝了。”   “不行,我必须找点面子回来。”向天亮瞪起双眼道,“谁阻止我,我就先打谁的屁股再休了她。”   三个女人都笑了,高玉兰道:“好吧,我们不反对你了,我们先回滨海,你办完事后也赶紧回去,但是,不能搞得不好收拾哦。”   高玉兰同意,向天亮大喜,“呵呵……老子不杀人不放火,就是让他们难受一阵子,尝尝吃不下睡不着的滋味。”   向天亮脑筋一转,鬼主意就冒出来了。 第1141章 讨点面子   干坏事的一条最基本原则,就是一个人悄悄地干,尽量不要去找帮手。   向天亮先跟着大队人马返回滨海县,进入南河县境内后,才一个人驾车掉头折回清河市区。   车已经换了一辆别克轿车,是向天亮从市警备区方成军司令那里借来的,车牌是假的,向天亮早就准备好了的。   当然还少不了干坏事需要的各种工具,等别克轿车进了市区后,向天亮的形象也大为改变,鼻梁上多了付眼镜,嘴巴上下也多了胡须。   化妆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也许骗不过狗日的肖剑南,但至少一般眼力的人是认不出来的。   别克轿车来到市委招待所附近,离大门口远远的,因为向天亮带着望远镜,即使距离有七八十米,他也能看清招待所停车场的情况。   为了实现神不知鬼不觉的最高境界,向天亮决定连招待所保卫科长杜海涛都不告诉,作为新朋友,向天亮不能过于的麻烦他。   首先要确认陈益民是不是还在,他是正主儿,他要是回省城了,这丢了的面子就找不回来了。   陈益民还在,没错,他的车还在,人就应该还在。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清河市到省城云州市即使走高速公路也要四个小时,陈益民不应该跑夜路,今晚他肯定还在清河市。   松了一口气,向天亮驱车离开市委招待所,来到了一家中药店,花三百多元买了四种草药,让药店将四种草药碾成粉末,混合后装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大塑料袋里。   接着,向天亮又来到一家染坊,花了八十几元钱买了两种染料。   别克轿车来到僻静处,向天亮将染料粉倒进大塑料袋,和草药粉末混在了一起,找紧袋口后,就着袋子反复地倒腾,让染料尽量均匀地掺和到草药粉末中去。   一边干活,向天亮一边忍不住的咧嘴直乐,操他妈的陈益民,老子要让你一个月出不了门见不了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老子。   向天亮这次配出来的东西,不是以前他耍弄高尧时的“痒药”,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染料,这种染料的最大特点是沾到人的皮肤上以后,能紧密地粘在皮肤上难以脱落,擦也擦不脱,洗也洗不掉,只有在一个月以后,才会慢慢地风化消失。   这种特殊的染料还有另外两个特点,一是眼睛沾上没要,用清水冲洗即可,二是万一由口腔和鼻腔吸入,那对不起了,你会拉上几天的肚子,直把马桶坐垮。   等向天亮做好了全部准备工作,已是晚饭时分。   别克轿车回到了市委招待所附近。   向天亮将塑料袋装进了一只旅行包里,下了车,背上包,朝着市委招待所悄慢走去。   一边走,向天亮一边心里祈祷,但愿陈益民正在大吃大喝,这样就能从容地在他住的房间里做文章了。   大厅里除了埋头忙碌服务员,没有其他的人。   向天亮没有立即上楼,而是先来到招待所餐厅。   陈益民在贵宾包厢里吃饭。   向天亮不敢离贵宾包厢太近,陈益民身边有高手,这个霉头最好不去碰触。   乘着服务员送菜进入包厢的机会,向天亮擦门而过,就知晓了包厢里大约有多少人在吃饭。   太好了,上午合伙设局的人,包括张宏、高尧和许西平都在,“报仇”的大好机会啊。   没什么好客气的,把他们一窝“端”了。   向天亮悄悄地溜进楼梯上楼,手里已多了把万能钥匙。   不过,意外的情况出现了。   陈益民住的六零一号房间,打扫得一干二净,陈益民的行李也不见了。   向天亮愣了一下,瞅着那个自己逃跑时用过的窗户,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陈益民换了房间。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声,还有同样的五个高级套间,陈益民会换住到哪个房间里去了呢?   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   好在现在是晚饭时间,不但没人来打扰,连六楼的专职服务员都不见了人影。   高级套间专供正厅级以上领导使用,其他套间应该不大会有客人,找起来倒是既方便又安全。   可是,向天亮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目标,六零二号房间,他刚进门就撞上人了。   是个女人,身着浴衣,敷着面膜,见到突然进门的向天亮,瞬间便傻了。   “啊……”   向天亮当然不能让这个女人喊出声来,右手捂嘴,左手抄住女人的纤腰的同时,手指在她的腰间用力点了一下。   女人的身体顿时瘫软了,张着小嘴发不了声,一对大眼睛直楞楞地瞪着向天亮。   “臭娘们,对不起哟。”向天亮将女人放到了沙发上。   不料,女人身上的浴衣散开了,一下滑落到地毯上。   向天亮的眼睛顿时直了。   这臭娘们的身体太诱人了,一对高耸的玉山冲天怒突,那神秘的桃源圣地,是一片广阔茂密的丛林,还有这肥大浑圆的屁股,雪白而又结实……   这火辣的身材,不是要男人的命吗?   哪来的臭娘们?她是谁?看身材年纪不大,不像个厅级干部,怎么会住在高级套间里呢?   向天亮伸手去揭女人脸上的面膜,想“认识”一下眼前的这个臭娘们。   可是,女人的喉咙里忽地发出了咕哩的声音,吓了向天亮一跳,也让他有一点点迷糊的脑袋清醒了回来。   还是办正事要紧啊。   向天亮查看了卧室和办公室,没看到有属于男人的东西,陈益民应该不住在这里。   接着是六零四号房间,干净得一瞅就知道没住着人。   向天亮来到了六零三号房间。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放在沙发上的深色风衣,是陈益民的。   卧室里的衣架上挂着一件黑色西装,论大小,应该是陈益民的。   办公室里的办公桌上,放着几份清河市委的工作简报,和一付黑边的老花眼镜。   没错,这是陈益民的老花眼镜,陈益民就住在六零三号房间。   向天亮放下旅行包,迅速地忙活起来。   坏事干起来就是痛快加欢快,短短的十多分钟,向天亮将塑料袋里的粉末分别布置在七个地方,正门之上,洗手间门上,卧室门上,办公室门上,客厅的两个窗户上,客厅的吊灯上。   机关设定,向天亮检查一遍后,拎着旅行包回撤。   不料,向天亮刚刚出了六零三号房间,就听到了电梯的运行声音。   接着是电梯门的打开声。   有人在说话,“陈副书记,您请。”   说话的人是张宏。   向天亮脸色骤变,来不及细想,撒腿就往六零二号房间跑去。   又是一秒钟,万能钥匙插进锁孔,开门进门关门,向天亮可谓是一气呵成。   但是,向天亮还没喘过一口气,就觉身后吹来了一阵凉风。   是那个敷着面膜的女人,向天亮刚才只是点了她的软穴,此时穴道已解,重又坡上浴衣,正睁着眼睛朝向天亮扑来。   不能让她喊叫起来,向天亮伸出手,又一次按在女人的嘴上,接着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女人的胳膊,连拽带推,又一次将她摁在了沙发上。   向天亮:“听着,你不要叫喊,我就放开手。”   女人:“唔……”   向天亮:“我不是来找你的,我不会伤害你,你明白吗?”   女人:“唔,唔……”   向天亮:“你同意不喊叫,就眨三下你的眼睛。”   女人:“……”   向天亮:“你是谁?”   女人:“你是谁?”   向天亮:“听你的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女人:“你……你是来找陈副书记的吧。”   向天亮:“是,你呢?”   女人:“我不找他。”   向天亮:“那你怎么会住在高级套间里?”   女人:“我不能住吗?”   向天亮:“正厅级以上的才能入住高级套间,你不像。”   女人:“有钱能使鬼推磨。”   向天亮:“这倒也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女人:“你是什么人?”   向天亮:“萍水相逢,你没有必要知道。”   女人:“你找陈副书记干什么?”   向天亮:“送礼。”   女人:“你是为了仕途?”   向天亮:“算是吧。”   女人:“不像。”   向天亮:“我不会在脸上写着送礼两个字。”   女人:“你像个小偷。”   向天亮:“是吗?”   女人:“你是来干坏事的。”   向天亮:“我像干坏事的吗?”   女人:“你年纪不大,你戴的是平光眼镜,你脸上的胡须是粘上去的。”   向天亮:“厉害……一口纯正的京腔,你是京城人吧。”   女人:“哎……”   向天亮:“还有问题吗?”   女人:“你松开,你磕着我了。”   向天亮:“噢……对不起。”   女人:“松开。”   向天亮:“你不乱来我就松开。”   女人:“嗯。”   向天亮:“对不起。”   女人:“那,那是什么东西?”   向天亮:“这个么……不解释,你懂的。”   女人:“……老天……它,它真大……”   向天亮:“少见多怪,还是女人呢!”   女人:“我可以摸一下吗?”   向天亮:“无所谓。”   女人:“……真,真大呀。”   向天亮:“好了,我要走了,谢谢。”   女人:“你不怕被人发现。”   向天亮:“我借你的窗门一用。”   女人:“哎,你叫什么名字?”   向天亮:“他妈的,你还以为我们能再见吗?”   …… 第1142章 告一段落   向天亮并没有拖泥带水,离开市委招待所后,驾着那辆二手别克轿车连夜赶回了滨海县。   “战果”很快就通过手机,反馈到向天亮的耳朵里。   车刚进入滨海县境内,手机就响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人,是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   “天亮,你还在回滨海的路上吧?”   “老周,你现在旁边没有听众吧?”   “我有你说的这么弱智么。”周台安笑着问道。“市委招待所的事是你弄的吗?”   “嘿嘿,我坦白,我承认。”向天亮乐了,“老周你快说说,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周台安说,“你啊,这恶作剧也太损了……大约一个小时前,市公安局报警中心接到报警说,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在市委招待所的六零三号房间遭到了袭击,同时被袭击的还有市委书记张宏、巡视员高尧、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秘书长方以轩、市委副秘书长张行、陈副书记的秘书姜超和张书记的秘书张国英,以及陈副书记的其他随行人员,好家伙,一共十三个人受到了袭击,这还了得,市公安局能出动的领导倾巢而出……到了现场我才知道不是袭击而是戏弄,陈副书记等人身上全是红色的不明药物,一沾上就擦不掉洗不了,哈哈……陈副书记那张大红脸都气歪了。”   “呵呵……”   “你还笑,谁都知道是你干的。”   向天亮乐道:“证据呢,拿证据来,没有证据什么都白搭。”   周台安说,“用你的话讲,问题就在这里,陈副书记和张书记认定是你干的,肖剑南也认定是你干的,我也认为是你干的,可是,陈副书记不同意立案,让我们市公安局把案子转交给市委保卫处继续调查。”   向天亮有些得意,“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这就叫心照不宣,他们耍了我一回,我也耍他一回,这是礼尚往来的问题,也是面子的问题。”   “哈哈……不过你作为太损了。”   “那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彼此彼此。”   “不过,还是要小心他们报复,市委保卫处是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的地盘。”   “我知道。”向天亮问道,“老周,你能说说他们的狼狈相吗?我现在真想回去看看他们呢。”   “哎,你少来。”周台安说道,“他们的狼狈相你还能想象不到吗?最倒霉的是许西平,他先进的门,第一个中招,接着他跑到洗手间,又第二次中招,张行也相当惨,他去开窗门,没想到你在窗门外也装了家伙……总之,十三个人都中招了,整个房间都到处都是粉末飞飘,你这家伙,在吊灯上还装了个大的,灯一开温度就上升,汽球就会爆炸,那粉末到处飞舞,谁还能躲得了啊。”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有漏网之鱼,我会不高兴的。”   周台安问道:“你那个叫什么玩艺儿啊?”   “这是我的个人发明,名叫粉末汽球炸弹,可以装在门上或能散发热能的家用电器上,汽球一爆炸,粉末就到处飞舞,攻击所需要攻击的空间。”   周台安又问,“你那是什么粉末呢?”   “实际上,这种粉末是一种特殊的染料,这种染料的最大特点是沾到人的皮肤上以后,能紧密地粘在皮肤上难以脱落,擦也擦不脱,洗也洗不掉,只有在一个月以后,才会慢慢地风化消失,这种特殊的染料还有另外两个特点,一是眼睛沾上没事,用清水冲洗即可,二是万一由口腔和鼻腔吸入,那对不起了,你会拉上几天的肚子,直把马桶坐垮。”   周台安急忙再问,“哎,你的这种特殊的染料有解药吗?”   “呵呵……很遗憾,我从来是只管播种不管收割,到目前为止,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配制解药。”   周台安大笑不已,“你啊你,这下好了,那十三个人个个都变成了红皮肤的怪物,一个月见不了人出不了门,你损人的目的达到了。”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向天亮说。   “小心开车,我挂了。”   别克轿车在夜色中继续前行。   向天亮的手机还没放下,就又响起了铃声。   是恩师易祥瑞来的电话。   这是向天亮最期待的,他忙不迭地接通了电话,将手机搁到了耳边。   向天亮:“老师,您好。”   易祥瑞:“你小子真惊,打你电话三次,都说你在通话之中。”   向天亮:“对不起对不起,我在清河市回滨海县的路上,刚才一直与市公安局长周台安通话。”   易祥瑞:“那个叫老好人的周台安?”   向天亮:“是。”   易祥瑞:“哦,你们清河很热闹吧?”   向天亮:“很热闹,两位省委常委在这里,却又互不见面,不想热闹都不行。”   易祥瑞:“听说你被人家摆了一道?”   向天亮:“您老人家知道了?”   易祥瑞:“是你的高玉兰部长告诉我的。”   向天亮:“噢,她说过的,清河市的问题,只有让京城的高层出面才能告一段落。”   易祥瑞:“哼,没用的东西,几个三脚猫就让你跳窗逃跑。”   向天亮:“老师,我给您丢脸了。”   易祥瑞:“你丢的是你自己的脸,丢的是大家的脸。”   向天亮:“我有点失算,没有想到张家的人会这么不讲理,上来就是硬的。”   易祥瑞:“也亏你小子机灵,跑得快,这是张家上辈的一贯作风,现在是一脉相承,讲道理?张家的作风就是先压住你,再跟你讲道理。”   向天亮:“老师,我刚刚也小小的回击了一下。”   易祥瑞:“这才是你应有的风格么,有仇不报非君子,有仇必报,才能震慑对手。”   向天亮:“谢谢老师,我记住了。”   易祥瑞:“但是,小打小闹是没有用的。”   向天亮:“我保证,我会让他们记一辈子的。”   易祥瑞:“没伤着人吧?”   向天亮:“老师,我是这样耍他们的……”   易祥瑞:“哈哈……你小子,这种下三滥的招法,也只有你敢使出来。”   向天亮:“招法虽滥,效果特好。”   易祥瑞:“不过……你们清河的事,是应该告一段落了。”   向天亮:“老师,我们是愿意停战,可他们同意吗?”   易祥瑞:“他们不得不同意!”   向天亮:“噢,您把事情给摆平了?”   易祥瑞:“我还没那个资格,是几个老家伙互相妥协的结果。”   向天亮:“哪些个老家伙啊?”   易祥瑞:“你知道高玉兰的前公公吗?”   向天亮:“我不知道,没听她提起过。”   易祥瑞:“高玉兰虽然离了婚,但她的公公婆婆一直与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她的公公也是党内有名的老前辈,他出来说话,张家老头子也得给几分面子。”   向天亮:“是这样啊。”   易祥瑞:“当然了,你家两位老爷子也用不同的方式表示了一下,张家怎么经得起几个家族的合力呢?”   向天亮:“什么我家两位老爷子啊?”   易祥瑞:“臭小子,你家两位老爷子就是关天月关老和张桥山张老,血缘关系明摆着,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想否定也否定不了的。”   向天亮:“老师,有两个问题,您得先帮我确认一下。”   易祥瑞:“你说。”   向天亮:“一个是,张宏家姓张,我外公张桥山也姓张,他们两家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   易祥瑞:“一文一武,一南一北,一军一政,八杆子打不到一块,但五百年前我就不知道了。”   向天亮:“还有,上次关青亭来找我了。”   易祥瑞:“关家老幺?”   向天亮:“对,他怎么会跟他们搅和在一起的?还有,关青亭在那个天星投资公司好像也有很大的利益存在。”   易祥瑞:“哦……第一,关家和张宏家没存关系,属于井水不犯河水,第二,关青亭和张宏的老妹是青梅竹马,互为初恋,目前两人都是单身,来往密切,亲如夫妻。”   向天亮:“关老会不会知道关青亭是天星投资公司的股东呢?”   易祥瑞:“这个很难说,大事逃不过关老的眼睛耳朵,小事他老人从来不管,但关青亭是关老两口子最疼爱的儿子哦。”   向天亮:“老师,那我这边的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易祥瑞:“嗯,你还想怎样?这种事往往就是不了了之的,双方必照不宣,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向天亮:“哦……”   易祥瑞:“当然了,双方也都会积蓄力量,为下一次交锋做好准备。”   向天亮:“我明白了。”   易祥瑞:“我想,至少陈益民和张宏,应该不会再公开和主动找你的麻烦了。”   向天亮:“我得当心那个许西平。”   易祥瑞:“聪明,他来自另一个家族,一个难缠的家族,我都曾经是那个家族的敌人。”   向天亮:“那么,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怎么办,他们还要搞的,我们还要反对的,冲突随时都会发生。”   易祥瑞:“这个问题么,你去问高玉兰吧,她也许比我了解得更多,至于冲突,没什么好怕的,对手要是敢于出招,你大胆回击就是了。”   向天亮:“谢谢老师。”   …… 第1143章 京城那点事   恩师易祥瑞的话,多多少少提醒了向天亮,哪怕在穷乡僻壤当个小小的副县长,也不得不关心遥远的京城,读大学在京城待了四年,结识了恩师易祥瑞,还有自己的身世……此生注定与京城有缘。   是时候了解一点京城方面的信息了。   这一课必须补上。   高玉兰一行四人,后天就要回省城云州,今晚和明晚的时间本来就属于他们的。   向天亮驾着别克轿车回到百花楼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了。   女人们当然还没睡,向天亮是中心,中心不在岂能睡得着觉。   不但高玉兰、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没睡,陈美兰、杨碧巧和李玟也没睡,章含、贾惠兰和戴文华也过来凑热闹。   向天亮一到家,就陷入了女人的“重围”。   话题自然是向天亮在清河讨面子的过程。   向天亮很是得意,滔滔不绝地说了半个钟头,自己如何的机智勇敢,对手如何的狼狈不堪,添油加醋,肆意发挥,云云。   当然,在市委招待所六零二号房间碰上的那个女人,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最近女人们的醋劲有点浓,自己的“资源”分配有些紧张,要是再提到什么新的女人,眼前这些臭娘们会群起而攻之的。   “呵呵……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们这些臭娘们也一样,谁要是不听话,谁要是红杏出墙给我戴了绿帽子,我就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你们。”   向天亮结合实际,用“恐吓”结束了他的故事。   女人们笑声阵阵,诸如此类的恐吓性语言,只要从向天亮嘴里说出来,她们从来都是当作耳旁风的。   趁着女人们在互相打趣,向天亮扯了扯坐得最近的陈小宁和刘若菲,起身上楼,来到了四楼那个室内游泳池。   这个室内游泳池长十六米宽八米,水深一米到两米,向天亮把它既当游泳池又当大浴缸,更多的时候,是和女人们“战斗”的战场。   水温二十六度,正适合下水,向天亮很快就光着身子下了水。   不一会,等向天亮从水里冒出来,陈小宁和刘若菲已是联袂而来。   陈小宁欢快地叫了一声,三下五除二,只把个身体往水里跳,正好落在向天亮怀里,她立即就把向天亮缠住了。   刘若菲还是有些害羞,脱是脱了但不干净,等到了向天亮身边,他岂能容她遮遮掩掩,很快就把她的罩罩和内裤扔得不知去向。   一男二女在水里嬉戏了一会,池边又多了四个女人,高玉兰在顾秀云、陈美兰和杨碧巧的陪同下来了。   向天亮看了看被杨碧巧关上的门,“她们呢?”   杨碧巧笑道:“李玟最近迷上了麻将,拉着她们去搭长城了,怎么,你还嫌我们几个侍候不了你吗?”   “呵呵……都给我快点下来吧。”   高玉兰摆着手说,“你们下去,我在上面看着你们游。”   陈美兰微笑着说,“兰姐,与民同乐,民乐而你不乐,不是脱离了群众么。”   顾秀云也说,“兰姐,你要是不下水,我们怎么好意思下水呢。”   众人都催,高玉兰才跟着下了水,一丝的难为情也被碧水冲走了。   水清透澈,六个女人的不同身姿就显现了出来。   陈小宁和刘若菲毕竟年轻,妙曼的身材没得说,曲线分明,翘突有致,特别是刘若菲,还没生过孩子,身体要多美就有多美,迷死人了。   杨碧巧和顾秀云很是相像,都是丰满的身材,胸大臀肥,肉感十足,用向天亮的话说,扔在水里沉不下去。   在向天亮的眼里,陈美兰的身体是最标准的,减一点嫌瘦,增点嫌肥,一米六八的高度,不高不矮,尤其是她胸前的一对宝贝,形状酷似柚子,向天亮是百看不厌。   高玉兰也有自己的特点,第一是高,人如其姓,身高一米七三,和一米七二的蒋玉瑛一米七一的章含并称百花组三高,第二是臀大圆实,是最能吸引向天亮的地方,第三是肤白如雪,被向天亮誉为百花组第一白,真不知她的白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保养的。   向天亮在水里尽情地游了一阵,才开始穿梭于女人之间。   这是个游戏,叫做猫捉老鼠。   此时此地,是水猫捉水鼠,一只猫在追逐六只美艳的老鼠。   浪花飞舞,笑声连连,女人们在东躲西逃,向天亮是瞎子摸像,抓着谁就是谁,高玉兰泳技不佳,稍一迟疑,就被向天亮抓到了水里。   “加油喽。”向天亮喊了一声,提着枪冲进了高玉兰那里……   “啊……”高玉兰失去了自我,丽脸粉红,唯有双手紧抱着向天亮的脖子。   女人们不逃了,纷纷地游过来,笑着欣赏起来。   有旁观者,向天亮特别来劲,抱着高玉兰“水战”不已。   直到高玉兰大叫一声,双手伸开跌落水中,向天亮才笑着脱离了“火线”。   向天亮当然意犹未尽,顺手又把最近的顾秀云“抓”过来,如法炮制。   顾秀云连半推半就都没表示一下,就接受了向天亮的进入。   高玉兰被陈美兰和杨碧巧从水里扶起,伸手在向天亮肩上打了一下,娇声的埋怨道:“楞小子,你这是蜻蜓点水,形式主义嘛。”   向天亮笑道:“兰姐,我是有事问你,怕你被我摧毁了,不能正确回答问题呢。”   高玉兰说,“我看出来了,你从一进家门就是有事的样子。”   靠着游泳池的池壁,向天亮停止了动作,把与恩师易祥瑞的通话内容简要的叙述了一遍。   高玉兰哦了一声,“你是想知道京城那点事吧?”   “对,我想先知道那些与清河有关系的。”   杨碧巧从岸上拿来一张木凳,向天亮抱着不肯离身的顾秀云,坐到了木凳上。   高玉兰说道:“现在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京城那些地位显赫的家庭,与清清河有了联系的有三个,一是你的关家,你老叔关青亭是天星投资公司的副总,即使是个人行为,也必定会把关老爷子牵连进来,二是张宏背后的张家,张老爷子是有名的人老心不老,张宏待在清河,不管成功和失败,都会有张老爷子的影子,张老爷子名之尧,今年八十一岁,党内著名的经济学家,曾官至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三是许西平背后的季家,那个要嫁给许西平的女子叫季丽蓉,今年三十二岁,曾在国外留学七年,现在是一家国家级新闻媒体的高级记者,始的父亲季乐行,今年七十五岁,是党内有名的理论家,曾官至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宣传部长、书记处书记,现在虽然已退居二线,才常用笔名发表文章,也在党内还保持着一定范围的影响力。”   陈美兰问,“张家和季家关系如何?”   “以前好像来往不多,关系平淡,毕竟两位老人的工作不在一条线上,张之尧一直是搞经济的,地位也比季乐行高,而季乐行从事的是理论工作,建国前还默默无闻,至于现在,既然张宏和许西平在清河这么团结,那就至少能证明,张家和季家是合作的关系。”   杨碧巧问道:“那关家与张家相比的地位如何?”   高玉兰笑道:“张家怎么能和关家比呢,关老比张老至少要高出一辈,关老是一九二七年入党,一九二八年组织工农暴动,一九二九年上井冈山,三十年代就是中央委员了,一九二九年那时候,张老还在京城大学里读书呢,建国以后,关老在五十年代就是政治局委员和副总理,后来是在中常委任上离休的,要不是为了干部的年轻化,他应该可以担任五年的中常委,而张老是六十年代末的政治局委员,当副总理也是在七十年代初,党内讲究论资排辈,关老的地位是张老没法比的。”   顾秀云问道:“兰姐,关家与张家和季家的关系好不好?”   高玉兰摇了摇头,“我不大清楚,了解的也只是一些道听途说,一方面,二代之间的来往是肯定有的,像那个天星投资公司,实际上就是些官二代搞起来的,其中就有张家的人和季家的人,还有关家的关青亭,而另一方面,我没听说过关老与张老和季老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我听说过党内有两个传说,关老曾打压过张老,关老还曾提携过季老,要了解老一辈之间的关系,我建议天亮可以直接去问关老本人。”   “呵呵……我才懒得去问呢,我要去了,他们还以为我是想攀龙附凤呢。”   陈美兰微笑着说,“严格上说,与清河有关系的高层还有一家,天亮的外公张桥山,亲外孙在清河滨海当副县长,能说张桥山张老和清河没有关系吗?”   “这倒也是。”高玉兰点着头说,“这位张老将军是和清河有不可分割的系,现任清河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就曾是张老将军的警卫员,天亮要是开口,张老将军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只是张老将军一生从武管军,很少关心地方政事,天亮不主动,他老人家是不会主动的。”   向天亮笑道:“兰姐,你忘记了吧,好像还有一个京城大家,与我们清河也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高玉兰咦了一声,“还有一家?我怎么不知道呀?” 第1144章 破木桶和青苹果   其实,高玉兰是明知故问,她知道向天亮说的是她自己。   高玉兰出身于京城的罗家。   罗老爷子名叫罗秋华,地地道道的京城人,也是一位著名的老革命。   有人曾做过研究,关于罗老爷子的党内地位,相当于或仅次于关天月老爷子,建国前,关老爷子略高于罗老爷子,建国后的五十年代,二老是并驾齐驱,六十年代时,关老爷子又超过了罗老爷子,改革开放后,二老又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只是对外公开的排名,关老爷子始终列于罗老爷子之前。   南“关”北“罗”,关老爷子和罗老爷子的私人友谊,始于抗日战争初期,至今已近六十年,主席曾经用四个字形容过关罗二人的关系,君子之交。   两位老爷子同一年生,也于八十年代的同一年离休,离休后,二人都很少抛头露面,关老爷子在家读书,罗老爷子也在家读书,均是不问政事,闭门谢客,只有每星期的某一天,轮流去对方家拜访,边品茶,边交流读书心得,再下二三盘围棋,乘着夕阳西下,才道别离去。   高玉兰二十二岁时嫁到罗家,成为罗家老大罗素明的妻子,到三十二岁与罗素明离婚,在罗家待了整整十年。   虽然不做罗家媳妇已有十八年,但罗老爷子对她很有好感,对始终把她当作罗家的一分子,对她关爱有加,高玉兰的几十年仕途基本顺畅,其中就有罗老爷子的帮衬。   高玉兰很少向罗老爷子开口,但凡高玉兰有事,罗老爷子从没有拒而不帮。   这次清河发生事情,就是高玉兰开口后,由罗老爷子出面“摆平”的。   高玉兰给罗老爷子打电话,正是向天亮半路折回清河,准备干“坏事”找面子的时候。   据高玉兰说,在罗老爷子在听了她关于清河发生的情况后,坐在书房里思忖片刻,起身踱到贮藏室,在一堆旧物里翻出一只五六十年代用过的小水桶,什么话也不说,只让自己的司机给张家老爷子送了过去。   这只小水桶是木头做的,十多块木板拼凑而成,因为长久不用,年久失修,已经裂缝道道,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根本不能再盛得了水,而水桶外面有上中下三道铁箍,虽然长满铁锈,铁箍却基本完好,仍然在箍着水桶。   据关老爷子的司机说,他把破水桶送到张家后,张之尧老人看着破水桶足足有半分钟之久,然后哈哈大笑,从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拿起一个青苹果,交于司机带给罗老爷子。   罗老爷子看到司机带回来的青苹果,也是哈哈大笑了一阵后,给高玉兰打电话说,兰子,你说的那事没事了。   果然,大约一个小时以后,高玉兰就接到了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电话,主动表达了“停战”的意向。   因为向天亮正在清河采取报复行动,所以高玉兰没有马上答应,只是表示征求滨海县方面的意见以后,第二天再答复陈益民。   高玉兰说完,向天亮就笑了起来,至于怀里的顾秀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呵呵……高,两个老头子用一只破木桶和一只青苹果,就把问题说得明明白,实在是高啊。”   “你能推测出两位老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整个过程吗?”高玉兰含笑问道。   稍作思忖,向天亮说,“罗老爷子的那只破木桶,蕴含的意义太丰富了,一,他是对张老爷子说,你我都是垂暮之年,就像这只破木桶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散架完蛋,二,既然你我都是垂暮之年,那么事情会看得更透更开,我要说的事情,就需要看得透看得开,三,我所说的事情,就像这只破木桶一样,动它,它就散架,就是一堆破木板,不动它,它至少还能称为木桶,四,最重要的一点,是罗老爷子告诉张老爷子,做事要像箍木桶一样,俗话说,箍桶只能箍八分,箍得太紧木桶会崩,箍得太松木桶漏水,凡事给对方留有余地,自己才有余地。”   高玉兰笑着说,“一只破木桶,居然让你整出个一二三四来,那么你说说张老爷子是怎么应对的。”   向天亮道:“张老爷子看到破木桶,应该是这样想的,一,罗老爷子在说事,二,此事与罗张两家有或多或少的关联,三,事不大,但像破木桶一样,不解决不行,四,罗老爷子在含蓄地提醒他,你就像生了锈的桶箍,再不发挥作用,就真成了废铁,而你所固守的木桶就会散架了。”   杨碧巧娇笑道:“双方打的是哑谜,张老爷子只知道罗老爷子在说事,可他又怎么知道,罗老爷子说的是咱们清河的事呢?”   向天亮笑着说,“这就更简单了,两个离休多年的老家伙之间能有什么事?一,不是国家大事,二,不是两个老头之间的事,三,是晚辈的事,四,是两家晚辈共同的事,五,两家各有人在东江省工作,罗家是你兰姐,张家是陈益民和张宏,那一定是发生在东江省的事。”   陈美兰问,“那么,张老爷子的青苹果是什么意思呢?”   “这也很好解释,青者,绿也,绿色表示和平嘛,苹者,平也,当然也是和平,果者,结果也,张老爷子的意思是说,我的态度很明确,交给我了,不管是什么事,不管是什么样的冲突,以和为贵,相信我,结果一定是和平的。”   对向天亮的分析,高玉兰评价道:“基本的过程应该是这样,但你有一点可能不了解,在党内,罗老爷子是对张老爷子批评最多的人,张老爷子最怵罗老爷子,结合他们俩的共事历史,可以说,罗老爷子送一个破木桶给张老爷子,最主要的意思有两点,一是忠告,二是警告,所以,张老爷子领会了罗老爷子的意思后,很快就和陈益民取得了联系,不然的话,陈益民也不会主动打电话向我求和。”   顾秀云在旁边问,“兰姐,现在天亮报复了对方,陈益民会不会翻悔呀?”   “应该不会。”高玉兰笑着说道,“这里面有个潜规则,叫做一报还一报,你打我一拳,不能就算了,在谈和之前,我也还你一拳,这才叫公平,坐下来谈和也谈得成。”   杨碧巧笑说,“兰姐,难怪陈益民副书记打来电话,你说要明天回答他,原来是给天亮的报复行动争取时间呀。”   高玉兰看着向天亮微笑,“以我的意思,是不用报复的,可你一定要报复,我只好先遂了你的心愿再说。”   向天亮的一只手,抓住了高玉兰那飘在水里的玉山,“兰姐,我的报复措施痛快吧?”   “就是损了一点。”高玉兰挺着胸脯说。   “我损吗?”向天亮托起高玉兰的一只玉山,升到水面上晃荡起来。   陈美兰微笑说,“我看也损。”   向天亮的另一只手,伸出去抓住了陈美兰那柚子似的一只玉山,稍稍一拉,将她的身体拉到了自己面前,“臭娘们,你还说呢,要是没有我,你早被张宏和高尧给轮流‘战斗’了。”   杨碧巧在陈美兰身后推了一把,“咯咯……天亮呀,你常和美兰战斗,张宏和高尧想和美兰战斗,你和他们是情敌哟。”   向天亮笑道:“杨姐,照你这么一说,张行正在想方设法的娶你做老婆,我和他也是情敌呢,你要是还取笑我,以后张行要‘战斗’你的时候,我才懒得救你呢。”   “咯咯……那我让张行明天就来找我,看你是管还是不管。”   “好啊,他要是真敢把你给‘战斗’了,我请他喝酒吃饭。”   众女一阵大笑。   笑过之后,向天亮问高玉兰,“兰姐,你没有向罗老爷子打听一点其他的事情?”   “其他?什么事情呀?”   “比方说,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及其外围的开发,为什么会引起那个天星投资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的兴趣?”   高玉兰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过了么,罗老爷子早已不问政事,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你可以请他帮忙打听一下嘛。”   “我倒是请他打听了。”   “哦。”向天亮急切地问,“打听出什么了没有?”   “没有。”高玉兰又是摇头,“这就是让人奇怪的地方,那个天星投资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及其外围为什么会这么感兴趣,居然没有人能说出来,李书记黄省长说不出所以然来,罗老爷子也不知道,罗爷子托人打听也没打听出什么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向天亮愣住了,自言自语道:“搞得这么神秘……其中必有名堂,值得研究啊。”   高玉兰说,“不用焦急,他们还在竭尽全力地推进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我们会知道其中的名堂的。”   陈美兰微笑着点头,“天亮,兰姐说得对,你还是先和三元贸易公司继续谈判继续周旋,是狐狸的话,就一定会露出尾巴的。”   这倒也是,向天亮心说,快到年底了,和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还在继续进行呢,还是慢慢地和他们周旋吧。 第1145章 一网打尽   有高兴的事,就会有烦恼的事,没有一帆风顺的生活。   高玉兰的判断是正确的,向天亮的恶作剧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陈益民和张宏分别给高玉兰打了电话,或婉转或明确地表达了和解的意向。   也就是说,陈益民和张宏心甘情愿地吃了个哑巴亏。   不仅如此,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和来清河时一样,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市委书记张宏、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秘书长方以轩、市委副秘书长张行等人,都以不同的理由请了假,市委大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至于那位巡视员高尧,正像没人看到他什么时候来的一样,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   高玉兰也回省城上班去了,和她一起走的,当然是和她一起来的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   这是让向天亮高兴的事。   但是,烦恼的事也有,就在身边,就在百花楼的旁边。   和百花楼一河之隔的原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现在已被三元贸易公司收购,即将成为三元贸易公司在滨海县乃至整个清河市的总部。   对向天亮来说,谢娜的三元贸易公司就在身边,可谓如芒在背,如刺卡喉,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如今卧榻之侧,他人已经“虎视眈眈”了。   更让向天亮不安的是,小河对面的原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一天一个样,三元贸易公司对旧楼的改造速度,大大地超出了向天亮的想象。   原来,三元贸易公司买下原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后,并没有拆掉旧楼,而是在旧楼的基础上加厚加固。   更让向天亮不爽的是,他这边的百花楼从四层增高到六层,而三元贸易公司那边,居然在原有的第六层上加了一层,一下变成了七层楼,还是高出一层,还是居高临下,站在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楼顶上往百花楼这边看,百花楼的前院尽收眼底。   这不是有意较劲吗?向天亮有些恼火,但却又无可奈何,人家的合法行为,总不能派人强行去拆楼吧。   这几天,去上班前,向天亮总要先站在院子里,偷眼瞄几下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眉头直往深处皱。   女人们都知道向天亮在烦什么,但谁也没有表示,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一笑向天亮庸人自扰,二笑向天亮忌惮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三笑是纯粹的看热闹,都想知道一肚子坏水的向天亮,敢不敢出手,和用什么手段耍弄三元贸易公司的谢娜。   阳历十二月初的滨海,已经算是进入了冬天,早上的太阳懒洋洋的,犹如向天亮无精打采的情绪。   但是,等向天亮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很快又高兴起来了。   因为他刚才进门之前,听到了对门常务副县长杨碧巧的办公室里,听到了女人的笑声。   听笑声,女人还不少,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女人的笑声,总能让向天亮精神振作,情绪大好。   秘书丁文通一边为向天亮泡茶,一边脸上含着笑,不时地偷瞄着向天亮。   “咦,你在马路上捡到钱了?”向天亮好奇地问。   指了指杨碧巧办公室的方向,丁文通问,“领导你不知道?”   “有事说事,别卖关子。”   “杨县长的办公室里,来了一屋子的美女呢。”   向天亮眉毛一扬,“嗯,我听到了,一群娘们,快把办公室的门都笑破了。”   丁文通又瞥了向天亮一眼,“六个大美女,都刚从市党校出来,是来咱们县委县政府工作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他知道,是市建设局那帮小美女来报到了,她们应该是田甜、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诸露和夏小芳,都曾是陈美兰和杨碧巧的手下。   “嗯,我看也一定是美女。”向天亮心里高兴,脸上便慢慢地笑了起来。   丁文通忍着笑,小声嘀咕说,“你一定早知道了,听说她们都是从市建设局调来的呢。”   向天亮愣了愣,“我不用知道,一听笑声,就能知道是美女还是丑女。”心里却说,当然是美女了,不是美女,陈美兰和杨碧巧也不会调过来的。   “听笑声就能分辨美与丑?你也太夸张了。”丁文通说。   向天亮强词夺理,“你懂个屁,美女的笑能让人舒心,丑女的笑能让人烦心,这就是区别,本领导能听得出来,你就听不出来,这就是领导和秘书的区别。”   “嘿嘿……区别,区别,我还要加强学习。”丁文通忍俊不禁。   “这就对了。”向天亮语重心长地说,“文通啊,什么时候你能分辨出美女和丑女的笑声,你就可以当领导了,我会放你出去,当个副乡长或副书记什么的,现在么,你就不要有什么想法了。”   “我没想法啊。”丁文通连忙摇着手。   指了指杨碧巧办公室的方向,向天亮笑问,“那你对那边的笑声有想法?”   “我没想法,我没想法……”   丁文通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不过,丁文通很快就推门进来,“领导,杨县长打来电话,说来了几位新同事,以前都是你的老同事,问你需要不需要见一见?”   “当然要见啊。”   “杨县长还问,是她把人领过来,还是你过去见。”   向天亮噌地站了起来,“这还用说吗,我马上过去。”   果然,杨碧巧的办公室里美女如云。   陈美兰和杨碧巧都在。   此外,是六个如花似玉的靓女,都是向天亮在市建设局的同事,出自市建设局著名的八楼美人窝,也是没有被向天亮“吃”掉的硕果仅存者,此番被陈美兰和杨碧巧统统调过来,大有被向天亮一网打尽之势。   当然了,陈美兰和杨碧巧把她们调过来,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这六位以前都是事业编制,调过来之后就转了正,都属于干部编制了。   其实,什么见面不见面的,大家早就认识了的,不过就大半年没见着而已,在市建设局八楼的美人窝里,向天亮还猜过她们内裤的颜色呢。   所以,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睁着一对大眼睛,一个一个地仔细瞅了过去……二十四岁的田甜,二十四岁的夏小芳,二十三岁诸露,二十二岁的梅映寒,二十一岁的阮妙竹,二十岁的林语儿,一个比一个嫩,一个比一个靓。   向天亮的眼睛直了,美女们的脸红了,陈美兰和杨碧巧笑了。   杨碧巧笑道:“向县长,你愣什么呀,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呢,保证让你看个够。”   搓着双手,向天亮咧嘴直乐,“呵呵……我想猜一猜,她们今天都穿着什么颜色的颜色。”   陈美兰拉着向天亮坐下,“你先别闹了,听碧巧介绍一下她们的工作。”   向天亮只得暂时收起了坏心,毕竟大半年没见了,要不然,他早就动手动脚起来了。   “天亮,田甜和夏小芳将分别担任美兰姐和我的秘书,诸露和梅映寒分别安排在县委办公室和县政府府办公室,先从文员做起吧,过段时间再转为办事员,而阮妙竹和林语儿呢,组织关系分别安排在县委办公室和县政府办公室,身份也是文员,但是目前,她们两个将先担任美兰姐和我的司机。”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我还以为给我安排女秘书和女司机呢。”   “想都别想。”杨碧巧笑着说。   “不过。”向天亮看着阮妙竹和林语儿道,“妙竹,语儿,让你们两个当司机,你们没有不高兴吧?”   阮妙竹红着小脸说,“我们听陈姐和杨姐安排。”   林语儿比较调皮,“我想给你当司机,可陈姐和杨姐不同意呀。”   众人均是轻笑。   杨碧巧看着一排的美女们,“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美女们互相看了看,年纪最大的田甜红着脸问,“杨姐,我们怎么称呼向县长呀?”   “咯咯……这确实是个重要的问题。”杨碧巧娇笑着说道,“丫头们,你们可要记住了,在公共场合和上班时间,要叫向县长或向副县长,至于其他时候,你们最好叫他八爷,当然了,你们直接叫他的名字也行,或者,可以叫他的外号癞蛤蟆。”   众美女都笑出了声。   “我也有一个问题。”向天亮忽然说道。   杨碧巧笑看着向天亮,“你又有什么问题呀?”   “她们,她们住哪里啊?”   陈美兰和杨碧巧都笑了,陈美兰问,“天亮,你说呢?”   杨碧巧娇笑道:“当然是与美兰姐和我住在一起了,县委县政府机关宿舍还没建好,反正要租房子住,那就住在百花楼里好了。”   向天亮心里大乐,一边感谢陈美兰和杨碧巧,一边想到了“羊入虎口”这个成语。   六位美女出去上班了,杨碧巧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把,“大坏蛋,这下你满意了吧。”   “呵呵……谢谢陈姐,谢谢杨姐,我可以实现当初那个一网打尽的计划喽。”   陈美兰推了推向天亮,“快回去工作吧,县中的老校长和林霞来了,现在在陈县长那里,很快会来找你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不敢怠慢,起身匆忙地离开了杨碧巧的办公室。 第1146章 这也是面子问题   县中的老校长乔咸熙,是向天亮非常敬重的老人,读高中的三年里,向天亮的不少出格行为,都在老校长乔咸熙的包容下,没有被记入档案,否则他也不会在大二就很容易地入了党。   而林霞是自己的女人,她从市一中调到滨海一中时,不过是一名普通教师,但她有全国特级教师的头衔,在市一中还当过副校长、代校长,所以在向天亮的暗中帮助下,在老校长乔咸熙的提携下,现在已经是县中的副校长了。   老校长乔咸熙和林霞来找自己,一定是重要的事,向天亮哪敢怠慢。   果然,向天亮回到办公室没多久,老校长乔咸熙和林霞就来了。   还是那样的瘦,还是那撮山羊胡子,还是微弯着腰,还是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县中的老校长乔咸熙一点都没变。   向天亮急忙起身,请坐敬烟泡茶,一系列客套,都亲自完成。   “校长,您一点都没老啊。”向天亮终于坐下,笑着讨好了一句。   乔咸熙先是咳嗽了一声,对着林霞说,“小林你听听,你的这位干弟弟是个反话正说的高手,他说我一点都没老,其实是说我老了呢。”   向天亮不敢多言,只是一个劲地嘿嘿陪笑,老头子对他太了解了,在他面前没什么瞒得过的。   林霞笑着说,“老校长,这说明您和向县长亲密无间呢。”   “这倒是真的。”摸着山羊胡子,乔咸熙自得地笑笑,盯着向天亮说,“不过,你小子不地道,自从参加工作以后,就没有来看过我,是不是把给忘了。”   “不敢不敢,主要是太忙,又没取得什么成绩,愧对您么。”   “可这一次,你是非去不可了。”   向天亮忙问,“老校长,您有大事?”   “不是我有事,是学校有事,大喜事。”乔咸熙看了看林霞道,“小林,你来告诉他。”   原来,三元贸易公司为了支持滨海县的教育事业,决定向县中赠送五百万元,用于购买相关的教学用品和改善师生的居住环境,明天上午九点,将在县中操场举行捐赠仪式,县中已经邀请了市县两级的各家媒体,县长陈乐天、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分管教育的副县长陈瑞青,以及市教委负责人,都将出席明天的捐赠仪式。   “这是好事啊。”向天亮心道,这应该是谢娜在为三元贸易公司做广告吧。   林霞看着向天亮说,“可是,三元贸易公司的副总马蕴霞提出,你也要出席明天的捐赠仪式。”   “我?我去干什么,不去不去,我又不是分管教育工作的,名不正言不顺嘛。”   向天亮明白,三元贸易公司有意让自己出席捐赠仪式,实际上是让自己难堪,谁都知道他支持的是国泰贸易集团公司,一直以各种借口,拖延着与三元贸易公司的合作谈判,明天要是去了,不正是打自己的脸吗?   老校长乔咸熙可不大了解其中的道道,“天亮,你明天必须去,不但必须去,还要在捐赠仪式上讲话。”   “为,为什么?”向天亮大为不解。   “你是现在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里,唯一一个毕业于县中的领导,而且你和谢娜是同班同学,你不去捧场,怕是说不过去吧。”   向天亮心里一阵苦笑,他懒得向老校长乔咸熙解释,老头成天忙于学校的教学和管理,属于只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之类的人,县里的复杂形势,和向天亮与谢娜之间的纠葛,他肯定不很清楚,解释了也是白解释。   乔咸熙和林霞离开时,向天亮起身相送,趁机在林霞的腰上捏了一下。   林霞知道向天亮的意思,果然在几分钟后去而复返。   向天亮就在门边候着,林霞一进门,他就锁上门,抱起林霞走到了沙发边坐下,嘴巴在她俏丽粉红的脸上啃了起来。   “别……别呀,丁文通在外间呢。”林霞小声说着,却没怎么抗拒向天亮的亲吻。   “他知道的,但不会说。”向天亮的手,早撩起林霞的上衣伸了进去。   林霞红着脸,低声地嗔道:“在百花楼里楼上楼下住着,随时,随时都可以的么。”   “不一样,在办公室里更刺激。”向天亮坏坏地一笑,“修枪的,我的枪现在需要修理,你说怎么办吧。”   修枪的,是向天亮给林霞起的外号。   娇羞地看着向天亮,林霞的一双玉手,慢慢地伸到向天亮的大帐篷上……   ……   半个小时后,林霞已开始为向天亮整理衣服了。   “林姐,下次去你的办室修枪哦。”向天亮意犹未足。   林霞娇嗔地说,“你还是先想想明天的事,你不会真的去参加捐赠仪式吧。”   “你也看出来了。”向天亮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嗯。”林霞说,“五百万对三元贸易公司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一个捐赠仪式,却能起到巨大的广告宣传效应,三元贸易公司此举,实际上是抢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风头,或者说,干脆是有意打压国泰集团公司。”   连林霞都看出来了,向天亮更觉得这事有些严重,三元贸易公司正式落户滨海县后,还没有展开具体的业务,就搞什么教育捐赠,目的就是造势,意在先声夺人。   不行,这也是面子问题,要想个对应之策。   向天亮带着林霞赶到了国泰集团公司。   国泰集团公司正在召开高层会议。   会议室里,董事长朱琴居中而坐,两边分坐着副总经理夏柳,总经理助理张小雅、李玟,财务部主任徐爱君,人事部主任陈琳,公关部主任于曼青,除了总经理黄颖因为怀孕没有上班,其他人都来了。   看到向天亮和林霞,朱琴等人忙着起身让座,李玟还去锁上了门。   向天亮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朱琴的位置上,“朱姐,你们在讨论什么大事啊?”   夏柳说,“我们正在讨论,怎么应对三元贸易公司的捐赠仪式。”   向天亮和林霞相视一笑,原来她们也知道了,那就不用介绍和解释了。   林霞笑着说道:“天亮和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听完林霞的简要介绍,朱琴说,“天亮,你明天不能去,这可不是小事,不可等闲视之,你是最反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明天你要是去了,会让别人产生误解的。”   点着头,向天亮笑说,“不管怎么样,打死我也不会去的。”   张小雅问道:“天亮,县政府和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现在到底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情况是这样的,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现在看来是阻止不了了,上面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执意要上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因此,目前县政府采取的就是拖延战术,但实际上也拖不了多长的时间,现在其他的谈判都已完成,只有那条通往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八公里的公路,还在商谈之中,一旦那条公路的修建完成谈判,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就可以正式动工了,至于其他方面,像三元贸易公司租用县渔港三号码头和受让城郊三百亩土地等项目,目前还没有展开谈判。”   夏柳问,“那你预计,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具体动工的时间会是什么时候?”   想了想,向天亮道:“以后的估计,应该是一个月以后,也就是明年元旦过后,肯定不会在春节以后。”   “天亮,你说我们该如何应对?”朱琴问道。   向天亮反问,“琴姐,你们打算怎么应对啊?”   朱琴笑着说,“三元贸易公司搞的什么捐赠,明摆着是在造势,是冲着国泰集团公司来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三元贸易公司压住咱们国泰集团公司。”   女人比男人更虚荣,更争强好胜,“那么,你们的具体应对措施呢?”   张小雅道:“我们正在商量,针锋相对,准备也搞一次捐赠活动,向县中捐赠一千万元,建立一个奖学金基金,每年奖励一百名优秀学生和十名优秀教师。”   一千万,向天亮有些心疼了,国泰集团公司的钱,也是自己的钱呢,“琴姐,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有钱吗?”   朱琴笑了,“天亮,你比我们还小心眼么。”   “挣钱不容易,挣钱不容易啊。”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小气,连娘们都不如呢。   夏柳说道:“钱不是问题,论公司规模,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是三元贸易公司的四倍以上,论财力,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三倍以上,论人脉,咱们国泰集团公司已在清河发展了七年,而三元贸易公司是初来乍到,在东江省的外资企业排名中,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是当之无愧的老大,所以,花一千万压住三元贸易公,实在是太值得了。”   向天亮不再犹豫,这也是面子问题,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国泰集团公司不能输给三元贸易公司。   “好,就这么定了,但是,为了打击三元贸易公司,咱们要如此这般,搞他个突然袭击,彻底盖住三元贸易公司的风头。”   突然袭击,向天亮又要出阴招了。 第1147章 正戏   向天亮当然不会去参加三元贸易公司的捐赠仪式。   第二天早上,向天亮先在办公室坐了坐,然后就夹着公文包往外溜,让秘书丁文通留下来为他“守摊”。   县中门前,早已是彩旗招展,人头攒动。   向天亮开着桑塔纳,在县中边上的马路上拐了个弯,将车驶上了县中后面的山坡上,这是汽校的一个练车场,向天亮将车尽量往悬崖边上挪,居高临下,即使坐在车里,也能瞧见几百米外的县中大操场。   坐在车上,向天亮拿出望远镜往县中望去。   好家伙,这势造得够大的,大操场里坐满了学生,主席台搭得比戏台子还要大,现在才八点半,市县两级的媒体记者都已到位,电视台的摄像机至少有六架,长枪短炮的已准备就绪。   咦,还有省电视台的记者,向天亮更加坚信,今天的捐赠仪式,是三元贸易公司的精心策划,省电视台那些记者,不是想请就能请得到的。   滨海人爱凑热闹,县中大操场坐着不下三千师生,县中大门外的马路上,看热闹的居民只多不少。   不过,向天亮想做个旁观者也不行,公文包里的手机在响个不停。   来电显示,是副市长高兴的手机号码。   自己人的电话当然是要接的。   向天亮:“老高,你不会也要来我们滨海凑热闹吧?”   高兴:“哈哈,你说着了,我在去你们滨海的路上,快过南河县了。”   向天亮:“参加三元贸易公司捐赠仪式吗?”   高兴:“你说呢,你们滨海今天还有其他热闹的事吗?”   向天亮:“哎,昨天不是说,市里来的只有市教委的人吗?”   高兴:“临时决定的,咱们的姚市长决定的。”   向天亮:“姚新民,他想干什么啊?”   高兴:“这也难怪,张宏书记被你那么一弄,一个月不来上班,姚新民现在是代理一把手么。”   向天亮:“嗯,不乘机显摆显摆,就不叫姚新民了。”   高兴:“没这么简单,姚新民也来参加三元贸易公司捐赠仪式,他的车就在我的前面呢。”   向天亮:“哦,他这么重视三元贸易公司的捐赠仪式啊?”   高兴:“以我看,姚新民市长不是来凑热闹,而是来为三元贸易公司压阵撑腰的。”   向天亮:“老高,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高兴:“根据还没有,但是,小道消息还是有一些的。”   向天亮:“你快说说,都是些什么小道消息。”   高兴:“咱们以前认为,三元贸易公司与张宏书记有关系,现在看来是错了。”   向天亮:“你是说……姚新民才是三元贸易公司的真正后台?”   高兴:“是的,我听到的传闻都这么说。”   向天亮:“可是,张宏书记不是很支持三元贸易公司吗?”   高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表面上张宏书记支持三元贸易公司,实际上是为了那个天星投资公司。”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只有让三元贸易公司把三县区综合市场搞起来,天星投资公司才能名正言顺地对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进行开发,支持三元贸易公司,就是支持天星投资公司。”   高兴:“对,三元贸易公司是由姚新民支持的,他现在要跳出来了。”   向天亮:“他妈的,装得真像,他可是一直反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   高兴:“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了少数派了。”   向天亮:“是啊,书记市长联手,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是非上不可喽。”   高兴:“现在看来,姚新民比张宏还要狡诈。”   向天亮:“他今天来我们滨海县,时要趁机亮明自己的立场了。”   高兴:“对,他出席捐赚仪式,还安排我讲话,省电视台也是他请来的。”   向天亮:“呵呵……”   高兴:“你笑什么?”   向天亮:“呵呵……来得好,来得好。”   高兴:“你小子,别只顾着笑,说话啊。”   向天亮:“老高,今天这场戏,三元贸易公司只是演上半场,下半场还要由别人来唱。”   高兴:“什么意思啊?”   向天亮:“今天会有两家公司参加捐赠,除了三元贸易公司,还有国泰集团公司。”   高兴:“噢……你是想压住三元贸易公的风头?”   向天亮:“没错,既然姚新民来了,那正好可以打打他的脸。”   高兴:“我明白了……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向天亮:“今天的捐赠仪式上,将由滨海县一中副校长林霞主持,她是今天这场戏的总导演。”   高兴:“知道了,我听她的招呼。”   向天亮:“对,等三元贸易公司捐款后,她会宣布国泰集团公司捐款一千万,接着是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发言,然后,林霞才会宣布由货讲话。”   高兴:“哈哈,好戏,果然是好戏。”   向天亮:“老高,你的讲话稿也要做相应的调整吧。”   高兴:“这个当然,你放心,一个捐一千万,一个捐五百万,我自然会突出重点的。”   向天亮:“呵呵……老高,全看你的了。”   高兴:“对了,你们滨海县的前书记张衡也来了。”   向天亮:“哦,他当他的市委统战部长好了,跑来滨海干什么?”   高兴:“他现在是姚新民家的座上客了。”   向天亮:“这是必然的,他早就有投靠姚新民的意思了。”   高兴:“所以,他来你们滨海是有目的的。”   向天亮:“嗯,一,收拢他的老部下,帮他的老部下高永卿撑撑腰,二,帮助姚新民来长三元贸易公司威风的,三,当然也是为了他自己露脸。”   高兴:“他本来就没多少人脉,蹦得最高又能有多大作为呢。”   向天亮:“这倒也是,他在滨海是当了好几年的一把,现在也就剩下高永卿一个活宝。”   高兴:“有机会我敲打敲打他。”   向天亮:“呵呵……他这人胆子不大,你可别把他吓坏了。”   高兴:“哎,姚新民的车停了,可能找我有事,我不跟你说了。”   放下手机,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刚吸两口,就有人忽地冒出来,使劲地敲着车门。   向天亮吓了一跳,谁和自己这样八卦,居然跑到这里找自己来了? 第1148章 春戏   向天亮回头一看,马上松口气笑了。   是小丫头林雅,林霞的宝贝女儿,县中的高三学生。   打开车门,向天亮少不得几句数落,“丫头,你又不听话了,不去草场上参加集会,跑得这里来干什么。”   向天亮已经好久没看到林雅了,种田人看稻,读书人忙考,高三的学生比农民还忙,每半个月才只有半天的假,有时候林雅回家,向天亮却不知钻到哪里去了。   林雅什么也没说,而是同以前每次见到向天亮那样,嘻嘻一笑,小屁股根本就没在副驾座上沾一下,就爬了过来,钻进了向天亮的怀里。   接下来是固定的“程序”,林雅吻遍向天亮脖子以上所有的地方,还得向天亮也如法炮制地“学”一遍,然后她那条水蛇似的小舌头钻进向天亮的嘴里,在里面任意的搅动,最后是小嘴咬住向天亮的舌头,把他那带着烟味的津液吸了个够……   终于,向天亮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和林雅玩接吻,总是件比较艰难的工作,小丫头一口气进行五分钟以上,老手向天亮都有吃不消的感觉。   “坏哥哥,你想我了吗?”   “想。”必须的,否则向天亮会受到“折磨”。   “做梦都想我吗?”   “做梦都想。”当然的,否则就是答错了。   “想我为什么不来看我?”   “因为你妈有规定,在你完成高考之前,我不许打扰你。”   “听我妈的还是听我的?”   “你完成高考之前,我听你妈的,你完成高考之后,我听你的。”   “最近有没有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的坏事?”   “没有,我对党忠诚无比,我全心全意地在为人民服务。”   林雅嘻嘻地笑了,“全部回答正确,满分,最后一道是附加题,也是动作题哟。”一双小手已攥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   向天亮深知林雅的意思,动作题必须要有动作,否则就难以过关,他的双手慢慢地爬到林雅身上,穿过肥大的羊毛衫,攀上了她的两座小玉山。   “什么颜色?”   “红的。”   “错了,再猜。”   “粉红色的。”   “又错了。”   “唉……”   “最后一次机会哦。”   “嗯……白色的。”   “嘻嘻,猜对了。”   向天亮也笑了,这还用猜吗,林雅什么都学她妈的,林霞的罩罩颜色,就是红色、粉红色和白色三种,猜三次当然会猜得没错。   “坏哥哥,你的枪又大了不少呢。”   “没有。”   “我觉得它大了。”   “那你因为你好久没见它了。”   “不许它再大了。”   “遵命。”   “我妈经常帮你修枪吗?”   “经常啊。”   “一星期几次?”   “两到三次。”   “我什么时候可以帮你修枪?”   “大学毕业以后呗。”   “我以后也要两到三次。”   “当然了。”   林霞是“修枪的”,为向天亮修枪,是林雅的主要理想。   “坏哥哥,现在该你了。”   这是最后一个环节,也是每次见面的时候,向天亮必须要完成的。   向天亮闭上眼睛,双手掀开林雅的罩罩,在她的两座小玉山慢慢地摸索起来,确切地说,它们不是山,连丘陵都不是,拿在手里,更像一对肉包子。   “坏哥哥,它们有没有长大?”   “有。”   不能说没有,林雅最忌讳说她长不大,要是说没有长大,她非动手不可。   “长大了多少?”   “不知道,反正,反正它们长大了不少。”   实在是感觉不出它们长大了多少,为了讨好林雅,向天亮只能闭着眼睛说瞎话。   “快说么,大约多少?”   “嗯……横向十毫米,纵向六毫米左右。”   “只有这么一点点吗?”   “丫头,离上次测量不过才一个多月,已经不少了。”   “你就不能多说一点,让我高兴高兴吗?”   “呵呵……我要说横向增加五十毫米,纵向增加三十毫米,你能受受到了吗?”   “嘻嘻……亲爱的坏哥哥,我对你的考核结束了。”   “请问还满意吗?”   “基本满意,但你不能骄傲自满哦。”   闹够了,也动够了,好动的林雅才安静了下来。   轮到向天亮“审问”了。   “丫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看到你的车了。”   “胡说八道。”   “真的么,车牌号零零九九,清河独一份。”   “撒谎,我的车经过你们校园的西侧,而你们的操场在校园东边,你们当时正在操场上,根本就看不到我的车。”   说着,向天亮在林雅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我坦白,我交代,嘻嘻……是我妈告诉我的。”   “哦,是吗?”   “学校的公告栏上写着呢,参加今天的捐赠仪式的领导名单,有坏哥哥你的名字。”   “你妈知道我不会出席捐赠仪式的。”   “我妈跟我说了,说你不参加,但会躲在一边偷看,嘻嘻……”   “噢,所以你妈就把我给暴露了?”   “我说我想坏哥哥了,我妈就告诉我了,说你躲在这里。”   毕竟是小美人儿坐在怀里,向天亮有些迷糊了,忍不住掀起林雅的上衣,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两个肉包子上……   林雅顿时身体颤抖起来,一双小手死死地箍着向天亮的脖子,小嘴儿娇喘不已。   还好,向天亮控制住了自己,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他松开了林雅。   林雅有些失望,白了向天亮一眼,“坏哥哥,你讨厌死了。”   “我还没有问你学习的事呢?说说模拟考试的成绩吧。”   “俗,俗不可耐。”   “语文多少?”   “一百四十三分。”   “英语呢?”   “一百四十八分。”   “数学。”   “一百三十九分。”   “物理。”   “九十八分。”   “化学。”   “九十七分!”   向天亮装得一本正经,“嗯,不错不错,不求满分,只求全优。”   林雅拿过旁边的望远镜,“坏哥哥,你还没问政治多少分呀。”   “狗屁政治,政治狗屁,不提也罢。”   “可是,政治满分也是一百分哦。”   向天亮笑道:“丫头,你的政治和我的政治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你的政治是考出来的,我的政治是玩出来的,政治考试一百分的人,往往都是庸官坏官和贪官。”   “我不懂。”嘟噜一声,林雅举起望远镜向山下看去,“坏哥哥,捐赠仪式开始了。”   “好,现在开始工作,密切注意下面的情况,万一出现混乱,咱们就冲下山去救你妈妈。” 第1149章 后戏   捐赠仪式上并没有出现混乱。   但是,向天亮的花招,还是让捐赠仪式产生了不少话题。   表面上看,是国泰集团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之间的争风,只有明白白人才知道,没有人事先设计,是不会让两家公司“撞车”的。   谁笑到最后,谁就笑得最好,本来是三元贸易公司的捐赠仪式,国泰集团公司突然横插一杠,后来居上,风头彻底的盖住了三元贸易公司。   据说市长姚新民脸都气白了,捐赠仪式一结束,就起身拂袖而去。   市委统战部长张衡也是脸上无光,他几个月前还是滨海县委书记,最近正向市长姚新民靠拢,今天陪着市长姚新民过来,主要还是为了讨他,但姚新民暗中支持的三元贸易公司丢了面子,让张衡也觉得自己很丢份。   县长陈乐天更觉自讨没趣,他前一阵子向市委书记张宏献媚,竭力支持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可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进展缓慢,张宏对陈乐天就不大上心了,颇让陈乐天有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   不过陈乐天心眼多,知道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东方不亮西方亮,市长姚新民来滨海参加三元贸易公司的捐仪式,是个拍马屁的好机会,于是便全程陪同,形影不离,万万没有想到,国泰集团公司会突然冒了出来。   一千万对五百万,这笔账谁都会算。   有输的便有赢的,县中就是大赢家,有了一千五百万,县中可以在硬件建设上有个质的飞跃。   向天亮倒是头脑清醒得很,凡事有利必有弊,输家未必全输,赢家也难以通吃,国泰集团公司挣回了面子,却得罪了市长大人。   与此同时,向天亮认为自己也是个输家,刚刚得罪了市委书记张宏,现在又把市长姚新民弄得差点下不了台,俗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以后的日子更难过了。   当然了,向天亮不会害怕,省里有李文瑞书记和高玉兰部长撑腰,完全可以有恃无恐,再说了,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分属不同的阵营,两个人有可能会联手对付自己,但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只要有缝有隙,就有回旋的余地和生存的空间。   但总的来说,收获还是巨大的,向天亮的强势,在县委大院里就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对某些人的震慑是深远的。   滨海县的党政大权,牢牢地掌握在陈美兰书记的手里,小小的风波变不成惊涛骇浪,上午的捐赠仪式过后,下午的县委大院就恢复了平静。   向天亮带着林雅在街上大吃了一顿,再把她送回学校,回到县委大院后,已是下午三点多了。   刚正到电梯边,向天亮就看到副书记肖子剑,也从外面匆匆而来。   电梯里,肖子剑冲着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你今天的戏编得好。”   肖子剑是自己人,可以无话不谈。   “老肖,你也去了?”   肖子剑笑道:“不但我去了,陈书记和其他领导都去了,姚市长驾临,我们能不去吗?”   向天亮笑着问,“我正想请你评估一下以后的影响呢。”   “好啊,去我那儿坐坐吧。”   很有意思,肖子剑的办公室在七楼,紧挨着县委组织部。   县委大院的大楼共有十层,分东西两块,东为县委西为县政府,七到十楼,七层是组织部和县计委,八楼是档案室、机要室,九楼是县长副县长办公室,十楼是书记副书记办公室。   肖子剑的办公室本来应该在十楼,但是,副书记兼县长陈乐天把办公室在九楼,偌大的十楼就只剩下了陈美兰和肖子剑,和女书记共处,肖子剑觉得不方便,就主动搬到了七楼,组织部是他分管的部门之一,工作起来也更加方便。   进了肖子剑的办公室,还没有坐下,向天亮就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肖子剑一时摸不着头脑,“天亮,你笑得让我心里发冷。”   “老肖,我赌你还能进步。”向天亮笑着说。   微微一愣,肖子剑也笑了,“哎,我不是让你来取笑我的吧。”   “你一定会继续进步。”向天亮的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肖子剑问,“给个解释吧。”   向天亮笑着说,“你明明应该在十楼办公,却搬到七楼来,这叫什么,无巧不成书,七上八下,你在七楼,肯定还能‘上’,不想‘上’都不行。”   “哎,我可是个无神论者哟。”   “正因为你是无神论者,所以才会灵验,有意为之者,才是荒谬加荒唐。”   “你少来啊。”肖子剑摆着手说,“我有自知之明,快奔五十的人了,不该奢望和幻想,能力也罢,运气也罢,现在的位置,对我来说已经是顶点了。”   两个人抽烟喝茶,说笑了一阵,才转入了正题。   向天亮盯着肖子剑,“老肖,你这根撬棍,是不是最近有所收获啊?”   “嗯。”肖子剑脸上泛着笑意。   在向天这边,肖子剑负责的是挖人的重任,要挖人得先撬人根基,所以,向天亮私下里把肖子剑称为撬棍。   对撬棍这个称谓,肖子剑也不以为忤,本来分管的就是党群工作,“团结”同志就是他的本职工作。   在肖子剑心里,也已彻底把自己交到了陈美兰和向天亮这边,人得认命,当不了霸主,当个诸候也不错,陈美兰,女流之辈,向天亮,毛头小孩,但不服不行,人家上面有人。   所以,肖子剑现在慢慢地、自觉地,把自己“交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和肖子剑曾经密谋过,要从两套班子里撬一二个人过来,特别是常委会,十一名成员,现在只是六比五的优势,县委书记陈美兰、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   六比五绝对是个危险的优势,说不定哪一天被上面调走一个或两个,局势就会被逆转。   特别是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他至今还没有到旗帜鲜明这一步,每一次常委会上的表决,都要事先与他交心、沟通、交流,生怕他的手举错了,变成了反对分子。   向天亮的胃口很大,其余的五个常委加一个副县长,都是他“进攻”的目标,他们是,县委副书记兼县长陈乐天、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副县长陈瑞青。   有的人是很难撬动的,比如县委副书记兼县长陈乐天,他还没死心,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他是市委书记张宏的亲信。   撬不动的人,那个挖个坑等着他来跳。   有的人能撬又不好撬,比如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他是市委统战部长张衡的人,但有小辫落在向天亮的手里,副县长陈瑞青,本来是副市长许西平派来当卧底的,现在身份被戳穿了,正处于两难的境地,存在着被撬的可能。   能撬又不好撬的人,两手准备,一边撬他,一边挖坑侍候,何去何从任其选择。   最有希望撬动的人,是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和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廖仲文囿于老上司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在市委里的不得志,当头的活得不好,手下难免要另寻出路,焦正秀是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派来的不假,但他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余胜春的人,只不过余胜春帮过他,他在报恩而已。   肖子剑最近与廖仲文和焦正秀来往频繁,向天亮稍稍一问,他脸上就显露笑意,说明他的“工作”有所收获。   果然,肖子剑说,“天亮,你今天这出戏,编得好导得好演得好,和你上次耍弄张宏书记一样,直接无视市委一把手和二把手的面子和权威,直接把某些人震倒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腰板比市委一把手和二把手还硬。”   “谁啊?”向天亮兴致勃勃。   “捐赠仪式结束后,回来的路上,廖仲文和焦正秀就坐在我的车里。”   向天亮笑了,“他们一定有所表示了。”   肖子剑道:“廖仲文说,天亮同志真是有胆有谋。”   “就这几个字?”向天亮有些失望。   “你以为呢,你算老几,让人家直接向你表忠心啊。”肖子剑笑着说道,“这是廖仲文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你,而且是夸你,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个重要的信号啊。”   点了点头,向天亮问,“那么,焦正秀呢?”   “焦正秀也很慎重啊,在车上当着廖仲文,他什么也没说,回到县委大院他就来找我了,先东拉西扯了几句后,主动说起他老娘,几十年的关节炎,两条腿已十多年不能走路了,医生看不好,问我哪里有偏方,他这不是变着法的问你们向家吗,向家老爷子号称东江第一银针,治关节炎的高手嘛。”   “于是,你顺杆而上,乘势而为?”   肖子剑脸上有些许的得意,“当然了,我说让他找你,因为你家老爷子是世外高人,封针多年,只有你开口,你家老爷子才会出手。”   向天亮微笑着,“这么说,我就等着人家主动上门了。”   “耐心点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   这倒也是,向天亮心道,就像对付那几位刚搬进百花楼的小美女一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第1150章 晋升的宝典   向天亮正要起身告辞,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本《公务员试用条例》,屁股就又粘回到了沙发上。   “老肖,你是主管组织工作的,给我讲讲这个玩艺儿。”   肖子剑不禁莞尔,“这是玩艺儿吗?”   “在我眼里,政治是玩艺儿,一切与政治有关的都是玩艺儿。”   肖子剑说,“你可别小看这玩艺儿,我把宄看作是干部升迁的宝典。”   “所以,你给我说一说么。”   肖子剑含笑问,“你不是最烦我上大课吗?”   嘿嘿一笑,向天亮说,“还别说,你的大课废话蛮多,但实话也不少,仔细听听么,还蛮有嚼头的。”   指着那本《公务员试用条例》,肖子剑问道:“这是去年十月一日试行的,你一直没看过?”   挠了挠头,向天亮不好意思道:“我办公室好像也有一本,被我不知扔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你啊,就是不爱学习。”肖子剑微笑着说,“当然了,你赶上了好时候,等这个《公务员试用条例》正式试行,你的起点就是副处级,让同龄人望尘莫及啊。”   “你别老拿我说事。”向天亮不解地问道,“我不明白了,这个《公务员试用条例》是去年十月一日正式试行的,咱们清河怎么不见动静啊?”   “这是有特殊原因的,咱们清河又贫穷又落后呗,省里去年有规定,有的地方可以先试行,有的地方可以暂缓试行,咱们清河就在暂缓之列。”   向天亮笑问,“缓到什么时候,不会缓到二十一世纪吧。”   “明年一月一日,也就是一个月以后,这个《公务员试用条例》将在我们清河市正式实施,包括咱们滨海县。”   向天亮咧嘴一乐,“那我更得知道了,要是下面的人问起来,我一问三不知,成何体统,你给我上堂大课吧。”   “哈哈……那我先问问你,在现有体制下,怎么才能升官呢?”   向天亮张口就来,“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靠山最重要。”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肖子剑笑着说,“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是,你说的是潜规则,我要说的是明规则,当然了,有时候潜规则和明规则是相通的,一个科员要升到部长,其中是有不少共同特点的,其一,年纪要轻,干部的升迁,是要在年龄上划出一定杠杠的,比如,副处级,一般在三十五岁以下,副厅级,一般在四十五岁以下,副部级,一般在五十五岁以下,同样条件下,年纪轻者,自然占有先天之地利优势,其二,学历要高,大学专科太低,本科才是起点,硕士博士更有大把的升迁机会,其三,岗位要多,某个人在很多岗位的轮换交叉,几乎是高层次干部的必备条件之一,其四,基层要下,基层虽然级别不高,但一个基层就是一个小社会,任务非常艰巨,情况十分复杂,这对干部综合素质的考验与锻炼,远非坐机关朝九晚五可比,凡提拔省部级及以上更高级别干部,必须有基层工作经验,这已成为不成文的规定,其五,班子要强,往往是,某一地区或某一部门,因为业绩突出或其他原因,干部升迁就很快,反过来,因为干部升迁很快,又会有更多优秀干部被派到此一地区或部门,于是形成良性循环,越是出干部的地方,越是多出干部,其六,领导要爱,主政一方且掌握着干部升迁大权的主要领导,其经历和喜好,不可避免地决定了某一时期官员的升迁命运,其七,机会要巧,常言道,来早了不如赶巧了,比如某一部门领导因为贪污受贿犯了错误,另一部门领导前去接任,此一部门缺额需要填补,你单位一把手奉调前往,于是,你就成为唯一的接任者。”   向天亮笑道:“还得加上一条,要搞一点歪门邪道,因为规规矩矩的老实人是上不去的。”   笑了笑,肖子剑说,“从一个普通的科员,要一路晋升至省部级官员的公务员,属于凤毛麟角,其中要经过副科、正科、副处、正处、副厅、正厅、副部、正部,一共八级台阶,根据我的计算,从一个普通科员成长为一位正厅局级官员,大约需要二十五年,如果你不能在三十五岁升到正处,四十五岁升到正厅,那么你的仕途很可能将从此止步了。”   向天亮又笑,“说来说去,还是要有运气啊,没有运气,能力最大也是白搭。”   肖子剑道:“按大学毕业的年龄,公务员的起步应该是二十二岁,成为公务员后,按规定还有一年的试用期,转正后,就从临时工变成科员了,从科员升到正科级,最好能在二十八岁前达到,特别是在副处到正处,要以尽量短的时间完成副处到正处的升迁,一般说来,只要你好好为人民服务,按规定三年就可以从科员升至副科级,再三年到正科级,大部分的人是到此为止了,如果你真心想当领导的话,就需要获得组织的培养,全国正科级干部有几十万人,组织部门要从中选出几万人作为县处级干部的后备人选,升迁几率太少,如果你很幸运地得到升迁,至少也需要七年的时间才能做到正处级,需要指出的是,上述的三年可升级是必要条件而非充要条件,也有七年之后还是副科甚至科员的呢,如果你是硕士或者博士,试用期满后可以分别直接定为副主任科员或主任科员,相对而言,这反而是条捷径,我这里说的都是职级而非职务,比如主任科员是正科级,但是你可能没有科长这个正科级职务,有时从主任科员到科长,还需要一定的年限和机会,所以在一些机关,一辈子做主任科员的也很多,很多主任科员到退休时能混一个副处级的职级,也就到头了,这就是所谓天花板干部。”   向天亮道:“老肖,我现在就是副处,你就说说副处怎么进步吧。”   肖子剑点头道:“这就是我刚刚说过的一个关键,升至副处后会出现了一个分水岭,能否以尽量短的时间完成副处到正处的升迁,也就是说,你在正科级之后,要保证在四年左右时间内升到副处,否则将被落下,通常如果一个官员能在三到四年内由副处晋升为正处,那么他由正处升为副厅正厅的空间就较大,在这个阶段,小步快跑是升至较高级别的不二法门,在这一环节,高位者明显比低位者进步要快,而关键阶段一两年的时间差,往往意味着这个官员是否能确保自己的年龄不过线,对于大多数官员而言,在仕途上需要更多的耐心,在极个别非常低层级的干部选拔中,即使你的年龄资历都满足了条件,忽然发现又有一些苛刻条件从天而降,那与那个有背景的人相比,你就只能剩下背影了。”   向天亮又问,“那从县处级干部升到正地厅级呢?”   肖子剑继续道:“此后的阶段,就越来越是少数精英的游戏了,成为县处级领导之后,你可要经得住各种考验,这时候你有几十万县处级同僚,其中只有几千人可以成为地厅级后备干部,你至少还需要十一年才能升到正地厅级,对这个级别官员来说,此后的关键则是具有基层工作经验,进行基层锻炼、增强个人修养、提高群众威信、轮岗交流和争取领导重视,基层锻炼排在增强个人修养和争取领导重视之前,因此,对市局的机关官员来说,调任区县或委办局,则通常是提拔培养,虽然基层经验颇为重要,但若仅以速度论,我认为在从普通干部升至正处官员的阶段,市直委办局的官员在升迁速度上较占优势,但机关的处级干部,如果不补上基层经验这一课,就不容易有上升的空间,而完成了从处级到厅级官员的跳跃之后,其升迁还可借助于交叉锻炼,截然不同的锻炼经验能使官员思路更加开阔,作风也更务实,值得关注的是,在交叉锻炼的岗位中,有的部门是升迁的福地,比如在经济、政治和社会管理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区县和部门中,而这其中,稳健型或创造型的官员都更容易获得提升,看摊型单位的官员则上升的空间一般不大,当你官至厅级时你已经四十几岁了。”   向天亮再问,“那从厅级到部级呢?”   肖子剑笑道:“那就是独木桥喽,高层职位毕竟有限,哪怕是仕途的佼佼者,他们绝大部分的政治生涯也都止步于正厅级,官至地厅级后,这时候组织部门会从几万个地厅级干部中选出上千人左右,作为省部级后备干部,到了这一层次,能力相差不大,很少有人不胜任,但决定能否晋升的因素是多样的,其中的关键要看空缺的是什么岗位,对于那些能够在千军万马中晋升到省部级的官员而言,除了到点退休外,继续的升迁之路则是进入中央或通过交流到其他省任职,事实上,地方官员从副部级,甚至厅级岗位调至中央部委任职的情况都并不罕见,当然了,无论具体升迁轨迹如何,所有官员更替都在遵循一条朴素而普遍的法则,适者生存。”   向天亮长叹一声,“太辛苦了,老肖,仕途太辛苦了。”   将那本《公务员试用条例》扔给向天亮,肖子剑笑道:“你拿回去好好研究吧。”   向天亮心说,看书学习?我还不如和美女们切磋呢。 第1151章 必修课   在肖子剑的安排下,向天亮作东,在南北茶楼摆了一桌。   请客的对象,是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和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   作陪的人,是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   总共就六个人,座位好安排,肖子剑不坐首席也不行,向天亮是唯一的非常委,虽然是作东,但抢着把末座占了,其他四位只好随便的坐下了。   和以往一样,向天亮宴请重要人物,陈美兰和杨碧巧总会露面,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一次的宴请更为重要,目的是争取廖仲文和焦正秀,陈美兰和杨碧巧更得出席以示重视。   当然,陈美兰和杨碧巧只是露个面,敬几杯酒而已,很快便告退而去。   酒场如战场,这是向天亮的观点,酒场应该让女人走开。   同样是酒桌,同样围着一帮人,同样是喝酒,同样是有主有客,同样是叮咣乱碰,同样是热情洋溢,却有真情与假意之分,有情愿与无奈之别。   比如,朋友们喝酒喝的全是高兴,求人办事喝酒喝的全是谢意,同事们喝酒喝的全是和谐,同乡们喝酒喝的全是乡情。   比来比去,也只有官场酒喝的多是虚伪与无奈。   虚伪就虚伪,无奈就无奈,该喝还得喝,为什么?因为利益,更准确点讲,为了头上那顶帽子,官场中人最看中的不正是这个吗?所以有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酒到官场变味道。   所以,有人为官场酒总结出几真几假,人是真的,情是假的,声音是真的,话是假的,酒是真的,味道是假的,喝醉是真的,想喝是假的,求神是真的,敬神是假的,笑声是真的,高兴是假的,帽子是真的,不在乎是假的。   今晚的酒宴,其主题只有两个字,试探。   廖仲文和焦正秀是两条线上的人,而且还没有达到可以交心的地步,所以,喝酒就是喝酒,决不提到其他,廖仲文和焦正秀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顿酒的意思。   如果廖仲文和焦正秀想有所表示,改弦易帜,就会在酒宴之后的短时间内有所表示。   一旦廖仲文或焦正秀表达了“投靠”的意向,就会回请向天亮,而且是单独的,到那时,喝酒只是其次,交心才是主题。   最后,是把廖仲文或焦正秀介绍给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见一面,认识一下,就算真正的挂上号了。   因此,这顿酒只是点到为止,很快就结束了。   送走了客人,已是深夜十点,向天亮沿着南北茶楼与百花楼之间的暗道,回到了百花楼里。   向天亮有两个“家”,一个在百花楼的一楼,是对外公开的,一边隔着楼梯与南北茶楼为邻,另一边的邻居就是陈美兰。   另一个“家”在四楼,这里才是向天亮真正的家,也是百花楼的中心,一边连着大客厅和健身房,一边就是那个游泳池。   四楼还有一个棋牌室,紧挨着大客厅,向天亮离棋牌室还有几米远,就听到麻将牌的碰撞声。   明天是周日,不用上班,臭娘们又在玩牌了。   打麻将向天亮大力提倡的,也被他列为百花组成员的必修课。   这里面有向天亮的小算盘,百花楼里阴盛阳衰,一男N女,女人们平时难免精力过盛,无处释放,为了让女人们开开心心,向天亮便规定,凡是百花组成员,必须学会麻将。   麻将这玩艺儿不玩则已,一玩就会入迷,女人们总算多了一样消迁的游戏。   为了调动女人们玩麻将的兴趣,向天亮是煞费苦心,除了强制每个人必须会玩,还别出心裁地创办了百花组麻将积分赛。   既然是比赛,当然得有奖励,朱琴作为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身家几十亿,为了支持百花组麻将积分赛,特地拨出了笔钱用于奖励优胜者。   奖励的办法也很开放,每个人每场比赛的输赢,都会被记录下来,月底时统一汇总计算,一个子五元钱,输的人当然没有进帐,也不需要惩罚,但赢了的人,根据统计,年终都能领到相应数目的钱。   而且比赛没有任何限制,只要能凑成一桌,住在百花楼里的女人可以天天玩牌,只要每场打满六圈就算一场正式比赛,就可以在挂在墙上的成绩单上记下该场比赛的成绩,一个月下来,少的几场十余场,多的甚至有几十场,没住在百花楼里的人,只要来了百花楼就可以开玩,也会有成绩记录。   这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又有兴趣,又有钱赢,还不用赔钱,这样的游戏谁不愿意加入。   百花组麻将积分赛每月一届,至今已进行到第三届,女人们早就乐此不疲了。   果然,棋牌室里的三张麻将桌早被人占据了,旁边还有不少围观者。   第一桌的四位,是陈美兰、杨碧巧、戴文华和林霞,新来的六位美女,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都围在这桌周围。   第二桌的四位,是朱琴、蒋玉瑛、章含和贾惠兰,围观的是“七仙女”中四位,乔蕊、陈南、陈北和杨小丹,其中蒋玉瑛是从清河赶来的,每个周末必来报到,乔蕊和杨小丹则是每晚必到。   第三桌的四位,基本上都是初学者,李玟、张小雅、夏柳和徐爱君,围观的是陈琳、于曼青、许燕和许琳。   晕,在滨海县的百花组成员,能来的都来了。   最有意思的是第二桌,朱琴、蒋玉瑛、章含和贾惠兰,是麻将桌上的老对手,每次凑在一起都是一场“血战”,更绝的是,她们的输赢还带着别样的彩头。   这个彩头就是输的人要脱衣服,每输十个子要脱一件衣服,赢了可以穿回衣服,输的人会被脱得只剩下罩罩和内裤。   此时此刻,百花组里身高排在第二第三的蒋玉瑛和章含,就只剩下了罩罩和内裤,两个人一定是输得很惨。   贾惠兰裙子在,上衣无,看来也是个输家。   只有朱琴“毫发无损”,赢家么,一脸淡定,不愧为麻将桌上的老资格。   向天亮笑着进了麻将桌,“同志们好。”   “首长好。”至少有一半女人在欢叫。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好好好,呵呵……”向天亮乐呵着,又念起了他的麻将经,“打牌打得好,说明有头脑,打牌打得精,说明思路清,打牌打得细,说明懂经济,打牌不怕炸,说明胆子大,打牌路数邪,说明懂科学,打牌有怪招,说明素质高,动辙就打架,说明年轻化,赢了不吵嚷,说明有涵养,输了不投降,竞争意识强,敢打单吊牌,肯定有后台,输赢都不走,能做一把手,同志们,你们要加油哟。”   笑声中,第一桌的杨碧巧,第二桌的蒋玉瑛和章含,第三桌的夏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起,“领导快来救驾呀。”   “呵呵……臭娘们,老子从来是管杀不管救,你们找错人了。”   向天亮不想加入“麻城”,因为今天晚上他有重要的事要做,他要对六位新来的美女进行入门教育。   他走到陈琳和于曼青旁边,在她们耳边嘀咕了几句,陈琳和于曼青笑着,不住的点着头。   然后,向天亮就离开了棋牌室,来到了紧挨着棋牌室的书房兼办公室。   向天亮不喜欢读书,但书房是必须要有的,而且比一般的书房大上两三倍,书架很多,书也很多,装得满满的,全都是女人们不断买来添加上去的,古今中外,天文地理,无所不包,但向天亮很少翻书,一般情况下,只有在他需要了解某方面的知识时,才会从书架上翻找。   这些书架最大的妙用,在于它们是个机关,一旦有陌生人贸然闯入,可以发动机关,书架们会移动起来,将不速之客迅速地合围。   其中还有两个书架,都是靠墙而立,书架的后面各有一条暗道,一条是逃生秘道,可以直通百花楼后面的大岩石,大岩石后面就是山岭,另一条通到南北茶楼,是向天亮经常玩金蝉脱壳的必备之路。   书房的一面墙上,还嵌放着八台电视机,是用来监控百花楼内外要道的,它们连接着二十余个摄像探头,坐在书房里,向天亮也能随时掌握百花楼内外的情况。   当然了,这个书房还有其他用处,比方说办公。   所谓的办公,其实就是“接见”百花组的成员,所以书房里还有一排沙发,沙发么,用处大了去了,可以坐人,还可以是肉搏战的“战场”。   书桌边的老板椅,也是特制的,是朱琴从香港运来的,它的两大特点就是弹性十足和承重量大,因为向天亮这张老板椅上常常不只坐着他一个人,有时候会是两个甚至三个,一般的老板椅是难以胜任的。   向天亮在老板椅上坐了下来,两条腿习惯性地翘到了书桌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合上了双眼。   陈琳和于曼青并肩而进,陈琳笑着说,“天亮,我把人都带来了。”   向天亮没睁眼,嘴角却是坏坏地笑了起来。   陈琳和于曼青的身后,跟着走进来六位美女,正是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 第1152章 游戏   进来的六位,陈琳是唯一年过三十的,相对的也更加“开放”,这一点从她胸前的大开领就能知道。   于曼青的着装是火辣大胆,冬天都快到了,可是看她的身上,一定还以为是在夏天,两条长腿几乎都露在外面了。   反观这六位,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还是有些羞怯,明显有陌生的表现,虽然也是裙装,但十二条玉腿都被黑丝袜包着,没有一点的暴露。   让陈琳和于曼青做媒拉纤,不仅因为她们早已是向天亮的人,更因为她俩和她们六位是一伙的,都来自市建设局的那个美人窝。   陈琳落落大方地走过来,身体一倾,酥胸就靠到了向天亮的胳膊上,嘻嘻地笑着说,“天亮,你不打算看的话,我就让她们回去了哦。”   向天亮哼了一声,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谁说我不看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看了。”   于曼青也走到了向天亮身边,她先伸手在老板椅后面摁了一个开关,让老板椅往上升高了三十厘米左右,接着,她学着陈琳的样子,舒舒服服地将自己的胸脯靠在向天亮的另一条胳膊上。   陈琳问,“那你为什么还不睁开眼睛呢?”   “她们知道百花楼的规矩了吗?”   “早知道了。”   “百花组的纪律呢?”   “个个倒背如流,不信你可以考考她们。”   “她们的态度呢?”   “没有问题,都愿意遵守百花楼的规矩和百花组的纪律。”   哦了一声,向天亮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陈琳咦了一声,忍着笑说,“天亮,那你为什么还不看呢?”   向天亮又哼了声。   于曼青笑着说,“我知道天亮是什么意思了。”   陈琳问,“曼青,你说天亮是什么意思呢?”   “这还用说吗,还是那个规矩,还是那个游戏,天亮要摸骨认人,他摸得出来的留下,摸不出来的,是没有资格住在这里的。”   “嘻嘻。”陈琳笑着问,“天亮,是不是这样的呀?”   向天亮心里喜孜孜的,“陈琳姐,你看着办。”   陈琳笑道:“我有个建议,可以两个游戏合在一起。”   “哪两个游戏?”向天亮好奇地问。   陈琳说,“一个游戏是摸骨认人,如果你猜对了,可以猜猜人家的内裤颜色,你看怎么样?”   “呵呵……陈琳姐,你这是有意为难我嘛。”向天亮虽然笑着,但心里确实有些为难,摸骨认人难不到他,凭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他看过六位美女,就记住了她们的长相衣着及高矮胖瘦,猜起来不成问题,但猜内裤的颜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当初在市建设局的美人窝里猜内裤颜色,是因他事先偷看过了,女人们爱臭美,这六位都是姑娘,内裤的颜色一定是丰富多彩,现在让他凭空猜测,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然,向天亮对陈琳的提议是一百个同意,知道她和于曼青在成人之美,游戏能够增进感情,一个摸骨认人,一个猜内裤的颜色,两个游戏一过,六位美女就基本属于百花组的人了。   陈琳笑着说,“为了增加游戏的难度和真实性,除了要蒙上你的眼睛外,还要让曼青也加入进去,曼青,你不会不愿意吧?”   “嘻嘻……我只好勉为其难了。”于曼青正巴不得加入游戏呢。   向天亮搓着双手,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假惺惺地说,“难哦,难哦,要丢脸了,要丢脸了。”   书房里可没有蒙眼睛的布,陈琳倒也干脆,伸手在胸前掏了几下,竟把罩罩掏了出来,“嘻嘻,对不起了,就用我的罩罩当蒙眼布吧。”   也不管向天亮同意不同意,陈琳就将红色的罩罩戴到了向天亮的眼睛上。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要让隔壁棋牌室里那帮娘们看到,非笑话上一个星期不可。   “嘻嘻,真好看呀。”陈琳拍着双手笑道,“天亮,准备好,咱们要开始喽。”   书房里马上鸦雀无声。   一个美女走到了向天亮面前。   陈琳在向天亮耳边笑道:“天亮,祝你旗开得胜哟。”   向天亮右腿收起来,又伸了出去,便将美女夹在了自己的两腿之间,两条腿分开翘在书桌上,正好形成了包围圈。   “天亮,你快动手呀。”陈琳笑催着,趁机将自己的胸脯往向天亮身上蹭,揩点油沾点光,是女人们在向天亮身边时的共同点。   向天亮伸出去的右手,忽地停滞在中途。   还真不好下手,六位美女穿的是同样的裙装,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向天亮在琢磨如何着手。   所谓的摸骨认人,是向天亮自己的胡编乱造,只不过是他逗弄女人们的小伎俩,摸骨倒是真的,摸其他地方更是实实在在的。   稍作思忖,向天亮便慢慢露出了笑容,他有认人的好办法了。   只见向天亮的双手,放到了美女的身上,慢慢地上下游动起来。   向天亮的双手极不老实,专往美女身上的敏感部位走,尤其是胸前。   美女的身体开始颤抖,很快把持不住,瘫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嗯……身瘦如柴,胸如平原,嘴像菊花,鼻尖像笋……我知道了,你是诸露。”   美女当然没有回答,一出声就会露馅的。   陈琳笑道:“天亮,先不管她是不是诸露,你再猜猜,这位美女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呀?”   这就只有瞎猜了,向天亮双手淹没在裙子里。   其实,向天亮知道陈琳的好意,猜内裤的颜色,不过就是趁机没收内裤而已。   向天亮的手一点也不客气,动作熟练无比,没几下就把美女的内裤拿在了手中。   这就好办多了,陈琳的罩罩蒙在向天亮的眼睛上,蒙是蒙住了,但眼皮底下是蒙不住的,向天亮拿着内裤,坏坏地拿到自己的胸前,眼睛的余光一扫,内裤的颜色便一目了然。   “我猜出了,这条内裤的颜色是黑的。”   陈琳拍着手笑说,“天亮,你猜对了,她就是诸露,内裤颜色真是黑的。”   “呵呵……下一个下一个。”向天亮又得意起来了。   很快的,向天亮又接连“认”出了梅映寒、阮妙竹和夏小芳。   轮到了第五个美女。   向天亮的手在第五个美女的头上动了几下,立即叫了起来。   “咦,小琳琳,怎么会是你啊。”   果然是许琳,“咯咯……师傅你快说,你是怎么猜出是我的。”   向天亮在许琳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和你姐姐早被我摸过了,我还能‘认’不出来么。”   “咯咯……那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猜的?”   许琳赖在向天亮身边,索性不走了。   “呵呵……”向天亮得意地说,“教会徒弟害了师傅,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秘不外传,秘不外传哟。”   这时,只听得蒋玉瑛娇笑道:“小琳琳,你别听他的,他那套鬼把戏全是骗人的,说穿了一分钱也不值。”   章含的笑声更响,“咯咯……天亮呀,你脸上的眼罩真漂亮呀。”   杨碧巧也在取笑,“这不是陈琳的罩罩么,天亮,你的脸几时长到陈琳胸前去了。”   无数女人在哄笑,棋牌室里的女人都涌进了书房。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着,“臭娘们,你们来凑什么热闹啊。”   戴文华娇声笑道:“天亮,老把戏太没意思了,你能不能想点新花样呀。”   朱琴是放声而笑,“咯咯……就是么,六位小妹妹可都是新人,你想穿旧鞋走新门,没门。”   众女齐呼:“没门,没门,没门。”   向天亮笑着道:“新花样有啊,但你们有谁能知道,我是怎么摸骨认人,我是怎么猜出内裤颜色的,只要你们破解了,我下一次一定发明一个全新的游戏陪你们玩。”   杨碧巧说,“用你的话说,这很简单,你说是摸骨认人,其实是摸人家的头发,你销看我们大家,没有两个人的发型是一样的,有长有短,有曲有卷,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早就记住了我们每个人的发型,就像刚才你摸小琳琳时,你根本没摸别的地方,直接就摸到她的头发上,谁都知道小琳琳的头发剪得最短,像个男孩子似的,让我摸我也摸得出来。”   向天亮又笑问,“杨姐,那你说说,我是怎么猜出内裤颜色的呢?”   杨碧巧笑道:“这就更简单了,是陈琳在有意帮你,她那个罩罩有点小,蒙在你脸上时又绑得不紧,你的眼睛虽然看不到前面,但却可以看见下面,你脱了人家的内裤放在自己的胸前,眼睛的余光正好能看见,你有本事不脱人家的内裤就能猜出颜色的话,我们才真正的服你。”   “唉……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啊。”向天亮叹了一声,拿下脸上的罩罩,还给了陈琳。   杨碧巧笑说,“你也不必叹气,我们没本事破解你的游戏,但我们有李玟姐,她是刑侦专家,你的小把戏骗不了她。”   说到李玟,向天亮才看清楚,女人堆里没有李玟的身影,“哎,我的小玟玟呢?”   这时,书桌上的对讲机,传来了李玟的声音。   “天亮,有情况。” 第1153章 有人入侵   李玟负责百花楼的安全,她说有情况,一定是真有了情况。   书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向天亮打开了墙上的监视器。   果然,百花楼院子的西侧,靠近小河边的地方,是萄萄园和花园。   此时此刻,萄萄园和花园之间的棕榈树间,多了三个异物。   不,不是异物,而是三个人,黑暗中,分不清是男还有女。   当然不是自己人,百花楼里除了向天亮,就都是女人,女人们是不会深更半夜跑到院子里去的。   有人入侵了,向天亮脸色凝重起来。   “林霞姐,检查我们的人数。”   林霞是百花楼的管家,大小事务,人进人出,都归她负责。   迅速地清点了一遍人数,林霞说,“除了李玟,不在的还有美兰、惠兰、夏柳和徐爱君。”   嗯了一声,向天亮拿着遥控器,又调整了监视屏幕连接的摄像探头,其中两个,正是四楼的室内的游泳池和健身房。   陈美兰爱干净,喜欢游泳,向天亮知道她的健身方式主要就是游泳,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去游泳池泡上一会。   果不其然,四楼的室内的游泳池里,有四个人在嬉水,正是陈美兰、贾惠兰、夏柳和徐爱君四人。   向天亮稍松一口气,顺手拿起了对讲机。   向天亮:“李玟姐,报告你现在的位置。”   李玟:“我在一一九号房间,离目标三十米左右,我在等你的指示。”   向天亮:“抓起来。”   李玟:“我同意,但好像他们都有点功夫,以一抓三我把握,我需要支援。”   向天亮:“李玟姐,用渔网抓捕,我派小燕燕和小琳琳支援你。”   李玟:“明白。”   向天亮放下对讲机,对许燕和许琳说,“小燕燕,小琳琳,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快去,把活干得利索一点。”   许燕和许琳应声而去。   阮妙竹和林语儿也是学过武的,两个人瞅着向天亮,也想去帮忙搭把手。   向天亮深知其意,点着头道:“妙竹,语儿,你们俩也去,但要听李玟姐的指挥。”   阮妙竹和林语儿也应声而去。   渔网是百花楼的秘密武器,专门用来对付入侵者的,向天亮一共准备了十多张,但实战用上的,今晚还是第一次。   不过,向天亮做梦也没有想到,三个入侵者里,有一个居然是他的堂弟向天行。   人,很快就抓到了。   渔网一撒,从天而降,入侵者们束手就擒。   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可不是善茬,干起这方面的活儿来特别上劲,抓到人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顿暴揍,加上阮妙竹和林语儿两个也特别“好动”,五个人十只脚,把三个入侵者都踩昏了过去。   向天亮的堂弟又怎么样,李玟她们可不管你是张三李四,只要是入侵者,那就是敌人,揍你没商量。   结果是向天行被打得最惨,连左胳胳都被卸掉,谁让他是入侵者的头儿呢。   向天亮来到了一一九号房间。   房间里,只有向天亮和向天行兄弟二人。   当哥的坐着,还在吸着烟,当弟的躺在地上,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被卸掉的左胳胳,已经被向天亮接上了。   但是,现在在向天亮的眼里,躺在地上的不是向天行,而是小癞子,小癞子是向天行的绰号,还是在他七岁时偷邻居家的年糕被抓住,由爷爷向振天“命名”的。   向天亮:“小癞子,你好啊。”   小癞子:“我,我叫向天行,不是小癞子。”   向天亮:“呵呵,哥想起你小时候偷隔壁王奶奶家的年糕的事了。”   小癞子:“你小时候也,也偷过人家的东西。”   向天亮:“我是掰过人家自留地上的老玉米,但你比我强啊。”   小癞子:“你这是,这是一百步笑五十步。”   向天亮:“哟,会用成语顶嘴了,大有进步嘛。”   小癞子:“我是小癞子不假,可你也是癞蛤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向天亮:“呵呵,我做了坏事会承认,你小子却会嫁祸于人,小癞子,你的确比我强。”   小癞子:“我会比你强的。”   向天亮:“嗯,你在进步,都敢闯到我这里偷东西来了。”   小癞子:“我不是来偷东西的。”   向天亮:“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小癞子:“……”   向天亮:“谢娜和马蕴霞派你们来,到底要干什么?”   小癞子:“……”   向天亮:“行啊,嘴比以前严实多了,他妈的,老子踹死你。”   小癞子:“哎哟……”   向天亮:“说不说,我踹死你,我踹死你……”   小癞子:“哎哟……我说,我说……”   向天亮:“小癞子,真想说了吗?”   小癞子:“你打我……我告诉爷爷和……和大伯去。”   向天亮:“哼,还敢顶嘴啊……我踹死你,我踹死你……”   小癞子:“哥,哥……别打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向天亮:“我问你,是不是谢娜和马蕴霞派你们来的?”   小癞子:“是,是的。”   向天亮:“派你们来干什么?”   小癞子:“让我来摸摸百花楼的内部布局。”   向天亮:“继续说。”   小癞子:“搞清你们,搞清你们晚上在干什么。”   向天亮:“还有呢?”   小癞子:“安装,安装窃听器。”   向天亮:“就这些吗?”   小癞子:“我,我就知道这些。”   向天亮:“你现在在三元贸易公司,具体负责什么工作?”   小癞子:“总经理谢娜的司机兼警卫。”   向天亮:“咦,你是总经理谢娜的司机兼警卫,怎么会派你来干这种勾当呢?”   小癞子:“马蕴霞副总经说,我,我是你堂弟,被发现了,被抓起来了也,也会没事的。”   向天亮:“他妈的,两个娘们就把你哄得团团转,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小癞子:“哥,我是为了十万年薪,我要赚钱。”   向天亮:“噢……好吧,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回去继续赚你的十万年薪吧。”   小癞子:“哥,你要放我回去吗?”   向天亮:“是啊。”   小癞子:“真,真的吗?”   向天亮:“当然了,谁让你是我堂弟呢。”   小癞子:“哥,谢谢你。”   向天亮:“哼,爬起来给我滚。” 第1154章 破坏   利用小癞子向天行来搔扰和打击向天亮,谢娜和马蕴霞算是掐住了向天亮的软肋和命门。   从懂事的时候起,向天亮就觉得他在亏欠向天行,所以一直是处处让着他。   向家是滨海的大家族,家风严格家规森严,老爷子向振天不因循守旧却又严守家门传统。   有一条家规,老爷子是严格遵守的,长孙年满周岁时,就要召开家族会议,正式在家谱上赋予长孙的地位,长大以后,长孙就会在上辈族长退位后,自动接任族长一职。   向天亮只是向家收养的孩子,没有血缘关系,根本没有资格担当向家的继承人。   在向天亮五岁那年,二叔向云文的大儿子向天行年满一周岁,到了该立向家第二十一代族长的时候。   但老爷子向振天不同意,就连二叔三叔都不同意。   老话说孩子三岁能看老,老爷子向振天擅长相面看人,认定向天行将来没有出息,掌管不了庞大的家家族。   是二叔向云文主动提议,将向天亮册立为向家第二十一代族长,取代了向天行。   族长地位崇高,向天亮年满十六岁以后,可以参加只有祖辈父辈参加的家族会议,连几位婶婶都对向天亮敬重有加。   向天亮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出现,才让堂弟向天行失去了族长的位置。   所以,向天亮对向天行一直心有歉疚。   抓了向天行,打一顿已是最严厉的惩罚,该放还得放,向天亮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向天亮明白,谢娜和马蕴霞在盯着自己,自己的工作重心,也应该放在对付谢娜的三元贸易公司上。   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已进入到第四轮,即连接滨海南河公路和三县区综合市场的那段八公里公路。   星期一,向天亮刚上班,就让秘书丁文通打电话,把负责与三元贸易公司谈判的县招商局局长成达明找来。   成达明来了就先发牢骚,“我的向大曰长啊,我现在才知道,你坑人的能耐真不小,连我这个自己,你都要活活地把我熬死啊。”   “什么话,什么话。”向天亮扔了一支香烟给成达明,接着自己也点上了一根,“老成啊,你再辛苦一阵子,我和肖副书记商量过了,等你把三元贸易公司这档事搞定了,你也该往上挪一挪了。”   成达明一听就乐道:“这么说,我要升官了?”   “呵呵……老成,没想到你也是个官迷么。”   “废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决不是好士兵。”成达明道,“想我成达明也不是吃干饭的,当年的陈乐天还不如我呢,现在他当县长都当了六、七年了,要不是被张衡那老小子打压,我起码也是副县长了。”   “那倒也是啊。”向天亮也为成达明的遭遇感慨,“老成,县里还有一个副处级的缺额,就是县长助理,陈书记一直坚持留着,实际上就是为你留着的。”   成达明有些不以为然,“哎,光给我一个虚头八脑的县长助理,我还不如在招商局有职有权地待着呢。”   向天亮笑着说,“县长助理兼县经贸委主任,或者是县长助理兼城关镇党委书记,你认为这两个职务还行吧?”   “这还差不多。”成达明嘀咕道,“道千言,说万语,还是得把三元贸易公司先对付过去啊。”   “这倒是句大实话。”向天亮笑着问道,“说正事吧,老成,那段公路的修建谈得怎么样了?”   成达明立即换上了一张苦脸,“这事难谈啊,八公里山路,造价两千万不贵,但人家不傻,知道那八公里山路曾是军用公路,基础完好,实际上一千万都不用,所以他们同意了,不管多少钱,那八公里的钱由他们全部负责。”   “这不是好事么,你干吗还愁眉苦脸啊?”向天亮好奇地问。   成达明说,“但是,人家也提出了条件,那八公里的公路,要由他们自己负责修建。”   “这不行,我还指望着在修建时拖延时间呢。”向天亮摇着头道,“我调查过了,那段公路要是原路上修建,因为旧路基础完好,完全用不了两个月啊。”   成达明无奈地说,“我是没办法了,每次跟人家谈判都是一个拖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想了想,向天亮道:“这样吧,你再拖一个星期,其他方面我来想办法。”   “你说得倒是轻巧,难啊。”成达明摇头不已。   向天亮笑道:“反正你要始终坚持一条,那八公里的公路,由他们出钱,但必须由我们组织施工。”   “行,行,不过只能是一个星期哦。”   “呵呵……你放心,我保证一个星期后,公路谈判会推倒重来,三元贸易公司会主动找你的。”   成达明笑着斜了向天亮一眼,“你又要动坏心眼了。”   向天亮立即端起了脸,“怎么跟领导说话的,怎么跟领导说话的?老成,你快从我面前消失,否则我要削你了。”   打发走成达明,向天亮也起身,向丁文通交待几句后,下楼上车出了县委大院。   向天亮要去的地方是县武装部。   县人民武装部部长马腾,将向天亮迎进了办公室,“天亮,你可是稀客啊。”   “老马,我是无事不登你这三宝殿哦。”向天亮坐在沙发上笑道。   马腾笑着说,“你我之间,还用得着客套吗?”   “这事有些难办。”向天亮晃着二郎腿。   向天亮说得认真,马腾便收起了笑容,“你说吧。”   “麻烦你先把老许请过来吧。”   老许就是前任武装部长许贤峰,他的家与武装部一街之隔,接到马腾的电话后很快就过来了。   许贤峰坐下后就说,“天亮,你终于用得着我这把老骨头了。”   “老许,老马,我先县政府与三元贸易公的谈判说一下……”   向天亮一口气介绍了县政府与三元贸易公的谈判情况。   马腾听完后就明白了,他转身从文件柜里拿出了一张地图,“天亮,你是想在那八里山路的路基上做文章?”   “明人不说暗话。”向天亮微笑道。   许贤峰笑着说,“老弟,你的计划够大胆的啊。”   向天亮点着头道:“是的,我想把那段八公里的山路路基毁掉,根据计算,只要把原有的山路路基毁掉,那段八公里的山路要想修建成可以通汽车的公路,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这样,我们就达到了拖延的目的,反之,不用两个月就能建好公路,到那时,公路一通,车流人流有了,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就算像模像样了。”   马腾问道:“可是,牺么才能毁掉那段山路的路基呢?”   “炸掉它。”向天亮道。   马腾吃了一惊,“炸掉它?这对外不好交代吧。”   向天亮看着许贤峰,“老许,你看呢?”   许贤峰笑着说,“老马,天亮找我来,就是要让我帮你顶雷的,你是在职的,你不能干坏事,但我已是退休之人,我不怕,出了问题顶多是个处分加通报批评。”   “那么……那么具体的计划呢?”马腾问道。   “这得由天亮来说。”许贤峰道。   向天亮说,“我的计划是这样的,老马你先制订一个县预备役营和武装民兵的军事演习计划,地点就在那段八公里长的山路上,演习的目的,就是敌方侵入时我方撤退的破坏演练,演习计划拟好后,你要送到市警备司令方成军那里,我会与方司令沟通好的,演习计划批准后,你要立即组织实施,但是,就在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老马你要找个理由突然离开滨海县几天,把演习计划交由老许代理执行,我最后的要求是,在演习过程中,把那段八公里的山路路基炸掉,炸得越彻底越好。”   “好计划。”许贤峰赞了一声,“天亮,你给老马和我多少时间?”   “今天是周一,我希望整个计划在七天内完成,下周一,我希望三元贸易公能主动上门找我,重新进行那段八公里公路的谈判。”   “时间是紧了一点。”马腾看着地图说,“其他方面都好办,就是最后的破坏,还要破坏得彻底,这恐怕有困难,我知道那是工程兵建筑的,让咱们这些土八路去破坏,恐怕有点勉为其难了。”   向天亮呵呵一笑,指着许贤峰说,“老马啊,老许就是工程兵出身,当年在部队里有‘破坏大王’的美誉,这个他内行啊。”   “哈哈……这活交给我了,老马,你抢也没用。”许贤峰笑道。   “可是。”马腾说道,“在演习即将开始时让我躲开,这不是让我临阵脱逃么。”   许贤峰一脸的严肃,“老马,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县委领导班子的形势还很微妙,你不能有事,否则,形势就会有被逆转的可能。”   向天亮也点着头说,“老许说得对,咱们要以大局为重,老许有点事问题不大,方司令一句话就能化解,老马你要是有事,方司令一句话却帮不了你,因为你还是县委常委,你还由市委组织部管着。”   许贤峰摆了摆手,“不用再商量,这事就这么定了。”   破坏计划已经确定,向天亮心里一阵得意,嘿嘿,就等着看好戏喽。 第1155章 破坏成了   向天亮的破坏计划看似荒唐和冒险,其实却是可行的,并且还真被他实施和实现了。   又一个周一。   上班时间刚到,县委大院门前就多了三辆挂着市委市政府牌照的轿车。   市里来人了。   向天亮一进自己的办公室,秘书丁文通就跟了进来,神神道道地说,“领导,又出大事了。”   “好事还是坏事?”向天亮坐在老板椅上,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   为了保密,向天亮并没有把那个破坏计划告诉丁文通,所以他可以装得更加从容。   “当然是坏事了,你说过的,报忧不报喜。”丁文通说,“市里来了三位领导,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分管经济的副市长马国瑞。”   向天亮心道,架势还不小么,“领导下来检查指导工作,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就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吧。”   “你真不知道?”丁文通盯着向天亮,心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即使不是你干的,也一定是你知道的。   “看什么看,我脸上长钱了?”向天亮瞪了丁文通一眼,“昨天晚上我在打麻将,天塌下来我也不知道。”   这几天的晚上,向天亮确实很“忙”,百花楼新来了六位美女,为了培养和增进感情,他得教她们打麻将,还得和她们一起游泳,八小时外的“工作”忙着呢。   “领导,这件事我昨晚就知道了,县武装部在昨天举行了一个实战演习,参加的有县预备役营三百人和武装民兵两百人,演习的地点,就在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和滨海至南河公路之间,就是我们正在与三元贸易公司谈判的那段八公里山路沿线,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演习中竟然把那段八公里山路炸了个稀巴烂,市里三位领导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向天亮哦了一声,“马部长也是老军人了,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呢。”   丁文通又瞥了向天亮一眼,心说领导真是会装,这事说不定就是你策划的呢,段八公里山路的路基被炸了,和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就得重起炉灶,不就达到了你的目的了吗?   “我还听说,昨天的演习是老部长许贤峰指挥的,马腾部长的老丈人在龙桥县,前天突发急病住院,马部长夫妻俩前天下午就去了龙桥县。”   “哦,这事是挺大的。”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文通,你别在这里待着,快出去探探情况。”   丁文通被打发出去了,但很快就有人主动上门了。   来的是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   看到余胜春,向天亮一边起身相迎,一边心里直乐,他和余胜春真是太有“缘份”了。   余胜春少有的谨慎,进门后锁上了门。   “老余,你怎么来了?”向天亮为余胜春点上了烟。   余胜春摆着手,“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问。”   “昨天的军事演习你知不知道?”   “瞧你说的,我一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有资格知道军事演习吗?”   “事先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知道昨天的军事演习的地点吗?”   “刚知道,我的秘书告诉我的。”   “那你知道昨天的军事演习,把那段八公里山路炸了以后,等于是帮了你一把喽?”   向天亮故作沉吟,“我刚刚还在想呢,客观上是帮了我,但主观上对我造成了被动,别人还以为是我的主意呢。”   “你啊,知道就好。”余胜春吸着烟,靠到了沙发背上,“现在,你可以问了。”   “老余,你们来干什么?”   “干什么?你们把那段八公里山路炸了,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受到了严重影响,市书记碰头会决定成立调查组,调查炸毁那段八公里山路,是不是和你们县委有关。”   “开玩笑吧?咱们清河有特殊规定,军方的行动可可以事先不通知地方党委和政府。”   “那只是规定,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顿了顿,向天亮又问道:“老余,三元贸易公司那边有什么反应?”   “应还用说么,当然反应强烈了,你们县政府与三元贸易公司即将完成的谈判,正是关于那段八公里山路的修建,这个节骨眼上被炸,三元贸易公司当然认为是你们有意为之,所以三元贸易公司告到了姚市长那里,姚市长大为震怒,就产生了这个调查组。”   向天亮笑道:“调查组可以来,但你们这个调查组的组成人员有些怪怪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市纪委书记李长胜是组长,查的就是违纪问题,我是管组织的,也有权调查干部的违纪问题,副市长马国瑞,是市政府具体分管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领导,你说说,我们哪一位没资格参加调查组?”   “呵呵……都有资格,都有资格。”向天亮笑着问道,“老余,你说说,这事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没怎么样。”稍作停顿,余胜春说道,“以我的估计,这事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三元贸易公司只能吃个哑巴亏,姚市长和三元贸易公司走得近,当然要表示一下,派个调查组走走形素,对三元贸易公司也算是一个安慰,但归根到底,这是市警惫区批准的军事演习,指挥者又是已经退休的许贤峰,市委市政府总不能去市警备调查,更不能处理市警备区的人吧。”   向天亮斜了余胜春一眼,心里又在发笑,他知道余胜春此番前来,因公只是表面,为私才是主题。   和许西平副市长一样,余胜春也希望和张小雅早日离婚,而且他还要竭力封住向天亮和张小雅的嘴,那位“公关之花”的分娩期就在这几天,余胜春更加紧张,九十九步都走过来了,不能在最后一步出事。   不过,和许西平不一样的是,对向天亮占有张小雅,并且阻止张小雅和余胜春离婚,余胜春并不是很生气,相反心里还对向天亮有些感激,向天亮利用他的婚外情要挟,让他暗中反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他也可以利用向天亮来保护自己。   但是,这种事情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余胜春犹豫了。   “老余,有话就说吧。”向天亮脸上含着笑。   余胜春吞吞吐吐地说,“天亮,小雅那边,那边不会闹事吧?”   向天亮显得胸有成竹,“你放心,她不会闹事,但你也不能主动去找她,以避免刺激她。”   “这个我知道。”余胜春苦笑着摇头,“可是我不知道,几时才是个头啊,你小子当时还挺爽快,什么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完蛋之时,就是我和张小雅离婚之日,可是,现在看来,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是非上不可的趋势啊,那这样……这样一来,我和张小雅的离婚是遥遥无期了。”   “老余,你是瞎担心喽。”   “你说得倒是轻巧,你要是摊上这种事,你还能淡定吗?”   向天亮心里直乐,你老余勾上一个公关之花就这样焦头烂额,老子手里有几十号美女都一点不愁,这方面你就是一只大菜鸟。   “老余我问你,你那位‘公关之花’那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那倒没有问题。”余胜春道,“本来么,她是希望我先和张小雅离婚,然后我们结婚后,再把孩子生下来,可现在已经毫无意义了,孩子都快生了,结婚也掩盖不了事实,所以,她现在想通了,先把孩子生下来,结婚的事从长计议。”   向天亮乐了,“那不就行了,只要你的后院不起火,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你这边呢?张小雅真的不会闹事?”余胜春看着向天亮问。   “呵呵……叫你放心你就放心吧。”向天亮笑着说道,“张小雅绝对不会闹事的,只要你答应她一件事。”   “什么事啊?”   向天亮说,“把你的两个宝贝女儿交给她,从市一中转学到滨海县中,和她一起生活。”   “这个我同意。”余胜春又盯着向天亮,“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要打我女儿的坏主意啊。”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老余你在说什么那,现在是你的问题,是我在帮你解决问题,你警告我?应该是我警告你还差不多。”   余胜春脸色一凝,马上意识到向天亮的话是对的,自己的这点事像个定时炸弹,而这个定时炸弹的定时器就掌握在向天亮的手里,他得对向天亮“客气”一点。   “天亮,对不起,我把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才懒得往心里去呢。”   余胜春点着头,“你转告张小雅,两个女儿的事,我答应她了。”   嗯了一声,向天亮问道:“老余,你在市委的处境怎么样?”   “怎么样?两面人不好当呗。”余胜春又是苦笑,“表面上我得支持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暗地里我得配合你反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风箱里的老鼠,两头都不敢走啊。”   向天亮笑而不言,在这方面,他相信余胜春绝对能够应付,唉声叹气,无非是想赢得向天亮的敬重而已。   现在要做的,是防范三元贸易公司的报复,谢娜是不会就此罢手的。 第1156章 二手货和原装品   果然是走马看花,形式主义,午饭过后,调查组便离开了。   向天亮除了和余胜春见了一面,并没有被调查组正式召见,那段八公里山路的路基被炸,可以怀疑到向天亮身上,但是没有真凭实据,是查不到他头上去的。   县委大院十楼静悄悄的,中午这个时候,更没有人会来到这里。   向天亮是悄然上楼来的。   真是一个奇妙的安排,第十楼居然只有县委书记陈美兰一个人在此办公,两位副书记,陈乐天在九楼,肖子剑在七楼,十楼就是陈美兰的小天地。   当然,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在中午休息的时候,也会选择十楼作为休息的地方。   常在十楼出入的还有陈美兰的随从,秘书田甜和司机阮妙竹,杨碧巧的秘书夏小芳和司机林语儿也常来,分别在县委办和县府办工作的诸露和梅映寒,空闲时也喜欢来这里逗留。   果然都在,紧靠着电梯的会客室里,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围成一圈,六位美女正在玩牌。   向天亮没进会客室,而是直接进了陈美兰的办公室。   陈美兰在,杨碧巧也在,看到向天亮,杨碧巧就笑起来,“天亮,看你干的好事,把市委调查组都招来了。”   向天亮坐到陈美兰的老板椅上,坏坏地笑着,左看看陈美兰,右瞧瞧杨碧巧,双手伸出去,在两个女人的屁股上各抽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三元贸易公司即使拿到了协议,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也只是个空架子,没有我们这边的公路,只靠北城区方向的一条公路,三县区综合市场半年内也难有起色,至少到明年春节,三元贸易公司是难有作为了。”   陈美兰微笑着说,“但是,也要小心三元贸易公司的报复,谢娜背后有高人指点,又有市里领导的支持,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眼睛在两个女人的胸前转来转去。   陈美兰和杨碧巧很喜欢向天亮的这种目光,这至少证明自己作为女人的魅力,陈美兰和杨碧巧不会争风吃醋,但在向天亮的目光注视下,还是暗暗地挺胸直腰,让自己的玉峰更显突出。   杨碧巧说,“天亮,以后像这种事,你要与兰姐和我事先打个招呼,以免像今天一样,调查组来了,兰姐和我却还蒙在鼓里。”   “这种事是不能和你们商量的。”向天亮笑着,双手在陈美兰和杨碧巧的胸前摩挲起来,“你们女人下不了这个决心,我和你们商量,最大的可能是被你们拖了后腿。”   “那倒也是。”陈美兰柔声说道,“你的这种做法太过激烈,要是我和碧巧事先知道,肯定要阻止你的。”   陈美兰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但她的柔声细语,反而让向天亮更加不好意思,“我保证,保证以后有事要事先向两位美女领导报告。”   杨碧巧问道:“我看到余胜春去你办公室了,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还不是他那点破事么,那个公关之花马上要生了,他怕张姐这时候闹事,所以过来提醒我一下,要尽量看住张时,同时也是表态,他和我的合作继续有效,表面上继续支持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暗中帮着我们反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特别是帮助我们稳住南河县,让南河县与我们保持步调一致。”   陈美兰笑着点头,“这是好事嘛,天亮,余胜春这条线不能断,你要和他保持关系,南河县的谭俊书记很不错,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是个可交之人,你要多与他接触,我想将来会用得上的。”   一边应着,向天亮一边用双手在陈美兰和杨碧巧身上折腾,“陈姐杨姐,调查组留下什么话没有啊?”   “这事不用你操心。”陈美兰迎着向天亮的手,娇声地说,“走过场的事,让我打发走了,市警备区司令部批准的军事演习,他们要找麻烦,就让他们去找市警备区方司令好了。”   向天亮笑问,“那我该操心什么呢?”   杨碧巧咯咯笑道:“你就操心百花楼呗。”   “臭娘们,我操心你们还操心得不够吗?”向天亮笑骂着,右手在杨碧巧身上用力揉搓着。   杨碧巧不退反进,索性坐到了向天亮的腿上,“天亮,我发现你最近的激情有所消褪哟。”   “哦,是吗?”向天亮笑着问道,“杨姐,你说的是这种革命的激情,还是那种革命的激情呢?”   “咯咯……当然是,当然是那种革命的激情了。”   向天亮怔了怔,“我那种革命激情消褪了吗?没有啊,每星期平均协三次,在你们身上发挥我的那种革命激情,难道还不够吗?特别是你们两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占尽了便宜哦。”   “我是指那六位。”杨碧巧笑着问道,“据我所知,你还没对她们下手吧?”   “呵呵……”向天亮乐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好饭要慢慢着,我都不急,你急个屁啊。”   陈美兰笑道:“哟,太阳从西边上来了。”   “你们不用管,这炖在锅里的肉,跑又跑不掉,我要慢慢地吃。”   杨碧巧娇笑着说,“那你可记住了,这六位可都是黄花闺女,而且还都没有男朋友,是美兰姐和我特意为你安排的,再说了,她们也都对你有意哦,你要是不抓紧时间把她们收了,我们可不管了。”   “那行,我挑个好日子把她们给办了。”向天亮心里乐开了花,“但是,得挑个好日子。”   “为什么?”杨碧巧很是好奇。   陈美兰也觉奇怪,笑着说,“对呀,你可是速战速决的,今儿个为什么讲究起来了?”   向天亮振振有词,“你们是二手货,当然可以速战速决,而她们是原装品,自然要慢火慢炖了。”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四只粉拳齐齐地朝向天亮袭来。   向天亮好不容易冲出了“重围”,在陈美兰和杨碧巧的娇骂声中,唯有落荒而逃。   逃回到自己办公室不久,向天亮的办公桌上,电话就嘀铃铃地响了起来。   是市委副书记郑右庭来的电话,自己人。   郑右庭:“小向吗?我是郑右庭。”   向天亮:“郑书记,您好,您有事吗?”   郑右庭:“哈哈,你惹了事,又想装没事人啊。”   向天亮:“呵呵,郑书记,事先没向您请示汇报,对不起啊。”   郑右庭:“不用说对不起,你的这步棋走得还算不错。”   向天亮:“还,还不错?”   郑右庭:“嗯,首先,你挑了个好时候,张宏书记没有上班,现在是群龙无首,折腾点事出来算不了什么。”   向天亮:“可是,不是还有姚市长么。”   郑右庭:“这就是我要说的其次了,你们那个演习一搞,炸掉了那段山路,正好把姚市长的真面目给炸出来了。”   向天亮:“真面目?”   郑右庭:“对啊,对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他最早是反对,接着是既不支持又不反对,后来是暗中支持,现在倒好,终于忍不住的跳出来了。”   向天亮:“那,那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郑右庭:“第三点,谁都知道你们是反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但以前是明着支持暗里反对,现在那段旧路一炸,你们把自己真正的态度也亮出来了。”   向天亮:“郑书记,我这个事……这个事办得是不是有点鲁莽了?”   郑右庭:“鲁莽么是有点,但亮明态度也是迟早的事嘛。”   向天亮:“那么,您认为这事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有影响吗?”   郑右庭:“嗯,从短期看,影响是明摆着的,至少可以拖延三元贸易公司,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开发速度。”   向天亮:“那么从长远看呢?”   郑右庭:“从长远看,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挡不住。”   向天亮:“迟早要上?”   郑右庭:“对,凭你我是挡不住的。”   向天亮:“那么,李书记和高部长呢?”   郑右庭:“恐怕……恐怕也很难。”   向天亮:“这是为什么?郑书记,难道,难道真是上面的人在推动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郑右庭:“对。”   向天亮:“这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地方没什么价值啊。”   郑右庭:“我也不明白,恐怕李书记和高部长都不知道,上面的人为什么那么热衷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向天亮:“这么说来,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是真挡不住了。”   郑右庭:“不错,咱们不说远的,就说市里,一把手和二把手三把手联合支持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你我能挡得住吗?”   向天亮:“我明白了。”   郑右庭:“所以,我是提醒你一下,你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以后就不要硬扛了。”   向天亮:“是,谢谢郑书记,我会注意的。”   挂了电话,向天亮陷入沉思之中。   尽管心有不爽,但向天亮不得不承认,郑右庭说得对,一把手和二把手三把手的联合,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副县长能扛得住的。   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第1157章 小偷与美女   这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   一声“哎”,向天亮就听出来了,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正是那天他在市委招待所干坏事时,在六零二号房间碰到的那个敷着面膜的陌生女人。   向天亮在事后曾经调查过,可是,就连市委招待所保卫科科长杜海涛,都查不出那个女人的来历。   那个女人和其他住在六楼高级套间的客人一样,根本就没有在服务台登记。   当时向天亮就在想,哪来的臭娘们?她是谁?看身材年纪不大,不像个厅级干部,怎么会住在高级套间里呢?   那臭娘们的身体,实在太诱人了,向天亮只看了一眼,脑海里就再也挥之不去……一对高耸的玉山冲天怒突,那神秘的桃源圣地,是一片广阔茂密的丛林,还有这肥大浑圆的屁股,雪白而又结实……那火辣的身材,简直是要男人的命啊。   对于女人的一声“哎”,向天亮并没有马上答话,他努力回忆着那天与女人的对话。   他要再确认一下,电话里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就是那天他在市委招待所六零二号房间碰到的那个女人。   重复几句那天的对话,就像接头时对暗号一样,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向天亮:“你是谁?”   女人:“你是谁?”   向天亮:“听你的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女人:“你……你是来找陈副书记的吧?”   向天亮:“是,你呢?”   女人:“我不找他。”   向天亮:“那你怎么会住在高级套间里?”   女人:“难道我不能住吗?”   向天亮:“只有正厅级以上的人才能入住高级套间,你不像。”   女人:“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向天亮:“这倒也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女人:“那你又是什么人?”   向天亮:“萍水相逢,你没有必要知道。”   女人:“你找陈副书记干什么?”   向天亮:“送礼。”   女人:“你是为了仕途?”   向天亮:“算是吧。”   女人:“我看不像。”   向天亮:“我不会在脸上写着送礼两个字。”   女人:“你倒像个小偷。”   向天亮:“是吗?”   女人:“你是来干坏事的。”   向天亮:“我像个干坏事的人吗?”   女人:“你年纪不大,你戴的是平光眼镜,你脸上的胡须是粘上去的。”   向天亮:“厉害……一口纯正的京腔,你是京城人吧。”   女人:“哎……”   向天亮:“你还有问题吗?”   女人:“你松开,你磕着我了。”   向天亮:“噢……对不起。”   女人:“松开。”   向天亮:“你不乱来我就松开。”   女人:“嗯。”   向天亮:“对不起。”   女人:“那,那是什么东西?”   向天亮:“这个么……不解释,你懂的。”   女人:“……老天……它,它真大呀……”   向天亮:“少见多怪,你还是女人呢。”   女人:“我可以摸一下吗?”   向天亮:“无所谓。”   女人:“……真,真大呀。”   向天亮:“好了,我要走了,谢谢。”   女人:“你这样走,不怕被人发现吗?”   向天亮:“呵呵,我借你的窗门一用。”   女人:“哎……你叫什么名字?”   向天亮:“他妈的,你还以为我们能再见吗?”   果然没错,一句都没有说错,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女人。   电话那头,女人在笑。   电话这边,向天亮也笑了。   不过,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她能把电话打到自己的办公室,说明她已了解了自己的身份。   向天亮:“呵呵……美女,真的是你啊。”   女人:“嘻嘻……小偷,总算找到你了。”   向天亮:“小偷?我不是小偷啊。”   女人:“你就是小偷。”   向天亮:“为什么?”   女人:“你偷偷摸摸地潜入省委副书记的房间,不是小偷又是什么?”   向天亮:“我是去送礼的。”   女人:“嘻嘻,送礼用得着偷偷摸摸吗?”   向天亮:“怕人家不收呗。”   女人:“不错,你是去送礼来着,但你送的是一种药粉,一种害人的药粉。”   向天亮:“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人:“六零三号房间十多个人受到一种毒性不明的药粉袭击,惊动了整个市公安局,我这个住在六零二号房间的客人能不知道吗?”   向天亮:“噢,那倒也是,市公安局肯定把你也列为怀疑对象。”   女人:“所以,你把我牵连了。”   向天亮:“不会吧。”   女人:“市公安局查了我一天。”   向天亮:“啊,真的?”   女人:“真的。”   向天亮:“那市公安的人简直是瞎了狗眼了,美女,美女怎么会是嫌疑人呢。”   女人:“小偷,是你把我给牵连了。”   向天亮:“美女,实在对不起,我向你表示道歉。”   女人:“哼,道歉就够了?”   向天亮:“那你还想怎样呢?”   女人:“我以后就叫你小偷了。”   向天亮:“一定,一定要这样吗?”   女人:“必须的。”   向天亮:“唉,也行,小偷就小偷吧。”   女人:“小偷。”   向天亮:“哎。”   女人:“嘻嘻,小偷,小偷,小偷……”   向天亮:“叫吧叫吧,能让美女叫声小偷,也是蛮爽快的事啊。”   女人:“哦,我当时敷着面膜,根本就看到脸,你怎么知道我是美女呀?”   向天亮:“肯定是美女,大大的美女。”   女人:“嘻嘻,为什么呀?”   向天亮:“你的声音很美,所以你是美女。”   女人:“还有呢?”   向天亮:“能住在高级套间里的肯定是美女,丑女是住不进去的。”   女人:“这不是理由,再说。”   向天亮:“嗯……你的,你的身材很好看,所以你一定是个美女。”   女人:“嘻嘻,我的身材哪儿很好看呀?”   向天亮:“这个么……这个么,这个就不要说了吧。”   女人:“一定要说。”   向天亮:“我,我……”   女人:“你要是不说,我就去公安局举报你。”   向天亮:“别,别啊。”   女人:“那你快说。”   向天亮:“嗯……你的,你的屁股太美了,肥大浑圆,雪白而又翘突,迷人啊。”   女人:“还有吗?”   向天亮:“还有……还有上面的两个玉山,又高又耸,冲天怒突,别最风格那。”   女人:“还有吗?”   向天亮:“还有那……还有那神秘的桃源圣地,犹如广阔茂密的原始丛林,令人向往哟。”   女人:“小偷,你不但下流,你还非常下流哦。”   向天亮:“呵呵……我不下流,美女你才下流,你那个桃源圣地才会往下流淌。”   女人:“呸,我下流你看见了?”   向天亮:“呵呵,可以想象,可以想象嘛。”   女人:“还想再看吗?”   向天亮:“不想。”   女人:“真不想再看?”   向天亮:“不敢。”   女人:“为什么不敢?”   向天亮:“我怕美女变成了美女蛇,我从小就怕蛇。”   女人:“嘻嘻,我是美女,不是美女蛇,就像你只是个小偷而不是强盗。”   向天亮:“呵呵,反正我不敢再看。”   女人:“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向天亮:“你不说,我不问。”   女人:“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向天亮:“我真想问呢。”   女人:“你想问什么?”   向天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这不重要?”   向天亮:“你是不是来自京城?”   女人:“是呀。”   向天亮:“你来我们清河干什么?”   女人:“我是个画画的。”   向天亮:“噢,失敬,失敬,原来是画家啊。”   女人:“画家不敢当,半路出家,只是个爱好者而已。”   向天亮:“到我们清河是来采风的?”   女人:“算是吧。”   向天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女人:“简单,那帮受到你袭击的人在议论你,我听到了。”   向天亮:“哦,他们议论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听到呢?”   女人:“这你就甭问了,反正从他们的议论里,我知道了你。”   向天亮:“他们都议论我什么了?”   女人:“嘻嘻,这个世界上所有骂人的话,都拿出来用在你身上了。”   向天亮:“呵呵,这是肯定的,他们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呢。”   女人:“有人说到,‘那个滨海的小混蛋’,说明你来自滨海县,或者在滨海县工作。”   向天亮:“不错。”   女人:“还有人说,‘一个小小的副县长,下个文件拿掉算了’,说明你是个副县长。”   向天亮:“对。”   女人:“滨海县只有四个副县长,其中一个是女的,可以排除。”   向天亮:“呵呵,四去一,只剩下三个了。”   女人:“他们在议论的时候,还提到一句,‘姓向的臭小子’,说明你姓向。”   向天亮:“对了,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向天亮。”   女人:“所以,我就找到你了,至于电话号码,那不更是小菜一碟吗?”   向天亮:“噢……那么请问美女,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女人:“有,你欠我一个人情。”   向天亮:“嗯,好像是,那要怎么样呢?”   女人:“小偷你记着,我会去滨海找你,你要还我个人情哦。”   向天亮:“呵呵……一定一定,欢迎欢迎,美女,我等着你哟。” 第1158章 门心马叉虫   向天亮没把那个女人的话放在心上,萍水相逢,惊鸿一瞥,不过是过眼烟云。   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只是情场失意者的自我安慰,眼前若有鲜花,何处天涯求草。   而免子不吃窝边草,则是家有肥草者的骗人鬼话,你自家有草,却跑到远处吃草,明显是欺负别人,让吃不到草的情何以堪。   京城来的女人,还是什么画家,向天亮不过是想想而已,想过了,就过去了。   自家的百花楼里,百花争艳,群芳斗美,有的是向天亮忙的。   十二月十二日,是“小不点”杨小丹的生日,向天亮当然不知道,但身为百花楼“管家”的林霞却记得,她的笔记本上记着百花组每个成员的生日,而且都会很负责任地提前告诉向天亮。   向天亮发现,女人多了,麻烦也会呈几何级状态地增多,比方说每一位的生日,他要是忘记了的话,不但要遭受一顿“暴揍”,还有几天的白眼和数落。   杨小丹的生日更不能忘记,为了向阳幼儿园她不住在百花楼里,属于“外室”,她有资格受到更多的照顾。   本来,杨小丹的生日理应在百花楼里庆祝,可杨小丹不同意,非要在自己家里举行不可。   而且还只请向天亮一个人,连几位最要好的同学,乔蕊、陈南和陈北都不请。   向天亮知道杨小丹的意思,她是为了她妈肖敏芳,肖敏芳至今都拉不下脸来百花楼,单独约向天亮过去,就多了一个三人世界的机会。   不敢怠慢啊,下午三点没到,向天亮就开车溜出了县委大院,蛋糕和礼物一样不少,还按照杨小丹的“电话指示”,跑到商店里买了几瓶法国红酒后,才驱车来到了向阳幼儿园。   向阳幼儿园早就成了向天亮的“家”,熟门熟路的,向天亮直接把车开进了车库,肖敏芳属于“喂不饱”一类的女人,今天晚上是肯定不会让向天亮轻易脱身的。   才走到楼梯的一半,向天亮就闻到了糖醋鲫鱼的香味,让他情不自禁地咽着口水。   这是肖敏芳的魅力之一,她能吸引向天亮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高超的厨艺。   向天亮早就处心积虑,想把肖敏芳弄到百花楼里去,百花楼里什么都有,什么都好,就是缺一个烧得一手好菜的女人,百花楼里厨艺最好的是林霞,但与肖敏芳比起来,向天亮认为肖敏芳可以做林霞的师傅了。   所以这次来不仅要给杨小丹过日,向天亮还要动员肖敏芳搬进百花楼,如果肖芳同意了,还要想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杨小丹在楼梯口迎接向天亮,却接过向天亮手中的蛋糕和礼物,往旁边的书桌上一放,小身体噌地蹦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双手搂脖双腿夹腰,紧紧地粘住不放了。   拍了拍杨小丹的小屁股,向天亮笑着说,“小丹,你还要不要生日礼物啊。”   “你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杨小丹的双唇,雨点般地落在向天亮的脸上。   抱着杨小丹来到厨房门口,向天亮冲着正在忙碌的肖敏芳的背影,笑着喊道:“门心马叉虫,我来了。”   肖敏芳扭头嗔了向天亮一眼,“天亮,这个外号太难听,以后别叫了好吗?”   “呵呵……我还叫癞蛤蟆呢,门心马叉虫有什么不好,很好听嘛。”   门心马叉虫,是向天亮给肖敏芳起的外号,一个门一个心,是个闷字,一个马一个叉一个虫,是个骚字,闷骚,是对肖敏芳性格的最好写照。   肖敏芳当然不喜欢门心马叉虫这个外号,但向天亮喜欢,三次两次的叫过后,就朗朗上口了,肖敏敏就像第一次和向天亮“那个”一样,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向天亮放下了杨小丹,“你说说,你妈这个外号好听不好听?”   “嘻嘻……太好听了。”   “名副其实不名副其实?”   “非常名副其实呀。”   “那你以后不要喊妈了,就喊门心马叉虫吧。”   “嘻嘻……太长了,叫得有点拗口呢。”   “这倒是个问题啊……嗯……我想想,想想……门心马叉虫,门心马叉虫……就叫门心姐吧。”   “好听,门心姐,嘻嘻……”   肖敏芳被调侃得又羞又气,拿起手要打杨小丹,“臭丫头,没良心的东西,我打你,我打你……”   杨小丹笑着躲到了向天亮身后。   向天亮身体稍稍一晃,正好与肖敏芳碰了个满怀,肖敏芳胸前两个突出点,结结实实地撞在向天亮的身体上。   肖敏敏天生苗条,却又曲线分明,特别是胸脯和屁股,上突下翘,格外耀眼,更奇怪的是,她的胸脯和屁股非常敏感,平时穿得厚实还好一点,但一旦穿得稀薄,便变得不胜触撞,身体就变得又软又酥。   今天的肖敏芳穿得可不多,虽然是初冬乍寒,但身在室内,又为了迎候向天亮讨他欢心,外面只穿了一件丝质睡袍,现在和向天亮这么一撞一碰,身体顿时像触了电似的又软又酥,晃了晃就要往下瘫去。   呵呵一笑,向天亮双手抄住肖敏芳两腋,将她的身体架了起来,“门心姐,你的身体越来越弱不禁风了。”   “天亮,你,你是我的克星呢。”肖敏芳娇羞地说着,一双手自然而然地合拢,将向天亮的大帐篷捧住了。   下面,肖敏芳踮兰双脚,上面,四片嘴唇印到了一起。   杨小丹在旁边看得脸红心热,“门心姐,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什么……什么日子呀?”肖敏芳不肯松开。   怕杨小丹不高兴,向天亮先松开了,“小丹说得对,今天她是寿星,一切都得听她的。”   肖敏芳依依不舍地放开向天亮的大帐篷,低声地嘀咕着说,“臭丫头真是小气,天亮火力十足,弹药丰富,还怕喂不饱你呀。”   杨小丹笑着回嘴,“门心姐,别忘了你还有两个菜没有烧好,耽误了天亮吃饭,小心他打你的小屁股哦。”   “天亮打我屁股,我心甘情愿。”肖敏芳红着脸说。   “嘻嘻,人至轻会飞,人至贱无敌。”   杨小丹拉着向天亮去了她的办公室。   自从向天亮经常出现在向阳幼儿园后,杨小丹办公室的变化不小,除了办公,还成了“肉搏战”的战场。   办公桌上放着几个礼品盒子,不知道是谁送的,向天亮胳膊一扫,将那几个礼品盒子扫到了沙发上,将另一条胳膊上的杨小丹放到了办公桌上……   一战刚毕,二战又起,杨小丹败退,肖敏芳顶上,还是在办公桌上,向天亮驾轻就熟,如法炮制……   这不过是前奏,肖敏芳和杨小丹当然不会放过向天亮。   生日气氛,美味佳肴,向天亮吃得饱饱的。   不料,这时候来客人了。   来的是章含和乔蕊母女,还有戴文华和陈南陈北母女三人。   五人手提礼物,联袂而来,显然是约好了的。   办公室顿时热闹起来。   和肖敏芳不一样,章含和戴文华的嘴,是百花楼里有名的“机关枪”,什么都敢说,有了她们两个,办公室里的热闹关也关不住。   先是祝贺“寿星”杨小丹生日快乐,接着,章含和戴文华就把“目标”对准了肖敏芳。   章含笑着说,“敏芳,我们该叫你门心了吧。”   戴文华紧跟而上,“门心,你穿得这么少,小心感冒哟。”   肖敏芳娇羞万分,俏脸变成了两个红苹果,她是说不过章含和戴文华的,唯有闭嘴为上。   章含乘胜追击,“门心,我们对你有意见。”   戴文华故作不知,“章含姐,你有什么意见呀?”   章含指兰办公桌上的“战斗”痕迹,“门心脱贫致富了,咱们还饿着呢。”   戴文华咯咯娇笑,“章含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是政策允许的么。”   章含笑道:“可是,最终的目标还是要共同富裕嘛。”   戴文华也笑,“章含姐,你可不能患上红眼病哦。”   章含一本正经起来,“不,我也要脱贫致富。”   戴文华也收起了笑容,“脱贫致富我坚决支持,我也要脱贫致富。”   章含和戴文华看着向天亮,异口同声,“报告领导,我们强烈要求,我们也要脱贫致富。”   坐在长沙发上的向天亮,被乔蕊、陈南、陈北和杨小丹簇拥着,早就被章含和戴文华的“对口相声”笑得前仰后合。   肖敏芳先向杨小丹求救,“小丹,你章姨和戴姨欺负我呢。”   不等杨小丹开口,乔蕊就拿手掩住了她的嘴。   章含和戴文华都是捧腹大笑。   肖敏芳又转向了向天亮,“天亮,你说句话呀。”   可是,陈南陈北姐妹俩一齐动手,向天亮的嘴被四只玉手捂得严严实实的。   “门心……门心马叉虫,我……我身陷重围,我……我帮不了你了……”   娇笑声中,女人们闹作了一团。   最后“悲惨”的总是向天亮,女人们的“战火”,最终烧向了他。   除了乔蕊、陈南、陈北和杨小丹,章含和戴文华也冲过来,压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忽然,向天亮挣脱红粉军团的包围,指着地上的礼品盒问道:“门心姐,这是谁送来的生日礼物啊?”   肖敏芳道:“是谢娜和马蕴霞送给小丹的。”   向天亮一愣,随即叫了起来,“不好,要出大事了。” 第1159章 被谢娜将了一军   向天亮不是在开玩笑,大家看出来了,顿时便都安静了下来。   那三个礼品盒,是下午两点谢娜和马蕴霞亲自送来的,当时杨小丹不在,是肖敏芳收下的,谢娜说三个礼品盒是她、她妈和马蕴霞的,谢娜和马蕴霞都是杨小丹的好同学,肖敏芳没有多想就收下了礼品,谢娜和马蕴霞来去匆匆,肖敏芳也没在意,忙来忙去的,就把谢娜和马蕴霞送礼的事忘了,没和杨小丹说,更没和向天亮提,根本没往别处想。   可向天亮不这么看,他一脸凝重,先摆着手,示意三对母女七个女人不要说话,然后,他又走到办公桌边,拿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一行字:   “注意,你们继续说笑,掩护我查找娜和马蕴霞的礼品盒里有没有异物,有没有在办公室里做了手脚。”   女人们很快就会意过来,章含带头,戴文华和肖敏芳跟上,大家很快就以章含和戴文华带来的礼品为题说笑起来。   向天亮迅速行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检查了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角落落。   没有发现什么,向天亮稍稍松了口气,又将谢娜和马蕴霞送来的三个礼品盒拿到了办公桌上。   女人们一边东拉西扯地说着,一边围拢过来,都想看看谢娜和马蕴霞送来的三个礼品盒里,都装着什么礼物。   第一个礼品盒是谢娜母亲送的,除了一套法国产的化妆品,没有其他的异物。   向天亮又打开了第二个礼品盒,盒子上写着马蕴霞的名字。   盒子不大,里面是一双进口的高跟鞋,鞋跟是水晶玻璃做的,但是,盒子里没有向天亮“关心”的东西。   最后一个礼品盒体积最大,是谢娜送给杨小丹的。   向天亮一打开盒子,女人们都窃窃地笑了起来。   大盒子分开两半,上面各有一张条子,一张写着:送给肖姨,愿你和癞蛤蟆双宿双飞;另一张写着:送给小不点,愿你和癞蛤蟆共结连理。   杨小丹脸红了,肖敏芳更是连玉颈都羞红了。   章含和戴文华手快,每人抢过一部分,打开后,女人们终于憋不住,纷纷放声地笑出声来。   原来,大盒子里的两个部分的礼品是一模一样的,一打罩罩、一打内裤和一打黑色的长丝袜。   向天亮也忍不住笑了,谢娜真有意思,看样子她已经知道自己与肖敏芳和杨小丹的关系了。   笑归笑,向天亮还是不忘“本职工作”。   谢娜送的大盒子里,赫然藏着一个窃听器。   向天亮将窃听器拿在手上,再看了看杨小丹和肖敏芳,提笔在纸上写道:“咱们刚在这里办的事,和大家刚才说的话,应该都被谢娜和马蕴霞窃听去了,如果我猜得没错,她们应该还录了音。”   肖敏芳脸都白了,她在纸上写道:“现在怎么办呀?”   向天亮写道:“都听我的,大家快继续说话。”   肖敏芳写道:“为什么?”   向天亮写道:“继续说话,迷惑她们。”   肖敏芳写道:“然后呢?”   向天亮写道:“听我的,你们继续说话,她们应该在附近,我去找她们。”   肖敏芳写道:“明白了。”   向天亮写道:“你们给我十分钟,十分钟后,将窃听器扔进水里。”   将窃听器交到肖敏芳手中,向天亮箭一般地蹿了出去。   那种窃听器向天亮认得,其信号发送能力,半径不会超过一百米。   谢娜和马蕴霞不会躲在向阳幼儿园周边的房子里,而应该是躲在车里接收信号。   向阳幼儿园周边,有两条大街三条小巷,一共十个方向。   几乎是一口气,向天亮跑遍了两条大街三条小巷,来回整整一千米。   两条大街三条小巷里,一共停着七辆轿车,向天亮确认,这七辆轿车上没有人,也不会是谢娜和马蕴霞的车。   扑空了,谢娜和马蕴霞得手后撤走了。   向天亮回到了向阳幼儿园里。   女人们纷纷围到向天亮的身边。   肖敏芳一脸歉疚,“天亮,这都怪我,对不起呀。”   摆了摆手,向天亮笑着安慰,“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发生了,咱们就积极面对。”   “你快说,我们怎么办?”肖敏芳急问。   “事情没那么严重。”向天亮看着杨小丹吩咐道,“小丹,你现在给谢娜或马蕴霞打电话。”   杨小丹一边点头,一边担心地问,“就现在吗?”   “对。”向天亮道,“至于怎么说,你应该知道的,记住,直截了当,不用客气。”   嗯了一声,杨小丹拿起了电话。   谢娜关机了。   电话又打到马蕴霞的手机上。   电话通了。   杨小丹:“蕴霞吗?”   马蕴霞:“小丹,我正等你电话呢,咯咯……”   杨小丹:“蕴霞,谢娜在不在?”   马蕴霞:“她睡了,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的。”   杨小丹:“好,我问你,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马蕴霞:“小丹,我不明白,什么什么意思呀?”   杨小丹:“蕴霞,你别装了,你还当我是不是同学朋友?”   马蕴霞:“傻话,我们如果不是同学朋友,我们还会送你生日礼物吗?”   杨小丹:“有在生日礼物里藏窃听器的同学朋友吗?”   马蕴霞:“咯咯……对不起哦。”   杨小丹:“马蕴霞,你太过份了。”   马蕴霞:“咯咯,你和肖姨居然都和癞蛤蟆……你们做得比我们更过份吧。”   杨小丹:“那是我们的事,与你们没有关系。”   马蕴霞:“你们是和我们没有关系,但是,癞蛤蟆和我们有关系。”   杨小丹:“你们和向天亮的事,你们找他去好了,何必要利用我和我妈。”   马蕴霞:“小丹,实在对不起,你先别生气么。”   杨小丹:“马蕴霞,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马蕴霞:“我们想干什么,癞蛤蟆应该知道的。”   杨小丹:“现在是我和你在说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马蕴霞:“很简单,癞蛤蟆三番五次找我们三元贸易公司的麻烦,所以我们也想给他找点麻烦。”   杨小丹:“说吧,你想怎么样?”   马蕴霞:“答应我们两个条件,我们就将窃听而得的录音当面毁掉。”   杨小丹:“什么条件?”   马蕴霞:“哎,你能作主吗?”   杨小丹:“当然能。”   马蕴霞:“哟,还没过门,你就想为癞蛤蟆当家作主了?”   杨小丹:“马蕴霞,你少废话,不想说我就挂电话了。”   马蕴霞:“咯咯……小丹呀,你可别忘了,现在是你在求我。”   杨小丹:“没什么求不求的,你们不就是想以此要挟向天亮吗?”   马蕴霞:“你就不怕我们把录音公开吗?”   杨小丹:“那我倒要谢谢你了,你最好把录音公开,向天亮就非娶我不可了。”   马蕴霞:“臭丫头,你想得倒美,我要用录音和向天亮交换。”   杨小丹:“说,绕来绕去不就时两个条件吗。”   马蕴霞:“你听好了,转告癞蛤蟆,第一,让他交出手上掌握着关于谢娜父亲的材料。”   杨小丹:“我可以转告,同意不同意,是向天亮的事。”   马蕴霞:“第二,两天之内,滨海县政府必须与三元贸易公司恢复谈判,并完成与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相关的全部协议签约。”   杨小丹:“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马蕴霞:“在我们三元贸易公司与滨海县政府,完成与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相关的全部协议签约之时。”   杨小丹:“一言为定,我等你电话。”   马蕴霞:“一言为定,小丹,请你转告癞蛤蟆,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有他的好看。”   杨小丹:“马蕴霞,我也警告你,惹急了,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马蕴霞:“咯咯……知道知道,你是兔子,你也会咬人的,咯咯……不过么,你不用咬我,你和肖姨还是去咬癞蛤蟆吧。”   电话挂断了。   向天亮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完后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谢娜和马蕴霞非常明智,她们的目的应该仅仅限于交易,而不是要击垮自己,因为凭一段录音,是难以击垮自己的。   谢娜和马蕴霞不会也不敢将录音公开,这其中牵涉到肖敏芳和杨小丹母女,杨小丹是谢娜和马蕴霞最好的朋友之一,如果谢娜和马蕴霞对最好的朋友都敢下手,她们会失去大批朋友或同学。   而且,谢娜和马蕴霞也忌惮向天亮的报复,向天亮最倒霉的时候,也是他最坏的时候,他要是坏起来,三元贸易公司也会遭殃的,谢娜和马蕴霞知道在向天亮面前要把握分寸。   至于滨海县政府必须与三元贸易公司的合作,现在已是大势所趋,特别是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市委一把手和二把手都在支持,那就顺水推舟好了。   没关系,这次算是被被谢娜将了一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三天也晚,这个亏一定会补回来的。   现在向天亮最关心的,还是动员肖敏芳和杨小丹搬进百花楼里去住,向阳幼儿园已经不安全了,得手了一次,难保谢娜和马蕴霞不再玩第二次第三次,向天亮小伎俩最多,知道什么叫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向天亮看着肖敏芳说,“门心马叉虫,你现在还不愿意搬到百花楼去吗?” 第1160章 三个马叉虫   门心马叉虫,这个外号太搞笑了,从向天亮嘴里一说出来,女人们个个疯乐,连杨小丹也忍不住笑了。   肖敏芳还是很不好意思,她知道百花组里人人都有外号,只要向天亮高兴,门心马叉虫就门心马叉虫,但和别人的外号比起来,门心马叉虫实在是太另类了。   “天亮,先不说搬家的事,你先帮我办一件事再说。”   哦了一声,向天亮好奇地问,“你要我替你办什么事?”   指着章含和戴文华,肖敏芳说,“你给她们也各起一个特别的外号,我就同意搬到百花楼去。”   “呵呵……这个容易,张嘴就来啊。”向天亮乐不可支,女人们真是喜欢“攀比”,连起外号都要讲究。   章含笑着嚷道:“门心马叉虫,你自己落在水里了,不能把我们也往下拉呀。”   戴文华笑得更响,“门心马叉虫,我们是多年的好姐妹,你不能害我们吧。”   向天亮看着乔蕊、陈南、陈北和杨小丹,咧着嘴乐个不停。   “不行,一定要起,天亮,你快给她们起外号。”肖敏芳知道,向天亮要求了多次了,搬进百花楼里里居住已不可避免,但是以后天天被大家喊着门心马叉虫,实在太别扭了,何不乘机拉两个姐妹一起别扭呢。   向天亮坏坏地瞅着章含和戴文华,笑着说,“我知道,门心马叉虫之所以觉得门心马叉虫不好听,是因为马叉虫三个字,想想也对,百花楼里外号满天飞,我总结了一下,有‘精’列,狐狸精张丽红,琵琶精陈南,蜘蛛精陈北,水蛇精时小雨,有‘子’系列,套子张小雅,柚子陈美兰,帽子杨碧巧,包子晶晶,瓶子朱琴,还有‘洞’系列,无底洞贾惠兰,防空洞顾秀云,盘丝洞陈琳,呵呵……现在我要发展一个新的系列了,就叩‘虫’系列。”   章含朝向天亮飞着媚眼,“反正都是你的人,不要都不行,你想怎么损就怎么损吧。”   向天亮嘿嘿一笑,“先说章姐吧,想当初在医院里,我还躺在病床上,章姐第一次看到我就骚劲大发了,那可是真骚啊,所以,以后章姐就叫直八马叉虫,上直下八,就是一个真字哦,戴姐你呢,随时随地都会骚,简直就是臭骚,所以你就叫自犬马叉虫,上自下犬,加在一起就是臭,呵呵……肖敏芳肖姐,门心马叉虫,章含章姐,直八马叉虫,戴文华戴姐,自犬马叉虫,三条母大虫哟。”   章含和戴文华连笑带骂,一点都不生气,旁边的乔蕊、陈南、陈北和杨小丹四位,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终于回到了正题上。   向天亮乐道:“诸位,现在说说门心马叉虫搬家的事吧,但是要注意哦,你们三个要用新外号称呼对方,谁不服从,我就当场揍谁的屁股哟。”   戴文华笑着说,“门心马叉虫,我们本来是不想打扰你们的三人世界的,只因为你不肯搬家,所以,我和章含是专门来做思想工作的,不,我们是来拉你入伙的,你不想去都不行。”   肖敏芳还是有些为难,“自犬马叉虫,我和你不一样,你现在是单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家小丹她爸还在,虽然下不了床,但毕竟也是个活人么,我和小丹搬进百花楼,人家会说闲话的。”   戴文华指着章含说,“我是没有老公了,但直八马叉虫不是有老公么,她现在把家里房子租给了别人,不是照样和乔蕊搬进了百花楼吗?”   肖敏芳说,“我和直八马叉虫也不一样,她老公现在是外国远洋货轮的船长,三年不能回家,她这三年可以堂而皇之地住在百花楼里。”   章含笑道:“门心马叉虫,你的办法也很好解决。”   “直八马叉虫,你说说,有什么好办法呀?”肖敏芳问道。   章含说道:“门心马叉虫,我常去你们家为你老公出诊,他认为自己是个废人,住在城里不但帮不了你们,反而成了你们的负担,所以一直想搬到乡下和你的公婆同住,你的公婆年纪还不很大,身体健康,正好可以照顾你老公,然后,你可以把城里的房子租出去,也可以增加一笔收入,你和小丹不就可以搬到百花楼里去了吗,向阳幼儿园那边,你可以安排老师轮流宿值班,住在乡下的老公和公婆,你和小丹每周去看望一次就行了。”   肖敏芳看着向天亮说,“天亮,我们家还有三个在读书的丫头呢。”   不等向天亮说话,戴文华先开口了,“门心马叉虫,百花楼里还有不少空房子,你要两间三间都行,那三个丫头会有地方住的。”   章含看了肖敏芳一眼,笑着对向天亮说,“天亮,门心马叉虫可是五朵金花哟。”   “呵呵,直八马叉虫,你可别想歪了。”向天亮笑道。   肖敏芳瞅着向天亮,“天亮,你可不能乱来呀。”   向天亮笑着说,“门心马叉虫,你和小丹住在这里太不安全了,谢娜和马蕴霞肯定还会来找麻烦,而且手段会更加下作,别说你和小丹,连我都是防不胜防啊。”   肖敏芳终于松了口,“只要小丹同意,我……我也没意见。”   扭头望着杨小丹,向天亮笑着问道:“小丹,你的意见呢?”   “我,我哪有意见呀。”杨小丹红着脸道。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瞧着向天亮的坏笑样,戴文华道:“天亮,这下遂了你的心愿了。”   “呵呵……我百花楼终于有了一名高级厨师了。”   肖敏芳娇嗔道:“你把我哄进百花楼,难道就是为了给你烧菜做饭吗?”   众目睽睽之下,向天亮拉过肖敏芳,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将她的身体放在了怀里。   “门心马叉虫,你当然不只是为我烧菜做饭了,你还得为我暖被窝呢。”   女人们都笑,肖敏芳娇羞地垂下了头。   笑过之后,杨小丹担心地问道:“天亮,我答应马蕴霞的两个条件,对你的工作会有多大的影响呀?”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船到桥头自会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没关系的,商不与官斗,谢娜和马蕴霞不会太过乱来的,当然了,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她们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的。” 第1161章 常在河边走   向天亮说得没错,第二天上午,谢娜和马蕴霞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县委大院。   没办法,人家是来“收获”的,懂得夜长梦多、速战速决的道理,不给向天亮使坏的机会。   为了掩盖自己的“丑闻”,向天亮没有打算使坏,也不敢使坏,相反,既然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上马已不可阻挡,他早就做好了顺水推舟的准备。   但是,县委书记陈美兰并不同意向天亮亲自上阵,而是安排常务副县长杨碧巧负责谈判,县招商局局长成达明和向天亮的秘书丁文通协助。   为了照顾向天亮的面子,杨碧巧会向谢娜和马蕴霞解释,向天亮副县长因为牙疼,才不能参加此次谈判。   对于陈美兰的决定,向天亮只能服从,陈美兰的性格是柔中有刚,虽然多数情况下对向天亮很顺从,但当她认真起来的时候,向天亮也是要乖乖听话的。   当然了,私下的工作还需要向天亮亲自布置。   杨小丹和马蕴霞已经在电话里约定,杨小丹在县委大院外等待,等到谈判达成协议,谢娜和马蕴霞离开县委大院时,将那段录音交给杨小丹。   向天亮准备了硬的一手,他调来许燕和许琳姐妹俩陪着杨小丹,万一谢娜和马蕴霞出尔反尔,拿了协议不给录音,就强行抢回协议。   为了确保硬的一手万无一失,向天亮又让他的师弟、县公安局副局长杜贵临调来便衣队,暗中布置在县委大院附近。   布置完毕,向天亮才踱着方步,来到了十楼陈美兰的办公室。   办公室外间,陈美兰的秘书田甜和司机阮妙竹都在。   向天亮唬着脸,“上班时间,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   田甜和阮妙竹相视一笑,田甜说,“陈姐说你一定会来,叫我们俩等你呢。”   瞅着田甜和阮妙竹的两个小胸脯,伸出双手在上面摸了几下,“嗯,比刚来时大多喽。”   田甜和阮妙竹的两张小脸立即红了。   但田甜和阮妙竹并没有躲闪,因为这几天,向天亮没少在她们胸前折腾,这被他视为增进感情的必要步骤,包括夏小芳、诸露、梅映寒和林语儿,早已习惯了向天亮的魔爪。   “把外间的门关上,你们俩都给我进来。”   向天亮推门而入,陈美兰刚好放下了电话,“天亮,我已经和南河县委的谭俊书记通过电话了,我把咱们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预案向他通报过了。”   走到沙发上坐下,向天亮苦笑不已,“他妈的,这次都怪我,不然还可以把谈判拖到元旦呢。”   陈美兰微笑着,走过来在向天亮身边坐下,“既然都这样了,你再自责也没有用,当然,你以后也要多加小心,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   田甜和阮妙竹正好进门,听到陈美兰的话,两个人嘻嘻地笑起来。   “笑什么笑,笑个屁啊。”向天亮瞪了田甜和阮妙竹一眼,“快过来,帮我按摩一下两条腿。”   说着,向天亮将两条腿搁到了茶几上。   田甜和阮妙竹走过来,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在茶几上坐下。   向天亮踢掉皮鞋,两条腿一分,一腿一人,分搁到田甜和阮妙竹的双膝上。   田甜和阮妙竹立即异口同声地叫道:“臭死了。”   “呵呵……胡说八道,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洗脚,怎么可能还有臭味呢?”   陈美兰笑着说,“晚上睡觉前洗脚,并不意味着早上就没有脚臭。”   “这,这是为什么?有科学依据吗?”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不需要科学依据,只需要事实证明。”   向天亮更不明白了,“事实证明?哪来的事实?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啊?”   陈美兰少见地笑出声来,“嘻嘻,你精力无限,每天晚上都要运动,床下运动,到了床上还要运动,运动时肯定会出汗,你的脚底更会出汗,出汗了就会有汗臭,所以,你的两只脚都是臭的。”   向天亮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陈美兰的酥胸,“呵呵……我的陈大书记,你什么时候又成了运动学的专家了呢?”   有田甜和阮妙竹在,陈美兰脸有点红,“还说呢,首先你自己是个运动专家,为了适应你,我们也就成为运动专家了。”   这话没错,向天亮心道,百花组里的女人,都被自己改造成床上运动专家了呢。   向天亮还知道,陈美兰相对比较含蓄,今天这么露骨地说,是说给田甜和阮妙竹听得,是让她俩更放得开呢。   “陈姐,我就不明白了,你对今天的事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不担心。”   “我要是被谢娜和马蕴霞曝光了,被一撸到底了,那怎么办?”   “嘻嘻,那更好,你在家好好待着,省得到处拈花惹草,当百花楼总管也行嘛。”   “哟,那我还领导得了你们吗,早就树倒猢狲散喽。”   陈美兰拿手指点了一下向天亮,娇嗔道:“我看你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向天亮松开陈美兰,注意力慢慢地转移到田甜和阮妙竹身上,两只臭脚渐渐地不老实起来。   不过,不等向天亮有进一步的行动,传来了一陈敲门声。   居然来了一帮老太婆,县妇联的。   没了享受,向天亮很是懊恼,出门时还回头冲着那帮老太太直扮鬼脸,田甜和阮妙竹瞅得忍俊不禁。   回到自己办公室,屁股刚沾座,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来了。   看见罗正信,向天亮就直瞅他的肚子,“老罗,你要是碰坏了我的门,算你损坏公物哦。”   罗正信摇着头,往沙发上一顿,胖乎乎的身体上下弹了两下,“唉,我现在才深深地理解了这么一句老话,千金难买老来瘦啊。”   心宽体胖,现在有向天亮撑腰,罗正信的日子过得舒坦,身体发福是必然的。   “老罗,你有事吗?”   “一件私事。”罗正信说,“我打听一下,那个那个刚分配来的梅映寒,你和她熟不熟?”   “什么意思?”向天亮抬起了头,“我和她是市建设局的老同事,同一层楼上班,自然是熟的。”   罗正信问道:“她有对象了吗?”   “哟,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向天亮警觉地问道,“怎么,看人家小姑娘漂亮,你又动老心了?”   “我哪敢啊。”罗正信连连摆手,“是宣传部的小孙,看上梅映寒了。”   向天亮一怔,“什么叫看上了?玩玩啊?”   罗正信笑道:“那倒不是,人家是喜欢,托到我这里来了。”   哦了一声,向天亮笑问,“于是,你想当媒人了?”   “还没答应,这不,找你了解了解。”   向天亮瞪了罗正信一眼,“哎,你少管啊,人家早就有对象了。”   这倒是个问题,而且是严重的问题,向天亮心里嘀咕,不仅是梅映雪,其他几位美女也一样,要打打“预防针”了。 第1162章 打预防针   县政府与三元贸易公司之间的谈判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公事不需要向天亮打理,向天亮便操心起自己的事来,他分别给诸露和阮妙竹打了个电话。   然后向天亮来到地下车库,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地下车库里光线不好,不是黑乎乎,起码也是看不清几米外的人脸。   但诸露和阮妙竹走过来时,向天亮还是辩别得出来,诸露个子高,将近一米七,这样的身高在女孩子里显得鹤立鸡群,阮妙竹曾学过午蹈,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至少与一般女孩不同。   诸露相对文静,和她个子成反比,阮妙竹比较火辣,和她的屁股成正比。   地下车库里很安全,县府办主任罗正信负责安装县委大院内外监控探头的时候,向天亮给他出过主意,地下车库除了出入口,内部就没有安装监控探头,所以,诸露和阮妙竹从电梯上下到地下车库,监控探头是看不到的。   上得车来,阮妙竹便问,“天亮,找我们干么呀?”   向天亮故意不说话,放下车窗窗帘,发动车子,慢慢开出地下车库,离开县委大院来到了大街上。   一直开到小南河边的绿化带,向天亮才将车停了下来。   向天亮的脸上,是明显的不高兴。   后座的阮妙竹看不到,副驾座上的诸露却看清了,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不清向天亮为什么不高兴。   诸露不敢问,阮妙竹却又在问,“天亮,找我们有什么事呀?”   向天亮还是不说话,端着个脸扭过身来,眼睛在诸露和阮妙竹的身上滴溜溜地转起来。   从外表上看,诸露和阮妙竹真是两个极端,诸露家在乡下,中专毕业后有了工作,才算跳出了农门,身上的打扮可以用四个字形容,比较老土,处处显示着含蓄,长裤就不用说了,上身的毛衣把整个玉颈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真是人如其名,诸露诸露,一点不露,全给储藏起来了。   阮妙竹恰恰相反,爱打扮爱臭美,身上处处透着洋气,冬天了,上面还是大开领,山沟沟整个外露,下面居然还是中短裙,那黑色的网状长丝袜跟没有似的,玉腿裸露无遗,真个是为了风度不怕温度,尤其是她一身红衣红裙,特别夺人眼球,这也难怪,她是城里人出身,不会把自己的漂亮藏起来。   “我得给你们俩打打预防针。”   开关一摁,前座的靠背慢慢地放了下来,向天亮也盘着两条腿对着诸露和阮妙竹。   这回诸露也好奇了,“天亮,什么,什么预防针呀?”   向天亮哼了一声,“你一边先待着,我这预防针得先给妙竹打打。”   阮妙竹嘻嘻一笑,爬过来靠在向天亮的身上,“天亮,我没犯错误呀?”   “你犯错误了,而且是大错误。”向天亮的手,从阮妙竹的大开领上伸了进去,“打扮得这么招蜂引蝶,连罩罩都不戴,难怪引起别人的注意。”   阮妙竹辩解道:“陈姐和杨姐她们,不是,不是也不戴罩罩的么。”   “可你这领口也开得太大了,你走路又一扭一摆的,两个小包子都会颠出来,人家能不看吗?”   向天亮手一扯,阮妙竹的休闲式羊毛衫就往下滑落,先是两个玉肩出现,接着,两个小包子像皮球一样弹了出来。   “又欺负我。”阮妙竹在向天亮手背上拧了一下,实际的效果,是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小包子上。   热一个不能冷了另一个,向天亮的另一只手一拉,将诸露也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妙竹,我要警告你几点。”   “嘻嘻,其实我知道的,你说你说,小的遵命就是。”阮妙竹不怕向天亮,她知道在一起调来的六姐妹中,向天亮还是比较喜欢她的。   向天亮问道:“那你说说,我要警告你什么?”   “向诸露姐学习,打扮得老土一些呗。”阮妙竹笑道。   向天亮也笑了,“臭丫头,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嘛。”   阮妙竹对诸露说,“诸露姐,我坚决向你学习,向你看齐。”   “妙竹,说你的事,你扯上我干吗。”诸露红着脸道。   向天亮转向诸露,“你别心里高兴,我也正要给你打预防针呢。”   “我……我怎么了?”诸露不解地问。   向天亮说,“瞧瞧你,天天像个山里妹子似的,你看看你看看,防线筑得这么牢固,我的手都伸不进去了。”   还真是的,诸露的罩罩很紧,一点都不露,向天亮的手摸索着,就是进不了门。   诸露羞得低下了头,手动了动,犹豫着又放下了。   阮妙竹笑着说,“诸露姐,我来帮你吧。”   向天亮拨开了阮妙竹的手,“你忙什么,要学会自我改正,让她自己来。”   抖擞着双手,诸露解开了罩罩,顿时,两只大肉球蹦出来。   诸露的比阮妙竹到少要大上一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阮妙竹羡慕地说,“诸露姐,你的进步太大了。”   向天亮把玩着诸露的一对肉球,“诸露,你知道你要怎么改正了吗?”   “嗯……我要向妙竹学习,取长补短,尽量,尽量解放思想,跟上形势的发展……”   “这还差不多。”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主要还得看你们两个的实际行动,这样吧,我一星期检查一次,谁进步了我奖励谁,谁做得不好,我就惩罚谁。”   阮妙竹马上问,“天亮,奖什么罚什么呀?”   “呵呵……我决定了,对你们六姐妹进行单独的考核,谁要是得奖了,我可以满足她的任何要求,谁要是受罚了,我就罚她为我洗脚一个月。”   “那,那你的奖罚标准呢?”阮妙竹又问。   “我的满意与否,就是奖罚标准。”一本正经的向天亮,忽地想起了什么,“噢对了,以后别人要是问你们有没有男朋友,你们一定要说有了,记住了没有?”   诸露笑阮妙竹,“妙竹,这是给你打预防针呢。”   阮妙竹也笑诸露,“诸露姐,其实你比我勾人,这是在说你呢。”   正在这时,杨碧巧来了电话。   谈判结束了。 第1163章 安全第一   还是在县委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常务副县长杨碧巧正在汇报县政府与三元贸易公司谈判的经过。   向天亮坐得端端正正,因为招商局长成达明也在,向天亮甚至坐在单人沙发上,离陈美兰和杨碧巧远远的。   哪怕成达明已经是铁哥们,不能知道的东西,也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今天的主要谈判内容,就是那条八公里公路的建设,经过谈判,达成协议如下,一,公路建设所需的全部资金,由三元贸易公司负责,二,公路建设的施工组织,由三元贸易公司负责,三,公路建成之后,从投入使用之日算起,五年内的维修费用由三元贸易公司负责,四,滨海县政府负责为公路建设提供一切方便,五,由滨海县交通局负责保证公路的技术、质量和监管,六,公路建成后,公路的管理由滨海县政府和三元贸易公司共同负责。”   向天亮瞅着杨碧巧问,“她们没提路基被炸的事吗?”   杨碧巧摇着头,“原来的预算不到一千万,现在老路基被炸掉后,预算基本上是翻了一番,但人家什么也没说,就像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成达明补充道:“杨县长说得是,她们好像没拿钱当回事儿,提都没有提一句旧路基被炸毁的事。”   “要么就是太有钱,要么就是太急于达成协议。”向天亮说。   杨碧巧说,“这样一来,关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与我们县政府有关的谈判,己经全部完成了,也就是说,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算是正式启动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陈美兰微微地点着头,“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以后有什么问题,或者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出什么问题,都与我们滨海县无关了。”   成达明笑着说,“我明白陈书记的意思了。”   “达明同志,我什么意思呢?”陈美兰微笑着问。   “陈书记考我了。”成达明笑着说道,“原来我还不理解,在前面的谈判中,我们放弃了对三县区综合市场的管理权、征税权等利益,现在我明白了,三县区综合市场就是个包袱,我们甩给了市政府,我们几乎可以不负任何责任了。”   指着向天亮,陈美兰说,“不敢居功,这是小向的意思。”   成达明问道:“那么,接下来的谈判呢?三元贸易公司还有三项投资,购买城关镇西郊三百亩土地、租赁县渔港三号码头和收购县农机厂资产,刚才三元贸易公司的副总马蕴霞还提出来了。”   陈美兰摆着手,“那是我们滨海县自己的事,与市政府无关,市委领导也没权利给我们施加压力,达明同志,你要做到心里有数,关于三元贸易公司购买城关镇西郊三百亩土地,那是县农业种子公司所在地,是根本不可能的是,那个县渔港三号码头是个天然良港,每当台风季节,还有不少外籍渔船进出,涉及外事和海防,对外租赁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县农机厂可以谈,农机厂停产快两年了,三元贸易公要买,我们乐意转让。”   “陈书记,我记住了。”   陈美兰又微笑起来,“达明同志,这段日子你辛苦了,先好好休息几天,接下来的谈判,可以慢慢来嘛。”   “谢谢陈书记关心。”   向天亮把成达明送到门口,本来应该是他负责向县长陈乐天汇报,他把这个任务推给了成达明。   再回到办公室后,向天亮没坐回原处,而是走到陈美兰和杨碧巧面前,硬挤坐到她们二人之间。   陈美兰和杨碧巧笑着往两边让了让。   向天亮靠着沙发背,双腿分开,搭在陈美兰和杨碧巧的腿上,然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杨碧巧推了向天亮一把,“哎,杨小丹把录音拿回来了没有?”   “拿回来了,她们还算讲信用。”   “你确信她们没有复制吗?”   “即使她们复制了留底了,也用不着害怕。”   “为什么?”   “呵呵……”   杨碧巧伸手在向天亮胳膊上拧了一下,“跟我们还故弄玄虚呀?”   “碧巧,你不用替的担心,玩这些小聪明,谁能玩得过他呢。”陈美兰笑着说道,“谢娜和马蕴霞提出另一个条件,要求天亮把手中掌握的谢自横的罪证交出去,天亮是交出去了,但那是假的,谢娜和马蕴霞也许不知道真假,可谢自横自己知道,谢自横知道,他现在是出来了,是被保外就医了,但天亮手上掌握的证据,不但可以把他谢自横重新送回监狱,还可以把他的刑期加上几年,因此,谢娜为了她父亲,是不敢乱来的。”   “咯咯……难怪这么轻松呀。”杨碧巧瞅着向天亮笑。   向天亮也瞅着杨碧巧,目标当然是她的大胸脯,“臭娘们,你是巴不得我有事是吧?”   杨碧巧急忙靠到向天亮身上,讨好地说,“我哪敢呀,我可不敢得罪我的老公,咯咯……”   向天亮没笑。   “天亮,你心里有事?”陈美兰很细心。   看看陈美兰,又瞧瞧杨碧巧,向天亮欲言又止。   “哟,什么事连我们都不能说吗?”杨碧巧奇道。   “我想去看看清清姐和亚娟姐。”   陈美兰和杨碧巧异口同声,“不行。”   柳清清和李亚娟都生了,生的都是儿子,作为播种者,向天亮理应去看看。   问题是柳清清和李亚娟现在住在市区,住在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的家里,非常的隐秘,也非常安全,周台安的老婆是妇产科医生,为了柳清清和李亚娟还特意请了长假。   但是,如果向天亮去看柳清清和李亚娟,就会很不安全,从周台安反馈过来的信息分析,向天亮现在是无数人的目标,待在滨海县还行,一旦出了滨海县,很可能会被盯上。   所以包括周台安、陈美兰和杨碧巧,一致反对向天亮去看望柳清清和李亚娟。   向天亮后悔不已,柳清清和李亚娟当初是藏身在百花楼里的,因为百花楼要增建第五层第六层,她们俩人才住到周台安家去的。   “唉……听你们的,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啊。”   看着向天亮唉声叹气,杨碧巧安慰道:“柳清清和李亚娟事你甭管,机会合适的时候,周局长会把她们送过来的。”   陈美兰说得更认真,“你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工作上吧。”   向天亮知道陈美兰说的工作是什么,人事人事,还是人的事。 第1164章 那个的那个   被陈美兰和杨碧巧“赶”出来后,向天亮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驱车又到了街上。   正是午饭时分,坐在小面馆里,点一碗肉丝面,加两个荷包蛋,拌一些黄豆酱,一个人坐着细吃慢咽,对不讲究吃的向天亮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向天亮要去县公安局,除了找几位领导,他还要去看看许燕和许琳,姐妹俩安排到县公安局上班后,他还没去过呢。   为了讨好许燕和许琳,向天亮还在路边摊上买了几斤炒板栗,因为这是姐妹俩最喜欢吃的零食。   县公安局里,最清闲的职位,也许就是平时很少有人光顾的资料室。   资料室和档案室不同,档案室存放的近十年发生在滨海县的刑事案件和治安案的所有卷宗,而资料室的存放范围更大,除了十年以前发生在滨海县的刑事案件和治安案的所有卷宗,还有全市全省乃至全国的重特大案件资料,全县的人口资料和犯罪人口资料。   即使有了电脑,文字资料可以保存在电脑里,但大量的原始卷宗还是需要保护。   在资料室,许燕负责文字资料的保管,许琳负责的是将文字资料存入电脑。   此外,资料室还有个负责人,五十多岁的陈老太太。   尽管向天亮悄悄进来,想给许燕和许琳姐妹俩一个惊喜,但恰好被抬头的许琳看见了。   欢呼一声,许琳连蹦带跳地跑过,双手一勾挂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被吓了一跳,他一边双手托住许琳的小屁股,一边扭头往陈老太太的办公室看。   虽然第一次来,但向天亮早从许琳嘴里知道,陈老太太在那间小办公的存在。   许琳嘻嘻一笑,“放心吧,老太太的儿媳妇生了个胖小子,她在医院侍候月子呢。”   资料室的门还没关,坐在另一张办公桌边的许燕,冲着向天亮羞涩地一笑,急忙走过去关上门。   办公室有玻璃窗冲着走廊,还是不“安全”,向天亮抱着许琳,腾出一只手,拉着许燕往资料库里走。   很快的,向天亮将许琳压在了资料库里的一张办公桌上……   许琳很来劲,小嘴低声地欢叫着。   许燕看到脸红心跳,想退出资料库,却被早有准备的向天亮拽住了。   非常奇怪,自从成了向天亮的小女人后,姐妹俩的性格变成了两个极端,妹妹许琳是见了向天亮就疯,还经抢在姐姐前“上阵”,姐姐许燕却变得羞羞答答,每一次都是半推半就。   向天亮在许燕耳边轻笑道:“小燕燕,你要是再跑,我就不理你了。”   许燕不过是害羞而已,哪里真想离开呢,向天亮这么一“吓”,她就半推半就地靠在向天亮身边了。   疯得快,去得也快,许琳很快就败退了。   撇开许琳,向天亮抱住了许燕。   许燕指了指旁边的一扇小门,“天亮,我们去……去哪儿……”   向天亮抱着许燕进了小门,马上笑了,原来,这是资料室的休息间,还有一张小木床呢。   重整旗鼓,抖擞精神,向天亮将许燕狠狠地折腾了一番,无数的子弹,倾泻在她的桃源深处。   许燕满足地瘫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小燕燕,你还好吗?”   “好……好死了。”   “呵呵……什么叫好死了?”   “我,我里面都满了。”   向天亮大笑,“哎,每次被小琳琳抢先,你不高兴了?”   “我才不呢。”许燕靠在向天亮身上,慢慢地缓过气来了。   向天亮好奇地问,“为什么啊?”   “你不要告诉小琳琳,我才说。”   “我保证不告诉小琳琳。”   “嘻嘻……”许燕轻轻地笑起来,“你每次总是,总是把子弹射在最后一个人那里,所以,所以最后一个,最后一个才是最便宜的,才是最后的赢者。”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姐姐就是姐姐,姐姐比妹妹有心计啊。”   “天亮,我想,我想帮你生孩子呢。”   “真的吗?”   “嗯。”   “那还不容易么,呵呵……”   正在说笑,许琳跑进来了,气冲冲地扑向许燕,“好呀,姐你真坏呀。”   姐妹俩闹成一团,向天亮笑而不理,打是亲,骂是爱,亲姐妹是打不起来的。   果然,有向天亮的存在,姐妹俩很快就不闹了。   “师傅,你来公安局有事吗?”许琳问道。   “小琳琳,以后别叫师傅了,就叫我名字。”向天亮点着头道,“我来找你们邵局长,顺便来看看你们,看看你们老实不老实。”   许琳不高兴地说,“原来你不是专门来看我们的呀。”   “在百花楼里,每天晚上都能见面,用得着专门来看你们吗?”向天亮笑道。   许琳撅着小嘴,“百花楼里花太多,你只有两只眼睛,哪能只看到我们呀。”   “呵呵……小丫头,醋劲还挺大的么。”向天亮在许琳的小屁股上拍了两下,“知道吗,你们姐妹俩比她们更有优势。”   “什么优势呀?”许琳问道。   “小燕燕,你说。”向天亮捏着许燕的玉峰。   许燕红着脸说,“小琳琳,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在百花楼还有警卫任务,又经常跟天亮一起出去执行任务,和天亮在一起的时间和机会就比她们多了。”   向天亮笑着补充道:“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和机会就比她们多了,那个的那个不就多了吗?”   姐妹俩顿时娇羞万分,那个的那个,当然就是那个的那个了。   “可是,可是我还是有意见。”许琳忽道。   向天亮放开许燕和许琳,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小琳琳,你还有什么意见啊?”   指着许燕,许琳恼道:“每次打仗,都是我在前面打冲锋,奋勇迎敌,小燕燕却都在后面捡便宜,她吃得饱饱的,我什么也没捞着,我,我亏死了。”   “呵呵……谁让你每次不讲长幼有序,争先恐后呢。”向天亮乐道。   许琳抱着向天亮不放,“那你答应我,下次你要先消灭小燕燕。”   许燕一边帮向天亮整理衣服,一边对许琳说,“小琳琳,别闹了,天亮还有事要办呢。”   下床拿包,向天亮边走边笑。   “小琳琳,我下次一定让你浊浪滔天,水漫金山,呵呵……” 第1165章 提前布局   其实,邵三河早看到向天亮来公安局了,他知道向天亮来公安局肯定有事,但肯定会先去资料室。   漂亮的姐妹花是向天亮的人,许燕和许琳的身份,也只有邵三河等几位局领导知道。   所以邵三河在办公室等着向天亮,还把几位局领导都找了过来,政委方云青、常务副局长周必洋、副局长姜学明、副局长杜贵临,一个也不少。   向天亮推门进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烟雾腾腾了。   “哎哎,你们这不是在自杀吗,把门窗打开,快把门窗打开。”   唠叨着,向天亮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方云青起身开了门窗,走回来,却先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   嘴上说一套,做起来又是一套,向天亮马上吞云吐雾起来,“老方,你都抽上十元一包的烟了,当了政委,档次提高了嘛。”   黎明调任县人民法院院长后,方云青接任了政委一职,正科级解决了,人仿佛也年轻了十岁。   周必洋笑道:“老方当了政委,当然不能再抽三块一包的香烟,否则就是丢咱们县公安局的脸嘛。”   “这个我同意,人活一张脸嘛。”邵三河憨笑着。   “我当然也支持。”姜学明笑说。   杜贵临对向天亮说,“大师兄,咱们的方政委啊,四个口袋里分装着三包香烟,常备不懈呢。”   “这是什么情况呢?”向天亮兴致勃勃地问。   “哈哈。”杜贵临笑着说道,“方政委自己抽烟,抽的是三块一包的,碰上咱们这些朋友呢,是递十元一包的,要是领导来了,他会拿到上口袋里那包大中华……”   向天亮咧嘴直乐,“老方啊老方,你就抠吧,等你百年以后,我一定把你的故事告诉你的儿女,让他们打一个金棺材送给你。”   “你们就别拿我开心了。”方云青不好意思地笑道,“老婆给我的预算是每月一百五十元的烟钱,你们说我怎么办?我能不省着花吗?同志们,理解万岁,理解万岁吧。”   众人大笑不已。   这是个团结的班子,向天亮心里非常欣慰,同时也有些自得,因为这个班子的形成,其中也凝结着他的辛劳。   在工作上,邵三河身兼县委常委和县政法委书记,工作重心逐步转移到县政法委,在县公安局这边是充分放权,政委方云青主持党务、行政和内务,常务副局长周必洋主持全局日常工作,新提拨的副局长姜学明主管刑侦,副局长杜贵临主管治安,分工明确,合作和谐。   这其中,还有一个细节,充分体现了向天亮的良苦用心。   在局领导的排位上,杜贵临升副局长比姜学明早半年,本来应该是杜贵临在前姜学明在后,但在向天亮的授意下,杜贵临主动让位,甘居末座,这一方面是刑侦为公安局工作的重点,姜学明的重要性大于杜贵临,另一方面,谁让杜贵临是向天亮的同门师弟呢。   笑过之后,方云青问道:“天亮,你大中午的过来,一定有要事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再过一段时间,顶多到明年春节,你们就没这么轻松了,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上马,已经是不可逆转,以三元贸易公司的作风,我预计在明年春节前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就会正式开业,到时候你们就有事干喽。”   向天亮一脸凝重,大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顿时都沉默了。   一会儿,邵三河用眼神朝杜贵临示意了一下。   杜贵临会意,起身走到文件柜边拿过来一张地图,摊放在茶几上。   “天亮说得有道理,并不是危言耸听。”邵三河指着地图说,“你们看啊,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地理位置,南面五公里就是海岸线,那里荒无人烟,海滩平缓,历来就是走私犯们最喜欢登陆的地方,再看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周边,西南十公里是北城区的边缘,有一条可以通车的土路相连,西北十五公里是南河县县城,有一条能走人的山路相连,东边二十公里外就是咱们滨海县城,目前无路可通……”   向天亮接着说道:“可以想见,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开业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正儿八经的生意人,是不会去那里做生意的,因为不可能会有顾客去那里买东西的,我们大家想想,即使有路可通,有车可走,在城关镇能买得到的东西,谁愿意多花上十元的车钱跑到那里去买东西呢,所以,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开业后,能卖的东西只能是走私货,去光顾的人也只能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杜贵临问道:“搞起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却卖的是走私货,市里会同意吗?”   姜学明笑着说,“老杜,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管理权和经营权都交给了三元贸易公司,市里恐怕也管不了了,恐怕到时候那里就是一个小小的独立王国,三个县区的缉私队想进去都进去不了。”   “更为严重的是,走私风将重新燃起。”向天亮说道,“大家都知道的,前几年,咱们滨海县可以说是七个人有五个人参与走私,还有两个人是找不着门路,几乎可以说是全民皆在走私,咱们滨海是人穷地贫啊,包括那二十多万上岸改当农民的渔民,一半以上人口没活可干,有私可走,一本万利,谁不想去呢,恐怕到时候我们根本阻止不了喽。”   “所以。”邵三河在地图上拍了一下,“我和天亮决定,咱们未雨绸缪,提布局,以便牢牢地掌握主动权,大家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向天亮当仁不让,挥了挥手说,“我先给你们透露耳点上层消息吧,前不久我和我老师易祥瑞通过电话,他老人家老当益壮,又出山了,而且参与管的正是全国的反走私工作,他老人家放话了,咱们的反走私工作不但不能放松,还要不断加强,必要时我们可以直接向他汇报,他会给我们全方位的支持,所以,我们就大胆放手地干吧。”   向天亮在鼓舞大家,他的话里,暗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第1166章 特别小组   向天亮提供的信息的确重要,连邵三河都是第一次听到,他起身关上门窗,走回来对向天亮说,“天亮,这个情况你可是一着藏着掖着啊。”   “呵呵……我总不能天天把老师搬出来挂在嘴上吧。”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么说吧,上头知道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也知道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一直在关注着咱们清河,特别是公安系统的领导,咱们要是不把工作做在前面,将来吃亏的就是咱们自己啊。”   邵三河点着头说,“其实我也有这个感觉,最近省厅发下来的案情通报,关于反走私方面的特别多,虽然省厅没有明确指示,但其中的意思却很明白,天亮说得是,咱们得先搞个预案,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必洋,你怎么看?”   大家都把目光转向周必洋,县公安局里,缉私工作是由周必洋直接负责的。   “现在咱们县的走和反走私情况是这样的,海上反走私工作,是由市缉私办领导的,现在市缉私办撤销了,海上边防支队的六艘巡逻艇,卖的卖退的退,现在只剩下了两艘,对拥有一千七百公长的海岸线和六万平方公里海域的清河市里来说,两艘巡逻艇根本就是没有设防,而按照规定,浅海十公里范围内是由各县区公安局自行负责,咱们县公安局两艘冲锋艇四条机帆船,等于也是杯水车薪,因此,海上我们是鞭长莫及,那些走私的家伙都是现代化的,要什么有什么,咱们防不住的,咱们要做准备工作,只能在岸上动脑筋,在陆地上灭他们。”   姜学明道:“这方面我深有体会,前几年我在县缉私办待过,当时大家就说过,咱们对付那些走私犯,就像土八路打鬼子,人家那里飞机大炮,咱们是小米加步枪,步枪还是汉阳造的老套筒,别说真刀真枪的干,连玩都玩不过人家啊。”   向天亮噗地笑了起来,拿起地图一边看一边乐道:“必洋兄,咱们海上玩不了,就在陆地上设防,要是在陆地上灭不了他们,就是你必洋兄的失职和无能。”   想了一会,周必洋也凑过来看着地图,“我想先采取这样几个措施,请各位指正,一,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元旦以后就要对外招商,我想在那里预先埋几颗钉子……”   “喂,必洋兄你等等。”向天亮打断了周必洋的话,“具体的办法我就不听了,为了保密,还是按老规矩办,每一个细节安排都只能由两个人知道,除非有一个人出事了,才可以告诉第三个人。”   说着,向天亮起身告辞。   邵三河送向天亮出来,“天亮,你有点谨慎过头了吧?”   向天亮坐进了自己的车里,“三河兄,你还别说,不谨慎还真不行。”   “得,你又有坏主意了。”邵三河坐到了副驾座上。   向天亮笑了笑,“我是怕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不会吧。”邵三河怔了怔,指着办公楼的方向说,“天亮,你不会怀疑咱们这几位兄弟吧?”   “这倒还不至于。”向天亮笑着说道,“但是,你手下有五百多名干警和三百多名协警,你能保证不出几只坏鸟吗?”   邵三河笑道:“这个我还真不能保证,而且我还能肯定,只要走私风一起,出几只坏鸟是必然的。”   “所以嘛。”向天亮道,“老方、必洋、姜学明和杜贵临,对他们我是放心的,但咱们不能保证他们身边和他们的手下个个都守得住。”   “嗯。”邵三河点着头说,“你说得有道理,别说他们,就是我,看到钞票也是心动呢,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向天亮歉疚地笑了笑,“三河兄,我首先声明,我不是信不过你的人哦。”   “去你的,你我之间说这个话有意思吗?”邵三河伸手捅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我想整一个特别小组,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相信必要时会派上大用场。”   邵三河不假思索,“这是好事啊,我同意。”   “那就说定了。”向天亮舒了一口气。   “第一个问题,特别小组的规模该有多大?”   “兵贵精而不在于多,三四个太少,十几个太多,以十个左右为好,合在一起有一定的战斗力,又不容易暴露,遇到危险还能自保。”   “第二个问题,特别小组的成员从哪里来?”   “为了保密,你手下的人一个都不要,而从外面调人当然也不行,音不对,出门就会露馅,咱们就找武装部要人,马部长手下有不少退伍军人,其中有几个还干过特种兵,咱们就选十个,政治上可靠军事上过硬,最好是玩过真的。”   “第三个问题,警察和军人属于两个战场,你派谁去训练他们?”   “这个好办啊,李玟,反正她现在在国泰集团公司工作,她是这方面的专家,由她负责训练,一个月就能搞定了。”   “第四个问题,训练地点呢?”   “国泰集团公司在城南买下了三十三号旧军营,五百多亩,全封闭的,应该很适合。”   “第五个问题,经费怎么解决?”   “先由国泰集团公司垫着,多少都没问题,以后再想办法另行解决。”   “第六个问题,武器装备呢?”   “我知道,为了保密,不能由你们公安局出武器装备,反正市警备区的武器库里应有尽有,我可以找方司令和马部长解决。”   “第七个问题,万一暴露了,怎么向外界交代?”   “我会联系我老师易祥瑞,万一暴露了,就说特别小组是他派来的,谁也不敢再过问了吧。”   “第八个问题,特别小组完成任务后怎么安排?”   “三河兄,这还用说吗?他们完成任务后,你还舍得放他们走吗?你一定是据为己有了嘛。”   “哈哈……”邵三河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就这么说定了,这事交给你了,一个月以后我再向你要人。”   向天亮离开了县公安局,心里轻松无比,牌局未开,王牌已备,就等着开始吧。   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第1167章 美女有约   向天亮想起来了,这是那个美女的手机号码,上次通话时她告诉他的。   有点阴魂不散了,又是那个女人,那个在市委招待所的六零二号房间出现过的美女。   对于女人,向天亮已经到了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境界,身份不明的女人他是不敢随便招惹的。   知根知底,才能手拿把攥,才不会在这条名叫女人的船上失足落水。   关于这个女人,向天亮的了解太浅太少,连脸都没打个照面,总结起来也就这么几点,美女,来自京城,画家,年龄在三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其中两点,美女,还有待证实,画家,是美女自己说的,更加存疑。   手机的铃声顽强地响着,接,还是不接?   桑塔纳轿车停在街上,下午的阳光正好冲着挡风玻璃,照得向天亮懒洋的。   思来想去,向天亮还是接通了电话。   向天亮:“美女,是不是又想我了啊?”   女人:“想你的头。”   向天亮:“呵呵,想我的头?哪个头啊?”   女人:“你有几个头呀?”   向天亮:“两个。”   女人:“那你说我想哪一个呢?”   向天亮:“女人的心思不好猜,漂亮的女人更是摸不透,我不知道。”   女人:“摸当然是摸不透的哟。”   向天亮:“摸不透,那钻总钻得透吧。”   女人:“咯咯……向县长,你真不像个县长哦。”   向天亮:“哦,那我像什么?”   女人:“像个……像个摧花的害人精呗。”   向天亮:“冤枉,本人是一纯洁青年,美女你可不能乱说啊。”   女人:“乱说?在市委招待所的六零二号房间时,你看我的眼神就出卖了你。”   向天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女人:“所以,你决不是柳下惠。”   向天亮:“那是肯定,见了美女不动心,那我不连禽兽都不如了吗?”   女人:“咯咯……这个解释我喜欢。”   向天亮:“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人:“怎么,打扰你了?”   向天亮:“对不起,我正在上班。”   女人:“说谎,至少你没在你的办公室里。”   向天亮:“咦,你怎么知道的?”   女人:“我先打电话到你的办公室,你的秘书说你不在。”   向天亮:“噢……是这样,那你找我有事?”   女人:“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向天亮:“真没事?”   女人:“我在清河没有几个熟人,就是想找你聊聊天呀。”   向天亮:“呵呵,找我聊天?找我能聊什么呢?”   女人:“你会感兴趣的。”   向天亮:“哦,那是什么话题呢?”   女人:“关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向天亮:“你是个画家,也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感兴趣。”   女人:“我不感兴趣,但你一定感兴趣。”   向天亮:“你知道内幕?”   女人:“当然,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内幕感兴趣呢?”   向天亮:“你到底是谁?”   女人:“见了面不就知道了吗?”   向天亮:“见面?我没想过要赶到清河去见你。”   女人:“用不着,我不在清河。”   向天亮:“你是说……你在滨海?”   女人:“聪明,滨海大厦九一六号房间。”   向天亮:“噢,是这样啊。”   女人:“怎么样,我有幸恭候向县长的光临吗?”   向天亮:“等等,等等……”   很多人知道,向天亮不喜欢滨海大厦,尽管它是滨海县第一高楼,也是滨海县最高档的酒店,一年来,向天亮只去过三次,一次是看望市领导,一次是别人请客,还有一次只坐了不到一个小时。   这倒不是向天亮低调,也不是因为三元贸易公司的正副总裁谢娜和马蕴霞正住在那里,更不是他自己请客的地点在南北茶楼。   向天亮之所以很少出现在滨海大厦,根本的原因在于,至今还没有人能说清楚,滨海大厦的真正主人是谁。   这非常奇怪,滨海大厦原来的主人居然都是假的,这为滨海大厦披上了神秘的面纱。   该小心的时候,必须是万分的小心。   但是,向天亮没把对滨海大厦的不好感觉告诉任何人,包括最铁的兄弟邵三河。   身份不明的女人,邀请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多像一个美丽的陷井。   向天亮当然选择不去。   与此同时,向天亮并没有拒绝女人的邀请,而是提出另定约会地点。   女人在电话里笑了,笑向天亮人小鬼大,胆子太少。   向天亮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决定。   女人也在坚持,因为她“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她对向天亮提出的见面地点也不同意。   于是,向天亮提议取消约会,有话可是在电话里说。   这下女人不同意了。   忽然,女人想到了向天亮正在车上,就提议在车上见面。   在车上见面的提议,可谓正中向天亮的下怀,他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女人的坚持,引起了向天亮的好奇心,这个世界上,一个女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要与一个陌生男人见面。   但是,向天亮还是很小心谨慎。   车牌号为零零九九的这辆桑塔纳轿车,目标实在太大了,城关镇不到十万人口,私家车不多,政府机关的车太引人注目。   向天亮可不想在“阴沟”里翻船。   他迅速地将桑塔纳轿车开到国泰集团公司,这里的地下车库里,停着三辆二手车,一辆别克两辆桑塔纳,车牌都是假的,专门供向天亮执行特殊“任务”时使用。   向天亮很快就驾着黑色的别克轿车回到了街上。   幸福路的百货大楼,是向天亮和那个女人约定的上车地点,这里离滨海大厦不到两百米,只隔着两条街。   可是,向天亮并没有将车开到幸福路的百货大楼,而是直接驾车来到滨海大厦的对面。   小心无大错,谨慎保安全,向天亮的小心谨慎有了他期待的“结果”。   女人从滨海大厦里出来了。   没错,是那个女人,尽管还是看不清她的脸,她的风衣领子和一付茶色眼睛遮住了她的大半。   张脸。   但是,向天亮的脸色,忽地凝住了。 第1168章 美女身后的尾巴   女人是那个美女,飘逸的长发,鲜红的围巾,米白色的风衣,左肩挎着白色的包,右肩背的是画板,都是电话里约好的打扮。   但是,女人身后约三十米处的地方,两个男人可不是约定中应该出现的“东西”。   跟踪技术并不高明,至少在向天亮眼里,那两个男人不太专业。   判断需要重尽所有可能,现在的情况,向天亮归纳为两种可能,要么那两个男人在跟踪那个女人,要么那两个男人在保护那个女人。   向天亮的斗志和战意,一下子被调动起来了。   平淡所以无奇,向天亮对富有挑战性的“游戏”,总是充满了强烈的斗志。   他一边发动车子,缓缓地跟在那两个男人身后,一边拿起手机,拨通了女人的手机。   向天亮:“美女,你走得太快了。”   女人:“你看到我了?你在哪里?”   向天亮:“你继续往前走,不要东张西望。”   女人:“为什么?”   向天亮:“你身后有尾巴。”   女人:“尾巴?”   向天亮:“对,两个男人,在你身后约三十米处跟着你。”   女人:“你确认他们在跟着我吗?”   向天亮:“美女,你说你了解我,那应该知道我在大学里是学什么的吧。”   女人:“你本来应该是警察。”   向天亮:“所以,我确认他们在跟踪着你。”   女人:“那……那现在怎么办?”   向天亮:“你想继续吗?”   女人:“当然继续。”   向天亮:“你不怕?”   女人:“县长不怕我也不怕。”   向天亮:“呵呵,那就继续往前走,就当你身后没有尾巴。”   女人:“我是人,我没有尾巴。”   向天亮:“不是尾巴,难道是跟班吗?”   女人:“你以为他们是我的人吗?”   向天亮:“我正在确认。”   女人:“小小年纪,疑心病还真重。”   向天亮:“我妈从小教导我说,见美女要小心。”   女人:“向县长,这是你的地盘,谁敢太岁头上动土呀。”   向天亮:“难说,跟在你后面的两个男人,就不是我们滨海本地人。”   女人:“我到你说的百货大楼了。”   向天亮:“美女,你还想继续吗?”   女人:“继续。”   向天亮:“好,那你装作买东西的样子,走进百货大楼里上二楼去。”   女人:“上二楼?上了二楼我还怎么出来?”   向天亮:“你上了二楼,他们就不会跟上来。”   女人:“然后呢?”   向天亮:“然后你到百货大楼二楼的东北角,那里有一扇玻璃窗,你打开它,可以看到我就在窗下,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女人:“你,你让我跳下来?”   向天亮:“对,这是证明你身后的两个男人并不是你的跟班。”   女人:“可是,可是我跳下来,你真能接住我吗?”   向天亮:“既然想跟我见面,就必须有胆量,你就得相信我。”   女人:“嗯……好吧,听你的。”   向天亮:“美女,我到了,正张膀已待哦。”   女人:“好,你等着,我豁出去了。”   让女人从二楼跳下来,不是考验她的胆量,而是为了查证她身后的两个男人不是她的人。   这种查证办法真够绝的,只要女人敢跳下来,就证明她身后的两个男人不是她的人,因为她一旦跳下来,身后的两个男人就彻底被甩开了。   一声尖叫,女人真的跳下来了,咬着牙,闭着眼,义无反顾的形象。   向天亮早有准备,双手伸出去,将女人接个正着。   女人身上的幽香扑鼻而来。   哪有时间闻香赏花,来不及细看,向天亮将女人往车后座上一扔,自己飞快地进了驾驶座。   黑色别克轿车呼地一声,箭一般地蹿了出去。   向东,以每小时一百五十码的速度,黑色别克轿车一口气离开了城关镇。   终于,车速慢了下来,女人也坐了起来。   “向县长,你车技不错。”女人说着,扭身往后看着,“好了,后面没有尾巴了。”   向天亮笑道:“美女,你本来就没有尾巴,美女怎么会有尾巴呢。”   “骂我是吧。”女人轻声地笑着。   “呵呵……你刚才是有尾巴,就是不知道是你自己的尾巴,还是别人临时派来的尾巴。”   女人道:“奇怪,谁会跟踪我呢?”   “美女,我帮你分析一下啊,你的尾巴如果不是你自己的,那就是别人派来的,如果是别人派来的尾巴,那可以分这么几种情况,一,不认识你的人派来的,看上你这个美女了,二,不认识你的人派来的,看上你的钱财了,三,认识你的人派来的,为的是保护你,四,认识你的人派来的,是来监视你的。”   女人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吧?”   向天亮笑着说,“放心,在滨海县范围内,没人敢欺负你,不要为了你的尾巴,而扫了咱们约会的兴。”   女人噗地笑了起来,“向县长,你现在最想的一定是看看我的脸吧?”   “不错,闹了半天,连美女的脸都没看到,我亏不亏啊。”向天亮笑说。   “那你先停车。”   黑色别克轿车在路边停下。   女人的动作蛮快,下车上车,坐到了副驾座上。   黑色别克轿车重又缓缓而行。   真的是漂亮,向天亮瞟了一眼,禁不住咽着口水。   “看清了吗?”女人微笑着问。   “看清了。”   “你只看了一眼。”   “对我来说,只要看上一眼就够了。”   女人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有些面熟呢?”   “不觉得。”   “不会吧?”   “我可以确定,以前没见过。”   女人摘下眼镜,撩了撩头发,“向县长,请你再看一眼。”   向天亮握着方向盘,扭头又看了一眼女人。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向天亮摇着头,“确实没有见过。”   “真的?”   “真的。”   女人有些失望,“我问你,你喜欢看电影吗?”   “偶尔看看,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那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名叫《去年的春天》的电影?”   “忘了,好像听说过。”   顿了顿,女人说,“《去年的春天》这部电影拍摄于十四年前,影片里的女主角的扮演者,名叫莫小莉。”   吱的一声,黑色别克轿车又停在了路边。 第1169章 美女的来历   向天亮楞楞地看着莫小莉,近在咫尺的大美女,居然是前著名电影演员莫小莉。   没见过名人,总听过名人的名字,就像党和国家领导人,没见过真人,在电视和报纸上总是见过的。   向天亮没看过什么电影《去年的春天》,十几年的时候,他还在乡下的田野上撒欢呢。   但是,莫小莉的名字他还是听过的,莫小莉,艺名茉莉花,三十九岁,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著名电影演员、话剧演员,出演过十多部电影和三十多部话剧,代表作《去年的春天》,是该片中的女主角。   一九八二年,演艺事业如日中天的莫小莉突然息影,从演艺界消失后,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情郎家,茉莉花呀茉莉花……”   向天亮哼哼了几句,望着前方笑道:“我没见过名叫茉莉花的美女,但茉莉花这首歌,我还是会唱几句的。”   “歌词没记错,调子有点跑。”莫小莉微笑着。   “不过。”向天亮说,“从一个著名电影演员变成画家,这个变化太大了。”   莫小莉淡淡地说,“没什么,我父亲莫伯庸是画家,我三岁就开始学画,当演员时也没搁下画笔,后来我突然发现,当个画家比当个演员更适合自己时,我当然选择了弃影从画。”   向天亮没有再问,一个女人就是一本天书,男人是很难读懂的,莫小莉一定有“故事”,她不说,他不能刨根问底。   “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向天亮问。   “这个么……随便,但是我喜欢你叫我美女。”莫小莉又微笑着。   向天亮也微笑,“那我就喊你美女了,美女?”   “哎……再叫几声,我喜欢听。”   “美女美女美女美女美女……”   “哎哎哎哎哎……”   “呵呵……”   “咯咯……”   笑过之后,气氛更加融洽了。   别克轿车继续向东缓缓而行,“美女,你说说吧,为什么会盯上我的?”   “盯上你?干么要用盯字呀?”莫小莉笑道。   莫小莉笑起来时更美,笑声有点勾人魂魄,向天亮听着,心里又暖又痒。   向天亮更不敢再正眼去看莫小莉,莫小莉已脱掉风衣,上身是一件红色的羊毛蝙蝠衫,特别显眼。   最要命的是,莫小莉笑的时候,胸前是山峦起伏,波涛滚滚,明摆着是没有罩罩么。   忍不了了,向天亮那本来就脆弱的心理防线稍稍一松,下面的大帐篷叭地支了起来。   莫小莉瞅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一眼,笑得更加响亮,胸前也在怒涛汹涌。   “咯咯……果然是坏呀。”莫小莉放声地笑着。   向天亮咦了一声,“美女,从你这果然两字上,可以充分说明,你在清河之前,就已经知道我了。”   “不错,一年多前,我就知道清河有你向天亮这号人物。”   向天亮奇道:“不会吧,我有这么出名吗,一年多前,我还在市建设局为了生存而挣扎呢。”   “你的一个朋友说的。”   “我朋友?谁啊?”   莫小莉微笑着说,“我答应过你的这位朋友,保密。”   “呵呵……好吧好吧,我猜一猜,如果是真朋友,他一定说我是个坏蛋,如果是一般的朋友,他一定说我是个好人。”   莫小莉笑着说,“你还真猜对了,你的这位朋友说,你总的来说是个坏蛋,是个让人恨不起来的坏蛋。”   “嚯,这个评价够高的,我接受,我喜欢。”向天亮笑道。   “向天亮,男,一九七零年三月八日出生,因为不喜欢被人称为三八而将生日改成了三月十八日,向家是清河第一武术名门,向天亮作为长房长孙,从小习武,并被列为向家未来的掌门人,但向天亮自小立志要当警察,所以高中毕业后,以第一志愿考入中央政法大学的前身京城警官大学,在京城警官大学学习期间,被著名刑侦专家易祥瑞收为关门弟子,但大学毕业后,向天亮没有选择留校和留京工作,而是回到了清河,可惜造化弄人,警察名额被市公安局前局长谢自横以权谋私,用自己的女儿顶替了向天亮,向天亮被分配到市建设局,而恰恰在市建设局,因为当警察的理想破灭,向天亮的天性得到了极度释放,居然混得风生水起,从副科级跳升到正科级,不久,又在市委个别领导的帮助下调到了滨海县,成了全省最年轻的副县长,他的主要事迹如下……”   向天亮摇着头笑,“哟,情报工作做得还不错嘛。”   “不过,我来到清河市,第一眼见到的向天亮,却是个小偷加坏蛋,虽然是偶然相遇,但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却把我身体看了个够,所以,这个向天亮是个百分之一百的小偷加坏蛋,咯咯……”   “呵呵……”向天亮有些不好意思,“美女同志,实在对不起,我那是无意,只是惊鸿一瞥,一眼,就看了一眼,无意无罪嘛。”   “那要是有意呢?”莫小莉瞅着向天亮的大帐篷。   “不敢有意,不敢有意。”   “我是说万一有意呢?”   “万一啊。”向天亮犹豫了一下,“万一有意呢,就多看一眼,合计看上两眼。”   莫小莉笑着说,“好吧,现在就可以有意了,你再看我一眼。”   “美女,我开着车呢。”   “开着车也可以看,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万一翻车了呢。”   “好呀,一男一女一起翻车,一个副县长,一个美女画家,多大的新闻,至少能上省报二版。”   向天亮忍俊不禁,摇着头说,“还是不能看。”   “为什么不能看?”   “我从不多看陌生美女一眼。”向天亮道。   莫小莉笑问,“不会吧,我还是你眼中的陌生人吗?”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点着头说,“不错,你在我眼中还是一个陌生人。”   “我,我还是个陌生人?”莫小莉怔了怔。   向天亮忽地猛打方向盘,一边冷冷地说道:   “美女,也许你真的是莫小莉,也许你真是前著名电影演员,也许你真是个画家,但是,你到我们清河市和滨海县来,绝对不是为了采风写生。” 第1170章 八爷和臭娘们   别克轿车离开了公路,停在了广阔的盐碱地上。   盐碱地的尽头,就是小南河的入海口。   向天亮下车,噌地跳上了车,站在车顶向远处眺望。   小南河的入海口,海水与蓝天共一色,在夕阳的照射下美艳极了。   莫小莉问道:“向县长,那么你对我了解了多少呢?”   “你是京城人,即使在京城也应该是人上人,不是出身名门,就是自己身为名人,据我所知,我们市委招待所六楼的高级套房,一般名人恐怕也难以入住,而且入住之后居然没有登记,所以你的身份非同小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下面这三个人,你至少认识或与其中的一位有密切的关系,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市委书记张宏和市委秘书长方以轩。”   莫小莉哦了一声,“你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你来自京城,张宏和方以轩也来自京城,至于陈益民副书记,他至少也算得上是大半个京城人吧,陈益民副书记当时住在六零一号房间,而你住在对门的六零二号房间,你不认识陈益民副书记,或者没有陈益民副书记的允许,你至少不会住在六零号房间。”   莫小莉微笑着,“你对我的来历,比对我为什么找你更感兴趣吗?”   “不错,知道了你的来历,就等于了解了你来清河的目的。”   莫小莉冲着向天亮伸手,“哎,拉我一把。”   “你要上来?”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呀。”   向天亮笑着摇头,“女人是不需要站得高看得远的。”   “重男轻女。”莫小莉笑着说,“向县长,我发现你们清河特别重男轻女,你们这些当领导的有责任呀。”   “几千年文明历史的沉淀,这个责任我可负不起。”向天亮摆着手。   莫小莉仰头看着向天亮,“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别提我不知道的问题啊。”   “在你们这里,是怎么称呼女人的?”   “呵呵……这个问题啊。”向天亮笑了起来。   “怎么,不能说吗?”   向天亮乐道:“我们这对女人的称呼么,就两个,娘们,要是关系密切的,就三个字,臭娘们。”   “臭娘们?很好听呀?”   向天亮乐不可支,“叫臭娘还好听?”   “是呀,显得亲切么。”   “比叫美女还要亲切?”   “对呀。”   向天亮呵呵大笑,“那好,既然你认为叫臭娘们比叫美女还要亲切,那我以后就叫你臭娘们好了。”   莫小莉笑道:“行呀,你以后就叫我臭娘们吧。”   “臭娘们。”   “哎。”   “臭娘们臭娘们臭娘们臭娘们臭娘们……”   “哎哎哎哎哎……”   “呵呵……”   “咯咯……”   向天亮双腿一盘坐在了车顶上,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哎,拉我上去呀。”莫小莉又冲向天亮伸手。   向天亮笑着骂道:“臭娘们,自己爬上来,但不能爬到车顶上和我平起平坐,要爬也只能爬到车头上。”   “小屁孩,真是霸道。”莫小莉埋怨着,自己爬到了车头上。   “你说什么?”向天亮瞪起了双眼。   莫小莉站在车头,冲着大海的方向高喊,“小屁孩,你真是霸道。”   “他妈的,臭娘们你欠揍啊。”向天亮笑呵呵地骂着。   “那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呢?难道要我总是叫你县长大人吗?”莫小莉笑问。   “噢,我差点忘了这个了。”向天亮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个人么,年纪不大,辈份挺高,不少年龄比我大的人见了,都得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八爷,所以,你以后也可以叫我八爷。”   “八爷?”   “嗯。”   “八爷八爷八爷八爷八爷……”   “哎哎哎哎哎……”   “咯咯……”   “呵呵……”   莫小莉也坐下来,靠在了挡风玻璃上,“八爷,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清河,为什么来找你吗?”   向天亮微微一笑,“臭娘们,我想……我想你既然来找我,一定是有目的的,也一定会主动说出来的。”   “这么自信呀?”   向天亮说,“臭娘们,你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所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比方说,你被人跟踪,其实你自己是知道的,在你走出滨海大厦门口的时候,你曾停顿了三次,三次都不易察觉地用眼睛的余光向后观望,这就充分说明,你这次来滨海找我,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果然是瞒不过你。”莫小莉歪头瞅着向天亮。   “所以,臭娘们你说吧。”向天亮笑道。   莫小莉嘻嘻一笑,“八爷,你不怕我是个圈套或陷井吗?”   “应该不是。”向天亮笑着说道,“八爷我的本领,臭娘们你应该早有所知,一般的圈套或陷井对我起不了作用。”   “是吗?那么美人计呢?”   “呵呵……美人计需要以身犯险,臭娘们你不会这么做吧?”   莫小莉娇声笑道:“我不是主动送上门来了吗?”   “臭娘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亲自前来滨海,当然是另有所图。”   莫小莉咦了一声,“你知道了?”   “呵呵,我是瞎猜,瞎猜而已。”   莫小莉点着头道:“说对了,我这次来滨海县,就是来找你的。”   向天亮点着头,“臭娘们,说事,说具体的事。”   “找你,是为了两个目的。”莫小莉说。   “那八爷我就洗耳恭听了。”   可是,莫小莉却忽然不说了。   “臭娘们,太阳都快下山了啊。”向天亮催道。   “我在说出来之前,希望你能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包括我来找你和我们要说的事,必须绝对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第二,以后我如果需要你的帮助或合作,你必须无条件地满足我,第三,你不能调查我跟踪我,将来即使知道了我的背景,也不能不把我当朋友对待。”   向天亮微笑着道:“第一条么,当然没有问题,第二条有点强人所难,当然了,我可以考虑,至于第三条,我的态度很明确,把我当朋友的人,我也会当成朋友的。”   “八爷,我当你是答应我了。”莫小莉笑道。   向天亮呵一笑。   “臭娘们,现在你该说点真材实料了吧。” 第1171章 这是一个谜   “我知道,你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它们为什么对那块不毛之地这么感兴趣,不惜投入巨资加以开发,特别是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上上下下的领导,包括三元贸易公司,明明知道会变成一个走私品市场,是一个巨大的火坑,还要拼命地闯入进去,关于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尽管我给你的答案你也许不太满意,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答案是迄今为止你所能找到的最好的答案。”   “事情还得从半年前说起,我父亲通过香港的一家拍卖公司,出售了他的几十年创作的上百幅画作,获得了一笔巨款,加上我这些年的积蓄,我们父女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投资渠道,将家中的这笔巨款利用起来,但是,我父亲和我对生意是一窍不通,所以想找一个行家做参谋。”   “我父亲有一位高中同学,是国内一流的经济学家,去年刚刚离休,离休前的最后一个职务,是国务院参事室的经济参事,有一天,这位老先生来看望我父亲,我父亲便向他请教投资方面的问题。”   “老先生非常有意思,对我父亲的问题笑而不言,只是在即将离开的时候,他走到挂在墙上的全国行政地图前,指着你们清河市说,把钱扔到滨海,圈几百亩土地,耐心等上三年,包管赚个钵满。”   “我父亲和我希望老先生做点具体的解释,因为我们父女什么都不懂么,老先生说了四个字,借鸡生蛋,我父亲和我一再追问,老先生就不再说话了,走到门口上车前,老先生对我又说了六个字,天机不可泄漏。”   “不久,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京城的天星投资公司要来清河投资,他们正在筹措资金组建天星投资公司清河分公司,于是我在朋友的帮助下,用资金入伙的形式加入了天星投资公司清河分公司。”   “但是,那毕竟是几千万的投入,我父亲不放心,我也不放心,巧的是这时,那位老先生突发心脏病去世,这下我们父女心里更没底了,因为我查过有关资料,你们滨海县是东江省最偏僻最贫穷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投资价值。”   “可是,我们当初与天星投资公司有约在先,入股以后不得插手和顾问公司的具体业务,我们根本不知道天星投资公司的投资进程和业务拓展情况,所以,我父亲就派我过来,主要目的就是了解情况。”   “关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其实三县区综合市场只是引子,核心还是三县区综合市场外围的土地,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其实早就有了暗中合作,两家公司分工明确,三县区综合市场由三元贸易公司出面开发,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由天星投资公司负责开发,但实际上都是由两家公司共同出资的。”   “我目前掌握的关于两家公司的计划是这样的,先把三县区综合市场搞起来,并设法正常运转,在此基础上,再敦促清河市有关部门同意开发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外围,只要获得批准,他们将以三县区综合市场为中心,在一年之内,以极低廉的价格,向三个县区圈地一万余亩。”   “所以,从他们的计划上分析,其实十分简单,利用国家政策从上到下的时间差,先以极低廉的价格圈地,再坐等国家政策的落实,等到别人明白过来,土地价格已经上涨,他们的利益也早已到手了。”   “问题在于,尽管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竭力开发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但他们自己也不明白,你们滨海的土地为什么会在以后增值,特别是天星投资公司的股东,其中有不少是官二代,属于手眼通天的人物,据说他们查遍了从中央到各部委的所有部门,也没有发现未来五年内,关于国家对你们清河市特别是滨海县的大规模开发计划。”   “我找你向县长,不是代表天星投资公司或其他什么人,而是代表我父亲和我,因为我父亲认为,既然正面找不到答案,可以试着从反面寻找,所谓的反面,当然就是反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人,而你向县长正是最最反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人。”   一口气说完后,莫小莉喘息着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微笑着说,“臭娘们,你说的我基本上明白了,这真是个一本万利的好生意,我们清河的北面是中阳市,几年前那里就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当时国家批准设立一个中阳市经济开发区,有心人得知消息后,在国家对外宣布前一个月,花巨资以低价在经济开发区的外围买下了一千亩土地,一个月以后,国家对外宣布设立中阳市经济开发区,那家公司购买的虽然是经济开发区外围的土地,但也一夜之间土地价格暴涨了五倍,土地一转手就获得了巨大的利益。”   莫小莉问道:“八爷,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告诉你什么?”   “关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关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内幕消息呀。”   摇了摇头,向天亮苦笑不已,“我什么都不知,如果我知道什么内幕消息,我早就将它公之于众了。”   “真不知道?”莫小莉不相信地说,“据我所知,在省里,你有李文瑞书记和高玉兰部长,在京城,你至少有你的恩师易祥瑞,他们可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内幕消息?”   向天亮心道,你这个臭娘们身份不明,别说我不知道什么,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臭娘们,这是一个谜,谁也不知道谜底,甚至连谜的出处也是个谜,李文瑞书记和高玉兰部长如果能知道什么,谜底也许早被揭开了。”   莫小莉点着头,“有道理,如果连李文瑞书记和高玉兰部长都知道,京城里至少会有一千人知道。”   向天亮摆了摆手,笑着说,“不说这个了,臭娘们,你现在说说找我的第二个目的吧。” 第1172章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夕阳西下,海天变成了灰色,预示着黄昏的降临。   起风了。   冬天的海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像刀子般的冰冷。   莫小莉缩了缩脖子,急忙竖起了风衣的领子。   向天亮从车顶上跳了下来,“臭娘们,咱们该往回走了。”   “我是北方人,我不怕冷。”莫小莉不肯下来。   向天亮笑着说,“冬天的海风能让女人的皮肤老化,吹一个小时就能让女人衰老一天哦。”   这话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急忙从车头下来,坐到副驾座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包里拿出化妆盒,在漂亮的脸蛋上涂脂抹粉起来。   “臭娘们,你已经够漂亮了,就别再臭美了。”向天亮笑道。   莫小莉看着向天亮,“哎,我真的很漂亮吗?”   “这还用说么,当然漂亮。”   “怎么个漂亮呢?”   “呵呵……怕你生气,不敢说。”   “说,我不生气。”   “嗯……”向天亮微笑着说,“臭娘们,你漂亮得让人垂涎欲滴,秀色可餐啊。”   “是吗?”   “是。”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呢?”   向天亮乐道:“有什么不敢看的,只不过我觉得,距离产生美,我们坐得太近了。”   “嘻嘻,你看着我,我就告诉你,我找你的第二个目的。”   向天亮看着莫小莉。   莫小莉的身体有意动了动,胸前的两座玉山,立即波涛涌动。   向天亮心里一热,顿起化学反应,两腿之间的帐篷马上膨胀起来。   莫小莉的目光,自然自然地落到向天亮的大帐篷上,娇声地一笑,“真不老实。”   向天亮也笑起来,“放心,它很老实,它不吃人。”   “嘻嘻,我看它很不老实,以前它吃过人吧。”莫小莉笑声连连。   “呵呵……”向天亮脸不红心不跳,笑着说,“臭娘们,你还没说你的第二个目的呢。”   “你猜。”莫小莉甩了甩头发,朝向天亮秀了个媚眼。   “这怎么猜呢?”向天亮摇着头。   “八爷,你猜嘛。”莫小莉红唇一撅,竟然撒娇起来。   向天亮笑了笑,臭娘们是老干柴装嫩,有点做作了。   “这很难猜啊……你是个画家,而滨海风光独特而又秀丽,所以,你到滨海县来是为了采风写生,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找几个适合你采风写生的地方。”   莫小莉摇头道:“不对,你猜错了。”   向天亮挠着头说,“那……要么你就是来玩的,找我是因为整个滨海县,你只认识我一个人。”   “不对,不对。”莫小莉小女孩似的,歪着头笑看着向天亮。   “实在猜不着,臭娘们,请给点提示吧。”向天亮笑着说。   “嗯……八爷,我是来找你要帐的。”莫小莉娇声道。   向天亮奇道:“要帐的?我欠你什么吗?”   莫小莉说,“是,你欠我了的。”   “哦……那么,再给点提示吧!”   “嗯……第一个目的可以在电话里谈,而这个目的是必须面谈的。”   向天亮似笑非笑,“噢……我好像明白了。”   “你说,你明白什么了?”   向天亮盯着莫小莉,看她的胸前,两团肉球在微微的颤动。   欠账,无非就是欠的在市委招待所那笔账,莫小莉当时穿的是浴衣,浴衣又滑落在地上,整个身体都被向天亮看见了。   莫小莉也在看着向天亮,当然,看的是他的大帐篷。   忽地噗的一笑,向天亮说,“哦,我好像是欠了你一笔账。”   “总算想起来了。”莫小莉的脸忽地红了起来。   “呵呵,这帐不好玩啊。”向天亮笑着说道。   “不想还了吗?”莫小莉娇羞地问。   心照不宣,向天亮笑道:“这笔账有点复杂,你说吧,我该怎么还呢?”   “反正要还,不还不行。”莫小莉红着脸说。   向天亮收回目光,看着车外的夜色,不说话了。   莫小莉来历不明,有点高深莫测,向天亮不想“深入发展”。   莫小莉说,“八爷,你是胆小鬼。”   向天亮说,“臭娘们,这不是胆小,是小心谨慎。”   莫小莉说,“嘻嘻,不会是中看不中用吧。”   向天亮说,“呵呵,它的勇猛,犹如原子弹。”   莫小莉说,“原子弹也得试验。”   向天亮说,“你是核物理学家吗?”   莫小莉说,“我是。”   向天亮说,“也许是,但顶多是业余,或者是客串。”   莫小莉说,“八爷,客串一回不行吗?”   向天亮说,“臭娘们,你听过一首歌吗?”   莫小莉说,“什么歌?”   向天亮说,“台湾歌手邓丽君唱的,《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莫小莉唱了起来,“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我在等着你回来,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向天亮接着也跟唱起来,“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我在等着你回来,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莫小莉说,“嘻嘻,我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呢。”   向天亮说,“怎么唱的?”   莫小莉又唱起来,“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现在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真呀真鲜艳,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路边的野花,不采白不采,不采白不采。”   向天亮笑着说,“呵呵,路边的野花真呀真鲜艳,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还是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呢,不过这句唱得不对,不采白不采,怎么可能是白采呢?”   莫小莉说,“八爷,那你欠我的,你到底想不想还呀?”   向天亮说,“还,一定要还。”   莫小莉说,“怎么还?”   向天亮说,“我怎么欠你的,就怎么还你呗。”   莫小莉说,“现在可以吗?”   向天亮说,“可以。”   莫小莉的一只手,伸到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上,狠狠地抓住了。   向天亮说,“怎么样?”   莫小莉说,“一根铁棍。”   向天亮说,“臭娘们,可以把你的手拿回去了吗?”   莫小莉说,“八爷,我还没认识它呢。”   向天亮说,“若是有缘,定会认识。”   莫小莉说,“我想现在就认识。”   向天亮说,“不行,我有事,要马上回去。”   …… 第1173章 老鼠偷油   不管莫小莉怎么要求和“纠缠”,向天亮还是暂时守住了“底线”,“深入发展”的问题只能先搁置起来。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不仅在于野花不保险,还在于家花太多,东方不亮西方亮,闲不了向天亮这把枪。   尽管莫小莉恋恋不舍,向天亮还是将她撵下了车,当然,告别的时候,向天亮的手还是习惯性地不老实,乘机在她的波涛上汹涌了几下。   扔下幽怨的目光,莫小莉消失在滨海大厦的门口。   其实,向天亮心里也痒痒的,也就是莫小莉不了解他,要是她再“投入”一点,他恐怕早就猛虎下山了,就他心里那条防线,就跟纸糊似的,几口唾沫就能冲垮。   在国泰集团公司车库下了车,向天亮就匆匆上楼,他需要解放一下自己。   “遭殃”的是正在加班的三位,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副总经理张小雅和财务部主任徐爱君。   横冲直撞,猛打猛冲,蛮不讲理,深度轰炸……三大战役终于在朱琴身上结束。   历时两小时十分钟,弹尽粮绝的向天亮,终于让自己躺在了热气腾腾的浴缸里。   朱琴踉踉跄跄,几乎是爬进浴缸的,扑通一声,栽进了热水里。   向天亮急忙扶起朱琴,“琴姐,你没事吧?”   “都是你,都是你。”朱琴用粉拳砸了向天亮一下,娇喘着说,“你是不是疯了,有你这么残暴的么……我都差点被你折腾散架了。”   向天亮笑着说,“你今晚还是垫底的呢,你要是这种感觉,那张姐和徐姐恐怕已经粉身碎骨喽。”   “对了,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朱琴拧着向天亮的耳朵,笑着说道,“你让本董事长垫底,让本董事长的面子往哪儿搁,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琴姐,你还不明白吗?”向天亮附在朱琴耳边说,“你不是想自己的田里种上庄稼么,刚才我是竭尽全力,把无数种子都送给你了哟。”   “噢……是很多。”朱琴咯咯地笑着,“我垂死之际,感觉你的枪响个不停,整个就是赶尽杀绝呀。”   “臭娘们。”捏着朱琴的玉峰,向天亮笑骂道,“别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种子我播下了,哼哼,明年要是结不了果,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琴挺了挺身体,骄傲地说,“我的可是肥沃良田,只要你的种子保证质量,我一定给你开开花结果。”   “呵呵……中不中,见行动,努力加油吧。”向天亮鼓励道。   忽然,朱琴收敛了笑容,“可是……还是不对呀。”   向天亮问道:“又哪儿不对了?”心里有些发虚,虽然下午和莫小莉那臭娘们在一起,但没有“那个”啊。   朱琴看着向天亮,“不对,你今晚特别来劲,绝对不对头。”   “琴姐,天亮今晚是不对头。”   张小雅进了浴室,身后还跟着徐爱君。   朱琴问张小雅,“小雅,你也觉得他不对头吗?”   张小雅和徐爱君双双爬进浴缸,围坐在向天亮身边。   “琴姐,爱君,我分析吧,天亮一定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所以他对我们实施了辣手摧花的政策。”   “小雅,你说得有道理。”朱琴又问徐爱君,“爱君,你说呢?”   徐爱君微笑着问,“琴姐,你上次从香港带回来的那两瓶幽香型的香水,有没有用过?”   朱琴摇着头说,“没有呀,那是限量版的,我自己都舍不得用,我锁在抽屉里,准备送给林霞的女儿当生日礼物呢。”   指着向天亮,徐爱君笑道:“那种幽香味呀,我刚才在天亮的衣服上闻到过,据我所知,咱们没有人使用那幽香型的香水,所以,天亮今天一定出去和别的女人约会了。”   向天亮一下愣住了。   三个女人,六只眼睛,刷地盯住了向天亮的脸。   张小雅说,“向天亮同志,我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怎么样,是你自己竹筒倒豆子呢,还是我们进行刑讯逼供呢?”   “呵呵……臭娘们,今天的事本来不想说的,既然你们问了,那我就告诉你们,今天下午啊,我碰上了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女人……”   三个女人静静地听完了向天亮的“故事”。   “故事”不长,向天亮用的是掐头去尾汪,市委招待所发生的那幕邂逅,以及莫小莉说的第二个目的,都被他“藏”了起来。   朱琴脸色有些凝重,“看来咱们也得早做准备呀。”   “怎么,琴姐你也想捞上一把?”向天亮问道。   “有钱为什么不赚呢?”朱琴笑着说道,“万一国家真的要开发咱们滨海,只要计划一宣布,土地价格至少能赚上五倍十倍,什么生意能比炒地赚钱来得快呢。”   向天亮点着头又问,“咱们公司有富余的钱吗?”   徐爱君道:“钱不是问题,琴姐一直留着三个亿的流动资金,必要时,咱们还可以找市开发公司,让蒋姐帮忙贷款两个亿。”   张小雅也说,“爱君说得对,一万元一亩的地,咱们可以一口气买上几万亩。”   “我不是说钱的事。”向天亮摆着手道,“我觉得这事有点不靠谱,那个莫小莉的话也不一定靠谱。”   “查一查呀。”张小雅道。   向天亮摇了摇头。   朱琴问,“怎么,你都查不出出来吗?”   嗯了一声,向天亮道:“我查过了,但没有结果,这个莫小莉很神秘,在市委招待所和滨海大厦都没有登记,可谓来无影去无踪,当然,等我老师从国外出差回来,让我老师帮忙查一下,应该能查出她的来历。”   朱琴思忖道:“调查的时候,我建议,主要查他与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及市委张宏书记有没有关系。”   “关于圈地,我倒有个建议。”向天亮道。   张小雅问,“你有什么好建议?”   向天亮笑道:“大规模圈地囤地是非法的,所以,咱们国泰集团公司可以采取老鼠偷油的办法,一点一滴的抠,不显山不露水,神不知鬼不觉,小打小闹,积少成多,等别人明白过来,咱们的圈地计划已经完成了。”   “咯咯……这个办法好,老鼠偷油,天亮同志的特长呀。”朱琴娇笑道。   向天亮心道,老鼠偷油,不偷白不偷,但愿偷来的油不是地沟油吧。 第1174章 刨根问底(上)   向天亮自以为是,用了一个老鼠偷油的比喻,第二天上班后,还得意地说给秘书丁文通听。   丁文通听后窃笑不已。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又说错了?”向天亮拿眼瞪着丁文通。   嘿嘿一笑,丁文通陪着小心问,“我说领导,你的语文老师他……他真是语文老师吗?”   “你……”向天亮差点为之气结,“丁文通,知不知道,诬蔑领导的老师就是诬蔑领导?”   “知道,知道。”   “知罪不?”   “知罪,知罪。”   “当罚不当罚?”   “当罚,当罚。”   向天亮端着脸说,“既然认罚,那就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老鼠偷油?”   丁文通忍着笑问,“敢问领导,你所说的老鼠偷油是什么意思呢?”   “嗯……我说的意思么,主要有两个,一就是围棋术语,在围棋里,老鼠偷油又称耗子偷油,是边角死活的基本形状之一,因棋形象一只小老鼠而得名,同时,老鼠偷油是一种犀利的杀着,即利用对方棋子气紧,深入敌阵,一点一断,造成对方棋子不入,做不出两个眼而成为死棋,二是我的理解,我的意思吧,这个这个……就是学习老鼠,身小志气大,偷不了大的就偷小的,积少成多,积沙成堆,一次办成的事,大不了办十次……”   丁文通轻轻地笑起来,“领导就是领导,善于融会贯通,自造万言书。”   向天亮恼道:“我呸你个头,你小子,骂人技术越来越阴了嘛,快说快说,你知道什么叫老鼠偷油。”   “我知道的老鼠偷油故事是这样的,说有一群老鼠进入了一户财主家,发现一个很大很大的油缸,但缸内的油只剩三分之一了,从缸口到油层还有很高的一段距离,怎样才能喝到油呢?老鼠们开始冥思苦想,良久,一只老鼠突然惊喜地说,有了,我们相互咬着尾巴,就这么吊下去,最先喝了油的就爬上来,到最上面来咬着尾巴,然后由第二个喝,第二个喝完,又到最上面来,咬住前面那只老鼠的尾巴,就这么依次轮流喝……可是,谁第一个下去喝油呢?大家决定投票表决,结果每只老鼠都投了自己一票,最后经过协商决定,按年龄大小来排队,由年龄最大的老鼠先下去喝,开始时,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可是到了后来,就有老鼠觉得前面的老鼠喝得太多,让后面的老鼠等待太久,但由于除了最下面那只在喝油的老鼠外,大家都相互咬着尾巴,所以谁也不敢说话,轮到最后一只老鼠喝油时,这只最年轻的老鼠得松口以后,它没有急着喝油,而是开始滔滔不绝地埋怨前面的老鼠喝油喝得太多太久,埋怨喝油还得排资论辈的这种制度太有问题,尤其是刚才排在自己前面的那只老鼠年龄只比自己大一天,但能力比自己差得远,凭什么就要让它先喝呢,这只老鼠越讲越起劲,越讲越难听,上面的老鼠吊着这么多下面的老鼠,本来就很吃力,见年轻的老鼠不抓紧时间喝油,还只顾着埋怨,心里越来越气,最上面那只老鼠终于受不了了,大吼一声,混蛋你快给我闭嘴……结果最上面那只老鼠的嘴刚松开,下面的老鼠都哗一声,全部掉进了油缸里。”   向天亮听罢,微微的笑起来“文通,我谢谢你,你给我上了一课。”   “领导,对不起啊。”丁文通陪着笑脸说。   “不过。”向天亮摆着手道,“文通啊,我可要提醒你一下,你经常写点小文章在报纸上发表,这我非常支持,你出名,我脸上也有光,但是,但是啊,少写一些讽刺和政论的文章,就像你刚才说的故事,就是讽刺论资排辈现象,私下议论没有问题,登在报上的话,就是不讲政治了。”   丁文通脸色一凝,“多谢领导教诲,我记住了。”   向天亮呵呵一笑,“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紧张个屁啊。”从沙发边走到办公桌边,坐在了老板椅上,“文通,我让你办的事你办好了没有?”   走过来将手上的一叠资料放在办公桌上,丁文通道:“这是我从县图书馆、县档案室和县地质局能找到的关于咱们滨海县的全部地质资料,其中一部分,还是我从县武装找来的军用地质资料。”   “先放着,我慢慢看。”向天亮问道,“咱们滨海县地下有金有银有铜吗?”   “没有,地下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连水都没有。”   “连煤都没有吗?”   “很遗憾,也没有,人家南河县有煤,咱们却没有。”   “那么,三县区交界地区的地貌概况呢?”   丁文通说,“三县区交界地区,指的是三县区的荒山荒地,总面积大约为一千平方公里,百分之八十是山地,还有百分之十是海涂,其中北城区占两百三十平方公里,南河县有两百五十平方公里,咱们滨海县有五百一十多平方公里,这个三县区交界地区原来都属于军方用地,没有一个居民点,军队撤了以后,就成了荒山荒地,据军方存放在县武装部的地质资料分析,整个三县区交界地区的地下,也没有任何有经济价值的资源。”   一边点着头,向天亮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他妈的,这我就越来越不明白了,这地方什么都没有啊,交通不便,资源贫乏,连个鬼影都见不到,怎么会被国家重视呢?”   “领导,话不能这么说。”丁文通道。   “哦,你有什么高见?”向天亮双脚翘到办公桌上,点上了一支香烟。   丁文通走到墙边,指着墙上的东江省政区图说,“领导请看,在整个东江省,咱们清河市位于最东边,像一把扇子一样嵌入大海,而咱们滨海县,就是这把扇子的顶端,是一个伸入大海深处的小半岛,可以这么说,咱们滨海县的战略地位和军事地位非常重要,五十年代修建省城到清河的铁路,就是因为咱们滨海县是军事要塞兼海防前线。”   向天亮笑道:“文通,现在咱们谈的是经济价值,你少谈什么战略地位和军事地位。”   这时,副县长徐群先和县招商局局长成达明推门而进。 第1175章 刨根问底(下)   看到副县长徐群先和县招商局局长成达明进来,向天亮笑着说,“两位来得正好,帮我一起琢磨琢磨这其中的道道,文通,你向徐县长和成局长介绍一下情况。”   听了丁文通的介绍,成达明对徐群先道:“我向来是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目光短浅的井底之蛙,哪懂什么战略问题,徐县长,还是请你发表高见吧。”   “老油条,你少来挤兑我啊。”徐群先笑着说道,“天亮,对你的困惑,我说不出什么高见,只是有一点点个人的感觉。”   向天亮忙道:“老徐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深藏不露啊,快说快说,你到底有什么感觉。”   徐群先说,“我的感觉是受到高速公路的启发,云清高速公路,从省城云州市至咱们清河市,途经二十八个市县,全长三百八十公里,是东江省的第一条高速公路,将省会云州市和最贫穷的清河市连在了一起,云清高速公路由交通部提出并投资,东江省、云州市和清河市共同出资,其中交通部占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东江省、云州市和清河市分别占股百分之三十一、百分之十八和百分之九,老成,你当时临时参与过市高速公路指挥部的工作,你难道就没想起什么问题吗?”   成达明怔了怔,噢了一声说,“徐县长不提,我还真把这茬给忘了,当时云清高速公路立项的时候,全省上上下下都很有意见,都认为云清高速公路不应该建设,而应该首先建设省会云州市到中阳市之间的高速公路,因为中阳市是全省的经济中心和最大的港口,云州市和中阳市,一个省政治中心,一个省经济中心,在它们之间建设高速公路,才是当务之急,才能体现最大的经济价值,但是,云清高速公路是由交通部牵头和负责,省里只是配合,而交通部当时的决定,就是必须建设云清高速公路。”   向天亮若有所思,“交通部决定建设云清高速公路,会不会有军事上的考虑啊。”   “这个不大可能。”徐群先摇着头道,“现在两岸和平,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国内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未来二三十年内不大可能会发生战争,所以云清高速公路的建设,根本没有军事因素在内。”   成达明说,“两位领导,我觉得玄机就在这里,你看现在吧,咱们清河市虽然穷名远扬,但有铁路有港口还有高速公路,离中阳国际机场也不到二百公里,差不多成了东江省东南部的交通中心了。”   望着墙上的地图,向天亮两眼一亮,“这看着好像……好像有人在提前布局啊。”   徐群先和成达明相视一眼,徐群先道:“天亮,如果,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清河就是摊上大事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看了看徐群先、成达明和丁文通,正色说道:“这个问题的讨论到此为止,大家先放在肚子里吧。”   丁文通知趣地退了出去。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又盯着徐群先和成达明,“你们两个怎么凑到一起了,老徐,老成目前重任在肩,你可不能抓他的差啊。”   徐群先笑道:“老油条是什么人啊,你就是不反对,我也不敢抓他的差哟。”   “老徐,你少来这一套。”向天亮指着徐群先笑说,“你要是再绕弯子,我就不管你的事了,还有,年底到了,上次你托我向农业局借的两百万元,你快点拿来还了。”   “哈哈……要钱没有,要命不给,还有,今儿个找你的事,也要给我办了,不然我就不走了。”   向天亮摇头苦笑,“什么世道,什么世道啊,连老徐你这样的老实人,都他妈的变成无赖了。”   徐群先说,“我找你的事,还非得你拍板不可。”   原来,徐群先是分管全县工业系统的工作,手下的县属国营企业和县属集体企业有上百家,三分之二以上处于停产状态,其中一半还是停产一年以上的,县政府决定将其中部分企业转让的消息传出来以后,三元贸易公司就找到徐群先,主动要求收购二十家企业。   徐群先不敢作主,一直拖着,三元贸易公司三番五次上门,徐群先实在不好再拖,就来找向天亮商量。   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请示更为恰当,向天亮是事实上的“核心”,徐群先早就围绕着他转了。   徐群先知道,向天亮这边帮着国泰集团公司,那边在压制三元贸易公司,只要涉及到三元贸易公司的事,必须有向天亮的“绿灯”才能通过。   “老徐,你是怎么想的?”向天亮问道。   徐群先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三元贸易公司显得很有诚意,出的价也高,如果不是有国泰集团公司,说不定我就拍板了,而刚才我们说到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及其背后的内幕,我就更不能答应了。”   向天亮又看着成达明,“老成,你有什么看法?”   “说不好。”成达明道,“徐县长给我看了三元贸易公司要收购的二十家企业名单,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二十家企业几乎都集中在城关镇西部和西郊,如果把那二十家企业看成是二十块地,那要是被三元贸易公司收购,就相当于控制了城关镇的西部和西郊,以后不管是旧城改造,还是其他市政建设,都绕不过三元贸易公司。”   徐群先点着头,“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与其说三元贸易公司在收购咱们已经停产的中小企业,不如说是在圈地占地,那二十家企业就是二十块地二十个楔子,以后很可能会出现政府受制于三元贸易公司的局面。”   向天亮一脸严肃,拳头重重地擂在办公桌上,“政府受制于企业,不管是三元贸易公司,还是国泰集团公司,这种局面都绝不允许出现。”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徐群先道。   向天亮却旋即笑了起来,“老徐,你把这事交给老成,让他跟三元贸易公司谈去。”   徐群先哈哈大笑,“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成达明喟然长叹,“两位县长大人,你们就折腾我吧。”   笑声中,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骤然响了起来。 第1176章 耗子拖木榫大的在后边   向天亮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很少有响起来的时候,一旦响起来,准是有了不得的事。   拿起电话只听了几秒钟,向天亮的脸就骤然而变,用手捂住了话筒,“京城来电,老徐老成,对不起啊。”   这是逐客令,徐群先和成达明急忙起身而去。   电话是恩师易祥瑞打来的。   “不要让这个电话被第二个人听到。”   这是命令,也是向天亮喜欢听到的话,这十四个字,顿时让他放松已久的神经骤然而紧。   向天亮:“老师您好。”   易祥瑞:“怎么样,是不是有些意外?”   向天亮:“不意外。”   易祥瑞:“你还记得这句话,‘不要让这个电话被第二个人听到’?”   向天亮:“记得,这是您为我专门定下的唤醒‘休眠者’的暗号。”   易祥瑞:“嗯,先说说你让我帮你办的事吧。”   向天亮:“那个莫小莉?”   易祥瑞:“对,我帮你了解过了。”   向天亮:“老师,您快说。”   易祥瑞:“莫小莉对你说的,基本上都是事实,包括她个人的经历。”   向天亮:“那么,她没有告诉我的呢?”   易祥瑞:“这个莫小莉的丈夫,就是你们的市委书记张宏。”   向天亮:“噢……”   易祥瑞:“莫小莉嫁给张宏已有十二年之久,但她一直很低调,甚至我都是帮你调查时才知道,莫小莉居然是张之尧老头子的大儿媳妇。”   向天亮:“可是,她为什么会来找我,并说了一些不符合其身份的话呢?”   易祥瑞:“这你得去问她自己。”   向天亮:“老师,关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您还了解到什么?”   易祥瑞:“哈哈,你真以为我神通广大啊。”   向天亮:“您应该是消息灵通人士么。”   易祥瑞:“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一样多,而且一半还是你告诉我的。”   向天亮:“老师,我们有一个基本的判断。”   易祥瑞:“什么判断?”   向天亮:“有人预先判断中央将大力开发清河,所以提前进行了圈地。”   易祥瑞:“利用时间差,先低价圈地,再坐等地价暴涨。”   向天亮:“是的。”   易祥瑞:“很好嘛,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的,那不就容易了吗?”   向天亮:“老师,这只是我们的估计而已。”   易祥瑞:“那你们就慢慢地耐心地验证你们的估计吧。”   向天亮:“老师,您找我有事?”   易祥瑞:“天亮,多久没用枪了?”   向天亮:“好久了。”   易祥瑞:“还行吧?”   向天亮:“瞧您说的,怎么可能不行呢?”   易祥瑞:“我记得你这个副县长,还分管海事处和海防检查站吧?”   向天亮:“是,是联系海事处和海防检查站。”   易祥瑞:“分管就是联系,联系也是分管。”   向天亮:“老师,海上有事?”   易祥瑞:“今天晚上零点左右,一艘不明国籍的走私船将进入你们滨海海域,船号HUS一零一七,载重量一千两百吨,船上装有一千吨柴油,乘员十一人,有包括机枪在内的武器。”   向天亮:“大家伙啊,我们要发财了。”   易祥瑞:“是的,你们把它拿下。”   向天亮:“可是,您提到海事处和海防检查站,难道您不想动用我们县公安局?”   易祥瑞:“正是,这一次你只能以海事处和海防检查站的名义组织行动。”   向天亮:“老师,海事处和海防检查站的人可没有什么战斗力啊。”   易祥瑞:“傻,你不能从县公安局调人吗?”   向天亮:“为什么?直接以县公安局的名义行动不是更好吗?”   易祥瑞:“公安局管的是陆地,一旦在海上出击,就意味着事先得到了情报,而以海事处和海防检查站的名义,那是例行公事。”   向天亮:“您是说,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是有准备的行动?”   易祥瑞:“对,这条HUS一零一七走私船,不过是国际走私集团派出来试探的先锋船而已。”   向天亮:“耗子拖木榫,大的在后边。”   易祥瑞:“所以,行动要隐蔽,但必须获胜。”   向天亮:“我明白了。”   易祥瑞:“记住三点。”   向天亮:“请老师吩咐。”   易祥瑞:“一,我是代表公安部缉私总局下的越级命令,除了你我,只有部长知道。”   向天亮:“我记住了。”   易祥瑞:“二,行动的时候,务必全歼HUS一零一七走私船上的所有人,除了一个人。”   向天亮:“请老师说明白点。”   易祥瑞:“从肉体上消灭那十个人,不留一点痕迹。”   向天亮:“造成海上失事的假像。”   易祥瑞:“最好是这样。”   向天亮:“那另一个呢?”   易祥瑞:“带他上岸,让他走,不要干涉他的自由。”   向天亮:“自己人?”   易祥瑞:“对。”   向天亮:“我怎么认出他呢?”   易祥瑞:“中等身材,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左额上有一块火柴盒大小的烫伤伤疤。”   向天亮:“老师,我记住了。”   易祥瑞:“三,你的战利品有两样,柴油你可以任意处置,只须悄悄进行,那条HUS一零一七走私船要沉入大海。”   向天亮:“可惜了,走私船的质量一定很好。”   易祥瑞:“你少来婆婆妈妈那一套。”   向天亮:“嘿嘿……老师您还有什么吩咐?”   易祥瑞:“嗯……你们县公安局的局长,还是那个邵三河在干吗?”   向天亮:“对,我们配合很默契。”   易祥瑞:“告诉他,国际走私集团瞄上你们滨海县了。”   向天亮:“老师,关于这方面,我和邵三河已经有了预先安排。”   易祥瑞:“哦,什么预先安排?”   向天亮:“我和邵三河调了几个复员军人,在公安局之外,组建了一个特别小组。”   易祥瑞:“哈哈……你小子行,这回想到我的前头去了。”   向天亮:“不过,不过……”   易祥瑞:“不过什么?”   向天亮:“这个特别小组一旦露馅,我会把您这块金字招牌抬出来。”   易祥瑞:“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   向天亮:“嘿嘿……老师再见,您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 第1177章 杀鸡不用牛刀   下午三点多钟。   滨海县城关镇通往东部海边的公路上。   天空灰蒙蒙的,令人阴沉压抑,公路两边的盐碱地上,冒着淡淡的雾气。   北风劲吹,公路两旁那些可怜的小槐树,被吹得成了弯柳折腰。   一辆破旧的桑塔纳轿车里,不紧不慢的,在坑坑洼洼的沙子路上向东爬行。   车里不大的空间里,前二后四,挤坐着六个大男人。   好笑的是,车上的六位,在滨海县可都是大名鼎鼎。   前面两位,开车的是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副驾座上坐着的人,正是副县长向天亮。   后面的四位,坐着的是县公安局的三位副局长,周必洋、姜学明和杜贵临。   姜学明的腿上,居然坐着县公安局政委方云青。   县公安局可谓是精华尽出。   方云青趴在前座背上,显得有些吃力,“天亮啊,你,你这是哪儿弄来的破车啊?”   “呵呵……老方啊老方,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论用枪不如你的小孙子,论游泳你就是旱鸭子,你这是来拖我们的后腿吧。”向天亮取笑方云青。   “你,你不懂。”方云青喘息着说,“这车上四位,一个个……一个个都是败家子,我怕,我怕他们浪费了战利品呢。”   邵三河笑道:“老方,你这个臭老抠,能不能大方一点啊。”   “方政委是怕咱们私吞了呢。”周必洋大笑。   方云青呸了一声,“必洋,那都是柴油,你能吃……尽管吃好了。”   杜贵临笑着说,“一千吨柴油,方政委一听就两眼亮了,一笔飞来的横财呢。”   “可不少呢。”方云青扳着手指头念叨,“一千吨柴油,按现在市价算,是每吨两千三百元,还是掺了劣质油的,那就是两百三十万元啊……走私进来的外国柴油质量好,起码也得两千七百元一吨,要是精制柴油的话,价格起码在每吨三千元以上。”   姜学明笑道:“方政委是赶着去收钱呢。”   “方政委掉钱眼里去了。”杜贵临也来哄笑。   “哼哼,不当学不知柴米贵。”方云青斥道,“老邵不管钱,你们乱花钱,我当这个管家我容易吗,咱们这一次要是能捞个二三百万,就连春节的福利都够了,同志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   邵三河笑道:“老方,可真有你的,仗还没开打,你就想着战利品了。”   向天亮更是乐不可支,“老方,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海事处、海防检查站和油库,这三家也得分一点,你想独吞是不可能的。”   方云青说,“这种单活儿,咱们自个干多好,何必要扯上他们呢。”   邵三河道:“老方,海上不是咱们的地盘,没有海事处和海防检查站,咱们还真干不了海上的活儿,还有,那一千吨油又不能马上倒手,没有油库你往哪儿搁,搁你家里啊。”   “可惜了,三家一分,要刮走不少呢。”方云青一脸的惋惜。   周必洋笑着说,“老,你这次去去得正好,海事处、海防检查站和油库,那几个头头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去海上拿货,你就跟他们讨价还价去吧。”   “行,讨价还价的事就交给我了,海事处、海防检查站和油库,个个都是摆设,他们凭什么分钱?”   向天亮乐道:“他妈的,你们一个个是见钱眼开的主,我后悔了,后悔把这趟活交给你们了。”   破桑塔纳轿车拐入一条小路,在小路的尽头停了下来。   小路的尽头是悬崖峭壁,下面就是大海。   向天亮拿着往远镜向大海方向观望,“三河兄,天气不好,能见度太差了。”   邵三河走了过来,“三点钟方向,一公里处,就是鱼头乡鱼头街,咱们县最东边的地方,海事处、海防检查站和县商业局的油库都在那里,噢对了,还有县渔业局的办事处和县对台办的工作组。”   向天亮道:“鱼头乡鱼头街,我十年前来玩过一次,哦,看过去这鱼头乡鱼头街还是老样子么,还是像个鱼头的样子,人气不旺,人气不旺啊。”   邵三河问道:“怎么,你当副县长快一年了,就没来过鱼头乡一次?”   “呵呵……他妈的,这个鱼头乡的党委书记,是原纪委书记徐宇光的亲信,牛B得很,这混蛋到县里来办事开会,从来不向我汇报工作,所以我也一直不尿他。”   将望远镜扔给邵三河,向天亮脱掉风衣,盘着双腿就地坐了下来。   天渐渐地黑下来了。   周必洋、姜学明和杜贵临三个,已经全付武装,长短枪齐全,杜贵临还搬来一台军用步话机,放在了向天亮的脚边。   向天亮看着周必洋问,“必洋兄,真不让我和三河兄一起去吗?”   “杀鸡不用牛刀,这点活儿,就不必劳你们两位大驾了。”周必洋笑道。   “嗯,也行。”向天亮道,“我和三河兄目标太大,就不进鱼头街了,让方政委去,你们三个上船,方政委留守,正好让他负责封锁鱼头街。”   “好,我记下了。”   向天亮继续吩咐道:“海防检查站一共有三条船,今晚一齐出动,你们三个一人掌握一条,晚六点准时出发,上船前收缴所有个人通讯设备,上船后再宣布具体任务。”   “明白。”周必洋点着头。   “还有,注意安全啊,我可不希望得不偿失哦。”向天亮微笑。   周必洋也笑,“又不是初出茅庐,你就放心吧。”   向天亮掏出金枪,看了看,退下弹夹,子弹是满的,重又装上弹夹后,他将枪扔给了周必洋。   “必洋兄,你带上我这把枪,记住,枪必须插在你的胸前,要让人一眼就能看得见看得清,那个人看见这把枪后,就会用中文问你,‘我可以打个电话吗’,你必须回答,‘不要让这个电话被第二个人听到’,然后,他就会配合你们的行动。”   周必洋脸一整复述道:“我带上这把枪,插在胸前,要让人一眼就能看得见看得清,那个人看见这把枪后,就会用中文问我,‘我可以打个电话吗’,我必须回答,‘不要让这个电话被第二个人听到’,然后,他就会配合我们的行动。”   向天亮笑道:“那就出发,我和三河兄在这里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第1178章 满载而归   夜色下,空旷的盐碱地上,小小的军用帐篷里,亮着两盏手电筒。   向天亮仰面躺着,头枕军用包,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翘得高高的,晃荡不已。   邵三河盘腿坐着,面对着军用步话机,左手白酒瓶,右手炸鸡腿,正津津有味地啃着。   寒风呼呼地叫着,透过军用帐篷的缝隙,直往帐篷里钻。   向天亮闭着双眼,嘴里吐出来的,除了热气就是牢骚。   “三河兄啊三河兄,咱们这是干什么,老娘们想男人,跑到这鬼地方来活爱罪哟……”   邵三河憨憨地笑着,“兄弟,这里……这里是最好的无线通讯平台,军用步话机架在这里,可以与海上三十公里范围内的任何一点都保持联络畅通,而别的地方,顶多只有二十公里。”   向天亮唉声叹气,“倒霉啊,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跟着他们出海呢。”   邵三河天生晕船,出不了海,向天亮本有机会亲临“前线”,却被周必洋、姜学明和杜贵临三个挡了“驾”。   “哈哈,忍一忍吧,你要实在受不了,可以去鱼头街找老方。”邵三河大笑。   向天亮苦笑,“算了,咱俩同甘共苦,同甘共苦。”   “哎,我有一点不明白。”邵三河说。   “什么不明白?”   邵三河问道:“就走私的一般形式来说,既然有送货人,就必定有接货人,这条HUS一零一七号走私船既然在咱们这里上岸,那为什么不放HUS一零一七号进来,等他们双方接头时再一举歼灭呢?”   “这是为了不让对方觉察我们事先得到情报吧。”向天亮说,“我也不太明白,只是觉得我老师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布局规模宏大,他老人家向来是高深莫测,不想告诉我的事,问了也是白问。”   邵三河道:“我想也是,既然你老师要我们只是点到为止,那我们就遵照执行,不过,从元旦到春节这段时间,我要将整个滨海县清扫一遍,先把那些浮在水面上的家伙先敲掉,还有,城关镇的那个地摊市场也要整顿……按以往的规律看,打掉一批走私犯和走私窝点后,就会有新的走私犯和走私窝点冒出来,等到新的走私犯和走私窝点冒出来时,我们就可以乘机把特别小组的人撒出去了……”   向天亮没有接话,邵三河扭头一看,才发现向天亮已经睡着了。   这一觉还睡得真沉,等向天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两点多了。   邵三河告诉向天亮,活儿干完了,一切顺利,周必洋他们正在返航途中。   “这么快啊。”向天亮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零点三十五分,海检三号艇在十一号海域发现了HUS一零一七号走私船,离咱们这里大约二十六公里,零点四十四分,海检一号和海检二号赶到了十一号海域,和海检三号一起,对HUS一零一七号走私船完成了合围,零点五十六分,周必洋和姜学明带着五人登上了HUS一零一七号走私船,一点零七分,周必洋与咱们的线人接上了头,一点十三分,双方发生了交火,一点二十七分,交火结束,对方十一人除咱们的线人以外,其余十人均被击毙,我方一人重伤七人轻伤,重伤者没有生命危险,一点三十九分,完成了对HUS一零一七号走私船的检查,共缴获精制柴油一千吨、香烟八百箱、彩色电视机三百七十台、电脑两百二十台,以及机枪三挺、微冲七十支、手枪一百二十支、子弹六十万发、手雷一百箱、TNT炸药二十箱,此外还有三十包军警两用装备,一点五十五分,在海检一号、海检二号、海检三号的护卫下,HUS一零一七号走私船正在返航,预计将在三点三十分到达县渔港一号码头……”   向天亮张大了嘴巴,“三河兄,咱们真是发财了。”   “所以,我已经下了命令,县公安局临时抽调了一百名干警和武警,正向鱼头乡赶过来。”   向天亮哎了一声,“你这是要干什么,这不在咱们的计划中吧?”   邵三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必洋他们修改了善后计划。”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向天亮急问道。   “确切地说,是方云青政委修改了你的善后计划,他从周必洋他们嘴里得知,那条HUS一零一七号走私船是一条新船,而且还是条军民两用船,两台四百匹马力的发动机,最高时速可达每小时三十五公里,船上的设备不亚于国内的军用运输船,价值起码在两千万元以上……”   向天亮打断了邵三河的话,“噢,老方他们舍不得把那条HUS一零一七号走私船沉入大海?”   邵三河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方是有名的老抠兼财迷,捡块石头都恨不得挤出三两油来,你说见了那条HUS一零一七号走私船,他舍得让它沉入大海吗?”   “呵呵……”向天亮忍不住笑了起来,“穷人遇横财,两眼必发呆,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是,那么一条大船,你们打算藏在哪里?摆在码头上招摇可不行啊。”   邵三河点了点头,“所以,HUS一零一七号走私船不会停靠在一号码头上卸货,而是直接驶进一号码头旁边的修船厂,你可能不知道,一号码头旁边的修船厂原来是军方使用的,那里有个地下船坞,容积足可以藏两条HUS一零一七号走私船,老方他们决定,将HUS一零一七号走私船连同货物藏进地下船坞,然后派重兵看守,慢慢处理船上的货物。”   向天亮呵呵大笑,“他妈的,难怪连走私犯都在骂你们,说你们是一帮连肉带骨头吃得一点都不剩的家伙。”   “彼此彼此。”邵三河笑着说道,“你也别客气了,看在你辛苦一夜的份上,想要点什么就痛快地说,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三河兄,你这是反客为主、过河拆桥嘛。”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憨憨地笑着,“喂,不要客气嘛。”   “我个人么,就算了。”向天亮笑着说道,“你派人送两百箱香烟、一百台彩电和一百台电脑,交给县府办主任罗正信,我出来一趟,总得给县委大院里的人谋点福利吧。”   向天亮乘着夜色,借了一辆警车,连夜赶回了城关镇。 第1179章 向天亮被欺负了   向天亮完成了恩师交给的任务,可谓“名利双收”,至于邵三河和方云青他们自作主张保留那条HUS一零一七号走私船,他不敢向易祥瑞隐瞒。   电话里,一顿臭骂之后,易祥瑞也只能选择了默认,基层的难处他是了解的,想要马儿跑得好,马儿不能不吃草,况且马儿有时候还要流血牺牲呢,偶尔玩一玩“将在外军令有不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对向天亮来说,还有一件事也不能装在心里,那就是那个莫小莉。   前著名影星莫小莉,居然是市委书记张宏的老婆,这个情况不但向天亮没有想到,陈美兰和杨碧巧她们也不敢想象。   按原来的估计,莫小莉有可能与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或市委书记张宏有关联,没有想到她干脆就是张家的人。   这样一来,莫小莉告诉向天亮的那些内幕消息,其真实性就要打个折扣了。   让向天亮有些悲催的是,关于莫小莉的信息,他本来只是向陈美兰和杨碧巧二人汇报,毕竟陈美兰是县委书记,杨碧巧是常务副县长,关于莫小莉的信息对她们有用。   可是向天亮选择了在周六下午、在百花楼里向向陈美兰和杨碧巧二人汇报,百花楼是个什么地方?美女如云,虎狼之地,关于向天亮的秘密根本就称不上秘密。   向天亮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百花楼,速度快不过闪号,也不比台风慢多少。   顿时,百花楼里是议论纷纷,满楼风雨。   女人们有自己的武器,一个两个女人可以撒娇、撒泼、撒气,多个女人组成的群体,连口水都可以淹死男人。   与此同时,女人们还结成统一战线的速度,比特种兵们集结要快上几倍甚至十倍。   百花楼四楼的大客厅里,除了向天亮、陈美兰和杨碧巧,其他女人纷至沓来。   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来了,门心马叉虫肖敏芳来了,县人民医院的两位医生章含和贾惠兰也来了,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和副总经理张小雅也来了,市开发银行行长蒋玉瑛和县中副校长林霞,也相继冒了出来。   见状不妙,向天亮脸色大变,起身欲逃。   可惜,在女人面前,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向天亮的节奏永远都慢上几拍。   带头“起事”的是戴文华,“同志们,上呀。”   娇声中,戴文华扑过来,奋不顾身地压到了向天亮身上,双臂一勾一合,就箍住了向天亮的脖子。   一个女人还好对付,向天亮身体一扭,想甩开身上的戴文华。   可是,身材高挑的蒋玉瑛和章含,从左右两边扑了过来。   向天亮伸手去挡蒋玉瑛和章含,可身后又有两个女人,翻过沙发背压到了他的后背上。   是朱琴和张小雅,由上而下,气势十足,堪比泰山压顶。   五个女人五只虎,四分之一吨的重量,向天亮哪能抗拒?   没有出手的还有五个女人。   陈美兰,在这种“危急关头”,总是既见死不救,又不落井下石。   杨碧巧,正在幸灾乐祸,向天亮每一次“遇难”,她几乎都是始作俑者,这一次也不例外,正是她开通手机,让棋牌室的女人们听到了。   贾惠兰,一般不当欺负向天亮的急先锋,但她总是恰到好处,扮演着“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角色。   林霞,她被向天亮誉为与陈美兰齐名的温柔女人,她永远不会“欺负”向天亮,但却能聪明地“站”在同性这一边。   肖敏芳,门心马叉虫是也,百花楼里的新人,厨师长,跟着一帮女人过来,主要是不想“落单”,纯属是来看热的。   向天亮无力抗拒,不知道是哪一个女人的玉爪,紧紧攥着他的“命门”,气一泄,力全无,只有束手就擒。   蒋玉瑛娇声喝问,“向天亮,你坦白不坦白?”   “坦白……彻,彻底坦白……”被五个女人压着,向天亮哪敢说不。   “说话算数不算数?”蒋玉瑛不依不饶。   “算数,一定算数。”向天亮哭丧着脸,女人多了麻烦也多啊。   “你发个毒誓。”这是蒋玉瑛整治向天亮的绝招。   向天亮两眼滴溜溜扎转,“有必要……有必要发誓吗?”   “有必要”,“有必要”……喊声此起彼伏。   向天亮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有些无奈,女人们知道他很迷信,发出的誓言,总是会兑现的。   “我发誓……我要是不老老实实交待与莫小莉的关系,我就让台风刮出去二十里远。”   让台风刮出去二十里远,这是滨海人最毒的誓言。   果然,向天亮一发誓,女人们纷纷撤退,长沙发只剩下了向天亮一个人。   “唉……虎落平阳被犬欺,鱼搁浅滩遭虾戏,你们想问就问吧,反正我问心无愧。”   刚脱“险”境,向天亮的嘴巴又有了点硬气。   “向天亮,你少来这一套”蒋玉瑛笑着,扭头看着陈美兰问,“美兰,你说句话。”   陈美兰微笑着说,“鉴向天亮同志高超的欺骗能力和说谎的非凡功力,我同意对天亮同志进行必要的审查。”   向天亮急忙喊冤,“陈姐,我刚才都已汇报过了,请你明察秋毫啊。”   陈美兰摇着头说,“不,我可以肯定你刚才的汇报是真实的,但是,我同时也肯定你刚才的汇报是不真实的。”   “那……那一定要审查我了?”向天亮眼巴巴地问。   “一定要审查。”陈美兰点着头,态度极其坚决。   掌声响起,陈美兰的态度,赢得了女人们的一致拥护。   “好吧,好吧,臭娘们,你们问吧,我一定竹简倒豆子,一粒不剩。”   众“怒”难犯,在这种情况下,百花楼里是没有人帮助向天亮的,明智的选择就是竹简倒豆子,一粒不剩。   在女人们的哄笑声中,蒋玉瑛对杨碧巧说,“碧巧,请你负责主审吧。”   “我?我可以胜任吗?”杨碧巧笑着问,假惺惺的,其实她早就想“上阵”了。   戴文华笑道:“碧巧,天亮刚才汇报时你在场,由你来审他,是最合适不过了。”   娇声一笑,杨碧巧看着向天亮,“天亮同志,请你好好配合哦。” 第1180章 狗改不了吃屎   在哄笑声中,女人们凑在一起,低声地嘀咕着什么。   一定是在商量如何“审讯”的问题,向天亮耷拉着脑袋想。   不管怎么“审讯”,向天亮都是会配合的,因为这也是在讨好和逢迎女人们。   这也是百花楼里常玩的游戏之一,一个男人和N个女人之间的故事。   女人常常无聊,女人最感兴趣的是男人,女人最乐意看到的是男人的窘态。   百花楼里的女人们,不但需要向天亮的浇灌,更需要向天亮的讨好和逢迎。   终于,女人们的私下讨论结束了,一个个正襟危坐,端着个脸,目光直视向天亮。   杨碧巧更甚,粉脸嗔怒,翘二郎腿,手抱酥胸,严肃认真,一本正经。   为了“配合”,向天亮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讨好地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杨碧巧:“哼,姓向的,给我坐端正一点。”   向天亮:“杨姐……”   杨碧巧:“少套近乎,我现在是主审官。”   向天亮:“噢,主审官,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姓向的?”   杨碧巧:“哼,你现在是嫌疑犯,叫你姓向,的已经算是很客气了,你明白不明白?”   向天亮:“明白,明白。”   杨碧巧:“第一个问题,你第一次见到莫小莉是什么时候?”   向天亮:“就是上次我偷偷潜入市委招待所的六楼,报复陈益民和张宏的时候。”   杨碧巧:“瞧,刚才你向美兰姐和汇报时,你就没有说到这一点,你说,你报复陈益民和张宏就报复陈益民和张宏,怎么会碰上莫小莉的?”   向天亮:“当时,当时陈益民搬出了六零一号房间,我只好依次寻找陈益民新搬入的房间,所以,在六零二号房间偶尔撞见了莫小莉。”   杨碧巧:“偶尔撞见了?别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快交代实质性的问题。”   向天亮:“嘿嘿……当时她刚洗完澡,脸上敷着面膜,看不清她长什么模样,不过……不过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浴衣,嘿嘿……”   杨碧巧:“姓向的,你笑什么?你干什么了?”   向天亮:“我怕她喊起来,所以,所以就抓住她,一边捂着她的嘴,一边点了她的软穴,她的浴衣就从身体上掉下来了。”   杨碧巧:“你看见她的身体了?”   向天亮:“看,看见了。”   杨碧巧:“哼,动手了没有?”   向天亮:“没有没有,这绝对没有。”   杨碧巧:“真的没有吗?”   向天亮:“真的没有,当时我一心想着报复陈益民和张宏,真没有其他的念头。”   杨碧巧:“哟,照你这么说,如果当时没有其他事情,你是要动手了?”   向天亮:“这个……这个这个……”   杨碧巧:“姓向的,你快交代。”   向天亮:“嘿嘿……如果,如果当时没有其他事情,我是想动手来着,嘿嘿……”   杨碧巧:“大胆色狼,你终于露出尾巴了。”   向天亮:“以后我改,以后我一定改。”   杨碧巧:“下面继续交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叫莫小莉的?”   向天亮:“嗯……前几天,前几天莫小莉来滨海了,打了几次电话约我见面。”   杨碧巧:“姓向的,这个情况你也没有主动汇报呀。”   向天亮:“这属于个人隐私,属于个人隐私嘛。”   杨碧巧:“姓向的,你放明白的,你没有隐私,你不能有隐私。”   向天亮:“明白,明白。”   杨碧巧:“既然明白,那就痛痛快快地交代吧。”   向天亮:“交代,交代什么?”   杨碧巧:“不要装蒜,你说莫小莉打了几次电话约你见面,后来你们见面了没有?”   向天亮:“见了。”   杨碧巧:“在哪里见的?”   向天亮:“车上。”   杨碧巧:“好呀,在车上见面,是不是还想引狼入室呀?”   向天亮:“不敢,不敢。”   杨碧巧:“继续交代。”   向天亮:“没了。”   杨碧巧:“什么没了?”   向天亮:“我们聊了一会,我就送她回去了。”   杨碧巧:“胡说。”   向天亮:“真的,我保证没有。”   杨碧巧:“狗改不了吃屎,你会做柳下惠吗?”   向天亮:“真的,我当时就是柳下惠,心里没有一点邪念啊。”   杨碧巧:“哟,你这么老实呀。”   向天亮:“是的,我当时很老实,我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呢。”   杨碧巧:“咯咯……难得呀,姓向的,你太正派了,正派得让太阳都为你感动,明天要从西边上山了。”   向天亮:“主审官,请你别说了。”   杨碧巧:“哦,好人好事为什么不能说呀?”   向天亮:“我,我错了,我错了。”   杨碧巧:“说,错在哪儿了?”   向天亮:“我,我不该,不该对莫小莉心存邪念。”   杨碧巧:“还是不说实话,姓向的,你当时没动过手吗?”   向天亮:“没有,我发誓。”   杨碧巧:“我再问你,莫小莉勾引你没有?”   向天亮:“好像……好像是勾了。”   杨碧巧:“到底有没有勾引你?”   向天亮:“勾了。”   杨碧巧:“那你说说,她是怎么勾引你的?”   向天亮:“她说,她说我在市委招待所看她的身体了,是欠了她,要我还她。”   杨碧巧:“她要你怎么还?”   向天亮:“她说,她要摸我,算是实地考察吧。”   杨碧巧:“你同意了?”   向天亮:“同意了,我当时想,她就摸我一个地方,我看了她全身,我赚大了。”   杨碧巧:“她摸了你哪个地方?”   向天亮:“就是……就是你们最喜欢的地方。”   杨碧巧:“呸,姓向的,你少拿我们说事。”   向天亮:“主审官,她和你一样,你懂的。”   杨碧巧:“快交代,她后来说了什么?”   向天亮:“她,她说了四个字。”   杨碧巧:“哪四个字?”   向天亮:“一根铁棍。”   杨碧巧:“真是个骚娘们,她后来没跟你联系了?”   向天亮:“没有。”   杨碧巧:“她还住在滨海大厦吗?”   向天亮:“不知道。”   杨碧巧:“她要是再联系你,你怎么办?”   向天亮:“保证不理她,坚决不理她。”   ……   正在这时,向天亮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第1181章 撞到枪口上了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向天亮心里暗暗叫苦,而且是真的心里叫苦。   因为来电显示,正是莫小莉的手机号码。   “虎视眈眈”,这个电话是接还是不接,向天亮犹豫了。   向天亮明白,刚才被杨碧巧“审问”,只是一场游戏,是闹着玩的,是为了让女人们高兴。   可是,向天亮也知道,眼前这些臭娘们,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是醋意十足,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醋坛子,一旦醋坛子真被打翻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向天亮这么一犹豫,女人们可都看出来了。   杨碧巧使了个眼色,拽着陈美兰来到向天亮身边,一左一右地坐了来。   其他女人也围拢了过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向天亮还真有点紧张了,这些臭娘们坏起来,损招也是挺多的。   手机还在响着。   臭娘们,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不是撞到“枪口”上了吗。   陈美兰微微一笑,拿起手机递给向天亮,“接吧。”   向天亮不接手机,央求道:“陈姐,不要玩了,好吗?”   “不,我们想听。”陈美兰很温柔,也很坚决。   杨碧巧拿过手机,摁下了免提键后,笑吟吟地瞅着向天亮。   向天亮无奈地苦笑起来。   莫小莉:“八爷,你在吗?”   向天亮:“臭娘们,你找我干什么?”   莫小莉:“嘻嘻……想你了呗。”   向天亮:“你还在我们滨海县吗?”   莫小莉:“是呀。”   向天亮:“怎么还不走?”   莫小莉:“八爷不来看我一次,我怎么舍得走呢。”   向天亮:“臭娘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小莉:“嘻嘻,我想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向天亮:“我不知道。”   莫小莉:“八爷,我想看看你那根铁棍。”   向天亮:“呵呵……不行,不能给你看。”   莫小莉:“为什么?”   向天亮:“不能看就是不能看,没有什么为什么。”   莫小莉:“不给我看,我就不走了。”   向天亮:“你走不走,都和我没有关系。”   莫小莉:“那我去县委大院找你。”   向天亮:“臭娘们,你想威胁我吗?”   莫小莉:“嘻嘻……我哪敢威胁八爷呀,我就是想见见八爷么。”   向天亮:“对不起,我很忙,没空。”   莫小莉:“今天是周六,八爷也在忙吗?”   向天亮:“当然了,忙得不可开交啊。”   莫小莉:“是吗,请问八爷在忙些什么呢?”   向天亮:“嗯……我么,我正在农田里干活啊。”   莫小莉:“不会吧,堂堂的副县长,怎么会亲自下田干活呢。”   向天亮:“臭娘们,我是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只有下田干活,才能了解农民了解农业嘛。”   莫小莉:“那么,八爷的农活干得怎么样了呀?”   向天亮:“农活不好干啊,田多田大,草杂草密,累人哦。”   莫小莉:“八爷家有很多承包田吗?”   向天亮:“多,多了去了,我们家是有名的种田大户,承包田有几十块呢。”   莫小莉:“八爷辛苦了。”   向天亮:“不辛苦,不辛苦,干农活是一件既累又乐的工作,一点也不辛苦。”   莫小莉:“八爷,我去帮你干活。”   向天亮:“你?呵呵……臭娘们你下过田干过活吗?”   莫小莉:“我干过的,我十六岁时下乡插过队,在农村待过三年呢。”   向天亮:“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让一个金枝玉叶帮我下田干活。”   莫小莉:“可是,臭娘们想八爷,想爷的那根铁棍了。”   向天亮:“臭娘们,我很忙,还是免了吧。”   莫小莉:“不,我要来看你,我打听过了,你住在百花楼。”   向天亮:“臭娘们,我警告你,你来了我也不会见你的。”   莫小莉:“为什么?难道咱们不是朋友吗?”   向天亮:“不是朋友,至于为什么,你明白的。”   莫小莉:“你……你调查我了?”   向天亮:“你说呢?”   莫小莉:“知道我是谁了?”   向天亮:“你说呢?”   莫小莉:“八爷,我可以解释一下吗?”   向天亮:“你想解释什么?”   莫小莉:“不错,你们的市委书记张宏是我的丈夫,但是,我到滨海县来并找你,跟张宏没有一点关系,是我自己的事。”   向天亮:“哦,那你知道我和老公的关系吗?”   莫小莉:“知道,你一直在暗中给他使坏,他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向天亮:“呵呵……臭娘们,那你找我,不是在吃里扒外吗?”   莫小莉:“我说过了,他是他,我是我,我的事跟他没有关系。”   向天亮:“谁信啊,你当我是三岁的小毛孩?”   莫小莉:“我问你,我告诉你的关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幕后消息,你相信吗?”   向天亮:“不相信。”   莫小莉:“怎么,你都调查过我的身份了,难道没有验证过我透露给你的幕后消息吗?”   向天亮:“验证过,但无法验证。”   莫小莉:“无法验证的信息应该存疑,你为什么选择不相信?”   向天亮:“因为你是张宏的老婆。”   莫小莉:“噢……我明白了。”   向天亮:“所以,臭娘们,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请你赶快回清河,回到张宏身边去吧。”   莫小莉:“不,我要再见你一次。”   向天亮:“对不起,我们之间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在电话里说,现在就说。”   莫小莉:“八爷,你要是不答应见面,你会后悔的。”   向天亮:“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莫小莉:“臭八爷,你等着。”   向天亮:“呵呵……臭娘们,你少来这一套。”   叭地一声,向天亮的翻盖手机合上了。   “不像话。”杨碧巧说。   “不像话。”女人们异口同声,同仇敌忾。   向天亮无语而笑,苦笑。   女人们都看着陈美兰,她是百花楼里的领袖。   陈美兰微微一笑,“这个莫小莉,撞到咱们枪口上来了。”   说着,陈美兰起身往外走去,“碧巧,朱琴,小雅,你们三个跟我走,咱们去会会那个莫小莉。” 第1182章 淡定姐林霞   向天亮很少见到陈美兰这么“有派”的时候,她要是作出了决定,他不敢拦也拦不住。   剩下的几位也一哄而散,撇下了向天亮一个人。   怔怔地坐了好久,向天亮才起身,慢慢吞吞地来到林霞的房间。   林霞正在织毛衣,毛衣快完工了,还剩下半条袖子。   向天亮心里一热,从毛衣的大小和颜色看,分明就是给他织的。   林霞看着向天亮笑,充满甜情蜜意的笑,“来试试大小吧。”   “不用试。”向天亮靠到林霞身上,笑着说,“你经常丈量我的身体,还能不知道我的长短大小吗?”   俏脸一红,林霞低声说,“你总是这么坏。”   “我要修枪。”向天亮的双手极不老实,拿掉林霞手上的毛衣,在她身上折腾起来。   林霞的脸更红更艳,呼吸有些急促,胸脯开始了起伏。   修枪是向天亮和林霞二人之间的专用暗号,林霞的外号就是“修枪的”。   在百花楼里,林霞还有一个外号,淡定姐,是大家公认的评价。   林霞的淡定,主要表现在她在向天亮面前不疯不狂不主动,向天亮两天光顾一回,或四天五天一次,她都绝无怨言,永远是淡定的从容的。   不过,僧多粥少,向天亮送货上门,林霞也是不客气的。   “真的需要维修吗?”林霞娇羞地问着,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目标。   淡定姐不淡定了,缠着向天亮整整一个小时,直到泡在她房间的浴缸里……   “天亮,莫小莉这件事,你确实有些不像话。”林霞靠在向天亮身上,玉手勺水,洒在他的脸。   向天亮讪讪地笑了,“我知道,你们这些臭娘们就是自私自利,百花组里人越多,机会就越少嘛。”   “话不能应么说。”林霞微笑着,“你自己想一想,如果你事先知道莫小莉是张宏的老婆,你还会与她见面吗?”   “那倒也是。”向天亮笑着说,“我要是知道莫小莉是张宏的老婆,她就是脱得光光的,我也懒得看上一眼。”   林霞笑着问,“你真没下手吧?”   “没有。”向天亮摇着头。   嗯了一声,林霞说,“我相信你。”   “相信我?相信我怎么不帮我说话。”向天亮瞪了林霞一眼。   林霞嫣然而笑,“在百花楼里,我能不附和大家吗?我可不想被孤立起来,再说了,大家其实也知道,你和那个莫小莉没什么事。”   “你是说,大家都相信我和那个莫小莉没什么事?”向天亮问道。   “当然了,大家对你的为人很了解的么。”林霞柔声道。   向天亮又问,“那陈姐她们干么还要去找莫小莉?”   林霞轻轻一笑,“你怕什么?”   “她们,她们不会打起来吧?”向天亮真的有些担心。   “嘻嘻……你傻了?”林霞终于笑出声来,伸手刮了刮向天亮的鼻子,“一个女县委书记,怎么可能带着人去打市委书记的老婆呢?以我看呀,美兰姐这次去,主要有三个目的,一,市委书记的老婆到了滨海县,作为一把手,当然要去作礼节性的拜访,二,把莫小莉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以后她在清河乃至滨海的活动,只能以市委书记老婆的身份出身,三,借与莫小莉见面之机,尽可能地探听虚实,带上朱琴和张小雅,话题一定会涉及到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向天亮噢了一声,“陈姐有心机啊,这是要把莫小萎的伪装剥下来呢。”   点了点头,林霞说,“总而言之,你以后不要跟莫小莉交往了,即使她说的是真的,即使她仅仅代表她自己,你也要离她远一点。”   “呵呵……”向天亮笑着,将林霞往外推了推,“我听林姐的,以后离女人远一点,离林姐也远一点。”   “没门,嘻嘻……”林霞不退反进,双手搂紧了向天亮的脖子,“想甩了我,没门,没门,没门……”   “呵呵,当然当然,我怎么可能不要我的林副校长呢?”向天亮讨好地吻着林霞。   林霞忽道:“差点忘了,天亮,我正要和你商量一件事呢?”   “什么事,你说。”向天亮忙道。   “老校长想自己退下来,让我当校长,你帮我说一下,我绝对不会当校长的。”   “为什么?当校长不好吗?”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林霞红着脸道:“我不想当校长,因为,因为当校长太忙了,我哪会还有时间陪在你身边呀?”   向天亮笑着问,“林姐,你认为陪在我身边,比当校长更重要吗?”   “当然了。”林霞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向天亮,“你要是同意,我明天就辞职,以后天天为你洗衣做饭。”   “还有,为我修枪。”向天亮笑道。   “嗯,为你修枪。”   “永远为我修枪?”   “永远。”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等你修不动了,就让林雅继续帮我修枪。”   “想得美,坏蛋。”林霞朝向天亮泼着水。   向天亮振振有词,“母女同心,前赴后继,理所当然的嘛。”   “不行。”林霞伸手在向天亮拧了一下,“在她大学毕业之前,不许你靠近她。”   “呵呵……那也得接触接触,提前培养感情嘛。”   林霞娇羞地说,“其实……其实她的心,早被你偷走了,每次见到我,最多的话题就是你呢。”   向天亮有些得意,“这就叫母女同心么,母亲是修枪的,女儿当然也要学会修枪哦。”   林霞忽又问道:“天亮,上次县中的捐赠仪式时,丫头是不是找你去了?”   “对啊,她说是你说我在哪里的。”   “你有没有欺负她?”   “没有,我们……我们就亲了亲嘴,我再带她去买了一些她喜欢吃的零食后,就送她回学校去了。”   林霞红着脸,低声地说,“天亮,是你的,早晚是你的,丫头现在正读高三,千万不要影响她的学业。”   向天亮问道:“怎么,上次我带她玩了以后,她的成绩退步了?”   “这倒没有。”林霞有些不解地说,“她以前的成绩,是全年级第七或第八,可上次你带她玩了一回后,成绩竟进步到全年级第五或第六,连续两周都是,我正奇怪着呢。”   “你看你看,和我在一起有好处吧?”   “嗯。”林霞不得不承认。   向天亮笑着说,“那就让她每周回家一次,我继续帮她提高学习成绩。”   “去你的……你没安好心。”   这时,门外传来了欢呼声,是陈美兰她们回来了。 第1183章 卢海斌要调走   人多力量大,这话一点都没错,陈美兰带着一帮女人出行,几乎算得上是滨海县当天的一条重要新闻。   作为县委书记,陈美兰平时是很低调的,几乎不让自己在娱乐场所出现。   但这一次出现在滨海大厦,可谓大张旗鼓,浩浩荡荡。   陈美兰的目的达到了,莫小莉作为市委书记张宏妻子的身份被彻底公开了。   莫小莉也很明白,与陈美兰等人会谈后,又与匆匆赶来的县长陈乐天见了面,半个小时后,她就启程回清河去了。   陈乐天是陈美兰特地通知的,市委书记的老婆悄悄来到县里,县长不去看望是说不过去的。   至于陈美兰、杨碧巧、朱琴和张小雅与莫小莉谈了些什么,四个人都守口如瓶,向天亮再三追问,四个女人都是笑而不言。   向天亮倒没有生多大的气,沾上市委书记的老婆,是件极其危险的可情,她们是为了他好。   人走了,形象却留在了向天亮心里,莫小莉的气质与众不同,是百花组其他成员所不具体的。   可惜了,向天亮心里坏坏地想,前著名影星,市委书记的老婆,压在下面干起来一定特别带劲。   工作还得继续,再怎么说,莫小莉走了,等于卸了向天亮一个心理包袱,让他更好地履行副县长的角色。   一九九四年的最后一个星期一,向天亮走在县委大院的一楼大厅里,感觉心情特别的舒畅。   因为今天主动打招呼的人特别多,个个点头哈腰,笑得跟春天来了似的。   向天亮心说,这怎么回事,我没有升官发财啊。   答案很快就被揭开,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颠着肥胖的身体追进了电梯。   “哎,哎……你哪儿弄来的那么多宝贝?”罗正信喘着气问。   “什么宝贝啊?”   “两百箱香烟、一百台彩电和一百台电脑,公安局的人送来的,说是你搞来的,正在仓库里放着呢。”   向天亮噢了一声,“老罗,大家都知道了吧?一个个高兴得像长了两级工资似的。”   罗正信笑着说,“连陈县长都知道了。”   “陈县长什么意思?”向天亮笑问。   “陈县长说,你弄来的,当然由你来安排了。”罗正信说。   想了想,向天亮笑道:“一百台彩电,留五十台作为年底县先进工作者的个人奖励,三十台交给县教委,指定送给三十所条件最差的村小,还有二十台送给县中,一百台电脑,咱们留下五十台,另外五十台送给县中,指定建设电化教室专用。”   “原来你都安排好了。”罗正信笑道。   向天亮瞅了罗正信一眼,“哎,你可给我记住了,二十台彩电,五十台电脑,必须说是林霞副校长拉来的赞助。”县中正在拉赞助,每个教师都有任务,向天亮也算支持了林霞一把。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罗正信问道,“那两百箱香烟呢?”   “呵呵……那还用说吗,年终福利,领导一人一箱,中层一人半箱,其他的三到四人一箱。”   走出电楼,向天亮拍了拍罗正信的肩膀,“不过,我的仅是建议,要通过陈县长哟。”   “当然,这叫尊重领导,行,会做人。”罗正信翘着大拇指。   向天亮瞪了罗正信一眼,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秘书丁文通跟着向天亮进了办公室。   “领导,我有重要情况报告。”   “什么重要情况,大惊小怪。”向天亮一屁股坐在了老板椅上,“文通,你没看到大家都在想着放假过元旦的事吗,哪来的重要情况啊,哼,要是制造假新闻,我扣你的年终奖。”   丁文通忙道:“真的,真有重要情况。”   “你说你说,什么重要情况啊?”向天亮问道。   丁文通小声说,“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在省日报社当文字编辑,和领导走得蛮近的,据我同学说,报社领导很欣赏咱们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的文章,要调卢部长去报社工作,为此,报社领导还给卢部长预留了一个正处级位置,同时已经征求了卢部长本人的意见,据说卢部长已经原则上同意了调动,所以,目前的进展是,报社领导已经将申请调动卢部长的报告递到省委宣传部长那里,据我同学分析,卢部长被调往省日报社的事,应该说是板上钉钉,元旦前后就会有结果了。”   向天亮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愣了好久才问道:“文通,你的这个消息……这个消息确认吗?”   “可以确认,我的同学正和报社总编的女儿谈恋爱,关于申请调动卢部长的报告,就是半个月,他在总编家的书房里无意中看到的,按一般速度,领导要调人,效率肯定高,现在半个月都过去了,申请调动卢部长的报告至少也应该到达省委宣传部长那里了。”   重要情况,这的确是个重要的情况,向天亮心想,卢海斌在县常委会里,是自己这边的重要力量,他如果调走,就会空出一个位置来,市委要是派一个唱反调的人过来,滨海县的政局形势就有可能被逆转。   向天亮急忙吩咐丁文通,“文通,你要与你同学保持联系,及时掌握事情的最新进展。”   “我明白。”   “那现在就去联系。”向天亮挥着手。   打发了丁文通,向天亮匆匆来到了十楼。   陈美兰听完向天亮的汇报,也是微微一愣,这种非正常的人事调动,对上面来说是一张调令的事,而对下面来说,除了措手不及,还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混乱。   “天亮,你怎么看?”陈美兰问道。   向天亮说,“卢海斌不是咱们这里人,一直想找机会离开滨海,再说报社工作很适合卢海斌,又能从副处级直升正处级,他肯定会答应的。”   陈美兰微笑着说,“可以理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陈姐,兰姐应该会知道吧。”向天亮道。   “嗯。”陈美兰点着头,“你给兰姐打个电话,先确认消息的真实性吧。”   向天亮拿起电话,拨给了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   真不巧,电话是高玉兰的秘书陈小宁接的,她告诉向天亮,高玉兰正在参加省委常委会议。 第1184章 一石能激千层浪   看得出来,对于卢海斌要调走一事,陈美兰也有些紧张。   毕竟滨海县的局面是明摆着的,是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县长陈乐天之间的“二陈”之争。   陈美兰这边,是县委书记陈美兰、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   陈乐天这边,是县长陈乐天、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和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   六比五的微弱优势,加上陈乐天那边不是铁板一块,让陈美兰掌控着滨海县的话语权。   陈乐天也很明智,作为弱者,他一直在忍气吞声,但谁都知道,他在等待机会。   在陈美兰这边,卢海斌的立场虽然不很坚定,但他老婆贾惠兰是向天亮的人,有贾惠兰在,卢海斌基本上就是可靠的。   但是,卢海斌如果调离,来接替他的人,很可能不是自己人。   一石能激千层浪,卢海斌的调动不是小事。   陈美兰问道:“天亮,你和肖子剑做廖仲文和焦正秀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焦正秀应该没有问题,他不过是受到余胜春的要挟才帮余胜春做事的,现在余胜春和我达成了合作协议,我可以让余胜春放弃焦正秀,这样一来,焦正秀就能站到咱们这边来了,但是,相对来说,廖仲文的情况就要复杂一些,他是市纪委书记李长胜亲手提拨起来的,有心投到咱们这边来,却又觉得会对不起李长胜,所以,他现在还在犹豫之中。”   陈美兰微微一笑,“只要两个能争取一个,就足以让我们继续维持优势了,廖仲文先放着,只要把焦正秀争取过来,即使派来的新宣传部长是他们的人,咱们也不用担心。”   “陈姐,你就放心吧,我迟早会把廖仲文挖过来的。”   陈美兰笑看着向天亮,“可惜呀,你的资历太浅,不然的话,让兰姐把你也安排进常委会,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瞅了一眼陈美兰微微起伏的胸脯,向天亮坏笑起来,“陈姐,你高枕无忧了可不行。”   “我为什么不能高枕无忧?我要是高枕无忧了,我就会有更多的自由支配时间了。”陈美兰笑着说。   向天亮嘿嘿一笑,“你就住在我的隔壁,你要是有更多的自由支配时间了,你不就天天晚上钻到我的被窝里来了吗?你要是天天晚上钻到我的被窝里来,其他臭娘们怎么办?我的百花楼不就要后院起来了吗?陈姐,后果会很严重的。”   陈美兰嗔了向天亮一眼,“我要是天天晚上钻到你的被窝里来,百花楼里还会百花盛开吗?”   “那是,那是。”向天亮陪着笑说,“陈姐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大肚能容,容天天下难容之事……”   “连拍马屁都不会,谁大肚子呀,我像个大肚子吗?”陈美兰轻打了向天亮一下,娇羞地瞪着他。   陈美兰的娇羞,让向天亮心里为之一颤,低声地建议起来,“可以,可以就地讨论一下吗?”   就地讨论,和就地正法一样,都是向天亮发明的“那”类“军用术语”。   “上班时间,不要胡思乱想。”陈美兰笑斥道。   假正经,向天亮咧嘴一乐,陈美兰喜欢装点矜持,其实疯起来的时候,比一般人更昏天黑地。   这时,电话响了。   陈美兰拿起电话一听,马上又交给了向天亮,“兰姐来电话了,你接。”   向天亮:“兰姐,你开完会了?”   高玉兰:“是啊,怎么了,小宁说你有事找我。”   向天亮:“嗯,有点事,不过主要是想你了,我们大家都想你了。”   高玉兰:“臭小子,嘴巴越来越甜了。”   向天亮:“呵呵……兰姐,你不想我吗?”   高玉兰:“想你的头。”   向天亮:“噢……陈姐,兰姐她说想我的头了,想我的小头了。”   高玉兰:“臭小子,烂嘴巴,大坏蛋。”   向天亮:“兰姐,你几时过来啊?”   高玉兰:“嗯,我们几个决定不去滨海过元旦了。”   向天亮:“哦,为什么啊?”   高玉兰:“傻,元旦后的一月三十一日就是大年初一,只隔着三十天,我们就不两头跑了。”   向天亮:“我明白了,你们是想两个假期凑成一个假期啊。”   高玉兰:“哈哈,说对了,不欢迎吗?”   向天亮:“欢迎欢迎,非常欢迎。”   高玉兰:“到时候我们再好好折腾折腾你。”   向天亮:“兰姐,你独来独往,春节期间来是无所谓,可她们三位呢,她们都有家啊。”   高玉兰:“领导要去蹲点县和人民群众一起过春节,手下能不陪着一起去吗?”   向天亮:“呵呵……四个女阶级敌人,你们就来吧,老子严阵以待,一定将你们捣个稀巴烂。”   高玉兰:“哈哈……说事吧。”   向天亮:“是这样,我们县的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就是贾惠兰的老公,听说被省日报社领导看中了,要调到省日报社去,目前正在办理调动手续。”   高玉兰:“哦,有这回事吗?”   向天亮:“怎么,兰姐你也不知道?”   高玉兰:“不应该吧,要么是没有这回事,要么是其他程序还没走完,还没走到我的办公桌上来。”   向天亮:“什么叫其他程序还没走完还没走完?”   高玉兰:“省日报社属于省委宣传部领导,它要从下面调一名处级干部,要在内部走完所有程序,接着将手续递到省委宣传部,再在省委宣传部走完全部程序,最后才能到我们省委组织部,所以,我知道时,你可能也应该知道了。”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   高玉兰:“不过,卢海斌的文章有点小名气,省日报社要调他,这事有点靠谱。”   向天亮:“这样吧,兰姐,你帮我打听着,我这边么,我直接找卢海斌去。”   高玉兰:“对喽,这种调动,当事人往往是早就心里有数了。”   向天亮:“谢谢兰姐,等你过来陪我过年哦。”   ……   陈美兰看着向天亮笑。   “嘻嘻,我的天亮同志,你有点沉不住气了。” 第1185章 威胁   向天亮还真的有点沉不住气了。   卢海斌调离,向天亮还不是特别关心,他担心的是,随着卢海斌的调离,贾惠兰也会随之而去。   自己的东西不能让给别人,自己的女人更不能放弃,在向天亮的心目中,贾惠兰就是自己的女人。   看到向天亮发愣,陈美兰拉起向天亮,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笑着说,“快去吧,你应该主动出击了。”   不错,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县委宣传部在六楼,和县经贸委比邻而居。   向天亮很少来六楼,县委宣传部部长卢海斌的办公室,更是第一次来。   卢海斌看着向天亮,先是尴尬,继而是诧异,“天亮,你可是稀客哦。”   向天亮也有些尴尬,“有事请教,有事请教,我的年度工作报告,你帮我润色一下。”   这个借口,向天亮是用得恰到好处,卢海斌是滨海县第一文章大家,而向天亮是有名的懒笔杆,论写文章,卢海斌是大学生的话,向天亮就顶多只是小学五年级。   噢了一声,卢海斌接过向天亮递过来的材料,点着头道:“你坐,帮你看看。”   气氛还是有些尬。   虽说是同一阵营的人,但向天亮和卢海斌却几乎没有来往,主要原因就在于贾惠兰。   卢海斌一直怀疑向天亮和贾惠兰有私情,而且是越来越怀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当然了,就是有证据,卢海斌也没有办法,他斗不过向天亮。   惹不起但躲得起,这也许是卢海斌要调走的根本原因。   向天亮也知道,自己和贾惠兰的事,卢海斌是如鲠在喉。   贾惠兰也真是的,有事没事都往百花楼里跑,在百花楼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还多,卢海斌不怀疑才怪呢。   心照不宣,卢海斌能忍,头上戴了绿帽子,还能装着没事人一样,还能在县常委会里支持向天亮,向天亮也对卢海斌佩服得五体投地。   卢海斌看完材料了,伸手递还给向天亮。   “你的材料写得很好,不用改了。”   “提点意见嘛。”   卢海斌瞥了向天亮一眼,“你有一个好秘书,这份材料是丁文通写的,在咱们滨海县,丁文通的文笔可以说仅次于我,将来必有大成,你就好好培养他吧。”   “老卢,你果然目光如炬。”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着。   “说吧,找我干什么?”   卢海斌的口气忽然冷了下来。   向天亮愣了愣,他知道卢海斌心里在想什么。   “同事一场,都快要走了,我总得来看看你吧。”   对卢海斌,软的没用,得玩硬的。   卢海斌吃了一惊,“什么要走了,谁要走了?”   “你啊。”   “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冷笑了几声,“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走之前,得给大家有个交代。”   “怎么,我不能调走?”   “当然可以。”   “调动工作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对别人交代什么。”   向天亮问道:“真是你自己的事吗?”   卢海斌又是一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向天亮慢慢地微笑起来,“你的调离,即使你办完了其他手续,也还两个重要关口要过。”   “关口,哪两个关口?”   向天亮微笑着说,“没有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签字,你进不了省日报社,没有县委书记陈美兰的同意,你也一时走不了。”   卢海斌又盯着向天亮,“你在威胁我?”   笑了笑,向天亮道:“你要是一定把我的话理解成威胁,那我也不会反对。”   “噢,真是威胁。”卢海斌点着头道,“向天亮,说白了吧,你关心的不是我的调动,而是关心我调走以后,贾惠兰她会不会也跟着调走。”   向天亮还是笑,“你要是一定这样理解,我也不反对。”   “向天亮,别忘了贾惠兰是我的老婆。”   摆了摆手,向天亮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在走之前,要对县委有个交代,不然的话,你会对不起待了二十年之久的滨海县的。”   说罢,向天亮起身就走。   向天亮的想法很简单,卢海斌可以调走,而贾惠兰最好不要离开。   他舍不得贾惠兰。   贾惠兰的浪劲,给向天亮带来的欢乐,实在是太多了。   一个电话,贾惠兰就屁颠屁颠地从医院里出来了。   贾惠兰走路的姿态也独具魅力,屁股一扭一扭的,穿着白大褂,性感极了。   “笑什么呀?”贾惠兰钻进了车里。   向天亮发动了车子,“贾姐,你走路的姿势太迷人了。”   “贫嘴。”贾惠兰伸手拧了向天亮一下,“哎,去哪儿呀?我还正上着班呢。”   “本县长要找贾惠兰同志谈话。”   向天亮将车开到了医院后面的林荫道上。   车窗的窗帘刚关好,不等座椅椅背放下,贾惠兰就爬到了向天亮身上,“领导,是不是想我了?”   “也想,也不想。”向天亮笑着说。   “不解释……那,那我要抓紧时间了。”   嘻嘻一笑,贾惠兰就将脑袋埋到了向天亮那里。   “贾姐,你家老卢要调到省日报社工作,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贾惠兰急忙起身,“你刚才说什么?”   “你家老卢要调到省日报社工作了。”   贾惠兰愣住了,“不会……不会吧?”   “老卢没跟你说吧?”向天亮笑着问道。   贾惠兰摇着头说,“没有。”   “果然这样,老卢够阴的。”   贾惠兰说,“他知道你我有事,早就和我同床异梦,像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告诉我的。”   “那倒也是。”向天亮笑着问道,“贾姐,现在的问题是你怎么办?是夫唱妇随,还是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我肯定不走。”贾惠兰双手紧搂着向天亮,“天亮,我可跟你先说好了,不管老卢调走不调走,我的父母我的家都在这里,我是不会走的,就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我要赖着你,赖你一辈子。”   “呵呵……这个没有问题,也不是问题。”向天亮思忖着道,“问题是怎么妥善解决这件事,大方向是老卢走你不走,大目标是老卢要走得开心,你留得安心,不要有什么风吹草动。”   贾惠兰问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第1186章 摊牌   向天亮笑道:“什么我们该怎么办?是你该怎么办,不包括我该怎么办。”   “没良心的,难道我的事不是你的事吗?我该怎么办就是你该怎么办,就是我们该怎么办。”   娇嗔着,惠兰的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哎哟……我们一起怎么办,我们一起怎么办……”向天亮赶紧陪起了笑。   “那你快说,不然我喊你耍流氓了,嘻嘻……”   贾惠兰自己先耍起了流氓,向天亮的“致命武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成了她那双玉手的俘虏。   “你家老卢调走的事,不仅仅关系到你个人,还关系到滨海县的政局稳定。”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真的。”向天亮很是一本正经。   贾惠兰忙说,“那你快说说,一个县委常委的调动会真的怎么严重?”   “一方面,你家老卢特别的不靠谱,他一直是心在曹营身在汉,在滨海县他还不敢出格,但是,一旦他调离滨海县,很可能会反戈一击,我这样说是基于两点,一,要调他的人,是省委宣传系统的人,是兰姐的死对头,老卢不可能不知道,二,你家老卢太有城府,不是有仇不报,而是时候未到,一旦到了省日报社,他手中那支笔一定会变成一把杀人的刀,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   “那另一方面呢?”贾惠兰问道。   “另一方面,据说老卢这次调动,属于宣传系统内部的对调,老卢调走,可能调来一个强大的对手,一个狠角色,滨海县现有的局面就会被打破,陈乐天县长会重新跳出来挑战陈姐的一把手权威,再加上市委书记张宏对陈姐和我早就恨之入骨,那咱们这边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   贾惠兰催道:“说办法说办法,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   “你和的两个孩子坚决不走,就可能拿住老卢,至少也能让他投鼠忌器。”   “我不傻,我当然不会去省城了。”贾惠兰抓着向天亮的“致命武器”,笑着说道,“我要是去了省城,我就没有机会享受到它了。”   “臭娘们。”向天亮在贾惠兰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别老想着坏事了,拿出你的手机来,给老卢打电话。”   “我说什么呢?”贾惠兰一边掏手机一边问。   “跟他摊牌呗。”   “他要是问起我怎么知道他调动工作的事,我怎么说呢?”   “傻,你就说陈美兰书记告诉你的。”   贾惠兰拿着看手机却不拨电话,“天亮,先给我点能量,好吗?”   向天亮呵呵一笑,伸手在贾惠兰胸前捏了一把,坏笑着说,“你打完电话后,再找我补充能量吧。”   “大坏蛋,不许反悔哟。”   一边嚷着,贾惠兰一边拨通了卢海斌办公室的电话。   贾惠兰:“老卢,我问你个事。”   卢海斌:“你说。”   贾惠兰:“听说你要调到省日报社去工作了。”   卢海斌:“你怎么知道的?”   贾惠兰:“先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   卢海斌:“有,正在进行中。”   贾惠兰:“为什么不告诉我?”   卢海斌:“你先告诉我,谁告诉你的?”   贾惠兰:“这很重要吗?”   卢海斌:“是向天亮?”   贾惠兰:“不是,是陈美兰书记。”   卢海斌:“哦,那你也要明白,你知道不知道,也并不重要。”   贾惠兰:“老卢,你这是什么意思?”   卢海斌:“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贾惠兰:“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卢海斌:“那你就太没意思了。”   贾惠兰:“我问你,我还是不是你的老婆?”   卢海斌:“是,也不是,法律上,你是我老婆,事实上,你不是我老婆。”   贾惠兰:“老卢,你现在还说这话,你有意思吗?”   卢海斌:“当然当然,我没有证据。”   贾惠兰:“别扯远了,说你调动的事。”   卢海斌:“怎么了,你要反对我调动吗?”   贾惠兰:“都到什么程度了?”   卢海斌:“元旦前办妥,元旦后到位。”   贾惠兰:“老卢,如果我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卢海斌:“告诉你?告诉你不等于告诉向天亮那个混蛋了吗?”   贾惠兰:“原来你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   卢海斌:“你可以这么理解。”   贾惠兰:“你调走了,我怎么办,两个孩子怎么办,咱们这个家怎么办?”   卢海斌:“你看着办。”   贾惠兰:“什么意思?”   卢海斌:“你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贾惠兰:“好,我明确告诉你,我反对你调到省城去工作。”   卢海斌:“反对无效,调到工作的程序已经启动,不可逆转。”   贾惠兰:“那我就阻止你调动。”   卢海斌:“就凭你?你凭什么阻止我调动?”   贾惠兰:“我让高玉兰部长不要签字。”   卢海斌:“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   贾惠兰:“对。”   卢海斌:“贾惠兰,我早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是向天亮出的主意吧?”   贾惠兰:“老卢,我说得到做得到。”   卢海斌:“没关系,那我就退而求其次,先不正式调动,先做宣传系统内部借调,只要是内部借调,高玉兰部长也无权干涉。”   贾惠兰:“那我去跟陈美兰书记说,她不同意放人,你也走不了。”   卢海斌:“哼,你这一招我早就料到了,组织上调我,陈美兰无权反对。”   贾惠兰:“正式调动,陈美兰书记当然无权反对,如果你只是借调,陈美兰书记就有权反对。”   卢海斌:“最毒妇人心,贾惠兰,你果然恶毒之极。”   贾惠兰:“老卢,二十年的夫妻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卢海斌:“了解了解,你心计比我强一百倍。”   贾惠兰:“你放明白点,高玉兰部长和陈美兰书记联手,上下结合,你哪里都去不了。”   卢海斌:“算你狠。”   贾惠兰:“还有,你是知道向天亮和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关系的,必要时,我会让向天亮给李文瑞书记打电话的。”   卢海斌:“贾惠兰,你到底想干什么?”   贾惠兰:“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卢海斌:“你说。”   贾惠兰:“我要和你面谈。”   卢海斌:“随时都行。”   贾惠兰:“当着向天亮的面。”   卢海斌:“你!”   贾惠兰:“就在今天晚上,咱们家,六点钟,不见不散。” 第1187章 面谈   从贾惠兰的话里,卢海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海底的针,女人的心,女人失去理智的时候,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更何况还有一个向天亮,奇招,歪招,绝招,阴招,滥招,邪招,损招,狠招,坏招,毒招,让卢海斌想想都不寒而栗。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卢海斌一直回避着与向天亮的正面冲突。   离开滨海县乃至清河市,是卢海斌埋藏在心里的多年的愿望,连自己老婆都瞒着。   这一次,因为自己的几篇文章,卢海斌终于等来了机会。   卢海斌把自己的这次调动,称之为曲线调动,一瞒着县委,二绕过市委,三通过内部对调。   为此,想要卢海斌的那位报社领导做了另一手准备,如果正常调动遇到阻力,那就用内部借调的办法,可以避开省委组织部的几首手续。   卢海斌还有一个极端的办法,那就是先辞去现职,再以聘任的办法先进入报社,工作一段时间后再重新转正。   但是,贾惠兰电话里提到的阻挠,确实是卢海斌最担心的。   县委书记陈美兰是一个阻力,正式调动,陈美兰无权反对,但如果是借调,陈美兰硬不签字,卢海斌就走不了。   最大的阻力来自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如果是正式调动,一个基层的副处级官员进入省日报社,并且晋升为正处级,最后一关就是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签字,高玉兰如果硬要卡着不签,卢海斌就进不了省日报社。   更为重要的是,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由省常委会分配负责联系清河市,清河市的工作特别是人事调动,高玉兰都可以插手,甚至她的意见将是决定性的。   最致命的问题在于,高玉兰将滨海县定为自己的蹲点县,相当于将滨海县当成了她的自留地,自家的田地岂容他人插足,至少滨海县的十几名正副处级官员的调动,没有高玉兰的点头,谁也动不了,谁也不敢动。   思来想去,卢海斌最终决定,贾惠兰要求的面谈,他不得不应承下来。   哪怕向天亮参加,卢海斌也只能接受,就算是忍辱负重吧。   卢海斌还没到家,贾惠兰和向天亮在客厅等着了。   客厅里还坐着章含,作为贾惠兰的闺蜜,章含听说贾惠兰要和卢海斌“谈判”,就二话不说,当仁不让地来了。   “哎,快六点了,老卢不会回家了吧。”章含看了看手表对贾惠兰心道。   卢海斌和贾惠兰两口子关系闹僵后,贾惠兰大部分时间住在百花楼里,卢海斌干脆住在自己的办公室,只有周六周日,两个孩子从学校回到家里,卢海斌和贾惠兰两口子才会回家一聚。   贾惠兰心里也没底,“天亮,你说说,老卢会不会来呀?”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他会来。”   “为什么这么肯定?”章含问道。   “我也只是估计。”向天亮笑着说,“人事是最大的政治,正常情况下,老卢的调动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很可能会造成省委组织部和省委宣传部之间的矛盾,一旦两大部门产生矛盾,必将惊动省委书记李文瑞,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造成两大部门之间的矛盾,李书记还能容忍吗,一旦李书记震怒,卢海斌不但调动不成,很可能会从此终结政治生命……你们想想,以老卢的政治智慧,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贾惠兰点着头,“天亮说得是,闹起来对老卢没有好处。”   章含娇声一笑,“天亮,你又抓住了老卢的要害了。”   “要害?”向天亮坏坏地笑了笑,“不错,我抓住老卢的要害了,就像抓住你们这些臭娘们的要害一样。”   “咯咯……”章含放声而笑,“我们和老卢的区别在于,老卢是极不情愿地被你抓住了要害,而我们么,是心甘情愿地被你抓住了要害。”   正在说笑之时,卢海斌回来了。   瞥了向天亮一眼,卢海斌也坐了下来,“都来了?都来了好,都来了好。”   章含笑着问道:“老卢,需要我回避吗?”   摆了摆手,卢海斌淡淡地说,“你不需要回避,对你来说,我们家没有秘密。”   向天亮含笑问道:“那么,我需要回避吗?”   卢海斌瞪了向天亮一眼,“没有你,也就没有问题,没有你,也就解决不了问题。”   哦了一声,向天亮笑着道:“谢谢,这么说来,我不需要回避了。”   卢海斌看着向天亮说,“我们抓紧时间吧,我还要回办公室审查稿子呢。”   “老卢,你别看着我,我只是个应邀而来的听众而已。”向天亮道。   卢海斌哼了一声,“你少来这一套,你都可以当贾惠兰的家了,何必还要假惺惺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向天亮笑着说,“老卢你先说,我洗耳恭听。”   卢海斌说,“向天亮,首先我要告诉你,我的调动属于借调,手续基本上办妥了,我会在元旦以后去省日报社报到,这次调动,我是下了决心的,为了调动,我可以不计一切代价。”   “你继续说。”向天亮扔给卢海斌一支香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其次,我知道,如果你要动用一切力量阻止我这次调动的话,我是走不了的,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的离开,毕竟我在滨海县特别是这一年来,我是和你们站在一起的,所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我希望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还有吗?”向天亮问道。   “我再说一点,刚才我说过,为了这次调动,我可以不计一切代价,所以,你有什么想法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向天亮沉吟着,吸了几口烟,笑着道:“老卢,你也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么,什么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什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同事做不成,还可以做朋友嘛。”   “朋友?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卢海斌又瞥了贾惠兰一眼,苦笑着说,“至于以后,我们更不可能成为朋友,所以,请你不要不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   噢了一声,向天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1188章 君子约定三年为期   笑了笑,向天亮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摁下录音键后,放到了他和卢海斌之间的茶几上。   愣了愣,哼了一声,卢海斌狠狠地瞪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对不起啊,老卢,这是我的习惯,可以吗?”   卢海斌:“你不相信我?”   向天亮:“我相信现在的你,但人是会变的,事过境迁,谁也不能肯定自己明天会怎么样。”   卢海斌:“可以理解,那就录吧。”   向天亮:“第一个问题,你调走后,谁会来填补你留下的位置?”   卢海斌:“问得好,第一个问题为的是公事,足见你向天亮并不太坏。”   向天亮:“我知道,你既然是宣传系统内部的借调,那你留下的位置,等于是半个位置。”   卢海斌:“不错,我听说有三个解决办法,一是空着,由滨海县委指定某人代理,二由市委决定,三是在借调基础上结合对调,由省委宣传部派一个人下来挂职锻炼。”   向天亮:“哪一种可能性最大?”   卢海斌:“这我不能肯定,相对来说,第三种可能性最大。”   向天亮:“第二个问题,你走了,你的人马怎么办?”   卢海斌:“我没有什么人马。”   向天亮:“老卢你就别客气了,你在宣传系统待了二十年,其中七年是主持宣传部工作,你说你手下没人,谁信啊?”   卢海斌:“说你的想法吧。”   向天亮:“我先把话搁这里,你走以后,你的人要重新整合,凡是不听招呼的,我是一定会收拾他们的。”   卢海斌:“这个我心里有数了。”   向天亮:“第三个问题,你老兄到了省日报社后,一定要笔下留情啊。”   卢海斌:“这个你可以放心,滨海是我的第二故乡,我不会做对不起滨海县的事情。”   向天亮:“老卢,你还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   卢海斌:“我理解,你是怕我离开滨海县后,对你、对陈美兰书记反戈一击。”   向天亮:“你理解对了。”   卢海斌:“这个你也可以放心,我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向天亮:“这个算是你的承诺吗?”   卢海斌:“是的。”   向天亮:“第四个问题,你走了,贾姐怎么办,还有你的两个孩子。”   卢海斌:“这需要你来操心吗?”   向天亮:“事实上,贾姐需要我为她操心,她也授权我为她操心。”   卢海斌:“好吧……对她来说,她是自由的。”   向天亮:“你是想先一个人去省城,不把家搬过去吗?”   卢海斌:“向天亮,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我现在只是借调。”   向天亮:“我是真的不懂。”   卢海斌:“借调只是临时性调动,当然不可能把家也搬过去,万一将来又退回来呢?”   向天亮:“万一借调变成正式调动呢?”   卢海斌:“不可能,至少现在不是。”   向天亮:“呵呵……不一定,如果我帮你一把,推你一下呢?”   卢海斌:“怎么,你也希望我调走?”   向天亮:“是啊。”   卢海斌:“真的吗!”   向天亮:“真的。”   卢海斌:“你有那么好心吗?”   向天亮:“我呸,你以为你是谁啊?离开了你,滨海县照样存在,不会沉没到大海里去的。”   卢海斌:“我明白了,你是想赶我走。”   向天亮:“强扭的瓜不甜,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嘛。”   卢海斌:“如果真是这样,借调变成正式调动,我当然要把家搬过去。”   向天亮:“贾姐要是不同意呢?”   卢海斌:“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向天亮:“那又怎么样?”   卢海斌:“离婚呗。”   向天亮:“老卢,你可不能轻易说离婚二字。”   卢海斌:“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这样做吗?”   向天亮:“胡说八道,你这是小人之心,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卢海斌:“离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只要儿子,其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向天亮:“你说得倒是轻巧,贾姐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卢海斌:“那我就全家都搬到省城去。”   向天亮:“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卢海斌:“我明白了,你放我走,然后把我全家都扣留在滨海县。”   向天亮:“说扣留,太难听了。”   卢海斌:“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向天亮:“你一定要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   卢海斌:“为什么?”   向天亮:“因为我不信任你,在政治上,我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你。”   卢海斌:“这个我早就看出来了。”   向天亮:“像你这种耍笔杆子的人,一旦反脸,会比疯狗凶狠一百倍一千倍。”   卢海斌:“所以,你想用扣留我家庭的办法来绑架我。”   向天亮:“你一定要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   卢海斌:“向天亮,你好恶毒啊。”   向天亮:“谢谢,你过奖了,我要是恶毒的话,你根本就调动不了。”   卢海斌:“那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符合你的要求?”   向天亮:“君子约定,三年为期。”   卢海斌:“三年?哼,不太长嘛。”   向天亮:“三年之内,你不能反戈一击。”   卢海斌:“否则呢?”   向天亮:“不用我说,你可以想到后果的。”   卢海斌:“我知道,你能在省委李书记面前说上话,三年之内,你能拿住我。”   向天亮:“你是个明白人,你明白就好。”   卢海斌:“然后呢?”   向天亮:“然后,看大家各自的意愿,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卢海斌:“向天亮,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感谢你在以后的三年里照顾我的家庭了?”   向天亮:“呵呵……你是得感谢我,我一直在照顾着你老婆呢。”   卢海斌:“你卑鄙。”   向天亮:“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这不是你最推崇的名言吗?”   卢海斌:“好,我答应你。”   向天亮:“谢谢。”   卢海斌:“现在请你滚出去,还有章医生,我要和贾惠兰单独谈谈。”   向天亮:“可以,但请冷静一点哦。”   卢海斌:“滚。”   向天亮:“呵呵……我们滚,我们滚。”   大笑声中,向天亮一手拿起录音笔,一手拉着章含,离开了卢家的客厅。 第1189章 莫名其妙   卢海斌害怕夜长梦多,元旦未到,就追不及待地走了。   这算得上是滨海海今年的最后一件大事,三十一号那天上午,向天亮“亲自”把卢海斌送到了南河火车站。   送行的人中,除了贾惠兰和一对子女,还有贾惠兰的好友章含。   县委县政府都派了代表,县委派了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县政府办公室这边是罗正信主任。   罗正信坐在向天亮的车里。   望着卢海斌的背影在列车车厢门口消失,罗正信念叨了一句,“可惜,东江第一笔终于不属于咱们滨海县了。”   “东江第一笔?有这么高的评价吗?”向天亮好奇地问。   “这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对卢海斌的评价,并不是我的发明。”罗正信笑着说道,“据说省日报社有过统计,三年多来,卢海斌用四个笔名,累计在《东江日报》上发表过三百十九篇文章,几乎是三天一篇,比第二名到第五名加起来的总和还多,你说他的东江第一笔名号,是不是当之无愧啊?”   “我的天,老卢这么牛啊。”向天亮惊叹不已,“照这么说,给老卢一个正处级的总编助理,老卢还吃亏了呢。”   罗正信说,“这就是资历问题,卢海斌要是混得开,三年后升到副厅级的副总编位置,我看绝对没有问题。”   “这就叫能耐,人家有本事啊。”向天亮感叹道。   “不该放他走的。”罗正信道。   “呵呵……”向天亮瞅着罗正信坏笑,“你是怕他揭你的短吧,这些年你干了不少坏事,老卢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哟。”   罗正信讪讪地笑起来,“咱俩彼此彼此么。”心说你比我还坏呢,你直接给卢海斌戴了绿帽子,卢海斌最恨的人是你。   指着前面那辆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的车,向天亮笑着说,“老罗,卢海斌就不用你关心了,你现在该操心他,我可听说,他快把你的地盘抢光了。”   罗正信一听,立即就唉声叹气起来,“这家伙太阴,来者不善啊,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不叫的狗最会咬人,说的就是周挺这种货色。”   向天亮说得没错,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号称大管家,罗正信在这个位置上待了多年,每年都能从中捞得不少好处。   可问题是滨海县实行的是县委县政府合署办公,党政不分家,其中不少部门由县委办县府办实行双重领导,像信访办、保卫科、通讯科和小车班等等,县委办主任也可以直接插手。   周挺不显山不露水,慢慢的对罗正信的地盘进行蚕食,罗正信的日子愈发不好过了。   “老罗,你没有查查他的祖宗八代?”向天亮笑着问。   摇了摇头,罗正信苦着张胖脸说,“周挺这小子和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有关系,我可惹不起他。”   “胡说八道。”向天亮白了罗正信一眼,“马腾的个人档案我也看过,没有地方看得出,他和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有关系啊。”   “你看你看,连你都给蒙了。”罗正信神神秘秘地说,“我仔细研究过周挺的简历了,他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个工作,就是省委办公厅的文秘,当时陈益民副书记恰好是省委第一副秘书长,主持省委办公厅日常工作,时间虽然只有一年多一点,但说明陈益民副书记与周挺至少有过交集,而且非常凑巧,后来陈益民刚升了省委常委兼省委秘书长,周挺就晋升为正科级,并被调到了咱们清河市。”   向天亮呆了半晌,心里不得不佩服,老机关就是老机关,罗正信果然老到,就那么一个细节,他都能看到其中的名堂。   “老罗,那你可要小心了,这家伙不简单,你给我看牢了。”   罗正信瞧着向天亮,“这可是你说的,看牢他没问题,但出了事你可得给我兜着。”   “没问题,没问题。”向天亮满口包揽。   卢海斌走了,滨海县的领导班子留下了一口空缺。   不过,这个空缺暂时不太引人关注,十二月三十一日,是放假的日子,县委大院很是安静,大楼里见不到几个人影。   向天亮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秘书丁文通早已不见了人影。   陈美兰和杨碧巧还没有回家,双双来到了向天亮的办公室。   “咦,你们俩怎么还在啊?”向天亮好生奇怪。   “等你。”陈美兰和杨碧巧异口同声。   向天亮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想盯我的梢吗?”   杨碧巧笑着,“咯咯……如果是盯梢,我们会露面吗?”   “你两个莫名其妙,快说快说,到底有什么事?”向天亮问道。   陈美兰微笑说,“事情是这样的,按照县委县政府的统一安排,今天下午到明天早上,是你在县委大院值班。”   向天亮一听不高兴了,“岂有此理,凭什么让我值班啊,不行不行,我好久没回家了,我今天要回家看我爸我妈去。”   “你就克服一下嘛。”陈美兰说道,“县长陈乐天全家去了乡下岳父母家,县委副书记肖子剑两口子去省城看儿子去了,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和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都去市里看望父母了,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要在公安局值班,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副县长徐群先和副县长陈瑞青下乡慰问干部群众,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要在武装部战备值班,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送走卢海斌后,直接回市里的家了,你说说,县里领导还剩下谁?”   向天亮想了想,咧嘴乐了,“他妈的,看来必须是我留下值班了。”   杨碧巧笑道:“所以么,你能忍心让我们两个留在办公室值班吗?”   “不忍心,不忍心。”向天亮乐着,伸手在陈美兰和杨碧巧身上折腾了几下,“可是,既然是我值班,那你们干吗还不回家啊?”   陈美兰和杨碧巧笑而不语。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向天亮更莫名其妙了。   杨碧巧咯咯而笑,“有人盯上了你,我们能放心吗?”   “什么?有人盯上了我?”   杨碧巧笑着说道:“你自己去我办公室的窗口看看,县委大院门外的两辆别克轿车,它们是不是来盯你的,为了看得清楚,我建议你带上你那架高倍望远镜。”   向天亮一听,从抽屉里拿出望远镜,带着陈美兰和杨碧巧,急急忙忙来到了对门杨碧巧的办公室。   果然,县委大院的门外,停着两辆黑色的别克轿车。 第1190章 哥俩好   “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人。”   说着,向天亮将望远镜递给杨碧巧,走回到沙发边,在陈美兰身旁坐下。   “喂,你怎么看出来的呀?”杨碧巧一边问,一边拿着望远镜往外看。   “呵呵……”向天亮得意地说,“杨姐你注意看左边那辆别克轿车,副驾座的车窗开着,有一只右手夹着香烟放在车窗外,这只手啊,烧成了灰我也认得,这只手的小指短了半截,那是这只手的主人十岁那年偷商店里的东西,被我的二叔向云文拿菜刀砍掉的,这只手的无名指是僵直的,那是这只手的主人十三岁那年摸了人家新娘子的胸脯,被我的三叔向云风折断的,这只手的手背上有个火柴盒大小的伤疤,那是这只手的主人在十五岁时将人打成了重伤,被我的三叔向云风用通红的烙铁烫的……”   陈美兰笑着说,“这只手的主人,是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谢娜的司机兼保镖、你的堂弟向天行。”   “真是岂有此理。”杨碧巧走过来坐下,不满地说道,“三元贸易公司想干什么,竟敢监视县委大院,天亮,你这个堂弟有毛病吧。”   向天亮苦笑着道:“我有什么办法,老话说儿大不由父,我二叔都管不了,向天行毕竟是正宗的长孙,我不敢管得太严啊。”   “天亮,我看还得你出面管管,让他别太放肆了。”杨碧巧说,“惹火了我,我让邵三河派人过来,统统拉到岱子岛蹲号子去。”   陈美兰有些不以为然,“也没那么严重吧,三元贸易公司三番五次地派人来搔扰,也不是想干什么坏事,无非就是想对我们保持震慑,提醒我们注意他们的存在,希望在以后的合作中放他们一马。”   “这样吧。”向天亮站起来道,“值班的任务交给你们俩了,我下去把他们赶走,顺便带我那混蛋堂弟回家看我爷爷去。”   “这样也好,你快去吧。”陈美兰道,“哎,你平时很少回家,家里有老人,别忘了买点东西带回去。”   向天亮夹着包下楼,走出县委大院,径直走到了黑色的别克轿车前。   “嘭。”   向天亮一脚踹在了别克轿车的车门上,别克轿车的车门顿时瘪了进去。   “哥,哥……使不得,这是新买的车,使不得哟……”   向天行忙不迭地下车,一边喊着,一边抱住了向天亮的双腿。   “哼。”向天亮黑着脸道,“给你十五秒钟,留下一辆车和你,让其余的东西统统消失,以后要是让我再看到他们,就统统抓到岱子岛去。”   “哥,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还有十秒钟。”向天亮说。   “哥,我听你的,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还有五秒钟。”   向天行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家里的其他人,却单怕向天亮一个,以前向天亮整治向天行的时候,从来都是不说话,上来就是一顿暴揍,揍得鬼哭狼嚎才会罢休。   坐到别克轿车的副驾座上,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向天亮吩咐道:“天行,现在是下午一点十五分,我限你在下午三点之前把我送到家里,这期间我还得去国泰超市拿点东西。”   向天行陪着笑脸说,“哥,我还有任务……”   “去你妈的任务。”   “哥,我不是你的手下。”   “我睡觉了,下午三点到不了家,你就等着挨揍吧。”   说完,向天亮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向天行哭笑不得,他不敢再怠慢了,发动车子飞奔起来。   下午三点差五分,向天行驾驶的别克轿车,停在了向家院子的门外。   向天亮睁开了双眼,“天行,三点还没到吧?”   “你向副县长的命令,我敢违抗吗?”向天行嘀咕道。   下了车,向天亮看着崭新的别克轿车,慢慢地掏出了手枪。   向天行脸刷地白了,“哥……你,你想干什么?”   “这辆别克车胆大妄为,竟敢监视县委大院,我得让它长点记性。”   “别,别……”向天行扑过来抱住了向天亮。   向天亮腰一扭,哼了一声,发力将向天行甩出了两米多远。   四声枪响,向天亮将别克轿车的四个轮胎全给打破了。   向天行欲哭无泪。   听到枪声,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跑了出来,看看小哥俩,再看看别克轿车的轮胎,哈哈大笑起来。   向天亮飞起一脚,踹在向天行的屁股上,笑着说道:“快滚回家去吧,要是三天之内看到你离开家里,我就炸了你这辆别克轿车。”   向天行哭丧着脸走了。   望着向天行的背影,李春南说,“这小子,也就是你和你三叔治得了他。”   “爷爷说得对,烂泥扶不上墙,祸害就是祸害啊。”向天亮苦笑不已。   “怎么,他又给你惹麻烦了?”李春南问道。   向天亮道:“不是给我惹麻烦,而是直接惹我的麻烦。”   “这可不行。”李春南说,“这事交给我,我去和二叔三叔谈谈。”   “算了,不提这混小子了。”向天亮回头往院子里看,“姐夫,家里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他们都去哪里了?”   “哈哈……谁让你回家前不打电话呢?”李春南笑着说道,“你们向家人都去了向家村原址,上午就去了,我是留下来看家的。”   向天亮咦了一声,“那里早就成了滨海水库的一部分了,方园十几公里没有人烟,他们去哪里干什么啊?”   “祭祖啊,向家的家谱上记载着,向家祖宗的生日是一月一日,而且向家十几代的祖坟都在那里,你爷爷一声号令,谁敢不去呢?”   向天亮一屁股坐到了门口的台阶上,“我可没接到我爷爷的命令。”   “你现在是国家工作人员,而且,你毕竟不是向家的人嘛。”李春南看着向天亮说。   怔了怔,向天亮低声问道:“姐夫,上次京城那个那个关青亭,来了咱们家,和爷爷爸爸都谈了什么?”   “我不知道。”李春南摇着头道,“我也没敢问,反正,反正我看爷爷和爸爸都很不高兴。”   向天亮一脸黯然,这是他的烦心事,也是他不敢回家的真正原因。 第1191章 烦心事   家里其他人都不在,向天亮和姐夫李春南是在街上吃的饭。   李春南好喝几口,量不大,三四杯下肚,舌头就有点直了。   “姐夫,你给说说呗。”向天亮变着法的想套李春南的话,他知道李春南喝高了,嘴里的话就像机关枪似的往外蹦。   关青亭和自己长得特像,简直是分毫不差,上次关青亭去县委大院看望自己后,又悄悄地来过一趟晋川镇。   可想而知,关青亭一出现,不用说话,向家人就知道他是谁,是来干什么的。   “姐夫,你连我都信不过了……来来来,再喝一杯,再喝一杯。”   “不是……不是我信不过你,是你姐……是你姐她不让我告,告诉你……”   第五杯下肚,李春南的舌头果然有点直了。   向天亮又为李春南倒酒,“姐夫,我姐那脾气,肯定是第一个冲我开炮吧?”   “可不是么,你姐她啊。”李春南打了个饱嗝,抻了抻腰说道,“你姐她啊……关青亭走后,她就发火了,骂,骂你忘恩负义,直骂了一个多小时,当时你要是在的话,我估计,我估计你非被痛揍一顿不可……”   向天亮陪着笑脸,讨好地说,“姐夫,我就知道你对我好,咱们家啊,你对我最好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可就进不了家门了。”   “据你姐说……说,当初啊,咱爸咱妈和,和你亲爸亲妈有过约定……听说,听说还有书面承诺,你的亲爸亲妈答应,答应……在你被向家人领养之后,除非,除非向家人同意,你的亲爸亲妈不能再出现,不能再出现在你的生活之中……当然,当然包括你的亲爸亲妈的家人,当然包括,包括你的亲爸亲妈的家人不能,不能随便出现在向家……”   向天亮给李春南点上了一支烟,“姐夫,你继续说,继续说。”   “你小子,你小子从小就,就聪明……特,特别是在练武方面,你天赋极高……所以,所以才让你成了你二叔的大弟子,还,还打破传统家规,将你列为向天的长房长孙……你小子也争气,被老爷子誉为,誉为向家近五代最……最最最……最优秀的传人……”   向天亮有点急了,“姐夫,最最最,你最个屁啊。”   “你急,急什么啊……我看你那个亲叔叔关青亭,实在,实不怎么样……他跟咱爷爷咱爸关在房间里说话,嘿嘿,我偷听到了……你的那个亲叔叔关青亭开口就说,是你到京城,主动,主动上门寻亲认亲,他代表,代表他家关老爷子,征求咱爷爷咱爸的意见……你想想,咱爷爷咱爸能高兴得了吗?”   向天亮闷闷地喝了几口白酒,只觉得今天的酒,喝起来特别的苦涩。   “本来……本来么,当年咱爷爷力排众议,将你列为长房长孙,还,还封为向家未来的,的家族族长,很多人,很多人就是反对的……这下好了,人家找,找到把柄了,三叔公,五叔公,六叔公,九,九叔公,对你那是群起而攻之……咱爷爷压力大哟。”   向天亮问道:“姐夫,我几个叔叔都什么意见啊?”   “叔叔们当然,当然也意见不少了……你爸主动要求,要求剥夺你长房长孙的身份,你二叔三叔,那是铁定,铁定支持你的……你四叔五叔六叔七叔,都有很大意见,主要还是,主要还是说你当官了,没关照过他们……还有你几个婶婶,私下里老是嘀咕,要不是咱,咱爷爷压着,早,早公开嚷嚷了。”   向天亮苦笑道:“这么说,我现在是墙倒众人推了。”   “我看差,差不多……连你姐都对你有,有一肚子的气……好在现在,咱爷爷还,还没有表态,不过……不过,这一次祭祖,没通知你这个长房长孙,不寻常,太,太不寻常了……很可能,很可能会有一场争吵,要把你这个,这个长房长孙给撤了……天亮,你,你要想得开啊。”   向天亮点着头,“姐夫,这事我早想明白了,要不是爷爷反对,我早就不想当什么长房长孙了。”   “那就好,那就好……噢,还有,还有向天行那小子,我劝你,劝你以后别,别管他了……要是,要是把你拿下了,他就是,就是长房长孙了……他,他就那个德性,江山易改,本,本性难移,你能管得了他吗……天亮,听姐夫的,只要他不坏你的事,你,你以后就别管他了。”   向天亮无奈地说,“这小子,盯梢都盯到县委大院门口来了,我要是不出手,他还不爬到头上来啊。”   “现,现在,酒也喝过了,话也说完了,你,你该回去了……有事,有事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向天亮乐道:“姐夫,你想赶我走吗,这可是我的家啊。”   “谁,谁说这不是你的家了?我,我揍他……姐夫我,我永远是你的姐夫……主要是,主要是三叔公、五叔公、六叔公、九叔公,那几个老头,要是见到你,你怎么说来着……以你的臭脾气,那还不自动退出啊……听,听我的没错,眼不见,眼不见为净嘛……你走吧,当好你的副县长,啥,啥都有了,还稀罕啥长房长孙……”   向天亮大声道:“你喝醉了,我总得送你回家吧。”   “谁,谁说我醉了?两,两斤还,还没到呢……不用,不用你送,你走,你走……告诉三河兄,几时我,我到县城去,我,我和他一醉,一醉方,方休……”   李春南真的醉了,身体呼地一声滑到了地上。   向天亮将姐夫李春南扛回了家。   安顿好李春南,向天亮傻傻地想了很久,觉得姐夫李春南的话有道理,自己还是“躲”回县城里去好,三叔公、五叔公、六叔公和九叔公,这四个老顽固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但说来也怪,老顽固们只是在家里耍横,还“不敢”来县城闹事,副县长这块牌子,多少还能震往几个老顽固的。   雇了辆摩的,向天亮连夜赶回县城。   夜色下的百花楼静悄悄的,只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第1192章 两个臭老头   向天亮很是好奇,亮着灯的房间,居然是自己在一楼的家。   这个“家”是对外公开的,百花楼里的人很少光顾,来的大多是楼外之人。   小小的客厅里,坐着两个老头,前县武装部长许贤峰和前县统战部长黄磊。   两个老头分坐在两张单人沙发上,相对而坐,却又互相不理对方,两张老脸上布满了怒火。   长沙发上,坐着县委书记陈美兰、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和百花楼的大厨肖敏芳。   看到向天亮,戴文华长松了一口气,“我的小祖宗,你总算回来了。”   “你们在等我吗?”向天亮问道。   戴文华笑说,“等的就是你。”   一边说着,戴文华一边呶着嘴,方向直指许贤峰和黄磊。   向天亮顿时明白了几分。   许贤峰和黄磊现在处于退而不休的状态,都是县政协当副主席,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喝喝茶看看报,顺便发点牢骚。   但两个老家伙人老心不老,工作闲了,生活还是丰富多彩,娱乐场所照常出没。   只不过许贤峰和黄磊的“作派”有所不同,许贤峰的老婆不管,他几乎是大模大样的,而黄磊是个妻管严,只能编造理由,偷偷摸摸地进行。   许贤峰和黄磊光临最多的地方,当然是南北茶楼。   当初向天亮还没调到滨海县的时候,戴文华为了给自己的茶楼找个靠山,利用茶楼的服务员小翠和小琴,将许贤峰牢牢地攥在了手中。   后来戴文华成了向天亮的人,向天亮充分利用小翠和小琴,将黄磊也拉下了水。   许贤峰和黄磊一直不知道,小翠和小琴还要侍候另一个男人,戴文华安排得巧妙,小翠和小琴两个丫头口风也紧,所以许贤峰和黄磊还没有“撞过车”。   不料,不久前小翠居然怀上了,而这丫头一直又不声张,待到小琴知道又报告戴文华时,都快四个月了。   戴文华只得同时召来许贤峰和黄磊,向两个老头儿摊了牌。   许贤峰和黄磊当然是概不承认,不但不承认,还指责是对方“干”的。   就这样,许贤峰和黄磊吵得不可开交,还差点动了手。   戴文华请来陈美兰也无济于事,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许贤峰和黄磊一致要求由向天亮来解决。   向天亮一边听着戴文华小声介绍情况,一边咧着嘴直乐,这两个臭老头儿,真是不知道“死活”了。   不理许贤峰和黄磊,向天亮看着陈美兰问道:“陈书记,我关了手机,本来是准备要明天回来的,噢,我要是不回来,你们就打算这样坐到明天啊?”   陈美兰微笑着说,“我在一个小时前给你姐夫李春南打了电话,他说你应该在回县城的路上了。”   哦了一声,向天亮心道,姐夫大大的狡猾,果然是没有喝醉,他向自己透露了不少向家的情况,以后一旦被姐姐发现,他就有辩解的理由了。   向天亮瞅了瞅许贤峰和黄磊,噗地一声笑了起来,“他妈的,你们两个臭老头儿,知不知道,风流债,暗中还,可你们居然还要大吵大闹,老黄,你就不怕你老婆知道吗?老许,你就不怕纪委的人找你吗?”   许贤峰瞪了黄磊一眼,“天亮,我听你的安排。”   黄磊悻悻地说,“天亮,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呵呵……这不就得了,和为贵,和为贵嘛。”向天亮笑着说。   戴文华笑道:“天亮,这事得抓紧时间办,小翠都快四个月,再拖下去,可真要开花结果了。”   本来,就个人关系来说,向天亮有心拉许贤峰一把,将风流债交由黄磊一个人还,许贤峰是“铁哥们”,自己落难时他还出手帮过,反观黄磊,虽然和自己关系不赖,但始终和县长陈乐天保持着来往。   不过,向天亮知道,像这种风流债,只有各打五十大板,才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老许,老黄,这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们两个一起把事情给办了,谁也不要推托,谁推托,这笔风流债就由谁去还,明天,明天上午,让戴老板送小翠去医院把事办了,医院那边,章含医生会安排妥当的,你们两个就不用操心了,但是,费用得由你们两个平摊,还有,小翠的营养费、误工费,小翠小琴的封口费,等等等等,你们两个都要平摊,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向天亮说完,许贤峰和黄磊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有开口。   不耐烦地挥着手,向天亮道:“两个臭老头儿,不管同意不同意,都给我表个态,表完态后就给我回家去,明天该干么就干么去,不同意的,我明天就让小翠小琴去他家说理去。”   “我听你的,天亮,我走了。”   许贤峰表了态,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向天亮瞅着黄磊笑,“老黄,你是打算不同意我的解决办法了?”   “不是,不是。”黄磊急忙摇手,“天亮,陈书记,戴老板,敏芳同志,这事……这事还请各位替我保密,千万别让我老婆知道啊。”   陈美兰微笑着点头,“老黄你就放心吧,我们都不是喜欢嚼舌头的人。”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保密保密,保屁个密,你真知道保密的话,就不会跟老许吵架了。”   “天亮,拜托,拜托啊。”黄磊老脸通红,连连朝向天亮双手作揖。   向天亮将黄磊送出了百花楼。   三个女人开怀大笑,陈美兰道:“天亮,这么一来,你算是彻底地把黄磊拿住了,他虽然不当统战部长了,但在统战系统还是有些势力的,你可以乘机据为己有,为我所用。”   戴文华娇笑道:“天亮,这两个臭老头儿,也只有天亮你能治得住他们。”   肖敏芳也笑着说,“快刀斩乱麻,办得干脆漂亮。”   “臭娘们,你们少给我拍马屁。”向天亮皱着眉头道,“门心马叉虫,老子饿了,快给我弄点吃的去。”   “噢,你等着,我马上去。”肖敏芳不敢怠慢,转身扭着屁股而去。   陈美兰瞅着向天亮问,“你还没吃饭?天亮,你有事吧?” 第1193章 我也饿了   向天亮把家里的事告诉了陈美兰和戴文华。   戴文华劝慰道:“我看呀,这事迟早要发生的,你想也没有用。”   “文华说得对。”陈美兰说,“这样也好,事情挑明了,反而能让你放下心里包袱呢。”   向天亮白了两个女人一眼,“你们说得倒轻巧,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那,我能放得下吗,爱之深,恨之切,我都不敢见我爷爷和我爸爸了。”   “怎么,还真想不开了?”陈美兰看着向天亮笑问。   “也没什么。”向天亮自嘲地说,“不提这事了,船到桥门自会直,车到山前必有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戴文华笑道:“这就对了,别这么无精打采么。”身体挨过来,手在向天亮那里碰了一下。   向天亮那里真不争气,一碰就来劲,噌地变成了大帐篷。   戴文华笑了,陈美兰也笑了。   “真是的,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陈美兰一脸娇羞。   戴文华就更不用说了,双手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两个女人都没有想离开的意思,向天亮岂能不知,不过,他得先填饱肚子,陪着姐夫光喝酒了,肚子还饿着呢。   向天亮让戴文华回去,戴文华哪肯啊,扭扭捏捏的。   打开书房的暗门,向天亮拎着戴文华,把她塞进了暗道。   不料,戴文华反身一蹭,挂到了向天亮身上,紧搂着不肯下来了。   向天亮双手抱着戴文华的大屁股,他腾出一只手伸进去一摸,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啪。”向天亮的大巴掌,在戴文华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呵呵……疯婆娘,你他妈的真是个自犬马叉虫。”   “我是自犬马叉虫,我也饿了么……”戴文华讨好地吻着向天亮的脸。   黑暗中,向天亮双手松开了戴文华的大屁股。   这是许可的信号,戴文华太熟悉了。   戴文华大喜,身体滑下来,跪在向天亮面前,正好将脑袋埋在了向天亮那里……   二十多分钟后,向天亮才走出了暗道。   陈美兰还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向天亮,含情脉脉,柔情似水。   尤其是陈美兰换上了白色的睡裙,性感迷人,翘着玉腿,春光尽泄。   向天亮笑道:“咦,今天你们都怎么了?好像春天还没到吧?”   “不,春天已经到了。”陈美兰双腿一分,果然是春景荡漾。   向天亮更加好奇了,“不对不对……陈姐,你今晚太反常了,其中必有蹊跷。”   “因为,因为我也饿了,嘻嘻。”陈美兰娇羞地说。   “这个理由不太充分。”向天亮摇摇头,坏坏地笑着,“陈姐啊,你是咱们百花组的楷模哦,怎么会像她们那样,像个马叉虫一样呢?”   陈美兰挨身过来,未开口,脸先红了,“老公,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在百花组里,有资格喊向天亮老公的廖廖无几,陈美兰是其中之一。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呗。”   陈美兰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低声地说,“所以,我希望有个完满的一九九四年。”   向天亮愣了愣,看看墙上的钟,晚上十点,新年还没到来。   “老婆,你的想法很有问题。”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   陈美兰俏皮地一笑,“愿听老公教诲。”   “你想有个完满的一九九四年,我非常支持,也愿意配合,但是,今年和明年相比,我觉得还是明年更加重要,难道你不想有个很好的开头吗?”   陈美兰习惯性地微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君无戏言哦。”   “绝对的。”   “不会放空枪吧。”   “我向亲爱的陈书记保证,弹药充足,绝无哑火。”   “那我等着哦。”   “嗯,暗号照旧,期待新解。”   把陈美兰哄走后,向天亮来到位于四楼的公用厨房。   为了赢得与向天亮更多的在一起的机会,在不损害他人利益的前提,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小伎俩。   肖敏芳也不例外。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肖敏芳吸引向天亮的武器,当然是她制造的美食。   一碗炸酱面,放点酸菜,都能让向天亮吃得津津有味。   “芳姐,谢谢你啊,不过,一碗炸酱面让你弄了这久,你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陈姐戴姐离开的吧。”   小伎俩被向天亮揭穿,肖敏芳的脸腾地红了。   “你这个人。”肖敏芳站在向天亮身边,娇嗔地说,“没人的时候叫我芳姐,偏偏有人的时候叫我门心马叉虫。”   “那你说,你是不是门心马叉虫?”   肖敏芳挺了挺胸脯,“我……我是门心马叉虫。”   “那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肖敏芳挨到了向天亮的身上,“我,我也饿了。”   “你也饿了?”   “嗯。”   “哪里饿了?”   “你知道的,下面呗。”   “哦……”   “八爷,可以,可以吗?”   “呵呵……看在你这碗炸酱面的份上吧。”   肖敏芳真是门心马叉虫,得到向天亮的许可后,就地蹲下便忙碌起来。   因为与陈美兰的约定,向天亮对肖敏芳进行了就地正法,速战速决。   餐厅里也有长沙发,也是向天亮“作战的战场”。   终于,肖敏芳从飘缈的云端回来了。   “谢谢八爷……住在百花楼里真好……”肖敏芳娇喘着。   向天亮笑问道:“芳姐,还习惯吧?”   “早就……早就习惯了。”肖敏芳爬回到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又换上了坏笑,“是么,我记得你刚来时,你不是想走吗?”   “人家,人家难为情么。”肖敏芳羞道。   向天亮毫不客气,伸手在雪白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呵呵……现在不难为情了?”   “嗯,大家都这样么。”肖敏芳轻轻地笑起来。   向天亮不依不饶地问,“大家都怎么样啊?”   “就,就那样呗。”肖敏芳抓着向天亮的根本摇晃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那你还想不想离开百花楼呢?”   “不想……你赶我走我也不走,我,我赖上你了。”   “门心马叉虫。”   “哎。”   “快滚开,早点休息,别忘了明天的早饭,否则我打烂你的屁股哟。”   向天亮要支走肖敏芳,因为他答应过陈美兰,要和她一起迎接新年元旦的。 第1194章 理论和实践相结合   向天亮不喜欢书,但也面例外,比方说陈美兰的书房兼卧室。   将书房和卧室合二为一,是陈美兰的独特设计,百花楼里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书输同音,书即是输,向天亮可不喜欢输,所以,他不喜欢书。   陈美兰却出身于书香门第,闺房布置得像书房一样,四面的墙除了门和窗,余下的地方全是书架。   向天亮有时间不读书,却喜欢数书,有一次他躺在陈美兰的床上,用三分钟的时间,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数过那些书架上的书。   真是太巧了,房间里竟然刚好是三千八百三十八本书,向天亮为之大乐,三八三八,陈美兰当场多了个外号,惹得陈美兰第二天就跑到新华书店买了一大堆书,把书的总数增加了几十本。   房间里铺着地毯,正宗的毛毯,显得堂皇奢华。   向天亮进来的时候,陈美兰正躺在地毯上看书,身上什么也没有,一条玉腿翘得高高的。   “老婆,你在干什么啊?”   “我在一边看书,一边等待新年的到来,一边等着老公你呀。”   “我不喜欢书。”   “嘻嘻,这是一本好书。”   “什么书啊?”   “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呵呵……是《金瓶梅》,老婆,你有点马叉虫嘛。”   “学习书上的宝贵经验嘛。”   “读书无用,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哟。”   “嘻嘻,你是实践,我是理论,咱们是实践和理论相结合呀。”   “呵呵……结合,一定结合。”   墙上的钟,当当地敲了十二响。   新年到了。   陈美兰扔掉手里的书,一骨碌爬了起来,将向天亮身上的睡衣扯掉,将他按坐在床沿上。   洁白的身体,玲珑标致,上面两个柚子前突,下面的玉臀后翘,茂密的丛林,神秘而又诱人。   向天亮的枪,正怒指前方。   陈美兰低声地欢叫着,跪在毛毯上,头一低趴到了向天亮的枪上……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陈美兰从垂死中醒来,已经快要天亮了。   向天亮还在沉睡。   调皮地一笑,陈美兰爬过来,伸出玉手捏住了向天亮的鼻子。   向天亮被弄醒了。   瞧着春风玉面的陈美兰,向天亮双手捏着陈美兰的纤腰,用力一提,陈美兰的身体就到了向天亮的身上,滋地一声,实践和理论又结合了。   陈美兰嘻嘻地笑着,身体颤动,一对柚子双晃又荡。   向天亮:“陈姐,你干什么啊?”   陈美兰:“天亮了,天亮同志当然应该醒了。”   向天亮:“可是,我睁开眼,看到你这里都是书,我心里就感觉不大对头。”   陈美兰:“书就是输?”   向天亮:“当然了。”   陈美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的理解大有偏差。”   向天亮:“偏在哪里,差在何处?”   陈美兰:“书么,你也可以理解为舒,舒服的舒,这不就心里舒服了吗?”   向天亮:“噢,有道理,还可以这么理解啊。”   陈美兰:“再说了,书就是输,也没什么不好。”   向天亮:“书就是输,输得精光,也没什么不好吗?”   陈美兰:“副县长同志,你理解的输,是输得精光的输,本书记可不这么理解。”   向天亮:“愿听书记同志教诲。”   陈美兰:“输者,输入也,你是输出了,但我们却被输入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向天亮:“输入?呵呵……有道理,有道理,书记就是书记,理论水平就是高。”   陈美兰:“嘻嘻……现在就是在输入,这些书不是很应景吗?”   向天亮:“也是理论和实践的进一步相结合。”   陈美兰:“对了,也是你向副县长和本书记的结合。”   向天亮:“呵呵……书记同志,你现在的光辉形象,可不大像书记哟。”   陈美兰:“那都是你的责任,是你破坏了我的光辉形象。”   向天亮:“不过,很漂亮,我喜欢。”   陈美兰:“唉,我今晚算是狂野了一把了。”   向天亮:“新的一年来了,说的正事,陈姐,你有没有想过新一年的工作啊?”   陈美兰:“你以为我本书记只是一个花瓶吗?”   向天亮:“不敢,你只是在床上的时候是个花瓶。”   陈美兰:“咱们滨海县地贫人穷,一百二十万人口,半人吃着国家的救济粮,三分之一的人没有解决温饱,所以,不管怎么发展经济,万变不离其宗,还是首先要发展农业。”   向天亮:“英雄与美女所见略同也。”   陈美兰:“所以,你这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责任重大哦。”   向天亮:“请书记同志指示。”   陈美兰:“把你的那两个项目搞起来,一个引水工程项目,一个土壤改良项目,只要这两个项目成功了,咱们滨海县可以增加三十万亩水田和五十万亩水浇地,农业问题就不成问题了。”   向天亮:“书记同志,两个项目需要投资三亿元,我到哪里弄钱去啊。”   陈美兰:“县里,当然没钱,市里,你想都别想,省里,即使李书记发话,也顶多只能像征性地给一点。”   向天亮:“你是说……让我去京城弄钱?”   陈美兰:“对。”   向天亮:“找关张二位老人?”   陈美兰:“我只是建议,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   向天亮:“陈姐,这合适吗?”   陈美兰:“你这是为公而走私,我看没什么不合适的。”   向天亮:“嗯……其实我也想过了,想去京城走一趟,国家的钱,给谁不是给啊。”   陈美兰:“那就这么定了,乘着元旦你去一趟京城,争取向有关部委要点钱,能要多少是多少,不够部分我们另想办法解决,争取将两个项目在春节前后搞起来。”   向天亮:“那我今天就去,努力为咱们滨海县争取一个新年开门红。”   陈美兰:“你一个人去吗?”   向天亮:“呵呵……怎么,你也想去吗?”   陈美兰:“嘻嘻……我当然不去了,但是,你就不想带几个人一起去吗?”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女人们的声音。   “八爷,我也要去。” 第1195章 京城之行   原来,陈美兰早就计划好了,偌大的滨海县,能去京城卖点面子要点钱回来的,也就是一个向天亮。   问题是百花楼里,想跟着向天亮去京城的人太多,让向天亮颇为头疼。   带谁去不带谁去,得一碗水端平,公平公正,合情合理。   可是,百花楼里美女如云,总不能一窝端地都去京城吧。   问题很快被陈美兰解决了,吃早饭的时候,陈美兰当众宣布,陈南和陈北,许燕和许琳,两对双胞胎姐妹陪着向天亮去京城。   向天亮大为惊奇,将陈美兰拉到一边悄悄地问,“陈姐,你是怎么搞么搞定她们的?”   陈美兰微微一笑,“你想呀,像我这些老娘们也就是瞎起哄,真要是跟着去了,不是给你丢脸吗?所以,有资格跟着你去京城的就是六姐妹,还有你的四位同学和许家姐妹俩,六姐妹么,用你的话说是水没到渠没成,你的四位同学里,乔蕊和杨小丹有了,不宜远行,所以,能跟着你去京城的人,只有陈南陈北和许燕许琳了。”   就这么定了,说走就走,向天亮一行五人,驱车直奔中阳市机场。   车后座上,向天亮的眼睛,在左边的陈南和陈北身上滴溜溜地乱转着。   陈南和陈北被看得颇不自在,陈北拿手肘推了向天亮一下,“看什么看,不认识了?”   “嘿嘿……奇哉,怪哉。”向天亮满脸坏相。   陈北倒在了向天亮的身上,“快说快说,你到底在看什么么。”   向天亮坏笑着说,“我就不明白了,同样的种子,种在乔蕊和杨小丹那里发了芽,种在你们姐妹俩这里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乔蕊是比你俩种得早,但杨小丹那里比你俩晚了一个多月啊。”   陈南和陈北听了,顿时大羞,小脸蛋红得像熟透了苹果。   副驾座上的许琳回头笑道:“我知道,种子没问是,是土地有问题。”   “臭丫头,你不要笑人家,你们姐妹俩的土地也不怎么样。”向天亮笑骂道。   许琳撅着小嘴辩解道:“我和我姐的地,你才刚刚开始种么。”   忍着笑,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四个臭丫头,都给我听好了,不管是谁的地,要是像唯们的盐碱地一样,播了种不发芽,不开花,不结果,我以后就不要她了。”   “嘻嘻,好怕怕哟。”许琳吐着舌头叫道。   陈南趴到向天亮肩上,附在他耳边低声地说,“放心吧,我和陈北让章阿姨检查过了,我们的地不是盐碱地。”   “那,那为什么种了多次,就不见一点动静呢?”向天亮好奇地问。   陈南红着脸道:“我妈说……我妈说,今年怀上的才是好种,将来一定有大出息,所以,所以我们才故意推迟的。”   “呵呵……”向天亮咧着嘴乐个不停,“那就好,那就好,丫头们,努力加油吧。”   一路无事,元月一日下午五点,向天亮和两对姐妹已坐在老师易祥瑞的家中。   师母张玉霞老脸绽花,笑眯眯地,将两对姐妹一一个地打量过去。   四个丫头羞红着脸,任凭张玉霞看了个够。   “哎呀。”向天亮催道,“师母啊,求求您了,您先给我们弄点吃的吧,您老人家要看,我就让她们住在这里,让您老人家看个够。”   “也是也是,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张玉霞笑着起身。   向天亮冲着陈南使了个眼色。   陈南会意,对张玉霞说,“张阿姨,我们帮您去。”   四个丫头拥着张玉霞去了厨房。   易祥瑞一直盯着向天亮,“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   “老师,什么什么意思啊?”向天亮装起了糊涂。   易祥瑞问,“你来京城是玩的?”   向天亮忙道:“我哪有时间玩啊,这次来是公差,不信我可以拿介绍信给您看。”   易祥瑞哼了一声,“你少来骗我,我还没老糊涂,有带着四个姑娘出差的吗?”   “她们都是我的手下。”向天亮解释说,“老师,我这次来,真的是重任在肩,还指望着您老人家帮忙呢。”   “哦,什么事啊?”易祥瑞问道。   向天亮将此次来京的意图说了一遍,“……老师,您在京城认识的人多,这事还非得您帮忙。”   “你小子,可真会找事。”易祥瑞沉吟着,又盯着向天亮看起来,“可是,我瞅着你这架势,好像是要住在我家了?”   “是啊。”向天亮笑道,“我是您的学生,每一次来京城都住在您家,这一次要是例外了,您还不得骂我吗?”   易祥瑞笑着骂道:“臭小子,占了我便宜还理直气壮,我算是瞎了眼了,怎么会收你臭小子当徒弟呢?”   “嘿嘿……凑合,凑合吧。”   指了指厨房方向,易祥瑞问道:“你打算让她们也住在我家里?”   “是啊,您家里七八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么。”   “臭小子,你不是说你们是出差吗,可以去住宾馆招待所嘛。”   “嘿嘿……您老多担待点吧,我是穷人穷办法,为了省钱,为了省钱么。”   易祥瑞摇着头,哭笑不得,“哎,这四个丫头里,你是不是看上某一个了?”   “您老果真目光如炬。”向天亮小声说道,“老师,我是眼花缭乱啊,这不,带过来让您和师母给参谋参谋。”   易祥瑞拿起拐杖敲了向天亮一下,低声斥道:“臭小子,你可不能乱来啊。”   向天亮陪着笑脸说,“您老放心吧,其中两个丫头是李文瑞书记的宝贝外孙女,您说我敢乱来吗?”   “噢……”易祥瑞舒了口气,脸上慢慢地露出了微笑,“天亮,上次让你们捞了一把,你们那边还平静吧?”   易祥瑞问的是上次海上缉私的事。   “很平静,大概被打疼了吧。”向天亮道,“老师,您交待的任务,我会及时向您报告的,现在,您还是先帮帮我吧。”   “臭小子,你是赖上我了。”易祥瑞微笑着问,“天亮,你不想主动去找关老和张老吗?”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向天亮说。   想了一会儿,易祥瑞道:“天亮,我建议你先去找你的好朋友包国银。” 第1196章 外国美妞   京城的冬夜,冷得能把人冻得四肢麻木。   原来的天朝会所,已经改名为京都皇朝会所。   向天亮站在京都皇朝会所门外,已经十多分钟了。   会所门口站着四个彪形大汉,因为向天亮没有贵宾卡,死活都不让进门。   也就是好哥们包国银的地盘,要是别的地方,向天亮早就把那块“京都皇朝会所”的牌匾都拆下来了。   包国银终于出来了,还是那张娃娃脸,还是西装革履,还是那样的派头十足。   “哎呀……兄弟,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一边连连道歉,包国银一边双手连连作揖,娃娃脸笑得很是真诚。   “呵呵……包哥,你让小弟先喝了西北风喽。”   “对不起,对不起。”包国银转过身,对着那四个彪形大汉,好一顿连打带骂,“他娘的,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睁开你们的狗眼看仔细了,这是我兄弟,最好最好的兄弟,他要是动手,你们就是八个十个,也早躺在雪地里了……都给我记住了,他叫向天亮,他是唯一可以带着枪进我会所的人。”   四个彪形大汉唯唯诺诺,一个劲地道歉。   包国银挥了挥手,让四个彪形大汉退到一边,自己领着向天亮进门,来到了他位于三楼的办公室。   “包哥,怎么回事啊,你这会所又是换地方,又是换名字,你在搞什么名堂啊?”   “一言难尽啊。”包国银说道,“会所换地方,是我自己的事,这几年我也算赚了点钱,这幢十二层的大楼,是我独资买下的,至于把天朝会所经改名为京都皇朝会所,就非我所愿了,有个我得罪不起的家伙,逼着我把天朝会所转让给他,在你老师的协调下,我放弃了天朝会所,对方还算讲点道义,帮我申请了京都皇朝会所的执照。”   向天亮哦了一声,“他妈的,哪个混蛋这么不长眼啊,包哥,你告诉我,他是何方神圣啊。”   “算了,就当吃亏是福吧。”包国银苦笑道,“你老师知道你我兄弟情深,特地嘱咐我不要告诉你,京城不比你们东江,怕你惹事啊。”   向天亮心里明白,连恩师都不想得罪的人,他当然更得罪不起。   包国银是易祥瑞暗中培养起来的,以前的包国银也是个不错的警察,现在是京城的名人,他被誉为消息灵通人士,上至红墙之内,下至各省市自治区,凡是重大的党、政、军、经等重大情况或变动,他都能很快地掌握。   方法很简单,每一位光临会所的贵宾,都是消息的来源。   但是,包国银有个铁的原则,只以会所的经营赚钱,而不以出卖消息发财,绝对不做政治上的掮客。   “包哥,现在会所的生意怎么样啊?”向天亮问道。   “生意倒是比以前好多了。”包国银道,“现在的会所经营,一楼到六楼对所有人开放,三教九流,有钱就能进来,服务项目也是包罗万像,七到十楼,是有身份的人玩的地方,主要是京城党政机关里的人,和各省市驻京办的人,十一楼十二楼才是贵宾活动区,不是副省部级的,我根本不会让他们上楼。”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噢……这么说来,我顶多只能走到十楼了。”   “去你的。”包国银也笑了,“你是我兄弟,这个大楼里,你想去哪就去哪,想玩啥就玩啥,回头我就给办一张贵宾卡。”   “算了吧,我又不常来,你给我一百张贵宾卡也没用。”向天亮急忙摆手。   包国银压低嗓音说,“怎么样,既然来了,玩一会?”   “玩什么?”   “我这里有七个国家的美妞,我给你叫几个过来?”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都处着呢,十六七的都有。”   “去,再说我揍你啊。”   包国银看了一眼向天亮的大帐篷,摇着头道:“兄弟,可惜你那大家伙了。”   “呸。”向天亮笑着,好奇地问道,“包哥,你哪些外国美妞从哪儿弄来的?”   “哈哈,你终于露出尾巴了。”   “我是在认真地问你。”   包国银笑道:“这你放心,都是都私货,没有出处可查,可以放心使用。”   “哎,查出来怎么办?”   包同银又是低声一笑,“我给她们整的假证,比真正还要真呢。”   “包哥,你变坏了。”   “怎么样,来几个?”   向天亮呵呵一笑,“我还真想要上几个。”   “真的?我打电话叫她们上来。”   “不是现在要。”   “你什么时候要都行。”   “我要一打,十二个,哪一国都要。”   “哈哈,你要两打都行,只要你抗得住。”   “不漂亮的我可要退货的哟。”   “我姓包,包你满意。”   “我要带回去。”   “带回去?”   “对,带回滨海去。”   包国银怔了怔,“兄弟,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笑着说道:“包哥,我也不瞒你了,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开着一家规模很大很大的公司,我想弄一批你说的外国美妞回去,培养几年后,可以成为公司的骨干。”   包国银斜着眼笑,“你说的是国泰集团公司吧?”   “他妈的,消息够灵通的嘛。”向天亮又是笑骂。   包国银笑着说,“我还知道,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女老总是你的红颜知己,江湖传言,国泰集团公司实际上是你向天亮在当家作主。”   “老包,你什么意思,查我啊?”向天亮的脸拉长了。   “不敢,不敢,兄弟不要误会哦。”包国银急忙说道。   包国银还真的有点怵向天亮,惹急了,这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向天亮马上换了一张笑脸,“包哥,你扯远了,是不是舍不得那些外国美妞啊?”   “什么话,要多少,你说个数吧。”   “当然是多多益善了,十天以后,派人给我送到滨海。”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包国银忽又问道,“兄弟,你这次来京城办什么事啊?”   向天亮说,“是有事,我老师说,这事还得找你来想办法。”   听说是易祥瑞让向天亮来的,包国银顿时精神一振,“兄弟,什么事你说吧。” 第1197章 守株待兔   听完向天亮的介绍,包国银皱着眉头,好久不吭一声。   “包哥,你在想什么那?”向天亮问道。   “我在想,易老为什么让你来找我?”包国银说。   向天亮微微一笑,“怎么,你翅膀硬了,我老师都不能差迁你了?”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包国银思忖着道,“你那是公事,我有能力会不帮你吗,我的意思是说,易老让你找我,很可能是让我帮你引荐相关的领导,十一楼十二楼里,时常来一些相关的领导,有几个还真派得上用场。”   “对,我估计老师也是这个意思。”向天亮吸着烟问道,“包哥,那你帮我介绍几个,搞到了钱,我请你喝酒。”   “你急什么。”包国银问道,“你知道到京城来搞钱,需要知道哪些名堂吗?”   “废话,我要是知道,我还找你干吗?”向天亮不耐烦地说。   包国银笑道:“你以为国家的钱是自家的钱,想拿就随便拿啊,你去我这大楼的七楼到十楼看看,那么多的各地驻京办和驻京办的人,一个主要任务就是与各部委搞好关系,特别是掌握着钱财的那些部门,他们是祖宗,祖宗面前你得装孙子,哪像你啊,空手套白狼,天上掉馅饼,兄弟,你太天真了。”   向天亮瞅着包国银,“你可别吓我啊,反正我这次搞不到钱,是没脸回滨海县去了,我就在你这会所里待着,你还得每天供我吃喝,你那些外国娘们,我一个一个地办过去。”   “哈哈……你要是留下来,我举双手欢迎,那些外国美妞你随便玩。”   “老包,你他妈的少来这一套。”   “到我会所来吧,什么活都不用干,我每给你十万元。”   “呵呵……我不缺钱,女人我也有,你的糖衣炮弹对我发挥不了作用。”   “你女人最多,总比不上我这里品种丰富,琳朗满目吧。”   “你给我一批外国美妞了,我不也是品种丰富,琳朗满目了吗?”   “哈哈……”   “呵呵……”   笑过之后,包国银问道:“你那两个项目,各种资料都齐了吗?”   “当然,你以为我是空口说白话啊。”   “市里批了吗?”   “批了。”   “省里批了吗?”   “批了。”   顿了顿,包国银道:“那你到京城来,要先走农业部这一关,只要农业部有相关项目的预算资金,你要的钱才算是有着落了。”   “包哥,你说的那一套太麻烦,我才懒得玩呢。”   “你是想剑走偏锋,找小路,抄近道?”   “对啊。”   想了想,包国银噗地笑出了声,“我现在完全理解了易老让你找我的意思了。”   “怎么了?”   “实际上,他老人家把方法告诉你了。”   “什么方法?”   “走后门呗。”   向天亮瞪了包国银一眼,“你要是再卖关子,我就把你扔出去。”   包国银笑着说道:“在我这里等着,等两个老头儿出现。”   “两个老头儿?哪两个老头儿啊?”   “你少装糊涂,就是你家的两个老头儿呗。”   “关天月关老,张桥山张老?”   点了点头,包国银说,“对,只要关老张老开口,你的问题就迎刃而解。”   向天亮白了包国银一眼,“这个我又不是不知道,问题是我不想主动地求他们。”   “兄弟,这也好办啊。”   “怎么好办了?”   “守株待兔呗。”   “呵呵……包哥你大胆,敢把两个老前辈老革命比喻成兔子。”向天亮笑着问道,“哎,你是说他们常来你这里?”   “对啊,话粗理不粗嘛。”   “张老也来?”   “两个都常来。”   向天亮咦了一声,“他们来干什么啊?”   “下棋呗。”包国银告诉向天亮说,“我的十一楼十二楼几乎也是老干部活动中心,老前辈们凑在一起的主要活动之一就是下棋,关老爱围棋,张老擅下棋,在家闷得慌的时候,都会来我这里坐坐。”   向天亮问道:“他们都什么时候来,有固定的时间吗?”   包国银摇着头道:“这可说不准,他们来我这里可没有固定的时间,有时候上午来,有时候下午来,有时候一星期来一二次,有时候一二个星期才来一次。”   “他妈的。”向天亮骂道,“说了老半天,你还真的让我守株待兔啊。”   包国银笑嘻嘻地说,“也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去你的。”向天亮又拿眼睛瞪着包国银,“臭老包,死老包,你一会把我家两个老头儿比喻成兔子,一会又比喻成鱼儿,你不想活了,你这个帝都皇朝会所还想不想开了?”   包国银笑看着向天亮,“说得好,‘我家两个老头儿’,你是这么想的,那你家两个老头儿也会有同样的想法,毕竟是自家人嘛,你的问题就是他们的问题,你的事就是他们的事。”   “你说得倒是轻巧。”向天亮皱着眉头道,“就算是见了面,我也不会开口求他们的,除非他们先开口。”   “犟驴。”包国银道,“那就心照不宣呗。”   “怎样才能做到心照不宣呢?”   包国银笑着说,“这个好办,首先,你这次要高调行事,不要鬼鬼祟祟了,其次,明天上班后,把你的两个项目的资料,送到农委、农业部、水利部、扶贫办、民政部,哪个部门都要送到,交给每个部门的接待办就行了,然后,你就耐心地等着就是了。”   “噢……我有点明白了。”向天亮微笑着说,“京城乃军机重地,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传到老家伙们的耳朵里去,我家两个老头儿自然就知道我是干什么来了。”   “哈哈……所以让你高调一点么,最好是别出心裁,大张旗鼓。”   向天亮想了想,觉得包国银的办法不错,也是唯一的好办法。   高调好办,不就是演戏作秀么,说白了,就是臭显摆。   向天亮起要走,却被包国银拽住了,“兄弟,你别忙着走,我正好也有事找你呢。”   “包哥,我的事搞定之前,你免开尊口。”   向天亮并没有马上离开帝都皇朝会所,而是向包国银要了一张贵宾卡,来到了会所的第十一楼。 第1198章 以棋会友在此设擂   向天亮派头十足,架势威风,把会所的十一楼十二楼转了个遍。   十一楼十二楼的客人不多,但向天亮知道,其中的一些“闲人”并不“闲”,他们都是某些人派来的“眼线”,自己只要这么转上一圈,就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并且很快就会汇报到他们的主子那里去。   回到老师易祥瑞家中,已经快到午夜了。   四个丫头居然都没有睡,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电视。   “哎,你们在干什么啊?”向天亮低声地问。   陈南笑说,“为了等你么。”   朝一楼的主卧方向瞅了瞅,向天亮奇道:“你们这些臭丫头,也不怕老头子老太婆嫌你们吵啊。”   “嘻嘻,他们都不在。”陈北神秘地笑起来。   “都不在?去哪儿了?”   陈南说,“说是去女儿家住了。”   “不会吧。”向天亮挠着头问,“是不是你们几个太吵太闹了?”   陈南笑着说道:“我们哪敢呀,不过……不过可能也有你说的这个意思,临走时,你老师对我们说,告诉臭小子,我们老两口是惹不起,但还躲得起,让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在他滚蛋之前,我把家让给他了。”   “呵呵……呵呵……”向天亮倒在沙发上,咧着大嘴乐个不停。   陈南关心地问,“天亮,你老师不会真生气了吧?”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向天亮大大咧咧地说,“两位老人家疼我还来不及呢,生气也是装的,我要是不住在他家,他才会真的生气。”   许燕扬着手中的车钥匙道:“喏,这是车钥匙,你老师把防弹的红旗轿车都借给你用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明天还有重要工作要做,你们还坐着于什么,快去睡觉吧。”   四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没有起身的意思,其实就是那个的意思,向天亮岂能不知。   “他妈的,一个个都是马叉虫,比你们的老娘还要马叉虫,呵呵……”   少不了又是一场“大战”,以寡敌众,向天亮忙得不亦乐乎,这也是他的义务,谁让他是个种田专业户呢。   第二天,向天亮带着陈南陈北和许燕许琳四个丫头出门了。   先找了家复印店,将两个项目的相关资料各复印了十份。   接着,向天亮带着四个丫头,驾着易祥瑞的红旗轿车,直奔有关部门。   计委、农委、农业部、水利部、民政部、扶贫办……相关的部门,一个都不能少。   每一个部门的接待办都是来客盈门,像计委,排起的队列,足有三十多米长。   向天亮压根就没想要排队。   零字带头的红旗轿车往门口一停,就能震住一大半人,向天亮的派头摆得十足,身后的四位美女,个个妖艳无比,更引人注目的是,许燕许琳还身着警服,飒爽英姿,威风凛凛。   谁见过带着美女和警察来国家机关办事的,向天亮真的是独具一格。   一路畅通,顺顺当当,人家几天都办不到的事,向天亮一个上午就办完了。   下午,四个丫头去爬长城了,向天亮一个人来到京都皇朝会所。   按包国银的说法,向天亮要在会所里守株待兔了。   包国银陪着向天亮来到十一楼,专门为他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   房间不大,三张棋桌,桌上分别摆着围棋、像棋和国际像棋。   向天亮呵呵一笑,变戏法似的,从风衣里一扯出一条红布横幅,递给了包国银。   “这是什么啊?”包国银问道。   “你别问,只管给我挂出去。”向天亮神秘地笑着。   包国银打开横幅一看,马上就笑了,这横幅上写着十六个大字:   以棋会友,在此设擂,三棋任选,轻松赢你。   横幅的最后,还写着一行小字:   职业棋手,恕不逢陪。   包国银看得忍俊不禁,“兄弟,你这口气也太大了吧。”   向天亮乐道:“这算什么,我本来还想写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哈哈,你这是蔑视我们京城人啊。”   “京城人算个屁,耍耍权术还凑合,论起下棋来,做我徒弟我也不要。”   “真要让我把这横幅挂出去?”   向天亮斜眼看着包国银,“包哥,我发现你越来越啰嗦了。”   包国银将横幅挂出去了。   不到十分钟,横幅的效应就来了。   一位中年人率先进门挑战像棋。   向天亮欣然应战。   来这里的人,很少有亮自己真实身份的,中年人不说,向天亮也没问。   中年人摆出的序盘是屏风马。   向天亮下棋就一个原则,以我为主,以不变应万变,当头炮是他的惯用套路。   很快地,楚河汉界,血战正急。   房间里多了几个观战者,让向天亮更加来劲。   中年人的棋守强于攻,偏于保守,反观向天亮,不但咄咄逼人,而且还蛮不讲理。   十多个回合下来,向天亮已占据了上风。   这时,观战的人多了起来,十多个人,围成了一个大圈。   中年人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串汗珠。   向天亮一直没有正面打量中年人,他的注意力都在棋盘上,这是他面对第一个挑战者,他需要旗开得胜。   不知什么时候,包国银也进来了。   包国银的旁边,还站着一位老人。   这位老人正是关天月。   包国银的手上,还拿着那条横幅,他依着关天月的意思,刚摘下来的。   棋盘上,中年人终于忍不住发动了反击。   红马咬住了黑车。   向天亮不假思索,右炮过河沉底,完全无视自已的黑车已羊入虎口。   中年人略加思索,跃马踩车。   向天亮轻轻一笑,“你输了。”   果然,五招过后,中年人推子认输。   “承让,承让。”向天亮朝中年人行了个抱手礼。   中年人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看了向天亮一眼,微微颌首,起身离开了。   “咳,咳……”   关天月重重地咳嗽着,一脸的严肃。   观战者大多认得关天月,纷纷撤身而去。   包国银也退出房间,还带上了门。   关天月在围棋桌前坐下,向天亮起身走过去,坐在了关天月的对面。   祖孙二人互相看着对方,足足有一分钟之多。   终于,关天月的老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你知道刚才的中年人,他是谁吗?” 第1199章 该来的来了   看着关天月慈祥的脸,向天亮心里一动,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是你的父亲,原名关青云,国家扶贫办副主任苏友朋,今天上午,他在国家扶贫办接待处见到过你。”   仅仅是哦了一声,向天亮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关天月微微一怔,“他不该来吗?”   “您说呢?”向天亮反问道。   “我知道,你不想见他。”关天月点着头说,“那咱们来个约定,不谈其他,只论你我。”   向天亮舒了一口气,“这个我同意,您是我在京城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不让我讨厌的人之一。”   “为数不多的人?”关天月笑着问道,“还有你老师易祥瑞,这里的小包包国银,嗯……还有张桥山?”   “对啊,还有张老,您要是反对,我也没有办法。”向天亮微笑着说。   关天月和张桥山,一对几十年了的老冤家,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见面还是互不理睬。   摆了摆手,关天月哼了一声,“你招摇过市地转了一个上午,又跑到这里来摆了个擂台,无非是想找我帮忙而已。”   “您认为我在找您吗?我一定要找您帮忙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关天月盯着向天亮,“你在找张桥山?”   “可以这么说。”向天亮显得非常认真。   “臭小子。”关天月不满地说,“你宁愿相信一介武夫,也不愿相信我?要知道,你那两个项目要找的部门,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嘛。”   “不一定,只要他肯帮忙,我想他能办到。”   关天月点了点头,“这我承认,张桥山如果肯帮你,也许能帮上你的忙。”   向天亮笑着说,“我这次来么,说白了就是要钱,只要有面子,就能要到钱。”   “这倒也是。”关天月问道,“可我有点不明白了,你愿意找张桥山而不愿意找我,这是为什么?”   犹豫着,向天亮问道:“老爷子,您知道关青亭去了我们滨海县吗?”   “什么,青亭去了你们滨海县?”关天月诧异道。   “您不知道?”   关天月摇着头,“我不知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是天星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天星投资公司在清河市有一个项目,他去我们那里的公开身份就是天星投资公司的代表,他去找了我,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可是他偷偷地去了我家,见了我爷爷和我爸爸,自称是代表关家代表您去的……结果可想而知,现在我家里人都在怨我,反正,反正他等于是在我家后院扔了一颗炸弹。”   关天月听罢,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个混小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向天亮很不高兴,他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   关天月嗯了一声,“我知道,你是向家的长房长孙,向家家规森严,我希望你没受到影响。”   “我希望的是,不要再发生此类事件。”向天亮说。   稍稍沉默,关天月一声长叹,“唉……儿大不由父,慈母多败儿,关于你说的下一次,我还真不能给你一个保证。”   向天亮点着头,“您老人家不必自责,这跟您没关系。”   “你说的那个天星投资公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关天月问道。   向天亮有些意外,“您老人家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关天月淡淡地笑着,“我不像某些人的退而不休,也不像你老师那样半退半休,所以,不知道有些事是很正常的。”   向天亮问道:“那您知道我们清河市现在的市委书记是谁吗?”   “这个我知道,文件里通报过,张之尧家的老大张宏,一个犯了错误但尚属可以教育的同志。”   最后一句“一个犯了错误但尚属可以教育的同志”,关天月说得特别郑重,向天亮听得笑了起来。   “老爷子,就是这个犯了错误但尚属可以教育的同志,他的老婆莫小莉,也是天星投资公司的股东之一,至于他自己与天星投资公司有没有关系,我还没有得到确切的信息,此外,在天星投资公司的股东里,应该还有季家的人。”   “京城的季乐行?”   向天亮点着头说,“对,季乐行的准女婿许西平,是清河市市委常委兼副市长。”   “岂有此理。”关天月手中的拐杖,在地板上重重地顿了几下,“不像话,不像话,怎么跟这两家的人搅到一起去了。”   向天亮默然,他知道,关家与张家和季家的关系不是很好,素无大的来往,看老爷子的表情,他确实不知道关青亭的所作所为。   许久,关天月问,“天亮,你知道那个什么天星投资公司,它为什么会去你们清河投资吗?”   “我不知道,我还正想向您请教呢。”向天亮看着关天月说,“我真是想不明白,我们清河市我们滨海县穷得叮当响,至少十年之内看不到希望,像天星投资公司这样的高端人士组成的公司,怎么会跑到我们那里去的。”   关天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看来,我是真的老喽。”   又沉默了一会,关天月站了起来。   向天亮急忙起身,上前搀住了关天月。   “扶倒还不用扶。”关天月笑着,轻轻推开了向天亮的手,“你要在京城待几天啊?”   “我不知道,我想……我想至少要等到两个项目有点眉目之后。”   “嗯。”关天月点着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三天以后的这个时候,你在这里等我。”   “我记住了。”   关天月继续问道:“工作上还有什么困难吗?”   “我是分管农业的,这两个项目落实了,我就没什么困难了。”   关天月笑着说道:“听说你带着四个姑娘去送项目报告,其中还有两个警察,真有你的,因此我想,功夫应该不负有心人吧。”   挥了挥手,关天月消失在电梯里。   这时,向天亮正要回到棋室里去,身后却响起了一阵冷笑。   “哼哼……臭小子,你有种跟着关老头去他家,看我打断不打断你的两条腿。” 第1200章 激将法   在棋室隔壁的房间门口,一根漆成黑色的拐杖伸在门外,在地板上不住地敲着。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呵呵……来都来了,何必要鬼鬼祟祟呢。”   “臭小子,臭小子……”   骂声中,张桥山现身了,举着拐杖,怒气冲冲地朝向天亮走来。   向天亮一边笑着,一边“逃”回了棋室。   张桥山不是一个人出现,陪着他进来的,还有他曾经的警卫员,清河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   方成军也是向天亮的忘年交。   向天亮有些意外,“方司令,你也在京城啊。”   扶着张桥山坐下后,方成军笑着说,“我三天前就来了,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望老首长,本来是要乘今天中午的班机回去,可听说你在京城,带着四位美女招摇过市,我想看个究竟,所以就留下来了。”   “她们都是我同事,你可别误会哦。”向天亮冲着方成军眨眼。   方成军哈哈大笑,“我不误会,我误会了也没关系嘛。”   “嘭,嘭,嘭……”   拐杖在地板上敲着,张桥山的老脸又黑又长,“干什么干什么,当我是空气吗?”   方成军忙陪笑脸,退到了张桥山身后。   “呵呵……老爷子,您还好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好个屁啊。”张桥山斥道,“我可警告你,以后少来这个地方,小包这个混小子,把会所搞得越来越乌烟瘴气了,哼,我早晚拆了他的牌子。”   向天亮闭上嘴,只是一个劲地陪着笑,他知道,老爷子戎马一生,是个闲不住的人,天天满腹牢骚,逮着人就发火,火气撒完了,也就没事了。   果然,张桥山唠叨了一阵,见方成军和向天亮不接话,也渐渐地没兴趣发牢骚了。   “臭小子,你到京城干什么来了?”   “呵呵……您老手下众多,消息灵通,难道不知道我来干什么的吗?”   张桥山哼了一声,“既然到京城来办事,为什么不来找我,却跟姓关的捣鼓在一起?”   “我没有和谁捣鼓在一起啊。”向天亮摊着双手道。   “刚才你不是和关老头在一起吗?”张桥山不满地问道。   向天亮急忙解释,“老爷子,我在这里是守株待兔,人家先找上门来了,我当然要接待接待了,您说是不是?”   “就这么简单?”   向天亮笑道:“就这么简单啊。”   张桥山老眼直瞪向天亮,“你们没有说我的坏话,没有捣鼓我的阴谋?”   “不敢不敢,没有没有。”向天亮急忙摇手。   方成军在一边帮向天亮说话,“老首长,我了解天亮,他不会在背后捣鼓您的。”   “你少啰嗦,给我一边待着去。”张桥山指着向天亮道,“你知道他是我什么人吗,他是我的亲外孙,我比你了解他。”   “那是,那是,您当然比我了解天亮。”方成军一边退开,一边冲着向天亮偷笑。   张桥山的老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天亮啊,你这次整的动静这么大,那两个项目到底是什么玩艺儿啊?”   “不是玩艺儿,那是我们滨海县农业方面的两个项目。”   “你说来听听。”   向天亮道:“老爷子,我们滨海县两千七百平方公里的土地,缺水地区占百分之六十以上,盐碱地占百分之七十以上,这也是我们滨海县贫穷的根本原因,至今为止,全县一百二十万人口,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脱了贫,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说连基本的温饱也没有解决,我的两个项目,一个是引水工程,用管道引水的办法,把远在山中的滨海水库的水引出来,只需要一亿元,就能解决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口和百分之七十的耕地的用水问题,一个是土壤改良,只需要投入两亿元,就能将一半能改造的盐碱地改造成可耕地……我的这两个项目只要有钱,就能在两年内全部完成,到那个时候,我们滨海县就可以一举完成脱贫的目标了。”   张桥山听罢,笑着说,“那就是说,你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讨钱的。”   “对,是讨钱,比讨饭要好听一点。”向天亮笑道。   要了一支点上,吸了几口,张桥山笑眯眯地问,“姓关的答应帮你忙了?”   “答应了。”   “他答应帮你弄多少钱?”   “嗯……具体多少么,他倒没说,但是……但是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能帮我解决引水工程项目所需的全部资金。”   “一亿元?”   “对啊,他说,他也只能帮我弄到一亿了。”   “哼,姓关的也就那么一点能耐。”   向天亮陪着笑脸说,“老爷子,关老爷子对我不错,您就别再埋汰他了。”   “臭小子,你敢帮着他说话。”张桥山又来火了。   “不敢,不敢。”向天亮笑着说道,“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么,人穷志短,谁帮我弄钱,我就对谁好。”   “哼,没骨气。”张桥山瞅着向天亮,忽地笑了起来,“臭小子,你要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帮你弄两个亿。”   向天亮忍着笑,心说激将法起作用了,“老爷子,您要我干什么啊?”   “很简单,只需要你当众喊我外公。”张桥山说。   “这个么……不行不行。”向天亮连连摇手。   张桥山的老眼又有点大了,“为什么不行?”   呵呵一笑,向天亮道:“老爷子,您和关老爷子,我谁都不敢得罪,谁都得罪不起,看在我是为人民服务的份上,您就饶了我吧。”   “你不用怕姓关的,关家人要是欺负你,我来收拾他们。”   “不用不用,关家人没有欺负我,所以,不用劳您的大驾。”   张桥山不高兴地说,“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臭小子,我懒得帮你了。”   “呵呵……理解理解,让您老人家弄钱,确实,确实有点勉为其难了。”   向天亮的笑,有点邪,更不少坏。   “啪。”   铁拐杖砸在了棋桌上。   “臭小子,你敢看不起我吗?”   “不敢,不敢。”   “哼。”   张桥山站了起来,“臭小子,三天后在这里等我,成军,我们走。”   方成军应了声是,一边陪着张桥山出门,一边冲着向天亮翘了翘大拇指。   向天亮嘿嘿地坏笑着,只要两个臭老头竞争起来,两个项目的钱就有着落了。   这是,帝都皇朝会所的老板包国银进了棋室。   “兄弟,有人要向你挑战了。” 第1201章 节外生枝   向天亮“守株待兔”的目的已经达到,哪还会再摆什么“擂台”,京城是真正的藏龙卧虎之地,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包国银再三解释,不住地央求,恳请向天亮看在他面子上,见一见这位来客。   显然,来客下棋是假,说事是真,向天亮当然不肯点头了。   而且包国银又不介绍此人是谁,让向天亮心里疑云顿起,更加怀疑包国银在玩猫腻。   更何况包国银已不是五六年前刚认识的那个包国银了,见面时虽然还是兄弟相称,但向天亮总觉得包国银变得陌生和疏远了。   以前的包国银,是易祥瑞一手打造、全面罩着,现在易祥瑞离休了,包国银的心眼也多了,除了对易祥瑞还是一贯地尊重,暗中难免也会找别的靠山,要说包国银只在易祥瑞这一棵树上“吊着”,向天亮打死也不会相信。   当然了,包国银也肯定不敢背叛易祥瑞,易祥瑞桃李满天下,曾经的警界第一人,敢得罪他的人还没有多少。   向天亮敢和包国银交往,是因为他对包国银了解得特别透彻。   包国银爱钱、好色,但不弄权,向天亮一直认为,不嗜弄权的人,是值得做朋友的。   但现在包国银吞吞吐吐,不肯介绍来客是谁,向天亮便猜到了几分。   “包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说的人是出自红门吧?”   “兄弟,你果然神机妙算。”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包哥,你还不老实交代啊。”   “对不起,对不起……兄弟,不瞒你说,这个人是个官二代,父辈也是高官,与关老爷子地位相近,本人也是从政,而且其前程普遍被看好,虽然年纪刚过四十,但已位列正厅级之尊。”   向天亮心里一动,“这样的人才,掰着手指头能数完,好像不多啊。”   “所以嘛,人家主动找你,想和你交朋友,是看得起你哦。”   向天亮急忙摆手,“打住,打住,包哥,你还记得我的原则吗?”   “我知道,决不与同辈红色权贵相交。”   “所以嘛。”向天亮瞪了包国银一眼。   包国银摇着头说,“我就不明白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也是红色权贵嘛。”   “你少来这一套。”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是什么人我自己还不知道吗?包哥,你还是没把实话说完。”   “你,你怎么知道的?”包国银怔道。   向天亮微笑着说,“一个正厅级主动要与一个副县长交朋友,你会相信没有利益诉求吗?”   包国银犹豫了一下,“兄弟,我要是说了,你不能骂我啊。”   “呵呵……你不说实话,我才会骂你。”向天亮乐道。   包国银低声问道:“你知道天星投资公司吗?”   “嗯,我知道,我太知道了。”向天亮点着头道,“天星投资公司正要在我们滨海进行大规模的投资呢。”   包国银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是一帮公子哥组成的皮包公司,他们靠什么赚钱,你应该能想象得到。”   “我知道。”向天亮说道,“他们的操作方式很简单,先低价圈几千亩地,然后坐等土地涨价。”   点了点头,包国银道:“我那位朋友,其实也有同样的想法,当然,他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他的身后也有一帮人。”   向天亮看着包国银,“也包括你。”   包国银不好意思地笑了,“兄弟,你猜得不错,我也是其中之一。”   “那么,你那位朋友,他准备怎么做呢?”向天亮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朋友想组建一家公司,或者独立经营,或者挂靠在与你关系密切的国泰集团公司名下,这两种方式由你选择,不管是哪一种,你个人都可以得到百分之十的干股,公司成立以后,紧跟着天星投资公司进入滨你们清河市,在你的帮忙下进行投资活动,具体的运作方式,和天星投资公司一样。”   向天亮吃了一惊,心里更不明白,清河市的那些不毛之地真的能赚钱吗?   向天亮:“包哥,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包国银:“你问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向天亮:“第一,我缺钱吗?”   包国银:“肯定的,你一个月千把元工资么。”   向天亮:“第二,我喜欢钱吗?”   包国银:“这个么……你这家伙,好像不太在乎钱。”   向天亮:“第三,你认为我会拿权力去交换钱吗?”   包国银:“不会,你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向天亮:“第四,你认为我们那里的土地有投资价值吗?”   包国银:“京城流行一句话,天星投资公司的方向,就是发财的方向。”   向天亮:“第五,你掌握了相关信息了吗?”   包国银:“我只是听说,国家很可能要在十五后,大规模开发你们清河市。”   向天亮:“第六,这个消息可靠吗?”   包国银:“绝对是江湖传说,连我这个消息灵通人士,也不知道消息的出处。”   向天亮:“第七,关于这方面,你那个朋友怎么说?”   包国银:“盯着天星投资公司,天星投资公司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向天亮:“第八,你的朋友要找我,你是不是作了什么承诺?”   包国银:“那倒没有,你放心,我只是说帮他问一问你。”   向天亮:“第九,你说你那个朋友是正厅级,是实职还是虚职?”   包国银:“当然是实职。”   向天亮:“可以说说他是谁吗?”   包国银:“不能,我答应过他,只要你答应和他见面,自然就知道他是谁了。”   向天亮:“第十,也是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包国银:“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向天亮:“他妈的……我想揍你。”   包国银:“兄弟……”   向天亮:“包哥啊包哥,枉你认识我有五年多了,你还是不了解我啊。”   包国银:“对不起,兄弟。”   向天亮:“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那两个项目,我不想节外生枝,你明白吗?”   包国银:“明白,是做哥的考虑不周。”   向天亮:“所以,我不想见任何我不认识的人。”   说毕,向天亮起身就走。   京都皇朝会所门前,正要坐上出租车的向天亮,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拦住了。   “同志,对不起,请出示一下你的证件。” 第1202章 不为所动   向天亮怔了怔,心说够快的,下马威说来就来了。   不只是一个人挡住他,旁边还有两个,身后也有两个,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这是黄昏,冷风习习,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   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不慌不忙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对不起,请出示一下你的证件。”面前的三十多岁的男子重复了刚才的话。   向天亮也重复着,“你们是什么人?”   “现在是我在问你。”   向天亮淡淡地笑了,“对不起,据我所知,只有警察才有权查看公民的证件,请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警察。”   “便衣警察?”   “不错。”   向天亮点了点头,“好吧,请你们先出示证件,证明你们是警察之后,你们才向我行驶警察的权力。”   “放肆。”   喝声中,两只手从两边伸过来,搭到了向天亮肩上。   “岂有此理。”   向天亮一声低喝,双肩一沉一抖,将两只手“甩”了开去。   忽地,向天亮的面前,多了两个黑洞洞的枪口。   向天亮一点都不惧怕,警察出枪,十有八九是关着保险的,关着保险的枪,在向天亮眼中连烧火棍都不如。   “来得好。”   向天亮想也没想,双臂骤地上扬,撞在了两只拿枪的手上。   两声惨叫,伴随着骨折的声音,两支手枪飞了起来。   接着,是两个人躺在了地上,捂着手腕惨叫连连。   向天亮双手上举,接住了下落的两支手枪。   “啪。”两支手枪撞在了一起。   两声“咔嚓”。两支手枪的保险已被打开。   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目瞪口呆中惊醒过来,右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   可是,三十多岁的男子还没来得及掏出枪来,脑袋已被两支手枪顶住了。   “对不起,请出示你的证件。”   向天亮的声音,比这零下十几度的天气还要冷。   “不……不要误会,不要误会。”三十多岁的男子,声音有些发颤。   “出示你的证件。”   三十多岁的男子,抖抖擞擞地拿出了证件,双手递到向天亮的面前。   “打开证件。”   向天亮手中的双枪,还顶着三十多岁男子的脑门。   证件打开了,借着路灯的灯光,向天亮瞥了一眼,证件是真的。   原来,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是京城市公安局京东分局治安支队副支队长段鹏。   “段副支队长,得罪了。”   向天亮收起了双枪,却没有马上还枪的意思。   “对不起,请归还我们的枪,请出示你的证件。”   这个段鹏还挺犟,全然不顾躺在地上的两个同伴。   向天亮微微一笑,将双枪递给了段鹏,“对不起,我没带证件。”   身上带的证件,身份证、驾驶证、持枪证、特勤证、特别通行证,证件齐全,可向天亮根本没有想亮证的意思。   明摆着是故意来找茬的,向天亮心知肚明,采取的是拒不合作的态度。   段鹏的手上动作也蛮快的,两支手枪的枪口,瞬间已对准了向天亮。   向天亮的身后,还有两个便衣,也掏出了手枪顶在他的背上。   “既然你没带证件,那么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段鹏冷冷地说道。   向天亮一动不动,“凭什么要我跟你们走?”   “你拒绝接受检查,你拒绝出示证件,你还打伤了两名警察。”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理由很充分么,好吧,我跟你们走。”   “等一等。”   随着一声“等一等”,从帝都皇朝会所门口,走出来一个穿着呢大衣的中年人。   “段鹏,收起你们的枪。”   “余市长。”段鹏见了中年人,顿时收起了双枪。   另两个便衣也各自收起了枪。   向天亮心道,哪来的余市长?京城市没有姓余的市长啊。   余市长对段鹏说,“段鹏,你不知道他是谁吗?易老易祥瑞的关门弟子向天亮,你们真是瞎了眼了,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你们五个全都得躺下。”   段鹏一脸的惊讶,看着向天亮问,“你是向天亮?”   “应该是。”向天亮微笑着说。   “对不起,对不起。”   警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不知道易祥瑞,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   徒以师贵,向天亮沾了恩师易祥瑞的光,在警界也有点小名气。   只不过向天亮的名气有点那个,他的名字出现在反面教材里,去年夏天他从几千人的追捕下的成功逃脱,作为警方失败的案例,成了他母校大四学弟们的必读课目。   段鹏他们灰溜溜地离开了,出现得突然,离开也很快。   向天亮看着余市长,“谢谢。”   “不客气。”余市长从呢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了右手,朝向天亮伸了过来,“余锦豪,幸会幸会。”   向天亮急忙伸手,“余市长您好,我是向天亮。”   想起来了,是北河省青连市市长余锦豪。   当然,向天亮是心知肚明,这个余锦豪,应该是包国银口中的那位“朋友”。   余锦豪,四十二岁,前政治局委员余国仁的儿子,一年前出任北河省青连市市委副书记兼市长,是政坛冉冉升起的新星。   对向天亮这样的小字辈来说,余锦豪的名字,可以用如雷贯耳来形容。   但是,向天亮心里藏着的是不爽的感觉,堂堂的一市之长,用这种近似于小儿科的苦肉计,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天亮同志,你怎么惹上警察了?”   余锦豪亲切地问着,握着向天亮的手不放。   “呵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说我运气不好吧。”   “运气?哈哈……这个解释有意思嘛。”   “幸亏我有贵人相助。”   余锦豪终于放开了向天亮的手,“不足一提,不足一提,相请不如偶遇嘛。”   相请不如偶遇?向天亮不为所动,心里笑了,偶遇也没用,咱不接你的茬。   但是,向天亮脸上还是感激和尊敬并存,“余市长,再次谢谢您,我要向您说声对不起了。”   “哦?你有事要办?”余锦豪还是热情有加,“我开车来的,要不我送送你?”   向天亮笑着说,“让市长开车送副县长,市长愿意,可副县长不敢啊。”   “哈哈……”   “呵呵……”   “那么,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向天亮转身离开的瞬间,后脖子分明感到了阵阵凉意。   不行,这事得请老师指点一下迷津。 第1203章 光辉形象   “小包也做起了掮客的生意来了,这并不奇怪,人是会变的嘛。”   易祥瑞波澜不惊,淡淡地笑着。   政治掮客是个危险的职业,得到利益的同时,也会埋下毁灭自己的种子。   “您既然早知道了,为什么不管管他?”向天亮有些埋怨。   看了向天亮一眼,易祥瑞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小包变了,我不管,你小子要是变了,我就会管你。”   这就是区别,向天亮知道,易祥瑞是把他当自己人,而包国银却不是。   “老师,万一包国银出了事,会不会牵连到您啊?”   易祥瑞笑着说,“三年前我要离休的时候,就考虑过了,我和你是包国银的熟人,会所的客人,仅此而已,嗯?”   “噢,我明白了。”向天亮点着头,只要和包国银不存在实际的利益纠葛,包国银就是捅了大漏子,也不会波及他人。   “倒是那个余锦豪么……值得你重视哦。”易祥瑞沉吟着,顿了顿,笑着问道,“你已经跟他打过照面了,有什么感觉吗?”   “嘿嘿……”   向天亮笑而不言,笑得很是邪乎。   易祥瑞轻轻一笑,“你看出什么来了吧。”   “我觉得,嘿嘿……我觉得他和我很像,不大气,小聪明,讲究结果,不重过程,比我白活了十几年啊。”   “哈哈……难道就没有差别吗!”   向天亮点着头道:“有,他骨子里有一种狂妄和浮躁,从心理上心说么,他这个人有点自我崇拜。”   “分析得基本上正确。”易祥瑞微微颌首,脸色有些凝重,“天亮,他盯上你了。”   向天亮知道,没有人比易祥瑞更了解京城里的官二代,有一个时期,易祥瑞曾专门负责过这方面的工作。   “老师,我惹不起,可我总躲得起吧?”   “未必惹不起,但你却躲不了。”易祥瑞笑着说道,“余锦豪应该很了解你的身份,他余家最牛,也不敢与关老爷子和张老样子同时作对,更何况论起辈份来,他是你的叔辈,他以大欺小,会被天下人耻笑,反而是你以小犯大,他还真没有办法,可是反过来说,你也躲不过去,他让包国银牵线搭桥,还设计接近你,说明他对你是志在必得。”   向天亮笑道:“我一个小字辈、穷光蛋,他有必要对我志在必得吗?”   “很有必要。”易祥瑞点着头道,“他盯上你接近你,当然不是图你这个人,而是图你手中的权力和在滨海县的影响力,他想紧跟天星投资公司进入你们那里,你就是最好的跳板。”   向天亮问道:“老师,他为什么不找张宏呢?张宏是清河市委书记,比我的实力要强上十倍几十倍啊。”   易祥瑞笑着说,“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余锦豪和张宏是死对头,张宏被贬到你们清河市,余锦豪就是始作俑者,两个人你死我活,绝对走不到一起去。”   “可是,余锦豪正仕途顺畅,怎么也对赚钱感兴趣了呢?”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易祥瑞说,“余锦豪自以为才高八斗,胜人一畴,身边也有一帮兄弟朋友,余锦豪也许对钱不感兴趣,但他得对自己圈子里的人负责,他要为他们谋取利益,不然的话,谁会跟着他干啊。”   噢了一声,向天亮忽然起了什么,“老师,这个余锦豪,和我们东江省公安厅的余中豪有没有关系啊?”   “你别胡思乱想,只是名字相近,他们没有一点关系。”易祥瑞笑道。   向天亮又问,“老师,我托您打听的事,有没有眉目啊?”   摇了摇头,易祥瑞说,“至今为止,没有任何迹像表明,国家要在近几年内,对你们清河市进行大规模的开发,说句大话,以我在京城这么多年的努力,如果有这方面的消息,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向天亮心里一叹,连老师都打听不到,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还是个谜啊。   “老师啊,对那个余锦豪,我该怎么办?”   易祥瑞站起身来,“办完你的正事以来,一分钟不停地回滨海县去,在你们那里,有张宏牵制着,余锦豪不能把你怎么样。”   走到门口,易祥瑞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客厅又道:“还有,你臭小子把我的家弄得乱七八糟的,在回去之前,你和你的小伙伴们,要负责把我的家收拾干净。”   顺着易祥瑞的视线,向天亮放眼望却,瘦脸立即噌地红了起来。   长沙发的坐垫下,露出了半个红色的罩罩。   易祥瑞一离开,向天亮马上嚷了起来。   “臭丫头们,都给我滚出来。”   “嘻嘻……”   “咯咯……”   书房门口,陈南、陈北、许燕和许琳,四个人鱼贯而出。   向天亮拿着红色的罩罩,“快说,这是谁的,这是谁的?”   陈南红着脸说,“肯定不是我的。”   陈北挺着小胸脯笑,“不是我的,不信你可以检查。”   许燕看着许琳道:“小琳琳,一定又是你这个马大哈干的好事。”   许琳小脸蛋红红的,蹭到向天亮身上,不好意思地说,“师傅,我对不起你,我给你添麻烦了,你打我的小屁股吧。”   “啪,啪,啪。”   向天亮毫不客气,在许琳的小屁股上抽了三下。   许琳反而笑了起来,“咯咯……一点都不疼,师傅,你再打呀。”   向天亮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三个说说,小琳琳该不该打屁股?”   “不该打。”陈南、陈北和许燕异口同声。   “为什么不该打啊?”向天亮不高兴地说,“小琳琳严重地败坏了我在我老师心目中的光辉形象,难道不该打屁股吗?”   陈南从沙发垫下又扯出了一个红色的罩罩,笑着说,“这是我的。”   陈北从沙发垫下拽出了一条红色的小内裤,笑着道:“这是我的。”   许燕从沙发垫下也拽出了一条红色的小内裤,笑着道:“这是我的。”   “你们……”向天亮一时语塞了。   陈南笑着说道:“天亮,这都是昨天晚上你欺负我们的时候,你自己当作战利品收藏起来的,嘻嘻,这能怪得了我们吗?”   “这么说……这么说是我自己败坏了自己的光辉形象了?”   四个丫头又是异口同声,“说对了。”   “呵呵……我检讨,我检讨。”   “你得请我们吃饭。”   向天亮乐道:“没问题,没问题,我请你们吃全聚德的烤鸭。” 第1204章 母子相见不相认   向天亮也想吃烤鸭,说去就去,带着四个丫头就出了门。   红旗轿车刚驶上大街,副驾座上的许琳,就发现后面跟着一辆同样的红旗轿车。   “别理它,人家没有恶意。”向天亮回头看了看说。   许琳不解,“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恶意?”   “用红旗轿车跟踪红旗轿车,太过显眼,容易暴露,所以,这是没有恶意的跟踪者。”   向天亮估计,后面跟着的应该是自己的熟人,不是关家就是张家,或是余锦豪及张宏的人。   到了全聚德餐厅门口,那辆红旗轿车也跟到了这里。   向天亮毫不在意,他已经被餐厅门口的广告牌勾起了馋虫。   在餐厅里坐下,点了三只烤鸭两瓶二锅头,向天亮就吻开了。   “丫头们,你们吃过全聚德的烤鸭吗?”   陈南说,“我们都是第一次来京城,当然没吃过了。”   “全聚德的烤鸭,好吃啊。”向天亮咽着口水,不住地赞叹着,“全聚德的烤鸭,丰盈饱满,颜色鲜艳,色呈枣红,皮脆肉嫩,鲜美酥香,肥而不腻,瘦而不柴,是京师第一美馔啊。”   许燕问道:“你说说,全聚德烤鸭怎么个好吃法?”   “全聚德的烤鸭么,原料是北京填鸭、荷叶饼、空心芝麻烧饼,调料是甜面酱、葱、黄瓜、糖、蒜泥等,要求烤制出来的烤鸭是枣红色的,咸鲜,酱香味浓,皮酥肉嫩,全聚德烤鸭历史悠久、蜚声中外,它采用挂炉、明火烧果木的方法烤制而成,烤鸭成熟时间为45分钟左右,其成品特点是,刚烤出的鸭子皮质酥脆,肉质鲜嫩,飘逸着果木的清香,鸭体形态丰盈饱满,全身呈均匀的枣红色,油光润泽,赏心悦目,再配以荷叶饼、葱、酱食之,腴美醇厚,回味不尽。”   陈北问道:“待会拿上来就可以吃了吗?”   向天亮头头是道,“吃烤鸭很有讲究的哦,首先是吃烤鸭的季节,真正吃烤鸭,讲究的是春、秋、冬三季,冬、春二季,鸭肉比较肥嫩,而秋季天高气爽,无论温度、湿度都最适宜于制作烤鸭,秋天的鸭子也比较肥壮,有所谓秋高鸭肥,笼中鸡胖的谚语为证,而夏天空气湿度大,人们本就不喜油腻,鸭坯上也常会湿漉漉的,这样烤出来,鸭皮不松脆,发艮,所以夏天不宜吃烤鸭……其次,是烤鸭的片法,烤鸭制作技巧一半在烤,一半在片,在全聚德,一般是人等鸭子,客人入座后,如果需要烤鸭,服务员马上通知鸭班,鸭班开始烤鸭,等五十分钟后,客人就可吃到热喷喷的烤鸭了,烤鸭现片现吃,吃到嘴里,皮是酥的,肉是嫩的,最为鲜美……吃烤鸭的时候,一般三种佐料儿,一种为甜面酱加葱条,可配黄瓜条,萝卜条等,一种是蒜泥加酱油,也可配萝卜条等,蒜泥可以解油腻,烤鸭蘸着蒜泥吃,在鲜香之中,更增添了一丝辣意,风味更为独特,第三种是白糖,这种吃法适合女士和儿童……”   向天亮还没有说完,许燕俯身过来,悄声地说,“那辆红旗轿车上的人也进来了。”   微微地点了点头,向天亮斜眼瞅了瞅。   那应该是个中年妇女,可惜被围巾遮去了大半张脸,加上一付茶色眼镜,根本就是不想让人看到真面目的意思。   中年妇女走到相邻的餐桌边,背对着向天亮他们坐下了。   向天亮冲四个丫头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意思是不用理会人家。   许琳又提到了烤鸭,“师傅,你在京城混了四年,一定常来吃烤鸭吧?”   “呵呵……烤鸭店倒是常来,可我从来没进过门,和你们一样,今天也是第一次吃全聚德的烤鸭呢。”   丫头们又是惊讶,又是不相信,陈南道:“不会吧,你以前真没吃过烤鸭?”   “真没吃过。”   陈北问,“那你怎么不来吃呢?”   “他妈的,你们以为我不想吃啊?”向天亮笑着骂了一声,“我在京城是待了四年,可我一个穷学生,哪有钱去买烤鸭吃啊,后来每个周末都去我老师家吃饭,可惜我师母是个素食主义者,桌上很少有肉,烤鸭就更难见到了。”   许琳笑着说,“你说得头头是道,怎么可能没吃过烤鸭呢。”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是听我同学说的,他是京城人,和我一个宿舍,可惜他和我一样,家里也很穷,也没吃过全聚德的烤鸭,但他家对面有一家烤鸭店,所以,他常常和我们说起烤鸭怎么怎么的,就这么着,我就记住了,今天,终于可以实现吃烤鸭的愿望了。”   陈南笑道:“那等会你多吃一点,三只烤鸭,你一个人吃一只好了。”   陈北提议道:“天亮,咱们回滨海的时候,多带几只烤鸭回去,让她们也尝尝。”   “你们要是愿意,买一百只烤鸭回去我也不反对。”   一边说着,向天亮的注意力,却都在那位中年妇女的身上。   中年妇女坐在那里一直没动,不像是来吃烤鸭的。   就在这时,中年妇女站了起来,乘着拿外套时,朝向天亮看了一眼。   向天亮愣了一下,中年妇女的目光,是那么的亲切和熟悉。   中年妇女飘然而去。   陈南注意到向天亮脸上的表情变化,“天亮,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个中年妇女的目光,我似曾相识……不,我一定在以前见过。”   许燕低声地问,“不会是那个莫小莉吧?”   “绝对不是莫小莉。”向天亮摇着头说,“莫小莉很瘦,个子也没有刚才这位高……她会是谁呢?”   这时,一位服务员走过来说,“同志,刚才有人替你们付了钱,一共是十二只烤鸭,请问需要打包吗?”   “谁?谁帮我们订的烤鸭?”向天亮看着服务员问。   服务员说,“就是刚才坐在你们邻桌的那位……”   向天亮猛地起身,飞快地跑到了门口。   那辆红旗轿车,正吐着尾气徐徐离开。   向天亮颓然地蹲坐在地上。   “天亮,她是谁呀?”陈南走过来小声地问。   望着远去的红旗轿车,愣了很久,向天亮才轻轻地说道:   “她……她是我妈……” 第1205章 向钱看   接连两天,向天亮都拉长着脸,四个小美女怎么逗他,他也高兴不起来。   毕竟那是自己的母亲,却是相见不能相认,让向天亮情何以堪。   那十二只烤鸭是打包带回来了,向天亮没有胃口,却被四个小美女消灭得干干净净。   第三天,是约定与两位老人见面的时间,易祥瑞老两口也回家来了,易祥瑞要陪着向天亮去帝都皇朝会所。   易祥瑞向向天亮解释,他已经不常去帝都皇朝会所了,这次去,主要是“敲打敲打”包国银,同时如果余锦豪再次出现的话,他会帮向天亮挡驾解困。   四个小美女也要求去帝都皇朝会所玩,并且还得到了师母张玉霞的支持。   向天亮只得同意,这几天,四个小美女玩疯了,冬天的,京城能玩的能吃的能买的,她们都去过了,四个小美女越高兴,向天亮的钱包就越瘪。   到了帝都皇朝会所,包国银得到门卫的报告,屁颠屁颠地迎出来。   易祥瑞哼了一声,理也不理包国银,径自往里走去。   包国银惴惴不安,扯了扯向天亮的衣袖,指着易祥瑞的背影低声地问,“老头生气了?”   “好像是。”向天亮小声地坏笑着。   “哎,你得替我美言几句啊。”包国银说。   指着身后的四个小美兰,向天亮笑说,“没有问题,但你必须让我的四位朋友玩开心了。”   包国银连声应着,向天亮早消失在电梯里了。   十一楼,向天亮上次“摆擂”的那个棋室,方成军站在门口。   向天亮知道,方成军在,说明张桥山老爷子已经先到了。   “方司令,你还没有回清河去啊?”   方成军凑过来说,“不瞒你,我是来找老首长开后门的,他老人家帮我打了招呼,我可以再当三年的市警备区司令。”   “恭喜恭喜。”向天亮连声道贺,笑着说,“你方司令继续当司令,那肯定继续是市委常委,在市常委会里,就多一个帮我说话的人。”   “你小子,小算盘打得还挺精的么。”方成军笑着,指着房里说,“快进去吧,老头子都等你十多分钟了。”   张桥山为向天亮的两个项目弄到了两亿元的资金。   “臭小子,看好了,你带着这张条子,到那几个部门轮流盖章,盖齐了章后,就能去财政部拿钱了。”   “老爷子,谢谢您啊。”   “谢个屁。”张桥山不以为然,摆着手道,“我可警告你,拿了钱好好办事,干出点名堂来。”   向天亮陪着笑脸说,“您老就放心吧。”   “还有,拿到钱后赶紧回去,别待在京城里,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向天亮怔道:“不好玩?您,您知道了?”   张桥山嗯了一声,“包国银不是什么好鸟,帝都皇朝会所也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还有那个余锦豪,我看也不是好东西,手挺长的,你要小心一点。”   向天亮连连应喏。   少顷,张桥山看着向天亮问,“你见到你妈了?”   “嗯,她看到我了,我没看到她。”   一声长叹,张桥山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希望你不要怪她,她身体一直不好,你给她的时间,如果她想通了,她会去看你的。”   向天亮无言以对,唯有点头称是,在他的心里,京城母亲就像个概念,这个概念太过模糊,抚养他成长的妈妈在滨海县的乡下呢。   “你就不想喊我一声外公?”   “我,我……”   “好吧,好吧。”   张桥山站了起来,“我听说,姓关的那个小儿子关青亭,跑到滨海去找你的麻烦了?”   向天亮吃了一惊,“您老人家怎么知道的?”   “哼,姓关的一家人也不是好东西,包括你那个混蛋爸爸。”   向天亮急忙道:“您老人家别生气,那事我会处理的。”   “嗯,你以后如果有事,可以找方成军,他会告诉我的。”   一边说着,张桥山一边往外走去。   “您这就走了吗?”向天亮上去搀着张桥山的胳膊。   张桥山瞪了向天亮一眼,“我知道姓关的要来,我可不想看到他那张虚伪的脸。”   说曹操,曹操到,棋室的门被推开,门口正站着关天月。   关天月和张桥山都睁着老眼,互相瞪着对方。   棋室里的气氛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尴尬。   “呵呵……”向天亮放声大笑起来。   顿时,四只老眼都转而瞪向了向天亮。   “哎,你们不能吵哦。”向天亮笑着说道,“您两位如果要吵架,请不要让我看见听见,好吗?”   关天月微笑着说,“我听天亮的。”让开了门口。   张桥山哼了一声,拐杖在地板上顿了两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天月摇着头笑说,“这个张土包子,都七老八十了,火气还这么大。”   “请您打住。”向天亮忙道,“您二位的旧账,少在我面前翻,我只向前看,决不向后张望。”   坐了下来,关天月笑道:“你不是向前看,你是向钱看吧?”   “这么说,您得手了?”向天亮惊喜地问。   “哈哈……什么得手不得手的,你以为是偷是抢啊。”   向天亮伸出了手,“您别藏着掖着,拿出来吧。”   关天月拿出批文,递给了向天亮,“你小子聪明,一事烦二主,让张桥山帮你搞到了两亿元,我只好不甘落后了,一共四个亿,你可以大展身手了。”   向天亮一边收起批文一边道:“光有钱了也不行,我怕省里市里雁过拨毛,一踏盘剥呢。”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担心这一点。”关天月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资金落实了,会直接打入你们县设立的专用帐户上。”   “那就好,那就好。”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说,“老爷子,您可不知道,去年国家扶贫办拨给我们滨海县一千万元的扶贫款,经省市两级有关部门转了转,结果到我们县里后,只剩下了六百万元,您说我们冤不冤,扶贫扶贫,都扶到省市两级有关部门的小金库里去了。”   关天月微微地点着头,嘴里却说道:“以后么,做好你自己的份内事就行了,其他事不要瞎操心乱操心。”   “明白。”向天亮应着,心里对关天月的话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关天月摆了摆手,示意向天亮坐下。   “天亮,我听说,余锦豪找过你了?” 第1206章 泥鳅能掀大浪   向天亮又是一怔,余锦豪那么一个小动作,快变成满城风雨了。   “老爷子,您也知道了?”   关天月微笑着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嘛。”   “照您这么一说,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向天亮苦笑起来。   “黄河水太浑,你还真的难以把自己洗清。”关天月说道,“余锦豪不是鲁莽之人,他在帝都皇朝会所门口这么一搞,他倒不是想马上就赢得你的好感和信任,但至少可以达到这么几个效果,首先就把你给套住了,你说你和他没有关系,别人会相信吗?其次可以离间你和张宏的关系,他和张宏有仇有怨,你和张宏又正在暗斗,张宏自然会把你划入余锦豪的阵营,还有,不管是不是余锦豪设下的苦肉计,你都欠着他一个人情,以后他找你,你不得不有所表示。”   向天亮有些不理解,“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关天月点着头道,“京城不是等闲之地,有的人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认为是政治上的动向。”   向天亮噗地笑出声来,“您老人家可以这样说余锦豪,但我不是您说的‘有的人’。”   “你是,你的背后有我和张桥山,还有易祥瑞。”关天月瞧着向天亮说。   连忙摇着手,向天亮急道:“您想得太多了,您和我没关系,张老爷子也和我没有关系。”   “怎么,我们两个帮你弄了四个亿,你还说和我们没关系?”   “没有关系。”   关天月笑了,“好吧,好吧,就依你所说,你和我们没关系。”   向天亮也跟着笑,“我托您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关天月摇着头。   “我也快被搞糊涂了,我的秘书查遍了所有文件,我也向现任几位领导打听过,所有信息都表明,未来几年内,国家及东江省都没有大型项目落实在你们清河市,而且在国家未来十年发展战略的规划报告中,也没有提及你们清河市。”   向天亮挠着头说,“那就是说,我们清河还是不毛之地,可是,三元贸易公司来了,天星投资公司也一头扎了进来,眼看着余锦豪背后的利益团体也要进去,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啊。”   “还有你那个国泰集团公司。”关天月说。   向天亮急忙解释,“国泰集团公司和它们不一样,国泰集团公司五年前就扎根清河市了。”   嗯了一声,关天月问道:“现在的进程到哪一步了?”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三元贸易公司开发的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已经完成了前期的全部准备工作,预计春节前后就要正式动工,所以,那个天星投资公司很可能会在春节以后正式亮相清河,还有我估计,在天星投资公司亮相以后,会有其他公司冒出来,比如说余锦豪背后的人。”   关天月继续问道:“你们清河市委是怎么认识这个问题的?”   “这可有点复杂……从市委领导班子的组成来说,可以分外本地派和外来派,主流当然是外来派,本地派除个别人以外,基本上都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持反对意见,但清河市委领导班子的核心权力掌握在外来派手中,主要就是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张宏么,您老人家肯定知道的,张之尧老前辈的大公子,在省委还有陈益民副书记支持,而市长姚新民,则是省长黄正忠的人。”   唔了一声,关天月笑道:“那个姚新民,听说你差点上了他的当?”   “呵呵……算我有眼无珠吧,刚开始的时候,他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接着他又不同程度地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表示了反对,可是……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才是那个三元贸易公司的真正幕后支持者,要是我们滨海县和南河县不竭力反对,他还不会跳出来呢。”   关天月点着头笑,“这就很有意思了,你们东江省委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态度,就更微妙了。”   “您说得对,姚新民是黄省长的人,而姚新民支持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可见黄省长会是什么态度了,而黄省长与李文瑞书记关系特别亲近,所以,李文瑞书记至今没有表过态,谁也不知道,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李书记是支持还是反对。”   关天月微笑着说,“李文瑞,老狐狸,神龙见首不见尾,这虽然是党内一些老同事说的玩笑话,但由此也可以想见他一贯的工作作风,在重大问题上,他从来都是这样含蓄的,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亮出自己的态度的。”   “呵呵……”   “你笑什么啊?”   “呵呵……我说了,您可不许生气哦。”   “我一老头子,能生什么气?生气了也不顶事。”   “李书记曾跟我说过,他的处事作风很像您,您说他是老狐狸,那您,那您,呵呵……”   “臭小子。”关天月站起身来,笑看着向天亮道,“你和李文瑞的关系不错,这才是你在清河混得风生水起的根本原因。”   向天亮说,“您老还是给我指点一条明路吧。”   “嗯……”关天月思索着说,“党的方针政策确定以后,起决定性因素的就是干部,是主要干部,那个所谓的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最大的弱点就是位于三个县区之间,你完全可以在这方面做点文章,所以……”   “所以什么?”   关天月逐字逐句地说,“所以,只要你们滨海县的领导班子是稳定的、团结的、认真的,你就有回旋的余地,泥鳅可以掀起大浪,微风能够变成台风,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谁怕谁的问题,而在于谁的胆子更大的问题,只要是你认为是对的,就要不懈地坚持下去……”   向天亮回味着关天月的话,“老爷子,您这是……您这是在为我鼓劲加油啊。”   “哈哈……我什么也没有说……”   关天月拄着拐杖走了。   向天亮也随后离开了帝都皇朝会所。   向天亮明白,他不属于京城,京城不属于他。   他的心,此时已经飞回滨海县去了…… 第1207章 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元旦过后的滨海县,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   这也难怪,滨海人虽然穷,日子却过得逍遥,更何况今年的元旦和春节挨得近,转眼就是春节长假了,谁还有心思搞革命工作呢。   向天亮从京城回来上班,已是一月七日。   县委大楼里,却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向天亮一来就嗅出来了。   原来,县委宣传部来了一位新部长。   向天亮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坐了下来,“文通,这个新部长何许人也?”   丁文通为向天亮泡了一杯茶,端过来放在办公桌上,“李云飞,县委宣传部部长,原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副处长,三十九岁,祖藉清河市北城区,毕业于东江大学政治系……”   “哦,又来了一个练嘴皮耍笔杆的家伙。”   向天亮一边点烟,一边不以为然地说着。   丁文通小声地嘀咕,“你可别小看了这个练嘴皮耍笔杆的家伙,花样多着呢,大前天刚来,昨天就搞了个机关作风考核活动,他们宣传部成立了一个机关作风考核小组,今儿个早上上班,这个机关作风考核小组就拎住了十八个迟到的,要扣一个月的奖金呢。”   “瞎扯淡。”向天亮笑着说,“老子还是相信这句话,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把工作做好了,迟到早退,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丁文通窃笑不已,“我可不敢以身试法,你是领导,要不你去试试。”   “算了,我可没这闲功夫。”   “领导,你不去拜见拜见?”丁文通好心好意地提醒。   “拜见个屁。”向天亮挥着手道,“人家耍人家的嘴皮子,咱们干咱们的实事,井水不犯河水。”   丁文通附和道:“也是,咱们现在有四个亿在手,腰杆子硬着呢,有奶便是娘,人家来拜见咱们还差不多。”   “呵呵……这才对嘛,白面书生,绣花枕头,怕他个球啊。”   向天亮咧嘴乐着,一边吸着烟,一边双脚习惯地翘到了办公桌上。   丁文通又笑,“领导,就你这坐姿,要是被机关作风考核小组看到,非扣你半年奖金不可。”   “他妈的,该干么干么去,少在我面前瞎晃悠。”向天亮骂道。   丁文通拿出了钢笔和笔记本,“你说说春节前的工作安排吧。”   想了想,向天亮说,“快过年了,下面的人谁还有心思工作啊,咱们就搭个台,先把开场戏唱起来,四亿元钞票一亮相,谁也不想捞一点分一点啊,你通知下去,下周一下午开始,全县召开为期三天的农业工作会议,时间从周一到周四,参加对象为各乡镇负责农业工作的负责人,还有下列部门的班子全体成员,扶贫办、农业林业局、乡镇企业局水利局、海洋与渔业局、规划局、地质局、海塘围垦指挥部、土地管理局、风景旅游管理局、畜牧兽医局、农机总站、工商局、商业局、招商局……对了,还有县属企业里与农有关的企业负责人。”   “哟,你这是大场面啊。”丁文通叫道。   向天亮看着丁文通说,“具体的会议通知,你让县府办负责往下发。”   正说着,县长陈乐天推门进来。   陈乐天身后,还跟着县政府的其他领导,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副县长徐群先、副县长陈瑞青、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孙长贵、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该来的都来了。   向天亮急忙将双脚从办公桌上挪了下来。   “喂喂,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陈乐天笑眯眯地说,“上午本来是县政府常务会议,考虑到你刚回来,身疲体劳,所以我决定,直接把会议放在你办公室开。”   得,见钱眼开,都想着来捞一票了。   罗正信对丁文通说,“文通,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弄套茶具来,给我们每个人泡杯热茶。”   丁文通忍着笑,应声而去。   向天亮笑着说道:“你们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关心我是假,关心我手里的钞票是真。”   “天亮,你误会了不是?”徐群先笑道,“咱们的一贯传统是什么,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嘛。”   “呵呵……老徐啊,你少来这一套,别忘了,你向农业局借用的两百万还没还呢。”   徐群先陪着笑,“瞧你这话说的,如今你四亿在手,还在乎区区两百万元吗。”   向天亮看着陈乐天说,“陈县长,老徐代表工业系统借的两百万,可是你做的担保人,你看着办吧。”   “哈哈……”陈乐天大笑着说,“天亮,你就发扬一下风格吧,老徐的日子不好过,你就帮帮他,要不然,他这年都过不了了。”   向天亮挥着手道:“反正我已经想好了,我这次搞来的钱,必须由我亲自管着,专款专用,你们谁敢打我的主意,我就跟谁急。”   杨碧巧笑道:“天亮,我们也不是打你的主意,我们是关心一下你分管的农业工作。”   “你们……你们真不打我的主意?”向天亮问道。   杨碧巧笑着说,“当然了,你现在是有钱人,有钱人帮帮穷人,也是应该的嘛。”   “那我先表个态,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向天亮笑道。   陈乐天摆了摆手,笑着说,“天亮啊,我们打你的主意是没错,谁让你有钱呢,咱们县去年的财政赤字累计是一千三百万,你是副县长,是县政府的领导之一,为县政府分忧解难,也是你的份内事嘛。”   “好说,好说,呵呵……”   向天亮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偷眼瞅着另一张沙发上的几位。   罗正信,自己人没得说,孙长贵,把柄落在别人手里,成天像个小媳妇似的,见了向天亮也客气得很,陈瑞青,已经公开了作为副市长许西平代言人的身份,现在见了向天亮,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政府的钱,说起来是一项一项的,实际上是个大锅饭,其他部门有困难,有钱的部门不可能不支持。   不过,向天亮可不是慷慨之人,该大方时大方,该小气时,一分钱也抠不出来。   他早打定了主意,四亿元是个大数字,拿点出来支持其他部门是肯定的,但不能马上拿出来,他要利用手上的钱,想方设法地“拿住”伸手要钱的人。 第1208章 以钱拿人   说是县政府常务会议,其实就一个主题,向向天亮示好,以便从他手上“讨”点钱。   向天亮表了态,等于给大家吃了定心丸,这种承诺总是可以相信的,至于向天亮“施舍”多少,什么时候发“善心”,那全看私下的交流勾通。   会开完了,其他人都走了,罗正信挨到最后,转眼又折了回来。   罗正信关上办公室的门后,冲着向天亮一个劲地翘大拇指。   “老罗,你不会也想讨点汤喝吧?”向天亮笑问。   “我不给你增添麻烦,我是来给你提点建议的。”罗正信说。   向天亮乐了,“呵呵……不向我要钱就行,提点建议更好。”   “我问你,你知道下面的干部最喜欢什么样的领导吗?”罗正信问。   虽然知道罗正信要表达什么意思,向天亮还是装得非常谦虚,“老罗,你就直说嘛。”   罗正信道:“能去上面要项目并要来钞票的领导。”   “哦,你是说……我现在很受欢迎了?”   “当然,你本来就很受欢迎。”罗正信讨好地说,“而现在么,不客气地说,你是咱们滨海县最受欢迎的领导,一举将陈乐天县长压了下去。”   向天亮微笑着,“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副县长盖过县长,这不是功高盖主吗?”   “这是事实。”罗正信加重了语气。   “那么……老罗你什么意思?”向天亮含笑问道。   罗正信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以钱拿人,特别是拿住陈乐天县长。”   以钱拿人,是滨海一带的民间俗语,意思是没钱的人听有钱的人,后来的意思慢慢的扩伸了,用在官场上,就是以手中的权或钱控制或压制同僚或下属。   罗正信特别提到拿住陈乐天县长,向天亮知道,这才是他强调的重点。   陈乐天的存在,堪称罗正信的一块心病。   罗正信可以不怕向天亮,因为他知道,向天亮要用他,不但不会害他,反而会在他有事时施于援手。   而陈乐天却不然,恨不得一脚将罗正信踹到地狱里去。   曾几何时,是陈乐天提拨了罗正信,许他当上了县政府的大管家,就仕途而言,没有陈乐天,就没有罗正信的今天。   可现在的罗正信却紧跟着向天亮,作为政治上的叛徒,罗正信深知自已站在独木桥上,一旦陈乐天掌握了人事上的生杀大权,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罗正信。   因此,现在的罗正信,一方面是紧抱向天亮的大腿,另一方面是帮着向天亮,千方百计地“拿”住陈乐天。   “老罗,那你说说,怎么才能彻底拿住陈县长?”向天亮显得很是认真。   “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哦,你说你说。”向天亮扔给罗正信一支香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罗正信:“我有几个问题先问问你。”   向天亮:“呵呵……毛病,老罗你也太啰嗦了,是考我的智商还是吊我的胃口?”   罗正信:“我问你,上面拨的钱全部到位了没有?”   向天亮:“越过省市两级,直接拨到县里,一分都不少。”   罗正信:“是专用帐户吗?”   向天亮:“当然,这是上面的要求,专款专用嘛。”   罗正信:“也就是说,没你的同意,谁也动不了那钱?”   向天亮:“可以这么说吧。”   罗正信:“我再问你,你要是稍为挪用一点,只要是公款公用,应该没有问题吧?”   向天亮:“呵呵……这么说吧,两个项目的钱,上面拨下来的,比我们预算的还要多。”   罗正信:“这就好办了。”   向天亮:“什么好办不好办,说直接点行不行啊。”   罗正信:“我还要问你,作为领导,权力的最大体现是什么?”   向天亮:“人事权和财务权。”   罗正信:“那么,咱们滨海县的人事权在谁的手里?”   向天亮:“陈美兰书记呗。”   罗正信:“财务权在谁手里呢?”   向天亮:“陈乐天县长啊。”   罗正信:“要是把陈乐天县长的财务权拿过来,他还有什么?”   向天亮:“那他就剩下个空架子,屁都不是。”   罗正信:“所以,我的建议是,把他的财务权夺过来。”   向天亮:“我倒是想夺,可怎么夺啊?”   罗正信:“用你专用帐户上的钱。”   向天亮:“具体说说。”   罗正信:“咱们县财政局,是陈乐天县长最硬气的堡垒。”   向天亮:“那倒是,水泼不进,针插不进。”   罗正信:“那也是他最后的堡垒。”   向天亮:“不错。”   罗正信:“可是,现在咱们县的财政收支,历年累计的赤字是一千两百万元。”   向天亮:“这是个大窟窿,按咱们县的现状,三五年内填不上这个窟窿,说不定还会越来越大。”   罗正信:“我还要问你,如果陈乐天县长希望你帮他一把,你帮不帮?”   向天亮:“毕竟是一县之长,顶头上司,只要他开口,我肯定得帮啊。”   罗正信:“财政局的那个大窟窿,你也准备帮他填?”   向天亮:“他开口,我肯定会考虑。”   罗正信:“这不就好了吗,你可以乘机把财政大权夺过来啊。”   向天亮:“噢……这倒是个好办法。”   罗正信:“只要你狠得下心,下得了手。”   向天亮:“呵呵,这没问题,我心够狠手也够狠。”   罗正信:“乘着帮他填窟窿之机,你完全可以把县财政局这个堡垒拿下来。”   向天亮:“把县财政局这个堡垒拿下来?老罗,那里清一色都是陈乐天的人,谈何容易啊。”   罗正信:“审计,对财政局进行审计,现在哪个部门没问题?一审计就能整垮一帮人。”   向天亮:“陈乐天县长会同意对财政权进行审计吗?”   罗正信:“他不同意审计,你就不帮他填窟窿,看谁熬得过谁。”   向天亮:“呵呵……老罗,你出的招够毒的啊。”   罗正信:“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   向天亮:“知道知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罗正信:“天亮,为了你,也为了我,你就乘机‘拿’住他吧。”   向天亮:“嗯,那我试试?”   罗正信:“需要我配合的,你吱一声就行了。”   向天亮:“呵呵……” 第1209章 省委书记的重托   对向天亮和罗正信的“毒招”,常务副县长杨碧巧不同意,书记陈美兰也不同意。   杨碧巧认为向天亮是一厢情愿,陈乐天不可能放弃财政局的。   陈美兰觉得搞财政局,动静太大,不能盲目,只能徐徐图之。   两位女领导的共同决定,是让向天亮不动声色,先给陈乐天一点甜头尝尝。   没有陈美兰和杨碧巧的同意,向天亮只得收手,没有她们的配合,他的计划也实施不了。   “两个臭娘们……让我白费心思了。”   小声嘀咕着,向天亮一脸的不满。   杨碧巧笑着说,“你要做的事可以放在后面,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更重要的事?”   杨碧巧告诉向天亮,下午要召开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会议的议题并不重要,陈美兰是想借这次会议摸摸底,看看在新的宣传部长调来之后,县常委会的势力变化和力量对比。   “办法不错,但不一定有效。”向天亮思忖着说,“仅凭一二次试探,是难以确定每个人的立场的,有的人很善于伪装的嘛。”   陈美兰微笑着道:“新来的就算了,咱们要试也试不出来,但对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和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你和老肖做了不少工作,现在也该测试一下你们的工作有没有收到成效了。”   向天亮明白了,陈美兰和杨碧巧的担心很有道理,卢海斌调走,新来了个李云飞,县常委会班子原有的平衡很可能会被打破。   如果陈美兰掌控不了县常委会,一切都无从谈起。   下午两点,县常委扩大会议准时召开。   县委大楼四楼的会议室里,可谓人满为患。   除了全体常委悉数与会,县其他三套班子正副职也无一缺席,此外,县委所属部门的第一副职、检察院检察长、法院院长、公安局政委也列席会议,列席会议的还有计委、经贸委、财政局、招商局、农林局、土管局的负责人。   向天亮明白,这应该是春节前的最后一次常委会了。   按照惯例,春节前的会议,无非是一些婆婆妈妈的事,年终总结,节前节前的工作安排,以及为春节以后的县“两会”做准备,等等等等。   可是,今天的会议,一开始的气氛就有些紧张。   坐在向天亮身边的法院院长黎明,附在向天亮耳边悄声说,“今天的会议,不像是例行公事啊。”   “老黎,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知道?你没看正副书记三个人脸色吗,那就是晴雨表。”   陈美兰的脸上倒还算正常,县长陈乐天的脸色可不大好看,而副书记肖子剑,脸绷得紧紧的,一点都没掩饰。   “我只知道有事,但真不知道是什么事。”向天亮说。   黎明道:“一般说来,常委会上值得紧张严肃的内容,无非就是人事问题。”   果不其然,会议一开始,陈美兰就抛出了一颗“炸弹”。   “同志们,今天会议的第一个议题,是关于李丙元同志的工作调动……”   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李丙元,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滨海报》社社长兼总编。   这个李丙元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在县委宣传部里,地位仅次于原部长卢海斌,而李丙元是土生土长的滨海人,真正的实力不输卢海斌。   就政治立场来说,李丙元可谓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他不但和卢海斌私交甚密,属于铁哥们关系,而且还和县长陈乐天来往密切,陈美兰担任县委书记后,他又竭尽全力地接近陈美兰。   谁也没有想到,陈美兰居然要拿李丙元开刀。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下有好戏看了。   不料,就在这时,向天亮看到了自己的秘书丁文通。   丁文通将头伸进门来,正冲着向天亮直使眼色。   原来,是省委书记李文瑞通过保密专线打来了电话,必须由向天亮亲自去接。   匆匆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向天亮待丁文通带门而出后,才拿起了话筒。   向天亮:“李书记,您好。”   李文瑞:“小向,听说你在开会?”   向天亮:“县常委扩大会议,我只是一个听众而已。”   李文瑞:“怎么,你也想在常委会上有举手的权利?”   向天亮:“嘿嘿……我不敢,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李文瑞:“你现在牛,比你们县里那些常委还要牛。”   向天亮:“李书记,您就别笑话我了。”   李文瑞:“你现在手上掌握着四个亿,难道不比他们牛十倍百倍吗?”   向天亮:“嘿嘿,您这话说得……说得倒是有些道理。”   李文瑞:“你现在变成了唐僧肉,谁见了你都想咬上几口。”   向天亮:“是,有钱人的日子不好过。”   李文瑞:“李玟和两个小丫头怎么样了?”   向天亮:“她们很好啊,李玟姐在国泰集团公司,许燕和许琳在县公安局上班。”   李文瑞:“哦,帮我照顾好她们,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向天亮:“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李文瑞:“不说她们了,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向天亮:“您一定有重要的事,请您吩咐吧。”   李文瑞:“陈铁龙去了你们清河市。”   向天亮:“他,他来清河是?”   李文瑞:“我派他去的,非常秘密,只有我和黄正忠省长知道。”   向天亮:“噢。”   李文瑞:“可是,我和他失去联系了。”   向天亮:“啊,这是怎么回事?”   李文瑞:“陈铁龙是七天前去清河的,每天和我联系一次,但是,他已经两天没联系我了。”   向天亮:“他有危险了?”   李文瑞:“不知道。”   向天亮:“李书记,您让我去找他?”   李文瑞:“对,帮我悄悄地找到他。”   向天亮:“我马上去清河。”   李文瑞:“不急,你开完会再去。”   向天亮:“是。”   李文瑞:“还有,你最多只能带一个帮手,你最信得过的人。”   向天亮:“我记住了。”   李文瑞:“找到陈铁龙以后,你听他的指挥,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别问。”   向天亮:“李书记,我懂。”   李文瑞:“好了,你忙去吧,找到陈铁龙后,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向天亮:“是。”   ……   李文瑞派自己的贴身警卫悄悄前来清河市,一定有重大的秘密。 第1210章 陈铁龙失踪了   向天亮是坐在会议室门口开完会的。   尽管陈乐天强烈反对陈美兰的提议,但最终的结果,陈美兰还是达到了目的。   目的有两个,一是将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滨海报》社社长兼总编李丙元调离现在的工作岗位。   二是通过对李丙元的工作调动,测试一下各位常委的政治立场。   两个目标可谓相辅相成,互为必要条件,动不了李丙元,说明陈乐天在常委会里占了优势,倘若李丙元被成功调离宣传部,说明常委会的话语权还掌握在陈美兰手中。   达到了第一个目的,同时也会达到第二个目的,反之亦然。   不过,在会议过程中,出现了少见的针锋相对和激烈的争论。   除了县长陈乐天公开反对陈美兰的提议,县委宣传部长李云飞、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和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也都表达了反对意见。   另一边,公开支持陈美兰的有,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   和原来预计的一样,在讨论过程中,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和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二人,始终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陈美兰要“测试”的,正是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和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二人。   举手表决的时候,廖仲文和焦正秀终于亮出了自己的态度,态度决定立场,等于是廖仲文和焦正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最终,同意陈美兰的提议的,是县委书记陈美兰、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   反对陈美兰的提议的,是县委副书记兼县长陈乐天、县委宣传部长李云飞、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   县纪委书记廖仲文选择了弃权。   而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选择了“弃暗投明”。   陈美兰的提议被通过了。   李丙元被调离了县委宣传部和《滨海报》社,新岗位是县党校副校长,虽然是平级调动,但实际权力被大大地削弱了。   向天亮无心分享“胜利”带来的喜悦,会议刚结束,他就冲着邵三河使了个眼色。   邵三河会意,跟着向天亮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什么话也没说,关上门后,向天亮掏出录音笔,将刚才他与李文瑞的通话录音放了一遍。   邵三河大吃一惊,“这么说……陈铁龙是失踪了?”   “显然是这样。”向天亮说,“陈铁龙此次清河之行,一定是绝密级别的,所以李书记才要求除了我,只能找一个帮手。”   “那我们赶紧去清河吧。”邵三河站了起来。   说走就走,向天亮很快就驾车出发。   “三河兄,你带枪了吗?”   副驾座上的邵三河笑了笑,从胸前摸出了手枪,“和你一样,人在枪在,习惯了。”   “清河这么大,堪比大海捞针啊。”   邵三河问道:“你没有具体的方向吗?”   耸了耸肩膀,向天亮摇着头说,“到目前为止,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   邵三河看了向天亮一眼,“我不相信,你这家伙,总有让我意想不到的情况。”   “真的,我真的不比你知道的多。”向天亮苦笑着说,“而且咱们又是孤军深入,不能找周台安局长请求帮忙,难度极大啊。”   正说着,向天亮的公文包里响起了铃声。   邵三河帮着打开了公文包,“是你的蓝色手机,有人找你呢。”   向天亮踩住刹车,将桑塔纳轿车停在了路边。   公文包里有两只手机,其中的蓝色手机,其号码是对外保密的。   二人相视了一眼,心里均想,不会是陈铁龙来的电话吧?   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是清河市区内的电话。   一边将手机递给向天亮,邵三河一边做了个手势,三根手指缠在一起。   向天亮明白邵三河的手势,邵三河是提醒他,先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点了点头,向天亮接通了电话,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向天亮:“喂,你是哪一位?”   不明身份者:“你是谁?”   向天亮:“是你打我电话,你先说你是谁。”   不明身份者:“你先说你是谁。”   向天亮:“岂有此理,你不知道我是谁,你打什么电话。”   不明身份者:“有人让我给你打电话。”   向天亮:“谁?”   不明身份者:“你的朋友。”   向天亮:“我的朋友?他叫什么名字?”   不明身份者:“不知道。”   向天亮:“不知道?那你知道我是谁?”   不明身份者:“不知道,所以要问你。”   向天亮:“哦,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不明身份者:“你是谁?”   向天亮:“你不说你是谁,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是谁。”   不明身份者:“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码的吗?”   向天亮:“想知道。”   不明身份者:“是你朋友告诉我的。”   向天亮:“噢……那么,是你找我,还是我的朋友找我?”   不明身份者:“是我找你。”   向天亮:“什久事情?”   不明身份者:“我要钱。”   向天亮:“钱?”   不明身份者:“对,我要三百万元。”   向天亮:“为什么?”   不明身份者:“因为你的朋友在我手里。”   向天亮:“拿钱赎人。”   不明身份者:“你很内行嘛,哈哈……”   向天亮:“等一等,我怎么确定你手里的人就是我的朋友。”   不明身份者:“你会知道的。”   向天亮:“可我现在就想知道。”   不明身份者:“这由不得你。”   向天亮:“你不是想要钱吗?”   不明身份者:“他现在睡着了,暂时不能和你说话。”   向天亮:“那要到什么时候?”   不明身份者:“晚上七点等我电话。”   向天亮:“可以。”   不明身份者:“同时你要准备好三百万元,一分也不能少。”   向天亮:“嗯……钱没问题,但我要先确定我朋友是安全的。”   不明身份者:“你少啰嗦,不听我的,我就无法保证你朋友的安全。”   向天亮:“我听你的,我听你的。”   不明身份者:“七点等我电话。” 第1211章 救人要紧   接完电话,向天亮看着邵三河,“怎么样?”   邵三河说,“听着好像是真的,我们姑且相信是真的,顺藤摸瓜,见机行事。”   向天亮笑,“陈铁龙被绑架,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邵三河点着头,“我也不相信,但我们现在没有其他线索啊。”   向天亮嗯了一声,“也好,先把他找到,其他事再看着办。”   邵三河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分,我们能在七点之前赶到清河,但是,你真想准备三百万钞票吗?”   向天亮反问,“难道陈铁龙不值三百万吗?”   重又拿出手机,向天亮拨通了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的电话,让她准备好三百万现金和两辆无牌轿车。   接着,桑塔纳轿车又不紧不慢地跑了起来。   邵三河问,“天亮,电话里的那个人,你有什么印象?”   向天亮沉吟着,“纯正的清河口音,绝对是本地人,说话中气充足,应该是练过的,年龄在三十五岁以上,沉着,老练,很冷静,不会是新手或一般小混混……是个老手吧。”   邵三河说,“我刚才旁听了,声音有点杂。”   向天亮点着头,“有汽车声,还有小贩的叫卖声,显然是街头的公用电话。”   邵三河叹了一声,“清河市市区刚实施了一个便民工程,在街上装了几百个公用电话,这条线索算是白瞎了。”   向天亮笑出声来,“不一定。”   邵三河忙问,“你还听到什么了?”   向天亮道:“我听到了这样几句话,‘刘医生,等等我’,‘苹果多少钱一斤’,‘喂,别把车停车急救通道上’……三河兄,你认为那个人在什么地方打的电话?”   邵三河噢了一声,“是医院门口。”   向天亮点着头说,“据我所知,清河市区范围内,在医院门口开辟了急救通道的医院,应该不过三家。”   邵三河笑道:“那你还磨蹭什么,快跑啊。”   桑塔纳轿车突然加速,在公路上飞奔起来。   向天亮和邵三河提前一个小时赶到了清河市区。   先换车,然后向天亮和邵三河分头在市区转悠起来。   邵三河率先在北城区人民医院的门口,找到了那台打给向天亮的公用电话。   向天亮得到邵三河的电话通知后,迅速赶到了北城区人民医院的门口。   夜色下的北城区人民医院门口,进出的车人并不多。   邵三河坐到了向天亮的车上。   “我试过了,从那个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到我的手机上,号码显示,正是那个身份不明者和你通话的那个电话。”   向天亮噢了一声,前后左右地瞅了瞅,“那个身份不明者,不会是医院里的人吧……或者,他就躲在医院里面。”   邵三河说,“很有可能,但我更希望七点钟的时候,他还会来这里给你打电话。”   “呵呵……三河兄,咱俩做梦吧。”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问,“你有什么好方法吗?”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离七点还有半个小时,你我迅速展开,以医院为中心,尽量找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争取确认每个公用电话的号码,我想,这个身份不明者如果就在附近的话,他很可能会在七点钟使用其中的一个公用电话。”   “好,我们分头行动吧。”   “三河兄,从现在开始,你我的手机应该保持畅通。”   “我同意。”   二十分钟后,向天亮驾车回到了北城区人民医院门口。   离七点还差八分钟。   向天亮:“三河兄,你准备好了吗?”   邵三河:“你说呢?”   向天亮:“我怕你年纪大了,会打盹哟。”   邵三河:“看不起我啊。”   向天亮:“呵呵……你能盯住他吗?”   邵三河:“只要他出现,只要你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向天亮:“三河兄,千万别打草惊蛇啊。”   邵三河:“怎么,你真以为我不中用了?”   向天亮:“不敢,不敢。”   邵三河:“天亮,你小子变得比以前婆婆妈妈了。”   向天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邵三河:“你在担心陈铁龙?”   向天亮:“对,救人要紧。”   邵三河:“废话,咱们不正在救他么。”   向天亮:“陈铁龙是李书记最信任的人啊。”   邵三河:“我明白,陈铁龙要是出了事,不但你我脸上无光,而且……”   向天亮:“而且,李书记以后也不会信任咱们了。”   邵三河:“哈哈,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向天亮:“所以……好了,我的蓝色手机响了。”   与邵三河暂停了通话,向天亮接通了蓝色手机。   向天亮:“我在等你。”   身份不明者:“钱准备好了吗?”   向天亮:“三百万,一分也不少。”   身份不明者:“你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清河市区。”   身份不明者:“好,现在你马上赶到火车站。”   向天亮:“等一等。”   身份不明者:“你没有提要求的资格。”   向天亮:“我要先确认我的朋友还活着。”   身份不明者:“现在无法确认。”   向天亮:“为什么?”   身份不明者:“我在街上给你打电话,你的朋友不在我身边。”   向天亮:“在确认我的朋友还活着之前,我不会把钱给你的。”   身份不明者:“你没得选择。”   向天亮:“我有选择,不信你试试。”   身份不明者:“……好吧,我会让你先看到他的。”   向天亮:“什么时候?”   身份不明者:“在你交钱之前。”   向天亮:“现在呢?”   身份不明者:“现在你等着。”   向天亮:“对不起,我等不了,我这边不方便等待。”   身份不明者:“……好吧,你现在赶到北城区人民医院附近。”   向天亮:“接着呢?”   身份不明者:“接着,我要确认你身边是不是有别的人。”   向天亮:“然后呢?”   身份不明者:“然后,你不要动,等我的下一个电话。”   向天亮:“明白了。”   身份不明者:“记住,如果你报警,你的朋友就危险了。”   向天亮:“我知道。”   …… 第1212章 如此救人   向天亮关掉蓝色手机,冷笑了一声,赶到北城区人民医院附近?老子就在北城区人民医院门口呢。   “三河兄,你可以说话了。”   “天亮,我都听到了。”   “你声音有点激动,肯定有收获。”   “不错,他在北城区人民医院西侧门外的公用电话亭给你打的电话,现在,他正向西侧门走去,似乎要进入医院。”   “你能盯住他吗?”   “没有问题,他从门里走,我从墙上过,墙不高,正好符合我的攀越能力。”   “保持联系,现在看你的了。”   向天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对方真是胆大之极,居然将医院作为绑架藏身之地,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向天亮掏出了手枪,检查一遍后,将枪插到了风衣的里口袋里。   车后座上放着一个帆布做的大旅行包,里面装着整整三百万元,虽然根本没有想过就要走到以钱换人这一步,但以防万一,向天亮还是把钱带了过来。   在与对方“正面接触”之前,找到陈铁龙的藏身之地,邵三河的努力是关键。   邵三河:“天亮,我进入医院了。”   向天亮:“我在医院门口,随时可以进入。”   邵三河:“对方绕过了锅炉房,向一幢三层楼走去,那应该是单身公寓,在医院的最后面。”   向天亮:“你小心点,单身公寓藏不了人,那应该是虚晃一枪。”   邵三河:“……你说对了,他进去了,又出来了。”   向天亮:“呵,他在察看背后有没有尾巴呢。”   邵三河:“老子就是他的尾巴……他开始穿过一片绿化地。”   向天亮:“我可以进来了吗?”   邵三河:“你是得进来了,我刚才测算过了,医院大门口离我这里至少有八十米,你离得太远,我孤掌难鸣。”   向天亮:“明白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进来了。”   邵三河:“他放慢了脚步,似乎要走向绿化地那边的一幢五层楼,那应该是医院的行政楼。”   向天亮:“三河兄,你对这里很熟悉么,以前来过这里?”   邵三河:“我跟你提过的,我父亲在这里当过两年锅炉工,我十二岁时来看他,路上还碰到鬼打墙。”   向天亮:“呵呵,还鬼打头呢,我对你老爸的事迹不感兴趣,二十几年了,医院早和以前不一样了。”   邵三河:“……他走得很慢,像散步似的……他在五层楼的后门边停住了,他好像在拿钥匙。”   向天亮:“废话,快趴下,他要观察身后了。”   邵三河:“……他娘的,又被你说中了。”   向天亮:“我到医院的住院部了。”   邵三河:“噢,住院部就在行政楼的前面,你该下车了。”   向天亮:“咦,你那是二十几年前的记忆,凭什么认为住院部就在行政楼的前面?”   邵三河:“别跟我抬杠,房子是新造的,但大的布局变不了。”   向天亮:“他怎么样?”   邵三河:“他站在五层楼的后门边,他在抽烟。”   向天亮:“他妈的,够从容的嘛。”   邵三河:“你呢?”   向天亮:“我车上有三百万呢,我怕被人家抄了后路。”   邵三河:“去你的,快滚过来。”   向天亮:“呵呵,三百万啊,你我加一块,要挣三四辈呢……别急别急,我滚过来了。”   邵三河:“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念叨着钞票。”   向天亮:“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让人变鬼。”   邵三河:“哎……他往回走了。”   向天亮:“我的天……这家伙不简单,够二流水平了。”   邵三河:“他又走回到绿化地了。”   向天亮:“喂,你声音大一点,我听不见。”   邵三河:“……”   向天亮:“喂,喂。”   邵三河:“……他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坐下了。”   向天亮:“我听不见啊。”   邵三河:“他娘的,他杀了我一个回马枪……刚才离我只有十来米远,我敢大声说话吗?”   向天亮:“他在干什么?”   邵三河:“他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坐下了。”   向天亮:“乘凉?寒冬腊月的,好雅兴嘛!”   邵三河:“凉你个头……你在哪里?”   向天亮:“三河兄,你文明一点好不好……我进入绿化地了。”   邵三河:“看到葡萄架了吗?”   向天亮:“看到了。”   邵三河:“我在三点钟方向,三十米处。”   向天亮:“我在七点钟方向,五十米处。”   邵三河:“我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不,他想干什么?”   向天亮:“呵呵,你离他近,你问问他啊。”   邵三河:“喂,向天亮让我问问你,你在干嘛啊。”   向天亮:“有种你大声地问。”   邵三河:“去你的……正经点好不好,咱们在救人呢。”   向天亮:“我不正经吗?救一个大男人,没劲啊。”   邵三河:“哈,你露馅了。”   向天亮:“我露什么馅了?我本来就没馅。”   邵三河:“要是被救的是个大美女,你还这样吊儿郎当吗?”   向天亮:“呵呵……三河兄,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邵三河:“比方说,现在被救的人是陈美兰书记,或者是杨碧巧县长,你还这么沉得住气吗?”   向天亮:“三河兄,你……”   邵三河:“哈哈,反正你有些重色轻友。”   向天亮:“呸,呸呸呸……”   邵三河:“……哟,这家伙又抽上烟了。”   向天亮:“他妈的,他坐着,咱趴着,咱这亏吃大了。”   邵三河:“嘿嘿……你不能这么想。”   向天亮:“我应该怎么想?”   邵三河:“你把陈铁龙想象成古典四大美女之一,你现在是英雄救美,你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向天亮:“把陈铁龙想象成古典四大美女之一?想你个头,有像陈铁龙这样的美女吗?”   邵三河:“那没办法,我爱莫能助,你就熬着吧。”   向天亮:“你趴在什么地方?”   邵三河:“草地上啊,你呢?”   向天亮:“他妈的……我趴在一片剑草上……见鬼了,趴在剑草上,犹如趴在刀山上……”   邵三河:“哈哈……咦,人呢?”   向天亮:“什么人呢?”   邵三河:“目标不见了。”   向天亮:“啊……”   邵三河:“快,听我的,合围葡萄架。” 第1213章 好久没杀人有点手痒了   奇哉,怪哉。   好端端的一个人,居然在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暗中,向天亮和邵三河面面相觑。   向天亮伸出一根手指头,冲头上一指:上天了?   邵三河摇了摇头,也伸出一根手指头,冲着地上指了指:入地还差不多。   两个人又趴在地上疯找起来。   石凳与石桌之间,有一个下水道似的生铁井盖。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邵三河爬了过来,指着铁井盖直打手势。   向天亮的一只手,不住的比划着。   点了点头,邵三河领会了向天亮的意思。   这个绝对不是下水道的井盖,在整块绿化地中,葡萄架的地势是最高的,只在傻瓜才会把下水道的入口设置在这里。   那就只剩下两个可能,或是通讯、输电等系统专用的管道口,或是医院的防空洞入口,十几年前,清河还是海防前线的时候,几乎每个单位都建有防空洞的。   邵三河趴在井盖上,贴着耳朵听了许久,才冲向天亮摇了摇头。   向天亮指了指井盖,又点了点头。   那个人应该是从这里消失的。   邵三河终于开口说话了,“下去?”   “当然。”向天亮从口袋里摸出了两付红外线夜视眼镜,递给了邵三河一付。   “真周到。”邵三河赞了一声,戴上红外线夜视眼镜,伸手便抓住井盖的把手往上提。   可是,铁井盖纹丝不动,邵三河再次用力,却依然如故。   向天亮轻轻地笑了。   瞪了向天亮一眼,邵三河不满地说,“你来。”   不料,向天亮连着提了两次,铁井盖也是纹丝不动。   这下轮到邵三河笑了,“你也不怎么样么。”   向天亮嘘了一声,指了指石桌,又指了指石凳。   邵三河会意,这个井盖应该被安装了手控开关,类似于弹簧门之类的装置。   两个人分头在石桌和石凳下摸索起来。   找到了,邵三河低叫了一声,他的手在石桌下面的石柱尾部,靠近地面的地上,触动了井盖的开关。   铁井盖徐徐地翘了起来。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一眼,各自掏出了手枪。   铁井盖整个竖了起来,出现了一个直径六十厘米左右的洞口。   是口竖井,洞口离洞底约两米,井壁上有一道可供人上下的软梯。   在洞底,有一个洞口,宽约四十厘米,高约一米,那应该是真正的入口处。   邵三河正要下井,却被向天亮推了一下,抢先一步滑下井去。   落地无声,向天亮冲着井口的邵三河摇手。   邵三河沿着软梯也下了井。   那个横洞里黑呼呼的,侧耳细听,听不到一丝声音。   邵三河:“我先来。”   向天亮:“凭什么?”   邵三河:“我年龄比你大。”   向天亮:“你先生我后生,这不是我的责任。”   邵三河:“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向天亮:“那得咸死你,我杀过的人比你还多呢。”   邵三河:“我是你领导,你得听我的。”   向天亮:“领导个屁,你是副处级,老子也是副处级。”   邵三河:“我是常委,你连常委的边都没沾上,用你的话说,起码差两个台阶呢。”   向天亮:“我说过这话吗?”   邵三河:“你经常挂在嘴边的。”   向天亮:“噢……三河兄,你今晚的情绪有些亢奋啊。”   邵三河:“你说着了。”   向天亮:“为什么?”   邵三河:“好久没动枪了,手有点痒。”   向天亮:“呵,你还不如说,好久没杀人了有点手痒呢。”   邵三河:“正是这个意思。”   向天亮:“我也一样。”   邵三河:“杀人不用尝命,还能讨省委书记欢心,这样的好事岂能错过。”   向天亮:“那行,你来打头阵,我负责掩护。”   邵三河:“一言为定?”   向天亮:“一言为定,但是。”   邵三河:“啰嗦,但是什么?”   向天亮:“臭警察的臭毛病,你的枪还没打开保险呢。”   邵三河:“噢……谢了。”   向天亮:“现在可以干活了。”   说着,两个人沿洞甸步而进。   很快地,邵三河可以直立而走,向天亮个子高,不得不弯腰前进。   终于,几分钟之后,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缕亮光。   邵三河身手敏捷,一见异动,身体就嗖地滑地而行,在光滑无比的水泥洞里,活络得像个梭子。   向天亮依样画葫芦,跟着跪地滑行。   两个人停在了一扇铁门前,铁门上方有一个似头大小的窗口,亮光和声音都是从这个小玻璃窗上传出来的。   邵三河伸头瞧了一眼,蹲回向天亮身边,左手掌摊了开来。   里面有五个人。   向天亮先左手握拳,然后食指外伸做出了勾形,他在问,陈铁龙在不在?   邵三河先是摇头,继而左手变成刀形,顿了顿,再往前伸去,他是在说,里面没有陈铁龙,但房间里还有一扇门,应该还有另一个房间。   向天亮摸出了两个消音器。   很快,两个人的枪上多了个消音器。   就在邵三河要起身的时候,向天亮拽住他,指着防空洞的深处点了点头。   邵三河会意,伸手做了个搜索的手势,向天亮马上回了个手势,搜索三十米。   两个人分头往防空洞的两头爬去。   两分钟后,向天亮和邵三河双双爬回到铁门前,同时冲着对方摇头。   两边没有异常情况,至少没有腹背受敌的后顾之忧。   可是,向天亮蹲在门边,看了看门锁,马上又冲着邵三河摇起头来。   是电子锁,用常规的“万能钥匙”是打不开的。   炸门,没带炸药,想都别想。   喘门,一看就是合二人之力也踹不开。   开枪破门,这是铁门,恐怕只能是弄点响动出来。   向天亮苦笑,冲着邵三河无奈地摊手。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等待房间里的人主动开门。   邵三河朝向天亮做了个手势:你不是很有办法吗?   向天亮回了个手势: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   邵三河又是一个手势:你不是神仙,至少也是个半仙。   向天亮应道:呸,你才是半仙,你们全家都是半仙。   邵三河笑了:你奶奶是滨海县第一大仙,你总有点仙气吧。   向天亮也乐了:自从加入了共产党,我身上已经没有仙气了。   这时,室内也响起了说话声。 第1214章 废物利用   “老大,咱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会坏事的。”   “二弟,你懂什么啊,我这是欲擒故纵。”   二弟:“我懂,老大是怕被那秀才给算计了。”   老大:“哼,这年头,耍心眼的比耍刀枪的厉害一百倍。”   二弟:“老大英明,老大英明,老大你总是正确的。”   老大:“少来这一套,我现在就吃不准了。”   二弟:“老大,你哪里吃不准了?”   老大:“我问你,秀才的话你信吗?”   二弟:“我不信。”   老大:“哪些话不信?”   二弟:“他说这肉票是个生意人,我看着就不像。”   老大:“那你说像什么?”   二弟:“像个当兵的,看他身上那肌肉,至少是会功夫的。”   老大:“秀才说,他和肉票是生意上的矛盾,你信吗?”   二弟:“不信。”   老大:“为什么不信?”   二弟:“我看像仇家,这个肉票就是来找秀才报仇的。”   老大:“你这话也不对,要是仇家的话,秀才为什么能和他坐在一起喝酒?”   二弟:“老大,你说秀才和肉票坐在一起喝酒?”   老大:“怎么样,你不知道吧?”   二弟:“这怎么回事?老大,你和弟兄们说说嘛。”   老大:“嗯,这事是得告诉你们了,秀才说不能告诉别人,我不能完全听他的。”   二弟:“就是嘛,秀才这家伙阴得很,不防一万,以防万一嘛。”   老大:“那是两天前的下午吧,我刚吃过晚饭,还在医院值班呢,秀才打电话给我,说来生意了,接了电话,我就匆匆赶到他家去了。”   二弟:“这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秀才为什么会在家里办这种事呢?”   老大:“你懂个屁,就秀才那张脸,不知道多少人认得呢,只能在他家里,他才敢做坏事。”   二弟:“当时秀才怎么说?”   老大:“秀才说,一百万,把这个人处理了。”   二弟:“这个我也不明白,秀才都把人整倒了,还拿一百万给我们,他也太慷慨了。”   老大:“他慷慨个屁,他要求我处理完后,埋名掩姓,偷渡国外,永不回来。”   二弟:“那,那一百万也太少了。”   老大:“咱们兄弟五人,才给一百万,到了国外还不是喝西北风吗。”   二弟:“就是么……老大,你应该向他多要一些钱的。”   老大:“唉……我开不了这个口,毕竟他救过我的命,我是他的人,他让我怎么做,我就得怎么做。”   二弟:“老大,你真要走吗?”   老大:“我不傻,他开口了,我就得离开,我要是不离开,就得死在他的手里。”   二弟:“那,那兄弟们呢?”   老大:“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走不走,全凭你们自愿,我决不勉强。”   二弟:“老大,我们早商量过了,老大你走,我们也跟着你走,天涯海角也不怕。”   老大:“二弟,你可要想好了,你家里还有个老娘呢。”   二弟:“我早就想好了,这辈子就跟定老大你了。”   老大:“好,咱们兄弟一心,去海外闯一闯,十年二十年后,兴许能混出个人样回来。”   二弟:“可是,可是……”   老大:“二弟,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听秀才的话,直接把肉票处理了,对不对?”   二弟:“老大英明,我心里正有这个疑问。”   老大:“我问你,咱们出去要不要带点钱?”   二弟:“当然了,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么。”   老大:“咱们一共还有多少钱?”   二弟:“帐上还有两百二十万,加上秀才给的一百万,托运站转让能值一百多万,加起来也就是四百五十万吧。”   老大:“你有老娘,老四有个残疾妹妹,老五有个义父,给他们留下五十万,应该的吧?”   二弟:“应该。”   老大:“蛇头带我们五个出去,开价多少?”   二弟:“真黑,每人十万元呢。”   老大:“那剩下的只有三百五十万了,拿到黑市上能换多少美元?”   二弟:“我打听过了,一比十一,要是马上换,是一比十二,三百五十万还换不了三十万美元呢。”   老大:“你说,咱们五个人拿着三十万美元,到了外面能干什么?”   二弟:“是啊,我听那个蛇头说,到了目的地后,交保护费,外加办个假护照,每个人起码得两万美元,碰上耍横的,会敲得更多。”   老大:“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没有按秀才的指示,马上把肉票撕掉了。”   二弟:“噢……老大你是想,想再敲一笔?”   老大:“对,废物利用嘛。”   二弟:“老大,我记得我去搬人的时候,我仔细搜过了的,他身上什么也没有啊,你是怎么找到他朋友的手机号码的?”   老大:“他昨天晚上开口了。”   二弟:“噢,你没问过他是谁吗?”   老大:“我问过了,他没说,其实他是谁对咱们不重要,咱们要的是钱。”   二弟:“那倒是……于是,他说了朋友的手机号码?”   老大:“他以为咱们是绑票的,我出顺水推舟地承认了咱们是绑票的,于是,他说他有个好朋友,一定会出钱赎他的。”   二弟:“老大,他不会骗咱们吧?”   老大:“不会,命在咱们手里,他不敢骗咱们的。”   二弟:“可是,可是你既然跟他的朋友联系上了,为什么不速战速决呢?”   老大:“我只是有点奇怪,有些犹豫。”   二弟:“老大你奇怪什么?”   老大:“电话里的那个人,那个人的声音有点似曾相识,不,听起来有点可怕。”   二弟:“似曾相识?不会是……不会是你在秀才那里听过的吧?”   老大:“很有可能……可惜,我想不起来了,反正,反正电话里的那个人的声音,我听着就觉得熟悉。”   二弟:“老大,时间不等人啊,我和蛇头约好了的,下半夜一点,在旺角渔业码头上船的,现在离下半夜一点只有五个小时了。”   老大:“那你说怎么办?”   二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打电话,把他连人带钱诓到这里,我带弟兄们在暗中埋伏,连人带钱一起留下,干干净净。”   老大:“咱们只有两把枪,能对付得了吗?”   二弟:“保证行,咱们不用枪,用我从买来的那几罐毒气,把他诓到这个房间,直接毒倒他。”   老大:“嗯……那也行,你们做好准备,我上去打电话。”   二弟:“老大,你就放心吧。” 第1215章 捅破天也有人兜着   室内的对话,室外的向天亮和邵三河,可以说是听得一清二楚。   至此,对向天亮和邵三河来说,案情已经基本明了了,只要救出陈铁龙,就能找到那个“秀才”了。   冲着邵三河,向天亮左手握成拳头狠砸了一下。   邵三河心领神会,摊开手掌,晃了晃后也攥成了拳头。   向天亮将自己的枪递给邵三河,一本正经,客客气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邵三河大喜,双枪在手,无声地乐着。   那个老大正向铁门走过来。   一声轻微的“咔嚓”,铁门被徐徐地向里拉开。   向天亮突然猛地启动,身体由下而上,右肩膀狠狠地撞向了铁门。   “嘭。”   铁门被撞开了。   向天亮用力过猛,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怒吼声中,邵三河跨过向天亮,举着双枪冲了进去。   向天亮趴在地上,笑看着邵三河发威。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开枪时的枪声,扑哧扑哧的,在向天亮听来,像是轻音乐的乐符,优美动听之极。   邵三河果然是好久没动枪了,一动起手来就没个节制,双枪的所有子弹,都被他发泄到那五个人身上去了。   “三河兄,你悠着点,你悠着点么。”向天亮乐个不停。   将金枪扔还给向天亮,邵三河笑道:“过瘾,他娘的过瘾啊。”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中年人啊,你稳重一点嘛。”   邵三河检查着五具尸体,一边说道:“天亮,你快去里间救人啊。”   “呵呵……杀人你干了,救人也归你,我报告李书记,给你记一等功。”   向天亮一边乐呵,一边靠着铁门,为金枪换上了一个新弹匣。   “懒汉。”邵三河推门进了里间,很快就背出了陈铁龙,“他还昏迷不醒,不过,性命应该无忧。”   向天亮摇头不已,“阴沟里翻船啊,真像这个死鬼老大说的,陈兄是个废物,还差点被废物利用了。”   邵三河笑道:“你笑铁龙是废物,有种你等他醒来后,当面说他是废物,我才真正佩服你。”   站起身来,向天亮冲着邵三河背上的陈铁龙,做着鬼脸,调皮地笑道:“陈兄,你是废物,你是大废物……废物废物废物废物……”   “你说谁是废物?”   陈铁龙突然说话了。   向天亮吓了一跳,“陈兄,你,你没昏迷啊。”   “你们两个家伙,救人如儿戏,真是岂有此理。”陈铁龙从邵三河的背上下来,苦笑着说,“不过,你们俩说得是,我是阴沟里翻船,阴沟里翻船啊。”   向天亮问道:“陈兄,你身体没问题吧?”   “没事,被药昏的,你们来了,我刚好醒了。”   向天亮又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铁龙反问,“现在几点了?”   邵三河看了看手表,“九点差二十分钟。”   陈铁龙脸色一变,拿过向天亮手上的枪转身就走,“你们俩跟我走,咱们先去抓人。”   上了别克轿车,向天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陈兄,请指个方向啊。”   “清河市委市政府机关公寓楼。”   别克轿车呼地蹿了出去。   邵三河问,“陈兄,咱们是去抓那个‘秀才’。”   “对。”陈铁龙点着头说,“清河市委市政府机关公寓楼,三幢三零一号房,王新欣,清河市委办公室文秘处处长。”   向天亮和邵三河异口同声,“是他?”   陈铁龙道:“天亮你快点,据我所知,他要在今天晚上九点钟出逃海外,也就是二十分钟后,不,还有十七分钟。”   “可以通知市公安局吗?”邵三河又问。   “不行。”陈铁龙摇着头断然说道,“我这次过来,上面只有李书记和黄省长知道,我来了之后只有王新欣知道,现在加上你们俩,还有我,一共是六个人,我不希望有第七个人知道。”   向天亮和邵三河听明白了,闭上嘴不说话了。   车到清河市委市政府机关公寓楼附近。   向天亮待在车上,陈铁龙和邵三河翻墙进了市委市政府机关公寓楼。   十分钟后,陈铁龙和邵三河从原路返回。   “他死了。”陈铁龙一脸的沮丧。   别克轿车离开了市委市政府机关公寓楼。   邵三河说,“现场倒像是符合自杀的全部特征,王新欣是上吊而死的,但客厅里放着一只旅行箱和一只旅行包,分明已做好了出行的准备,很显然,自杀是解释不通的。”   向天亮微笑着道:“自杀了,所有线索就被掐断了,陈兄,即使你知道王新欣的上线是谁,你也奈何不了他。”   “这正是我所最担心的。”陈铁龙一脸凝重,“我陈铁龙无能,辜负李书记和黄省长的重托了。”   向天亮往后视镜上瞥了一眼,笑着说,“陈兄,你先别忙着检讨,还是先逃命再说吧。”   陈铁龙和邵三河同时后望。   三四十米外,三辆桑塔纳紧紧地追在后面。   “他娘的,架势不小啊。”邵三河一边骂着一边掏枪。   陈铁龙也拿起了向天亮的金枪,“没说的,干他娘的,即使捅破了天,也有李书记和黄省长兜着。”   向天亮笑着说道:“两位,我这辆别克轿车虽然破了点,但车里还是有些好玩艺儿的,陈兄,副驾座下面有两枚香瓜手雷,美制的,威力大得很,三河兄,后座下藏着一把AK47,两百发子弹,你们两个就可劲地干吧,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好勒。”陈铁龙看了看车外说,“天亮,别在市区玩,咱们先出城,到了城外再收拾他们。”   邵三河从后座下拿出了AK47,“陈兄,你有什么要求吗?”   “杀光烧光,一扫而光。”陈铁龙铁青着脸说。   向天亮猛踩油门,别克轿车朝市郊飞奔而去。   十多分钟后,清河市郊,通往南河县的公路上。   爆炸声中,三辆桑塔纳轿车淹没在冲天大火里。   邵三河端着AK47,对那些逃出火海的人,进行了逐个点名……   又过了三分钟,向天亮已驱车逃离了爆炸现场。   别克轿车进入南河县境内,向天亮长舒了一口气,松开油门放慢了车速。   “陈兄,我和三河兄帮你干了这么多的活儿,你也应该跟我们说个明白了吧?” 第1216章 陈铁龙走麦城   对于向天亮的问题,和邵三河的期待目光,陈铁龙没有回避,他也压根就没想要回避。   以下,便是陈铁龙的叙述:   我是七天前,受李文瑞书记的委派,以秘密的方式来到你们清河市的,确切地说,是受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的委派,而其中主要还是黄正忠省长,之所以派我前来,是因为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共同认为,我的此次清河之行是绝密级别的,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尽管如此,临来之前,李书记还是嘱咐我,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请求你向天亮的支援,而你向天亮只许请一个帮手,这个帮手现在就是你邵三河兄,说白了,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泄密,也很容易查出泄密者是谁。   天亮兄弟,三河兄,你们可能万万不会想到,我的此次清河之行,调查的目标是你们的市长姚新民。   那么,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为什么要调查姚新民呢?   大约两个星期前,有关部门提供的情报显示,有一家外资企业进入了东江省,而其很可能有海峡那边的军方情报报部门的背景,这个情报摆在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面前,结果可想而知,两位省领导绝对是高度重视。   情报上提供了两条线索,一,这家外资企业很可能就是三元贸易公司,二,这家外资企业很可能已经渗透到我政府机关内部。   而就在这时,你们清河市市长姚新民有一个非常令人意外的举动,那就是他突然公开支持三元贸易公司,及其对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支持。   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你们的市委书记张宏是一直公开支持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他的目的很明确,也很单纯,只有让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尽快上马,他支持的天星投资公司才能尽快地参与三县区综合市场外围的开发。   而你们的市长姚新民则不然,一开始没有态度,不问不顾,后来突然公开支持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不得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包括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   特别是黄正忠省长,姚新民是他一手提携起来的,圈里圈外都知道,姚新民是黄正忠省长的人,姚新民要是出了事,黄正忠省长受到的影响首当其冲。   天亮,你是知道的,以李文瑞书记的年龄,两年半后不去全国人大或政协,就是离休回家,他留下的位置,最有可能接替的,目前来看是黄正忠省长,但是,盯着李文瑞书记的位置的人,没有几十也起码有十个八个的,一旦黄正忠省长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都会被别人顶掉。   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可以说是二位一体,休戚与共,所以对有关部门提供的情报非常重视,他们共同决定,派我前来你们滨海进行秘密调查,当然,为了保护姚新民市长,调查是私下进行的。   而清河市委办公室文秘处处长王新欣,应该是帮我进行调查的唯一一位。   王新欣是东江省中阳市人,今年三十六岁,毕业于京城大学中系,先是在中阳市委机关工作,后经省党校学习后进入省委办公,五年前,被调到你们清河市工作,当时是市委办公室文秘处副处长,三年前提为文秘处处长,行政级别为副县处级。   这个王新欣,其实是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安排到你们清河市的一个“子”,就像围棋里的闲子,五六年来从未被启用过。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七天前我乘火车到了你们清河市后,直接就去找王新欣。   王新欣至今未婚,一个人单过,所以为了保密,我干脆就住在了他家里。   五天无事,调查也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其实是个好事,至少对姚新民市长来说是这样的。   其实,那五天里,我和王新欣接触也不多,他是个工作狂,早出晚归,天天都在加班。   就在前天下午四点多钟,我准备坐晚七点的列车回省城,王新欣特意请了假,烧了几个菜为我饯行。   说实在的,我对王新欣根本就没有任何防范,他是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的人啊,我怎么可能连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的人都不相信呢?   可万万没有想,王新欣早已不是五六年前的王新欣了,他在暗中聚敛了钱财,早已做好了外逃的准备。   王新欣在酒里下了类似于软骨散之类的蒙汗药,我喝了三杯就倒了。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清河市北城区人民医院的防空洞里,就是你们救我的那个地方。   那个被称为老大的家伙,名叫张之名,是个心狠手辣的不法医生,他原来在清河市人民医院工作,因为出了重大医疗事故,几乎被医院开除,家里也是妻离子散,是王新欣赏暗中帮助了他,并把他调到了北城区人民医院担任住院部医生。   这个张之名手下有四个小兄弟,就是被三河兄击毙的那四位,其实都是有前科的小混混,他们在清河火车站开了一家托运站,这一次也是想办完事后偷渡出国的。   现在看来,张之名的四个手下,除了老二认识王新欣外,和王新欣并没有多深的来往。   而从刚才有三辆连追击我们来看,王新欣的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我来到清河,王新欣应该告诉了他们,我的到来,威胁到他们的存在或利益,所以他们下令王新欣将我除掉,然后,又对王新欣进行了杀人灭口。   可以说,我这一次是彻底地栽了,不但没有完成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交托的重任,反而是打了草惊了蛇,而且还不知道蛇在哪里,蛇又是谁,要不是两位兄弟及时搭救,恐怕我的小命也不保了。   ……   向天亮听到这里,拿出蓝色手机递给了陈铁龙。   陈铁龙一脸懊悔,作为都受过特训的人,向天亮很是理解。   “陈兄不必懊悔,胜败乃兵家常事,谁没有走过麦城啊……来来来,你的故事等一下再讲,现在你赶紧打电话,向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报告脱险的消息,那两位小老头啊,一定在焦急地等待关于你的消息呢。” 第1217章 谁是幕后人   陈铁龙在电话里和李文瑞说了许久,然后,他将手机递到向天亮耳边,“书记要和你说话。”   向天亮:“书记,您好。”   李文瑞:“小向,你和邵三河同志辛苦了,请向邵三河同志转达我和黄省长的谢意。”   向天亮:“谢谢书记,谢谢省长,这是我和邵三河同志应该做的。”   李文瑞:“嗯,你现在应该知道事情的大概了吧?”   向天亮:“是的。”   李文瑞:“保密条例,你比我熟得多,不用我说了吧。”   向天亮:“请书记放心,我很明白。”   李文瑞:“那么,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向天亮:“这个……这个问题么……”   李文瑞:“你少给我装蒜,直接说你的看法。”   向天亮:“我认为,王新欣在清河工作了五六年,早被某些人所控制,只是您和黄省长并不知道。”   李文瑞:“这一点我也知道,我想问你的是,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控制王新欣?”   向天亮:“王新欣官至市委办公室文秘处处长,我想……一般人控制不了他。”   李文瑞:“说具体点,再吞吞吐吐,我收拾你。”   向天亮:“市委或市政府那些位高权重的人。”   李文瑞:“嗯,位高权重,不是充要条件。”   向天亮:“还有,有机会掌握王新欣把柄,并且希望清河乱起来的人。”   李文瑞:“市委书记张宏?”   向天亮:“可能性不大,他刚来不久么。”   李文瑞:“市长姚新民?”   向天亮:“有可能,但基于同样的原因,可能性也不大。”   李文瑞:“市委副书记周平?”   向天亮:“有可能,可能性较大。”   李文瑞:“为什么?”   向天亮:“他在清河待了十几年了,首先是他有条件接近王新欣,其次,如果清河乱起来,只会乱了一把手二把手,不会乱到他头上去。”   李文瑞:“那么,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呢?”   向天亮:“不大可能。”   李文瑞:“你小子,为自己领导说好话吗?”   向天亮:“书记啊,他现在连自己的脚跟都没有站稳,有心杀敌,无力上阵啊。”   李文瑞:“这倒也是,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呢?”   向天亮:“有可能,因为他有条件掌握人家的把柄。”   李文瑞:“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呢?”   向天亮:“他刚上来,以他原来的地位,和我对他的了解,不大可能。”   李文瑞:“常务副市长张重阳?”   向天亮:“这是老黄牛,阳谋都不会搞,哪还会搞阴谋。”   李文瑞:“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   向天亮:“他是最不可能的人。”   李文瑞:“周台安是你的铁哥们吧。”   向天亮:“书记,他对权力看得很淡,所以,他几乎没有控制欲,而且,就是让他干,他也控制不了王新欣。”   李文瑞:“那么,其他人呢?”   向天亮:“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市委秘书长方以轩都不是,三位副市长马国瑞、邱雨庭、赵经民,也都可以排除。”   李文瑞:“嗯……你好像漏掉了一个人。”   向天亮:“对,市委常委、副市长许西平。”   李文瑞:“他,有可能吗?”   向天亮:“第一,他有强烈的控制欲,跳楼自杀的原市财政局副局长乔安平,就是他的述杰作,即使现在,我们滨海县政府也有他的一个作品,第二,作为原市财政局局长,他有条件接近王新欣,第三,他有政治上的需要,这一点您比我明白一百倍。”   李文瑞:“好吧,你总结一下。”   向天亮:“市长姚新民、市委副书记周平、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市委常委兼副市长许西平。”   李文瑞:“那么,以你之见,该怎么着手?”   向天亮:“我认为,王新欣死了,市公安局会进行立案侦查,咱们可以从中知道王新欣经常接触什么人,这样,咱们就能缩少怀疑的范围了。”   李文瑞:“清河市公安局会让谁负责调查?”   向天亮:“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肖剑南,他负责刑事侦查。”   李文瑞:“肖剑南,他也是你哥们吧?”   向天亮:“报告书记,肖剑南是我朋友,但是……但是他现在和姚新民市长走得很近。”   李文瑞:“噢……你认为谁合适呢?”   向天亮:“书记,肖剑南负责调查是肯定的,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矛盾,所以我建议,让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来督查,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李文瑞:“你小子果然会来事,余中豪和肖剑南,绝妙的配对。”   向天亮:“书记英明。”   李文瑞:“那以你之见,陈铁龙没有必要待在清河市了?”   向天亮:“这是当然的,他的目标太大,省委书记的司机兼警卫,您让下面的人怎么想啊。”   李文瑞:“你在批评我。”   向天亮:“不敢,不过,您派陈铁龙到清河来,不但不许带枪,还不设后援,实在是太危险了。”   李文瑞:“嗯,你说得是,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你们清河这么复杂。”   向天亮:“书记,我们清河一年前还是走私泛滥之地,我敢说,现在民间的私枪不说几千,至少也有上千,所以,我们清河警察夜间出行,按规定是必须带枪的。”   李文瑞:“好吧,我让陈铁龙回来,但是,他留下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   向天亮:“书记,我很忙啊。”   李文瑞:“你少给我装,以我看,你分管滨海县的农业工作,只需要百分之三十的精力就够了。”   向天亮:“嘿嘿……我这个副县长,比您这个省委书记都忙呢。”   李文瑞:“我交给你的活,你不想接吗?”   向天亮:“我接,我接。”   李文瑞:“我只有四字要求,不动声色。”   向天亮:“这要求太难了。”   李文瑞:“臭小子,让别人知道省委书记派人私下调查下属,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向天亮:“嘿嘿……有道理,有道理。”   李文瑞:“再说了,我的面子总比你的面子重要吧。”   向天亮:“那是,那是。”   李文瑞:“总之,既要不动声色,又要完成任务,至于你怎么完成,我懒得管你。”   向天亮:“我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李文瑞:“就这样吧,让陈铁龙在你那里息一下,然让让邵三河派人护送他回来。”   向天亮:“是。” 第1218章 锁定目标   向天亮和邵三河带着陈铁龙回到了滨海县。   陈铁龙的身体显然还受到了药物的困扰,轿车的震动让他昏昏欲睡,可一下车,他就嚷嚷着要酒喝。   向天亮知道陈铁龙爱酒,当然得满足他的要求,笑言这是为他压惊和接风洗尘,顺便为他去去晦气。   喝酒的地点当然在南北茶楼,茶楼的七楼只是一个包间,是为向天亮专设的,又隐蔽又安全。   邵三河的办事效率很高,他电话调来县公安局副局长杜贵临,还有两个便衣茅新和方腾,三人都是向天亮的同门师弟,由他们暗中封锁南北茶楼,应该是最可靠的。   而邵三河自己,决定陪着陈铁龙在南北茶楼的七楼包间过夜,天亮以后就亲自把他送回省城。   陈铁龙是省委书记李文瑞的贴身警卫,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李文瑞最亲近最相信的人,邵三河哪敢怠慢。   向天亮还是乐呵呵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就冲陈铁龙问起来。   “陈兄,现在你应该说说你走麦城的故事了吧?”   陈铁龙自嘲地笑了起来,“我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作活马医,全身被药得没有一点力气,眼看着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可没想到王新欣交待张之名马上处理我,张之名却要对我废物利用,这让我看到了希望,当张之名提出可以用钱赎我的时候,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向天亮。”   向天亮笑道:“这么说,你把我当成有钱人了,陈兄,我感到非常荣幸。”   陈铁龙继续说,“也幸亏我记住了你的另一个手机号码,如果是你的公用号码,我怕他们会通过号码查到你,还有,我怕你像某些人接电话那样,开口就自报家门,以你向天亮的威名,要是知道送钱的是你,就是一个亿他们也不敢来拿。”   邵三河说,“现在看来,张之名这帮人就是乌合之众,一点也没有技术含量,顶多是干点偷鸡摸狗的小角色。”   陈铁龙点了点头,“他们要是有一点点专业性,哪还敢拿我换钱,我怕早就没命令了,当然,也怪他们性急,觉得反正是要偷渡外逃了,能弄点钱就弄点钱,弄不成也没什么损失,总之,是我的运气好,碰上的是一帮菜鸟。”   “好了,陈兄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向天亮说。   “对了,我向你提供一个重要情况。”陈铁龙道,“我与王新欣接触了几天,发现他虽然单身,但有一次回家时,身上有一股强烈的香水味,我当时就觉得他有女人,但我有意询问时,被他一口就否认了,不过,我现在判断,他应该有个女人,如果你能批到这个女人,说不定能更完整地了解王新欣。”   向天亮思忖着道:“三十几岁了,条件又好,却一直单身,这太反常了……所以,如果他真有女人,那么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已婚女人,他们之间只能是地下情,只能偷偷摸摸地来往。”   “不错,这个女人一定不是一般女人。”邵三河说道,“我见过几次王新欣,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看女人的目光一定很挑剔,因此,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他周边的人。”   向天亮笑着说道:“那行,我明天去清河,就这个还不知名的女人着手。”   “天亮,真不需要我留下来帮忙吗?”陈铁龙问道。   “你还是省省吧,你要是出了事,李书记非把我吃了不可。”向天亮乐道。   陈铁龙叹了一声,“真羡慕你啊,可以去查那些级别比你高的领导。”   “呵呵……你也想查领导吗,明天回省城后,也可以去查李书记嘛。”   三人同笑。   笑过之后,邵三河说,“天亮,你在向李书记汇报时,圈定了五个目标,市长姚新民、市委副书记周平、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市委常委兼副市长许西平,在你心目中,谁的可能性最大?”   向天亮笑道:“其实,我的圈画得有点大,像市长姚新民,刚来清河不久,工作千头万绪,忙得不可开交,而王新欣是市委办公室的,两个人很难有机会凑在一起,而且,咱们逃出清河市区时受到三辆车的追击,车上人有枪有弹,训练有素,不是能在短时间内建起来的。”   “有道理,姚市长可以排除了。”邵三河点着头。   “再说市纪委书记李长胜,我认为他控制王新欣的可能性也很少,因为他不是本地人,在清河工作的时间不长,建立地下武装的可能性不大,再说了,市纪委不在市委大院办公,他和王新欣平时接触的机会不多。”   陈铁龙微微摇头,“天亮,尽管我相信你,但你否决李长胜的理由太勉强了。”   “还有,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也没有可能,一是他为人谨慎,谨慎就是胆小嘛,二是他没那个实力,又是控制王新欣,又是地下私人武装,他哪有那能耐啊。”   邵三河笑道:“这就只剩下市委副书记周平和市委常委兼副市长许西平了。”   向天亮凝神地想了一会,摇着头说,“以看看,许西平具备了一切条件,他有机会控制王新欣,作为土生土长的清河人,他也有能力纠集起一支私人武装,但是。”   “但是什么?”邵三河问。   “他不希望清河乱起来,现在的局面是,市委市府两个主要领导,在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上达成了共识,许西平正盼着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早日上马呢,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闹事呢。”   邵三河微微一怔,“这么说……这么说,你是最怀疑市委副书记周平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明天去清河,就从他查起。”   “下级查上级,还是个三把手,天亮,你牛。”陈铁龙翘着大拇指赞道。   向天亮脸色一正,“没说的,有李书记撑腰,东江省内任何一个人,不管是阿猫阿狗,我都敢下手。”   邵三河提醒道:“天亮,你也相当于孤军奋战,小心一点啊。”   “呵呵……”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这就是我比陈兄优势的地方,在清河市,我永远不会孤军奋战。”   一边说,向天亮心里一边在乐,孤军奋战,我怎么会孤军奋战呢。 第1219章 六姐妹的难题   第二天,向天亮去清河的时候,果然不是一个人去的。   开车的是阮妙竹,副驾座上坐着林语儿,车后座上,坐在向天亮两边的是诸露和梅映寒。   真有向天亮的,百花组里的六姐妹,一下子就搬来了三分之二。   破别克轿车里,已是人满为患。   本来,向天亮是准备只带阮妙竹和林语儿的,她俩是陈美兰书记和杨碧巧常务副县长的司机,不但车技好,而且还练过武,带着她俩去清河,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   可上车时,诸露和梅映寒也挤上了车,吵着要乘机回家玩。   向天亮无奈,只得同意诸露和梅映寒同行。   车刚开出百花楼,就吱地一声刹住了。   向天亮正在欣赏诸露的小胸脯,抬起头一看,马上觉得头都大了。   路边站着田甜和夏小芳,打扮得比车上几位还花技招展,小脸蛋笑得像个小太阳。   笑声中,田甜和夏小芳已钻进了车里,两个人更不客气,一边一个,小屁股占领了向天亮的两个膝盖。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这是去执行任务,不是去游山玩水哟。”   说归说,向天亮可没有一点不高兴,双手反而更加忙碌,早已占领了田甜和夏小芳的两个小胸脯。   田甜笑着说,“她们四个都去帮你执行任务,我们两个也要帮你么。”   夏小芳也笑,“就是么,我们六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不去就不去,要去就一起都去。”   “呵呵……一起去,一起去,你们六姐妹是要拖我的后腿啊。”向天亮乐呵着。   田甜和夏小芳很是默契,一只手搭在向天亮的肩上,另一只手抓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嘻嘻,我们现在就拖你的后腿了。”   大帐篷被田甜和夏小芳当成了后腿,这比喻让向天亮更乐,“后腿”也受到了鼓励,很快就挺拨起来。   诸露和梅映寒也来两边“夹功”,向天亮顿时陷入了美女们的重重围困。   没办法,这都是向天亮自找的结果。   对六姐妹,向天亮采取的是温水煮青蛙的策略,近一个阶段,他和她们“打成一片”,既动口又动手,既培养了感情,又拉近了距离,可以说,除了那真正的最后的“一步”,他把什么前戏都铺垫完了。   水到渠成,差的是闸门未开,瓜熟蒂落,只需亲手采摘。   拉近距离的后果,是六姐妹学会了粘人,只要一有机会,就蜂涌着将向天亮包围。   田甜是六姐妹里的老大,“表现”也最“勇敢”,不等向天亮示意,她的小舌头就像条小蛇似的,钻进了向天亮的嘴里。   夏小芳也不甘落后,小脑袋凑上来,小嘴“咬”住了向天亮的耳朵。   向天亮自己的双手也极不老实,既熟练,又快速,早已爬进了田甜和夏小芳的衣服里,四个小肉包落入了他的两个魔爪。   副驾座上的林语儿笑着叫道:“你们干什么呀,还让不让我活呀?”   田甜的小舌头离开了向天亮的嘴,“不玩了,再玩就要出事了。”   夏小芳也在撤退,身体与向天亮拉开了距离。   诸露和梅映寒咯咯笑着,也不再与向天亮接触。   向天亮有些失望,“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边说着,向天亮的双手也准备从田甜和夏小芳的玉峰上撤退。   这下田甜和夏小芳可不干了,不约而同,用自己的手压住了向天亮的手,目光里满是春波和渴望。   向天亮将田甜和夏小芳拉入了自己怀里,讨好地吻着两张红彤彤的小脸。   田甜凑到向天亮的左耳朵边悄声说,“天亮,我妈说给我找了个对象,你说我怎么办?”   夏小芳也凑到向天亮的左耳朵边悄声说,“天亮,我妈说给我找了个对象,你说我怎么办?”   “真的?”向天亮顿时紧张起来,煮熟的鸭子,到嘴的肥肉,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真的。”田甜和夏小芳异口同声。   “那,那你们是怎么跟你们妈说的?”向天亮问道。   田甜忍着笑说,“我跟我妈说,我有男朋友了,我的男朋友叫向天亮。”   夏小芳笑着说,“我也跟我妈说,我有男朋友了,我的男朋友叫向天亮。”   啊了一声,向天亮忙问,“你们的妈妈听了以后,是什么反应啊?”   田甜笑道:“我妈说,她要见见你。”   夏小芳也笑,“我妈也说,她要见见你。”   向天亮愣住了,“这个这个……我一下又蹦出两个准丈母娘来了。”   “嘻嘻,恐怕不止两个呢。”夏小芳笑道。   “小芳,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小芳指指诸露和梅映寒,又指指阮妙竹和林语儿,笑着说,“她们也是准备这样回答她们的妈妈的。”   “你们,你们都商量好了?”   六姐妹一齐应道:“我们都商量好了。”   向天亮皱起眉头道:“这样不行,你们六个都这样回答了你们妈妈,你们妈妈再往外一说,那大家不都知道我有六个女朋友了吗,一个副县长同时有六个女朋友,那纪委还不找我谈话啊。”   田甜笑着说,“她们还好一点,我和小芳都二十四了,我们不这样说,家里就逼我们相亲找对象了。”   “可是,你们都这样回答,有点不大对头嘛。”   “放心吧,我们有好办法。”夏小芳笑着说道,“我和田甜都这样跟妈说的,你是我男朋友,但是,你希望这几年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要求暂时保密,到了二十八岁的晚婚年龄后才公开关系,所以,我们跟我们妈说了,一旦说给别人听了,我和你的关系就吹了。”   “噢……”向天亮点着头,无奈地说,“这个办法也就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不过,你们一定要嘱咐你们妈妈保密啊。”   “但是,现在有个难题,需要马上解决。”田甜说。   “什么难题啊?”   田甜道:“我妈和小芳妈都要求见见你。”   “见见我啊……必须,必须见吗?”向天亮一脸的为难。   “必须的。”田甜和夏小芳又是异口同声。   这要求不高,向天亮想了想,咬咬牙说道:   “见就见,我豁出去了,今晚见田甜妈,明晚见小芳妈,这个准女婿老子当定了。” 第1220章 我是外行但我有心眼   到了清河市区,向天亮不管六姐妹了,独自直接来到市公安局。   哄六姐妹高兴固然要紧,但相比之下,当然是完成省委书记李文瑞交托的任务更加重要。   向天亮和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是忘年交,来市公安局走走坐坐,倒也不会引起别人的特别关注。   周台安一脸疲色,看到向天亮,他就慢慢地微笑起来。   “天亮啊天亮,你的鼻子真灵,天生就是当警察的料啊。”   向天亮一屁股蹲坐在沙发上,二郎腿翘得高高的,“老周,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莫名其妙行不行?”   周台安走过来,也在沙发上坐下,“你不要说你不是为了王新欣的死而来的哦。”   向天亮轻轻地笑起来,盯着周台安的脸问道:“一夜没睡吧?”   嗯了一声,周台安扔给向天亮一支香烟,很少吸烟的他,为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发现王新欣死亡的时候,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半,报案人是他的一个下属,就和王新欣住同一幢公寓楼,你来之前一个小时,我刚从市委汇报案情回来。”   向天亮说,“王新欣,市委办公室文秘处处长,大秀才,我好像有过一面之缘。”   “你少来这一套。”周台安瞪了向天亮一眼,“你小子要是不跟我透个底,休想从我这里了解案情。”   当然不能透实底,向天亮只能在心里向周台安道歉,反正他的撒谎功夫炉火纯青,可谓信手拈来。   “老周,你当我愿意过问你们的破事啊,王新欣是中阳市人,他有一个邻居是我大学同学,天刚亮就打电话给我,要我从侧面了解一下王新欣的死亡情况。”   “就这么简单?”周台安盯着向天亮的脸。   向天亮面不改色,“就这么简单。”   “这案子有点麻烦啊。”周台安松了一口气,吸着烟道,“首先是王新欣的身份很敏感,市委办公室文秘处处长,下面的县委书记县长见了都要恭敬几分的人物,其次是自杀还是他杀,现在市局刑侦支队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再次是死因,王新欣为什么自杀或为什么被杀,还有,市委非常重视,下了限期破案的命令,十天,我看够呛,而且省里也相当重视,省厅决定派省刑侦总队长余中豪来督办王新欣死亡案,估计三个小时后就会到了……更令人头疼的是,昨天晚上还发生了另外两个刑事案件,一是北城区人民医院医生张之名等五人被枪杀于北城区人民医院的防空洞里,二是北城区城郊通往南河县的公路上,发生了三辆轿车爆炸案,现场发现了七具尸体和几十枚AK47的弹壳……”   向天亮听罢,笑了笑说,“老周,我只能说,你有得忙了。”   “你想知道什么?”周台安问道。   “王新欣是自杀还是他杀,以及新欣为什么自杀或为什么被杀。”   周台安说,“这你得问肖剑南,他是王新欣死亡案专案组组长,噢……对了,他现在还在市人民医院,等着王新欣的遗体解剖结果!”   向天亮微微一叹,“老周你又不是不知道,肖剑南现在和姚市长走得很近,和我这样的老朋友渐渐的疏远了,特别是见了我像见了贼似的,你说他能跟我说实话吗?”   点着头,周台安道:“那我该怎么帮你呢?”   周台安心里很明白,向天亮绝对撒了谎,他是带着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向天亮不说,他也就不好追问。   “肖剑南的判断是什么?”   “自杀。”   “你的判断呢?”   “我是外行,但如果一定要我判断的话,我认为应该存疑。”   “你的判断的理由是什么?”   “技侦人员认为,现场太干净了。”   向天亮沉吟道:“有道理,现场太过干净的自杀,往往更值得怀疑,这是刑事侦查的基本原理之一。”   周台安看着向天亮,“所以,我怀疑肖剑南的判断,他是在现场勘查结束后就作出判断的,这和他以前相比,实在是太反常了。”   “老周,你已经不是外行了。”向天亮赞许道。   “我是个外行。”周台安强调道,“不过,我比以前是多了个心眼。”   稍作停顿,向天亮问道:“你能过问案子的进展吗?”   “也能,也不能。”周台安微笑着说道,“作为一局之长,我能无权过问案子吗?不过,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当众指定肖剑南为专案组负责人,我即使过问,作用也会大打折扣,另外你是知道的,市刑侦支队是肖剑南的一亩三分地,他现在对我也有所防范,所以他完全有可能对我封锁核心讯息。”   向天亮理解地点点头,周台安本来就不是帅才,更不适担当市公安局的一把手,让他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实在是勉为其难了。   “老周,谢谢你。”   “不过……”周台安脸上含笑,欲言又止。   向天亮心里一动,“老周,你有话要告诉我?”   “我说过,我是个外行,但我比以前是多了个心眼。”周台安微笑着。   向天亮精神一振,“什么情况?”   “昨天晚上正好是我值班,接到报案后,我比肖剑南早到现场十五分钟,当时技侦人员还没赶到现场。”   向天亮的脸上,又有了些许笑容,“你一定有意外的收获,并且,你的收获并没有告诉肖剑南。”   “不错。”周台安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铜制钥匙,递到了向天亮的手里。   “老周,这哪来的?”   周台安道:“巧得很,赶到现场后,我俯身检查躺在地上的王新欣,他的右手就攥着这把钥匙,我顺手拿起来,本来想交给后来赶到的肖剑南的,但他绷着脸,武断地判断王新欣是自杀,我心里有些不爽,就把钥匙收了起来,后来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又指定肖剑南为专案组负责人,我就把钥匙留下了。”   向天亮仔细地看着铜制钥匙,“老周,借我用一下。”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它。”周台安笑道。   向天亮站了起来,“王新欣临死之时还攥着这把铜制钥匙,说明这把铜制钥匙非常重要,现在,我要去证明它的重要性了。” 第1221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冤家路窄,如果说向天亮和肖剑南是“冤家”的话,那市公安局的路也太窄了。   向天亮刚出了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办公室的门,就碰上了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肖剑南警觉地瞪起了双眼,“你小子,怎么哪里都有你啊。”   向天亮一脸笑容,“我到市里来办事,顺便来看看你狗日的。”   “一边待着去。”肖剑南绷着脸道,“我警告你,市公安局的事你少来掺和。”   “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向天亮陪着笑脸,赶紧闪身进了电梯,他知道肖剑南肯定不高兴,省公安厅派余中豪来督办案子,明显是不信任他,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呢。   再说了,向天亮有事要办,也懒得和肖剑南“纠缠”。   回到车里,向天亮拿出那把铜制钥匙,又一次仔细地看起来。   真是老话说得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向天亮心里佩服周台安,外行多心眼,能“留”下这把铜制钥匙,可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显而易见,这种铜制钥匙不是普通的家用钥匙。   应该是那些存物处的存物箱的钥匙。   钥匙有些陈旧,还有点光滑,钥匙柄上,刻着“零三二”三个数字。   向天亮的脑海里,迅速地搜寻出清河市的几个主要目标: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客运码头。   王新欣要偷渡外逃,很有可能将东西存在港口的客运码头。   向天亮首先驱车去了客运码头。   无功而返,客运码头是有一个行李寄存处,但所有的存物箱上,使用的都是挂锁。   火车站,向天亮也是失望而归,清河市火车站除了行李寄存处,还有一个临时存物处,但是,这里的存物箱的编号是四位数,与铜制钥匙上的三位数对不上号。   时近中午,向天亮怀着希望来到了清河长途汽车站。   不料,长途汽车站内外,警察密布,全付武装,如临大敌,进出的旅客都被严格地检查。   向天亮好生奇怪,肖剑南在搞什么名堂,客运码头和火车站都静悄悄的,为什么偏偏在长途汽车站如此设防呢。   肖剑南的怪招难住了向天亮,他不想把自己“暴露”在警察面前,省委书记李文瑞要求的是绝密,向天亮可不敢违背。   向天亮启动车子,倒退着进了长途汽车站旁边的小巷,准备想个办法混进长途汽车站,他怕夜长梦多,被别人抢了先去。   车刚停下,后车盖就被人拍了一下。   向天亮急忙回头一看,是市委招待所保卫科科长杜海涛。   自己人,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杜海涛钻进车内,坐到了副驾座上,“天亮,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说呢?”向天亮望着长途汽车站方向反问,“我也正想问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杜海涛笑道:“我的老丈人就住在这里,我来这里,当然是拜望我的老丈人了。”   “噢……”向天亮指着长途汽车站道,“我想去里面转转,可我又讨厌被那些穿制服的人看见。”   杜海涛明白了几分,“要我帮忙吗?”   向天亮拿出那把铜制钥匙,放到了杜海涛的手上,“海涛兄,你帮我进去取点东西,但是,你既不能问为什么,也不能看我取的是什么东西。”   “我明白了。”   “绝对,保密。”   “我懂。”   “海涛兄,谢谢你了。”   “不用谢……哎,等等,等等……”   杜海涛看着那把铜制钥匙,忽地怔住了。   向天亮问道:“怎么了?”   “天亮,你确认这把铜制钥匙对应的存物箱,是在长途汽车站吗?”   “我只是猜测,因为托我来取东西的人,并没有说清这把铜制钥匙对应的存物箱就在长途汽车站。”   杜海涛点了点头,“可是……可是我看着这把铜制钥匙,好像是我们市委招待所存物处的专用钥匙呢。”   向天亮啊了一声,“海涛兄,你确认你没有看错?”   “没有看错。”杜海涛说,“我们市委招待所的存物处,是专门为入住的副处级以上干部专门设计的,存物箱也不同于一般的存物箱,一个个像小保险箱似的,虽然存物处由主任亲自负责,但我进去看过……我没有看错,这把铜制钥匙对应的存物箱,应该在我们市委招待所……”   杜海涛还没有说完,向天亮已发动了车子,脚踩油门,让车跑了起来。   车到市委招待所附近,杜海涛叫了停。   “天亮,我要先打电话,设法把主任引开,这臭老头的办公室和存物处紧挨着,有他在,咱们进不去,只要他离开几分钟,我就有办法拿到东西了。”   杜海涛编了个谎,通过电话,把招待所的老主任骗出了招待所。   向天亮笑道:“海涛兄,你撒谎的本领不亚于我啊。”   “去你的,这年头不学会撒谎,我还能混得下去吗?”   “那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切磋切磋?”   “哈哈……”杜海涛大笑不已。   招待所门口,那位老主任匆匆地上车而去。   杜海涛拿着铜制钥匙下了车,“天亮,你等我十到十五分钟。”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看着杜海涛的背影,消失在市委招待所门口。   现在看来,王新欣把东西藏在市委招待所是顺理成章的事,市委招待所的存物处类似于银行的存物处,安全可靠,而他是市委办公室文秘处处长,在市委招待所弄一只存物箱不在话下。   五分钟很快过去了。   向天亮的目光,忽地凝住了。   招待所门口,一个女人正匆匆而出。   这个女人有点奇怪,行色太慌张了。   但是,这个女人用围巾围住了大半张脸,根本让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女人回头瞥了一眼市委招待所,略有犹豫后,钻进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三五七九,向天亮记住了出租车的车牌号。   用了十一分钟,杜海涛从市委招待所出来了。   杜海涛手上提着一个旅行箱。   得手了,向天亮脸上露出了笑容。   杜海涛一上车,向天亮就将车驶离了市委招待所。   “海涛兄,你刚才进去时,有没有碰上一个女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米色的呢大衣,红色的围巾,手提一只白色的小挎包,嗯……她应该和你迎面而过。”   杜海涛怔道:“女人?你让我想想……” 第1222章 收获   稍稍一想,杜海涛拍着大腿叫道:“天亮,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刚才我进去的时候,确实在大厅门口碰到过一个女人。”   向天亮道:“海涛兄,我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可疑,你说说,你对这个女人有什么印象。”   “没什么印象。”杜海涛摇着头说,“我当时走得很快,心思都在你交给我的任务上,根本没有仔细注意周边的情况,那个女人当时和我擦肩而过,只有那么短暂的几秒钟……反正,反正我觉得这女人走得很快,好像要急着离开……对了,这个女人一身名牌,身上还有一股特殊的香水味。”   “好吧。”向天亮拍了拍杜海涛的肩膀,笑着说道,“海涛兄,现在你得走了,你还是去想想怎么对你的主任圆谎,还有,呵呵……如果有必要,我会让你帮我辨别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的。”   杜海涛哈哈大笑,“你这是过河拆桥啊,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希望你下次找我是请我喝酒。”   “喝酒没有问题。”向天亮也笑着,“但是,如果这个女人下次再出现在市委招待所,希望你马上打电话告诉我。”   笑声中,透着一种认真,向天亮的表情让杜海涛认真起来。   “兄弟,可以问个问题吗?”   “你要是实在憋不住,你可以问,我可以回答你,也可以无可奉告。”   犹豫了一下,杜海涛还是忍不住问道:“兄弟,咱们这是,这是……是不是与王新欣这个死鬼有关啊?”   向天亮不否认,也不承认,“我还正要问你呢,你认识王新欣吗?”   “怎么?真和他有关?”杜海涛追问。   向天亮笑着说,“海涛兄,昨天晚上上半夜,你在干什么啊?”   杜海涛吓了一跳,“哎,兄弟,你这么问我,会让我渗得慌的,我昨天晚上上半夜在招待所值班,我的两个手下可以为我证明。”   “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么。”笑了笑,向天亮又问道,“说真的,你认识不认识王新欣啊?”   “认识,怎么不认识,他常来我们招待所的。”   向天亮奇道:“常来?他常来你们招待所干吗?”   杜海涛说,“我们机关有个环卫委,就是环境卫生委员会,王新欣是环卫委的成员,他一周至少要来一次,检查我们招待所的卫生工作……对了,前天上午他还来过。”   “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向天亮问。   沉吟着,杜海涛道:“不怎么样,整天端着张脸,很少笑,话不多,阴沉沉的,不像三十五岁,倒像个五十三岁的小老头,没有老婆,说不定有什么心理疾病呢,当然了,他待人就那个态度,文章写得好,大家对他的态度么,敬而远之。”   “他没有女朋友吗?”   “好像,好像没有吧。”   “他有什么很要好的朋友吗?”   “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海涛兄,谢谢你了。”向天亮笑着说,“但是,我今天没来过,你也没有碰到过我,你明白吗?”   “放心,我明白了。”   杜海涛下车走了。   向天亮开着车在街上转了几圈,确认后面没有“尾巴”后,才溜进了他在清河的“老窝”,朱家老宅。   白天的时候,朱家老宅很少有人,静悄悄的。   向天亮先启动了他亲自设计安装的安保系统。   那只棕色的旅行箱,平放在地上,被向天亮对着瞅了老半天。   倏地,向天亮抡起手臂,一掌重拍在旅行箱上。   旅行箱被砸开了。   三本护照,五张身份证,都是王新欣的,假的。   十万美元,五万港币,两万英镑,一万五千元人民币。   箱底还有四捆信,用小红绳捆着。   第一捆信十七封,六年前的,第二捆信三十九封,五年前的,第三捆信四十三封,四年前的,第四捆信三十三封,三年前的。   向天亮边看边乐。   他以最快的速度,一口气看了三十多封信。   都是情书,都是一个人的字迹,都是一个男的写给一个女的。   还有,所有的信封上,只有收信人的地址和名字,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和名字。   从这些情书里,向天亮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一,王新欣有女人。   二,王新欣追这个女人,历时三年零九个月又二十一天。   三,这个女人名叫方妮,清河市电视台最有名的主持人。   想了想,向天亮拿出了手机。   电话很快打到了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那里。   向天亮:“老周,谢谢你那把铜制钥匙。”   周台安:“你有收获了?”   向天亮:“王新欣有个女人。”   周台安:“他真有女人?”   向天亮:“对。”   周台安:“果然是个收获,什么样的女人啊?”   向天亮:“光写情书就写了将近四年,总计一百三十二封。”   周台安:“哟,够下功夫的,追到手了?”   向天亮:“从情书的日期上看,王新欣调到咱们清河不久,就开始追求这个女人,而这近两年他不再写情书了,说明他已经将这个女人追到手了。”   周台安:“真是个情痴,爱情马拉松嘛。”   向天亮:“文人么,婆婆妈妈的,不懂速战速决。”   周台安:“哎,什么样的女人啊,让王新欣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向天亮:“你肯定想不到,是一个名女人,清河市电视台最有名的主持人方妮。”   周台安:“等等……你说谁?”   向天亮:“清河市电视台最有名的主持人方妮。”   周台安:“你没有搞,搞错?”   向天亮:“错不了,我抽看了其中三十多封情书,信封上的收信人,都是清河市电视台最有名的主持人方妮。”   周台安:“你知道这个方妮是谁吗?”   向天亮:“谁?不就是那个清河市电视台最有名的主持人么。”   周台安:“这个方妮已经三十岁了,是有夫之妇啊。”   向天亮:“这个肯定啊,要不是有夫之妇,那估计早成王新欣的老婆了。”   周台安:“那么,你知道这个方妮的老公是谁吗?”   向天亮:“不知道。”   周台安:“周和。”   向天亮:“不认识,他是你们周家的人?”   周台安:“不是,但这个方妮的公公,你肯定认识。”   向天亮:“谁啊?”   周台安:“市委副书记周平。”   向天亮:“啊……” 第1223章 旁观者清   王新欣的“情人”,居然是市委副书记周平的儿媳妇。   电话两头,不但向天亮大吃一惊,那边的周台安也坐不住了。   周台安:“……天亮,那可是市委副书记的儿媳妇啊。”   向天亮:“你什么意思呢?”   周台安:“人家还是名人,你不能随便动她。”   向天亮:“你怎么知道我要动她?”   周台安:“你的办事风格,你的身份限制,决定了你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向天亮:“老周,谢谢你的提醒,你这么一说,还真的启发了我。”   周台安:“哎,你小子不地道,你干坏事别赖上我嘛。”   向天亮:“我想动她。”   周台安:“别啊。”   向天亮:“必须动她。”   周台安:“天亮,牵一发而动千钧,必须三思啊。”   向天亮:“这你就不用管了。”   周台安:“我知道了,我能不管吗?”   向天亮:“你想横插一杠?”   周台安:“反正你不能乱来。”   向天亮:“老周,你就当作不知道好了。”   周台安:“你鬼主意多,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啊。”   向天亮:“嗯,我实话跟你说吧,给我的时间不多。”   周台安:“多少?”   向天亮:“三天。”   周台安:“噢,难怪你这么心急。”   向天亮:“再说了,我怕这事夜长梦多,要是被肖剑南盯上,我还能办事吗?”   周台安:“你说着了,专案组正在往这个方向推进。”   向天亮:“哦,到什么程度了?”   周台安:“肖剑南刚才向我汇报了,他们捋出了王新欣的社会关系,并准备对此进行全面的侦查。”   向天亮:“这很正常嘛。”   周台安:“肖剑南也很贼,他也判断出,王新欣一定有女人。”   向天亮:“他的判断根据是什么?”   周台安:“这倒没说,反正你要注意了,搞不好你们会殊途同归,会撞车的。”   向天亮:“所以,我得抓紧时间,抢在肖剑南的前面。”   周台安:“好吧,算你说得对,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向天亮:“呵呵……你放心,不会牵连到你的。”   周台安:“祝你成功。”   向天亮:“我一定会成功。”   向天亮自信满满,挂了电话后,将茶几上的钱和信都装回到旅行箱里,提着旅行箱出了门。   当然不能直接去找方妮,人家是清河市家喻户晓的名人,随时都有无数的目光关注着,向天亮可想轻易暴露自己。   可鉴于这次调查的秘密性,向天亮不能随便找人帮忙,唯有孤军奋战。   如果严格要求的话,向天亮接触周台安和杜海涛,已经是严重违规了。   王新欣的“情人”居然是清河电视台的头牌主持人方妮。   方妮竟然是市委副书记周平的儿媳妇。   向天亮认为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本来他就把调查对象锁定为周平,现在通过方妮,将周平和死者王新欣串联起来了。   车到街上,向天亮又停了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能抛头露面,肖剑南现在把自己当“贼”对待,只要自己公开露面,很快就会被肖剑南的人盯上。   出现在市委招待所的那个神秘女人,很可能就是方妮。   如果方妮真是王新欣的女人,那她一定了解王新欣。   必须正面接触方妮。   可是,该怎么去接触方妮呢?   在街上的小饭馆吃了午饭,向天亮正寻思着要不要直接去市电视台,他的那只蓝色手机响了起来。   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   向天亮:“老余,是你啊。”   余中豪:“我现在在清河。”   向天亮:“哦,你到我们清河来干什么?”   余中豪:“什么你们清河的,清河难道不是我的吗。”   向天亮:“口误口误,你是省里的领导,别说一个小小的清河,全省都是你的么。”   余中豪:“少跟我装蒜,哎,你不知道我要来清河吗?”   向天亮:“不知道,我对级别比我高的人的行踪,向来不感兴趣。”   余中豪:“老周没告诉你我要来?”   向天亮:“哦……他妈的,你消息够灵通的。”   余中豪:“肖剑南告诉我的,他说你也在清河,而且去了周台安那里,周台安肯定告诉你了。”   向天亮:“笑话,一夜发生三起命案,我又不是聋子瞎子,我能不知道吗?”   余中豪:“我又得了个苦差使,省厅派我来督查。”   向天亮:“这既说明省里对三案的重视,也同时说明省里对你的信任。”   余中豪:“你说得倒轻巧,就肖剑南那狗脾气,和我对不上路,见面就呛啊。”   向天亮:“督查督查,重点在督,别人去查,你只管督,你有什么好发愁的。”   余中豪:“这倒也是,对了,你在清河干什么么?”   向天亮:“老余,你查我啊。”   余中豪:“瞧你说的,关心一下嘛。”   向天亮:“谢谢,那我向省领导汇报一下?”   余中豪:“汇报个屁,说,你有没有空?”   向天亮:“嗯……恐怕这两天不行,我们滨海搞的两个农业方面的项目,钱到位了,不还得找市里的支持吗。”   余中豪:“旁观者清,我想让你这个旁观者,帮我分析分析王新欣死亡案。”   向天亮:“真心话?”   余中豪:“废话。”   向天亮:“不包括肖剑南?”   余中豪:“他啊,输得最惨也不会求你。”   向天亮:“嗯……老余,你来的时候,领导没有具体交待?”   余中豪:“正因为没有,所以我心里特别没底。”   向天亮:“你担心什么?”   余中豪:“王新欣的身份太敏感,这案子,恐怕……恐怕与清河的政治有关。”   向天亮:“……”   余中豪:“哎,你说话啊。”   向天亮:“怎么说呢?”   余中豪:“拿我当朋友,你就说点真心话。”   向天亮:“老余,你这次过来,带了几个人过来?”   余中豪:“秘书司机,加我就三个人啊。”   向天亮:“你自己带了什么过来?”   余中豪:“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我是说,你除了带着眼睛和耳朵过来,你还带了什么?”   余中豪:“噢……我明白了,我没带嘴巴过来,只听只看,不说。”   向天亮:“呵呵……我什么也没说啊。”   余中豪:“哈哈……你就是说了,我也没嘴说啊。” 第1224章 又见莫小莉   向天亮为自己的小伎俩而得意。   把余中豪拉过来,可以有效地牵制肖剑南,万一与肖剑南有什么误会或冲突,余中豪就是最好的和事佬。   别克轿车在市电视台门前停下了。   向天亮想悄悄地溜进电视台,先掌握方妮的上班时间、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   没有办法,既然是孤军奋战,那就什么都得亲自动手。   前门停车后门进,后门难走就翻墙,电视台的后院墙不高,在向天亮看来就像一道篱笆。   电视台大楼共有六层,向天亮不走电梯走楼道,鬼鬼祟祟的。   刚上五楼转弯处,向天亮就听到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收住脚,伸脖望,侧耳听,向天亮愣了几秒钟,转身撒腿就跑。   真是太不巧了,市委副书记周平和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正陪着省委宣传部和省电视台的领导,在市电视台检查指导工作。   这种场面,向天亮最清楚不过,整个电视台肯定是全休出动,前呼后拥,领导后面的“尾巴”,肯定是又大又长。   也怪向天亮自己粗心大意,电视台门前停了十多辆高级轿车,楞没引起他的注意。   前呼后拥的队伍,从五楼向四楼而来,向天亮可不想这时候露脸。   慌不择路,向天亮在四楼的走廊上快步疾走,一边走一办心里骂,领导检查指导工作,十有八九是形式主义,他妈的,老子今天被形式主义害惨了。   有一扇门上挂着“文艺组”的牌子,门虚掩着,有光漏出,向天亮想也不想,轻手轻脚地推门而进。   “文艺组”办公室里没人,应该都去欢迎领导了。   但是,两边都有门,显然是三间连着的。   办公室藏不了人,向天亮推开左边的门,那里也是办公室。   右边小门连着的,也是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里只有一张办公桌,但在另一面墙上,也有一扇小门。   向天亮走过去,轻轻地拉开门。   不料,里面有人,正从里往外走,和向天亮撞了个满怀。   幽香扑鼻,是个女人。   好在向天亮早有准备,一手揽腰,一手捂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女人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怀里。   与此同时,后脚一勾,向天亮将门带上了。   但是……   向天亮愣住了。   因为女人的眼睛,在向天亮看来,是那么的熟悉。   还有,这女人身上的幽香,一头飘逸的长发,纤细的腰,棉质的软软的睡衣,睡衣里面的空空如也……   女人没有丝毫的反抗,最初短暂的惊恐之后,被向天亮大手捂住的脸上,居然还呈现出些许笑意。   “臭娘们,是你……”   惊讶之余,向天亮松开了手。   “嘻嘻……我叫你小偷呢。还是叫你八爷呀。”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原著名影星、市委书记张宏的夫人莫小莉。   向天亮也笑了,女人是河,莫小莉是条美丽的河,他第二次这样栽进了这条美丽的河。   而且,同样的一幕又出现了。   上一次在市委招待所六零二号房间,向天亮撞上莫小莉,先抱后松,莫小莉身上的睡衣滑落在地。   现在,向天亮的手一松,莫小莉身上的睡衣,同样无声地滑落下去……   美丽无瑕的身体……向天亮张着嘴又愣住了。   这一次莫小莉的反应不一样了。   只见莫小莉的身体像蛇似的,不退反进地粘到了向天亮的身上,玉臂勾住向天亮的脖子,双腿夹住了他的腰,香舌一伸,冲进了他的嘴里,快速地搅动起来。   拒而难拒,却之不恭,热血沸腾的向天亮,一只手托住莫小莉的屁股,一只手在她屁股上狠抽了一下。   这是休息室,床就在旁边,向天亮抱着莫小莉,顺势倒在了床上。   好长的吻……这是向天亮和莫小莉之间的初吻。   但是,要是在身的向天亮,还是守住了自己的防线,离开莫小莉的身体站了起来。   “臭娘们,快穿上你的衣服,外面有大批的领导,我可不想和你同归于尽。”   说着,向天亮走回办公室,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在办公桌边坐下。   巧了,办公桌上搁着玻璃,玻璃下面叠放着几张纸,一张是电视台节目播出表,一张是电视台主要工作人员的值班安排,还有一张是电视台主要工作人员的固定电话、手机号码和寻呼机码。   方妮的名字,在三张表上都有。   不用笔记,向天亮扫了一眼,就记住了方妮的相关信息。   莫小莉出来了,打扮得很利索,像个职业女性的样子。   “臭娘们,你在这里干什么?”向天亮很好奇。   莫小莉的脸上红晕未褪,“我现在知道了,臭娘们是骂人的话,你以后还要这样叫我,我就报警了。”   向天亮笑道:“呵呵……那么,我恢复你的美女称号,你看如何?”   “这还差不多。”眼睛瞟了瞟向天亮的大帐篷,莫小莉轻轻地笑起来,“我还是继续叫你八爷,这个也没有问题吧?”   “随你的便。”向天亮的眼睛也有点斜,斜在莫小莉突出的胸脯上,“美女,你不会是调到这里工作了吧。”   莫小莉嫣然一笑,“你说对了,本人现在是清河市电视台文艺组组长,电视台每天播出的十个小时的电视剧,都是我安排的。”   “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向天亮恭维道。   “我喜欢这个工作,副县长同志,你不欢迎不支持吗?”   “呵呵……我欢迎,但我无权支持。”向天亮忽地一声坏笑,“对了,你的老公,市委书记张宏同志,现在还好吧?”   “好?能好得了吗?”莫小莉嗔了向天亮一眼,玉手一伸,乘机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捏了两下,“你在他身上下的药,像油漆似的,挫不了洗不掉,他都不敢出门,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呢。”   “他知道是我干得吗?”   “你说呢?”莫小莉的双手都放在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上。   “天天在家骂我吧?”   “你说呢?”莫小莉的双手,攥着向天亮的大帐篷又捏又摇。   “嘿嘿……”向天亮连连坏笑,手也在莫小莉胸前揉捏了几下,“希望你老公吃了这个亏后,以后能对我好一点。”   “还说,你现在还在欺负他呢。”   莫小莉挺了挺胸,双眼朝向天亮放电不已。 第1225章 朋友的朋友   向天亮笑着说,“美女,说话的时候可要讲点良心,我现在没有欺负你家老公么,再说了,我那仅仅是报复,他是市委书记,官大三级,他不欺负我我敢欺负他吗?”   “你现在就是在欺负他。”莫小莉挺着胸脯笑道,“副县长同志,你自己看看,你的魔爪正放在什么地方?”   向天亮一愣,随即噢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呵呵……说得有点道理,如果,如果你认为这也是欺负的话。”   向天亮的双手,正占领着莫小莉胸前的两个小高地,并且极不老实地动着。   “副县长同志,这里是你们张书记的领导,你现在肆无忌惮地霸占着,难道不是赤裸、裸的欺负吗?”   “我承认,我承认。”向天亮不但没有撤退,双手反而得寸进尺,撩起莫小莉上衣,双手对着她的双峰来了个零距离接触,“不过,美女同志,你的双手也在欺负着我,是不是也在代表张书记欺负我啊?”   “嘻嘻……”莫小莉的双手,当然舍不得离开向天亮的大帐篷了,“你欺负他老婆,我代表他欺负你,咱们扯平了,嘻嘻……我欺负你,我欺负你……”   “好了,美女同志,到此为止,我现在要开路了。”   向天亮放开莫小莉,莫小莉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敢太过放肆,市委书记的老婆“倒贴”,也太掉价了。   再说了,莫小莉很自信,她是“吃定”向天亮了,他相信以后肯定有机会“亲近”向天亮。   “八爷,我差点忘了,你到电视台来干什么呀?”莫小莉问道。   向天亮当然不能说实话,“也没什么,我以前没过电视台,就是想进来参观参观。”   “都到这份上了,还不拿我当朋友?”莫小莉含着笑。   向天亮微笑着说,“我承认,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但是,但是你这个朋友太特殊,太特殊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莫小莉说道,“我也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虽然是张宏的老婆,但张宏是张宏,我是我,你的事,你和我之间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向天亮瞅着莫小莉道:“莫小莉,我和你老公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你要是夹在中间,可不好受哟。”   “这个不用你管,我自有分寸。”莫小莉笑道,“但有一点请你记住,我之所以留在清河工作,并不是为了张宏,而是有一半原因,为了我在天星投资公司的那笔投资。”   “噢,我有些明白了。”向天亮点了点头,“那另一半原因呢?”   “为了你。”莫小莉直勾勾地看着向天亮。   “我?”   “嗯。”   向天亮急忙摇着手,“莫小莉,你千万别诱惑我,不然。”   “不然咋样?”莫小莉笑问。   “呵呵……不然你会很惨的哟。”   “我愿意被你惨,你惨我呀,你惨我呀。”   说着说着,莫小莉挺着胸脯,又朝向天亮凑了过来。   向天亮笑着躲了开去,嘴里笑骂道:“臭娘们,你要是再这样急不可耐,我以后就不再理你了。”   “对不起,我忘了你的事了。”莫小莉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向天亮淡淡地说道,“本来,我是来找你们电视台的领导,想请你们电视台联合我们滨海电视台,帮我们滨海县拍摄一部农业方面的宣传专题片,可是没有想到,正碰上省市领导到你们这里检查指导工作,你可不知道,我最怕见领导了,所以,所以我就只好躲到你这里来了。”   “就这么简单呀?”   “就这么简单啊。”   莫小莉娇声一笑,“简单得好,你这么一简单,才让我又碰上了你。”   “呵呵……”向天亮伸手在莫小莉屁股上拍了一下,“美女同志,现在我命令你,帮我去看看省市领导走了没有。”   “请八爷先给点奖励吧。”莫小莉又挺起了胸脯。   向天亮咧嘴一乐,看来莫小莉对自己的胸脯很自豪,动不动就要挺起来。   他拿手在两个突出部揉捏了一番,莫小莉才扭着屁股走出了办公室。   在莫小莉的帮助下,向天亮离开了市电视台。   回到车上,向天亮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方妮的电话。   向天亮:“你好,你是方妮同志吗?”   方妮:“你是谁?”   向天亮:“我是你朋友的朋友。”   方妮:“我朋友的朋友?哪位朋友?”   向天亮:“王新欣,市委办公室文秘处处长。”   方妮:“……王新欣?他不是我的朋友。”   向天亮:“不对吧,王新欣亲口对我说的,你是他的朋友,而且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方妮:“你到底是谁?”   向天亮:“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王新欣的朋友?”   方妮:“不……不是。”   向天亮:“噢……那就奇怪了,既然你不是他的朋友,他为什么托我将一些东西交给你呢。”   方妮:“什么,什么东西?”   向天亮:“对不起,既然你不是他的朋友,那就算了。”   方妮:“等等,等等……你真是王新欣的朋友?”   向天亮:“和你一样,我也是他很好很好的朋友,同样的,也是很秘密很秘密的朋友。”   方妮:“对不起,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向天亮:“不行,见了面,不就知道我是谁了吗?”   方妮:“你连名字都不肯说,我怎么相信你呢?”   向天亮:“不需要你相信,我本来就是局外人,我非常乐意置身事外。”   方妮:“……王新欣死了,你知道吗?”   向天亮:“知道,如果他不死,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方妮:“什么……什么事?”   向天亮:“他有东西交给我,并且吩咐我,如果他出了意外,就把东西交给你。”   方妮:“什么东西?”   向天亮:“一个旅行箱,原来存放在市委招待所存物处。”   方妮:“箱子在你手里?”   向天亮:“对。”   方妮:“……王新欣什么时候把箱子交给你的?”   向天亮:“他没有把箱子交给我,箱子一直存放在市委招待所存物处,是我得知他出事以后,及时地将箱子取了出来。”   方妮:“这么说,现在箱子在你手里?”   向天亮:“不错。”   方妮:“你看过箱子里的东西吗?”   向天亮:“刚看过。”   方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向天亮:“车上。”   方妮:“我想……我想在外面见你,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向天亮:“我本来无所谓,你是名人,确实不太方便,和你见面,也让我有些不方便了。”   方妮:“对不起,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来我的家?”   向天亮:“嗯……好吧。” 第1226章 方妮   这谎撒得够大的。   向天亮把自己“塑造”成了王新欣的朋友。   他不怕方妮不相信,相信了更好,不相信也没关系,只要能正面接触方妮,其他什么都好办。   有的时候,为了达到某个目的,不择手段也是可以的。   方妮的家在清河市的西城区,清河江南岸。   这里被誉为清河的富人区,一座座别墅,就是身份的像征。   向天亮来过这里,两年前他还在市建设局工作的时候,参与过这里规划的检查落实。   方妮是市电视台的当家主持,又有一个市委副书记公公,住在这里并不奇怪。   不过,向天亮驾车通过清河江上的清河一桥后,突然放慢了车速。   向天亮对方妮的了解不多,越接近别墅区,他的疑心就越重。   有一点是明确的,敢让向天亮上门谈王新欣,说明方妮家没有其他人在。   向天亮将车停得远远的,等了十多分钟,才提着旅行箱下车,不紧不慢地朝方妮家走去。   别墅及其周边非常安静,向天亮确认,方妮家是安全的。   门开的刹那,方妮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王新欣的“朋友”会是向天亮。   向天亮可以不知道或不认识方妮,因为他很少看电视,对现实中的女人的兴趣,远远大于电视上的美女。   方妮却认识和了解向天亮,清河市下属的七县三区,有四五十个副县长副区长,向天亮是最“出名”的。   向天亮微笑着,一边缓缓地点着头,一边伸手在上衣口袋按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打开了录音笔上的录音键。   方妮:“向县长……是,是你?”   向天亮:“不错,是我。”   方妮:“怎么,怎么会是你?”   向天亮:“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方妮:“请……请进。”   向天亮:“谢谢。”   方妮:“向县长,你坐。”   向天亮:“方妮同志,请你先看看箱子里的东西是不是都在。”   方妮:“……”   向天亮:“怎么样?”   方妮:“谢谢,东西都在。”   向天亮:“物归原主,我算了一桩心事了。”   方妮:“向县长,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向天亮:“不用客气,我是王新欣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方妮:“我可以……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向天亮:“可以,我也正想问你几个问题……这样吧,你先问,我后问。”   方妮:“向县长,你和王新欣真的是朋友吗?”   向天亮:“当然。”   方妮:“我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向天亮:“这就是他为人的谨慎之处,就像他在几天之前才告诉我你和他的关系一样,他很好地遵守了我和他成为朋友的先决条件,那就是不对任何人提起。”   方妮:“你是什么时候和他成为朋友的?”   向天亮:“两年前,我在市建设局办公室工作,他随市委领导来市建设局检查指导工作。”   方妮:“你们怎么交往的?”   向天亮:“和一般的朋友不一样,我们平时很少来往,两年多了,我们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也不过三回。”   方妮:“他很相信你?”   向天亮:“对,他很相信我。”   方妮:“他向你说起过我吗?”   向天亮:“他倒是向我提起过他有个女人,他说他爱得很深,但是,他没向我提起过女人的名字,不过……我也没问,我猜得出,他的爱不太方便公开。”   方妮:“关于这个旅行箱,他是怎么交待的?”   向天亮:“他几天前给我打电话,说有事拜托我。”   方妮:“你答应了?”   向天亮:“是的,王新欣从没求我办过事,他一开口,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方妮:“他当时怎么说?”   向天亮:“他说他请了长假,要出一趟远门,但他怕万一回不来,所以请我替他保管一个旅行箱,如果他出事了,就让我把旅行箱交给你。”   方妮:“那你为什么砸开箱子呢?”   向天亮:“很简单,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我怕被掉包了,所以我要检查。”   方妮:“那么……那么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向天亮:“打听过,有说自杀的,有说他杀的,但据听说,自杀的可能性更大。”   方妮:“你相信他是自杀的吗?”   向天亮:“不相信,我相信他不会自杀。”   方妮:“你认为,如果不是自杀,会是谁杀害了王新欣?”   向天亮:“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关于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公安局专案组。”   方妮:“有人说过,你才是清河市最好的警察。”   向天亮:“可惜,我毕竟不是真正的警察。”   方妮:“我想请你帮我调查王新欣的死因,可以吗?”   向天亮:“我很乐意,但现实不允许。”   方妮:“向县长,如果你同意帮我调查,我愿意提供一切我能提供的帮助。”   向天亮:“这个……这个我得考虑考虑。”   方妮:“向县长,我求你了。”   向天亮:“嗯……方妮同志,我同意你的请求。”   方妮:“谢谢。”   向天亮:“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关于王新欣的一切事情。”   方妮:“可以,你问吧。”   向天亮:“方妮同志,有些问题可能让你尴尬,你也愿意告诉我吗?”   方妮:“我愿意。”   向天亮:“好吧,我现在问你第一个问题,你和王新欣是什么关系?”   方妮:“朋友,朋友关系。”   向天亮:“什么样的朋友关系,请实话实说。”   方妮:“恋人关系和……和情人关系。”   向天亮:“恋人关系和情人关系?你是说,你们曾经是恋人关系?”   方妮:“对,我和王新欣曾经是恋人关系。”   向天亮:“请具体说说。”   方妮:“大约六年前吧,我那时还只是电视台的一名记者,王新欣刚调到清河工作,有一次,他来电视台帮着审查播出市委领导的演讲稿,我们……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向天亮:“一见钟情?”   方妮:“是他对我一见钟情,我当时对他没有感觉。”   向天亮:“接着他开始追你?”   方妮:“是的,他疯狂地追求我,除了找我、约会我,就是给我写信,每封信都是上万字,洋洋洒洒的。”   向天亮:“然后,你同意了?”   ……   正在这时,传来了一阵门铃的铃声。   方妮的脸色倏地变了。 第1227章 子债父还   看到方妮的脸色倏变,向天亮也是神情一凝,噌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你得先躲一躲。”方妮红着脸焦急地说。   向天亮心里一动,“是你老公周和吗?”   “不,不是。”方妮摇着头道,“他,他还在精神病院里。”   周和是精神病人?向天亮心道,难怪方妮和王新欣爱得这么“深”。   “那来的是谁?”向天亮反而不急了,方妮家三间三层,藏个人很容易,只要不来余中豪或肖剑南之类的高手,小警察好糊弄,一般人更不在话下。   方妮的脸更红了,“来的人……肯定,肯定是我公公。”   “市委副书记周平?”向天亮吃了一惊,他不是陪着省委宣传部和省电视台的领导,在市电视台检查指导工作吗?   方妮的表情很奇怪,除了紧张,更多的是羞愧。   向天亮心里明白了几分。   门铃又一次响了起来。   “向县长,求求你……求求你先躲一躲好吗?”方妮急了。   “可以,那咱们刚才的约定还有效吗?”   “有效,有效。”方妮的态度近乎于央求。   向天亮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收起了旅行箱。“方妮同志,我暂时替你保管旅行箱吧。”   说完,向天亮提着旅行箱进了客厅旁边的书房。   但是,向天亮在提起旅行箱的同时,乘着方妮不注意,另一只手拿出录音笔,塞到了沙发的座垫下。   当然了,书房的门也只是虚掩着,向天亮想亲眼验证心里的疑问。   周平,前任市委组织部长,现任市委副书记,向天亮最早认识的市委领导,他在市党校学习的时候,还和当时兼任市党校副校长周平说过话。   一位忠厚长者,这是向天亮心目中的周平。   但是……   开门声,关门声,进来的果然是周平。   步履骄健,双手摆动,着一身休闲服,不像个半百挂五的老人。   方妮有些不知所措,跟在周平身后,还连着往书房瞅了两次。   刚才没仔细打量方妮,现在向天亮隔着门缝看人,才发现方妮果真是个大美人,那脸蛋,那身材,实在是太漂亮太火辣了,尤其是胸脯,简直是怒峰高耸,喷薄欲出。   周平在沙发上坐下,背对着书房,眼睛直直地看着方妮。   方妮离周平有两米多远,中间隔着一张茶几,但周平的视线,目标显然是方妮的胸脯。   周平重重地哼了一声。   方妮身体一颤,犹豫着,慢慢走到了周平面前。   周平的一只手伸了出去,抓住方妮的胸脯,重重地往下一拽。   啪地一声,方妮一屁股跌坐在茶几上。   周平:“为什么不去上班?”   方妮:“我……”   周平:“哼,屁股又痒痒了是吧。”   方妮:“不,不是……我,我身体不舒服。”   周平:“臭婊子,王新欣死了,你是心里不舒服吧。”   方妮:“不是……不是的。”   周平:“王新欣死了,你难道不难过吗?”   方妮:“难过。”   周平:“好,好,终于说真话了。”   方妮:“爸,人都死了,你还要怎么样?”   周平:“还有你的心,我要把你的心收回来。”   方妮:“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周平:“没关系吗?哈哈,你下面的那个烂洞,是我第一个发掘的,你的洞你的心,还有你的身体,都是我的,永远是我的,能说没有关系吗?”   方妮:“你卑鄙。”   周平:“我是卑鄙,我都卑鄙了十年了,你还不知道吗?”   方妮:“你不怕我去告我吗?”   周平:“臭婊子,你要是告我,十年前就应该去告我,你现在的地位,你的名气,你现在住的房子,统统都是我给的,你想告就去告吧。”   方妮:“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周平:“哦,十年快到了。”   方妮:“你答应过的,十年后就放过我的。”   周平:“可你呢,你答应我的,你做到了吗?”   方妮:“我……我把十年都给了你,这还不够吗?”   周平:“你真的想让我放过你吗?”   方妮:“你以为呢?”   周平:“行,只要你答应我三件事,我就给你自由,真正的自由。”   方妮:“你说。”   周平:“第一件事对你来说很容易,咱们在什么地方都做过了,就是两个地方还没有,一个是你办公室,一个是车里,哈哈……这两个要求不难吧。”   方妮:“不要脸。”   周平:“我不要脸,你在床上也很不要脸嘛。”   方妮:“我答应你。”   周平:“这才乖嘛……第二件事,你要搬到我家里住上一年。”   方妮:“不行……会被妈发现的。”   周平:“发现什么?哈哈……你婆婆早就知道了。”   方妮:“你……你跟她说了?”   周平:“我不但跟他说了,她还同意了。”   方妮:“我,我不同意。”   周平:“你必须同意,哼,小心你的屁股。”   方妮:“还有呢?”   周平:“第三仵事嘛,你也知道的,我家四代单传,周和已成了疯子,我还能让周家断了香火。”   方妮:“你……”   周平:“你什么你,你是周家的儿媳妇,为周家传宗接代是你应尽的义务。”   方妮:“周和他……他没那个能力了。”   周平:“他没那个能力,我有那个能力啊,子债父还嘛。”   方妮:“爸……”   周平:“哈哈……爸每一次都干得你欲仙欲死,你认为我没那个能力吗?”   方妮:“可是……”   周平:“可是什么,快过来,爸想要你了。”   方妮:“今天不行,今天我……我身体真的有点不舒服。”   周平:“臭婊子,你装什么蒜啊,不舒股没关系,我帮你捅一下不就舒服了吗。”   方妮:“不行,我马上要出门去的。”   周平:“哼,是不是要我揍你一顿,你才肯乖乖地服从?”   方妮:“……你先告诉我一件事。”   周平:“什么事?”   方妮:“王新欣是不是你杀的?”   周平:“他娘的,还想着他啊……公安局的人说,他是自杀的。”   方妮:“我不相信,他不会自杀,他一定是被人杀死的。”   周平:“反正不是我。”   方妮:“真和你没关系?”   周平:“傻娘们,我要是想杀他,五年前他就没命了。”   方妮:“……”   周平:“臭婊子,还不动手,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   不料,就在周平的喝声中,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第1228章 好戏被搅   是周平的手机在响。   本来,周平的两只手都在方妮的身上,手机响了,他抽回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一边,手又回到了方妮的身上。   方妮没有任何反抗,任凭周平的双手,剥掉了她那件粉红色的羊毛衫。   可是,手机又不凑巧地响了起来。   手机的铃声很清脆,但周平全然不理,双手在方妮的腰间往下一拽,将她的睡裤一下拽到了脚后跟边。   方妮的身上,只剩下了白色的罩罩,和白色的三角形小内裤。   手机还在顽强地响着。   周平又一次挂断了电话,双眼在方妮身上游动着,嘴里唠叨了起来。   “啧,啧啧……小婊子啊,你的身体还是这么好看……他娘的,我看了十年了,还没看够呢……啧,啧啧,这小屁股,将来准生儿子呢……哈哈,我的儿子,周家的儿子……”   不料,手机又响起来了。   周平的情绪受到了影响,恼火地拿起了手机,“谁啊?”   没人应声,周平挂断了电话。   但是,手机还在周平的手上,却又响了起来。   这下周平起疑心了,他又一次接起电话,但电话却马上又挂断了。   周平拿着手机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走着,一个窗户一扇门地检查起来。   一会儿,周平走了回来。   “啪。”一个巴掌扇在了方妮的脸上。   “臭婊子,你是不是藏了什么野男人了。”   “我没有,我没有……呜……”   方妮跌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双手掩面抽泣起来。   周平没了兴致,瞥了方妮一眼,不满地哼了一声,拿着手机走了。   其实,周平手机响了好几次,全都是向天亮捣的鬼。   向天亮躲在书房里,一直很是为难,周平和方妮“入戏”的时候,他就想帮方妮一下,可看到方妮很“享受”的样子,他又犹豫了。   当然,他也想乘机欣赏公媳俩的好戏,可转念一想,万一公媳俩折腾之后,周平留下来不走了,岂不坏了自己的事?   这一招还挺有作用,周平终于不耐烦地走了。   向天亮从书房里出来,看也不看方妮,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方妮的脸噌地红了起来。   不料,她没穿衣裤,居然就那样瞅着向天亮,眼里秋波汪汪的。   向天亮:“方妮同志,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吧。”   方妮:“我,我……对不起……”   向天亮:“先穿上衣服,再坐下说话。”   方妮:“可是,可是……”   向天亮:“可是什么?”   方妮:“刚才,刚才他给我嘴里塞了颗药丸,我现在,我现在……”   向天亮:“噢,药发作了?”   方妮:“嗯……向县长,我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   向天亮:“他给你吃的是什么药?”   方妮:“就是那种……那种催情的药。”   向天亮:“噢……教你两招,去浴室将头浸在冷水里,然后双手互掐两个虎口,使劲地掐,狠狠地掐。”   方妮:“可是,可是我的意思是……是你那样的帮我。”   向天亮:“呵呵,这是你公公的任务,这个忙我可帮不上。”   方妮:“向县长,求求你,求求你……”   向天亮:“他妈的,你想到哪里去了。”   方妮:“我,我受不了了……”   向天亮:“快去快去,照着我的方法做,坚持五分钟就没事了。”   方妮:“……”   七八分钟后,方妮穿着衣服出来了,向天亮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犯“错误”,方妮是很漂亮,放在百花组里起码能进入前十名,但他却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向天亮:“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方妮:“谢谢,谢谢向县长。”   向天亮:“他就是用这种药控制你的吧?”   方妮:“嗯,我,我实在没办法。”   向天亮:“我先问你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地告诉我。”   方妮:“你问吧。”   向天亮:“你和王新欣,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肉体关系的?”   方妮:“大约……大约将近在三年前。”   向天亮:“那你公公周平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和王新欣的关系的?”   方妮:“两年半前吧。”   向天亮:“他发现之后,是什么样的反应?”   方妮:“狠揍了王新欣一顿,还把我……还把我关了一个多月。”   向天亮:“后来呢?”   方妮:“后来,后来他倒没说什么,但他开始用那种药控制我了。”   向天亮:“他后来对王新欣的态度怎么样?”   方妮:“这个……这个我还真没有看出来。”   向天亮:“你后来继续和王新欣来往,他知道吗?”   方妮:“知道,有几次在我家碰上了,他也没说什么,但是。”   向天亮:“但是什么?”   方妮:“他暗中装了照相机,拍了不少我和王新欣的照片。”   向天亮:“哦,他是以此来控制你和王新欣。”   方妮:“我也是这么想的。”   向天亮:“……照这么说来,他是没有理由杀死王新欣,真想杀的话,当次第一次发现你和王新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该将王新欣杀了。”   方妮:“那……那谁会杀了王新欣呢?”   向天亮:“这个还不好说,有可能真的是自杀呢,当然,你公公周平的嫌疑仍然不能排除。”   方妮:“向县长,请你一定要查出杀人凶手。”   向天亮:“对不起,查出杀人凶手是公安局的工作。”   方妮:“那你,那你……”   向天亮:“我就是帮王新欣把旅行箱转告给你。”   方妮:“没别的事?”   向天亮:“当然了,作为王新欣的朋友,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死。”   方妮:“所以,为了你,为了我,请你一定要找出杀人凶手。”   向天亮:“先不谈这个,我要提醒你的是,旅行箱里的情书要立即烧毁,万一让公安局或其他人发现,你的麻烦就大了。”   方妮:“我知道,回头我就把那些信烧毁掉。”   向天亮:“还有,你真的爱王新欣吗?”   方妮:“当然是真的。”   向天亮:“那好,我帮你调查,争取找出杀害王新欣的凶手。”   方妮:“谢谢,谢谢。”   向天亮:“但是……咦,等等,等等……”   说话间,向天亮脸色大变,嗖地站了起来。 第1229章 回马枪   向天亮急步走到窗边,撩起窗帘往院子里看去。   没错,他刚才听到的是刹车声,尽管声音是那么的轻微。   周平开着车回来了。   好一个回马枪,向天亮冷冷地一笑。   周平这时候杀回来,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刚才的几个电话正好搅了他的好事,他回来是继续“好戏”的,二是刚才的几个电话来得太过巧合,引起了他的怀疑。   方妮也走过来,看到周平去而复返,俏脸顿时红了。   周平并没有立即下车,他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向天亮的手机。   幸亏向天亮早有准备,手机已关掉铃声改成了振动。   方妮红着脸说,“向县长,麻烦你躲一躲。”   “你想摆脱他吗?”向天亮笑着问。   “想。”方妮点着头。   “你有照相机吗?”向天亮又问。   “你,你要干什么?”方妮猜到了向天亮的意思。   “有没有照相机?”向天亮追问。   “有,有……书房的书桌左边的抽屉里,胶卷也是刚装上去的。”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方妮同志,待会你好好表现表现,帮我拿住了他,不但你可以得到自由,我也可以帮你完成调查的任务。”   “向县长,这个,这个……”方妮羞得无地自容。   向天亮端起了脸,拿出录音笔晃了晃,“方妮同志,你和周平的奸情,我凭录音带就能捅到纪委去,你以后只能听我的,不想听也得听,否则你后果自负。”   “你……我……”方妮怔住了,她没想到向天亮也很“坏”。   “说,听我的还是不听我的?”向天亮的脸拉得更长了。   “我听你的,听你的……”方妮连忙应道。   向天亮坏坏地笑着,“方妮同志,表现好一点哦。”   “我,我怎么表现呀?”   “嘿嘿……你一方面要半推半就,另一方面要装出不情愿的样子,让人看着是被迫的,当然了,我相信不用我提醒,你也会表现得很好的,都十年了,老夫老妻,轻车熟路嘛。”   看到周平下车,不紧不慢地朝门边走来,向天亮冲着方妮一笑,转身躲进了书房。   方妮没说假话,书房的书桌左边的抽屉里,果然有一架照相机,旁边还有两个胶卷,向天亮拿起来检查了一下,拿着照相机和两个胶卷,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书房门边。   客厅里,好戏正在上演。   周平关上门,径直走到方妮面前,抱起她扔到了沙发上,“臭婊子,你那里痒痒了吧……老子,老子一定让你爽个够……”   一个饿虎扑食,周平扑到了方妮的身上。   动作是那么的迅速,那么的熟练,在周平的魔爪下,公媳俩的衣服,扔得到底都是。   向天亮看得也是血脉贲张,下面的帐篷,噌地撑了起来。   果然是老当益壮,周平干得挺狠挺长,那家伙不太显眼,但居然持续了一个小时。   向天亮心道,这个周平,应该也是吃了药的,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哪有这样的持久力啊。   再看被周平压在下面的方妮,开始还是半推半就,后来是情不自禁,浪叫声始终不断,双臂双腿箍住周平不放了。   也是个浪货,向天亮心里骂道。   方妮的雪白的屁股,慢慢的不扭动了。   “战斗”将近尾声,方妮已溃不成军,束手就擒。   这时,周平大喝一声,“臭婊子,我,我要丢了……”他已到了最后的时刻。   突然,书房的门啪地开了,拿着照相机的向天亮,笑吟吟地看着周平。   向天亮也真是坏,偏偏在周平冲刺的时候亮相,吓得周平从云端跌落下,那玩艺儿惊恐地变成了小虫虫。   走到沙发边坐下,向天亮冲着周平翘起了大拇指。   周平:“是你……”   向天亮:“周书记,了不起,了不起,你真是老当益壮啊。”   周平:“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向天亮:“呵呵……先穿上衣服再说话,我可懒得看你的破玩艺儿。”   周平:“……”   向天亮:“周书记,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方妮同志。”   周平:“我知道你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你是在调查王新欣死亡案。”   向天亮:“不错,至于你们公媳俩的事,对我来说是意外的收获。”   周平:“你是怎么找到方妮的?”   向天亮:“我是王新欣的朋友,他的事我全知道。”   周平:“你是王新欣的朋友?”   向天亮:“对,我和他的关系是这样的……”   周平:“哦,是这样啊。”   向天亮:“周书记,你真够可以的,方妮是你的儿媳妇啊。”   周平:“这事么……我也不妨告诉你,方妮开始的时候,是我的人,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向天亮:“你的人?十年前是你强行占有了她吧。”   周平:“没有我,她就没有现在的成就和地位。”   向天亮:“那后来嘱,她成了你的儿媳妇,你应该自重嘛。”   周平:“我儿子是个废人,这谁都知道的。”   向天亮:“也就是说,她名义上是你的儿媳,实际上是你的情人。”   周平:“事实上就是这样的。”   向天亮:“那么王新欣呢?”   周平:“那是我后来发现的。”   向天亮:“奇怪,既然你发现了王新欣和方妮的私情,为什么会放过王新欣?”   周平:“本来我是不会放过王新欣的,但是,臭婊子答应了我的条件。”   向天亮:“周书记,请你用文明的词语。”   周平:“对不起,方妮答应了我的条件。”   向天亮:“什么条件?”   周平:“她在三十五岁之前,不得离开我。”   向天亮:“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王新欣呢?”   周平:“他答应做我的人,而且,为了更好地控制他,我默许了他和方妮继续来往。”   向天亮:“周书记,还有其他原因吧?”   周平:“你说着了,王新欣当时为了讨好我,向我透露了一个大秘密。”   向天亮:“什么大秘密?”   周平:“王新欣说,他是省委李书记派来的人,专门负责搜和掌握清河市的政治动态的。”   向天亮:“这确实是个大秘密,周书记,这个秘密你告诉过别人吗?”   周平:“当然不会,我要泄露了,我还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吗?”   向天亮:“好,现在,咱们该谈谈王新欣死亡案了。” 第1230章 忍痛割爱   这时,方妮醒过来了。   向天亮微笑着,眼睛在方妮身上乱转,偶尔还瞅着周平的窘境。   周平瞪了方妮一眼,方妮急忙起身穿衣,无奈刚才衣服被周平扔得到都是,只得撅着屁股在客厅里找着衣服。   好在客厅里开着空调,不穿衣服也不觉得冷,方妮本来就穿得不多。找了件外套就回到了沙发边。   周平哼了一声,“一边待着去,我和小向县长有话说。”   方妮转身要走,却被向天亮叫住了,“方妮同志,你不用回避,你也是当事人之一嘛。”   瞥了周平一眼,方妮没有走,而是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了。   虽然有些无奈,但周平也不敢反对向天亮的“决定”,悻悻地白了向天亮一眼。   周平:“向天亮,你这是要羞辱我吗?”   向天亮:“你要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但是,方妮同志必须在场。”   周平:“……好吧,现在你占据着主动,我听你的。”   向天亮:“周书记,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是市委副书记,我差着你三个级别呢。”   周平:“不,现在你在上,我在下,我有这个自知之明。”   向天亮:“嗯,既然你知道了王新欣的真实身份,和他在清河的特殊使命,那我也不对你隐瞒了,我是受李书记黄省长之托,秘密调查王新欣死亡案。”   周平:“看到你,我就猜到你的来意了。”   向天亮:“周书记,我最关心的还是王新欣死亡案,其他的事倒在其次。”   周平:“我可以向你表个态,王新欣的死跟我毫无关系,我也正想知道是谁杀了他。”   向天亮:“哦,你认为是他杀?”   周平:“这是公安局专案组的共识,之所以有人提出是自杀,实际上是烟幕弹。”   向天亮:“既然你和王新欣的死没有关系,那你认为是谁杀了他?”   周平:“不知道,我实在想不出是谁要杀他。”   向天亮:“王新欣还有其他朋友吗,或者,有什么与他来往密切?”   周平:“这个我就更不知道了,王新欣朋友不多,来往密切的就更少了。”   向天亮:“你控制了他,他会不告诉你吗?”   周平:“控制?你说得倒是轻巧,他只是帮我办过不少我所委托的事情,但其他方面,他还是独立的,也就是说,他不是什么都听我的。”   向天亮:“这么说来,这个王新欣是个多面人,不但肩负省领导的重托,还要听你的调迁,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人也在暗中控制着他。”   周平:“很有这种可能,所以王新欣害怕了,他想离开这里。”   向天亮:“你也知道他要偷渡外逃?”   周平:“王新欣告诉了方妮,方妮又告诉了我。”   向天亮:“你支持他偷渡外逃?”   周平:“当然了,就他的处境来说,外逃是最好的选择,就我个人来说,我讨厌王新欣老缠着方妮,我巴不得他离开呢。”   向天亮:“从一系列情况来看,王新欣之死确实与你无关,因为你没有必要杀他,但是,你的嫌疑仍然存在。”   周平:“关于这方面,我愿意接受调查。”   向天亮:“呵呵……那另一方面呢?”   周平:“另一方面?”   向天亮:“你和方妮,你们公媳之间的事。”   周平:“向天亮,你一定要管这方面的事吗?”   向天亮:“既然碰上了,我就不能不管,再说了,我拍了这么多照片,我不能白拍吧。”   周平:“那你想要什么?”   向天亮:“周书记,你应该很清楚,我只要把录音和照片往上一交,你这个副书记也就当到头了。”   周平:“我知道,我的前程,我的晚节,统统都掌握在你的手里。”   向天亮:“说得太严重了,我不是一个喜欢赶尽杀绝的人。”   周平:“这倒也是,你很讲政治,你不是一个莽撞之人。”   向天亮:“周书记,我一向都很佩服你,以后怎么做,不需要别人来指点的。”   周平:“你的意思我明白,现在一把手二把手既团结又斗争,你是想让我独立出来。”   向天亮:“不错,你现在和一把手走得太近,对你自己没有好处,对清河市更是有害无益。”   周平:“这是……这是上面的意思吗?”   向天亮:“上面?”   周平:“省委李书记。”   向天亮:“这我不能说,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周平:“我明白了,我想……我想我会这么做的,需要一个过程,但你会看到的。”   向天亮:“谢谢周书记,我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周平:“第二个目的是什么?”   向天亮:“解放方妮同志。”   周平:“解放?”   向天亮:“你占着人家十年了,够了,从此以后给她自由吧。”   周平:“向天亮,你可以不管这件事吗?”   向天亮:“非管不可,这是为方妮好,更是为你好。”   周平:“这么说……这么说,是非解决不可了。”   向天亮:“一,方妮和你儿子周和离婚,二,你作出承诺,以后永远不要打扰方妮。”   周平:“这也是……这也是方妮自己的意思吗?”   向天亮:“周书记,你现在还想她帮你传宗接代吗?”   周平:“向天亮,这事,这事可不可以再商量商量?”   向天亮:“没得商量,俗话说,打铁还要自身硬,你是清河的三把手,我们可不希望他因为与儿媳妇的乱情而毁于一旦。”   周平:“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向天亮:“呵呵……方妮被你培养了十年,够浪够骚的,我看你要是不吃药,一定是拿不住她了,周书记,你五十几岁了,也该息息了,晚节,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保持晚节。”   周平:“你要是看上她了,我忍痛割爱,我愿意把她让给你。”   向天亮:“他妈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方妮是我的姐姐了。”   周平:“姐姐?”   向天亮:“对,你如果再敢欺负我姐姐,我就把你那玩艺儿割下来喂狗吃。”   周平:“……算,算你狠。”   向天亮:“周书记,表个态吧。”   周平:“就依你所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向天亮:“呵呵……好,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大丈夫男子汉嘛。”   周平:“唉……我周家四代单传啊。” 第1231章 打一巴掌给颗糖   看着周平唉声叹气,又瞅瞅方妮的窘态,向天亮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   向天亮的笑,让方妮更加羞愧难当,头低得更多,不敢看向天亮,也不敢瞅周平。   “呵呵……方妮姐姐,你快去洗一洗吧。”向天亮咧着嘴直乐,“瞧你刚才忙得汗流浃背的,肯定是一身的汗臭,快去快去。”   方妮起身,没有吱声,头也不抬就往浴室跑。   向天亮冲着方妮的背影继续喊道:“方妮姐姐,洗完后帮我弄瓶酒,我要为你公公压惊,陪他好好地喝几杯。”   周平恨恨地瞪了向天亮一眼,“臭小子,你也太忘恩负义了吧,当初要不是我这个组织部长帮你,你这个年纪能升到副处级吗?”   这倒是大实话,当初的周平很欣赏向天亮,在市党校的一次短暂相遇,周平就将向天亮从副科提到了正科,后来向天亮从市建设局调到滨海县,先从县长助理这个准副处级干起,再晋升为副县长,没有周平的力主和助推,哪有这么快这么顺利。   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与谋,向天亮不开眼不开窍,当初没有及时“紧跟”周平,没有投到他的门下,而且周平自己也与省委副书记陈益民走得很近,逐渐忽视了向天亮的存在。   “周书记,当初的事情,我是得好好地谢谢你。”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正因为要谢谢你,所以我才让放开方妮,你想想啊,你和方妮这种关系,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老话说夜路走多了肯定遇上鬼,总有一天,这颗定时炸弹会把你炸得粉身碎骨。”   周平愣了愣,“这么说,你是在保护我喽。”   “正是这样。”向天亮低声地说,“周书记,以后你就接替王新欣的角色吧。”   “我?我能直接向李文瑞书记汇报工作?”周平精神一振,能因祸得福,乘机靠上李文瑞这棵大树,求之不得啊。   “但是。”向天亮严肃地说,“就现在这个情况,你恐怕还没有资格直接向李文瑞书记汇报工作,李文瑞书记也不会信任你的。”   周平点着头,“我明白了,我也很理解,你的意思是,由你担任李文瑞书记和我之间的沟通桥梁。”   “对。”向天亮也是微笑着点头。   “我同意。”周平说。   向天亮说,“鉴于目前的情况,不需要你特别地做什么,保持现状就行了,当然,在暗中你要做好与市委一把手二把手分道扬镳的准备。”   周平沉吟着道:“如果你的意思就是李文瑞书记的意思,那李文瑞书记就是在为下一盘大棋而进行布局啊。”   “所以,你会变得举足轻重。”向天亮笑着说道,“但是,我首先要保证你自己不出问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要确保你不变成坏蛋。”   周平的老脸红了,指了指浴室方向说,“天亮,你是说……你是说,我只能忍痛割爱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这事是这样的,有人杀王新欣,那说明有人可能知道方妮,以及知道方妮和你的事,所以,你随时都有倒霉的可能,其次,方妮是大美女,是市电视台的头牌主持,周书记,她目标太大太显眼了啊。”   “你说得是,你说得是。”周平又是一阵叹息,“唉……可惜了,我周家四代单传啊。”   向天亮忍俊不禁,望着从浴室里出来的方妮坏笑。   浴后的美女,满脸红潮,更显妩媚,不仅周平老眼迷离,就连向天亮都看着眼热。   方妮拿来一瓶红酒和三个酒杯,不声不响地,倒了三杯酒。   “方妮姐姐,你坐下吧。”向天亮瞅着方妮直笑。   犹豫了一阵,方妮在向天亮身边坐了下来。   向天亮翘起二郎腿,接过方妮递来的酒杯,喝了几口,冲着周平得意地笑着。   “周书记,要说你和我方妮姐的事,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你什么意思?”周平不解地问。   向天亮笑问:“你和我方妮姐在一起,是不是快十年了?”   “是啊,是快十年了。”   “那你说说,我方妮姐那地咋样?”   “什么什么地咋样?”   “他妈的,你都耕耘了十年了,她那块地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吗?”   “噢……好地,绝对的好地。”   “怎么个好法?”   “嘿嘿……地肥,水美,草密呗。”   “那么,这么好的地,能不能种出好庄稼来?”   “绝对的啊。”   向天亮忍着笑,“周书记,这我就不明白了,那么好的地,你种了十年都没有开花结果,这问题在哪里,恐怕是你的种子有问题吧?”   “天亮,你……”周平呆住了。   方妮羞得不行,悄悄地伸手推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还是不笑,反而更加一本正经了,“周书记,你扪心自问,你想让我方妮姐帮你传宗接代,你也得先看看你的家伙有没有那个能耐啊。”   “是啊……打铁也得自身硬啊。”周平喃喃自语,看看方妮的肚子,又瞅着向天亮,“天亮,你说得有道理,可能,可能真是我的种子有问题呢。”   “呵呵……所以么。”向天亮说给周平听,却是看着方妮坏笑,“你周书记讲了一辈子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现在也该自我批评一下了吧。”   没想到,向天亮这话说到周平心坎里去了,“天亮,你这是打一巴掌给颗糖,我被你甜着了,谢谢你,谢谢你,我洗一洗,这就去医院检查一下。”   向天亮一脸惊讶,“周书记,你这就要走?”   “是啊。”周平站起身要往浴室去。   “他妈的。”向天亮骂道。   周平惊异地看着向天亮,“怎么了?其他事情我都答应你了啊?”   向天亮黑着脸道:“他妈的,你还想在这里洗澡,做梦吧你,周书记,我再郑重地警告你,今天是你最后一次出现在方妮姐的家里,如果再让我看见你纠缠她,再看见你出现在方妮姐家里,我就用枪打烂你那破玩艺儿。”   “我走我走,我答应你了,我走还不行吗?”   周平走了。   向天亮这才看着方妮问道:“方妮姐,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想法了,告诉我,你舍得离开周家吗?” 第1232章 我要向你学习   向天亮的问题,让方妮不但无言以对,还闹了个大红脸。   离开周家是肯定的,这还用说吗?   向天亮也有点反常,热脸贴热屁股,先把自己当成了方妮的弟弟。   这一点方妮是既高兴又感动,她是个孤儿,是福利院长大的,有向天亮这样一个弟弟,她是做梦都想,以后谁还敢欺负她?   弟弟很霸道,第二天早上,就开着车,带着方妮直奔民政局。   方妮不知道向天亮的真正用意,只知道他是带着她来办理离婚手续。   向天亮不但是为了方妮,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保护周平。   前面说过,尽管向天亮与市委副书记周平分属不同的阵营,但他很钦佩周平的为人。   周平是本地派干部的代表,他要是倒了,不知道有多少本地派干部倒霉。   而且周平为官很正,有口皆碑,至少向天亮就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坏话。   人无完人,金无赤金,向天亮心道,也许周平的唯一的“坏”,就是霸占了方妮十年。   这也是向天亮私心作祟,和大多数人一样,地方主义至上,“五湖四海”第二,对本地出身的干部,他有一种天然的亲近。   “方妮姐,你想好了没有?”向天亮问道。   “想好了。”方妮说。   “你去吧,我等你。”看了看手表,上班时间已到,向天亮帮方妮打开了副驾座那边的车门。   周平也到了,而且是亲自开车,并将车停在了向天亮的车边。   是周平的老伴陪着傻儿子进了民政局,他自己钻进了向天亮的车里。   看了一眼周平那眉头紧锁的脸,向天亮安慰道:“周书记,你还有三个女儿两个外孙一个外孙女,你周家的香火断不了。”   昨天周平去医院悄悄做了检查,结论让他绝望,他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   “放心吧。”周平闷声闷气地说,“我昨晚想了一夜,我已经想通了。”   向天亮问道:“方妮姐的事,你不会怪罪于我吧?”   “我没你想的那么狭隘,这样也好,我得到了解脱。”周平看着向天亮问道,“倒是你,你准备怎样向李书记黄省长汇报?”   “很简单,王新欣的特殊身份已经暴露,正准备外逃时被人杀害,据查,王新欣的特殊身份已被至少两人所掌握,凶手应该是其中之一,具体是谁,有待后续调查,建议将王新欣的死亡案以自杀结案。”   周平讽刺道:“你太会讲政治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你要是不反对,那我就将你与方妮和王新欣的三角关系,直接汇报给李书记和黄省长。”   周平说,“还是算了吧,我知道你是良苦用心,既是为了清河市的稳定和大局,也是为了咱们这些本地出身的干部。”   “多谢周书记理解支持。”向天亮说道,“除此之外,我会在你认为适当的时候,向李书记汇报你的情况。”   说了声谢谢,周平点着头道:“天亮,你也要有思想准备,我现在还得继续站在张宏书记那一边,还得继续支持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这是当然的。”向天亮笑着说,“还是说私事吧,周书记,那些录音和照片,我会好好保存的。”   “哼,我正要问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销毁它们?”说到录音和照片,周平有些恼火。   “为了保护我自己和方妮姐,在你公开亮明自己的立场之前,我不会销毁它们,或者,在你被李书记和黄省长接纳之后,我会当着你的面销毁它们。”   “你可要小心保管啊。”周平很是无奈。   向天亮郑重其事地点着头,“这你放心,那些录音和照片还关系到方妮姐的隐私,我会好好保管的。”   周平靠在后座背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啊,以后方妮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欺负她。”   “呵呵,只许书记点灯,不许县长放火吗?”向天亮坏笑着问。   周平愣了愣,随即苦笑着道:“便宜你小子了。”   “哎,我可没你那么坏。”向天亮嚷道。   “嗯嗯,我是有点坏。”周平自嘲地笑了笑,“不过,在美女面前,很少有不犯错误的男人啊。”   向天亮含笑而问,“方妮姐真有那么爽吗?”   “你小子……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昨天你也亲眼看到了,她那种媚劲浪劲爽劲,就是死在她身上都心甘情愿啊。”   向天亮不客气地笑骂,“他妈的,那还不是你给她吃了药的缘故么。”   “嘿嘿……”周平恬不知耻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这个年纪毕竟到了收山的时候,所以每次让她吃点药,让她疯狂让她主动,我不就可以节省力气了吗?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细水长流嘛。”   “你也不赖,真不赖。”向天亮笑着称赞不已,“瞧你昨天的疯样,一个小时激战不息,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老当益壮,老当益壮啊,周书记,我要向你学习。”   “去你的,别笑话我好不好。”周平的老脸红了。   这时,方妮从民政局出来了。   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周平下车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周平很放心,他也算准了,向天亮只是要“拿”住他,压根就没想告发他。   方妮一上车,向天亮就开着车离开了民政局。   将离婚证递给向天亮,方妮捂着脸哭了。   向天亮没有理会方妮,这是释放和解脱的哭,尽情的哭过后就会没事的。   果然,一会儿后,方妮止住了哭声,轻声地问,“天亮,他和你说了什么?”   “怎么,想他了?”向天亮不无妒忌地问。   “不是……不是的。”方妮红着脸急忙解释,“毕竟是他把我从福利院接出来,一直把我培养到中专毕业……天亮,他是好人,我不恨他。”   “嗯,我也认为他是个好人。”向天亮点着头道,“他说以后就把你交给我了,让我不要像他那样欺负你。”   添油加醋,同样的话从向天亮嘴里出来,多了“像他那样”几个字,味道就不太一样了。   方妮的脸更红了,“还有呢?”   向天亮不想再说了,可看了看方妮妖艳的脸,坏心又上来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1233章 装蒜   电话是正在督办王新欣死亡案的余中豪打来的。   向天亮掐掉了电话,余中豪找他肯定是谈案子,向天亮要装作很忙,对王新欣死亡案漠不关心,不能引起余中豪和其他人的怀疑。   更何况他现在确实在忙,忙着增进姐弟感情,忙着把方妮送到电视台上班。   见向天亮不接电话,方妮瞥了向天亮一眼。   恰好向天亮也正把目光扫向方妮,目光相接,方妮的脸又条件反射地红了起来。   一想到昨天那一幕“激战”,被向天亮尽收眼底,方妮怎不羞愧。   向天亮也是坏,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知道方妮羞什么,他偏偏就提什么。   “方妮姐,他对说,以后就把你交给我了,让我不要像他那样欺负你,我说,难道只许书记点灯,不许县长放火吗?他又说,一个大美人,便宜你小子了,我说,我可没你那么坏,他说道,在美女面前,很少有不犯错误的男人,我问他,和方妮姐那个那个的时候,真有那么爽吗?他应道,你小子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昨天你也亲眼看到了,她那种媚劲浪劲爽劲,就是死在她身上都心甘情愿啊,我骂他道,他妈的,那还不是你给她吃了药的缘故么,他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我这个年纪毕竟到了收山的时候,所以每次让她吃点药,让她疯狂让她主动,我不就可以节省力气了吗?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细水长流嘛,我讽刺他道,周书记你不赖,真的不赖,瞧你昨天的疯样,一个小时激战不息,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老当益壮,老当益壮啊,我要向你学习哟……”   方妮羞得不行,“天亮……你,你不要说了。”   向天亮坏笑不已。   不过,眼下的向天亮,想归想,说归说,还真没那个“心”,公事私事都很忙,那种事必须靠边站。   坏笑声中,车在市电视台大楼前停下了。   方妮依依不舍,“天亮,你会来看我吗?”   “当然了,我是你弟弟么,方妮姐,努力把过去忘掉吧,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工作,我会来看你的,有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及时过来帮你,但是有一条,必须把周平忘掉,不能再上他的船了。”   方妮的脸又一次红了。   终于把方妮“赶”下了车,待到她的倩影消失在电视台大楼门口,向天亮才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余中豪的电话。   向天亮:“老余,刚才你找我?”   余中豪:“是啊,你不会忙到连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吧。”   向天亮:“我是在忙,我在开车呢。”   余中豪:“你还在清河吗?”   向天亮:“是的。”   余中豪:“可以见一面吗?”   向天亮:“见面就没有必要了吧,要是让狗日的肖剑南知道,他肯定没有好脸色。”   余中豪:“这倒也是,这家伙的脾气比以前还要大,见了我就像见到嫌疑犯一样。”   向天亮:“你看看你看,老兄你还是他的上级呢,他见了我啊,像见了贼似的哟。”   余中豪:“哈哈,你不会是怕他了吧。”   向天亮:“怕他个球,我是眼不见心不烦,咱井水不犯他的河水。”   余中豪:“天亮,案子遇到麻烦了。”   向天亮:“这是可以肯定的,老余,还是要讲政治,政治高于一切啊。”   余中豪:“哎,你到底对王新欣死亡案知道多少?”   向天亮:“我没有到过现场,不掌握第一手资料啊。”   余中豪:“我去过现场了,很干净,没有一点线索。”   向天亮:“没有一点线索,就是最好的线索。”   余中豪:“对,是高智商犯罪。”   向天亮:“不过,没有一点线索的线索,往往也是最难破解的线索。”   余中豪:“所以,我担心这个案子又是一场马拉松啊。”   向天亮:“老余,不是我说你,你是省厅派来的,我还是那句话,督办督办,督而不办嘛。”   余中豪:“可是,如果案子久拖不破,我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省厅那边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呢。”   向天亮:“这种案子怎么可能久拖不破呢,老余你杞人忧天了。”   余中豪:“从案情分析,他杀是肯定的,而线索却没有,短时期内很难完成侦破。”   向天亮:“这也无关你的责任嘛,我相信,你在清河待不长的。”   余中豪:“喂,你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向天亮:“老余,这话……这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余中豪:“什么话?”   向天亮:“装聋作哑,游山玩水,不出三五天,上面会让你回去的。”   余中豪:“噢……我有点回过味了。”   向天亮:“什么味啊?”   余中豪:“你小子,敢情你知道其中的内幕吧。”   向天亮:“哎,你别胡说八道,我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说哦。”   余中豪:“哈哈,我先谢谢你,然后你再给我透个底。”   向天亮:“狗日的余中豪,你可别得寸进尺啊。”   余中豪:“反正你不给我透个底,我会来找你的,让肖剑南把你当成真正的贼来查。”   向天亮:“他妈的,堂堂省厅的刑侦总队长,几时学会下三滥的招数了。”   余中豪:“哈哈,跟你学的嘛。”   向天亮:“你想知道什么?”   余中豪:“你是不是暗中在调查王新欣死亡案?”   向天亮:“……”   余中豪:“不说话就是默认。”   向天亮:“你还想知道什么?”   余中豪:“是李文瑞书记派你来调查的吗?”   向天亮:“……”   余中豪:“王新欣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背景,或者,他有着什么特殊的身份?”   向天亮:“……”   余中豪:“你的秘密调查,是不是已经取得了进展?”   向天亮:“……”   余中豪:“我明白了。”   向天亮:“狗日的,你问得够多的了。”   余中豪:“天亮……我要谢谢你。”   向天亮:“谢个屁啊。”   余中豪:“我不如你,他娘的,还是你比我懂政治啊。”   向天亮:“政治,什么政治,政治是个什么玩艺儿?”   余中豪:“装蒜,你就装蒜吧。”   向天亮:“呵呵……我还有事情要办,就不跟你啰嗦了。”   确实有事要办,除了公事,向天亮还要扮演准女婿的角色呢。 第1234章 双面人   李文瑞只给了向天亮三天的时间,公安局几十人的专案都没有进展,让向天亮单枪匹马调查王新欣死亡案,还必须是悄悄地秘密地进行,实在是让向天亮勉为其难。   但任务还是要完成,至少向天亮自己就认为干得不错。   三天时间,向天亮只恨时间不够用,三个晚上,其中两个晚上分别去了田甜和夏小芳的家,当了两回准女婿,还有一个晚上,被六姐妹“押”着看了一场露天演唱会,三个白天,光阴如梭,又有干姐姐方妮的事搀和其中,向天亮是真的忙了三天。   市委很平静,时间是最好的消化剂,王新欣的死,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倒是王新欣死亡案专案组,传出了不少消息,其中有一条是关于余中豪和肖剑南的,让向天亮乐了老半天。   省公安厅派来督办王新欣死亡案的省刑侦总队总队长长余中豪,居然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兼王新欣死亡案专案组组长肖剑南,二人因为案情分析上的分歧,居然吵得大打出手。   实在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余中豪和肖剑南是曾经的战友、同事、朋友啊。   不过,有一点被向天亮说着了,省公安厅调余中豪回去,他的督查任务取消了。   恰好向天亮接到省委书记李文瑞的秘书莫开才的电话,李文瑞让向天亮去省里当面汇报工作,向天亮索性搭上了余中豪的车。   越野警车一开跑,向天亮便开始傻笑,笑点当然是余中豪和肖剑南在案情分析会上的打架。   余中豪唯有无奈,他知道向天亮孩子气的面,是绝对不会放弃这种幸灾乐祸的机会的。   前排除了司机老杨,还有余中豪的秘书肖凯歌,肖凯歌是滨海县委副书记肖子剑的儿子,和向天亮也是朋友关系,与向天亮的秘书丁文通更是同学兼朋友。   肖凯歌和老杨知道向天亮在笑什么,他们也在笑,只不过是在偷偷地笑。   向天亮的笑特邪乎,笑起来没个完,终于把余中豪惹得张开了嘴。   “天亮,你要是再傻笑,我就把你扔下车去。”   “别,别,这是高速公路啊,呵呵……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余中豪给了向天亮一记重拳,“见过幸灾乐祸的,没见过你这样幸灾乐祸的。”   向天亮哼了一声,“老余,你少在我面前装了。”   “什么意思?我装什么了?”余中豪瞪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又笑了,“你可以在凯歌和老杨面前装还可以,在我面前装就太虚伪了吧,你和肖剑南动手,不正是为了早点回省厅去嘛。”   余中豪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那也是在你的启发下影响下,创意归你,我只是学习了一下。”   “余总队,拜托拜托,下次你杀人之后,千万别说是在我的启发下影响下才杀人的。”   苦笑几声,向天亮却问,“老余,谁赢了?”   “他没赢,我没输,五六个回合,分得出输赢吗?”余中豪笑道。   向天亮笑说,“过一年长一岁,狗日的肖剑南变成了中年人,身手要走下坡路了。”   余中豪点着头,“他引以自豪的个人破案率,恐怕跌得更惨。”   “哎,王新欣死亡案,他整到什么程度了?”向天亮问道。   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余中豪说,“这个案子搞下去,最终将是个悬案,虽然专案组从肖剑南到其他成员都统一了认识,确认王新欣死于他杀,但是三天过去了,竟然找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或头绪,无从下手啊。”   “根本原因是什么?”   余中豪说,“王新欣太干净了,他的社会关系既简单又神秘,简单的不查都能判断,神秘的死查也没有眉目,总而言之,像像棋里的残局的那种特殊情况,怎么走都赢不了对方。”   向天亮心道,你们走不赢,那是你们先入为主,一开始就把死者王新欣当成了好人。   不过这样也好,王新欣死亡案悬而不破,不至于影响到清河市的政局稳定。   车到省委大院,向天亮道了声别,一个人直奔李文瑞书记的办公室。   由于事先进行了电话沟通,李文瑞办公室的外间,秘书莫开才和警卫陈铁龙早就等着他了。   不用开口招呼,三个人的眼神就完成了交流。   陈铁龙伸出了两个大拇指,朝办公室指了指。   向天亮会意,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都在里面等着,他急忙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   经莫开才通报后,向天亮单独走进了办公室。   “书记您好,省长您好。”   黄正忠微笑颌道:“我们的编外警察很准时嘛。”   李文瑞脸上没有笑容,“坐下,开始你的汇报。”   “两位领导,现在可以确认,王新欣在清河市工作期间,基本上履行了他的职责,但是因为缺乏监督和自我约束,他后来还是出了岔子,一方面出在经济上,他的收入与他现有的钱财严重不符,另一方面是女人,他追求清河市电视台头号女主持方妮追了五年半,并且保持了两年半左右的肉体关系,而这个方妮,却是清河市市委副书记周平同志的儿媳妇。”   提到周平,李文瑞和黄正忠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你继续说。”李文瑞点上了一支烟。   “据现在所掌握的情况,王新欣在清河市的社会关系很简单,就刑事侦查学来论,方妮是第一个,周平是第二个,两年前周平发现了王新欣和方妮的奸情,为了求得周平的原谅,他把自己的真正身份告诉了周平,周平明智地选择了装聋作哑,默许了王新欣和方妮的关系,因为周平的儿子周和天生就是个废人,方妮不过是法律上的儿媳,但是这样一来,这两年来的王新欣,实际上变成了双面人。”   李文瑞和黄正忠对视了一眼。   “双面人,很好的形容词。”黄正忠笑着说。   李文瑞微微地点头,“这个周平,一贯的不露声色,对王新欣,他倒确实是明智。”   向天亮心说,两位领导,你们要是知道方妮实际上是周平的女人,就不会这么看问题了。   关于周平和方妮那点隐私,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吸了几口烟,李文瑞看了向天亮一眼,“你继续说啊。” 第1235章 清河的水很深   望着李文瑞和黄正忠,向天亮说,“有两个非常重要的情况,第一个就是王新欣勾结当地的不法分子,并间接掌握了一些有武装的不法分子,第二个是王新欣死前准备外逃,我在他的住处找到一把钥匙,通过这把钥匙我找到了他存放在市委招待所存物处的一个旅行箱,旅行箱里除了不少外币,还有几本假护照及其他假的身份证件。”   点了点头,黄正忠问道:“这两个情况,陈铁龙已经汇报过了,小向,你想通过这两个情况说明什么?”   “王新欣死有余辜。”向天亮道。   嗯了一声,黄正忠又问,“那么,王新欣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当然是死于他杀,一个已经做好了外逃准备并正要外逃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呢?此外,我还调查过王新欣的个人病史,他身体健康,没有心理疾病,不存在任何能够促成他自杀的个因素。”   李文瑞笑着对黄正忠说,“这方面他是个专家,咱们难不倒他,专案组的结论也是他杀,说明这一点是明确的。”   顿了顿,李文瑞道:“小向,你说一说,王新欣和那个方妮是怎么回事。”   “是这么一个情况,王新欣调到清河市不久,就认识了方妮并一见钟情,可以说是爱得死去活来,在他的旅行箱里就放着他写给方妮的一百三十多封情书,几乎每一封都是五千字以上的大作,但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个方妮呢,其实也很喜欢王新欣,但她的实际情况是身不由己,因为方妮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是在市委副书记周平的关怀培养下长大的,周平不但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还早早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周平只有一个傻儿子,出于私心,让方妮嫁给自己的儿子,而方妮出于报恩,于几年前嫁给了周平的儿子,王新欣依然痴心不改,终于,王新欣和方妮从两年前起有了那种实际的关系。”   李文瑞问道:“你的汇报结果里,是不是已经排除了周平和方妮了?”   “是的,周平和方妮不是凶手。”   “我和黄省长不仅仅只是关心结果,说理由嘛。”李文瑞摆着手。   “先说方妮,作为一个女人,作为深爱着王新欣的情人,知道王新欣要远走海外后,当然有杀害王新欣的理由和嫌疑,但王新欣死于窒息,现场和死因表明,一个女人很难做到,她也没有作案的时间,而且,我经过调查后发现,方妮没有其他的男人或交往,不存在情杀的可能,所以,方妮是被我首先排除的,当然了,这个判断里,有我的直觉和主观成分。”   黄正忠笑了笑,“小向,我们相信你的直觉和主观。”   “还是请两位领导明断。”   李文瑞笑着说,“假谦虚,真骄傲,现在你分析一下周平。”   “周平更没理由杀人,理由如下,一,他知道了王新欣的真实身份,动王新欣就是反对您两位,以周平的政治智慧,他断然不敢,二,周平两年前就知道了王新欣的真实身份,他要动王新欣的机会很多,不可能在知道王新欣要出逃还去杀他,三,周平已决定让方妮与自己儿子,成全王新欣和方妮,并且方妮和他儿子已经离了婚,他在这个时候再杀王新欣,不但没有理由,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有道理。”李文瑞点了点头,“小向,你和周平正面接触了?”   “是,我没有办法对进行隐瞒。”向天亮说。   李文瑞笑着问,“那你对他这个人,也应该有你自己的看法吧?”   “看法么……嘿嘿……”   “言者无罪嘛。”黄正忠鼓励道。   向天亮看了看李文瑞和黄正忠,“可是,我不仅说了,而且还做了。”   “哦,你做了什么?”黄正忠问道。   向天亮很是不好意思,“我暗示周平,他可以代替王新欣的角色和使命,而且会比王新欣更出色。”   “你……臭小子。”李文瑞笑着骂道,“你小子有几斤几两,竟敢替我和黄省长当家作主了。”   骂中带笑,根本就不是骂,向天亮暗暗松了一口气。   黄正忠笑着对李文瑞说,“书记,小向的这个做法,不失为稳定清河的好办法啊。”   嗯了一声,李文瑞问向天亮,“小向,你了解周平吗?”   向天亮道:“书记,省长,周平是土生土长的清河人,是清河本地派干部的主要代言人,在市委组织部,五年副部长,五年常务副部长,九年部长,他就相当于清河领导层中的中流砥柱,可以这么说,清河的领导班子,不管一把手二把手怎么换,只要周平还在,清河就乱不了,周平也许在清河的发展上起不了多大作用,但在清河的稳定上,他可以发挥别人做不到的巨大作用。”   稍作沉吟,李文瑞指着向天亮说,“这个事我和黄省长先不管,就由你负责好了。”   “是。”向天亮心里得意,这正是他向周平说的建议,以后他又多了一个身份,是李文瑞和黄正忠与周平之间的联系人。   这时,黄正忠又问道:“小向,那以你之见,杀害王新欣的凶手,是另有其人了?”   “对,是一个藏得很深的人,以现在的局面和我个人的能力,恐怕难以在短时间内把他找出来。”   李文瑞淡淡地一笑,“清河的水果然很深啊。”   向天亮小心地说,“书记,省长,关于这个,我有这样几个判断,一,这个人也在清河现在的领导层中间,二,这个人可能已经知道王新欣的真实身份,或想控制王新欣或控制王新欣遭到了拒绝,三,这个人还可能掌握了周平和王新欣之之间的事,四,这个人杀死王新欣,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想引起清河市的混乱。”   “嗯,大胆的判断,我赞同。”李文瑞赞许道。   向天亮又说,“两位领导,这个人不好找啊。”   “你都找不到他吗?”黄正忠笑问。   “这个这个……在一定的条件下,也不是找不到他。”   “好。”李文瑞点着头说,“小向你说说,你需要我们给你什么条件,才能帮我们把他揪出来?” 第1236章 上眼药水   向天亮沉吟着,因为他知道,李文瑞书记的这个问题,是替黄正忠省长提的。   现在的东江省,二人转式的领导体系是人所共知的。   李文瑞年愈六十三,已内定于党的十五前夕正式离休,也就是说,两年或两年半后,李文瑞就要交出东江省的大权。   选择黄正忠,是李文瑞八年前的决定,那时的黄正忠还只是常务副省长,刚刚从西部某省调任。   八年来,中组部曾三次要调动黄正忠的工作,都被李文瑞出面推掉。   李文瑞的这个决定,可以说深思熟虑,也可以说是老谋深算。   东江省的经济发展名列全国前列,李文瑞要选择一个理解并继续执行原定方针大计的新领导,符合中央人事安排的基本思路。   这两年,李文瑞很少在公开场合出现,逐渐将黄正忠推向前台。   李文瑞对黄正忠是满意的,黄正忠的工作也确实对得起李文瑞的信任。   如果不出意外,黄正忠应该能顺利接班。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为了防止这个万一的出现,李文瑞煞费苦心,甚至做好了提前离休的准备。   在离休之前,李文瑞要尽量将那些暗礁排除,为黄正忠的顺利上位扫清障碍。   全省最贫穷落后后清河市,是李文瑞的一块心病。   清河的水很深。   水深不深,要看水里的鱼,水深养大鱼,水浅养小虾。   清河有“大鱼”,在李文瑞眼里,清河至少有三条大鱼。   第一条大鱼是市委书记张宏,他的父亲张之尧是他坚实的靠山。   第二条大鱼是副市长许西平,他和京城的季家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第三条大鱼是向天亮,他背后有两位政坛大佬,时而隐时而现,神龙见首不见尾。   清河是李文瑞的一块心病,清河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李文瑞的高度重视。   这一次的王新欣死亡案,实际上对李文瑞掌控清河市,反而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向天亮还没有开口回答李文瑞的问题。   瞧着向天亮,李文瑞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欣慰地笑着,这小子在政治上又成熟了不少。   黄正忠笑而不言,心里对李文瑞的策略佩服不已。   旁观者清,黄正忠心里像明镜似的,对清河的三条大鱼,李文瑞的招法是抓大放小,向天亮是大鱼中大鱼,身后除了两位政坛大佬,还有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背后的罗秋华罗老爷子,所以李文瑞对向天亮“抓”得又紧又牢,而对张宏和许西平,李文瑞是耐心等待,等待二人的破绽出现。   不过,向天亮犹豫着不马上回答李文瑞的问题,黄正忠心里还是有感觉的,向天亮这小子的确不简单。   向天亮不仅是一把单纯的“枪”,他的枪口是可以随时掉转方向的,这把枪现在姓李不姓黄。   这时,李文瑞又开口了。   “小向,怎么了,我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向天亮看着李文瑞笑,傻傻地笑,他开始装傻了。   “书记,您的这个问题,既难回答,又不难回答。”   “少给我耍这一套。”李文瑞笑斥道。   “两位领导,要想在短时间内把杀害王新欣的凶手揪出来,其实并不困难,但是,马上揪出来的话,会有三个坏处,一,清河又将有一场不大不小的动荡,二,让某些人趁机渔翁得利,三,掩盖了其他矛盾,比方说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黄正忠看着李文瑞说,“小向说得蛮有道理。”   李文瑞颌首而问,“那么,另一方面呢?”   向天亮继续说,“另一方面就是内紧外松,欲擒故纵,将王新欣死亡案当作普通刑事案件,这样做的好处,两位领导比我明白一百倍一千倍,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这么说,你让我派余中豪去,实际上派错了?”李文瑞问。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么,再说,再说……”   看一眼黄正忠,向天亮收住了话头。   “哈哈,小向啊,你拿我黄正忠当外人了?”黄正忠大笑着。   李文瑞笑道:“正忠,人家是要揭你的人了。”   “两位领导英明,小的不敢隐瞒,我提议派余中豪去清河督办王新欣死亡案,是抱有私心的,主要目的就是压一压那个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他最近,他最近和我们市长姚新民走得很近,脾气也见涨了,连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都不放在眼里,有不少事不找周局长却直接找姚市长汇报,所以,所以让余中豪打击他一下。”   向天亮开始给市长姚新民和肖剑南上眼药水了。   上眼药水就是打小报告,向天亮坏得越来越全面了。   姚新民是黄正忠的人。   李文瑞笑而不言。   两位省级大佬的心思,其实是一样的,关注王新欣死亡案是假,关心姚新民才是真正的目的。   姚新民上任清河不到四个月,在对待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上,先反对后支持,而且是公开支持,前后反差之大,一般人做不出来,这不得不引起李文瑞和黄正忠的高度警觉。   将姚新民安排到清河市,是为了制挚市委书记张宏,没想到在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上,姚新民居然和张宏站在了一起。   黄正忠说,“小向,你就直说嘛,对姚新民,我是有充分思想准备的。”   “省长,您是知道的,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姚市长他的突然转变,用我们清河人的话说,不是一百八十度转变,而是一百八十度加无数个三百六十度转变,把我们这些团结在他周围的人都转晕了,现在最严重的情况是,张宏书记退到了幕后,姚市长冲到了前面,由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产生的矛盾,几乎都集中到姚市长身上去了。”   点着头,黄正忠说,“我也觉察到这个问题了,小向,把你叫到省里来,是我向李书记提的建议,让你汇报王新欣死亡案是假,让你帮我查姚新民才是真。”   “这个……”向天亮吓了一跳,自己人查自己人啊。 第1237章 我很看好你哦   向天亮不怕查人,姚新民也是人,是人就有毛病,一查一个准。   姚新民的毛病,就是他突然支持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支持三元贸易公司,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蹊跷。   敢违背自己的主人黄正忠,姚新民要么是出于无奈,要么是个有种的爷们,向天亮也得佩服三分。   向天亮也怕,怕的是秋后算账,秋后的事,谁能算得清楚呢。   黄正忠毕竟和李文瑞不同,对李文瑞,向天亮很有信心,因为他和李玟母女三人的关系,因为虎毒不食子。   但这活儿得接,向天亮下定了决心,这不仅为了黄省长,也是为了李书记,更为了清河的百姓和未来。   “两位领导,我听你们的,我尽量努力去完成这个任务。”   尽量,努力,没有保证,向天亮不敢把话说死。   “没有要求,或什么条件?”李文瑞笑问。   “嘿嘿……无条件的,至于要求么,以后需要时再提。”向天亮笑着说。   黄正忠起身,朝向天亮走过来。   向天亮急忙站了起来。   拍着向天亮的肩膀,黄正忠意味深长地说,“小向同志,我很看好你哦。”   向天亮向两位领导告辞。   我很看好你哦,这句话和黄正忠意味深长的口气,深深地烙在向天亮的脑海里。   外间的莫开才和陈铁龙,李文瑞的哼哈二将,朝向天亮投来征询的目光。   既是密谈,必有秘事,莫开才和陈铁龙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哦。”向天亮耸肩而笑,故弄玄虚。   向天亮是李文瑞面前的红人,副厅级秘书莫开才也要敬让几分,他笑着说,“天亮,你可是书记的气象预报员啊。”   气象预报员,这个比喻恰如其分,向天亮就是李文瑞在清河市最信得过的人。   “莫秘书长,我是业余的,业余的哟。”   笑声中,陈铁龙送向天亮出门。   “天亮,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我还没好好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呵呵……陈兄,说谢就见外了。”   陈铁龙将一把车钥匙递给了向天亮,“这是我专用车的车钥匙,在云州期间,这车归你了。”   和陈铁龙道了别,向天亮直接乘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   既然来了,是要多住几天,向天亮此次前来省城,连高玉兰都没有通知。   他想给高玉兰一个惊喜。   坐到陈铁龙那辆国产越野车的驾驶座上后,向天亮拿出手机,拨通了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电话。   向天亮:“部长同志,你好吗?”   高玉兰:“天亮,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向天亮:“怎么了,你不希望我打电话给你吗?”   高玉兰:“你身边美女如云,还能想起我?”   向天亮:“呵呵……我身边美女再多,也不敢忘了兰姐啊。”   高玉兰:“嘻嘻,忘了兰姐会怎么样呢?”   向天亮:“兰姐就会吃了我,吃得连骨头都不会剩下,我好怕怕哟。”   高玉兰:“去你的,我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吗?”   向天亮:“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吸土成金,兰姐,别忘了你是‘吸金器’哦。”   高玉兰:“臭嘴,难道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损我呀。”   向天亮:“臭娘们,八爷想你了。”   高玉兰:“哦……八爷,我也想你了。”   向天亮:“真的想我了吗?”   高玉兰:“嗯。”   向天亮:“说说,哪里想我了?”   高玉兰:“你……”   向天亮:“快说,哪里想我了?”   高玉兰:“嘻嘻,哪儿都想呗。”   向天亮:“比方说呢?”   高玉兰:“比方说……比方说下面,下面某个神秘的地方。”   向天亮:“说具体点。”   高玉兰:“就是,就是下面那个神秘的洞洞呗!”   向天亮:“呵呵……这些天不在我身边,下面那个神秘的洞洞有没有让别人打开过。”   高玉兰:“去你的,我是那样的人么。”   向天亮:“难说,我这个人疑心病很重的哟。”   高玉兰:“我发誓。”   向天亮:“呵呵……既然想我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高玉兰:“工作这么多,又快过年了,我能走得开吗?”   向天亮:“那想不想我过来找你啊。”   高玉兰:“想,想有什么用,你也不是能说来就来的人。”   向天亮:“我来了,来到云州了。”   高玉兰:“又想骗我。”   向天亮:“真的,我在云州,在省委大院里。”   高玉兰:“我不相信。”   向天亮:“真的,李书记黄省长让我过来,汇报王新欣死亡案的调查情况。”   高玉兰:“我知道,李书记向我单独通报过,不过,王新欣死亡案不是还没什么进展吗?”   向天亮:“嘿嘿……别人没进展,可我有进展,兰姐,还是大进展啊。”   高玉兰:“噢……有进展了,也可以用保密电话汇报,用不着你跑一趟嘛。”   向天亮:“去了旧任务,又来新任务,领导要当面交待。”   高玉兰:“那就是说,是李书记黄省长两个人一起接见了你。”   向天亮:“咦。你怎么知道的?”   高玉兰:“李书记无欲无求,有事也是黄省长的事,黄省长找你,一定要有李书记出面。”   向天亮:“兰姐,你说得一点都没错,谈刚刚结束!”   高玉兰:“这么话说,你真的在省委大院里?”   向天亮:“骗你的都是小狗。”   高玉兰:“噢,八爷,我很看好你哦。”   向天亮:“臭娘们,我很看好你哦。”   高玉兰:“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向天亮:“呵呵,一来是给你个惊喜,二来是为了照顾你,四个臭娘们,毕竟你排在第一嘛。”   高玉兰:“那,那你快上来呀。”   向天亮:“兰姐,你不觉得你家里更适合吗?那是广阔的战场,可以无拘无束的发挥啊。”   高玉兰:“哎,她们呢?”   向天亮:“当然不能落下她们了。”   高玉兰:“那,那怎么办?”   向天亮:“你找个理由,跟她们说你去李书记那里汇报工作,然后你乘电梯直接到地下停车场,我在陈铁龙的越野车里等你你,车牌号零三一一。”   高玉兰:“嘻嘻,我明白了,等咱们到家以后,再通知她们三个。”   向天亮:“呵呵……臭娘们,你就等着吧,老子非干得你三天难下床不可。”   …… 第1238章 被人当枪使了   果然是一场“大战”。   向天亮将高玉兰“治”得服服帖帖的,高贵的部长变成了一摊肉泥,淹没在席梦思床上的羽绒被里。   独自洗过澡后,向天亮来到书房,高玉兰带回家来的几份内参,就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坐下,点烟,翘腿桌上,向天亮翻起了内参。   一共五份内参,其中均有涉及东江省的内容,甚至还提到了清河市。   向天亮立即认真起来。   不学习的人,有时候也不得不去学习,向天亮虽然只是小小的副县长,但他眼界高,眼光远,看到东江省及清河市,他的警惕性马上就起来了。   其中的一篇文章,是关于中组部组织的老干部座谈会纪要,有几位老干部批评了东江省省委书记李文瑞。   向天亮一口气看了两遍,脸色变得更加的凝重。   座谈会的时间是去年七月,内参上的文章,发表在座谈会结束的半年之后。   这是一个信号,以向天亮这种政治境界,都能从这篇纪要的字行里间嗅出了某种味道。   “天亮,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高玉兰身着睡袍,出现在书房门口。   “不大对头啊,批评李书记的文章都出来了,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中央对李书记不太满意呢?”   “封疆大吏不好当呗,上面婆婆众多,哪能讨所有婆婆喜欢呀。”   高玉兰走过来,坐到向天亮身上,拿过他嘴上叼着的香烟自已吸了起来。   向天亮说,“这篇内参,相当于是吹风,释放了一股冷空气。”   “你很有长进。”高玉兰笑着赞道,“可惜你太年轻,以你的能力,可以当清河市委书记了。”   “呵呵,部长同志,那你把张宏撤掉,让我走马上任吧。”   “美得你。”高玉兰娇声一笑,捏了捏向天亮的鼻子说,“你给我说说,你们清河最近发生的事,和李书记黄省长的态度及部署。”   没有什么可以对高玉兰隐瞒的,向天亮花了十几分钟,详详细细地汇报了一遍。   高玉兰一边听着,一边沉思,秀眉微微地皱了起来。   “兰姐,有什么问题吗?”向天亮问道。   高玉兰从向天亮身上下来,又向向天亮要了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在书房并不宽敞的空间踱起了小碎步。   向天亮不敢再问,高玉兰在分析,他不敢打断她的思路。   对李文瑞、黄正忠和高玉兰三人之间的关系,向天亮是很清楚的。   李文瑞和黄正忠,可以说是一个整体,而高玉兰只是合作者和同盟军,关系的差别是难以消除的。   向天亮还知道,高玉兰是李文瑞主动要来的人,他对高玉兰很信任。   李文瑞对高玉兰的定位,是将来黄正忠接任一把手后,高玉兰将是黄正忠的重要辅左者。   所以,高玉兰在省委的地位是稳中有升,只要黄正忠顺利上位,高玉兰的权力将更大。   思考中的高玉兰,终于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天亮,我有三个基本判断。”   “你快说来听听。”   高玉兰说,“一,李书记正在着手准备提前让位。”   向天亮吃了一惊,“不会吧,离十五大召开至少还有两年半,李书记还有两年时间啊。”   “这就叫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计划没有变化快,你说的是正常情况下,但现在的种种迹像表明,李文瑞和黄正忠的交接班,很难在两年或两年半后完成。”   “兰姐,你这个判断的依据是什么?”向天亮问道。   “内参上的吹风,对于李书记这样老谋深算的人来说,看一眼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李书记要是自己不想提前退,恐怕没人会逼他吧。”   “这是当然然,但是。”顿了顿,高玉兰继续说,“但是,为了保送黄省长,李书记唯有提前而退。”   向天亮哦了一声,“兰姐,你一定捕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点了点头,高玉兰笑着说,“我联想起一件事,上星期我去李书记那里汇报工作,他有意无意地提起他的秘书莫开才,意思是莫开才跟了他这么多年,也该出去闯一闯了,分明是在暗示我这个组织部长,现在看来,李书记不是无的放矢,他是在准备退路。”   莫开才是李文瑞离不了的人,为外放莫开才做准备,还真可以证明李文瑞有提前退位的意向。   “兰姐,你的第二个判断是什么?”向天亮又问。   “二,为了让黄省长顺利地提前接班,李书记准备对清河下手了。”   向天亮不解地笑了,“下手?不会是又要拿领导班子开刀吧?”   “为什么不呢?”先是一声反问,高玉兰接着说,“在大多数人看来,清河的领导班子调整不到半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动它的,但是,这恰恰是李书记出其不意的选择,他一个准备离休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出手的,你信不信,接下来的局面,李书记会突然走到前台,而让黄省长退居幕后,一把手做恶人,为二把手扫清障碍。”   向天亮点着头说,“不错,清河有大鱼,抓鱼就要先抓大鱼,宰掉了大鱼,剩下的小鱼小虾掀不了大风大浪。”   “对,是大鱼,还不止一条。”高玉兰看着向天亮微笑。   向天亮急忙摆着手,“哎,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是什么大鱼。”   高玉兰笑了笑,“我的最一个判断,正是和你有关?”   “我又算得了什么啊。”向天亮笑着摇头。   “你成了李书记手上的一把枪,不,应该说是一个渔民,他正利用你这个渔民,去捕捉很大很大的鱼儿。”   向天亮怔了怔,“兰姐……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觉得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高玉兰笑着说道:“选中你当枪,也充分体现了李书记的良苦用心,因为你这把枪厉害,战无不胜,因为你背后有两位大佬,当然了,还有我。”   “我?我是一把好枪吗?”向天亮苦笑着问,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实在是有些无奈。   高玉兰娇声而笑,“当然了,你是一把好枪。”   这时,书房外也响起了几个女人的声音:   “当然了,你是一把好枪。” 第1239章 真是一把好枪   不用说,书房外的女人,是高玉兰的得力助手,“防空洞”顾秀云,“万泉河”陈小宁,“吸铁石”刘若菲。   三张美艳的笑脸,簇拥着进了书房,围在了向天亮身边。   高玉兰也有自己的圈子,圈子的核心层,除了这三位,还有高玉兰名义上的女儿“丘陵”叶楠。   叶楠生了孩子后,已经开始了上班。   不过,小半年过去了,几个女人的职务有了很大的变动。   向天亮不得不佩服高玉兰的政治手腕,她一方面紧跟省委书记李文瑞和省长黄正忠,另一方面她也未雨绸缪,不动声色地进行着自己的人事布局。   不能把所有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个生活中的通俗道理,在官场上就是一条真理。   高玉兰手下的几员女将中,陈小宁依旧是高玉兰的秘书,叶楠留在组织部,担任了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而且在三位副主任里排位第一。   但顾秀云和刘若菲已不再在组织部任职,现在的顾秀云是省委办公厅某处处长,刘若菲调得更“远”,一下子跳到了省政府办公厅,成了省政府办公厅的信息科科长。   看看顾秀云,瞅瞅陈小宁,又瞧着刘若菲,向天亮满脸坏笑,“三位大美女,你们怎么知道我的枪是好枪呢?”   女人们笑声连连,这还用说么,鞋合不合脚,穿过才知道,向天亮这把枪好不好,女人们当然最有发言权了。   顾秀云笑道:“枪好不好,用过才知道,所以,兰姐最有发言权呀。”   陈小宁也笑,“兰姐,天亮的枪好使不好使呀?”   “好使,好使,好使。”刘若菲拍手而笑。   接着,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异口同声,“好使,好使,好使。”   高玉兰满脸娇羞,玉面通红,“天亮,你看你看,都是你惯的,你不在的时候,她们一个个的都很听话,你来了,她们都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   “呵呵……兰姐啊,这也是你自己的原因哟。”   “我,我怎么了?”高玉兰嗔道。   向天亮乐道:“你是领导,本应该和同志们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你霸占着我的枪达整整一个小时,根本就没有想到同志们的甘苦,她们能不对你有意见吗?”   女人们又是一阵哄笑。   “向天亮,那是你霸占了我,不是我霸占了我。”   高玉兰越辩解,大家越是起哄,最后,四个女人闹成了一团。   本来就是一团一块,平时的高玉兰家,也不只有高玉兰一个人,顾秀云、陈小宁和刘若菲,还有叶楠,都会来陪伴高玉兰,有时一个,有时两个、三个,有时五个还住在一起。   总之,高玉兰不寂寞,女人们都不寂寞。   女人们笑着闹着,目标很快就转移到向天亮的身上。   这个时候,向天亮总是选择束手就擒,双拳难敌四手,一人难胜四狼,面对四头饿急了的母狼,他只有举手投降。   是够狼狈的,向天亮身上什么都没有了,嘴巴乃至整张脸,都被陈小宁的雪山占领了,左手则陷入了刘若菲的一对小玉山之间,被夹得拨也拨不出来,至于他的那把枪,早被顾秀云的“防空洞”吞没了……剩下的一只右手,也被凑热闹的高玉兰“抢”去了。   惨啊,向天亮被整得到了五马分身的地步。   终于,是手机铃声救了向天亮。   是向天亮的手机在响。   刘若菲拿过手机一看,是京城来的电话,她不敢怠慢,将手机塞到了向天亮的手上。   女人们纷纷停止了“欺负”向天亮的动作。   电话是向天亮的恩师易祥瑞打来的。   向天亮:“老师,您好。”   易祥瑞:“嗯,你不在滨海吧?”   向天亮:“您怎么知道的?”   易祥瑞:“我打电话到你的办公室,你的秘书丁文通告诉我的。”   向天亮:“噢,是这样,我去清河出差了几天,现在在省城,上午过来的。”   易祥瑞:“你可真忙。”   向天亮:“老师,您找我有事?”   易祥瑞:“没事我才懒得找你小子呢。”   向天亮:“请老师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易祥瑞:“臭小子,你背书那。”   向天亮:“呵呵……老师,您请说。”   易祥瑞:“是你说,说说你最近办的事情。”   向天亮:“最近……老师,您,您知道了?”   易祥瑞:“你说呢?”   向天亮:“我的天,难道您在清河也安插了眼线。”   易祥瑞:“那倒没有,对你我还不放心吗,再说了,我也没必要管你嘛。”   向天亮:“那,那您是怎么知道的?”   易祥瑞:“陈铁龙的师傅是我徒弟,也是你的三师兄,陈铁龙清河遇险,我们都知道。”   向天亮:“噢,原来是这样。”   易祥瑞:“所以嘛。”   向天亮:“老师,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易祥瑞:“……”   向天亮:“……现在,我是被李书记召来汇报调查结果的。”   易祥瑞:“你汇报完了?”   向天亮:“是的。”   易祥瑞:“然后呢?”   向天亮:“然后……然后,让我继续进行调查。”   易祥瑞:“噢……”   向天亮:“老师,这有什么问题吗?”   易祥瑞:“天亮,你可真是一把好枪啊。”   向天亮:“不……不至于吧?”   易祥瑞:“哼,很至于,非常至于。”   向天亮:“可是,再怎么记,李书记自他,他也不会害我吧。”   易祥瑞:“这个当然,他不但不会害你,而且还会在退位之前拉你一把。”   向天亮:“那,那您的担心是?”   易祥瑞:“以后,以后呢?”   向天亮:“我……我有点明白了。”   易祥瑞:“明白了就好。”   向天亮:“这么说,我真是当了别人手上的枪了。”   易祥瑞:“飞鸟尽,良弓藏啊。”   向天亮:“老师,那我该怎么办呢?”   易祥瑞:“当别人的枪,这没什么大不了,我就当过,高玉兰部长也当过,大家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向天亮:“老师的意思是?”   易祥瑞:“你还不明白吗?”   向天亮:“我是既明白又不明白,不然我要老师干什么?”   易祥瑞:“臭小子,你倒拿捏起我来了。”   向天亮:“嘿嘿……将是老的辣,将是老的辣么。”   易祥瑞:“天亮啊,我还是先跟你说说几个情况吧。” 第1240章 浑水才能摸鱼   就在这时,站在向天亮身侧的陈小宁,身体一晃靠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巧得很,陈小宁的两片红唇,正好印在向天亮的脸上。   向天亮吓了一跳,臭娘们真是麻烦啊。   果然,丁小宁的一个吻,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却还是被电话那头的易祥瑞听到了。   易祥瑞:“臭小子,你身边有人。”   向天亮:“没,没有啊。”   易祥瑞:“你欺负我听不见吗?”   向天亮:“不敢,不敢。”   易祥瑞:“哼。”   向天亮:“老师,对不起啊。”   易祥瑞:“谁在你身边?”   向天亮:“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易祥瑞:“以后别给我来这一套。”   向天亮:“是。”   易祥瑞:“你听好了,第一,李文瑞有可能提前退位,东江政局可能要有个大变化。”   向天亮:“变化很大吗?”   易祥瑞:“一把手换人,能不算大变化吗,你一要有思想准备,二要有实际准备。”   向天亮:“老师,我一定认真地做好准备。”   易祥瑞:“第二,围绕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除了三元贸易公司,天星投资公司将会在春节后亮相清河市,此外,还会有其他利益集团的介入。”   向天亮:“噢,这就是说,正戏终于要开锣了。”   易祥瑞:“加上你支持的国泰集团公司,多方逐鹿,错综复杂,你要多加小心,别把自己给迷失了。”   向天亮:“我明白。”   易祥瑞:“第三,据外交部相关部门工作的同志告诉我,你们的市长姚新民在去年五六月期间,曾以省政府副秘书长的身份,随东江省政府代表团出访欧洲八国,历时二十七天,在访欧期间,曾经先后五次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见面,见面方式很隐秘,见面目的及其内容不详。”   向天亮:“老师……这个,这个情况确实吗?”   易祥瑞:“当然确实,你的五师兄提供的情报,你认为不确实吗?”   向天亮:“这情况,这情况太重要了。”   易祥瑞:“听着,这情况不要告诉别人,包括李文瑞。”   向天亮:“我记住了。”   易祥瑞:“天亮,这情况说明了什么?”   向天亮:“这说明姚新民和三元贸易公司早就有了联系,这就很好地解释了,他为什么会以市长的身份支持,公开支持三元贸易公司和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易祥瑞:“姚新民是省长黄正忠一手提拨起来的,他敢于违背黄正忠,而公开支持三元贸易公司和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这其中的隐情更能说明问题。”   向天亮:“他和黄省长对着干,这是要自取灭亡啊。”   易祥瑞:“我看未必。”   向天亮:“老师,您还有什么发现?”   易祥瑞:“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四个情况,姚新民很有可能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另攀高枝。”   向天亮:“另攀高枝?他要攀的,不会是市委书记张宏的高枝吧?”   易祥瑞:“聪明,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向天亮:“这就是说,一把手和二把手要团结合作了?”   易祥瑞:“也叫同流合污。”   向天亮:“事实上,他们在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上,已经开始团结合作了。”   易祥瑞:“这只是表面现象,我说的是全面的、彻底的、政治上的团结合作。”   向天亮:“老师,这有可能吗?”   易祥瑞:“利益面前,什么可能都会发生。”   向天亮:“那,那清河就更复杂了。”   易祥瑞:“都说你们清河的水很深,我看还很浑吧。”   向天亮:“您说对了,李书记也这么说。”   易祥瑞:“不过,对你来说,倒是有机会浑水摸鱼。”   向天亮:“老师,您又开我的玩笑了。”   易祥瑞:“我没开玩笑,你有尚方宝剑,既可以先斩后奏,也可以进退自如。”   向天亮:“您说的尚方宝剑,是指李书记黄省长交给我的调查任务吗?”   易祥瑞:“对,你大有可为。”   向天亮:“呵呵……我明白了,老师,您真要让我浑水摸鱼啊。”   易祥瑞:“臭小子,这不正是你最擅长的吗?”   向天亮:“可是,可是我无从着手啊。”   易祥瑞:“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小小的建议。”   向天亮:“老师您说。”   易祥瑞:“这也算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五个情况吧。”   向天亮:“老师,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易祥瑞:“关于那个张宏的老婆莫小莉,你曾经托我帮你调查,我现在倒是有第一手的情报。”   向天亮:“这个女人现在在清河市扎下根来了。”   易祥瑞:“我知道,她必定会留在清河的。”   向天亮:“为什么?”   易祥瑞:“一是为了她的钱,她和她父亲的钱都投在天星投资公司,她不放心。”   向天亮:“有她老公在这里,她还不放心啊。”   易祥瑞:“二是为了离婚,她要离婚,张宏不同意,所以她得耗在清河。”   向天亮:“噢,原来是这样啊。”   易祥瑞:“所以,你就从她身上下手。”   向天亮:“老师,我怎么下手呢?”   易祥瑞:“你会下手吗?”   向天亮:“会。”   易祥瑞:“那就利用她,通过她掌握张宏的动向,掌握了张宏的动向,你就掌握了主动权。”   向天亮:“这谈何容易啊。”   易祥瑞:“别人不能,但你能。”   向天亮:“我能?”   易祥瑞:“对。”   向天亮:“老师,我怎么接近莫小莉呢?”   易祥瑞:“真要我说出来吗?”   向天亮:“您就说么。”   易祥瑞:“美男计。”   向天亮:“啊。”   易祥瑞:“我再说一遍,美男计。”   向天亮:“老师,这个,这个……”   易祥瑞:“怎么,不敢了?”   向天亮:“老师,您老人家,您老人家……”   易祥瑞:“我怎么了?”   向天亮:“您出这么一个馊主意,不是有点,不是有点为老不尊么。”   易祥瑞:“臭小子,你敢教训我吗?”   向天亮:“不敢。”   易祥瑞:“哼,办法就摆在你面前,你自己看着办。”   向天亮:“老师……”   易祥瑞:“哈哈,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好了。”   向天亮:“……” 第1241章 乐此不疲   向天亮有些哭笑不得,足智多谋的老师,居然也出此下策。   不过,向天亮心里是一个劲地乐,知徒莫若师,师傅就是师傅,知道他徒弟的爱好和特长啊。   哭笑不得,无可奈何,是装给身边虎视眈眈的臭娘们看的。   因为刚才的电话内容,四个女人基本上都听见了。   这还了得,百花楼里百花盛开,群狼云集,现在向天亮又要引“狼”入室。   顾秀云说,“天亮,这事你要三思。”   陈小宁道,“就是,我听说那娘们很难缠的。”   刘若菲说得比较含蓄,“天亮,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高玉兰显得倒是淡定和淡然,“易老师不愧是高人,出了一个馊主意加好主意。”   又是耸肩,又是摊手,向天亮苦笑不已,“同志们那,我说同志们,这是我老师的命令,师命难违,我是师命难违啊。”   “易老师只是建议,不是命令。”顾秀云笑道。   “借老师的名义,行个人的私欲。”陈小宁说。   “虚伪。”刘若菲说得简洁,而且脸带微笑。   高玉兰微笑着,“我看也是。”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啊。”向天亮装出不高兴的样子。   高玉兰娇笑起来,“我们可不敢造反,我们只是发表个人的意见。”   “对,我们只是发表个人的意见。”顾秀云、陈小宁、刘若菲又是异口同声。   “这还差不多。”向天亮又笑了,“本来么,我是准备明天早上就回清河去的,现在呢,看在你们几个娘们听话的份上,我决定多留两天。”   女人们一阵欢呼。   顾秀云笑着问,“这位同志,你多留两天干什么呀?”   “呵呵……”向天亮坏坏地笑道,“我是听说云州市有几块耕田抛荒,杂草丛生,作为种田专业户,我看着耕田抛荒,心里急啊,所以,我想给这几块抛荒田耕耘耕耘,能种庄稼的种上点庄稼,不能种庄稼的就种点花草什么的,也算是为云州市的绿化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女人们又是一阵轰笑。   顾秀云又问,“那么请问这位同志,云州市哪几块耕田被抛荒了呢?”   “我啊,发现云州市有五块抛荒田,第一块叫省委组织部部长高玉兰,人称吸金器,第二块叫省委办公厅某处处长顾秀云,人称防空洞,第三块叫省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叶楠,人称丘陵,第四块叫省委组织部正科级秘书陈小宁,人称万泉河,第五块叫省政府办公厅信息科科长刘若菲,人称吸铁石。”   笑声中,顾秀云笑着说,“这位同志,抛荒田和抛荒田也是有所不同的,你可要区别对待哦。”   “有什么不同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啊。”向天亮笑道。   顾秀云笑着说道:“你还不明白吗,吸金器和防空洞是真正的抛荒田,丘陵、万泉河和吸铁石虽然也是抛荒田,但她们都是有主的,偶尔也会不抛荒的,所以,你得照顾一下吸金器和防空洞哦。”   “呵呵……有道理,有道理。”向天亮看着高玉兰笑,“这块叫吸金器的抛荒田,我已经耕耘过了。”   顾秀云不客气地坐到向天亮的身上,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这位同志,那该轮到你耕耘防空洞了。”   于是,书房里开始了“耕耘”……   三天以后,向天亮才乘坐班车,悄悄地回到了清河市。   之所以要悄悄地,是因为向天亮想先见一个人,不露痕迹地见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莫小莉,也不是那个方妮姐姐,而是市委副书记周平。   在以后的清河市,周平将发挥重要的作用,他现在表面上还是“那边”的人,向天亮不想给他添麻烦。   向天亮这次极为小心,说是见面,其实连面都没见,而是一次隔空对话。   坐在“姐姐”方妮的客厅里,向天亮一边喝着方妮泡的菊花茶,一边拿着电话搁在耳边,一边还偷眼瞟着方妮那翘突的酥胸。   方妮感觉到向天亮火辣的目光,俏脸噌地红了起来。   向天亮瞅着方妮害羞,索性双腿一抬,搁到了方妮的膝盖上。   弟弟的脚放在姐姐身上,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过,电话通了,向天亮现在大部分的注意力,还不在方妮的身上。   向天亮:“周书记,你身边没有其他人吧?”   周平:“当然没人,这个我懂的。”   向天亮:“这就好,这就好。”   周平:“你在哪里?”   向天亮:“在你前儿媳方妮这里啊。”   周平:“噢。”   向天亮:“怎么,不可以吗?”   周平:“可以,可以,干弟弟在干姐姐家,没什么不可以的。”   向天亮:“呵呵……周书记,你这个干字用得太巧妙了。”   周平:“天亮,你我已经是朋友,你不要误会啊。”   向天亮:“不误会啊,公公可以干儿媳,干弟弟当然更可以干干姐姐了。”   周平:“哈哈,这话有道理,这话有道理。”   向天亮:“周书记不会吃醋吧。”   周平:“我不会吃醋,方妮现在归你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向天亮:“呵呵……真带劲,周书记,难怪啊,你在方妮身上乐此不疲了十年啊。”   周平:“我说天亮,你是找我有事,还是让我听你们两个的好事啊。”   向天亮:“我就是一心二用,一边找你说事,一边和方妮姐干事啊。”   周平:“听说你去了省城?”   向天亮:“对,见了李书记和黄省长。”   周平:“哦,提我了吗?”   向天亮:“肯定的。”   周平:“李书记和黄省长怎么说?”   向天亮:“黄省长没说什么,李书记说了。”   周平:“李书记说了什么?”   向天亮:“李书记认为,周书记你完全可以在清河发挥更大的作用,也应该可以在清河发挥更大的作用。”   周平:“天亮……李书记他,他真是这么说的?”   向天亮:“你别太激动,李书记说的不是现在。”   周平:“我知道,我知道我应该在什么时候发挥作用。”   向天亮:“总之,李书记很信任很期待你啊。”   周平:“天亮,请转告李书记,我一定不辜负李书记的重托。”   向天亮:“我一定转达,周书记,就先这样吧,我过两天再约你啊。” 第1242章 确实有意思   通完电话,向天亮才发现,自己双脚上的袜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方妮给扯下来了。   而且双脚的位置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本来是翘在方妮的双膝上,现在却钻到了方妮的睡袍里,或者说,是被睡袍给裹起来了。   只是这双脚是自己钻进睡袍里去的,还是被方妮主动引导进去的,向天亮还真不知道。   反正方妮的俏脸红红的,双手捧着向天亮的双脚,用两条小胳膊抱得紧紧的。   双脚钻在睡袍里,不但感觉暧洋洋的,而且还有不少接触,比如罩罩,比如山沟沟,更有那细嫩的皮肤。   很舒服,很适合,向天亮索性闭上眼睛,根本没想到要把双脚收回来。   “方妮姐,我的脚有点臭。”   “不臭。”   “不臭吗?”   “真不臭。”   “可我脚底有点痒。”   “你不动,它不就不痒了么。”   “噢,我记得,我好像是穿着袜子的啊。”   “姐帮你脱掉了。”   向天亮微睁双眼,目光往茶几上的香烟瞟了瞟,方妮马上会意,殷勤地为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   “方妮姐,周平他没搔扰你吧?”   “没有,有你罩着,他哪敢呀。”   “这么说来,这几天你是一个人过的了?”   “一个人还能怎么的,又没人来陪我。”   “呵呵……说实话,想不想人来陪你啊?”   “嗯……”   “说实话哦。”   “想。”   向天亮嗯了一声,脸上堆满了坏笑,心说这女人有时候就是贱,方妮也是,十年来被周平欺负久了,一下子还不习惯了。   “方妮姐,你要是熬不住了,可以找个男人,除了周平都行。”   “你说得轻巧,以前有老东西,现在有你,我去哪里找男人呀。”   “方妮姐,你可不要乱说,我可没把你怎么样啊。”   “还没怎么样?嘻嘻,瞧你的脚都这么不老实。”   “那是你引诱它们进去的。”   “是你自己让它们进来的。”   “得,又是一个悬案,说不清了。”   “你不能耍赖,明明就是你主动把脚放上来的。”   “可是,我的袜子呢?我的袜子是谁脱掉的?”   “这个,这个……好像,好像是我脱的。”   “呵呵……方妮姐,不,臭娘们,你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骚货啊。”   向天亮那里又变成了大帐篷,方妮的眼睛早被它所深深吸引,现在说得越来越开放了,她的手也不再客气,像捧着宝贝似的,将大帐篷给紧紧拿住了。   “天亮。”   “怎么了?”   “它,它好大呀。”   “没见过吗?”   “别笑话我,我哪见过呀?”   “没见过?周平的不是吗?”   “我,我就见过老东西的东西,小着呢?”   “呵呵,和我的比怎么样?”   “没法比,没法比……简直是,简直是大像比老鼠,根本没有可比性。”   向天亮咧嘴直乐,方妮的两只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了,可他还得抻抻方妮,因为他有件大事要办,这件大事还非得方妮帮忙不可。   当然,也得给方妮点甜头尝尝。   “方妮姐,我的脚放在你那个地方,有点……有点不舒服啊。”   “哪儿不舒服,怎么,怎么不舒服了?”   “把你的罩罩拿掉。”   “噢。”   “对,对……这就对了。”   “现在,现在咋样?”   “嗯,舒服,舒服啊。”   “天亮。”   “嗯?”   “你是舒服了,可,可我不舒服呢。”   “方妮姐,你哪儿不舒服了?”   “我的手……我的手不舒服。”   “怎么不舒服了?”   “我……我想看看,看看它。”   “噢……知道它叫什么吗?”   “叫什么?”   “枪。”   “枪?”   “对,你得这样问我,我可以看看你的枪吗?”   “天亮,我可以看看你的枪吗?”   “呵呵……可以,可以,你随便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方妮是大饱眼福手福,钢枪在握,爱不释手,手不够用,小嘴帮着,不过十分显然,方妮手上的本领还行,嘴上的功夫还是个菜鸟,向天亮稍稍体会,就看出了她一点都不会,顶多就是那种书上学来的东西。   “方妮姐,你认识张书记的夫人莫小莉吗?”   “认识呀,她现在是电视台文艺组的负责人,电视台播出的电影和电视剧及其他文艺节目,还有一些文艺晚会,都是她负责安排和审定的。”   “我没问你这些,我问的是你和她熟不熟。”   “这怎么说呢?在市电视台里,我和她可能算是比较熟的了,原来我想呀,她是市委书记夫人,又是著名电影演员,对她有点敬而远之,可没有想到她挺平易近人的,我们现在的关系么,就像朋友似的,她经常来我的办公室坐坐,我也常去她那里,噢对了,我们还一起出去吃过饭。”   “那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我反正觉得挺好,一点也没有市委书记夫人的架子。”   噢了一声,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方妮姐,你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她约到你家里来吃顿饭。”   “你有事找她?”方妮好奇地问道。   “嗯,有事。”   方妮红着脸问,“天亮,你不会是对她……对她有意思吧?”   “确实有意思。”向天亮干脆地实话实说。   方妮不高兴了,垂下头小声地说,“天亮,你对她有意思,对姐就没有意思了吗?”   “傻姐姐,我不正在对你有意思吗?”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你是说……你是说,我可以对你有意思?”   “呵呵……当然了,我的傻姐姐,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件大事,必须要莫小莉配合,但是呢,她的身份比较特殊,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我要你出面约她,然后咱们一起说服她,帮我完成那件大事。”   方妮开始得寸进尺,爬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天亮,你这是让我保媒拉纤呀。”   “方妮姐,你愿意帮我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我愿意……不过,不过,你得让我意思意思。”一边说着,方妮一边抬起屁股寻找目标。   向天亮乐呵着道:“骚货姐姐,我还是帮你意思意思吧。”双手把着方妮的小腰,用力地往下猛拉。   “哎哟……你,你太狠了……”   …… 第1243章 方妮请客   方妮很积极,弟弟的事,做姐姐的责无旁贷,更何况姐弟之间已经“意思意思”了,哪还有什么不能意思的,请莫小莉来家里做客,不过是小小的意思而已。   之所以能帮向天亮的忙,除了姐弟感情,更因为方妮是久旱逢雨,身心俱爽,她本来就好这一口,可兴趣被周平开发出来了,周平却满足不了她了,就周平那年纪那能耐,对方妮来说就是杯水车薪,泥牛入海,留给方妮的只是索然无味。   向天亮那就厉害了,暴风骤雨,怒涛澎湃,排山倒海,狂轰滥炸,三四个小时的战斗,抵得上周平十回十几回,方妮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叶片舟,被向天亮掀翻了七、八回,最后淹没在狂涛的浪花之中。   第二天起来,方妮是身轻心爽,满面红光,一下子如同回到了少女时代,欢天喜地的上班去了。   见了莫小莉,方妮提出了约请,莫小莉一口答应了。   午饭一过,方妮就拉着莫小莉上街购物。   “方妮,你搞什么名堂呀?”莫小莉笑着说,“你请我吃饭,还得我帮你上街买菜呀。”   “嘻嘻,我家里没菜,当然要上街买了。”   方妮显得神采飞扬,满眼春波,令莫小莉好生奇怪。   “方妮,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呀?”   “不告诉你。”   “臭丫头,跟我还卖关子吗?”   方妮笑道:“我能请书记夫人到家里来吃饭,我能不高兴吗?”   “去你的吧。”莫小莉娇笑道,“咱们都是女人,我又比你年长十岁,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   “我装什么装了?”   “你出轨了,你有男人了。”   方妮脸红了,“小莉姐,这,这也能看出来吗?”   “咯咯……臭丫头,你不打自招了吧。”   “小莉姐,我也不瞒你,我是有男朋友了,不过,不过……”   按照向天亮的“计划”,方妮一步一步地,将莫小莉往圈里套。   “不过什么呀?”   方妮一边开车,一边低声道:“我说了,你可要替我保密呀。”   “废话,我能不替你保密吗。”   “小莉姐,你是知道的,我刚和周家傻瓜离了婚,要是传出去说我现在就有了男朋友,周家会不高兴的。”   “我知道,你就放心吧。”莫小莉笑着问道,“快从实招来,你这位男朋友姓什么叫什么,在什么地方什么单位工作?他今年多大了?”   “暂时保密。”   “臭丫头,你耍我呀。”   方妮笑道“小莉姐,你急什么,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噢,今天是小两口请我吃饭呀。”   “顺便请小莉姐帮我参谋参谋。”   莫小莉又咯咯地笑起来,“这顿饭我一定得吃,我一定替你好好参谋参谋,严格把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把我们市电视台的第一大美女迷住了。”   两个女人一路说笑,买了不少好菜,开着车满载而归。   进了家门,莫小莉惊呆了。   方妮家的客厅里,坐着的男人居然是向天亮。   “向天亮,是你?”   向天亮微笑着,“莫小莉同志,你好。”   方妮笑着说,“哟,既然你们俩认识,那我就不用介绍了。”   “方妮,你快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小莉坐下后问道。   “小莉姐,对不起呀。”方妮说道,“天亮不是我男朋友,但我和他的关系比男女朋友还要亲,天亮是我两年前认的干弟弟,因为周家的原因,我和天亮的姐弟关系一直是保密的,现在我自由了,我和天亮的姐弟关系也可以公开了,小莉姐,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和天亮是姐弟关系的人。”   “噢……原来是这样呀。”莫小莉白了向天亮一眼,眼睛却乘机往向天亮那里瞅,“向天亮,你真够可以的,上次在电视台碰上时,为什么不告诉你和方妮的关系?”   向天亮笑着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方妮姐不同意,我哪敢乱说呢?”   方妮坐到向天亮身边,一边为他理着头发,一边嗔怪道:“坏弟弟,你几时变得这么听话了,瞧瞧你,起床后连头发都不梳一下。”   说着,方妮的一条腿,有意地蹭到向天亮的腿上,向天亮的胳膊,也有意无意地触碰方妮的酥胸。   方妮的表演更到位,趁着俩脑袋凑在一起,还在向天亮脸上吻了一下。   姐弟俩亲热,莫小莉看着眼热。   “哎,你们姐弟俩这是干什么,把我当电灯泡吗?”   方妮这才站了起来,笑着道:“好了,天亮呀,你陪小莉姐坐着,我去厨房了。”   莫小莉也站起来说,“方妮,我还是帮你烧菜吧。”   两个女人一起去了厨房。   咧嘴一乐,向天亮往沙发上一躺,闭上了两只眼睛。   不过,向天亮不会睡着,他的两只耳朵竖着,听着厨房里两个女人的对话。   莫小莉:“哎,好你个臭丫头,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呀。”   方妮:“我骗你什么了?”   莫小莉:“你和向天亮。”   方妮:“我们怎么了?”   莫小莉:“你们的关系,绝对不只是姐弟关系。”   方妮:“我们真是姐弟关系。”   莫小莉:“哼,倒像是情人关系。”   方妮:“真的,我说过了的,因为周家的原因,我和天亮的姐弟关系一直是保密的,现在我自由了,我和天亮的姐弟关系也可以公开了,所以我才告诉你的么。”   莫小莉:“还不说实话?”   方妮:“嘻嘻……”   莫小莉:“快从实招来。”   方妮:“我们……我们……”   莫小莉:“哎,是不是那种关系?”   方妮:“哪种关系呀?”   莫小莉:“就是……就是那种关系呗。”   方妮:“嘻嘻……这,这怎么说呢?”   莫小莉:“说说么。”   方妮:“你要保密呀。”   莫小莉:“我以我的党性保证保密。”   方妮:“我们……我们就是,就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莫小莉:“臭丫头,你真行呀,快说,多长时间了?”   方妮:“我们认识两年了,至于你说的那个……也有一年多了吧。”   莫小莉:“噢,他怎么样?”   方妮:“什么怎么样?”   莫小莉:“装傻是不是?”   方妮:“小莉姐,你这问题,这问题……”   ……   正在这时,向天亮叼着烟,背着双手踱进了厨房。 第1244章 福份   厨房不大,本来就“装”了两个女人,向天亮进来后,就显得拥挤起来,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当然,向天亮故意不去碰莫小莉,却不住地往方妮身上靠。   这戏就是要演给莫小莉看的。   方妮一边忙碌,一边回头说,“天亮,你来干什么呀?”   “方妮姐,我来帮你啊。”向天亮讨好地说着,趁机在方妮的脸上抚摸了一下。   见方妮并没有“抗拒”,向天亮趁势又把她揽向了自己。   方妮身若无骨似地,闭目依在向天亮的怀里,向天亮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端起她的下颌,只见她的樱唇在颤抖,他轻轻地吻上去,并把舌头伸向她的嘴中,她似乎极其陶醉,樱唇微开,接纳了他的舌头。   莫小莉“果然”提抗议了,“向天亮,你平时就这样帮你姐姐的忙吗?”   “这样帮忙不好吗?”一边笑着反问,向天亮一边拿双手在方妮身上折腾。   方妮也是乐得享受,她双手在忙活,只有任向天亮折腾的份,再说了,她早就入“戏”,以前周平就常在厨房折腾她,现在她恨不得向天亮也对她实施“就地正法”。   不过,毕竟有客人在旁边,方妮还有点不习惯,“天亮……没看到我在忙吗?”   “方妮姐,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嘛。”向天亮吻着方妮的玉颈,双手更挪到了她的胸前。   方妮用胳膊推开了向天亮,“听话,你先老老实实地去客厅待着去。”   向天亮很“听话”,他在方妮的屁股上轻轻拧了一把,她娇嘀嘀地叫了一声,向天亮才满意地笑了笑,转身退出了厨房。   这“戏”演得不长,但效果不错,引出了莫小莉更多的话。   莫小莉:“哎,方妮,你们这是姐弟关系吗?”   方妮:“嘻嘻……小莉姐,既然你都看到了,你就别再说了么。”   莫小莉:“假正经,敢当着外人的面亲热,你还装什么不好意思呀。”   方妮:“他呀,就是那个德性,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的。”   莫小莉:“是么,他很勇敢吗?”   方妮:“嗯……总是这样,有时候,有时候……”   莫小莉:“那你跟我说说,他怎么样?”   方妮:“什么……什么怎么样呀?”   莫小莉:“又跟我装傻是不是?”   方妮:“小莉姐,我,我不好意思说……”   莫小莉:“说么,咱么什么关系呀?你说了,我替你保密就是了。”   方妮:“嗯,嗯……反正,反正她在床上凶得很。”   莫小莉:“怎么个凶法?”   方妮:“我也说不好……就是,就是每次都要折腾我三四个小时,没有五六回,他就,就息不了。”   莫小莉:“我的天,真有你说的那么凶吗?”   方妮:“凶,凶死了,不信你试试。”   莫小莉:“臭丫头,怎么说话呀,我能试吗?”   方妮:“嘻嘻……没关系的,你想试就试,谁让咱俩是好姐妹呢。”   莫小莉:“去你的,他是你弟弟,你想用就用,我可没你那个福份。”   方妮:“福份?嘻嘻……”   莫小莉:“臭丫头,瞧把你美的。”   方妮:“他待我很好,虽然我和他做不了夫妻,但我知足了。”   莫小莉:“方妮,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方妮:“好,很好,非常好,什么都好。”   莫小莉:“咯咯……哎,那个也好吗?”   方妮:“嘻嘻……哪个那个呀?”   莫小莉:“臭丫头,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家伙呗。”   方妮:“嘻嘻。”   莫小莉:“咋样?”   方妮:“强悍无比,威风凛凛。”   莫小莉:“它大吗?”   方妮:“大如小臂。”   莫小莉:“它长吗?”   方妮:“长如小臂。”   莫小莉:“它硬吗?”   方妮:“硬如钢铁。”   莫小莉:“它持久吗?”   方妮:“长夜不息。”   莫小莉:“真的?”   方妮:“骗你是小狗。”   莫小莉:“方妮,你真有福份呀。”   方妮:“嘻嘻,小莉姐,女人不就是图这点福份吗?”   莫小莉:“每个男人都不一样,所以,每个女人的福份也是不一样的呀。”   方妮:“小莉姐,姐夫对你很好,你也很有福份么。”   莫小莉:“算了吧,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方妮:“噢,姐夫待你不好吗?”   莫小莉:“不好。”   方妮:“不会吧……小莉姐,咱姐夫他,他那个不行吗?”   莫小莉:“不但不行,还要在外面拈花惹草,你不是知道了吗,他就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从京城贬到清河来的。”   方妮:“哎,他怎么不行呀?”   莫小莉:“臭丫头,问这个干么。”   方妮:“我都说了,你还不说,小莉姐,咱们还是姐妹吗?”   莫小莉:“你真想听?”   方妮:“想听。”   莫小莉:“能保密吗?”   方妮:“能。”   莫小莉:“嗯……他呀,四个字,外强中干。”   方妮:“什么叫外强中干?”   莫小莉:“你知道机关枪和冲锋枪的区别吗?”   方妮:“知道呀,冲锋枪一梭子就打光了,快得不得了,机关枪不但火力强,还能打个不停。”   莫小莉:“所以这么说吧,你那弟弟如果是挺机关枪的话,你那姐夫顶多就是支冲锋枪。”   方妮:“嘻嘻,有这么夸张吗?”   莫小莉:“一点也不夸张。”   方妮:“小莉姐,那你的情况很严重呀。”   莫小莉:“严重,很严重,非常严重。”   方妮:“难怪你天天脸上高兴,心里却装着事呢。”   莫小莉:“我想离婚,他不想离,他家有权有势,我想离却离不了,总之,情况就这么一个情况。”   方妮:“那就起诉离婚呗,小莉姐,我支持你,离了再找一个。”   莫小莉:“找谁?女人四十豆腐渣,我找谁去?”   方妮:“你条件这么好,肯定能找到个好用的。”   莫小莉:“我找的是机关枪,可不是冲锋枪。”   方妮:“嘻嘻……我弟弟就是机关枪呀。”   莫小莉:“臭丫头,那可是你弟弟。”   方妮:“嘻嘻,机关枪能扫一大片,我不在乎多你一个。”   莫小莉:“咯咯……那我可真要上了。”   方妮:“没问题,没问题,我就当发扬风格了,谁让咱们是姐妹呢。”   莫小莉:“去你的,你愿意,那还得人家机关枪愿意呀。”   方妮:“嘻嘻……哎呀,菜糊了,菜糊了……” 第1245章 梨子的滋味   两个女人只顾着说话,却把锅里的糖醋鲤鱼烧成了黑糊糊。   糖醋鲤鱼可是向天亮的最爱,每餐不落,如今没了糖醋鲤鱼,向天亮是酒也喝不下了。   不过,晚餐吃得还算热闹,气氛也挺融洽,更不缺向天亮期待的暧味。   方妮喝了不少酒,演起“戏”来更加投入,演着演着,几乎演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莫小莉虽然心热脸红,但也明白向天亮和方妮是在演戏,而且就是故意演给她看的。   心照不宣,向天亮的用意,莫小莉是基本上猜出来了。   晚餐过后,两个女人收拾了餐厅和厨房,又去了浴室。   等到两个女人从浴室出来,向天亮顿时眼前一亮。   晕啊,莫小莉和方妮像两朵出水芙蓉,美极了。   两个女人的身上都只围了一条浴巾,袅袅婷婷地走到沙发前。   莫小莉坐在向天亮对面,翘起二郎腿,大半条雪白的玉腿都露出来了,她有些羞涩地看向天亮一眼,她自己的脸也红了,她是那么的美,十分迷人,向天亮盯着她看,这时,她也抬头看向天亮一眼,与他的目光相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连忙低下头,连向天亮也觉得,自己看她的眼光似乎有些失态了。   方妮更为放肆,她在向天亮身边一坐下,身体就往他身上靠,只见她面色红润,秀目朦胧,酥胸敝露,玉峰高耸,两颗蓓蕾似小红枣一般,鲜艳欲滴,夺人神魄,而她的身材婀娜,柳腰频摇,姿态十分优美,娇眸双合,媚靥微酡,真如着雨海棠,清澈明亮的秀眸中不时射出醉人的神韵。   向天亮也不客气,伸手一下将她拥在怀里,抱着她亲吻,方妮也搂着他的脖颈,动情地吻着他。   莫小莉笑道:“你们两个就别演戏了,好不好呀?”   “不演了,不演了。”向天亮放开方妮,笑着对莫小莉说,“臭娘们,你在旁边看着,一定是眼红心热吧?”   “去你的,我眼红了吗?”莫小莉一点也不“示弱”,看着向天亮说,“第一次在市委招待所,第二次在滨海县,第三次在市电视台,我已经三次看过你的机关枪了。”   “呵呵……臭娘们,这看过机关枪和使过机关枪,区别大了区了,方妮姐,你说对不对啊?”向天亮坏笑不已。   “就是么。”方妮嘻嘻地笑着,看着莫小莉说,“小莉姐,你难道没听过这样的话吗,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得亲自尝一尝梨子。”   莫小莉咯咯笑道:“我也想尝尝梨子的滋味,可人家不给我机会呀。”   方妮笑道:“嘻嘻……小莉姐,你要想尝梨子的滋味,那就认天亮做干弟弟吧。”   向天亮忙道:“方妮姐,你可不要乱说。”   “我没乱说呀。”方妮笑着说道,“天亮,你不是说过的吗,干弟弟干干姐姐,干弟弟干干姐姐理所又当然,天经又地义,小莉姐这么漂亮,难道还不配做你的干姐姐吗?”   “呵呵……”向天亮只笑不说。   莫小莉瞪了向天亮一眼,冲着方妮嗔怪道:“方妮你别说了,我可不想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方妮问道:“天亮,小莉姐为什么不能做你的姐姐呀?”   指着莫小莉,向天亮微笑道:“我和张书记势成水火,我认张书记的老婆做姐姐,我找死啊。”   “胡说八道,你让你老师易祥瑞调查我,难道还没调查清楚吗?”莫小莉问道。   哦了一声,向天亮反问道:“你也认识我恩师易祥瑞?”   “岂止是认识。”莫小莉淡淡地一笑,“你老师和我父亲还是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天下棋的。”   “噢,原来是这样啊。”向天亮心里不住地埋怨老师,这么重要的情况居然都不通报。   莫小莉看着向天亮问,“现在你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吧?”   向天亮笑着点头,“知道了,你和张宏书记是同床异梦,你早就想摆脱他了。”   “不错,我们的婚姻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只是顾及到张家的名声,也为了孩子,还有张家老爷子的要求,才勉强维持到今天。”   “张书记不同意离婚吗?”向天亮问。   莫小莉摇着头道:“他不是不同意,他是怕老爷子骂。”   “那张老爷子为什么不同意?”向天亮又问。   “张老爷子主要是考虑张家的名声,还有张宏的个人仕途,张宏是张家长子,是张老爷子重点栽培的,如果婚姻出了状况,会或多或少影响到张宏的仕途的。”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着问,“那你知道张宏和市政协副主席王子桂的关系吗?”   莫小莉说,“我怎么不知道,王子桂是张宏在西北五七干校时娶的老婆,我还知道那个市副秘书长张行,就是王子桂和前夫生的儿子,噢对了,张宏和王子桂还有个女儿王含玉,我和王含玉还是好朋友呢,王含玉在京城读书时,就住在我那里,她出国时,还是我送她上飞机的。”   向天亮沉吟着道:“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早就想离婚,想彻底摆脱张宏,那干嘛还要把你和你父亲的全部资金都投到天星投资公司里去呢?”   莫小莉苦笑着说,“当初朋友介绍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张宏和天星投资公司有什么关系,如果事先知道,打死我也不会把钱投到天星投资公司去,等我签了入股协议后,才知道天星投资公司和张宏的关系,入股协议一签就是五年,我想退出也已经晚了。”   向天亮笑着又问,“那你待在清河,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你想听吗?”莫小莉又看着向天亮。   耸了耸双肩,向天亮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无所谓的。”   “我的目的很简单,一是逼他离婚,并且是让张家人说不出什么反对理由的离婚,二是确保我在天星投资公司的资金的安全,最好是不受损失地实现退股,把全部资金拿回来。”   向天亮又哦了一声,思忖着不说话了。   方妮对向天亮说,“天亮,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就帮帮小莉姐吧。”   向天亮忽地坏笑起来,“帮忙?我怎么帮啊?” 第1246章 矜持   在方妮的“撮合”和协调下,向天亮和莫小莉开始了更为坦诚的合作对话。   以前不了解,向天亮不相信莫小莉,现在有恩师易祥瑞的“担保”,向天亮完全可以放心了。   莫小莉道明了自己的目的,向天亮也说出了自己肩负的使命,而且是全盘托出,毫无保留。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和机密性,莫小莉和方妮一边思忖着,脸色一边很快地凝重起来。   方妮还好一点,毕竟对官场内斗不甚了了。   莫小莉可不一样,嫁入官家十几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耳闻目濡,对“斗争”二字的理解是相当的透彻。   “照这么说来,省委是要动清河市委了?”莫小莉看着向天亮问。   “总的来说是这样,但是。”向天亮微笑着道,“确切地说,是省委书记李文瑞和省长黄正忠要动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而且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东江省的大局,为了让省长黄正忠顺利接班,必须拿下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   莫小莉又问,“双方各自的胜率多少?”   “这还要说吗。”向天亮道,“以上压下,志在必得,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决心很大,他将以牺牲自己为代价,赢得东江省未来的新局面,也就是说,他将用自己的提前退位为代价,让省长黄正忠顺顺当当地接班。”   莫小莉沉吟着,点点头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清河市的局面也将天翻地覆,皮之不存,毛将蔫附,张家势力在清河败退,天星投资公司也必将遭到灭顶之灾,我和我父亲的几千万投资也将变成了水漂。”   “这个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向天亮也点着头。   “这么说,张宏是肯定要垮了?”   “几乎可以肯定。”   “那么,张家和张老爷子呢?”   “不至于,没那么严重,张家和张老爷子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想了一会,莫小莉又看着向天亮说,“我决定帮你们。”   “非常欢迎。”向天亮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但我有几个条件。”莫小莉道。   女人就是麻烦,向天亮心道,“什么条件,你先说来听听。”   “第一,你要帮我脱困,想办法让张宏主动求我离婚。”   向天亮点头道:“这个我只能说尽力帮你,我想,在合适的时间和合适的时机,你的这个目的能达到的。”   “第二,在天星投资公司遇到麻烦的时候,你得帮我把我的钱从天星投资公司拿回来。”   想了想,向天亮说,“到时候如果我还说得上话的话,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第三……第三……”   方妮开口了,“小莉姐,第三是什么呀?”   “嗯……第三么……”莫小莉瞥了向天亮一眼,俏脸微微地红了起来。   向天亮笑而不言,拿手在方妮腰上捅了一下。   方妮心领神会,笑着对莫小莉说,“小莉姐,你的第三个条件,还是我帮你说吧。”   接着,方妮扭头,一本正经地对向天亮说,“天亮,我的第三个条件是,你必须做我的干弟弟,永远做我的干弟弟。”   看看莫小莉,瞅瞅方妮,向天亮笑了,“方妮姐,这个……这个合适吗?”   方妮笑问,“怎么,小莉姐不够资格做你的干姐姐吗?”   “不是不是,我没有问题,我没有问题。”向天亮摆着手笑道。   方妮又问莫小莉,“小莉姐,你说句话吧。”   “我……”   “嘻嘻,过了这个村,可再没这个店哟。”方妮笑着。   莫小莉终于点着头道:“我,我愿意。”   “太好了,咱们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方妮笑着说道,“天亮,你可要记住了,以后你不能欺负小莉姐哦。”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这时,莫小莉却挺冷静的,“天亮,那我该怎么配合你呢?”   “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向天亮问道。   莫小莉说,“和张宏住在一起呀,不过……不过,我们分房睡的。”   向天亮道:“这样,你先在家里大闹一场,然后离家出走,再在适当的时候回去。”   “这是为什么?”莫小莉不解地问。   向天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莫小莉一边点头,一边对方妮说,“那好,我听你的,到时候我搬到方妮家来住。”   “我非常欢迎。”方妮拍着手笑道。   该说的都说完了,莫小莉起身告辞。   方妮送走莫小莉,回到客厅,看到向天亮在坏笑。   “天亮,她为什么要走呀?”   “矜持。”   “矜持,什么意思呀?”   “或者说,是假正经。”   方妮噢了一声,慢慢地坐到向天亮身上,“这么说,我是不矜持了。”   “方妮姐,你不需要矜持,你要是矜持,我就不喜欢你喽。”   说着,向天亮的注意力转移到方妮的身上,双手一拽,将她的睡袍扯掉了。   顿时,映着灯光,粉臀雪股光洁灿然,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妙。   随着方妮的微微呼吸,那对玉峰上下起伏着,平坦的小腹也随着缓缓波动。   向天亮久久地欣赏着眼前的绝色美人,只见她肌肤雪白,白里透红,身材苗条丰腴,四肢像莲藕般修长滚圆,没有一点赘肉,那因喝了酒而变得嫣红的脸庞,似盛开的桃花,美奂绝伦。   向天亮心潮翻涌,弯下身去,俯在她的面前,轻轻吻着小巧丰腴的樱唇,嗅到她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浓郁的、如桂似麝的清香,不禁陶醉了,他在那极富弹性的肌肤上轻轻抚摸着,是那么细腻柔嫩,滑不留手,当他握住两座玉峰轻揉细捻时,发觉在山沟中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去舔吮吸食着,觉得是那么的香甜。   方妮的喉咙中传出轻轻的吟声,身子也在微微颤抖,樱唇半开,那一双秀眸紧盯着向天亮,一张一阖地动着,这神态、这声音、这动作,使向天亮的情绪猛然变得更加高涨了。   “天亮,我……我不能矜持了。”方妮喃喃而道。   “呵呵……那就不用矜持了。”   说着,向天亮扑倒了方妮……   一个小时以后。   方妮发出了一声令人窒息的尖叫,继而,她瘫软在沙发上,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猫。 第1247章 部署   在方妮家待了一个晚上,向天亮第二天早早地回到了滨海县。   和向天亮同行的还有方妮,以及方妮带领的市电视台专题摄制组。   滨海县的两个农业项目,得到了国家大笔的拨款,向天亮有他的小算盘,为了对国家和省市两级政府有个交待,他想通过电视媒体的宣传,将滨海县农业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前景反映出来。   本来这个摄制组不是方妮带队,但方妮缠着要去,向天亮只好出面找了市电视台领导,市电视台领导一听说是有偿拍摄,向天亮开的是“大价钱”,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向天亮倒不想急着把方妮拉进百花组里,百花楼里的女人会吃醋的,向天亮和方妮约定,二人之间的关系保持相对的保密,把方妮家建成另一个属于他个人所有的秘密基地,以后来清河市时也多一个藏身之处。   所以,在县委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里,向天亮把方妮介绍给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后,就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边。   方妮是清河媒体界的名人,陈美兰和杨碧巧当然重视,双方进行了热情漾溢的谈话,并且陈美兰和杨碧巧还亲自送到门外,让自己的秘书把方妮一行送到宣传部去。   回到办公室关上门,陈美兰和杨碧巧的眼睛就盯住了向天亮。   “你们……你们什么意思?”向天亮有些心虚了。   杨碧巧笑着问,“这五六天不见你一点消息,不会就只去了一趟市电视台吧?”   陈美兰也微笑着,“我看刚才,方妮看天亮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头哟。”   一手一个,向天亮将陈美兰和杨碧巧搂到了沙发上,“呵呵,瞧你们两个说的,我正有要事向你们汇报呢。”   除了与方妮和莫小莉的事,向天亮是事不分巨细,一五十一十地向陈美兰和杨碧巧做了汇报。   听完向天亮的“汇报”,陈美兰和杨碧巧不约而同地收起了笑容,二人知道,清河市乃至滨海县政坛,将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陈美兰凝重地说,“天亮,你这是真让领导当枪使了。”   “骑到了马背上,不得不跑了。”向天亮苦笑着道,“我老师说得对,人要想做人上人,还是得先做别人的枪,能做省委书记的枪也不错嘛。”   杨碧巧问道:“那我们滨海应该怎样配合?”   “问题就在于,在名义上姚新民市长是咱们自己人。”向天亮思忖着说,“李书记和黄省长只说让我调查姚新民和三元贸易公司的关系,没有具体说明应该去怎么进行调查。”   杨碧巧说,“我倒有一个建议。”   陈美兰微微点头,“碧巧,你说来听听。”   现在的陈美兰和杨碧巧,在政治上已越来越成熟,看问题的目光也都有独到之处,已成为向天亮的得力帮手。   向天亮像往常一样,用他的双手去讨好陈美兰和杨碧巧,两只手分工明确,一手一个,分别钻进了陈美兰和杨碧巧的两个胸脯,两个罩罩被他粗暴地扯开了。   陈美兰和杨碧巧很享受这种待遇,两个身体顺势而为,移到了向天亮的两个膝盖上。   “天亮,美兰,我认为咱们从现在开始,立即停止一切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和接触,我想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姚新民市长是真的在帮三元贸易公司,他一定会坐不住,一定会主动地跳出来,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把握主动了。”   对杨碧巧的建议,向天亮大加赞赏,“杨姐,你的建议太妙了,我决定马上付诸实施。”   杨碧巧补充道:“现在离春节只有半个月了,即使姚新民市长追问起来咱们也可以用放假来搪塞,只要咱们提前做好部署,再利用春节长假,完全可在一个月内不理睬三元贸易公司。”   向天亮笑道:“春节过后就是县‘两会’,咱们硬着头皮顶,拖上两个月,姚新民市长非主动跳出来不可。”   “碧巧的主意很好。”陈美兰也赞了一句,“除此之外,咱们还可以从两个方面着手,同意能逼姚新民市长出手。”   “哦,哪两个方面?”向天亮嘴里问着,双手也没闲着,竟把陈美兰和杨碧巧的上衣掀了起来。   外面虽然天寒地冻,但室内空调吹出来的热气,足以热得只穿单衣,陈美兰和杨碧巧的上衣被掀开了,二人并没有阻止,反正在向天亮面前,早已没有了任何私秘。   向天亮双手把玩着四座玉峰,只恨自己少生了两只手,这是他引以为傲的成果之一,经过他的辛勤努力,四座玉峰的反应能力太强了,稍加点拨,就立即挺了起来,变得又翘又突又美又靓。   陈美兰说,“我前天接到公安局送来的通报,通报上反映,三元贸易公司成立了保安部,从社会上招揽了一百多人,其中大部分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其中相当一部分还是有前科的,所以,咱们让公安局搞一次大清查,对三元贸易公司进行一次打击,只要打得狠一点重一点,姚新民市长就会跳出来了。”   “这也是好主意,我同意。”向天亮脑袋一低,含住了陈美兰的玉峰亲了又亲。   陈美兰和杨碧巧都笑了。   本来,陈美兰和杨碧巧都坐在向天亮的腿上,可谓脚对脚,头对头,胸对胸,四个玉峰两两相对,近在咫尺。   所以,向天亮头一低,等于是陷入了四只玉峰的包围之中。   这个游戏,三个人以前经常玩,陈美兰和杨碧巧一边笑着,一边心意相通,各自向前一挤,用四个玉峰将向天亮的脑袋紧紧地夹住了。   “陈姐,你说说……你说说另一个方面,哎哟……两个臭娘们,你们……你们轻点啊,我……我快透不过气来了……”   杨碧巧娇笑道:“不错不错,身陷重围,还不忘革命工作,孺子可教也。”   陈美兰笑着说,“另一个方面么,就是咱们要搞一些小动作,专门针对陈乐天县长,因为现在已经明确,陈乐天县长已经彻底投靠了姚新民市长,咱们对陈乐天县长下手,作为主子的姚新民市长一定不会坐视不管,而只要姚新民市长出手帮助陈乐天县长,咱们就有机可乘了。”   “呵呵……两个臭娘们,老子先对你们下手了。”   笑声中,向天亮将陈美兰和杨碧巧掀倒在沙发上…… 第1248章 三招齐发   按照向天亮与陈美兰和杨碧巧的商量,很快从三个方面开始了行动。   一方面,滨海县县委和县政府以春节临近的名义,中止了与三元贸易公的全部谈判,一共七个谈判项目,其中有两个已经接近于签约,也是说停就停,而且,向天亮还亲自跑到南河县,南河县委书记谭俊早已和向天亮穿同一条裤子了,两个人一番嘀咕的结果,是南河县也把与三元贸易公司的三个合作项目也停下来了。   另一方面,因为县长陈乐天已经投靠了市长姚新民,向天亮便让陈美兰和杨碧巧采取了一系列针对陈乐天的行动,春节长假前县委县政府会议多多,每一次会议上,陈美兰和杨碧巧都处处与陈乐天作对,一个是县委书记,从上往下,一个是常务副县长由下往上,整得陈乐天相当狼狈,特别是在一些人事安排上,以前出于团结,陈美兰还让着陈乐天,现在哪还有团结可讲,陈乐天简直被逼到了墙角。   还有一方面,向天亮的出手更狠,在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的指挥下,展开了全县范围的治安大清查,表面上搞得轰轰烈烈,实际上将重点对准了两个目标,一是三元贸易公司保安部,二是滨海大厦保安部,现在已经确认,滨海大厦就是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的个人产业,向天亮和邵三河当然也把它列入了打击的范围。   三招齐发,滨海县的政坛一下紧张了起来。   最狠的招要数邵三河的大清查,一夜之间,三元贸易公司保安部被抓了六十多人,滨海大厦保安部被抓了五十多人。   不巧的是,在清查三元贸易公司保安部的时候,城关派出所的几个新民警,把向天亮的堂弟、三元贸易公司保安部负责人向天行也抓来了。   向天亮知道向天行被抓,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必洋打来电话通报的。   根本不假思索,向天亮指示周必洋,不但不能释放向天行,而且还要严加审查。   接完电话,向天亮带着秘书丁文通,不紧不慢地赶到了县公安局。   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的办公室,室内烟雾弥漫,坐着局长邵三河、政委方云青、常务副局长周必洋和副局长杜贵临。   向天亮走进了办公室,“诸位,辛苦了。”   公安局政委方云青起身让座,“天亮,咱们这一网撒得够大的,虽然没捞到大鱼,但小鱼小虾可抓了不少,大家忙了一个晚上,笔录才做了三分之一,今天还得忙一天啊。”   接过邵三河递来的清查记录,向天亮看了看,笑着说道:“三河兄,怎么这么多啊,三元贸易公司六十三人,滨海大厦五十五人,有这么夸张吗?”   “夸张吗?”邵三河笑着自问自答,“一点都不夸张,我告诉你,就拿三元贸易公司和滨海大厦这一百一百个人来说,百分之八十的人有前科,其中的三十多个,早就够判刑坐牢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敢情你们是平时故意留着不抓,专门到大清查的时候凑数顶任务的。”   方云青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正是这样做的。”   “呵呵,这不会也叫放长线钓大鱼吧?”   “哈哈……”邵三河笑道,“天亮啊,什么时候你来当三个月的公安局长,你就真正理解我们的工作了,这世上好人多,但坏人也不少,而且坏人是抓不完的,有的坏人要杀,有的坏人要抓,但是,有的坏人不抓比抓更有好处,比方说这一次,要是我们以前把坏人抓光了,我们还拿什么理由去找三元贸易公司和滨海大厦的麻烦?”   “所以嘛,我今天是来学习的。”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憨笑着,“你就算了吧,我这边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说说,怎么处理你那个宝贝堂弟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有什么理由办他一下吗?”   “办他?你没说错吧?”邵三河诧异道。   “对,办他,这是为我好为他好,也为我家里人好。”   邵三河说,“天亮,你可要想好了,他是你堂弟啊。”   向天亮正色道:“没说的,有理由要办他,没有理由创造理由也要办他。”   邵三河看了一眼杜贵临,杜贵临道:“大师兄,要办他一下也容易,昨天晚上抓他的时候,他正在和几个人赌钱。”   “那就好办了,罚他三千元,再给他个治安拘留十天,送他去岱子岛,让他吃点苦头。”   邵三河点着头说,“我知道你的用意了,好吧,就照你说的办,老方,你负责处理一下。”   方云青指着周必洋,“必洋,我手头事多,这事还是你去办吧。”   周必洋急忙摆手,“这事我管不着,我管的是刑事,治安方面的事不归我管。”   邵三河和方云青一齐看向杜贵临,异口同声地说,“贵临,这事归你了。”   杜贵临苦笑不已,看着向天亮问,“大师,真要办那小子吗?”   向天亮呵呵地笑着,“贵临啊,废话少说,我看这事也只有你办得了。”   “那以后见了师傅,他们要是问起来,我可把责任都归到你头上哦。”   向天亮站起身来,“呵呵,没关系没关系,我二叔三叔要是相信你而不相信我,那我就认了。”   邵三河把向天亮送到了车上。   “天亮,最近的动静挺大的啊。”   “对了,越大越好。”   邵三河嗯了一声,“怎么个意思?”   向天亮笑着说,“这么说吧,重点目标就是三元贸易公司,你给我多给他们找点麻烦,越多越好,没有麻烦的话,就是制造麻烦也要找他们的麻烦。”   “看来,这回你是真要下狠手了。”邵三河笑了起来。   “对,下狠手,越狠越好。”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笑问,“那可是谢自横的宝贝女儿谢娜啊,你真舍得吗?”   “三河兄,你什么意思?”向天亮拉着脸问道。   “哈哈,我就是想知道,你对她还有没有那个意思。”   向天亮呸了一声,“去你的吧,猴年马月的事,你还提个屁啊,清河自古出美女,天涯何处无芳草,老子早就不想她了。”   邵三河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好下手了,你就等着看吧,给三元贸易公司找麻烦,那太容易了。” 第1249章 坏透了   滨海县在春节长假前整出来一系列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方方面面的反应。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向天亮却请了假,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其实,向天亮是躲了起来,他先去南河县待了一天,和南河县县委书记谭俊一起,商定了两县共同对付三元贸易公司的计划。   现在的谭俊,很有点死心塌地的意思,因为不久前他秘密地去了省城一趟,受到了小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接见,算是和向天亮彻底地站在了同一条战壕里。   离开南河,向天亮没有回滨海县,而是悄悄地驱车去了清河。   车也不是他的专车,而是他托邵三河借来的旧车,不大引人注目。   说是悄悄地,其实并不确切,因为向天亮的车上,还有两个随从。   是六姐妹里的老大和老二,田甜和夏小芳。   田甜和夏小芳本来是陈美兰和杨碧巧的秘书,理应待在陈美兰和杨碧巧身边。   可是,田甜和夏小芳现在多了一个身份,向天亮的女朋友。   也怪向天亮下手忒快,女朋友就女朋友呗,可他来了个得寸进尺,将田甜和夏小芳这两位黄花闺女变成了女人。   这下就多了点麻烦,田甜和夏小芳初尝雨露,甘之若余,像新婚燕尔似的,把向天亮给缠上了。   向天亮从滨海县去南河县时,田甜和夏小芳就跟了过来,现在他去清河,田甜和夏小芳没理由不继续缠着他。   夏小芳开着车,小嘴还哼着港台流行歌曲,田甜陪着向天亮坐在后座,靠在向天亮身上,也是一脸的春风荡漾。   向天亮的头大了,因为他要去方妮那里,还有莫小莉,怎么能轻易让田甜和夏小芳知道自己与方妮和莫小莉的关系呢。   让田甜和夏小芳知道,就是让陈美兰和杨碧巧知道,让百花组里的所有女人知道,秘密也就不秘不密了。   可是,到了清河市区,任凭向天亮怎么好言相求,田甜和夏小芳就是不离不去。   田甜和夏小芳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坏笑。   向天亮这才知道,田甜和夏小芳缠着自己,是早有预谋的。   在向天亮无可奈何的苦笑声中,田甜和夏小芳也嘻嘻地笑出声来。   开始时田甜和夏小芳还不肯开口,向天亮使出了绝招,田甜被他抱到了自己身上,两条玉腿被分开得至少有七十五度,摆出了要“就地正法”的架势。   可向天亮忘了,田甜是“新人”,还没被“就地正法”过,她还是不肯“坦白交代”。   向天亮还真不客气,先来一曲前奏后,狠狠地冲进了田甜的那里……   软硬兼施,田甜很快就招架不住,一边在苦痛中甜美着,一边乖乖地坦白交代。   原因很简单,方妮带着市电视台专题摄制组,在滨海县待了几天,她和向天亮之间的亲呢,还有眉目传情,早被陈美兰和杨碧巧她们看出来了。   田甜和夏小芳之所以缠着向天亮,正是因为陈美兰和杨碧巧的安排,女人们不嫌向天亮为百花组招兵买马,反正他裤裆里那个玩艺儿,管也管不住,堵也堵不了,但是,女人们不许向天亮藏着掖着,在外面“养”女人,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田甜和夏小芳的“任务”,就是“揭穿”向天亮的鬼把戏。   不过,向天亮倒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心里揣着秘密,反而有些不踏实,现在既然陈美兰和杨碧巧她们都知道了,向天亮也就轻松和放心了。   向天亮也不再藏着掖着了,进了清河市区,就让夏小芳开车直接去了方妮家。   这下把方妮弄了个大红脸。   干弟弟要来,干姐姐早就准备充分,身体在浴缸里泡了小半天,洗得那真叫一个干净,身上还洒了向天亮爱闻的香水。   厨房里,向天亮爱吃的菜备得齐齐的,客厅里也早早地开了空调,因为向天亮喜欢在客厅里办“那个事”。   方妮开门时,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里面空空如也,瞧见向天亮身后还跟着田甜和夏小芳,自然是羞成了大红脸。   看着方妮无地自容的窘相,向天亮乐得开怀大笑。   倒是田甜和夏小芳,因为肩负“重任”,早有准备,反而落落大方,一进门就方妮姐方妮姐的叫个不停。   都是同一条船上的女人,说起话来更方便,三个小女人聚在一起,开始还是嘀嘀咕咕,但很快就叽叽喳喳了。   客厅里的气氛,自然没了尴尬,有的只是融洽。   方妮大小也是个名人,年纪又比田甜和夏小芳大,见多识广,社交经验丰富,很快就与田甜和夏小芳姐妹相称了。   向天亮放心了,坐在一边傻笑不已。   方妮挨到向天亮身边,伸手在他身上轻打了一下,娇嗔地说,“都是你,两位妹妹要来,也不先和我说一声。”   “呵呵……这样不更好吗,你有了弟弟,现在又多了两个妹妹啊。”   田甜笑道:“方佳姐,你不但多了两个妹妹,很快还会多十几个姐姐和十几个妹妹呢。”   “是吗?这么多呀?”方妮明知故问,其实刚才田甜和夏小芳已经跟她说了。   夏小芳笑着说,“方妮姐,欢迎你加入百花组,有了你,百花组春节文艺晚会的主持人,非你莫属呢。”   方妮又打了向天亮一下,娇羞地说,“天亮,你可真坏。”   向天亮看着田甜和夏小芳笑问,“你们说说,我坏吗?”   “坏,坏透了。”三个小女人异口同声。   夏小芳还揭发道:“方妮姐,他就是坏,刚才在车上,田甜还被他就地正法了呢。”   方妮不解地问,“就地正法?什么叫就地正法?”   夏小芳笑道:“就地正法就是,就是就地办‘那个事’的意思。”   方妮脸红了,田甜的脸则早就红了。   “呵呵……”向天亮坏笑着说道,“方妮姐,小芳,你们俩别急,你们就等着吧,我也会把你们就地正法的。”   三个小女人羞羞地笑了。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方妮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递给向天亮道:   “天亮,是那个老畜牲的电话。” 第1250章 老坏蛋和小坏蛋   方妮说的“老畜牲”,当然是指她原来的公公、现任市委副书记周平。   向天亮没有马上接听电话,而是冲着方妮坏坏地一笑,他岂能不知道方妮的心思,被周平霸占了十年之么,说不恨肯定不对,但要说都是恨也不对,毕竟周平在床上给她带来过快活,但女人就是有那么一点水性扬花,现在方妮有了勇猛无比的向天亮,早把周平从心里抹去了。   方妮俏脸一红,白了向天亮低声说,“你笑什么笑。”   向天亮凑在方妮耳边悄声道:“我是笑你稍稍有点口是心非,人家老畜牲好歹干了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去你的,我恨不得杀了他呢。”方妮羞得不行,又伸手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   向天亮的手,将方妮的睡衣撩开,在她雪白的玉峰上捏了几下,继续坏笑道:“我不相信,既然恨不得杀了他,那为什么上次他干你时,你爽得那么欢呢?”   “那,那不是他给我吃了药的缘故么。”方妮急道,“你要是还不相信,那我就辞职去你滨海县,天天陪在你身边,我……我还巴不得这样呢。”   “呵呵……”向天亮索性将方妮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方妮姐,你知道就好,反正你是我的人了,你要是敢红杏出墙,我就对你不客气哟。”   方妮不怕,反而挺了挺胸脯,笑嘻嘻地说,“你准备当着田甜和夏小芳的面对我不客气吗?”   田甜和夏小芳一边看着,一边听着,一边笑个不停。   向天亮冲着田甜和夏小芳瞪起了双眼,“笑什么笑什么,笑个屁啊……两个臭娘们,空调开得这么高,你们还穿得这么厚实干什么,快去洗一洗吧……要洗干净一点,要像方妮姐一样穿得少一点,哼哼,要是不听话,我是要打你们的小屁股的。”   田甜和夏小芳乖乖的站起来去了浴室。   方妮闻了闻向天亮身上,笑着说,“你身上有异味,也应该去洗一洗。”   向天亮嗯了一声,“方妮姐,我要你陪我一起洗。”   方妮也嗯了一声,“就现在吗?”   “你家的那个浴缸很大,挤一挤,三四个人没问题,呵呵,咱们与田甜和夏小芳一起洗去。”   “和她们……真和她们一起吗?”方妮还是有点羞羞答答。   “呵呵……我们百花楼里,常常十多人一起洗澡,方妮姐,你要习惯哟。”   说着,向天亮抱着方妮站了起来。   不料就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应该还是周平打来的。   向天亮呶了呶嘴,方妮会意,伸手拿起了手机。   来到浴室,向天亮站在浴缸前不动,三个小女人不敢怠慢,纷纷为向天亮宽衣解带,待到那一柱擎天映入眼帘,三个小女人的脸都红到了后耳根。   向天亮进入浴缸,身体没入水中,只剩下一只拿着手的手。   沐浴在热气腾腾的水里,靠在田甜和夏小芳的身上,双腿分翘在方妮的双肩上,向天亮舒舒服服地,这才慢慢吞吞地将手机搁到自己的耳边。   田甜很乖巧,生怕向天亮累着,她伸手帮他拿着了手机。   电话终于通了。   向天亮:“周书记,你好。”   周平:“天亮,以后就别叫周书记了,你要当我是朋友,以后就叫我老周吧。”   向天亮:“行,老周,以后我只在公共场所喊你周书记。”   周平:“这才对嘛。”   向天亮:“老周,你有事找我?”   周平:“是啊,你到清河了吗?”   向天亮:“哎,老周啊,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在盯我的梢吧?”   周平:“你别误会,是陈美兰同志告诉我的。”   向天亮:“哦?”   周平:“你不是和我说过的吗?我打你办公室电话而你不在时,可以直接联系陈美兰同志,陈美兰同志告诉我说,你昨天去了南河县,现在应该到清河市区了。”   向天亮:“对,我现在到清河了。”   周平:“是这样的,你在滨海整得动静这么大,市里也要动起来了。”   向天亮:“这正是我所期待的,但不知市里会怎么应对。”   周平:“总的来说,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要联合了。”   向天亮:“是公开的联合吗?”   周平:“很有可能。”   向天亮:“噢,果然是迫不及待了。”   周平:“你那一套组合拳在春节前使出来,让他们措手不及了。”   向天亮:“老周,上面舰乐意见到他明动起来,只有动起来才会露出破绽嘛。”   周平:“我明白了,那么,我怎么办?”   向天亮:“你认为他们具体会怎么办?”   周平:“开会,然后做出一系列决议,把你们滨海县的异动压制下去。”   向天亮:“只要不采取组织措施,其他行动就没什么可怕的。”   周平:“采取组织措施么,倒还不至于。”   向天亮:“那你好办了,老周,你先保持沉默。”   周平:“保持沉默?”   向天亮:“对,只要你先保持沉默,不表态,他们就会主动找你。”   周平:“你这叫引蛇出洞,让他们主动暴露自己的意图。”   向天亮:“老周,你英明啊。”   周平:“你才是英明,这是你的主意,我就这么办了。”   向天亮:“呵呵……老周,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吗?”   周平:“嗯,我估计你在方妮那里。”   向天亮:“呵呵……我不但在方妮这里,还正和她一起洗鸳鸯澡呢。”   周平:“天亮……咱,咱别说这个了好不好?”   向天亮:“呵呵,要说要说,一定要说,我正想向你取取经呢。”   周平:“那种事……那种事不就那么回事么。”   向天亮:“老周,我是认真的,我对方妮不了解,你却了如指掌,你驾驭她的经验比我多嘛。”   周平:“你啊你,你也是一个坏蛋。”   向天亮:“你是老坏蛋,我是小坏蛋,我还得向你学习啊。”   周平:“反正……反正只要你让她爽快了,她就能乖乖地听你的摆布了。”   向天亮:“就这么简单吗?”   周平:“你不是说她就在你身边吗,你问她自己啊。”   向天亮:“呵呵,再见再见,咱们过几天再见吧。”   没有想到,刚挂断电话,手机又响了。   这回打进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第1251章 先打狼   见是一个陌生电话,向天亮没在意,随手就掐断电话,将手机搁到了旁边的墙柜上。   方妮关切地问道:“天亮,你这次到清河来,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呀?”   “嗯,很重要。”向天亮点着头说,“从小的方面来说,事关你我大家的前途和幸福,从大的方面来说,事关清河市的未来和发展。”   “那,那我能帮你什么吗?”方妮又问道。   说了声谢谢,向天亮微笑着摇头,“这事你还真帮不上忙,你们电视台也只能吹吹拍拍,煽风点火的,恐怕还做不到。”   方妮忙道:“那可不一定,我们台长是个老太婆,只有三个儿子却没有女儿,一直想收我当干女儿,我提点什么要求,她从来都是支持的。”   “是这样啊。”向天亮若有所思,忽地又笑了笑,“不过……方妮姐,你还别说,你真能帮上我的忙。”   “你说么。”方妮将向天亮的双腿从自己肩上放下来,慢慢地浸到水里,自己的身体也移到了向天亮身上,向天亮知道她想干什么,既没反对,也不表示支持。   田甜和夏小芳也知道方妮想干什么,两个人窃窃地笑了。   这时候的方妮,双手已经在水里找到了目标,并捉住了它,她顾不得害羞了。   只见方妮的身体从水里冒了出来,测起不少水花,接着,她眉头一皱,牙关一咬,身体又坐回到水里,并且嘴里轻轻地叫了一声。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他当然感觉到了,因为他的那个,陷进了一个洞里,被紧紧地包住了。   田甜和夏小芳也终于笑出了声来。   方妮的身体,慢慢地开始一起一落,一会儿从水里冒出来,一会儿又沉入水里。   向天亮笑道:“方妮姐,你刚才说要帮我的忙,难道这也是帮忙吗?”   “嘻嘻,你让我帮什么忙,你就说呗。”方妮一边在水里做着上下起落运动,一边笑着说道。   “嗯,你帮我把那个农业专题片做好,并争取尽快播出,我只有四个要求,一,只说好的不说坏的,二,要把两个项目宣传透彻,三,播出形式最好像广告一样,重复播出一个月,四,剪辑一个短片送到省电视台去,争取能在省电视台播出。”   一边“运动”,方妮一边娇声笑道:“不就是为了宣传你的政绩么,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又响了。   讨厌的电话,向天亮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   电话居然是莫小莉打来的。   向天亮:“小莉姐,是你啊。”   莫小莉:“怎么,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向天亮:“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看到是陌生号码,所以才没接你的电话。”   莫小莉:“这个是我家里的新号码。”   向天亮:“噢,你搬回家去住了。”   莫小莉:“这不是遵照你的命令么。”   向天亮:“不对啊,我记得张宏书记家的电话号码不是这个啊。”   莫小莉:“记住了,这是我个人新装的电话,他住在一楼,我住在二楼。”   向天亮:“噢,我说么,小莉姐,委屈你了。”   莫小莉:“咯咯,总算听到一句安慰话了。”   向天亮:“呵呵,我不会说好话,你想听甜言蜜语,肯定会失望的。”   莫小莉:“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不需要甜言蜜语。”   向天亮:“小莉姐,那你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莫小莉:“当然有事了。”   向天亮:“什么事?”   莫小莉:“我想,一定是你最最关心的事。”   向天亮:“哦?你具体说说。”   莫小莉:“今天晚上七点钟,市长姚新民要来家,专门拜访我家老张。”   向天亮:“市长上门拜访市委书记,这倒是个重要情况。”   莫小莉:“是的,据我所知,他们两个上任以来,私下交流还从来没有过。”   向天亮:“小莉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莫小莉:“老张中午在家午休,接到了姚新民的电话,恰好被我听到了。”   向天亮:“那么,是谁先提出来见面的?”   莫小莉:“这个我可以肯定,是姚新民先提出来的,但具体要谈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向天亮:“嗯,我在滨海县搞了几个小动作,主要针对的就是姚新民,他应该坐不住了。”   莫小莉:“你打算怎么办?”   向天亮:“我想想,我想想……”   莫小莉:“你一定很想知道他们谈些什么吧?”   向天亮:“当然,不只是我一个人想知道。”   莫小莉:“那你来我家呀。”   向天亮:“偷听?”   莫小莉:“对呀,偷听。”   向天亮:“这个……这个去市委书记家偷听,有点不大合适吧。”   莫小莉:“怎么,你害怕了?”   向天亮:“呵呵,我会害怕吗?我的字典里没有害怕二字。”   莫小莉:“那你来吧,我配合你。”   向天亮:“不过,不过……”   莫小莉:“咯咯……我明白了。”   向天亮:“你明白什么了?”   莫小莉:“你是怕我吧。”   向天亮:“呵呵,小莉姐你说对了,我是怕你。”   莫小莉:“怕我什么呀?”   向天亮:“这个这个……老话说得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小莉姐你是老虎啊。”   莫小莉:“咯咯……你敢把我形容成老虎,真是狗嘴里不吐像牙。”   向天亮:“小莉姐,你来到清河后一直饿着,是只名副其实的大老虎啊。”   莫小莉:“咯咯,那方妮呢?”   向天亮:“她是狼啊。”   莫小莉:“那你不会是前怕狼后怕虎,是个不中用的假鬼子吧。”   向天亮:“呵呵,我怕虎不怕狼,我现在正在狼窝里打狼呢。”   莫小莉:“骗人。”   向天亮:“真的,骗你是小狗。”   莫小莉:“天亮,你现在真的在清河?”   向天亮:“嗯,一个小时到的。”   莫小莉:“那么,狼打完了没有呀?”   向天亮:“狼还缠在身上,我还在打呢。”   莫小莉:“咯咯,天亮呀,那你还有没有力气伏虎呢?”   向天亮:“这个么,我还得考虑考虑,先惦量惦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莫小莉:“不说了,来不来随你的便。”   ……   电话在笑声中结束了。   向天亮在心里开始了惦量。 第1252章 再伏虎   无论从哪方面论,潜入市委书记家偷听都是不能允许的。   不入虎穴,蔫得虎子,向天亮的最终决定,还是要去张宏家里走一趟。   因为向天亮明白,市长姚新民是省长黄正忠看重的人,不到万不得已,黄正忠是不会把姚新民拿下的。   黄正忠委托向天亮调查的目标,是姚新民与三元贸易公司之间的关系。   醉翁之意不在酒,向天亮非常清楚,黄正忠让他调查姚新民与三元贸易公司之间的关系只是表面,真正要让他查的,是姚新民和市委书记张宏之间的关系。   官商勾结并不可怕,现在到处都是,但政治上的叛变就太可怕了,姚新民与三元贸易公司有来往,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姚新民和张宏勾结,那就成了政治上的叛徒,这才是黄正忠绝对不能容忍的。   黄正忠要想接省委书记李文瑞的班,绕不过姚新民的问题,或放弃或留用,他要先做出抉择。   所以,向天亮不怕调查姚新民,只要是调查姚新民,什么手段都能用上。   即使把天捅破了,也有黄正忠顶着,黄正忠顶不了,还有李文瑞。   吃过午饭,向天亮在方妮家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才按照事先约定,开车来到市人民公园附近。   前面不远停着一辆白色的夏利轿车,向天亮先看了看周围,确认安全后,才下车向夏利轿车走去。   是莫小莉的车,向天亮拉开门坐进了后座,“开车。”   莫小莉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着说,“天亮,你这是要深入虎穴呀。”   “有母老虎掩护,我怕什么啊。”向天亮弯着身体,在后座上躺了下来。   “咯咯,我是母老虎吗?”莫小莉笑问道。   向天亮乐道:“领导的老婆,有名的女人,非常的漂亮,虎狼的年纪,无论从哪方面说,你都是不折不扣的母老虎啊。”   “老虎是要吃人的哟。”   “不怕,我是武松再世,最不怕老虎了。”   “咯咯,我相信你有伏虎之能,可问题是……”   “有什么问题吗?”   “你刚打了狼,还有力气伏虎吗?”   “呵呵,我不仅打了狼,而且是一口气打了三只狼呢。”   “所以嘛,你还有力气伏虎吗?”   “当然,不是金钢钻,不揽瓷器活嘛。”   “咯咯……打狼归来的英雄,请你先躺好了,千万不要被门卫看见你。”   向天亮躺在车后座上,顺利地进了市委领导宿舍区。   莫小莉直接将车开进了车库里。   这就是市委书记张宏的家,这时候,张宏还在市委大院上班。   向天亮由莫小莉陪着,直接由车库来到了客厅。   “天亮,你准备怎么办?”莫小莉问道。   “我得对他们的谈话进行录音。”向天亮说。   看着向天亮手里的公文包,莫小莉道:“难怪你是有备而来。”   点了点头,向天亮问道:“小莉姐,一般情况下,张宏会在什么地方见客?”   “就两个地方,客厅和书房,重要客人和重要谈话,几乎都在书房里进行。”   向天亮在客厅和书房各安装了两个窃听器,检查一遍之后,才放心地跟着莫小莉上楼。   二楼是莫小莉的天地,除了厨房,其他的都布置得和一楼一样。   莫小莉很高兴,一直牵着向天亮的手,进了她的闺房,她立即朝向天亮投来火辣辣的目光,轻轻地叫了一声,“八爷。”   “臭娘们。”向天亮伸出手,在莫小莉的屁股上拍了一掌。   莫小莉乘机挨到向天亮身边,伸手捉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真大。”   “你见过的。”向天亮笑着说。   莫小莉幽幽地看着向天亮,“我第一天来清河就碰上了你,我觉得,我觉得这一个多月,是白白地浪费了。”   “现在也不晚嘛。”向天亮乐道。   莫小莉忽地说,“咱们喝几杯如何?”   向天亮问,“方便吗?”   “放心吧,张宏都在市委机食堂吃饭,吃完晚饭后回到家,起码也是六点以后,现在还不到四点呢。”   向天亮点着头,“一定要喝酒吗?”   “咱们庆祝一下么。”   “庆祝什么?”   莫小莉嫣然一笑,“庆祝咱们的认识、相知、合作和即将到来的成功。”   这理由很充分,向天亮无法表示反对,“好,咱们一边喝酒,一边等待即将到来的成功。”   显然是早有准备,莫小莉从柜子里拿出几碟小菜,两个酒杯,和两瓶法国红酒。   二人坐下,莫小莉斟满酒,递给向天亮一杯,碰过杯,一饮而尽,相视而笑。   看着莫小莉那娇美的笑靥,向天亮有些陶醉了。   几杯酒下肚后,向天亮便握着莫小莉的一只玉手,笑着说道:“小莉姐,有你这样的美人相陪饮美酒,人生如斯,夫复何求啊。”   莫小莉喝了几杯酒,已经粉腮晕红,越发的娇艳欲滴,听了向天亮的话,向他抛了一个媚眼,嫣然笑道:“天亮,能与你这样的美男子同桌共饮,我也没枉为女人一场。”   向天亮飘飘然了,端起酒杯,轻呷半杯,将剩下的半杯残酒递到莫小莉面前:“小莉姐,相见恨晚,知音难寻,你若不嫌我这个弟弟,就请饮了这半杯酒。”   莫小莉接过酒杯,启身走到向天亮身旁,坐在了他的腿上,盈盈一笑道:“天亮,我酒量不大,再喝我怕要醉了。”   接着,莫小莉举杯一饮而尽,把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温情脉脉地注视着向天亮。   向天亮也凝视着莫小莉。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再说话。   室内一片静寂,仿佛可以听见两个人的心跳。   两个人的心在跳,心跳在不断地加快,眼睛里迸射出的火星,似乎点燃了心中的欲望。   向天亮猛地把莫小莉搂紧,嘴唇压在她的丹唇上……她娇羞地半推半就,却又娇语喃喃。   火烧火燎、难以自制的两个人,相偎相依地倒在了席梦思床上。   向天亮在莫小莉的脸上和唇上久久地亲吻着……莫小莉当然没有反抗,她的身子在颤抖,双目微闭、丁香半吐,任他拥吻……渐渐地,她的喉咙里发出了阵阵的吟声…… 第1253章 五十分之一的洲际导弹 忽然,向天亮松开了莫小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笑看着她。   “怎么了。”莫小莉不解地问。   “母老虎,臭娘们。”向天亮笑道。   莫小莉也笑了,“八爷,我跟你有缘。”   向天亮满脸坏笑,“这倒也是,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觉得你一定逃不了被我骑的命运。”   说着,向天亮的手伸进了莫小莉的衣服内,挪开她的罩罩,在那两团玉峰上揉捏起来。   莫小莉扬起双臂,钩着向天亮的脖颈,动情地吻着他的脸,嘴里陶醉地小声呼喊着:“我的八爷,我的英雄,我的主人……你就来骑我吧。”   向天亮慢慢扯开莫小莉的衣服,并将那衣服向下拉去。   “嘿嘿,那我得看一看,你值得不值得我来骑你哦。”   “我相信,我绝对不比你的方妮姐差的。”   莫小莉柔顺地放下双臂,紧闭双眼,任向天亮把她的衣服一一褪下。   当所有衣服都落到地上时,莫小莉的身上只剩下了粉红色的三点式比基尼,雪白的肌肤展露在向天亮的眼前。   “怎么样,我还行吧。”   “不错,至少在九十五分以上。”   向天亮一边赞着,一边扯掉了那小小的乳罩和三角裤。   一个羊脂般雪白的玉人,完全展现在向天亮的眼前,像一朵梅花斗雪盛开,何等鲜艳,何等芬芳。   向天亮仔细地欣赏着眼前这位绝代佳人。   莫小莉发育丰满,充满女姓气质,很够女人味的臀部浑圆似球,匀称修长的双腿,极其漂亮,真是美妙绝伦……腰肢纤细,玉峰高耸,背部高傲地挺直着,光洁、平滑的肌肤上略施粉黛,相映生辉,璀璨夺目……她朱唇皓齿、含情脉脉,对向天亮莞尔一笑,明亮的眸子后面满含情愫。   向天亮心中一颤,目光下移,看见那光洁柔滑的小腹,春情轿软,峰回柳漾,又看见莫小莉的美脐,像一个美丽的笑靥,展现在那丰腴的腰间,难描难述那一点情锺……向天亮的眼睛再往下移,便不再移动了,他又看见另外一朵梅花,千般婀娜,万般旖旎,藏艳含媚,不尽娇娆。   “小莉姐,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向天亮轻摸着莫小莉的香肩说道。   “可惜你没有看过我的电影,电影里的我,才是最漂亮的。”   “你得了吧,说到电影,你顶多只是二流演员。”向天亮笑道。   “那是因为我嫁人了么。”莫小莉轻抚着向天亮的发鬓,并动手解开向天亮的上衣扣子,使他的胸脯坦露出来,她颤抖着偎依在他的怀里,让她那玉峰雪胸贴在他的胸前。   向天亮抱紧莫小莉,热烈地吻着她的樱唇、桃腮、酥胸和玉峰。   莫小莉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她向后仰着,几乎成了九十度,两座玉峰高高地耸起。   “真美。”向天亮赞道。   “你也很捧。”莫小莉终于解除了向天亮身上所有的“武装”,双目紧紧地盯着他的那个,它正昂首而立,怒向空中,“我的天……天亮,它,它它……它像导弹一样呀。”   “真像导弹吗。”向天亮笑问道。   “嗯,不是一般的,绝对绝对的洲际导弹。”   “呵呵,你又没见识过它的威力,怎么知道它一定是洲际导弹呢。”   “咯咯,方妮说的。”   “她才试过几次啊,根本没有领会过它真正的厉害。”   “是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问吧,一定和洲际导弹有关。”   “对,我想知道,你的洲际导弹毁灭过多少目标呢。”   “呵呵,你真想知道。”   “当然了,因为我也即将成为受害者了么。”   “嗯……至少,至少有三十个吧。”   “你呀……真坏。”   “你想我对你使坏吗。”   “你说呢。”   向天亮笑看着莫小莉。   莫小莉很主动,俯下身,用舌头在向天亮的身上讨好起来。   向天亮也没闲着,开始轻轻抚摸那洁白无瑕的玉体。   “小莉姐,你可要想好了,走出了这一步,可就不能回头了。”   “废话,我早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背叛张宏,背叛张家,你的损失巨大啊。”   “咯咯,堤外损失堤内补,我有了你这颗洲际导弹,什么损失也值了。”   “哎,我这颗洲际导弹,可不会全部归你所有啊。”   “我总有份吧。”   “呵呵……有份,有份,绝对的有份。”   “有三十分之一吗。”   “恐怕没有。”   “四十分之一呢。”   “恐怕只有五十分之一吧。”   “噢……五十分之一就五十分之一吧。”   向天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莫小莉腰间轻轻地一点。   顿时,莫小莉的眼睫毛一闪一闪,时开时闭,全身瘫软在床上,任由向天亮摆弄了。   莫小莉的腰肢在扭动,喉咙里传出阵阵呻吟……向天亮的手又在那神秘的三角地带活动。   只见莫小莉开始大声吟叫,呼吸急促,腰身上弓以与向天亮配合,一边娇语依依地说道:“天亮,快,快给我,我要疯了……”   向天亮冲锋了。   莫小莉噢地呼叫一声,便微闭秀目,低声吟叫着,腰肢扭动起来。   随着向天亮那欢快的运动,莫小莉表现出十分欣喜的神情,纤弱的身子在向天亮的冲击下左右摆动着。   莫小莉伸开两臂,紧紧抱着向天亮,好像怕向天亮逃掉,嘴里喊着:“啊,亲爱的,我爱你……”莫小莉的皮肤是那么柔软、光滑,她的玉峰,紧贴向天亮的胸膛,甚至当向天亮深深地进入的时候,她的玉峰依然是姓感的中心。   向天亮轻柔地爱抚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她还像一个小姑娘那么柔顺,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莫小莉的面庞,那迷人的微笑,平滑的肌肤,碧蓝的眼睑,在她接受向天亮注视的那一瞬间,这一切都令人销魂……她的面孔上,扬起长长的睫毛,红红的嘴唇向上翘起,化为微笑……两张嘴相遇,贴紧,就像他们的身子重迭在一起、他们整个人都连在一起一样。   莫小莉的舌头舔着向天亮的嘴唇,探寻着,依恋着……   向天亮的运动节奏更快了。   突然,向天亮感到莫小莉的手臂,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双肩,她的双腿高高举起,死死地缠住了他的腰部……   ……   不料,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张宏的声音。   向天亮心说糟了,张宏提前回家了。 第1254章 老张和老姚   张宏之所以提前回家,别无他意,只是为了捋清他和姚新民的合作思路。   这仅仅是一次合作,无奈,却又必需。   上任清河市一把手以来,张宏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举步维艰,不像在京城时的呼风唤雨,在这个又贫穷又落后的地方,他深深地体会到无助和孤独。   在东江省,有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存在,父辈的力量影响不到这量。   姚新民主动提出见面商谈,张宏认为,这是一次极好的翻身机会。   张宏敲着莫小莉的房门,他想确认一下,莫小莉是不是在家。   和往常一样,等了很久,莫小莉才开了房门,身着睡衣,披头散发,刚刚睡醒的样子。   莫小莉靠着房门,瞪了张宏一眼,没好气地问道:“干什么?”   讪讪地一笑,张宏瞅了瞅莫小莉胸前裸露的那堆白肉,禁不住咽了几下口水。   没办法,老婆很漂亮,身体很勾人,但张宏居然有十年没碰了,不是他不想碰,而是她不让碰。   该死的婚姻,张宏心里骂道,这娘们要是让老子上她的床,老了何至于犯“生活作风”问题的错误呢。   “小莉,我等下要会见一位重要的客人,所以……”   莫小莉打断了张宏的话,“放心,我会遵守咱们的约定的,请你也自重一点。”   “那好,那好,我需要到今晚十二点为止。”   “我到明天早上都不会出门,你也放心,我对你的阴谋诡计不感兴趣。”   这是夫妻间的约定,对方有客来访,另一方必须主动回避,与此同时,还要尽量对外装出夫妻和睦的假像。   张宏苦笑着,“我知道,我知道,你只关心你和你父亲的钱。”   “没错,只要把我的钱从天星投资公司要回来,我可以马上离开清河市。”   张宏陪着笑脸说,“这事我作不了主,你是知道的,这事我作不了主啊。”   哼了一声,莫小莉不高兴地说道:“别来打扰我,我要睡觉了。”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莫小莉锁上门,又检查了一遍,这才回到卧室,冲着席梦思床上的向天亮嫣然一笑,“没事了。”   向天亮笑道:“我发现,张宏好像有点怕你来着。”   两条玉臂一伸一展,莫小莉身体转了一圈,身上的睡衣已经飞了出去,雪白的身体一觅无遗。   “咯咯……他确实怕我,因为他们张家的好事我不记得,但坏事我却记得一清二楚,所以连老爷子都要讨好我,否则我闹起来,他们张家就会名誉扫地。”   说着,莫小莉像个小女孩似的,噌地跳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里,一下就爬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捏住莫小莉的一对玉峰,笑着问,“小莉姐,你不会还没吃饱吧?”   “没吃饱。”莫小莉红着脸说。   “不会吧?刚才你已经败了三次了。”向天亮奇道。   莫小莉小声地说,“我旱了那么久,一下子能吃得饱吗?”   向天亮坏笑着问,“小莉姐,你拒绝张宏,不会就这样干耗到现在吧?”   莫小莉不好意思地说,“五年前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大学毕业生,但我们……我们只好了半年,他就出国了,这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男人……直到现在碰到了你。”   “那,那需要的时候怎么解决?”   “自己解决自己呗。”   “呵呵……够可怜的啊。”   “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吃个饱,咯咯……”   莫小莉屁股一抬一落,又和向天亮“融合”在一起了……   向天亮可忘不了肩负的使命,他一边笑看着莫小莉在疯狂运动,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无线通讯耳麦,塞在了自己的耳朵里。   终于,莫小莉变成了一摊泥,趴在一边睡了过去。   向天亮可不敢睡,因为七点钟快到了。   还真准时,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了张宏和姚新民的说话声。   一个市委书记,一个市长,曾经敌对的双方,还真的坐在了一起。   张宏:“姚市长,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姚新民:“张书记,打扰了。”   张宏:“咱们不用客气,你看怎么样?”   姚新民:“客随主便。”   张宏:“我叫你老姚。”   姚新民:“那我喊你老张。”   张宏:“老姚,要是让黄省长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啊。”   姚新民:“都到这一步了,我回不了头喽。”   张宏:“你的处境有些不妙。”   姚新民:“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嘛。”   张宏:“我承认,咱们彼此彼此。”   姚新民:“所以,我希望咱们是开诚布公的、平等互利的。”   张宏:“这我同意。”   姚新民:“那么,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张宏:“你先说吧。”   姚新民:“嗯……我的处境,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张宏:“我是知道一些,黄省长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也就是说,你很可能失去依靠。”   姚新民:“对,据可靠消息,他正派人调查我和三元贸易公司的关系。”   张宏:“应该还要调查你我之间的关系吧。”   姚新民:“很可能是这样。”   张宏:“你估计会让谁负责调查你呢?”   姚新民:“这个我是估计过,应该是滨海的向天亮。”   张宏:“又是他。”   姚新民:“老张,这个向天亮,你也是见识过的,不好对付啊。”   张宏:“所以,我认为你应该早做思想准备。”   姚新民:“我还能做什么思想准备?我不像你,背后有强大的家族支持,我是被逼到了墙角,没有任何退路了。”   张宏:“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姚新民:“我的具体打等,不就是找你老张么。”   张宏:“噢,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是下定了决心,支持三元贸易公司,支持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   姚新民:“对,我别无选择,唯有这样,才有可能让黄省长不放弃我。”   张宏:“嗯,这想法不错,如果三元贸易公司和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取得了成功,黄省长就没有理由放弃你了。”   姚新民:“老张,这正是我找你的目的啊。”   张宏:“可是,俗话说得好,知根才能知底,你总得告诉我,你和三元贸易公司的关系吧?” 第1255章 叛徒是没有好下场的   在向天亮看来,张宏和姚新民的会谈,不用细究会谈内容,就会谈本身,足以反映事情的严重性,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姚新民在玩火,和敌人合作,无异于在自掘坟墓。   圈内人都觉察得到,张宏的到来,不仅仅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说是张宏被贬清河,实则是张家势力对东江省的渗透和占领。   东江省本来就有两个对立的阵营存在,一个以省长黄正忠为首,另一个以省委副书记陈益民为主,而陈益民正是张家势力在东江省的代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黄正忠和陈益民的关系,早就势成水火。   姚新民居然和张宏坐在一起,这说明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向天亮对姚新民的行为是万分的不以为然,向敌人求救,一点政治骨气都没有。   莫小莉于终于醒了。   “哎,他们在谈些什么?”   向天亮笑着说,“吃什么饭说什么话,两个吃政治饭的人坐在一起,谈的肯定是官场话题,而双方原属敌对的阵营,能坐在一起,那首先就得互相交底以表达合作的诚意。”   “谁主动一点?”莫小莉又问。   “问得好。”向天亮笑着说道,“这注定是一场不对等的合作谈判,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市长,张宏有张家为后盾,姚新民正处于被黄正忠抛弃的境地,一个是主动上门,一个是以逸待劳,进退自如,谁主动谁被动,一目了然嘛。”   莫小莉说,“我看这个姚新民有点傻。”   “呵呵,我看他不傻,他是太聪明,聪明得过了头。”   “为什么这么说?”莫小莉又爬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思忖着说,“姚新民在寻找退路,这退路就是张家的庇护,为此他才主动上门,不惜牺牲自己的政治操守,在利益面前能放下政治操守,说明这个人至少是明智的。”   莫小莉笑道:“说不定是他的以退为进的策略呢。”   “策略?权宜之计才叫策略,他姚新民不配。”向天亮冷笑着说,“以我看,黄省长派他出任清河市市长,并不指望他做出多大的成绩,主要是希望他牵制张宏,防止张家势力在东江省的扩大和蔓延,他老兄倒好,现在竟然和张宏坐在一起谈什么合作,这不等于是举枪投降吗?”   “天亮,你会举枪投降吗?”莫小莉笑着问,手却攥住了向天亮的“枪”。   向天亮咧嘴直乐,“单枪匹马,我只向臭娘们举枪投降。”它连战四人,发弹无数,真的是到了强弩之末。   莫小莉忽地收起了笑容,“你还别说,这个姚新民虽然不讲政治操守,却颇有政治头脑,他如果靠上张家,无异于有了一个护身符,只要不犯政治错误,他就能保住既有的地位。”   向天亮微笑着问,“张家很厉害吗?”   “起码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哦了一声,向天亮道:“叛徒是从来都没有好下场的。”   莫小莉道:“那也要怪他的顶头上司,把他逼得太紧了,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更何况人?”   这话有些道理,向天亮说,“一把手和二把手抱成一团,是省委不愿意看到的,也是清河广大干部所不愿意看到的。”   “这是为什么?”   “嘿嘿,一把手和二把手不团结,才能让别人看到希望嘛。”   “咯咯,你果然有野心家的素质。”莫小莉又笑起来,“哎,让我听一会好吗?”   向天亮又拿出一个无线通讯耳麦,塞到了莫小莉的耳朵上。   这时,张宏和姚新民的谈话,也渐渐地深入到实质性的问题上。   姚新民:“老张,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三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陈圆圆,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张宏:“很好很好的朋友?这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姚新民:“这么说吧,我们的父辈曾是朋友,我们是娃娃亲。”   张宏:“噢,那算起来,应该是解放以前的事了。”   姚新民:“对,改革开放以后,两岸有了来往,我们才恢复了联系。”   张宏:“老姚,你不会是想重续前缘吧?”   姚新民:“哪有这事啊,我们现在不过是朋友而已。”   张宏:“就因为这个关系,你选择了支持三元贸易公司?”   姚新民:“其中的原因么,当然很复杂,总之,支持三元贸易公司是我必须的选择。”   张宏:“唯一的选择吗?”   姚新民:“从某利意义上说,是这样的。”   张宏:“哦……老姚,我明白了。”   姚新民:“所以,我是没有办法。”   张宏:“可是,你当初为什么不向黄省长汇报呢?”   姚新民:“我当然向他汇报了,但是,他始终没有表态。”   张宏:“我明白了,不表态就是表态,就意味着否认和反对。”   姚新民:“再说了,黄省长也是看李文瑞书记的眼色行事的。”   张宏:“这倒也是,李文瑞书记虽然很少公开说话,但反对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却是非常明确的。”   姚新民:“所以,对待三元贸易公司和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我只能违背黄省长的意图了。”   张宏:“老姚,你勇气可嘉,可惜,你得罪了黄省长,也等于是得罪了李书记,你将举步维艰那。”   姚新民:“唉……我目前就是这样的处境,老张,你呢?”   张宏:“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啊,和你相似,但又不同。”   姚新民:“我很想听听。”   张宏:“天星投资公司,你应该了解不少,不用我多说了吧?”   姚新民:“我知道,对天星投资公司,你老张也得罪不起。”   张宏:“是的,对我来说,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也是非上不可。”   姚新民:“老张,这是咱们俩的共识。”   张宏:“我同意,咱们的合作是有基础的。”   姚新民:“我非常期待。”   张宏:“老姚,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合作能否成功,取决于你的勇气和决心。”   姚新民:“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倒是担心现在的形势,似乎对咱们不利啊。”   张宏:“你是说,滨海县最近的几个动作?”   姚新民:“嗯,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第1256章 向天亮的问题   一楼书房里的张宏和姚新民在说着,二楼的向天亮和莫小莉在听着,说者有心,听者多心,莫小莉听着听着,慢慢地笑了起来。   “小莉姐,你笑什么啊?”向天亮好奇地问。   “我在笑老张。”莫小莉笑道。   向天亮呵呵一笑,伸手捉住了莫小莉的一对玉峰,一边把玩着,一边说道:“不管怎么说,老张现在还是你名义上的老公,你怎么能笑话他呢。”   “咯咯,我是笑他连撒谎都不会。”莫小莉还在笑。   “撒谎,我怎么没有听出来啊?”向天亮有些不解。   莫小莉说,“老张把自己的处境说得轻描淡写的,其实,除了天星投资公司得罪不起外,他更大的压力来自张家内部,现在他的二弟和三弟都在政界混得不赖,如果他再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他就会被家族放弃,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对莫小莉的话,向天亮深以为然,一个家族和一个社会一样,如果是人才辈出,就必将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总有新人换旧人。   看着莫小莉,向天亮笑道:“我对你老公的评价就四个字,志大才疏,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看上他的。”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呀。”莫小莉嗔了向天亮一眼,还拿手在他的胸脯拧了一下,“我现在想起来,我真是亏死了,当初我正是演艺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要不是我父亲的朋友从中撮合,我也不会嫁给张宏,要是不嫁给张宏,我现在起码还是著名演员呢。”   “呵呵,候门深似海,劝君莫进来,小莉姐,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咱们还是面对现实,挑战未来吧。”   “挑战未来?怎么挑战呀?”莫小莉又骑在向天亮身上,晃着一对雪白的玉峰,摆出一付策马扬鞭的样子,咯咯笑道,“反正我赖在你身上了,你负责挑战未来,我跟着你迎接未来,我的钱,我的婚姻,全靠你向天亮了。”   向天亮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我倒是很想挑战未来,但现在一把手和二把手要联合在一起,清河的形势越来越不明朗了。”   “哎,他们会联合在一起吗?”莫小莉收起笑容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肯定,因为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是别无选择。”   就在这时,无线通讯耳麦里,响起了张宏的笑声。   张宏:“哈哈……我说老姚啊,你藏着掖着的,让我怎么说我的看法啊。”   姚新民:“老张,我不明白,我没什么地方藏着掖着啊。”   张宏:“那个死鬼王新欣是怎么回事?”   姚新民:“你是说他啊,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张宏:“不会吧,我一直以为他是你的人呢。”   姚新民:“不是,确切地说,他是李文瑞书记安插在清河市的一颗钉子,当然了,后来他转而听从黄正忠省长的调迁。”   张宏:“噢,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新民:“我没来清河工作之前,对王新欣的身份有所耳闻,现在他莫名其妙的死了,我就更确定了我的判断。”   张宏:“这么说,王新欣的死,真的要成为悬案了。”   姚新民:“我看省里是有意让这个案子悬着,以此来影响大家的正常判断。”   张宏:“有道理,老姚,你说李书记黄省长正派向天亮调查你,这是猜测还是事实?”   姚新民:“这怎么说呢,我在省委机关里有可靠的朋友,所以尽管只是猜测,但我更相信这是事实。”   张宏:“嗯,我相信你的判断,因为这样一来,滨海县那边的几个动作就很好地解释了。”   姚新民:“这个我也分析过了,表面上是针对三元贸易公司,实际上是冲着我来的。”   张宏:“我也有同感,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姚新民:“中断与三元贸易公司的所有谈判,抓了三元贸易公司一百多名员工,还处处针对县长陈乐天,老张,向天亮出的招太狠了。”   张宏:“你要沉住气,千万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姚新民:“所以,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张宏:“嗯……老姚,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不管他怎么折腾,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是非常不可,是大势所趋。”   姚新民:“可是,任凭向天亮这么折腾,对咱们太不利了,因为咱们折腾不起啊。”   张宏:“不错,咱们折腾不起。”   姚新民:“我认为,当务之急,是解决向天亮的问题。”   张宏:“哈哈,老姚啊,你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这个小混蛋,都爬到你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姚新民:“老张,只要解决了向天亮的问题,其他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张宏:“老姚,这事得慎重。”   姚新民:“慎重?”   张宏:“对,牵一发而动千钧那。”   姚新民:“老张,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啊,你不恨他吗?”   张宏:“奶奶的,这混蛋在我身上下药,害得我一个月不能上班,我能不恨他吗?”   姚新民:“那么,你不会是怕他吧?”   张宏:“哈哈……老姚,你对我用激将法,有意思吗?”   姚新民:“对不起,我是看到他在你身上下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以为你在忌惮他。”   张宏:“你说着了,我还真是有些忌惮,向天亮这混蛋是针对陈益民副书记下药,我只是凑巧成为了受害者,人家陈益民副书记都不吭声,我还能说什么。”   姚新民:“噢,是这样啊。”   张宏:“再说了,说向天亮针对陈益民副书记下药,也只是猜测而已,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啊。”   姚新民:“老张,向天亮的问题不解决,咱们没法展开工作啊。”   张宏:“你说得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分析,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解决了向天亮的问题,其他人不敢做出头鸟的。”   姚新民:“老张,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同意解决向天亮的问题了?”   张宏:“不错。”   姚新民:“我愿意全力支持。”   张宏:“这个我相信,问题是,怎么解决向天亮的问题,他可是省委书记李文瑞的一杆枪啊。”   姚新民:“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张宏:“老姚你说,咱们应该怎样解决向天亮的问题?” 第1257章 解决   无线通讯耳麦里,姚新民和张宏反复提到“解决向天亮的问题”,莫小莉很是不解。   “天亮,他们老是说‘解决向天亮的问题’,不就是想整你么,为什么说是‘解决向天亮的问题’呢?”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你有所不知,这里有个非常有意思的典故,其实只是一个语言表述上的问题,意思就是整我和把我整掉,张大书记和姚大市长能这么说,说明他们了解那个典故,算是入乡随俗吧。”   “你快说说,是什么典故呀?”莫小莉一边问,一边讨好地吻着向天亮那张瘦脸。   “这个典故啊,发生在七年前,主人公就是现在的市公安局副局长刘其明,当时呢,刘其明已经当了三年副局长,省公安厅和市委组织部正在对他进行考察,准备提拨他担任常务副局长,主管全局的刑事案件的侦查工作,这个刘其明可不简单,是全省有名的刑侦专家,比三年前人称清河双杰的余中豪和肖剑南还要有名,可他这个人不会说话,脾气又暴,有一次,他和另一位副局长吵架,吵完架后,一个人自言自语,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某某某,老子一定要把你解决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正好被考察组的一位领导听见,这位领导来是西江省,在他的家乡,‘解决’就是把人杀掉的意思,结果,那位领导在对刘其明的考察结论书上写了六个字,此人不可重用,就这样,刘其明的提拨泡汤了。”   莫小莉笑着说道:“那这个领导可够官僚主义者,仅用六个字,就把人家判了政治死刑了。”   “呵呵,可不是么。”向天亮道,“领导拍拍屁股走人了,可刘其明就惨了,晋升没了指望,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副局长的位置,但却是每一二年退一步,从排名第一的副局长,混了十年的副局长了,现在是排位最后,管管基建之类的后勤工作,一个刑事侦查专家,就这样被活活给废了。”   莫小莉摇头不已,“就因为‘解决’两个字呀,这后果可够严重的。”   向天亮乐道:“也活该刘其明倒霉,那时候的清河市,走私活动猖獗,治安状况非常混乱,特别是社会上枪支泛滥,三天两头有枪击发生,而‘解决’两个字,在那时的意思,就是开枪把人给办了,所以,也难怪人家领导误会啊。”   莫小莉笑着问道:“所以,现在大家说整人,不能说解决,要说成,解决某某某的问题?”   “呵呵……所以啊,现在圈子里说话,都很忌讳‘解决’二字,张大书记和姚大市长两位,工作没做多少,忌讳方面倒是学得很快。”   拿手指轻轻地刮着向天亮的鼻子,莫小莉咯咯地笑着,“你快听,张大书记和姚大市长正在商量怎么解决你呢。”   一边坏笑,向天亮一边揉搓着莫小莉的双峰,“你家这位张大书记凭什么解决我,我早把他的老婆给解决了。”   “嗯……那,那再解决一次?”莫小莉又有点想了。   向天亮愣了,“我说小莉姐,你这里……你这里不会是无底洞吧?”   莫小莉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这不是荒得太久了么,再说……再说你的枪这么厉害,我……我就想再补一枪么。”   “可是,我快弹尽粮绝了。”向天亮愁眉苦脸道。   “不,它还挺着呢。”   “好吧好吧,今天是第一次,就惯你一回,以后可不许这样哦。”   莫小莉大喜,“天亮,你听你的,我忙我的,咱们,咱们两不耽误……”说着,跃身上马,滋的一声,又将向天亮那里给淹没了。   向天亮暗自叫苦,莫小莉也太能那个了,这以后怎么对付呢。   这时,张宏和姚新民又说话了。   姚新民:“老张,可不可以采取组织措施呢?比方说,升他的官,再把他调离滨海县。”   张宏:“这个方法可行吗?向天亮可是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人,打狗也得看主人呢。”   姚新民:“要是这个方法不行,那就只有非常规的办法了。”   张宏:“他有什么毛病吗?”   姚新民:“这个,我还真找不到。”   张宏:“以权谋私?”   姚新民:“至少没有发现。”   张宏:“钱?”   姚新民:“这小子不喜欢钱。”   张宏:“女人?”   姚新民:“老张,他还没有结婚,和女的在一起,咱找不到把柄。”   张宏:“倒也是啊,男女方面的事,要是没有真凭实据,就是说破天也没用。”   姚新民:“总之,权钱色,咱们手上没料。”   张宏:“工作上呢?”   姚新民:“工作上?他搞了两个项目,从京城捞了项目所需的全部资金,是有功之臣啊。”   张宏:“嗯,一俊遮百丑,有了那两个项目,他就是犯再多的工作错误,咱们也不好办他。”   姚新民:“所以,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用组织措施。”   张宏:“硬上?”   姚新民:“我是这么认为的,只要市常委会成员大多数同意,形成正式决议,咱们就能挪他,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也不好反对,毕竟众怒难犯嘛。”   张宏:“老姚,这需要三分之二啊。”   姚新民:“你我兵合一处,三分之二应该不成问题吧。”   张宏:“难说。”   姚新民:“怎么,谁有异动了?”   张宏:“周平。”   姚新民:“老周他?不会吧。”   张宏:“当然,我只是觉得他最近有些反常而已。”   姚新民:“那么,咱们就这么定了?”   张宏:“定了,你我努力一下,争取这几天解决。”   姚新民:“我也同意,争取春节前解决向天亮的问题。”   ……   无线通讯耳麦里,张宏和姚新民的声音没了,却响起了电话铃声。   向天亮的耳朵竖得更直了。   张宏在接电话。   听着听着,向天亮先是怔了怔,眉头慢悄地皱了起来。   接着,向天亮脸色大变,推开莫小莉,噌地坐了起来,一骨碌地溜下了床。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到了楼上…… 第1258章 撤退   张宏正三步并作两步,以最快的速度向楼上跑来,身后还跟着姚新民。   一个来历不明的电话,告知张宏,他家来了不该来的人。   开始张宏还以为“不该来的人”指的是姚新民,可电话里的那个声音告诉他,这个“不该来的人”是跟着他老婆进入家门的。   张宏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骤变,他扔掉话筒,起身就往楼上跑。   身材高大,身健体康,只需要十五秒钟,张宏就来到了莫小莉的门前。   姚新民也过来与张宏肩并着肩,张宏的家事,他是很清楚的,虽说别人的家事不该管,但现在事关机密大事,姚新民也顾不上回避了。   张宏铁青着脸,冲着姚新民一边使眼色,一边做了个撞门的手势。   没有丝毫犹豫,姚新民点头表示会意。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退后两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然向门上撞去……   卧室内,向天亮和莫小莉正在手忙脚乱。   莫小莉从看到向天亮脸色大变的瞬间,就明白了危险的来临,她的动作几乎比向天亮更加快捷。   但是,莫小莉是有条不紊,快而不乱。   下了床的向天亮,一边捡着地板上凌乱的衣服,一边低声催促莫小莉快点。   门外,脚步声匆匆而来,在门边戛然而止。   是两个人,向天亮听得真切,应该是张宏和姚新民都来了。   向天亮一边穿衣着裤,一边脑子滴溜溜地转。   现在有一个有利的因素,是莫小莉将二楼的房间改造过,客厅和卧室相连,张宏和姚新民是站在客厅门外,他们即使破门而入,还要面对客厅通往卧室的门。   向天亮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身体“武装”起来。   可是,莫小莉居然没穿衣服,明知危险来临,却撅着白花花的屁股,在柜子里录找着什么。   “小莉姐,你准备被抓现形吗?”向天亮苦笑着问。   莫小莉拿出了一个防毒面具,和一个装满液体的手动喷射器,“天亮,这是我的自卫武器。”   向天亮看了一眼,脱口而出,“乙醚。”   乙醚,一种临床医学上用的麻醉剂,而手动喷射器里的液体是红色的,向天亮知道,这应该是特别配制的,莫小莉可真不简单。   “咯咯,可惜只有一个防毒面具,你得另想办法了。”莫小莉一边穿着睡衣,一边笑着说。   看来莫小莉早有准备,向天亮放心了,不禁赞道:“美人儿,你可真够绝的啊。”   “嘭……”   客厅的门被撞开了。   向天亮不敢怠慢,一闪身,躲进了卫生间里。   莫小莉从容地掀过床单,将床上的凌乱不堪盖了起来。   接着,莫小莉戴上防毒面具,拿着手动喷射器,躲到了柜子旁边。   向天亮隔着门缝外望,准备做莫小莉的接应,一旦张宏和姚新民冲进卧室,如果莫小莉的手动喷射器发挥不了作用,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当然,不能让张宏和姚新民看到自己的脸,向天亮拿过一条浴巾,将自己的脸包裹起来,只露着两只眼睛。   很快地,又是“嘭”的一声,卧室的门被撞开了。   张宏和姚新民果然冲进了卧室。   莫小莉出手特快,几乎在张宏和姚新民露头的同时,她手中的手动喷射器,红色的液体喷发而出。   刹时,空气变成了绚丽的红色,还有张宏和姚新民的脸和头发。   两声“啊”后,张宏和姚新民的身体摇摇晃晃,扑通,扑通,先后瘫倒在地板上。   莫小莉得手不饶人,痛打落水狗,手动喷射器里的红色液体,都被她喷射在张宏和姚新民的脸上。   “好啦,小莉姐,你也太狠了。”向天亮打开卫生间的门,笑着说道。   “哎,你别忙着笑,快捂上你的嘴和鼻子。”莫小莉提醒道。   向天亮早有准备,拿过一条湿毛巾,将自己的嘴和鼻子捂了起来。   张宏和姚新民躺在地上,昏过去了。   莫小莉问道:“天亮,现在怎么办?”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用再住在这里了,这样吧,你搬到方妮那里去住,她那里比较安全。”   莫小莉笑了,“那也好,方便你一箭双雕。”   在莫小莉屁股上抽了一下,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你还没吃够啊?”   “吃不够,永远吃不够呢。”莫小莉笑着,拿手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抓了一下。   “别闹,咱们得抓紧时间撤退了。”向天亮吩咐道,“小莉姐,你负责打扫咱们的战场,我去处理一下窃听器。”   十分钟后,向天亮坐着莫小莉的夏利轿车,出了张宏的家。   不过,车离开市委领导宿舍区,向天亮让莫小莉将车停了下来。   “你又要干什么?”莫小莉不解地问道。   向天亮又拿出无线通讯耳麦,递到了莫小莉手上,“我在你家客厅里留了一个窃听器,这种窃听器只能使用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它就会自动销毁,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我的目的是为了查清,是谁给张宏和姚新民通风报信,说我躲在你的房间里的。”   “噢,你确定他就躲在外面,并且会马上进入我家?”莫小莉又问道?   “对,这个人不简单。”向天亮说道,“据我的推测,这个人负责暗中保护张宏和姚新民这次会见的安全,因此,他应该就在附近,并且只看到你开车离开,而不见张宏和姚新民的动静,一定会进入你家一探究竟的。”   莫小莉指着无线通讯耳麦道:“你让我来听吗?”   “快戴上,我估计是你老张身边的人,你应该比我更容易听得出来。”向天亮说。   莫小莉困惑不解,一边戴上无线通讯耳麦,一边说道:“不是有两个无线通讯耳麦?你也可以一起监听么。”   向天亮笑道:“这种窃听器,只能由一个无线通讯耳麦接收信号,否则,所接收到的信号就变成一串杂音了。”   这时,莫小莉轻轻地叫了起来,“有了有了,有人说话了……咦,这说话声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呀。”   向天亮抢过无线通讯耳麦放在自己耳边,马上脸色变了。   是他。   “小莉姐,快开车,咱们马上离开这里。” 第1259章 各为其主   多么熟悉的声音,是肖剑南,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   堂堂的清河神探,曾经是多么的刚直不阿、不畏权贵,现在竟然变成了别人的跟班和保镖。   向天亮来不及感慨,他要和莫小莉尽快地离开这里,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和莫小莉的关系,只能是悄悄的,还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里是肖剑南的天下,这狗日的现在投靠了市长姚新民,风头正盛,可千万不能让他给盯上了。   可是,莫小莉的夏利车没有跑出去多远,向天亮就发现,后面几十米外多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   晦气,还是被盯上了,向天亮转过身朝后面望去。   黑色桑塔纳轿车的驾驶座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狗日的肖剑南。   夏利车跑不过桑塔纳,肖剑南的目的不是盯梢而是追缉,转眼之间就追上来了。   向天亮有些措手不及,在他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预计到这一幕的出现。   开车的莫小莉也意识到了危机的来临,“天亮,咱们怎么办呀?”   “你继续往前开。”向天亮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说道,“小莉姐你大可放心,你是市委书记的老婆,他不敢把你怎么样,他的目标是我,是我身上的张宏和姚新民的谈话录音。”   “不会吧,难道他知道你进行了窃听和录音?”莫小莉问道。   向天亮苦笑了两声,“这么说吧,在肖剑南面前,我大部分的招术和伎俩都是徒劳的。”   “噢,你碰上对手了。”莫小莉喊道,“咱们怎么办,我可坚持不了多久呀。”   “你不要紧张,只要咱们俩不同时被他抓住,他就没有理由调查你。”向天亮说。   莫小莉在紧张中勉强挤出了笑容,“你说得轻巧,他的车头都快顶到我的车尾了。”   向天亮掏出了手枪,咔嚓一声,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莫小莉被吓了一跳,“天亮,你不会……不会是要玩真的吧!”   “不玩点真的,狗日的肖剑南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向天亮笑道。   乘此机会杀一杀肖剑南的威风也好,自从投靠了市长姚新民,他都快爬到局长周台安的头上去了。   向天亮故作轻松的笑声感染了莫小莉,“好吧,我豁出去了,陪着你玩点真的。”   “呵呵,你不用豁出去。”向天亮笑着说道,“小莉姐你听好了,待会听我的吩咐,我将会下车应付肖剑南,在我下车后,你走你的,按原计划赶到方妮家去。”   话音刚落,肖剑南的车,就撞到了莫小莉的车上。   “他妈的,狗日的先玩真的了。”向天亮嘴里骂着,一手摇下车窗,另一只拿枪的手伸出了车窗。   看也不年,瞄也不瞄,向天亮就冲着后面扣动了扳机。   当,当,两枪都打在肖剑南的黑色桑塔纳上。   黑色桑塔纳稍稍放缓了速度,莫小莉将油门一踩到底,拉开了与黑色桑塔纳的距离。   向天亮喊了一声“减速”,单手攀着车窗,身体的大半已钻出了车窗外。   夏利轿车紧急减速,向天亮的身体已全部钻出了车外,缩成一个球似的向后弹了出去。   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向天亮爬起身来,笑看着迎面而来的黑色桑塔纳。   夏利车冒着烟扬长而去,而黑色桑塔纳,正朝着向天亮冲了过来。   夜色深深,寒风阵阵,向天亮一动不动。   吱……黑色桑塔纳紧急刹车,离着向天亮的距离还不到十厘米。   黑色桑塔纳的驾驶座上,肖剑南铁青着脸,两眼睁得比铜铃还大。   向天亮冲着肖剑南微微一笑,举起枪又是当当两枪,转身朝旁边的小胡同跑去。   黑色桑塔纳的两个前胎被打爆了,肖剑下了车,气得直骂向天亮的十八代祖宗。   向天亮跑进胡同,才发现这条胡同没有其他胡同和弄堂相连,他只有一口气往前飞奔。   但是,向天亮很快就傻眼了,胡同出现了终点。   清河江截断了胡同。   向天亮苦笑着,回过身来,一屁股跌坐在江岸边的矮墙上。   肖剑南追过来了,手里拿着枪,身后还跟着两个手下。   “臭小子,你不是水性很好吗,有种你继续跑啊。”   “老肖,你什么意思啊?”向天亮一边点烟,一边大声地问道。   肖剑南收起了枪,摆了摆手,两个手下很快就消失了。   “向天亮,你把录音带交给我,咱们以后还是朋友。”   向天亮:“呵呵,什么录音带,你在说什么那?”   肖剑南:“少给我装蒜,你做过的事,还要我说出来吗?”   向天亮:“你说,你说,我洗手恭听。”   肖剑南:“你不要嘴硬行不行,我再说一次,我对你和莫小莉是什么关系不感兴趣,我只要录音带。”   向天亮:“你说明白点,什么录音带啊?”   肖剑南:“关于张书记和姚市长的谈话录音。”   向天亮:“没有。”   肖剑南:“你悄悄潜入张书记家,难道不就是为了窃听张书记和姚市长的谈话吗?”   向天亮:“我的肖大局长,你有证据吗?”   肖剑南:“没有。”   向天亮:“没有证据,你就不要胡说八道。”   肖剑南:“天亮,何必要翻脸呢?”   向天亮:“希望不要翻脸。”   肖剑南:“那你就把录音带交出来,然后,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向天亮:“剑南,我也想说句心里话,你回去吧,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肖剑南:“天亮,你是在逼我啊。”   向天亮:“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各为其主,不用多说。”   肖剑南:“不管怎么样,我还当你是朋友。”   向天亮:“不管怎么样,我还当你是朋友。”   肖剑南:“现在,我要说声对不起了。”   向天亮:“哎,你真要动手啊。”   肖剑南:“对不起,是你逼我的。”   向天亮:“呵呵……是一对一,还是准备以多欺少?”   肖剑南:“哈哈,我承认,一对一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有人为什么不用呢?”   向天亮:“他妈的,狗日的你不讲规矩啊。”   肖剑南:“他娘的,跟你小子斗,怎么能讲规矩呢?”   向天亮:“你……”   只说出一个“你”,向天亮就突然傻眼了。   因为他发现,头上有什么东西,正铺天盖地似的朝他落了下来…… 第1260章 兄弟结怨   向天亮傻了几秒钟,就明白了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是一张特制的渔网。   这是神探肖剑南的首创,也是他后来在警界留名的根本原因,渔网抓人,百试不爽。   肖剑南哈哈大笑,“臭小子,你就束手就擒吧。”   确实只能束手就擒,前面和两边强敌环伺,身后是至少零下五度的清河江水,头上是钢丝编织的渔网,上天无,入地无门。   向天亮仰天长啸,坐在堤墙上的身体,突然向后倒去。   这下轮到肖剑南傻了。   黑夜不黑,昏黄的路灯灯光,还是能让肖剑南看到了向天亮的逃遁。   高手过招,彼此了然,最简单的就是最有效的,也是最能出人意料的。   渔网抓人,向天亮没想到,跳江而逃,肖剑南更想不到。   扑通一声,向天亮的身体,栽入了清河江中不见了。   黑暗中,冲出来五六个拿着微冲的便衣警察,他们都是肖剑南的得力干将。   “不要开枪。”肖剑南来到向天亮刚坐过的地方,怔怔地往清河江看。   把朋友逼得往江里跳,肖剑南在心里问自己,以后还能算朋友吗?   这是共过生死的朋友啊,他救过自己的命,他还曾多次帮自己立功受奖。   肖剑南忽地一阵哆嗦,心里如装入了冰块,顿觉彻骨透心的冰冷。   清河水在缓缓地东流,除了寒冷的夜风,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   肖剑南点上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老白,今晚的气温多少?”   老白其实不老,年纪比肖剑南少两岁,是市公安局特警大队的大队长,肖剑南在当兵时的老战友,现在最得力的助手。   “气象台说,今晚最底气温零下五度,这清河江水么,我看起码是零下七八度。”   肖剑南冷冷一笑,“难为这小子了,不要命的劲头,比我还强三分啊。”   “老肖,他不会有事吧?”老白有些担心,只是不敢把“死”字说出来。   向天亮,大名鼎鼎,老白知道,向天亮要是死了,至少自己得拿命陪葬。   肖剑南知道老白的心思,“你放心,他死不了,但这么冷的天,够他喝一壶的了。”   老白哦了一声,看着清河江,闭上嘴不再言语了。   这时,肖剑南的手机响了。   “我是肖剑南。”肖剑南的声音很冷。   “报告肖局,我们截住了夏利车,并对车和人进行了仔细搜查,没有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我们确信,东西不在车上。”   肖剑南问道:“你们没难为莫小莉吧?”毕竟是市委书记的老婆啊。   “我们检查完毕后,已经向她表示道歉,并放她走了。”   肖剑南又问,“沿途进行了检查没有?”   “正在进行当中,但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收获,而且我们认为,他们不会把东西扔出车外。”   嗯了一声,肖剑南关掉了手机。   “老白,你怎么看?”   老白耸了耸双肩,“老肖,重要的是你怎么看。”   “什么意思?”   “东西最有可能是在向天亮身上,如此重要的东西,他不会放心地交给别人或藏在别处的。”   肖剑南瞥了老白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可以交差了,带着东西的人跳入江中,东西已经被毁了。”   “我想……这是最好的结果吧。”老白说。   老白不想把事情闹大,肖剑南也是,这事要是闹大了,根本就收不了场。   “你让我弄虚作假?”肖剑南苦笑。   “这是实事求是,录音带在水里一泡,就没有任何作用了,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无奈地点着头,肖剑南道:“好吧,就先这样了,告诉你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巴,谁敢胡说八道我收拾谁。”   “明白,我们特警大队今天晚上进行了一场实战演习。”   “包括向天亮这个名字。”   “是。”老白伸出右臂挥了挥,“兄弟们,收队。”   肖剑南不想和向天亮闹翻,闹翻了的结局只能是两败俱伤,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   向天亮很狼狈,在冰冷的江水里泡了十几分钟,他快被冻僵了。   爬上岸,向天亮截了一辆自行车,一路狂奔,逃到了方妮的家里。   看到向天亮狼狈样,手上还拿着枪,正在客厅说话的莫小莉和方妮被吓坏了。   “快,快……放热水,快放热水……”向天亮跌倒在地上。   方妮跑去了浴室,莫小莉来扶向天亮,扶着他连走带爬地来到了浴室。   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向天亮才慢慢地缓过气来,“他妈的,狗日的肖剑南,老子,老子跟你没完。”   “天亮,你身体没事吧?”莫小莉关切地问。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你们两个傻女人,有你们这样侍候自己男人的吗?”   莫小莉和方妮会意,互相看了一眼,羞涩地笑着,很快完成了宽衣解带,将自己的身体纳入到热水里。   左拥右抱,向天亮很快恢复了元气。   莫小莉的手,抓住向天亮的家伙,笑着说,“它还是那么坚强,说明你没问题了。”   方妮娇羞地说,“好像,好像有一点点疲软吧。”   “呵呵……”向天亮坏笑着道,“今天它血战多场,又被冰冷的清河江水泡了,它能精神得了吗?”   方妮红着脸问,“天亮,不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留下后遗症?这还了得,向天亮心道,百花楼里的美女们谁来照顾?   向天亮一脸的坏相,“这后遗症么,肯定有,但也有办法治疗。”   “什么办法?”莫小莉和方妮异口同声。   “你们两个愿意帮忙吗?”向天亮笑问。   莫小莉和方妮又是异口同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嘿嘿……”向天亮低声地说,“治疗方法很简单,就是……就是用你们的小嘴,温暖它,滋润它……”   “大坏蛋。”   “坏东西。”   向天亮的治疗方法,自然换得了一顿娇骂。   浴缸里,水花飞舞,一男二女闹作了一团。   向天亮没事,还是那个生龙活虎的向天亮。   笑过之后,莫小莉问道:“天亮,录音带还在吗?”   神秘地一笑,向天亮道:“当然了,我会前功尽弃吗?”   莫小莉满脸疑惑,“可是,可是你能把录音带藏在哪里呢?” 第1261章 釜底抽薪   向天亮笑了笑,伸手从放在置物台上的公文包里,摸出了他那把金枪。   枪在向天亮手里转了一圈,弹匣被卸了下来,弹匣里还剩下四颗子弹。   退出了三颗子弹,弹匣上还压着一颗,向天亮呶着嘴笑了。   莫小莉和方妮都明白了,向天亮将录音笔里拿出来的录音带,藏在了最后一颗子弹里。   “天亮,你可真鬼。”莫小莉笑夸道。   “鬼?”向天亮苦笑起来,“现在这颗子弹啊,对我来说,已经成了烫手山芋喽。”   莫小莉点着头说,“有道理,他们如果知道是你干的,以你的能力,是不可能轻易让到手的东西被毁掉的。”   “不错。”向天亮也点着头,“我得尽快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不然我非成过街老鼠不可。”   莫小莉笑道:“不用不然,你已经是过街老鼠了。”   方妮窃笑不已,“就是,是落水而逃的过街老鼠。”   “两个臭娘们,你们还笑,当心他们今晚就上门来找麻烦。”向天亮乐道。   说上门来找麻烦,是向天亮吓唬莫小莉和方妮,好歹也是市委副书记周平的前儿媳,市电视台的头牌主持人,没人敢轻易搔扰方妮的家。   不过,第二天北午,向天亮还赖在床上,电话就“追”进来了。   打电话的人是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   周台安:“天亮,你现在在清河吧?”   向天亮:“你怎么知道的?”   周台安:“昨天晚上的街头枪击事件,一定是你小子干的。”   向天亮:“咦,老周你真行,局长没当几天,却把自个变成神探了。”   周台安:“你少来,敢朝警察开枪,能有几个人有这胆子啊。”   向天亮:“不错,是我干的。”   周台安:“怎么回事?那可是市局特警大队的车啊。”   向天亮:“他们惹我了,我替你教训他们一下。”   周台安:“什么意思,你连我都不相信了?”   向天亮:“这个事么……老周,你最好不要掺和了。”   周台安:“这么说,这事牵涉到圈内的人?”   向天亮:“老大和老二。”   周台安:“噢,我的天……你这回玩得可够大的。”   向天亮:“不过,现在的麻烦,是你的人盯上我了。”   周台安:“又是肖剑南吧?”   向天亮:“他和他手下那帮人,可真够烦的,我又不能下重,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台安:“不管怎么玩,千万不能伤人啊。”   向天亮:“如果逼急了,我恐怕收不住手。”   周台安:“这事还真得小心,肖剑南今天早上下了命令,清河市区实行一级严控。”   向天亮:“他是防我外逃。”   周台安:“外逃?”   向天亮:“对,我留在清河没事,出要出清河,他就会抓我。”   周台安:“噢……我明白了,你身上有肖剑南想要的东西。”   向天亮:“确切地说,是老大和老二想要我身上的东西。”   周台安:“……原来是这样,天亮,你要到哪里去?”   向天亮:“省城,面见李老板和黄老板。”   周台安:“需要帮忙吗?”   向天亮:“不用,这事有点棘手,不能把你牵连进来。”   周台安:“什么话,你不把我当朋友了?”   向天亮:“真要说起来,我倒是有个建议。”   周台安:“什么建议?”   向天亮:“你在市局局长位置上也待了一段时间了,一直和风细雨的,也该搞点动作了。”   周台安:“你的意思我明白。”   向天亮:“我就是有点看不下去了,肖剑南都快骑到你头上来了。”   周台安:“是的,他自从有了市长姚新民撑腰,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   向天亮:“我个人认为,你现在应该出手了。”   周台安:“可是,肖剑南还不能动,我也动不了他。”   向天亮:“我没让你动肖剑南,但是,你可以釜底抽薪嘛。”   周台安:“嗯,这倒也是,收拾他那帮手下,我还是手拿把攥的。”   向天亮:“那就动手啊。”   周台安:“但我得向你借兵了。”   向天亮:“呵呵……这次我豁出去了,除了邵三河,你要谁都行。”   周台安:“是这样的,我有个计划,市局刑侦支队是肖剑南的根据地,我想把它给端了。”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是要周必洋。”   周台安:“对,让他来主持市局刑侦支队。”   向天亮:“呵呵,老周啊,你这个计划太绝了。”   周台安:“你同意了?”   向天亮:“当然,我们滨海县公安局,也该为市公安局做点贡献了。”   周台安:“那好,我马上打电话给邵三河和周必洋。”   向天亮:“哎,有这么急吗?”   周台安:“你不知道,我的这个计划早已酝酿好了,今天上午九点半,局党委将召开会议,会议的主题,就是市公安局中层干部的调整问题。”   向天亮:“太好了,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要创造幸福,全靠我们自己,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周台安:“得了得了,国际歌你都不会唱啊。”   向天亮:“呵呵……市公安局有好戏,肖剑南出洋相,我好高兴哦。”   周台安:“哈哈,瞧你这话,肖剑南要是听到,非削你不可。”   向天亮:“我才要削他呢,狗日的肖剑南,昨天晚上逼得我跳河逃跑,他妈的,零下五六度的河水那。”   周台安:“行,这回我替你出这口恶气。”   向天亮:“老周,局党委会你有把握吗?”   周台安:“你放心,这两个月来,我就在忙乎这事,百分之百做不到,但三分之二的票,我还是手拿把攥的。”   向天亮:“那就干他妈的,釜底抽薪,你老周把薪抽走了,我看他肖剑南还牛得起来牛不起来。”   周台安:“有你支持,我心里就更有底了。”   向天亮:“老周,那你快打电话,让邵三河和周必洋马上过来,我请他们吃饭。”   周台安:“就这么定了,他们到了我再通知你。”   挂了电话,向天亮咧着嘴乐个不停,昨晚的亏吃得太大了,他正想着怎么找肖剑南“报仇”呢,周台安就帮他使上劲了。 第1262章 肖剑南那点家底   临近中午,向天亮在茶庄订了一个包厢,刚坐下不久,滨海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就到了。   跟着邵三河一起来的,还有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必洋,和副局长姜学明。   大家坐下后,邵三河就笑道:“天亮,你是让我们赶来拆肖剑南的台啊。”   周台安已经在电话里说了人事调动的事,向天亮无需解释,只是把自己昨晚跳河逃跑的事说了说。   当然,至于为什么被肖剑南追得跳河逃跑,向天亮是不能说的。   邵三河憨笑起来,“那正好,这次周台安局长大动干戈,正好为你报一箭之仇。”   “也好,省得我亲自动手嘛。”向天亮笑着看向周必洋和姜学明,“必洋兄,学明兄,恭喜两位高升啊。”   周必洋和姜学明都在笑,但两个笑的意思,却各有不同。   按周台安的人事调整计划,周必洋将调到市公安局担任刑侦支队支队长,周必洋空出来的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一职,则由姜学明接任。   可是,周必洋实在不舍得离开滨海县,“天亮,邵局,要是让我选择,我宁愿留在滨海县,至少大家都又真诚又团结,干起来那叫一个痛快不是。”   向天亮微笑道:“必洋兄,人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在咱们滨海县,三河兄至少还得干上一二年吧,你想要有所发展,必须到市公安局来闯一闯。”   邵三河也说,“更重要的是,周局长现在缺人手,咱们不帮他谁帮?你我都知道,现在对周局长威胁最大的就是肖剑南,而肖剑南赖以起家的就是市刑侦支队,你去把市刑侦支队占住了,肖剑南就没资本叫板了,周局长的局长就当得稳当了。”   “必洋兄,你不会是怕屁股坐不稳吧?”向天亮乐道。   周必洋笑着说,“我倒不是怕开展不了工作,我只是舍不得你们各位罢了。”   坐在一边的姜学明也在笑,而他的笑,更多的是心里的不安。   本来,姜学明资历不浅,但毕竟刚提为副局长不久,而且排名超越了比他早提拨的杜贵临,而杜贵临是向天亮的师弟,现在自己又一下坐到常务副局长的位置上,他怕杜贵临有什么想法,从而影响了班子的团结。   向天亮瞅着姜学明笑,“学明兄,你那点小心思,不用说我也知道,不要杞人忧天嘛,贵临早就跟我表过态,就他那几下子,当个负责内勤后勤的副局长还差不多,要是让他当常务副局长,恐怕连东南西北都会分不清,所以你就放开手脚大胆干吧。”   姜学明讪讪一笑,“向县长,我这点小心思,既然你都知道,我就不再说了。”   邵三河摆了摆手,对姜学明说,“你甭废话,反正以后滨海县公安局的刑事侦档工作就交给你了,干得不好,我拿你是问,干好了,功劳还得分我一点,哈哈……”   “呵呵……”向天亮大笑不已,“三河兄,干好了,功劳还得分你一点,你说话越来越霸气了嘛。”   四个人正说笑着,包厢的门被推开,市公安局长周台安走了进来。   寒喧和让座以后,向天亮问道:“老周,搞定了没有?”   周台安喝了几口茶,微笑着说,“遂你我所愿,大获全胜。”   “好啊,你快说来听听。”向天亮边说,边为周台安点上一支烟。   “你们都知道,肖剑南有两个最得力的干将,一个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韩正明,一个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兼特警大队大队长白胜,现在这两个人被调出了市局,韩正明出任西城区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白胜调任你们滨海县公安局副局长,与此同时,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必洋调任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白胜留下的职务暂时空缺,另调你们滨海县公安局特警中队中队长王平,担任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特警大队副大队长并主持特警大队日常工作,周必洋同志调到市公安局后,其空出的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一职,由滨海县公安局副局长姜学明接任,此外,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下属各大队还空出五名正副职,将由新上任的支队长周必洋同志负责选拨……”   周台安所说,与原来预计的基本上一样,向天亮笑了。   邵三河说,“周局,为了帮助必洋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站稳脚跟,除了王平,我还准备再输送几个人过去。”   “太好了,这样一来,刑侦支队的问题我就可以放心了。”周台安笑道。   向天亮咧嘴直乐,“这下好了,肖剑南那点家底,就这样玩完喽。”   邵三河问道:“周局,肖剑南一定气坏了吧?”   周台安点头道:“他生气也没有用,众怒难犯,民意难为,局党委十一名成员,九个人支持的决议,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向天亮对周必洋说,“必洋兄,你将成为市公安局重要的新生的力量,以后就看你的了,只要有需要,我和三河兄会全力支持。”   “我一定尽力而为。”周必洋道。   周台安说,“有一点我要说明一下,韩正明和白胜两个人,韩正明人不坏,本来我是想把他安排到你们滨海县去的,但一想到他去了后,肯定要担任常务副局长,这样的话,学明同志就上不来了,所以我只好把白胜调给你们,这个白胜啊,你们以后要盯牢了,他是肖剑南的死党,不如韩正明圆滑,可能会给你们带来一点麻烦。”   “不怕。”邵三河笑着说道,“这个白胜过来以后,我让他分管治安工作,我邵三河,还有方云青、姜学明、杜贵临,我们四个还怕压不住他吗,他就是条龙,也得给我乖乖地趴着。”   周必洋问周台安,“周局,我什么时候报到?”   “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下午。”周台安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市委组织部了,只要将局党委决议在市委组织部备案存档,决议就算正式生效了,所以,你就留在清河等我电话,随叫随到,随时准备接手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周台安说得认真,脸上也很严肃。   邵三河问道:“周局,怎么这么急啊?”   指着向天亮,周台安笑着说道:“都是为了他,现在市局刑侦支队一半的人正下一张大网,要请向大县长谈话呢。” 第1263章 兄弟之间   肖剑南知道自己遇到了“坎”,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坎”,很可能会将他的前程堵死。   当然,肖剑南热爱这份工作,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出于责任和忠诚。   现在的形势很清楚,上了市长姚新民的船后,就必须和曾经的生死朋友背道而驰。   警车已经在茶庄外停了一个多小时,肖剑南一个人坐在车里,已经连着吸了五支香烟了。   直到周台安带着周必洋和姜学明离开,肖剑南才下了车,扔掉烟头朝茶庄里走去。   进了茶庄,肖剑南来到一间包厢门前,还没等他伸手敲门,包厢里就传来了向天亮的声音。   “门没关,请进来吧,我们恭候你多时了。”   肖剑南推门而进,冷然地看看向天亮,又瞅瞅邵三河。   邵三河笑着说,“剑南,快过来坐啊。”   哼了一声,肖剑南走到茶桌前,坐在了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对面。   三个曾在反走私中共同经历生死考验的战友,干坐着整整五分钟之久,谁也没动,谁也没有开口。   包厢里的气氛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尴尬和困惑,分道扬镳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忽地,心有灵犀,三个人的右肩,几乎同时动了起来。   三条右胳膊同时动手,各各掏出手枪,啪地搁在了茶桌上。   邵三河憨憨地笑了,“咱们三个的默契还在,这蛮好嘛,剑南,你有话就说吧。”   “哼,你问他,他把我逼到悬崖边上了。”肖剑南指着向天亮说。   向天亮微微一笑,“狗日的,你先检讨检讨自己吧。”   “两位,请你们打住,打住。”邵三河急忙摆手,看着肖剑南说,“剑南,首先我要说明一下,市局中层干部的调整,和我和天亮没有关系。”   肖剑南也举了举手,绷着脸道:“我不想说这个事,这个事是必定要发生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我懂,周台安当上局长后,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他立足未稳,现在时机成熟了,他当然要开始排斥异己了,关于这个,我没有一点点的怨言,你们两个也别小看我,这点肚量我还是有的。”   眼睛不易察觉地瞟了肖剑南的肚子一眼,向天亮心里乐着,作为警察肖剑南无疑是超级合格,但作为一线警察,肖剑南的腰好像粗了一点。   邵三河说,“剑南,我们了解你。”   肖剑南继续说道:“周必洋当市局刑侦支队长,我会支持他的工作的,以他的能力,我相信会比韩正明干得更好,同时,白胜调到你们滨海公安局,我也请两位高抬贵手,多多关照。”   向天亮笑而不言。   邵三河忙道:“剑南,你就放心吧。”   肖剑南看向了向天亮,“我是来找你的,正好让老邵作个见证。”   “他妈的。”向天亮笑着先骂了一声,“零下五六度的河水,差点没把我冻死,我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先找上门来了。”   “哼,那是你自找的。”肖剑南冷冷地说。   向天亮呵呵笑道:“算了,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我不计较了。”   “我也不计较。”肖剑南道,“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我没有把你的名字报告给张书记和姚市长,以后也不会。”   向天亮不以为然,“你不说,他们也猜得出来是我。”   “猜测毕竟是猜测,他们不会仅凭猜测就确定是你,他们拿你没办法。”肖剑南道。   “那我谢谢你了。”向天亮假惺惺地笑着。   “不用谢我。”肖剑南又是摆手,冷冷地说,“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不是听你说声谢谢,而是向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录音带。”   “什么录音带?”   “关于张书记和姚市长谈话的录音带。”   “你真确认我进入过张书记的家?”   “这还用我解释吗?”   “即使我进入过张书记的家,你又怎么我对张书记和姚市长的谈话录了音?”   “你那套把戏,别人也许不知道,我肖剑南能不知道吗?”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着邵三河问,“三河兄,我会吗?”   邵三河憨憨地一笑,“说句实话,我看很有可能。”   向天亮顿时为之气结,心里大骂邵三河的十八代祖宗,你开玩笑也得找个好时候啊。   吸了几口烟,肖剑南又盯着向天亮的脸,“我必须拿到录音带。”   “呵呵……狗日的,你太不懂政治了。”   “你少来这一套,我不懂什么政治不政治的,我只要录音带。”   “你为什么一定要呢?”   “坦白的说吧,我答应了姚市长,我必须做到。”   “噢,为了承诺?”   “这你不用管。”   向天亮沉默了一会,“肖剑南,用你的猪脑袋或是脚后跟认真地想一想,我在清河江里游了十几分钟,录音带它还能完好无损吗?”   “录音带毁了?”   “他妈的,要不是你带人追我,录音带也不会被毁。”   不料,肖剑南根本不信,“还是那句话,你那套把戏,别人也许不知道,我肖剑南能不知道吗?”   “你不相信?”   “不相信。”   向天亮摊了摊双手,无奈地苦笑起来,“这我就没办法了,老话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他妈的,我跳进了清河江都洗不清,你看着办,爱咋咋的。”   肖剑南沉默了。   许久,肖剑南才开口问,“天亮,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对不起,各为其主,你懂的。”向天亮说。   “嗯,我懂了。”肖剑南点着头,脸变得铁青铁青的,伸手缓缓地拿起茶桌上的手枪,咔嚓一声顶上了火。   向天亮淡淡地笑着,一动不动。   邵三河急忙说,“剑南,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好说啊。”   凄然地一笑,肖剑南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左掌,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啪。”   肖剑南打穿了自己的手掌,鲜血顿时如箭而飞。   “剑南,你……你这是干什么?”邵三河慌忙冲到了肖剑南身边。   推开邵三河,肖剑南站了起来,“向天亮,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你救过我两次,我欠你两条命,对不起,我儿子还小,命是还不了了。”   向天亮还是无动于衷,“兄弟之间,不需要什么回报。” 第1264章 借力解困   肖剑南的步履有些沉重,慢慢地走到门边停下了脚步,回身用冷森森的目光扫视着向天亮和邵三河。   “对不起,茶庄外至少有十位枪手的枪在对着你们,请两位最好把自己的枪顶上火,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们有开枪还击的机会。”   说完,肖剑南开门走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面面相觑。   长久的沉默以后,向天亮和邵三河同时苦笑起来。   “三河兄,我连累你了。”   “没什么,在肖剑南投靠姚市长后,我就预想到今天这一幕了。”   “是的,这是必然的。”向天亮点着头说道,“自从郭启军局长被撤周台安局长上任以后,肖剑南的心态就变了,一个人要是心态变了,就不能对事情做出正确的判断,肖剑南要是心态变了,就会走火入魔无可救药,余中豪会识事务做俊杰,你三河兄会面对现实忍辱负重,我向天亮也可以随遇而安泰然面对,可唯独肖剑南不能……狗日的变喽。”   “你还当他是兄弟吗?”邵三河问道。   “你说呢?”向天亮反问。   “你认为他真埋伏了枪手吗?”邵三河又问。   向天亮又点着头,“我相信,他眼神里充满杀气,他是志在必得,不然他就会失去姚市长的信任,再也难以在清河市有所作为。”   邵三河笑道:“肖剑南手下的特警大队里,有十个神枪手,莫非都调过来了。”   “有可能,肖剑南有点失去理智了。”向天亮笑着,不慌不忙地说,“开枪留人是有可能的,不过,打伤我敢,打死我未必敢。”   “哎,你真想试试?”邵三河笑问。   “为什么不呢?”向天亮又反问道。   “能不起直接冲突,最好不要直接冲突。”邵三河劝道。   向天亮微微一笑,“那样的话,你我岂不成了胆小鬼了?”   邵三河连忙摇头,“那不一样,现在面对的是自己人,而不是敌人。”   “三河兄,你不会让我窝在这里吧?”向天亮苦笑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嘛。”邵三河思忖着道,“你没看刚才周局长走得匆忙吗,他应该也看出这里被特警大队的人给围了,所以才带着周必洋一起走,说不定,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宣布周必洋接掌市局刑警支队,只要等周必洋上任,市局刑警支队特警大队的人就狂不起来了。”   “你说的有些道理。”向天亮问道,“照你这么说,咱俩就在这里干等着?”   邵三河笑道:“这次你听我的,我赌一把,两个小时之内,事情必有转机。”   “好吧,这回听你的。”   拿出手机,向天亮直接拨通了省委书记李文瑞的专线电话。   向天亮:“李书记,您好。”   李文瑞:“天亮,你有事吗?”   向天亮:“是有事,大事。”   李文瑞:“哦,什么情况?”   向天亮:“您和黄省长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妥了。”   李文瑞:“是么?你办得踏实吗?”   向天亮:“很踏实,是录音带。”   李文瑞:“谁和谁的录音带?”   向天亮:“清河一号和清河二号。”   李文瑞:“哦,你可真行啊。”   向天亮:“书记,我个人认为,已经足够了。”   李文瑞:“这么说,这两个人果然是同流合污了。”   向天亮:“我看就是。”   李文瑞:“谁主动的?”   向天亮:“昨天晚上,老二找老一,在老一的家里。”   李文瑞:“那你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在清河啊。”   李文瑞:“臭小子,那你还磨蹭什么,赶快送过来。”   向天亮:“可是……可是我现在暂时动不了了。”   李文瑞:“动不了,动不了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昨天晚上,后来出了点岔子,我被某个人发现了。”   李文瑞:“某个人?谁?”   向天亮:“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李文瑞:“噢,我听你说起过他,他现在是在为清河老二办事吧。”   向天亮:“对,我离开时他发现了我。”   李文瑞:“哦,你没出什么事吧?”   向天亮:“没有,他穷追不舍,我是跳河逃跑的。”   李文瑞:“够狼狈的,那你的收获呢?”   向天亮:“完好无损。”   李文瑞:“那就好。”   向天亮:“不过,我估计老一老二也会很快知道是我干的。”   李文瑞:“嗯,这点智慧他们应该有的。”   向天亮:“而且,他们还会进一步知道,是您和黄省长命令我干的。”   李文瑞:“不错,他们用脚后跟也能想得到。”   向天亮:“这个……这个没影响您的战略部署吧?”   李文瑞:“嗯,这样也好,明人做暗事,希望自们回头是岸,好自为之。”   向天亮:“可是,可是现在有个难题。”   李文瑞:“又怎么了?”   向天亮:“我被困住了。”   李文瑞:“哦,你小子真够可以的,你不是很厉害吗?”   向天亮:“我不想起冲突,可是某个人不肯罢手。”   李文瑞:“又是肖剑南?”   向天亮:“对,他当着我的面,拿枪打穿了自己的左手掌。”   李文瑞:“噢……这是表示,从此和你绝交了。”   向天亮:“对,他还说,外面有至少十个枪手的枪口瞄着我,所以。”   李文瑞:“我明白了。”   向天亮:“书记,我不想第二次面对警察了。”   李文瑞:“岂有此理,这个肖剑南到底想干什么,他想造反啊。”   向天亮:“那他倒是不敢,只不过,只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李文瑞:“放屁,什么叫各为其主,你们只有一个主,共产党。”   向天亮:“书记批评得是,书记批评得是。”   李文瑞:“……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向天亮:“书记英明。”   李文瑞:“少说废话。”   向天亮:“事情是这样的,市公安局正在进行中层干部的人事调整……”   李文瑞:“……你小子,和周台安配合得蛮默契的嘛。”   向天亮:“书记,只要您一声令下,省公安厅发个传真,肯定清河市公安局的这次中层干部的人事调整,市委组织部的办事效率就会提高十倍……”   李文瑞:“不用说了,安全第一,你就耐心等着吧。”   向天亮:“谢谢书记,谢谢书记。”   …… 第1265章 损人但不利己   果不其然,一个半小时后,市公安局长周台安打来了电话。   险情解除了,隐蔽在茶庄周围的特警,很快就收兵而去。   原来,在省委书记李文瑞的指示下,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长许国耀亲自出面,打电话给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说明清河市公安局的这次中层干部的人事调整,是省公安厅的决定,是全省公安系统业务干部调整的一部分,希望得到清河市委市政府的支持,并及时给予通过认可。   说是希望,其实是命令,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不敢怠慢,指示市委组织部特事特办,给予一路绿灯。   作为市委组织部长的余胜春,表面上紧跟市委书记张宏,其实早和向天亮暗中站在了一起,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一声令下,他那边的手续就办得更快了。   下午三点半,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完成了易主,经过十多分钟短暂的工作交接,原支队长韩正明退位,新任支队长周必洋匆匆上位。   周必洋雷厉风行,上任不到三分钟,就发出了第一个命令,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全体警员,包括休假的和正在执勤的,三十分钟内在市公安局大会议室集合,无故缺席者以纪律惩处。   新官上任头把火,周必洋在清河市警界曾有“儒探”之称,但他却展现了铁腕的一面。   向天亮得到了“解放”,和邵三河一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茶庄。   但是,向天亮还不能马上离开清河,他了解肖剑南,如果肖剑南孤注一掷,他是难以安全脱身的。   既然不能轻易去省城,向天亮听从了邵三河的建议,索性带着录音带回到了滨海县。   和往常一样,向天亮将此次清河之行的经过,向陈美兰和杨碧巧做了“汇报”。   向天亮一向认为,陈美兰和杨碧巧身在公门,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常务副县长,比较有政治头脑,她们的意见和看法很重要。   果然,听完向天亮的汇报,杨碧巧脱口而出,“天亮,你干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或者说,损人但不利己。”陈美兰微笑着道。   向天亮晕了,“你们两个,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吧?”   “你听我分析呀。”杨碧巧白了向天亮一眼,“损人,你的目的是达到了,既损张宏又损姚新民,把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得罪了,但是,你手上的录音带仅仅只够损人,却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张宏有张家撑腰,清河待不下去了,大不了换个地方,姚新民最不济,也是黄省长的人,家丑还不外扬呢,黄省长是不会挥泪斩马谡的,他让你调查姚新民,只不过是利用你去敲打姚新民,恰恰相反,你现在成了知情人,黄省长还不一定待见你,李书记在位,黄省长还不会把你怎么样,一旦李书记退位黄省长接班,像你这样的知情人,往往才是第一批被收拾的对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这次是既损了人,又利不了己。”   向天亮愣了愣,“这方面我也想过,大不了……大不了给人当枪使了一回,但是,倒还没有你们想的这么严重。”   陈美兰淡淡地说,“归根到底,李书记和黄省长不是一回事。”   “嗯,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向天亮问道,“陈姐,为什么说李书记和黄省长不是一回事?”   陈美兰说,“从本质上说,你是李书记的人,而不是黄省长的人,后任领导不管如何尊重前任领导,是绝对不会信任和重用前任领导的人的,尤其是你这样能整事敢整事的人。”   向天亮顿时唉声叹气,“他妈的,照你们这么一说,我这次好处没捞着,却反而惹火上身了。”   “那倒未必。”杨碧巧咯咯地笑起来,“李书记是绝对不会看着你倒霉的,吃点小亏可以,你要是吃了大亏,李书记一定会出手的。”   “杨姐,你凭什么说得这么肯定?”向天亮问道。   “咯咯……只要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是百花组的人,你和李书记就是亲戚,他会不管你的死活吗?”   向天亮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呵呵……这话有道理,这话有道理,我要是给李书记整出一二下一代的下一代来,他老人家就更得保护我了。”   陈美兰和杨碧巧也笑个不停。   “不过,这一次清河之行,也不能说你没有收获。”陈美兰笑着说。   “什么收获啊?”   杨碧巧娇笑道:“你又多了两个干姐姐,这就是收获呀。”   “你们……你们都知道了?”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着,心里心,一定是六姐妹中的田甜和夏小芳,把莫小莉和方妮的事,报告了陈美兰和杨碧巧。   杨碧巧说,“狗改不了吃屎。”   陈美兰说,“兔子总是要吃草的。”   “呵呵……我保证,以后不敢了,以后不敢了。”向天亮又是拍胸,又是跺脚。   杨碧巧说,“我们管你,是为为了你好。”   陈美兰说,“细水才能长流,这个道理你懂的。”   “嘿嘿,你们俩干什么,又想给我上政治课吗?”   陈美兰笑着说道:“我们不给你上政治课,只是想给你打个比方,比方说,你现在正在搞引水工程,把滨海水库的水引出来,输送到各乡各镇各家各户,滨海水库的库容巨大,水量丰沛,据说,现在的水线是一百二十米,但是,一旦引水工程建成后,滨海水库正式对外供水,水库的存水量就会下降或减少,到那时候,对水库的管理就要改为计划用水,雨季多放旱季少放,要是毫无节制地放水,最大的库容量也会干枯……你想想,你和滨海水库是不是一个道理呀?”   向天亮暴笑不已,“陈书记教训得是,陈书记教训得是,呵呵……”   这时,陈美兰却收起了笑容,看了看手表后说道:   “根据李书记的命令,半个小时以后,也就是今晚十一点整,李书记的警卫陈铁龙,将乘省军区的直升飞机抵达滨海,天亮,你赶快准备一下,将录音带安全地移交给陈铁龙……” 第1266章 两只母老虎一个大英雄   将“烫手山芋”交给陈铁龙带回省城,向天亮目送直升机消失在夜空后,一身轻松地回到了百花。   离春节长假还有一个星期,向天亮打算老老实实地上几天班,好好好履行一下自己的本职工作,顺便琢磨琢磨怎么陪女人们过一个美好的春节。   夜深人静,百花楼里悄悄的,陈美兰和杨碧巧已经睡了。   但还是有人在等着向天亮。   只要向天亮没睡,作为百花楼厨师长的肖敏芳,总是等候在四楼的大客厅里。   向天亮走进大客厅,看了看沙发上打瞌睡的肖敏芳,坏坏地笑起来。   肖敏芳已经很好地适应了百花楼的生活,比方说安心内务,乐当厨师,又比方说,对于“门心马叉虫”这个外号,现在别人不这么叫她,她还不适应了,还有,待在百花楼里的时候,她总是不怕冷地穿得很少,除了睡衣,里面总是空空如也。   当然了,这主要得益于肖敏芳心情愉快,心情一愉快,人也年轻了不少,用她女儿小不点杨小丹的话说,老娘这是枯木逢春了。   肖敏芳确实漂亮迷人,尤其是她身上体现出来的那种成熟女人的魅力,是女儿小不点杨小丹所难以具备的。   细而长又很弯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水汪汪亮晶晶的丹凤眼睛,小而翘的鼻梁上面,星星点点的镶嵌着几个浅浅的小雀斑,每当一竖起小而翘的鼻子时,给人的感觉还很顽皮很可爱。   丰满红润的嘴唇,更显得非常的性感,一笑两腮便显出浅浅的梨形酒窝。   白嫩细腻的皮肤富有弹性,一双均称的美腿,给男人带来的是无限的遐想。   她的胸脯还是非常的坚挺、丰满,就算不戴罩罩也不会下垂,所以,她的胸部常常是目光目光的聚焦点。   如果走在她的身后,那她的屁股又都会被认为是最吸引人的地方,不管穿什么样的裤子或裙子,上翘浑圆的屁股总是把裤子撑得圆圆的,让向天亮会莫名其妙的产生出想走上去摸一把的想法。   肖敏芳侧着身体躺在沙发上,睡衣几乎是敞开着的,只见细细的腰下,一个又白又圆的大屁股高高翘着,两瓣屁股呈半圆状,还有那神秘的地方,那片芳草地带,从两条大腿的缝中鼓了出来,顿时秒杀了向天亮的眼球。   “敏芳姐,我饿了。”向天亮轻轻喊道。   肖敏芳醒了,急忙起身,不好意思地整着身上的睡衣,“对不起,我,我睡着了。”   向天亮揽住肖敏芳的腰,肖敏芳的身体就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四片嘴唇更是先一步凑到了一起。   “敏芳姐,你可别把自己给累坏了,以后不用管我,早点睡觉。”   肖敏芳娇羞地说,“那可不行,大家开会决定的,照顾你是我的主要任务。”   “呵呵……你照顾我什么啊?”   “照顾你吃好喝好,让你保持身体健康,有精力去做好事和坏事。”   “什么是坏事呢?”向天亮笑着问,一只手攀上了肖敏芳翘突的玉峰。   “嘻嘻,坏事就是你现在正在做的事呗。”肖敏芳挺腰直胸,以便向天亮做起坏事来更加容易。   向天亮笑着说,“敏芳姐,你那点小心思,我还是知道的。”   “我,我什么小心思呀?”   “呵呵……你借本职工作之便,乘机可以多赖在我身边,比方说现在……对不对啊?”   肖敏芳不好意思地笑着,玉手离开了向天亮的大帐篷,红着脸说,“可不只我一个人没睡呢。”   “哦,还有谁在等我?”向天亮问道。   肖敏芳说,“是李玟妹子,不过她不是在等你,而是在观察室监视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   点了点头,向天亮噢了一声,“这我得去看看。”   “哎,你不吃夜霄吗,我为你准备了饺子,是肉馅的。”   肖敏芳有些不舍,因为向天亮已经好几天没有“办”她了。   笑了笑,向天亮捏着肖敏芳的玉峰,笑着说道:“你这个门心马叉虫,把饺子煮好,送到观察室,和李玟姐一起吃不就行了吗。”   观察室在六楼,百花楼的西侧,是向天亮让李玟建起来,专门用于监视三元贸易公司的地方。   李玟还在“工作”,坐在窗前,眼睛不离红外线夜视观察镜。   这是李玟的老本行,向天亮心道,贵为省委书记的千金,还曾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兼省警察学校副校长,李玟跟着自己,亏大了。   咳嗽一声走过去,向天亮一把抱起李玟,自己坐在红外线夜视观察镜前,将李玟放在自己的怀里。   “小玟玟,你辛苦了。”   “不辛苦。”李玟的丁香小舌,在向天亮的瘦脸上轻快地游走起来。   “真不辛苦吗?”   “在你这里,至少有两件事,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哦,哪两件事?”   李玟笑着说,“一是为你做事,二是被你欺负。”   “欺负?”   “咯咯……就是那个,就是那个的时候呗。”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他这才发现,李玟身上也只披了件睡衣,而且是没有扣子、长不过膝的那种,只有一根腰带系着,松松的,上开下露,春光难遮。   “呵呵……我说小玟玟,就你这身打扮,万一需要你出手,你来得及换装吗?”   李玟摇着头笑,“我这身打扮怎么不行,在咱们百花楼里,我这身打扮和大家一样的么,至于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我敢肯定,自从上次吃了亏后,他们不敢再轻易过河来挑事,再说了,县公安局抓了他们那么多人,那些骨干都还没有释放,他们想挑事也派不出人么。”   嗯了一声,向天亮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用熬夜了嘛。”   李玟一边吻着向天亮,一边笑着说道:“知道你要回来,我在你面前表现一下么。”   “呵呵,真的吗?”   “是呀,我知道敏芳也没睡,我的大英雄,你不会连两只母老虎也对付不了吧?”   向天亮咧嘴直乐,“没问题,没问题。”   两只母老虎,一个大英雄,向天亮心道,这比喻不错,只不过今晚有得忙乎喽。 第1267章 特别行动小组   滨海县又恢复了忙碌和热闹,腊月中旬,正是准备过年的时候。   县委大院也是,大家都是匆匆忙忙,脸上还带着笑容。   今年的机关里,气氛显得特别的欢快,因为县里有钱了,大家的奖金和福利都有了。   钱来自向天亮掌握的项目资金,县四套班子全体成员一起签字担保,向天亮一咬牙一跺脚,以农业局种子公司的名义拆借资金,大笔一挥,一下子拨出了两千万元。   有钱好办事,两千万把这三年欠着的奖金和福利都补上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其乐融融。   大家的心思已不在工作上,而是想着怎么过年,和自己能分到多少奖金。   向天亮乐得清闲,他召集农业系统的部门和各乡镇分管农业的领导开了一个会,算是把放假前的工作布置完了。   至于引水工程和土壤改良两个项目,因为管理上采用的是个人负责制,其实不用向天亮具体操心。   关钱是两个项目的资金,被向天亮紧紧地掌握在手里,没有他的亲笔签字,县委书记县长也不能挪用一分钱。   权就是钱,钱等于权,掌握了项目资金,向天亮基本上就能高枕无忧。   三元贸易公司那边也没动静,县公安局把它的保安部几乎是一窝端了,居然没有什么反应,够沉得住气的。   向天亮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对付三元贸易公司,他和邵三河采取的是内紧外松的策略,表面如常,实际上却一刻也没放松对三元贸易公司的监控。   县公安局人员少,任务多,向天亮和邵三河没动用公安局作人,因为他们有秘密武器。   那支由县武装部推荐、由复员军人组成的特别行动小组,经过训练以后,已经形成了战斗力,正好可以派上用场,用特别行动小组监控三元贸易公司,是导弹打蚊子,稳赢。   唯一让向天亮头疼的事,是堂弟向天行还关在岱子岛,当初是他主张拘留的,现在放还是不放,都让向天亮觉得棘手。   更让向天亮不安的是,堂弟向天行被拘留,家里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向天亮很是心虚,更不敢回家,奶奶最疼向天行,二婶把儿子当宝贝,一旦回了家,奶奶和二婶的唠叨就难以招架。   办法就是不回家,向天亮拿出一万元钱,列了个单子,让秘书丁文通照着单子采购,再写了一张家里所有成员的名字,吩咐丁文通把所采购的物品送回家,按着名单一一送到。   过年的安排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夹着公文包出了办公室。   向天亮没有开车,到了街上,在一条小胡同口,邵三河早已驾车等着他了。   二人驱车来到县武装部,邵三河直接将车开进了县武装部的地下车库。   县武装部的地下车库里,县武装部部长马腾早已坐在了他那辆军用越野车的驾驶座上。   向天亮和邵三河钻进了军用越野车的后座,还拉上了车窗的窗帘。   军用越野车缓缓启动,出了县武装部,驶向城关镇的北郊。   出了城关镇,北郊是一片荒无人烟。   马腾一边驾着车,一边笑着说,“两位,现在可以拉开窗帘了。”   “马部长,辛苦你了。”向天亮道。   “跟我还客气?怎么,我不够让你喊一声老马吗?”马腾笑道。   向天亮忙说,“老马,我是不会跟你讲客气的。”   邵三河笑着告诉向天亮,“特别行动小组成立以后,我只去过两次,你一次也没有去过,全靠老马在张罗经营,特别行动小组能有现在的规模和成功,老马当记头功。”   马腾笑道:“功劳就不用了,反正特别行动小组成员的未来,就由你们两个负责解决了。”   “这个没问题。”向天亮问道,“老马,特别行动小组现在有多少人?”   “二十一人。”   向天亮啊了一声,“怎么,怎么这么多人啊?”   “天亮,这个没办法,都是优秀的人才,我舍不得放弃某一个哦。”   向天亮乐道:“老马啊老马,你的特别行动小组,规模超出了我预计的一倍。”   “这我不管,老邵也是同意了的。”   邵三河接着马腾的话茬说,“事情是这样的,开始我也认为,特别行动小组的规模控制在十人左右,后来我发现,特别行动小组可以发挥更多更大的作用,所以,我和老马一商量,就决定将特别行动小组扩编。”   “哦,你们具体是怎么安排的?”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说,“一,特别行动小组对外的身份,是清河市警备区滨海预备役营武装民兵应急分队,驻地大茅山,指挥马腾,所有成员都是脱产的,二,特别行动小组的经费和装备,由清河市警备区司令部和滨海县武装部共同承担,三,特别行动小组的行动,暂时由我和老马共同指挥,四,特别行动小组的二十一名成员,年长的三十三岁,年小的二十三岁,平均军龄七年,其中党员十六人,团员四人,副营级一人,连级三人,排级六人,当过班长的八人,此外,有实战经给验的九人,有十七人出身于侦察兵,其中七人当过特种兵,五,特别行动小组设队长一人,副队长二人,共分三个大组,第一组负责信息收集,第二组负责监控,第三组负责行动……”   “呵呵,还真是像模像样么。”向天亮笑着问道,“老马,我对特别行动小组的行动能力一点也不怀疑,但是,兵马未行,粮草先动,你们的经费够不够?”   邵三河和马腾都笑起来,马腾说,“天亮,这次请你出马,一是让你亮点本事,给特别行动小组那帮家伙看看,二么,就是想让你帮忙解决一下经费问题。”   “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经费紧张。”邵三河说道,“市警备区司令部和滨海县武装部拨的那点钱,实际上只够日常开支和发基本工资的,现在特别行动小组成员的平均工资,每个月才八百元,实在有点少了。”   向天亮笑了笑,“你们两个啊,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别的我帮不了,钱的问题么,本县长包了。”   这时,大茅山到了。 第1268章 神枪出手   滨海县的地形呈东西走向,西高东低,以县城城关镇为界,西部几乎全是山地,东部则全是平原。   大茅山位于城关镇东南十五公里处,是滨海县东部唯一的一座山,山的四周是荒无人烟的草地、沙地和盐碱地,所以又称孤山。   八十年代以前,以大茅山为核心的地区,曾是军事禁区,常年驻扎着陆军某营和空军某雷达站。   现在的大茅山,虽然没有了驻军,但被单独划拨给县武装部管理,事实上还是一块准军事禁区。   占地七十五平方公里,海拨一千五百一十五米,大茅山虽然不算巍峨,难以高耸入云,但至少在滨海县,她是第一高峰,是滨海县最显著的像征。   向天亮是第一次来到大茅山,他马上被大茅山的旖丽吸引住了。   现在是冬天,可大茅山处处是茂林修竹,终年翠绿,奇花异草,四时飘香,自然景色十分秀丽。   大茅山山势陡峭,满山草茂树密,四季长青,就像一个天然的庞大公园。   马腾在山脚下停住了车,指着大茅山说,“老邵,天亮,这大茅山是个宝啊。”   “是啊,就像春天到了一样呢。”邵三河赞道。   向天亮说“老马,这大茅山我要了。”   “你要了?你要了是什么意思?”马腾不解地问道。   “我是说,你要是把大茅山承包给我,我这个副县长就不干了。”向天亮道。   邵三河笑问,“天亮,你怎么了,是想落草为寇吗?”   “呵呵……我还真有这个想法。”向天亮笑道。   马腾大笑着道:“行啊,只要市警备区同意,我愿意双手奉上。”   邵三河道:“老马,你甭理他,一个穷光蛋,他拿什么承包啊。”   向天亮又是呵一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哟。”   “老马,我们上山吧。”邵三河催道。   马腾摇着头说,“我的车技只能在平地上跑跑,这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其中还有六个几乎是直角的转弯,现在车上载着三个副处级官员,我可不敢乱踩油门那。”   邵三河说让他开,向天亮也想抢方向盘,可被邵三河一把推开,“你一边待着去吧,就你那点自学成材的车技,我和老马怕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向天亮不乐意了,“三河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是没有驾驶证,可你不也是没有驾驶证吗?”   邵三河笑道:“我承认,我也没有驾驶证,我的车技也不如你,但至少我开车开得比你稳当,这个你不否认吧。”   “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俩比上一比?”向天亮来劲了。   马腾急忙打起了圆场,“算了算了,告诉你们吧,特别行动小组的驻地,就在原来的第一个哨卡里,离咱们这里不到五百米,咱们这就走着上山吧。”   邵三河和马腾正要下车,向天亮却突然低声叫道:“等一等。”   “怎么了?”邵三河问道。   “咱们被包围了。”向天亮说道。   马腾惊道:“不会吧,我怎么没有发现?”   四周都是沙地和盐碱地,一目了然,和一沟之隔的草茂树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邵三河一边往车外看,一边说道:“就是啊,我敢确认,半径一百米的范围内,除了我们三个,没有其他两条腿或四条腿的动物。”   “你们说得都对。”向天亮笑着说道,“但是,我们确实陷入了包围,在咱们的四周,至少有八到十个人,两人一组,四到五个潜伏点,我现在能确定的是两点钟方向、五点钟方向、七点钟方向和九点钟方向。”   马腾问道:“是特别行动小组?”   “这我可不知道。”向天亮摇着头。   邵三河也很好奇,“天亮,你肯定吗?”   “绝对肯定。”   “你凭什么肯定?”   向天亮掀开风衣,笑着对邵三河说,“三河兄,我就是凭这个决定的。”   风衣里边挂着电子测向仪,邵三河一看就明白了,“哈哈,原来你早有准备啊,我还以为你有千里眼顺风耳呢。”   “我这也是想碰碰运气而已,因为我听三河兄说起过,特别行动小组的装备相当的现代化,每个人身上都有电子定位器,但是,他们所用的电子定位器却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发出的电波,能被一定距离内的其他电子测向仪发现,我这个液晶电子测向仪,可是目前最先进的,所以,只要他们打开了电子定位器,并且是在半径三百米的范围内,我这个液晶电子测向仪马上就能确定他们的具体方位,现在我可以确定,包围我们的有十个人,五个组五个方向,但有一个组关掉了电子定位器,所以我难以确定这个组的具体位置。”   邵三河问道:“但是,你怎么知道他们使用的频率的?”   “呵呵,这是我猜出来的,他们使用的是军方频率,包括他们的无线通话频率。”   “原来如此啊。”邵三河大笑着说道,“你这家伙,真是鬼得不能最鬼了。”   马腾也笑道:“天亮,特别行动小组在你面前,还是小儿科啊。”   “也不能这么说,让他们对付别人,应该绰绰有余了吧。”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下车,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冲着天上扔了出去。   很快地,石头在空中形成了一条抛物线,冲着地上急速下坠。   长啸一声,向天亮就地一跃,跳上了军用越野车的车顶。   双脚还没在车顶站稳,向天亮已拿枪在手,冲着急速下坠的石头扣动了扳机。   “啪。”枪响了。   高度约二十米,距离约三十米,石头中弹,居然在空中减缓了下坠的速度。   “啪。”向天亮坐在车顶上,冲着石头的方向又是一枪。   石头又一次中弹,竟然在空中停住了。   “啪,啪,啪,啪,啪。”   每隔半秒钟,向天亮瞄也不瞄,只是看着空中的石头连开五枪。   石头一直在空中停着,直到最后一发子弹过后,石头才重新下坠,跌落在盐碱地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邵三河和马腾都看傻了。   向天亮一边收枪,一边高声喊道:“哎,你们都出来吧。” 第1269章 以战养战   向天亮臭显摆了一回枪法。   连最了解向天亮的邵三河,都被向天亮的表演惊得目瞪口呆,那块石头有拳头般大,能打中三十米外下坠的石头并不难,邵三河自信也能达到十枪中七八枪的水平。   但是,能打中石头却不但没有打碎石头,而且让石头匪夷所思地在空中滞留,邵三河别说做到,就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马腾也是军人出身,好歹经历过枪林弹雨,向天亮的枪法,让他首先想到的是电影的特技镜头,可现在却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邵三河和马腾都愣了许久,才慢慢地回头看着向天亮,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可是向天亮笑而不言,卖起了关子。   这时,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们,陆续从周围的沙地和盐碱地里冒了出来,不多不少,二人一组,正好十人。   与此同时,通往大茅山的石桥,冒出了三辆吉普车,吉普车上坐的是特别行动小组的另外十一名成员。   特别行动小组的二十一名成员都到齐了,虽然都是滨海本地人,但向天亮一个都不认识。   看得出,邵三河和马媵对特别行动小组的管理,用的是军队的那一套。   但是,向天亮却突然改了主意,不想在特别行动小组面前亮相,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们还未走近时,他就从车顶上跳下来钻回了车子里。   向天亮的意思,邵三河懂,他对特别行动小组不太满意。   很快,邵三河和马腾训完话,把特别行动小组的人都打发走了。   军用越野车行驶在回城的路上,是邵三河开的车。   马腾也看出了向天亮的不满意,“天亮,特别行动小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我敢说他们都训练有素,但缺乏实战,大家提起精神来啊。”   邵三河也说,“刀不磨不光,枪不擦不亮,咱们不能让他们这样耗着,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动起来。”   “这可不行。”向天亮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样拉出去,干不了大活啊。”   邵三河道:“所以才找你来嘛,找你来,就是要让你想个好办法。”   “呵呵,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向天亮笑着说,“就像我刚才的七枪,让石头在空中滞留,是我在参加特训时自己琢磨出来的,我的每一枪,不是冲着石头的中心点,而是石头下坠时的最低点,每一枪都要恰好打在最低点上,既不能打空,也不能打中石头而导致石头碎裂,第一枪,只因为石头下坠速度太快,只能减缓它的下坠速度,最关键的是第二枪,第二枪要紧接着第一枪打出去,用子弹的力量,抵消石头的全部下坠力,这样一来,看上去石头就像停在了空中,至于后面的五枪,就简单多了,它们只需要有节奏地射出,掌握好发射时间的间隔,就能让石头在空中继续滞留……”   马腾叹道:“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   “天亮,这么说来,关于特别行动小组,你已经有计划了?”邵三河问道。   “首先,我有个信息向两位通报一下。”向天亮说道,“我的老师对咱们这个特别行动小组很感兴趣,所以,如果你们同意,他想借用咱们这个特别行动小组,也就是说,他会派两个人过来,指挥、管理和训练特别行动小组,当然了,你们俩别误会,你们对特别行动小组的指挥权还在,需要的时候,你们照样可以调动特别行动小组。”   马腾挥着手说,“老邵和我不会计较什么指挥权的问题,只要能让特别行动小组派上用场,老邵和我就算不辱使命了。”   “其次,要特别注意协调特别行动小组和县公安局的关系,所以,你们两位身上的担子不轻,老马负责特别行动小组,三河兄你负责县公安局那边,千万不要让两边有什么冲突,自家人打自家人,这样的笑话不能出。”   邵三河点着头说,“关于这方面,我早有考虑,在必要的时候,我就向县公安局的中层以上领导透露,特别行动小组的人是我的线人。”   “还有,咱们要让特别行动小组行动起来,一方面,让他们展开信息收集,这本来就是咱们安排给他们的任务嘛,另一方面,把对付三元贸易公司的任务交给特别行动小组,这样也可以减轻县公安局的压力。”   邵三河道:“这没问题,我可以马上布置,让他们在春节前就动起来。”   “最后,是如何解决特别行动小组的经费问题,我有一条建议,以战养战。”   邵三河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只是个建议啊。”向天亮笑着说道,“咱们不妨划出一个地域,把那里的反走私工作交给特别行动小组负责,春节期间,正是走私活动猖獗之时,以特别行动小组的能力,只要出动,必有收获,这样既打击了走私,又养活了自己,算是一举两得吧。”   马腾听罢,立即应道:“这个方法好,我举双手赞成。”   邵三河憨憨地一笑,“方法很好,合情,合理,但不大合法。”   “你不同意?”向天亮问邵三河。   邵三河反问道:“我能不同意吗?我是在想,咱们可以这样做,但也要防止物极必反。”   “哈哈,这个我早有安排。”马腾笑了起来。   向天亮也笑,“老马,你在特别行动小组里安插了内线吧。”   “正是这样的。”马腾笑着说道,“特别行动小组是我一手组建的,我是第一责任人,万一特别行动小组出了问题,我责无旁贷,所以我在特别行动小组安排了一个人,所以,这方面你们大可放心。”   邵三河大笑着说,“老马,你不该姓马,应该姓狐,老狐狸的狐。”   这时,向天亮冷笑了两声,“三河兄,你少在老马面前装蒜,如果说老马是老狐狸,那你就是老狐狸他哥,老马在特别行动小组里安插了眼线,你敢说你没有如法炮制?”   邵三河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大家彼此彼此,都是为了特别行动小组嘛。”   “好啦,特别行动小组的事,你们两位看着办吧。”   说着,向天亮闭上眼睛,开始把心思放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比方说…… 第1270章 霸气侧露   向天亮要办的事情很多,比方说,国泰集团公司的投资和经营,他也学会操心了。   春节将至,国泰集团公司提前放假,只剩下六楼那几个女人还在上班。   向天亮是悄悄来的,他先进了为他准备的办公室,然后轻轻推开通往董事长朱琴办公室的门。   只瞅了一眼,向天亮差点没笑出声来。   朱琴坐在老板椅上,正在翻阅资料,可是双脚却翘在办公桌上,正是向天亮最喜欢的坐姿。   绝妙的是,朱琴居然穿的是裙子,裹着黑丝袜的两条玉腿,分开的角度达到了四十度以上。   这个样子就很有问题了,两条大腿的尽头,鲜红的内裤毫不客气地露了出来。   “呵呵……朱董事长,霸气侧露哟。”   朱琴被吓了一跳,看着向天亮嗔怪道:“哟,你想吓死我呀。”   向天亮走过去,抱起朱琴的身体,自己坐到老板椅上,再把朱琴的身体放在自己的双膝上。   “朱琴姐,我敢断定,你一定是在翻阅公司的年报,一边算着今年发了多少财,一边想着明年能捞多少钱,以至于忽视了本领导的光临。”   “咯咯……”朱琴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把,笑着说道,“我就会赚钱,我的任务就是赚钱,我要是不能为你赚钱了,你还会要我吗?”   “是为我赚钱吗?”向天亮笑问。   “当然,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把国泰集团公司转到你的名下。”   “是吗?那你干什么啊?”   “咯咯,相夫教子呗。”   向天亮大笑,“朱琴姐,你倒是有夫可相,我马马虎虎还能胜任,但你有子可教吗?”   朱琴的手,慢慢地解开向天亮的皮带,松开裤子,熟练地捕捉到了目标,小声地说,“我刚才是在想明年的事,黄颖都有了你的孩子了,接下来该轮到我了,所以,明年我要为你生个儿子。”   “你行吗?”向天亮调笑着,一只手在她的胸前不轻不重地揉搓起来。   朱琴坐直身子,胸脯挺得很高,娇声地说,“县长同志,请你相信我,我传宗接代的能力,一点也不比赚钱的能力差。”   “这个我倒不会怀疑。”向天亮笑着说道,“问题是抓革命,促生产,抓革命是赚钱,促生产是生孩子,你要是去促生产了,那国泰集团公司的革命谁来抓啊?”   朱琴笑着说,“我承认,黄颖的魄力和眼光都还差我一截,但夏柳有眼光,张小雅有魄力,还有徐爱君、陈琳和于曼青辅助,过了年,柳清清和李亚娟也会来上班,她们合起来,难道还不能弥补我的缺席吗?”   “这个这个……”犹豫了一下,向天亮不好意思地说,“朱琴姐,夏柳上次怀上了又不小心没了,她父母很急,所以,我答应过她,她也被安排在明年,你和她要是都暂离公司,我怕公司运转不灵啊。”   朱琴低声笑道:“这个不用你担心,我和夏柳早就商量过了,我安排在明年上半年,她身体还弱,需要调养,所以安排在明年下半年,这样一来,我们等于有一个人还在公司,公司出不了问题的。”   一边说着,朱琴一边从向天亮的腿上滑下来,跪在了他的双腿之间。   不料,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推开了,伴随着笑声,进来了一群女人。   走在前面的是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咦,我们的董事长怎么换成男人了呢?”   总经理夏柳笑道:“显而易见,咱们的董事长被人给吃掉了呗。”   “不对不对,是董事长在吃别人吧。”人事部主任陈琳笑着附和。   还有财务部主任徐爱君,和公关部主任于曼青,也在笑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脸皮极厚,不为女人们的笑声所动,反倒是朱琴,脸上有些挂不住,不好意思地起身,正好张小雅走过来了,朱琴冲向天亮使了个眼色,向天亮亮会意,伸出两根手指,并在一起,在张小雅的腰上戳了一下,张小雅身体一麻,顿时瘫软下去,向天亮又伸脚一勾,张小雅便跪在了朱琴刚才跪过的地方,朱琴趁机使坏,用手摁着张小雅的头,张小雅呀的一声,嘴巴一张,立即被一个滚烫的东西塞满了……   朱琴得意地笑了,对着夏柳、徐爱君、陈琳和于曼青说,“你们笑吧,笑吧,哼哼,敢笑本董事长,等会儿让天亮这样一个一个地收拾你们。”   说归说,笑还是要笑,夏柳说,“朱琴姐,你吃过猪肉,我们也不是只看过猪跑呀。”   徐爱君、陈琳和于曼青三人异口同声,“我们也吃过猪肉。”   朱琴笑着对向天亮说,“这可不能怪我,是她们把你比喻成了猪,我得少数服从多数。”   “臭娘们。”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老子是猪的话,你们不都成母猪了吗?”   “咯咯……我看,我看有点像……”张小雅艰难地抬起了头,喘息不已。   向天亮在这时却收起了笑容,“各位,春节快到了,你们都有什么打算啊?”   朱琴道:“我是早就定了的,在百花楼过春节。”   张小雅说,“我也是,余胜春都和他那个公关之花住在一起了,我还能去哪里?”   夏柳道:“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留在百花楼噌饭吃了。”   徐爱君红着脸说,“我反正也是一个人,如果带着孩子也可以的话,我也留下来。”   陈琳没有孩子,老公又不在家,决定也是显而易见,“我也留下来。”   于曼青也没有犹豫,虽然她有老公,但早就想好了理由,“我也留下来,家里要是问起来,我就说要在公司值班。”   向天亮坏坏地笑了起来,“但是,你们别忘了,凡是留在百花楼里过春节的,每个人都要表演一个节目,你们可得准备好哟。”   张小雅笑道:“这个好办,我好久没唱戏了,正好可以重操旧业。”   夏柳笑着说,“我们不会唱戏,但我们可以来个合唱,十个人八个人都行。”   “那可不彳,那可不行。”向天亮摇着手说道,“今年的百花楼春节文艺晚会,是有严格规定的,合唱节目可以有,但只能算三个人的,你们休得耍赖啊。”   说起百花楼春节文艺晚会,向天亮就一脸的憧憬,心里坏坏地想,这些臭娘们,老子这回要好好地耍一耍你们了。 第1271章 安全第一   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春节长假开始了。   滨海县刚下了一场雪,雪挺大,树上还挂着积雪。   天气很冷,向天亮去了几个老干部家拜过年后,早早就躲进了百花楼。   向天亮不是偷懒,他是为百花楼的安全操心,他要未雨绸缪。   作为滨海本地人,向天亮知道,过年过节反而是滨海县最多事的时候。   不安定因素主要来自于走私贩私,过年过节是走私犯们最活跃的季节,那些平时人模狗样的家伙,大多会不失时机地跳出来。   公安局的节前大清查,不过是例行公事,就像洗脸一样,洗的仅仅只是脸。   更让向天亮掂记的是百花楼旁边的三元贸易公司,向天亮不相信,吃了亏的三元贸易公司会没有一点反应。   向天亮回到百花楼后的第一件事,是坐在四楼的观察室,对着望远镜,往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大厦看了老半天。   百花楼重建后达到了六层,三元贸易公司收购了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后,将旧楼建成了八层大厦。   向天亮心里不住地骂,三元贸易公司大厦比百花楼高两层,这不是明摆着在较劲吗。   卧榻之侧,他人酣睡,向天亮是如鲠在喉,耿耿于怀。   而且这一个春节相当特殊,百花组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全体成员大汇聚,安全保卫工作尤为重要。   离开观察室,向天亮又来到四楼的前廊。   向天亮确信,尽管百花楼的正面和左侧更容易被外人侵入,却反而更加安全,三十多个摄像探头和六十多个电子感应触发器,完全可以保障这两个方面的安宁,除非入侵者的智商低于五十。   百花楼的右侧紧挨着南北茶楼,只有一条暗道相通,暗道里有六道门,保险系数很大,即使入侵者侥幸潜入暗道,他还得对付六道门上的六把明锁和六把暗锁。   危险来自六楼的楼顶,向天亮一边思忖,一边沿着楼梯来到了楼顶。   楼顶上,李玟也在,向天亮笑了,百花楼里负责安全的李玟,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天亮,我看最容易出问题的,还是咱们的头顶上呢。”   楼顶上满是积雪,以现在零下的气温,看样子十天八天也化不了。   李玟说着,习惯性地挨过来,挽住了向天亮的胳膊。   向天亮忙朝三元贸易公司大厦瞟了一眼,“我说小玟玟,这不是在楼里,这样让人看见,影响不好的。”   “嘻嘻,不用怕,我一直在监视着三元贸易公司,他们昨天就放假了,三层以上没有人。”   向天亮又看向李玟胸前,靠,还是只穿睡衣,还是里面空空如也。   “小玟玟,你这个样子出来,你不冷吗?”   “冷,所以才靠着你么。”   李玟一边撒娇,一边要往向天亮怀里钻。   光天化日,向天亮有点不敢,急忙拽着李玟退到了楼梯口。   百花楼倚着一块巨大的岩石而建,六楼的楼顶离岩石的顶端不过才二十米左右,这才是向天亮最担心的地方。   “你放心,我已经想好楼顶的防卫办法了。”李玟笑着说。   “真的?”   “真的。”   “军无戏言哦。”   “我愿立军令状。”   向天亮哦了一声,别人说这话,向天亮还不放心,李玟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由得他不相信。   牵着李玟的手,一边下楼,向天亮一边问,“小玟玟,你真不回省城过年吗?”   “我干吗要回省城过年呀?”   “你爸在省城嘛。”   “嫁出去的囡,泼出去的水。”   “呵呵,滨海土话学得蛮像的嘛。”向天亮拍了拍李玟的屁股,“小玟玟啊,问题是你还没嫁出去嘛。”   李玟乘机双手勾住了向天亮的脖子,身体灵巧地挂了上去,“谁说我没嫁人了,我嫁的就是你,滨海县城关镇百花楼就是我的家。”   “呵呵,这话可不能乱说,小燕燕和小琳琳听到,会把我的两只耳朵拧红,你老爸要是听见,我的屁股非被开花不可,让百花楼的其他臭娘们听,一定会让百花楼醋海滔天。”   李玟也知道这话不可乱说,笑着道:“私下说说,私下说说总可以吧。”   向天亮放下李玟,又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李玟姐,说正经的,我很为百花楼的安全而担心啊。”   称呼的转换,说明了心情的不同,向天亮一般情况下只以小玟玟称之,只有在认真严肃的时候,才会喊出“李玟姐”。   “天亮,你是不是多虑了?”   “当然,我只是我的一种预感而已。”向天亮说道,“主要是来的人多,万一有什么情况,不好掌控局面,再说了,在春节期间,我不一定都会待在百花楼里,所以你的胆子很重啊?”   “你不一定都会待在百花楼里?春节期间你会去哪里?”李玟问道。   向天亮道:“我是说,万一有什么应酬,或者我要回晋川镇去,此外,我还有值班的任务,所以,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百花楼里的。”   “嗯,那你有什么具体的安排?”李玟又问道。   “这样,百花楼的外围,你不用操心,因为我有几个师弟是警察,我已经安排好了,每个晚上都会有人值守,百花楼内部,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你和小燕燕、小琳琳分成三个组,你们母女三人轮值一个晚上,百花楼里的所有人,都要轮流参加值班,具体的安排由你负责。”   李玟笑道:“瞧你那认真样,你就放心吧,我早就有所安排了。”   “还有,我保险箱里有几支特制的麻醉手枪,为防万一,你和小燕燕、小琳琳值班的时候,要配备麻醉手枪。”   向天亮很严肃,李玟不得不收起笑容,点着头道:“天亮,我明白了,高玉兰要来过年,她身份又重要又特殊,咱们是得加强安全保卫工作。”   “所以,安全第一嘛。”   “不过,你要是有空,也要参加值班的哦。”李玟忽地调皮地笑了起来。   向天亮立即乐了,“小玟玟,你是想假公济私吧,好,我和你一个组,听从你的安排。”   “嘻嘻……”李玟的玉手,在向天亮那里抓了一下,笑着说道,“几十号人对你虎视眈眈,我要是不耍点小花样,恐怕连汤都喝不上呢。”   向天亮心道,这倒也是,这么多臭娘们汇聚一堂,麻烦啊。 第1272章 柳清清回来了   向天亮本以为有几天时间可以清静清静,因为百花楼里的大多数人都要回家交待一番,他可以乘机养养精蓄蓄锐。   可是没有想到,农历腊月二十四上午九点,天上还飘着雪,就有人来百花楼“报到”了。   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掀开向天亮身上的被子,拧住了他的耳朵。   向天亮其实已经醒了,眼睛还未睁开,但他马上感觉到,这是一只女人的手,久违了的玉手。   “清清姐,一定是你。”说着,向天亮抓住玉手用力一拽。   顿时,一个女人娇巧的身体,飞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是柳清清,向天亮最亲的干姐姐,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   柳清清一个字也不说,只是笑着,在向天亮身上疯狂地折腾着。   一件件衣裤,从床上飞舞着,飘向了卧室的各个角落。   很快地,席梦思床像是地动山摇,被子变得波浪滚滚……   终于,柳清清大叫一声,席梦思床又复归了平静。   “哎哟……我的清清姐,你如此的疯狂,是你的第一个变化。”   柳清清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唉,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这是实情,自从怀上了以后,柳清清就躲了起来,整整九个月没碰过男人,难怪她这么疯狂。   “清清姐,你身上还有两个变化,一是好像胖了,二是肚子上多了个刀疤。”   柳清清爬回到向天亮的身上,轻轻地笑道:“天亮,你也有一个显著的变化。”   “你说说,我什么变化啊?”向天亮问道。   “你呀,百花楼里美女如花,拥挤程度是我上次来时的两倍了。”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着,“清清姐,我这方面的意志力是太差了,但是,我正在改正,保证改正,彻底改正。”   “是吗?”柳清清拿手刮着向天亮的鼻子,笑着说,“开口便认错,态度较诚恳,嗯,我还要看你的实际行动哦。”   “请多多监督,从严严要求。”向天亮笑着问道,“清清姐,对百花组现有成员,你不会吃醋吧?”   柳清清嗔了向天亮一眼,“大家都不吃醋,我一个人会吃醋吗,再说了,我现在还有时间吃醋吗?”   向天亮啊了一声,这才想起该问的问题还没有问,马上装出了关心的样子,“清清姐,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拧了一下向天亮的耳朵,柳清清嗔怪道:“亏你还想起来了呀,那是你的种,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如假包换。”   “带来了没有?我看看,我看看。”向天亮急切地坐了起来。   “我没把他带来。”柳清清道。   向天亮不高兴了,“岂有此理,为什么,为什么不把他带来?”   “哟,真生气了?”柳清清低声问。   “哼,我播的种子,开了花结了果,连看一眼都不行啊?”向天亮的脸拉得很长。   “别生气,你听我说么。”柳清清柔声说道,“我和亚娟姐商量过了,我们要是把小家伙带过来,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你现在是清河市的一个焦点,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我还是看不到了。”   “总之,我们商量过了,他们不方便到这里来,你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去看他们。”   “有照片吗,让我看看照片也行。”   “我不敢带来。”   “你们啊,你们也太小心了。”   “你说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想了想,向天亮觉得柳清清说得有道理,百花楼内部安全,外围却不大靠谱,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惹来狂风暴雨。   向天亮想到了一个问题,“可是……清清姐,你们来了,小家伙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柳清清问。   向天亮期期艾艾的,“就是,就是你们来了,小家伙们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   “他们不吃饭。”柳清清满脸含笑。   指着柳清清的那对玉峰,向天亮不好意思地说,“我是说……我是说,你到这里来了,小家伙吃不到这个……他不饿吗?”   “嘻嘻……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放心吧,他不吃这个,我已经培养他吃其他东西了。”   “噢……那,那现在谁管啊。”   柳清清笑道:“我已经办理了收养手续,对外说是领养的,各种手续都办齐了,所以,现在小家伙是理直气壮地成了我们柳家的新成员,而且很快成了我们柳家的中心,我爸我妈都成了全职保姆。”   “哎,小晶晶喜欢他吗?”   “废话,哪有姐姐不喜欢弟弟的。”   “他叫什么名字?”   “我爸起的名字,你猜猜?”   “嗯……姓是肯定姓柳的了,名字么……叫柳什么,柳叉叉,柳某某,柳阿狗,柳阿猫?”   “去你的……他叫柳向向。”   向天亮念叨着,“柳向向,柳向向,这个向向,分明是指我了,前一个向,是向往的向,后一个向,是向天亮的向,这名字的意思就是,柳清清那臭娘们,向往着向天亮这个臭小子……嗯,好名字,好名字啊。”   “看把你美的,臭美。”柳清清笑道,“亚娟姐的小家伙叫李天天,也是我爸起的名字,现在呀,小天天也在我家,由我爸我妈帮忙照料,为此,我们还雇了一个专职保姆呢。”   向天亮这才问道:“对了,我亚娟姐呢?她什么时候过来?”   “她母亲身体不好,要明天或后天才能过来。”   正在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向天亮不高兴地嘟噜了一句,“谁这么不开眼,没见我们正在久别赛新婚吗?”   柳清清笑着,一边起身穿衣,“嘻嘻,这一位我可得罪不起哦。”   “谁啊?”向天亮拉住柳清清的手,坏笑着问道,“清清姐,你饿了那么久,这一下就吃饱了?”   柳清清推开向天亮,很快就下了床,“我呸,我想吃你,以后有的是时间,嘻嘻……但是这敲门的一位,不但你得罪不起,连我都不敢对抗呢。”   说毕,柳清清去了浴室。   这时,门被推开,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袭红衣像风似的飞了进来,一头扎到了席梦思床上…… 第1273章 天亮哥哥的秘密   不用猜,不用看,向天亮也能知道,扎到床上来的一定是柳晶晶。   向天亮的头都大了,有这个小捣蛋在,百花楼里还能安宁吗?   根本来不及防御,柳晶晶就钻进了被窝,带着她那银铃般的笑声。   母亲刚刚盘踞过的阵地,小丫头奋不顾身,干脆利落地占领了。   “丫头,别,别……你妈在浴室里呢?”向天亮遇到了小克星,一点办法也没有。   柳晶晶咯咯地笑着,“别理她,婆婆妈妈的,没有半个小时她出不来的。”   “臭丫头,怎么能这么说你妈呢?”向天亮忍不住在柳晶晶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   不管怎么说,柳晶晶能给向天亮带来异样的感觉,还有,身体某些部位的物理反应。   所以,柳晶晶在向天亮身上折腾,向天亮是不反对的,不但不反对,而且还很享受。   柳晶晶终于不动了,“天亮哥哥,我告诉你几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哦?你说来听听,我来评价一下你的秘密秘不秘密不密。”向天亮笑着说。   “第一个秘密,妈妈刚才让帮她在门口站岗,她命令我,天塌下来或是天王老子都不许进来,我问为什么,我妈说要和你干坏事,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咯咯……”   向天亮哭笑不得,“丫头,这个确实是秘密,要保密,要保密哦。”   “第二个秘密,我家多了个小宝宝,他叫柳向向,他是我的弟弟,我外公外婆可喜欢他了,所以,我现在被冷落了,但是我不妒忌,我要做个好姐姐,我要爱她保护他。”   向天亮笑了,低声地问,“丫头,小宝宝漂亮吗?”   “不是漂亮,是帅。”柳晶晶趴在向天亮耳边说,“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三个秘密,小宝宝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特别是他的眼睛,和你一样,眼神都是坏坏的,但是,我外公说,你瘦不拉叽的,小宝宝比你至少帅一百倍。”   向天亮咧嘴直乐,心说我下的种,当然长得像我了,“丫头,小宝宝为什么长得像我呢?”   “咯咯……一个万分愚蠢的问题,因为小宝宝是你和我妈生的,所以才长得像你。”   这丫头精得很,什么都知道,“丫头,这是高度机密,你可一定要保密哟。”   “打死我也不能说。”柳晶晶竖起了小右掌,小脸蛋既严肃又认真。   “保密。”两个人在被窝里先击掌,又相互会心地一笑。   不知不觉,向天亮那家伙又不安份了,被柳晶晶马上捕捉到了,小手一伸,咯咯地笑了,“天亮哥哥,你又起坏心了。”   “这个,这个……丫头,你别动好吗?”向天亮讪讪地笑起来。   柳晶晶不理向天亮的央求,脱了外套,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再将外套扔到被窝,将那张纸扔给向天亮,骄傲地撇了撇了嘴,“天亮哥哥,请看。”   “这,这什么啊?”   “我的成绩单。”   噢了一声,向天亮打开成绩单一看,立即被上面的数字晃了眼睛了。   十二门功课,十个一百分,只有三门课,一门是九十九,两门是九十八。   向天亮彻底无语,现在的学校和老师都怎么了,连什么劳动、唱歌、跳舞和书法都是一百分,他妈的,这些功课的考试能得一百分吗。   “丫头,考得好,考得好。”向天亮言不由衷。   柳晶晶调皮地笑着,“那么,咱们的约定,你总要兑现吧?”   “这个……这个当然,呵呵……”   向天亮当然要兑现那个约定了,不久前,柳晶晶打来电话,说过年时要来滨海玩,向天亮满口答应,只要柳晶晶有一半功课拿到百分,就能在百花楼里住,而且是几门功课一百分,就可以住上几天。   这下好了,柳晶晶获得了在百花楼里住九天的资格,有这个小捣蛋在,向天亮想做“坏事”也不方便了。   “咯咯……说定了,今天不算哟。”柳晶晶的小手,抓着向天亮的“枪”把玩起来。   向天亮只能束手就擒,柳晶晶的小脸蛋贴上来时,他还亲了上去,柳晶晶特别灵活,小嘴一张,一下将他的舌头含住,她还真咬,向天亮只能是假戏真做,当柳晶晶把小舌头伸过来的时候,他快迷失自己了。   还别说,柳晶晶的悟性特高,不多的几次接吻,小丫头就进步神速,像个老手似的,几乎能摧垮向天亮最后的防线。   还好,柳清清从浴室出来,及时救驾,她掀开被子,在柳晶晶撅起的小屁股上重重地拍了一掌。   向天亮讪讪一笑,伸手挡开了柳清清的第二掌,“清清姐,别打了。”   柳晶晶不高兴了,“妈,你要是再打我,我就把你和天亮哥哥的秘密公之于众。”   向天亮吓了一跳,“丫头,你可不能乱说啊。”   柳清清更被吓得花容失色,“晶晶,妈错了,妈保证以后不打你了。”   “这还差不多。”柳晶晶嘀咕了一句,马上转怒为笑,“妈,你放心吧,我是吓唬你的,秘密就是秘密,我不会把咱家的秘密说出去的,打死我也不说。”   柳清清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就红起了脸,因为她看到,柳晶晶的小手,正攥着向天亮的“枪”在摇晃。   “晶晶,你还小……等你长大以后,再找你的天亮哥哥玩好吗?”   “妈,我已经长大了。”柳晶晶还是赖在向天亮身上不肯起来,小嘴继续说着,“再说了,我和天亮哥哥在一起,还能提高我的学习成绩呢。”   “什么,这是谁说的?”柳清清红着脸急忙问道。   柳晶晶指着向天亮笑道:“是天亮哥哥说的,他说每接一次吻,多拿一百分,我以前考试时,顶多只能拿五六个一百分,上次天亮哥哥去咱们家,他亲了我好久好久,我的学习成绩还真的突飞猛进呢。”   “你们……你……”柳清清气得不行,只能迁怒于向天亮,坐到床上,一对粉拳如雨点般地砸在向天亮的身上。   柳晶晶趁机溜下了床,咯咯笑着,逃出了向天亮的房间。   向天亮冲着柳清清,一个劲地坏笑不已。   柳清清忽然收回了粉拳,俏脸又通红起来,因为她看到了向天亮的那个,正站起来冲她点头呢。   “你呀你……”柳清清幽幽地一叹,“你真是坏心无限呀。” 第1274章 据说   柳清清批评归批评,但也深知狗改不了吃屎的道理,她知道,要想帮助向天亮改正这个缺点,还得发动百花楼里的“广大群众”,群起而攻之,也许还能收到一定的效果。   而向天亮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拈花惹草的毛病,已成了自己的致命弱点,无奈这个毛病像吸烟一样,有了瘾头了,想戒掉还真不容易。   即使是“紧急刹车”,回头是岸,百花组的规模也已蔚为壮观,尾大不掉。   不过,即将过年的向天亮,心思正被一个严重的问题所困扰。   百花组的成员们陆续前来“报到”,让向天亮困扰的是,她们中的不少人,不但自己来了,还带了自己的女儿。   这些小丫头们的到来,不但打破了百花楼的宁静,还严重地威胁到向天亮和百花组成员们的“沟通交流”。   向天亮急得挠心挠脑,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必须得到解决,不然这春节就太没意了。   可是,向天亮这时却比较黔驴计穷,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   百花楼很热闹,但大家都忙着家务和叙旧,没人理会向天亮。   说没人理会向天亮并不全面,女人们一有机会,还是要往向天亮身上粘,但她们似乎在背着向天亮嘀咕着什么,却是个个守口如瓶,不向向天亮透露片言只语。   农历腊月二十六,远在省城的几个女人也到了,而且,连莫小莉和方妮,也悄悄地联袂而至。   据说,女人们召开了一次会议,选出了一个临时领导小组,并酝酿召开百花组正式的全体会议。   之所以是据说,是因为向天亮被排除在会议之外,他得到的信息都是道听途说。   而且这个据说,是由两个小丫头提供的,林霞的女儿林雅,和柳清清的女儿柳晶晶。   东方不亮西方亮,女人们不理向天亮,向天亮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好办法。   这个好办法就是利用这些小丫头片子们。   要利用这些小丫头片子,就得先掌握这些这些小丫头片子,向天亮当然有办法。   向天亮的办法是先说服林雅和柳晶晶。   林雅不但是这些小丫头片子里年纪最大的,也是百花楼里的“老资格”,百花楼里那些小机关,林雅没有不知道的。   而且林雅很有领袖范,已经俨然成了这些小丫头片子的大姐大。   再加上柳晶晶这个小捣蛋,对向天亮是和林雅一样的言听计从。   搞定林雅和柳晶晶很容易,抱一抱,亲一亲,两个小丫头就就范了。   这不,那边女人们的会还没开完,林雅和柳晶晶就跑进了向天亮的书房。   “报告。”异口同声,林雅和柳晶晶两个还站得像模像样,小胸脯挺挺的。   向天亮也装得一本正经,“都是自己人,不用立正,有什么最新消息,请两位从速报来。”   柳晶晶抢着说,“报告天亮哥哥,她们又在开会,商量对付你的阴谋诡计。”   向天亮笑了,“傻丫头,我知道她们在搞阴谋诡计,所以,我想知道的是她们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这我可不清楚,你还是问林雅姐吧。”说着,柳晶晶又爬到了向天亮的腿上。   向天亮看着林雅,眨了眨双眼,林雅心领神会,身体靠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小脸红红地笑起来。   还别说,从某种意义上讲,女人们不好领导,小丫头片子们更不好对付。   林雅和柳晶晶就有点小矛盾,两个人对外很团结,在向天亮面前也很忠诚,但是有些争风吃醋,向天亮得小心对待,不能表现出明显的偏向。   所以,柳晶晶爬到向天亮身上,林雅就不能离得太远,否则就会小脸蛋一黑,给你来个罢工抗议。   “天亮哥,我听她们说,要在什么全体会议上,选举一个领导机构,这个领导机构的权力很大,不但能决定百花组的所有大小事务,而且其主要任务,就是限制和剥夺你的权利,还有……还有,她们纷纷表示,从现在开始,百花组将不再吸收新员……”   向天亮倒吸一口冷气,念叨道:“他妈的,她们这是要公开造反啊。”   “天亮哥哥,情况严重吗?”柳晶晶问道。   “不是严重,而是非常严重,非常非常的严重,可以说是到了最危急的关头。”   向天亮黑着脸,表情非常的凝重,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   林雅毕竟是年长几岁,“天亮哥,真的,真的非常非常严重吗?”   “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向天亮一边沉吟着,一边在脑海里搜索着说服林雅和柳晶晶的理由,“比方说,她们的阴谋诡计一旦得逞,那么,从现在开始,百花组将不再吸收新员,而百花组将不再吸收新员是什么意思呢,这就是说,你林雅同学和你柳晶晶同学就不能加入百花组成员,你们如果不是百花组成员,我就不能抱你们亲你们了,甚至再也见不到我了……你们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林雅点着头说。   “我也明白了。”柳晶晶也叫道。   向天亮严肃地问道:“现在我问你们,你们希望她们的阴谋诡计得逞吗?”   柳晶晶抢着说,“不希望。”   林雅说,“我也是不希望。”   “那你们说,咱们应该怎么办?”向天亮两手摊了摊。   柳晶晶举起了一个小拳头,“坚决反对。”   林雅说得具体多了,“坚决粉碎她们的阴谋诡计,天亮哥,你快想个办法,我们都听你的。”   “你们两个真的愿意帮我吗?”向天亮又问道。   “我们愿意帮你。”林雅和柳晶晶异口同声。   向天亮坏坏地笑了,“好,你们两个给我站好,立正。”   林雅和柳晶晶忙不迭地并肩而立。   “挺胸,收腹。”向天亮一边说,一边乘机在林雅和柳晶晶的小胸脯上捏了几下。   然后,向天亮站起来,绕着林雅和柳晶晶,慢慢地转了一圈,期间还在林雅和柳晶晶的小屁股上各各摸了一把。   “嗯……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现在你们分头去通知咱们的小伙伴们,让她们立即到这里来集合,但是,一定要悄悄的,绝对不能让她们发现……”   “保证完成任务。”林雅和柳晶晶应声而去。 第1275章 我妈说   不一会儿,向天亮的书房里,就进来了十几个小姑娘。   显然,林雅和柳晶晶一定交代过了,进来时个个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   向天亮满意地笑了,这是他第二次和这些小丫头片子见面,不记得她们的名字,和她们都是谁的宝贝女儿。   林雅最后一个进来,关上门,清点了人数后,挤到向天亮面前,压着嗓音说,“天亮哥,按照你的指示,小姐妹们集合完毕,应到人数十六人,实到人数十六人,报告完毕。”   向天亮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在林雅脸上轻轻一拍,“小雅,大家都是自愿的吗?”   多余的问题,林雅说,“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大家团结一致,挺你到底。”   “好,你带路,到那个我带你去过的暗堡去。”   向天亮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踩在了一个机关上,稍稍地用了点力。   吱吱声中,向天亮身后的书架慢慢地向两边分开,墙上露出了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林雅很熟练,放假回家时,她常陪着向天亮玩消失,那个所谓的暗堡,她已经去过多次了。   这是百花楼里密道系统中的一部分,而这个所谓的暗堡及其通道,是密道中的密道,除了向天亮和林雅,此前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过,囿于百花楼的建筑结构,也是出于隐秘的需要,通往暗堡的密道,高不过一米,宽不到六十厘米,小丫头片子们也只能爬着前进。   向天亮当然得殿后,他还得清点人数,不能落下一个。   很快,向天亮身边只剩下了三个小姑娘。   确切地说,这三位应该叫大姑娘了。   朱琴的宝贝女儿林若云,只比林雅小几个月,蒋玉瑛的千金李文露,长得和她妈一样高挑,是这些丫头片子里唯一身高超过一米七零的,还有顾秀云的女儿张珏,年纪和李文露差不多。   “你们三个不愿意去?”向天亮还坐在书桌前的老板椅上。   三个姑娘的脸都有些红,你看我,我看你,不说话,却同时摇着头。   “那你们为什么还不走?”向天亮好奇地问,“哎,再不走,我可就走了啊。”   向天亮心里在笑,毕竟都是大姑娘了,第一次见面时,向天亮当着她们妈妈的面抱过她们亲过她们,他还被她们的妈妈夸成了无所不能的大英雄,三个大姑娘应该是芳心暗许,想着和自己一起殿后呢。   李文露先开的口,“天亮哥,我和你一起走。”   “那是爬,不是走。”向天亮笑道。   张珏也说,“我和天亮哥走最后。”   只有林若云没说话,大眼睛看着向天亮,有些腼腆、害羞。   向天亮摇摇头,端起脸道:“你们俩快走,不然我不带你们玩了。”   面对向天亮不容置疑的态度,李文露和张珏不敢继续吱声,只能悻悻地白了林若云一眼,李文露先弯下身子进了密道,继而是张珏,也撅着屁股爬进了密道。   向天亮看着林若云,伸手将她拉过来,揽住了她的小腰。   林若云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垂着头不吭声,不敢看向天亮。   香港来的姑娘,和内地的就是不一样呢,向天亮心道,“那方面”一定懂得不少。   向天亮:“你叫林若云?”   林若云:“嗯。”   向天亮:“怕吗?”   林若云:“不怕。”   向天亮:“你妈常提起我吗?”   林若云:“嗯……她说,你们在一起。”   向天亮:“你知道什么叫在一起吗?”   林若云:“……”   向天亮:“说话啊。”   林若云:“在一起就是……就是在一起么。”   向天亮:“噢,那现在咱们这样,也叫在一起吗?”   林若云:“嗯……是,不是。”   向天亮:“到底是还是不是?”   林若云:“不,不算是。”   向天亮:“呵呵……丫头片子,你少跟我玩心眼,我知道你什么都懂。”   林若云:“我……”   向天亮:“你快告诉我,与我有关的,你妈还跟你说过什么?”   林若云:“我妈说……你是大英雄。”   向天亮:“这是废话,我就是救过她一回,应该做的。”   林若云:“我妈说,你对公司帮助很大,要是没有你,公司早被人吃掉了。”   向天亮:“帮了一点小小的忙而已,你妈有些夸大其词了。”   林若云:“我妈说,你这个人无所不能,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干。”   向天亮:“这话我倒是爱听,呵呵……你妈还说什么了?”   林若云:“我妈还说……你这个人坏。”   向天亮:“坏?”   林若云:“嗯。”   向天亮:“我坏吗?我哪里坏了?”   林若云:“反正,反正她说,你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坏,而是非常非常的坏。”   向天亮:“我的天那,这评价……这评价也太高了吧。”   林若云:“哧哧……”   向天亮:“咦,你笑什么啊?”   林若云:“我妈说,你这个人,说你坏,你会高兴,说你好,你会生气。”   向天亮:“呵呵……知我者,你妈也,哎,你认为我坏吗?”   林若云:“嗯……”   向天亮:“正面回答问题。”   林若云:“坏。”   向天亮:“就一个字?”   林若云:“很坏,非常坏,特别的坏,非常非常坏。”   向天亮:“谢谢,谢谢,丫头,你是我的知音那。”   林若云:“不过……”   向天亮:“不过什么?”   林若云:“你对我不坏。”   向天亮:“我对你不坏……噢,你是说,我对你不好啊。”   林若云:“……”   向天亮:“哎,你妈还说什么没有?”   林若云:“我妈还说……我妈还说,到了这里后,要听你的话。”   向天亮:“哦,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林若云:“嗯,她说,你的话高于她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向天亮:“那你愿意吗?”   林若云:“我……我愿意。”   向天亮:“真的?”   林若云:“真的。”   向天亮:“好,那现在咱们走,你趴在我背上,我背着你爬过去。”   林若云:“嗯。”   向天亮:“你知道怎么趴在人家背上不掉下来吗?”   林若云:“嗯,双手要,要搂着你脖子,双腿,双腿要用力夹着你的腰……”   向天亮:“呵呵,这是标准动作呢……丫头,咱们出发。” 第1276章 密道里   密道之密,还真是名不虚传,作为设计者的向天亮有理由自豪。   首先是密道的入口,小得不引人注目,只是一块长方形的墙板,与周边的墙板自然吻合,没有丝毫的区别。   而且入口的开关也设计得很巧妙,安装在书桌下方的地板上,那地方只能伸进去前半只脚,一般人即使将脚伸进去,也没有向天亮那样的力道,踩不动那个需要点力气的开关。   密道那在墙壁里,先往前爬十米左右,就是一个向右的九十度直角转弯,转弯后就是第一张石砌楼梯。   向天亮的书房在一楼,而这条密道的终点在四楼,所以要连上三张楼梯,每两张楼梯之间还有缓冲平台,平台上还有暗门。   爬完三张楼梯,就到了四楼,又是一个九十度的直角转弯,不过,这个转弯的方向是向左,大约又向前爬十米左右,就是密道的终点,只是这十米直道是个向上的斜坡,爬起来既要费点力,还要防止打滑。   密道的尽头是个天然的溶洞,溶洞呈圆形,高约两米,直径也不到三米。   溶洞的洞壁经过人为加工,还有支撑柱和水泥墙,显然是经过了一定的整修。   这个溶洞并不是向天亮所说的暗堡,而是通往暗堡的中转站,溶洞的墙壁上有几扇门,大小可容一人进出,其中一扇门里,是一条螺旋形的向上的楼道,楼道要转两圈,走完楼道,才是暗堡的入口。   原来,这个暗堡是巨石肚子里的一个溶洞,当初百花楼要在四层的基础上扩增建两层的时候,负责建房的是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他在部队服役时曾当过工程兵,有一次他拿着榔头,重重地敲了一下巨石的石壁,从巨石的回音中,他断定巨石内部有溶洞存在,他悄悄地凿了一个洞,果然发现了那个小溶洞,再接着找到了大溶洞,也就是现在的暗堡。   向天亮知道后,自然不会不利用这两个溶洞,经过一番秘密的改造,那个大溶洞成了暗堡,也是向天亮认为的最后的安全地。   暗道的高度不到一米,爬起来还不算难,但向天亮背上还有一个林若云,爬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本来也没什么,林若云体重不到七十斤,对向天亮来说是小菜一碟。   问题是林若云太听话了,她趴在向天亮背上,双手搂着他脖子,还不是很用力,但双腿夹着向天亮的腰,夹得非常有力,却让向天亮无从力发力,爬起来不累才怪呢。   爬过第一个转弯,向天亮让林若云从背上下来,喘着气坐了起来。   “丫头,你的双腿也,也太有力了,夹得我……夹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喽。”   黑暗中,不知道林若云是什么表情,但向天亮知道,他的话一定会让林若云脸红。   果然,林若云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好意思,“你说……你说让我用力夹的么。”   “呵呵……傻丫头,你还真是实在。”向天亮摸着林若云的腿,笑着说道,“不过,你的双腿确实有力,和你妈一样呢。”   林若云小声说,“我和我妈一样,练过几天柔道的。”   “哦,是这样啊。”向天亮的手很不老实,一下又爬到了林若云的胸脯上,“嗯,就是这里小了点,比你妈的可差远了。”   林若云倒在了向天亮怀里,“我……我还小么,我妈说,女人的才是大的。”   向天亮情不自禁地吻住了林若云的小嘴……   许久,向天亮和林若云才分开了嘴,不约而同地喘息着。   向天亮:“哎,丫头,你喜欢这样吗?”   林若云:“喜,喜欢,不过,不过……”   向天亮:“说,不过什么?”   林若云:“我不是丫头,我妈说,她十七岁的时候,都和我爸谈恋爱了。”   向天亮:“噢,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丫头吗,因为你是女的,因为你比我少很多,因为我喜欢你,喊你丫头是疼你嘛。”   林若云:“嗯……听你的,你想叫什么都行。”   向天亮:“真的听我的?”   林若云:“嗯。”   向天亮:“以后都听我的?”   林若云:“嗯。”   向天亮:“那么,以后你不能让别的男人碰你。”   林若云:“我,我保证。”   向天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若云:“我知道,以后,以后我只能和你谈恋爱呗。”   向天亮:“那你妈要是反对呢?”   林若云:“她不会反对的。”   向天亮:“咦,你怎么知道你妈不会反对?”   林若云:“哧哧……”   向天亮:“又笑什么啊?”   林若云:“我妈对我说,国泰集团公司现在是你的了,她只是在为你打工。”   向天亮:“你妈这话,你也相信?”   林若云:“相信。”   向天亮:“这和上一个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林若云:“当然有了,我妈说,只要我和她一样,也变成你的人,国泰集团公司就会继续让她当董事长。”   向天亮:“傻丫头,你妈在逗你玩呢,国泰集团公司永远都是你们朱家和黄家的。”   林若云:“那我妈为什么那样说?”   向天亮:“这个么……你妈是为了讨好我。”   林若云:“我妈为什么要讨好你?”   向天亮:“因为,因为我厉害,所以你妈什么都听我的,什么都讨好我。”   林若云:“噢,那她们的妈妈呢,也一样听你的吗?”   向天亮:“对,百花楼里的人,都很听我的话。”   林若云:“……我,我也听你的。”   向天亮:“那好,过了年以后,你对你妈说,你要和妹妹还有两个表妹,一起留下来,就在这里读书。”   林若云:“就这些?”   向天亮:“对啊,你怕你妈不同意吗?”   林若云:“哧哧……”   向天亮:“又怎么了?”   林若云:“哧哧……我妈早就决定了。”   向天亮:“啊,真的吗?”   林若云:“嗯,我和妹妹还有两个表妹,我们都在这里读书。”   向天亮:“太好了,太好了……哎,乖丫头。”   林若云:“什么。”   向天亮:“我想亲你……”   林若云:“天亮哥……”   不料,这时从密道的另一头,响起了小女孩的叫声。   “天亮哥,不许你们走私。” 第1277章 美不胜收   除了叫声,还有笑声,向天亮听出来了,是爬在后面的李文露和张珏又折回来了。   向天亮随手在密道的墙壁上摸到了开关,打开了转弯处的电灯,密道里顿时敞亮起来。   果然是李文露和张珏去而复返,两个人笑嘻嘻的,直往林若云身上瞅。   林若云羞得不敢抬头,唯有把自己挪到向天亮背后,躲在灯光下的阴影里。   向天亮一点都不怕,双手一伸,一手一个,抓住了两个小胸脯,“两个臭丫头,你们回来干什么?”   李文露红着脸说,“我们……我们不放心,怕你们出事,所以,所以回来看看。”   “噢,那你们看到什么了?”向天亮笑着问道,双手轻轻地揉搓着掌中的酥胸软玉。   “没,没看到什么呀。”张珏羞道。   向天亮坏笑着,“倒也是啊,看不见却听不到,你们是在偷听吧,小若云,你说说,她们不服从命令,我该怎么处理她们?”   林若云已经缓过劲来了,趴在向天亮肩耳语道:“天亮哥,她们刚才说的那个,那个走私是什么意思?”   “呵呵,走私就是咱们俩刚才那个,那个……你懂了吗?”   “嗯,那,那你把她们也给走私了,省得她们笑话我。”   这可是个好办法,向天亮求之不得,毫不客气地如法炮制,先后把李文露和张珏折腾个够,才催着她们和林若云继续向密道深处爬去。   终于到了那个所谓的暗堡里,向天亮才松了一口气,想到那些正在“开会”对付他的臭娘们,他得意地乐了,敢跟老子玩,老子把这些小丫头片子藏起来,看你们急不急。   暗堡的空间蛮大,吃喝玩乐齐全,一边的上方还有一个小窗口,既能通风,保持暗堡里空气的流通,还能观察外面的情况,因为这个小窗口开在巨石的石壁上,正好在百花楼顶上方三米处。   只不过,向天亮没想到一下子带着这么多人进来,暗堡里的设施显得不够用了,一半年龄小的丫头们挤坐在席梦思床上看电视,另一半丫头,则挤坐在一张长沙发和两张单人沙发上,林雅一付大姐大的派头,坐在办公桌后边的老板椅上。   向天亮走过去,一把将林雅从老板椅上拽了下来,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臭丫头,你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啊。”   “嘻嘻,等你来布置任务么。”林霞不好意思地笑了,讨好地问,“天亮哥,那几个柜子里的东西,可以让大家吃吗?”   向天亮笑着摇头,“丫头,亏我还经常教导你,你都忘了,现在该做什么?”   噢了一声,林雅这才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大家都快起来,集合了,集合了。”   丫头片子们纷纷起身,嘻嘻哈哈地排起队来。   暗堡里的灯光很亮,林雅对这里很熟悉,她把空调开得很大,向天亮热得急忙脱了外套。   丫头片子们排成两排,站在向天亮身侧,小的在前,大的在后,都盯着向天亮的双脚。   向天亮靠坐在老板椅上,双脚翘在办公桌上,穿着袜子摇晃着。   丫头片子们都在窃笑,离向天亮双脚近的,还捂着鼻子。   “咦,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向天亮不解地问。   柳晶晶笑道:“天亮哥哥,你的脚太臭,严重污染了这里的空气。”   “呵呵……这个不能怪我,天生的臭脚,没办法喽。”向天亮挠着后脑勺,咧着嘴直乐,“好了好了,林雅,你帮我介绍一下,我还不记得大家的名字呢。”   还真是的,向天亮只认得五六个,其他的丫头,他连谁是谁的女儿都还没搞清楚。   柳晶晶,是柳清清的女儿,十二岁的小捣蛋,调皮、倔强,白嫩而红润的小脸蛋上,镶着一个秀气的鼻子,再加上平时爱抿的小嘴,可爱极了。   林雅,是林霞的女儿,今年十七岁,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林若云,是朱琴的大女儿,今年也是十七岁,她长得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林若雨,朱琴的小女儿,和柳晶晶同岁,一张圆脸庞,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总爱一眨一眨的闪耀着欢乐温和的光,那小巧玲珑的鼻子,微微向上翘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嘴,长在圆圆的小脸上,唯一不好看的是牙齿,除了不整齐,还有几颗坏牙,所以她笑的时候总爱抿着嘴,大概是怕人看见吧。   张珏,顾秀云的女儿,今年十六岁,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李文露,蒋玉瑛的女儿,今年十六岁,蒋玉瑛的母亲是维吾尔族人,李文露继承了外婆的外貌特点,但见她身材高挑,深目高鼻,身穿一袭大红色的新疆舞裙,上面用金线绣着带有浓郁维吾尔族民族风情的各种花纹,头上带着一顶俏皮可爱的朵帕小花帽,帽沿上还插着一根翠绿的羽毛,一看就知道是个维吾尔族的少数民族姑娘,一双带点浅绿色的眸子,依然清凉的像沙漠里的甘泉一样,清澈明亮的如同一泓碧水,令人见而心生怜惜,她娇小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像混血儿一样奇特而夺目的美丽,细腻白皙的像羊奶凝乳一样的皮肤,仿佛透明的水晶色的新疆马奶提子一样,晶莹剔透的让人不忍多看,生怕目光落实了,把她的脸蛋刺出两个洞来。   许心怡,陈美兰的女儿,今年十五岁,活脱脱的陈美兰第二,说话时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但见她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竟会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的人品。   卢晓敏,贾惠兰的女儿,今年也是十五岁,同样是小美女,卢晓敏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而小的似乎不太合身的露脐装,紧绷着勒紧了她惊人的好身材,长得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的面孔,却偏偏有一对呼之欲飞的翘峰,规模不太巨大,却造型优美,堪堪能让成年男性一手掌握的样子,细到只有一握的小腰,裸露出一段动人的雪白,可爱如小红豆似的肚脐仿佛在告诉所有的人,并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有资格穿露脐装的。   杨小亭,肖敏芳的小女儿,小不点杨小丹的妹妹,同样是十五岁,杨小亭自有其独特的美丽,她脸朝花束、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待她转过身来,才见她方当韶龄,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余佳,张小雅的大女儿,也是十五岁,留着运动头,白白的脸,小眼睛,小鼻子,小嘴,阳光活力,她身着紫蓝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复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青紫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余娜,张小雅的小女儿,今年十二岁,她最喜欢笑,此刻她又在笑了,笑得鼻翼在微微抖动。笑得脸像朵花儿似的,那张娃娃脸可真漂亮,在那远远的小脸上镶嵌着的一张带着红意的小嘴总是向上翘着,好像总是笑眯眯的。   丁丁,黄颖的大女儿,十五岁,她侧着身,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觉得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安静、纯明、柔美的气氛之中,一身清凉之极的吊带露肩装,露出圆润滑腻的珍珠肩,把她的衣架子身材衬托的玲珑浮凸,穿着透明玻璃吊带的钢丝胸罩,硕大的波涛汹涌的轮廓若隐若现,裸露着两条修长白皙的嫩藕一样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垂在细若水蛇一样的小腰上,不堪一握的腰肢上扎着一条宽得夸张的黑色蛇皮腰带,上面镶满了银晃晃的亮片,最惊人的是她的两条白得反光、漂亮到眩目的大长腿,由于穿着一条短到不能再短的超短裙,整个的露在外面,让人一见而口中干渴,脚底穿着一双透明彩丝鞋带的玻璃拖鞋,足踝浑圆线条优美,十个脚指头上丹蔻朱红,搽着鲜艳的指甲油,她看到向天亮在看她,立刻下意识的伸手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裙子,企图把自己的美腿多遮住一点,没想到向下一拉,反倒把上半身的肚脐露了出来,那一段白皙粉嫩的小腰和平坦的没有一丝脂肪的小腹,差点让向天亮喷了鼻血,没办法,这条裙子布料实在太少了,寻常超短裙,不过是膝上二十公分而已,而她穿的这条,不会比寻常的三角内裤长多少,轻轻一动,里面的安全四角内裤隐隐可见,就这么点东西,自然是遮得了上面遮不了下面。   丁当,黄颖的小女儿,十一岁,这十六个丫头片子里最小的一个,长得胖墩墩的,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小辫朝天翘着,粉红色的发带在头上一颤一颤的,像两只飞舞的彩蝶,尤其逗人喜爱的,是她那张伶俐的小嘴,和柳晶晶绝对有得一比,只是她满口粤语,说话时还得她姐姐丁丁在旁边翻译。   刘静,杨碧巧的女儿,今年十四岁,看起来非常的娇小玲珑,但是胸前隐隐坟起的鸽乳造型优美,颇有规模,两弯柳叶吊梢眉,一双丹凤杏仁眼,肩若刀削,腰若约素,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面如傅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若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真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陆姣姣,徐爱君的女儿,十二岁,她精致无瑕的小脸,粉嫩如玉的肌肤,加上清脆动听的嗓音和发育完好的身材,绝对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她今天穿了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运动服,普通的打扮,足下穿着一双纯白的登山跑鞋,唯一特殊点的,是她在手腕上扎了几条五彩斑斓的可爱的橡皮筋,为这身朴素的衣饰增添了几分俏皮的感觉。   傅莹莹,陈琳的女儿,今年十一岁,胖嘟嘟的脸上长着两个小酒窝,她最招人喜欢的地方,其实是她的眼睛,她的黑眼珠特别大,几乎占满了真个眼睛,而且漆黑漆黑的,仿佛看不到底,太迷人了,仿佛当她对你有什么要求时,就用两只眼睛企求地望着你,你的心一下就软了,她要什么就给什么。   美不胜收啊,向天亮看得眼花缭乱。   这十六个丫头片子站在一起,给向天亮的感觉,像是有一股清新的芬芳,在整个暗堡内悄然的散开,慢慢的蔓延在他的心头……是春天提前来了吗?   林若云的恬静知性、林雅的秀美大方、张珏的羞涩温柔、余佳的娇俏可爱、李文露的异族风情、杨小亭的娇小清新、柳晶晶的刁蛮甜美……可谓是百花缤纷,各擅胜场……   仔细看过了这些丫头片子,向天亮才知道什么叫天生尤物,她们都是尤物中的尤物,完全属于那种让男人第一眼看到就会两眼充血,恨不得眼珠子夺眶而出贴到她身上去的那种尤物。   向天亮赶紧闭上眼睛,可他的心却醉了。 第1278章 情况来了   不过,向天亮没有陶醉多久,就不得不离开暗堡,回到了他的书房里。   是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来了。   向天亮是从暗堡的监视器里看到的,暗堡里有六台监视器,可以连接二十多个摄像探头,此外还有有线通话器,可以和外面保持联络畅通。   见了邵三河,向天亮开口就是埋怨,“三河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快过年了,你不应该出现在我家里嘛。”   “你当我愿意来啊,进你的百花楼,又是指纹锁,又是摄像头,他娘的,比进省委大院还难。”邵三河笑着骂着,指着地上的大纸箱说,“喏,这是我们公安局仓库里的存货,反走私战线上的战利品,一点点烟酒,我给你拿了一份。”   向天亮也笑着,“有事可以打电话,有东西你交给丁文通,用得关劳你局长大驾吗?”   “去你的吧,你两个手机一个呼机都关掉了,打你座机,接电话的又是女的,还不知道你在哪里,你说我能不亲自来一趟吗?”   哦了一声,向天亮收起笑容问,“三河兄,真的有事?”   点了点头,邵三河一脸凝重,“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春节啊,咱们可能过不安生了。”   “有这么严重吗?”向天亮盯着邵三河,邵三河说得这么严重,向天亮相信一定很严重。   邵三河说道:“你是知道的,我们和南河县公安局有良好的情报合作,南河县是交通要道,凡从陆上进入滨海县的人和车,绝大多数要通过南河县,所以,南河县公安局提供的情报,应该是可靠的。”   向天亮点着头道:“这么说,一定是很有价值的情报喽。”   “对,南河县公安局刚刚发来传真,他们发现了三个消声匿迹两年之久的武装走私团伙,在近几天又出现了,而且他们的具体去向,正是咱们滨海县。”   向天亮疑道:“三个消声匿迹两年之久的武装走私团伙?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那时候你还在清河市建设局呢。”。邵三河说道,“这三个消声匿迹两年之久的武装走私团伙,分别叫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是三年前滨海县规模最大的武装走私团伙,但是,这三个武装走私团伙的头目都很聪明,当两年前清河那边展开大规模的反走私时,他们就洗手不干,突然消声匿迹了。”   向天亮摇了摇头,“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三河兄,关于那三个武装走私团伙,你们公安局应该有点资料吧?”   “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记录。”邵三河也摇着头,苦笑着说,“我们只知道,那三个武装走私团伙的名字叫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就连这一点,也是别的已被我们剿灭的走私团伙提供的。”   思忖了一会,向天亮说,“如此看来,就不仅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应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种种迹像表明,春节期间,咱们这里有大事发生。”邵三河道。   向天亮又问,“海上也不安宁吗?”   “对,据边防部门反映,在公海上突然多了不少国籍不明的民用船只。”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三河兄,那你要有所准备啊。”   “我正在准备。”邵三河点头道,“我来呢,一是向你和陈书记通报情况,二是要你这把枪准备好,我可能会用得上,另外,还有两个情况,我也要向你通报一下。”   “哎,还有什么情况,你这是想让我过不好年吧。”向天亮笑了起来。   邵三河瞪了向天亮一眼,“第一个情况,是你拉的屎呗,你堂弟向天行还在岱子岛关着呢,快要过年了,你说放不放?”   “这事啊。”向天亮沉吟着,“你打算怎么办?”   “一般情况下,按照老规矩,春节前夕,凡是行政和治安拘留的一律释放,过了春节再酌情处理。”   向天亮犹豫了一下,“三河兄,向天行是个捣蛋鬼惹事精,千万不能在过年期闻放出来啊。”   “你让我抓的关的,放不放由你定。”邵三河笑道。   “那么,我家里人都是什么反应?”向天亮问。   邵三河一脸的憨笑,“我昨天回晋川镇看望我老爹老娘,特意抽空去了一趟你们家,据你姐夫说,你们家里人对向天行被拘留一事,谁都不敢说话,包括你二叔,谁都想看你爷爷是什么意见,可是你爷爷一直是不吭声,所以,我特别的拜见了你爷爷,还特别地问他投人家,怎么处理向天行,他老人家也是高手啊,一脚就将皮球踢了回来,只说了一句话,这事听天亮的。”   向天亮听罢,立即苦笑起来,“我爷爷哪是把球踢给了你,分明是踢给了我呢。”   “哈哈,清官难断家务事,反正放不放人,你说了算。”邵三河大笑。   “去你的,你还笑。”向天亮咬了咬牙,“不能放,就这么定了,要放也等过了年再说。”   点点头,邵三河又道:“还有一个情况,最近滨海大厦里来了不少外地客人,据我的线人报告,这些客人很可能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人,据估计,至少有十来个人。”   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不会吧,快过年了,三元贸易公司应该给员工们放假才是啊,三河兄,你的线人有没有搞错,不会是把那个那个什么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人,当成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人了吧?”   “绝对不会。”邵三河摇头道,“我的这个线人是县公安局在编人员,由我亲手安排到滨海大厦的,快一年半了,这是我第一次启用他,错不了的。”   向天亮沉吟着说,“不过,我仔细观察过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大厦,那里三天前就没剩下几个人了,这说明三元贸易公司已经放假了,怎么会又有外地员工住在滨海大厦呢。”   “好啦,就这么一些情况,你心里有数吧,如果有新的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向你通报的。”   说完。邵三河起身离开了。   向天亮正要回到暗堡去,书房的门被轰的一声推开了。   一大群女人,气势汹汹地涌了进来。   糟了,向天亮心说不妙,“情况”现在就来了。 第1279章 女审男   来不及了,向天亮一边心里哀叹,一边傻傻地看着女人们蜂涌而来。   什么叫铺天盖扎,什么叫如虎似狼,向天亮总算是领会了其中的真谛。   女人们的招法简单而又粗暴,直接而又蛮不讲理,饶是向天亮聪明机智,也只能徒呼奈何。   蒋玉瑛一马当先,奋不顾身地扑在了向天亮身上,接着是顾秀云和张小雅,继而是朱琴、杨碧巧、贾惠兰,然后,还有黄颖、肖敏芳、徐爱君、陈琳,甚至连陈美兰和柳清清也加入了战团。   总之,十六个丫头片子的十三个母亲,都参与了对向天亮的“战争”。   向天亮连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女人们的身体给淹没了。   咔嚓,向天亮屁股下的老板椅,不堪上千斤重量的叠压,被生生地压垮了。   没法子,向天亮只有束手就擒。   几分钟后,在女人们的一阵手忙脚乱和笑闹声后,向天亮已成五花大绑之状,被扛起来扔到了书房里的沙发上。   向天亮一付狼狈相,哭丧着脸道:“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你们想谋杀亲夫吗?”   蒋玉瑛就在旁边,伸手拍着向天亮的脸,笑着说道:“我们舍不得谋杀你,我们只是有事问你。”   “他妈的,有你们这样问事的吗?”向天亮破口大骂。   “咯咯,你骂也没用,老实交代问题,就能还你人身自由。”蒋玉瑛笑道。   向天亮索性闭上了眼睛,“老子拒绝回答问题。”   这时,小小的书房里,又挤进来一群女人,为首的正是大姐大高玉兰,她身后还跟着李玟、李亚娟、章含、戴文华、莫小莉、夏柳、方妮和叶楠。   不过,女人们只是笑着,没人帮向天亮说话,一个个都在幸灾乐祸。   只听高玉兰说道:“美兰,碧巧,今天我作主了,你们两个负责审他,玉瑛,朱琴,你们两个拿着板子,他要是不说,就板子侍候。”   嚯,看这阵势,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向天亮心道。   陈美兰说,“碧巧,你来问他吧。”   杨碧巧:“天亮,你看着我们,我们有话问你。”   向天亮:“……”   杨碧巧:“不说呀?对不起,你是知道的,不说话可不行。”   向天亮:“……”   杨碧巧:“真不说呀,玉瑛,朱琴,麻烦你们了,先来四下。”   “啪,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   杨碧巧:“咯咯……好,好,你终于开口了。”   向天亮:“臭娘们,老子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杨碧巧:“行,嘴还挺硬,玉瑛,朱琴,你们给我使劲的揍他呀。”   “啪,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臭娘们,你们,你们真打啊。”   杨碧巧:“咯咯,当然是真打,你要是不说,我们就打烂你的屁股。”   向天亮:“臭娘们,有种你往我那里打啊。”   杨碧巧:“咯咯,那是无价之宝,我们可舍不得打哟。”   向天亮:“它不是你们的,和你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杨碧巧:“真没良心,它是我们大家的公用产品,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   向天亮:“我呸,臭娘们,等老子获得了自由,老子一定把你们一个个收拾得哭爹喊娘。”   杨碧巧:“咯咯,这没有问题,现在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以后不管你怎么收拾我们,都不是问题。”   向天亮:“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杨碧巧:“我问你,百花楼里还有没其他密道和密室?”   向天亮:“他妈的,百花楼里的密道和密室,你们不都是知道的吗?”   杨碧巧:“不对,一定有其他的密道和密室。”   向天亮:“没有。”   杨碧巧:“没有?那好,我再问你,你把丫头们藏哪儿去了?”   向天亮:“胡说八道,丫头们那么淘气,我怎么知道她们去哪儿了。”   杨碧巧:“十六个丫头都不见了,这种事只有你能干得出来。”   向天亮:“臭娘们,你可不能诬陷我啊。”   杨碧巧:“真不是你干的?”   向天亮:“不是。”   杨碧巧:“噢,那就对不起了,玉瑛,朱琴,你们给我揍他。”   “啪,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   杨碧巧:“玉瑛,朱琴,你们是在绣花,还是在挠痒痒呀?”   “啪,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   杨碧巧:“说不说?”   向天亮:“臭娘们。”   杨碧巧:“打,给我狠狠地打。”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向天亮:“哎哟……我说,我说。”   杨碧巧:“真说还是假说?”   向天亮:“真说,真说。”   杨碧巧:“好,是不是你把丫头们藏起来了?”   向天亮:“是她们自愿藏起来的。”   杨碧巧:“她们为什么会自愿藏起来?”   向天亮:“这是因为,因为你们在开会搞我的阴谋诡计,所以,她们抱打不平,要帮助我来着,就决定藏起来先急急你们。”   杨碧巧:“你胡说。”   向天亮:“我说的句句是实,信不信由你。”   杨碧巧:“你到现在连名字都叫不全呢,她们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帮你?”   向天亮:“谁说我叫不出她们的名字?我早和她们成为好朋了。”   杨碧巧:“那你说,我女儿叫什么名字?”   向天亮:“叫刘静啊。”   杨碧巧:“她长什么模样?”   向天亮:“呵呵……刘静妹妹,杨碧巧的女儿,今年十四岁,看起来非常的娇小玲珑,但是,胸前隐隐隆起的鸽乳造型优美,颇有规模,两弯柳叶吊梢眉,一双丹凤杏仁眼,肩若刀削,腰若约素,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面如傅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若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真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啧啧,长得真是秀色可餐啊。”   杨碧巧:“你……”   “咯咯……”   “嘻嘻……”   “哧哧……”   书房里,所有的女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高玉兰摆着手说,“好了,大家把他解开吧,让他详细说说丫头们的下落。” 第1280章 堤外损失堤内补   到了这份上,向天亮也不好隐瞒了,但国,被松绑之后,他赖在沙发上不起来了。   “我,我屁股疼死了,我不行了,哎哟……”   杨碧巧娇笑道:“你少给我装蒜,玉瑛和朱琴根本就是在假打,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呀。”   “臭娘们,要不打你几下试试?”向天亮没好气地说。   朱琴忙道:“天地良心,我真的没真打,要不就是玉瑛在真打了。”   蒋玉瑛也急忙撇清自己,“我也没真打,我只是高高举起,轻轻地放下嘛。”   女人们都笑了。   向天亮捂着屁股不依不饶,“他妈的,我疼,我疼啊。”   高玉兰笑着说,“你屁股疼可能不假,但不耽误你嘴巴说话呀。”   “臭娘们,你让我打屁股试试,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话来。”向天亮骂道。   噢了一声,高玉兰说,“看来伤得不轻嘛,这个好办,章含,惠兰,请你们两位医生帮忙检查一下,向天亮同志的屁股伤得厉害不厉害?”   章含和贾惠兰应着,上来要解向天亮的裤子。   当众脱裤子,会被当作笑话传扬好久,向天亮急忙坐了起来,摇着手急道:“算了算了,我有祖传的跌打损伤药,我还是自己治疗吧。”   女人们又是哄堂大笑。   高玉兰坐到了向天亮的身边,“说说吧,你把丫头们藏到哪里去了?”   “嘿嘿,她们藏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向天亮一脸的得意。   戴文华笑道:“果然是狡兔三窟,连我都给瞒过了。”   “你们知道个屁。”向天亮说道,“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咱们百花楼的主意,我要是不多准备一手,我敢放心让你们这么多人在一起吗?”   陈美兰问道:“天亮,刚才邵三河来过了,他说的情况值得重视,你是不是觉得,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呀?”   向天亮摇了摇头,“说不上,我只是有一种预感,兰姐的目标太大,咱们又有这么多人,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我都不知道怎么应付呢。”   “天亮,你不会是危言耸听吧?”杨碧巧问道。   向天亮淡淡地一笑,“当然了,也用不着害怕,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蒋玉瑛笑着问,“既然你胸有成竹,早有准备,那还担心什么呀?”   看了看女人们,向天亮不高兴地说,“我别的不担心,就担心百花楼里后院起火啊。”   女人们又一齐笑起来。   柳清清笑着说,“既然你知道了,我们也不瞒你,我们的决定主要是为你好,当然了,也是为我们大家好。”   向天亮哼了一声,“除了为你们好,我看不出对我有什么好处。”   朱琴笑道:“对你的好处么,现在是看不到,但不久的将来你会体会到的。”   张小雅也说,“就是么,我们都是你的人,总不会拆你的台吧,我们大家真是为你好。”   向天亮还是拉着脸,“你们人多嘴多,每个人都有三张嘴,我说不过你们,不说了,不说了。”   说到三张嘴,女人们互相看看,都会心地笑了。   这时,李亚娟走了过来,坐在向天亮的另一边。   这么多女人里,李亚娟的实际地位,仅次于柳清清,她不但是向天亮生命中的第二个女人,而且二人之间还有了结晶,母以子贵,说话的份量不轻。   李亚娟凑到向天亮耳边,低声地说,“天亮,你不要犯傻呀,你也不想想,堤外损失堤内补嘛。”   “堤外损失堤内补?这话怎么讲啊?”向天亮好奇地问。   李亚娟说,“你想呀,不让你到外面拈花惹草了,堤外是损失了,但是,她们已经商定了,那些丫头都留下来,过了年后都在滨海县读书,都住在百花楼里,这堤内不是补回来了吗?”   向天亮一听,咧着嘴乐了,“亚娟姐,这,这合适吗?”   李亚娟小声笑道:“别装了,你的能耐我还不知道吗,再说了,兔子专吃窝边草,不正是你的特长吗,就这两天功夫,这些小丫头不都听你指挥了吗?这百花楼里的事,关起门来,你想怎么样,还不怎么样吗?”   “呵呵……知我者,亚娟姐也。”向天亮乐着,装出一付感动的样子,大声地说,“亚娟姐,还是你对我好啊。”   李亚娟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向天亮的胳膊,笑着说道:“好了,现在你把丫头们叫出来吧。”   向天亮起身走到书桌边,脚在书桌下的一块地板上用力踩了一下,靠墙的书架立即移动起来,露出了密道的暗门。   伸手打开暗门后,向天亮将上身钻进密道,手在暗中摸索一会,打开了密道口的电灯。   在电灯开关边上,装着一只有线通话器,通话器上也有开关,向天亮摁了一下通话器的开关,然后对着通话器说道:“丫头们,你们都听好了,听到我的命令后,都给我出来,到我的书房集合,林雅,你负责带头,若云,你负责殿后,通话完毕,不再重复。”   不到十分钟,密道里传来了丫头们的笑闹声。   女人们都傻傻地看着,丫头们一个一个地从密道里爬了出来。   向天亮乐道:“丫头们,谢谢你们,你们的任务已经胜利完成了,现在,你们各回各的家去吧。”   关了密道,向天亮也溜出了书房。   四楼的客厅里,还有一帮女人,七仙女里的五位,张丽红、乔蕊、杨小丹、陈南和陈北,六姐妹也都在,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还有许燕和许琳姐妹俩,乔乔和晶晶姑侄俩,以及时小雨、于曼青、刘若菲、陈小宁、王思菱、崔书瑶和白曼。   “呵呵……同志们都在啊。”向天亮讪讪地笑着。   这帮女人正是谈兴正浓,她们的中心是张丽红、乔乔、晶晶、时小雨、王思菱、崔书瑶和白曼,因为她们都为向天亮“开花结果”了,所以有资格向其他人介绍“经验”了。   女人们唠磕,男人插不上嘴,向天亮讨了个没趣。   向天亮见没人理他,只得一个人遛达出客厅,沿着走廊来到百花楼西侧的观察室。   坐在固定的望远镜前,向天亮俯下身,通过望远镜向小河对岸的三元贸易公司大厦望去。   观察需要耐心,向天亮目不转睛地望着,一个窗户都不放过。   望着望着,向天亮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第1281章 知错就改   向天亮看出了三元贸易公司大厦的变化。   昨天这个时候,对面的大厦上,窗户上的窗帘都是放着的,今天却都拉开了,每一个房间都能一目了然地看到里面的情形。   这是什么情况?向天亮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个小时内,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三元贸易公司大厦似乎是座空楼。   向天亮正要起身离开观察室,李玟悄然地进来,坐在了向天亮的旁边。   “我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李玟指着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大厦说。   “小玟玟,你有什么判断?”向天亮伸手揽过了李玟的身体。   李玟趁机倒在向天亮的身上,但没有像往常一样,抬起屁股把整个身过挪过来,而仅仅是上身倒在向天亮的身上。   “我早就想悄地潜过去看看,可你不让么,所以,我现在也只是感觉不大对头,但说不出具体的判断。”   向天亮的手,又伸进了李玟的胸前,“小玟玟,我可警告你啊,没有我的同意,咱们的人绝对不许进入三元贸易公司大厦以及其他三元贸易公司的地盘,包括你我。”   “这是为什么呀?”李玟问道。   向天亮笑道:“因为从今天晚上开始,将会有专门的人负责监控三元贸易公司,他们会及时将三元贸易公司的异动反馈到我这里的,你我要是贸然前去,反而会添乱的,尤其是你,那些负责监控的人,你一个都不认识呢。”   “嗯,你说得对。”李玟亲了亲向天亮的瘦脸,“咱们百花楼看似固若金汤,其实是外强中干,一旦外围被突破,将会不堪一击。”   向天亮问道:“那你知道,咱们百花楼最致命的弱点是什么?”   “咱们百花楼最致命的弱点么,就是现在,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其中还有孩子,一旦受到攻击,除了你我和小燕燕小琳琳,其他人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呵呵,说对了。”向天亮笑着说道,“所以你记住了,我刚才告诉你的那条密道,是咱们最重要的安全通道,一旦遇到紧急情况,你就带领大家从密道撤到暗堡里去,暗堡里还有一条通往戴家的密道,从戴家可以向外撤离。”   李玟笑着说,“我敢说,密道的入口不只一个,因为把密道入口建在一楼,并是你的书房里,不太符合安全上的要求,所以,我断定入口不只一个。”   “专家就是专家,呵呵。”向天亮笑道,“还有两个入口,我没告诉那些小丫头,一个在四楼我的卧室里,就在那张大床下,掀开左数第二块床垫,左数第四块地板,以你的力道,一踩就开,另一个入口在三楼兰姐的卧室里,同样是在床下。”   李玟正要说话,观察室的门被推开,许燕许琳姐妹俩和阮妙竹林语儿四人鱼贯而入。   向天亮的脸立即拉下来了,“你们四个臭丫头,哼,现在应该谁在这里值班啊?”   许琳和林语儿走到向天亮面前,“是,是我们。”   “他妈的,擅离职守,该当何罪?”向天亮一脸怒气。   “我们错了。”许琳和林语儿异口同声。   向天亮冷笑一声,“错了怎么办?”   “我们愿竞受罚。”   “老规矩,一是打屁股,二是七天内许那个,你们选哪样?”   许琳和林语儿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转过身,弯腰撅起了屁股,“我们愿意打屁股。”   “呵呵……”向天亮坏笑着说,“两个小臭娘们,还真是不折不扣啊,小燕燕,你负责打小琳琳的屁股,妙竹,你负责打语儿的屁股,每人重打十下,打得不够重的话,我会反过来罚你们两个的。”   顿时,观察室里响起了劈哩啪啦的声音,其中还夹着许琳和林语儿装腔作势的哎哟声。   向天亮笑着乐着,早抱起李玟进了隔壁的休息室,休息室是干什么的,大家都懂,向天亮在里面待了二十多分钟才出来。   百花楼里,最忙的自然是向天亮,刚来到五楼,就被莫小莉和方妮拉进了房间。   莫小莉和方妮是“新人”,同住在五楼的五一一号房间。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被推倒在沙发上的向天亮,夸张地嚷嚷着。   “嘻嘻,我们干什么,你还能不知道吗?”方妮笑道。   莫小莉也挨到了向天亮身上,“天亮,这里真好。”   “哦,你们真是这么想的吗?”向天亮坐起身来,又是左搂右抱。   方妮说,“我是个孤儿,在这里无论什么出身和官大官小,大家都亲密无间,我有一种身处大家庭的感觉。”   莫小莉说,“我也是,我现在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加入呢。”   “呵呵……你们能适应就好,你们能喜欢就好。”向天亮乐个不停。   方妮问,“天亮,我现在是无所谓了,但小莉姐现在名义上还是张宏的妻子,她留在这里过年方便不方便?”   “这个么……小莉姐,你是怎么对外解释你的行踪的?”向天亮问道。   莫小莉笑道:“放心吧,我现在的对外身份是个画家,可以到处走,没人会关注我在哪里过年的。”   噢了一声,向天亮道:“不过,你们两个刚来,要注意两个问题哦。”   方妮问道:“要注意什么问题呀?”   “一,要很好很快地融入百花组,和大家融为一个整体,履行自己在百花组里的职责,像现在,你们两个这样落单,大家会有意见的。”   方妮道:“我们刚来么。”   莫小莉说,“你放心,我们会很快融入的。”   向天亮笑道:“别忘了,你们还处在考察期,还不是百花组的正式成员哦。”   “我们一定努力。”莫小莉和方妮异口同声。   向天亮又道:“还有一个问题,看看你们穿的衣服,严严实实的,包得像棕子似的,太不像话了,再瞧瞧她们,百花楼里开着中央空调,温度摄氏二十九度,这是为什么?你们难道不懂吗?”   莫小莉和方妮同时笑了起来。   方妮说,“天亮,我们知道错了。”   莫小莉说,“我们回房间来,就是为了改正错误,就是为了换衣服的。”   “呵呵……知错就改,都是好同志啊。”   笑声中,向天亮拎着莫小莉和方妮来到卧室,将二人扔到了席梦思床上…… 第1282章 排座次(上)   百花楼人多又杂,大年三十那天,早早就吃了年夜饭,大家都陆续聚集到四楼的大客厅里。   客厅够大的,坐五六十人不显拥挤,反正都是自己人,挤一点也不是个事。   不过,问题也来了。   这是一次大聚会,百花组的新老成员无一缺席,如何排座次就成了一个突出的问题。   果然,女人们都不肯坐下,都把目光投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也头疼不已,看得出,女人们嘴上不说,但都很看重这次排名,因为这代表着每个人在百花组里的地位。   当然,向天亮是早有准备的。   比方说,大客厅里沙发的摆放,就是按照向天亮的指示摆放的。   大客厅原来的沙发,正好围放成一个圆圈,现在,在这个圆圈之外,又摆放了两个半圆形的沙发,向天亮坐下后,一个半圆形正对着他,一个半圆形在他的背后。   小丫头们见到大人们都站着,似乎也知道了为什么,纷纷围到向天亮的身边。   这其中,林雅和林若云都是十七岁,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向天亮附在她们耳边嘀咕了一阵,她们立即笑着跑到向天亮身后的半圆形沙发圈上坐下了。   万事开头难,林雅和林若云一左一右,并肩在向天亮身后坐下后,其他人就好办了。   小丫头们以年龄论大小,以林雅和林若云为起点,在林雅和林若云两边坐下。   林雅这边,依次是张珏、杨小亭、丁丁、许心怡、柳晶晶、陆姣姣、丁当。   林若云这边,依次是李文露、余佳、卢晓敏、刘静、余娜、林若雨、傅莹莹。   高玉兰笑道:“小丫头是安排好了,可我们怎么办呢?”   向天亮一把拽过高玉兰,按坐在自己的左边,“兰姐,你在百花组里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你坐第一位,大家应该没有意见吧?”   大客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高玉兰今天化了妆,显得年轻了十岁似的,“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大家都是姐妹嘛。”   “呵呵……”向天亮凑到高玉兰身上,在她的胸脯上捏了一下,低声地笑着说,“兰姐,我这百花组里,你就是定海神针哟。”   高玉兰的声音很低,“那你今晚要先去我那里哦。”   向天亮笑着点头,转身望着一堆女人问道:“同志们,你们怎么坐啊?”   “听你的安排。”女人们齐呼。   “我听不见。”   “听你的安排。”女人们高呼。   向天亮笑道:“那好,不管是谁,不管坐在什么位置,请大家都要给点掌声啊。”   排座次开始了。   先从左边开始,高玉兰身边,依次是陈美兰、朱琴、顾秀云、杨碧巧、黄颖、叶楠、夏柳、陈小宁、刘若菲、张小雅、徐爱君、陈琳、于曼青、白曼。   这个安排,大家都很快领会了向天亮的用心,或者叫独具匠心,因为用向天亮的话说,这叫有官有商,官商勾结。   接下来,是向天亮的右边,柳清清第一,李亚娟第二,母以子贵,两人坐下时,大家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柳清清和李亚娟下面的座次安排,就稍微有些复杂了,向天亮踌躇了。   正在向天亮犹豫时,蒋玉瑛和戴文华拉着莫小莉,要让她先坐。   莫小莉哪敢坐右边第三,笑着摇手,一边退了开去。   还是向天亮指定,以后的座次是李玟、戴文华、章含、林霞、蒋玉瑛、贾惠兰、肖敏芳、莫小莉、方妮、乔乔、晶晶、王思菱、崔书瑶。   每边有十五人,一共有三十位坐在了圆形沙发圈里。   剩下的还有十四位,都坐在了面对向天亮的半圆形沙发圈上,不论座次,自由安排,她们分别是许燕许琳姐妹俩,向天亮的学妹时小雨,“七仙女”中的五位,张丽红、乔蕊、杨小丹、陈南和陈北,以及“六姐妹”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   待到所有人都坐下,向天亮才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只穿着一件睡衣,但一是空调开得高,二是怕座次排得让人有意见,绷得连汗都出来了。   这可不是小事啊,经过安排后,大家在百花组里的地位和名份,算是正式确立了。   第一排:   高玉兰,外号吸金器,省委常委兼省委组织部部长。   陈美兰,外号柚子,滨海县县委书记兼滨海县人大常委会主任。   朱琴,外号瓶子,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   顾秀云,外号防空洞,省委办公厅二处处长。   杨碧巧,外号帽子,滨海县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   黄颖,外号歌唱家,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   叶楠,外号丘陵,省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   夏柳,外号大博士,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   陈小宁,外号万泉河,高美兰的秘书。   刘若菲,外号吸铁石,省政府办公厅一处信息科科长。   张小雅,外号套子,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   徐爱君,外号闷葫芦,国泰集团公司财务部主任。   陈琳,外号盘丝洞,国泰集团公司人事部主任。   于曼青,外号樱桃,国泰集团公司公关部主任。   白曼,外号白虎,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主任。   第二排:   柳清清,外号棉花。   李亚娟,外号铁树。   李玟,暂任国泰集团公司安保部主任。   戴文华,外号疯婆娘,南北茶楼老板。   章含,外号快刀,滨海县人民医院副院长。   林霞,外号修枪的,滨海县第一中学副校长。   蒋玉瑛,外号大山,清河市开发银行行长。   贾惠兰,外号无底洞,滨海县人民医院外科主任。   肖敏芳,外号门心马叉虫,向阳幼儿园老板。   莫小莉、市电视台文艺组组长。   方妮、市电视台新闻主播。   乔乔,外号喇叭,南北茶楼经理。   晶晶,外号包子,南北茶楼副经理。   王思菱,外号三寸半,尚未安排工作。   崔书瑶,外号摇篮,尚未安排工作。   向天亮有点得意洋洋,目光扫了一圈后,笑着问道:“各位,这就是本人心目中的安排,如果有意见,就请马上提出来,如果没有意见,这就算定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改变了。”   还是高玉兰先开口,她笑着说,“就我个人来看,天亮同志的领导能力大有提高嘛,大家有什么意见,请赶快提出来。”   这时,有人说道:“我有意见。” 第1283章 排座次(下)   咦了一声,向天亮不禁皱起了眉头,女人就是难缠,忒会出尔反尔,刚才还都好好的,这屁股一坐下,就开始提起意见来了。   循声望去,是坐在半圆形沙发圈上的许琳,她还举着手呢。   “小琳琳,你有什么意见啊?”向天亮耐心地问。   “我认为,丽红姐和小雨姐应该坐在第一排或第二排。”   向天亮一听就乐了,他知道许琳的意思,张丽红和时小雨已经做了妈妈,而且孩子都和向天亮沾点边,张丽红和时小雨的地位不该坐在半圆形沙发圈上,而是应该坐到圆形沙发圈里。   其实,第三排的座次,也是坐得相当规矩的。   自左至有的七位是:   张丽红,外号狐狸精,滨海县商业局副局长。   时小雨,水蛇精,滨海县检察院检察官。   乔蕊,外号胖大海,滨滨海县县人民医院药师。   杨小丹,外号小不点,滨海县向阳幼儿园园长。   陈南,外号琵琶精,清河市开发银行滨海县支行行长。   陈北,外号蜘蛛精,滨海县人民法院办公室副主任。   许燕,滨海县公安局警察。   许琳,滨海县公安局警察。   田甜,陈美兰的秘书。   夏小芳,杨碧巧的秘书。   诸露,滨海县委办公室文员。   梅映寒,滨海县政府办公室文员。   阮妙竹,陈美兰的司机。   林语儿,杨碧巧的司机。   这样的安排,挺符合向天亮的要求的,“小琳琳,我警告你啊,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你要是替别人出头,我就把你开除出百花组。”   许琳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吱声了。   不料,又有人开口了。   “我有意见。”   是蒋玉瑛。   向天亮问道:“玉瑛姐,你想往前挪挪吗?”   蒋玉瑛笑道:“这我可不敢,我的意见不仅是我个人的,还得到了文华、章含、惠兰、敏芳的附议。”   “哟,这意见一定相当重要,你说你说。”向天亮说道。   “大家都知道,百花组成员是都有外号的,但现在好像有几位还没有,天亮,既然她们都是正式成员了,你应该也给她们每人一个外号吧?”   向天亮呵呵笑了,这意见提得好,也正合他的心思。   还没有正式外号的女人还不少,一共有十一位,她们是李玟、莫小莉、方妮,许燕、许琳、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雪、阮妙竹和林语儿。   “呵呵……这个意见好,这个意见好,等我想想啊。”   众鼓掌不己。   可是,林霞这时候说话了,“等一等。”   向天亮奇道:“林霞姐,你想说什么?”   林霞的脸有点红,“天亮,这个事,这个事能否明天再说呀?”   “为什么啊?”向天亮有点不解。   林霞指了指向天亮身后坐着的一排小丫头,俏脸更红了,“她们在……这不好吧?”   向天亮顿时明白了林霞的意思,她是怕他“狗嘴里不吐像牙”,说出来的脏话影响了小丫头们。   林霞的提议,立即得到了陈美兰、朱琴、杨碧巧和张小雅等人的支持,她们的丫头就坐在那里,支持林霞的提议是当然的。   向天亮笑了笑,却回头问道:“丫头们,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蒋玉瑛的女儿李文露调皮地问道:“天亮哥,我们可以有意见吗?”   “可以有意见,你们有权发表自己的意见。”向天亮笑着连声道。   “那我反对林姨的意见。”李文露还举起了右手,态度很坚定。   林霞的女儿林雅也举起了手,“我也反对我妈的提议。”   柳清清的女儿柳晶晶一边举手,一边还站了起来,“我们也要天亮哥哥给一个外号。”   朱琴的女儿林若云更是坚决,“我们都反对,我们都想要一个外号。”   小丫头们一个不落地举起了右手。   向天亮笑看着林霞说,“林霞姐,实在对不起,你的意见被驳回了。”   杨碧巧道:“一定是你和丫头们串通好了的。”   “呵呵,这没办法,说明我的思想工作做得好嘛。”向天亮翘起二郎腿得意地晃着。   蒋玉瑛咯咯笑着,“林霞,碧巧,你们别说了,天亮的花样特多,什么奇、歪、绝、阴、滥,什么邪、损、狠、坏、毒,数不胜数,防不胜防,咱们加一起也斗不过的。”   陈美兰也有些无奈,“算了,小丫头们早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了,咱们说了也是不说,但愿他好自为之吧。”   蒋玉瑛笑道:“美兰这话说得对,天亮,还是转到正题上,快给她们起外号吧。”   “呵呵……这还不容易吗?信手拈来张口就出的事么。”向天亮笑着说道,“李玟姐,你以后就叫夹子,因为你的两条腿太有力了,每次都把的腰夹得坚紧的,小莉姐,你以后就叫梨子,因为你上面那两个,那两个东西像梨子一样,还有,你的名字里有个莉字,名副其实啊,方妮姐,你以后就叫水库,因为你的水量太丰富了,每一次都是水漫金山的,幸亏我的游泳技术不错呢,小燕燕,你以后就叫幽谷,因为每一次那个的时候,你那里总是回音,真像幽谷回声,回味无穷,小琳琳,你以后就叫干脆,为什么呢?律简单,你总是那么的直接干脆,田甜,你以后就叫蜜罐,嘿嘿……因为,因为你那里的味道很特别,居然是甜的,这叫人如其名哟,小芳,你以后就叫双门,你那里就像双门冰箱,总给人以曲径通幽的感觉,诸露,你以后就叫蛐蛐,因为你的叫声很特别,就像蛐蛐似的,很好听,我喜欢,映寒,你以后就叫冰箱,映寒映寒,你那里有点寒冷,每次都要耗费我不少热量呢,妙竹,你以后就叫竹筒,因为你那里特别的窄,像竹筒那样,你可不知道,我每次都要费不少劲呢,语儿,你以后就叫翻译家,知道为什么叫翻译家吗,因为你每次都是说个不停,每次说的话我都听不懂,我听着都像是你在说老外的话呢……”   向天亮一口气说了十个人的外号,不断的引来笑声。   在热烈的掌声过后,小丫头们吵吵着,也要向天亮给个外号,当然被向天亮驳回了要求。   高玉兰微笑道:“天亮,咱们该开始原定的节目了吧?” 第1284章 百花组里的选举   向天亮一直很好奇,女人们这几天背着他,到底都准备了什么节目。   百花楼要举办自己的春节文艺晚会,每个人都要出一个节目,最早是由张小雅提出来的。   女人们有心臭显摆,向天亮不反对,况且这也是丰富百花楼的业余生活么。   “哎,你们都准备了什么节目啊?”   高玉兰笑道:“这个节目内容么,暂时保密。”   “保什么密啊,难道你们想不经我的审查和同意吗?”   “今晚你只是个观众听众,所有权利都被剥夺了。”高玉兰笑着摆手。   向天亮噢了一声,“好好好,从现在开始,我闭嘴了,我洗耳恭听,我擦眼恭看。”心心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臭娘们最会折腾,到了床上也得求饶。   高玉兰转头对杨碧巧说,“碧巧,你是主持人,现在开始吧。”   说着,高玉兰翘起了二郎腿,大姐大的派头摆得十足,可雪白的大腿还是露了出来。   向天亮这才注意到女人们的着装,他目光一扫,顿时忍俊不禁。   外面还在下雪,气温在摄氏零下,可谓冰天雪地,可这些女人却穿得又短又薄,不是连衣裙就是短裙超短裙,个个都露着大腿,这还是冬天吗,这简直就是白天打灯笼,黑夜戴墨镜,五六月的大棚里种冬瓜,反季节了。   高玉兰是百花楼里当之无愧的大姐大,她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胸前突出的左峰上,还镶着一朵大红花,特别的光彩夺目,向天亮拿眼偷看,高玉兰里面还有白色的罩罩呢。   再看这时站起来的杨碧巧,穿的是白衬衫红裙子,她里面的罩罩也是红色的,看着是一目了然。   高玉兰和杨碧巧都属于丰满一类,显得特别肉感,也特别能吸引向天亮的眼球。   只听杨碧巧说道:“大家晚上好,这是咱们百花组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大聚会,所以,今天晚上的第一个内容,是正式选举咱们百花组的领导人。”   顿了顿,杨碧巧继续说道:“根据兰姐的提议,百花组将选出一个七人领导小组,任期一年,作为百花组的日常管理机构,这七名成员的具体安排是这样的,组长一名,副组长一名,监察一名,外事一名,内务一名,安全一名,生活一名,百花组现有全体成员,均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说着,杨碧巧瞧了向天亮一眼,笑着又道:“有几点我要说明一下,一,选举工作将由我和夏柳、徐爱君三人负责,二,选举采用无记名投票的方式,选票是事先印好了的,七个职位的候选人一栏,大家可以在空格上填上一个名字,得票过半的就能当选,得票未过半的职位,将单独进行第二轮选举,三,根据兰姐的第二,为了有助于工作和日常管理,当选者最好是常住百花楼的人,所以,像兰姐等在省城工作的,像玉瑛等在清河工作的,最好暂时不要当选,四,向天亮同志是百花组的创始人,没有他就没有百花组,他当然更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兰姐号召大家踊跃投他一票,五,为了照顾向天亮同志的意愿,坐在他后面的十六个小丫头,也将参加这次选举,但她们只有选举权而没有被选举权……”   向天亮听得目瞪口呆,这,这算什么节目啊,这简直就是阴谋诡计么。   而且很显然,女人们早有准备,选举就是今晚的主要节目。   那边,杨碧巧和夏柳、徐爱君三个人已经忙乎起来,夏柳发选票,徐爱君发元珠笔,杨碧巧负责说明,三个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向天亮身体右倾,伸手揽住了柳清清的小腰,悄声地说,“清清姐,你总得支持我吧?”   柳清清笑而不言。   向天亮又看向柳清清旁边坐着李亚娟,“亚娟姐,你不会不支持我吧?”   “当然,当然,我能不支持你吗?”李亚娟笑着说。   “还是亚娟姐对我好啊。”向天亮叹道。   柳清清嗔了向天亮一眼,“选你就是对你好吗?”   “那当然了,不支持自己的男人,还能叫孩子他妈吗?”向天亮振振有词。   柳清清脸上似笑非笑,“少来这一套,凭什么一定要支持你呢?”   呵呵一笑,向天亮开始讨好柳清清和李亚娟,这两位都穿着睡裙,领口敞得很大,向天亮俯在柳清清身上,右手通过她的后背,伸到了李亚娟的腰上,另一只手,干脆伸入了柳清清的胸脯。   柳清清嫣然一笑,“天亮,你不觉得现在来讨好,有点晚了吗?”   “嘿嘿,不晚,不晚。”向天亮很有自信,这些娘们都是自己的女人,丫头们也很听话,这个百花组组长,肯定是非己莫属。   选票发到了向天亮面前,杨碧巧笑道:“天亮,预祝你顺利当选哟。”   夏柳将票递到向天亮手上,一边笑着说,“我支持你。”   徐爱君将元珠笔递给向天亮,不忘附和了一句,“我也支持天亮。”   “呵呵,谢谢,谢谢。”向天亮陪着笑。   左边,高玉兰背对着向天亮,和陈美兰凑在一起,开始填写选票。   这边,柳清清和李亚娟也往另一个方向挤了挤,避开了向天亮。   向天亮不忙着填写选票,却回头冲身后的丫头们举了举拳头,“丫头们,支持一下哦。”   大部分丫头都举了手,笑着回应,“支持。”“支持。”“支持。”   “不许在选举现场拉票。”杨碧巧铁面无私,“天亮,我代表组织警告你一次,如果再有第二次,你将被取消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杨碧巧还顺便警告了丫头们,“你们也听着,不许帮别人拉票,不许偷看他人的选票,不许干涉他人行使自己的选举权,如有违反者,一律取消选举权。”   向天亮老老实实地开始填写选票,组长,当然选自己了,副组长,陈美兰可以胜任,监察,柳清清,最好的姐姐么,外事,戴文华,她很善于交往,内务,林霞,以前的百花楼内务,就是她负责的,安全,李玟,非她莫属,生活,肖敏芳,她做的菜最好吃了…… 第1285章 被女人们耍了   向天亮之所以很自信,是因为他以为女人们不管怎么闹,终究还是要听他的。   孙悟空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还是在如来佛的掌心里呢,在百花楼里,向天亮的地位当然可比如来佛祖。   再说了,向天亮对身后的小丫头们很信任,女人们可能会玩他,小丫头们总是不会耍他的。   不过,向天亮很快就感到了形势的不妙。   大家完成了投票,杨碧巧、夏柳和徐爱君三个人,拿着一堆选票,就在向天亮面前的茶几上开始了计票。   先统计的是生活委员。   肖敏芳四十三票,戴文华五票,林霞三票,杨碧巧三票,张小雅两票,向天亮两票,柳清清两票,李亚娟一票。   一共是六十一个人参加投票,肖敏芳顺利当选,看来她的厨艺,赢得了大多数的赞赏,让她负责百花楼的生活工作,是众望所归。   接着是安全委员。   李玟四十六票,向天亮六票,许燕四票,许琳三票,陈北两票。   选举的意向更加明显,李玟当选没有任何悬念。   向天亮开始感到不妙了,他在生活委员和安全委员两项上得了八票,剩下的加一起,只剩下五十三票了。   内务委员的选举,选票更加集中。   林霞五十二票,向天亮两票,贾惠兰两票,陈美兰一票,李亚娟一票,戴文华一票,章含一票,夏柳一票。   向天亮又丢了两票,只剩下五十一张了。   林霞当选也是笃定的,她一直是百花楼里的大管家,各方面安排得井井有条,人又温柔耐心,是负责内务的最佳人选。   至于外事委员,选票的统计结果更加广泛了。   戴文华三十六票,杨碧巧七票,朱琴五票,向天亮五票,张小雅三票,柳清清两票,李亚娟一票,黄颖一票,李玟一票。   向天亮开始有些哭笑不得了,他又失去了五票,心说自己只剩下了四十六张选票了。   戴文华当选也是理所当然,因为百花楼的实际出资人是朱琴和黄颖,公开的所有人是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但公开的委托管理人是戴文华,由她负责百花楼的对外事务,既发挥她的特长,又符合实际的需要。   而监察委员的选举结果一出来,向天亮就知道,他被女人们玩了。   杨碧巧得票四十三张,向天亮得了十六张票,另两票由朱琴获得。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有三十一个人投了向天亮的票,但她们投的是废票,起不了任何作用。   对向天亮来说,还有三十张票,即使全部投他当组长,也过不了半数。   而杨碧巧当选监察委员,也是众望所归,因为她是最敢监督向天亮的人。   女人们开始窃笑,目光里,向天亮看到了幸灾乐祸。   副组长的选举更是没有悬念。   柳清清得了四十四票,向天亮得票十六,另一张是废票。   向天亮哭笑不得,“他妈的,我被你们这些臭娘们给耍了。”   高玉兰微笑着说,“选你的票太杂太散,这说明你事前的工作没做好嘛。”   “我怎么知道你们要玩这一套啊。”向天亮没好气地瞪了高玉兰一眼。   说着,向天亮坐不住了,身体一倒,双腿翘到高玉兰和陈美兰的四条大腿上,上身倒到柳清清身上,“清清姐,恭喜你当选百花组副组长啊。”   柳清清笑道:“谢谢,我一定配合组长做好工作。”   “他妈的,这话你对陈美兰同志说吧。”向天亮掀开了柳清清的睡裙。   “嘻嘻,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美兰姐当组长呀……哎,你干么,这么多人,你别……”   柳清清双手齐推,想摆脱向天亮,可惜已经晚了。   “清清姐,我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现在需要安慰啊。”向天亮粗暴地扯掉了柳清清的罩罩,两个大肉球噌地蹦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向天亮的脸占有了一个肉球,另一个也成了他手上的玩物,柳清清羞得红起了脸,可她无力推开向天亮,只有任他胡作非为,况且两个肉球水分充足,实际上就是为向天亮准备的。   组长的选举结果出来了,果然是陈美兰,她得了四十七票,向天亮是十四票。   杨碧巧高声宣布了选举结果。   “各位,我现在宣布百花组领导班子的选举结果,组长陈美兰,副组长柳清清,监察委员杨碧巧,外事委员戴文华,内务委员林霞,安全委员李玟,生活委员肖敏芳,大家如果没有异议,请鼓掌表示。”   大客厅里,又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篡党夺权,你们是在篡党夺权啊。”向天亮长叹一声,嘴巴又回到了柳清清的肉球上。   女人们哄笑不已。   高玉兰娇笑一声,“天亮,其实你的得票率是最高的,你在六十一张票上都有名字,说明大家很支持你,包括你自己。”   女人们的笑声更加响亮了。   “唉,我还是要感谢十三个臭娘们,因为组长票我得了十四张,除了我自己,还有十三个投了我的票。”   苦笑着坐起身,向天亮摇摇头站起来,向客厅外走去。   “哎,你干么去呀?”柳清清喊道。   向天亮哭丧着脸,“别理我,我没法混了,去跳河了。”   女人们又笑声连连。   这时,柳清清的宝贝女儿柳晶晶跑过去,蹦到向天亮的身上,亲着他的瘦脸说,“天亮哥哥,你别难过,别气馁,她们不要你了,你就跟我混么。”   “晶晶,谢谢你,还是你对我最好啊。”向天亮双手托着柳晶晶的小屁股,也在她脸上亲了几下,“我说晶晶啊,你投了我的票了?”   “我投了你的票了。”柳晶晶点着头。   “你的票填在哪一栏?”向天亮问道。   柳晶晶一脸的认真,“我妈悄悄对我说的,你想当副组长,要我把你的名字写在第二栏,所以,我们十六个人,都把你的名字写在第二栏里了。”   “啊……”   向天亮傻了,手一松,柳晶晶的小身体掉到了地上。   “呵呵……他妈的,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果然是靠不住啊。”   跺了跺脚,向天亮离开了大客厅。   生气是真的,生气也是假的,被自己的女人玩一玩耍一耍,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今天是大年三十,向天亮要把那几箱鞭炮和烟火放了,去去身上的晦气。 第1286章 许心怡   除夕夜下雪,雪还下得不小,瑞雪兆丰年,这在滨海县很少遇到。   向天亮望着院子里的积雪,改变了放鞭炮和烟火的主意,只在走廊上来回遛达了一下,就回到了自己在一楼的房间。   乡下人在除夕夜放鞭炮,遵循着辞旧岁迎新年的老规矩,大多集中在零点后的几个小时,零点前叫关门炮,零点后称开门炮,向天亮从小相信迷信,难免不忘这类俗套。   刚坐下,陈美兰和柳清清就来了,两个人还带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许心怡和柳晶晶。   “哟,真生气了?”陈美兰柔声笑问。   向天亮端着脸,但看到许心怡和柳晶晶,心里早就不生气了。   柳清清笑道:“一看就是假生气,装得不像。”   “得了得了,你们不是搞了个什么春节晚会吗,你们忙去吧。”向天亮摆着手,双脚翘在了茶几上。   不生气归不生气,男人嘛,表示一下不满情绪还是必须的。   “嘻嘻,你还真以为有什么春节晚会呀。”陈美兰笑着对向天亮说,“其实就一个节目,朱琴和黄颖开场摆赌,她俩做庄,给每个人发了十万现金,现在呀,四楼的棋牌室已经人满为患,赌得昏天黑地呢。”   噢了一声,向天亮骂道:“臭娘们,把我造反以后,都无法无天起来了。”   “大过年的,就让大家释放一下吧。”陈美兰笑道。   向天亮没好气地说,“现在你们是百花楼的领导,你们说了算。”   柳清清笑着问,“你不去赌一把吗?以你的本事,肯定是大杀四方呢。”   “你们少来这一套。”向天亮还是板着一张脸。   陈美兰和柳清清相视一笑,各自向许心怡和柳晶晶使了个眼色。   柳晶晶很乖巧,爬到向天亮腿上,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天亮哥哥,看在晶晶的面上,不要再生气了么。”   “嗯,看在晶晶丫头的面上,我不生气了。”向天亮的手,乘机在柳晶晶身上吃豆腐,柳清清见怪不怪,只当没看见。   相比之下,许心怡都十五岁了,却非常的害羞,站在那里咬着嘴唇,小脸早红透了。   陈美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许心怡身后推了推,许心怡才将自己挪到了向天亮身边。   向天亮不客气,单手搂着许心怡,将她也移到自己的腿上。   “好了,你们俩去吧,我和晶晶心怡玩一会。”向天亮说。   陈美兰和柳清清当然不会离开,她们怕向天亮乱来呢,陈美兰说,“我们还有很多事找你商量呢。”   “呵呵,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向天亮乐呵着道,“我举双手拥护这次选举,从现在开始,百花组和百花楼的所有事情,都归你们负责,我保证不顾问不插手。”   柳清清笑着问道:“你真的做得到吗?”   “当然了,你们就是把我卖掉,我也心甘情愿地帮你们数钱。”   陈美兰微笑着问,“真不想去楼上赌一把?”   “不去了,不去了。”向天亮放开许心怡和柳晶晶,“我今晚就两个任务,一,保卫你们的安全,二,把那几箱鞭炮和烟火放了,祈求明年有好运气。”   放开许心怡和柳晶晶的时候,向天亮朝许心怡眨了一眼,还在她腰上拧一拧。   果然,向天亮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对讲机,开门出去了。   陈美兰和柳清清放心了,带着许心怡和柳晶晶回到四楼,很快进了棋牌室。   先是院子里,后是楼顶上,向天亮巡视一番后回到四楼,在棋牌室门口听了听,里面正热火朝天,赌战正酣呢。   这些臭娘们都疯了,摇了摇头,回身要走,看到许心怡正怯生生地看着他。   “等我吗?”   “嗯,我,我知道你的意思。”许心怡小声说。   “真是聪明。”向天亮单手抱起许心怡,扛在肩上,噌噌地来到位于四楼的监控室。   监控室的几张桌子上,放着十几台监视器,这里连着百花楼里外的五六十个摄像头,向天亮将许心怡放到桌上,自己坐在她面前,盯着她的脸看起来。   许心怡害羞地低下了头。   向天亮:“心怡,你刚才说,你知道我的意思,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意思啊?”   许心怡:“你叫我,叫我等你。”   向天亮:“那你知道我叫你干什么吗?”   许心怡:“不,不知道。”   向天亮:“不说实话,我可是要打你小屁股的哟。”   许心怡:“你叫我约会呗。”   向天亮:“你知道什么叫约会吗?”   许心怡:“嗯。”   向天亮:“你以前和别人约过会吗?”   许心怡:“才没有呢。”   向天亮:“真的?”   许心怡:“我发誓。”   向天亮:“不用发誓,我相信你……那么,那么你愿意和我约会吗?”   许心怡:“愿意。”   向天亮:“不怕我吗?”   许心怡:“不怕。”   向天亮:“真的不怕吗?”   许心怡:“嗯,我妈常对说起你,她说你是好人。”   向天亮:“好人?呵呵……你妈对我的评价太高了。”   许心怡:“我,我也这样认为的。”   向天亮:“是吗,那你知不知道你妈和你爸许西平之间的事?”   许心怡:“知道,我妈早跟我说了。”   向天亮:“哦,你妈怎么说的?”   许心怡:“我妈说,我爸在京城找了个女人,他要和我妈离婚。”   向天亮:“那他们离婚后,你愿意跟着谁?”   许心怡:“我当然跟着我妈了,过了年,我就在这里上学的。”   向天亮:“那你知道我和你妈的事吗?”   许心怡:“我妈……我妈和我说过。”   向天亮:“小丫头,你脸红什么?”   许心怡:“我……”   向天亮:“哼,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你是不是躲在你妈卧室和书房相连的小门边偷听了?”   许心怡:“我……天亮哥,我,我不是有意的。”   向天亮:“说,你听到什么了?”   许心怡:“听到,听到我妈在叫喊。”   向天亮:“看到了什么?”   许心怡:“看到……看到你在我妈的床上,你们,你们……”   向天亮:“呵呵……”   许心怡:“天亮哥,对不起,我以后保证不看了。”   向天亮:“不,要看,记住了,一定要看。”   许心怡:“嗯。”   向天亮:“呵呵……”   笑声中,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下。   向天亮无意中看了一眼摆在长桌另一边的对讲机,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   对讲机上的红色信号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亮了。 第1287章 敌人来袭   向天亮愣了愣,收回放在许心怡身上的手,拿过对讲机看了看,不禁连眉头也皱了起来。   没错,对讲机是开着的,可信号却没有了。   向天亮摁住通话键,试着喂喂地叫了几声,没有回音。   百花楼里,今晚带着对讲机并随时可以通话的人,还有李玟、许燕、许玟、阮妙竹和林语儿,难道她们都沉浸在赌局里没有听见?   向天亮从睡衣口袋里拿出翻盖手机,打开一看,信号也没有了。   是电波屏蔽。   能同时屏蔽手机和对讲机的信号,好厉害的电波干扰,向天亮的脸色更凝重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除夕的爆竹声,鞭炮和烟火齐飞,响声震天而鸣。   向天亮暗叫不妙,他又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果不其然,电话断线了。   来得好快,向天亮心道,现在才除夕夜的十点钟啊。   “天亮哥,出什么事了?”许心怡也看出了端倪,小屁股一滑,身体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没什么,有不速之客要来捣乱了。”淡淡地说着,向天亮轻抚着许心怡的屁股,“丫头,你怕不怕?”   许心怡摇着头,“不怕,只要,只要和你在一起。”   说归说,许心怡的身体还是有点颤,因为向天亮的一只手,从睡衣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枪。   情况接踵而来,桌上的监视器没有图像了。   “丫头,跟着我,不要掉队。”   向天亮起身就走,许心怡小跑着紧紧跟着。   通过走廊,向天亮来到同样位于四楼的观察室门前。   向天亮伸手就去推观察室的门,门刚开了一条缝,他又骤然拉上了门,并拉着许心怡闪身退到了门的一边。   “叭。”   是枪声。   木质门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弹洞。   向天亮循着弹道,看到门的对面,走廊的墙上,嵌着一枚弹头。   是狙击步枪射出来的子弹。   该来的终于来了,向天亮拉着许心怡蹲了下来,“丫头,你蹲在这里不要动,记住了吗?”   许心怡嗯了一声,却指着身后走廊尽头的大窗户,“天亮哥,子弹会不会从那里打过来?”   “你真聪明。”向天亮赞了一句,走廊尽头的大窗户,同样面对着小河,面对着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大厦,“不过,丫头你放心,那个大窗户安装了三层钢质玻璃,比墙壁还要管用,子弹是打不透的,除非用大炮才能轰开。”   许心怡又道:“万一他们真的用大炮轰呢?”   “他们不会用大炮。”   “为什么?”   向天亮笑了,“因为敌人不想让警察知道他们在进攻百花楼,现在外面鞭炮声这么多这么响,开枪的枪声可以被鞭炮声掩盖,而要是开炮的话,警察很容易就能听到,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许心怡又问,“天亮哥,这颗子弹是怎么打进来的?”   “问得好,从弹道分析,子弹是从上至下斜着打过来的,所以它应该是从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大厦八楼打过来的,先穿过观察室的玻璃窗,再穿过这扇门,这说明敌人已经控制了观察室,看到我推门,就迫不及待地开了枪,这又说明……”   “这又说明什么?”   思索了一下,向天亮脱口而出,“这又说明……不好,他们的人正在渡河,开枪是阻止我进入观察室,以免发现他们的人正在渡河。”   “那,那我们怎么办?”许心怡当然紧张,身体不知不觉地又挨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不等向天亮开口,走廊上又响起了叭叭的声音。   这回响起来的不是枪声,是走廊上的廊灯灭了。   不是断电,是短路引起的,向天亮知道,这是人为的短路,烧坏了线路和电灯。   现在的形势明摆着,整个百花楼停电了。   屏蔽电波,再断电路,还借着鞭炮声的掩护开枪……一切都表明,对方动手了。   向天亮不再犹豫,拦腰抱起许心怡就向大客厅跑去。   跑过大客厅,就到了另一边的走廊,棋牌的门和客厅的门是紧挨着的。   棋牌室里,女人们早就乱作了一团。   向天亮一脚踹开了棋牌室的门,“都不要吵,听我说。”   黑暗中,李玟挤了过来,“天亮,他们来了。”   此时此刻,向天亮很冷静,他是百花楼里唯一的男人,他必须冷静。   “李玟姐,现在情况不明,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会杀人的,所以,你马上去我四楼的书房,打开保险箱,把里面的武器拿出来,把你和许燕许琳武装起来,凡是见到不是百花楼的人,可以开枪击杀。”   李玟应声而去。   接着,向天亮喊了起来,“臭娘们,都不要出声,跟着我走,许燕许琳,你们负责殿后。”   高玉兰边走边问,“天亮,能与外界联系上吗?”   “要是能联系上就好了,总而言之,现在的百花楼成了一座孤岛,我们被彻底地包围了。”   女人们跟着向天亮,来到了他在四楼的大卧室里。   向天亮掀开了席梦思床垫,找到那条密道的另一个入口,用脚一踩,密道入口就露了出来。   只是漆黑一团,向天亮的百花楼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应急照明设备。   还好有手电筒,林霞找出了四支手电筒,统统交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舒了一口气,“林雅呢,快过来,还有许燕,你也过来。”   人群里,钻出来林雅,许燕也从门边走了过来。   向天亮将手枪和一支手电筒递到了许燕手里,“许燕,你和林雅先进去,她带路,你保护,到了暗堡之后,你要守住那扇棕红色的小门,最好暂时拿沙发堵上,因为那扇门里是那条通往戴家的暗道,既是咱们的生路,也可能会成为对方进攻的道路。”   “我明白,你就放心吧。”许燕当过特警,枪在手,信心更足。   向天亮又拉过林雅,指着密道入口说道:“丫头,现在就看你的了,你负责带路,把大家带到咱们的暗堡里去。”   林雅挺了挺小胸脯,“天亮哥,你就放心吧,下了密道后要往右往上,如果往左往下,就会走到一楼去了。”   说完,林雅不等向天亮再说,就率先钻进了黑乎乎的密道。 第1288章 转移   紧张中还有冷静,更不忘细节,向天亮拿着手电筒照了照,把阮妙竹和林语儿拉了过来。   阮妙竹和林语儿练过武,在这些女人中算是大胆的,向天亮将一支手电筒递到了阮妙竹手里。   “妙竹,语儿,你们俩负责守在这里,帮我清点人数,现在下去了四人,林霞姐正在下,她是第五个,记住,别忘了算上你们自己。”   阮妙竹和林语儿应了一声,守在了密道的入口。   向天亮却有点急了,“臭娘们,你们能不能快一点,这不是游戏,是在逃命啊。”   没办法,女人们这时候都很紧张,密道里又黑乎乎的,想快也快不起来。   还好这段密道并不复杂,一张两米高的楼梯下去后,往前爬两米就到了主密道。   这时,卧室连着书房的小门被推开,李玟提着两个大军用包走了进来。   这两个军用包里,一个装着枪,一个装着子弹,都是走私货,属于黑枪黑弹,还是邵三河从战利品中挑出来送给向天亮的。   向天亮拿出两支手枪和两盒子弹,还有一支手电筒,一起递给了许琳,“许琳,你马上下去,但你下去后,先不要去暗堡,而是向左下到一楼,坚守在那个密道口附近,那里很可能会受到侵入。”   许琳咧嘴一笑,“好久没摸枪了。”   “总之,不能让任何外人进入密道。”向天亮说。   “万一是我们警察呢?”许琳问。   向天亮摇摇头,“邵三河他们几个都知道百花楼有密道系统,他们任何一个带队,在与我们取得联系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派人进入密道的,所以,你尽管放心开枪好了。”   “明白,我先下去了。”   许琳进入密道后,有战斗力的人,只剩下了向天亮和李玟。   军用包里还有两支AK47和四支手枪,向天亮和李玟各拿了一长二短,还有红外线夜视镜,两个人很快武装完毕,分配了弹药后,各背上一只军用包。   李玟问道:“天亮,你要出去吗?”   “必须出去。”向天亮点点头,往AK47上压了一个弹夹。   李玟说,“没有必要冒险吧,咱们只要坚持一到两个小时,公安局的巡逻车会发现的。”   “不一定。”向天亮摇着头道,“对方显然是精心策划,几辆巡逻车很容易被做掉,而且,他们只要不断的在周围放鞭炮,就能掩盖枪声,所以,这场战斗不大会在短时间内结束。”   “那也不用出去呀,凭你我还有许燕许琳,弹药充足,咱们肯定守得住。”   向天亮笑道:“这个我相信,但有三个原因,决定我必须出去。”   “哪三个原因?”   “一,我怕他们炸楼,要是百花楼被炸了,咱们住哪里去呢,对方的目的如果是杀人,炸楼是最好的办法。”   “有道理。”   “二,我想在消灭对方的同时,抓几个活的,为咱们明天以后的反击做好准备。”   “还有呢?”   向天亮指着密道口的一堆女人,苦笑着问,“你认为咱们的人都在这里吗?”   李玟噢了一声,低声说,“你说对了,我刚才在棋牌室的时候,好像看到几个小家伙出去了。”   “所以,待会你守在这里,我出去找人。”向天亮道。   “行,咱们怎么联络?”   “用手指敲地板或墙壁,两长一短,如有内容,你我将用摩斯密码传递。”   李玟一边点头,一边复述了一遍,“用手指敲地板或墙壁,两长一短,如有内容,你我将用摩斯密码传递,记住了,我会通知许燕和许琳的。”   这时,还没进入密道的杨碧巧、蒋玉瑛、张小雅、朱琴、顾秀云和贾惠兰,都围到了向天亮身边。   杨碧巧说,“天亮,我看到有几个小家伙,好像不在这里呀。”   向天亮也不隐瞒,点着头道:“我已经发现了,你们都不要急,相信我,我会把她们找回来的。”   “我们留在这里帮你。”张小雅道。   向天亮瞪着双眼骂道:“他妈的,你们再不走,我就把你们扔进密道里去。”   李玟也说道:“各位姐姐妹妹,拜托你们,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快走快走。”向天亮说着,还拿手朝最近的杨碧巧的屁股上拍了一掌。   杨碧巧忙道:“我们走,我们走。”   只有贾惠兰,凑到向天亮身边说,“刚才在棋牌室,我听到几个小家伙说,要去找你放鞭炮烟火,她们很有可能在存放鞭炮烟火的房间。”   点了点头,向天亮推着贾惠兰到了密道口,“惠兰姐,你就放心吧。”   果然,进入密道的是五十三人,而卧室里只有向天亮、李玟、阮妙竹和林语儿,百花楼里加上向天亮,一共是六十一个人。   也就是说,还缺四个人。   阮妙竹低声说,“我刚才记了一下,四个缺的人一定是小家伙。”   “我走了,这里交给你们了。”   向天亮全付武装地离开了大卧室。   走廊里,漆黑一片,静悄悄的。   可是,向天亮却打了个寒颤,身体忽地趴倒在地板上。   几乎就在向天亮趴倒的同时,枪声响了。   走廊的两边,都有子弹射了过来。   向天亮没有开枪还击,而是就地打了个滚,身体翻到门边,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脚步声,从走廊两边传了过来,由远及近,由轻及重。   左边是三个,右边是四个,向天亮将耳朵贴在地板上,冷静仔细地数着。   与此同是,向天亮已是双枪在手。   百花楼长六十余米,楼梯建在大楼的两侧,每一层有两条走廊,一条前廊,一条中廊,中廊在每层的中间,前廊在大楼的前端,一面是房间,一面悬空对着院子,为了中央空调系统,前廊用无数玻璃窗与外界隔绝开来。   向天亮正好趴在前廊的中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夜空中,还在飘着鹅毛大雪。   至于外面的鞭炮声,似乎更密更响了。   向天亮的一条腿,弯起来推开了门,这是他的退路,他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只有保存自己,才能更好地消灭敌人。   还有,只有保存自己,才能找到那四个不知去了哪里的丫头。   走廊两边的人,离向天亮的距离都不到十米了。   向天亮不再等待,他手上的双枪,同时朝着两个方向开火了。 第1289章 乱战   走廊两边冲过来的七个人,被向天亮手中的两支枪一一点名,甚至不用瞄准,事实上他也无法瞄准。   开枪是向天亮最喜欢干的事,枪声对他来说,胜过世界上最美妙动听的声音。   只需要一种感觉,加上必须的冷静和突然反击,向天亮的目的达到了。   当然,向天亮没有时间验证他的突袭成果,他的身体,在这轮枪战结束的时候,像蚯蚓似的爬进了房间。   冷静,关门,向天亮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先退弹匣,换上了两个压满弹仓的新弹匣,刚才他不计神枪之名,一口气打光了两把枪里的十六发子弹。   换完弹匣,向天亮还是没有起身,而是双脚齐动,挪开了墙角的一个柜子。   墙角有一个暗门,打开后,仅容一人通过,而且是必须贴地爬过。   顾不得什么个人形象了,向天亮爬过暗门,到了隔壁后,恢复了暗门原状,才靠坐在墙根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这就是向天亮的狡猾之处,每一层楼的相连的房间,都由这样不起眼的暗门相连,现在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而且暗门的位置十分隐秘,不但是个墙角,而且是每一套组合房间的书房里。   但是,向天亮现在还在四楼,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又快捷又安全地赶到一楼去,找到那四个不知去向的丫头片子。   那几箱鞭炮和烟火放在存物间里,存物间其实和向天亮在一楼的房间相邻,位于楼梯下面,存物间没有专门的门,它的门开在向天亮的房间里。   向天亮不知道那四个丫头片子的具体去向,但根据女人们提供的信息,向天亮也判断她们很可能去了存物间,他寻找四个丫头片子的安排很简单,即使不在存物间,他也必须冒险,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过去。   必须找到四个丫头片子,要是她们出事,向天亮没法向她们的妈妈交待。   从四零五号房间到四零一号房间,向天亮连过两道暗门,几乎一直是贴地爬行。   四零一号房间紧挨着百花楼右侧的楼梯。   向天亮刚站起来,就听到了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从脚步声可以判断,是一群男人,是入侵者。   今晚百花楼里的女人,包括那些丫头,不但着装又少又薄又短,而且穿的都是布质拖鞋。   穿着布质拖鞋的丫头片子,走路时是不可能发出那么又粗又重的脚步声的。   对不起了,向天亮无声地冷笑了一声。   他推开一个书架,墙上露出了一个二十厘米见方的配电箱。   其实这不是配电箱,而是一个类似于保险箱上的密码锁。   不需要电力,这是机械密码,十位数的密码键盘。   向天亮稍作思索,伸手在密码键盘操作起来。   他一口气输入了四个六位数,还有每个六位数输入后的四次“确认”。   向天亮关上密码锁箱,又将书架恢复到原位,咧着嘴又乐了。   这个密码锁箱不简单,它连接并控制着右侧楼梯的每一层的每一道门,楼梯是钢筋混凝土建造,每一层的每一道门都是厚达十五毫米的钢板。   刚刚向天亮输入了四个数字,实际上是启动了一楼至四楼的四道楼梯钢门,不用二十秒钟,右侧楼梯变成了三个单独的空间,这三个空间几乎是密不透风。   这样一来,等于是切断了大楼的右侧楼梯,对方的攻击将主要从大楼左侧楼梯发起,对坚守在四楼密道口的李玟来说,相当于减轻了一半的压力。   向天亮只是松了一口气,他不敢怠慢,挪开了书桌,再伸手在墙上的某个位置上按了一下。   刚才书桌的位置上,地板立刻出现了一个圆洞。   这个圆洞向下,可以到达三零一号的书房里,这种圆洞一共有六个,分布在二零一、三零一、四零一、五零一、六零一和七零一的六个书房里,是向天亮为自己准备的特殊“楼梯”。   这时,百花楼里枪声阵阵,是李玟与对方交上火了。   向天亮收起马上“下楼”到三零一号书房的主意,从肩上卸下AK47,飞快地冲到了走廊上。   AK47的火力,顿时在走廊上尽情的发挥,子弹很快覆盖了那些活动着的目标。   向天亮不作停顿,射击完毕,收枪,缩身,退回,关门,锁门,换弹,一气呵成。   然后,向天亮通过圆洞开始“下楼”,到了三零一,再从三零一到达二零一。   但是,向天亮趴在二零一号书房的地板上不敢动了。   下面就是一零一号书房,向天亮自己的房间,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一零一号书房里有人。   向天亮从军用包里拿出了防毒面具,戴在自己脸上后,又拿出了一颗催泪弹。   圆洞一开,向天亮手中的催泪弹就扔了下去。   喊叫,枪声,一零一号书房里乱作了一团。   一不做,二不休,第二颗催泪弹又在一零一号书房里炸开了。   不作一秒钟的停顿,向天亮的身体已通过圆洞,落在了一零一号书房的书桌上。   与此同时,向天亮手中的AK47,漫无目标地乱扫了一圈。   书房里,留下了三具尸体。   向天亮乘胜追击,客厅,厨房,餐厅,卫生间,卧室,对每个房间都进行了搜索。   战果不少,客厅里也倒下了三个人,只有两个腿快的跑了。   但是,外面枪声大作,无数的子弹通过门窗飞了进来。   双拳难敌四手,向天亮骂了一声,只能趴在墙角一动不动。   他妈的,外面至少有三支AK47和五支手枪在射击,对方是什么来路,怎么有这么多的人啊。   寒风从门窗上刮进来,只套着一件睡袍的向天亮,终于感到了阵阵寒意。   枪声还在响着,鞭炮声也在响着。   向天亮慢慢地爬向餐厅,因为通往存物间的门,就在餐厅的柜子旁边。   子弹像雨点一样,不断地飞进客厅,客厅里的东西被打得变成了垃圾碎片。   向天亮心疼不已,歪着嘴,恨恨不已。   但现在不是算经济帐的时候,趁着弹雨变稀,向天亮连滚带爬,身体总算跌进了餐厅。   关上餐厅的门,向天亮挪过酒柜、餐桌,将门结结实实地堵了起来。   喘了一口气,向天亮来到存物间的门前,右掌用力地推了出去。   门被推开了。   可是,向天亮的脑袋刚伸进门去,就受到了重重的一击…… 第1290章 阴沟里翻船   突如其来的重重一击,让向天亮顿时天晕地转,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这还只是开了个头,倒霉的向天亮,身体倒地后,更受到了一顿乱棍的袭击。   黑暗中,有四根木棍不住地往向天亮身上招呼,有几下还“准确无疑”地砸在他的脑袋上,砸得他终于晕死了过去。   向天亮做梦也没有想到,大风大浪和枪林弹雨都过来了,却在小小的阴沟里翻了船。   而且这阴沟还是自家生产的,是四个小丫头联手,活生生地将他误打误撞了。   这四个丫头是朱琴十七岁的大女儿林若云,蒋玉瑛十六岁的女儿李文露,顾秀云十六岁的女儿张珏,贾惠兰十五岁的女儿卢晓敏。   也是机缘巧合,这四个丫头年纪相对较大,心思有些为向天亮所牵,在棋牌室赌局正酣的时候,看到向天亮不在棋牌室,便不约而同地溜了出来,凑到一块后,理由也是惊人的一致,找天亮哥放鞭炮放烟火去。   四个丫头里,林若云恬静知性,李文露活泼可爱,张珏羞涩温柔,卢晓敏胆大心细,李文露无疑是领头的,卢晓敏常来百花楼,熟悉这里的情况,林若云和张珏分别来自香港和省城,还稍有怯生。   相伴来到一楼向天亮的房间,卢晓敏熟门熟路,见向天亮不在,四个丫头一合计,便决定先把鞭炮烟火从存物间搬出来,然后再坐等向天亮。   不料,刚进存物间就停电了。   四个丫头退出了存物间,就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吓得急忙又退回了存物间。   当发现闯入房间的不是向天亮,四个丫先是被吓傻,继而关上存物间的门,顺手抄起门后边的木棍准备自卫。   向天亮的贸然闯入,正好成了四个丫头的打击目标。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四个急了丫头更能打人。   乱棍打死老师傅,四个丫头的乱棍,足以将向天亮打个昏死。   也亏得四个丫头没多少力气,没头没脑地乱打一气后,很快就没了力气。   林若云说,“我没力气了。”   李文露说,“别打了,他已经死了。”   张珏说,“真打死了吗?”   卢晓敏说,“反正,反正不会动了。”   林若云说,“晓敏,你先关上门,用木棍把门顶上。”   李文露说,“这人会是谁呢?”   卢晓敏,“肯定是敌人。”   林若云说,“晓敏,你怎么知道他是敌人?”   张珏说,“对呀,你怎么知道他是敌人?”   卢晓敏说,“这个人有枪,天亮哥说,除了他和李玟阿姨许燕姐许琳姐,其他任何人带枪进入百花楼,就一定是敌人。”   李文露说,“有道理,一定有敌人侵入了百花楼。”   张珏说,“那,那我们怎么办?”   李文露说,“张珏,你害怕了?”   张珏说,“有,有点。”   卢晓敏说,“不要怕,天亮哥会来救我们的。”   李文露说,“对,天亮哥会来救我们的。”   张珏说,“我不是怕,我是说,我是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卢晓敏说,“等。”   张珏说,“就这么等呀?”   林若云说,“对,等天亮哥来救我们。”   李文露说,“我们只要守住这个门,我们就是安全的。”   张珏说,“可是,可是我有点冷。”   林若云说,“我也有点冷。”   卢晓敏说,“嘻嘻。”   林若云说,“晓敏,你笑什么?”   卢晓敏说,“我笑你们不穿衣服,所以才冷么。”   林若云说,“晓敏,一百步笑五十步,你不也是只穿着裙子吗?”   李文露说,“就是么,大家都一样的。”   卢晓敏说,“嘻嘻,若云姐,文露姐,你们个子高,相对受冻的面积也大呀。”   李文露说,“咯咯,你个死妮子,笑话我们吗?”   卢晓敏说,“不敢笑话三位姐姐,但是,但是你们分明是想吸引天亮哥的眼球,嘻嘻。”   李文露说,“死妮子,你那短裙连半个屁股都遮不住,还敢笑话我们。”   卢晓敏说,“我穿得短小少,但我不怕冷呀。”   李文露说,“不过,我说张珏,你那裙子也够薄的,电灯一照,什么都看得见了,咯咯。”   张珏说,“文露姐,你,你还在天亮哥面前抛媚眼呢。”   李文露说,“去你的,说到抛媚眼,若云姐才是,她的眼睛会放电呢。”   林若云说,“哎,你们说着说着,怎么扯上我了?”   李文露说,“若云姐,天亮哥亲过你吗?”   林若云说,“先问你自己,天亮哥亲过你吗?”   李文露说,“亲过呀,我们大家,他都亲过的。”   张珏说,“晓敏常来百花楼,天亮哥亲她最多。”   李文露说,“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晓敏便宜大了去了。”   卢晓敏说,“别光说我,我也比不上林雅姐和小晶晶呀,小晶晶前年就认识天亮哥了,而林雅就住在百花楼,每两个星期回一次家,天亮哥常带她出去玩的,和她们比,我才亏呢。”   李文露说,“你就知足吧,你没跟你爸去省城读书,以后可以天天住在百花楼里了。”   卢晓敏说,“你们不也一样吗?若云姐,我说得对不对?”   林若云说,“嗯,我妈说了,我和若雨都留在这里读书。”   卢晓敏说,“张珏姐,你呢?”   张珏说,“我妈说了,你们要是都留在这里读书,我肯定也要留下的。”   卢晓敏说,“文露姐,那你呢?”   李文露说,“我妈早就打算把我转到这里读书了。”   卢晓敏说,“太好了,以后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玩呢。”   李文露说,“你个死妮子,在一起玩什么呀?”   卢晓敏说,“玩天亮哥呀。”   李文露说,“你想得美,天亮哥那么厉害,咱们玩他,他玩咱们还差不多。”   卢晓敏说,“这一个意思么,嘻嘻。”   林若云说,“哎,你们快看,这人动了。”   李文露说,“快,快缴他的枪,再给他一顿棍子。”   张珏说,“用绳子,先把他捆起来。”   卢晓敏说,“咦,这家伙,这家伙怎么也穿着睡衣呢?”   林若云说,“不会吧……呀,还真是穿着睡衣呢。”   张珏说,“他,他……”   李文露说,“张珏,你怎么了?”   张珏说,“他是,他是……”   卢晓敏说,“张珏姐,你认识他吗?” 第1291章 四个丫头   张珏就地坐在向天亮的大腿边,别人摸到的都是向天亮的睡袍,她倒是也摸到了睡袍,但是,却碰到了睡衣下的某个东西,这某个东西很有灵性,她的手只不过是不经意地一碰,它就噌地竖了起来。   黑暗中,张珏又羞又急,“他,他……他是天亮哥。”   李文露忙说,“你胡说,他怎么可能是天亮哥呢。”   “他,他是……”张珏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手又抖抖瑟瑟地伸了出去,但感某个东西正昂首擎天,不怒自威,她的手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这某个东西,张珏不但碰过一二回,还曾在前天晚上母亲顾秀云的床上见过,当时她就在旁边装睡来着,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现在只须稍稍接触,她马上认定这个它就是那个它。   林若云凑了过来,手摸索着也到了那个地方,结果是同样的反应,“他真是,真是天亮哥……”   同样的,李文露的反应也是这样,“是天亮哥……咱们,咱们把他给打了。”   卢晓敏摸到的是向天亮背着的军用包,“哎,这里有手电筒。”   手电筒在卢晓敏手里亮了。   果然,睡袍下,某个东西一柱擎天,高大无比,四个丫头顿时面红耳赤。   可是这不一定就是向天亮,手电筒又照向了脸上,可脸上戴着防毒面具,林若云和李文露急忙摘下防毒面具,可防毒面具下还有红外线夜视镜,林若云又伸手摘掉了红外线夜视镜。   正是向天亮,躺在地上还昏迷着呢。   四个丫头都愣住了。   更让丫头们害怕的是,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向天亮的头上还在流血。   张珏说,“天亮哥他,他没事吧?”   卢晓敏说,“好像,好像只是昏过去了。”   林若云说,“嗯,还喘着气呢。”   李文露说,“我看没大事。”   卢晓敏说,“我敢保证,天亮哥绝对没事,他好着呢。”   张珏说,“你怎么这么肯定?”   卢晓敏说,“我妈是医生,我妈教我的。”   李文露说,“晓敏,你凭什么说天亮哥绝对没事?”   卢晓敏说,“因为,因为他的那个……那个还那么厉害,就证明他还好着呢。”   李文露说,“你个死妮子,还真是话糙理不糙,咯咯。”   林若云说,“晓敏,你妈是医生,你一定懂得不少,快想个办法让天亮哥醒来吧。”   噢了一声,卢晓敏像模像样的,双手双指,掐在了向天亮的人中上。   终于,啊的一声,向天亮长出一口气,总算醒过来了。   “天亮哥。”   “天亮哥。”   四个小丫头急切地呼喊着。   向天亮哭笑不得,他明白了,他是真的在阴沟里翻了船,不过不是一条阴沟,而是四条小得不能再小的阴沟。   “丫头们,你们,你们……唉,你们下手也太狠了吧,这个这个……简直是比谋杀亲夫还狠心啊……哎哟,我还流血了……我疼那。”   林若云急忙道歉,“天亮哥,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是你。”   向天亮艰难地坐了起来,靠着墙壁苦笑道:“算了,这也不怪你们……他妈的,以后我要好好地调教你们,省得你们杀敌不行,却用乱棍砸晕了你们的亲夫。”   李文露咯咯笑着,一只小手悄悄地握住了某个东西,讨好地说,“天亮哥,你以后想怎么调教我们都成,现在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   向天亮满意地瞅了李文露一眼,心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李文露的骚劲,和她妈蒋玉瑛一模一样。   “嗯,这里是有点冷,即使有电,中央空调的热气也吹不到这里。”   说着,向天亮检查了自己的身体,还好,小丫头们的一顿乱棍,基本上没伤到他什么,只有头上那一棍,打得真准,把他的头皮给打破了。   他从军用包里拿出一个急救包,把自己的脑袋包扎了起来。   张珏怯生生地问,“天亮哥,对不起,你没受什么伤吧?”   “呵呵……放心吧,你天亮哥要是被你们这些丫头片子给伤了,那还能做你们的天亮哥吗。”向天亮看着张珏身体在发抖,咦了一声问,“丫头,你发什么抖?别怕,有你天亮哥在呢。”   “我,我冷。”张珏说。   向天亮揽过张珏,睡袍一掀,将张珏裹了起来,“丫头,靠着我你就不冷了。”   这下卢晓敏眼红了,“天亮哥,我也冷。”   “噢,你也过来吧。”   卢晓敏欢叫一声,灵巧地钻到了向天亮的睡袍里,小嘴还叫了一声,“好热呀。”   向天亮将手电筒挂在墙上,又看了看林若云和李文露,笑着问,“你们不冷吗?”   李文露叫冷,林若云却有些忸怩,为了公平,向天亮双手一拉,将林若云和李文露拽到了自己身上。   “呵呵……丫头们,现在还冷吗?”   “不冷了。”差不多是异口同声。   “可是,我有点冷。”向天亮忍着笑。   李文露噗地笑了,“天亮哥,有我们四个围着你,你还冷呀。”   “冷,下面还冷。”向天亮说。   向天亮的双腿还露在外面,当然可以说冷。   林若云和李文露心领神会,四条玉腿很快就缠绕到向天亮的双腿上。   可是,向天亮还在说,“我还冷。”   林若云小声问道:“天亮哥,你哪儿还冷呢?”   “你们猜猜,我还有哪儿在冷?”向天亮笑着问道。   向天亮的笑,启发了四个丫头的智商,李文露率先笑出了声,“咯咯,我知道了。”   “我也知道了。”钻在向天亮腋下的卢晓敏,也伸出一只小手叫道。   林若云和张珏却羞得说不出话来。   “若云,张珏,你们猜不出来吗?”向天亮坏坏地笑着。   林若云和张珏的声音很低很细,“知道……”   向天亮呵呵一笑,“丫头们,快点啊,只要你们不让我冷着冻着,我就不处罚你们打我一顿之罪了,否则,哼哼,我一定当众狠狠地打你们的小屁股。”   话音刚落,顿时一阵骚动,四只小手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冲向了向天亮的某个部位。   很快地,某个部位被包围了占领了,向天亮不冷了,心也热起来了。   许久,林若云问道:“天亮哥,我妈她们都没事吧?” 第1292章 被困   向天亮略带不满地说,“这就是你们四个丫头片子不遵受纪很,私自行动造成的结果,你们放心吧,除了你们四个,其他人包括你们的妈妈,都已经转移到暗堡里去了,现在我要完成的当务之急,就是把你们四个丫头片子安全地带到暗堡里去。”   李文露道:“天亮哥,密道口就在你的书房里,就十余米的距离,咱们冲过去就是了。”   “哟,文露你说得倒是轻巧。”向天亮咧嘴笑道,“从咱们这里到书房,要经过餐厅和客厅,现在客厅已经被敌人的火力所封锁,咱们要是过去,非被敌人的子弹打成筛子不可。”   “天亮哥,你一定有办法的。”林若云说。   向天亮嗯道:“咱们会有办法的……噢,我差点忘了,咱们得先与守在书房密道口的小琳琳联系上。”   卢晓敏问道:“咱们又不能打电话,怎么联系她呀?”   “你们都起来让开。”   向天亮推开四个丫头,拿着手电筒和军用包还有武器,起身走到存物间的一个角落里。   墙上挂着一顶草帽,向天亮拿掉草帽,墙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排气孔。   这个排气孔,连接的正是书房的那个密道口,只是当初建造在墙壁里,十余米的直线距离,整个排气道的长度达到了二十二米,而且还有两个九十度的直角转弯。   不过,向天亮当时像是有先见之明似的,建排气道的时候,用的是生铁铸造的铁管,现在,正好可以用来传递讯息。   按照与李玟在四楼分手时的约定,向天亮拿着枪把,在排气孔上轻敲了两下,隔两秒钟,又重重地敲了一下。   没有得到回音,向天亮又重复了一次。   卢晓敏挤过来悄声问,“天亮哥,你在敲什么呀?”   “都别说话。”向天亮瞪了卢晓敏一眼,拿着枪在排气孔上又敲了三下。   终于,向天亮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他听到了回声。   也是两短一长,向天亮再重复了一次后,排气孔里又传来了两短一长的回声。   总算联系上了,向天亮松了一口气,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都懂得摩斯密码。   利用排气管道,向天亮和许琳开始了“对话”:   向天亮:“小琳琳,是你吗?”   许琳:“天亮哥,是我,你在哪里?”   向天亮:“我在一楼存物间里,离你所在位置,直线距离大约十二米。”   许琳:“你安全吗?你找到四个丫头了没有?”   向天亮:“放心,我找到她们了,我和她们在一起,我们很安全。”   许琳:“天亮哥,刚才一零一号房里的激战,一定是你所为吧。”   向天亮:“不错,我从二零一下到一零一,一零一已被他们占领,我是强行突破才到达存物间的。”   许琳:“一零一现在还是危险地带吗?”   向天亮:“当然还是,一零一应该是他们重点攻击的目标之一,他们的火力控制着整个客厅。”   许琳:“他们控制了客厅,那就等于控制了整个一零一,你和四个丫头怎么出来?”   向天亮:“你放心,告诉大家,我有办法脱困,到时候我会让你配合的。”   许琳:“明白,我随时可以配合你。”   向天亮:“小琳琳,说说你们那边的情况。”   许琳:“我这里很安全,他们似乎在寻找密道,但被你打断了。”   向天亮:“你如何保持你与你妈和你姐的联系?”   许琳:“现在是这样的,妙竹和语儿负责我们三方的联络,妙竹主要配合我妈,语儿负责跑腿,我身边还有诸露姐和映寒姐配合,暗堡那边是田甜姐和小芳姐在配合小燕燕。”   向天亮:“哦,你妈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许琳:“我妈那边稍微吃紧一点,听语儿说,他们占领了大卧室,我妈和妙竹已经退入了密道。”   向天亮:“还能坚持吗?”   许琳:“这个你放心,几分钟前语儿刚刚向我通报,他们还没有找到四楼的密道入口。”   向天亮:“你妈了解外面的情况吗?”   许琳:“好像不太了解吧,反正他们的人很多,武器精良,进攻时,采取放鞭炮烟火来掩护枪声,据我妈的判断,他们的人数至少在五十以上,并且已经封锁和占领了整个百花楼。”   向天亮:“嗯,你们的弹药还够吗?”   许琳:“没有问题。”   向天亮:“那么,你姐那边有情况吗?”   许琳:“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大家的情绪也很镇定很稳定。”   向天亮:“那条从暗堡通向戴家的密道呢?”   许琳:“没有出现异常情况。”   向天亮:“噢,那我就放心了。”   许琳:“不过,现在也有一个麻烦和一个担心。”   向天亮:“一个麻烦和一个担心?是什么啊?”   许琳:“现在的麻烦是,暗堡里一下子进去这么多人,因为排气能力不够,大家的呼吸有些困难,目前尚可坚持,但时间久了,恐怕会出问题。”   向天亮:“嗯,这个我知道了,那你们在担心什么?”   许琳:“傻,还不是担心你和四个丫头的安全么。”   向天亮:“我们都好好的,你让语儿通知大家,再坚持半个小时。”   许琳:“你打算怎么办?”   向天亮:“嗯……我得先把四个小丫头送到你那边去,然后,我冲出去联络县公安局。”   许琳:“那我出来支援你。”   向天亮:“不行,你傻啊,你一旦出来,他们就会发现密道口就在书房里,他们就能以此攻入密道。”   许琳:“那我怎么配合你呀?”   向天亮:“你只需等待,等我打开密道入口后,别冲我们开枪就行。”   许琳:“我眼睛没瞎,怎么可能朝你们开枪?”   向天亮:“小琳琳,别忘了现在黑灯瞎火,所以我提醒你小心一点。”   许琳:“噢,我会小心的。”   向天亮:“呵呵,小心为上,刚才我进入存物间时,还被四个丫头揍了一顿呢。”   许琳:“那四个小丫头,打你顶多像搔你痒痒一样。”   向天亮:“好了,不跟你废话,我现在要行动了。”   结束了与许琳的对话,向天亮看着四个丫头说,“现在,该是咱们露一手的时候了。” 第1293章 突围   听向天亮说露一手,四个丫头是又紧张又兴奋,跃跃欲试。   四个丫头里,李文露颇像母亲蒋玉瑛,胆子最大,卢晓敏有母亲贾惠兰的遗传,胆子也是不小,林若云是四人中年龄最大的,比较成熟,母亲朱琴常年不在身边,所以性格上很独立,挺有主见的,只有张珏,不像她母亲顾秀云,有些内向和文弱。   “天亮哥,咱们怎么露一手呀?”卢晓敏迫不及待地问。   向天亮拿起手电筒,照着那两箱鞭炮和两箱烟火,轻轻地笑着说,“你们四个啊,打枪的不行,放放鞭炮和烟火总行吧,咱们就利用这两箱鞭炮和两箱烟火,打一场烟幕战,利用它们的掩护,咱们要安全地撤到密道里去。”   卢晓敏拍手叫道:“我知道了,拿鞭炮和烟火炸他们。”   “说对了一半。”向天亮的手,在卢晓敏的小屁股上轻抚着。   林若云说,“炸他们是假,掩护咱们安全撤退是真。”   “若云说得很全面,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嘛。”向天亮的另一只手,将手电筒递给林若云,悄悄地放到她的屁股上。   李文露看到了向天亮的两只手在活动,一边将自己的身体往向天亮身上靠,一边说,“鞭炮和烟火虽然不能杀敌,但运用得好,至少还可以伤敌的。”   没法子,向天亮只有两只手,这两只手都已有所属,李文露只能一边眼馋一边主动。   “文露说得对,文露说得对。”向天亮笑着赞了两句,“不过,你们一定要听我的安排,注意操作程序,不然的话,不但伤不到敌人,反而会伤了自己的。”   只有张珏,还是有点害羞,站在一边怯怯地看着向天亮。   “你们四个都听好了,也给我记住了,我的行动计划是这样的……开始时,我会把两箱鞭炮和两箱烟火搬到餐厅里,餐厅将是咱们的主要阵地,我会从餐厅的柜子抽屉里拿出蛟香,给你们每人点上一截,你们要用左手拿着点燃的蚊香,而你们的右手,是用来拿鞭炮和烟火的,我会打开餐厅面向客厅的那两个玻璃窗,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就拿出鞭炮和烟火,切记三条,一,点着就扔,二,要快,越快越好,三,要跪坐在地上,千万不能将头抬起来高过玻璃窗的下沿,因为敌人会开枪的……在你们狂扔鞭炮和烟火的时候,我会通过餐厅的门,把你们一个一个地推到过道对面的楼梯下,不要怕,我会先施放烟幕弹,我会给你们每个人的脸上蒙上一条湿毛巾,而且我的速度会很快的,我推你们的时候,你们要双手抱头,尽量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一样,你们将被我推到楼梯下,先到的要接住后到的,那里有楼梯挡着,是很安全的,但你们不要将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暴露在过道上……等你们都过去后,我也会过来与你们在一起,楼梯隔壁就是卫生间,墙根有一个洞,我打开洞后,咱们要爬着进入卫生间,再从卫生间到达卧室,从卧室进入书房,只要进入书房,我就可以把你们四个送进密道……现在,你们都想一想我刚才说的话,并把它们都记住了。”   存物间里忽地沉寂下来,四个丫头都把脸绷起来了。   行动开始。   向天亮打开了门,先将两箱鞭炮和两箱烟火推出了存物间。   动作必须是尽量无声的,为了给四个丫头做示范,向天亮只能用狗扒式爬到了餐厅里。   静得出奇,但向天亮根本不相信敌人撤了,他先拿过四条毛巾,放进水槽里,放水沾湿后,爬回来,给四个丫头一一系上,然后再回到餐厅,突然用枪挑开了那两扇向着客厅的玻璃窗。   顿时,枪声大作,弹如雨飞。   敌人果然没走,向天亮反而放心了,他们只是在室外开枪,漫无目标,显然只是围困,主攻的方向不在这里。   向天亮悄然地挪开了堵在餐厅上上的障碍物后,再用刀割开了两箱鞭炮和两箱烟火,又找出蚊香,用打火机点燃了四截,再示意四个丫头从爬出存物间。   临战怯战,军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四个姑娘,任何豪言壮语,只能赢得短暂的热血沸腾。   “丫头们,你们露一手的时候到了。”   四个丫头按照向天亮的布置,纷纷开始了行动。   很快地,一捆捆鞭炮烟火从餐厅飞到了客厅里。   爆炸,闪光……震耳欲聋,硝烟弥漫。   还有枪声,敌人不明就里,在胡乱地朝屋里开枪。   只有向天亮没动,他坐在四个丫头后面,正在一心四用。   一方面,向天亮要用左脚,悄无声息地打开餐厅的门。   另一方面,向天亮要用右手,将四张钢制折叠椅挪过来,因为它们将被派上大用场。   而且,向天亮还要注意四个丫头的动作,万一她们不小心,失手将点燃的鞭炮烟火扔在餐厅里,那可就不好玩了。   还有,向天亮要注意敌人的动作,这个时候的餐厅,要是飞进来一颗哪怕是微型的炸弹,后果将不堪设想。   让向天亮欣慰的是,四个丫头都相继进入了角色,本来就胆大的李文露和卢晓敏就不用说了,林若云的动作都是那么的熟练,将点燃的鞭炮烟火扔得远远的,就连最胆怯的张珏,速度都提高了一倍。   “丫头们,干得漂亮,加油,加油啊。”   战争让女人变成汉子,向天亮不禁感叹,战争锻炼人啊。   一边用嘴鼓励,一边做好了逃跑前的一切准备工作,向天亮干得不慌不忙。   当然了,向天亮还能忙里偷闲,借着鞭炮烟火发出的光亮,欣赏着四个近在咫尺的美丽的小屁股。   向天亮哑然失笑,因为四个小丫头居然趴在地上的,而且还那么的一致,四个小屁股撅得高高的,白看,看白,白看白不看。   四个丫头片子,还都她们的妈妈一样,勾人,要命,连小内裤都是粉红色的呢。   心里念叨着,向天亮从军用包里,摸出了两颗香瓜式烟幕弹。   确认无误后,向天亮右手抓着两颗香瓜式烟幕弹,在地板上轻轻一碰,右臂一挥,两颗香瓜式烟幕弹向客厅飞了过去…… 第1294章 准备反击   啪啪两声,两颗香瓜式烟幕弹在客厅里炸开了。   炸声不很响,香瓜式的烟幕弹所爆开的烟雾量也不是很浓,但在相对封闭的客厅里,其作用已经足矣。   顷刻之间,客厅里已是浓烟笼罩。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向天亮戴上防毒面具,噌地变坐为跪,一手抓着折叠钢椅推到门口,另一只手拉过离得最近的林若云,将她放在折叠钢椅上,“丫头,抱着你的头。”气沉丹田,向天亮用力将林若云向门外推出。   相当顺利,折叠钢椅变成了滑板,将林若云载到了三四米外的楼梯下。   初试成功,向天亮如法炮制,待卢晓敏扔出一捆鞭炮后,一把抓过卢晓敏放在折叠钢椅上,用力地推了出去。   卢晓敏也顺利地到达了“彼岸”。   但是,对方也猜出了向天亮的企图,枪声骤然响起,又是一轮弹雨,从屋外倾泻进来。   尽管是乱枪胡射,但还是有不少子弹落在过道上,堵住了向天亮的“生路”。   向天亮临危而不乱,他拉过张珏,将她放在折叠钢椅上后,并没有马上推出,而是站起身来,举着AK47朝客厅的门窗扫射起来。   突然的射击,压制了敌方的火力,向天亮趁机一脚踹在张珏的小屁股上。   张珏的身体,随着折叠钢椅,刷地滑向了过道的对面。   可是,不等向天亮松口气,对方的枪声又密集起来,不少子弹打得挺准的,飞进了空间不大的餐厅里。   向天亮急忙扑倒在地,他妈的,弹雨如此密集,对方到底有多少人啊。   好在对方有所顾忌,为了不惊动外界,仅仅只是用枪,要是扔一颗炸弹,哪怕是走私进来的地摊货,也足以将餐厅炸个稀巴烂。   此时此刻,向天亮不再犹豫,他单腿跪地,将剩下的鞭炮烟火,连同箱子一起,一口气连续地全部扔了出去。   接着,向天亮从胸前的军用包里,拿出了一枚圆形弹,在AK47的枪管上磕了一下,不轻不重的扔了出去。   与此同时,向天亮已把李文露拉了过来,压着她趴倒在地板上。   那是一枚引爆弹。   轰隆隆……   爆炸声一过,向天亮抱着李文露滑向了过道对面。   向天亮和李文露撞在了林若云、张珏和卢晓敏的身上。   客厅里起火了。   “丫头们,你们没事吧?”   惊魂初定,向天亮坐了起来,一边问着,一边为AK47换上弹夹。   林若云说,“天亮哥,你撞到我胸脯了。”   张珏说,“天亮哥,你刚才那一脚,踹得我好疼。”   向天亮连笑带骂,“他妈的,一点疼痛咋呼个屁,能保住你们的小命,就算谢天谢地了。”   一边说,向天亮一边双脚用力蹬在了墙上。   墙根露出了一个圆洞,仅容一人爬过。   向天亮又从军用包里摸出了一个皮球大小的圆弹。   这不是刚才那种引爆弹,而是一种钉弹,炸开后会飞出几百枚又细又尖的钉子,飞向四面八方。   向天亮把这种钉弹称为“清道弹”,因为它炸开后,卫生间里将无人幸免,死不了但会满身中钉。   钉弹飞进了卫生间,向天亮急忙拿着那块被他踹倒的墙板,将圆洞堵了起来。   短暂的停顿之后,向天亮拿开了墙板,“丫头们,跟着我爬,但要注意手和脚,要是被钉子扎了手脚,可不要怪我啊。”   向天亮率先钻进了卫生间。   但向天亮再也没有停顿,卫生间连着卧室,他如法炮制,扔了两颗钉弹。   至于书房,当然也是由钉弹“清道”。   一路无险,向天亮带着四个丫头到了书房。   书房里的三具尸体还在,胆小的张珏吓得大叫起来。   向天亮推开书架,两短一长,和密道里的许琳联系上了。   看着四个丫头都爬进了密道,向天亮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许琳却不走了,“天亮哥,我陪你杀出去。”   “不行,你要回到密道里,去支援你妈。”向天亮摇着头说。   “可是,你一个人行吗?”许琳问道。   向天亮神秘地笑了起来,“我有神兵支援啊。”   “什么神兵?”   “呵呵,暂时保密,但你很快就会看到的。”   许琳扑到向天亮怀里,在他的脸上亲着,“天亮哥,你可不能出事呀。”   “呵呵……小琳琳啊,我怎么会出事呢,我要是出了事,我的小琳琳怎么能当上妈妈呢?”   一边说笑着,向天亮一边抱起许琳,将她塞进了密道。   “小琳琳你听着,从现在开始,我只能给你十五分钟,在十五分钟内,你要让密道里所有的人,全部都撤到暗堡里去,记住,十五分钟。”   向天亮关上密道,将书架恢复原位后,纵身跳上书桌,通过楼板上的圆洞,回到了二零一号房间。   这里相对安全,也必须安全,向天亮坐在地上,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一边吸烟,向天亮的目光里,杀气渐浓。   先不管对方是谁,凡入侵百花楼者,杀无赦。   二零一号房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万里长江,奔腾东流。   向天亮吸完一支烟,估计已过去了十分钟,他站起身来,一把扯下了墙上那幅山水画。   接着,他从军用包里拿出了军用手电筒,拧亮后叼在了嘴上。   挂过山水画的墙上,和四零一号房一样,墙上也出现了一个类似于配电箱的柜子。   同样是类似于保险箱上的那种数字式密码锁。   但是,此密码锁,不是四零一号房的密码锁。   四零一号房的密码锁,控制着百花楼右侧楼梯的八道钢门。   而二零一房的这把密码锁,却控制着向天亮口中所说的神兵。   这是向天亮为百花楼设计的最后一个防卫措施,也是最损最毒的一招。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离约定的十五分钟还有三分钟,向天亮一边等待,一边咧着嘴自得其乐。   他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得意。   神兵出来之后,该是反击的时候了。   还有一分钟,向天亮小心地在密码锁上输入一组五位数。   等了几秒钟,向天亮又在密码锁上抖动手指,一边嘴里数着,一边连续输入了十个一。   然后,向天亮关上密码锁,像灵猫一样跳上桌子,纵身攀住了楼板上上圆洞。   这是三零一房的书房。   向天亮刚刚站定,突然,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动一动,就打死你。” 第1295章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冷冰冰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向天亮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体不由自主地定住了。   但是,房间里马上又归于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这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八点钟方向传来,距离大约三米。   向天亮由此推断,这个人站在客厅和书房的连接门边,他此刻应该是站在客厅里,只将手中的枪和半个脑袋露了出来。   还应该和自己一样,戴着红外线夜视镜。   尽管只说了七个字,但向天亮还是有了初步的判断,“动一动”中的这个一字,滨海人习惯闭着嘴发音,外地人学也学不来,因此,这个声音浑厚的中年人应该是滨海本地人。   黑暗中的中年人居然没再开口。   于是,一动不动的向天亮,也决定不予开口。   现在的情势,对向天亮来说,只能是听天由命,等待时机。   因为向天亮那双灵敏的耳朵,听出了门边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就站在门口的另一边。   该死的耳朵,不,向天亮在心里纠正了自己的骂法,应该骂该死的自己。   曾己何时,向天亮拥有一对神奇的耳朵,它们各司其职,互相配合保佑着他顺顺当当地走过人生最初的二十二个春秋。   左耳跳,好事到,咱乐呵呵地接着,右耳跳,要坏事,咱抢先一步躲着。   那时候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哪怕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危险,都能被右耳预先警知,信手挥之而去。   只可惜,神奇的双耳,现在已成了记忆。   向天亮曾经总结过自己双耳失去神奇的原因,与生理无关,与年龄不搭,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对权利的追逐,和对女人的迷恋。   没有办法,覆水难收,欲望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早已难以收回。   要是时光倒流到三年前,像眼前的这种危险,简直无需用危险二字来形容。   可是现在……   中年人:“向天亮?”   向天亮:“明知故问。”   中年人:“你最好不要动。”   向天亮:“我没动。”   中年人:“你的耳朵在动。”   向天亮:“观察得还真细,你是谁?”   中年人:“这不重要。”   向天亮:“对我来说,很重要。”   中年人:“一介草民,不足挂齿。”   向天亮:“海龙帮,大闾帮,还是三兴帮?”   中年人:“不愧为副县长,知道得还真多。”   向天亮:“这么说来,我是猜对了。”   中年人:“告诉你,对你也没有任何意义。”   向天亮:“你是要判我死刑了?”   中年人:“不是我,我只是执行者。”   向天亮:“谁雇了你?”   中年人:“我说过了,告诉你,对你也没有任何意义。”   向天亮:“倒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大概如此。”   中年人:“聪明。”   向天亮:“那为什么还不动手?”   中年人:“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向天亮:“噢,是时辰未到。”   中年人:“不,我们谈个条件。”   向天亮:“说,我喜欢直截了当。”   中年人:“我有四个兄弟,被关在楼梯里了。”   向天亮:“是吗?我这一网收获够大的。”   中年人:“其中一个,是我的亲弟弟。”   向天亮:“哦,那你应该去救他。”   中年人:“向家的机关消息,和向家武学一样独步天下,我没有办法解开。”   向天亮:“我放了你的四个兄弟,你就放过我?”   中年人:“不。”   向天亮:“怎么说?”   中年人:“你放了我的四个兄弟,我放过你这里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向天亮:“这就是说,我不在你的筹码中?”   中年人:“是的。”   向天亮:“为什么?”   中年人:“因为干掉你,是必要的前提,我没得选择。”   向天亮:“哟,我亏大了。”   中年人:“你亏了,但你能救这里的所有人。”   向天亮:“嗯……我接受你的调件。”   中年人:“爽快,不愧为向家的后代。”   向天亮:“但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中年人:“什么?”   向天亮:“我的筹码是你的四个兄弟,而你的筹码呢?”   中年人:“我说过了,我的筹码是你这里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   向天亮:“我问你,你的筹码在哪里?”   中年人:“在这座大楼里。”   向天亮:“你有把握找到她们吗?”   中年人:“我能。”   向天亮:“你别忘了,你的时间不多了。”   中年人:“不,我有时间。”   向天亮:“警察来了你怎么办?”   中年人:“你和这座大楼里的所有人都是人质,警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向天亮:“这么说,我是没得选择了。”   中年人:“你只有一个结果,但却可以救其他所有人。”   向天亮:“你以为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吗?”   中年人:“你不答应,就只有死。”   向天亮:“那你也得死。”   中年人:“凭什么?”   向天亮:“你以为你现在已经稳操胜券了吗?”   中年人:“难道不是吗?”   向天亮:“你错了。”   中年人:“少废话,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向天亮:“不用了,你现在就可以开枪了。”   中年人:“向天亮,你真的愿意让那些女人为你陪葬?”   向天亮:“呵呵,废话少说,你开枪吧。”   中年人:“不,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向天亮:“对我来说,反正都是一个结果,所以我不想选择了。”   中年人:“向天亮,你真的想好了?”   向天亮:“呵呵……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向你说明。”   中年人:“什么问题?”   向天亮:“你本来可以安全离开,但是现在你走不了了。”   中年人:“姓向的,你少来诓我。”   向天亮:“呵呵,我没诓你,我劝你竖起耳朵仔细听听。”   中年人:“……”   向天亮:“你听见了吗?”   中年人:“那是……那是什么声音?”   向天亮:“你听不出来?”   中年人:“什么声音?”   向天亮:“亏你还是个滨海人,连这个声音都听不出来?”   中年人:“……”   向天亮:“听出来了吗?”   中年人:“是,是……是水声?”   向天亮:“呵呵……总算让你听出来了。”   中年人:“哪,哪来的水……啊……” 第1296章 水淹百花楼   就在中年人惊慌失措,“啊”字刚刚喊出的时候,向天亮的身体像幽灵一样消失了。   不错,是水声,不是流水声,而是喷水声。   水,是向天亮的武器,也是他口中说的“神兵”,更是他拯救自己和百花楼的最后一招。   原来,百花楼在建设过程中,有三个特点,它们是向天亮有意所为,它们的真正作用,也只有向天亮一个人知道。   第一个特点,百花楼在四楼右侧有一个室内游泳池,净长二十二米、宽十二米,平均水深两米,常年存水五百多吨,除了游泳,其实相当于一个巨大的蓄水池。   第二个特点,百花楼后的巨石顶上,有一个人工开凿的水塘,以前是县武装部的,向天亮以姐夫李春南的名义,买下百花楼原址后,连同岩顶上的水池及供水系统也买了过来,这个岩顶水池能蓄水五千余吨,水位万百花楼的八楼还高十五米之多,通过六根管道,靠高低产生的压力,能自动对百花楼和南北茶楼进行供水。   第三个特点,是百花楼的建筑特点,无论是外墙还是内墙,其厚度都在五十五厘米以上,最厚的达到九十五厘米,因为这些外墙和内墙里,除了两套供电线路和两套通讯线路外,还有他设计的各种机关所需要的空间和设置。   更重要的是,百花楼的内外墙里,藏有无数的大大小小的水管,这些水管有三分之二连着四楼的游泳池,三分之一直接连着岩石顶上的蓄水池,而这些藏在内外墙里的水管,在百花楼里设置了上百个出水口,一旦全部打开,能在五分钟内释放出一千五百吨的水。   也就是说,百花楼里的水,不但用于防火,还能用作淹没入侵者的致命武器。   为了让水发挥最大的用处,整个百花楼基本上是封闭的,特别是在冬天,整个百花楼只有排气系统和大楼两侧的楼道是敞开着的。   大楼的右楼道早已封上,刚在二零一号房的书房里,向天亮打开墙上的那个密码锁,正是控制整个大楼水系统的总开关,第一组数字,是关闭整个大楼的门窗、排气系统和楼道的门,第二组数字,是打开一到四楼的所有放水开关的指令。   向天亮之所以要变着法的与这个中年人废话连篇,是因为百花楼已失去了电力,启动整个水系统的机关,只能靠着备用的机械装置,这需要五到六分钟的等待。   废话连篇,正是为了这五六分钟的等待。   饶是中年人见多识广,血里火里闯过,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向天亮还能将水当作武器,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从墙壁上突然冒出的水柱水箭水枪,刹那间就扑到了他的身上。   轰隆隆……   哗啦啦……   百花楼里,黑暗之中,顷刻间就已水漫金山了。   向天亮也泡在了冰冷的水里。   水火无情,水能淹敌,也能淹己,更淹没了一到四楼里的家当。   泡在水里,向天亮一边哆嗦,一边还要心疼,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啊。   现在还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心疼,逃命要紧,不然不被打死,也会被活活淹死冻死。   向天亮躲在书桌下,可水很快就上涨了三十多厘米,待不住了。   这时候的敌人,应该是自顾不暇。   向天亮放弃了身上的一切,本来就穿得少,现在更脱得只剩下了一条内裤。   当然,武器和军用包得留着。   水涨得很快,向天亮这才意识到,水也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的逃生之路,最快的是头上那个圆洞,三零一通往四零一,再通过墙角的洞从四零一逃到四零五,从四零五进入对面的大卧室,从大卧室进入密道。   但是,头上的那个圆洞,现在变成了一根水柱,巨大的水力将水砸在了书桌上,书桌已摇摇欲碎。   向天亮自忖,他没有把握上去,更何况四楼刚才还是主战场,敌人在四楼囤积的兵力最多,他懒得再动枪了。   还有一条逃生之路,从三零一通过二零一回到一零一,再从一零一号自己书房里进入密道口。   向天亮用AK47砸开了脚下的圆洞,身子一抬,顺流而下。   倒还算顺利,只是屁股砸在二零一号书房的书桌上,向天亮疼得直咧牙。   这里的水位涨得更快,墙上水柱突飚而出,已经淹没半张书桌了。   忍冷忍痛,向天亮钻入书桌下,又敲开了楼板上通往一零一的那个圆洞。   轰隆隆的水流,沿着圆洞奔腾而下。   和水流一起奔腾而下的,当然还有被冻得快麻木了的向天亮。   这一次随波逐流,向天亮倒没被砸在书桌上,而是跌在了水里,他还在张嘴换气时喝了几口。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一楼的水位,快到向天亮的胸脯上了。   吸气,潜水,向天亮拿着AK47,砸向了密道入口的开关。   没有反应。   向天亮在水里一愣,这才明白,密道口的水架,因为水的阻力,已不能自主移动了。   水位飞涨,容不得向天亮细想,他扔掉AK47,打开军用包,拿出红外线夜视镜戴上,看准情势和方位后,再从包里摸出了一个球形引爆弹。   站在书桌上,引爆弹在楼板上一磕,被扔向了书架。   与此同时,向天亮钻入了水中。   爆炸声过后,向天亮从水里冒出头来。   引爆弹的威力不大,但那个二合一的书架,早已变成了碎片漂在水里,当然,漂在水里的,还有那些向天亮从来不看的书籍。   爆炸过后,书房里只有水位上涨,不见水涡翻起,没有水流激涌。   向天亮知道,书架被炸开了,而密道的入口还没有被炸开。   这个密道的入口,开和关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方式,开需要电力,关则仅需手动。   现在哪来的电力呢。   向天亮咬了咬牙,又从军用包里摸出了一个球形引爆弹。   这是最后一颗球形引爆弹,包里倒是还有一些类似的玩艺儿,可它们分别是钉弹、烟幕弹、塑料弹,它们炸不开密道入口,救不了向天亮。   第二颗球形引爆弹炸响了。   藏在水里的向天亮,先是被爆炸引起的张力往后推出了一米多,几乎让他窒室。   接着,突然响起了哗的一声。   继而,向天亮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吸向了密道口的方向。   这时的向天亮,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脚在前,头在后,绷直身体,随波逐流…… 第1297章 脱险   密道敞开,洪流滚滚,向天亮的身体,在被水流“送”入密道后,一路向前推进了十几米。   还好向天亮没被冻僵没被冲晕,当身体在密道的第二个转弯卡住的时候,他用力起身,跌跌撞地向密道的深处逃跑。   身后,是涌入密道的洪流,拍击墙壁发出的隆隆回声。   好大的水力,好快的水流,向天亮一边爬,一边心里粗粗的估算,现在的实际水位,至少已淹没了二楼了。   这也就是说,过不了三五分钟,三楼四楼也将完全没入水中。   而当水满四楼之后,水系统的放水闸门自动关闭,岩石顶上的水池将不再放水。   等上十五分钟,水系统的另一个机关将会自动触发,百花楼两侧的楼梯门全部打开,水流会沿着两侧的楼道倾泻而出。   十五分钟的冻泡,足以送入侵者去西天极乐世界报到。   再用十五分钟,百花楼里的积水,将会全部流到院子里。   向天亮为自己的绝妙设计而得意,这种得意之情让他兴奋、骄傲,多多少少减轻了寒冷的摧残。   因为整个设计都是向天亮的个人匠心。   而且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水系统的设计,有个他自己都曾经认为是画蛇添足的结尾,现在竟因为季节气候而派上了大用场。   那些流入院子里的水,并不会排入地下设施,因为院子也已经被封闭,从百花楼里流出来的水,将院子变成又一个水塘。   这就是向天亮的水系统的精彩结尾。   用不了一个小时,除夕午夜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将会把院子这个临时水塘里的水,变成一块巨大的冰块。   明天,大年初一,早晨羸弱的太阳升起的时候,一边喝着热乎乎的牛奶,一边欣赏院子里巨大的冰雕,这冰雕里有不少真人,百年难遇,不,应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呵呵……   向天亮爬出密道,坐在那个小密洞的石块上,一边身体发颤,一边用力大吼起来。   “臭娘们,快来救老子啊……”   终于,密洞通往暗堡的暗门打开,先射出束手电筒的光束,接着是李玟率出现。   “天亮,你怎么……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呀?”   向天亮早就扔掉了身上的一切,那条短裤和军用包,早被激流冲得不知去向,赤条条,湿漉漉,用狼狈二字,堪称恰如其分。   至于身上这把原装的枪,此时此刻,只能说像根霜打了的茄子,早已威风不再。   “唉……我说小玟玟,难道,难道你不知道,不知道老子刚刚从,从零下十多度的冰水里逃出来的吗?”   向天亮一脸苦笑,不过,苦笑归苦笑,狼狈归狼狈,尽管身体还在发抖,但他的心是热的。   “我知道,你用上了最后一招,百花楼里水系统。”李玟扶起了向天亮。   “哦,我留在暗堡里的那个,那个百花楼防御系统,你看到了?”   “看到了,水淹七军,就这四个字,还有百花楼的密封系统,以及室内游泳池和岩石顶上的蓄水池,还有让我们全部撤到暗堡里去,我就想到你的最后一招是水攻。”   “呵呵……专家就是专家,小玟玟,你现在更,更可爱了。”   “你自己呢?现在没事吧?”   “放,放心,死不了,但是……但是我冷,阿哧……”   许琳,还有阮妙竹和林语儿都出来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暗堡里温度高,快把他扶到暗堡里去。”李玟斥道。   许琳忍住笑,指着向天亮说,“妈,他这个样子……她这个样子呀。”   “呸,你们谁没见过那玩艺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咯咯……”李玟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这话说得实在,那玩艺儿谁没见过,区别只不过先见的见得多一点,后见的见得少一点罢了。   许琳笑着又道:“可是,暗堡里有那些丫头呢。”   瞥了一眼那蔫巴巴的玩艺儿,李玟娇声地笑说,“我看那些丫头片子,早晚会见到这个玩艺儿的,只不过它现在这个形象,和高大威猛截然相反,但愿那些丫头片子不要失望了。”   阮妙竹和林语儿一边一个,扶着向天亮,嘴里不住地窃笑。   “他妈的,你们还管不管我了。”向天亮生气了,“臭娘们,我看老子没死在敌人手里,却要,却要死在你们这些臭娘们手里了。”   女人们笑着,一边扶着向天亮,通过旋转楼梯进入暗堡。   暗堡里人满为患,挤坐在一起,见到向天亮脱险归来,顿时爆发了欢呼声,纷纷挤了过来。   两支手电筒分拿在阮妙竹和林语儿,因为李玟的吩咐,两个人没把光束往下照,以免向天亮太过狼狈。   唯一的一张长沙发上,坐着高玉兰、陈美兰和柳清清,三个人急忙起身,把向天亮让到沙发上。   柳清清关切地问道:“天亮,你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冷,冷……”向天亮还在哆嗦。   柳清清看着章含和贾惠兰问,“两位医生姐姐,你们快说,这该怎么办?”   章含说,“惠兰曾救治过不少类似这样的人,惠兰你说。”   贾惠兰低声说,“现在的水温在零下十多度,寒气侵入他的身体了,大家快围着他,尽量贴在他身上,用咱们身上的热量,抵消他身上的寒气……噢,还死有,清清,你有母乳,快喂给他,兰姐,美兰姐,你们设法捂热他的两个脚底,过十分钟再换两个人……”   女人们纷纷上来,把向天亮围拢过来,按照贾惠兰的安排展开了“营救”。   向天亮躺在了几个女人的身上。   贾惠兰拿过一支手电,拉着章含跪坐在向天亮身边,指着他的那个“玩艺儿”说,“咱们俩负责管它。”   章含问,“它没问题吧?”   贾惠兰声音低沉,“面对大自然,它就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件,要是天亮没有内功,要是再在水里泡十多分钟,说不定它就被彻底的废了。”   章含吓了一跳,“这么严重呀?怎么治,咱们手上什么也没有么。”   “用嘴,让它恢复原有的温度。”为了不让丫头们看到,贾惠兰回头吩咐,“现在,把手电筒关掉吧。”   暗堡里马上漆黑一片。   “我先来。”章含不再犹豫,俯身,低头,那“玩艺儿”已没入她的嘴里…… 第1298章 得救了   向天亮得“救”了。   当然,这是在温柔乡里睡了三个多小时后,向天亮从女人们的欢呼声中知道自己得“救”了的。   不用说,所谓的得“救”,指的是那“玩艺儿”又变成了“枪”,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威猛形象。   女人们的欢呼是由衷的,她们的幸福“”还在,一颗颗悬着的芳心终于放了下来。   “哎,现在几点了?”向天亮坐了起来。   高玉兰说,“现在快凌晨三点了,你呀,睡了三个多小时,我们都担心死了。”   “担心上面还是担心下面?”向天亮的脸上,坏笑又重现了。   女人们都轻轻地笑,敢情大家都没睡着。   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高玉兰娇嗔道:“你现在还有心思想坏事呀。”   “呵呵……对啊。”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兰姐,大家都没事吧?”   高玉兰道:“这里很安全,所有人都没事,只不过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暗堡里的空气有点问题,大家开始有点不大适应,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你看那些丫头片子,个个都睡得挺香的。”   向天亮又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高玉兰摇了摇头,“总的来说,情况不明,你这边过来,你比我们清楚,通往戴家的密道,一直没有异常情况出现,一点钟的时候,李玟和许燕曾进去侦查过,但为了安全,我没有让她们深入,想等你来作决定。”   “你们都没带手机吗?”向天亮思忖着道,“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电波屏蔽应该没有了吧?”   陈美兰说,“我们有五个人带着手机,一直试图与外界联系,但就是没有信号,我认为李玟说得对,即使没有电波屏蔽,处在这个暗堡里的手机也不一定有信号。”   向天亮点了点头,“嗯,有道理,现在与外界取得联系,倒不显得重要了。”   “为什么?”高玉兰和陈美兰异口同声。   “因为我可以确定,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向天亮说。   杨碧巧也凑了过来,“天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要知道,咱们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呀。”   “呵呵……我当然可以肯定。”向天亮一把抓过杨碧巧,将她摁坐在自己的两腿之间。   李玟问道:“天亮,你是认为你的水系统取得了全胜?”   “嗯,李玟姐,你认为今晚的敌人,有几个进攻方向?”向天亮反问道。   想了想,李玟说,“以我的分析,有这样几点,一,对方的总人数在三十以上,五十以下,武器装备精良,实战经验不足,二,对方有点托大,不了解天亮的厉害和百花楼的深浅,三,对方始终没有使用炸弹,这说明他们不想引起外界的注意,想悄悄地进攻并占领百花楼,四,对方的兵力主要分成四个部分,负责正面进攻的人,负责外围警戒的人,负责电波屏蔽和切断电路的人,负责释放鞭炮掩护进攻的人,五,对方的进攻之所以失败,一是太直接太正面,没有想到从其他方向发动辅助进攻,二是不知道天亮的厉害。”   向天亮乐道:“我差点被自己的水系统淹死冻死,我有什么厉害啊?”   高玉兰笑着说,“对了,你是怎么脱险的?”   “呵呵……我这么狼狈,有什么好说的。”向天亮不想说。   “我们想听整个过程。”高玉兰说。   “对,我们想听。”陈美兰也说。   这时,暗堡里响起了很多女人的声音,“我们想听。”   向天亮咦了一声,拿起手电筒照了照,“原来你们都没睡着啊?”   蒋玉瑛挤过来笑道:“大家都是关心你嘛。”   这时,小丫头柳晶晶忽地站起来喊道:“天亮哥哥,我们也关心你,我们也想听。”   向天亮更乐了,“丫头,你怎么也醒了?”   不料,柳晶晶身边,站起来一排小丫头,异口同声道:“天亮哥哥,我们也关心你,我们也想听。”   向天亮笑着,拿着手电筒,在丫头们的脸上一一照过去,“林若云,李文露,张珏,卢晓敏,你们四个臭丫头啊,要不是你们四个,我也不会怎么狼狈,还有,是谁把我打得头破血流的啊?”   四个丫头显然早有准备,订立了攻守同盟,齐声道:“我们忘了。”   向天亮呵呵一笑,他对蒋玉瑛说,“不用说,肯定是你家李文露干的好事,四个丫头里,你家李文露个子最高,力气最大,胆子也最大。”   蒋玉瑛咯咯地笑着,“我已经责骂过她了,你还想咋的,我听说她们已经用特殊的方式向你表示道歉了,难道你还想当众再来一次。”   特殊的方式,向天亮有点心虚,讪讪地笑道:“她们都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么能责怪她们呢?”   柳清清笑道:“天亮,四个丫头已经说了她们的历险故事,你就接着说后面接下来的故事吧。”   拗不过女人们的好奇心,向天亮只得一五一十,把自己死里逃生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静静地听罢,陈美兰道:“这么说来,一楼到四楼全被水给淹了?”   向天亮一脸歉意,“美兰姐,对不起,一楼到四楼全被水给淹了,咱们损失巨大,至少大年初一的早饭都成了问题了。”   戴文华笑道:“天亮,你这话什么意思,把我当外人了?百花楼淹了,咱们还有南北茶楼,饿不了大家的肚子。”   朱琴也笑着说,“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只要大家平安无事,损失多少都没有关系,由国泰集团公司负责买单好了。”   “嗯,好,好。”向天亮点着头道,“你们有得忙了,我也要出去联络邵三河了,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里打得这么热闹,他的人居然没有一点反应,真他妈的奇了怪了。”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要站起来,却被高玉兰拉住了。   “咯咯……你这个样子能出去吗?”   向天亮这才想起来,他身上赤条条,什么也没有,不禁苦笑着跌坐回沙发上,“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的衣服都在一楼和四楼,肯定都被水冲走了,难道我大年初一就这样出门吗?”   女人们哄笑不已。   想来想去,向天亮改变主意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出去,是尽快与邵三河取得联系。 第1299章 调虎离山   幸亏暗堡里有几条毛毯,向天亮拿了一条裹在自己身上,否则真要出大洲相了。   就是裹了条毛毯,那样子也实在滑稽,手上还拿着金枪,真的是不伦不类。   不仅女人们在讥笑,就是那些丫头片子,也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顾不得自己的光辉形象了,向天亮带着戴文华,还有陈南陈北和许燕许琳两对姐妹,通过通往戴家的暗道,来到了位于南北茶楼另一侧的戴文华家里。   戴文华家没有被侵入的迹像,仔细地搜索了一遍后,向天亮才松了一口气。   可惜,戴文华家没有向天亮能穿的衣服,他只能裹着毛毯卷缩在沙发上。   终于点上了一支烟,向天亮美美地吸了几口后,立即向几个女人发出了三道命令。   戴文华和许燕去南北茶楼侦察,看看南北茶楼是否有外敌侵入,陈北和许琳从暗道回去,把女人们带过来,陈南留下,负责打电话报警。   陈南打完报警电话,跑到楼上找来一件自己的大衣,套在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自己笑,陈南也笑,穿女人的大衣,向天亮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肥瘦倒差不了多少,可向天亮个子高,米色呢大衣只能包住上身,下面连大腿都露出了半截。   “嘻嘻,你就将就着穿吧。”   “陈南,你身材和我差不多嘛。”   “胡说,这是大衣,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胖。”   向天亮伸手在陈南肚子上摸了一把,“呵呵,你在未来的大半年里,会胖得像大水桶哟。”   陈南羞红了脸,“你,你知道了?”   “你妈告诉我的。”向天亮笑道,“努力啊,你是琵琶精,争取给我生个小琵琶精出来。”   “我妈希望我生个男的,连名字都想好了。”陈南低声说。   向天亮哦了一声,“男的他也是小琵琶精么……对了,想好啥名字了?”   “戴向南,戴文华的戴,向天亮的向,陈南的南,如果是女的,就用木字旁的那个楠。”   向天亮咧嘴直乐,“好名字,好名字,既然你们娘俩都商量好了,我就不发表意见了。”   正说笑间,桌上的电话响了,向天亮放开陈南拿起了电话。   向天亮:“喂,是哪一位?”   方云青:“我是方云青,咦,天亮,是你啊。”   向天亮:“是我,方政委,今晚是你值班啊。”   方云青:“不仅是值班,还是留守。”   向天亮:“留守?这么说来……你们今晚是不眠之夜了。”   方云青:“不错,不瞒你说,现在我在公安局值班,唱的是空城计,加上我和看门的王老头,只剩下五个人了。”   向天亮:“啊,是这么一个情况啊。”   方云青:“所以,刚才你让陈南同志打来报警电话,我要说声抱歉,我刚询问了城关派出所,那边比县局还惨,只剩下了两个人值守。”   向天亮:“噢……没关系,我这里不急,我这里不急。”   方云青:“要不,我过来看看?”   向天亮:“千万别,我这里已经没事了。”   方云青:“不过也很奇怪,高部长住在你那里,邵局长为了高部长的安全,特意安排了一个五人小组在你家附近,我一直没接到五人小组的报告啊。”   向天亮:“老方,先不说我这边的事,说说你们,你们在忙什么事?”   方云青:“是这样的,我们今晚是全体在岗,八点一刻,根据内线报告,三号海域发现了一条走私船,新来的白胜副局长就带着三十多人去了。”   向天亮:“哦,听说白胜反走私很有一套,应该有收获哟。”   方云青:“是的,他们大获全胜,因为海上突然起风,他们无法及时返回,现正在岱子岛暂时停靠。”   向天亮:“好嘛,你们发财了,新年大吉大利啊。”   方云青:“接着,八点二十五分,我们接到南河县公安局通报,销声匿迹几年的走私团伙三兴帮,乘船沿小南进入我滨海县境内,通报上说,三兴帮有三十多人,携带着大量枪支弹药,据说还有不少烈性炸药。”   向天亮:“我的天……那还了得,据说三兴帮多次滥杀无辜,大过年的,不能随便让他们进入城关镇。”   方云青:“对,所以,常务副局长姜学明亲自带了五十多人,分水陆两路往西边赶,汇同南河县公安局,在野外聚歼三兴帮。”   向天亮:“现在战果如何?”   方云青:“也是大获全胜,但有三五个漏网之鱼,半个小时前,姜学明还带着他的人,在大石山一带追歼残敌。”   向天亮:“老邵呢,他忙什么去了?”   方云青:“消声匿迹多时的走私团伙大闾帮也出现了。”   向天亮:“哟,这下就热闹了。”   方云青:“九点零五分的时候,你家乡的晋川派出所报告,大闾帮在晋川镇小河村集结,企图取走他们几年前埋在小河村的货和款,邵局长带着局里剩下的人和县武警中队很快就赶了过去。”   向天亮:“战果如何?”   方云青:“现在还在分头追歼残敌,邵局长恐怕要等到天亮才能回来。”   向天亮:“真是多事之夜啊……杜贵临呢?他这个副局长不会在家睡大觉吧。”   方云青:“他也正在忙着呢,东埠乡东埠村,于九点四十分时发生大火,杜贵临带着消防大队的人赶了过去,两个小时前他向我通报,大火被扑灭,但全村所有房屋包括乡政府乡中学乡小学乡医院,全部被大火烧毁,全村三百三十一户一千两百六十三人,全部无家可归……杜贵临还在那边处置灾后事宜,今天恐怕是回不来了。”   向天亮:“老天爷啊……不会是人为纵火吧?”   方云青:“正是人为纵火,所以才把整个村烧得一干二净。”   向天亮:“谁干的?”   方云青:“正在调查,杜贵临现在已经把东埠乡封锁起来了。”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   方云青:“怎么回事?”   向天亮:“他们使用了调虎离山之计。”   方云青:“他们?他们是谁?”   向天亮:“策划袭击我百花楼的人。”   方云青:“对了,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向天亮:“老方,等天亮以后,老邵他们回来后,你们一起过来看看就明白了。”   方云青:“好吧,你等着,我们尽快赶过来。” 第1300章 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上午八点半。   寒风凛冽,飞雪点点,没有阳光的节日,失去了应有的欢闹。   滨海县城关镇,幸福路九号。   百花楼内外,早已是军警林立,戒备森严。   市县两级的公安部门都知道,幸福路九号的百花楼里,住的是滨海县的几位重量级人物,其中有县委书记陈美兰、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和副县长向天亮。   此外,国泰集团公司的几位头头,董事长朱琴和总经理黄颖等人,也租住在这里。   更要紧的是,省委常委兼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一行,也临时住在这里。   因此,百花楼外聚集了不少市县领导,市委副书记周平,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市委常委兼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常委兼市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长周台安,还有县两套班子所有能来的领导都到了这里。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周必洋来了,带来了所属的特警大队和重案大队,还有市武警支队的特勤大队。   县公安局领导班子更是全体出动,除了局长邵三河和政委方云青,三位副局长姜学明、白胜和杜贵临也悉数到场。   其中的姜学明和杜贵临,还在昨晚的行动中负了伤,姜学明左臂中了两枪,杜贵临在救火时被烧掉了一大半头发。   其实,向天亮也有伤,头上缠了不少纱布,只是稍微夸张了一点。   还有向天亮身上的衣服,是戴文华从茶楼里的男服务员那里借来的,挺合身,也挺精神的。   向天亮陪着高玉兰和陈美兰、杨碧巧、朱琴,从戴家过来,和市县两级领导见了面。   周台安指着百花楼的大门,对向天亮说,“小向,怎么回事,你这百花楼的大铁门打不开啊。”   向天亮笑道:“周局,我这两扇铁门净重六吨,靠电力向两边的墙里进口,可我这里从昨晚起就被切断了电源,而且昨晚气温达到零下十几度,院子里的水都结成了冰,可能把铁门给冻住了,所以,你这五六个人是推不开的。”   邵三河一边挥手,一边喊道:“学明,多找些铁棍来,再给我上十个人。”   “邵局,手下留情啊。”向天亮笑道。   很快地,市县两级领导们纷纷上车,在高玉兰的率领下,前往东埠乡看望火灾造成的一千多灾民。   周台安把邵三河和向天亮召进了自己的车内。   “三河,天亮,感谢你们,你们滨海县经历了一场艰巨的考验啊。”周台安分递给邵三河和向天亮各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邵三河说,“还好,我们对得起我们所担负的职责,没辱使命。”   周台安问道:“你的人损失大吗?”   “我这边,牺牲一人,重伤三人,经抢救均已脱险,另外还有七人轻伤,姜学明那边,牺牲一人,重伤五人,其中一人尚未脱险,另有十一人轻伤,杜贵临那边,牺牲三人,重伤五人,其中两人尚未脱险,另有二十三人轻伤,此外,负责保卫高部长安全的五人小组,均负伤住院。”   周台安脸色凝重,“还好,打掉两个武装犯罪团伙,这点损失是值得的。”   “周局放心,我们还挺得住。”邵三河道,“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是我们滨海县最大也是最后的武装犯罪团伙,我们已经成功地剿灭了大闾帮和三兴帮,现在,我们正在对被我们抓获的人进行侦询,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消灭他们潜伏下来的残余人马。”   向天亮笑了,指着百花楼说,“早就有传说,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是三帮关联,既然大闾帮和三兴帮卷土重来了,那么,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昨天晚上侵入我百花楼的人,十有八九是那个海龙帮的人。”   “你能肯定吗?”周台安问道。   “等打开门后看看,应该就能搞清楚了。”向天亮说道,“有组织,有纪律,武器精良,人数众多,绝不是什么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但似乎缺乏实战经验,我估计,人数至少在三十以上,这一切,都表明它是一个武装犯罪团伙……我可以基本肯宁,昨天晚上凡是进入百花楼的家伙,一个都没有跑掉,当然,他们在外围掩护的人,还得你们两布个天罗地网。”   周台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天亮,你可是一个人啊……快说说,你是怎么对付他们的?”   向天亮将昨晚的经过,向周台安和邵三河通报了一遍。   周台安和邵三河一时都沉默了,二人均是心里庆幸,要是省委常委兼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出了事,他们二人头上的乌纱肯定不保。   这时,百花楼的两扇大铁门,终于被向两边推开了。   铁门一开,所有人都惊呆了。   偌大的院子里,此时已成了一个冰场,那厚度至少在两米以上。   冰面上,除了院子里原有的树木,还有无数家俱、衣服和家用电器。   更让人震撼的是,冰面上还有几个人头、几条胳膊和几条大腿,它们早被冻成了形态各异的冰雕。   “我的天那……”周台安感叹着。   邵三河挥着手喊起来,“必洋,学明,搜索整个大楼。”   周必洋和姜学明带着四五十个武装特警队员,蜂涌着冲进了百花楼。   邵三河说,“天亮,你陪着周局,我进去看看。”   向天亮道:“三河兄,告诉你的人,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啊。”   “放心吧,我的人是来帮你收尸的,其他的我们不感兴趣,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门口守着嘛。”   邵三河也进了百花楼。   “天亮,这其中有个重大的疑问。”周台安说。   向天亮微笑着道:“老周,你认为,昨晚的大闾帮和三兴帮,还有东埠乡那场火灾,特别是对百花楼的进攻,是一场互相关联的组合式阴谋?”   “对,我想你和三河也一定这么认为。”周台安点着头道,“问题的核心是,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纠集了这么多团伙这么多人,并敢于策动对党政领导的武装袭击。”   “这个人真不简单。”向天亮笑道。   周台安看着向天亮问,“你认为他是谁呢?” 第1301章 杀意   向天亮心里也一直在想,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和胆量,纠集了这么多团伙这么多人,并敢于策动对党政领导的武装袭击?   其实,向天亮心里有个模糊的判断,对方所有的袭击都是策应,都是为了掩护对百花楼的进攻,对方的目标决不是高玉兰等人,而是冲着他向天亮来的。   这个判断更多的来自于感觉,没有事实根据,而且说出来的话,有点抬高自己而贬低高玉兰,所以向天亮只能暂时先埋在心里。   上午十点正,案情分析和总结会在县公安局会议室举行。   市公安局还是局长周台安和刑侦支队长周必洋参加。   在清河市公安系统内,市局和滨海县公安局历来矛盾重重,周台安和周必洋能来参加,那是因为他们是自己人。   县公安局方面,全体领导成员无一缺席,以及各大队领导和相关派出所的负责人。   向天亮自然是应邀列席了会议。   副局长姜学明首先汇报了百花楼里的情况。   “……所以,我们在百花楼里一共发现了三十三具尸体,其中院子里被冻住的有十八具,东侧楼道上三具,西侧楼道上两具,四楼五具,三楼一具,二楼两具,一楼两具,经初步检验,在这三十三人中,有十一人被开枪击毙,三人伤重而死,四人窒息而死,五人被淹死,七人人因伤无法逃离而被冻死,另有三人死因待查……此外,我们还在百花楼西侧的小河里发现了一条船,船上有大功率的电波干扰器,在百花楼的东西北三个方向,一共发现了五个燃放大量鞭炮的地点,他们正是利用鞭炮声来掩盖进攻百花楼的枪声……当然,我们最重要的发现,是这三十三个人中,有十九个人的左胳膊上绣着一条龙,据此我们可以断定,这些人出自两年前销声匿迹的海龙帮……”   姜学明耗费了二十多分钟讲百花楼发生的事,而向天亮听着听着,已失去了兴趣,他装作要打电话的样子,拿出手机,先向与会者点头致歉,再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隔壁是局长邵三河的办公室,向天亮推门进去,半躺半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了。   邵三河特别了解向天亮,过了十分钟左右,他也过来了。   “我就知道,你对案情不感兴趣。”邵三河说。   “那是你们的事。”向天亮道。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你好像情绪也不太高嘛。”   “明知故问。”向天亮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笑容,像似笑非笑般,“我一下子杀了三十三个人啊,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被我杀掉的人至少有一百个了,三河兄,我的杀心是不是太重了?”   邵三河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被你杀死的人当中,有不少罪不至死的人?”   “肯定有。”   “那不怪你,要怪就怪他们自己,是他们撞到你枪口上的。”   “唉,这是大年初一啊……我是真的不想再杀人了。”   邵三河又盯着向天亮看,忽然,他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笑个屁啊。”向天亮斜了邵三河一眼,没好气地说。   “我在笑啊,你还会杀人。”邵三河道,“因为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不仅是我,刚才周必洋也这么说,因为我和他和你,我们都杀过人,所以我们能读懂你的眼神。”   “不错,我还想杀人,而且必须要继续杀人。”   “你要杀那个躲在幕后还能操纵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的人。”   “对,他要杀我,我必须找到他并杀了他,否则后患无穷。”   邵三河略作思忖,“不过,有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   “哪一点?”   邵三河道:“对方既然要杀你,为什么面对面的时候没有马上开枪?”   “我说过了,他的理由是有个亲兄弟被关在楼梯里出不来了,想要我帮忙解救。”   邵三河摇了摇头,“这个理由很牵强,对方应该知道你的厉害,再怎么说,起码也得先收了你的武器,让你失去反抗的能力。”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我也在想,也许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   “什么理由?”   向天亮微微一笑,“如果对方直接开枪,那只能有两种结果,一,没有致命,我还有反击的能力,那对方必死,二,一击而中,直接致命,那我就是壮烈牺牲,是烈士,这样一来,对方即使得手,案子也永远不会了结,因为要让英雄含笑九泉嘛,我的老师,还有你们这些生死兄弟,一定会千万百计地追查下去……因此,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们的真正目的应该是这样的,不但要让我死,还要让我死得身败名裂,因为只要我死得身败名裂,你们想为我报仇也没有了底气,我就有可能白白而死。”   邵三河也轻轻地笑起来,憨憨的,“我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   “反正你我之间没有秘密,就说白了吧,百花楼里住着这么多女人,其中还有高部长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只要让我与其中某一位或某几位死在一起,并将现场伪装一下,那我的死,你们还怎么查,不是越查越黑吗?上面的人最有可能的决定,是像征性地查一查,但主要还是想方设法地把案子了了,在重重阻力之下,你们即使要查,也只能查到那些拿枪杀我的人,而很有可能让幕后的那个策划者逍遥法外。”   想了想,邵三河说,“也许,我只能说也许,你的分析也许是对的。”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谈正题了。”向天亮道。   “什么正题?”   “谁是昨晚一系列行动的幕后策划者。”   “怎么,你有思路了?”   “是,不过,是初步的。”   “说来听听?”   向天亮却摇起了头,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邵三河踢了向天亮一脚,“哎,都到这份上了,你还卖什么关子啊。”   指了指隔壁,向天亮道:“接下来的事,你我两个人办不到,但你那里又人太多,尤其是个人,我不大放心。”   “嗯,我明白了。”邵三河脸色一正,站起来道,“你先走一步,我马上去结束会议。” 第1302章 防火防盗防同事   邵三河知道,向天亮有句名言,防火防盗防同事,他嫌会议室里人多,对某个人不放心,这某个人指的就是新来的副局长白胜。   白胜原来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兼特警大队大队长,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的铁杆,对滨海县公安局来说,白胜是不折不扣的“外人”。   肖剑南已经与向天亮和邵三河行同路人,渐行渐远,他的铁杆亲信想赢得向天亮和邵三河的信任是不可能的。   驾车离开县公安局,向天亮并没有走远,不但绕回来将车停在公安局大院的后门,还打电话让许燕和许琳尽快地赶过来。   不一会儿,又一辆桑塔纳轿车开过来,停在了不远处。   车上坐着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和县公安局政委方云青,开车的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周必洋。   向天亮下了自己的车,走了几步,坐进了周必洋的车里。   周台安开口便说,“不仅是你你,就连我都对白胜不放心。”   向天亮笑了,“周局,你了解白胜吗?”   “他是市局下来的人,至少我比你们几位更了解他。”周台安说。   “那也不一定。”向天亮微笑着。   没过十分钟,公安局大院的后门开了,门口站着副局长杜贵临,右手还做了个OK的姿势。   几个人从后门鱼贯而入,杜贵临边走说,“今天是大年初一,邵局下令,案子暂停,大家都回家过年,明天上午九点继续,现在除了值班人员外,其他人都回家去了。”   向天亮最关心的是白胜走了没有,“贵临,你少说点废话行不行?”   杜贵临笑了笑,“放心吧,我知道你指的是白胜,他的家在清河市区,家里孩子又有病,邵局长照顾他,本来就安排他昨天回家,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留下来参加昨晚的海上行动的,刚才邵局长已经让他回家了……当然,为了让大家放心,我特意让我的一名家也在清河市区的手下,搭着白胜的车一起走的。”   周台安赞了一句,“贵临,你果然心细。”   几个人直接来到三楼的局档案室,邵三河和姜学明已经等着了。   姜学明道:“请各位领导稍等,管理档案的许燕和许琳马上过来。”   周必洋轻轻一笑,“在自家单位里走动,还得像做贼似的,也只有我们这些人了。”   周台安微笑着说,“必洋,你现在在市局,不也是这样吗?”   向天亮乐道:“人在江湖飘,随时会挨刀,单位就是江湖啊。”   方云青说,“白胜这个人,工作上还是很敬业的,可惜跟咱们走的不是一条道,没事的时候,总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离群索居,让周围的人敬而远之。”   周台安坐了下来,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不信任白胜,同样的理由,必洋调到市局以后,也有类似的遭遇。”   方云青看了看向天亮和邵三河,转向周台安问道:“周局,我有一事不明,白胜明知道他在滨海吃不开的,为什么还会来我们滨海县工作呢?”   “问到点子上了。”周台安笑着说道,“当初针对白胜的人事调整,将他调离刑侦支队是个共识,大多数人都举双手支持,但将他安排到什么位置,并没有具体的决定,是他自己主动要求来你们滨海县工作的,当时我都感到不解。”   姜学明问道:“周局,对白胜主动要求来滨海县工作,肖剑南副局长当时是什么看法?”   “当然是强烈反对,听说两个人还为此吵了一架,白胜可以说是肖剑南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明知道白胜来滨海后肯定举步维艰,肖剑南自然是坚决反对。”   向天亮好奇地问,“哎,你们这么多人中,有没有谁问过白胜自己,他为什么主动要求来滨海县工作呢?”   “我问过他,他说趁年纪不是很大,想换个工作环境。”周台安说。   “我也问过他,他说既然离开了市局,干脆就离得远一点。”邵三河说。   “我也问过他,他说自己是靠缉私起家的,滨海是缉私前线。”方云青说。   “我也问过他,他说喜欢海上的行动,像昨晚,就是他主动要求的。”姜学明说。   周必洋说,“他和我移交工作的时候,倒是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也该是离开市局的时候了。”   杜贵临说,“他来了之后,他请我吃过一次饭,事后一想,他问的最多的,居然是师兄你的事情。”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昨晚他在海上的表现怎么样?”   姜学明道:“我听过他的口头报告,还特意问过参与行动的其他人,简而言之,我要承认,白胜的表现完美,无暇可击,一场漂亮的缉私战,所以,就业务上来论,他让我无话可说。”   又是点头,向天亮又问道:“你们认为,他会把咱们这里的情况报告给肖剑南吗?”   所有人都在点头,周台安补充道:“如果他不这样做,那才叫不正常。”   邵三河道:“所以,有些事情我们瞒着他,应该是必要的。”   向天亮呵呵一笑,“据我所知,曾经有一个时期,白胜曾失去了肖剑南以及肖剑南的老大郭启军的信任。”   “不会吧,你哪来的情报啊?”周台安疑道。   向天亮道:“情报是李玟同志提供的,那是大约三年前,白胜在省警校培训学习,李玟正是教官之一,并且还是那一期培训负责给每个学员鉴定的执笔人,当时白胜的成绩非常优异,按照惯例,白胜如果获得那期培训的优异鉴定,回到市局后会得到提拨,当时白胜还只是市局刑侦处三科副科长,相当于现在的市刑侦支队重案大队副大队长,但是,正是郭启军和肖剑南联手,一起跑到省警察学校,找到校领导,人为地将白胜的成绩压了下去……所以,这是一个谜,说出来简直没人相信,但郭启军和肖剑南打压白胜却是铁的事实。”   邵三河怔了怔,“三年前的时候,郭启军和肖剑南还在下面分局工作啊。”   周台安点头道:“不错,白胜一直是在市局工作,郭启军和肖剑南本来也在市局工作,是受到挤后才下到分局的。”   向天亮笑道:“总而言之,我觉得他们的关系挺有意思的。”   正说着,管理档案的许燕和许琳赶来了。 第1303章 绝妙推理(上)   看到许燕和许琳,向天亮就开始越俎代庖起来,一点也不客气。   “小燕燕,小琳琳,你们两个抓紧时间,我要两年之前的档案,一,重特大命案枪案,二,未破命案枪案,三,重特大走私案,四,案涉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的,五,先找两年前到五年前的。”   许燕和许琳应了一声,一头扎进了档案库里。   很快地,一堆堆卷宗搬了出来,放在两张合在一起的办公桌上。   邵三河问道:“天亮,你到底想要什么?”   指着办公桌上的大堆卷宗,向天亮微笑着说,“今天是大年初一,我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我要从这些卷宗里,把那个幕后策划人找出来。”   “这,这能行吗?”邵三河不相信。   周台安也不相信,“天亮,你在说天方夜谭吧。”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今天要当一回专家,用宏观推理法,在你们面前来一出班门弄斧。”   周必洋问道:“新鲜,什么叫宏观推理法?”   向天亮笑而不言。   邵三河推了向天亮一下,“哎,大年初一卖关子,忒没意思了吧。”   “所谓的宏观推理法,其实十分简单,你们破案讲究的是从细节着手,沿着一条条线索顺藤摸瓜,从点到面,由小到大,而宏观推理法恰恰相反,从大处着手,由上到下,由点及面,由大到小,具体到这个案件就是,我运用宏观推理法,能从这一大堆卷宗里,大致圈定那个幕后策划人。”   周台安道:“那行,你要我们怎么做,我们配合你。”   向天亮走到档室里那块黑板前,拿起粉笔说道:“我要你们做的第一点,是从这一大堆卷宗里,确定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是什么时候起家的。”   方云青说,“这个我听说过,应该是八年前,也就是一九八七年,大概三四月份吧。”   向天亮道:“好,那就从一九八七年查起。”   这么多行家里手,没用多少时间,很快就有了答案。   姜学明道:“关于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这三个名号第一次出现,是在一九八七年的三月二十一日,城东乡发生了两个走私团伙的武装伙拼,一方全军覆没,另一方三人幸存,这三个人叫张铁桥,陈子木,李乐贵,都是东埠乡东埠村人,从小一起长大,称兄道弟,八十年代中期,三个人合伙搞起了走私的行当,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一九八七年三月二十一日那次武装伙拼后,三个人分道扬镳,各自拉起了一帮人,张铁桥、陈子木、李乐贵,分别把自己的团伙称为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   向天亮在黑板上写下了第二个问题,“从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诞生以后,三帮之间有没有发生冲突,它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相互冲突并互相合作的?”   这个问题让大家忙活了半个多小时。   方云青说,“我们现在可以初步认定,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成立之初,因为占地盘发生过多次冲突,更因为要抢夺海上走私的进货线和销货线,三帮还曾发生过武装冲突,但是,就在大半年也就是在一九八七年年底,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之间突然相安无事了,根据咱们公安局掌握的情况分析,从那以后,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之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公开的冲突,三个帮也各自划分了势力范围,海龙帮的地盘在滨海县的东部,大闾帮和三兴帮的地盘分别在滨海县的北部海岸和南部海岸。”   向天亮接着又在黑板上写了第三个问题,“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是在什么时候突然销声匿迹的?”   方云青道:“这个不用查阅卷宗了,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突然销声匿迹的时候,我正是负责分管局档案室的,当时我还参与过各种旧案卷的处理,我记得很清楚,是两年多前,也就是一九九二年十月份上下,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突然销声匿迹,从那时到现在,滨海县境内发生的所有刑事案件,没有任何关于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参与的记录。”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笑道:“天亮,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个时候,你正和余中豪肖剑南一起,对清河市的走私活动展开了毁灭性的打击,后来,我还应你之邀,有幸与你们三个并肩作战。”   向天亮点着头,脸色很是凝重,“这恰恰是问题之所在,当时,公安部和省公安厅秘密部署,对清河的走私活动展开全面彻底的打击,我的老师易祥瑞正是那场大规模行动的策划者和指挥者,当时的行动是半公开的,也可以说是秘密的,而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居然能全身而退,销声匿迹,这就说明是咱们内部的人,向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透露了消息。”   “有道理,有道理。”周台安一边点头一边问道,“天亮,你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呵呵……现在要进入关键环节了。”向天亮微笑着说道,“第四个问题,你们帮我找出来,从一九八七年年初到一九九三年年初,滨海县公安局的所有领导名字。”   方云青走过来,从向天亮手里拿过粉笔,笑着说道:“这事肯定得我干,在座诸位中,在滨海县公安局里,我待的时间算是最长的了。”   邵三河笑道:“老方,别忘了写你我的名字。”   方云青笑着,在黑板上刷刷地写起来。   从一九八七年年初到一九九三年年初,一共有三任局长:   赵玉兴,一九八七年六月退休,一九九一年三月因病去世。   谢自横,一九八七年六月接任,一九九零年一月调任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局长,后入狱,现正在保外就医。   王再道,一九九零年一月上任,一九九四二月被撤,现闲居家中。   从一九八七年年初到一九九三年年初,一共有两任政委:   高大庸,一九九一年六月退休,现闲居家中。   黎明,一九九一年六月接任,一九九四年十一月调任县人民法院院长。   看着黑板,向天亮说,“老方,麻烦你,把这六年里所有副局长名字也写出来。” 第1304章 绝妙推理(中)   滨海是个人口大县,治安状况一贯不好,县公安局属于权重部门,干部的配备基本上是满额的,从一九八七年年初到一九九三年年初的六年期间,三个副局长的位置上从来没缺过人,一个主管刑事侦查的常务副局长,一个主管治安的副局长,还有一个负责内勤、保卫、行政和后勤工作的副局长,六年间,有十二个人在三个副局长的位置上待过。   谢自横,黎明,王再道,上文已作介绍。   邵三河,方云青,现在正坐在档案科的阅读室里。   童一真,现任县政法委专职副书记,卢宾,现任县检察院检察长,孙正民,现任县司法局局长。   张海,一九九零年三月十七日牺牲,朴成林,一九九零年七月因伤致残,刘屹殴,一九九一年十月调到中阳市公安局,现任中阳市公安局西区分局局长,马理元,一九九一年三月上任,一九九四年二月被撤,现赋闲在家。   在黑板上写完后,方云青将粉笔递给向天亮,“我的任务完成了。”   向天亮汇总了一房,黑板上一共留下了十四个名字:   赵玉兴;谢自横;王再道;高大庸;黎明;邵三河;方云青;童一真;卢宾;孙正民;张海;朴成林;刘屹殴;马理元。   指着黑板,向天亮淡淡地说道:“那个调动并指使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在昨天晚上进行了一系列行动的幕后人,就在这十四个人里。”   此话一出,在座的都耸然动容,阅读室里静得出奇。   因为在座的邵三河和方云青,也在这十四人的名单里。   许久,周台安一边摇头一边道:“天亮,你是真的要来一段天方夜谭吗?”   “我没有开玩笑。”向天亮微笑道。   “理由,你说个能说服我们大家的理由。”周台安说。   向天亮问道:“各位,老百姓或一百的人,能和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沾上关系吗?”   周必洋道:“不能。”   向天亮又问道:“具有黑社会性质的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如果没有保护伞,它们能存在到现在吗?”   “不能。”姜学明点着头。   向天亮再问道:“像你们县公安局,那些普通警员有资格做保护伞吗?”   “当然不能。”杜贵临道。   向天亮还问道:“市公安局及其他县公安局的人有能力做保护伞吗?”   方云青道:“不可能,如果是那样,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早就完蛋了。”   向天亮继续问道:“那么,咱们县里两套班子的领导,有可能当保护伞吗?”   邵三河摇着头,“这个也不可能,他们要做某个企业或单位的保护伞还有可能,而要做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的保护伞,非我公检法里的公不可。”   向天亮慢慢地露出了笑容,“好了,最后一问,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从诞生到销声匿迹,一共是六年时间,你们认为在这六年的时间里,哪些人最有可能做它们的保护伞呢?”   阅读室里又是一阵沉默。   少顷,方云青看着邵三河说,“老邵,还别说,天亮的分析让我心服口服。”   邵三河微微点头,“不错,你我都在十三人名单里,理由接受调查。”   向天亮走回到黑板前,伸手擦掉了邵三河的名字,“三河兄,你是一九九二年七月调到县公安局的,在这之前,你怀才不遇,不过是晋川镇派出所所长,更何况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诞生于一九八七年,而你是一九八八年底转业回到滨海县的,所以你不可能是。”   “谢谢。”邵三河憨笑着。   向天亮又擦掉了方云青的名字,“关于你老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是没有资格留在这个名单里,因为你是从城关派出所所长任上调到县局当副局长的,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很有特点,从不在城关镇作案,所以,它们没有必要让你这个城关派出所所长罩着,后来你这个副局长一直分管内勤、保卫、行政和后勤等工作,说老实话,它们找你当保护伞,你还真保护不了它们,因为还有局长、政委、分管刑侦和治安的两位副局长,除非他们和你一起做保护伞。”   方云青笑道:“你说的真的是大实话,我曾经分管过治安,但没碰过刑侦,还真是没资格当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的保护伞。”   向天亮接着擦掉了张海和朴成林的名字,“张海是烈士,朴成林因伤失去了右腿,我有点对不起两位英雄了。”   顿了顿,向天亮又擦掉了赵玉兴、高大庸、黎明、童一真、卢宾、孙正民、刘屹殴的名字,“赵玉兴是已故老前辈,高大庸是老革命,黎明和童一真是我朋友,卢宾和孙正民与我无怨无仇,刘屹殴么我连面都没见过,他们不可能要杀我吧。”   黑板上,只剩下了三个名字:谢自横、王再道、马理元。   这三个人的命运,与向天亮有直接的关系。   谢自横可以说是向天亮一手送进监狱的。   王再道和马理元均在任上被撤,更是向天亮有意所为,直接出手。   大家互相看了看,还是邵三河先开口,“马理元应该不大可能。”   向天亮点了杜贵临的名,“贵临你说说,马理元对你可是有提携之恩啊。”   杜贵临犹豫了一下,“我建议,先搁置马理元,因为在一九九一年之前,他只是合岙乡的派出所所长,调到局里后也只是分管治安,而且一年后,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就销声匿迹了,我认为他即使有心有能力,也来不及控制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   “说得有道理。”向天亮擦掉了马理元的名字,“现在还有两位,谢自横和王再道,他们有两个共同点,一,他们的现在,都是拜我所赐,像谢自横,我想他肯定恨不得杀了我,二,两个人在一九八七年年初到一九九三年年初的六年期间,都当过局长、常务副局长,并主管刑事侦查,他们有机会、有条件、有能力处理关于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的案件,也有机会、有条件、有能力与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直接接触,更有资格做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的保护伞。”   说着,向天亮坐下,“各位,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第1305章 绝妙推理(下)   沉默半晌,周台安对向天亮说,“好一个宏观推理法,经你这么一说,我不得不同意你的判断,我看可以进行调查,但建议你们秘密进行。”   “我也同意,但要抓紧时间马上进行。”邵三河点头道,“王再道就住在城关镇,这个好办,不过,谢自横虽然是保外就医、监视居住,但他住在清河,我们鞭长莫及啊。”   周台安看了看周必洋,周必洋会意,“我打个电话,立即将谢自横控制起来。”一边说,一边起身,拿着手机往外走。   瞧着黑板上的两个名字,邵三河沉吟着道:“天亮,光凭你的推理,就圈定了两个侦查对象,还是没有实际的说服力,谢自横么,还好说,他现在还在服刑,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可王再道毕竟还是党员,局里还有不少老部下,就这样展开调查,怕难以服众吧。”   “这就是你们的事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向天亮坏坏地一笑。   周台安白了向天亮一眼,“胡说八道,你敢胡说,可我们不能胡来,三河,你别听他瞎咧咧。”   邵三河笑道:“周局放心,我份内的事我作主,我哪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得,得。”向天亮摊着双手,做出一付无奈状,“听我出完主意,话音刚落,你们就开始过河拆桥了,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吗。”   周必洋拿着手机回来了,脸上挂着笑,“周局,巧了,巧了。”   “什么巧,巧什么了?”周台安问道。   “农历腊月二十七那天,谢自横经居住地派出所批准,回滨海县过春节,也就是说,他现在正在滨海县,而且据派出所提供的讯息,谢自横现在就住在滨海大厦八零一号房间,和他的女儿谢娜在一起。”   向天亮听了,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巧,真他妈的巧了。”   邵三河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周台安。   周台安突然果断起来,摆了摆手道:“三河,先把谢自横扣起来。”   “什么理由?”   “你想一个呗。”   邵三河一愣,向天亮却咧嘴乐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患无辞嘛。”   众人被向天亮的话给逗乐了。   周必洋又站了起来,“各位领导,这事就交给我和学明吧。”   周台安颌首,邵三河点头,周必洋和姜学明一起走了。   向天亮说,“要不,王再道先放一放,派人暗中看住就行了。”   “这个我同意。”邵三河指着黑板说道,“不过,天亮啊,关于这个宏观推理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其实很简单。”向天亮微笑着说,“咱们设定了一个或几个嫌疑对象了,可以首先展开理论调查,所谓的理论调查,具体地说,就是把这一大堆卷宗看完,一,凡事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做的案,一个都不能放过,二,凡事这些年悬而未破的案件,一个也不能放过,三,凡是这些年的走私案、命案、枪案,一个也不能放过……然后,将上述三条与谢自横和王再道二人进行纵向和横向的比对,只要仔细研究谢自横和王再道二人在这些案件中的表现,我想,你们就会豁然开朗的。”   邵三河说,“这个好办,我们可以把档案室里的所有卷宗都翻个遍,特别是谢自横和王再道二人经手过的案子,一个也不能放过,如果他们与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有牵连,必定会有异常的表现。”   周台安问道:“三河,你们昨晚的行动,就没有抓到有用的活口?”   邵三河连连摇头,苦笑着说,“难就难在这里,连同负伤的,我是抓了十三个家伙,可这些人都是小喽罗,其中几个居然是这两年加入的,连他们的头都没见过,更甭说知道什么幕后策划人了,再说,我们对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的了解也太少,无法从他们内部进行挖掘。”   “我看这样吧。”周台安道,“三河,你亲自组织人,对那十三个人进行审讯,老方,贵临,你们二人留在这里,把天亮所说的卷宗全部调出来,咱们双管齐下,争取在正面接触谢自横和王再道二人之前,尽量多地掌握有价值的线索。”   邵三河凑到周台安身边,二人压低嗓音嘀咕起来。   向天亮挥了挥手,招呼也不打,就起身走了。   回到车上,向天亮刚踩上油门,许燕和许琳就跑来,嘻笑着钻进车里,双双凑过来,在向天亮脸上印了很多唇印。   “哎哎,你们俩怎么跑出来了?”向天亮一边躲闪一边叫道。   “嘻嘻……”许琳一边笑着,一边钻到向天亮的怀里,“方政委和杜副局长说,我们刚来,不熟悉旧档案,就让我走了。”   向天亮的手,熟练地伸进了许琳的衣服里,“傻丫头,那是他们两个知道你们和我的关系,知道你们没有心思工作,所以才放你们走的。”   许燕好奇地问道:“师傅,你刚才说的什么宏观推理法,我怎么在警校读书时都没听说过呀?”   “呵呵……”向天亮一个劲地乐。   “说来听听,说来听听么。”许琳在向天亮怀里撒着娇。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关于这个宏观推理法啊,是我在大学里时胡吹胡诌出来的,说穿了一文不值,就是根据已经发生的案情进行想象,凭想象圈定大致的侦查范围和大概的嫌疑人,然然以此进行调查……我记得,当时被我的老师在课堂上连讽带骂了半堂课,还成为大家的笑话。”   许琳笑道:“原来这个名词是你的发明呀。”   “哎,你们可别小看这个发明,我老师骂归骂,笑归笑,后来不久,他就收我为他的关门弟子,我师母问过我老师为什么收我为徒,我老师说,这小子肚子里有货,能把一个刑事侦查常识说得天花乱坠,我看啊,宏观推理法可以叫作绝妙推理了。”   许燕笑着说,“绝妙推理,还真有点绝妙。”   “绝在哪里,妙在何处?”向天亮笑问。   “嘻嘻,你敢拿出来骗市县两局的领导,当然是又绝又妙了。”   “呵呵……谁让他们崇拜和迷信我老师呢。”向天亮笑着,一边发动了车子,“走了,咱们回百花楼收拾烂摊子去。” 第1306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百花楼确实成了烂摊子,院子里,还有一到四楼,水过之后,一片狼藉。   烂摊子有人帮着收拾,向天亮调来了几十个小师弟,里里外外地忙个不停。   而且五楼六楼完好无损,供电系统恢复以后,女人们照旧歌舞升平,花天酒地。   高玉兰、陈美兰和杨碧巧一行,也从东埠乡东埠村火灾现场回来了,灾民们得到了妥善安置,她们可以放心地继续过年。   李玟是相对比较忙碌的人,她和几个女人,还有一帮丫头片子,正在到处收集武器,向天亮和邵三河有默契,警察只运走了所有尸体,其他的都留给向天亮处理。   向天亮的五叔向云秋也来了,他不但是个相面师,还是个风水师,更是向家祖传的消息机关的第一传人,百花楼里的整个安全系统,原始设计图就是他提供的。   在父辈一代,向天亮与二叔向云文、三叔向云风和五叔向云秋最谈得来,五叔向云秋亲自来帮他修复安全系统,向天亮不敢怠慢,从县公安局一回来,他就跑到楼顶去“讨好”五叔向云秋。   “五叔,您辛苦,您辛苦。”   向云秋背着双手,目光从楼后的巨石那里收了回来,不紧不慢地说,“你小子,果然命大哩。”   “全托五叔您的福么。”向天亮为向云秋点上了一支烟。   吸了几口烟,向云秋的目光落在向天亮的身上,脸上似笑非笑,“还有,你小子福也大。”   “嘿嘿……五叔啥意思?”   “百花楼,百花楼,名不虚传。”   “五叔,您是来帮我的,还是来笑话我的?”   “五叔是关心你,劝你悠着点么。”   “您别管得太宽哦。”   “你小子,好心当作驴肝肺。”   “五叔,您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哈哈,你小子官不大,官腔还打得挺有谱的。”一边走,向云秋一边说着,“整个百花楼的安全系统,只有局部受到损坏,不需要大整大修,等一楼到四楼收拾干净以后,你稍加修复就行了。”   向天亮有些得意地问,“我的那个水系统设计得怎么样?”   “绝了,你这画蛇添足添得好,相当于包了饺子,加上天气帮忙,把入侵者一锅端了,哈哈……你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你五叔狠。”   五叔向云秋走了。   向天亮来到五楼,柳清清住在五零一,现在的五零一是百花楼的中心,房间里聚集了一帮女人。   高玉兰正在接电话,看到向天亮进来,她对着电话说道:“书记,您稍等,他正好回来了。”   是省委书记李文瑞来的电话。   向天亮:“书记,过年好。”   李文瑞:“天亮啊,听说你那里很热闹啊。”   向天亮:“您的消息真是灵通,是谁捅上去的?”   李文瑞:“人家不像你无组织无纪律,这样的事,够得上向我老头子汇报了嘛。”   向天亮:“您不用担心,对方的阴谋没有得逞,也可以说是彻底失败了。”   李文瑞:“对方是谁?有基本的目标了吗?”   向天亮:“有了,市县两级公安局正在紧锣密鼓地排查。”   李文瑞:“嗯,对方能量不小,居然能调动上百号人,在三个地方同时策动,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放过。”   向天亮:“我认为,应该是在五个地方,东埠乡那场火灾,还有那条走私船大摇大摆地出现,很可能都是阴谋的一部分。”   李文瑞:“嗯,高部长对我说了,你的关于冲着你去的判断是对的,你要小心应付。”   向天亮:“书记,我时刻准备着呢。”   李文瑞:“你们市委有什么反应?”   向天亮:“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回家过年去了,我还不知道他们的态度。”   李文瑞:“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要对付你?”   向天亮:“我想,应该是我阻碍了某些人获得不该获得的利益吧,换句话说,我们在春节前采取的一系列行动,逼得他们采取这种极端的措施。”   李文瑞:“有点狗急跳墙的感觉,正常的手段用不上了,就用上非正常的手段了。”   向天亮:“书记,具体经过您都知道了,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李文瑞:“嗯……第一,要确保高部长的安全,当然,包括你自己。”   向天亮:“请您放心,高部长在这里很安全。”   李文瑞:“第二,宜将剩勇追穷寇,一定要把那些残敌肃清。”   向天亮:“明白。”   李文瑞:“关于这方面,你们滨海县的力量,好像不太足吧?”   向天亮:“书记英明,滨海县公安局和清河市公安局历来矛盾重重,现在虽然有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亲自坐镇,有南河县公安局全力配合,但滨海县地域广大,海岸线漫长,我们自己的力量确实有点薄弱。”   李文瑞:“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   向天亮:“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的人,至少还有几十人在逃,只有全面封锁,才能彻底肃清他们。”   李文瑞:“哦,那可需要不少兵力啊。”   向天亮:“您下个命令打个招呼,让市警备区和市武警支队出动,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李文瑞:“好,这个问题我来解决。”   向天亮:“您还有什么指示?”   李文瑞:“第三,不惜一切代价,找出那个幕后策划人,搞清他的动机。”   向天亮:“明白,我们正在进行。”   李文瑞:“第四,不惜一切代价,找出那个幕后策划人背后的人。”   向天亮:“那个……那个幕后策划人背后的人?”   李文瑞:“你没听明白吗?”   向天亮:“报告书记,我明白了。”   李文瑞:“最后,别忘了我交给你的那个特别重要的任务。”   向天亮:“书记,我没有忘记。”   李文瑞:“嗯……必要的时候,你可以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向天亮:“是。”   李文瑞:“还有,要抓紧时间,别拖泥带水的。”   向天亮:“这个……您,您能给个具体的时间吗?”   李文瑞:“省‘两会’召开之前,你应该懂的。”   向天亮:“我明白了。”   李文瑞:“好了,先到这里吧。”   向天亮:“书记再见。” 第1307章 张宏坐不住了   放下电话,向天亮搓着双手,目光扫视着满屋的女人。   李亚娟微微地笑了,“天亮,你又要打仗了吧?”   在这方面,最了解向天亮的女人,当然是李亚娟,她是向天亮当初在清河市建设局混得风生水起的关键人物,还被向天亮赞为女福尔摩斯。   “现在的情况,你们是知道的。”向天亮在高玉兰和柳清清之间坐下,一边说道,“对方至少还有三十人在逃,不把他们彻底消灭,我和整个百花楼都不得安宁,你们说说,我能坐得住吗?”   柳清清断然反对,“有那么多警察,就你一个人能呀。”   陈美兰也说,“就是嘛,你要相信邵三河他们。”   蒋玉瑛的反对理由很充分,“你不留在百花楼,万一对方发动第二次袭击,谁来保卫百花楼?”   戴文华说得更直接,“总之,你要去冒险,我们不放心。”   高玉兰看着向天亮笑,“你看你看,大家都反对,你就安心待在百花楼里吧,有什么建议,可以打电话告诉邵三河他们嘛。”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你们都反对吗?”   答案显而易见,女人们一致高呼,“我们都反对。”   向天亮无奈地苦笑起来,这就是女人的麻烦,和麻烦的女人,“好吧好吧,我就老老实实待在百花楼,狠狠地折腾你们这些臭娘们。”   女人们都会心地笑了。   双枪向天亮,金枪杀人,弹不虚发,枪枪致命,钢枪更神,专治女人,个个臣服。   “不过。”向天亮对高玉兰说,“兰姐,我得把你们送走,你在这里,目标太大了。”   高玉兰不以为然地说,“怎么了,我们成为你的包袱了?”   “那倒不是。”   “多我们五个,你就保卫不了?”   “那也不是。”   “李书记有这方面的指示吗?”   “好像没有。”   高玉兰挥着手道:“那你就别瞎想了,过了元霄节再回省城,我们就赖在你这里了。”   呵呵一笑,向天亮掀开高玉兰上衣的领口,“臭娘们,你这两座大山,就盼着我来攀登啊。”   高玉兰毫不矜持,“欢迎你来攀登,不过没有甘泉供应,如果你渴了,可以去下面找水,或者去找你的清清姐和亚娟姐她们,她们的山峰藏着取之不尽的甘泉呢。”   女人们又是哄堂大笑。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家都混熟了,高玉兰也放下架子,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了。   笑过之后,向天亮问道:“兰姐,今年的省两会什么时候召开?”   高玉兰说,“今年是省人大和省政协的换届年,所以,应该是在全国两会召开之前举行,而今年全国两会召开的时间是三月十日,那省两会召开的时间应该是三月初,大概在三月一日或三月二日吧。”   噢了一声,向天亮道:“李书记要我在省两会召开之前,把这边的问题解决掉,我只有一个月,时间是相当紧啊。”   高玉兰点着头说,“事情明摆着,李书记要提前退位,他要在两会期间,确保黄省长顺利接班。”   向天亮也点着头,“我明白,李书记要我出点,帮他拿住一些人,清理一些人。”   说着,向天亮看向了莫小莉,引得不少目光也落在莫小莉的身上。   莫小莉嗔了向天亮一眼,“你不用看我,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你说的拿住一些人,其中就包括张宏,你放心,我巴不得呢,你拿住了他,我就完全自由了。”   “呵呵……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向天亮一脸坏笑。   高玉兰笑道:“所以,我留在这里,也还是有别的用意的,清河市是我联系分管,像昨晚发生的事,我可以不用负什么责任,但是,清河市要是领导班子出事,我的责任是推不了的。”   “兰姐,那我得跟你约法三章。”向天亮说着,又扫视了一遍其他女人,“还有你们,都要提高警惕,在解除戒严之前的这段时间内,不能随便外出,除非是由我或李玟姐及许燕许琳陪同。”   正在女人们纷纷点头时,不知道是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原来,是莫小莉的手机在响。   看了一眼显示屏,莫小莉对向天亮说,“是他在京城家里打来的,接不接?”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莫小莉的老公,现任清河市委书记张宏。   “为什么不接呢?”向天亮起身,抱起莫小莉来到书房,自己坐下后,将她放在自己的身上,“小莉姐,正好趁此机会,帮我探探他的底。”   嗯了一声,莫小莉接通了电话。   莫小莉:“哪一位?”   张宏:“我。”   莫小莉:“你打我电话干什么?”   张宏:“你是我老婆,大过年的不回家,我打电话问候一下嘛。”   莫小莉:“张宏,你少来这一套,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张宏:“如果不给面子又怎么样?”   莫小莉:“我手上有你外遇出轨和违法渎职的证据,只要我到法院起诉离婚,你必定身败名裂。”   张宏:“小莉,咱们有过口头协议,你不能那样做。”   莫小莉:“所以第一,你还我自由,第二,把我的钱从天星投资公司拿回来。”   张宏:“你这两点,我会做到的。”   莫小莉:“什么时候?”   张宏:“现在还办不到。”   莫小莉:“那你打我电话干什么?”   张宏:“你这个人,毕竟是夫妻一场,不要那么绝情嘛。”   莫小莉:“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张宏:“你这个人,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莫小莉:“张宏,我对你还不了解吗?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张宏:“别挂……我是有事。”   莫小莉:“说吧。”   张宏:“你现在方便吗?”   莫小莉:“你什么意思?”   张宏:“你别误会,我知道你和那个方妮关系很好,可我说的事,最好不要让她和其他人知道。”   莫小莉:“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是和方妮在一起,但她现在不在。”   张宏:“噢……是这样的,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莫小莉:“交易?什么交易呀?”   张宏:“如果这个交易成功,那么,你的两个要求,我马上可以做到。”   莫小莉:“你没说什么交易,我怎么……啊……” 第1308章 接近   莫小莉这声“啊”,是向天亮的杰作,他对莫小莉采取了突然“袭击”,狠狠地冲了进去……冷不防的两个身体融合在一起,莫小莉才啊的一声,急忙将手机关掉了。   “你干什么呀?”一边娇声嗔怪着向天亮,莫小莉一边却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呵呵……你接你的电话,我干我的活,两不耽误嘛。”   “这个……这个我还不大适应么。”   “你必须适应。”   “那,那也得有个过程……”   “呵呵……这就是过程,再说了,我的时间很宝贵的,每一个小时都有了安排,不信你回头看看,人家在排队等候呢。”   莫小莉回头一看,马上脸红了,门口站着高玉兰、陈美兰、杨碧巧、顾秀云和方妮。   方妮笑吟吟地问道:“小莉姐,我们没打扰你吧?”   向天亮笑而不言,一脸坏相。   莫小莉无奈道:“都站在门口看到了,还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高玉兰率先进门,笑着说,“小莉,你知道我为什么进来,我只是想听听张书记说些什么。”   “兰姐,先说好了,我以后不请自来,你也不能反对。”莫小莉笑了起来。   “不反对,不反对。”高玉兰笑着摆手。   陈美兰微笑着说,“我也来听听,不过,顺便也开开眼。”   莫小莉对向天亮说,“天亮,她们都欺负我,你得为我作主。”   “呵呵……”向天亮乐个不停,“小莉姐,你记住好了,她们怎么欺负你,以后你也可以加倍的欺负她们。”   莫小莉娇笑一声,“那好,就让她们看个够吧。”   顾秀云笑道:“大家都是姐妹,只听只看,好像不够意思吧。”   杨碧巧笑问,“秀云姐,那你说该怎么办?”   “咯咯……都是姐妹,帮帮人家么。”   “对,对,小莉只拿着一个桩,身体摇摇欲坠,咱们帮着扶扶,方妮,来呀。”   女人们笑着闹着,将向天亮和莫小莉围了起来。   这时,莫小莉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张宏打来的。   向天亮拿过手机,递给莫小莉说,“接电话,对他客气一点,不管是什么交易,先让他说出来,越详细越好,然后答应他。”   “答应他?”莫小莉疑道。   向天亮点着头,“对,只有答应他,才能够利用他,小莉姐你放心,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对你和对我,这都将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轻嗯一声,莫小莉又接通了电话。   张宏:“喂,刚才怎么了?”   莫小莉:“没什么。”   张宏:“不会吧,刚才你叫得很奇怪。”   莫小莉:“都是你这个电话害的,我把菜烧糊了。”   张宏:“噢……那么,我们可以继续谈话吗?”   莫小莉:“你又把电话打过来了,不继续也得继续。”   张宏:“那就继续……你现在在哪里?”   莫小莉:“你大概知道的,我和方妮在滨海县。”   张宏:“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莫小莉:“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张宏:“想知道。”   莫小莉:“方妮认了那个向天亮做干弟弟。”   张宏:“哦,和我掌握的信息差不多。”   莫小莉:“你知道了还问什么。”   张宏:“因为和我们的交易有关。”   莫小莉:“既然如此,那你就有话直说好了。”   张宏:“我知道那个方妮,和向天亮关系不一般。”   莫小莉:“是不一般,那又怎样?”   张宏:“你见过向天亮吗?”   莫小莉:“岂止见寸,我们还一起吃过饭。”   张宏:“这么说,你能接近向天亮了。”   莫小莉:“说明白点,什么叫接近?”   张宏:“你懂的。”   莫小莉:“让我做你的卧底?”   张宏:“行吗?”   莫小莉:“亏你想得出来,不行。”   张宏:“你可以利用方妮嘛。”   莫小莉:“你以为向天亮是傻子呀,你和他水火不容,他会相信我吗?”   张宏:“那可不一定。”   莫小莉:“什么意思?”   张宏:“英雄难过美人关,就向天亮的德性,你站在他面前,他非动心不可。”   莫小莉:“呸,姓张的,我是你老婆,你还是人吗?”   张宏:“说得好听,十年前你就不是我老婆了。”   莫小莉:“你真不怕我给你戴绿帽子?”   张宏:“我说过,只要你帮我办成了事,你想做什么都行。”   莫小莉:“……”   张宏:“小莉,对于你,我向来是说话算话,你不是不知道。”   莫小莉:“嗯……接近以后又怎么样?”   张宏:“先接近向天亮,接近以后做什么,我会通知你的。”   莫小莉:“等等,我也有条件。”   张宏:“你说。”   莫小莉:“第一,你还我自由,第二,把我的钱从天星投资公司拿回来。”   张宏:“你不相信我?”   莫小莉:“既然是交易,就是互相利用,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张宏:“……你看这样行不行,只要你接近向天亮了,我就答应你,把你的钱从天星投资公司拿回来。”   莫小莉:“第一条呢?”   张宏:“第一条么,我得留一手,交易么。”   莫小莉:“可以。”   张宏:“但是,你得证明你确实接近了他。”   莫小莉:“我怎么证明?”   张宏:“用照片证明。”   莫小莉:“什么照片?”   张宏:“你懂的。”   莫小莉:“呸,我做不到。”   张宏:“我说话算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莫小莉:“我想想……”   张宏:“小莉,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啊。”   莫小莉:“这就是你说的接近?”   张宏:“对,这就是接近。”   莫小莉:“现在不行,滨海县出了事你不知道吗?现在正戒严呢。”   张宏:“我知道,我马上要动身,正准备回清河,去滨海。”   莫小莉:“你要来?”   张宏:“对,所以你要抓紧时间。”   莫小莉:“哦,我完成了接近,你就可以帮我把钱拿回来吗?”   张宏:“我说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莫小莉:“……好,我答应你,成交。”   张宏:“一言为定,我明天回到清河就马上联系你。”   莫小莉:“行,我尽力而为。”   张宏:“小莉,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莫小莉:“去你的。”   …… 第1309章 欲擒故纵   莫小莉和张宏的通话,在书房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大家都听得有面相觑,继而又目瞪口呆。   听过见过下作的,可像张宏这样的下作,大家还真没见过。   向天亮也是,从这番通话里,他算看清了张宏的人品,心里不禁庆幸自己是他的敌人而不是朋友。   莫小莉却很淡定,她从向天亮下来,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这个反应,其实我是见怪不怪,他为了达到个人的目的,任何手段都耍得出来,总之一句话,在他的道德世界里,是没有底线的,而且,我手上掌握着他的很多证据,其中就有不少照片,他要我拿照片交换我的钱,除了是针对天亮,还有就是想拿照片换照片。”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不就是让你我拍几张艳照么。”   “你什么意思?你还真想拍呀?”莫小莉羞红了脸。   “呵呵……为什么不呢?”向天亮乐着反问。   陈美兰微微地摇着头,“这个交易不好做,如果张宏出尔反尔,会出大事的。”   “美兰说得对,弄不好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高玉兰说。   “你们多虑了。”向天亮笑道,“张宏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他只是要看到照片,以此证明小莉姐接近了我。”   杨碧巧问道:“如果到时候他抢走照片怎么办?”   向天亮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一方面,交易是在滨海完成,这是我的地盘,强龙难压地头蛇,市委书记来了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另一方面,我在大学是学什么的?以假乱真等技巧对我说是小菜一碟,我有绝对的把握,只会让他看到照片而拿不走照片,即使拿走照片也是一堆废纸。”   高玉兰思忖着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不妨与张宏进行交易,看看他让小莉做卧底,究竟要干什么?”   陈美兰说,“小莉,这就要委屈你了。”   “其实不委屈。”莫小莉摇着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在天星投资公司投资的五千多万元,其中大部分是我父亲的,我有四个哥哥一个姐姐,那些钱也是他们的钱,现在我知道,那个所谓的天星投资公司是家皮包公司,所以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拿回来。”   杨碧巧道:“从电话里可以听得出来,张宏如果真能把钱还给小莉,那就说明他能控制天星投资公司,甚至可以说,天星投资公司就是他的公司。”   方妮小声地说,“天亮,有一点你要小心,张宏可能已经知道了你和小莉姐的关系。”   “这不是可能,应该是很有可能。”向天亮笑着说,“当初我和小莉姐从张宏家逃出来的时候,肖剑南追了我一路,至少肖剑南是知道我和小莉姐的关系的,而肖剑南很可能会说出去,所以我是这样想的,就算张宏对我们将计就计,那我们也对他来个将计就计吧。”   陈美兰微笑着说,“张宏书记要来滨海,姚新民市长也要来滨海,我们可以趁机看看他们的表演,再决定我们的对策。”   高玉兰嗯了一声,做出了总结性发言,“这样也好,天亮,就依你所言,但是,要做好周密的部署。”   向天亮瞅了瞅几个女人,坏坏地笑起来,“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去帮忙干活,别老在我面前瞎转悠,我还要出去一趟呢。”   “你又要出去呀?”几个女人异口同声地问。   “呵呵……你们有谁想出去透透气啊?”   “我们都想。”   “你们都想?没门。”向天亮笑着起身,推开几个女人往外走。   向天亮其实没有没有走远,他只是来到了隔壁的南北茶楼。   南北茶楼七楼唯一的包厢里,早有几个小老头在等着向天亮了。   县政协主席翟让,县人大副主任项伯梁,县政协副主任许贤峰,县人民法院院长黎明,县政法委专职副书记童一真,都是向天亮的忘年之交。   “各位老前辈,大过年的,打打扰了,打扰了。”   敬茶敬烟,向天亮忙了一圈才坐下。   翟让哈哈大笑,“天亮,你就别假客气了,谁都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没事也不会想到我们的。”   项伯梁笑道:“昨天晚上这么热闹,天亮不忙谁忙啊。”   黎明笑着说,“这里住着省委领导和县委领导,天亮是肯定忙的,我们就别笑话他了。”   许贤峰问,“天亮,只要我们能办得到的,你就开口好了。”   童一真也说,“对啊,咱们都是自己人,就免了客套吧。”   也不说谢谢,向天亮开门见山,把昨晚发生的事,和在县公安局作的案情分析,详细地说了一遍。   “……现在可以这么判断,那个神秘的幕后指使者,不是谢自横,就是王再道,我想听听各位的看法。”   静默片刻,翟让说,“就主观而言,我认为不该是王再道。”   许贤峰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他虽然被处理了,但现在还保持着副县级待遇,县委等于是放了他一马,他应该庆幸才是嘛。”   项伯梁沉吟着说,“我和他住得近,我们还有一点私交,除夕那天我还去了他家拜访,没看出什么异常情况,所以我想他不会做这种事吧。”   黎明道:“如果让我判断,我也认为不可能是王再道,因为他如果有这么大的力量,如果要对天亮进行报复,他有很多机会,或者说随时可以实施报复,他有必要搞这种一捶子买卖吗?”   童一真淡笑着道:“谁都知道王再道是我的克星,我和他是几十年的冤家,但从良心上说,像昨天晚上那样的大手笔,他干不出来,因为他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气魄和能力。”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其实,我和邵局长也不认为是他,但是,出于某种策略,我们需要对他进行调查。”   童一真心里一动,“天亮,你是说……你们怀疑谢自横,却还要对王再道进行调查?”   向天亮轻轻地说道:“欲擒,故纵。”   黎明问道:“那要我们帮你做什么呢?”   向天亮说,“我想请你们说服王再道,配合我们演一场戏……也就是说,我们要抓捕王再道。” 第1310章 同学杀手   抓捕王再道,当然是在演戏,是演给谢自横看的。   向天亮知道,自己或邵三河去说服王再道配合,结果只能是两个字,没戏。   如果不是向天亮,王再道现在还坐在邵三河的位置上,还是滨海县政法及公安系统的老大。   何况今天还是大年初一,哪怕是演戏,身陷囹圄也是天大的晦气。   而让这些老家伙们去说服王再道,王再道是抹不开面子的,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果不其然,老家伙们屁颠屁颠地离开南北茶楼,不到两个小时,黎明打来电话,王再道被说服了。   向天亮大喜,立即电话通知邵三河,实施第二套方案,秘密抓捕王再道。   演戏要演得像,就要做到以假乱真,让人看不出其中的假。   所以,大年初一的黄昏抓捕王再道,并且是悄悄的,最大限度地实现了秘密的要求。   其实,向天亮和邵三河深谙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道理,谢自横也好,王再道也罢,在县公安局里,都还会有人向他们通风报信的,秘密实际上成不了秘密。   与此同时,邵三河反而更加严密地监控谢自横,让常务副局长姜学明亲自带队,将滨海大厦围得水泄不通。   晚十一点多,向天亮正在女人们身上纵横驰聘,邵三河的电话就来了。   邵三河:“他们果然中计,我们得手了。”   向天亮:“这么快啊,战果如何?”   邵三河:“我们实行了全县戒严,又在城关镇进行大搜捕,他们藏不住了,只能去找主子求救了。”   向天亮:“说战果,说战果。”   邵三河:“三个人,从滨海大厦后门进入,我们在八零一号房门外动的手,一死一重伤一轻伤。”   向天亮:“怎么证明他们就是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的人?”   邵三河:“他们都带着武器,每人一长一短,经初步检验,和出现在百花楼里的武器是同一批号的。”   向天亮:“这个证据,好像说服力不太强吧。”   邵三河:“而且,死者和重伤者的左胳膊上,都绣着一条龙,和在百花楼里出现的那些人胳膊上的一模一样。”   向天亮:“这个证据倒是很有说服力。”   邵三河:“而且,我们是乘他们敲开八零一号房的房门后才动手的。”   向天亮:“妙,这样就把住在八零一号房的谢自横也带进来了。”   邵三河:“对,顺手牵羊。”   向天亮:“拘了谢自横没有?”   邵三河:“肯定的啊。”   向天亮:“那就好了,我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邵三河:“恐怕你睡不成了。”   向天亮:“为什么?你不会让我干活吧。”   邵三河:“谢自横要见你。”   向天亮:“去,他有什么资格见我,我懒得理他。”   邵三河:“他说除非你我在场,否则不会说的。”   向天亮:“死鸭子的嘴,硬啊。”   邵三河:“而且,还有一个人,他也想见你。”   向天亮:“谁?”   邵三河:“海龙帮的那三个家伙,一死一重伤一轻伤,那个轻伤者,是你的高中同班同桌同舍的同学。”   向天亮:“啊……乔乃云。”   邵三河:“对,据他说,高中三年,他是你的死党之一。”   向天亮:“三河兄,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向天亮急忙下床。   夜色深深,县公安局却是灯火通明,岗哨林立。   向天亮直接来到位于一楼的刑侦大队。   邵三河早就等着向天亮了,“你想先见谁?”   “乔乃云,我可有六年半没有见到他了。”   来到二号审讯室,外间的监视器前,坐着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周必洋和县公安局政委方云青。   二号审讯室里,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姜学明正在审讯乔乃云。   向天亮和邵三河在监视器前坐下,邵三河说,“天亮,先让学明例行一下公事。”   嗯了一声,向天亮点着头戴上耳机。   二号审讯室里。   姜学明:“姓名。”   乔乃云:“你们不是知道了吗?”   姜学明:“姓名。”   乔乃云:“乔乃云。”   姜学明:“年龄。”   乔乃云:“二十五。”   姜学明:“家庭住址。”   乔乃云:“我没有家。”   姜学明:“你的籍贯。”   乔乃云:“东埠乡玉树村小岙自然村。”   姜学明:“文化程度。”   乔乃云:“高中。”   姜学明:“职业。”   乔乃云:“我没有工作。”   姜学明:“职业。”   乔乃云:“杀人的。”   姜学明:“你是海龙帮的成员吗?”   乔乃云:“……”   姜学明:“你是海龙帮的成员吗?”   乔乃云:“我要见向天亮。”   姜学明:“回答问题,你是海龙帮的成员吗?”   乔乃云:“姓姜的,我要见向天亮。”   姜学明:“你会见到他的。”   乔乃云:“我要见向天亮,否则我不再回答问题。”   姜学明:“乔乃云,你也太狂了吧。”   乔乃云:“……”   姜学明:“说不说?”   乔乃云:“……”   姜学明气得将拳头砸在了桌上。   监视室里,向天亮看了邵三河一眼,“这家伙,还是那个德性。”   邵三河伸手在监视窗的玻璃上敲了敲,姜学明回头看看,起身走出二号审讯室。   “这家伙,死不开口啊。”姜学明无奈道。   向天亮站起来,拍了拍姜学明的肩膀,“学明你休息一下,我去找他谈一谈。”   走进二号审讯室,向天亮坐到审讯员的位置上,径自点上了一支烟。   乔乃云低着头,根本没看向天亮。   足足吸了半支烟,向天亮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向天亮:“老桥,我来了。”   乔乃云:“……老亮。”   向天亮:“抽烟吗?”   乔乃云:“不。”   向天亮:“伤在哪里了?”   乔乃云:“没多大的事,腿上被条子打了一枪。”   向天亮:“不是条子,是人民警察。”   乔乃云:“我呸。”   向天亮:“你恨警察?”   乔乃云:“恨,恨死了。”   向天亮:“为什么?我记得咱们一起读书的时候,你我的理想都是当警察么。”   乔乃云:“警察把我的姐夫打残了,终生残废。”   向天亮:“警察为什么打你姐夫。”   乔乃云:“我姐夫帮人家搬运走私货,碰上警察,警察开了枪。”   向天亮:“这个啊……好像不该怪警察吧。”   乔乃云:“你是来讲道理的?”   向天亮:“呵呵……当然不是,他们说你要见我,所以我就来了。”   乔乃云:“你在笑我?”   向天亮:“老乔,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喜欢笑。”   乔乃云:“……你的命比我好,你现在更有理由笑了。”   向天亮:“少废话,什么命啊运啊,我比你懂,你少跟我班门弄斧。”   乔乃云:“也是,你书也比我读得好,第一年就考上了。”   向天亮:“你呢?我只是听说你没考上,后来没复读吗?”   乔乃云:“我家穷,我只能出来打工了。”   向天亮:“后来呢?”   乔乃云:“后来,就碰上我姐夫的事。”   向天亮:“于是,你决定向警察报复?”   乔乃云:“有那个想法,但那时还没有那个能力。”   向天亮:“你怎么加入海龙帮的?”   乔乃云:“我没有加入海龙帮。”   向天亮:“不会吧,老乔,你把我大半夜叫过来,总不会说一堆谎话给我听吧。”   乔乃云:“我不是,我要是海龙帮的人,我的胳膊上会被绣上一条龙的。”   向天亮:“很难让人相信,因为你和海龙帮的人在一起。”   乔乃云:“我是他他们雇来的。”   向天亮:“雇来的?”   乔乃云:“对,这一趟如果得手,他们要付给我二十万。”   向天亮:“你是专业杀手?”   乔乃云:“不错,用枪。”   向天亮:“你没当过兵,哪里学来的射击技能。”   乔乃云:“这个你就别问了,我不会说的。”   向天亮:“那么,你又是怎么和海龙帮搭上的?”   乔乃云:“有一次我负了乡,被海龙帮的老二救了,我们就成了朋友。”   向天亮:“那你为什么不加入海龙帮呢?”   乔乃云:“我喜欢独立独往。”   向天亮:“这些年你在哪里?”   乔乃云:“中阳市,打工。”   向天亮:“不想说说你的经历吗?”   乔乃云:“不想,好汉不提当年勇。”   向天亮:“好汉?你老乔算得上是好汉吗?”   乔乃云:“我不是好汉,但是论枪法,我还真想和你比一比。”   向天亮:“你知道我的枪法?”   乔乃云:“道上听来的,说你是白道第一神枪,不少高手都死在你枪下,比清河的双杰余中豪和肖剑南还要厉害。”   向天亮:“可惜,你没有机会见识我的枪法了。”   乔乃云:“是的,是没机会了,当我听说要杀的人是你时,我拒绝了。”   向天亮:“你拒绝了吗?”   乔乃云:“本来我应该进入你的百花楼的,我拒绝了,我没进入百花楼。”   向天亮:“哦,关于海龙帮,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乔乃云:“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拿钱办事,真不了解海龙帮。”   向天亮:“那你找我干什么?”   乔乃云:“我家里还有父母,我又没有亲兄弟,你曾是我最好的同学,我不找你找谁?”   向天亮:“我明白了……我答应你。”   乔乃云:“谢谢。”   向天亮:“但是,你要把你的事说清楚。”   乔乃云:“可以。”   向天亮:“一言为定?”   乔乃云:“一言为定。”   沉默片刻,向天亮摆摆手,起身离开了二号审讯室。 第1311章 谢自横(上)   监视室里,邵三河通过监视窗,看着二号审讯室里的乔乃云,“天亮,你的这个同学,还真有点杀手的气质。”   “他就是个杀手,自然有杀手的气质了。”向天亮说。   “你认为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我从高中时就能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不敢在我面前撒谎。”   邵三河微笑着说,“我估计他会说实话,你那句‘一言为定’,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向天亮笑了笑,“我高中时的那些男同学里,也就他最不服我,我是用拳头打服他的,用毕业分手时他的话说,我就是他的克星,只要碰上我,他就没有好日子了。”   “噢,我想起来了。”邵三河说,“我听你姐说起过,你读高中时,周日常带一个同学回家,每次这个同学都拼命都帮忙干活,这个同学就是乔乃云吧?”   “就是他,当年从我这里学了一点拳脚。”向天亮坐下来,笑着说道,“必洋,学明,你们接着去审他,他要是不说实话,你们就揍他,专揍他的肚子,保证他会竹筒倒豆子,一颗不留。”   周必洋和姜学明应了一声,起身进了二号审讯室。   方云青笑着,指着另一边的一号审讯室说,“天亮,老邵,这位可等你们多时了。”   挥了挥手,向天亮又点上了一支烟,“再抻抻他,让他知道什么叫煎熬。”   正说着,监视室的门被推开,看大门的老王头提着一个热水瓶和一个竹篮进来,竹篮盖着盖子,还冒着热气。   方云青奇道:“老王头,你怎么来了?”   老王头憨憨地笑着,放下热水瓶和竹篮说道:“各位领导,这是厨房为你们准备的夜霄,我正好闲着,就帮你你们拿来了。”   邵三河笑道:“老王头,谢谢你,你回去吧。”   县公安局有两个看大门的,老王头身份有些特别,他属于正式编制,以前就是个警察,一次腰部负伤致残后,就当了看大门的,这一看就看了二十多年,是局里为数不多的老资格,连邵三河和方云青都要敬重三分。   “你们忙,你们忙。”老王头躬着腰走了。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问,“吃了再审?”   “审了再吃。”向天亮站了起来。   一号审讯室,谢自横看着向天亮和邵三河,一看就是好几分钟。   向天亮:“老谢,你可别来无恙?”   谢自横:“臭小子,你总算来了。”   向天亮:“呵呵……等得不耐烦了?这里开着空调,不冷,再说你也不陌生嘛。”   谢自横:“不陌生,以前我常在这里审犯人。”   向天亮:“所以,故地重游,你应该有所感悟。”   谢自横:“我是没有明天的人了,还能有什么感悟。”   向天亮:“那你找我是什么意思,叙旧?算账?”   谢自横:“不错,你我之间的账,也该算算了。”   向天亮:“呵呵……你现在是一个阶下囚,你认为你还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吗?”   谢自横:“也许没有资格,但帐还是可以算的。”   向天亮:“行,既然你这么执着,再说见一面少一面,今晚我就给你机会和资格,你说吧。”   谢自横:“向天亮,我说你为什么老是和我过不去呢?”   向天亮:“什么叫老是和你过不去,我没有啊。”   谢自横:“你对付三元贸易公司,就是在对付谢娜,你对付谢娜,就是和我过不去。”   向天亮:“噢,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懒得跟你讲大道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谢自横:“当初我让你失去了当警察的机会,是我的错。”   向天亮:“这个错,你好像早就认过了。”   谢自横:“我被你送进监狱,判了十二年,这还不够吗?”   向天亮:“老谢,你坐牢是因为你犯了罪,怎么你一定要怪到我个人头上呢?”   谢自横:“除了你,没人会一门心思地盯着我不放。”   向天亮:“呵呵……那叫一报还一报,你旧事重提,有意思吗?”   谢自横:“那说现在,你为什么要和三元贸易公司过不去,就因谢娜?”   向天亮:“亏你还当过市公安局长,我什么你还能不知道?”   谢自横:“不知道。”   向天亮:“商人离政治太近,只能是自取灭亡。”   谢自横:“你知道了?”   向天亮:“我当然知道,三元贸易公司和市长姚新民走得很近,不,是走得太近。”   谢自横:“那又怎么样,你不是也有个国泰集团公司吗?”   向天亮:“所以,胜者为王,赢者通吃。”   谢自横:“你知不知道,你快让三元贸易公司待不下去了。”   向天亮:“于是,你便亲自出马了。”   谢自横:“我现在是保外就医,我能亲自出马吗?”   向天亮:“那你就是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背后那个策划者和指挥者吧?”   谢自横:“算你聪明,我就是。”   向天亮:“老谢,你行,还藏着这么一个大手笔。”   谢自横:“可惜,还是给你们消灭了。”   向天亮:“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嘛。”   谢自横:“但你也别得意,不要以为你已经赢了。”   向天亮:“放心,我等着你的第二次袭击。”   谢自横:“第二次,你将逃无可逃。”   向天亮:“别着急,先说说第一次,我对你与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的关系很感兴趣。”   谢自横:“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向天亮:“我想会。”   谢自横:“你太自以为是了,有的秘密,是会永远成为秘密的。”   向天亮:“呵呵……老谢你别卖关子,你就透露一点嘛。”   谢自横:“当年,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出了岔子,我救了他们,他们自然要对我知恩图报。”   向天亮:“就这么简单?”   谢自横:“你还想知道什么?”   向天亮:“我不明白,即使他们要知恩图报,也不会这样大规模的送死啊。”   谢自横:“哈哈……因为我扣压了他们的东西,不听我的招呼他们将一无所有。”   向天亮:“哦……你扣压了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的钱财?” 第1312章 谢自横(下)   这是向天亮和邵三河心里最大的疑问。   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受谢自横的保护,它们帮谢自横干活,完全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现在的谢自横不再是权倾清河的实权人物,而且还是一个待罪之人,他再也没有可能庇护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   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凭什么要倾巢出动,听凭谢自横的吩咐和调迁,九死一生地回到滨海县?   只有一个解释,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非回来不可,要么是谢自横有能力毁灭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要么就是当年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销声匿迹的时候,走得仓皇而把家底留给了谢自横。   搂草打兔子,是向天亮和邵三河一贯的办事作风,岂能放过到嘴的肥肉。   向天亮:“老谢,你犹豫什么,说出来对你有好处嘛?”   谢自横:“什么好处?”   向天亮:“我和邵三河为你作证,算你将功赎罪,给你减刑,为你办理假释手续。”   谢自横:“哈哈,筹码够高的,向天亮,你下大血本了。”   向天亮:“你是条大鱼,当然要花大本钱了。”   谢自横:“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小子说的话,比我说的还不靠谱。”   向天亮:“呵呵,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谢自横:“你小子是软刀子杀人,一片一片的剐。”   向天亮:“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么。”   谢自横:“当初你把我送进监狱,就留了一手,不,是留了好几手。”   向天亮:“那是因为你老谢做的坏事太多,我一下利用不完嘛。”   谢自横:“所以,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向天亮:“那么,谈谈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怎么样?”   谢自横:“昨天晚上的事你赢,又有什么好说的。”   向天亮:“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一共来了多少人?”   谢自横:“这个可以说,海龙帮四十八人,大闾帮四十三人,三兴帮四十一人。”   向天亮:“他们这两年躲在什么地方?”   谢自横:“外省,他们有自己的建筑公司。”   向天亮:“什么建筑公司?”   谢自横:“现在他们没人了,建筑公司成了空架子,你一查就能查出来。”   向天亮:“他们在外省,这我相信,但是,他们在滨海一定有联络点或落脚点。”   谢自横:“当然有,据我所知,他们在清河、南河和滨海都有联络点。”   向天亮:“你具体说说。”   谢自横:“你以为他们傻啊,他们可以为我办事,但不可能什么都告诉我。”   向天亮:“那倒也是,那你知道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三帮之间是什么关系?”   谢自横:“很简单,他们的头是结拜兄弟,三帮互相独立,各有地盘,互相合作,互惠互利。”   向天亮:“老谢,你行,你手下有一支准军事武装啊。”   谢自横:“别笑话我,我是虎落平阳,只好作最后的殊死一搏。”   向天亮:“这是死罪。”   谢自横:“我比你懂法律。”   向天亮:“那么,这可和谢娜有没有关系?”   谢自横:“你放屁,她现在人在国外。”   向天亮:“我换个问法,她知不知道你的策划?”   谢自横:“当然不知道,我不傻。”   向天亮:“可是,你想一想,经过昨晚发生的事后,谢娜和三元贸易公司还能在滨海立足吗?”   谢自横:“也能,也不能。”   向天亮:“哦,此话怎讲?”   谢自横:“我是我,谢娜是谢娜,不管我怎么样,我相信谢娜和三元贸易公司都不会受到影响。”   向天亮:“哼,有恃无恐,谢娜和三元贸易公司有姚市长支持,你以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谢自横:“姚市长是黄省长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向天亮:“怎么,你以为黄省长会特别关照三元贸易公司吗?”   谢自横:“为什么不能,事在人为嘛。”   向天亮:“我可以告诉你,黄省长是反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没有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三元贸易公司成不了气候。”   谢自横:“有一种情况,叫做不得不支持。”   向天亮:“这怎么解释?”   谢自横:“向天亮,你装傻是不是?”   向天亮:“我是真不明白。”   谢自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和三元贸易公司,即使没有黄省长的支持,也有别人的支持,而且可能比黄省长更管用。”   向天亮:“哟,老谢啊,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你一个囚犯,知道得还真不少嘛。”   谢自横:“所以,我想发挥我的余热,帮谢娜和三元贸易公司一把。”   向天亮:“你发挥你的余热?”   谢自横:“对,除掉你,谢娜和三元贸易公司就可以立足滨海了。”   向天亮:“老谢,你把我看得太高了吧。”   谢自横:“不,是我低估了你,不然你不可能还会坐在我的对面。”   向天亮:“不错,你的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都是乌合之众,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谢自横:“但是,我的目标不变。”   向天亮:“继续对我战斗?”   谢自横:“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为什么不继续呢?”   向天亮:“呵呵……佩服佩服,老谢啊,你拿什么和我继续战斗?”   谢自横:“你猜。”   向天亮:“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还剩下几个人,但现在都成了惊弓之鸟,你恐怕指望不上了。”   谢自横:“我压根就没指望他们能一击而中。”   向天亮:“你还有其他的地下武装团伙?”   谢自横:“没有了。”   向天亮:“那你就别吹牛了。”   谢自横:“向天亮,你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却很傻。”   向天亮:“哦……是吗?”   谢自横:“你知道我为什么亲自来到滨海县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与你和邵三河面谈吗?”   向天亮:“公开向我宣战?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谢自横:“哈哈……哈哈……”   向天亮:“……”   这时,向天亮的脸色凝住了。   因为非常的巧,向天亮的右耳朵突然跳动起来了。 第1313章 死里逃生   右耳跳,坏事到。   向天亮怔了怔,目光盯在了谢自横的脸上。   谢自横还在笑,是发自内心的狂笑,肥硕的脸上肌肉都在颤动,得意,狰狞,还有……   还有杀意。   向天亮脸色大变,想也不想,起身就往外跑,“三河兄,快跟我走。”   话音未落,人早没了影。   邵三河莫名其妙,跟着也跑出了一号审讯室。   监视室,向天亮又冲着方云青喊道:“老方,快撤快撤,你们快出去。”   一边喊着,向天亮的左拳,在二号审讯室的监视窗上擂了两下,再变拳为掌挥起来,示意周必洋和姜学明快离开二号审讯室。   “天亮,出,出什么事了……”方云青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向天亮的双手,用力将邵三河和方云青往外推,“有炸弹,快跑啊。”   有炸弹,邵三河和方云青顿时向门外飞窜。   周必洋和姜学明也听到了,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跑去。   向天亮自是跑得也欢,逃命的时候,他的动作更快。   身后,是谢自横歇斯底里的笑声。   审讯室外是走廊,走廊边是石砌花坛,花坛外就是操场。   五个人均是鼠奔而出,跑到离花坛十余米外,不约而同地抱着头趴在了操场上。   夜深夜黑,死一般的沉寂。   方云青稍稍抬头,“天亮,你没有搞错吧?”   向天亮没有回答,而是抬起一条胳膊,将方云青的身体压在了地上。   轰隆隆……   审讯室果然爆炸了。   强大的冲击波,将无数碎片送出审讯室,飞到了操场上。   “我的天那……”方云青叹着,又要抬头起身。   向天亮又一次摁倒方云青,嘴里喊着“都别起来。”   轰隆隆……   又是一声巨响,审讯室的墙都被炸穿,无数砖头飞到了操场上。   警笛声响起,公安局大院的探照灯也亮了。   值班的警员们,纷纷冲了过来。   向天亮坐起身来,望着滚滚浓烟,心里大呼侥幸,要不是右耳朵及时报警,小命就要搁这里了。   几个人坐在地上,面面相觑,大家都有同一个疑问,炸弹是从哪里来?   “两个炸点,第一个在一号审讯室。”向天亮说着,一边点上了一支香烟吸起来。   周必洋疑道:“天亮,你这么一说,我们几个不但是受害人,还成为嫌疑人了。”   “呵呵……还真别说,你们都是嫌疑人。”向天亮笑道。   方云青道:“奇了怪了,今天晚上的审讯,为了保密,我们四个是亲自动手,其他人连监视室都没让进啊。”   姜学明说,“谢自横和乔乃云都是我亲手搜查,他们身上除了衣服,手铐和脚镣,肯定没有其他东西。”   向天亮瞅着邵三河笑问,“三河兄,你在一号审讯室听了半天,应该听出点什么来了吧?”   “嗯,我是被炸醒了。”邵三河点着头道,“敢情谢自横把咱们俩一起叫来,根本没有想交代问题,而是要和咱们俩同归于尽。”   向天亮笑道:“不错,他是孤注一掷,展开他说的所谓的继续战斗,当然,也是最后的战斗,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亲自来到滨海县,为什么一定要坚持与和和三河兄面谈。”   邵三河接着道:“这就充分说明,昨晚的袭击,既是一次真正的战斗,也是一次佯攻和假攻,得手固然是好,因为没有得手,谢自横便主动暴露自己与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的关系,让我们把他抓来,然后顺理成章地与我和三河兄面对面,给了他实施所谓的继续战斗的机会。”   方云青不解地问道:“可是,我不明白,他的炸弹藏在哪里呢?”   “呵呵……五秒倒计时,你们猜。”向天亮咧着嘴。   邵三河、周必洋和姜学明均是一愣,然后异口同声道:“炸弹藏在肚子里。”   向天亮冲着方云青笑,“老方,只能有一个答案,谢自横将定时炸弹藏在自己的肚子里,至于怎么定时怎么启动的,还有待调查,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查一查,他最近有没有动过手术,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爆炸声响了两次,那另一次呢?”方云青问道。   向天亮道:“第二个炸点在监视室,离你老方坐过的位置应该不到一米,为什么说第二个炸点是在监视室呢?因为第二次爆炸把监视室的外墙也炸开了,而谢自横坐在一号审讯室里,凭他肚子里那颗炸弹,是很难直接将监视室的外墙炸开的。”   方云青若有所思,“第二个炸点在监视室里?可除了我们五个人,还有,还有谢自横和乔乃云,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人,啊……是他。”   另一边,周必洋和姜学明一骨碌地起身,朝大门飞奔而去。   方云青看着邵三河,“老邵,难道……难道真是老王头?”   “那你说还能有谁?你,我,还是必洋或学明?”邵三河反问道。   沉默片刻,方云青感叹道:“想不到,想不到,老王头居然是谢自横的人,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头儿,咱们愣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啊。”   邵三河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谢自横在咱们县局工作了近二十年,老王头也许一直就在他的关照之下,当然,让我想我也想不到,老王头居然是谢自横的卧底。”   方云青想想还后怕,“咱们是死里逃生啊……这个老王头,刚才他把热水瓶和竹篮就放在我的脚边……天亮,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就是一堆碎肉碎骨了。”   这时,周必洋跑回来了。   “老王头自杀了,他吃了砒霜。”   好脾气的邵三河,终于忍不住骂道:“一个现刑犯,一个看大门,让这类蹩足货打了脸,他奶奶的,老子晦气啊。”   向天亮呵呵地乐着,拍着身上的灰土站了起来。   “你要走?”邵三河拽住了向天亮的胳膊。   “呵呵……三河兄你什么意思,又不是我把你公安局炸了,你拽着我干什么?”向天亮笑着说道,“我说三河兄,不就是炸塌了几间破房子,至于心疼成这样吗?跟我来,我保证你今晚交大运发大财。”   一辆警车载着向天亮、邵三河和周必洋,驶出了县公安局的大门。 第1314章 公私兼顾(上)   夜色里,警车在滨海大厦外停下。   向天亮不愿意进去,一方面他不宜公开参与公安的工作,另一方面,滨海大厦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产业,向天亮心里别扭。   再说了,向天亮还带着“尾巴”,非常时期,女人们对他夜里出门不放心,许琳和林语儿驾着桑塔纳轿车,不近不远地跟在警车后面。   周必洋笑着说,“天亮,你的第一感觉总是百试不爽,你总得给我向指点指点迷津吧。”   邵三河也说,“就是么,你说我们能因祸得福,交大运发大财,你得指出财在哪里才能走。”   “我说两位大警察啊,你们忽略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细节哟。”向天亮说道,“乔乃云等三人明知道城关镇处于霄禁状态,却冒险进入滨海大厦去八零一号房找谢自横,无非有这么几种情况,一,无处可逃,寻找藏身之处,二,应谢自横之邀,三,依照约定,拿钱走人,四,找谢自横的麻烦,五,其他特殊情况……但是,他们违反常规,居然带着AK47进入,你们说他们要干什么?”   邵三河点着头道:“有道理,这说明谢自横不是空着手来滨海的。”   “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啊。”向天亮一边下车一边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只要把滨海大厦翻个底朝天,就一定能发财。”   回到自己的桑塔纳轿车里,向天亮一头倒在了林语儿的身上,“唉,我差点又一次小命报销哟。”   林语儿咯咯笑着,“我就知道你没事的。”   开车的许琳说,“要不是语儿拦着,我早开着车冲进来了。”   向天亮一边拿手在林语儿的酥胸上摸索,一边问道:“你们两个跑出来干什么啊?”   林语儿说,“我们是奉命保护你。”   “去,真要有事,你们两个就是我的包袱我的麻烦。”   许琳道:“市委副书记周平电话找你。”   哦了一声,向天亮奇道:“这老头儿,深更半夜打什么电话,要打电话也打到手机上来么。”   林语儿道:“没办法,他是打到你的红色电话上的,估计一定是相当保密的事。”   向天亮现在暂住百花楼六零六号房间,这是朱琴的住房,向天亮借住这里,红色的专线电话也拉到了这里。   不过,六零六号房的客厅里,却正在进行方城大战,麻将桌边坐着四个四个女人,朱琴、戴文华、蒋玉瑛和章含,都是百花楼里最“彪”的女人,此时正个个挽袖露臂,全神贯注,显然是激战正酣。   向天亮忍俊不禁,真是一家人,才进一家门,四个娘们一个德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观战者也不少,贾惠兰、张小雅、莫小莉、肖敏芳和方妮都在。   “哎,你们这是在玩牌,还是在拼命啊?”   向天亮笑着,女人们却没有理会他,注意力都在牌桌上呢。   伸手一揽,向天亮抱起方妮进了书房,“方妮姐,你不早点睡,在这里瞎凑什么热闹,小心我打你屁股。”   “今晚属于我,我在等你么。”方妮吻着向天亮的脸。   “噢……”向天亮笑着点头,坏坏地问,“与此同时,你还想听听你的前公公找我谈什么,对不对?”   方妮红着脸嗯了一声,“如果可以的话。”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啊。”   方妮轻声说,“刚才他打电话来时,正是我接的。”   听方妮说出了电话号码,向天亮好生奇怪,“这不是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家的专线电话吗,老家伙怎么跑到焦正秀家去了?”   一边嘀咕,向天亮一边拨号。   显然,周平在等,因为电话很快就通了。   向天亮:“周书记您好,我是向天亮。”   周平:“你回来了?方妮说你去公安局了。”   向天亮:“是的,不过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周平:“怎么回事?”   向天亮:“谢自横在审讯室引爆了藏在肚子里的炸弹,幸亏我们提前几秒钟撤了出去。”   周平:“谢自横死了?”   向天亮:“对,他把自己炸成了碎片。”   周平:“这么说,他就是海龙帮、大闾帮和三兴帮的幕后操纵者和指挥者?”   向天亮:“不错,现在可以确定,昨天晚上发生在滨海县的一系列袭击事件,都是谢自横策划和指挥的。”   周平:“这个谢自横,简直丧心病狂嘛。”   向天亮:“这样也好,一捶子买卖,他和他的人玩完了,以后的滨海县至少安宁不少了。”   周平:“嗯,那倒也是……那么他交代了没有?”   向天亮:“交代了,他以为能与我和邵三河同归于尽,所以交代了不少事情。”   周平:“噢……那就好,那就好。”   向天亮:“周书记,你怎么大过年的跑到滨海来了?”   周平:“叩老周。”   向天亮:“呵呵……老周。”   周平:“我下午就过来了。”   向天亮:“悄悄的,还不住宾馆住在焦部长家里?”   周平:“你说,现在是宾馆安全还是焦正秀家安全?”   向天亮:“理解理解,要不,我过来给你拜个年?”   周平:“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来,少来那一套。”   向天亮:“那就说事,你下指示吧。”   周平:“我要在明天……不,应该说是今天早上,拜见高部长。”   向天亮:“这个没问题,我帮你安排。”   周平:“为了保密,要早一点。”   向天亮:“可以。”   周平:“我可以带焦正秀来吗?”   向天亮:“既然都是自己人,这个应该没问题,你和焦部长一起过来吧。”   周平:“第二件事,你要注意,也告诉陈美兰同志,明天下午,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都要来滨海。”   向天亮:“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   周平:“你不知道的是,所有市委常委都会过来。”   向天亮:“哦,这是什么意思?”   周平:“这是张宏的决定,当然,我估计是他和姚新民共同的决定。”   向天亮:“都来?要开会啊?”   周平:“你猜对了,市常委扩大会议,放在你们滨海县召开。”   向天亮:“老周,你快说说,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第1315章 公私兼顾(下)   电话那头,周平正要说话,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是方妮,很不老实地在向天亮身上,发出的啧啧声。   声音不大,而且离电话蛮远的,方妮坐在蹲坐在地板上呢。   但周平却是人老耳不老,灵得很,而且对这一类声音既熟悉又敏感。   周平:“天亮,方妮在你身边?”   向天亮:“咦,你耳朵真是灵啊。”   周平:“我不用听,应该也能想到她在你身边的。”   向天亮:“老周,你继续说,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周平:“大年初二开常委会,理由当然堂而皇之。”   向天亮:“关于东埠乡东埠村的灾民安置和灾后重建?”   周平:“当然,这只是表面理由。”   向天亮:“阴谋总是用阳谋来掩盖。”   周平:“实际上是两个内容。”   向天亮:“一?”   周平:“讨论滨海县近期发生的事情,和关于一年来滨海工作的评估。”   向天亮:“这是要越俎代庖啊。”   周平:“对,这是要认定滨海两套班子工作不力,从而为采取组织措施做好准备。”   向天亮:“那就是会议的第二个内容了。”   周平:“是的,要对你们滨海两套班子进行调整。”   向天亮:“有具体的吗?”   周平:“张宏提了个设想,大的不动动小的。”   向天亮:“大的不动动小的,那就是要拿我开刀喽。”   周平:“说对了,动你和邵三河。”   向天亮:“他打算将我和邵三河往哪里安排?”   周平:“邵春河调到市公安局当副局长,你去市政法委,专职副书记,副处级。”   向天亮:“如意算盘啊。”   周平:“用意很明显,都是明升暗降,有职无权。”   向天亮:“老周,他是打算搞突然袭击么。”   周平:“所以,我打电话给你,你要早做准备,明天早上见了高部长,我也会当面汇报的。”   向天亮:“把我和邵三河弄走,陈美兰书记就没有得力的帮手了。”   周平:“这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么。”   向天亮:“你认为他们会得逞吗?”   周平:“不好说。”   向天亮:“不会吧,你老周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周平:“一把手和二把手联手,强行通过的可能性很大,十三个常委,市委书记张宏,市长姚新民,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秘书长方以轩,他们至少可以得到六票,而明确反对的只有三票,只有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据我所知,目前没有明确表态的是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市委统战部长张衡。”   向天亮:“老周,你呢?”   周平:“我还用说吗?”   向天亮:“那你说,该怎样挫败他们的阴谋?”   周平:“有高部长在,他们应该不会得逞。”   向天亮:“你是说,要高部长出面做工作?”   周平:“对,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市委统战部长张衡,他们三个至今没有明确的态度,高部长开口,我相信他们会有所表示,县官不如现管嘛。”   向天亮:“高部长出面,合适吗?”   周平:“张宏和姚新民搞的是突然袭击,高部长可以装作不知,单独找张重阳、孟兴国、张衡,根本不成问题。”   向天亮:“嗯……对张重阳、孟兴国、张衡来说,如果高部长出面,很可能能把张重阳和张衡说服。”   周平:“总之,希望不要出现平局的形势。”   向天亮:“为什么?”   周平:“如果是平局,张宏就可以以一把手的身份,行使他手中的最终决定权,到那时,高部长不好公开的以大压小。”   向天亮:“那就是说,最好以较大的优势击垮他们。”   周平:“不错,七比六会留下隐患,八比五是个保险,九比四能让他们绝望。”   向天亮:“事在人为吧,老周,见了高部长,你再向她具体说明吧。”   周平:“好吧……不过,不过……”   向天亮:“怎么,你老周有什么三心二意的念头了?”   周平:“不是,我下面要说的,要说的是件私事。”   向天亮:“和方妮有关?”   周平:“嗯。”   向天亮:“你还在惦记她?老周,你可真会公私兼顾啊。”   周平:“不,她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哪敢再有非份之想。”   向天亮:“哪你到底要说什么事啊?”   周平:“嗯……我听说,我听说她有了。”   向天亮:“咦,老周你消息够灵通的啊。”   周平:“对不起,我不是主动知道的,焦正秀的老婆是妇科医生,方妮和她是好朋友,所以就,就知道了。”   向天亮:“噢……让你知道也没什么。”   周平:“天亮,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向天亮:“老周你说。”   周平:“这个这个……我想,等生下来后,如果是个男的,可否让他姓周呢?”   向天亮:“老周,我明白了。”   周平:“天亮,对不起,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我知道我没资格提这种非份的要求。”   向天亮:“可是,我听说你最近又搭上一个女的了。”   周平:“咳,咳……你的消息也够灵通的。”   向天亮:“所以,你想传宗接代,完全可以自己制造一个嘛。”   周平:“我去过医院了,我没有这个能力了。”   向天亮:“噢,是这样啊。”   周平:“天亮,我说的这事,我老伴也同意,而且方妮离开我们周家不久,从时间上来说,完全可以解释得过去。”   向天亮:“这些么,都不是问题。”   周平:“那,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向天亮:“这个这个……”   周平:“天亮,拜托了。”   向天亮:“老周,说句实话,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所以,我这里没有问题。”   周平:“谢谢,谢谢。”   向天亮:“但是,关键是方妮。”   周平:“你帮我说服她么。”   向天亮:“那我得问过后才能给你答复。”   周平:“我老伴也来滨海了,她和方妮关系很好,我明天带她过来行吗?”   向天亮:“行,让她们女人自己商量着办。”   周平:“总之,请你也帮忙做做工作嘛。”   向天亮:“那是一定的。”   周平:“那明天见。”   向天亮:“明天见。” 第1316章 为了大局   做方妮的工作,其实还是相当容易的,只不过向天亮不想在周平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一方面,向天亮与方妮缠绵了半夜,多次将她送上云端,第二天早上醒来,方妮心爽神怡,向天亮趁机把周平的请求提出来,而且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方妮果然有些心动了。   另一方面,向天亮又“紧急”调来陈美兰和莫小莉,一个擅长做思想工作,一个是最好的朋友,两个人摆事实,讲道理,滔滔不绝地展开了长篇大论。   陈美兰说,“方妮,从天亮这边来说,和周平搞好关系是当务之急,周平是咱们本地派干部的代表,像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和市委统战部长张衡,都曾是他亲手提拨起来的,可以说至少在五年之内,他还能发挥别人起不到的作用,他要是全心全意地帮助天亮,天亮就能在清河和滨海屹立不倒,而今天下午,市委要在滨滨海召开常委扩大会议,这个你是知道的,这次会议就是为了对付天亮,而根据现在的形势,周平就是决定性的因素,咱们应该千方百计、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拉过来并紧紧地掌握在我们手里。”   莫小莉说,“妮子呀,我看周平的要求不高,也不过分,毕竟是他把你抚养成人的嘛,我看他的目的也很单纯,就是为了周家的香火,就是让孩子姓周,而其实孩子还是你的,这样一来呢,至少有三个好处,一,周平不会再欺负你,二,有周平撑腰,别人也不敢欺负你,三,孩子有个正式的名份,将来学习工作也很方便,总之,为了大局你应该同意。”   等向天亮从浴室出来,陈美兰和莫小莉还在。   方妮问陈美兰,“美兰姐,在咱们百花组里,这些事情应该是谁作主的?”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他了。”陈美兰指了指向天亮,笑着说,“你们刚来不久,还不大了解百花组的真实情况,你们不要以为我是负责人,就可以当家作主了,其实,所有的事情,无论大小,都是天亮作主的,有时候他同我们商量,其实是假装的,所以,像你的这件事,应该也由他作主。”   方妮嗔了向天亮一眼,嘀咕道:“那还跟我装什么嘛。”   “那就这么定了。”向天亮呵呵一笑,掀开被子,在方妮白花花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快起来吧,他们就快要到了。”   大年初二上午,百花楼热闹了起来,院子内外,停满了各种轿车。   陆续赶到滨海县的各位市委常委,不敢怠慢,纷纷过来拜见住在百花楼的省委常委兼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   有的是例行公事,顶多十分钟就被打发离开,像市委书记张宏、市长姚新民、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秘书长方以轩。   有的被高玉兰留了半个小时,像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市委统战部长张衡。   有的则被高玉兰集体接见,像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   拜见过高玉兰后,市委常委们以又马不停蹄,分别在滨海县两套班子成员的陪同下,奔赴东埠乡看望慰问火灾的灾民。   市委副书记周平比较特殊,来得最早,走得也最晚,因为他在高玉兰那里谈了一个多小时后,又被向天亮留了下来。   百花楼的一到四楼已经基本上收拾好了,高玉兰在陈美兰住的一零一接见前来拜见的市县领导,而向天亮还是在五楼朱琴的房间,和周平密谈着。   周平也巴不得避开其他领导的注意,因为他在公开的场合,还需要装成市委书记张宏的人。   “老周,高部长怎么说?”向天亮问道。   “高部长英明。”周平先隔空拍了一下马屁,他知道向天亮是高玉兰的红人,隔空拍马屁也很有用处,然后他说道,“高部长让我不要暴露,而是用弃权的方法进行非直接对抗,我可以在以后的斗争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如果弃权,那在张宏的眼里,和反对是一样的。”   “不一样,绝对不一样。”周平道,“我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卖给张宏,所以我可以向张宏解释,之所以反对对滨海县领导班子动手,是因为受到了来自大批老干部和在任本地派干部的压力,总而言之,我要是支持他的这个决定,我会失去巨大的支持,我有我的利益,选择弃权是为了捍卫我自己的利益。”   向天亮点头道:“不管怎么说,张宏也不敢与你翻脸,否则他就把你变成一个强大的敌人了。”   周平微微一笑,“对,张宏很聪明,也深谙官场之道,强龙难压地头蛇,他必须让我几分。”   “可是,仅仅你一张弃权票,恐怕不能发挥作用吧?”向天亮含笑问道。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周平笑着说道,“放心吧,不仅是我,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加上我,将会出现五张弃权票,而且,高部长当着我的面给黄省长打了电话,让黄省长对市纪委书记李长胜打个招呼,除非李长胜敢冒犯黄省长,否则,他也将投出弃权票,这样一来,十三人的常委会将出现六张弃权票,加上三张反对票,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只有四个人支持的决议,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算通过的。”   向天亮再问,“万一张宏要行使他的最终决定权呢?”   “那不是万一,而是根据我的分析,张行肯定要强行行使他的最终决定权。”   “那怎么办呢?”   周平笑道:“高部长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如果张行要强行行使他的最终决定权,她会及时出现在会场,把你的第二个身份公开,并宣读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口头指示,非经省公安厅同意,不得调动向天亮同志和邵三河同志的工作。”   “呵呵……这是绝招,也是狠招,以上压下,蛮不讲理,能把张宏和姚新民活活气疯。”   周平笑着点头,望了望门外,张张嘴,欲言又止。 第1317章 家事无小事   向天亮知道周平想说什么,笑着说,“你也放心吧,方妮同意了。”   周平的脸上顿时转愁为喜,“真的吗?”   得到了向天亮的再次确认后,周平连声道谢,好像真的有了亲孙子一样。   向天亮不禁心生感慨,官至周平这样的位置,本质上还是凡夫俗子一个,传宗接代的烙印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当然,向天亮也佩服周平的良苦用心,方妮曾是他的儿媳,成为前儿媳也不到一个月,只要方妮按时生下孩子,他完全可以公开宣布是自己的亲孙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为了面子,受点罪也是应该的。   看着周平高兴,向天亮趁机给周平规定了一条铁律,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周平都不能单独探望,而必须有他老婆陪同,否则,两人之间的约定随时作废。   这也是向天亮小心眼,怕周平对方妮还有“那种”念想,预先拿话堵他。   周平自然满口答应,其实他最近与机关里的一个女大学生勾搭上了,心里早对方妮没有“那种”念想了。   向天亮指了指隔壁说,“老周,你老伴正和方妮相谈甚欢,我看这事就让女人去操心,咱们还是去办正事吧。”   周平当然同意,他还要急着赶到东埠乡去,市委其他领导去了,他不能缺席。   向天亮送周平下楼,周平边走边说,“天亮,有一个人你要注意。”   “谁啊?是焦正秀吗?”   “不是,对焦正秀你尽管可以放心。”周平说道,“我要你注意的是余胜春,他虽然是我的老部下,而且也可以说是我的人,但最近他的表现有点反常,令人捉摸不透。”   向天亮心里乐了,他和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的秘密关系,连周平都不知道,看来余胜春装得挺像,连老上级周平都被骗了。   暂时不能告诉周平,向天亮心里打定了主意,“老周,咱们可以两面使力,你作为余胜春的老上级,可以说服他,而我这边呢,余胜春的老婆在国泰集团公司工作,我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可以利用国泰集团公司做张小雅的工作,再让张小雅做余胜春的工作。”   周平笑道:“让张小雅做余胜春的工作?你不知道他们两口子正闹离婚吗?家事无小事啊。”   “我知道,不过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向天亮送走了周平,通过暗门,来到了南北茶楼六楼的老板办公室。   当然不是来逍遥快活的,其实,余胜春就在七楼的包厢里,和向天亮早就电话约好了。   老板办公室里,不仅老板戴文华在,还有张小雅,及张小雅的两个宝贝女儿余佳和余娜。   两个丫头都撅着小嘴,很不高兴的样子。   “咦,你们俩怎么了?”向天亮坐到老板椅上。   张小雅无奈地说,“我和文华都劝了老半天了,俩丫头就是不肯去见老余。”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不听话啊。”   余娜看着余佳,余佳小声道:“我们听天亮哥的,天亮哥让我们去,我们就去。”   “傻丫头,那还等什么,抓紧时间,快去快去,等会我还要和你爸谈正事呢。”   还真灵,向天亮发话,余佳和余娜变得乖乖的,跟着张小雅去了七楼。   戴文华佩服不已,娇笑道:“连小丫头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天亮,你真是魔力无边呀。”   “呵呵……”向天亮笑着,伸手在戴文华胸前抓了抓,“话不能这么说,是你们主动送货上门,又不是我刻意追求,就像你这个疯婆娘,还不是你自己投怀送抱吗?”   “呸,我们贱,我们骚,你满意了吧。”戴文华咯咯笑道,“不过,你现在是嚼着嘴里的,夹着碗里的,看着桌上的,心里还惦记着锅里的,那十几个丫头,不就是你未来的备胎吗?”   被戴文华点中心事,向天亮不说话,只是咧嘴直乐。   终于,七楼的一家人团聚结束了,张小雅带着余佳和余娜回来了。   向天亮来到七楼包厢,一进门就对着余胜春开口道喜,“老余,春节快乐,恭喜恭喜。”   “少埋汰我行不?”余胜春扔给向天亮一支香烟。   坐到余胜春对面的沙发上,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你老余思子心切,众人皆知,而今中年得子,终偿心愿,难道不是人生的一大喜事吗?”   “真心话,我还得谢谢你,没有你,小雅不但不会同意离婚,还会闹得我鸡犬不宁。”余胜春也说得很真诚。   “还有。”向天亮笑着说,“我可一点也不会谦虚,要是没有我,你家两个丫头不会来见你这个陈世美式的爸爸。”   余胜春苦笑着,点点头道:“你小子行,不但钓走了老的,我看两个小的也被你勾走了,我是被你吃定了。”   “老余,我是帮你分忧解难,你别把好心当作驴肝肺哦。”向天亮耸着肩道。   那倒也是,余胜春心道,南河县的“公关之花”为他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让他又喜又忧,喜的是中年得子,余家有后,忧的是怕原配张小雅闹,一旦闹开,他的前程必毁。   是向天亮帮了余胜春的大忙,这是事实,余胜春不得不承认,是向天亮帮他解决了“后院”的问题,向天亮不但动员张小雅离婚,还慷慨地收留了余佳和余娜。   “天亮,咱不谈这个好吗?”余胜春有些尴尬。   向天亮微笑道:“我也不想谈,只不过我也怕秋后算账,怕被你老余反咬一口啊。”   “去你的。”余胜春又是一阵苦笑,“我想反咬一口,我也得有这个资本不是?我们家一大二小三个女人都对你言听计从,我反得了吗?我还担心你落井下石呢。”   “呵呵……老余,我相信你担心我落井下石,但我知道你不是担心这个落井下石,而是担心那个落井下石。”   “哪个落井下石?”   向天亮指着窗户,笑着道:“我把你安排在这个包厢等我,难道你没有看到吗?”   “噢,是你故意安排的啊?”余胜春诧异道。   这时,张小雅推门走了进来,“你以为天亮像你那样没良心吗?”   余胜春皱起了眉头,因为张小雅身后还跟着余佳和余娜。 第1318章 打脸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向天亮却瞅着张小雅,因为她们母女三人去而复返,确实不是他的刻意安排。   更让余胜春别扭的是,张小雅在茶桌边盘腿坐下,明显是离向天亮近。   特别是余佳和余娜,居然坐在向天亮的两边,一左一右,小鸟依人。   余娜的小身体,完全是粘在了向天亮的身上,她附到向天亮的耳边细声说,“天亮哥,我们怕我爸欺负你,是来保护你的。”   向天亮咧嘴一乐,手在余娜的小腰上轻轻一揽,就把她移到了自己盘着的双腿上。   而余佳却对余胜春说,“爸,你和天亮哥谈你们的事,我们只当没听见。”   十五岁,余佳什么都懂,就是十二岁的余娜,也显得成熟多了。   余胜春瞪了向天亮一眼,心里却很是无奈,在他心里认为,这一定是向天亮刻意安排的,向天亮是在羞辱他,将他最后的一点自尊心彻底摧毁。   连张小雅的话,听着都像是在帮向天亮,“老余你瞪什么眼,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亏你还是个市委组织部长,难道连帮你还是害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现在主要面对的是两件事,处理好家庭,和高部长拉近关系,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这倒也是,余胜春若有所悟,“可是,让这俩丫头待在这里,能说事情吗?”   “当然能。”张小雅正色道,“只要你不对天亮不利,我们母女三人就不会坏你的事。”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苦笑,“你不但抄了我家的后院,你还连周副书记都搭上关系了,周副书记可是我的后路啊。”   “老余,我首先要特别声明。”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你我之间的关系,我还没有告诉周副书记,我想由你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他才是最合适的。”   道了声谢,余胜春轻轻地说,“这么说,现在你把周副书记也拉过来了。”   “可以这么说吧。”向天亮点着头。   余胜春也在点头,“这样的话,我倒可以放心了。”   “哦,你放心什么?”向天亮问道。   “今天下午的市委常委会议,你应该知道了吧,那就是准备拿你开刀的,本来我还担心你在劫难逃,现在有了周副书记的支持,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向天亮又问道:“老余,你知不知道,张宏和姚新民为什么会铤而走险?”   “这能叫铤而走险吗?”   向天亮道:“省委组织部长就在这里,要拿她的人开刀,就相当于打她的脸,部长一生气,后果很严重,这不是铤而走险吗?”   余胜春摇了摇头,“你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向天亮哦了一声,“什么情况?”   余胜春说,“昨天晚上,许西平到我那里坐了三个多小时,谈的当然是拿你开刀的事,我呢,算是有点先见名,以师出无名、高部长在此等理由,没有明确答复他,后来谈着谈着,他无意中透露,这次常委会议拿你开刀仅仅只是其中一个目的。”   “哦,那另一个目的是什么?”向天亮耸然动容。   “另一个目的,就是给高部长难堪,打高部长的脸,此时此刻在滨海县开会对你动手,就是在打高部长的脸,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显然,一方面是高层有授意,另一方面,是和省委领导班子的调整有关,据说,是据说啊,省委书记李文瑞向中央提出,希望在他退下来后,让黄正忠省长接替他的位置,而高部长担任负责党群工作的省委副书记,所以,那些不希望黄省长和高部长上位的人,正千方百计地进行阻挠,在滨海打高部长的脸,就是其中的一个阴谋。”   向天亮听罢,沉默了一会,“高部长没跟我说,不知道她有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呢。”   余胜春很不以为然,“以高部长那样的政治高度,还有她与李文瑞书记的关系,怎么会感觉不到呢,只不过你我都是小人物而已,不值得她告诉我们。”   “这倒也是。”向天亮看着余胜春说,“老余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做好本职工作吧,特别是你老余,我知道你和常务副市长张重阳是铁哥们,你们这两票,我可不希望投偏了。”   余胜春瞥了张小雅一眼,脸色有点绷,“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不会打你的脸,更不敢打高部长的脸,倒是你,不要打我的脸,我就谢天谢地了。”   向天亮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还有张小雅的一只手,都在干着眼下不该干的事。   余娜坐在向天亮的腿上,一直很不安份,小身体在不住地扭动,因为向天亮的右手绕过她的腋下,大手掌盖在她的小胸脯上,放在那里就放在那里吧,却缓缓地动着,余娜可只穿着一件羊毛衫,又肥又长的那种,里面空空如也,天亮哥的手有魔爪之称,对她身体的影响可想而知。   余佳本来就挨着向天亮的,这个时候,她的小腰被向天亮的左手揽着,揽着就揽着吧,可这左手却挺全能的,胳膊弯紧箍着余佳的腰,手掌却在她的肚子上,五根手指头正在那里弹琴,不仅如此,余佳自己也很配合,上身扭着,胸脯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一条玉臂就搂着向天亮的颈脖上。   而张小雅更放肆,她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已移到了向天亮的身边,一只左手居然放在向天亮的身前,也就在余娜的身后,不用细看,就知道她的手放在向天亮身体的哪个位置上,至于干什么,那就更不用说了。   张小雅和余佳余娜,三张脸蛋都是红红的。   余胜春的不高兴,属于正常反应,应该的。   向天亮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了,“老余,对不起,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啊。”   “哼,我走了,我们会议结束后再联系,你好自为之吧。”   说毕,余胜春起身,噌噌而去。   “老余,我不送了,你慢走,你慢走啊。”   是不送了,因为送不了了,出于礼貌,向天亮应该起身相送,无奈他已身不由己,他已被张小雅和余佳余娜母女三人包围了。   “哎……哎……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啊?” 第1319章 坚决不反悔   看着张小雅一脸的急样,向天亮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因为他把张小雅凉了四五天了,她那里肯定急不可耐了。   向天亮不急,他今天的正事办完了,有的是时间,市常委扩大会议的通知上写得很清楚,扩大的对象是滨海县委全体常委,向天亮还没有资格。   一边陪着女人们,一边等候市常委扩大会议的消息,这年过得也挺惬意的。   张小雅的身体已粘到向天亮的身上,眼睛里满是渴求的目光,刚才还是单手作业,现在已是双手并肩作战了。   向天亮笑而不言,一动不动。   余佳和余娜还赖在原处,一点也不理解当娘的心情。   张小雅用手在那“玩艺儿”上拧了一下,一边向向天亮使着眼色,那眼色像秋波,更有幽怨。   可是,向天亮只当没看见,双手还分别留在余佳和余娜的身上,把姐妹俩折腾得脸红气喘。   余佳和余娜当然知道娘要干啥,但俩丫头也舍不得离开,再说想离也离不开,向天亮的双臂抱着她俩呢。   “天亮……”张小雅只得开口祈求。   向天亮还是一本正经,“小雅姐,我答应过余佳和余娜,今天要陪她们玩呢。”   张小雅便说,“小佳,小娜,妈有事和天亮哥说,你们先出去一下好吗?”   余娜说,“妈,你说呗,没人不让你说么。”   “妈要说的事……很重要很重要的,你们先回避一下。”张小雅又道。   余佳回道:“妈,天亮哥和爸谈国家大事都不回避我们,你又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的呀。”   张小雅红着脸嗔怒了,“死丫头,连妈的话都不听了。”   余佳瞅了向天亮一眼,小声地说,“我听天亮哥的。”   余娜也叫道:“妈,是你自己说的,以后要听天亮哥的话。”   张小雅哭笑不得,又在向天亮身上狠拧了一下,凑在他耳边央求道:“八爷,你快说句话么。”   “呵呵……”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女人嘛,要哄要抻,但抻要把握分寸,过了会坏事的,张小雅都快两眼冒火了,再抻就不对了,“余佳,余娜,我和你商量点事情,你们先回去吧。”   余佳和余娜对视一眼,居然异口同声地问,“什么事?”   “嗯……这个这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余佳和余娜跪坐在向天亮面前,小脸蛋通红通红的,四只大眼睛盯着向天亮。   “我知道是什么事。”余佳说。   “我也知道是什么事。”余娜说。   张小雅急了,“两个死丫头,不要胡说八道。”   向天亮看得忍俊不禁,两个小丫头跟妈杠上了。   “余佳,余娜,我知道你们俩也有事要说,快说吧。”   余娜忙问道:“天亮哥,你说话算数吗?”   “算数,当然算数,绝对算数。”向天亮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余娜对便对余佳说,“姐,你说。”   余佳却对余娜说,“你说。”   余娜凑到向天亮的耳边,低声道:“天亮哥,我们想和妈妈一张床睡觉。”   “为什么?”向天亮又是明知故问。   “因为……因为林雅跟她妈睡一张床,刘静也跟她妈睡一张床,晓敏也跟她妈睡一张床,连晶晶都跟她妈睡一张床,所以,我们也要跟妈睡一张床。”   “这个理由好像不大充分。”向天亮笑着说。   “林雅、刘静、晓敏和晶晶她们说……她们说,你和她们妈在床上演那个戏,很好看的。”   向天亮呵呵地笑着,“你们也想看吗?”   “嗯,我们想看。”   “可是,你们是姐妹两个,床不够大啊。”   “我和姐偷偷量过,够了的。”   “你妈她不同意怎么办?”   “我妈最听你的话,你说行,她不会说不行的。”   “这个,这个……”   “天亮哥,你答应过的么。”   “好,我答应了。”   “不许反悔哦。”   “保证不反悔,坚决不反悔,永远不反悔。”   余娜拍手叫好,爬起身来,拉着余佳高高兴兴地走了。   张小雅忙着关门,回到向天亮身边,心急火燎地骑到了向天亮身边,“快点,快点……这一次,这一次没有两个小时,你休想走掉……”   逆推。   暴风骤雨,刀光剑影,竭力搏杀……最后,当然是雨过天晴,满地狼藉。   三次死去活来,得到了极大满足的张小雅,还魂过来后,撅着屁股爬回到向天亮身上。   张小雅:“哎,天亮。”   向天亮:“什么啊?”   张小雅:“以后,以后别让老余看到……特别是,特别是两个丫头。”   向天亮:“他妈的,刚才是你自己当着老余的面发骚。”   张小雅:“都怪你,你有五天没有,没有和我那个了。”   向天亮:“呵呵……五天就熬不住了?”   张小雅:“嗯,没有你,我活,活不了。”   向天亮:“哦,是吗?”   张小雅:“你看不出来吗?”   向天亮:“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张小雅:“说么,我什么都听你的。”   向天亮:“余佳和余娜说,以后要和你睡一张床。”   张小雅:“这俩死丫头。”   向天亮:“她们还说,其他丫头都是和她们妈睡一张床的。”   张小雅:“你,你答应了?”   向天亮:“对,我答应了。”   张小雅:“那一定又是你的阴谋诡计。”   向天亮:“冤枉。”   张小雅:“那也是你把她们教坏了。”   向天亮:“两个丫头聪明得很,这种事哪用得着别人教啊。”   张小雅:“天亮,她们还小。”   向天亮:“瞧你说的,我只是想培养培养感情而已。”   张小雅:“你总是有理由。”   向天亮:“再说了,只有那样,才能让她们认可咱们的关系。”   张小雅:“那……那倒也是。”   向天亮:“就这么定了。”   张小雅:“天亮……”   向天亮:“怎么,你不同意吗?”   张小雅:“……依你了,依你了还不行吗?”   向天亮:“这才叫乖么……嘿嘿,到时候好好表现哟。”   张小雅:“去你的,让老余知道,非杀了你不可。”   向天亮:“这你完全可以放心,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你们母女三人的位置了。”   张小雅:“嗯,我知道你有办法治住他。”   向天亮:“哎呀……坏了坏了,你提到老余,我倒想起一件事来了。” 第1320章 整点事出来   向天亮把张小雅打发回百花楼,自己一个人待在南北茶楼,还少见的在上午十点半就用完午餐,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让秘书丁文通马上过来一趟。   接到电话,丁文通屁颠屁颠地来了。   “领导,你有什么指示?”   向天亮看着丁文通手上的车钥匙,劈头便说,“你小子,霸着我的专车不送回来,快老实交代,是不是公车私用,和你那个女朋友一起搞腐败了,小心我送你去纪委喝茶。”   “嘿嘿……你不腐败,我哪能腐败得了。”丁文通陪起笑脸,急忙说道,“我不是跟你汇报过了吗?我大学时最好的同学来了,人家是京城人,还带着女朋友,我总不能借几辆自行车,在寒风中陪他们出去玩吧?”   “哼,死要面子活守罪。”顿了顿,向天亮忽地问道,“你上次跟我说,你那位同学是个记者?”   丁文通说,“人家有关系,不当记者了,现在是xx杂志的编辑。”   向天亮怔了怔,“xx杂志?那可是可以通天的媒体啊。”   “对,听我同学说,xx杂志编辑的内参,能直接放到中央领导的办公桌上。”   “吹牛的吧?”   “大过年的,我骗你干什么。”   向天亮盯着丁文通不说话了。   丁文通当然了解向天亮,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领导,你有事要我办?”   “你和你那位同学关系铁不铁?”   “铁得不能再铁,要不然怎么在我家过年呢。”   “要是你有事,他能帮吗?”   “必须的。”   “那要是我的事呢?”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么。”   噢了一声,向天亮搓着双手,脸上慢慢地露出笑容。   “文通,你帮我打几个电话,就说我请他们在午饭后到南北茶楼喝茶,顺便有点小事相商,他们是县政协主席翟让,县人大副主任项伯梁县政协副主席许贤峰,县人民法院院长黎明,县政法委副书记童一真,还有……”   向天亮忽地收住了话,因为南北茶楼的正副经理乔乔和晶晶。   “领导,还有什么?”反而是丁文通不忌讳,因为他知道,乔乔和晶晶都是向天亮的人。   神神道道的,向天亮凑在丁文通的耳边,嘀咕了好一会。   丁文通一边不住地点头,一边坏笑起来。   “领导英明,领导英明。”   向天亮伸手,在丁文通屁股上抽了一下,“快滚,你小子少拍马屁,公车可以继续使用,但帐我还是要给你记上的。”   哈哈腰,和乔乔晶晶打声招呼,丁文通离开了。   向天亮的眼睛,很快落在了乔乔和晶晶的胸脯上,那四座鼓得满满的玉山,贮藏着无尽的甜汁,是他专用的饮料。   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显得丰满,特别的性感。   “胖了。”向天亮笑着,手比划了一下。   乔乔和晶晶都羞涩地笑了。   和百花组里的其他女人不一样,乔乔和晶晶不是本地人,认识向天亮之前,身份是外来务工女,要不是两人长得如花似玉,和戴文华有意讨好向天亮,是怎么也成不了向天亮的女人的。   而且乔乔和晶晶是嫡亲的姑侄关系,虽然只相差六七岁,晶晶却是乔乔亲哥哥的女儿,向天亮常常因此拿出来打趣,让乔乔和晶晶很不好意思。   “太胖了不好。”向天亮又笑。   乔乔有些委屈,“一天只吃两餐,每餐只吃半碗,还是噌噌的长。”   “减肥要讲科学,当然,你们是坐月子的缘故,只吃不动,非胖不可。”   晶晶说,“碧巧姐比我们还胖,没见你嫌过她。”   向天亮大笑,“你们几岁她几岁,没有可比性嘛,到了她那个年纪,再胖一点也没关系,晚上睡觉还可以当枕头用呢。”   乔乔说,“是缺少运动,才胖得这么快,我比去了长了十五斤,晶晶也长了十二斤。”   向天亮笑道:“所以,我建议你们每天至少花两个小时,去四楼的健身房锻练锻练,不然的话,呵呵,非成为水桶腰不可。”   “我们这就去。”晶晶见风是雨,这不是小事,向天亮要是不喜欢,那就等于没了幸福。   向天亮赶紧道:“先别忙着走,帮我把这里收拾一下,我要和几个老同志见面。”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县人民法院院长黎明打来的电话。   向天亮:“老黎,我又有事情麻烦你们几位老哥哥了。”   黎明:“说什么见外的话,咱们谁跟谁啊。”   向天亮:“有空吗?”   黎明:“本来政协有个活动,你叫丁文通打电话,又没把事情说明白,所以我问问你要紧不要紧。”   向天亮:“相当的要紧。”   黎明:“哦,和下午的市常委扩大会议有关吧?”   向天亮:“姜是老的辣,一猜就中。”   黎明:“怎么回事?”   向天亮:“他们可能要对我和邵三河下手。”   黎明:“组织措施?”   向天亮:“对。”   黎明:“岂有此理,他们这是要对滨海县釜底抽薪啊。”   向天亮:“正是如此,是可忍,孰不可忍。”   黎明:“天亮,千万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你打算怎么办?”   向天亮:“办法么,我倒是有一个,我想整点事出来,但是,现在只是初步的设想。”   黎明:“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几个老家伙过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向天亮:“对我来说,应该是三人行,必有我师。”   黎明:“没有问题,我让老翟把政协的活动取消,或者推迟举行。”   向天亮:“那就麻烦你了。”   黎明:“还有一个事情。”   向天亮:“你说。”   黎明:“黄磊有意加入咱们的圈子,你看怎么办?”   向天亮:“老黄真有这个想法吗?”   黎明:“张衡调走,陈乐天又不待见他,他落了单了。”   向天亮:“我估计也是这样的。”   黎明:“其实,老黄这人靠得住。”   向天亮:“这个我相信,他有小辫攥在我手里,我的帐,他是肯定会买的。”   黎明:“那太好了。”   向天亮:“其实,我早就想把他拉进来了,人多力量大嘛。”   黎明:“那我把他也请过来。”   向天亮:“你决定吧。”   黎明:“好,你等着,我们马上就过来。” 第1321章 参谋参谋   新春佳节,虽然风冷天寒,却挡不住南北茶楼生意的红火。   滨海人喜喝茶,人多地少,人闲心闲,喝茶聊天磕瓜子,成了滨海人特别是城关人的传统嗜好。   整个城关镇人口不过十万,茶楼倒有五六十家,论规模论生意,南北茶楼是首屈一指。   生意好,主要是老板戴文华擅经营,手下的经理乔乔和副经理晶晶会管理。   当然,很多人都知道,向天亮是南北茶楼的撑腰人,有向天亮罩着,谁不让着捧着。   而且南北茶楼实行了多种经营,除了喝茶,还可以喝酒,除了喝还有吃,二楼的大餐厅就是个海鲜馆,供应的都是每天从海边运来的新鲜海味,吃喝之外,现在又有了玩乐,棋牌室,卡拉OK、酒吧,可谓品种齐全,要不是场地限制,迪吧舞厅也早有了。   这阵子生意特别红火,除了因为春节,还有一个特别的原因,南北茶楼突然多了三十多个外国妞,一个个都是十五六七,豆蔻年华,娇美多姿。   外国妞当服务员,一口黑罗一口OK,声若莺啼,酥骨迷心,生意想不红火都不行。   这些外国妞是远在京城的好朋友包国银送来的,被向天亮当成了宝贝,虽然他因为“气管炎”而不能染指,但至少看着能养眼爽心,而且对管理这些外国妞,向天亮也特别上心,白天上班晚上学习汉语,每天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习武,以便将来把她们分配到国泰集团公司的各个部门去,其中的佼佼者还能兼做保镖。   南北茶楼也是向天亮政治生活的活动中心,七楼只有一个包厢,吃喝玩乐俱有,就是为向天亮特设的。   今天也一样,还是在七楼包厢,还是圈子里那帮老家伙,午饭钟点过后不久,就陆续地来了。   县政协主席翟让,县人大副主任项伯梁,县政协副主席许贤峰,县人民法院院长黎明,县政法委副书记童一真,都算得上是滨海县的大佬。   不过,今天多了一位,原县委常委、县委统战部长,现在的县政协副主席黄磊。   向天亮早就想拉黄磊进自己的圈子,黄磊也早有此意,无奈黄磊有个“仇人”许贤峰,两个老家伙老当益壮,为了南北茶楼的两个小服务员争风吃醋,差点大打出手,在圈子里是尽人皆知。   相逢一笑泯恩仇,向天亮的面子也够大,许贤峰和黄磊见面后,先是互相拿眼瞪着对方,继而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掌,然后哈哈大笑,并肩在沙发上坐下。   黄磊说,“如许的,看在天亮的面上,我不和你计较了。”   许贤峰也说,“姓黄的,要不是看在天亮的面上,我早把你家的大门卸了。”   翟让哈哈大笑,“那好那好,既然你们两位都这么激情,我倒有个提议,改在明天下午进行的活动,让你们两个当众打上一场,不把输赢分出来不许回家。”   众老均笑,向天亮也笑,还暗暗松了口气,因为许贤峰和黄磊终于化干戈为玉帛了。   笑过之后,年纪最大、资格最老的翟让,摆了摆手说,“今天的题目还得让天亮来出,天亮,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直奔主题好了。”   向天亮不提正事,却先问起王再道的事,“各位,王再道有没有骂我啊?”   黎明笑道:“这还用说么,骂你是肯定的,被抓时骂你,送回家时也骂你,不过,也仅仅是嘴上骂骂而已,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计策还是挺佩服的,这边把王再道一抓,那么谢自横就暴露出来了。”   童一真笑着说,“老黎说得对,王再道也仅仅是嘴上骂几句而己,他的屁股太不干净,要不是天亮放过他,他早就进去喝稀饭了。”   “是啊,甭理他,就当是他将功赎罪了。”翟让笑道。   向天亮说,“上次的事,全靠各位老哥哥帮忙,而这一次,还是要靠大家喽。”   翟让问道:“天亮,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向天亮和盘托出,除了保密需要隐去周平和余胜春的名字,他什么都说了出来。   待向天亮说完,翟让就道:“这可不行,你和邵三河离开,咱们滨海的局面就被逆转了。”   “所以,我请大家过来,就是帮我想个办法,把他们的计划给搅和了。”向天亮道。   黎明问道:“天亮,高部长是什么想法?”   向天亮说,“按照组织原则,高部长当然不能干涉市委的决定和决议,因此她不能直接出面。”   “对对对。”项伯梁点着头道,“高部长可以出面,但一定是等到局面需要收拾的时候。”   许贤峰道:“我看这事说复杂,其实也不复杂,只要把局面搅乱了,咱们就能化被动为主动了。”   “对,我也觉得,只能是乱中取胜。”童一真道。   黄磊看着向天亮问,“天亮,市委常委会里,是不是说,咱们可以稳操胜券?”   “这个可以请大家放心。”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可以打个包票,他们的决定,能得到的支持票顶多不会超过五张。”   黄磊道:“既然他们得不到半数,那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许贤峰接道:“老黄,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亏你还当过县委常委,有一种情况,即使过不了半数,决议也是可以被通过的。”   黄磊脱口而出,“一把手的最终决定权。”   许贤峰道:“是啊,就像今天下午的市委常委会议,他们要把天亮和三河弄走,虽然过不了半数,但是,如果反对票也不过半数,而其他人投的是弃权票,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一把手完全可以凭着手中的最终决定权,强行通过他想通过的决议,更何况这一次是一把手和二把手联合,有了二把手的支持,一把手更能理直气壮地使用最终决定权。”   黄磊连连点头,“老许说得对,老许说得对,真要是这样的话,他们的图谋就得逞了。”   翟让也在点头,他看着向天亮说,“天亮,咱们当然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更何况还在咱们滨海县开会,这就像在羞辱咱们嘛。”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笑着道:“会议是下午一点开始,咱们还有时间,我这里有个初步的设想,请大家帮我参谋参谋。” 第1322章 奇招   翟让端着茶杯呷了几口,不慌不忙地问道:“天亮,你的初步设想是什么呢?”   向天亮先微微一笑,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我的办法只能说是下下之策……事情是这样的,去年年底,省财政厅拨给咱们滨海县一笔预算外资金,用于咱们县十二万渔民及其家属脱离渔业后的生活困难补助,每人一百元,总共是一千两百万,这笔钱划到市财政局后,却被市财政局以管理费和手续费的名义,扣去了两百万元。”   项伯梁拍案怒道:“奶奶的,雁过拨毛,简直是岂有此理。”   向天亮继续说,“这还不算,县渔业局代局长孙阳去市财政局办理划款手续,却只划过来五百万,另外五百万被市财政局打了白条,理由是市财政困难,由主管市财政工作的许西平副市长签字,并经姚新民市长同意,以市财政局的名义,向滨海县暂借五百万元,后经孙阳他们据理力争,市财政局还是打了白条,不过将欠款五百万改成了七百万,孙阳同志留了个心眼,还让姚新民市长和许西平副市长都在白条上签字,并盖上了市政府的公章。”   童一真听罢就笑了起来,“天亮,这事没见你提起过,不符合你一贯的作风嘛。”   “是啊,天亮,你应该杀到市财政局去,逼他们把欠账还了。”许贤峰大笑道。   “呵呵,各位老哥哥抬举我了。”向天亮笑着说道,“不错,以我的脾气,我能把市财政局的大门拆了抵债,不过我留了个心眼,考虑到斗争的需要,这个哑巴亏我吃了,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渔民那边,我用县财政的钱补上了,你们都是知道的,就市财政局那个烂摊子,被他们扣去的钱,不管是什么钱什么名义,绝对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我就是要抓他们一个把柄,必要时甩出去,威力一定不小,我个人认为,那是渔民失业后的救命钱,堂堂堂的人民政府侵吞渔民的救命钱,这事要是公开出去,市委一把手二把手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项伯梁说,“我明白了,你是要趁市常委扩大会议在滨海县召开之机,让渔民们出来活动一下?”   向天亮微笑着道:“人不需要多,一二千人就能造成很大的声势,到时候市委常委们会顶不住的。”   许贤峰问道:“办法很好,可是,咱们临时去哪里找这么多渔民啊?”   “老许,你怎么忘了?”项伯梁笑道,“春节前,咱们人大和政协不是去城东安置点看望过部分失业渔民吗?城东安置点就有七八百渔民,先把他们发动起来,再通过他们联系其他失业渔民,找一二千人不成问题。”   黎明先是点头,又接着摇头,他看着向天亮道:“天亮,这事么,要整就整得大一点,要把事情传出去,没有媒体的帮忙,事情的效果要打折扣的,既然是打脸,就得打得狠打得大。”   “我还真有这方面的安排。”向天亮咧嘴一乐,“只要事情闹开了,会有十来个记者出现,他们会拿着照相机到处乱窜,保证能吓住他们。”   黎明笑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你这十来个记者一定是虚张声势。”   “不。”向天亮道,“其中有一个货真价实,是xx杂志社的正式编辑。”   翟让愣了一下,“xx杂志社?那可是能通天的啊,你从哪里弄来的?”   “呵呵,我也是凑巧碰上了,就把他给拉过来了。”向天亮没说这个xx杂志社的正式编辑来自何处,“但是,这个人能量不小,不但和xx杂志社的领导走得近,他还能参与内参的编辑,正是咱们需要的人。”   “好。”翟让拍着膝盖说道,“就这么定了,干他娘的。”   许贤峰道:“找人的事,由我和老项老黄去干,你们都还在任,我们三个反正退下来了,没什么好顾忌的,老翟,你是政协一把手,也不能轻易出动。”   “对,我豁出去了。”项伯梁应道。   众人都看向了黄磊。   黄磊没开口,他在凝眉思索。   童一真用手肘推了黄磊一下,“老黄,大家等你说话呢。”   “噢……对不起,我正在想问题。”黄磊带着歉意抬起了头。   项伯梁问道:“老黄,你有什么顾虑吗?”   黄磊沉吟着说,“我没什么顾虚,我是对这个办法,有点个人的看法。”   许贤峰一听,立即把老眼瞪起来了,“姓黄的你什么意思,胆怯了?不敢去你就说嘛。”   不理许贤峰,黄磊看的是向天亮,“天亮,用这个办法搅和他们,我举双手赞成,而且我相信一定会收到奇效,而且我猜得没错的话,咱们搅和的时间也一定会定在他们对议题进行举手表决之后,还有,在搅和进入僵持阶段、双方进退两难的时候,高部长会不失时机地站出来,以高屋建瓴之势收拾残局,从而名正言顺地掌控清河全局。”   向天亮点着头道:“老黄,你猜得一点都不错,这正是我的如意算盘。”   “这里面有个问题。”黄磊不紧不慢地说,“事情出在滨海县,参与的人也是滨海人,事情不管如何收场,滨海县委都有责任,他们吃了亏,肯定是要秋后算账,这就给陈美兰书记留下了隐患。”   “哦,不错,不错。”翟让思忖着问,“老黄,看你的样子,一定是胸有成竹了,快说出来吧。”   稍作停顿,黄磊微笑道:“我认为天亮的招是好招,我给他来个锦上添花,大家都知道,咱们城关镇城北的清河星光渔机厂吧,那可是市属企业,三年前就倒闭了,原厂近八百名职工靠的就是每人每月五十元的补助生活,我的外甥就是其中之一,在厂里还当过厂办公室主任,我可以让他把清河星光渔机厂的人调过来,他们闹事,咱们县委是无需承担责任的,而等清河星光渔机厂的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再把咱们的失业渔民拉过来,那就效果更好了。”   “哈哈,老黄你出的果然是奇招啊。”翟让扭头看着向天亮问道,“天亮,你看怎么样?” 第1323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向天亮不假思索,果断拍板。   四个老家伙兵分两路,项伯梁和许贤峰去城东,童一真陪黄磊去星光渔业机械厂,双方约好,星光渔业机械厂的下岗工人在下午两点半赶到县委大院,城东的失业渔民在下午三点半后赶到。   童一真作为现任县政法委专职副书记,虽然是个闲职,但他还没有退居二线,以向天亮的意思,童一真不宜干这种事,但童一真非要去,向天亮只好随他去了。   当然,向天亮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黄磊刚加入圈子,他还有一点点不放心,让童一真去,既是他会来事,算是帮忙,更是督促。   翟让和黎明也坐不住了。   黎明道:“天亮,你应该躲起来,躲得越远越好,我来当这个联络人,老项老许这边,还有老童老黄那边,都由我用电话负责联系。”   “行,但还有会场那边,也要你负责联系。”向天亮说。   黎明问,“会场那边,你安排谁负责传递消息?”   翟让笑道:“我啊,我被邀请列席会议,坐在边上正好可以负责报信。”   两个老头儿商量了联络办法后,也起身告辞了。   而黎明让向天亮躲起来,向天亮是不会躲起来的,他还要向高玉兰汇报。   无论是面对市委副书记周平或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还是在这些老头子面前,向天亮俨然是高玉兰的代言人,而高玉兰还不知道他的安排呢。   高玉兰正在用专线与省委书记李文瑞通电话,她的四个助手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和刘若菲,也都坐在书房里。   坐到顾秀云和叶楠之间,目光投向高玉兰,立即就咧嘴乐了起来。   原来,高玉兰身上只套着一件睡袍,睡袍还没系上扣子,上下春光毕露无遗。   向天亮笑什么,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和刘若菲也知道了,于是四个人也开始窃笑。   其实,笑别人等于笑自己,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和刘若菲四个,身上也是穿得又薄又少又短,一条条雪白的玉腿,让向天亮看得眼花缭乱。   百花楼里充满祥和欢笑,唯一存在的竞争就是抢美斗艳,为的是能吸引向天亮的眼球。   终于,高玉兰搁了电话,舒了口气,走过来白了向天亮一眼,屁股一斜就落到了他的身上,两条玉腿分得开达到了四十五度之多,“天亮,你又在笑我是不是?”   “嘿嘿,兰姐,你一点都不像省委组织部长啊。”   “那我像什么?”   “叫春的发情猫。”   “呸,你找打呀。”   嘴上说打,那肯定是不打,不但不打,还反打、找打,高玉兰的手熟练地揪住了向天亮的“枪”,完全是想找打的样子。   “说正事,说正事啊。”向天亮急忙说道,把高玉兰的那种年头扼制了一下,“兰姐,我有非常要紧的事向你汇报。”   高玉兰当然很在意下午将要发生的事,“你说,刚才我向李书记汇报了,他老人家估计,你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知我者,书记也。”   向天亮将自己的应对之策,老老实实地汇报了一遍。   “你这个人呀,果然是唯恐天下不乱嘛。”高玉兰嗔怪道。   向天亮有些失望,“兰姐,这就是你最终的评价吗?”   “嗯……”高玉兰稍加思索,妩媚地一笑,“作为你的女人,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你的计划,作为领导,有人要挑战我的权威,当着我的面对我的人下手,是可忍,熟不可忍,所以。”   向天亮笑着问,“所以什么?”   高玉兰从向天亮身上下来,挥了挥手,高声道:“所以,姐妹们,大家换装,跟着老娘去收拾那帮臭男人们去。”   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和刘若菲齐声应喏,纷纷起身。   向天亮咧嘴乐着,“呵呵……兰姐,到时候怎么联系你啊?”   “不关你的事。”高玉兰道,“你给我老实地在家待着,我们按你的计划行要,你就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吧。”   向天亮放心了,他知道,高玉兰得到了李文瑞的默许,要强势插手清河市的人事安排了。   ……   与向天亮的放心截然不同,此时此刻,县委大院,一楼的休息室里,有人却很不放心。   不放心的人,是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   姚新民不放心,是因为刚刚在电话里,他受到了省长黄正忠的怒斥。   而张宏不放心,是因为他的同盟军、市委副书记周平,刚刚明确地表示,不赞同关于滨海县的人事调整。   但是,令二人无奈的是,现在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知前面是石壁,也得硬着头皮撞上去。   “老张,你不改了?”姚新民问道。   张宏反问道:“你认为我还能改吗?”   当然不能改,对向天亮和邵三河下手,消息在昨天就透露出去了,现在恐怕早已传遍了清河的各县区,在这种情况退却,不但无异于失败,而且将失去一把手和二把手应有的尊严。   逆水行舟,不进必退,张宏和姚新民有一个共识,豁出去了。   姚新民说,“周平这个人,不至于投反对票吧?”   张宏道:“那倒不至于,但是,他是本地人,又很圆滑,我估计他会弃权。”   姚新民略加思忖,“周平是本地派老大,他要是弃权,那今天的弃权票一定不少。”   张宏勉强地笑了笑,“我也估计应该是这个局面。”   “那到时候,就要靠你手里的最终决定权了。”   “那还得你的支持。”   稍作停顿,姚新民又问,“你给那老娘们打电话了没有?”   “你是说高玉兰?我打了,以市委名义邀请,她说身体不适,婉拒了。”   姚新民笑道:“那也好,那老娘们参加,反而不能让大家畅所欲言。”   摇了摇头,张宏道:“我倒不担心她,只是有种不好的感觉,可又想不明白,这种不好的感觉从何而来。”   “老张,这里是滨海县委,不是咱们市委大院,所以你感觉不好。”姚新民笑着说。   抬腕看了看手表,张宏站起了身,“快到了,咱们上去吧。” 第1324章 搅局   张宏和姚新民想到过这次会议面临的困难,可没有预料到,困难会来得这么迅猛和难以抵挡。   或者说,张宏和姚新民过高地估计了手中的最终决定权的作用,却低估了向天亮的无所不用其极,和滨海人的同仇敌忾,当然,还有高玉兰的高屋建瓴。   对于会议的结果,双方的估计差不多,都是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的。   把向天亮调往市政法委,担任专职副书记,那是一个正处级的岗位,看上去很美好,但又明确向天亮为副处级,以副代正,现实很残酷,市政法委统领市公安局、市检察院、市中级人民法院和市司法局,前三者都是副厅级的权重部门,让向天亮一个副处级去协调它们,就相当于让蚂蚁去指挥大像狮子。   将邵三河调到市公安局,担任分管内勤和行政、后勤的副局长,更是赤裸、裸的架空,让现在已享誉省内的刑侦专家邵三河呆坐办公室,堪比将大炮关在山洞里,连个蚊子也打不着。   而且张宏和姚新民的人事调整,也与组织规定严重不符,向天亮只有二十五岁,参加工作还不满三年,担任副县长已是超常规提拨,属于赶鸭子上架,现在他任副县长刚满一年就调离,本来就是不应该发生的事。   只有四张支持票,这还是包括张宏和姚新民自己,此外,只有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秘书长方以轩。   明确反对的是三个人,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和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   其余的人都投了弃权票。   张宏和姚新民的预想,有相当一部分落了空,市纪委书记李长胜,虽然在清河听命于姚新民,但他终究是听从省长黄正忠,市委副书记周平,是张宏的同盟军,但他是本地人,人数众多的本地派干部的利益,他必须放在第一位,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是周平一手提拨起来的,大事大非问题上绝对跟着周平走,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向来是个老好人,在人事问题上,一贯是走中间路线,弃权是肯定的,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一向让人捉摸不透,反正表面上跟着领导走,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市委统战部长张衡,是滨海县前任县委书记,滨海乱起来,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在这种局面下,要想实现人事调整的目的,就只能有一条路可走,行使一把手的最终决定权,强行通过决议。   会议室陷入了沉寂。   张宏和姚新民交换了一下眼神,正准备开口,却被推门声惊着了。   推门而进的是滨海县县长助理、县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对不起,各位领导,下面,下面出事了。”   列席会议的滨海县委书记陈美兰,噌地站了起来,“老罗,快说出什么事了?”   罗正信却看向了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张书记,姚市长,下面来了上千人,他们都是市星光渔业机械厂的下岗工人,他们要求与张书记和姚市长当面对话,要求解决工作和活问题。”   姚新民脸色一变,看着陈美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陈美兰却转向了县长陈乐天,“老陈,市星光渔业机械厂是怎么回事?”一句话,把自己说成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向天亮开始搅局了,陈美兰当然知道,她不但要撇清自己,袖手旁观,还要撇清滨海县委与这突发事件的关系。   陈乐天犹豫了一下,“姚市长,市星光渔业机械厂是市属企业,不归我们滨海县管。”   陈美兰对罗正信说,“老罗,你去看看,尽量劝住工人同志们,还有,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们报告。”   罗正信应声而去。   噢了一声,姚新民问张重阳,“老张,市星光渔业机械厂的工人怎么会闹事啊?”   张重阳的回答,也没有拖泥带水,“市长,市星光渔业机械厂在三年前就倒闭了,两年前进行了资产清理后,市星光渔业机械厂的后续事宜,就归市劳动局管了。”   张宏问道:“那么,知道他们为什么闹事吗?”   张重阳摇着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闹事,但是有一点,每个下岗职工每月仅有五十元的生活费,他们的日子确实难过,我估计,他们知道市常委会要在滨海召开会议后,找上门来表达他们的诉求的。”   皱着眉头,姚新民说,“老张,找几个人把他们劝回家,告诉他们,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找有关部门反映。”   张重阳又是摇头,“市长,我没这么大的面子,我去年就两次去过星光渔业机械厂,都被他们轰出来了。”   这时,市委秘书长方以轩说,“张副市长,照你这么说,这种小事也要张书记和姚市长亲自出面了?”   张重阳正要开口,却被一声捶桌声打断了。   拿着拳头捶桌的人,是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   方成军睁眼瞪着方以轩,像要吃人的样子,嘴里骂骂咧咧的,“他娘的,臭秀才你说什么?这是小事吗?这是小事吗?”   这下,方以轩被震住了,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张宏忙着为方以轩打圆场,“方司令不要动怒,以轩同志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方成军摆起了老资格,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张宏的话,“我提醒同志们注意,我们共产党人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与其坐在这里勾心斗角,不如商量一下如何解决下岗工人的工作和生活问题。”   这话是明显的指桑骂槐,但说得堂堂正正,让张宏和姚新民无从反驳。   副市长许西平开口了,“你们滨海县公安局是怎么搞的,这里正召开市常委扩大会议,怎么能让工人们聚集到门口来的?”   锋芒直指列席会议的邵三河,邵三河坐在门边,重重地哼了一声。   不待邵三河开口,门又被推开了。   又是罗正信。   “不好,不好了……工人们把一楼给占领了。” 第1325章 变局   罗正信的第二次出现,引起了会议室里一阵骚动。   县公安局长邵三河站起身来,盯着副市长许西平道:“许副市长,请你说话讲点道理和良心,市星光渔业机械厂是你们市里的烂摊子,是你们不管不顾才造成了现在的情况,别以为市星光渔业机械厂在我们县里,就把责任推给我们,我正告你,你给我记住了,如果因此而造成严重的后果,这个会议室里所有的人,谁都脱不了干系。”   说完,邵三河带着罗正信摔门而去。   许西平气得脸都白了。   张宏和姚新民在头碰头地紧急商量。   其他常委的表情,却很快恢复了平静,市委副书记周平在做笔记,谁也不知他在记什么,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在喝茶,眼睛盯着茶杯,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在看材料,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在把玩他手里的钢笔,常务副市长张重阳靠着椅背垂着头,像睡着了一样,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居然在闭目养神,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和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表情均是波澜不惊,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在抽烟,吸得又快又凶,脸上似笑非笑……   张宏和姚新民终于结束了商量,双双抬起了头。   不等张宏和姚新民开口,陈美兰又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部下,非常果断地说,“同志们,为了保证市常委会议的顺利进行,请大家跟我来,和我一起去劝退工人同志们。”   说着,陈美兰率先往外走,一干列席会议的滨海县领导,都很默契地跟着,一个也没留下。   这是向天亮计划里的一个重要环节,邵三河先走,就是通知陈美兰和大家“撤退”。   说是去劝退下岗工人,其实一出门,陈美兰他们就在邵三河的带领下,乘着电梯直接去了三楼,说白了,就是惹不起躲得起,市里的烂摊子,凭什么让县里帮你收拾。   坐在三楼的县委办公室里,陈美兰屏退左右,马上拨通了向天亮的电话。   陈美兰:“天亮,你在哪里呀?”   向天亮:“我在床上啊,怎么,你又想那个了。”   陈美兰:“去你的,我在开会呢。”   向天亮:“呵呵,我对你开会不感兴趣,只对你的身体感兴趣。”   陈美兰:“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向天亮:“我身上骑着惠兰姐,左右两边还各坐着章含姐和玉瑛姐,你说我能正经起来吗?”   陈美兰:“哟,你们可真够忙碌的么。”   向天亮:“当然了,床下还坐着朱琴姐和黄颖姐呢。”   陈美兰:“你就不关心你的计划能不能实现吗?”   向天亮:“这有什么好关心的,只要你们按照我计划去做,就一定能大功告成。”   陈美兰:“可是,我认为现在情况有了变化,你的计划应该修正。”   向天亮:“不会吧,出现什么新情况了?”   陈美兰:“下岗工人们把县委大院的一楼占了。”   向天亮:“哦,这不是我计划中的安排啊。”   陈美兰:“所以么,我估计下岗工人们是假戏真做了,不是说好只待在县委大院外面的吗?”   向天亮:“这我倒没有想到,工人同志们太积极了,我要好好谢谢他们。”   陈美兰:“邵局长估计,如果不加以控制,工人同志们恐怕会冲到开会的七楼来。”   向天亮:“那也正好,正好让市里的官老爷们听听下岗工人的心声。”   陈美兰:“我担心工人同志会损坏公物。”   向天亮:“美兰姐,你不觉得这个损失非常值得吗?”   陈美兰:“算政治帐,当然是值得的。”   向天亮:“而且我相信,工人阶级是最有觉悟的,他们不会做坏事。”   陈美兰:“好吧,我听你的。”   向天亮:“我估计啊,只要工人同志们冲进会议室,与市里的官老爷们面对面,我们的搅局目的就能胜利达到。”   陈美兰:“所以,我有一个建议,将你原定的计划稍加修改。”   向天亮:“怎么改?”   陈美兰:“三点,一,兰姐就不要出面了。”   向天亮:“我也不希望兰姐出面,她是我们最后的王牌么。”   陈美兰:“二,放一部分工人上楼,让他们与市里领导直接面对面。”   向天亮:“这是必须的啊。”   陈美兰:“三,取消失业渔民的后续行动。”   向天亮:“这个……他们已经到县委大院附近了。”   陈美兰:“我看这有点画蛇添足。”   向天亮:“可是,我把失业渔民们召来,主要是为了讨债啊。”   陈美兰:“大年初二讨债,亏你想得出来。”   向天亮:“当然了,七百万元啊,又不是一元两元的。”   陈美兰:“你也不想一想,失业渔民们如果掺和进来,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向天亮:“咦,美兰姐,你原来可不这么认为么。”   陈美兰:“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么,原来我是担心下岗工人们的行动达不到我们的目的,才将失业渔民们作为第二手准备。”   向天亮:“就这么放过那些混蛋,实在是太可惜了。”   陈美兰:“怎么,你原来还想干什么呀?”   向天亮:“呵呵,我原来是想,让失业渔民们冲上去,替我揍他们一顿,帮我出出心头的恶气。”   陈美兰:“千万别……你可不要乱来呀。”   向天亮:“你知道我最想揍谁一顿吗?”   陈美兰:“谁?”   向天亮:“你名义上的老公许西平。”   陈美兰:“……我也想揍他一顿,但是算了。”   向天亮:“机会难得啊。”   陈美兰:“听我的,不要节外生枝了。”   向天亮:“但是,市里欠咱们的七百万怎么办?”   陈美兰:“你呀,别老想着钱,只要有欠条在,他们赖不了的。”   向天亮:“行,只要能破坏他们的阴谋诡计,我忍了。”   陈美兰:“这就对了,只要失业渔民们不出现,事情闹得最大,我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责任。”   向天亮:“好,我通知老黎他们,让失业渔民们回家,但为了保险起见,留一二百人待命。”   陈美兰:“就这么定了,接下来你不用管了,交由我负责处理吧。” 第1326章 乱局   市星光渔业机械厂下岗工人,竟然突破警卫的警戒线,冲进了正在召开市常委扩大会议的现场。   这还是向天亮“手下留情”了,虽然只有一百多名下岗工人进来,但足以将不大的会议室挤得水泄不通。   人民公仆们顿时陷入了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   可以想见现场的境况,一句话,手无寸铁的人民很激动很强大,手无寸铁的公仆很尴尬很狼狈。   此时的市委书记张宏,面对乱局,却反而异常的冷静。   这是个阴谋,下岗工人们的冲动,是有组织的有预谋的。   张宏觉得自己的反应还是慢了一点,市常委扩大会议的“扩大”对象,滨海县委的领导成员们,此时早已溜之大吉,逃之夭夭。   不过,会议室里留下的十三位市委常委,遭遇却很迥异。   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他老人家身着军装,端坐在座位上,没有一个下岗工人去招惹他,军人嘛,总是比当官的更受人敬畏,更何况方成军在清河待了二十几年,谁不认识他老人家。   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就年龄来说,张重阳也算得上老人家了,德高望重四个字,他当得起,功劳不算多,苦劳比山高,他坐在方成军身边,下岗工人们也当他不在。   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有名的老好人,他正镇定自若地坐在方成军的另一侧,没穿警服,也被下岗工人们直接无视了。   市委副书记周平,市委副书记郑右庭,两人是主动和下岗工人对话,但他们只能各吸引为数不多的人。   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两人稍稍有些被动,正被十几个下岗工人围在一起,他俩正竭力解释着什么。   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市委统战部长张衡,两人此时的处境,如果向天亮看到,一定会大呼幸福死了,因为他们是被十几个下岗女工围住,围得那么紧密,那么热烈,确实很幸福。   市委秘书长方以轩,他就有点惨了,这也怪他自己,见到下岗工人进门,他就大声喝斥,工人阶级可不吃他这一套,又不认识他,当然客气不来,有人一只胳膊扫过来,就把他的近视眼镜废掉了,还有人骂了声“狗娘养的”,立即上来十几个下岗工人将他淹没了。   市委书记张宏,市长姚新民,电视上经常出镜,想必工人们是认识的,对他们还算客气,几十名工人分围着,正在唇枪舌剑,两嘴难敌多舌,堪比秀才遇兵。   副市长许西平,他的遭遇最惨,被十几个身强体壮的下岗工人围着,推来拽去,头发乱了,领带解了,西装破了,皮鞋掉了……这也得怪他自己,因为他正是市下岗工人安置工作领导小组的组长,可谓首当其冲,工人们不找他找谁。   会议室里乱作了一团。   整整过了四十分钟。   终于有人来“救驾”了,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带着几十名徒手的警察冲了进来。   大喊一声,邵三河威风凛凛,下岗工人们总算停止了“动作”。   接着,邵三河大手一挥,警察们没有驱赶下岗工人,而是三人一组,掩护领导们逐一撤退。   撤退也有讲究,邵三河也耍心眼,先撤的是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副书记郑右庭,继而是市委副书记周平、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再是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和市委统战部长张衡,然后,再把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秘书长方以轩从重围中解脱出来,但二人够惨的,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是被警察同志架扶走的。   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也没好到哪里去,张宏还摔了一跤,也都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当然走在最后,职责所在嘛,他待到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离开后,才冲着下岗工人们喊了起来,让他们赶快离开。   下岗工人们很乖,只拿了会议桌上的几包香烟,互相点上一根,再冲着周台安和邵三河乐了乐,嘻嘻哈哈地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市县两位公安局长。   坐下,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周台安说,“三河,给天亮打个电话。”   邵三河拿出手机,拨通后递给了周台安。   向天亮:“老周,辛苦了,辛苦了。”   周台安:“下下策,但你们的目的基本上达到了!”   向天亮:“能有上策和中策吗?我这是唯一的上策。”   周台安:“这样也好,教训教训他们很有必要。”   向天亮:“你认为他们还会再玩一次吗?”   周台安:“我认为不敢,定时炸弹攥在你们手里呢。”   向天亮:“定时炸弹?”   周台安:“下岗工人就是定时炸弹,在你们县的市属企业一共有五家,都早已倒闭,加一块有三千五百多名下岗工人,全闹起来,能把市委常委会掀个底朝天。”   向天亮:“呵呵,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   周台安:“一点都不夸张,省里规定每名下岗工人每月补助七十元,咱们只发五十元,下岗工人们要是知道,非拼命不可。”   向天亮:“他妈的,他们真够狠的,连下岗工人的饭钱都要扣。”   周台安:“所以,下岗工人们闹一闹出出气,完全是应该的,省得有些人忘了‘为人民服务’五个字。”   向天亮:“但是,咱们得防止他们反扑和报复。”   周台安:“说得好,你就未雨绸缪吧。”   向天亮:“我和三河的事,他们应该不会下手了吧?”   周台安:“这么一闹,暂时应该不会了。”   向天亮:“为什么?”   周台安:“因为他们也怕出事,因为他们没有想到你这么损这么坏,没有想到你什么手段教敢用。”   向天亮:“我也是没办法么,他们不让我活,我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周台安:“现在,你得想一想善后的事宜了。”   向天亮:“我知道,说不定啊,张书记会主动约我见面呢。”   周台安:“哦,为什么?”   向天亮:“呵呵,他老婆在我那里。”   周台安:“你……哈哈,好,好,原来你抄了人家的后院了。”   向天亮:“呵呵……因此,你就放心地回去过年吧。” 第1327章 夫妻暗战   虽然暂时搅糊了张宏和姚新民的阳谋,但向天亮还是不敢太过得意,因为明天还有一关要过,莫小莉和张宏的见面。   这事很有趣,两口子谈判,互相提出的条件涉及到向天亮,向天亮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而且现在向天亮很“重视”莫小莉,心里早已将她“据为己有”,莫小莉的“外事活动”,向天亮当然不会置身事外。   刚吃过晚饭,向天亮就被许燕和许琳拉到了莫小莉和方妮住的房间里。   “拍照拍照,拍艳照了。”许琳的小胸脯前,还挂着一只照相机。   房间里除了莫小莉和方妮,看热闹的人还不少,几乎把客厅都坐满了,大家都等着看向天亮和莫小莉的笑话。   向天亮很是无所谓,反正对女人们来说,他的身上已没有秘密可言,就比如他的两只耳朵的特殊功能,大家都知道,撒娇发嗔时,可以拧打他身体的其他任何部位,但都不会对他的五官和“神枪”动手。   而且,向天亮特别喜欢“现场直播”,观众越多,他反而越来劲,越能“发挥”。   关于拍照,莫小莉也不尴尬,反正都是向天亮的人了,入乡随俗,该“开放”就得“开放”,更何况这些照片还能换回她在天星投资公司里的钱,豁出去是应该的。   但是,大家笑过之后,还是理性地回到了正事上。   杨碧巧问道:“天亮,你们现在拍照,来得及冲洗吗?”   向天亮指着许燕说,“小燕燕的业余爱好就是摄影,这方面的事她会搞定。”   陈美兰微笑道:“不过,这些照片真的要是落在张宏书记手里,就会成为他拿捏咱们的把柄,这方面咱们要事先有所准备。”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指着李玟说,“李玟姐是这方面的大专家,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高玉兰问道:“天亮,你不会真要和小莉拍那种照片吧?”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事情是这样安排的,上次小莉姐和张宏通电话的时候,已经说明了这边的情况,是方妮姐离婚之后,特地到我这里来过年,顺便散散心,而小莉姐是借住在方妮姐这里,张宏要求小莉姐使出美人计接近我,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满足他的要求……当然,这要让方妮姐牺牲一下,我想与方妮姐拍几张,再和小莉姐拍几张,为了吊张宏的胃口,这次拍的照片只露点不露事。”   陈美兰问,“关于照片,张宏书记有什么具体要求?”   向天亮笑道:“他的要求可高了,要求拍的是有实质性的照片,一般的照片,可能糊弄不了他。”   陈美兰说,“这一次的首要任务是帮小莉拿回五千多万元,所以,各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高玉兰问方妮,“方妮,你没问题吗?”   方妮红着脸,瞄了向天亮一眼说,“我没问题,反正,反正天亮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高玉兰点了点头,“我建议明天小莉和张宏见面的时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让李玟化化装,陪着一起去。”   “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向天亮道,“总之,既要帮小莉姐把钱要回来,又不能让张宏带走照片。”   高玉兰嗯了一声,笑着说,“这样一来,即使让张宏看到照片,也没什么问题,口说无凭,是不可能当成证据的。”   陈美兰又看向蒋玉瑛和陈南,蒋玉瑛是市发展银行行长,陈南是市发展银行滨海支行行长,“玉瑛,陈南,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蒋玉瑛笑道:“放心吧,我和陈南明天早上会去银行坐镇,保证万无一失。”   哦了一声,高玉兰看看莫小莉和方妮,又看着向天亮笑起来,“天亮,现在就看你和小莉方妮的表演喽。”   女人们又都笑了起来,期待着向天亮与莫小莉和方妮的“现场直播”。   不料,莫小莉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看了看手机的显示屏,莫小莉急忙嘘了起来。   原来,电话正是张宏打来的。   莫小莉:“都说好明天见面了,你还打电话干什么?”   张宏:“我想就某些细节调整说明一下。”   莫小莉:“张宏,你又要出尔反尔了吗?你的老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张宏:“哈哈,我改了,你就不会背叛我了吗?”   莫小莉:“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   张宏:“哟,你很忙啊,不会是要去陪向天亮吧?”   莫小莉:“这和你没关系,说到陪向天亮,他要是要我,我还巴不得呢。”   张宏:“好吧好吧,你也别气我,我说正事还不行吗。”   莫小莉:“说。”   张宏:“明天的见面,时间不变,但是,我想换个地方。”   莫小莉:“换到哪里?”   张宏:“南北茶楼是向天亮的地盘,我想换到县委招待所。”   莫小莉:“张宏你什么意思?”   张宏:“他今天耍了我一回,我怕他又出什么损招来。”   莫小莉:“哦,下午的事我刚听说了,那是你要动向天亮和邵三河,不能怪他们对你进行反击。”   张宏:“你帮他说话?”   莫小莉:“我说的是公道话,你想把向天亮和邵三河弄走,不正是想要掌控滨海县吗?”   张宏:“还是说正事,明天在县委招待所见面,怎么样?”   莫小莉:“你不会是要耍什么小手段吧?”   张宏:“这是滨海县,我耍得了少手段吗?”   莫小莉:“嗯……我答应你,明天的见面地点,就改在县委招待所。”   张宏:“我还有一点小要求。”   莫小莉:“张宏,你有完没完呀。”   张宏:“你听我说,你要我把钱转到你在市发展银行的户头上,手续有些麻烦,所以,能不能转到其他银行你的户头上。”   莫小莉:“不行,我在这里只有市发展银行一个户头。”   张宏:“那这样的话,明天上午办不了。”   莫小莉:“这很好解决,我们的见面推迟到明天下午,以你市委书记的身份,明天上午应该能办好银行方面的事。”   张宏:“……小莉,你一定要把钱转入市发展银行的户头上吗?”   莫小莉:“对,否则就取消你我之间的合作。”   张宏:“……好吧,我收回我的这个要求,明天的见面定在下午一点开始。” 第1328章 交易尚未开始   大年初三,下午一点差十分,滨海县委招待所。   向天亮早早就来到招待所外,有些细节,必须在事先解决。   邵三河也来了,他还带来了副局长杜贵临,两个人都穿着便衣,远远的就步行过来,看到周围没人注意,才钻进了向天亮的车里。   张宏不是等闲之辈,他很狡猾,只说与莫小莉见面的地点定在县委招待所,却没说在县委招待所的什么地方。   对于向天亮来说,张宏和莫小莉的见面,需要尽量不对外扩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杜贵临道:“我从反扒队调了七个人过来,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把招待所控制起来了,我还亲自进去走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张宏书记住在六零一,他的秘书住在对面的六零二,六零三和六零四分住着市委秘书长和他的秘书,两个司机住在二楼,为了方便监控,我在大厅、电梯和六楼服务台都安排了我的人。”   向天亮微微点头,“贵临,那你有什么判断?”   “以我的观察,与其说张宏书记要耍什么花样,不如说他怕你要耍什么花样,包括改换见面地点和不说在哪个房间见面,实际上都是防范措施而已,没有什么进攻性。”   呵呵一笑,向天亮道:“不像话,说市委书记怕一个副县耍什么花样,贵临,说话要注意影响哦。”   杜贵临笑道:“你昨天整得人家差点下不了台,人家防范你耍花样也是应该的么。”   邵三河也笑,“这个观点我同意,论耍花样,天亮是市委书记级别,张宏书记顶多只是一个小乡长而已。”   车里正在笑着,一辆黑色别克轿车驶来,在招待所门口停了下来。   “她们来了。”向天亮道。   莫小莉从黑色别克轿车里率先出来,接着是方妮,两个女人都身着白色风衣,戴着墨镜。   向天亮说,“我把通话器安装在莫小莉的墨镜上。”   车上又下来两个人,居然都是男的。   “咦,他们是谁?”杜贵临奇道。   向天亮笑着说,“连这两个人是谁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个反扒高手呢。”   杜贵临噢了一声,“我看出来了,女扮男装,左边的是李玟,右边那个,是许燕那丫头。”   邵三河补充道:“车上还有一个,开车的小伙子,应该是许琳那丫头。”   “呵呵……我拿得出手干这活的人,也就她们母女三人了。”向天亮笑道。   莫小莉。   杜贵临一边推开车门一边说,“我进去了。”   “贵临,里面就交给你了。”邵三河也推门下车,“天亮,外面我帮你守着,你自己就机动吧。”   向天亮发动车子,来到了招待所的南面,六零一号房在这边,他估计张宏出于安全考虑,会把与莫小莉的见面地点放在自己的房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张宏已多次领教了向天亮的厉害,肯定会十分小心,更何况这里是向天亮的地盘,向天亮又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张宏经历了昨天的遭遇,至今还心有余悸。   而向天亮一点也不耽心张宏会“欺负”莫小莉,作为市委书记,张宏不缺女人他对莫小莉的身体已不感兴趣,之所以不同意和莫小莉离婚,是因为莫小莉手上有他违法乱纪的证据。   再说还有李玟母女三人的保护,以及杜贵临他们的接应,可以说万无一失。   此外,向天亮在莫小莉的墨镜上装了通话器,他可以随时了解她的情况,这是一种微型的无线单向通话器,莫小莉那边的一切声音,向天亮都能听见,而向天亮这边,即使发出吼声,也传不到莫小莉那边去。   果不其然,向天亮听到了市委秘书长方以轩的声音。   方以轩告诉莫小莉,张宏正在和滨海县县长陈乐天谈话,是临时安排的,请莫小莉在走廊上稍等片刻。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   不是因为张宏和陈乐天见面,而是因为向天亮看到,一辆没有车牌的别克轿车,从前面的街道转弯处冒了出来。   心里咯噔一下,向天亮条件反射地伸手,打开了车里的遮光开关。   这又是向天亮自制的小装置,打开开关后,车上的所有玻璃窗,会多一层折光玻璃,这层薄玻璃的作用,能让车外的人看不见车里,而车里的人能将车外看得清清楚楚。   那辆没有车牌的别克轿车缓缓而来,停在了街道的斜对面,离向天亮的车不到二十米。   没有人从别克轿车上下来。   向天亮只看了一眼,几乎就肯定那是张宏安排的人,心道张宏果然有所准备,看来要多加小心了。   他拿出手机,将这个情况告诉了邵三河,而邵三河回话说,他和杜贵临在招待所内外都发现了不少新面孔,之所以叫做新面孔,是因为他们并不陌生,只不过是冷不丁地冒出来的,邵三河和杜贵临认得几个,他们应该是市委保卫处的人。   向天亮听罢,一边关机,一边反而放心了,既然是市委保卫处的人,这说明张宏并不想惹事,只是一种基本的自我保护,如果他想惹事,是不会出动市委保卫处的人的。   但是,又一个意外情况出现了。   旁边的小巷子里,走出来贾惠兰和卢晓敏母女。   而且卢晓敏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向天亮的车,欢叫一声,撒开脚丫就跑了过来。   向天亮这才想起,贾惠兰的父母就住在这里,她上午带着卢晓敏来看望父母,正准备回百花楼去呢。   只有打开车门迎接。   卢晓敏敏捷地钻进车来,“天亮哥,谢谢你来接我妈和我。”伸过头来,小嘴在向天亮的后脖子上亲起来。   向天亮哭笑不得,小丫头把他当成“雷锋”了。   待贾惠兰也坐进车里,向天亮马上发动了车子。   只能将错就错,向天亮开着车离开,迅速地绕了一圈后,再悄悄驶回,将车停到了一条小小弄堂里。   这里离县委招待所那间六零一号房的距离,至少有七八十米,向天亮心里说,但愿能听到六零一号房传出的声音。   停好车,向天亮才回头说道:“惠兰姐,你们娘俩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了。” 第1329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贾惠兰笑着说,“如果我嫌我和晓敏是累赘,那我们马上下车。”   “这么冷的天,我敢赶我亲爱的惠兰姐和晓敏妹子下车吗?”向天亮急忙陪起了笑脸,没办法,谁让他见了女人就是心软呢。   惠兰姐,晓敏妹子,这称呼有点不伦不类,贾惠兰嗔了向天亮一眼,“谁是你姐,谁是你妹子?”   向天亮凝视着贾惠兰,“你是我姐,晓敏是我妹子。”   贾惠兰身体一颤,像触电似的,向天亮的目光,还真电到了她。   “我们真不影响你吗?”贾惠兰朝向天亮秀了个媚眼,说话声忽地低了下来。   向天亮微微摇头,“不影响,今天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或者说顶多是个接应者,如果我公开出手帮助小莉姐,那张宏不是知道我和小莉姐的真正关系了吗?”   贾惠兰瞥了卢晓敏一眼,正要说话,卢晓敏却叫了起来。   原来,上车以后的卢晓敏,一改平时的活泼好动,是因为她发现了向天亮耳朵上塞着的无线通讯耳麦,并全神贯注地看着它。   “噢,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天亮哥,你是在指挥一场秘密行动呀。”   向天亮伸手摸了一把卢晓敏的小脸蛋,“丫头,我看你将来一定可以当个优秀警察。”   “真的吗?天亮哥,我真的能当警察吗?”卢晓敏惊喜地问道。   “当然,你肯定能。”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我有两个要求,你必须要做到。”   “什么条件?天亮哥你快说么。”卢晓敏又搂住了向天亮的脖子。   “嗯……第一个要求,你今年上半年不是要初中毕业了吗,你必须凭自己的实力和努力,考上县第一中学重点班。”   卢晓敏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这个不是问题,必须的。”   “第二,必须要按照我教你们的,每天坚持习武两个小时。”说着,向天亮当着贾惠兰的面,将一只手伸到了卢晓敏的小胸脯上。   贾惠兰白了向天亮一眼,伸手推开了向天亮的手。   卢晓敏却把小胸脯挺得更翘了,“报告天亮哥,你的要求我一定会做到的。”   “好,现在我批准你参加今天的行动,并交给你两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向天亮从耳朵上拿下无线通讯耳麦,郑重其事地说道,“一,这个无线通讯耳麦交给你,只要听到你小莉阿姨的说话声,就马上向我报告,二,你要全神贯注地观察车外的情况,一旦有人接近,马上向我报告。”   “是,保证完成任务。”   卢晓敏很认真,在耳朵上塞好无线通讯耳麦,跪在后车座上,趴着座背,撅着小屁股向车外了望起来。   向天亮冲着贾惠兰挤眉弄眼,咧着嘴笑了。   贾惠兰心领神会,弯腰起身,双手前伸。   向天亮双手一抄,抱着贾惠兰将她拉了过来,贾惠兰也是迫不及待,身体的一半还在车后座,两片红唇就印到了向天亮的脸上。   车里的空间毕竟不大,也幸亏贾惠兰长得瘦小,身体卷缩起来,还能将就着活动活动,她也蛮灵活的,屁股一扭,居然整个人滑到了向天亮身上,将驾驶座塞得满满的。   顿时,车里啧啧声连绵不断。   那是贾惠兰在主动,疯狂的,不顾自己的女儿就在后座。   向天亮忍不住伸出手,在贾惠兰的屁股上抽了一下,“臭娘们,你也太浪了吧。”   “我不管……我要。”   “这,这合适吗?”   “合适的。”   “丫头在后边呢。”   “你不是……不是很期待她在旁边吗?”   “此一时彼一时嘛。”   “反正我要……我要么。”   “臭娘们,东边日出西边雨,真拿你没办法啊。”   “天亮……”   “他妈的,老子干死你。”   “啊……”   ……   车里的上下起落运动,持续了十几分钟,随着贾惠兰的又一声“啊”,总算降下了帷幕。   娇喘着,贾惠兰瘫在向天亮的怀里。   向天亮乐着,低声道:“惠兰姐,丫头在看你呢。”   “她,她没有。”   贾惠兰话音刚落,车后座就响起了卢晓敏的声音。   “还说呢,我倒是想不看,可我不能不听吧。”   顿时,贾惠兰又羞又急,扬声斥道:“死丫头,你找抽呀。”   卢晓敏还在顶嘴,“妈你才找抽呢,刚才天亮哥就抽你来着。”   “你……死丫头,我回去再收拾你。”   “呵呵……”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   贾惠兰怨道:“还笑,都是你惯的,你快管一管么。”   向天亮头也不回地说,“丫头,别忘了你的任务。”   “知道了。”卢晓敏吐了吐舌头,回过头去又看向车外。   贾惠兰瞅着向天亮,低声说,“这丫头,她什么都懂呢。”   “她也该懂了。”   “有这样让她懂的吗?”   “嘿嘿,就当咱俩给她上了一堂生理课嘛。”   “去你的……你总是有理由。”   “惠兰姐。”   “嗯。”   “我上次说的事,你该答应我了吧。”   “什么呀?”   “让丫头和你,和你一张床睡呗。”   “你……你坏死了。”   “哼,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不听话,你下面的无底洞就没人侍候了。”   “那,那你也答应我一个要求。”   “臭娘们,你倒挺会乘机搭车的么。”   贾惠兰低声地说,“我爸妈都同意了,同意我和卢海斌离婚,儿子归他,丫头归我,所以,你总该同意了吧?”   向天亮笑道:“惠兰姐,你还真是心急啊。”   “嗯,我是心急,反正老卢不回来了么,再说了,离了之后,我也可以带着丫头,名正言顺地搬进百花楼里去住了。”   略作沉吟,向天亮道:“臭娘们,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那就这样吧。”   “谢谢,谢谢八爷。”贾惠兰一脸喜悦,捧着向天亮的脸,讨好地狂吻起来。   这时,卢晓敏忽地回身,趴在向天亮的背上,“喂,你们两个卿卿我我完了没有?”话里充满了醋意。   “死丫头,你又偷听了。”贾惠兰斥道。   卢晓敏叫了起来,“天亮哥,我听到小莉阿姨的说话声了。”   噢了一声,向天亮没回头,而是伸手从卢晓敏的耳朵上拿下了无线通讯耳麦,“听着,我要工作了,你们娘俩别吵啊。”   终于开始了,向天亮通过无线通讯耳麦,听到了莫小莉和张宏的说话声。   莫小莉:“老张,你什么意,说好一点的,现在都快两点了。”   张宏:“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滨海县的陈乐天县长来找我,是为了公事,我总不能因私废公吧。”   莫小莉:“那么,你现在准备好办私事了吗?”   张宏:“当然,不过我想问一句,外面那两个男人是谁?”   莫小莉:“朋友。”   张宏:“朋友?”   莫小莉:“我知道你会耍小心眼小花招,请他们来,就是为了防止你的小动作。”   张宏:“小莉,咱们俩毕竟是夫妻一场,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莫小莉:“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张宏:“不要这么绝情嘛。”   莫小莉:“张宏,我不是来叙旧,是在谈判的。”   张宏:“好吧,好吧……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莫小莉:“我要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张宏:“是的,银行汇票,五千五百万元,正好是你在天星投资公司的全部投资。”   莫小莉:“这是你要的照片。”   张宏:“那就交换?”   莫小莉:“不,我要先验证银行汇票的真假。”   张宏:“依你所言,我该怎么办呢?”   莫小莉:“很好办,你派人带着银行汇票,跟我的人一起去银行,在确认银行汇票是真的以后,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宏:“好,就这么办。”   ……   张宏:“好了,现在,你可以让我看看照片了吧?”   莫小莉:“你急什么,你等会儿会看到的。”   张宏:“小莉,等确认银行汇票的真假,起码要等一个小时啊,你先让我看看照片嘛。”   莫小莉:“行,我先让你看第一组照片……喏。”   张宏:“第一组照片?”   莫小莉:“对,我在方妮的房间里装了自动照相机,向天亮偶尔来看方妮,我偷拍下来的。”   张宏:“这十几张照片,没有方妮,只有你和向天亮嘛。”   莫小莉:“对是的,他趁方妮不在,企图对我图谋不轨。”   张宏:“这小子,原来是个小色鬼啊。”   莫小莉:“在这方面,你们倒是很像。”   张宏:“别这么说我嘛……这小子,真他娘的胆大啊,你看这张,还有这张,当然,你穿得也太勾人了。”   莫小莉:“不勾人,能勾住向天亮吗?”   张宏:“嘿嘿……你巴不得他上你吧。”   莫小莉:“我这个年龄,有资格找男人吧。”   张宏:“那是那是,虎狼之年,理解,理解。”   莫小莉:“别一百步笑五十步,你这么大年纪了,不是在京城到处乱搞吗?你到了清河后,不也企图在办公室强暴滨海县委书记陈美兰吗?”   张宏:“嘿嘿……小莉,咱们别互相揭短好吗?”   莫小莉:“说吧,这照片对你有用没用。”   张宏:“有用,但还不够。”   莫小莉:“我说过,这只是第一组照片,是毛毛雨,我还有第二组和第三组照片,那才是真材实料,但是,我现在还不能交给你。”   张宏:“好,我期待着。” 第1330章 风景这边独好   桑塔纳轿车里,不但向天亮在听,贾惠兰也离开他的身体,坐在副驾座上,拿出另一套无线通讯耳麦也听了起来。   县委招待所六零一号房里,莫小莉和张宏的对话暂停了。   向天亮和贾惠兰也摘下了无线通讯耳麦。   两个人几乎同时回头,想看看卢晓敏在干什么。   卢晓敏的脸上,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很不高兴。   向天亮和贾惠兰互视一眼,向天亮笑了,贾惠兰也笑了,不过她笑的同时,还悄悄的拿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推了一把。   知道贾惠兰的意思,但向天亮不开口,却用眼神在问。   贾惠兰呶呶嘴,示意向天亮,赶紧哄哄不高兴的卢晓敏。   和其他丫头一样,在百花楼里待了几天,卢晓敏唯向天亮马首是瞻,贾惠兰的话可听可不听,向天亮的话却如圣旨。   “丫头,你过来。”   卢晓敏端坐着,不为所动,小嘴撅得老高老高的。   “哟,人不大,脾气还挺大的嘛。”   向天亮伸出手,又拽又拉又抱,将卢晓敏的小身体整成球状,弄到了自己的怀里。   “丫头,你再绷着脸,我可不理你了哟。”向天亮捏着卢晓敏的小脸蛋。   噗地一声,卢晓敏笑了,她两条小胳膊勾住向天亮的脖子,在他耳边细声地说,“天亮哥,我妈很不要脸。”   向天亮一愣,随即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嗯,说得有道理,非常非常的有道理。”   “她叫无底洞,真是特别名副其实。”   “嗯,非常非常的名副其实。”   贾惠兰刷的红起了脸,因为她不但听到了向天亮和卢晓敏的对话,更能让她脸红的是,卢晓敏现在的位置、坐姿和模样,和她自己刚才的样子丝毫不差,而且妙绝的是,卢晓敏的两只小手,竟然不知不觉地移到了向天亮的那里,那里刚经过一场“战斗”,门还没有关上,这时噌地变成了大帐篷,卢晓敏的两只小手牢牢地粘住了。   “天亮……”贾惠兰看着向天亮,伸手狠拧着他的胳膊。   向天亮不理贾惠兰,念叨了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女啊”,伸嘴亲着卢晓敏的脸蛋。   贾惠兰又羞又气,急得抡起粉拳,搔痒痒似的敲着向天亮的肩膀。   “呵呵……咱们晓敏真厉害,将来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哟。”向天亮一边鼓励,一边用手揉捏着卢晓敏的小胸脯。   卢晓敏受到了“鼓励”,果然表现得异常勇敢,小嘴张开,主动伸出丁香小舌,送进了向天亮的嘴里,下面的双手更摸进了大帐篷里去,上下齐动,干得有模有样,还真有乃母之风。   向天亮乐得享受,来个顺水推舟,对着卢晓敏的脸蛋狂吻不止。   贾惠兰终于忍不了了,“坏蛋,大坏蛋……你有完没完呀。”抬起屁股,要朝向天亮扑来。   呵呵笑着,向天亮总算放开了卢晓敏,“丫头,咱们不能玩了,再玩就把你她这个大醋缸给玩翻喽。”   “呸呸,谁吃醋了,谁吃醋了。”贾惠兰娇声连连。   卢晓敏意犹未尽,她对向天亮说,“天亮哥,我妈就是这样,一向自私自利的。”   “嗯,是很自私自利。”向天亮笑道。   贾惠兰作势要打卢晓敏,卢晓敏咯咯笑着,乘机将脑袋也缩到了他的大帐篷附近。   向天亮也乘虚而入,手一伸,捏住了贾惠兰的胸脯,用力将她拉了过来。   半推半就,贾惠兰扑在了向天亮身上,母女俩的脑袋阴差阳错地会师了。   风景这边独好。   向天亮笑着说,“丫头,你妈跟你抢宝贝呢。”   “咯咯,吃都吃了,还抢什么呀。”卢晓敏取笑道。   “呸,谁抢了,是你拉我过来的。”贾惠兰道。   向天亮乐道:“丫头,你以后要不要吃啊?”   卢晓敏叫道:“要吃,我也要吃。”   “你怎么吃啊?”   “像我妈那样吃,比她还要吃得好。”   “呵呵,你妈叫无底洞,你看她像不像?”   “像,太像了。”   “丫头叫,那你应该叫什么呢?”   “嗯……我妈叫无底洞,我叫小无底洞。”   向天亮忍不住地大笑,“呵呵……好,好,一个大无底洞,一个小无底洞,绝了。”   贾惠兰哭笑不得,她没法阻止向天亮,而且,她心里还有点喜欢这种情景。   幸亏在这个时候,向天亮身上响起了手机铃声,帮着贾惠兰摆脱了窘境。   这时候的电话,向天亮是必须接的。   而且这个电话是蒋玉瑛从市开发银行滨海支行打来的。   向天亮:“玉瑛姐,你那边怎么样了?”   蒋玉瑛:“我已经确认过了,银行汇票是真的,是从市建设银行开出来的。”   向天亮:“真的是真的吗?”   蒋玉瑛:“这个你放心,我在市建设银行工作过,他们的副行长还是我的徒弟呢。”   向天亮:“哦,这说明张宏早就把钱准备好了。”   蒋玉瑛:“不,你的这个说法不对。”   向天亮:“怎么不对了?”   蒋玉瑛:“一,张宏一下子能从天星投资公司划出五千五百万,说明张宏在天星投资公司有很大的话语权。”   向天亮:“不错,我早就怀疑他在天星投资公司有很大的权力。”   蒋玉瑛:“二,天星投资公司在市建设银行开有户头,说明天星投资公司早就准备在清河大干一场了。”   向天亮:“这方面有什么信息吗?”   蒋玉瑛:“我朋友没敢细说,只透露了两点,一是天星投资公司的在市建设银行的户头,是和张宏来清河上任基本同步的,二是到目前为止,天星投资公司的在市建设银行的户头上,资金已达到了三点五亿元。”   向天亮:“噢……玉瑛姐,咱们回到正题上,小莉姐的钱什么时候能够到帐?”   蒋玉瑛:“嗯……再过十分钟。”   向天亮:“好,等钱到帐后,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同时,让方妮和许燕许琳姐妹抓紧时间赶回县委招待所。”   蒋玉瑛:“明白,你还有什么吩咐?”   向天亮:“告诉她们,所有人包括小莉姐,无论如何,必须在黄昏五点以前撤离,切记,切记。”   蒋玉瑛:“好,我一定转告她们。” 第1331章 如此夫妻   待向天亮结束与蒋玉瑛的通话,贾惠兰一脸的不解,“我就不明白了,堂堂的市委书记,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和妻子解决矛盾么,何必要整成这个样子呢?”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惠兰姐,你这叫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向天亮微笑着说道,“首先,张宏和小莉姐的婚姻,属于权力和美貌结合,本身就不牢靠,一个三十几岁的官宦子弟娶一个二十多岁的当红影星,这里面的故事很可以想见,可以说,从结婚的那一天开始,张宏和小莉姐之间就没有爱情和信任。”   贾惠兰笑道:“这倒也是,他们一定有故事,找机会让小莉坦白交代。”   向天亮继续说,“其次,是张宏这个人的人品很有问题,比方说他因家庭原因落难在大西北的时候,曾和王子桂的结合并有了女儿王含玉,但一旦时来运转,马上将王子桂母女抛弃,自己一个人回到了京城,就是后来娶了莫小莉,他也是到处拈花惹草,这次被派到咱们清河市任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名声太臭,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出来避风头的。”   贾惠兰向向天亮秀着媚眼,“我说过的么,这方面你和他挺像,不过你做得太狡猾而已。”   得意地笑了笑,向天亮又道:“再次,是小莉姐很聪明,是个让人刮目相看的有心人,她在张家待了十几年,虽然没把自己融进张家,但却掌握了张家无数不能公开的秘密,特别是对张宏做过的坏事,他手上掌握的材料和证据,足以让张宏永世不得翻身,张宏是张家长子,他一倒,张家的命运可想而知,所以,张家包括张宏,投鼠忌器,不敢对小莉姐玩硬的。”   贾惠兰点着头道:“我有点明白了,张宏其实也想离婚,不过他需要用婚姻来绑架小莉,所以一直不肯离婚,另外,将小莉家的钱强行扣在天星投资公司里,也是牵制小莉的一个重要措施。”   “对,反正张宏对小莉姐不敢硬,只能连哄带骗,不过……”   “不过什么?”   向天亮思忖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贾惠兰疑道。   “惠兰姐,我只是猜测,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啊。”向天亮微笑着道,“我觉得吧,小莉姐也有点忌惮张宏,也就是说,他们双方是互相制约着对方,互相掌握着对方的把柄,而这个把柄使他们不得不使他们不敢用强,所以,小莉姐才不得不答应张宏,同意潜伏在我身边做卧底。”   贾惠兰嗯了一声,“你还别说,我们私下聊天的时候,也曾有这样的疑惑。”   “这就对了。”向天亮笑着点头。   贾惠兰说,“天亮,你可以直接问问小莉么。”   “我不想强迫她。”向天亮道。   贾惠兰嗔了向天亮一眼,“还真怜香惜玉,这有什么呀,百花组有规定,每个人都不许有隐私,小莉也不能例外。”   向天亮轻轻一笑,“所以,我想先从侧面了解一下,比方说,小莉姐这次和张宏见面,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这话提醒了贾惠兰,她拿起无线通讯耳麦,听了听说,“没有声音呀。”   向天亮也拿起了另一个无线通讯耳麦,“和我猜想的不错,是小莉姐把藏在她眼镜上的通话器关掉了。”   “那怎么办?咱们听不到了。”贾惠兰道。   坏坏地一笑,向天亮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豆子大小的米色无线耳麦,塞到了自己的右耳朵里,“嘿嘿,幸亏我留了一手。”   “这是什么呀?”贾惠兰问。   向天亮笑着说,“其实,我在小莉姐身上安装了两套不同频率的信号接收装置,一套是她知道的,就是安装在她的墨镜上,还有另外一个微型窃听器,就藏在她那件米色风衣的领子上。”   “你呀,真是又贼又坏。”贾惠兰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   “呵呵……”向天亮一脸的坏相,“你们这么多臭娘们,一个个又浪又骚的,我要是不耍点小手段,我还能领导你们吗?”向天亮乐道。   贾惠兰笑道:“我可没有二心哦。”   向天亮笑而不言,因为卢晓敏终于坐起来了,“天亮哥,我帮你看着我妈,她不该有二心的。”   “丫头,你知道什么叫二心吗?”向天亮笑问。   “嗯……对我妈来说,二心就是,就是红杏出墙,背着天亮哥去找别的男人。”   向天亮乐不可支,笑着道:“说得好,说得好,丫头,你一定要我看着你妈哦。”   贾惠兰气得又要去打卢晓敏,“死丫头……反了你了。”   有向天亮护着,贾惠兰哪里能打得着卢晓敏。   卢晓敏咯咯笑着,接着,向天亮笑了,贾惠兰也无奈地笑了。   桑塔纳轿车里,笑声连连,其乐融融。   终于,向天亮做了个手势,“别说话,那边有声音了。”   先是搁电话的声音,接着,是张宏的说话声。   张宏:“怎么样,现在你相信了吧?”   莫小莉:“不错,五千五百万,一分也不少,全部到我帐号上了。”   张宏:“现在,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莫小莉:“……喏,这是第二组照片。”   张宏:“……这全是关于向天亮和周平的儿媳方妮的照片啊。”   莫小莉:“是前儿媳。”   张宏:“这个不重要。”   莫小莉:“那你关心的是什么?”   张宏:“这小子……果然有一套啊。”   莫小莉:“你们臭男人,都一个德性。”   张宏:“嘿嘿,周平的前儿媳还真漂亮……啧啧,向天亮这小子艳福不浅,艳福不浅。”   莫小莉:“你还有完没完?”   张宏:“就这些了?”   莫小莉:“你还想要什么?”   张宏:“你知道的,我对你和向天亮更感兴趣。”   莫小莉:“张宏,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张宏:“哼,你以为呢,你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   莫小莉:“我怎么了?”   张宏:“小莉,我忍了你十二年了,为了老爷子,为了张家,我一直忍着没说。”   莫小莉:“你到底在说什么?”   张宏:“真要我说出来吗?”   莫小莉:“你想说就说,没人拦着。”   张宏:“你和你父亲之间,那点不清不楚的事。”   莫小莉:“你……”   张宏:“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莫小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宏:“绝对是无意的。”   莫小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张宏:“咱们结婚后不久,我去你父亲家接你,你应该还记得的,那次我晚去了一个多小时,其实我早去了,只不过我躲在暗处看你们的好戏呢。”   莫小莉:“……”   张宏:“我觉得吧,我和你父亲比起来,我简直太高尚了。”   莫小莉:“那些,那些照片和匿名信,都是你搞出来的吗?”   张宏:“是的,每当你想离婚,我就给你寄一点,敲打敲打你一下。”   莫小莉:“……张宏,我其实早就猜到是你,只是,只是不敢肯定而已。”   张宏:“你放心,家丑不可外扬,如果你帮我做事,我发誓我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你和你父亲的事。”   莫小莉:“……我不是已经在帮你做事了么。”   张宏:“我的要求并不高,以你的姿色和手段,想接近向天亮并不难。”   莫小莉:“你拿到了这些照片,难道还不够吗?”   张宏:“不够,坦白说吧,上次在市委大院我的办公室里,向天亮可能对我的事进行了录音,我要用你交给我的这些照片,与他进行交换。”   莫小莉:“那你的目的达到了。”   张宏:“我帮你把钱从天星投资公司拿回来了,我也没有食言。”   莫小莉:“那么,你什么时候才会同意离婚?”   张宏:“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交易,也叫终极交易。”   莫小莉:“终极交易?”   张宏:“对,这个交易完成了,你就彻底自由了,你是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莫小莉:“……”   张宏:“小莉,这也算是我求你吧。”   莫小莉:“……你说吧。”   张宏:“一,利用方妮的关系接近向天亮,不仅要赢得他的信任,还要成为他的女人。”   莫小莉:“这个……这个有点难。”   张宏:“你也别装了,向天亮那方面肯定厉害,又这么年轻,不正好让你愉悦吗?”   莫小莉:“说正题,别扯这些没用的。”   张宏:“二,赢得向天亮的信任后,你要想方设法粘在他的身边,为我提供他的一切信息。”   莫小莉:“我只能说……我只能说,我不敢保证,只有尽力而为,但是。”   张宏:“但是什么?”   莫小莉:“什么时候结束这个交易?”   张宏:“具体的时间,我不能回答你,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我在清河市站稳脚跟,只要天星投资公司在清河市站稳脚跟,我们的交易就算完成了,或者,我把向天亮彻底击垮了,那么,我们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莫小莉:“……”   张宏:“我相信,有你的配合,我和向天亮之间的争斗不会拖太久的。”   莫小莉:“好吧……我同意。”   张宏:“那就算说定了?”   莫小莉:“说定了。”   张宏:“好,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 第1332章 面对面的交锋   向天亮有些佩服张宏了,因为张宏在下一盘大棋,敢让名义上的妻子莫小莉抛出来当棋子,够大气的。   同时,向天亮也暗自庆幸,莫小莉并没有暴露她和自己的既成关系,她现在的身份,应该是双面间谍了。   当然,向天亮暂时还不想戳穿莫小莉,因为对于女人,不能逼得太急,他希望莫小莉能主动向他“坦白”。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向天亮认为,接下来,张宏全主动邀请自己见面,因为他手上有莫小莉提供的照片。   果然,向天亮刚把贾惠兰和卢晓敏母女俩送回百花楼,就接到了张宏的电话。   张宏:“是向天亮同志吗?”   向天亮:“张书记,您好,您有什么指示吗?”   张宏:“天亮同志,你太不够意思了。”   向天亮:“请张书记批评指正。”   张宏:“我来了快一天了,你躲着不见我,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向天亮:“呵呵,张书记批评得对,不过,我级别太低,资格不够,想见您也轮不到我么。”   张宏:“现在我要你过来,可以吗?”   向天亮:“张书记有令,我不敢不从啊。”   张宏:“南北茶楼,三零一号包间。”   向天亮:“南北茶楼?不在县委招待所里吗?”   张宏:“我想,你不会连请我喝茶的钱都舍不得吧?”   向天亮:“不敢。”   张宏:“但是,你得带方妮同志一起来。”   向天亮:“为,为什么?”   张宏:“你告诉她,她要是不来,你和她都会后悔的。”   向天亮:“可是……”   张宏:“向天亮,明人不做暗事,我知道方妮在你那里。”   向天亮:“张书记,您和我之间的事情,何必要牵涉到他人呢?”   张宏:“等你们来了之后,你们就会明白为什么的?”   向天亮:“好吧,我带她过来。”   张宏:“这才爽快嘛,哈哈,我请客,你买单,咱们不见不散。”   约在南北茶楼见面,这明摆着是在示威,向天亮可不怕,他是既不吃软又不吃硬,还真不怕区区一个张宏。   方妮也不怕,向天亮一说,她想也不想地同意了,反正已经进入了角色,豁出去成了艳照的主角,现在还能有退路吗?   晚上六七点钟,又逢春节,南北茶楼的生意火得不得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向天亮和方妮通过暗道,从百花楼来到南北茶楼六楼的老板办公室,向戴文华及乔乔和晶晶吩咐了几句后,再由六楼来到了三楼。   推开三零一号包间的门,向天亮愣了,方妮的脸红了。   因为包间的茶桌边,除了坐着市委书记张宏,还坐着市委副书记周平。   周平还没回清河去,而且居然被张宏请了过来,这是向天亮万万没有想到的。   方妮的尴尬可想而知,毕竟周平曾是她的公公兼情人。   周平也是一脸尴尬,大概张宏请他来时,没有告诉他方妮也在应邀之列。   张宏很满意自己这个安排产生的效果,微笑着说,“天亮同志,方妮同志,快进来吧。”   方妮还在犹豫,向天亮却大大方方,揽前方妮的腰迈步而进。   该打的招呼打过之后,向天亮和方妮并肩坐下,还坐得相当的近。   周平倒底是过来人,久经考验,他含笑看着向天亮,“我都在回清河的路上了,张书记一个电话,我只好回来了。”   呷了几口茶,向天亮微微一笑,“我想也一定是张书记的指示,其实,张书记要我和方妮姐一起来,我就应该想到的。”   “哈哈……”张宏朗声而笑,摆了摆手道,“其实我也应该知道,周副书记在市常委会上投了弃权票,就能说明全部问题了。”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多谢张书记用苦良心,大过年的让您失望,对不起啊。”   张宏镇定自若,笑看着周平问,“老周,从哪里开始呢?”   “随便,我无所谓。”   周平嘴里应着,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用余光瞥了方妮一下,心里不禁感叹,尤物啊,怀孕了越发变得娇艳勾人,可惜已属他人……稍稍一想,不觉身体下就老当益壮起来了。   张宏又看着向天亮,“天亮,你说呢?”   “我喜欢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向天亮说着,左手伸出去,搂住了方妮的纤腰,因为他感觉到了周平的目光,曾经在方妮胸前停留。   方妮红着脸,有些忸怩,但她是拗不过向天亮的,索性挺了挺胸,任凭向天亮所为。   其实也没什么,方妮那点事,对在座的三个男人来说,根本算不上是秘密了。   张宏不紧不慢地说,“其实,老周和方妮那点事,我上任以后就听说了,不过我当时不大关心,更何况老周很快就是我的同盟军了么,再说了,男人嘛,只有裤裆里那玩艺儿越不老实,越发有资格叫做男人。”   这话一出,方妮的脸又刷地红了起来,可谓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周平这时候已经缓过劲来了,他不亢不卑地说,“张书记,捕风捉影的事,不应该随便拿来说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张宏笑着说道,“不过,老周啊,你投弃权票,我确实事先没有想到。”   周平淡淡地说,“很简单,滨海县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天亮同志和三河同志一旦被调离,滨海县的局面就会被打乱,所以我投弃权票,实际上是违心的,从党性的立场上说,我应该投反对票。”   “理解,理解。”张宏微微一笑,指着向天亮道,“老周,你是在对天亮同志投桃报李,你和方妮的情人关系让你难以自拨,现在方妮跟了天亮,不管其中是什么变化,事实上天亮同志是帮你老周解了套脱了困,所以,你帮着天亮同志,我是非常非常理解的。”   虽然是笑着说话,但话带机锋,不讲客气,周平的回应,也就有些火药味了。   “张书记,你想调离天亮和三河两位同志的目的,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和天星投资公司以及三元贸易公司的关系,经过这次市常委会议,应该不是秘密了吧。”   张宏辩解道:“老周,天星投资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愿意为清河发展出力,有什么不好吗?”   周平不依不饶,“张书记,你夫人在天星投资公司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你不会不知道吧。”   张宏忙说,“关于这一点,我要声明一下,我夫人已经从天星投资公司撤资了。”   周平笑道:“这就充分说明你与天星投资公司的关系了,你夫人退出,并不代表你就退出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所谓的秘密,是经不起调查的。”   张宏有些尴尬了,“老周,没有根据的话,少说为好。”   周平针锋相对,“你说这句话,我一字不改地奉还。”   “哈哈……”   “哈哈……”   笑声中,张宏看向了向天亮。   “天亮,现在可以说你我之间的事情了吗?”   “张书记请说,我洗耳恭听。”向天亮精神一振。   张宏:“听说你的爷爷叫关天月,外公叫张桥山?”   向天亮:“那只是一个传说,我也听说了。”   张宏:“我调查过你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   向天亮:“如果你不调查,我反而会觉得奇怪的。”   张宏:“就你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你不想解释点什么吗?”   向天亮:“敢问张书记,你调查的结果怎么样?”   张宏:“实事求是的说,至今为止,没什么可说的。”   向天亮:“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张宏:“嗯,我很满意你的回答。”   向天亮:“谢谢张书记。”   张宏:“客气了……其实,其实你我还有老周,我们大家本来是可以同舟共济的。”   向天亮:“张书记,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张宏:“是啊,我很遗憾。”   向天亮:“对不起,我也有同感。”   张宏:“我听说,你和三元贸易公司的总经理谢娜,你们的关系很特殊?”   向天亮:“呵呵……”   张宏:“怎么,我又说得不对?”   向天亮:“不是不对,是太对了。”   张宏:“那你笑什么呢?”   向天亮:“因为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堪称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张宏:“是吗?”   向天亮:“我和谢娜是高中同学,她是班长,我是副班长,我们在高中战斗了三年。”   张宏:“哈哈……后来呢?”   向天亮:“我大学毕业分配到清河公安系统,但是,谢娜的父亲谢自横是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我的名额就被谢娜给顶替了。”   张宏:“据说就是那样,你和谢娜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向天亮:“是的,我们不打不相识,算是互相有点好感吧。”   张宏:“噢,你很坦诚,如果不是谢自横,你们现在的关系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向天亮:“也许吧……张书记,谢自横已死,大过年的,咱们还是不要提死者吧。”   张宏:“哈哈……我同意,往事如烟,那咱们回到现实吧。”   向天亮:“张书记想说什么?”   张宏:“你和方妮。”   说着,张宏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信封,递到了向天亮面前。 第1333章 摊牌   这两个信封,向天亮当然认得,这就是莫小莉交给张宏的,里面装着所谓的“艳照”。   向天亮佯作不知,“这是什么东西?”   张宏微笑着,脸上有些得意,“我想,这里面的东西,三位一定都会感兴趣的。”   此话一出,方妮的丽脸又染满了红晕,身体还因紧张而发颤了。   向天亮感觉到了方妮的羞涩和窘相,他的左手在方妮的腰间一紧,阻止了她的颤抖。   “张书记,您跟我玩什么把戏啊?”向天亮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张宏笑着,手伸向信封,眼睛却看着周平,“老周,你不想看看吗?”   方妮的表情,已让周平预感到了什么,“张书记,这与我有关吗?”   张宏的手抓着一个信,开口向下抖了一下,十多张照片滑了出来。   是向天亮和方妮“办事”时的照片。   方妮羞得垂下了头。   因为有思想准备了,周平声色不动,只要不是自己与方妮的照片,就用不着紧张,“张书记,你真是好兴致,不过你应该知道,方妮已不是我儿媳了,天亮又是单身,他们演一出姐弟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哈哈……老周,你思想真解放啊。”张宏大笑。   说归说,想还是要想,看到方妮的裸照,周平心里一热,下面竟有了反应,脑海里立即都是方妮的身体,十年啊,至少有几百次,不是想忘就能忘掉的。   向天亮赶紧转移目标,他将另一个信封拿起来,开口往下一抖,又有一组照片滑了出来,“周副书记,请你欣赏这一组照片。”   这组照片上,都是向天亮和莫小莉的,虽然没有“那个”,但莫小莉身上只有罩罩和内裤,也够艳的。   “哈哈……”这回轮到周平大笑了,“张书记,你的后院被天亮抄了。”   张宏当然有些尴尬,“老周,你扬眉吐气了。”   周平笑道:“现在天气正冷,张书记有顶帽子戴着正好可以保暖,不过,这帽子的颜色有点不大好看哦。”   向天亮咧嘴直乐,“周副书记,你别误会,我和张夫人还没有事实,还没有事实哦。”   张宏有点恼羞,摆着手,眼睛盯在了向天亮的脸上。   包间里顿时静了下来。   张宏:“向天亮,对这些照片,你好像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嘛。”   向天亮:“不,我很惊讶,但我善于伪装自己,我只在心里惊讶。”   张宏:“你惊讶什么?”   向天亮:“我惊讶的是,我已经够谨慎小心的,为什么还会着了你的道?”   张宏:“你现在还惊讶吗?”   向天亮:“不惊讶了,因为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   张宏:“谁?”   向天亮:“你的老婆莫小莉。”   张宏:“这么肯定啊。”   向天亮:“当然了,能去方妮姐的房间的人不多,我和方妮姐在床上的时候,能偷拍我们的人更少更少。”   张宏:“明说了吧,莫小莉是我专门派到你身边当卧底的。”   向天亮:“让张书记费心了,我何德何能,居然让张书记使出美人计,还不惜牺牲自己的老婆。”   张宏:“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向天亮:“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除了和方妮这点事,我是透明的,不怕你派人来查。”   张宏:“你听说过我们夫妻的真实关系吧?”   向天亮:“听说过,你老婆告诉方妮姐,方妮姐告诉我的,你们已分居多年了。”   张宏:“所以我不怕戴绿帽子。”   向天亮:“看出来了。”   张宏:“但就是这样,莫小莉还是愿意为我做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向天亮:“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张宏:“那么,我让她在你身边当卧底,你不反对吧?”   向天亮:“呵呵……反对?我有资格反对吗?”   张宏:“你不想赶走她?”   向天亮:“她是方妮姐的好朋友,除非她自己想离开,我是不会赶走她的。”   张宏:“好,你果然是大将风度。”   向天亮:“张书记,您过奖了。”   张宏:“现在,这些照片物归原主了。”   向天亮:“谢谢,张书记您也挺大气的。”   张宏:“当然,你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呢?”   向天亮:“我想……请张书记指点,我该怎么表示呢?”   张宏:“来而不往非礼也。”   向天亮:“呵呵,现在就四个人,张书记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宏:“嗯……上次,上次在我的办公室,你都看到了,一定也作了记录,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向天亮:“哪个上次啊?”   张宏:“就是上次……我和陈美兰同志的事,被你给搅糊了。”   向天亮:“呵呵……对不起,上次打搅了你的好事,实在对不起。”   张宏:“别说废话了。”   向天亮:“其实,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没作记录,没开灯,不可能拍照嘛。”   张宏:“录音呢?”   向天亮:“也没有。”   张宏:“真没有?”   向天亮:“张书记,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张宏:“好吧……我相信你,而这些照片,我说话算话,还给你。”   向天亮:“谢谢。”   张宏:“还有,关于对你和邵三河的工作调整,我决定收回成命。”   向天亮:“哦,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张宏:“但是,你以后也不要唆使那些下岗工人闹事了。”   向天亮:“我保证,我也说到做到,但是,下岗工人自发闹事,我爱莫能助。”   张宏:“最后,咱们还是回到核心问题上。”   向天亮:“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以及天星投资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   张宏:“是的,你知道我关心这个。”   向天亮:“对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我已经听之任之了。”   张宏:“那么,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外围开发呢?”   向天亮:“按原来的规划办,想趁机圈地囤地,我不同意。”   张宏:“哦……向天亮,难道你不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向天亮:“张书记,我有底线,原则问题上,我是不会让步的。”   张宏:“你没有个人利益吗?”   向天亮:“我对钱不感兴趣。”   张宏:“噢……是这样啊。”   向天亮:“对不起,我的态度和立场是一贯的。”   张宏:“这么说来……这么说来,你我之间的矛盾,是难以调和了。”   向天亮:“好像是这样的。”   包间里,忽地静默了。   许久,张宏缓缓地转头看着周平。   张宏:“老周,我很佩服你。”   周平:“佩服什么?”   张宏:“你牛,敢霸着儿媳妇这么多年。”   周平:“张书记,你还有兴趣讨论这个事吗?”   张宏:“而且,现在还成功地解了套,没出一点事。”   周平:“怎么,你要拿这件事做点文章吗?”   张宏:“想做,但做不了,因为我没有证据,你和方妮的故事,也只是一个传说。”   周平:“那我应该谢谢你了。”   张宏:“我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我向你保证,不会拿这个事做你的文章。”   周平:“谢谢。”   张宏:“而且,我也不会拿这个事做向天亮和方妮的文章。”   周平:“那他们也应该谢谢你。”   张宏:“但是,我对你也很失望。”   周平:“失望什么?”   张宏:“你背叛了我。”   周平:“不对。”   张宏:“我说错了吗?”   周平:“我们只是合作者,我没有依附于你,我们是平等的。”   张宏:“可是,你取消了我们之间的合作。”   周平:“我没有。”   张宏:“哦,是吗?”   周平:“张书记,我告诉过你的,你是一把手,我不但尊重你,而且在工作上我也会支持你配合你。”   张宏:“昨天的市常委会上,你并没有支持我。”   周平:“我有一个原则,稳定高于一切,你的提议一旦通过,滨海县会乱套的。”   张宏:“在滨海县,离了向天亮和邵三河就不行了吗?”   周平:“你我都很清楚,就目前来说,滨海县必须有向天亮和邵三河存在。”   张宏:“哦……你还拿我当朋友?”   周平:“只要你愿意,我求之不得。”   张宏:“咱们还是合作者。”   周平:“我希望还是这样。”   张宏:“在我和向天亮之间,你会选择谁?”   周平:“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谁对,我就支持谁。”   张宏:“……老周,我对你的回答非常满意。”   周平:“谢谢。”   张宏:“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也该告退喽。”   周平:“再坐一会嘛。”   张宏:“不了,我想你一定有话与向天亮说,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周平:“我送送你。”   张宏:“不用了,车在外面,我直接回清河。”   周平:“哦,你直接回清河?”   张宏:“对,滨海县东埠乡的火灾灾民安置和灾后重建,就辛苦你了,我有朋友从京城过来,我必须赶回清河去。”   说毕,张宏站了起来,却摆手示意周平和向天亮不要起身,穿上大衣,分别看了看周平和向天亮,面无表情,微微地颌首,径自离开了包间。 第1334章 细竹竿捅地洞   张宏离开,包间里留下的三个人,才各各松了一口气。   特别于周平,一边面对方妮,一边还有张宏挪瑜,让他尴尬异常。   方妮也是,“外人”不在了,她终于可以抬起头了。   但方妮刚抬头,恰好周平的目光扫来,视线相交,方妮顿时又红起了脸。   周平心里一颤,看到方妮胸前两个突出的小山包,身体的那个地方噌的竖起来了。   向天亮微微地笑了,周平和方妮的反应,他既同情又理解,要不是自己横刀夺爱,说不定这个时候,周平还趴在方妮身上纵横驰聘呢。   “嘿嘿……”   方妮羞得不行,伸手在向天亮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不料,方妮掐的地方,离那个大帐篷近在咫尺,来不及收手,就被向天亮的手压住了。   这还不算,向天亮拿着方妮的手再前进了两寸,方妮的手无可避免地压在了大帐篷上。   大帐篷的反应也很敏捷,噌噌的,瞬间就成了摩天大厦。   方妮想抽手,可向天亮瞪了她一眼,在她耳边低声吓唬道:“方妮姐,你要是不乖,我就不理你了哦。”   半推半就,方妮红着脸,将自己的手留在了大帐篷上,并且待向天亮松开手后,她的手还不知不觉地攀上大帐篷的顶上。   大家都坐在沙发上,还那么的近,周平想不看都做不到。   向天亮索性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周,我的比你的强吧?”   周平老脸一红,“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年轻就是好啊。”   “呵呵……”向天亮坏笑着说,“这个你我说了不算,我方妮姐最有发言权了,据她说,和我相比,你的不过是细竹竿捅地洞,空里空洞的,呵呵……”   说笑时,向天亮还冲周平挤眉弄眼,示意他也开口逗逗方妮。   周平是心领神会,哈哈笑道:“天亮,你这样说,让我心服口服,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方妮是实践者,当然最有发言权了。”   “老周,你太谦虚了。”   “实事求是,实事求是嘛。”   “呵呵……方妮姐,你说呢?”   方妮的脑袋,早就栽在了向天亮怀里,哪还敢面对现在的男人和曾经的男人。   还是周平先转移了话题,指着桌上那些照片说,“天亮,你们也太不小心了,这种东西怎么能落到张宏的手里呢?”   向天亮笑了笑,“如果我说这是我有意为之,你相信吗?”   “哦,这是怎么回事?”周平关切地问。   向天亮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思忖着,周平道:“如果他留下了照片,或者翻拍留了底呢?”   “这个问题我事先已考虑到了,在这些照片上,都涂上了一种特殊的药水,这种药水有两个作用,一,翻拍时拍不到清晰的图像,二,超过七十二小时后,这些照片的图像会自动消失。”   周平噢了一声,笑着说,“这我就放心了,论起斗心机,张宏和你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上。”   收起照片,向天亮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老周,你对张宏今晚的表演有什么判断?”   沉吟着,周平道:“摊牌,决裂,也就是宣战,而把我拉来,主要就是警告。”   “老周,你说对了。”向天亮点着头道,“我也有同感,他的大气大度,其实是色厉内茬,更有点孤注一掷的意思。”   “天亮,你要小心应对啊。”周平提醒道。   向天亮微笑着摇头,“老周,你更应该小心才是。”   周平稍稍一怔,“嗯,你这话很对,我会小心的。”   向天亮道:“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和张宏是公开的对峙,反而少了很多顾忌,明刀明枪,胜者为王败者寇,而你不一样,你们公开还是朋友,你还必须与他合作,他绝不会公开对付你,但在暗地里,他不会放过随时能收拾你的机会。”   点着头,周平问道:“我有一个疑问,那个莫小莉,到底是什么角色呢?”   “双面间谍。”向天亮道,“莫小莉既为我工作,也为张宏工作,所以,她不至于坏我的事。”   “噢,这我就放心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那么,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不好意思地笑笑,周平看着方妮说,“这个这个……天亮,我的心事,你是知道的嘛。”   “放心,方妮生下来的,不管男女都姓周,这你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周平老脸笑开了花。   “还有,你回清河后,帮方妮姐去电视台请个长假,时间是一年,对外就说去京城进修,在这一年期间,她就住在我这里,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让你老婆偶尔过来看看。”   周平忙道:“这事交给我了,我回去就办。”   向天亮搂着方妮站了起来,“老周,单我已经买了,你多待一会,我和方妮姐先走了。”   周平也站起身来,“我也回招待所了。”   “别啊。”向天亮伸出一只手,将周平按回到沙发上。   “你还有事?”周平不解地问。   “呵呵……”向天亮脸上满是坏笑,一只手搂着方妮的腰,一只手在她胸前揉搓,“方妮姐正渴着呢,我要和方妮姐回去办事了,而老周你呢,我不能让你白来一趟,你稍等片刻,会有人来侍候你的。”   “这……这怎么能行,这怎么能行。”周平的老脸红了,身体又站了起来。   “老周,你就别装了。”向天亮又一次伸手,将周平摁回到沙发上,“你就放心地享受吧,这里是我的地盘,绝对的安全。”   笑声里,向天亮携方妮飘然而去。   进了六楼的老板办公室,不顾戴文华在,方妮抡起粉拳就打,“天亮,你太坏了,你太坏了……”   向天亮一边躲闪一边笑,“文华姐,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戴文华咯咯笑着,起身将向天亮让到老板椅上,指着办公桌上的电视机道:“天亮,方妮,咱们来看看周副书记的疯狂吧。”   电视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三零一号包间的画面,两位女服务员缠在了周平身上。   “呵呵……”向天亮左搂戴文华,右抱方妮,坏笑着道,“两位姐姐,咱们边学习边工作,你们看如何啊?”   …… 第1335章 一张好牌   随着春节的过去,滨海县又恢复了平时的节奏,一切又回到了惯性的轨道上,按部就班,爱咋咋的。   向天亮也走出百花楼,该履行他副县长的职责了。   百花楼里的女人们也是各奔东西,暂时回到她们的工作岗位上,但是,大多数还是留了下来,百花楼依旧是热闹和欢快的。   高玉兰、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和刘若菲,是正月初十那天回省城的,不过顾秀云把女儿张珏留在了滨海,小丫头很坚定,向天亮又很支持,顾秀云只能同意。   蒋玉瑛还得回清河市发展银行上班,同样的,她的女儿李文露也留在了滨海。   去清河的还有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她们去的是国泰集团公司清河办事处,负责管理国泰集团公司在清河的产业,另一方面,她们都当了妈妈,也可以就近照顾小宝宝。   而去香港的女人,堪称浩浩荡荡,朱琴带头,还有夏柳、方妮、乔蕊、杨小丹、陈南、陈北,她们去干什么,百花组里的人当然都知道,抓革命促生产嘛,国泰集团公司在香港有个分公司,对外宣布是去分公司工作的,其中乔蕊和陈北是公职人员,还向单位请了一年的长假。   而莫小莉的工作也进行了变动,她一个电话打到当市委书记的老公张宏那里,张宏亲手操作,将莫小莉从市电视台调到了刚刚诞生的滨海县电视台,职务是副台长,实际上是个闲职,上不上班都无所谓。   李亚娟也正式进入国泰集团公司工作,原定给白曼的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主任一职,也由她接任。   柳清清本来是要到国泰集团公司工作的,但是她有自己的想法,暂时还待在家里,连向天亮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而向天亮自己,人回到了县委大院里的副县长办公室里,心却不在本职工作。   作为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属下有两个上亿元的项目,一个引水工程,一个土壤改良,正在如火如荼地实施中,但向天亮很少亲临现场,不像别的领导那样指手画脚。   因为向天亮有自己独特的工作方法,他成立了两个项目的工程指挥部,所有成员都是他亲手选定的,具体工作上用不着操心。   与此同时,向天亮还成立了两个监督小组,一个由县委办、县府办、县纪委、公安局、监察局、审计局、质监局等部门组成,专门对两个项目进行监管和检查,另一个监督小组由县人大县政协及离退休老干部组成,并且赋予了很大的权力。   此外,向天亮手中还有一支监管两个项目的队伍,这支队伍由他的秘书丁文通指挥,直接对向天亮负责,这支队伍的组成人员是一个县报社记者、一个县电视台记者、一个县农业局技术人员、一个县财政局会计和一个银行会计。   因此,向天亮即使坐在办公室里足不出户,也对两个项目的情况了如指掌。   每个星期一上午,向天亮的办公桌上都会放着五份报告,内容就是关于两个项目的,其中的财务部分,甚至精细到每一分钱和每一张纸,而这五个报告的上送单位,当然分别是两个项目指挥部和二明一暗三个监督小组。   在县委大院门口,还有一只向天亮专用的群众来信箱,实际上也是向天亮掌握下情的重要渠道。   而向天亮的主要心思,其实是在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上。   农历正月初八是政府机关节后恢复上班的第一天。   也就在初八上午十点整,天星投资公司正式在清河市北城区挂牌。   市电视台现场直播了天星投资公司的挂牌仪式。   向天亮办公室有一能电视机,他坐在办公椅上,很认真地看着天星投资公司的挂牌仪式。   在向天亮身后,站着新任县长助理成达明和秘书丁文通。   有三个亮点,刻在了向天亮的脑海里。   一个是出席天星投资公司挂牌仪式的市领导,其中有市委书记张宏、市长姚新民、市委副书记周平、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秘书长方以轩、副市长马国瑞、副市长邱雨庭、副市长赵经民。   由此可见,没有参加的领市委导,有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副市长高兴。   第二个亮点,是三元贸易公司的领导层,也出现在天星投资公司挂牌仪式的现场,董事长陈圆圆、总经理谢娜和副总经理马蕴霞,都悉数到场。   从电视上,看不到谢娜脸上的丧父之痛,很淡然,很职业,向天亮心说,这才是可怕的谢娜。   陈圆圆,一个神秘的女人,向天亮是第一次看到,本想多看一眼,但镜头只在她身上停留了十多秒钟,而且戴着墨镜,根本留不下深刻的印象。   最后一个亮点,让向天亮很是惊讶。   关青亭,上次见面时还自称天星投资公司副总经理,而现在居然是常务副董事长兼总经理。   关青亭,一个让向天亮心里五味杂陈的人。   关青亭,老革命家关天月的小儿子,也是向天亮的亲叔叔。   电视镜头老是照在关青亭的脸上,向天亮摁着摇控器,叭地关掉了电视。   成达明说,“真像。”   丁文通说,“太像了。”   成达明又说,“像孪生兄弟。”   丁文通又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成达明还说,“这张牌就是冲着咱们向副县长打的。”   丁文通还说,“亲情牌,有时候比原子弹还厉害呢。”   “啪。”   向天亮一掌拍在了办公桌上,“他妈的,你们两个再气我,我就把你们从窗户上扔出去。”   成达明幸灾乐祸地笑着,一边拉着丁文通往外走。   “文通,你以后可别把人家叔侄俩搞混了。”   “老成,我有四只眼,自己的领导怎么会认不得呢。”   亲情牌,一张好牌,向天亮苦笑起来。 第1336章 搅局者必须出局   向天亮最担心的,也是最没有想到的,终于还是发生了。   凡人都有软肋,向天亮也是。   相书上心,头发细的人心软,向天亮的头发就特别的细。   张宏把关青亭推出来,让他担任天星投资公司的总经理,用意非常明显。   向天亮苦笑着,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沿着楼梯来到了十楼。   走廊上静悄悄的,在十楼办公的领导,只有县委书记陈美兰一个人。   从陈美兰的办公室里,走出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和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   对向天亮的主动招呼,肖子剑和焦正秀视而不见,却用怪怪的眼神打量着向天亮。   向天亮愣住了。   然后,肖子剑和焦正秀轻轻笑了起来。   “像,真像。”肖子剑和焦正秀异口同声。   向天亮明白了过来,立即没好气地嚷道:“干什么干什么,不认识我啊。”   “像,真像。”   肖子剑和焦正秀笑着,联袂而去。   向天亮进了陈美兰办公室,外间没人,再推开门,看到陈美兰和她的秘书田甜及司机阮妙竹,都坐在沙发上,还在看市电视台的现场直播。   巧了,市电视台的主持人正在采访天星投资公司常务副董事长兼总经理关青亭。   见到向天亮进来,三个女人又看着电视上的关青亭,一齐笑了。   女人们笑什么,不用问也知道,向天亮无奈地摇摇头,走到陈美兰的办公桌边,在老板椅上坐下,叹了口气,双脚翘到了办公桌上。   陈美兰善解人意,看得出向天亮不高兴,她示意田甜关掉电视,又让阮妙竹去锁门,因为向天亮喜欢动手动脚,特别喜欢在办公室里动手动脚,锁门是以防万一。   待陈美兰和田甜阮妙竹走拢过来,向天亮脸上已恢复了自然,从伸手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   田甜和阮妙竹,一个帮着拿烟,一个负责点火。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吐出了一串烟圈,“他妈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田甜笑道:“好了,不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生气了?”向天亮问道。   阮妙竹也笑着,“你一骂人,说明你心情好了。”   向天亮收起一条腿,看了陈美兰一眼,陈美兰心领神会,移步到向天亮面前,向天亮收着的腿再伸出去放回桌上,正好用双腿把陈美兰夹在其间。   田甜和阮妙竹也走过来,各隔着一条腿,和陈美兰并肩而立,靠着办公桌,看着向天亮。   三个女人都穿得很少,而且深谙向天亮的嗜好,胸脯整得双突又翘,陈美兰的本来就颇有规模,田甜和阮妙竹的,明显是在罩罩里塞了什么东西。   美景在前,心旷神怡,向天亮又高兴起来。   “田甜,把红色专线电话拿过来,我要给京城打电话。”   陈美兰问,“天亮,你要给谁打电话?”   “给关天月关老爷子,我要问问他,为什么放关青亭到清河来。”   电话拨了三次,终于拨通了。   向天亮:“老爷子,您好。”   关天月:“是天亮啊。”   向天亮:“是啊,没打扰您老人家吧?”   关天月:“哈哈,我愿意你天天打扰我。”   向天亮:“您没出门?”   关天月:“我要是出门了还怎么接你的电话?再说了,一个糟老头子,出去了也没人理嘛。”   向天亮:“嘿嘿……”   关天月:“坏笑,一定没什么好话。”   向天亮:“您老人家要是出去,我相信看您的人,一定比看动物园里的老虎的人还多。”   关天月:“臭小子,这话有点损嘛。”   向天亮:“过年损一损,一年都不损,这是好话,说明您比老虎还珍稀。”   关天月:“哈哈……你欠抽是不是?”   向天亮:“嘿嘿……您老人家笑了,而且笑声宏亮,说明您老人家身体健康,我也就放心了。”   关天月:“臭小子,你找我有事吧?”   向天亮:“咦,您怎么知道的?”   关天月:“用另类的办法讨好我,肯定是别有用心。”   向天亮:“老爷子英明。”   关天月:“碰到难题了?”   向天亮:“嗯。”   关天月:“今天是初八,你们基层的节后第一天上班,你就有麻烦了?”   向天亮:“我运气背呗。”   关天月:“哦,说来听听。”   向天亮:“您的小儿子关青亭,他正在我们清河市。”   关天月:“你说什么?”   向天亮:“关青亭正在我们清河市。”   关天月:“不会吧,昨天上午他还到我这里来了。”   向天亮:“那除非有第二个关青亭。”   关天月:“他在你们那里干什么?”   向天亮:“他又升了,现在的身份是天星投资公司的常务副董事长兼总经理。”   关天月:“不会吧,他答应我了,要退出天星投资公司的。”   向天亮:“今天上午十点,天星投资公司在清清河市举行了挂牌仪式,清河市电视台进行了现场直播,清河市主要领导都出席了挂牌仪式,市委书记张宏和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关青亭共同揭幕,几分钟前,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关青亭还在接受清河市电视台的现场专访。”   关天月:“哦……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啊。”   向天亮:“老爷子,这事让我很为难啊。”   关天月:“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东江省还有清河市那点事,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向天亮:“您一定了解省委书记李文瑞的意思吧?”   关天月:“了解,李文瑞要退,要让黄正忠接替自己。”   向天亮:“这事靠谱吗?”   关天月:“傻小子,李文瑞的意思,正是中央大部分领导的意思,不然李文瑞会这么高调吗。”   向天亮:“噢……那就是说,李文瑞会在退下来之前,狠狠收拾张宏他们的。”   关天月:“这是肯定的,搅局者必须出局。”   向天亮:“那这样一来,您的小儿子和张宏混在一起,不是自讨没趣吗?”   关天月:“唉……岂止是自讨没趣,这是主动往李文瑞的枪口上撞啊。”   向天亮:“没这么严重吧。”   关天月:“你不懂,你不懂……你先挂掉电话,过半个小时,我再打你的手机。” 第1337章 关公面前耍大刀   向天亮搁了电话,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楞楞地瞅着天花板。   陈美兰朝田甜和阮妙竹使了个眼色,轻声道:“你们俩先去吃午饭,顺便再帮我们带一点。”   田甜和阮妙竹走了以后,陈美兰就挨到了向天亮身上,“哎。”   向天亮收回目光,自言自语道:“要坏事……要坏事啊。”   “坏什么呀?”陈美兰问道。   向天亮凝重地说,“虎毒不食子,老爷子八十高龄了,心地慈和,关青亭又是他最宠爱的儿子,真要是有事的话,说不定会出面袒护的。”   “很有这种可能。”陈美兰微笑着说,“在你来之前,我接了市委秘书长方以轩的电话通报,三元今天下午,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和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关青亭,要来咱们滨海县,希望咱们派人接待一下。”   向天亮急忙摆手,“美兰姐,先声明一下,反正我是不参加接待的,权力不能向金钱献媚。”   “嘻嘻,这可能有点难办。”陈美兰浅浅地笑着,“据方以轩说,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和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关青亭二人,主动提出要见你,而其他领导见不见,倒是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他妈的,这不是故意让我难堪吗?”向天亮苦笑着,看着陈美兰问,“美兰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越俎代庖了?”   “说什么呀,我还巴不得呢。”陈美兰的手,在向天亮那里轻轻地动着,“你是男子汉,当然要有担当,我一个弱女子,巴不得躲在幕后享清闲呢。”   向天亮呵呵一笑,“弱女子?你是弱女子吗?咱们百花组里哪一个娘们是弱女子啊?”   陈美兰媚眼一闪,“我就是弱女子,你五天没疼我了,我都没有一句怨言。”   “呵呵,你现在说的就是怨言,不过……我记得是四天,而不是五天。”   “是五天。”陈美兰坚持道。   向天亮笑道:“美兰姐,你不会醋劲大发吧,你肯定理解的,她们有的回省城,有的去香港,适当照顾一下是应该的么,不搞一刀切,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   “我可不会吃醋,因为我不但是滨海县委第一把手,我还是百花组的第一把手,我是领导我高风亮节。”   陈美兰笑着,胸脯面向向天亮,挺得高高的。   在那两座玉山上轻搓一下,向天亮说,“现在不行,我在等老爷子电话呢。”   “嗯,还是正事要紧。”陈美兰道。   正说着,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正是京城来的电话。   向天亮:“老爷子,您得到什么消息了吧?”   关天月:“嗯,不少。”   向天亮:“可否透露一点?”   关天月:“当然可以,但你不能到处乱说。”   向天亮:“明白,明白,不能到处乱说,就是偶尔可以说的。”   关天月:“李退黄进,已是定局了。”   向天亮:“李文瑞退,黄正忠上?”   关天月:“对,这是既定方针。”   向天亮:“那李文瑞和黄正忠用不着再折腾了。”   关天月:“你的想法既简单而又幼稚。”   向天亮:“请您教诲。”   关天月:“中央要看看黄正忠的能力,或者叫实力。”   向天亮:“噢。”   关天月:“有人不服,想再折腾折腾,比方说乘机搭个顺风车。”   向天亮:“顺风车?”   关天月:“知道陈益民吧?”   向天亮:“知道,东江省委副书记,是张之尧张老爷子的得意门生。”   关天月:“这就对了,人家看大局已定,不阻拦你,但想乘机把陈益民送到省长的位置上,不折腾能上去吗?”   向天亮:“我看这是必然的。”   关天月:“还有,李文瑞退下来之前,也要折腾一下,他得帮黄正忠先拨掉几个对手。”   向天亮:“这就是说,斗争是难以避免的了。”   关天月:“所以,陈益民,还有你们清河的张宏,受敲打是必然的。”   向天亮:“可是……可是您家的小公子却和张宏掺和在一起。”   关天月:“我家小公子?他是你亲叔,血浓于水。”   向天亮:“老爷子,我是就事论事嘛。”   关天月:“嗯,就事论事,你有什么判断?”   向天亮:“我听说您和张之尧老爷子素无来往,现在关张两家的人却掺和在一起,这很可能是张家别有用心,故意为之。”   关天月:“说对了,有几点你要明白。”   向天亮:“我听着呢。”   关天月:“一,关家历来禁止家人经商,关青亭是个意外和叛逆。”   向天亮:“这个我知道的。”   关天月:“二,关家历来禁止家人和其他家庭来往太密,包括张家。”   向天亮:“您家规森严,但事与愿违。”   关天月:“三,关青亭是个人行为,与关家无关,与我无关。”   向天亮:“您这样说,我稍微有点放心了。”   关天月:“说到底,东江省的核心问题,是李文瑞不希望张家介入太深,或者说是不想让张家占据主导地位,关家人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   向天亮:“那么,您能预测一下结果吗?”   关天月:“预测大都是扯淡,但有点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   关天月:“你明白什么了?”   向天亮:“没什么,没什么。”   关天月:“臭小子,我知道你与李文瑞和高玉兰走得很近。”   向天亮:“我也得找个靠山么。”   关天月:“你不觉得你现在是李文瑞手中的枪吗?”   向天亮:“老爷子,小人物的最初命运,都是从当枪开始的。”   关天月:“臭小子,少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向天亮:“嘿嘿,您姓关,说不定真是关公的后代。”   关天月:“这么说,你是一定要耍大刀了。”   向天亮:“恐怕……恐怕是的,我现在已经身不由己了。”   关天月:“你是说,你被绑在了李文瑞的战车上了?”   向天亮:“可以这么说吧,我怕的是没有章法,乱刀伤人。”   关天月:“哦……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向天亮:“老爷子,对不起。”   关天月:“嗯……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吧。” 第1338章 里外不是人   待向天亮又一次结束与京城的通话,陈美兰说,“我也同意你的想法,暂时不要同陈圆圆和关青亭见面为好。”   向天亮翻着白眼问道:“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陈美兰微笑着说,“听说那个陈圆圆有妖女之称,眼神都能迷死男人,我倒是不担心这一点,我考虑的是,你是咱们的王牌,也是最后的底牌,不能轻易出手。”   向天亮一脸的皮笑肉不笑,耸耸双肩说道:“我不想见他们,是因为不想看到关青亭那张脸,一想到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我心里就翻起阵阵恶心,实在有损于我的心情和健康。”   陈美兰理解地点着头,柔声道:“我准你的假,你可以不用上班,等陈圆圆和关青亭来了,我亲自出面接待,具体的洽谈,我让成达明负责,那种场面,他这个老油条还是能应付的。”   新年第一天上班就开溜的副县长,向天亮算是独一份了。   草草用过午饭,向天亮回到自己办公室,把成达明和丁文通召来,嘀嘀咕咕了好一阵,才悄悄地离开县委大院。   没有开车,向天亮刚步行不到一百米,一辆别克轿车迎面疾驶而来,在他面前十多米处急刹而停,吓了他一跳。   那是姐夫李春南的车,向天亮认出来了,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驾车的正是李春南,副驾座上坐的是县公安局长邵三河。   邵三河不但是向天亮的死党,更是李春南的铁哥们,当年南疆前线自卫还击战的生死战友。   向天亮钻进了车后座,“姐夫,到了县城也不来找我,却和三河兄勾勾搭搭的,你什么意思啊?”   “家里出事了。”李春南苦着脸道。   “啊……”   李春南道:“是你出的主意,把向天行送到岱子岛监狱关了这么多天,前天他一回家,就冲咱爸妈那里去了,嚷嚷着子债父还,要找咱爸妈报仇。”   向天亮不以为然,“不会吧,这小子从小怕我,就是嘴上硬,他不敢冲我玩真的。”   “不一样了,不一样了。”李春南苦笑着说道,“昨天晚上,这小子带着汽油,把咱爸的三个疏菜大棚和一个猪圈烧了个精光,早上还给我打电话,扬言你要是再欺负他,他就把我的鞋厂给炸了。”   向天亮呆了,“那可是……那可是我爸的命根子啊,我爸他……我爸他还不心疼死啊。”   “家里现在乱成了一窝粥……咱爸妈倒没多大事,可几位叔叔婶婶都趁机闹腾起来了,二叔气得病倒了,二婶还在街上嚷着,是你把向天行逼的,三叔疯了似的,到处找向天行,五叔帮你说话,被六叔数落,五叔六叔打了一架,五叔被打掉两颗门牙,六叔的右臂被打断了,四叔六叔七叔联合二婶四婶,请来了五叔公七叔公和八叔公对咱爷爷逼宫,要求召开家族会议,把你开除出向家……”   后院起火了,向天亮急道:“姐夫,你快开车,我要回家看看。”   “我就知道你要回家,所以才没先通知你,而是把三河兄找来阻止你。”李春南道。   向天亮不高兴了,“我回家看看,只看只听,不说不动手还不行啊?”   “你不能去,你去了只会激化矛盾。”李春南摇着头道,“我和爷爷爸爸还有你姐姐商量过了,让我跑一趟告诉你,你这个时候去,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是火上浇油,于事无补。”   邵三河道:“我看也是。”   其实,向天亮心里也知道,晋川镇的家,是暂时不能回去的。   李春南发动车子,拉着邵三河和向天亮到了南北茶楼。   进了茶楼,老板戴文华迎了上来,邵三河跟戴文华小声几句,戴文华便将三人送到七楼的包间,服务员也很快送上了茶水和酒菜。   向天亮一边苦笑,一边喝着闷酒,“他妈的……这一天这一幕,我早就料到了,只不过,只不过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啊。”   李春南笑着说,“五叔是个算命先生,他私下里和我说过,说你命里必有此劫,不当官还好,一旦当了官,会变得里外不是人。”   向家,是一个大家族,当年的向家村,全村六百多户,百分之九十八的户主都姓向。   爷爷向振天,号称东江省第一武术名家,江湖人称江南第一侠,奶奶向刘氏,滨海县乃至清河市的第一巫婆,江湖人称说破天,门下信徒数以千计。   向振天有四个亲弟弟,老二向振山,抗日战争前独闯南洋,为了替友报仇,回国参加抗战而英勇牺牲,老三向振贵,以赌术高超闻名,一生以赌为业,先后娶过五六个老婆,却至今孤独一人,老四向振奇是个木匠,心灵手巧,艺冠东江,老五向振武是铁匠,身材魁梧,力大无穷。   此外,向振天还有七个堂弟,和向振天、向振贵、向振奇、向振武组成了向家的根基。   而向振天一家,共有七个儿子,老大向云来,也就是向天亮的父亲,云字辈里排行老大,忠厚老实,一生务农,年轻时以说书为生,现在是种菜专业户,向天亮的母亲陈月花,大字不识一个,贤惠善良,老二向云文,向天行的父亲,云字辈里唯一的高中生,人称向秀才,是个民办教师,老三向云风,嗜武如命,爱好游走四方,教武为生,老四向云清,是个生意精,人送外号铁算盘,老五向云秋,是个算命先生,老六向云平,原来在内河水网上开船跑运输,前些年钱没赚到多少,女儿倒生了四个,老七向云英,整日游手好闲,以赌为生,至今是光棍一条。   向天亮在向家从来就没赢得大多数人的推崇和呵护,在叔婶这一辈,二叔向云文、三叔向云风、五叔向云秋,还有三婶、五婶、六婶,都很看重向天亮,而四叔向云清、六叔向云平、七叔向云英、二婶、四婶,一直都对向天亮没有好感,很不待见他。   根本的原因,就是向天亮是领养的,血管里流着的不是向家的血。   不是向家人,却是长房长孙,还是未来的族长,显然在向家难以服众。   闷声不响地喝了整一瓶二锅头,向天亮才抬头问道:“姐夫,向天行现在在哪里?”   李春南说,“早跑了,无影无踪,二叔大义灭亲,向派出所报了案,这事传出去,人家只会当成笑话,我跑到派出所,暂时把案子压下来了。”   邵三河道:“天亮,我认为也要压一压,这事闹大了,受影响的还是你。”   “姐夫,爷爷怎么说?”向天亮问道,爷爷向振天是他最敬重的人。   “爷爷说了四个字,忍辱负重。”李春南道,“他老人家的意思很明白,咱爸妈吃了这么大的亏,却能不声不响,其他对你有看法有意见的各家,应该会有所收敛有所同情有所理解,所以你不要出面,先把这事的影响降到最低程度,向天行的事以后慢慢解决。”   向天亮苦笑道:“忍辱负重,谈何容易啊。”   邵三河点着头道:“说得是,我那里刚得到一个消息,也可能与你们向家人有关。” 第1339章 家门不幸   向天亮怔了怔,瞥了邵三河一眼问,“一定是不好的消息吧?”   嗯了一声,邵三河道:“咱们的特别小组,根据咱们的安排,已经派人打进了三元贸易公司内部,同时还在滨海大厦和三县区综合市场各建立了两个点,现在可以说,咱们已经能够随时掌握三元贸易公司内部一般的情况。”   “哎,你这是报喜嘛,我要听不好的消息。”向天亮略带不满地说。   “这正是我要说的,特别小组从三元贸易公司发回的第一份情报。”邵三河说道,“你的六叔向云平和七叔向云英,以晋川建筑工程公司总经理和副总经理的名义,于昨天下午两点到四点,拜访了三元贸易公司工程部,据后续的情报显示,三元贸易公司将那段通往三县区综合市场的七点八公里的公路修建项目,以一千五百万元的价格,承包给了晋川建筑工程公司,合同规定工期三个月……”   向天亮又愣了,“三河兄,这个情报,这个情报准确吗?”   “情报绝对准确。”邵三河点着头道,“咱们特别小组的一个成员,就在三元贸易公司的工程部任职,三元贸易公司和你两位叔叔洽谈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得和听得一清二楚。”   向天亮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这两个不成器的叔叔啊,逢人便讲我这个当副县长的大侄子从来没有帮他们揽过生意或项目,这下倒好,居然跑到我的死对头那里去了。”   李春南道:“说你没帮过忙,那是在撒谎,国泰集团公司要不是你的关系,去年能给他们两个项目做吗?说到底,他们是做梦都想着穷人发天财,嫌国泰集团公司给的项目利润多,明知三元贸易公与你作对,也要主动送上门去。”   向天亮问道:“姐夫,你事先就没得到消息?”   李春南摇着头,“你们家啊,因为你而分成了两个阵营,你二叔三叔五叔,倒是常来我家,有事也会坐下来商量,而你四叔六叔七叔,别说互相串门都没有,就是路上碰到,顶多就冲我点个头,总之,见到我就像见得你似的,巴不得不要碰上,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能知道他们的事吗?”   “那么……我四叔呢?他和六叔七叔的生意有关系吗?”向天亮又问道。   李春南笑着说道:“以我的观察,这是不可能的事,要说你们向家,最忠厚本份的是你爸,最有学问的是你二叔,武功最好的非你三叔莫属,而最精明最会做生意的人,就是你的四叔,他的最精明之处,就是虽然看你不顺眼,但不会和你翻脸,不敢公开与你作对,特别是现在,你有职有权,惹毛了你,有的是苦头吃,而且他现在生意做得不错,有时候有人刁难,他还会把你抬出来做挡箭牌,因此,他不会像你的六叔七叔两个愣头青一样的。”   “我四叔人称铁算盘,我想他不会傻到听我六叔七叔的话。”向天亮转向邵三河问道,“三河兄,我六叔七叔和三元贸易公司之间,总得有个牵线搭桥的人吧?”   邵三河憨憨一笑,“你忘了,正是你的堂弟向天行呗。”   “又是他。”向天亮恼道。   邵三河说,“昨天双方洽谈的现场,向天行就曾出现过,而且据可靠消息,他已回到三元贸易公司上班,并继续担任三元贸易公司的保安部主任。”   “要是知道他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还变本加厉,就该多关他几天才是。”   “这我可不敢。”邵三河笑道,“他没做违法犯罪的事,我总不能执法犯法吧。”   向天亮瞪了邵三河一眼,“他把我爸几乎全部的财产都烧掉了,这还不是违法犯罪吗?”   邵三河还在笑,“所以啊,我这次过来,就是要问问你,抓不抓向天行,你说抓,我可以在一个小时内将他捉拿归案。”   向天亮又是一愣,想了想道:“你还别说,这一次我先放一放他,但是,你要给的盯住了。”   “我明白了。”邵三河点着头说,“你是想在关键的时候再抓他,放心吧,我的人已经把他牢牢地看住了。”   “唉……”向天亮长叹一声,靠在沙发上愁着眉苦起了脸,“家门不幸,家门不幸那。”   李春南问道:“天亮,你刚才步行离开县委大院,是不是有事要办啊?”   “你不知道?”向天亮反问道。   李春南怔了怔,“我怎么知道你要办什么事去呢。”   邵三河在旁边偷笑起来。   “我的事,他一定知道。”向天亮指着邵三河。   邵三河附在李春南耳边,笑着嘀咕了一阵。   “真的?”李春南看着向天亮问,“那个……那个关青亭,他真的长得很像你吗?”   向天亮没好气地说,“你装什么装,上次他不是去过咱们家吗?”   李春南摇头道:“上次你姐姐看见了,我是听你姐姐说的,等我赶回家,他正要上车离开,所以我只是看到了背影。”   邵三河道:“确实很像,不但形似,而且还有几分神似,这么说吧,我们公安局里看过电视直播的人都说,就像一对孪生兄弟。”   “总有一些不同之处吧?”李春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想了想,邵三河道:“我仔细看过了,天亮和关青亭还是有不少不同之处的,一是年龄,关青亭三十五岁,已经年近中年了,二是高矮胖瘦,天亮偏瘦,关青亭稍胖,天亮身高将近一米八零,关青亭顶多是一米七五,三是说话,关青亭一口京腔,天亮特有的滨海式普通话是他学不来的,四是各种动作,两个人就没有共同之处。”   李春南噢了一声,“那就是说,两个人的脸蛋很相像了。”   邵三河点着头,“脸和五官,还有头发、眉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   向天亮说,“但是,他的眼睛有点近视,对不对?”   “对,我从电视上看出来了。”邵三河道。   向天亮默不作声地瞅着天花板,许久,他才自嘲地说道:   “关青亭以后要待在清河和滨海了……这不是小事,我要好好想个应对的办法了。” 第1340章 八面来风   显然,市委书记张宏抓住了向天亮的软肋,向天亮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   张宏打出了两张牌,一张是利用三元贸易公司,将六叔向云平和七叔向云英拉了过去,加上堂弟向天行,向家已经有三个人与三元贸易公司有了瓜葛,向天亮要对三元贸易公司下手的话,必定是投鼠忌器。   另一张牌就是关青亭,这将牌一亮相,就足以震慑住向天亮。   送走邵三河和姐夫李春南,向天亮直接回到了百花楼。   嘴上说要好好想个应对的办法,但向天亮绞尽脑汁,还是找不到头绪。   退却是不能想象的,向天亮想到省委书记李文瑞,想起了他交代的任务,心里便觉得沉甸甸的。   李文瑞的任务很明确,要在省人代会召开之前,拿到足以击垮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的材料,从而让张家不敢插手东江省的人事调整,保证省一二把手的顺利交接。   省人代会召开的时间已经确定,是在三月五日。   现在是二月七日,这就是说,留给向天亮的时间,只有二十多天了。   老油条成达明和丁文通一起来了。   成达明和丁文通刚刚结束了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和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关青亭的会谈。   向天亮接过丁文通递来会谈纪要,草草的看了看,扔还给丁文通,“文通,你整理一下,明天上午之前,给四套班子成员人手发送一份。”   丁文通又递来一份材料,“领导,这是南河县方面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会谈纪要,谭俊书记亲自传真过来的。”   哦了一声,向天亮例行公事地翻了翻,“老成,文通,你们有什么感想?”   成达明往沙发上一靠,指着丁文通说,“秀才你说,那娘们满口外国话,我一个半文盲,硬是被听傻了。”   丁文通犹豫了一下,“领导,我也说不上,我觉得……我觉得,他们就是冲你这个人来的,你躲得远远的,所以,整个会谈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走了吗?”向天亮问道。   丁文通轻轻一笑,“他们在滨海大厦住下了,人家是冲你来的,你不见,他们能离开吗?”   向天亮挠了挠头,摆摆手道:“行,你们辛苦了,回去吧。”   成达明哎了一声,“我的事怎么办?”   “你有什么事啊?”向天亮斜眼瞅着成达明。   成达明嘿嘿笑着,“向副县长,我有一个问题请教。”   向天亮呸了一声,“老油条,你又想开溜是不是?”   “嘿嘿,我还真想开溜了。”成达明坏笑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是副县长,我是县长助理,咱们两个好像是平级的吧,可是,凭什么是你指挥我啊,再说了,你把引水工程和土壤改良两个项目交给我,我已经够忙的了,你不会把应付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差使也交给我吧?”   向天亮伸腿踹了成达明一下,“老油条,你少给我玩过河拆桥的把戏,别忘了你这个县长助理,还是老子给你弄上去的。”   “不错,不错,兄弟,我谢你了。”成达明笑道。   向天亮又道:“还有,我是分管农业的,你现在是协助我分管农业,负责引水工程和土壤改良两个项目,什么叫协助你懂吗?”   “懂,懂,我懂行了吧。”成达明无奈地笑着。   丁文通在一旁窃笑不已。   “文通你笑什么?”向天亮瞪了丁文通一眼。   “领导,老成说过了,他这个老油条,到了你面前,就像被大饼夹住了似的,挣不开逃不脱,只有乖乖地等着被你吃掉的份。”   成达明笑说,“不就是这样的吗?我成达明纵横滨海几十年,就被你给套住了,像个丫环似的供你使唤,我上辈子欠你的。”   向天亮又摆着手,“谈正事,谈正事,老成你说说,咱们该怎么对付他们。”   “各个击破。”成达明说。   呵呵一笑,向天亮道:“办法倒是挺好,问题是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已经绑在了一起,分不开了,所以也击不了破不掉。”   成达明笑道:“那咱们就故伎重施,还是用拖延的办法对付他们,我回工地上去,他们来找你的时候,你就往我身上推,反正就一条,你拿我当挡箭牌和垃圾桶吧。”   “老成,有些情况你还不了解啊。”向天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自己肩负的重任告诉成达明,“这样也好,你先回自己的岗位上去,把文通也带过去。”   “你是让文通也躲起来?”成达明问道。   “算是吧,惹不起躲得起嘛。”向天亮对丁文通说,“文通,你就学学我,出去遛达几天,顺便帮我看看引水工程和土壤改良两个项目,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向天亮有点匆忙地把成达明和丁文通打发走了。   因为向天亮听到书房里有人走动,一定是哪个女人,通过暗道跑到他这里来了。   果然,成达明和丁文通刚走,书房的门就被拉开了。   是李玟。   向天亮好奇地问,“你没去国泰集团公司上班吗?”   李玟在百花楼里负责安全保卫,但公开的身份是国泰集团公司的保安部主任,这个时候应该出现在国泰集团公司的厦里。   “我爸来电话了。”李玟的手里拿着手机,扭着屁股过来,坐在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一怔,八面来风,催得紧啊,李玟的爸爸,当然就是省委书记李文瑞,“你爸打电话给你,是说你的事,还是说我的事?”   李玟笑着说,“说我的事我找你干吗?”   向天亮若有所悟,“噢……看来你爸对我不放心了,不然他会直接打电话给我的。”   “你们……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呀?”李玟问道。   苦笑了一声,向天亮道:“你也不想想,你爸是省委书记,我有资格和他约定什么吗?”   “我爸的脾气我知道,一定是给你安排了特殊的任务。”李玟说道。   微微点头,向天亮问道:“你爸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看着向天亮,李玟脸上忽地没了笑容,“你说对了,我爸他……他对你有点不放心了。” 第1341章 敲打敲打你   向天亮心道,果然如此,领导也是人,清河市现在多了一个关青亭,不可避免地会引起联想,关家也介入了东江省的事,并且是和张家站在同一条战壕里的。   李文瑞要打压张家,肯定要顺手牵羊地教训张宏身边的同盟军,关青亭难以逃脱。   而在清河市办事,李文瑞借重的就是向天亮,现在要向天亮收拾亲叔叔关青亭,李文瑞不得不打个问号。   “我爸似乎对清河市及滨海县的情况了如指掌,你叔叔来滨海县找你,你躲着不见,这件事只发生在几个小时前,可我爸就知道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这个倒不奇怪,在你爸的权力范围内,清河市本来就是薄弱之处,他要在清河市办事,要么找我,要么找你,可他老人家不一定放心,所以,他一定会在清河找另一个人,以便随时掌握清河市的情况,包括你我的情况。”   李玟很不以为然,“不会吧,我爸会不相信咱们两个?”   “你以为呢?”向天亮笑着说道,“你爸不是不相信咱们,而是怀疑咱们会不会认真地帮他办事。”   “这么说……这么说,咱们身边有我爸的人?”李玟思忖着道。   “你爸的人,有可能在三个地方,要么在县委大院里,要么在百花楼里,现在看来,在县委大院里的可能性最大。”   “还有一种可能呢?”李玟问道。   向天亮看了看李玟,拿手搓着她突出的胸脯,轻笑着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你是你爸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   “你怀疑我?”李玟一脸的讶然。   “呵呵……我也不是怀疑你。”向天亮抱起李玟,从客厅来到了书房,关上门,坐到了沙发上,“小玟玟,你是我的人,永远都是,只不过你可能为了讨好你爸爸,偶尔出卖一下我这里的情况。”   “胡说八道,我没有。”李玟从向天亮身上滑下来,跪坐在他的双腿间,一边解着他的衣裤,一边委屈地说道,“没有你这样怀疑人的,我把什么都交给你了,在你和我爸之间,如果要作出选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因为我爸第二次结婚后,就不关心我了,我之所以与他和好,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的。”   “我的面子?我的面子有这么大吗?”向天亮问道。   “咯咯……是它,是它的面子大。”李玟笑着,双手拿住了向天亮的家伙。   “骚娘们。”向天亮笑骂一句,一把将李玟的脑袋按了下去,“他妈的,它的面子大,那你就讨好它吧。”   “呜……”李玟的嘴里被塞满了,她没有抗拒,只是嗯嗯地叫着,向天亮手一松,她才有了说话的余地,“我,我还没说完呢……我爸说,我爸说,让你马上……马上给他打个电话。”   “臭娘们,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一边骂着,在李玟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向天亮一边伸手,拿过书桌上的电话拨了起来。   电话直接打到了李文瑞的办公室里。   向天亮:“书记您好,我是向天亮。”   李文瑞:“哼,知道是你臭小子。”   向天亮:“对不起,对不起,李玟姐刚刚告诉我,你要与我通电话。”   李文瑞:“一定是你小子,对工作不负责任,拖拖拉拉。”   向天亮:“冤枉,不信你问李玟姐,她就在我旁边。”   李文瑞:“你们常在一起?”   向天亮:“您忘了,我是她师傅,她当然要经常来找我了。”   李文瑞:“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向天亮:“不知道,请书记指示。”   李文瑞:“少跟我装蒜,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   向天亮:“这么说,我这里的情况你都清楚,我就不用汇报了。”   李文瑞:“算你小子聪明。”   向天亮:“嘿嘿……书记,您派谁在监视我啊?”   李文瑞:“胡说八道,我不像你这么小鸡肚肠。”   向天亮:“嘿嘿,不对,如果真是这样,您不会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李文瑞:“少打岔,说正事吧。”   向天亮:“书记,我没办法接近对方啊。”   李文瑞:“那是你胆怯了,连个关青亭都不敢面对,你又怎么接近对方?”   向天亮:“他毕竟是我的亲叔叔么。”   李文瑞:“这正是张宏的险恶用心,对你软硬兼施都没用,才打出了关青亭这张牌。”   向天亮:“不错,这张牌把难住了。”   李文瑞:“是因为关老爷子吧?”   向天亮:“对,我给关老爷子打了电话。”   李文瑞:“关老爷子是什么态度?”   向天亮:“没有态度。”   李文瑞:“这就对了,对关老爷子,我比你这个当孙子的要了解一百倍,他总是那么高深莫测。”   向天亮:“难道,难道您认为关老爷子会跟张家走到一起?”   李文瑞:“我没这么说,是你在说。”   向天亮:“您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   李文瑞:“怀疑一切,是人类的天性。”   向天亮:“您说吧,您还相信我吗?”   李文瑞:“我从来就没怀疑过你。”   向天亮:“这话我不相信。”   李文瑞:“怎么,你不想继续我交给的任务了?”   向天亮:“我没有。”   李文瑞:“那你还记得我给你的期限吗?”   向天亮:“还有二十五天时间。”   李文瑞:“实际上并没有二十五天。”   向天亮:“为什么?”   李文瑞:“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在省人代会召开之前,我要确保省委的人事调整顺利完成,这也是我退下来之前要完成的最后一个工作。”   向天亮:“您认为,为了确保省委的人事调整顺利完成,清河这边是关键?”   李文瑞:“关键中的关键,这一点,你以后会明白的。”   向天亮:“那么,您要和我通话,是因为……”   李文瑞:“没别的意思,敲打敲打你,怕我相信你,但耽心你会懈怠。”   向天亮:“我敢懈怠吗?您都在我身边安插了人监视我了,我就是孙悟空,也逃不出您这如来佛的手掌心啊。”   李文瑞:“知道就好,你小子那点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向天亮:“您,您都知道什么了?”   李文瑞:“哼,你小子欺负了李玟,还欺负许燕许琳,这笔账我以后找你算。”   向天亮:“啊……” 第1342章 内奸   向天亮愣住了。   很快地,向天亮脸色舒展,精神大振。   与李文瑞的通话,让向天亮确认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李文瑞真的安排了人在自己的身边,并一直监控着自己。   而且,凭向天亮的分析能力,从李文瑞的话里,找到了“这个人”的重要线索,这个人不但知道自己上午躲开了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和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关青亭的见面,还知道自己与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的特殊关系。   尤其是后一条,指向非常明白,只有百花组里的人,才有可能知道向天亮与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的特殊关系。   向天亮和李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整整三分钟没有说话。   忽地,李玟噌地从地板上蹦了起来,“咱们把这个人找出来。”   “你是专家,交给你了。”向天亮笑道。   李玟坐到向天亮身上,一边拿电话一边说,“我这个安保主任的权限是对外不对内,清查内部需要你在场并特别授权。”   “别搞得那么紧张,毕竟是自己人,咱们只查不罚。”向天亮道。   李玟的电话,以向天亮的名义,把在百花楼外上班的女人们召了回来。   在县委大院上班的有陈美兰、杨碧巧、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   在国泰集团公司上班的有黄颖、张小雅、李亚娟、徐爱君、陈琳、于曼青。   在县人民医院上班的是章含和贾惠兰。   在县公安局上班的是许燕和许琳。   在县第一中学上班的是林霞。   在县商业局上班的是张丽红。   在县电视台上班的是莫小莉。   在县检察院上班的是时小雨。   在向阳幼儿园上班的是肖敏芳。   在南北茶楼上班的是戴文华、乔乔和晶晶。   在百花楼里待着没有出门的是柳清清和李玟。   女人们坐在四楼的大客厅里,向天亮一个一个地看过去,脸上带着怪怪的笑容。   “你们,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我把你们紧急召回来的原因吧,我是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只有一个问题啊……这个问题其实也是一个游戏,请你们都要配合我一下……都听着啊,今天上午到中午,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和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关青亭要来滨海县见我,我没有见他们并且躲开了,现在,凡是不知道这件事的,都坐到我左手这边来。”   杨碧巧笑道:“天亮,你这是什么游戏呀,玩小屁孩过家家吗?”   “快点快点,我可是认真的。”向天亮一边催着,一边还板起了脸。   女人们开始走动,按照向天亮的要求,纷纷调整了自己的座位。   坐到向天亮左边的女人,有徐爱君、陈琳、于曼青、章含、贾惠兰、林霞、张丽红、莫小莉、时小雨、肖敏芳。   向天亮继续说道:“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五分,接下来,凡是下午三点以后,知道我没有与陈圆圆和关青亭见面的人,也坐到我左边来。”   女人们又开始走动,因为向天亮一脸的严肃,让她们不敢怠慢。   这一次,坐到左边的女人有黄颖、张小雅、李亚娟、许燕、许琳、柳清清、李玟、戴文华、乔乔和晶晶。   坐在向天亮右边的女人,还有陈美兰、杨碧巧、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正是在县委大院上班的八位。   看着陈美兰杨碧巧她们,向天亮笑了笑说,“其实,我也知道,能把这件事往外传的,只能是你们中的某个人。”   陈美兰微笑着说,“原来,你是要抓内奸呀。”   “不错,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八个臭娘们。”向天亮端着脸道。   杨碧巧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这个怀疑毫无道理,要知道,你不见陈圆圆和关青亭的事,可以说在一个小时内,整个县委大院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事算得上是秘密吗?”   陈美兰也点着头道:“就是嘛,这件事让你丢了面子,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不能因此迁怒于我们嘛。”   “但是。”向天亮道,“但是,敢及时把这件事报告给省委书记李文瑞的人,整个县委大院里恐怕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杨碧巧摇着头道:“这也不一定,整个县委大院有将近两百号人,不说那些普通文员普通干部,单说县委县府两套班子成员,只要想联系省委书记李文瑞的,不难找到他相关的联系电话。”   陈美兰又微笑着说,“就这一点来说,你可以怀疑我和碧巧,因为我和碧巧都有李书记的秘书莫开才同志的手机号码和座机号码,我们的电话,李书记和莫开才是一定会接的,而对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她们,你的怀疑就过分了,因为她们即使能把电话打通,李书记和莫开才也不会听的。”   “有道理,有道理。”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可以证明是咱们百花组里的人,在向李书记通风报信。”   “什么线索?”杨碧巧问道。   向天亮反问道:“你们说,我与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的特殊关系,你们认为百花组外的人会知道吗?”   “这个应该不会。”陈美兰说,“咱们百花组里每个人与你的那种关系,是人人都有,谁要是告诉外人,等于也暴露了她自己与你的特殊关系。”   向天亮道:“可是,李书记却知道了我与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的特殊关系,你们不会认为是李玟自己告诉她爸爸的吧。”   陈美兰和杨碧巧均是一愣,陈美兰问道:“你确定,李书记却知道了你与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的特殊关系?”   指着李玟,向天亮道:“我一个小时前和李书记通过电话,李玟姐也听到了,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她。”   李玟点了点头。   杨碧巧凝重地说,“要真是这样,那倒可以确定,向李书记通风报信的人,很可能就是美兰姐、我、田甜、小芳、诸露、映寒、妙竹和语儿六个人当中的一个。”   向天亮笑道:“他妈的,咱们百花组里出内奸了。” 第1343章 傻娘们   客厅里一阵沉默。   坐在向天亮左边的女人们,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右边的陈美兰、杨碧巧、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   而右边的陈美兰杨碧巧她们,默默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终于,向天亮道:“美兰姐,碧巧姐,你们两个可以坐到左边去了。”   “怎么,你不怀疑美兰姐和我了吗?”杨碧巧笑着问。   向天亮又瞪起了双眼,“臭娘们,你要是宁愿坐在那边就坐着好了。”   杨碧巧咯咯笑着,拉着陈美兰坐到了左边的沙发上。   陈美兰微笑着说,“天亮,谢谢你解除了对我和碧巧的怀疑,但是同时,我们很想听听你解除对我们怀疑的理由。”   “臭娘们,真是啰嗦。”向天亮笑着说道,“很简单,凭我的直觉和你们俩的表现,我没有理由怀疑你们两个,因为从一开始,我怀疑的就是她们六姐妹当中的一个。”   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六个人,都在面面相觑。   向天亮点上一支香烟,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们六个应该知道,我要查出你们六个,其实非常容易,第一步,查一查你们今天有没有离开过县委大院,谁离开过,谁的嫌疑就最大,第二步,查一查今天整个县委大院往外打出的电话,你们都知道,机要室有计算机,记录着所有通讯数据,花点功夫不难查到,第三步,查一查今天县委大院里打到省城的所有电话,第四步,查一查你们六个人的手机通讯记录,这也不难,第五步,查一查你们六个今天的行踪和工作状态,很容易知道谁有机会有时间向外面打出过电话,第六步……”   李玟笑着接道:“第六步,对你们六个进行严讯逼供,凭天亮和的手段,你们六个小丫头是抵挡不了的,而且,天亮和我已经分析过了,通风报信的人也是为我爸工作的,我们不把她当成敌人,只要把问题说清楚了,我们还把她当自己人。”   向天亮看着六姐妹道:“现在,你们可以表示一下了,认为自己不是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可以坐到左边去。”   顿了一会,阮妙竹和林语儿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道:“我们不是。”   阮妙竹是陈美兰的司机,林语儿是杨碧巧的司机。   “呵呵,真不是吗?”向天亮咧嘴一乐。   阮妙竹说,“我们小车班的司机,今天快开了天的会了,罗主任婆婆妈妈的,我和语儿连吃午饭都是和同事们在一起的。”   向天亮点着头,摆了摆手,阮妙竹和林语儿便走到左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接着,田甜和夏小芳也站了起来,“我们也不是。”   田甜是陈美兰的秘书,夏小芳是杨碧巧的秘书。   向天亮问道:“你们两个可以说说理由吗?”   田甜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是节后第一天上班,我桌上堆满了文件和材料,除了吃饭,我们就没离开过岗位,你只要查一查我们的手机和座机,就可以证明我们的清白了。”   向天亮挥了挥手,田甜和夏小芳也到了左边。   右边长长的沙发上,只剩下了诸露和梅映寒。   诸露在县委办公室,梅映寒在县政府办公室,两个人的工作性质类似,都负责文件的收发和存档,都有相对独立的办公室,也就是说,两个人都有机会与外界联系而不被发现。   “你们俩……你们俩不会都是吧?”向天亮笑着问道。   诸露和梅映寒都红起了脸。   “我,我没有……”诸露道。   梅映雪却欲言又止。   看着梅映雪,向天亮却向诸露招手,诸露走到左边去了。   李玟也盯着梅映雪,“映雪,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梅映寒:“……”   向天亮:“呵呵,真不想说吗?”   梅映寒:“我……”   向天亮:“李玟姐,咱们该如何让映雪开口呢?”   李玟:“那还用说,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呗。”   向天亮:“说具体的。”   李玟:“先脱光她的衣服,再把她的手脚绑起来,让她动弹不得。”   向天亮:“呵呵,好办法,好办法……然后呢?”   李玟:“然后,咱们找一些鸡毛来,在她身上的十六个敏感部位进行搔扰,咯咯……大家都懂的。”   向天亮:“呵呵……好主意啊。”   李玟:“我保证她痒得哭笑不得,生不如死,咯咯……还有欲仙欲死的感觉,映雪,你好有福气哟。”   向天亮:“那就动手吧,许燕许琳,妙竹语儿,交给你们四个了。”   梅映寒:“我说,我说……”   向天亮:“那你快说,要是吞吞吐吐,像挤牛奶似的,我可就不客气了。”   梅映寒:“……那事是我,是我干的。”   向天亮:“真是你干的?”   梅映寒:“是,是的。”   向天亮:“不会吧……映寒,你认识李文瑞书记?”   梅映寒:“不认识。”   向天亮:“既然不认识,那又怎么会成为李书记的线人的?”   梅映寒:“是,是李书记的司机陈铁龙。”   向天亮:“咦,你认识陈铁龙?”   梅映寒:“他是,他是我舅舅的战友。”   向天亮:“噢……那你说说,你怎么会为陈铁龙工作的?”   梅映寒:“是春节前……农历十二月二十八那天,我回到家里,我舅舅把我找去,在我舅舅家里,我见到了那个陈铁龙。”   向天亮:“他当时都说了些什么?”   梅映寒:“他先说……说他和你是很好的朋友,就像你和邵三河局长那样。”   向天亮:“嗯,这倒也是,我和邵三河局长还救过他的命呢。”   梅映寒:“他还说,你在执行一项特殊的秘密任务,是李书记交办的。”   向天亮:“这也说得没错。”   梅映寒:“他问我,愿不愿意参与秘密行动,我答应他了。”   向天亮:“傻娘们,你上套了。”   梅映寒:“然后他让我发誓保密,并交给我第一项任务。”   向天亮:“呵呵……他交给你的第一项任务,一定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让你随时向他报告我的动向,对不对?”   梅映寒:“对。”   向天亮:“说说今天的事吧。”   梅映寒:“那个陈铁龙他……他就在滨海县。” 第1344章 抓活的   向天亮大吃一惊,只觉得后背凉凉的,竟是冷汗直冒。   陈铁龙竟然在滨海县,向天亮就是削尖脑袋,也想不到这一点。   “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向天亮失声了,声音里充满意外,不,其中还有愤怒,和些许的失望和恐惧。   女人们都呆呆地看着向天亮,因为她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向天亮如此失败,天不怕,地不怕,怕就不叫向天亮。   可现在的向天亮,一脸的惨白,说话声分明是在颤抖。   梅映寒跌跌撞撞地来到向天亮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天亮,对不起……对不起,呜……呜……”   向天亮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别哭了,我又没怪你,你哭什么哭?说话说话,告诉我陈铁龙在哪里?”   “我,我……呜……”   梅映寒的眼泪,刷刷地流个不停。   陈美兰和柳清清过来,不但将梅映雪扶了起来,还把她送到了向天亮的怀里。   “映雪,你先别哭。”陈美兰劝道,“天亮没怪你,我们也不怪你,陈铁龙是李书记派来的,他是天亮的好朋友,说到底是自己人么,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了,你还是我们大家的好姐妹。”   “我,我……我是昨天才知道,那个,那个陈铁龙在咱们滨海县的。”梅映雪垂着头,一边抽泣一边说,“农历十二月二十八那天,那天以后,他一直没找我,可昨天下午,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天亮可能有危险,他需要知道天亮未来几天的具体动向,以便随时进行保护,希望我随时报告,我答应他了,可我也多了个心眼,就问他怎么随时进行保护,他不肯说,反而斥我多嘴,我当时就心想,他可能就在咱们滨海县……今天中午十一点四十分,我刚要去吃饭,他就打电话给我,他问我,向天亮离开县委大院了,为什么不及时向他报告,我就对他说,天亮之所以离开县委大院,是为了躲开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和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关青亭……”   向天亮看着李玟道:“李玟姐,以映雪所说,陈铁龙确实在滨海县。”   “不错,他就在附近,他看得见咱们,咱们看不见他。”李玟点着头说。   向天亮又看着怀里的梅映雪,一只手在他的小胸脯上爬行着,“傻娘们,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告诉陈铁龙,我与李玟姐和许燕许琳的事?”   “我,我是无意中说漏嘴的……”梅映雪低声道,“就在今天下午一点五十分的时候,他又给我打来电话,他先说我的情报很及时,接着他问我李玟姐的事,以及天亮和李玟姐的关系,我说我不是很清楚,他说我撒谎,都住在百花楼里,怎么会不了解情况,我就说,天亮和李玟姐是以姐弟相称,他又问我,天亮和许燕许琳是什么关系,我想也没想,就告诉他说,天亮和许燕许琳是兄妹关系,他马上追问,天亮和李玟姐是以姐弟相称,天亮又和许燕许琳是兄妹关系,那么天亮与李玟姐和许燕许琳是什么关系?我当时就……就蒙了,李玟姐,燕子,琳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柳清清劝慰道:“傻丫头,不要内疚了,我们相信你绝对不是故意的。”   李玟也很大度,挥着手笑道:“映雪,我不会怪你,不是你不聪明,而是陈铁龙太狡猾了。”   向天亮将梅映雪放到沙发上,想了想,问陈美兰和李玟,“你们怎么看?”   陈美兰略有犹豫,毕竟陈铁龙是李文瑞书记的人,肯定是李文瑞书记派来的,而且李文瑞书记是李玟的父亲。   李玟的态度很重要。   “天亮你决定,我绝对支持。”李玟的态度很明确很坚决。   向天亮没说话,而是掏出了他的手枪。   女人们大都被吓了一跳。   “天亮,你别乱来呀。”柳清清忙道。   “天亮,不能玩真的。”陈美兰说。   “我认为,把他戳穿就行了。”黄颖也劝道。   “不看僧面看佛面么。”杨碧巧说。   “呵呵,我不傻,你们就放心吧。”向天亮笑了笑,“小琳琳,把我的两个包拿来。”   许琳应了一声,很快跑到向天亮在四楼的卧室,拿来了向天亮的公文包和军用包。   向天亮先从军用包里拿出一只军用高倍望远镜,再拿出两个弹匣,是压着橡皮子弹的弹匣。   “李玟姐,这事就咱俩动手,小燕燕,小琳琳,你们负责后援。”向天亮将一个弹匣递扔给了李玟。   李玟笑着说,“该死的陈铁龙,不该说的都向我爸说了,老娘要活捉他,然后再好好的羞辱他一番。”   “对,抓活的。”   向天亮换好弹匣,拿着望远镜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角向街对面看去。   百花楼的斜对面,有一家南河旅馆,向天亮盯的就是那里。   一会儿,向天亮将望远镜递给李玟,“李玟姐,你再帮我确认一下,以我对陈铁龙的了解,他一定住在那里。”   李玟看了一会,“天亮,他一定是开着车来的,否则他办不成事,咱们以车找人。”   “专家就是专家。”向天亮赞了一句,又朝许燕许琳吩咐道,“小燕燕,小琳琳,你们两个先行一步,你们不用带枪,来个天网恢恢就行了。”   许燕许琳心领神会,笑着应是。   这时,阮妙竹和林语儿也要求“参战”。   向天亮笑着答应,“呵呵……好,好,老子要让陈铁龙同志阴沟里翻船,领教一下我百花楼娘子军的厉害。”   这类活儿对向天亮来说,就像家常便饭,而且头脑特别灵光,特别来劲。   南河旅馆是一家小旅馆,向天亮和李玟在院子里看到了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八成新,外地牌,旅馆老板说,那是住在五零一号房的外地客人的车。   向天亮和李玟对视一眼,李玟点点头,拿出微型对讲机联系许燕许琳。   而向天亮沿着楼梯,飞也似的往上飞蹿。   五零一号房门前,向天亮一边喘息,一边掏枪就打。   几枪过后,向天亮又朝房门飞起了一脚。   房门被向天亮踢开了。   但见一个人影闪了一闪,啪的一声,撞开玻璃窗户消失了。   可是…… 第1345章 吃人家饭遭人家难   陈铁龙是被渔网活捉的。   饶是陈铁龙受过特训,经过生死,可谓身历百战,也从没见过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武器。   渔网擒敌,本是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首创。   但向天亮发扬光大,学过来之后,将肖剑南发明的渔网擒敌加以改进,不但用合金钢丝代替普通的渔网,还和喷水枪结合,将渔网装在枪上,利用喷水枪的瞬间爆发力,使渔网以最快的速度散开并罩向目标。   这就是向天亮口中说的“天网恢恢”,一个很贴切的名字,一件很实用的武器。   这样的武器,向天亮制作了四把,而用于实战,今儿个还是头一回。   陈铁龙其实不用逃跑,使用橡皮子弹的人不多,而且都打在地板上,他知道来的是向天亮。   只不过陈铁龙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好朋友,更何况来滨海之前,李文瑞书记有过交待,尽量不要被向天亮发现。   但是,陈铁龙疏忽了向天亮的花样繁多,和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事风格,而且他更忘记了,滨海县是向天亮的地盘。   当陈铁龙跳窗而出,双手抓着窗台,从五楼到四楼直至二楼,他纵身一跃,身体向草坪上落去。   就在这时,一声扑响,陈铁龙只觉鳞光闪闪,像满天的星星,向他扑面而来。   接着,左边,右边,扑扑两声,更多的星星飞了过来。   也就在这时,陈铁龙看到七八米外,站着两个姑娘。   陈铁龙认出来了,是许燕许琳,李文瑞书记的宝贝外孙女,正冲着他得意的笑着。   只有束手就擒,陈铁龙想也没想,就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半个小时以后。   南北茶楼,七楼唯一的包间里。   茶桌上不仅有茶,还有酒和几个热菜。   向天亮盘腿坐在沙发上,得意地笑着,眯着双眼瞅着对面的陈铁龙。   陈铁龙在苦笑,一脸上满是无奈。   在向天亮的身边,坐的是李玟。   李玟也在笑,不过,她的笑是冷笑,手里还拿着陈铁龙的五四式手枪。   茶桌的两边,还分坐着许燕和许琳,两个丫头早就认识陈铁龙,这时候也在冲着陈铁龙笑,当然,活捉了她们曾崇拜过的陈铁龙,那就是胜利的笑,开心的笑。   笑,冲走了大家的尴尬,毕竟都是朋友,都是在同一条战壕里。   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向天亮摁下录音键后,放到了茶桌上。   向天亮:“呵呵……特训班的老规矩,铁龙兄你不反对吧?”   陈铁龙:“哈哈,我现在是你的俘虏,你想怎么着都行,以后李书记问起来,我也可以找个理由搪塞。”   向天亮:“言重了,言重了,既然你同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铁龙:“这些小丫头,把我捆得像棕子似的,这还叫客气啊。”   向天亮:“那也得怪你自己,不但骗了我的好朋友梅映雪,还在我家门口设点监控,这也太不客气了吧。”   陈铁龙:“你以为我愿意?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吃人家饭,遭人家难,我能不来吗?”   向天亮:“真是李书记派你来的?”   陈铁龙:“不信你打电话问呗。”   向天亮:“几时来的?”   陈铁龙:“上一次是当天来当天回,这一次,是前天来的。”   向天亮:“你故意很容易地让我发现并抓获,用心良苦嘛。”   陈铁龙:“胡说,是你太狡猾太厉害,我才被你抓住的。”   向天亮:“呵呵……放心吧,见了李书记,我会把你说得万分狼狈,让李书记不怀疑你有意被我抓获。”   陈铁龙:“不管你怎么说,反正回去后,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   向天亮:“挨顿臭骂有什么了不得的,我不被书记信任,我才伤心呢。”   陈铁龙:“你别误会,书记是绝对信任你的。”   向天亮:“你就别安慰我了,你我算得上是同行,这种事还需要分析和解释吗?”   陈铁龙:“算,算是吧。”   向天亮:“铁龙兄,乘着李玟姐和许燕许琳都在,咱先不说正事,先请教一件私事可否?”   陈铁龙:“都把我整得这么狼狈了,还要跟我客气?”   向天亮:“是这样,关于我与李玟姐和许燕许琳的事,李书记是怎么知道的?”   陈铁龙:“你不会认为是我向李书记报告的吧?”   向天亮:“我当然要怀疑,否则我无法想象,李书记高高在上,怎么可能知道这事呢?”   陈铁龙:“你还别说,李书记对你与李玟和许燕许琳的事,早就有所怀疑了。”   向天亮:“不会吧,难道,难道书记有其他的消息渠道?”   陈铁龙:“这个应该不会,我想,是他的一种直觉吧。”   向天亮:“那么,你这次过来,调查这件事也是一个任务了?”   陈铁龙:“不错,临来时,书记特别交待过。”   向天亮:“可不可以说一说?”   陈铁龙:“书记说,他怀疑你……他怀疑你与李玟和许燕许琳同时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   向天亮:“哦,还有呢?”   陈铁龙:“还有,书记让我在方便的情况下,调查或者核实一下这个事。”   向天亮:“那你调查或者核实了吗?”   陈铁龙:“你说,书记交待的任务,我敢不完成吗?”   向天亮:“呵呵……他妈的,你还真是胆大,敢在我的地盘上调查我。”   陈铁龙:“哈哈,你我兄弟,我不怕你对付我。”   向天亮:“那你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陈铁龙:“你猜。”   向天亮:“哎,少跟我卖关子啊。”   陈铁龙:“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向天亮:“你说呢?”   陈铁龙:“嗯,我看李书记的怀疑是有根据的。”   向天亮:“干脆点,直接说结论。”   陈铁龙:“这个这个……你与李玟和许燕许琳同时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   向天亮:“你肯定?”   陈铁龙:“肯定,看你们四个现在的样子,我就更加肯定。”   向天亮:“铁龙兄,你可不能在书记面前胡说八道啊。”   陈铁龙:“哈哈……你怕了?”   向天亮:“我怕什么怕,我怕个球啊,我承认,我与李玟和许燕许琳同时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爱咋咋的。”   陈铁龙:“我不信。”   向天亮:“不信?那我给你来个现场直播,你看着哦。” 第1346章 夹紧自己的尾巴   向天亮还真敢说敢干,当着陈铁龙的面,不但搂着李玟亲吻,还拉过许燕和许琳如法炮制。   李玟和许燕许琳都是半推半就,其实她们明白,再怎么放肆,陈铁龙也只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打死也不会往外说一个字。   当然,陈铁龙在旁边是看得目瞪口呆。   缠绵许久,向天亮才在李玟屁股上拍了一下,让她和许燕许琳先回去。   和陈铁龙打过招呼,李玟又向向天亮抛了个媚眼,才扭腰小腰,领着许燕许琳出门而去。   向天亮得意地看着陈铁龙。   陈铁龙冲着向天亮直翘大拇指,心里对向天亮佩服得要死,这家伙胆大包天、艳福无边啊,像这等美事,至少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可向天亮还真做了。   只能自叹不如,陈铁龙心道,这做人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呢?   向天亮:“呵呵……怎么样,现在你相信了吧?”   陈铁龙:“你行,你牛,大小通吃啊,兄弟,做哥哥的服你了。”   向天亮:“我豁出去了,要杀要剐都行,不怕你打小报告。”   陈铁龙:“去你的,我陈铁龙是那种人吗?”   向天亮:“你铁龙兄当然不是,你要是小人,也成不了我向天亮的朋友,我也不会在你面前现场直播。”   陈铁龙:“不过,我的确是服你,我估计李书记知道了,非气得揍你不可。”   向天亮:“铁龙兄,这你就不懂了,男女之事,你情我愿,这是李玟和许燕许琳自己的事,李书记知道了也只有干瞪眼。”   陈铁龙:“哈哈,我信我信,其实啊,李书记当初看到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居然跟你来滨海县,就有所预感喽。”   向天亮:“不过,你还是要帮我瞒着哦。”   陈铁龙:“那你得请客。”   向天亮:“这不是正请你喝酒吗?你还想咋样,想敲我竹杠,门都没有。”   陈铁龙:“想要我帮你隐瞒,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向天亮:“你想要什么?”   陈铁龙:“把你那个那个……那个渔网枪送我一把。”   向天亮:“呵呵,这个没问题,这个没问题。”   陈铁龙:“你放心,人家要是问起来,我一定说是你向大县长的发明。”   向天亮:“哎,说点正事,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陈铁龙:“怎么说呢,这次李书记派我来,保密工作是做到了家,对外宣布的,是我去京城参加培训了,除了李书记,只有莫开才同志知道我的去向。”   向天亮:“哟,保密级别这么高啊。”   陈铁龙:“省里的局面和形势你一定知道,我就不说了,刚才说的事,只是捎带,李书记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你所肩负的重任。”   向天亮:“哦……我就不明白了,小小的清河,能决定东江省的大局?”   陈铁龙:“当然,这么说吧,李书记不但要保送黄省长上位,还要设法阻止陈益民副书记爬到省长的位置上。”   向天亮:“陈益民副书记想当省长?他一个练嘴皮子的秀才,对经济一窍不通,他能当省长吗?”   陈铁龙:“所以么,上面给了李书记面子,同意黄省长升任省委书记,李书记就不好公开干预新省长的任命,只能走点旁门左道。”   向天亮:“噢,拿住张宏,从而拿住陈益民副书记。”   陈铁龙:“就是这么一个道理,陈益民副书记是张老爷子的得意门生,张宏是张老爷子的长子,拿住张宏,就足以拿住陈益民副书记。”   向天亮:“我明白了,李书记派你来,是督促和监控我的。”   陈铁龙:“嗯,你我兄弟,我实话实说,有这么一个意思。”   向天亮:“怎么,你此次悄悄而来,难道还有其他的任务吗?”   陈铁龙:“主要是两个任务,一,暗中保护你的安全,当然,李书记的意思,还要照顾一下李玟和许燕许琳。”   向天亮:“得了吧,就你单枪匹马的,你保护我们?我们保护你还差不多。”   陈铁龙:“真的,你别好心当了驴肝肺,除夕夜的袭击事件发生以后,李书记很担心你们的安全。”   向天亮:“是担心我因此完不成任务吧。”   陈铁龙:“算是吧。”   向天亮:“铁龙兄,你认为你有能力保护我们吗?”   陈铁龙:“说实话,你们滨海还真是特殊,藏龙又卧虎,我还真没有实力保护你们。”   向天亮:“所以,你还是早点回去,该干么就干么去吧。”   陈铁龙:“你赶我走啊。”   向天亮:“不错。”   陈铁龙:“不行。”   向天亮:“为什么?你真要对我进行监控?”   陈铁龙:“那倒不是,而是因为我还有另一项重要任务。”   向天亮:“什么重要任务?”   陈铁龙:“据说……是据说,黄省长可能派人到你们这里来了。”   向天亮:“哦,真有这事?”   陈铁龙:“十有八九。”   向天亮:“黄省长为什么派人来呢?”   陈铁龙:“你说呢?”   向天亮:“难道,难道也是对我不放心?”   陈铁龙:“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过啊?”   向天亮:“也只有这种解释最合情合理了。”   陈铁龙:“唉,毕竟你和黄省长关系不密,你是李书记的人嘛。”   向天亮:“这倒也是,飞鸟尽,良弓藏,这样的事屡见不鲜。”   陈铁龙:“因此,李书记特别嘱咐我,必要时联系你,提醒你注意夹紧自己的尾巴。”   向天亮:“夹紧自己的尾巴?”   陈铁龙:“对啊,比如你与李玟和许燕许琳的事,万一让别人知道,你的处境就被动了。”   向天亮:“有眉目了吗?”   陈铁龙:“没有,我正在寻找蛛丝马迹,为了方便,我才住在你的街对面。”   向天亮:“李书记没提供具体的线索?”   陈铁龙:“你以为书记是无所不能啊。”   向天亮:“不过,李书记还真关心爱护我啊。”   陈铁龙:“废话,胳膊肘当然要往里弯了。”   向天亮:“什么意思?”   陈铁龙:“哈哈,好歹你也是书记的准女婿或准外孙女婿嘛。”   向天亮:“铁龙兄,你臊我啊。”   陈铁龙:“不敢,不敢,哈哈……不过,你别想着赶我离开。”   向天亮:“那也行,为了你的安全,咱们随时保持联系吧。” 第1347章 比地主还地主   陈铁龙重任在肩,当然不肯离开滨海回省城,向天亮劝不动他。   但反过来,向天亮又担心陈铁龙的安全,滨海县不是外人能待的地方,尤其是单枪匹马。   省委书记身边的人,向天亮哪敢怠慢,送走陈铁龙后,向天亮赶紧给邵三河打电话,邵三河也吃了一惊,两个人决定,从特别行动小组调人,暗中保护并配合陈铁龙。   回到百花楼,向天亮屁股还没坐稳,就招来了李玟的一顿粉拳。   刚才当着陈铁龙的面亲热,让李玟又羞又气,现在挨打在所难免,向天亮只能抱头露臀,让李玟好好地出口恶气。   客厅里,所有女人都在哄笑,这个时候,是没有人出手“相救”的。   章含娇笑着道:“是该挨打,李玟,我挺你,帮我打几下。”   戴文华笑章含,“章含,你挺了李玟,还有力气挺天亮吗?”   章含笑说,“文华放心,我在下面挺天亮的时候,会竭尽全力的。”   戴文华咯咯而笑,“你竭尽全力,我们也没保守呀。”   黄颖也笑道:“李玟,我也挺你。”   杨碧巧也在起哄,“揍他,狠狠揍他的屁股。”   张小雅也来凑趣,“李玟,不要打脸,不要打那里,其他地方你尽管下手好了。”   在百花楼里,章含、戴文华、黄颖、杨碧巧和张小雅等,是最喜欢瞎起哄的。   而陈美兰、柳清清、李亚娟、林霞、贾惠兰、肖敏芳、莫小莉、徐爱君和陈琳等,比较内敛含蓄,顶多是袖手旁观看热闹。   至于乔乔、晶晶、张丽红、时小雨、于曼青、许燕和许琳,还有六姐妹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都是小字辈,只有看热闹的份。   可是,李玟却忽然住手了。   杨碧巧笑着咦了一声,“我说妹子,你怎么不打了呀?”   戴文华也奇道:“是呀,多好的机会,不打白不打么。”   不但不打,李玟还扶起倒在沙发上的向天亮,双手在他的大帐篷上讨好起来。   “你们不要瞎起哄了,我可不傻,我把天亮得罪了,他就不疼我了,再说了,万一把他的宝贝给打坏了,你们还不把我给吃了?”   女人们一齐大笑。   “不过……”李玟狠狠地在向天亮肩上打了一下,娇嗔道,“天亮你让陈铁龙知道了我的事,以后我爸找你算账,你可不要把我推出去。”   向天亮咧嘴直乐,“臭娘们,你傻不傻啊,这是好事,好事。”   “呸,你让我在外人面前出丑,这算什么好事呀。”李玟啐了向天亮一口。   指着陈美兰,向天亮说,“美兰姐,你给李玟姐和大家分析分析。”   陈美兰微微一笑,“哟,不能自圆其说,想让我帮你擦屁股吗?”   “呵呵……”向天亮双脚翘到陈美兰身上,在她胸前折腾了几下,“你们帮我擦屁股,也是本职工作嘛,美兰姐你忘了,上次在卫生间,你不是真的帮我擦过屁股了吗,多擦一次又有何妨呢。”   陈美兰俏脸一红,嗔道:“看把你美的,你还真把自己当地主了。”   “我现在就是地主啊,有你们这么多臭娘们侍候,比地主还地主呢。”   陈美兰笑道:“地主家的女人是不用干活的,可你看我们,哪个不出去工作的,你倒像个地主,可我们没福做地主婆。”   “好了好了,你快给大家分析分析吧。”向天亮说道。   陈美兰微微地点了点头,“天亮说得有道理,让陈铁龙知道天亮与李玟和许燕许琳的事,我看至少是利大于弊。”   “美兰姐,你真的也这么认为?”李玟问道。   陈美兰嗯了一声,“让陈铁龙知道天亮与李玟和许燕许琳的事后,无非会出现三种情况,第一,陈铁龙个人以此来要挟天亮,现在看几乎没有这种可能,即使天亮和陈铁龙不是生死之交,陈铁龙也没有真凭实据,两个人说话,没有真凭实据,拿什么去要挟呢。”   李玟又问,“第二种情况呢?”   “第二,陈铁龙知道天亮与李玟和许燕许琳的事后,根本就不会向李书记报告,以我个人的判断,这种可能性最大。”   李玟点着头道:“陈铁龙这个人,嘴巴很严,还是值得信任的。”   陈美兰又微笑着,“第三种情况,陈铁龙把天亮与李玟和许燕许琳的事报告给李书记,这事就稍微有点麻烦了。”   柳清清说,“如果这样的话,那关键就取决于李玟姐和许燕许琳的态度了。”   李玟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   陈美兰笑着说,“清清说得对,李书记就是知道了,我估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女大不由父,只要李玟和许燕许琳对天亮死心塌地,李书记就不好说什么,二,李书记和李玟过去关系不好,十几年没有来往,李书记心有内疚,三,天亮是李书记的人,四,李书记需要天亮为他办事,而且是别人办不了的事,五,李书记要考虑天亮的背景,关天月关老爷子,张桥山张老爷子,还有高玉兰部长背后的罗秋华罗老爷子……总之,李书记不会把天亮怎么样的。”   杨碧巧对李玟说,“所以,一点事都没有。”   “可是。”李玟看着向天亮问,“本来没有必要告诉陈铁龙的,你为什么要主动告诉他呢?”   向天亮神秘地笑了笑,“我有我的用意。”   黄颖若有所悟,“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天亮说的用意是长远用意,就像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投资一样,有的是短期投资,有点是长线投资,天亮的长远用意就是长线投资。”   向天亮笑着点头道:“我正是这么想的,现在的情况很微妙,李书记派了陈铁龙过来,黄省长也派了人过来,我不怕李书记对我怎么样,担心的是黄省长对我怎么样,我就是要让陈铁龙知道我与李玟姐和许燕许琳的关系,将来万一黄省长对我不利,玩‘飞鸟尽良弓藏’那一套,陈铁龙就能起到关键作用,只要他向李书记证明我与李玟姐和许燕许琳的关系,李书记为了李玟姐和许燕许琳,就会出手帮我,而只要李书记出面,黄省长就不敢把我怎么样。”   陈美兰点着头微笑,“果然打的是如意算盘。”   忽然,向天亮咦了一声,“梅映雪去哪里了?” 第1348章 通风报信(上)   杨碧巧笑着告诉向天亮,“映雪正在思过室面壁思过。”   向天亮很是好奇,“思过室,还面壁思过?你们什么时候整出这个玩艺儿的?”   “你不知道的玩艺儿多着呢。”张小雅笑着说道,“思过室是我们一致决定开辟出来的小房间,就像公安局的禁闭室一样,以后但凡百花组成员,只要犯了错误,必须关至少三天以上的禁闭,映雪这次犯的错误可不小,但念她是初犯,能主动交代自己的错误,我们一致决定关她三天禁闭,并写出不少于一万字的检讨书。”   向天亮心一软,呵呵地笑道:“有必要整得这么严肃吗?映雪主要是警惕性不高,实际上她是想帮我的,属于受骗上当,好心办了坏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哟,怜香惜玉,心疼了?”戴文华笑问道。   “呵呵,心疼,肯定心疼,你们要是关了禁闭,我也会心疼的。”   李亚娟笑道:“嘻嘻,这是内政,是咱们百花楼的家务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对。”陈美兰点着头微笑,“再说了,是映雪主动要求的,咱们就别管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园嘛,而且这也算给大家带了个好头,以后不管是谁,只要犯了错误,自动去思过室关禁闭。”   噢了一声,向天亮笑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说着站了起来,“你们都忙去吧,我去外面转一转。”   莫小莉问道:“天亮,我和张宏约定联系的时间到了,你看怎么办?”   向天亮一听,这才想起来,莫小莉这个“卧底”,按照张宏的要求,要进行第一次正式报告了。   想了想,向天亮点了点头,“那你就给他点情报吧。”   “可是……你得给我把把关吧?”莫小莉挺了挺胸脯。   向天亮摆着手道:“我相信你,不需要我把关。”   “我怕……我怕说漏了嘴么。”莫小莉两眼如秋水汪汪,发出渴求的光芒。   “小莉姐,你不会吧。”向天亮没看到莫小莉的表情。   杨碧巧娇笑道:“天亮,你还没看出来吗,小莉是想乘机让你鼓舞一下呢。”   向天亮恍然大悟,呵呵笑着,凑到陈美兰身边低声问道:“美兰姐,按照你订的值班表,今晚轮到哪几位了?”   陈美兰俏脸微红,“嗯……是我、小莉、林霞、惠兰和敏芳。”   向天亮目光扫了一遍,果然,陈美兰、莫小莉、林霞、贾惠兰和肖敏芳五个,都只穿着一件睡袍,里面都是空空如也,原来都时刻准备着呢。   “哟,今晚要收拾五条母大虫,任务艰巨,任务艰巨啊。”   笑声中,向天亮回到自己在四楼的大卧室,刚在床上坐下,陈美兰、莫小莉、林霞、贾惠兰和肖敏芳就鱼贯而入,个个都迫不及待的。   莫小莉手上还拿着手机。   向天亮忙道:“哎哎,我说各位,先让小莉姐打完电话,我再给你们鼓舞和加油好吗?”   “嘻嘻……”贾惠兰笑着说道,“你指导小莉打电话,我们指导你的小兄弟,两不耽误么。”   很快地,大床上多了五个娘们,连一向含蓄的林霞,也撅着屁股上来了。   面对一群如虎似狼的娘们,向天亮没有抗拒的机会,身上的衣服就被一件一件的剥掉了。   大被一掀,向天亮被裹了起来。   当然,大被下还有五条母大虫,大被犹如滚滚波涛,有五件颜色各异的睡袍飞了出来,落到了卧室的各个角落。   笑闹声,还伴随着向天亮的救命声,他已被红粉白玉淹没了。   这个时候的娘们,是不讲文明礼貌的,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最终,贾惠兰欢呼一声,胜利地骑到了向天亮身上,滋的一声,她被进入了。   “先别出声好不好?”向天亮喝了一声后,对莫小莉道,“小莉姐,时间到了,你先打电话吧。”   莫小莉爬到了向天亮身边,头挨着头,以便他也能听到,她和张宏约好了的,没有特殊情况,她要每三天一次,每次在晚上七点半,向张宏报告向天亮的动向。   手机是被向天亮改装过的,上面附有录音器,这是为了将来向张宏“算账”用的。   电话很快就通了。   手机里传来了张宏的声音。   很显然,张宏早就在等待了。   莫小莉:“喂,你在吗?”   张宏:“在,等你的电话呢。”   莫小莉:“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   张宏:“小莉,话不能这么说,咱们有过约定么,只要你帮我办完这趟差使,你就自由了。”   莫小莉:“可是,你没有具体的期限。”   张宏:“这个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大概的期限。”   莫小莉:“什么时候?”   张宏:“三月底,也就是一个半月。”   莫小莉:“你不会又在骗我吧?”   张宏:“这么说吧,在三月底,东江省就完成了省级人事调整,你我就没什么事了。”   莫小莉:“你要升官了?”   张宏:“不是我,是陈益民,老头子要把他送到省长的位置上去。”   莫小莉:“这和向天亮有什么关系,一个小小的副县长么。”   张宏:“你不懂,向天亮很重要,他是李文瑞在清河市布下的最重要的棋子。”   莫小莉:“这我知道,向天亮要搞你。”   张宏:“对,是向天亮要搞我,我如果有麻烦,就等于陈益民有麻烦,老头子在京城那边说话就没有了底气。”   莫小莉:“哦……”   张宏:“说说你吧,你在那里怎么样?”   莫小莉:“一句话,待我是客,防我是贼。”   张宏:“这是肯定的,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你是我派过去的卧底。”   莫小莉:“还说呢,方妮去香港进修一年,我现在是一个人,孤立无援。”   张宏:“你是百花楼的房客,向天亮总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吧?”   莫小莉:“那倒不至于,我可以到处走动,没人不让我串门,看着都挺和气的。”   张宏:“那说说,你都获得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莫小莉:“什么叫有价值,我不懂。”   张宏:“就是……凡是你经历的看到的听到的,只要与向天亮有关,就都是有价值的。”   莫小莉:“噢……你等等,有人找我去打麻将,你让我先找个理由推掉。” 第1349章 通风报信(下)   莫小莉将手机远远地拿开,转头低声问向天亮,“接下来我该怎么说呀?”   “随便你怎么说。”向天亮腾出一只手,轻抚着莫小莉的玉峰,一边悄声道,“你现在的身份,还只是单边间谍,是为张宏服务的,他还不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所以,你向他提供的信息,必须是真实的,或者说至少看着听着是真实的,否则就没有实际意义。”   莫小莉指着被窝里的波动,小声笑问,“这也可以说吗?”   “臭娘们,你装傻啊。”向天亮也轻轻地笑着,“你把谁拎出来说,都不合适,他要是问起来,你可以拿话搪塞,嘿嘿……不过,你可以说你和我,他肯定会问,你就说你我的关系差不多要水到渠成了。”   莫小莉又指着被窝说,“她们才叫水到渠成呢。”   “嘿嘿,你还装傻,她们只是在修渠,水还没到。”向天亮取笑道。   陈美兰在旁边凑趣,“这也叫谁笑在最后,谁就是笑得最好,小莉,让她们三个先忙,咱们做收尾工作。”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你们两个娘们,不愧为书记和书记夫人,听起来好像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之乐,呵呵……”   “那你可要挺住。”陈美兰道。   “对,把闸门关上,干打雷,不下雨。”莫小莉说。   左望陈美兰,右瞅莫小莉,向天亮再看大被像波浪翻滚,差点又笑出声来,下面三个娘们在里面轮流折腾,也幸亏他运气屏息,不然早一泻千里了。   在向天亮示意下,莫小莉又拿起了手机。   莫小莉:“喂,还在吗?”   张宏:“当然在,等你呢。”   莫小莉:“你想知道今天的事吧?”   张宏:“今天什么事?”   莫小莉:“我是吃晚饭时听说的,向天亮不见两个大公司的老总,被陈美兰书记狠狠批评了一顿。”   张宏:“这事我知道了,我也不感兴趣。”   莫小莉:“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张宏:“我是说,向天亮在工作中的事,我比你知道得更清楚。”   莫小莉:“噢,滨海县委有你的人。”   张宏:“算是吧。”   莫小莉:“那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呀?”   张宏:“百花楼,我想知道百花楼里的一切。”   莫小莉:“噢,那可多了去了,一句两句说不完。”   张宏:“这样吧,我问你答。”   莫小莉:“行,你问,我信守承诺,知无不言。”   张宏:“这个百花楼的所有权,到底是谁的?”   莫小莉:“这个呀,我原来也以为是向天亮的,现在才知道,是他姐夫的房产。”   张宏:“真不是向天亮的?”   莫小莉:“不是,我看到她们都把房租交给向天亮,而向天亮又转交给了他姐夫。”   张宏:“他姐夫很有钱吗?”   莫小莉:“应该很有钱吧,听说人家还是县十大民营企业家之一,生意做得很红火。”   张宏:“嗯,我也听说了,向天亮这小子对钱不来电,原来有他姐夫帮衬呢。”   莫小莉:“他在百花楼里就是房东,是帮他姐夫看房子的。”   张宏:“不会这么简单吧。”   莫小莉:“那你认为是什么?”   张宏:“比方说,百花楼里住的,除了他一个男的,其余的都是女人。”   莫小莉:“少装蒜,有话直说呗。”   张宏:“我是说向天亮好色不好钱,和住在百花楼里的女人关系不简单。”   莫小莉:“这个么……”   张宏:“怎么样?”   莫小莉:“感觉,感觉好像如你所说的那样。”   张宏:“感觉?难道你没看到吗?”   莫小莉:“关于这个么,我倒是问过方妮来着。”   张宏:“方妮怎么说?”   莫小莉:“方妮说,当初百花楼交给向天亮管理的时候,他姐姐有过特别交待,百花楼的房子只能租给女人,不能租给男人。”   张宏:“这又是为什么?”   莫小莉:“方妮说,向天亮的姐姐认为,房子租给女的,可以保持卫生整洁,要是租给男的,肯定弄得乱七八糟,还得雇人经常收拾,太过麻烦。”   张宏:“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莫小莉:“那你认为是什么,人家没你想得那么坏。”   张宏:“那可不一定,我听说这小子对女人很感兴趣。”   莫小莉:“这个我也听说过。”   张宏:“所以么,像他那个年龄,血气方刚,却连女朋友都没有,这很不正常嘛。”   莫小莉:“我听说他有女朋友。”   张宏:“谁?”   莫小莉:“你猜。”   张宏:“卖什么关子,我要是连这个都知道,还用得着让你潜伏到他身边去吗?”   莫小莉:“他的女朋友你一定认识,但你确实是想不到。”   张宏:“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谢自横的女儿谢娜?”   莫小莉:“不是,那是老黄历了,现在他们是仇人。”   张宏:“总不会是方妮吧?”   莫小莉:“也不是,人家真的是干姐姐干弟弟的关系。”   张宏:“那我就猜不着了。”   莫小莉:“你的宝贝女儿王含玉。”   张宏:“含玉?不,不会吧。”   莫小莉:“方妮问向天亮,向天亮当着我的面说的。”   张宏:“可是,我没听王子桂说起过啊。”   莫小莉:“应该是两个人私下有了默契,而还没有告诉双方的父母。”   张宏:“这有可能……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这个。”   莫小莉:“向天亮的家因水库移民到滨海县晋川镇,而含玉从小在晋川镇长大,参加工作后的单位就是晋川镇卫生院,说不定两个人早就认识了。”   张宏:“嗯,找个时间我问问王子桂。”   莫小莉:“你要是想耳根清静,我建议你还是别问了。”   张宏:“为什么?”   莫小莉:“听向天亮说,王子桂根本看不上向天亮,以王子桂那老娘们的脾气,那还不得叨扰个没完呀。”   张宏:“这倒也是,我就当作不知道好了。”   莫小莉:“再说了,含玉她在国外读书,向天亮和她不会有实质性的发展嘛。”   张宏:“那么,你和向天亮有实质性的发展了吗?”   莫小莉:“怎么又说到我了。”   张宏:“当然,让你接近向天亮,是全方位的接近。”   莫小莉:“张宏,亏你想得出来,我现在还是你老婆。”   张宏:“舍不得老婆套不住色狼嘛,再说,事实上你早就不是我的老婆了。”   莫小莉:“……正在接近之中。”   张宏:“以你的美貌,向天亮不可能不动心。”   莫小莉:“那也得有合适的机会,王八和绿豆对眼,也得来电才有可能。”   张宏:“哈哈,以你的骚劲,向天亮正是你喜欢的类型。”   莫小莉:“呸,狗嘴不吐像牙。”   张宏:“装什么装,我还不了解你吗,喜欢的是硬、狠、重,向天亮是练武之人,硬狠重一定没问题。”   莫小莉:“我倒是想体验硬狠重,可惜你不中用,你只是排球战术,短平快。”   张宏:“哈哈,我承认我承认,我要不是短平快,你也不会闹离婚了,你是池大水深,我是竹竿捅洞,咱们对不上号。”   莫小莉:“和向天亮的比起来,你简直就不是男人。”   张宏:“哦,你尝过了?”   莫小莉:“见过了,巨大无比,经久耐战,可惜我无福享受呀。”   张宏:“哎,你们,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莫小莉:“快了,只要再过几天,我就不信他不上我的床。”   张宏:“小莉,要抓紧,要抓紧时间啊。”   莫小莉:“皇帝不急太监急,这种事能急得来吗?”   张宏:“问题是,你越早拿住他,对我就越有用,事过境迁的话,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莫小莉:“我也想呀,可百花楼里人太多,现在又住进了一帮小丫头,没有机会嘛。”   张宏:“那么,向天亮不会和别的女人有关系吧?”   莫小莉:“这个么……还真是不好说。”   张宏:“你们女人的第六感觉不是很强吗,发挥一下嘛。”   莫小莉:“这真要说起来……我觉得他与陈美兰和杨碧巧,有点不清不白的。”   张宏:“哦,说说你的根据。”   莫小莉:“一,向天亮与陈美兰和杨碧巧是市建设局的同事,应该早就相互熟悉了。”   张宏:“有道理。”   莫小莉:“二,陈美兰和杨碧巧可以住县委招待所,却偏要住到百花楼去。”   张宏:“不错,值得想象。”   莫小莉:“三,陈美兰和杨碧巧与向天亮都住在一楼,陈美兰还是向天亮的邻居。”   张宏:“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兔子能吃窝边草。”   莫小莉:“四,陈美兰和杨碧巧,一个分居,一个单身,有那方面的需要。”   张宏:“这是关键。”   莫小莉:“五,向天亮与陈美兰和杨碧巧,以谈工作之便,经常出入对方的房间。”   张宏:“这才是机会。”   莫小莉:“六,我亲眼看到,陈美兰帮向天亮洗过内裤。”   张宏:“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小莉,你就重点关注向天亮与陈美兰和杨碧巧。”   莫小莉:“我知道,我想,用不了两天,我就有重大收获了。”   张宏:“好啊,有机会了?”   莫小莉:“是的,是有一个机会,现在我不能说……这样吧,我到时候给你一个详细的书面报告。”   张宏:“好,我等着。” 第1350章 一封挂号信   果然,一天以后的下午,市委书记张宏的办公桌上,多了一封又厚又重的加急挂号信。   信封上的钢笔字,娟秀工正,张宏一眼就认出,那是莫小莉的笔迹。   张宏笑了,他拿起挂号信,放在手里掂了掂,却没有急于拆开。   这是张宏的习惯,对于一些不可多得的东西,在没有得到之前,可以不择手段去追求,一旦得手,他会小心翼翼、慢慢地细细地欣赏。   而且,他还会与人分享。   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多点,想了想,张宏将挂号信揣在怀里,起身离开办公室,对外间的秘书张国英吩咐了几句后,他直接就回家了。   当然不是市委领导宿舍区那个家,反正是“光棍”一个,张宏在市委招待所临时安了一个家。   市委招待所很好,这里的服务员个个年轻貌美,清河自古出美女,这话一点不假。   招待行所负责人心领神会,给张宏安排了两名服务员,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九岁,就住在对门的六零二,随时恭候。   老手就是老手,领导就是领导,张宏住进市委招待所不到三天,两名服务员就成了他的床伴。   在那方面,张宏并不像莫小莉说的“不中用”,在同龄人中,他还是有些能耐的。   有付出就有回报,市委招待所少了两名临时工,多了一双事业编制的正式工。   在两个小美女的侍候下,张宏提早用过晚餐,接着,在两个小美女身上发挥了一个半多小时后,才将自己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   晚八点,六零一号房里多了两个人,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秘书长方以轩。   许西平和方以轩,算是张宏在清河市最可靠的亲信了,许西平还有点同盟军的性质,而方以轩则绝对是自己人,是张宏父亲张之尧离休前夕提起来的。   方以轩刚过四十,在张宏面前就是一个小字辈,张宏其实心里不大喜欢他。   不喜欢的原因蛮多的,方以轩跟到清河任职,是老头子的意思,绝非张宏所愿,他也不大听话,有点知识分子的臭脾气,独立思考,敢于顶嘴,是张宏所讨厌的。   更让张宏“不满”的,方以轩人长得特帅,许西平人称美男子,方以轩比许西平更有资格享受美男子的称号。   坐下后,张宏先问许西平,“西平,市政府那边怎么样?”   市政府那边怎么样,指的是市长姚新民怎么样,许西平在市政府那边,兼有牵制和配合姚新民的任务。   “他比我们还急,向天亮拒见陈圆圆和关青亭,拒不恢复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他急得拍桌子骂娘,恨不得把向天亮给吃了。”   许西平笑了,张宏也笑了,只有方以轩没有笑。   “领导,老许,姚市长现在孤掌难鸣,咱们不出手,他是没有作为的。”   许西平点着头,“以轩说得有道理。”   “你们急什么。”张宏显得成竹在胸,“我之所以让他孤军奋战,是因为他毕竟是黄省长的人,他越表现越不表现,都能把黄省长放在火堆上烤,能影响到黄省长,正是我的主要目的。”   许西平沉吟着说,“我看作用不大吧,黄省长接替李书记的事,上面已经定了。”   “黄省长留下的空缺呢?”张宏问道。   方以轩道:“这个我同意,姚市长的表现,至少能牵制黄省长,对陈副书记争取省长一职有好处,至于效果几何,那又另当别论。”   “这倒也是。”许西平点着头道,“就像咱们打出了关青亭这张牌,没有想到向天亮置之不理一样。”   张宏笑着叹道:“这个小混蛋,还真的是六亲不认啊。”   方以轩不同意张宏的话,“领导,我认为恰恰相反,向天亮躲开关青亭,正是碍于他与关青亭的亲情关系。”   “嗯,也许你是对的。”张宏略带不满地瞥了方以轩一眼,这家伙,一口一个“领导”,可从来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领导,“西平,你怎么看?”   许西平微笑着说,“关青亭这个草包,至少对我们是有用的,既能牵制关家,又能震慑李文瑞书记,还能将清河的局势搅乱,不用白不用嘛。”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张宏笑着说道,“对关青亭这张牌,咱们不但不能放弃,而且还要加强使用。”   方以轩看看张宏,望着许西平问,“老许,咱们能控制关青亭吗?”   “以轩,你的担心是对的,但大可不必。”许西平笑道,“当初把他拉进天星投资公司的时候,我们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为此,我们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一,天星投资公司的法人代表,正是他关青亭,二,天星投资公司在银行的五亿贷款,都是关青亭出面办理的,三,天星投资公司的大部分协议,也都是以他的名义签订的,他想离开,他能吗?”   “噢……果然是高招,他被套住了。”方以轩点头微笑。   许西平笑道:“所以,关青亭现在是一匹马,一匹套在马车上的头马,咱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拿着鞭子,一边吆喝一边抽他,让他拼了命地往前疯跑。”   “我明白了……好办法,好办法。”方以轩不住地点着头。   许西平看着张宏问道:“领导,你找我和以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措施?”   张宏微微地摇了摇头,拿出了那封挂号信,放到许西平和方以轩的面前。   “哦,谁来的信?”许西平问道。   张宏呶了呶嘴,“以轩一定知道。”   方以轩白晰的脸,微微地红了起来,“这应该是……应该是莫小莉同志的信吧?”   “瞧,一眼就看出来了。”张宏嘲道。   方以轩的脸更红了。   许西平有些好奇,但心里同时也猜出了几分,“领导,嫂子不正在滨海县吗?她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呢?”   莫小莉在向天亮身边,许西平和方以轩是知道的,但究竟是为什么,许西平和方以轩并不清楚。   张宏冷笑一声,盯着方以轩道:“写信交流,不但是莫小莉喜欢的方式,更是以轩擅长的方式,以轩,这封信由你来拆,由你来读,它为我们带来了关于向天亮的重要消息。” 第1351章 向天亮其人其事(上)   在张宏和许西平的注视下,方以轩是满脸的窘态。   “西平,我们这位方大才子,曾经是一个超级影迷,他有一个崇拜偶像和梦中情人,就是他口中的莫小莉同志,从莫小莉同志出道,他就疯狂地迷上了,在他的家里,曾经贴挂了莫小莉同志的几百张照片,莫小莉同志的所有影片加起来不超过十五部,我们的方大才子看过的次数至少能达到上千遍,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现在每天晚上入睡之前,都要听一遍莫小莉同志唱过的三首电影插曲,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莫小莉同志从影不过短短几年,咱们的方大才子居然给莫小莉同志写了上千封求爱信。”   听了张宏的话,许西平哈哈大笑,“以轩,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啊,失敬,失敬。”   方以轩红着脸道:“领导,一个影迷对一个影星的崇拜和喜爱,不至于让你吃醋吃到现在吧?”   张宏干笑了几声,“问题在于,莫小莉同志退出影坛嫁给了我,你也已经娶妻生子了,而你的信还是不断地发过来,我帮你统计过,你后来的信也不少于一千封吧,可以说你的业余生活的唯一内容,就是给莫小莉同志写信,当然,你还是有所收获的,从莫小莉同志变成了小莉同志,又从小莉同志变成了小莉,再变成了莉、亲爱的莉、亲爱的、宝贝儿、宝贝……等等等等,以轩,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   方以轩勉强地笑着,“领导,我可以发誓,我和嫂子是绝对纯洁的……我们,我们是精神上的爱慕,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张宏大笑起来,“哈哈……这个我相信,有色心没色胆,你们知识分子的臭毛病嘛。”   许西平笑着说道:“爱是无罪的,两位,还需要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吗?”   摆了摆手,张宏说,“我和莫小莉的关系,你们时是知道的,我不想再说,现在我告诉你们,她是我主动派到向天亮身边去的,她现在在为我工作。”   方以轩怔了怔,他相信张宏,这种事他干得出来。   许西平听了,心里吃了一惊,“领导,这个靠谱吗?”   指着挂号信,张宏笑道:“靠谱不靠谱,看了就知道,以轩,麻烦你来读一下。”   方以轩还在犹豫,许西平拿起挂号信递到他手里,“以轩,你就不要客气了。”   尴尬地笑了笑,又定了定神,方以轩拆开信,拿出了信纸,足足有六张之多。   以下,便是方以轩口中读出的莫小莉的来信,内容当然是关于向天亮的消息。   《向天亮其人其事》   向天亮这个人,不像是当干部的,至少不像是个副县长,反正我认为他不像,因为他从不谈工作,八小时外,拒绝部下来访,也不出去应酬,据说酒量深不可测,但平时很少喝酒,而他请客,必在南北茶楼,茶酒混搭,以茶为主,所以他很少失态,头脑冷静是他的常态,这也应该与他的专业有关,是特别训练出来的。   向天亮工作的风格也很独特,我陪方妮去过他的办公室,据方妮说,他不读书不看报,读文件则是一目十行,甚是马虎,但对重点和关键却能了然于胸,他几乎不动笔,凡需要动笔处,都是他的秘书代劳,部下来汇报工作时,他很少说话,其实他是在思考,听完后立即作出判断或指示,不解释,不讲道理,据说他年纪虽轻,但赏罚分明,部下敬畏,方妮问过其中诀巧,向天亮说,当领导其实很简单,把任务和责任分解给每一个下属,然后一手拿糖一手拿棒,督促督促就行了。   向天亮有心思,而且心思很重,但谁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他总是带着那把枪,枪上镶着黄金,并随时压满子弹,保险大开,这说明他的警惕性很高,也是他多次有惊无险的关键,听人说,他不是警察,但掌控着滨海县的公安系统,对滨海县的治安状况和犯罪活动了如指掌,在这方面,滨海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是他最可靠的帮手。   向天亮有个大家庭,但他参加工作后,竭力回避他的家庭成员,在这方面他几乎没有问题,因为他从来不帮他的家庭成员办事,对其他的社会关系,他接触也很少,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同门,向家武术名扬东江,尤其是在清河市,向家门徒众多,消息灵通,是向天亮的重要帮手,每每遇事,向家门徒总会发挥重要的作用。   向天亮还有一个重要的也是关键的帮手,就是国泰集团公司,据传国泰集团公司资产在五十亿以上,掌握着五亿以上的现金,其投资和产业,滨海县占百分之三十,清河市占百分之十,南河县占百分之五,省城云州市占百分之十,香港占百分之三十,国外占百分之十,国内其他地方占百分之五,向天亮与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极其复杂,与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和总经理黄颖关系暧味,其中详情待查。   向天亮的主要活动地点是南北茶楼,而几乎不去其他地方,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是向天亮高中同学陈南和和陈北的母亲,戴文华原是县文化局普通干部,八十年代下海,丈夫因参与走私被判入狱,据说其案子正是在向天亮干预下办的,南北茶楼原是一家小茶馆,从向天亮调到滨海县工作后,南北茶楼生意非常红火,陆续收购了周边原属县武装部的房产,现在是滨海县规模最大的茶楼,与此同时,南北茶楼成了向天亮与同事和部下交往的主要据点,特别是滨海县的离退休干部,大多都在南北茶楼见面,另据观察,向天亮与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关系暧味,其中详情待查。   向天亮还有一个私人圈子,其主要成员由滨海县的离退休干部和部下组成,几乎包罗了滨海县本地的头面人物,在现任的县四套领导班子里,包括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副县长徐群先、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县政协主席翟让、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项伯梁、县政协副主席许贤峰、县政协副主席黄磊、县人民法院院长黎明、县政法委专职副书记童一真,向天亮为人低调,这个圈子的主要牵头人是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   …… 第1352章 向天亮其人其事(中)   方以轩继续读着莫小莉的《向天亮其人其事》:   向天亮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除了在县委大院上班,就是待在百花楼里,百花楼是向天亮姐夫的房产,在我看来,更像是向天亮的,因为他的姐夫姐姐几乎不来百花楼,百花楼的大小事务,都是由向天亮作主的。   百花楼共六层,二十间,是个奇特的大楼,它的楼梯建在大楼的两侧,每一层都有两条走廊,一条在中间,一条在外侧,据说它是向天亮亲手设计,背靠巨石,西邻河道,东连南北茶楼,其中设计了不少出自向家的消息机关,发生于除夕夜的武装袭击,百花楼安然无恙,无人伤亡,就得益于哪些消息机关的作用。   向天亮住一零一号房,而一零三和一零五,分别住着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可见向天亮与二人的关系相当紧密,而隔着走廊的一零二、一零四和一零六,平时基本上空着,是专门为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一行来滨海时住的。   百花楼的二层,全部被国泰集团公司租用,包括董事长朱琴和总经理黄颖,还有副总经理夏柳、总经理助理张小雅、行政部主任李亚娟、财务部主任徐爱君、人事部主任陈琳、公关部主任于曼青、保安部主任李玟,平时都住在这里。   百花楼的四楼,是最重要的活动场所,我就是在这里,和方妮一起认识其他房客的,这一层有一个室内游泳池和身房,还有棋牌室、卡拉OK、公共客厅等。   经过一个阶段的观察,我认为,向天亮几乎没有弱点。   向天亮不喜欢钱,似乎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对金钱的无所谓。   此外,还有对关系的利用,向天亮也是无所谓的,他不勉强巴结他人,但对既有关系,却能充分加以利用,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   向天亮的第一个靠山,当然是他的老师易祥瑞,以易祥瑞在警界的地位,几乎没有人不敢不给面子,就是省委书记李文瑞,都要让易祥瑞三分,据说向天亮大学毕业回清河工作,并非正常分配,而易祥瑞有意安排,因为清河当时是全国有名的走私泛滥重灾区,向天亮正是易祥瑞派来参与缉私的,也有人说,当初的原清河市公安局局长谢自横,正是因为得罪了易祥瑞及阻挠向天亮办案,才走上一条不归路的。   向天亮的第二个靠山,应该是现任省委组织部部长高玉兰,高玉兰的公公罗秋华,与向天亮的老师易祥瑞有很深的私交,传说易祥瑞曾救过罗老爷子三次,于公于私,罗老爷子都要帮着易祥瑞,而高玉兰虽然离开了罗家,但罗老爷子很看重高玉兰,高玉兰这几年青云直上,正是罗老爷子在背后发力,由此分折,高玉兰帮着向天亮,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向天亮的第三个靠山,是省委书记李文瑞,李文瑞与易祥瑞并无私交,但李文瑞要借重高玉兰,而向天亮是高玉兰的人,顺势靠上李文瑞也属正常,这里面有两个很重要的因素,一是李文瑞的司机兼警卫陈铁龙,很可能是他向李文瑞推荐了向天亮,还有,李文瑞并不是看重向天亮,而是看重他背后的力量。   这其中,有一个现象值得关注,就是向天亮虽然很依赖李文瑞书记,却与黄正忠省长几乎没有直接来往,这可能因为中间隔着李文瑞,也可能黄正忠在忌惮向天亮背后的人,担心自己主政东江省后,受到各方的影响和制掣,实际原因待查。   向天亮的第四个和第五个靠山,分别是关天月关老爷子和张桥山张老爷子,但关老爷子和张老爷子积怨甚深,彼此对立,所以向天亮一直不肯认祖归宗,而是巧妙地走着中间路线,不偏不倚,而两边的好处,却一点都不落下,所以,指望向天亮公开站出来支持关青亭和天星投资公司,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清河市委市政府,公开与向天亮交好并能竭力支持的,有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副市长高兴,郑右庭是高玉兰的亲信,周台安是向天亮的忘年之交,方成军曾是张桥山张老爷子的警卫员,高兴是向天亮在市建设局的老领导,这四个人是向天亮在市里的根基。   此外,暗中支持或部分支持向天亮的,有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副市长马国瑞,张重阳是老好人,张衡是忌惮向天亮的靠山,马国瑞很欣赏向天亮的才华,但这三个人不大可能公开站出来帮向天亮说话。   还有两个人,与向天亮的关系不清不白,一个是市委副书记周平,周平与向天亮素无交集,也很讨厌向天亮,他与向天亮搭上关系,完全是因为周平的前儿媳方妮,方妮是周平一手带大的,即使不当儿媳了,还是为周平所关心和爱护,方妮和向天亮交好,无可避免地捎上周平,据方妮说,现在周平和向天亮是这样的关系,凡是涉及到向天亮的事情,周平基本上是无条件地支持。   还有一个人,是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余胜春和向天亮的关系,可以分两个方面,一是余胜春离婚之前,这方面许西平副市长很清楚,另一方面是现在,余胜春离婚前后,向天亮帮了他不少忙,最主要的是帮他做通了前妻张小雅的工作,并把张小雅安排到国泰集团公司担任。   高管,因此,余胜春欠着向天亮的人情,暗中保护和支持向天亮是很正常的。   总之,在目前的局势下,用正常的程序和惯有的办法,拿下向天亮是几乎不可能,无论升降或调离都难以办到,除非是他背后的人想动他。   但是,尽管看上去向天亮无懈可击,但我不这么认为,通过这一阶段的观察,我看到了向天亮的弱点,利用他的弱点,完全可以将他一举击垮。   下面,我说说向天亮的致命弱点。 第1353章 向天亮其人其事(下)   在信中,莫小莉继续写道:   我个人认为,向天亮至少有五个方面的弱点。   首先,是亲情关,都说向天亮六亲不认,其实我看不然,相反,他内心非常的重情重义,躲着不见关青亭,正是他认为自己是关家的后代,至于他将堂弟向天行抓进拘留所,超期关押,实际上是做给外界看的,是一种变相保护,他当着我的面亲口对方妮说,关押向天行,一是保护,二是演戏,三是震慑他人,正因为注重亲情,所以向天行烧毁了他父亲的菜园和猪圈,他都不吭一声,还有他的四叔六叔七叔,虽然一直不待见他,但他还是利用国泰集团公司,暗中为他们揽了不少生意,他六叔七叔的晋川建筑工程公司,去年一年的业务,有三分之二是国泰集团公司给的,如果不是有向天亮说话,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向天亮不是不会以权谋私,只不过他做得巧妙做得阴暗而已。   其次,是金钱关,别人都说向天亮不喜欢金钱,不收礼不收钱,而且装得艰苦朴素的样子,平常抽的香烟没有超过十元一包的,但在我看来,这也是一种假像,是弃小捞大,据他对方妮说,他参与剿灭的清河几个走私团伙,尽管将罪犯消灭了,但巨额的脏款至今下落不明,我以为,很有可能被他暗中侵吞,退一万步讲,至少他也有这方面的嫌疑,还有他与国泰集团公司的紧密关系,道不明说不清,与其说是为了招商为了滨海的发展而关照国泰集团公司,不如说是他与国泰集团公司的权钱交易,国泰集团公司有两辆进口轿车,平时就停在车库里,实际上是为向天亮准备的,只有他才能使用,此外,向天亮的客厅摆设简单,但在方妮去香港进修学习前,他一次性送给方妮五万港币,明显与他的实际收入不符,以上这些都充分说明,向天亮不是不喜欢钱,他是不喜欢小钱而喜欢大钱。   再次,是仇恨关,百花楼里流传着关于向天亮的十个字,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说的是他为了完成任务或达到个人目的,敢于不择一切手段,不计任何代价,所以虽然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但仇人不少,比方说谢自横,为了报复向天亮,竟然将炸弹藏在肚子里,抱着与向天亮同归于尽的决心,又比如原滨海县公安局局长王再道,就是被向天亮硬生生地整下台的,还有原市建设局局长张行和原规划处处长刘青同,都被向天亮整得妻离子散,还有向天亮参与的几次缉私剿灭战中,死于向天亮乱枪下的走私犯不计其数,其中不少人罪不至死,他们的家属如果得知,必定是恨之入骨,所以,向天亮说不定什么时候被中了冷枪,这也是他时刻枪不离身的原因。   还有,是盟友关,所谓的盟友,是指因各种原因围绕在向天亮身边的人,这些人有相当一部分是不大可靠的,随着形势的变化而变化的,比方说黄正忠省长,他现在需要向天亮发挥作用,一旦他上位以后,不一定会喜欢向天亮,同样的道理,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和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是黄省长的人,如果黄省长变脸,李长胜和孟兴国立马就会对向天亮翻脸,比如说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和市委统战部长张衡,以及滨海县的几位领导,都是见风使舵的人,对向天亮来说,这些人都是双刃剑,一旦向天亮倒霉,这些人是会落井下石的。   此外,是情色关,在我看来,这是向天亮最大最致命的弱点,也是他的对手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别看向天亮道貌岸然,一副正人君子一一本正经的模样,其实骨子里是个好色的混蛋,我和他第一次邂逅的时候,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对我动手动脚,通过方妮认识以后,更是多次用语言和小动作撩拨我,只是碍着方妮才不敢真正下手,没想到方妮刚刚离开,他就闯进我的房间,只可惜我刚巧来了月事,才让我侥幸躲了过去。   同样地,在百花楼里住着的女人,有不少与向天亮之间,很可能存在着不正当的关系,这几天我通过观察,也确实发现了不少这方面的蛛丝马迹。   第一个被确定的女人是方妮,当着我的面都能亲热,就充分说明二人之间的关系,有好几次我都看到,向天亮深更半夜进出方妮的房间,我私下问过方妮,方妮说她们是姐弟恋,一两个都单着,不怕别人说闲话。   第二个被确定的女人是陈美兰,因为我亲眼看到过他们作爱,而且据我观察,两个人的关系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百花楼里不少人议论,滨海县有两个县委书记,台上的是陈美兰,幕后的是向天亮,滨海县委的重大决定,不是在常委会里作出的,而是在陈美兰的床上产生的,陈美兰当年有清河第一美女之称,现在还是徐娘半老,风姿不减当年,确实能迷倒向天亮的小青年,陈美兰与丈夫许西平分居多时,但却被滋润得像个少妇,举手投足,绝不像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   第三个被确定的女人是柳清清,清河市戏曲界当年的第一花旦,也是清河著名教育家柳清河的独生女儿,据方妮说,这个柳清清是向天亮最早认识的女人,也是向天亮公开承认的第一个干姐姐,为了向天亮,她不惜离开戏曲界,而且搬到百花楼居住,现在她没有工作,就待在向天亮身边,百依百顺,像个保姆似的。   第四个被确定的女人是杨碧巧,滨海县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她是陈美兰的死党和得力干将,滨海县的工作,通常是向天亮和陈美兰作出决定,而由杨碧巧充当急先锋去执行,有一次,我亲眼看到她光着身子从向天亮房间里出来。   第五个被确定的女人是朱琴,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她的房间就在方妮的隔壁,我在墙上挖了一洞,她和向天亮那点烂事,我亲眼看到过好几次。   第六个被确定的女人是黄颖,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她和朱琴一起,是亲姑嫂关系,人称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虽然我没亲眼看到过,但基本上可以认定她和向天亮有不正当的关系。   第七个被确定的女人是李亚娟,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主任,她是一个离异单身女人,原来是市建设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也是向天亮最早的同事,同样与向天亮姐弟相亲,向天亮的工资就由她保管,进出她的房间也很随便,我是从一些小细节上推测他们的关系的。   第八个被确定的女人是林霞,滨海县第一中学副校长,当年与陈美兰和柳清清一起,被誉为清河三大美女,据方妮说,她是在任清河市第一中学代理校长时,被向天亮通过关系调到滨海县的,向天亮刚到滨海县工作时,就住在她的家里,现在向天亮的穿着,都是由她负责保管的。   第九个被确定的女人是张小雅,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就是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的老婆,现在该称前妻了,我发现她在那方面挺随便的,有一次大白天的,她和向天亮就在四楼公用客厅的沙发上作爱,旁若无人,由此可见他们关系之深。   第十个被确定的女人是李玟,国泰集团公司安保部主任,这个李玟不是别人,正是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女儿,原来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兼省警察学校副校长,我当面问过她,为什么甘愿来到滨海县,她说是两个女儿有什么病,而这种病只有向家独门秘方才通能治愈,所以经李文瑞书记和高玉兰部长介绍,带着两个女儿来到滨海县,但我看她和向天亮的关系很不正常,她喊向天亮为师傅,向天亮叫她小玟玟,两个人时常眉来眼去的,但因为她是李文瑞的女儿,我不敢展开进一步调查。   就目前来说,向天亮与这十个女人来往颇多,值得怀疑、调查和利用,而其他女人,都是纯粹的房客,平时很少与向天亮来往,所以我把百花楼里的房客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就是上面提到的十个女人,第二部分是经上述十个女人中的某个介绍才住进来的,她们与向天亮应该没有不正常的关系,第三部分就是那些纯粹的房客,第四部分指的是那些还在学校读书的小屁孩。   以上,就是我的关于向天亮的初步报告。   总而言之,正面对付向天亮,是很难奏效的,他也喜欢明刀明枪,这正是他的优势所在。   张宏,这是我对你承诺的一部分,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到做到,希望你也信守自己的承诺,如果你出尔反尔,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会将你的所有丑事公之于众,到时候老爷子和张家倒霉,由你负全部的责任。   另,我工作很忙,无法按固定时间电话联系,如需联系,可随时通话,我会在安全时接通。   莫小莉,xxxx年x月xx日,于百花楼。 第1354章 无毒不丈夫   阅读完莫小莉的挂号信后,张宏、许西平和方以轩三个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好一会儿。   终于,张宏拿出香烟,每人分了一支,各各点上吸起来。   “西平,以轩,你们说说吧,信上的内容是真是假?”   许西平说,“和我通过其他渠道得来的消息相比,出入不大,所以我认为信上的内容是真的,或者说,大部分是真的。”   微微颌首,张宏扭头看着方以轩。   方以轩沉吟着道:“我对向天亮的情况不大了解,无法辨别信上内容的真伪,如果是真的话,那这封信的价值就太大了。”   “以轩,你在怀疑。”张宏微笑着说。   “不错,我怀疑,至少保留怀疑的态度。”方以轩点头道。   “我同意西平的判断,它是真的。”张宏说。   方以轩问道:“为什么?”   张宏先自信地笑了笑,“以轩,莫小莉现在的身份,是我派到向天亮身边的卧底,而我把莫小莉当卧底这件事,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向天亮,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哦了一声,方以轩道:“反间计,计中计,连环计?”   “红颜祸水,女人,终究是靠不住的。”张宏说道,“特别是像莫小莉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那方面又很强烈,在向天亮身边不用待太久,就会自动跑到向天亮的床上去,一个如虎似狼的女人,碰上向天亮那样的,肯定会被干得服服帖帖,心里什么秘密也藏不住,与其这样,不如直接让向天亮知道。”   “果然高明。”许西平笑着说道,“这么说来,嫂夫人是双面间谍喽。”   “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双面间谍。”张宏说道,“她待在向天亮身边,掌握不了咱们这边的情况,所以,她的身份是公开的双重的,但她帮不了向天亮。”   许西平问道:“万一莫小莉帮着向天亮,合起伙来对付咱们呢?”   “不可能,她有把柄攥在我手里,我要是将它公开,保准莫家身败名裂。”   方以轩道:“我有一个疑问,向天亮既然知道小莉是你派去的,为什么还会把她留在百花楼里呢?”   “这就是向天亮的高明之处。”许西平道。   “高明在什么地方?”方以轩问道。   许西平望着张宏说,“领导家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无非是两口子互相抻着抻了十年,互相都拿着对方的把柄,这个情况,莫小莉应该告诉了向天亮,所以我认为,向天亮把莫小莉留在身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通过她掌握领导的情况。”   张宏点着头,“我想也是。”   许西平问道:“领导,接下来,咱们该研究一下,怎么利用信里提供的信息?”   “嗯,以轩你有什么想法?”张宏又看着方以轩。   稍稍一想,方以轩道:“抓住对方的弱点,攻敌之必救。”   “说得好。”许西平赞道。   张宏又点了点头,“以轩,你具体说说。”   “如果信上所说属实,那咱们就从向天亮身边的女人下手,具体的目标,就是信上所提到的十个女人,找出合适的目标,这十个女人,不是个个都动不了的,比方说这个李玟,她是李文瑞书记的女儿,咱们不能打她的主意,这个方妮,不但人去了香港,她还是周平同志的养女兼前儿媳,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张小雅,虽然已经和余胜春离了婚,但毕竟是前妻嘛,咱们要团结余胜春,当然不能动张小雅,至于陈美兰同志,名义上还是你许西平的妻子,肯定不能动,朱琴和黄颖,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归国华侨,分别是省市两级政协的委员,咱们绝对动不得,那个柳清清,其父亲柳清河是清河市的大名人,门生弟子遍及清河市县两级,动柳清清就相当于动一发而牵千钧……所以,咱们能动的女人就是三个,杨碧巧、李亚娟和林霞。”   许西平冲着方以轩直翘大拇指,“以轩,你分析得很到位,杨碧巧、李亚娟和林霞三个,确实比较合适,但是我建议,这个李亚娟最好先别动,她是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主任,外资公司,咱们还是谨慎一点。”   张宏又嗯了一声,“杨碧巧和林霞二选一,杨碧巧是县委常委,动静太大,林霞只是中学副校长,我看就先动这个叫林霞的娘们。”   “怎么动她?”方以轩问。   张宏看着许西平,“西平,你有什么好主意?”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动林霞,目标是向天亮,咱们要迂回一下,不能直接从男女关系入手。”   “有道理。”张宏又在点头。   许西平又道:“还有,这一次我们要堂堂正正,找个正当的理由,决不搞偷鸡摸狗的小伎俩,而且,咱们的目的只是火力侦察,敲山震虎。”   “噢,你有具体办法了。”张宏笑了。   方以轩微笑道:“老许,你还想借力打力吧。”   点了点头,许西平道:“李长胜这个人,平是挺清高的,仗着有黄省长撑腰,不但不把姚市长放在眼里,对咱们也是爱理不理的,我早就想试试他的能耐了,这一次正好把他拉出来遛遛。”   张宏也对许西平的计划大声赞好,的确,市纪委书记李长胜比较独立特行,张宏也早就想把他逼出来了。   计划已定,许西平和方以轩告辞而出。   到了电梯口,许西平和方以轩不约而同,不进电梯,却走了楼梯。   “以轩,你还有话没说完吧。”许西平边走边道。   方以轩轻轻一叹,“没什么,我是替张宏可惜。”   私下里,方以轩总是对张宏直呼其名。   “哈哈,你是在为自己的梦中情人莫小莉感到可惜吧?”   方以轩也不否认,“还有你老许,陈美兰毕竟是你的老婆,现在还是,你这是何苦呢。”   停在楼道转弯处,许西平冷冷地说,“无毒不丈夫,政治斗争是残酷无情的,以轩,你的这种小资产阶级情怀很危险啊。”   方以轩自嘲地笑了笑,“谢谢你的提醒,你放心,大方向上,我还没有出过错。”   许西平也笑了,他的心思,已转到李长胜身上去了。 第1355章 向我开炮   市纪委书记李长胜的办公桌上,放着几封匿名举报信。   匿名举报信针对的人名叫林霞,原清河一中代理校长,现在的滨海县一中副校长。   举报内容出自一年半前,清河一中基建期间,林霞主持一中工作期间的经济问题。   李长胜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是清河本地人,但李长胜在清河待的时间不短,一口流利的清河土话,说李长胜是清河人,没人不信。   五十二岁,李长胜还不算老,记忆力挺好。   林霞,这个名字李长胜有印象,人家不当市一中校长,躲到滨海当个普通老师去了,为什么还会有人翻出她的旧账来了呢?   这其中必有蹊跷。   为人谨慎,处事小心,李长胜在仕途上虽然进步不快,但也甚少麻烦,当得起爹妈起的名字。   一个电话,李长胜将市纪委三科科长刘久冰叫了过来。   刘久冰很快就过来了。   秘书马小阳也跟了进来。   “你们俩看看,这是市委办信访室转过来的。”李长胜指着匿名举报信说。   一会儿,马小阳抬起头说,“领导,这个林霞的事,咱们去年在调查向天亮的时候就调查过她了,没查出什么问题啊。”   李长胜笑而不言。   刘久冰放下举报信,望着李长胜问道:“领导,这旧事重提,旧账重翻,是不是有人又要动向天亮了?”   李长胜微微颌首,刘久冰和马小阳都是李长胜的得力部下,去年向天亮被人陷害时,二人都曾参与调查,都知道向天亮和林霞的关系,举报林霞,显然是冲着向天亮去的。   “久冰,你再看看这个。”   看了看其中一封举报信的信尾,刘久冰吃了一惊,“张书记和姚市长都签了字?这么兴师动众啊。”   “所以,这事还非办不可。”李长胜微笑着道。   刘久冰心领神会,“要不……我带两个人,跑一趟滨海?”   “去了怎么办?”   “例行公事。”   嗯了一声,李长胜道:“别人去,我不放心,你去了以后,一定要先见向天亮,总之,悄悄的地,悄悄的回。”   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向天亮,那可是个带着枪而且不讲理的家伙,这一点刘久冰知道,李长胜更是明白,如果一定要做出选择,李长胜宁愿得罪张宏和姚新民。   刘久冰刚走,李长胜就把马小阳打发出去,拿起电话拨起号来。   得与向天亮打个招呼,这小子经常假装糊涂,顺势反咬一口,挺让人受不了的。   电话那头,向天亮正在床上,正在莫小莉的身上驰聃纵横。   也只有向天亮敢,大白天不上班,不去县委大院抓革命,却在百花楼里促生产。   好戏只开了个头,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事得办,电话也得接,向天亮翻了个身,将莫小莉搁在自己身上,一边示意她自由发挥,一边拿过手机接电话。   向天亮:“哪一位啊?”   李长胜:“李长胜。”   向天亮:“李书记,您好您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李长胜:“不敢,不敢有什么指示。”   向天亮:“怎么,莫非李书记要请我去你们纪委喝茶?”   李长胜:“哈哈,纪委不是龙潭虎穴,上等龙井没有,清河普茶保准管给。”   向天亮:“您还是饶了我吧,宁愿回家喝娘们的洗脚水,也不愿去你们纪委喝龙井茶水。”   李长胜:“这话是谁说的?”   向天亮:“呵呵,滨海县的向天亮说的。”   李长胜:“哈哈……你小子,我看得加强政治学习喽。”   向天亮:“李书记发话,小的不敢不从,这不,我正在加强学习呢。”   李长胜:“有在家里加强学习的?”   向天亮:“学习不分场合么,李书记认为不对吗?”   李长胜:“得了吧,你是火烧屁股,躲到家里找凉吧?”   向天亮:“哦,莫非有人又找我的茬了?”   李长胜:“说着了……林霞,滨滨海县一中副校长,你总该知道吧?”   向天亮:“我干姐姐?她就住在我这里啊。”   李长胜:“有人旧事重提,把她给告了。”   向天亮:“岂有此理,她在清河一中那点事,不早就清了吗?”   李长胜:“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张书记和姚市长有批复,俩字,重查。”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   李长胜:“你明白什么了?”   向天亮:“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是冲着我来的。”   李长胜:“明白人啊……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向天亮:“李书记,人家在打牌,您也想掺和掺和?”   李长胜:“少拿话激我,领导有批示,我得例行公事。”   向天亮:“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李长胜:“我让刘久冰带两个人过去了,你心里有个数,再和林霞同志打个招呼。”   向天亮:“李书记,别搞得那么一本正经行不行,让刘久冰在滨海县住一晚,不就行了吗。”   李长胜:“你以为呢,别人的眼睛都盯着呢,走走过场是必须的。”   向天亮:“哎,您少来这一套,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您还要讨好张书记和姚市长。”   李长胜:“我就是在讨好张书记和姚市长,这有什么错吗?”   向天亮:“真要走个过场?”   李长胜:“肯定的,你不能让我为难嘛。”   向天亮:“……这样也好,但是您得答应我,事过之后,要给林霞同志做个正式结论。”   李长胜:“放心,这一次不留尾巴。”   向天亮:“李书记,我还有一个建议。”   李长胜:“什么啊?”   向天亮:“您吩咐一下刘久冰,让他想个办法,把我给揪出来。”   李长胜:“你什么意思?引火烧身?”   向天亮:“说着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长胜:“为什么?”   向天亮:“您就别问了。您就把自己置身事外。在旁边看着得了。”   李长胜:“我的天……你们又玩上了,我能置身事外吗?”   向天亮:“您能,保证不连累到您。”   李长胜:“怎么整?”   向天亮:“他们想整什么?”   李长胜:“经济问题。”   向天亮:“能不能变通一下?”   李长胜:“嗯……整成生活作风问题?”   向天亮:“对了,不整成生活作风问题,能把我整出来吗?”   李长胜:“你啊,真敢没事找事。”   向天亮:“李书记,我建议您整得像样一点,最好能赢得张书记和姚市长的完全信任。”   李长胜:“谢谢,我有办法撇清自己。”   向天亮:“我不开玩笑,不然将来见了黄省长,他会骂死我的。”   李长胜:“哈哈,黄省长没你说的这么狭隘。”   向天亮:“就这么说定了,既然人家对我感兴趣,我不怕,那就让他们向我开炮吧。”   李长胜:“天亮,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三思。”   向天亮:“李书记,我衷心地谢谢您,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没有其他选择,躲不过去的。”   李长胜:“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是某些人的眼中钉了。”   向天亮:“对,您应该知道。”   李长胜:“实话说了吧,黄省长对我有过吩咐,必要的时候,让我配合你。”   向天亮:“现在就是必要的时候。”   李长胜:“那么,可不可以说说,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向天亮:“第一步,您把我整出来,第二步,您退出去,第三步,他们会揪住我,第四步,我会与他们面对面,而这个面对面,正是我的目的。”   李长胜:“面对面是目的?”   向天亮:“是,我想激怒他们,让他们向我开炮。”   李长胜:“哦……我明白了,行,我全力配合你,马上给刘久冰打电话。”   向天亮:“李书记,谢谢啊。”   李长胜:“免谢,少在背后骂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通话结束,向天亮搁了手机,才把注意力转到莫小莉身上。   莫小莉欢叫一声,“妈呀,憋死我了。”长发一甩,身体疯狂地做起了上下起落运动,一对玉峰晃荡不已。   向天亮呵呵乐道:“小莉姐,这一仗如果打赢了,我要给你记头功。”   “咯咯……我那封挂号信,挂号信,是你起的草稿……我不过,不过是抄一遍而已。”   “不不不,头功归你,必须归你,只有借你的名义,你家老张才会相信,才会上老子的当。”   “我真的是头功吗?”   “君无戏言嘛。”   莫小莉一声娇笑,“那你,那你得给我奖赏呀。”   向天亮扶着莫小莉的小腰,将她的身体狠狠地往下拽,一边笑道:“臭娘们,我不正在奖赏你吗?”   “这,这不算……这是例行,例行公事。”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你把我的枪整个都吞没了,这还叫例行公事啊。”   “你的……你的不是枪。”   “不是枪?不是枪是棍吗?”   “是,是炮。”   “炮,小钢炮。”   “呵呵……是炮,是炮。”   莫小莉咯咯笑着,上下起落运动的节奏更快更猛,“所以,所以……我要,我要报告。”   “小莉姐,你要报告什么啊?”向天亮笑问。   莫小莉仰头娇呼,“报告领导,请,请向我开炮……”   “呵呵,我开炮了。”   “向我开炮,狠狠地,狠狠地向我,向我开炮……” 第1356章 如此鼓励   向莫小莉开完炮,还得重振旗鼓,向天亮要准备朝林霞“开枪”。   对莫小莉是奖励,对林霞是鼓励,接下来要看林霞表演的好坏。   看到向天亮居然来学校接自己下班,林霞是又感动又害羞,虽然车停在不引人注目处,林霞的俏脸还是涨得红红的。   “你怎么来了?”林霞娇嗔一声,被向天亮的手顺势一揽,便半推半就地倒在他的身上了。   向天亮不说话,直接将车开到了小南河边,车一停,窗帘也拉开了。   林霞的脸又腾地红了起来,她太知道向天亮想干什么了,“天亮,就,就在这里吗?”声音激动得有些发颤。   “这里刺激。”向天亮笑着说。   “你就是坏。”林霞并不反对,在百花楼里,她是相对最为害羞的,每次有“观众”时都会羞得不行,但心底里却反而很期待刺激的场面。   向天亮棒着林霞的脸,舌头滑进了她的樱桃嘴里……   “咦。”   “怎么了?”   林霞将鼻子凑到向天亮身上,闻了闻,嘻嘻地笑了起来,“这是小莉用的香水。”   向天亮也笑了,“不愧为百花组第一鼻子啊。”   这是林霞的绝技,她的鼻子,能分辩出百花楼里每个女人用的香水味道。   “我还会修枪。”林霞骄傲地说着,手伸到了向天亮那里,拉开拉链,熟练地钻进去,很快就“钢枪”在手了。   林霞的外号,就叫修枪的,每次提到修枪,林霞就会想起和向天亮的第一次,总是格外的来劲。   向天亮笑着说,“林霞姐,现在升级了,不是枪是炮。”   “谁说的?”   “小莉姐啊,她一个小时前还拼命地喊着向我开炮呢。”   “她打她的炮,我打我的枪,你的枪就是变成了炮,也得归我修。”   “呵呵……对对对,你既是修枪的,也是修炮的,都归你修,都归你修。”   “我,我要修了……”   二十分钟后,骑在向天亮身上的林霞,终于啊的一声瘫了下来,“天亮……上帝他,他真不应该让你到这个世上来呀。”   “什么意思啊?”向天亮问。   “你,你把我的心都偷去了。”   向天亮笑道:“搅乱你们女人心思的不是我,是苹果。”   林霞有点莫名其妙,“苹果?你又要瞎编什么花样吧,还苹果呢。”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古时候,男人和女人都是裸体在一起玩的,本来也没什么,都是你们女人想得太多了。”   林霞笑了,“嘻嘻,你还真能找借口,还说我们女人想多了。”   向天亮说,“林霞姐,你应该知道,上帝把亚当和夏娃安置在伊甸园里的时候,他们开始都是不穿衣服的,赤身裸体地在一起玩耍,一起搂着睡觉,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妥,但是,女人的爱美之心胜过男人,这是女人的天性,就是因为夏娃看到了一个非常美丽诱人的苹果,让她给偷吃了。”   “嘻嘻,你说的是故事。”   向天亮又说,“圣经里说,夏娃吃了苹果后就变得聪明了,她懂得作爱了,她用妩媚的妖娆,双颊的红晕,婀娜和温馨,灼热的亲呢,还有羞涩的诱惑,让亚当和她作了爱,从此,他们才开始知道害羞,便用树叶围在腰间,而那个美丽的苹果,也叫作禁果。”   林霞问道:“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哟?我只知道,亚当和夏娃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对恋人。”   “哦,林霞姐你也读过圣经吗?”向天亮问道。   林霞摇了摇头,“我没看过圣经,只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一点点,怎么,难道你看过圣经吗?”   向天亮笑着说,“我不是基督徒,所以,我是把它当成小说来看的,圣经里说的人是上帝造出来的,林霞姐你应该知道吧。”   “嗯,我知道。”   向天亮又说道:“圣经上还说,女人是上帝从男人的身上取下的一根肋骨造的。”   林霞又嗯了一声,“那么,上帝为什么会先造男人后造女人呢?男人和女人为什么形状不同呢?”   “你听我说啊,上帝第一天造天,第二天造地,然后是造山河、树木、鱼虫动物等万物生灵,第六天,他用泥土照自己的模样造就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亚当,但,上帝又觉得他孤零零的,要再造一个人给他作伴,就取下了亚当的一根肋骨,放在后造的那人身体里作主心骨,他的用意就是让这两个人都会离不开对方,这个人就是夏娃,当上帝把夏娃的主体塑成型后已经非常的累了,一不小心,手中的塑刀就落了下去,正好在夏娃的大腿根处划了一道裂口,上帝想了想,这是天意啊,就让他们撒尿的地方有些区别吧,这样还可以从体形上吸引对方,他又抓了两坨泥,把夏娃的胸部塑成了女人的乳房,然后度以灵气,让他们成为活生生的人,完成了他的杰作把亚当和夏娃放进伊甸园后,上帝已经没有力气了,第七天,上帝再也没有精力创造这个世界了,他只有休息了,这个周期一共是七天,所以,世人的工作、学习也是在效仿上帝,第七天即星期天也会休息。”   林霞轻笑道:“噢,上帝造人的故事还真有趣,原来一个星期七天是这么来的呀。”   向天亮继续说:“前面我说过了,亚当和夏娃懂得作爱后,觉得作爱好爽好舒服,玩着玩着又想作爱了,日子过得好幸福,把上帝都看得眼红了,也把他气的想出了一招,你们作吧作吧,也要给你们点痛苦才行,要让你们有生老病死,夏娃你偷食了禁果,就让你作爱能受孕要受生产之苦,同时,也可以传宗接代生很多很多的人,一代代的传下去,而且对下一代有责任和义务去关心和爱护他们,而且,上帝也把这种功能付于了其他的生灵。”   林霞听得有点入迷了,“还有吗?”   “再说这第七天,万物都感谢上帝创造了这个世界,人们都会到教堂去顶礼膜拜上帝的恩赐,所以也叫作礼拜天,还有一种称呼为礼拜日,也就是说这一天除了感谢上帝外,也要遵循上帝的旨意,为了传宗接代,也必须是,礼拜,日,日哦,日就是作爱,呵呵……”   “嘻嘻,你活学活用,又开始瞎编了。”林霞的手,又拿住了向天亮的“枪”。   “呵呵,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呢,那就是上帝他是一个性盲,他不知道怎么作爱。”   林霞笑道:“胡说八道,人长大了自己都会,都会那个,不是说上帝万能吗,他怎么可能不会呢?”   “真的,从圣经的记载上看,上帝以前是没有作过爱的,是看到亚当和夏娃作爱之后,他才知道男人和女人还可以通过那样的玩耍作爱而得到快感,应该说,是上帝制造了亚当和夏娃,而亚当和夏娃则是教会他作爱的老师。”   林霞笑个不停,“嘻嘻……你也是我作爱的老师呢。”   向天亮嘴上滔滔不绝,头头是道,“作爱么,双方如果愉悦对方,那作起来质量肯定没话说,反之,则达不到这样的效果,按现行的法律法规,以及人们常有的观念来说,与自己的后代或者未征得对方同意的情况下作爱,一个叫乱伦,一个叫强奸,上帝就犯下了以上两个特大的错误,是基督徒们不能正视的,一个叫玛莉亚的姑娘,不知是亚当和夏娃的哪一代子孙了,上帝看上了她,并让她在睡梦中和自己作爱,难道不算乱、伦与强、奸吗?后来,还致使玛莉亚怀孕产下了一子,那就是教徒们口中经常念叨的主啊、耶稣,为此,耀眼的光环也罩在了被上帝奸污过的女人玛莉亚的头上,这就是人们常挂在嘴上无比圣洁神样的女人,都叫她圣母玛莉亚……”   听着听着,林霞若有所悟地收起了笑容,她望着向天亮,待他说完后问道:“天亮,我中奖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对,我让小莉姐写的信你也看到了,一共有十个名字,对不起,他们选中了你,把你当软柿子了。”   林霞很是淡定,“我早就有这个思想准备了。”   “两个小时以后,市纪委的人就会赶到滨海县,并且可能连夜汇同县纪委的人,对你进行例行询问,不过你放心,市县两级纪委的调查人员中,有咱们的人。”   “放心吧,我会照你原来安排好的说。”   “嗯,还有,他们不会扣留你的。”   说着,向天亮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录音笔,递到了林霞的手上,“你带上这个,把整个谈话录下来。”   林霞点点头,收起录音笔,微笑着说,“天亮,你刚才说的圣经上的故事,我最感兴趣的只有一点。”   “哪一点啊?”向天亮问道。   “夏娃是用亚当身上的一根肋骨造出来的,也就是说,男人是女人的主心骨,女人是属于男人的,所以,我是你的女人,永远都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你让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   向天亮的手,伸进了林霞的胸脯,一边揉搓着一边笑道:“林霞姐,为了给你鼓励,我决定再打你一‘炮’,不,再打你一‘枪’……” 第1357章 打麻将(上)   果不其然,晚饭时间刚过,林霞就被县纪委的车接走了。   向天亮还是不放心,问题是他信得过林霞这人,但信不过林霞的性格,林霞有点软弱,遇事容易露怯,去年受向天亮的牵被审查时,林霞就曾说错了话,害得她自己多被审查了半个月。   陈美兰知道向天亮担心,特地派李玟带着许琳,暗中开车跟着,并守候在县纪委大楼外。   看到向天亮坐在四楼的客厅里,有些心神不宁,陈美兰微微一笑,便叫来杨碧巧耳语了几句。   不一会,女人们都出现在客厅里,一个个打扮得如花枝招展,借助空调,穿得自然是又少又短又薄又露,仿佛春天到了似的。   杨碧巧走到向天亮面前,伸手就拉,“天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今晚陪我们玩几圈。”   “我?我不玩。”向天亮指着李亚娟说,“我的钱都归亚娟姐管着,每个月就给一百元零花钱,我哪来的钱打麻将啊?”   戴文华娇笑道:“照老规矩,你没钱没关系,输了就脱衣服,脱光为止。”   女人们哄堂齐笑。   和女人们玩牌,向天亮肯定赢不了,也不敢赢,输得精光是常有的事。   更何况向天亮身上穿了一件睡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上了牌桌,出洋相是肯定的。   李亚娟拿出两千元钱,交到了向天亮手里,笑着说,“为了让大家高兴,我就破一回例,准许你去玩几圈。”   “我心疼钱,就,就不玩了吧。”向天亮犹豫着。   刚刚从清河过来的蒋玉瑛,也伸手来拉向天亮,“天亮,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给个面子呗。”   章含道:“再说了,百花组里有规定,让我们开心快乐,是你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向天亮愣了愣,扭头问柳清清,“清清姐,咱们真有这个规定?”   “有。”柳清清一本正经。   “呵呵……你们这些臭娘们,不就是想让我出洋相么,行,行,我就当你们的开心果好了。”   女人们的好意向天亮得领,她们怕向天亮按捺不住,潜入县纪委闹事,要知道,县纪委书记廖仲文是市长姚新民的人,为人阴险毒辣,对向天亮充满敌意,作为一个副县长,断不可干涉县纪委的工作,万一出事,向天亮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女人们拥着向天亮进了棋牌室。   百花组里,特别喜欢麻将的有杨碧巧、蒋玉瑛、朱琴、张小雅、章含、戴文华,号称麻城六友,朱琴去了香港,其余五位都在,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沓钞票,显然是有备而来。   无钱不赌,百花楼里打麻将,从来都是真刀真枪,不是闹着玩的。   向天亮在麻将桌边坐下,咧着嘴乐道:“你们麻城六友准备派哪几位出场,反正今晚老子豁出去了,一定把你们杀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杨碧巧咯咯笑着,在向天亮对面坐下,“你少说大话,三女斗一男,你必输无疑,我们保证让你输给精精光光。”   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吊带裙,连罩罩都没戴,一对玉峰快露出一半有余,杨碧巧胸前是波涛滚滚。   蒋玉瑛在向天亮左边坐下,她个子高挑,就是坐下了,上半身都在桌面之上,一对硕大的玉峰就架在桌上,她穿的又是丝质睡衣,几乎是透明的,简直跟没穿一样。   “咯咯,你看什么看,小心我赢得你连下面的枪都输掉。”   蒋玉瑛瞪着向天亮大笑,她的笑很有感染力,引得其他女人也暴笑不已。   章含在向天亮右边坐下,她的衣着更为离谱,睡衣是敞开着的,一对玉峰怒突而起,完完全全的公开亮相。   向天亮看得眼花缭乱,百花组里三个胸部最为突出的娘们,居然同时出场,堪称麻将桌上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章含笑道:“天亮,你也别看了,有本事你赢我们三个,我们把六座大山割下来,给你当下酒菜。”   不要认为说晕腥的话题只是男人能专利,女人说起这些事来也不比男人差。   “呵呵,你们输了大山还有玉洞,照样泉水叮咚,我可不敢把枪输给你们,我要是没了枪,就当不成你们的党代表了。”   女人们又是齐笑,党代表这个称号,对向天亮来说是太合适了,百花楼里唯一的男人,实在是当之无愧。   笑过之后,女人们大都散了开去,只剩下四个观众,陈美兰、贾惠兰、戴文华和张小雅,还都聚坐在向天亮身边,陈美兰和贾惠兰左右分坐,戴文华和张小雅干脆站在向天亮身后,两个胸脯就靠着向天亮的后背。   在这种环境下,哪还有心思玩牌,向天亮那里噌地挺了起来。   贾惠兰的眼睛,本来就盯着向天亮那里,那里的反应,立即又让她噗地笑了起来,“哟,天亮你是麻将呀,还是想打炮呢?”   陈美兰也来凑趣,伸手在那里轻打了一下,笑着说,“真不老实。”   说毕,手干脆就留在了那里。   贾惠兰见状,陈美兰都这样,她也不甘落后,手也伸了过去。   向天亮苦笑一声,“你们这是……这是逼着我输啊。”   知道今晚肯定会输,这第一盘抓的牌就这么差,向天亮根本没想和牌,只要不点炮跟着别人出牌就行了,所以,别人出什么他就打什么。   章含说,“哎,天亮你还跟得紧唷,我打一个八洞。”   向天亮笑说,“紧跟领导不容易犯错误嘛。”   蒋玉瑛摸牌时,用手指边摸牌边说,“来一个那个。”   章含笑问,“你想哪个?”   蒋玉瑛也笑,“当然是我想要的牌呀,未必还想到哪个去了?唉,结果是条三角裤,没用的拿来作什么,早点打。”   三角裤就是三条,也叫三索。   三七张子是精品,向天亮手里正好有一对,他想把牌给碰乱,让三个女人都和不了,便笑道:“弄……我弄你的三角裤。”随手就拿出一对三条碰牌。   弄就是碰,是向天亮的“发明”,打牌的和看打牌的都笑了。   章含道:“好,你弄了玉瑛的三角裤,就该我来摸了。”   杨碧巧笑道:“章含,你又不是‘女同’,玉瑛的三角裤被弄了去,你摸什么摸呀。”   章含娇笑,“我在天亮下面,不是我摸,难道还该你摸不成?”   蒋玉瑛忙笑道:“对对对,你是在天亮的下面,当然该你摸,顺手嘛。”   章含一摸到牌,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巧了,就这么一条三角裤,让我给摸到了,穿上,穿上。”   便把三条给大家显示一下,插入牌中,可多了一个二条,只有打掉,章含边打出来边说:“打一张长根,你们哪个要?”   杨碧巧又笑起来,“我们都有一根了,就是天亮身上那一根,你最好自己留着么。”   说着,杨碧巧摸了张七万,和手里的牌上下不挨张,叹道:“真是倒霉,摸个鸡巴呀,尽是烂牌,只有打了。”   章含笑说,“那东西这里只有一根,我不和你争,由着你摸。”   向天亮嘿嘿地坏笑起来,“要是摸涨了没法治啊,我还是自己摸自己的吧。”   蒋玉瑛娇笑一声,“自己摸自己的,那叫自抠么。”   章含也笑,“那叫自慰,咯咯……”   杨碧巧无奈地说,“还有完没完呀,我说一句你们说那么多,打七万打七万。”   蒋玉瑛正要摸牌,向天亮道:“我再弄她一回。”   向天亮手上的牌,七、八九的万字是靠着的,多一个七万,本可以跟着打出去,可他把七万碰了,跟着打一个八洞。   蒋玉瑛白了向天亮一眼,“喂,你在我下面一弄一弄的,你到底还让不让我摸哟。”   章含笑道:“弄你的下面应该舒服,你还不高兴呀。”   说着,章含伸手摸牌,是一个没用的九洞,才把八洞打了又来九洞,这不是成心作对么,“呀,这个越摸越大了。”随手就把九洞打了。   向天亮又笑,“章含姐,大不大的,你问问我身边这两位啊。”   陈美兰和贾惠兰的手,还在向天亮的那里停留,那根柱子确实越来越大了。   蒋玉瑛低头看了一眼桌下,笑道:“不但越来越大,恐怕是越摸越硬吧……”   陈美兰和贾惠兰异口同声,对向天亮说,“天亮,玉瑛在笑我们,你多弄她几回。”   向天亮乐道:“我倒是这样想,可手里没本钱啊。”   贾惠兰笑道:“天亮,你一定要让玉瑛没有机会摸。”   这时,蒋玉瑛冲着向天亮身后的戴文华和张小雅使了个眼色。   戴文华和张小雅心领神会,只见两个人相视一眼,移到贾惠兰身后,乘其不备,一齐用力朝贾惠兰的后背推去。   呀的一声,贾惠兰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已整个到了桌下。   麻将桌下可是个陷井,除了四条桌脚,还有八条人腿,可谓是进得去出不来,而贾惠兰原来的座位,已早被张小雅占据了。   “天亮,你也不管管,她们都在欺负我……”   贾惠兰的话音未落,身体就被向天亮的双腿紧紧地夹住了。   戴文华笑着嚷道:“喊什么喊,反正闲着也是闲,你就好好地侍候天亮,侍候不到位,不许你出来。”   顿时,棋牌室里又充满了笑声。 第1358章 打麻将(下)   刚笑过,只听得桌下传来啧啧的声音,女人们又笑了起来。   向天亮忍着贾惠兰的折磨,嘴里催道:“哎,打牌打牌,轮到谁了?”   陈美兰微笑着说,“我说天亮,你还有心思打牌吗?”   “要不,美兰姐你来替我打?”向天亮笑着问。   陈美兰急忙摇手,“去,一付烂牌,我可不想替你点炮。”   张小雅笑道:“咱们百花楼里,惠兰的嘴上功夫第一,天亮是撑不住了。”   正在这时,向天亮只觉得双腿被抬了起来,原来,坐在两边的蒋玉瑛和章含,各抬起向天亮的一条腿,搁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向天亮苦笑道:“臭娘们,这哪里是在玩牌,你们是在玩我啊。”   蒋玉瑛和章含二人,将向天亮的腿搁在自己的一条腿上,另一条腿压着向天亮的腿,双腿夹得紧紧的,使向天亮动弹不得。   这还不算,蒋玉瑛和章含还各抽出一只手,在向天亮的脚底挠起了痒痒。   向天亮受到的搔扰还远不止这些。   左右两边,陈美兰和张小雅在用手捅着向天亮的胳肢窝。   后面,戴文华用她的嘴,在向天亮的后脖子不住地游走起来。   就是坐在向天亮对面的杨碧巧,本来是鞭长莫及,没他什么事,可她也没闲着,居然双脚翘到桌下贾惠兰的后背上,在帮着人家推波助澜。   这时,蒋玉瑛却开始摸牌了,她用手指头摸着牌道:“嗯,我摸到中间那条缝缝了,没人出过这牌,不能打,我得留下。”她手里的牌,摸到五、八条都可以听和了,原来她正好进了个五条。   轮到向天亮,他哪还有心思看牌,摸了一张九万,自己没用,便随手将九万打了出去。   接着,章含一边摸牌一边说,“这次还有人弄吗?没人弄我可要摸牌了。”   “摸吧摸吧,天亮打的是没人要的牌,你尽管摸好了。”杨碧巧说。   而轮到杨碧巧摸牌时,她看也没看,伸手出去就抓了一张。   下家的蒋玉瑛叫道:“喂喂,鸡鸡是我的,你乱摸什么呀?你摸下面。”   杨碧巧这才看到下面还有一张牌,“我还正需要鸡鸡呢,哪知道那里还有一张。”   章含笑笑说,“碧巧,别个的鸡鸡你也想要,那是不行的。”   “就是想要又怎么啦?”杨碧巧一边笑着,一边把牌摸起来一看,是一洞,“咯咯,玉瑛摸到的是缝缝,我摸到的是一个洞洞,得,我也不打了。”手上单一个九万,肯定没有人要,“我也打一张九万。”   很快地,又轮到了向天亮摸牌。   “我摸,我摸,我摸摸……”向天亮煞有介事地哼着。   蒋玉瑛笑问,“天亮,你想摸谁呀?”   “他想摸你呗。”章含笑着说。   杨碧巧笑道:“可惜,摸不着哟。”   大家又是齐笑。   向天亮摸牌一看,是个二洞,“唉,晦气晦气,我摸到胸罩了。”   章含正想要二洞,“那就打呀,难道你留着胸罩自己戴吗?”   向天亮犹豫,看还没人打过二洞,他不敢打出去了,“我暂时留着胸罩,摸摸胸罩也不错嘛。”再细看已经出过的牌,七万碰了,九万四张出完了,八万也出了两张,打八万比较安全。   于是,向天亮就拿着八万,边打出去边说,“张得开。”   八万的字型如两只腿样,也很形象地可以叫张得开。   “咯咯……我要,我要……我要张得开……”   蒋玉瑛就单吊八万和牌,她笑得花枝乱颤,一对丰满的玉峰也随着波动,在这个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为什么咪咪有的人会称之为波。   章含嗔怪地看着向天亮,“你弄嘛……这回可弄得好了,弄个张得开来,点了一炮。”   向天亮一脸的尴尬,蒋玉瑛单吊八万,他还真没想到。   杨碧巧幸灾乐祸地说,“该他背时,看到别个要摸,就弄呀弄的,还说不让玉瑛摸,这下好了,下回你还弄不弄呀?”   向天亮讪讪地笑着,“嘿嘿,我还以为安全呢,哪知道打出去是炮啊。”   章含笑嘻嘻地说,“玉瑛,你听清楚没有……他打了你一炮,他打了你一炮哟。”   杨碧巧也笑个不停,“好呀好呀……天亮,玉瑛不用你付钱,她从清河过来不容易,我看就让你们在这里弄,张开,再打一炮,咯咯……”   戴文华和张小雅也一起喊道:“打一炮,打一炮,打一炮……”   蒋玉瑛也不示弱:“打一炮那又怎么样嘛,他要弄哪个,谁也管不着,我就是喜欢张得开,我就是喜欢他打炮,我还等着他回回都打炮给我呢,怎么,你们眼红了?”   女人们听得一个个都笑得喘不过气来……   向天亮也趁机乐道:“这个事么……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玉瑛姐说得没错,你这么想打炮,那我也愿意在这里打你炮,呵呵……玉瑛姐你说,你让我打几炮,我就坚决打几炮。”   这话更让大家听得笑翻了天,蒋玉瑛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天亮,我要打,打十炮……”   章含来劲了,起身走过去,笑着拉住了蒋玉瑛的手说道:“碧巧,你拉住她那只手,文华,小雅,你们也快来帮忙……玉瑛你这个骚婆娘,你还想打十炮,我们成全你……快,大家快摁住她……”   四个女人一起动手,把蒋玉瑛的上身摁在了桌子上,章含对着向天亮说,“天亮,看你的了,十炮,一比十,要一百响哦。”   蒋玉瑛嚷了起来,“你们,你们记着……等会,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其实,向天亮早就忍不住了,他急忙起身走到蒋玉瑛身后,双手把住她的腰……很快地,做起了老汉推车的动作来。   挺着下身,向天亮往蒋玉瑛的屁股撞去,他每顶她一次,女人们口中都在数着数,“一、二、三、四、五……十……二十……三十……五十……七十……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好了,十炮胜利完成。”   得意地笑着,向天亮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蒋玉瑛恢复了“自由”,马上来到杨碧巧的身后,“碧巧,算你厉害,合伙来捉弄我。”在杨碧巧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她突然抱住了她的腰提了起来。   杨碧巧一边挣扎,一边叫道:“玉瑛,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咯咯……你不是想看我们打炮吗?我也让你挨上十炮。”   蒋玉瑛力气蛮大,她把杨碧巧放到了向天亮的大腿上,“天亮,快点,不然我不依你。”   杨碧巧的背靠着向天亮,还正巧方位准确,目标对着目标,向天亮双手拿着她的腰,稍稍一拽,就滋的一声进去了。   “快……快打她十炮。”蒋玉瑛拍手叫好。   不料,向天亮放在睡衣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这电话还非接不可,因为是李玟打来的。 第1359章 意外事件   李玟的电话,让向天亮大吃一惊。   在县纪委接受询问的林霞,不知什么原因,被救护车突然送进了县人民医院,李玟是跟到医院后才打电话来的。   接完电话,向天亮将电话内容对女人们说了一遍。   不用向天亮吩咐,身为医生的章含和贾惠兰,以最快的速度向医院出发。   陈美兰对向天亮说,“别人不能去,你是林霞的房东兼干弟弟,你可以去。”   向天亮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县人民医院急诊室门外,站着七八个人,都是市县两级纪委的人,包括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和市纪委三科科长刘久冰。   向天亮的脸很黑,在灯光下也能看得出来。   林霞身体健康,很少生病,突然送进医院的原因可想而知。   向天亮站在车边没有过去,廖仲文和刘久冰一起走了过来,两个人的脸上都有尴尬。   互相打过招呼后,向天亮开门见山地问,“廖书记,刘科长,这算怎么回事啊?”   “向副县长,对不起……”刘久冰吞吞吐吐。   廖仲文说,“天亮同志,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廖书记,刘科长,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说总比以后说要好一点吧?”   向天亮说得很不客气,话里有点威胁的意思。   “向副县长,事情是这样的。”刘久冰说道,“我们在对林霞同志的正常询问中,有些问题可能比较尖锐,引起了林霞同志的抵触,我们的工作人员也有不到的地方,所以,所以双方发生了语言的冲突,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个别工作人员,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失手,失手推了林霞同志一下,当时,当时林霞同志就跌倒在地,口吐白沫,昏迷不醒,我们当即停止询问并叫来救护车,及时将林霞同志送到了医院,现在,医院组织医生正在对林霞同志进行抢救,关于林霞同志现在的状况,我们暂时还不清楚……”   向天亮面无表情,“那个失手推了林霞同志一下的工作人员是谁?”   “这个么……”刘久冰看向了廖仲文。   廖仲文道:“他是县纪委的陈兴云干事,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各方面都有欠缺,天亮同志,请你放心,我们县纪委会严肃处理的。”   哦了一声,向天亮不再说话了。   还是尴尬,廖仲文和刘久冰只得讪讪而退。   情况不明,向天亮不好再耍态度,而是坐回车里等着,反正章含和贾惠兰都在医院,很快就有消息的。   不一会,纪委的人走得只剩下了两个,廖仲文和刘久冰也离开了。   向天亮将车退到急诊室旁边的僻静处,拿出手机给章含和贾惠兰打了个电话。   章含和贾惠兰很快就来了。   贾惠兰说,“没多大的事,纪委的人太鲁莽,下手不知轻重和部位,想打林霞一巴掌,没料到林霞躲开了,巴掌没打着,胳膊扫到了林霞的太阳穴上,一下把林霞扫倒在地上,林霞当地昏迷,纪委的人慌了手脚,急忙叫来救护车把林霞送到医院,现在,林霞已经没事了,情绪也很稳定,等挂完吊瓶就可以回家了。”   “林霞姐说什么了没有?”向天亮问道。   章含笑道:“纪委派了两个女同志守在旁边,现在不适合说话。”   点了点头,向天亮拿出手机,将电话打到了市纪委书记李长胜那里。   向天亮:“李书记,我是向天亮。”   李长胜:“哦,我就知道你要打电话给我,我也正要找你呢。”   向天亮:“您都知道了?”   李长胜:“刘久冰是我派去的,出了事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向天亮:“噢,他怎么说?”   李长胜:“你还不知道?”   向天亮:“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清楚,所以才打电话给您。”   李长胜:“嗯,可能,可能他们对林霞动了粗。”   向天亮:“可能?这什么意思?”   李长胜:“刘久冰给我打电话时,廖仲文就在他身边,所以,他不好说得太过清楚了。”   向天亮:“那么,刑讯逼供是可以肯定的了。”   李长胜:“可以这么说吧。”   向天亮:“是廖仲文下的命令?”   李长胜:“应该是,我对刘久冰特别吩咐过的,他带去的两个人,也是我亲自挑的。”   向天亮:“李书记,县纪委也归你市纪委管辖吧。”   李长胜:“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出了事,我是第一责任人。”   向天亮:“那你准备给个什么说法?”   李长胜:“第一,对林霞同志的询问已经结束,她可以回家了。”   向天亮:“这还用说么。”   李长胜:“第二,对林霞同志的结论,我会亲自做出结论的。”   向天亮:“这本来就是您的事啊。”   李长胜:“第三,我会让廖仲文和刘久冰向林霞同志当面表示道歉。”   向天亮:“还有吗?”   李长胜:“第四,严肃处理那个陈兴云。”   向天亮:“嘿嘿……您打算怎么严肃处理啊?”   李长胜:“你不相信我吗?”   向天亮:“这个么……我还真不能太相信您。”   李长胜:“臭小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向天亮:“李书记,对不起。”   李长胜:“再说了,发生这样的事,你小子也有责任。”   向天亮:“哎,我能有什么责任啊。”   李长胜:“我要例行公事,查的是旧账,是林霞同志的经济问是,是你让我查生活作风问题。”   向天亮:“您是说,有人感兴趣,于是来凑热闹了。”   李长胜:“你还没看出来吗,廖仲文主动插了一脚。”   向天亮:“那个叫陈兴云的,是什么人啊?”   李长胜:“廖仲文的人,亲信,或者说,打手。”   向天亮:“哦,那我把他收拾了,您不会说话吧。”   李长胜:“天亮,你不能乱来啊。”   向天亮:“我只是想废了他作恶的能力。”   李长胜:“你小子……就是一个字,狠。”   向天亮:“我这主要是为了警告廖仲文,您心里有数就是了。”   李长胜:“不管你小子要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管不着。”   向天亮:“那我谢谢您了,李书记,再见。” 第1360章 出手必是狠招   对百花楼来说,这一夜又将是彻夜难眠,好在是周末,熬夜也不耽误工作。   林霞从医院回来了,大家不约而同,都来到了林霞的房间。   向天亮瞅着躺在床上的林霞,又伸手把着她手腕上的脉搏,好一会儿才说,“确实没事了。”   林霞轻轻一笑,“本来就没什么,真的是一个意外,那个小青年本来是想给我一巴掌,我本能地扭头躲避,他的胳膊肘就正好砸在我的额头上,就这么巧,我晕了过去,醒来时已在医院的急诊室里了。”   陈美兰思忖着说,“按时间推算,这事应该发生在询问的中途或尾声吧。”   “对,是后来。”林霞点着头道,“询问我的地点是在县纪委,但刚开始时,参与询问我的是市纪委的刘久冰科长,和他带来的那两个一男一女,县纪委只是派了一个女同志旁听,询问快结束的时候,县纪委书记廖仲文进来了,他还带着两个男的,其中一个就是打我的陈兴云,长得五大三粗,凶巴巴的,就在刘久冰说结束询问要送我回来的时候,廖仲文书记说,他也接到了关于我的匿名举报信,可不可以接受县纪委的询问,我当然拒绝了,但刘久冰有些犹豫,他也帮着廖仲文劝我,见我的态度很坚决,廖仲文没说话就走了,那个陈兴云就冲我大喊大叫,我顶了他几句,他就冲过来抡起了巴掌……”   陈美兰对向天亮说,“这个叫陈兴云的人,找个机会教训一下,也算是对廖仲文的警告。”   向天亮笑着说道:“放心吧,明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也会像林霞姐一样,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你下手够快的。”杨碧巧道。   “那当然了,谁敢欺负我的女人,就要狠狠的欺负他。”   蒋玉瑛问道:“这么快就采取报复措施,不是很容易暴露咱们自己吗?”   向天亮笑了笑,“我就是要以此来告诉廖仲文,在滨海县,他要是乱说乱动,是会受到惩罚的。”   “不过,也别整得太过分了。”陈美兰道。   “这个我自有分寸,我了解过了,那个陈兴云是个单身,嗜酒如命,所以,今天晚上他在县纪委加完班后,又去了酒吧喝酒,接着就醉薰薰地开着摩托车回家,在路上连人带车摔进了臭水沟里,然后被路人发现送进了医院,最后,命是保住了,但一条腿被彻底的废了……”   女人们都瞅着向天亮,蒋玉瑛说,“天亮,你下手真狠。”   向天亮笑了,伸手在蒋玉瑛肥大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出手罢了,一出手必是狠招,你们每一个人的下面,不都被我狠狠的打过吗?”   女人们一阵笑骂。   陈美兰嗔道:“好了好了,怎么什么事到了你嘴里,最后都转到那里去了。”   林霞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录音,递给向天亮说,“全都录下来了,我相信,基本上都是按照你的意图说的。”   看了看陈美兰、张小雅和莫小莉,向天亮笑道:“这里面的内容,与你们三个有关,我准许你们三个留下来听听。”   陈美兰的脸有点红,“经林霞的嘴一说,我们三个都要臭名远扬了。”   林霞忙说,“美兰你放心,说你们三个的事的时候,只有刘久冰和一个女同志在,这是我要求的,应该算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了。”   其他女人都笑着离开后,向天亮一掀被子钻到了林霞身边,床挺大的,张小雅嘻嘻一笑,撅着屁股爬到了向天亮身边,陈美兰走到另一边坐下,向天亮伸手一拉,“快上来吧。”陈美兰就躺在了林霞身边,只有莫小莉,以前倒是和方妮与向天亮三人一起同床过,现在面对其他人,还是有些羞涩,正犹豫间,向天亮瞪了一眼说,“装什么装啊,快上来。”莫小莉不敢怠慢,上了床要往张小雅身边躺,可向天亮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两腿间,“小莉姐,你速度最慢,所以我要第一个罚你。”莫小莉不解,“罚我?罚我做什么呀?”张小雅笑道:“小莉,他是罚你干惠兰在麻将桌下干的事。”莫小莉说,“我不知道惠兰在麻将桌下干过什么呀。”张小雅凑在莫小莉耳边嘀咕了一会,莫小莉羞道:“我没做过,连看也没看过呢。”   陈美兰噗地一声笑了,“小莉,你就不要装了。”莫小莉说,“美兰,真不会。”陈美兰问,“你真的连看也没看过?”莫小莉有点吱唔,“真,真没看过。”陈美兰嘻嘻一笑,“那我问你,今晚打麻将的时候,是谁在门口偷看来着呀?”莫小莉不说话了。   张小雅也笑了起来,“小莉,我对你有点意见,可不可以说呀?”莫小莉说,“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姐,有话尽管说么。”张小雅道:“我觉得吧,你这个人有点,有点做作。”莫小莉问,“什么做作?”张小雅笑道:“就是不够开放呗,开放你总知道吧,不但要开放,而且要全方位地开放。”莫小莉吱唔道:“我不是在,在学么。”张小雅咯咯地笑着,“林霞,你是老师,你来说给小莉听。”   林霞说,“小雅,你怎么又扯上我了。”张小雅道:“你呀,和敏芳有得一比。”林霞问,“比什么呀?”张小雅笑道:“这个么,你得问天亮了,他最有发言权,美兰,你说是不是?”陈美兰轻笑着说,“这倒也是,实践出真知,咱们的天亮同志最有发言权。”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臭娘们,怎么又把我扯出来了。”张小雅道:“你在我们这里都体验过,当然最有发言权了。”向天亮乐道:“要我说也不是不行,反正今晚准备玩到通霄的,不过……”张小雅问,“婆婆妈妈,不过什么呀?”向天亮坏笑道:“你们看看,房间里开着空调,床上又这么拥挤,你们还都穿着衣服,这让我提不起兴趣来啊。”   张小雅咯咯地娇笑起来,“这个好办,这个好办,这个这个太好办了……” 第1361章 各领风骚   还是以前经常发生的那样,从床上飞出来不少衣裤,东一件西一条地散落在地板上,然后,一条又薄又大的被子,盖住了一些白花花的身体,开始了连绵不断的起起伏伏。   有五个头露在被子外面,位置也变换了一下,从左至右,依次是莫小莉、陈美兰、向天亮、林霞和张小雅。   床头的灯还亮着,因为向天亮喜欢开着灯,还美其名曰,明人不做暗事。   这床上的位置,其实也挺有讲究的,国人喜欢论资排辈,更讲个先来后到,就莫小莉、陈美兰、林霞和张小雅来说,陈美兰资格最老,这资格就是她认识向天亮最早,离向天亮最近是理所当然,大家都不会与她争宠,林霞也是,她认识向天亮的时候,张小雅还在清河市妇联窝着呢,莫小莉就更不用说了,不久前才加入百花组,不折不扣的“新人”。   林霞偎在向天亮肩上,微笑着问,“你不想听我带回来的录音了?”   向天亮摇着头笑说,“听不听都无所谓,我之所以让你把询问内容录下来,主要是为了整个计划,有利于掌握对方的动向,因为参与询问你的人中,不一定有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的人,我要复制录音,必要时寄给张宏书记,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林霞不好意思地说,“美兰,小雅,小莉,这一次我可把你们三个说得很坏很坏的,你们要是听了,可千万不要怪我,这都是天亮安排的,你们要怪就怪他吧。”   张小雅咯咯地笑,“放心,我们不会怪你,天亮的计划和安排,我们都是同意了的,不过,我们也不敢怪他,谁让咱们都上了他的贼船呢。”   “呵呵……小雅姐,你别说得那么难听么,我这也是为你们好么。”向天亮乐呵着。   陈美兰笑着说,“良霄苦短,就不要谈天亮的阴谋诡计了,以免让小莉失望。”   莫小莉羞道:“我失望什么呀。”   张小雅笑说,“对对对,正事要紧,正事要紧,人家小莉的手攥着天亮的枪无从下手呢。”   向天亮笑着问:“哎,你们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啊?”   “咯咯……”张小雅笑道,“小莉初来乍到,各方面都还不大入门,你总得教教他吧。”   向天亮嗯了一声,想了想问,“小莉姐,你知道百花楼里谁平时最闷吗?”莫小莉说,“这我知道,肖敏芳和林霞两位姐姐平时最闷。”向天亮又问,“那么,为什么我要叫敏芳姐为门心马叉虫呢?”莫小莉笑说,“门心二字合起来是闷字,马叉虫三字合起来是骚字,你在说敏芳是闷骚呗。”向天亮笑着再问,“那么,那么你认为林霞姐呢?”莫小莉看着林霞笑道:“这个么,我还真不知道。”向天亮坏笑着道:“要说闷骚,敏芳姐还只能排第二,因为她稍微有点装。”张小雅笑问,“那第一是谁呀?”向天亮大笑,“当然是林霞姐了。”   笑声中,林霞羞红了脸,拿手在向天亮身上狠拧了一下,“你又拿我开涮了。”向天亮乐道:“你起码比敏芳姐闷骚一百倍呢。”林霞嗔道:“我哪里闷了,哪里骚了?”向天亮咧嘴直乐,“每次干活你总是不声不响,连叫声都忍着憋着,这就是典型的闷骚。”张小雅笑道:“这个我也看出来了。”向天亮随即把目标转移到张小雅身上,“小雅姐,你是恰恰相反的典型,干活时的浪叫,如果打开窗户,至少能传到一百米之外。”张小雅啐了一口,“我呸,那还不是你要求的么,说什么我叫声越大,你干活的劲头就越大。”向天亮更乐了,“小雅姐,事实难道不是这样吗?”   陈美兰微笑着说,“天亮可没要求我这样做。”张小雅说,“所以我说不公平,天亮有时候就是厚此薄彼。”向天亮忙说,“我保证,我对你们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张小雅问,“那为什么你要我歇斯底里地叫,而美兰就不用呢?”向天亮笑而不言,张小雅又问林霞,“他要求过你叫吗?”林霞摇头,“没有。”张小雅再问莫小莉,莫小莉也是笑着摇头,张小雅咦了一声,伸手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把,“这是为什么呀?”   向天亮笑着说,“这就叫百花齐放,各领风骚,你们要是都是同样的表现,同一种风格,我何必搞个百花组,我找三五个不就够了吗?”   莫小莉说,“那,那你说说,她们都是什么风格呀?”   “呵呵,那可说来话长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反正在我眼里,你们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骚劲也各有不同,这就叫各领风骚,比方说论嘴上功夫,惠兰姐堪称第一,说起浪劲,玉瑛姐能拨头筹,要是提起闷骚,就要说到林霞姐和敏芳姐,再比方说,美兰姐的媚劲,碧巧姐的热烈,黄颖姐的歌声,小雅姐的叫声,清清姐的舞蹈动作……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们都是与众不同的。”   张小雅又啐了向天亮一口,“呸,先不说我们,说说小莉吧,你准备让她具有什么风格呀?”   莫小莉红起了脸,“这又什么好培养的。”   林霞这时候笑了起来,“天亮一定有规划了。”   陈美兰也微笑着说,“这个是肯定的,天亮干坏事,总是比做好事更加认真。”   “呵呵……”向天亮乐个不停。   张小雅催道:“你傻笑什么,快说快说,不然我们可要罢工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出来,小莉姐和惠兰姐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啊?”   张小雅怔了怔,“你还别说,不提不知道,一提吓一跳,小莉和惠兰的身材太相像了。”   “所以么,小莉姐应该向惠兰姐学习,着重在嘴上下点功夫,我相信一定会出类拨萃。”   陈美兰、林霞和张小雅都笑起来,还连声地叫好。   莫小莉羞道:“可是……可是你的家伙也太,太大了,我,我能装得下吗?”   向天亮乐道:“要不,你试试?” 第1362章 牺牲品   莫小莉当然要试试,也必须得试试,在百花楼里,这不过基本功而已,连基本功都不会,是要被大家讥笑的。   于是,被子下又波涛滚滚,莫小莉在忙活,张小雅在看热闹,时不时的还指导几句,莫小莉不敢深入时,她还笑嘻嘻地,用力将莫小莉的脑袋往下压,一点也不客气,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说实在的,莫小莉从未经历过,心里是未战已怯,几次想放弃,让自己的嘴脱离那又硬又大又长的家伙,可她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为除了张小雅对她很不客气,就连陈美兰和林霞都参与了对她的“迫害”,别看陈美兰和林霞平时文文弱弱,动起手来是又狠又毒,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别摁着莫小莉的一只手和一条腿,莫小莉根本就动弹不得,而这种情况下,莫小莉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唯一能动的脑袋,也被张小雅完全控制,张小雅更加来劲,比陈美兰和林霞更为“狠毒”,她盘腿坐在被子下,双手把着莫小莉的脑袋,死死地压着,莫小莉差上昏厥过去,她都不明白,那大得吓人的家伙,是怎么装进自己的小嘴里的,而且还是尽根而没……   整整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多,直到向天亮低啸一声,彻底地爆发在莫小莉嘴里后,在陈美兰、林霞和张小雅的笑声中,莫小莉才终于恢复了“自由”。   而莫小莉恢复呼吸的均匀和说话的能力,也用了整整十分钟之多。   “天亮……你坏死了,你坏死了……”莫小莉的两个小粉拳,像雨点似的落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很是委屈,“小莉姐,你这不是柿子捡软的捏么,我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我根本就没有欺负你么。”   “她们……她们都听你的,都是你的帮凶。”莫小莉还没收回自己的小粉拳。   “冤枉啊冤枉。”向天亮大声地叹着,“躺着也中枪啊,我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至少是上亿的分子哟,小莉姐,你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陈美兰、林霞和张小雅一齐哄笑。   “算了,算了……她们都听你,我这仇就不报了。”莫小莉嘟噜着,狠打了向天亮几下后,才收起了她的小粉拳。   笑过之后,向天亮却拿过录音笔,晃了晃说,“我其实也没闲着,你们在折腾的时候,我把录音整理了一下,前面部分没什么意思,而从刘久冰和那女的两个人询问开始,都内容都是关系到美兰姐、小雅姐和小莉姐的事,你们想不想听一听啊?”   陈美兰说,“当然要听,你把我们三个当牺牲品,我们总要知道你是怎么牺牲我们的吧。”   “就是么,快放快放。”张小雅催道。   笑了笑,待大家静下来后,向天亮打开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刘久冰:“林霞同志,我已经把他们打发走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林霞:“你要作出书面承诺,保证我说的内容不能外泄。”   刘久冰:“喏,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书面保证,如果发生外泄,我们负全部责任。”   林霞:“……好吧,我相信你,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刘久冰:“你刚才说,向天亮与陈美兰、张小雅和莫小莉有不正当的关系?”   林霞:“是的,我亲眼所见,而且不止一次。”   刘久冰:“那你知道陈美兰、张小雅和莫小莉的身份吗?”   林霞:“知道,陈美兰是县委书记,张小雅是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莫小莉是县电视台副台长。”   刘久冰:“我是说,你知道她们另外的身份吗?”   林霞:“另外的身份?我不懂。”   刘久冰:“莫小莉是市委书记张宏的妻子,陈美兰是许西平副市长的妻子,张小雅是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的妻子。”   林霞:“我知道,张小雅现在应该算是余胜春的前妻。”   刘久冰:“对对,你都知道嘛。”   林霞:“住在一个大楼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肯定是认识的。”   刘久冰:“那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要说她们三个人,难道不怕她们报复你吗?”   林霞:“我怕,但为了向天亮,我不怕她们报复。”   刘久冰:“这怎么说呢?”   林霞:“我恨她们。”   刘久冰:“恨她们?这是为什么啊?”   林霞:“向天亮是我弟弟,陈美兰、张小雅和莫小莉三个人缠着他不放,会把他毁掉的。”   刘久冰:“你是说,是陈美兰、张小雅和莫小莉三个人主动,而向天亮是被动的。”   林霞:“对,以向天亮的年龄,怎么可能会主动去招惹陈美兰、张小雅和莫小莉三个人呢?”   刘久冰:“这可不一定。”   林霞:“刘科长,你说我漂亮吗?”   刘久冰:“嗯,漂亮,你也是当年清河三大美女之一,和陈美兰齐名,当然漂亮。”   林霞:“我没主动招惹过向天亮,向天亮就没碰过我,这不是很说明问题吗?”   刘久冰:“这倒也是,但是,你把这些告诉了我,等于是把向天亮往火坑里推啊。”   林霞:“不,我这是在帮他,在救他。”   刘久冰:“哦,那么你有证据吗?”   林霞:“我亲眼看到的呀。”   刘久冰:“当然,你说的可以算是证据,但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如果向天亮与陈美兰、张小雅和莫小莉都矢口否认,你的一张嘴,是说不过人家四张嘴的。”   林霞:“这不关我的事,信不信随便你们。”   刘久冰:“我再问一个问题,除了陈美兰、张小雅和莫小莉三个人,向天亮和别的女人有不正当的关系吗?”   林霞:“我可以说,没有,她们和我一样,都是普通的房客,只有陈美兰、张小雅和莫小莉三个人,我是亲眼所见。”   刘久冰:“……好吧,林霞同志,今天就到这里为止,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   林霞:“什么要求?”   刘久冰:“我们可能还会找你,你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吗?”   林霞:“这个……”   刘久冰:“你个人如果有什么要求,完全可以提出来。”   林霞:“嗯……我考虑考虑,但必须保密。”   刘久冰:“这个我可以保证。”   林霞:“那我考虑后再回答你。”   …… 第1363章 他想干什么   市纪委,书记李长胜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李长胜,还有刚从滨海县赶回来的三科科长刘久冰。   弧形办公桌上,李长胜面前,放着一只微型录音机。   花了半个多小时,李长胜听完了刘久冰带回来的录音,录音带经过了剪辑,内容都是“干货”。   李长胜一脸的凝重。   “这个向天亮,这个臭小子……他要干什么,他要干什么啊。”   刘久冰小心翼翼地问,“领导,是不是我给您惹麻烦了?”   “这和你无关,正相反,是我把你也给连累了。”李长胜苦笑道。   刘久冰说,“我当时没明白,现在想起来,向天亮这是在制造一颗巨型炸弹。”   想了想,李长胜脸色稍有缓和,“不过,这小子还算有良心,事先提醒了你。”   “领导,我们该怎么办?”刘久冰问道。   “第一,你和小王要把嘴给守严了,就当没有这一段,回头你再跟小王交代一下,第二,把录音带和笔录销毁,凡事与陈美兰、张小雅和莫小莉三个人相关的话,一句也不能留下,第三,不管任何人问起,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不能吐露一个字,第四,你把这事了结一下,我给你和小王放个月假,好好休息一下。”   刘久冰点了点头,“领导,这事……这事真有这么严重吗?”   李长胜嗯了一声,“小刘,你还年轻,还看不出其中的名堂,身在官场,凡事都要讲点政治,头脑里哪根筋都可以松一松,就是政治不能松,什么是政治?权力、人事、金钱、情色,都可以变成政治,就拿这件事来说,陈美兰、张小雅和莫小莉三个人,她们三个人的身份非常特殊,她们每个人的任何一点事情,都会影响到她们的男人,也就都与政治扯上关系,退一万步说,陈美兰、张小雅和莫小莉三个人与向天亮的事,哪怕是个传说,也会变成官场上的丑闻,你想一想,张书记、余部长和许副市制,哪一个是咱们得罪得起的?”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刘久冰连连点头。   “等一等。”李长胜叫住刘久冰,皱了皱眉头问道,“小刘,安全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吧?”   刘久冰道:“这个您放心,昨天晚上在滨海县纪委的询问室进行询问之前,我亲自将询问室检查过了,我可以确信,那里不会出现意外的,同时,我相信滨海县纪委的廖书记也不敢轻易做什么手脚。”   “嗯,那就好,那就好。”   刘久冰离开后,李长胜松了一口气,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处在各种势力犬牙交错的环境下,小心无大错啊。   向天亮这小子,这会玩得有点大,也有点云山雾罩,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不是在引火烧身吗?   想了老半天,李长胜也不明白向天亮的真正用意。   不过,有一点李长胜是对的,那就是他的担心,他担心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李长胜拿起话筒,电话那头,马上传来了市委兼副市长许西平愤怒的声音。   许西平:“长胜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长胜:“许副市长,什么什么意思啊?”   许西平:“长胜同志,我没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吧?”   李长胜:“等等等等,西平同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许西平:“装,你跟我装。”   李长胜:“哎,你能不能说点明白话啊。”   许西平:“好,好,既然你怎么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李长胜:“同事之间,当然要开门见山开诚布公嘛。”   许西平:“我问你,你是不是派人去滨海县了?”   李长胜:“许西平同志,请你注意你的身份,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许西平:“哦,对不起,长胜同志,你是不是派人去滨海县了?”   李长胜:“不错。”   许西平:“是不是调查滨海县一中副校长林霞同志?”   李长胜:“可以告诉你,是。”   许西平:“是不是调查滨海县一中副校长林霞同志过去的经济问题。”   李长胜:“是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许西平:“可以问一下,调查有结果吗?”   李长胜:“是张书记和姚市长批复,我这边才派人过去例行公事,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许西平:“真没有什么问题?”   李长胜:“没有,我准备把这事了结,存档。”   许西平:“你了结得了吗?”   李长胜:“什么意思?”   许西平:“我这边刚收到一盒录音带,是匿名者寄给我的,你想不想听一听?”   李长胜:“什么……什么东西?”   许西平:“录音带。”   李长胜:“什么,什么内容?和我有关吗?”   许西平:“和你有关无关我还不知道,但是,录音里的对话双方,一个是滨海县一中副校长林霞同志,一个是市纪委三科科长刘久冰同志。”   李长胜:“不,不会吧?”   许西平:“你还要听一听对话内容吗?”   李长胜:“什么……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许西平:“长胜同志,可能不可能,现在已不是问题,而我这里倒是有两个题。”   李长胜:“什么问题?”   许西平:“一,你派刘久冰去滨海县,是不是针对我和我的妻子陈美兰,二,你把录音带对外泄露,到底是何居心。”   李长胜:“西平同志,我想你是误会了。”   许西平:“事实胜于雄辩,这不是误会。”   李长胜:“对不起……”   许西平:“长胜同志,我知道你在搞我,我不怕你搞我。”   李长胜:“西平同志,我想你是误会了,你听我解释……”   许西平:“长胜同志,你去向张宏书记解释吧,他现在正在听同样的录音内容呢……”   “啪。”   电话那头的许西平摔掉了电话筒。   李长胜跌靠在椅背上,整个人一下就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刘久冰询问林霞的对话录音,怎么可能会外泄,怎么可能会落到许西平的手上,还有张宏书记……   李长胜脸色惨白,头都大了。 第1364章 你要干什么   李长胜缓过神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给向天亮去电话。   向天亮:“李书记,您有什么指示吗?”   李长胜:“哼,臭小子你敢耍我。”   向天亮:“咦……李书记,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李长胜:“少跟我装蒜,我问你,是你要我帮你把林霞的问题,从经济方面转到生活作风方面,是不是?”   向天亮:“是啊,我还没谢您呢。”   李长胜:“谢你个头,你小子也忒不地道了吧。”   向天亮:“什么意思,您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   李长胜:“你达到你的目的了,你却把我给出卖了。”   向天亮:“李书记,您别误会,您别误会啊。”   李长胜:“许西平副市长刚刚打来电话,他收到一盒匿名送来的录音带,内容正是刘久冰询问林霞,涉及到莫小莉、张小雅和陈美兰三位女士。”   向天亮:“这,这怎么回事?”   李长胜:“这难道不是你干的?”   向天亮:“不不不,不是我干的,绝对不是。”   李长胜:“你小子说句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向天亮:“真不是我干的,李书记,我怎么可能干过河拆桥的事呢?”   李长胜:“……这就奇怪了,录音带是从哪里来的,又是谁把录音带寄给许西平的呢?”   向天亮:“李书记,是不是您那边的人啊?”   李长胜:“不可能,刘久冰和小王是我的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可靠。”   向天亮:“刘久冰录音了吧?”   李长胜:“录了,但我可以保证没有外泄,而且,现在应该被销毁了。”   向天亮:“那么,是不是县纪委那边有人在捣鼓?”   李长胜:“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很少。”   向天亮:“李书记,您别忘了,县纪委的廖仲文,可不大听您的话哦。”   李长胜:“这个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   向天亮:“那您怎么这么信任他呢?”   李长胜:“我不是信任他,而是信任刘久冰,在进行询问前,刘久冰对询问室进行过必要的检查。”   向天亮:“哦?刘久冰还懂得反侦察技术啊。”   李长胜:“他是我的老乡,调来市纪委工作前,曾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待过。”   向天亮:“那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呢?”   李长胜:“好了,先不谈这个了,说说怎么应对吧?”   向天亮:“李书记,您有什么想法?”   李长胜:“还想法?我估计,张宏书记很快就会召我过去兴师问罪了。”   向天亮:“您不会是怕他吧?”   李长胜:“怕倒是不怕,凭他还奈何不了我,可问题毕竟是出在我这里,我起码理亏啊。”   向天亮:“可要是问题不出您这边呢?”   李长胜:“这什么意思?”   向天亮:“您将询问地点放在县纪委的询问室里,实在是个高明的决策。”   李长胜:“你是说……”   向天亮:“您派去的人只做了笔录,而且笔录已经销毁,并没有进行录音,所以录音从哪里来的,您和您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李长胜:“噢,你小子这个招法么……”   向天亮:“李书记,是县纪委那边的问题,不是您市纪委这边的问题嘛。”   李长胜:“天亮,你这是……你这是要我嫁祸于人啊。”   向天亮:“李书记,让您查林霞,是张书记和姚市长的主意,所以,始作俑者是他们而不是您,现在出现的录音带是县纪委出了问题,县纪委的廖仲文是张书记的人,这样一来,他们给您的麻烦,您不但可以如数的奉还,而且还能趁机倒打一耙。”   李长胜:“……天亮啊天亮,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   向天亮:“您明白什么了?”   李长胜:“这一切,都是你小子精心设计的,我上了你的当了。”   向天亮:“李书记,我冤枉……我冤枉啊。”   李长胜:“臭小子你等着,我非收拾你不可。”   向天亮:“嘿嘿……”   搁了电话,李长胜苦笑不已,向天亮这小子确实不简单,不知道他是如何整的,挑起了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的哪一根筋,竟然让市纪委去调查林霞,现在倒好,姚新民市长还好一点,没有小辫可抓,而张宏书记和许西平就惨了,偷鱼不成惹身臊,自己的老婆成了向天亮利用的对象。   这场戏蛮有趣的,想着想着,李长胜的眉头舒展开了。   李长胜本来就不怕张宏,张宏是一把手,身后有张家这棵参天大树,可毕竟远水不解近渴,县官不如现管,李长胜有省长黄正忠撑腰,自然也有有恃无恐的底气。   更何况黄省长有过交待,要在暗中支持向天亮,李长胜一直没有找到支持的机会,这一次被向天亮当枪使,也可以对黄省长有个交代了。   但是,李长胜还是有点内疚和遗憾,因为这件事,把市委常委兼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也牵扯进来了。   李长胜正在争取余胜春,经这么一弄,前阵子的功夫算是白花了。   电话又响了。   是张宏的秘书张国英。   张国英:“李书记您好。”   李长胜:“是张秘书啊,你找我有事?”   张国英:“李书记,张书记请您和刘久冰科长过来一趟。”   李长胜:“哦,就现在吗?”   张国英:“对,您有空吧。”   李长胜:“有空,我有空,请转告张书记,我马上过来,不过,刘久冰科长恐怕来不了了。”   张国英:“是吗?”   李长胜:“刘久冰科长家里有点急事,一个多小时前向我请了几天假,现在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了。”   张国英:“噢,我向张书记说一下,那您过来吧。”   李长胜:“好的,我这就过来。”   该来的终究要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很快地,李长胜坐车来到了市委大院。   来到市委书记张宏办公室外间,秘书张国英起身迎接,点点头,“李书记,张书记正在等您。”帮着李长胜推开了门。   不只有张宏一个人在等,还有市委常委兼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和市委常委兼副市长许西平。 第1365章 家丑不能外扬   李长胜心里在乐,但脸上还是竭力地装出歉疚和沉痛的表情,这是必须的。   面对着的三张脸,共同之处是恼火,但恼火的程度明显的不同。   张宏内敛得多,那恼火是从眉宇间发出来的,脸上更多的是困惑。   余胜春的恼火,是夹杂在目光里,脸上却是无奈和苦笑色彩。   许西平的恼火写在脸上,尤其是他的眼神,带着要吃人的怒火。   可在李长胜的眼里,这三个男人还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他们头上都戴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这就是他心里在乐的原因。   尽量用检讨的口吻,李长胜花了二十分钟左右,“汇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李长胜心细如发,在汇报的过程中,他偶尔偷眼瞥着对面的三位,发现三个人的表情有了不少的变化,除了许西平还有点余怒未消,余胜春早已恢复了平时的淡定,而张宏不愧为一把手,靠着沙发背,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显得大气和从容。   心里有了底,李长胜更镇定了,汇报结束,他让自己的脸上保留着无辜和委屈。   办公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终于,还是余胜春先开了口,“老李,你也不要内疚,这事还真的不能怪你。”   余胜春当然有理由淡定,三人之中,他的处境最好,不但和张小雅离了婚,还完成了新家庭的组建,后院不会起火,现在扯出张小雅,至少伤不到他。   再说了,这事八成跟向天亮有关,而向天亮和余胜春已是神圣同盟,向天亮要下手整人,也整不到他余胜春头上去。   李长胜还是一脸沉痛,“这事我有责任,我要作深刻的反省和检讨。”   张宏不紧不慢地摆了摆手,“老李,老余说得对,这事不能怪你,要说责任,首先是我有责任,是我批示让你去查的嘛。”   不能直接与李长胜冲突,不仅仅因为李长胜有黄省长的撑腰,更因为清河市当前的形势,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全面展开,天星投资公司正式入驻清河,张宏不想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   张宏的心思很独特,他对掌控清河的大局不感兴趣,因为他把自己当作过客,认为自己终归要回到京城去的,清河不过是个停靠站而已,他感兴趣的是在他的任期内获得最大的权力,确保天星投资公司获取最大的利益。   而许西平就不一样了,作为土生土长的清河人,他首先追求的是“出人头地”,争做本土派的龙头老大,本土派的上一茬领军人物是市委副书记周平,而到了许西平这一代,最有资格与许西平竞争的,就是市委常委兼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所以,许西平和余胜春历来是表面合作,暗地里实际是竞争对手,从来就没有真正团结过。   对这件事关个人声誉的事,许西平和余胜春的态度就是很大的不同,余胜春是无所谓,爱咋咋的,许西平却必须小心应对,他和陈美兰名义上还是夫妻,虽然早已分居,而且陈美兰和向天亮不清不白,绿帽子戴得死死的,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万一流传到社会上去,他许西平就是当了市长市委书记,也抬不了头挺不起胸。   当然,张宏和余胜春的态度,让许西平独木难支,最大的火也不敢撒出来。   “老李,问题出在哪里?”尽管压着火,但许西平的语气还是咄咄逼人。   李长胜也不敢示弱,“我也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许西平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你不知道?你是不是说你没有任何责任?”   “我说我没有责任了吗?我说我不负任何责任了吗?”李长胜连问了两句,冷冷一笑道,“老许,你不要把责任和问题混为一谈,现在我同你一样,也非常想搞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张宏又摆起了手,让许西平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长胜同志,你认为问题出在哪里呢?”   李长胜不假思索,张宏开口,他必须回答,“张书记,刚才来市委之前,我再次确认过了,我派去的人,根本就没带录音设备,所以我也不明白,这录音带是谁整出来的。”   “这事要搞清楚啊。”张宏淡淡地说道,“我,还有老余和老许,我们三个都收到了同样内容的录音带,我们算是当事人,我们知道问题还不大,可万一流传到其他人手里,问题就要变成麻烦了。”   李长胜点着头问道:“张书记,你有什么看法?”   “嗯……难道是滨海县纪委的人做了手脚?”张宏问道。   摇了摇头,李长胜说,“应该不会吧,我的人仔细检查过询问室,没有录音设备啊。”   许西平问道:“会不会是向天亮?这小混蛋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李长胜又是摇头,“不可能,县纪委询问室外有不少人,他不会胆大到破坏市纪委的工作。”   “还有一种可能。”张宏看着李长胜道,“那个那个林霞,有没有是她身上带了录音设备?”   “这个么……”李长胜故作沉吟,他要开始撒谎了,“这个也不大可能,因为我的人传唤林霞的时候,是比较突然的,她就是想有所准备也没有时间,还有,进了询问室询问之前,我的人征得林霞同志本人的同意,由小王对她进行了必要的检查,因此,我相信她身上没有携带录音设备。”   说归说,想归想,其实李长胜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林霞身上一定有录音设备,张宏、余胜春和许西平三人收到的录音带,肯定是向天亮整出来的。   张宏点着头说,“这么说来,问题十有八九是出在滨海县纪委那边。”   李长胜说,“张书记,我同意你的判断。”   稍稍一想,张宏道:“老李,这事就交给你了,打电话把滨海县的廖仲文叫来,你给我好好的查一查。”   李长胜犹豫了一下。   张宏挥了挥手,“你放心,这事不管怎么样,责任都由我来负。”   这下李长胜放心了,领了任务,便告辞而退。   刚上了车,李长胜就发现,余胜春正站在自己的车边。 第1366章 二胜殊途同归   余胜春冲着车内的李长胜微微点头,李长胜便推开了车门,可是余胜春看了一眼李长胜的司机,没有马上上车。   李长胜会意,下得车来,把司机打发回去,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余胜春这才坐进了副驾座里。   黑色别克轿车缓缓地行驶在大街上。   余胜春说,“这事肯定是向天亮干的。”   李长胜点头,“我也这么想。”   “这种事,只有这小子干得出来。”   “老余,还是你了解他。”   李长胜和余胜春,人称清河二“胜”,以前是互相不尿对方,井水不犯河水,自从张宏和姚新民分任市委书记和市长以来,二人渐走渐近,互有帮助,不知不觉地成了对方的朋友。   关于与向天亮的关系,李长胜和余胜春是互相了解的,或者说,是互相理解。   “老余,咱们去哪儿?”   “幸福街一一一号,向天亮在那里。”   “这小子在清河?”   余胜春道:“录音带就是他跑到清河来亲手寄的,还有,我家两个丫头办转学手续,他陪着张小雅母女三人一起来的。”   李长胜噢了一声,“老余,说句良心话,以你家张小雅的脾气,没有向天亮拦着劝着,她非搅得你身败名裂不可。”   “我承认,我承认是向天亮帮我灭了后院的火。”余胜春苦笑着说,“可是,我不知道是应该恨他呢,还是要感谢他,你看看,这一次又让他拿出来恶心我了。”   李长胜摇着头道:“很显然,向天亮这次玩的是张宏和许西平,之所以让你当个陪告,其实是在保护你,以免引起张宏和许西平对你的猜疑,毕竟你现在名义上是与张宏和许西平站在一起的嘛。”   余胜春叹了一声,“老李,你这是旁观者清啊。”   “旁观者,我还是旁观者吗?这小子已经把火烧到我身上来了。”   余胜春又是苦笑,“你还别说,他把火烧到你身上后,你还得想方设法地帮他遮掩,这就是这小子的过人之处。”   “你不也这样吗。”李长胜笑道,“他和张小雅的事,你不也要千方百计帮他遮着掩着吗?”   两个男人都尴尬地笑起来,相比之下,当然是余胜春更甚。   别克轿车在幸福街一一一号前停下。   “老余,这是向天亮的地盘?”李长胜问。   余胜春说,“这是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的产业,向天亮到清河来,一般都住这里。”   “关系非浅啊。”李长胜道。   余胜春道:“你这个纪委书记,是不是又想查向天亮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   李长胜哈哈一笑,“我凭什么查向天亮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我敢去查吗?”   两个人下得车来,余胜春伸手按了按门铃。   来开门的人,居然是张小雅。   又是一阵尴尬,李长胜差点喊着了“嫂夫人”三个字,到了嘴边,生生吞了回去。   余胜春更是尴尬,眼前的漂亮女人,不久前还是自己的老婆,现在却变成了别人的“女主人”。   还是张小雅落落大方,一边把李长胜和余胜春让进去,一边解释着说,向天亮正在陪她的两个宝贝女儿玩耍。   果然,进了客厅,余胜春看到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和向天亮在沙发上闹成一团,向天亮站起来时,十五岁的余佳挂在向天亮的前面,十二岁的余娜挂在向天亮的后背上,那亲热劲,还有余佳和余娜对余胜春的无视,让余胜春心里酸酸的。   向天亮一边与李长胜和余胜春打着招呼,一边双手一前一后,托着余佳和余娜的小屁股。   李长胜心道,这家伙厉害,大的吃了,两个小的心被收走了,余胜春为了生个儿子,丢了老婆和两个女儿,做人太失败了。   而余胜春的心情更复杂,向天亮帮他稳住了张小雅,却又顺手牵羊占有了张小雅,他是有苦又不觉得苦,有恨又恨不起来。   三个男人坐下后,张小雅示意余佳和余娜到楼上去,却被向天亮叫住了,“佳佳,娜娜,知道什么叫礼貌吗?”   向天亮颇有长辈的威严,余佳和余娜果然乖乖地站住,怯生生地喊了一声“李叔叔好,爸爸好”后,才蹬蹬蹬跑到楼上去了。   张小雅为三个男人各泡了一杯茶,站在向天亮身边轻轻的问,“天亮,请老李老余去餐厅吧,你们可以边喝边谈么。”   李长胜看得心里又是一阵子乐,这向天亮还真有办法,当年清河戏曲界的三大名旦之一,又骄又傲的大美女,当着前夫的面,既做向天亮的情人,又做向天亮的佣人,真他妈的绝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瞥了张小雅一眼说,“我们要谈点事。”   “你们谈,酒菜不够了喊我。”   说着,张小雅冲李长胜和余胜春点点头,转身,扭臀,也上楼去了。   三个男人都端着茶杯,来到餐厅的桌前,各择一方坐下。   桌上,除了六个热菜,酒也备齐了。   倒满酒,向天亮端起酒杯说,“我自罚一杯,给两位领导和老哥赔罪。”   “哼,一杯就够了?”李长胜瞪起了眼。   “就是嘛。”余胜春也道。   向天亮不言不语,以最快的速度连喝了三杯白酒,李长胜和余胜春才微笑起来。   余胜春喂了一声,“天亮,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   指着李长胜,向天亮说,“这你得问李书记。”   “去去去,你少往我身上栽脏啊。”李长胜喊道。   向天亮看着李长胜问,“难道黄省长对你没有交待?”   “关于这一点,黄省长只说了十个字,近期要尽量配合向天亮。”李长胜摇着头说,“但是,黄省长确实没向我交待,你在做什么事,又要我如何配合你,所以,这次的事,我完全是被你牵着鼻子走的。”   “噢,是这样啊。”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为李长胜和余胜春倒酒。   余胜春问道:“天亮,你在替黄省长办事吗?”   “确切地说,是替李文瑞书记办事。”向天亮微笑着问道,“两位都比我消息灵通,难道不知道黄省长马上就要接李书记的班吗?”   李长胜和余胜春互视一眼,脸色均是凝重起来。 第1367章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余胜春说,“黄省长接李书记的班,既不是秘密,又已经大局已定,这其中不会有变数了吧,再说这是上面的事,与咱们和咱们清河没有多大关系嘛。”   李长胜也说,“对啊,用不了一个月,李书记就退居二线,黄省长就接班上位,这是中央定好了的事,不需要再做什么折腾了吧。”   “两位,我和你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向天亮指了指餐桌上的空酒瓶,拿起来放在身上的酒柜上,再指着餐桌上放过酒瓶的位置,笑着嗯了一声。   李长胜和余胜春微微一怔,马上明白过来,不约而同地噢了一声。   余胜春道:“我明白了,咱们老关心谁当第一把手,愣是没想到二把手当上一把手后,他留下的二把手位置谁来接替啊。”   “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就是惯有的政治盲点哟。”李长胜叹道。   向天亮笑了,“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李长胜吃了一惊,“难道说,陈益民副书记真想当省长?”   “还真有这个可能。”余胜春点着头道,“据我所知,这次省委领导班子的调整,有三点是确定了的,一,黄省长接李书记的班,二,高玉兰部长升任省委副书记,主管党群工作,三,中央空降一名省委组织部长,除了这三点,还真没听说新省长是谁,说陈益民副书记当省长,应该有这个可能。”   向天亮淡淡一笑,“不是可能,而是肯定,陈益民副书记肯定想当省长,并且正为此而努力奋斗呢。”   李长胜哦了一声,“这个我还真没想到,一二把手都从老班子里提拨,好像不符合惯例吧?”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道:“他行吗?说句不敬的话,省长主管全省的经济工作,至少得由懂点经济的人来当,就陈益民副书记来论,他还不如我懂经济呢。”   向天亮不以为然,“惯例是用来打破的,而外行也是可以领导内行的,这样的人和事屡见不鲜嘛。”   李长胜问道:“这么说来,他们是在运作陈益民副书记的事了?”   “不错,据我所知,他的希望还很大呢。”向天亮点着头。   余胜春又看着向天亮问,“可这与你与清河市有什么关系呢?”   向天亮举杯喝了几口,“老余,李书记和黄省长愿意陈益民副书记上来吗?”   “当然不愿意了,谁不知道黄省长和陈益民副书记是死对头啊。”   “那么,凭李书记和黄省长的力量,能阻止陈益民副书记上来吗?”   “不能,李书记和黄省长,一个要退一个要上,自顾不暇,难以阻止他人的运作和上位。”   向天亮又喝了几口酒,“必须阻止而又难以阻止,你们说怎么办?”   余胜春也喝了几口酒,“说句公道话,除了对经济一窍不通,陈益民副书记这个人还蛮不错的,就选拨干部的标准来说,简直是完美无缺的。”   “老余,这世上有完美无缺的人吗?”李长胜问道。   “我有点明白过来了。”余胜春说。   李长胜盯着余胜春,“哎,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陈益民副书记的软肋在哪里了。”   “在哪里?”   余胜春道:“陈益民副书记的软肋在咱们清河市,在咱们的张宏书记身上,说白了,张宏在原单位犯了错误,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来咱们清河市是避风头的,而为什么要避到清河市来呢,那是因为有陈益民副书记,陈益民副书记是张家老爷子的得意门生,可以有效地安全地关照张宏书记。”   李长胜笑道:“老余,这个你说对了,张宏书记至少是陈益民副书记的一个麻烦。”   余胜春继续说,“不但是个麻烦,而且是个大麻烦,至少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说得不好听一点,张宏书记是来清河避难的,可他倒好,还带了个天星投资公司过来,现在已经明确,他在这个天星投资公司有着巨大的利益存在,而这个天星投资公司居然是来圈地发财的,一边避难,一边还想着捞钱,真不是省油的灯啊,这样的人,终归是个麻烦,而陈益民副书记却不得不罩着他,因此,咱们的张宏书记是陈益民副书记的麻烦和软肋。”   向天亮笑着点头,自顾自地又喝了一杯白酒。   “天亮,你的任务是给人家上点眼药吧?”余胜春问道。   “光上点眼药,我就用不着费心了。”向天亮笑道。   余胜春有些不满地说,“不过,你的招法也太损了吧,再说拿人家的老婆做文章,能整出什么名堂啊?”   “你以为我愿意啊。”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没闲着,人家也没闲着,这么说吧,张宏书记在我身边安插了个人,把我的情况捅到了张宏书记那里,张宏书记就开始打我的主意,这不,让堂堂的市纪委去调查一个普通的人民教师,当然了,这样的机会我岂能放过,于是乎,就出现了录音带,把你们两位领导也给牵扯进来了。”   李长胜怔了一下,“张宏书记可真敢干,居然搞起这样的小动作来了。”   余胜春问道:“天亮,是不是张宏书记派在你身边的人,把你与莫小莉、张小雅和陈美兰的事捅出去了?”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向天亮点着头道,“而且还把林霞也捅了出去,说林霞与莫小莉、张小雅和陈美兰三个人有意见,只要找到她,她会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所以,我掌握这个情况后,干脆将计就计,让李书记提醒派来滨海询问林霞的同志,把所谓的经济问题当作生活作风问题来调查,同时让林霞偷偷的准备了录音设备……于是,当发现询问内容的录音外泄的时候,张宏和许西平才慌了手脚,因为他们的本意是掌握我的问题,并以此来要挟我,一看问题要向外暴露,他们当然不干了,因为这关系到他们二人的个人和家庭名誉了么,于是,他们便把你们两位找去了。”   余胜春听罢,思忖良久后问道:“可是,就凭这一点,你能牵制张宏书记吗?还有,这事如果外泄,不同样影响到你与莫小莉、张小雅和陈美兰的名誉吗?” 第1368章 三管齐下   对余胜春的疑问,向天亮笑而不言,只是一个劲地喝酒。   李长胜说,“老余,就这件事能不能牵制他们,咱们谁也打不了保票,但至少能让他们喝一壶,这是肯定的。”   盯着向天亮,余胜春问道:“这事你准备怎么了结?”   “呵呵,我说老余,这事还用得着咱们操心吗?”向天亮乐道。   “嗯,这倒也是啊。”想了想,余胜春道,“总的说来,这事如果外泄,对张宏书记和许西平的影响,远远大于对我和天亮的影响,所以他们比我们急,天亮说得是,脏屁股让他们擦去吧。”   李长胜也深以为然,不过,他更关心向天亮下一步的计划,“天亮,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是要求你设法拿住张宏书记,以及姚新民市长和许西平,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要知道,留给你的时间不多啊,万一上面确定了让陈益民副书记出任省长,咱们再怎么折腾,也是一点都没用的马后炮。”   向天亮问余胜春,“老余,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么,暂时还没有。”余胜春沉吟着说道,“不过,我同意老李的判断,现在形势逼人,时不我待,在实际工作中,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已经实现了联合,具体的表现,就是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合作,张宏书记支持天星投资公司,姚新民市长支持三元贸易公司,两家公司一边加速开发三县区综合市场,一边联手在北城区进行大肆的圈地,据我得到的消息,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两家公司就联手在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北城区一侧,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近一千亩土地,接下来,他们可能就要进军南河县以及你们滨海县,南河县那边,不一定能顶得住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的压力,形势严峻啊,要是南河县那边顶不住,剩下你们滨海县一家,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了。”   向天亮忙道:“老余,南河县可一定要顶住啊,我知道谭俊书记听你的,你顶住了,他就能顶得住。”   “所以,你得赶紧想招嘛。”余胜春道,“谭俊没问题,他听我的,可问题在于我能顶多少时间,我自己也不知道。”   向天亮先向李长胜和余胜春敬了一杯酒,然后笑道:“因此,今天把两位请过来,第一个目的是见个面,促成咱们三个联手,枪口一致对外,并共同商定下一步的行动。”   李长胜微笑着说道:“你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好,我的第二个目的,是要你老李出力,设法把眼下这件事弄得大一点,至少让张宏和许西平起码拿出三分之一以上的精力来应付这件事,老李,你是市纪委书记斗争经验丰富,把小事整成大事,这应该不是个事吧?”   李长胜哈哈大笑,“这个没问题,你给我一个题目,我能写出一篇大文章,但是,你得提供一点写作素材吧?”   “呵呵,写作素材么,我负责提供,陈美兰和莫小莉的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很好的写作素材。”   李长胜又盯了向天亮一眼,“你小子,果然与陈美兰和莫小莉有一腿啊。”   “哎,我的李大书记,说话可要有证据哦。”   李长胜一愣,心道还真别说,兜了一个大圈子,只道向天亮与陈美兰、张小雅和莫小莉有不正当的关系,可谁都没有亲眼见过,道听途说,不足为证。   余胜春问道:“天亮,我需要做些什么?”   “老余,你还是老任务啊。”向天亮笑道,“只要你帮着南河县的谭俊书记顶住压力,不卖一寸土地给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就达到了我今天找你们两位的第三个目的了。”   思忖了一会,余胜春道:“不就是二十来天到一个月么,你放心,我和谭俊豁出去了。”   向天亮笑着说,“关键时刻别掉链子就行,我估计张宏和许西平他们,接下来就会打你的主意。”   “我现在还有退路吗?”余胜春瞪了向天亮一眼。   说得也是,余胜春已经上了向天亮的贼船,上船容易下船难,要下船就只能跳水了。   李长胜问,“天亮,我和老余的任务是明确了,那你呢?”   向天亮反问道:“老李,你说张宏和许西平还有姚新民市长,他们的软肋在哪里?”   稍作思忖,李长胜道:“他们的软肋么……我看就是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张宏书记和许西平,应该在天星投资公司有股份,说不定还占大头,姚新民市长也是,那么不遗余力地帮着三元贸易公司,肯定也有利益存在,所以,我想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入手,一定会找到突破口。”   李长胜和余胜春相互看了看,余胜春问道:“天亮,那个天星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关青亭,他可是你亲叔,你敢冲他下手?”   “我也担心这个。”李长胜说。   向天亮笑了。   李长胜看着向天亮道:“还别说,你和他长得真像,实在是太像了。”   余胜春也笑了,“就因为天亮和关青亭长得像,差点把谭俊都给唬住了,他跟我说,是不是天亮要当投降派了,他再怎么狠,也不敢对他亲叔下手吧。”   “呵呵……你们的担心有道理,但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向天亮笑着说道,“关青亭是我亲叔不假,据我所知,他也确实在天星投资公司有一点点股份,但是有几点我要说明,一,关家与星投资公司没有关系,关青亭只能代表他自己,二,关青亭在星投资公司只是一个傀垒,真正作主的不是他,三,在这次你死我活的斗争中,别说是亲叔,就是亲娘老子来了,我照样不客气,在这个问题上,你们大可放心。”   李长胜和余胜春均是点头,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们还是相信向天亮的。   “天亮,老余,先这样吧,咱们保持联系,我先走一步,你们继续喝着。”   李长胜要走,向天亮和余胜春没留,送走李长胜,二人回到餐厅,屁股刚沾上椅子,余胜春的脸就拉了下来。   “天亮,今儿个你是什么意思啊?” 第1369章 有点放肆   向天亮一脸不解和无辜,其实他知道余胜春为什么忽然反脸,肯定是因为张小雅的事呗。   “老余,你这个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你少跟我装蒜。”余胜春不满地说,“你我之间,什么事都可以无所谓,但是,李长胜他毕竟是外人,你让他亲眼看到你和张小雅亲亲热热的,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你这不是落个把柄给他吗?”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不会是真生气了吧?”   “哼,要说不生气你会信吗?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张小雅不是我老婆了,我也想通了,你们爱咋咋的,我都管不着,但是你们能不能做得暗一点呢,好歹我是市委组织部长,你和张小雅的事传扬出去,不就是打我的脸吗?”   “呵呵……多虑了,老余,你多虑了。”   笑声中,张小雅走了进来。   余胜春顿觉眼前一亮,张小雅居然换上了睡衣,领口开得很大,两座玉峰高高耸起,山沟深深,山根尽露,心里不禁叹息一声,可惜了,自己的这个前老婆,还是这样勾人,便宜向天亮这小子了。   张小雅像是要故意气余胜春似的,为他倒了一杯酒后,瞪了他一眼后说,“老余,不是我说你,现在你还有心思想这个呀,我和天亮要提醒你两点,第一,咱们要同舟共济,把张宏和许西平他们打垮,第二,你自己的事要小心一点,许西平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的,要提防他狗急跳墙。”   说着,张小雅竟然坐到向天亮的怀里双手,搂住向天亮的脖颈,旁若无人地在向天亮的脸上亲了几下,还柔声地说,“天亮,你可别喝多了。”   向天亮也是,左手搂住张小雅的腰,右手伸到她胸前,在那两座玉峰上慢慢地揉捏起来。   还别说,这一场景让余胜春看得眼红心热,下面噌地竖了起来。   “你们……你们当我是空气啊。”余胜春没好气地说。   “我就是要气气你,算是对你抛弃我的一种报复。”张小雅赌气似的,在向天亮怀里贴得更紧了。   向天亮冲着余胜春无奈地笑笑,“老余,实在对不起,小雅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办什么事都心急火燎的。”   余胜春苦笑不已,“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反正以后我要适应这种场面了。”   张小雅也不糊涂,见好就收,及时转移了话题,“老余,小贝贝怎么样了?”   小贝贝,是余胜春和新老婆生的儿子,不过才几个月,胖胖白白的,长得很招人喜欢。   提到儿子,余胜春便是一脸的幸福,余家三代单传,小贝贝现在就是余家的皇帝,“嗯,小家伙挺好的,长得快,会认人了。”   就在这时,余佳和余娜姐妹俩跑进来了。   不过,两个小丫头没理余胜春,而是来到向天亮的身边,张小雅起身让开,余佳和余娜姐妹俩分别占领了向天亮的一个膝盖,简直是母女心灵相通,前赴后继。   余胜春满脸尴尬,“两个臭丫头,我是你们的爸爸啊。”   余佳说,“爸,我们又不是不认你了,现在我们跟着天亮哥过,当然要和他好了。”   余娜说,“爸,我们都很好,你不用管我们,你就多多操心你的儿子去吧。”   余胜春摇着头,看着张小雅道:“一定是你教的吧。”   张小雅也不否认,“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其母必有其女嘛。”   余佳和余娜姐妹俩却变本加厉,不但紧贴着向天亮的胸膛,而且两个小脸蛋凑到向天亮脸上,亲得啧啧乱想。   张小雅也有些无奈,两个丫头当着余胜春的面这样,可不是她教的,她也没想到两个丫头这么大胆,她急忙挪了挪椅子,向着余胜春劝起酒来。   向天亮也是,两个小丫头亲他,他竟然也热烈的回吻,与此同时,两只手搂着两条小细腰,不但搂得很紧,而且他的两个手掌还放在两个小胸脯上,十指乱动,像弹钢琴似的。   余胜春只能装作没看见。   其实,有桌子挡着,余胜春看不到更刺激的动作,余佳和余娜姐妹俩各有一只小手,放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姐妹同心,两手同行,抓得紧紧的,一边像摇桩子一样地摇着。   这是柳晶晶那个鬼丫头的发明创造,自从十六个丫头都住进百花楼,很快就打成一片,不过几天,柳晶晶的发明创造就被丫头们学到了手,说来也怪,丫头们特别喜欢这个发明创造,余佳和余娜姐妹俩也不例外,只要一有机会,只要粘在向天亮身上,必定会把柳晶晶的创造发明运用出来,这不,两只小手齐心合力,抓着向天亮的“桩子”摇得欢呢。   如果余胜春看见的话,非气得吐血不可。   终于,余胜春定定神,缓过气来,对向天亮说,“天亮,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朋友,有一个事,我必须跟你说说。”   “你说你说,咱俩谁跟谁啊?”向天亮的脸,正处在两张小脸蛋的夹围之中。   “你和小雅的事,我承认我管不着,但是,毕竟她是我的前妻,是余佳和余娜的妈,所以,以后你们的事,能不能不让别人看见,这议论不可怕,可这看见的话,总归对你我对大家都不好吧?”   向天亮笑问,“你是指李长胜?”   余胜春点点头,“对,我怕落个把柄在他手里,你不怕,可我怕。”   “老余,你此言差矣。”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把你请过来,就是要特意谈这个事,小雅姐,你反正都明白的,就由你来和老余说吧。”   向天亮无暇说话,他正在忙活,而且还有点忙不过来,余佳和余娜姐妹俩有些得寸进尺,两只小手不知不觉地冲破几层障碍,与向天亮的大“桩子”开始了亲密接触,向天亮打了个激灵,全身顿时又燥又热,这也太刺激了,他哪还有心思说话呢。   当然,向天亮也有些回应,他的两只手,本来是放在余佳和余娜姐妹俩的小胸脯上的,这会儿是情不自禁,悄然的爬行起来,由外及里,由低向高,慢慢地占领了他想去的地方,只可惜那不是崇山峻岭,而是两片小小的平原,让他感兴趣的,只有两个小平原的四个点。   余胜春有所察觉,这也太过分了,他不忍看,更不敢出声阻止,唯有把目光投向张小雅。   张小雅:“看什么看,少见多怪。”   余胜春:“你也不管管?”   张小雅:“管什么?”   余胜春:“他们在干什么,你不会说你不知道或没看见吧?”   张小雅:“说话轻点……我当然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余胜春:“你认为这很正常?”   张小雅:“小孩子闹着玩,这很正常呀。”   余胜春:“哼,真是有其母必有其母。”   张小雅:“你什么意思?是你抛弃了我,你还有脸来说我?”   余胜春:“对不起,我是说咱们家两个丫头的事。”   张小雅:“你如果愿意,没关系,我把她们送回你身边。”   余胜春:“这可不行,她们和你一个脾气,非把我的家拆了不可。”   张小雅:“还是呀,她们只能由我来照顾了。”   余胜春:“可是,有必要转学吗?”   张小雅:“当然有必要,我在滨海县工作,把她们留在清河我不放心。”   余胜春:“向天亮他……你不怕他,不怕他把两个丫头也,也那样了?”   张小雅:“他不是那样的人。”   余胜春:“你这么相信他?”   张小雅:“我如果不相信他,就不会跟他了。”   余胜春:“……两个丫头,唉……总有一天,肯定也会被他吃掉了。”   张小雅:“你还是面对现实,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余胜春:“什么现实?”   张小雅:“今天让李长胜看到,是天亮故意安排的。”   余胜春:“为什么?”   张小雅:“你知道李长胜和黄省长的关系吧?”   余胜春:“当然知道,现在可以说,李长胜是黄省长在清河市最信任的人。”   张小雅:“黄省长如果出任新一任省委书记,李长胜在清河市会是什么样的地位?”   余胜春:“这样的话,黄省长肯定放弃姚新民市长,而让李长胜帮他掌控清河市的大局。”   张小雅:“所以,和李长胜搞好关系很重要。”   余胜春:“对。”   张小雅:“你和向天亮二人,与李长信的关系如何?”   余胜春:“挺不错的,现在就是合作互助关系。”   张小雅:“他信任你们吗?”   余胜春:“信任。”   张小雅:“信任度有多高?”   余胜春:“这个么……还真难说。”   张小雅:“因此,天亮的意思,是主动卖个破绽,将把柄交给李长胜,以赢得他的信任。”   余胜春:“噢……我明白了。”   张小雅:“你认为这个办法怎么样?”   余胜春:“……好办法,绝了。”   张小雅:“而且,他只是看到,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没什么好顾虑的。”   余胜春:“嗯,李长胜其实城府很深的,天亮这样做,我非常理解。”   张小雅:“好了,你理解了,我就不用继续解释了。”   余胜春和张小雅同时扭头,看向了向天亮,顿时,两个人的脸都刷地红了起来。 第1370章 预判   余胜春面红耳赤,狠狠地瞪了向天亮一眼,起身拂袖而去。   在门外停车处,向天亮追上了余胜春,余胜春是坐李长胜的车来的,李长胜回去了,向天亮陪着笑,想开车送他回去。   被向天亮拉进车里后,余胜春还是余怒未消,抡起拳头捶了向天亮一拳,“你这个家伙,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向天亮没有发动车子,只是一个劲地笑,“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嘛。”   “你……你混蛋。”余胜春又给了向天亮一拳,这个“什么”难以启口,只能咽到肚子里去,总不能跟别人说,向天亮你小子“吃”了我老婆后,又要“吃”我女儿了,以余胜春对向天亮的了解,他知道向天亮干得出这种事来,看刚才向天亮和余佳亲吻的情景,那一幕一定会在不远的将来发生。   “老余,你听我解释么……你以为我会这么不尊重你吗?我是没办法,是被迫的,是张小雅命令我,必须当面气你十次为她出气,而且你有没有没发,余佳和余娜两个丫头行为,都是张小雅教唆的,都是她精心策划的,所以,所以我是没办法哦。”   把责任一股脑儿地推给张小雅,是向天亮和张小雅商定,专门用来对付余胜春的,余胜春怕张小雅,以前是,现在更是。   这一招还挺灵光,余胜春很快脸上阴天转晴,口气也缓和多了。   “天亮啊,这个老娘们让你难为了。”余胜春相信了向天亮的话。   挥一挥手,向天亮恢复了潇洒,“老余,关于我把李长胜叫来这要,希望你能理解。”   “嗯,我想……我想你是在想退路了吧。”余胜春理解地点着头。   向天亮说,“我是这样想的,不久的人事大洗牌后,咱们清河也一定会有所调整,正常情况下,李长胜作为黄省长的第一亲信,必将在清河市获得举足轻重的地位,到那个时候,你我都将面临一次新的选择,比方说,李长胜会向你我表示,希望你我加盟他的团队,你我该怎么办?以你我的性格,不至于会当人家的狗腿子吧,那剩下的就两种结果,一是把你我吃掉,二是不当你我回事,所以,我就是要在现在,让李长胜掌握我的把柄,让他犹豫要不要对付我的时候,因为我有把柄在他的手里而放弃对付我的计划。”   余胜春一边点头一边心叹,向天亮的缜密心思让他自叹弗如,“天亮,你又想到我的前面去了。”   “还有一点,你我不要走得太近,而且最好是故意对立,特别是大洗牌之后。”   余胜春又是点头,“你是怕你我被一网打尽?”   “对。”向天亮微笑着说,“咱们俩保持一定的距离,人家未必敢同时把我们都吃了。”   余胜春对此深以为然,“这倒也是,物以你故意在他面前表演,给他留下一个你我不很和睦的印象,以便将来你我能在对方危难之时出手相救?”   “我是这样想的。”向天亮道。   余胜春:“你是在预判未来啊。”   向天亮:“老余,这个预判的对错,一个月以后就能见分晓哦。”   余胜春:“嗯……打个比方,到时候我倒霉了,你一定会救我吗?”   向天亮:“一定。”   余胜春:“何以见得?”   向天亮:“我不能不救余佳和余娜的父亲。”   余胜春:“这个理由很充分,那么反过来呢?”   向天亮:“你一定也会救我的。”   余胜春:“为什么?”   向天亮:“余佳和余娜在我身边,你不会不帮我的。”   余胜春:“你小子……你这是立于不败之地啊。”   向天亮:“也是为了让你老余立于不败之地嘛。”   余胜春:“哼,我警告你,要是欺负余佳和余娜,我就杀了你。”   向天亮:“呵呵,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余胜春:“严肃点。”   向天亮:“呵呵……我严肃,我已经很严肃了。”   余胜春:“唉……你小子,真他娘的坏透了。”   向天亮:“老余,你别老揪住我的生活小节好不好?”   余胜春:“哼,还生活小节,就是我不揪住你,也会有人恨死你。”   向天亮:“谁会恨死我啊?”   余胜春:“张宏和许西平,你堂而皇之地给他们戴绿帽子,他们能不恨死你吗?”   向天亮:“嘿嘿……这倒也是,我是很小心提防他们。”   余胜春:“你小子啊还真行,搞得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现在倒好,反过来还得帮你遮掩了。”   向天亮:“这也怪他们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怎么能忘记这样的古训呢。”   余胜春:“得得得,谈点正事吧,你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向天亮:“咦,你怎么知道我找你还有其他的事?”   余胜春:“你这人贼精贼精的,怎么可能当着李长胜的面说事呢?”   向天亮:“说着了,你知道现在我对谁最感兴趣吗?”   余胜春:“张宏书记?还是许西平?”   向天亮:“都不是。”   余胜春:“我?”   向天亮:“我对你已经够了解了。”   余胜春:“周平副书记?”   向天亮:“对他么,目前用不着你。”   余胜春:“姚新民市长?”   向天亮:“他已经不被黄省长所信任,快成死猪喽。”   余胜春:“那还有谁?”   向天亮:“市纪委书记,刚离开不久的李长胜同志。”   余胜春:“他?你对他最感兴趣?”   向天亮:“老余,其实我最不了解的人就是他,除了知道他是黄省长的人。”   余胜春:“你行,刚开始跟合作,就想着怎么算计他来了。”   向天亮:“预判,为了预判嘛。”   余胜春:“哦……你还别说,你对他的认知,正是很多人的共识,咱们对他都不大了解啊。”   向天亮:“你们同事多年,近水楼台,多多少少总知道一些吧。”   余胜春:“这样,从现在开始,我负责重点关注他。”   向天亮:“好,我也得抓紧时间回滨海,县两会就要开了,又有得忙喽。”   余胜春:“你小子,还有心思在本职工作上,不算无可救药。”   向天亮:“呵呵……” 第1371章 不来有事来了没事   新年新变化,滨海县县委大院里变数也不少,向天亮还得费力清扫自家门前的“积雪”。   直觉往往总是对的,向天亮走在县委大院的走廊里,隐隐的就觉得味道有些不对。   “英雄”所见略同,与向天亮有同感的人,就包括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罗正信将向天亮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向天亮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逛到三楼来了。   “你拽我干什么?”   “你在瞎逛什么?”   话赶话,向天亮和罗正信相视一笑。   向天亮仔细打量着罗正信,这家伙,似乎又长胖了,“老罗,你过两百了吧?”   “去去,才一百八十三,我不胖。”罗正信最恼别人说他胖。   更何况,肥胖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大忌,谁都知道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是个跑腿的角色,除了脑瓜子活,嘴皮利索,双手灵动,还得双腿勤快,谁见过大腹便便的跑腿者呢。   “一米六八的个头,一百八十三斤的体重,他妈的,削去你一半体重还差不多。”   向天亮双脚往罗正信的办公桌上一翘,一边吸着烟,一边笑着打趣。   “哎,你可得帮我,不能让老陈赶走我,不能让我晚节不保哦。”   自打罗正信倒向了向天亮,县长陈乐天就一直想把罗正信调离,罗正信担心的正是这个,要不然他会胖得更快。   “老罗你愁个啥,没有陈书记点头,陈县长他动不了你。”   罗正信摇着头,脸上还有愁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说得倒是轻巧,难道没嗅出味道不对吗?”   “嗯,我也觉得不对,但却不知道哪儿不对。”向天亮说。   咦了一声,罗正信盯着向天亮,“你狗臭子灵光得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去你的,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在忙别的事吗,昨天晚上我还在清河呢。”   向天亮说得没错,昨天晚上他待在清河,被张小雅、蒋玉瑛、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包围”了一夜,今天早上才赶回滨海县来的。   罗正信神神道道地说,“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根源都出在咱们那个新来的宣传部长李云飞身上,这家伙活动能力挺强的,过年也没回家,待在县里到处乱蹿,据我所知,不少人和他走得挺近的,这其中就包括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副县长陈瑞青、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孙长贵,可能,可能还包括陈乐天县长、肖子剑副书记和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   向天亮吓了一大跳,“老罗,你别危言耸听啊,照你这么一说,春节一过,咱们滨海县就要红旗落地了。”   “你听我说嘛,廖仲文、高永卿、孙长贵,那笃定是和李云飞走到一块去了,陈瑞青,许西平副市长抛弃了他,你又不接纳他,他投靠李云飞那是情理中的事,至于陈乐天县长、肖子剑副书记和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我还不太肯定,但是李云飞跑到他们家里去了,过年前过年时和过年后,每人家里分别至少去了三次,我看其中的名堂必定不小。”   向天亮笑了笑,“这么说,咱们这位新来的宣传部长还是个活跃分子嘛。”   “都火烧屁股了,你还笑得出来。”罗正信埋怨道。   “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吧。”向天亮挥着手说,“廖仲文、高永卿、陈瑞青和孙长贵,那本来就不是咱们的人,爱咋咋的,陈县长么,一直在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之间摇摆不定,屁股一直没有稳定,而据说李云飞和黄省长有关系,那还不赶紧往上靠啊,至于你说的肖子剑副书记和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那根本是不可能的,焦部长是有主的人,而肖副书记是个老狐狸,更不会做出有奶便是娘的事来。”   “你分析得有道理。”点点头,罗正信问道,“这么说,李云飞实际上是黄省长的人?”   向天亮嗯了一声,“这个不容置疑。”   “哎,那不是咱们自己人吗?”罗正信奇道。   “去。”向天亮举起一条腿,在罗正信面前晃了晃,“我说罗胖子,你是越活越傻了吧,什么叫自己人,谁又是自己人?”   罗正信愣了愣,随即噢的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咱们是高玉兰部长的人,和黄省长不能混为一谈,现在的黄省长和高部长,顶多只是合作者和同盟军,按照你向县长的理论,这一次是合作者和同盟军,那下次就很有可能变成对手或敌人。”   向天亮也笑了,对罗胖子,他还是满意的,不但忠心耿耿,而且尽心尽力。   更重要的是,罗正信的能力堪称情报部长,市里的、县里的和基层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及时掌握。   有的时候,向天亮还真的离不开罗正信。   “老罗,那个周挺怎么样,最近有什么异常活动?”   周挺,县委常委兼县委办公室主任,是市委书记张宏安插在滨海县的“钉子”。   摇了摇头,罗正信说,“没有,很老实,至少表面上很老实,没看到他有什么异常的活动。”   “这家伙,一脸的阴暗啊。”向天亮凝重地说,因为他喜欢和擅长以貌取人。   罗正信有些不以为然,“他单枪匹马,孤掌难鸣,你还担心他出什么幺蛾子呢?”   向天亮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老罗,你可不能掉以轻心,把他给我盯牢了,这俗话说得好,不叫的狗最会咬人,那家伙来滨海县不是当摆设的,一定肩负着不可告人的使命。”   回到自己办公室,向天亮拉开抽屉,拿出他让秘书丁文通偷偷复印的李云飞和周挺的个人档案,认真仔细地翻阅起来。   有人敲门,向天亮头也没抬,“进来。”   丁文通领着县委副书记肖子剑进来,看到向天亮那聚精会神的样子,肖子剑冲丁文通摆手,示意他出去后,肖子剑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文通吗?明天是元霄节,后天是县‘两会’,咱们又有得忙了,所以,吃过午饭后,你开我的车去一下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让老油条把两个项目工程进展的最新数据报上来,要最新的哦。”   肖子剑微笑着道:“向大县长,忙着那?”   见是肖子剑,向天亮忙不迭地从办公椅上跳起来,“哎呀,不知肖大书记驾到,有失远迎,万望恕罪,万望恕罪。”   “是肖副书记。”肖子剑纠正道。   向天亮笑着说,“你把我这个副县长升到了县长,我投桃报李,怎么着也得帮你升一级嘛。”   “哈哈……咱俩在这里白日做梦啊。”肖子剑大笑不已。   向天亮给肖子剑敬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老肖,你有事打个电话让我过去嘛,何必劳你大驾啊?”   肖子剑微微一笑,“怎么,你我之间还需要分大小吗?”   “噢,你有事,你有心事。”向天亮瞅着肖子剑说。   肖子剑笑道:“我不来就有事,我来了就没事,你猜我这是什么事?”   向天亮一下就听蒙了,“不来有事,来了没事,老肖,你玩我是吧?”   “哈哈……”肖子剑笑着说道,“刚才我上楼时电梯正好坏了,我走着上楼时,看到罗胖子神神秘秘的,把你拽进了他的办公室,我猜想啊,他一定又是在向你汇报他的所见所闻,他是你的情报部长嘛,我又想到,我和罗胖子门对门的住着,他一定看到了在春节前后,李云飞三番五次去我家做客串门的事,以我的分析,罗胖子一定将此作为重要情况向你汇报,所以么,我怕引起误会,过来跟你通个气。”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老肖啊老肖,你这是怎么了,这不是草木皆兵嘛。”   “你先听我说嘛,主要是我儿子肖凯歌在家过年,他们好像在省城时就认识了的,其实李云飞来我家,是找凯歌下棋,他们都是国际像棋的爱好者……”   耐心地听完,向天亮笑着问,“老肖,你有必要解释吗?我还会不相信你吗?”   肖子剑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非常时期,一言一行都是风吹草动啊。”   “我的天,你们都有些神经过敏了吧。”向天亮慢慢地收起了笑容。   肖子剑提醒道:“有些事情,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哦。”   “哦,什么情况?”向天亮问道。   肖子剑说,“下午的县常委扩大会议,除了讨论后天的‘两会’相关决议和政府工作报告,还有一个主要内容,就是讨论研究关于恢复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合作,和是否启动与天星投资公司的谈判合作,以你的判断,今天下午的会议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   向天亮怔了怔,“怎么……难道这一切不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吗?”   耸了耸双肩,肖子剑道:“天亮,你太乐观了。”   说毕,肖子剑起身,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我走了。”转身离开了。   向天亮呆坐了好一会,肖子剑的提醒,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   难道下午的县常委扩大会议上,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出现吗? 第1372章 意想不到   下午的县常委扩大会议,于两点整在县委大院的四楼会议室准时召开。   参加会议的县委常委共十一人,县委书记陈美兰、县长陈乐天、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三十九岁、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   列席会议的有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和县政协主席翟让,县检察院检察长卢宾和县人民法院院长黎明,三位副县长徐群先、陈瑞青和向天亮,两位县长助理罗正信和孙长贵。   会议由县委副书记肖子剑主持。   向天亮坐在角落里,远远地瞅着常委们,特别是陈美兰和陈乐天。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怔了,向天亮发现,陈美兰和陈乐天都绷前脸,像刚吵过架似的。   向天亮心说,难道会前的书记碰头会上,一二把手没有达成统一?   看着看着,联想到上午肖子剑的“提醒”,向天亮觉得有些不妙。   会议开始了,首先是关于春节期间的工作总结,和东埠乡东埠村火灾灾民的安置计划。   例行公事,各项议题通过得很快。   接着是县“两会”的安排,也是早就定下来了的,特别是县政府工作报告和有关人事任免,早就达成了共识,拿到会上来,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   只是审阅县政府工作报告费了点时间,五万多字的县政府工作报告,洋洋洒洒,长篇宏论,看一遍要花不少时间。   每一个列席会议者,手里也都发了一份县政府工作报告。   向天亮一眼都没看,屁股一抬,就塞到了屁股下面。   坐在向天亮两边的是罗正信和黎明,两个人都看到了向天亮的动作,同时脸露出了笑容。   “哎,敢把县政府工作报告垫到屁股下,你是头一个啊。”黎明悄声道。   “让陈县长看到,非气得吐血三升不可。”罗正信乐不可支。   向天亮乐道:“你们知道这有一个什么样的比喻吗?”   黎明说,“我知道,这叫陈县长的热脸贴了你的冷屁股。”   “我这可不是不敬,而是不屑。”向天亮笑道,“你们看看,有什么好说的,居然写了五六万字,真他妈的是懒婆娘的裹脚,又长又臭。”   黎明深以为然,“我有同感,这县政府工作报告有点长了。”   “反正没干货,尽是水分了。”罗正信说。   向天亮道:“我倒是建议过,不妨说说今年要为老百姓办多少件实事,又怎么去办,谁负责落实,年终时再一一算峰,这多实惠啊。”   黎明笑着说,“那好办,等你当了县长,你有权起草县政府工作报告了,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我呸,老黎你笑话我是不是。”   三个人一起窃窃地笑了。   这时,县委副书记肖子剑站了起来。   “同志们,现在请大家对县委副书记肖子剑进行举手表决,同意通过的请举手。”   又是例行公事,十一个常委举起了十一只手。   “一致通过。”肖子剑一边坐下,一边继续说道,“接下来,是今天会议的最后一个议题,这个议题是由陈乐天同志提出来的,内容是关于我县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合作问题。”   说到这里,肖子剑顿了顿,然再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们与三元贸易公司的合作已经有半年之久,三元贸易公司在我县已经有了五个项目,目前正在进行中,另外十一个项目,因为种种原因而暂停,陈乐天同志建议立即恢复与三元贸易公司的十一个项目的合作谈判还有,天星投资公司滨海分公司已在我县正式挂牌启动,他们提出了与我县合作的意向,具体项目有五个,投资总额为六点八亿元,陈乐天同志建议,我们立即启动与天星投资公司的合作谈判。”   会议室里一阵骚动。   肖子剑的话里,特别指出是陈乐天提的建议,而没有提县委书记陈美兰,显然,书记碰头会上并没有达成统一。   果不其然,肖子剑说完,陈美兰就开口了。   “同志们,我是反对陈乐天同志这两个建议的,我的理由是,三元贸易公司到目前为止,没有完成它曾经作出的承诺,在现在已经进行的五个项目上,三元贸易公司承诺完成三点二亿的投资,但至今实际上的投入还不到一个亿,至于我反对与天星投资公司的合作,一是因为它承诺的滨海分公司两亿元的注册资金,实际到位只有三千万元,二是天星投资公司的主要投资意向是买地,对我县经济发展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陈美兰刚说完,陈乐天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我不同意陈美兰同志的看法,我认为要发展滨海、让我县摆脱落后贫穷的局面,招商引资是一条捷径,现在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主动投资我县,我们首先应该热情欢迎,而不是处处设防并拒之门外,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先和他们谈起来,谈得成的谈,谈不拢的不谈,谈成功一项,就落实一项,改革开放,不要怕犯错误嘛。”   向天亮心里一乐,一把手和二把手意见不同,这戏好看了。   还真是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发表了各自的意见后,其他常委都没有说话,大家的立场都是公开的,但场面上说话,还是慎之又慎,谁要是公开顶撞领导,领导一定有小鞋侍候。   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冷场。   肖子剑俯了俯身,和陈美兰小声嘀咕了几句,陈美兰点点头,肖子剑嗯了一声,坐直身子,目光扫视着每一位与会者。   “下面,请各位常委举手表决,首先,同意陈乐天同志的意见的请举手。”   举手同意的常委,有县长陈乐天、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宣传部新部长李云飞、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   “现在,反对陈乐天同志的意见的请举手。”   举手反对的常委,是县委书记陈美兰、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   只有四票,向天亮看得有点傻了。   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投了弃权票。   这是怎么回事? 第1373章 优势没了   向天亮万万没有想到,在关键的时候,竟然是肖子剑和马腾“掉了链子”。   没等会议宣布结束,向天亮沉着脸,起身就走。   近一年来,让向天亮放心的常委会六比五的局面,在新年第一次常委会给打破了。   向天亮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回到办公室,他的脸拉得更长了。   秘书丁文通跟了进来,看到向天亮的脸黑得可怕,便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三言两语,向天亮说了会议上表决的结果,“文通,你过年前向我表达过的担心,终于变成现实了。”   丁文通问,“明人不做暗事,上午肖副书记来的时候,没有这方面的暗示吗?”   回想了一会,向天亮摇着头说,“没有啊,他只说了一句‘不来有事,来了没事’,也许,他亲自到我这里来,本身就是一个暗示吧。”   “真是只老狐狸。”丁文通小声嘀咕道,“很明显,肖副书记这是脚踏两只船呢,投弃权票,做中间派,是最不激烈的反应手段。”   向天亮慢慢地微笑起来,“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人各有志嘛,只不过他出其不意,整得这么突然,让我心里有一点不舒服而已。”   丁文通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领导,你不会是想有所反应吧?”   “文通,你有什么想法?”向天亮问道。   “我觉得吧……现在你应该装作没事人似的,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先看看各方的反应,再决定下一步的应对之策,我想,肖副书记还有马部长,这次既然投了弃权票,应该会向你和陈书记做出解释,到那时咱们再作出相应的评估。”   这是上上之策,憋着,同时看看各方的反应。   不过,六比五的优势被打破了,向天亮心里总是堵得慌。   这是自己人玩自己人,大水要冲龙王庙了。   居然连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都有了异动。   向天亮的心思,当然难以集中在本职工作上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与新来的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有关,而李云飞是省长黄正忠的人。   黄正忠省长在清河市还有两个亲信,市长姚新民和市纪委书记李长胜。   向天亮拿起红色电话,拨出了市纪委书记李长胜的号。   市长姚新民现在已成了三元贸易公司的代理人,找他等于“自投罗网”,向天亮只能找李长胜说话。   向天亮:“老李,打扰你了,我有点急事找你。”   李长胜:“你不会是催我办那个事吧,恶心领导本来就是恶心的事,你也别太恶心我嘛。”   向天亮:“张宏书记和许西平那点事,只是一个辅助手段,我可不敢催你飞蛾扑火,自讨没趣。”   李长胜:“算你说了句良心话,那你找我有什么急事?”   向天亮:“事情是这样的……”   李长胜:“不……不会吧?”   向天亮:“事情刚刚发生在十几分钟前,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从其他渠道得知的。”   李长胜:“这个李云飞……他不应该这样做啊。”   向天亮:“就事论事,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问题是他纠集了一帮人后,打破了滨海县领导班子原有的局势。”   李长胜:“嗯,我知道你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向天亮:“当然了,自己人整自己人,他在我的后院放了把大火,我还怎么完成黄省长交托的重任?”   李长胜:“他居然把陈乐天、廖仲文、高玉卿和周挺纠集到一起,还赢得了肖子剑和马腾的中立,能耐不小啊。”   向天亮:“老李,对不起,我想先确认一下,这事你知不知道?”   李长胜:“不知道。”   向天亮:“你和他都是黄省长的人,你们之间有没有交流?”   李长胜:“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和他没有任何交流,也就是说,我领导不了他。”   向天亮:“哦……难道,难道他和姚新民市长联系?”   李长胜:“应该不会,事实上,黄省长现在已经放弃了姚新民,怎么可能又派一个过来呢?”   向天亮:“这我就不明白了,李云飞现在干的事情,性质上与姚新民市长做的是一样的。”   李长胜:“是啊,姚新民市长是当面插你一刀,李云飞是背后插你一刀,作用是一样的。”   向天亮:“莫非……莫非是黄省长特意派来牵制我的?”   李长胜:“不可能。”   向天亮:“老李,我是就事论事,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合理的解释。”   李长胜:“胡思乱想,胡说八道。”   向天亮:“那你怎么解释李云飞的行为。”   李长胜:“说实话,我真的解释不了。”   向天亮:“所以嘛。”   李长胜:“嗯……你的意思呢?”   向天亮:“这个事情,总得让黄省长知道吧?”   李长胜:“你是要我向黄省长汇报?”   向天亮:“当然,难道要我汇报,我汇报不到黄省长那里去啊。”   李长胜:“这倒也是,你直接找黄省长是不大合适。”   向天亮:“老李,请你跟黄省长说说,李云飞这么一弄,把人心都搞乱了,我没法开展工作啊。”   李长胜:“你也不要上火,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嘛。”   向天亮:“你说得倒是轻巧,李云飞这么一弄,我还怎么去拿住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   李长胜:“嗯,这个事是得搞搞清楚,我也很感兴趣,陈乐天、廖仲文、高玉卿和周挺,那都是各有各的主,他哪来的魔力,居然能把他们团结在一起呢?”   向天亮:“要不,你直接问问李云飞?”   李长胜:“我和你一样,也不了解他的底细,不敢贸然问他啊。”   向天亮:“反正我需要答案。”   李长胜:“不过,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哦。”   向天亮:“这个你放心,我现在还沉得住气。”   李长胜:“那就好,那就好……那么,陈乐天那个建议呢?”   向天亮:“支持票未过半数,当然不能算通过了。”   李长胜:“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待我向黄省长汇报后,我再答复你。”   向天亮:“老李,拜托你了。”   李长胜:“放心,我是支持你的。”   搁了电话,向天亮抽完了一根烟,才起身出门,向十楼陈美兰的办公室走去。 第1374章 轻举妄动   县委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除了陈美兰,还坐着常务副县长杨碧巧。   对肖子剑和马腾的临阵倒戈,陈美兰和杨碧巧也有点措手不及,因为事先没有一点点的征兆。   向天亮进来的时候,陈美兰已经打完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市委副书记郑右庭,一个打给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   “他妈的,美兰姐,碧巧姐,咱们好像被耍了。”向天亮苦笑道。   陈美兰还算淡定,脸上还是习惯性地微笑着,“你一定给李长胜打了电话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向天亮奇道。   陈美兰说,“先说说你与李长胜的通话情况。”   “一问三不知,装傻装无辜。”向天亮道。   陈美兰问,“你相信李长胜的话吗?”   “呵呵……我如果相信李长胜的话,那我的智商足以让我死上十回八回了。”向天亮笑着说道,“现在我不是正和李长胜合作与张宏书记斗法么,所以他装傻,我也装傻,大家装作亲密无间似的,其实我和他从来都是就事论事,不谈别的,他说他和李云不保持联系,是平级关系,鬼才相信他的话呢。”   杨碧巧问,“那你的判断是什么?”   向天亮道:“这个李云飞一定是黄省长派来,暗中受李长胜指挥,专门用来牵制咱们的一颗子。”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奇怪了。”杨碧巧对向天亮说,“以你所说,他和咱们是一条道上的,可他怎么会联合咱们的反对者们来反对咱们呢?”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这只是其一。”杨碧巧继续说道,“陈乐天、廖仲文、高玉卿和周挺四个人,他们本来不是很团结,这次为什么会这么团结?为什么会听命李云飞,李云飞与陈乐天、廖仲文、高玉卿和周挺,到底是谁在其中负责串联,还有,肖子剑为什么会突然倒戈,马腾为什么会突然倒戈?”   向天亮笑了,“碧巧姐,肖子剑和马腾只是做了中间派,还不算是倒戈。”   “你还咬文嚼字,他们做中间派,事实上就是倒戈。”杨碧巧道。   陈美兰说,“肖子剑和马腾会作出解释的,否则,他们的政治道德也太卑劣了。”   “美兰姐,你和玉兰姐还有郑右庭副书记通过电话了吗?”向天亮问道。   “我是先给李长胜打的电话,他的秘书说,你正与他通话,于是我先向郑右庭副书记做了汇报,最后才联系了玉兰姐。”   “他们怎么说?”   陈美兰道:“玉兰姐正在了解情况,并尝试联系黄省长,玉兰姐和郑副书记都是一个意思,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沉住气,声色不动,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后发制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向天亮点着头道,“不过,要我沉住气,比杀了我还难啊。”   陈美兰和杨碧巧均是轻笑,二人分坐向天亮左右,双手放到他身上,一边动着一边说,“不要轻举妄动呀。”   向天亮乐了,“他妈的,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可你们倒在我身上轻举妄动了。”   “咯咯……”杨碧巧指着向天亮的大帐篷,娇笑着说道,“天亮,说话得有根据,轻举的是你,我和美兰只是妄动,只是妄动么。”   “呵呵,你们不妄动,我能轻举嘛。”   陈美兰也笑,“你要是不会轻举,我们再怎么妄动也没用。”   四只玉手齐动,很快把大帐篷淹没了。   当然,在陈美兰和杨碧巧的折腾下,轻举变成了重举,陈美兰和杨碧巧最了解向天亮,这是让向天亮心情转好的最佳办法。   “美兰姐,碧巧姐,你们不要再妄动了,要是再妄动,我可要从轻举变成大举了。”   陈美兰和杨碧巧笑声连连。   轻轻地在大帐篷上捏了一把,陈美兰红着脸说,“真不老实,这时候还能这么坚挺,不过我倒挺佩服它的,不管风云变幻,它总是这样勇敢,它太伟大了。”   “要不,让你体验一下它的伟大?”   杨碧巧娇笑道:“这个时候,你还是把你的伟大先藏起来吧。”   不能轻举妄动,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动,恰恰相反,有些行动是必须的。   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向天亮夹着公文包,一反常态,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县委大院。   车被丁文通开走了,向天亮在街上步行,来到离县委大院不到一里路的县电视台。   得到电话通知的莫小莉,恰好开着车从县电视台驶出,停在了向天亮身边。   冲着向天亮嫣然一笑,莫小莉推开驾驶座这边的门,自己灵巧地挪到了副驾座上。   向天亮会意,坐进驾驶座,很快将车驶离了县电视台。   “小莉姐,我可不是专门来接你下班的哦。”   “我知道,但是我心里当你是来接我下班的,难道这不行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右手一拉,将莫小莉的上身拽到了自己的身上,“小莉姐,工作忙吗?”   “忙什么呀,我都快闲死了。”莫小莉用自己的鼻子,噌着向天亮的大帐篷。   滨海县电视台建台不到三个月,级别正科,除了台长和总编按规定由一位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兼任外,台里还有一位主持日常工作的副台长兼副总编,此外,还有两位副台长,莫小莉是其中之一。   其实莫小莉这个副台长是个闲职,没有分配具体工作,以她市委书记夫人的身份,不用上班也没人说闲话。   向天亮之所以来县电视台找莫小莉,是因为县电视台在春节后多了一位副台长,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的老婆齐英。   莫小莉知道向天亮来找她干什么。   “你呀,暂时不要打李云飞的老婆齐英的主意了,显然人家是有备而来的,我接触过三次,总觉得她有一种天生的戒心,我认为美兰的意见是对的,不能轻举妄动,想吃透李云飞,还需另辟捷径。”   “呵呵,现在还不需要,我只是让你从现在开始,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帮我盯住李云飞的老婆齐英。”   “我保证完成任务,但是。”莫小莉伸手捉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但是,我要……我要轻举妄动了。”   呵呵一笑,向天亮重重地踩住了油门。 第1375章 以柔克刚 白色的夏利轿车,被向天亮一直开到了郊外,停在空旷的盐碱地上。   夕阳飘逝,天际渐黑,黄昏的风,凉嗖嗖的。   春天的气息已经临近,但在寸草不生的盐碱地上,是见不到春天的影子的。   “你这人真怪,带我到这里来,什么意思嘛。”   娇嗔着,莫小莉像小孩似的,噌地挂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嗯……之所以带你到这里来么,是因为我想补偿一下,为了大局全局,你甘愿牺牲自己,把你夹在我和张宏之间,难为你了嘛,当然,还有就是我想出来散散心,今天差点被县常委会上的突变搞蒙了,而出来散心,当然是要带着美女出来了。”   莫小莉狂吻着向天亮的瘦脸,“你这个坏蛋……你是补偿我,但是……但是不是在野外,这里太冷了……”   呵呵一笑,向天亮抱着莫小莉钻回到车里,莫小莉身体粘在向天亮身上,一只手却伸了出去,熟练地摁下了一个开关,车内的椅背便慢慢地放下,接着她又摁下另一个开关,将车内的空调开到了最高温度。   很快地,车内的两个身体,呈现着最最原始的状态。   莫小莉爱不释手揪着向天亮的家伙,嘴里叹道:“你这是什么东西哟,又大又长的。”   “比张宏的如何。”向天亮笑问。   “他那个……像手指头似的,和你没有可比姓。”   “那么,你爸的呢。”   “你……别提那事么,那是我一段痛苦的往事。”   “要提,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听你的,我去京城了,我不再见我爸了。”   “呵呵……这才是我的乖婆娘。”   “快点,进来吧。”   “遵命。”   莫小莉忽地叫了起来,“哎呀……慢点,这什么玩艺儿,每次,每次都让我有点心惊肉跳的……”   “呵呵,是马的玩艺儿。”   莫小莉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呀,别人都会说自己的长处,哪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呀,就不能说个好听的名字吗。”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问,“小莉姐,你知道武则天吗。”   “知道呀,可你怎么又扯上武则天了。”   向天亮道:“可她的私生活你知道吗,也就是,也就是有关姓方面的。”   莫小莉往向天亮身上贴得更紧,很认真地说,“不知道。”   “你听我说啊,传说这个武则天的姓、欲非常的强,她为了满足自己,派出暗探明查暗访天下,将强壮的男人带回宫中,但没有一个人能满足她的,于是,天上的玉皇大帝为了让她把精力投入到治国之中,就委派十二星宿中的午马星官下凡,帮她解决那方面的问题,而所谓的午马星官,实际上就是马,但他又是神,他的那个玩艺儿,也就是马的玩艺儿,特别长,可以在腰间围上三圈,武则天想搞那事的时候,午马星官就让她脱了裤子,双腿搭在龙椅的扶手上仰着,而他则把那玩艺儿撸直了,犹如一个端起长枪的勇士,直往武则天的洞洞里刺,要不了几下,武则天就受不了了,从此,她也不再去满天下找强壮男人了。”   “嘻嘻……那你是说,你也是什么午马星官下凡了。”莫小莉笑着问道。   向天亮一脸坏笑,“你刚才不是说觉得大吗,就算,就算是吧。”   莫小莉娇嗔道:“你好坏……你不就说我是武则天么,说我,说我搔么……”   向天亮一听就乐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想,“不是不是……我只是比喻,比喻大么……”   “哎,其实我……其实我并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碰到你才,才搔起来的。”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不过这也无关紧要嘛,搔字么,听起来不是很入耳,但实质上是对异姓的爱的表示,能让别人看出来,这很正常嘛,又不是见不得人,因为你搔,所以我才敢追你,因为你搔,你才敢于接受我,咱们俩才会有现在的快乐,你才会享受到这么大的玩艺儿,你说是吗。”   莫小莉嘻嘻地笑着,“你呀,好话在你的口中可以变成坏,坏话也可以变好。”   向天亮乐道:“你想啊,如果两个人互相喜欢,都不敢表示出来,双方不是很痛苦吗,那他们就不算搔了吗,不,还是应该叫做搔,那是什么样的搔呢,那叫做闷搔。”   “嘻嘻……就你的词多,嗯,我好像觉得下面已经适应了,你动一动么。”向天亮内行地说,“这就对了,刚才是由于你的紧张造成的害怕,只要心情一放松,你下面也觉得适应了,不害怕了对不对。”   “嗯……”   “其实,同一人种的男女,都是可以适应的,没什么可怕的,我这个东西看起来比常人是大了一点,但你的东西伸缩姓非常好,一般为四寸,可以拉伸到七寸,所以没什么可怕的,刚才是你太紧张了,造成了肌肉的绷紧,伸缩姓减少,所以才不适应,现在你的心情放松了,伸缩姓又恢复了,所以就没问题了。”   “好像你什么都懂……你都可以当这方面的专家了。”   “我都是听章含姐和美兰姐说的,她们是医生么,也算不了什么深奥的知识,比方说,西方男人的那玩艺儿就大长得多,但女人的那洞洞也要长一寸到一寸五的样子,如果东西方人交配的话,大多是东方女人受不了和西方女人解不了渴的结果……”   一边说笑,向天亮一边开始慢速运动。   莫小莉接受着那种舒适感,每一个细小的摩擦,都能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发觉向天亮今天与往曰又有不同,让她感到特别的紧凑,而且显得特别的长,不但顶到了她的尽头,还让她喘不过气来。   “轻点……哎,叫你别动你还动……信不信我,我把它压断……”   “呵呵,压断,小莉姐,你总不会想让我当太监吧。”   莫小莉抽出一只手,握成拳头在向天亮的胸前轻轻地打了一下,“你,你就知道乱说,要真是太监了的话,她们还不把我吃了呀……不过,你太监了也好,我待在你身边就没人说闲话了。”   “哟,你还怕人说闲话。”   “谁不怕呀,你以为像你们男人呀,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还说叫有本事,女人要是这样的话,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你说这公平吗。”   向天亮道:“其实这个世界上,处于食物链顶端的是人,这人又只分为两种,也就是男人和女人,男人是通过力量去征服世界,而女人,别看她们外表弱小,实际上特别的聪明,以她们的柔弱去征服男人而达到控制世界的目的,什么叫以柔克刚,这就叫以柔克刚,还有一个姓学家,对这个词的解释是,别看男人的那个玩艺儿在干炮时威风凛凛,可女人那柔弱的东西,则永远是它的克星,所以,才会有以柔克刚这个词嘛。”   莫小莉嘻嘻地笑了,“天亮,这个是你编的吧。”   “怎么会呢,是一个专家说的,他正在著书立说,不久就会发表了。”   “哪个专家呀。”   “他叫向天亮啊。”   “嘻嘻……去你的专家吧。”莫小莉摇着屁股,笑着说道,“我说天亮,你一天到晚就专门研究这些东西吗。”   向天亮笑着,抱着莫小莉展开了冲刺,速度由慢变快,“呵呵……现在不是也在着以柔克刚吗,小莉姐,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莫小莉娇笑连连,“你,你那么的硬,我,我克到你了吗。”   “呵呵,你正在克,你正想克,当然,也许是你不敢克我。”   坐在向天亮身上,莫小莉的屁股一起一落的,“我克……我克……我克克克……”   “呵呵……你还真克啊,那一会它就,就不会刚喽。”   一次次的撞击,从中心点扩散到全身,让莫小莉心中燃烧起了热烈无比的欲望,“天亮……冲……冲呀……”   战斗终于结束……   莫小莉瘫在向天亮怀里,一边满足地娇喘着,一边努力地攀身而起,用她的小嘴,去填补向天亮还张着的嘴巴。   柔软滑腻的两条舌头相互的顶着、缠着、吸着、缭绕着,而下体还结合着,难免又重新燃起新的火种。   这样的结合,二人都愿意没完没了的这样下去,永远也不要分开……   莫小莉:“哎,天亮,我有个请求。”   向天亮:“什么啊。”   莫小莉:“我要为你生个小宝宝,我要当妈妈。”   向天亮:“你和张宏没有孩子吗。”   莫小莉:“没有,我不愿意为他传宗接代。”   向天亮:“难怪张宏不要你了。”   莫小莉:“嗯,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向天亮:“呵呵……你是看到她们一个个的下崽,眼红了吧。”   莫小莉:“嘻嘻,反正你得答应我。”   向天亮:“我没问题,可你有问题啊。”   莫小莉:“我有什么问题。”   向天亮:“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张宏的老婆。”   莫小莉:“我不管,我……我都这个年纪了,我要抓紧时间。”   向天亮:“小莉姐,这事急不得,不过,我答应你了。”   莫小莉:“谢谢,你先帮我想个办法,把我与张宏之间的事情解决了。”   向天亮:“嗯,应该快能解决了。”   莫小莉:“真的。”   向天亮:“当然了……不过现在,咱们该回家了,我估计这会儿,一定有不少人等着我呢。” 第1376章 千里马跑偏了   向天亮猜得不错,南北茶楼七楼的包厢里,几个老头子早就等他多时了。   除了县政协主席翟让、县人大副主任项伯梁、县政协副主席许贤峰和县人民法院院长黎明,还有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   向天亮刚坐下,翟让就急忙问道:“天亮,我们等你等了两三个小时,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去了‘两个项目’的工地现场啊。”   撒谎不脸红,还脱口而出,向天亮自然而然,把他与莫小莉在盐碱地上的“车震”快活,说成是在“两个项目”的工地上检查指导工作。   项伯梁连连摇头,“老弟啊老弟,都火烧屁股了,你还有心跑到下面去检查工作啊。”   向天亮心道,去“下面”“检查”“工作”,什么时候都耽误不得,百花楼里那么多臭娘们,要是三五天不“检查”一回,那才叫火烧屁股呢。   “老项,不就是肖子剑和马腾投了一回弃权票么,没什么好担心,人吃五谷杂粮,你还不许人家偶尔放个屁吗?”   向天亮故作轻松,一边说笑,一边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地喝着。   黎明问道:“天亮,肖子剑和马腾事先与你沟通过吗?”   “没有。”   “事后呢?”   “没有。”   黎明哦了一声,“这两个家伙,这就有点不像话了。”   项伯梁不住的摇头,“我真是不明白,他俩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改变自己的立场呢?”   “我也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向天亮笑道。   翟让点着头道:“关于肖子剑和马腾,要分开来看,肖子剑和马腾不同,他在滨海县经营几十年,有独立的基础,当初和咱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他是投机分子,不可能和咱们完全同一条心,只不过是一种策略而已,一旦有更大更硬的靠山,他另有选择,也不算是意外的事,倒是这个马腾,才让人可气可恨,以他的资历和资格,担任县委常委兼县武装部长属于破格提拨,如果没有陈美兰书记和天亮以及咱们这帮老家伙全力支持,他是不可能当上县委常委的,他为什么会与咱们反目呢?”   邵三河笑着说道:“翟主席,你问问肖子剑和马腾,我想只有他们自己才说得清为什么。”   “呵呵……我还是那句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们去吧。”   向天亮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马后炮是没有用的。   其他人在说话,只有许贤峰干坐着,一动不动,脸上满含歉疚。   许贤峰的歉疚源于马腾,正是他这个县武装部前部长的亲自挑选和力主推荐,马腾才得以出人头地,如今马腾“叛变”,他自觉脸上无光。   翟让伸手捅了捅许贤峰,“老许,千里马跑偏了,你这个伯乐怎么不说句话啊?”   “唉,惭愧惭愧。”许贤峰看着向天亮道,“天亮,对不起啊,马腾坏了你的事,我要负主要责任。”   摆了摆手,向天亮大度地说,“老许,这不怪你,我,还有陈书记,我们是不会怪你的,这个责任不该由你负责,该负责任的是肖子剑和马腾自己,再说了,肖子剑和马腾改变立场,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他们对滨海县的大局起不了颠覆性的影响。”   翟让问道:“天亮,你肯定肖子剑和马腾对咱们滨海县的大局起不了颠覆性的影响?”   “是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只会骑在墙上看,而不敢和咱们对着干。”   翟让嗯了一声,“这倒也是,完全翻脸,肖子剑和马腾还没那个勇气和胆魄。”   项伯梁问许贤峰,“老许,那个马腾怎么说?”   “他说个屁。”许贤峰恼道,“吱吱唔唔了半天,什么理由也没说出来,气得我臭骂了一顿。”   向天亮笑道:“老项,你就别难为老许了,人心叵测,谁能算得到谁的以后呢?”   邵三河也说,“天亮说得对,肖子剑和马腾的突变,事先没有一点征兆,今天下午的会议上,我也被一下弄蒙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再三宽大家的心,大家这才各各有了笑意,只不过变化骤起,朋友变敌,大家还是唏嘘不已。   当包厢里只剩下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时候,两个人的脸才又凝重起来。   邵三河径自喝了几口酒,眼睛盯着向天亮瞅了好久、好久。   向天亮没喝酒,他喝的是茶,“三河兄,你老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画花画彩,有什么好看的。”   邵三河:“肖子剑和马腾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向天亮:“三河兄,你什么意思?”   邵三河:“肖子剑和马腾的突变,更像是你的杰作。”   向天亮:“我的天……连你都不相信我啊。”   邵三河:“他们的变化,实在是太突然了。”   向天亮:“不错,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在市县两地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邵三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这对?”   向天亮:“比起肖子剑和马腾,我现在更关心咱们的特别行动小组。”   邵三河:“我知道,你是担心特别行动小组为马腾所利用。”   向天亮:“是啊,当初是他帮着咱们组建的,其成员绝大部分还是他负责挑选的呢。”   邵三河:“这个你大可放心,春节前,特别行动小组已经列入县公安局便衣反扒队编制,只是暂时没有对外公布而已,也就是说,马腾现在已没有了对特别行动小组的控制。”   向天亮:“不过,这家伙知道特别行动小组的存在啊。”   邵三河:“这个好办,明天我找他谈谈,人各有志,好聚好散,低头不见抬头见嘛,马腾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该翻出来的。”   向天亮:“这就好,咱们费钱费力建起来的特别行动小组,留着还有大用呢。”   邵三河:“那么,关于肖子剑和马腾呢,陈书记有什么应对之策?”   向天亮:“陈书记与高玉兰部长等做了沟通,一致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静观其变,以静制动是最佳的应对。”   邵三河:“嗯,我也这么想,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切照旧,看看他们接下来还会如何表演。”   向天亮:“呵呵……我现在就很想看看,他们还会玩出什么花活来。” 第1377章 同学成了婶婶   一石激起千层浪。   肖子剑和马腾堪称两块石头,扔进滨海县这潭水里,激起的何止是千层波浪。   和往年一样,正月十六是一年一度的县“两会”报到时间。   向天亮来得很早,提前四十分钟上班,属于破天荒的事。   丁文通大为惊讶,对自己的领导,他是最了解的,县委大院里迟到早退最频繁的人,早到一次算是特大新闻了。   当然,丁文通不敢问,也不敢笑,因为向天亮在笑,要是在向天亮发笑的时候打扰他,非触霉头挨骂不可。   第一个拜访者是李春南,向天亮的姐夫,他是县人大代表,是来参加县人代会的,只不过来得太早了。   李春南手里还提着三个盒子,向天亮一瞧就知,这是鞋盒子,李春南是全县有名的鞋厂老板,送礼也是送自产自销的鞋。   向天亮咦了一声,“姐夫,你拿你的鞋送人,谁敢穿啊。”   “你一双,三河一双,还有一双给文通,你们放心,这不是以前那种只能穿三五天的礼拜鞋,这是我的最新产品,是仿意大利名牌制作的真皮皮鞋,你们可以放心地穿上一年半载。”   丁文通连声道谢,“谢谢姐夫,谢谢姐夫。”   向天亮咧嘴直乐,“文通,我姐夫的鞋销路很好,但质量么,我从来就不敢恭维的哦。”   李春南嘿嘿一笑,看了看向天亮,欲言又止。   知道二人有事要说,丁文通泡了茶后,拿着鞋知趣地退了出去。   李春南这才迫不及待地问道:“天亮,我听说肖副书记和马部长反水了?”   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向天亮笑着说,“姐夫,这不该是你一个村支部书记关心的事吧?”   “话不能这么说。”李春南道,“我是肖副书记当组织部长时树立的全县党员致富典型,而马部长么,还把我树立为全员退伍军人致富标兵,你说说,他们和我没有关系吗?”   “噢,这么说来,他们和你还真扯上关系了。”向天亮乐道。   李春南念叨道:“这么好的两个人,怎么就反水了呢?”   “我呸。”向天亮不满地说,“姐夫你怎么说话的,噢,他们是好人,合着我就是坏人了。”   又是嘿嘿一笑,李春南忙道:“口误口误,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你想知道究竟,就去问三河兄吧。”向天亮摇了摇手后问道,“姐夫,家里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大家都很好。”   “我六叔七叔还有天行那小子,他们有什么动向?”   李春南说,“天行和你一样,过年后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据说现在三元贸易公司比以前更看重他,他在三元贸易公司也很吃香,至于你六叔七叔,他们的建筑工程公司不是承包了三元贸易公司那条公路的建设么,现在两个都是大忙人,难得见上一面,反正春节期间我就没见过你六叔,倒是你七叔,大年初三那天,我在你爷爷那里碰上过一次。”   向天亮微微一叹,“噢,都陷到三元贸易公司里不能自拨喽。”   “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七叔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向天亮一下来了兴趣。   “对啊,你不知道吗?”   “谁?叫什么名字。”   “你还不知道?”李春南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向天亮,“那姑娘你应该认识吧,她叫马蕴霞,说是你高中时的同班同学。”   大河马马蕴霞。   乍听之下,向天亮一愣,手里的半截香烟掉到了地上。   “姐夫,你,你没搞错吧?”   李春南摇着头道:“没错,她叫马蕴霞,二十六岁,个子比你还高出不少,打扮得洋里洋气的,她自称是你的高中同班同学,是三元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助理,据你七叔讲,是市里一个领导帮忙介绍的,你七叔把马蕴霞领回家后,你爷爷奶奶看了非常满意,听你奶奶说,他们连婚期都定好了。”   向天亮缓过神来了,“呵呵……不错不错,王八绿豆对上眼了。”   “你的话里有股怪味哟。”李春南又笑了。   向天亮心道,他妈的,大河马马蕴霞都快成老子的婶婶了,这叫什么事啊。   “姐夫,我的同学成了我婶婶,就像我娶了同学的老娘当老婆一样,你不觉得怪怪的吗?”   李春南笑道:“是有点怪怪的,但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的人自己知道,反正你奶奶掐指一算,二人八字相配,有夫妻相,她老人家这一关通过了。”   “这么说,这事真的要成了?”向天亮笑着问道。   “嘿嘿……岂止是要成了。”李春南笑着说,“初八那天是镇政府第一天上班,你七叔带着马蕴霞又回了一次家,两个人去镇政府办了登记手续,结婚的日子就定在五一劳动节,所以从法律层面讲,你的同学马蕴霞已经是你的婶婶了。”   我的天,向天亮心里苦笑,这也发展得太快了吧。   “姐夫,你是有头脑的人,难道从七叔的这桩婚姻里,没有看出其他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向天亮捶了李春南一拳,“你再装傻,我就不叫你姐夫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李春南点着头说,“其实我看得很清楚,你七叔和那个马蕴霞不太靠谱,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和一个吃过洋面包的大学生,还是大公司的领导,双方的年龄又相差九岁,这婚姻一点都不靠谱嘛。”   向天亮不耐烦地说,“少说没用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是问你,你看出其中蕴藏的阴谋诡计吗?”   “没看出来。”李春南一本正经地说。   向天亮哼道:“姐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在我面前都不能说句实话吗?”   “嘿嘿……”李春南轻轻地笑了起来,“天亮,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家人多嘴多,各有各的立场,我一个外人,根本沾不上边,连你这个向家人都躲得远远的,我这个向家女婿还敢说话吗?”   向天亮叹息一声,“他妈的,三元贸易公司,谢娜,马蕴霞,她们这是要抄我的后院啊。” 第1378章 小鞋   向天亮很是哭笑不得。   这怪人怪事就是多,今年却特别多,几天前的“亲密战友”,居然能毫无征兆地翻脸不认人,曾经的高中同班同学,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自己的婶婶。   大河马马蕴霞会看上七叔向云英?   一想到身高一米八几的马蕴霞,和一米六几的七叔向云英站在一起,向天亮就忍不住的乐。   当然,乐归乐,乐过之后,向天亮脑袋一歪,眉头又皱了起来。   李春南看到向天亮的模样,知道他又在琢磨事了,便不声不响地起身离开了。   这事真的挺严重的,硬的不行来软的,三元贸易公司的招数,像温柔的刀,一刀一刀的割来,先是将向天行拉了过去,接着是六叔向云平和七叔向云英,现在马蕴霞还“挺身而出”成了向家人,步步逼近,向天亮就是想对三元贸易公司动手,也不敢出手和无从下手,这招厉害,太厉害了。   还有那个天星投资公司,人家的招同样的损,找了亲叔关青亭当总经理,明摆着就是找准了自己的软肋,让自己动弹不得么。   向天亮心里有点烦,家里有事,县委大院里的事更是个事,肖子剑和马腾“反水”,搅乱了既有的阵地,向天亮仿佛听到了对手渐渐逼近的脚步声。   办公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   不是丁文通,是县长助理兼县“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总指挥,老油条成达明。   成达明脸带疲惫,衣服还有点湿,显然是刚从工地上回来,管理引水工程和土壤改良两个项目,成达明够辛苦的。   “鬼鬼祟祟的,你干什么?”向天亮斜眼瞅着成达明。   成达明苦苦一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你办公桌上放着的,是一双鞋子吧?”   “怎么啦?这是我姐夫送的,不是受贿。”   说着,向天亮拿起鞋盒子,顺手扔到了身后的文件架子上。   成达明怪怪地一笑,“不对,你有问题,噢不,你这鞋有问题,嗯……我刚才在外间看到丁文通的桌上摆着一双鞋子,现在你的桌上也摆着一双鞋子,这个这个……这个就很有像征意义了。”   “像征?老成你说,像征着什么?”向天亮饶有兴趣地问道。   “像小鞋,给别人穿的小鞋。”   向天亮一怔,想了想,不禁哑然失笑,“有意思。”   成达明看着向天亮,“你这是在警告我,或者,你是在提醒我。”   “哦。”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让我猜着了,让我猜着了。”成达明指着向天亮笑道,“谁都知道你向副县长招数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我要是不小心,怕被你卖了,还得帮你数钱呢。”   向天亮笑了笑,“老成,你都知道了?”   “废话,前天下午的事,我就是待在乡下的工地上,也早就被灌满两只耳朵喽。”   摇了摇头,向天亮笑道:“这就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县委常委会里发生剧变,属于重特大新闻嘛。”   成达明哈哈大笑,“要是在中央出现这种事,那就相当于十三级地震了。”   向天亮盯着成达明,许久,他问道:“老成,你前天不来参加县常委扩大会议,是不是事先听到什么风声了?”   “你说呢?”成达明不置可否。   老油条成达明的身份很特殊。   原先,成达明是县委副书记肖子剑的人,那会儿肖子剑还是县委组织部长,很不得志,成达明跟着倒霉,窝在一个偏远乡里当了好几年副乡长,但肖子剑和成达明的关系很铁,可谓矢志不渝。   而成达明的时来运转,却离不开向天亮的帮忙,陈美兰当了县委书记,向天亮大权在握,肖子剑与陈美兰和向天亮联合,成达明借势而起,不但调回县城,还被向天亮推荐为县招商局局长,去年底,在向天亮力主下,成达明更进一步,被提拨为县长助理,兼县“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总指挥。   肖子剑是恩人,向天亮是贵人,现在恩人和贵人变成了对立状态,成达明夹在中间,实在是不好做人。   向天亮瞅着成达明笑,笑而不言,因为他知道成达明憋不住,至少憋不过他。   果然,成达明冲着向天亮问道:“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向天亮苦笑着摇头,“不瞒你老成,我的消息一般是相当灵通的,但这次肖副书记和马部长突然生变,我真的事先没有发现一点点的征兆。”   “这很严重吗?”   “就事论事,其实也没什么,你是知道的,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合作是肯定的,之所以否决陈乐天县长的提议,不过是一种拖延战术,问题的严重性在于,肖副书记和马部长投了弃权票,意味着咱们的阵营出现了裂痕,肖副书记和马部长可能会分道扬镳,由此产生的影响将是不可估量的。”   “那么,肖副书记和马部长在事后向你和陈书记解释过吗?”   “至今没有。”   成达明沉吟着说,“真是奇了怪了,马部长我不太了解,但对肖副书记,我自认是相当了解,不应该啊,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有违政治道德的事呢?”   向天亮冷冷一笑,“可事实就是如此。”   “其中一定有特别的原因。”   “你这是废话。”   成达明道:“难道你不想知道?”   “非常想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一问?”   向天亮摇头笑道:“我懒得问。”   成达明微微一怔,“他娘的,刚过了几天舒坦子,现在却又要受煎熬了。”   “呵呵……难为你了。”向天亮指了文件架上的鞋子,笑着说道,“老成,你归根到底是肖副书记提拨起来的,现在我得防着你了,所以,你要小心我给你穿小鞋哦。”   “你敢。”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有什么不敢的,政治斗争,残酷无情,我这个人,向来是明人不做暗事,作为朋友,我先提醒你一下。”   成达明噌地站了起来,“天亮你等着,我去当面问问肖副书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1379章 明人不做暗事   老油条成达明走后,向天亮稍作思索后,把秘书丁文通叫了进来。   “文通,你帮我通知一下水利局局长孟志国,他兼任的县‘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副总指挥一职,从今天开始,改为常务副总指挥,相关文件要以最快的速度下发,与此同时,你要交待孟志国,让他将水利局的日常工作放一放,就说是我说的,他每个星期要用四到五天的时间待在‘两个项目’的工地上。”   孟志国三十多岁,年富力强,是向天亮的好朋友,向天亮来滨海县工作之前,他只是小小的大陈乡副乡长,是向天亮破格将他提拨为水利局代局长、局长兼局党组书记。   丁文通立即明白了向天亮的用意,让孟志国由副总指挥改任常务副总指挥,就是冲着现任总指挥成达明去的。   毕竟成达明是县委副书记肖子剑的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向天亮一贯的处世原则。   但丁文通还是犹豫了一下,“领导,你有新想法了?”   “什么新想法?”   “咱们原来商定的对策,好像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不要轻举妄动,可你这个决定,明显就是……就是冲着老油条成达明去的,是为了制衡老油条成达明……”   丁文通没有说完,就被向天亮的黑脸吓回去了。   “他妈的,你脑子进水了。”向天亮拍着桌子破口大骂,“老子说过对成达明不放心吗?老子说过要孟志国制衡成达明吗?老子用得着你来帮我行使职权吗?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谁啊?”   丁文通脸色大变,向天亮很少真正发火,而一旦真正发火,是连办公桌都敢掀掉的。   “一,你出去之后,马上打个电话通知成达明,注意,是马上,二,关于孟志国的任职调整文件,让常务副县长杨碧巧签字即可,三,把我姐夫送给我的这双皮鞋送给孟志国,连同他的职务调整文件,记住,你什么也不需要解释……”   以孟志国的聪明劲,一手拿着向天亮送的皮鞋,一手拿着职务调整文件,再联系到县委领导班子里的“风吹草动”,不用多想,就能明白向天亮要他干什么。   丁文通当然也是心领神会,更不敢怠慢。   待丁文通出去之后,向天亮也站起来,整了整衣服,也踱出了办公室。   正是上班开始的时间,走廊上人不少,向天亮旁若无人地迈着方步,对一声声“向县长好”或“向副县长早”,一律回以点头,官架子可谓摆得十足。   这是一种自信的政治姿态,意在提醒县委大院里的人,县委常委会里的那点风吹草动,对他向天亮来说,不过是一阵过眼烟云而已。   所以,从九楼到五楼,是必须走着下去的,要尽量让更多的人看到。   五楼除了县委统战部,还有县政法委、县改革办、编制办,以及县委县府的一些临时性机构。   向天亮是来找县政法委专职副书记童一真的。   童一真不在。   向天亮心里一乐,循着原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其实他知道童一真不在,下楼上楼,不过就是为了在公众面前“亮相”而已。   童一真除了是县政法委专职副书记,还有一个临时性职务,县“两个项目”工程监察组专职副组长。   这会儿,童一真应该还在“两个项目”工程的指挥部里。   拿起电话,向天亮拨通了童一真的手机。   向天亮:“老童,你辛苦了。”   童一真:“不辛苦,我不过是动动眼睛和嘴巴嘛。”   向天亮:“工地上怎么样?”   童一真:“这个你大可放心,工程进度比原定计划的快多了。”   向天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县城?”   童一真:“明天早上,回县里参加‘两会’开幕式。”   向天亮:“老童,如果让你在工地上多待一二天,你不会有意见吧?”   童一真:“哦,你有新想法?”   向天亮:“呵呵……你懂的。”   童一真:“我明白了,你是要表现出一种姿态,以此向肖子剑表明你的态度。”   向天亮:“知我者,老童也。”   童一真:“应该这么做,肖子剑太不像话,要以我的脾气,早他娘的进行反击了。”   向天亮:“慢慢来,咱们不急,软刀子杀人,痛得长,死得慢嘛。”   童一真:“天亮,你对老油条成达明不放心?”   向天亮:“这个么……工作上,我是绝对信任他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将几个亿的工程交给他。”   童一真:“嗯,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在立场上,他是绝对不会反对肖子剑的,谁都知道,没有肖子剑,就没有他成达明的仕途。”   向天亮:“所以,我想压一压成达明。”   童一真:“我明白,你是隔山打牛,打在成达明身上,疼在肖子剑的心里。”   向天亮:“呵呵……吃了人家的东西,不说谢谢,屁总得放一个吧。”   童一真:“那我从现在开始,就要对成达明进行鸡蛋里头挑骨头了。”   向天亮:“我的意思就是这样。”   童一真:“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向天亮:“对不起,老童,又要让你当恶人了。”   童一真:“哈哈,我五十二岁了,蹦达不了几天了,我什么都不怕。”   向天亮:“呵呵,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童一真:“去你的,你要是同意,我敢在县委大院里骂他肖子剑的祖宗十八代。”   向天亮:“这就不必了,我认为他不值得你老童太费口舌。”   童一真:“唉,肖子剑这个人,当被我就怀疑他的诚意,他这一叛变,咱们圈子里那点小秘密就算不上秘密喽。”   向天亮:“老童,不必气馁,你不是常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嘛。”   童一真:“嗯,你说说,我在这边需要做些什么?”   向天亮:“这样,你的监察组能不能让监察常态化。”   童一真:“监察常态化?你是说……让我轮流派人,长驻‘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   向天亮:“对,原定的十一个监察项目可以扩大,原定的抽查变成全查,原定的每周一查改为每天一查。”   童一真:“好啊,我照你说的办。”   向天亮:“你可以告诉监察组的老同志们,大家的酬劳,我们准备增加百分之三十以上。”   童一真:“嗯,这样一来,成达明一定会压力陡增,但愿他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向天亮:“呵呵,明人不做暗事嘛。”   童一真:“天亮,我有一个建议,你看是否可行。”   向天亮:“哦,你说来听听。”   童一真:“两个项目的资金,原来是怎么划拨的?”   向天亮:“按照计划每月划拨一次,工程指挥部打报告,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和我签字后,负责资金保管的农业局按照计划划拨。”   童一真:“我认为,可否改为,每月一次,工程指挥部打报告,报告里要附上上月决算和下月的预算,决算和预算要通过专业人士的审核。”   向天亮:“上月决算和下月的预算?”   童一真:“对,这样一来,弄虚作假就没有了可能,资金的使用也更安全更清晰。”   向天亮:“呵呵,姜是老的辣,老童,我知道成达明在细节上马马虎虎,对资金的使用存在着浪费的现象,你这一招,无疑极大地限制了成达易的权力。”   童一真:“这也是没办法,谁让他的主子是肖子剑呢。”   向天亮:“我看可行,同时,由你提出一条新的建议。”   童一真:“你说,什么建议。”   向天亮:“每一笔资金的签批,不管多少,必须由总指挥和常务副总指挥同时签字才能生效。”   童一真:“好,我记下了。”   向天亮:“不用记下,你马上打电话给老油条成达明,把咱们商定的新措施新建议通知他。”   童一真:“马上吗?”   向天亮:“是的,因为此时此刻,成达明正在肖子剑那里,或者,正在去肖子剑那里的路上。”   童一真:“好,我马上打电话给他。”   与此同时,成达明正在去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办公室的路上。   肖子剑正在接见基层来参加县“两会”的同志。   成达明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丁文通的,一个是童一真的,不用细想,成达明就知道,向天亮给他“穿小鞋”上眼药了。   当站在县委副书记肖子剑面前的时候,成达明的脸上满是苦笑。   肖子剑也在苦笑。   成达明:“老领导,你风云突变,把我都弄糊涂了。”   肖子剑:“没这么严重吧,你是老油条,精得很,能耍你的人不多嘛。”   成达明:“你耍了我,向天亮刚刚也耍了我。”   肖子剑:“哦,他怎么耍你了?”   成达明:“两个电话,一个是丁文通的,一个是童一真的,内容是这样的……”   肖子剑:“嗯,他是给你戴紧箍咒了。”   成达明:“这是向天亮的风格,明人不做暗事。”   肖子剑:“这是他权力范围内的事,我看很正常嘛。”   成达明:“老领导,我想……我想我可不可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子剑:“怎么说呢,我有苦衷,我在县常委会上的选择,是有理由的。”   成达明:“可以说吗?”   肖子剑:“不能。”   成达明:“那,那我怎么办?”   这时,肖子剑沉默了。 第1380章 小鞋批发店   成达明知道,老领导肖子剑城府极深,问也白问,苦衷二字,就算是最直接的回答了。   处在对立的两位领导之间,是一种很为难很微妙也很危险的处境,成达明的惆怅和郁闷可想而知。   不过,老油条这个外号不是白给的,坐在县府办为自己安排的五楼临时的办公室里,成达明用了半个小时,想清楚了自己该如何应付这种局面。   有句俗话说得很好,刀切豆腐,两面都光,成达明觉得,肖子剑和向天亮就是一块豆腐,自己这把刀得磨得光光的才行。   离开肖子剑肯定不行,那叫忘恩负义,那是要被千人骂万人唾的。   与向天亮对立,选择和肖子剑完全站在一起,那是找死,傻瓜才会这样做。   成达明刚被提为县长助理,实际职务只是县招商局局长,“两个项目”工程总指挥只是个临时性职务。   无论是县招商局局长,还是“两个项目”工程总指挥,按照县政府的分工,都是在向天亮的领导之下。   也就是说,向天亮是成达明的顶头上司,名副其实,名正言顺。   成达明打心眼里佩服向天亮的心计。   当初改组县招商局的时候,向天亮仗势有而为,出手特狠,几乎换掉了所有的工作人员,从局长成达明以下,可以说都是向天亮的人,成达明要是与向天亮翻脸,等于是失去了在县招商局当一把手的群众基础。   尤其是招商局里的那帮中层干部,全都是向天亮亲自挑来的大学生,别看平时对成达明服服贴贴的,实际上他们服的是同龄人向天亮,要是向天亮一声令下,说不定立马就能将成达明架空起来。   至于“两个项目”工程总指挥,那更是向天亮为了“恩赐”给成达明的,或者说,是向天亮“借”给成达明的。   当初“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成立的时候,按照县常委会的决议,按照项目的规模,总指挥一职当然应该由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向天亮担任,但向天亮另有考虑,成达明刚刚升为县长助理,不但资历不够,而且不服气的人很多,向天亮力推成达明出任“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总指挥,是为他造势为他撑腰。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惹怒了向天亮,他拿回“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总指挥一职,再哼哼几声,让招商局那帮大学生一折腾,成达明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成达明想明白了,肖子剑这边不能弃,向天亮那边更不能得罪。   惹不起,躲得起,成达明屁股一拍,向县“两会”会务处请了假后,开着他那辆破吉普,一溜烟地跑回工地去了。   当然,成达明临走前给丁文通打了个招呼,让他帮着跟向天亮说一声。   听完丁文通的汇报,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领导,你达到目的了。”   “呵呵,你说说,我达到什么目的了?”   嗯了一声,丁文通道:“在肖副书记手下,老油条成达明资历不算深厚,但最会折腾,以往每次肖副书记想出手整人整事,都是成达明冲锋在前,所以,成达明被人称为肖副书记阵营里的急先锋,后来,是张衡书记和陈乐天县长联手,找了个理由把成达明整到了乡下,而现在呢,肖副书记又有扯旗树山头的意思,他必定会启用成达明这个急先锋,成达明要是招摇过市,号召力还挺大的,会为肖副书记网罗不少人马,但是,你现在的一系列动作,把成达明给震住了,而只要震住了成达明,就足以震住一大片,就能把肖副书记反水的影响减小到最低程度……这,就是你打压成达明要达到的目的。”   “噢,看来你总算开窍了。”向天亮乐道。   “嘿嘿,领导就是领导,片言只语,举手投足,都能派上用场。”   “少在我面前拍马屁啊。”向天亮收起笑脸问道,“喂,我让你找孟志国,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丁文通笑道:“你放心吧,我跟他说了几句,他就心领神会了,现在啊,他应该在工程指挥部折腾着呢。”   “嗯。”想了想,向天亮吩咐道,“你小子也不能闲着,接下来的日子,你要给我盯住肖副书记。”   丁文通吓了一跳,“领导,你你,你想干什么?”   “你听不懂人话啊?”向天亮瞪起了双眼。   “嘿嘿,你让我怎么盯,盯什么呢?”   向天亮微微一笑,“这个么……你去找罗胖子,你们两个一起,组成一个行动小组,专门负责这个行动。”   丁文通忍着笑问,“领导,你是要玩真的啊?”   “当然是玩真的。”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文通,你们这个行动小组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什么名字?”   “呵呵……你猜猜。”向天亮有些得意。   丁文通摇着头,“我猜不着。”   指着丁文通脚上的皮鞋,向天亮道:“你们这个行动小组的名字,叫做小鞋批发店。”   “小鞋批发店?嘿嘿……领导,你这个想法真是……真是大胆之极。”   向天亮斥道:“别笑,说说你的想法。”   “挺好,奇好,特好。”   “呵呵……你少来这一套。”向天亮笑着说道,“你给我听好了,一,这个小鞋批发店,是专门给人家小鞋穿的,二,这个小鞋批发店的成员就你和罗胖子两个人,对外要绝对保密,三,这个小鞋批发店不能针对肖副书记,他是领导,咱们惹不起,四,这个小鞋批发店针对的对象,是那些找肖副书记的人,当然,不能针对所有的人,我是指肖副书记的亲信,五,这个小鞋批发店要批发零售兼营,灵活经营,主动出击,反正不该放过的。你们要给他们一一穿上小鞋。”   说着说着,两个人大笑起来。   穿小鞋,现在多指类似打小报告、公报私仇、私底下报复等,而古时候的“小鞋”,并不是现在所见到的给小孩子们穿的娃娃鞋,而是旧时代缠了小脚的妇女们穿的一种绣着花的“小鞋”。   后来,人们把这一风俗引申到社会生活中,用来专指那些在背后使坏点子整人,或利用某种职权寻机置人于困境的人为“给人穿小鞋”,也指上级对下级或人与人之间进行打击报复,都称为“穿小鞋”,在口语中也经常与“找小脚”连用。   总之,完整的说法就是,找小脚,穿小鞋。   向天亮又要使坏了。 第1381章 非你莫属   丁文通领了任务,屁颠屁颠地去找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了。   看着丁文通的背影,向天亮咧嘴一乐,他知道丁文通喜欢这个任务。   向天亮看人还是挺准的,丁文通是自己的秘书,这小子的心思,在他面前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丁文通有当领导的潜质,爱学习,悟性高,但是,这小子有个心病,心软,手不狠。   在向天亮看来,在官场里混,不学会整人可不行,尤其是要当领导的,整人可是必须的基本功之一。   而丁文通也很想学点整人的本事,这一次向天亮赋予这方面的重任,可谓正中他下怀。   至于胖子罗正信,向天亮让他与丁文通配合,也是有着更深层次的考虑。   罗正信就是靠整人起家的,这方面堪称专家,在县委大院里属于首屈一指,信手拈来。   但是,罗正信是从县长陈乐天那边“叛逃”过来了,这家伙骨头不够硬,立场不够坚定。   现在正是人心思动的时候,向天亮心眼多,他怕罗正信这时候有什么波动。   让罗正信参与整人,给别人“穿小鞋”,既能发挥他的特长,又能考验他的“忠诚”。   一箭双雕,向天亮为自己的计划得意,忍不住双手搓了起来。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三台电话,一台红色的保密的,一台外线,还有一台属于内线。   响铃的是内线电话,向天亮百分之百断定,这是罗正信打来的。   罗正信:“天亮,文通在我这里。”   向天亮:“知道,是我让他去找你的。”   罗正信:“他说你交给他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向天亮:“不错。”   罗正信:“叫什么小鞋批发店。”   向天亮:“呵呵,对,对,对。”   罗正信:“他还说,你要我和他负责这个小鞋批发店的经营。”   向天亮:“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罗正信:“没有问题,不成问题,不过,不过……”   向天亮:“得,说没有问题,还是有问题嘛。”   罗正信:“天亮,这个这个……这个合适吗?”   向天亮:“有什么不合适的啊?”   罗正信:“这可是,这可是冲着肖副书记去的。”   向天亮:“呵呵,我知道你从不敢对领导出手,所以,没让你给肖副书记小鞋穿。”   罗正信:“打狗还得看主人的脸,你让我整肖副书记手下的人,不等于是整他本人么。”   向天亮:“这不一样。”   罗正信:“一样的。”   向天亮:“老罗,整他本人属于杀人害命,而整他手下的人,属于砍他的一二根手指头,顶多是卸他一条胳膊,要不了他的命,你说这一样吗?”   罗正信:“……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太一样。”   向天亮:“再说了,我又不是要你大动干戈,只不过是让你打几下,让他知道什么叫痛。”   罗正信:“这我知道,又打又拉,达到教训的目的,同时震慑其他有二心的人。”   向天亮:“瞧,你都懂,老将出马,必定旗开得胜。”   罗正信:“天亮,我,我能行吗?”   向天亮:“你行的。”   罗正信:“我怕我有负你的重托啊。”   向天亮:“谦虚,但过分的谦虚等于骄傲哦。”   罗正信:“真的,我怕我不行。”   向天亮:“老罗,你什么意思?”   罗正信:“没,没什么意思啊。”   向天亮:“你不想接这个活?”   罗正信:“不是。”   向天亮:“老罗,罗胖子,你不会是要做第二个肖副书记吧。”   罗正信:“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向天亮:“给句痛快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罗正信:“天亮,我是说……我是说我怕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向天亮:“呵呵……”   罗正信:“你别笑,真的,我怕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向天亮:“呵呵……”   罗正信:“求你了,求你别笑了好么。”   向天亮:“呵呵……我笑都不行吗?”   罗正信:“我,我就怕你笑,你一笑,我这心里就,就渗得慌啊。”   向天亮:“罗胖子,你装,你再装,那我就要揭穿你了。”   罗正信:“我,我勤勤恳恳,老老实实,有什么好揭穿的。”   向天亮:“他妈的,你罗胖子越来越滑头了。”   罗正信:“别骂人么……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向天亮:“好,我就说一件事,看看你罗胖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罗正信:“什么……什么事啊?”   向天亮:“我问你,县委大院的安全保卫工作是由你负责的吗?”   罗正信:“不是啊,县委办县府办重新做了工作分配,县委大院的安全保卫工作归县委办负责。”   向天亮:“那么,县委大院里的摄像监控系统由你管辖吗?”   罗正信:“不是,归县委办保卫科管理。”   向天亮:“噢,那我就不明白了。”   罗正信:“你什么不明白了。”   向天亮:“我不明白,县委大院里的摄像监控系统,怎么会有一条终端线路通到你的办公室呢?”   罗正信:“没有啊。”   向天亮:“我更不明白,你办公室里的那台大彩电,怎么会看到县委大院里情况呢?”   罗正信:“这……”   向天亮:“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罗正信:“别,别……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这重要吗?老罗,我是谁啊,在这方面,你能瞒得过我吗?”   罗正信:“这个这个,嘿嘿……”   向天亮:“罗胖子,你暗中监控县委大院里的人来人往,这事要是传出去,你可就晚节不保了。”   罗正信:“天亮,使不得啊。”   向天亮:“你是知道的,我这人被逼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罗正信:“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杀过不少人呢。”   向天亮:“我杀的都是坏人。”   罗正信:“对对,你杀的都是坏人,你杀的都是坏人。”   向天亮:“干不干?”   罗正信:“干,干,我干还不行吗。”   向天亮:“而且还要干好,这事非你莫属。”   罗正信:“唉……被你盯上了,我还能逃脱吗?”   向天亮:“少废话,马上行动,三五天初见成效,半个月大见成效。”   罗正信:“你啊你……”   向天亮:“呵呵……小鞋批发店要开张喽。” 第1382章 罗胖子不简单   其实对罗正信,包括他在那方面的能力,向天亮是很放心的。   正月十六是忙碌的一天,参加县“两会”的代表委员还有各乡镇干部,都会在报到后来县委大院里转转,去亲近的领导那里坐一坐。   这方面当属向天亮的人气最高,来晋见他的人最多,他也以极大的热情,接待每一位登门的代表委员和基层干部。   整整忙到晚上七点半,向天亮才瘫在办公椅上,累计接见了两百多位代表委员和基层干部,可把他给累坏了。   但是,看到丁文通进来,还一脸的喜气洋洋,向天亮马上就精神振作起来。   瞅丁文通的模样,今天刚开张的“小鞋批发店”,收获一定少不了。   “领导,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汇报?”丁文通笑着问道。   向天亮斜了丁文通一眼,“废话,我要不是等你,早就接受人家的宴请了,今天我见了两百多位代表委员和基层干部,至少有一大半请我吃饭喝酒,为了你那个小鞋批发店,我可是把所有的饭局都推掉了。”   “嘿嘿,这个小鞋批发店是你开的,你是老板,法人代表,怎么能说是我‘那个小鞋批发店’呢?”   向天亮也呵呵一笑,“这个小鞋批发店么,我就提了一个创意,店是你和罗胖子开的,亏了赚了都是你们的事,我什么都不管,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领导,所以你总是有理。”丁文通嘀咕道。   “文通啊,别看你书比我读得多,但道理懂得太少了。”向天亮振振有辞地说,“我给你打个比方吧,比方说,原子弹的原理,最早是由大科学家爱因斯坦提出来的吧,后来原子弹还真的造出来了,美帝国主义还扔了两颗让小日本尝了个鲜,好人坏人一块死了几十万,你说,小日本骂过爱因斯坦吗,总不能说爱因斯坦是杀人犯吧……同样的道理,我说建个小鞋批发店,那这个小鞋批发店到处批发零售小鞋给别人穿,能说是我的责任吗?”   丁文通嘿嘿地笑着,“还真是这个理啊,领导就是领导,我服了。”   “呵呵……”向天亮挥着手,架子十足地说,“讲道理可是一门大学问,它有三个境界,第一个境界,是能把真理说成普通的道理,第二个境界,是能把普通道理说成真理,至于第三个境界么,我考考你,你来说。”   丁文通一本正经,想了想说道:“第三个境界么……是把歪理说成普通道理,继而再说成真理。”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呵呵……他妈的丁文通,尽管你说得很对很对,但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好像是有点骂我的意思哟。”   “你是领导,我敢骂你吗?”丁文通笑道。   “所以嘛,群众不能骂,下属尽情骂,领导么,只能在心里骂。”   丁文通笑着问,“你还听不听我汇报啊,不听我就下班了,我也有几个饭局呢。”   点了点头,向天亮双脚又翘到了办公桌上,“噢,你说你说,我听听你和罗胖子的胜利成果。”   “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你是怎么知道,罗主任他把县委大院里的摄像监控系统,连接到他办公室的电视机上的呢?”   向天亮笑着说,“很简单,县委大院里原来有一套警报系统,这套警报系统的线路,连接着每个领导的办公室,现在的摄像监控系统,用的就是原来那套警报系统的线路,罗正信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知道通过转换器,将电视机与摄像监控系统的线路连接在一起,就能随时看到县委大院里每一条走廊上的人来人往,比方说肖子剑副书记办公的七楼,罗正信通过摄像监控系统,就能知道有谁进出肖副书记的办公室,呵呵……罗正信挺有心计的,只不过他的小伎俩瞒不了我,有一次我去他的办公室坐了一会,被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丁文通笑道:“就他那点小花样,当然瞒不了你了。”   摆了摆手,向天亮严肃地说,“文通,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以后与罗正信交往的时候,千万别把他不当个人物,其实他和肖副书记一样,也是一只老狐狸,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肖副书记还要老狐狸,因为他更能装,能掌握更多的官场信息,肖副书记能做的事他能做,肖副书记不能做的事他却能做,所以,你要与罗正信交好关系,等你当上了领导,就会知道他的用处了。”   丁文通点着头道:“嗯,我记住了,其实吧,我一直很尊敬罗正信主任,他也很关照我,比方说今天的事,他没让我抛头露面,就让我待在他办公室的休息间里,他的休息间也有一台电视机,也连着县委大院的摄像监控系统,而且正好是摄像监控系统里监控的七楼走廊,离肖副书记的办公室不远,也就是说,我看到了今天都有谁去过肖副书记的办公室,然后,我再告诉罗主任,由他负责选择,并给那些他认为该穿小鞋的人穿双小鞋。”   向天亮又呵呵地笑了,“行,你俩倒是分工明确,不过,今天有点特别,人太多,够难为你们两个了。”   “不难为,我觉得罗主任早有准备,或者说,他常干这种事,因为我看他干起来熟门熟路的,而且速度很快,很有效率。”   向天亮哦了一声,警觉地问道:“文通你说说,他具体是怎么干的?”   丁文通又是嘿嘿一笑,“反正我觉得吧,罗主任很在意下面的人去拜访肖副书记的,我隔半个小时,将进出肖副书记办公室的人记下来交给他,他往往能不假思索地拿起笔,先划掉那些不用关注的人,然后用不同的记号,对留下的人进行分类,这样的人一共分成三类,第一类本来就是肖副书记的人,第二类是你的人,第三类,原来没有明确的立场,今天,罗主任对付的第二类和第三类的人,我偷偷地统计过,他的效率非常高,一共对付了七十三个人。”   向天亮又是摆手,“文通,我再说一遍,我感兴趣的是,他具体是怎么干的?和他都具体整了哪些人?” 第1383章 穿小鞋的开始   丁文通瞅着向天亮笑了,他知道向天亮之所以对罗正信给人穿小鞋的事感兴趣,是因为他也想学习学习。   “领导,你是知道的,今天是县‘两会’报到的日子,所以来县委大院的人,都是来参加县‘两会’的干部和代表委员,他们来县委大院的目的,无非就是拜访领导,乘机联络感情和加深关系,其中一个主要环节就是请领导吃饭喝酒。”   “这些干部和代表委员拜访领导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必定先拜访属于自己人的领导,接着才去礼节性地拜访不待见自己的领导,最后才会去见其他领导,比方说,陈书记、陈县长、肖副书记和你,大约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干部和代表委员,都是先拜访你们四位,然后才去拜访其他领导。”   “先拜访肖副书记的干部和代表委员,大约有五十人左右,据罗主任说,其绝大部分都是肖副书记的亲信,或是他一手培养提携的人,罗主任认为,这些人都是肖副书记的死党,给他们穿小鞋是没有用的。”   “罗主任感兴趣的是有些干部和代表委员,他们原来是陈书记和你的人,原来唯陈书记和你是从,但因为肖副书记在县常委扩大会议上的表现,这些人当然轧出了苗头,他们有脚踩两只船的意向,当然要想方设法去肖副书记那里拜拜门槛,据罗主任说,这些人大约有三十人左右。”   “对这些企图脚踩两只船的人,罗主任的办法既简单又有效,因为这些人在拜访肖副书记以后,总会在某个时间点来拜访罗主任,作为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实权是很大的,这些人明知道罗主任是陈书记和你的,想不来拜访他都不行。”   “而一见面,罗主任就会劈头盖脸地问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去见过陈副书记和向副县长了没有?’一旦有人回答说还没有,罗主任就深不可测地笑了,并且三言两语地把来人打发走了。”   “罗主任向我解释,对这种人绝不能客气,要旗帜鲜明,这种人大多是滑头滑脑的家伙,先去拜见肖副书记而不先拜见陈书记和你,明摆着是想改换门庭,给这些人穿小鞋,罗书记就五招,一是深不可测地笑,二是三言两语地把来人打发走,三是态度不明确,四是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五是拒绝任何邀请。”   “第二个问题,‘你去过肖副书记那里了吧?’这个问题等于是揭穿了来访者的心思,不管来人否定或肯定,罗主任也是深不可测地笑了笑,再微微地摇了摇头,最后也是三言两语地把来人打发走了。”   “罗主任说,这些人的真实想法是脚踩两只船,两边不吃亏,但心里其实是没底的,给这些人穿小鞋,用的也是五个招数,一是深不可测地笑,表示我明白你的意思,二是摇头,表示不敢苛同,三是三言两语地把来人打发走,表示不愿同流合污,四是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表示不屑,五是拒绝任何邀请。”   “第三个问题最有意思了,‘你是先去陈书记和向副县长那里,还是先去肖副书记那里?’我躲在休息间偷偷地往外看过,往往罗主任这个问题一出口,来人马上就会愣在那里,而且,一旦是先拜见肖副书记后拜见陈书记和你的,罗主任就绷着脸一言不发,让来人尴尬而去,而一旦是先拜见陈书记和你后拜见肖副书记的,罗主任就一边翘起两个大拇指,一边深不可测地笑。”   “罗主任说,这些人胆子小,往往是有贼心没贼胆,来见他的目的就是试探,所以往往一吓就能吓回去,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些人在下面的单位或部门里,大多担任的是副职,没有多大的实权,无非是看到县委领导班子有点波动,想趁机捞点好处而已,对这些人的办法就是吓唬,翘起两个大拇指,就是警告他们,一山是难容二虎的,何去何从,你们自己看着办。”   “下面我说说来拜访罗主任的第三类人,大约有四十人左右,这类人原来是没有明确立场的,他们一直在观察和等待县委领导班子的变化,此次肖副书记公开不支持陈书记的意见,他们以为是机会来了,便迫不及待地闻风而动。”   “对这些人,罗主任的态度先是比转模糊,不置可否,始终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看法,而这些人在谈话的最后,不无例外地邀请罗主任吃饭喝酒,而罗主任的文章就做在这里,他不马上答应对方的邀请,而是问对方吃饭的领导还有谁,对方只要说有向副县长,罗主任就答应,一旦对方说没有向副县长,罗主任立即就推掉,此外,如果对方说既有肖副书记又有向副县长,罗主任便说,向副县长参加我就参加。”   “罗主任说,给人穿小鞋,不是马上就穿,而是要先发信号,今天的见面就是给对方一个信号,告诉那些人,你们一旦接近肖副书记,我就要给你穿小鞋了,如果重新站稳立场,我可以放过你,如果不听招呼,就怪不得我了。”   “罗主任还说,今天与这些人见面,其实是小鞋批发店的一次业务预订,只是给这些人量了尺寸,从明天开始,他要一一地给他们制作小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给这些人穿上小鞋,他说到县‘两会’结束,保证让这些人都穿上小鞋。”   “罗主任让我转告你,他说他给那些人穿小鞋的过程中,你的配合很重要,效果会更好,他还建议你,这些人如果邀请你吃饭喝酒,你最好是拒绝,以表明你自己的明确态度。”   ……   向天亮听罢,微微地笑道:“文通,你这几天要继续配合罗主任,他不是说今天与这些人见面,其实是小鞋批发店的一次业务预订么,那你就配合他,直到他给这些人一一穿上小鞋。”   “我明白,我会盯着罗主任的。”丁文通笑道。   “呵呵,盯字,很好地诠释了你的任务。”向天亮挥着手笑道,“好了,你我该分道扬镳,去赴咱们分别答应的饭局了。” 第1384章 云山雾罩(上)   南北茶楼今夜顾客爆满。   茶楼外的车停出几百米远,凭这一点,向天亮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每年都这样,县“两会”期间,成了城关镇楼堂馆所生意最火爆的时候。   向天亮会喝酒,千杯不倒,但他不嗜酒,相反他讨厌喝酒。   尤其是这种人多嘴杂的场合,喝酒被赋予了太多酒外的意义,向来为向天亮所讨厌。   但让向天亮无奈的是,他不得不出席这种场合,作为滨海县的实权派,他不出现,大家心里就没底。   向天亮从后门进入茶楼,穿过仓库和厨房,先来到一楼的经理办公室。   经理乔乔正在办公室接电话,她那高挑的身材和白色的金丝旗袍。让向天亮一眼就能认出。   悄声地关上门,向天亮轻手轻脚地走到乔乔身后,待她搁下电话,他这才忽地抱住了她。   乔乔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向天亮,马上松口气,羞涩地笑了。   虽然早就成了向天亮的女人,而且还为他生了个儿子,但乔乔可没有母以子贵的尊荣,每次在向天亮面前,总还是多多少少的表现出羞羞答答的一面。   向天亮抱着乔乔坐到老板椅上,双手在她屁股上轻抚着,眼睛却贪婪地盯着她胸前两个突出的地方。   乔乔和晶晶一样,都把孩子放在老家,她胸前的两座玉山,贮藏着取之不尽的甘泉,是向天亮每天必不可少的饮料。   “今晚可不行。”乔乔娇嗔地说,双手像征性地捂在自己的胸前,“今晚客满,连大厅都坐满了,除了二楼到六楼一共九十多个包间,还在十几个大包间里临时加桌。”   “生意很好嘛,来的都是什么人?”向天亮问道。   乔乔笑着说,“南北茶楼是你的点,来的当然是你的人了,二楼,你姐夫李春南包了,而且是连包五天,由他出钱,但以你的名义请客,请的客人除了部分公职干部和离退休老干部,大多是全县非公职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三楼是十几个乡镇书记镇长联名包的,四楼被十几个局长包了,五楼和六楼,今晚出面请客的是县人大县政协的领导。”   “乔乔姐,你告诉文华姐,‘两会’期间,凡是我们的人请客,一律八折结账。”向天亮吩咐道。   乔乔说,“放心吧,文华姐早吩咐过了,反正你的人来吃饭喝酒,茶楼就甭想赚钱。”   呵呵一笑,向天亮摆弄着乔乔的两座玉山,“拿钱换人心,一本万利,何乐而不为。”   “你是主角,快去亮个相吧,你要是不去,他们是不会收场的。”   在乔乔的催促下,向天亮才打起精神,从二楼开始,一个包间一个包间地轮流亮相。   好个向天亮,兵来将挡,酒来嘴吞,整整用了两个半小时,向天亮从二楼开始,直到六楼,等他来到七楼那间专用包间,向天亮瘫坐在沙发上,他的肚子都快被撑爆了。   刚坐下,门就被推开,县政协主席翟让、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副县长徐群先、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等五人鱼贯而入。   除了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剔去已经被排除出圈子的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这些人就是向天亮的核心力量了。   罗正信说,“今天晚上,大家可都在花天酒地啊,县长陈乐天、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和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孙长贵在县委招待所,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和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在滨海宾馆,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和副县长陈瑞青在滨海大厦,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在县政府招待所……都在一醉方休哟。”   邵三河对向天亮说,“你不接纳陈瑞青,这下倒好,李云飞一来,他倒捞到救命稻草喽。”   向天亮笑着说,“陈瑞青是许西平副市长的人,即使断开了,也是割不断理还乱,后来他有保留地靠近我,我当然不敢接收,李云飞是省里来的人,各方面干干净净的,陈瑞青靠上李云飞是顺理成章的事。”   翟让哼了一声,“这样的三姓家奴,等同垃圾,不要也罢。”   徐群先问道:“天亮,肖子剑副书记和马腾的事搞清楚了没有?”   摇了摇头,向天亮摊着双手道:“云山雾罩,不明就里,我至今想不通,这二人是为了什么而突然改变立场。”   翟让问道:“三河,胖子,你们两个可是消息灵通人士,难道你们都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吗?”   罗正信急忙摇手,“老翟主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管管下面的还可以,可像肖副书记和马腾那个层次,我还真掌握不了。”   邵三河道:“我还没有掌握什么具体的情况,但是,我们可以初步的分析一下,先说肖子剑副书记和马腾两个人,马腾在上任县人民武装部部长以前,与肖副书记没有任何交集,上任以后也没有多少来往,肖副书记很少出门应酬,马腾有应酬,主要地点就在这里,而且两个人的主要应酬,就是和咱们这帮人在一起,所以要说二人联合在一起,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我大胆设想,他们两个人分别投靠了不同的人,一起在县常委扩大会议上投了弃权票,不是偶然的巧合而已。”   翟让疑道:“那你说说,他们两个会投靠谁呢?”   “不好说,说不好。”邵三河摇着头说道,“肖副书记和马腾在县常委扩大会议上投了弃权票,明摆着是为了响应那五张反对票,可问题也在这里,那五张反对票,陈乐天县长,现在和副市长许西平走得最近,县纪委书记廖仲文,是市长姚新民的人,新来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据说直通省长黄正忠,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是市委统战部部长张衡的人,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那是市委书记张宏派来的,五个人竟然来自五个不同的方向……我都被搞糊涂了,你们说说,肖副书记和马腾究竟在帮哪一位?”   翟让轻声一叹,“咱们是目标不明,无从下手啊。”   忽然,徐群先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老油条成达明?他可是肖子剑的急先锋,怎么会连个人影都不见呢?” 第1385章 云山雾罩(下)   听了徐群先的问题,向天亮噗地一声笑了。   罗正信指着向天亮对徐群先说,“老油条成达明啊,一定是被天亮吓住了,躲在工地上不敢否认。”   向天亮笑而不言,算是默认了罗正信的说法。   翟让笑道:“还别说,真是一物降一物,老油条成达明天不怕地不怕,当年连县委书记和县长都不买帐,但他现在就怕天亮,县官不如现管,他头上那堆帽子,都捏在天亮手中呢。”   “天亮,你有先见之明。”徐群先赞道。   “惭愧,惭愧。”向天亮摆着手,脸上满是赧色,“老徐啊,我哪有先见之明,只不过事实如此,老油条成达明的招商局,本来就在我的分管之下,他那顶又伙又红的‘两个项目’工程总指挥桂冠,本来就是我的,是我借给他的,我随时可以拿回来。”   焦正秀笑着说,“我想起来了,难怪你把水利局长孟志国的‘两个项目’工程副总指挥一职,改任为常务副总指挥,原来是为了牵制成达明啊。”   “呵呵,我给他打一张好牌呗。”向天亮乐道。   罗正信点着头笑,“好牌,孟志国不错,成达明是老油条,孟志国要是油起来,决不在成达明之下。”   噢了一声,翟让笑道:“除了孟志国,天亮还让老童在‘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折腾呢,有童一真和孟志国,够老油条成达明喝一壶的。”   徐群先点着头道:“我明白了,天亮的办法叫做釜底抽薪,肖副书记和马腾改变立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肖副书记手下的大批追随者,其中成达明就是大将,是急先锋,现在把成达明摁在工地上脱不了身,没人给肖副书记造势,他也就成不了气候了。”   焦正秀也点着头,“咱们不直接冲着肖副书记,而是针对他的手下,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翟让皱着眉头道,“天亮,肖子剑的手下,由我们负责对付,你,老焦和老邵,你们要把原因搞清楚,这个肖子剑还有那个马腾,到底投靠了谁?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邵三河对翟让的话深表赞同,“老翟说得是,我们会抓紧的,要不然,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也太窝火了。”   说了一会话,大家散了,包间里只剩下了向天亮和邵三河。   邵三河是离开后又返回来的,回来时还把门锁上了。   “哎,你对焦正秀放心吗?”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哦了一声,“怎么,你担心他也会反水?”   邵三河说,“焦正秀是组织部长,肖副书记主管党群,两个人同在县委大院七楼办公,交往颇多啊。”   “呵呵……三河兄,这个你就是多虑了。”向天亮很不以为然。   “我多虑了?”邵三河苦笑着说,“三天以前,你能想到肖副书记和马腾会突变吗?肖副书记和马腾都会变,焦正秀为什么不能变?要是焦正秀都变了,那咱们在县常委会里,就只剩县委书记陈美兰、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和我,咱们就是绝对的少数派了。”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人与人是不一样的,肖副书记在滨海县自成一派,原来在市里也没确定的靠山,马腾就更不用提了,转业到地方上从政,他不过是新人一枚,而焦正秀是什么人?他是有主子的人,因此,焦正秀与肖副书记和马腾没有可比性。”   邵三河笑道:“你可是怀疑一切的哦。”   “哎,你应该知道焦正秀背后的人是谁。”向天亮道。   “这个当然。”邵三河笑着说道,“原来你我认为他是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的人,现在我知道,他是市委副书记周平和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的人,这其中,当然是市委副书记周平为主。”   向天亮笑着问道:“那么,周平副书记和余胜春靠得住吗?”   “哈哈,周平副书记和余胜春靠得住,绝对的靠得住。”邵三河大笑。   市委副书记周平和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当然靠得住,周平的干女儿兼前儿媳方妮在向天亮手里,还为他怀上了孩子,而且向天亮答应这个孩子将来胜周,为周家传宗接代,而余胜春更为向天亮所掌控,他的两个女儿都在向天亮身边,他与别的女人生了个儿子的事,还是向天亮帮着搞定的。   向天亮笑了笑,伸出手掌晃了晃说,“三河兄,咱们现在要搞清楚五个问题,第一,李云飞是黄省长的人,他为什么会支持重启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及与天星投资公司的合作,第二,李云飞与市长姚新民和市纪委书记李长胜是什么关系?他到底是听姚新民的还是听李长胜的,或者他真的是单干的?第三,肖子剑投靠了谁?第四,马腾投靠了谁?第五,肖子剑和马腾投靠的是不是同一个主子?”   想了想,邵三河说,“前两个问题么,是个高度问题,我还达不到,得由你去解决,我建议你直接找省委书记李文瑞,至于后三个问题,我是有办法解决,但你我必须有负责任的思想准备。”   向天亮明白邵三河的意思,“你是说……对肖子剑和马腾上技术手段?”   “你同意,我就干。”邵三河一脸肃然,“我相信,只要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和与什么人联系,咱们就能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三河兄,技术上有保障吗?”   “绝对安全可靠。”   向天亮点了点头,咬咬牙道:“干,干他妈的。”   “还有。”邵三河望着向天亮说,“我建议你,除了找省委书记李文瑞,还可以找一找陈铁龙,他是李文瑞书记的司机兼警卫,又被李文瑞书记秘密派到咱们滨海县,也许他能了解一些内幕。”   向天亮咦了一声,“陈铁龙不是回到省城去了吗?”   “他又回来了。”邵三河憨憨一笑,“大前天下午,我的人在长途汽车站看到他了,尽管他化了妆,但还是被认出来了。”   呵呵一笑,向天亮道:“他妈的,咱们先找他,他要是不开口,咱们就整整他。”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陈铁龙的手机。 第1386章 请书记明示(上)   向天亮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其中就包括,省委书记李文瑞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司机兼警卫陈铁龙悄悄地派到清河市来。   小城市有大名堂,穷地方也能做出大文章,向天亮只能这么认为。   谁的嘴巴都很严,陈铁龙的嘴更是铁做的,嘴上还有铁锁。   果不其然,陈铁龙连人在滨海县都不承认。   向天亮:“铁龙兄,你真不在滨海?”   陈铁龙:“哈哈,你上次带着许燕许琳都把我活捉了,现在我还有必要隐瞒你吗?”   向天亮:“你敢说你不在清河市?”   陈铁龙:“当然在清河市,而且大前天还在你们滨海县,邵三河的人在长途汽车站看到我了。”   向天亮:“果然瞒不了你,三河兄现在就在我的身边。”   陈铁龙:“彼此彼此,我的行踪不也瞒不了你们么。”   向天亮:“在哪里,方便过来喝一杯吗?”   陈铁龙:“我现在在南河县,怎么来得了啊?”   向天亮:“咦,你这家伙,到底是在干什么?”   陈铁龙:“你无权问。”   向天亮:“噢。”   陈铁龙:“我也不能说。”   向天亮:“呸,你还拿起架子来了。”   陈铁龙:“不过,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向天亮:“你说。”   陈铁龙:“问书记去。”   向天亮:“废话,他能告诉我吗,这不找骂么。”   陈铁龙:“哈哈,骂你不骂,这我可管不了。”   向天亮:“哼,跟我玩神秘。”   陈铁龙:“身不由己,你懂的。”   向天亮:“他妈的,李书记在玩我,你也在玩我,大家都在玩我,我被你们玩糊涂了。”   陈铁龙:“真的,你了解我,我只是一个干活的,从来不问为什么。”   向天亮:“这倒也是,你要是有太多的为什么,也不会在李书记身边待这么长时间。”   陈铁龙:“所以啊,你只能问他。”   向天亮:“好吧,我直接问他。”   陈铁龙:“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不是在针对你。”   向天亮:“这又是废话,我还能不相信你吗?我要是不相信你,就不会和你明说了。”   陈铁龙:“谢谢。”   向天亮:“不跟你啰嗦了。”   陈铁龙:“好,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挂断电话,向天亮看着邵三河问,“你听出什么来了?”   邵三河点点头,“陈铁龙知道的,不一定比你我多。”   太多的疑问,一般人不可能掌握,只有找省委书记李文瑞。   深更半夜打李文瑞的电话,挨骂是避免不了的。   向天亮:“书记,我是向天亮。”   李文瑞:“臭小子,都下半夜了,你还让我睡不睡了。”   向天亮:“对不起,我睡不着,我刚给陈铁龙打过电话。”   李文瑞:“哦,你睡不着,你就打电话来搔扰我?”   向天亮:“这我哪敢啊,我是有几个问题,把我折磨得睡不着了。”   李文瑞:“你有问题了,你就来找我?”   向天亮:“陈铁龙说的,只有找您。”   李文瑞:“你少来这一套,想讹我,你还嫩了点。”   向天亮:“书记,您这么做太不公平。”   李文瑞:“什么不公平?”   向天亮:“您让我帮您干活,可您却什么也不告诉我。”   李文瑞:“你在帮我干活吗?”   向天亮:“怎么,难道不是吗?”   李文瑞:“这么说来,好像是有些不太公平。”   向天亮:“瞧,您自己都承认了。”   李文瑞:“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向天亮:“我真的可以问了?”   李文瑞:“你不问我就挂电话了。”   向天亮:“我问我问,第一个问题,我们这里新来宣传部部长李云飞,他是不是黄省长派来的?”   李文瑞:“按你的理解,好像是。”   向天亮:“那他为什么会支持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不仅如此,他还策反了我的人。”   李文瑞:“什么你的人我的人,都是组织的人。”   向天亮:“反正现在的形势是,他一搅和,我在滨海县成了少数派了。”   李文瑞:“这个情况我知道了。”   向天亮:“书记,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李文瑞:“我已经回答你了。”   向天亮:“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黄省长也开始支持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了?”   李文瑞:“你说呢?”   向天亮:“我不知道。”   李文瑞:“智者见智,仁者见仁。”   向天亮:“第二个问题,您对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及其外围项目,到底是什么态度?”   李文瑞:“如果你说的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及其外围项目,其主要目的是圈地,低价进高价出,就要坚决反对。”   向天亮:“第三个问题,您交给我的任务,还需不需要继续?”   李文瑞:“当然,你想撤,我就将你一撸到底。”   向天亮:“就是说,我一定要揪住张宏书记的小辫子?”   李文瑞:“必须的。”   向天亮:“那么,姚新民市长呢?他可是黄省长的人。”   李文瑞:“嗯……关于这一点,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三个字,不是了。”   向天亮:“我明白了。”   李文瑞:“你还有什么问题?”   向天亮:“第四个问题,我们滨海县现在的局面如何应付?”   李文瑞:“你现在采取了什么措施?”   向天亮:“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李文瑞:“很好。”   向天亮:“可是,我怕人心思动,从而导致人心大乱。”   李文瑞:“杞人忧天。”   向天亮:“瞧您这话说的,您高高在上,哪知道我们下面人的苦衷。”   李文瑞:“臭小子,你骂我啊。”   向天亮:“不敢不敢,但我说的是事实,我现在缩手缩脚,难以开展工作。”   李文瑞:“嗯,一个班子,十一个成员,五人反对,两人中立,的确是个被动的局面。”   向天亮:“就是嘛。”   李文瑞:“那我要问你了,那天你们开会,那个提议被通过了吗?”   向天亮:“没有。”   李文瑞:“一般情况下,是不是应该被通过?”   向天亮:“好像……好像是。”   李文瑞:“那为什么最终没有被通过呢?”   向天亮:“县委书记陈美兰行使了最终决定权,他否决了那个提议。”   李文瑞:“所以,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向天亮:“请书记明示。”   李文瑞:“嗯,你等等……我上趟厕所。” 第1387章 请书记明示(下)   向天亮摁住手机,冲着邵三河笑,“老头上厕所去了。”   邵三河也笑,“老头还是疼你的,待你很好。”   “哎,说话阴阳怪气的,你什么意思?”向天亮又吹胡子又瞪眼。   “我实事求是,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邵三河更憨了。   向天亮呸了一声,“话里有话,你像狗日的,没安好心。”   邵三河很是一本正经,“你想啊,有谁能敢在下半夜给省委书记打电话,你敢我不敢,有谁能敢对省委书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敢我不敢,有谁能把省委书记憋得要上厕所了,你敢我不敢,亲不亲,三分情,这是为什么?这叫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还没说话,邵三河自己先笑了起来,他是在笑向天亮与李玟母女三人的关系,当然,作为最铁心的朋友,这是善意的笑,其中还有羡慕的成分。   不敢再应嘴了,向天亮只有陪着笑,不忘拿脚踹了邵三河一下。   不过,向天亮心里还是颇为得意的,和李玟母女三人的关系,现在还真的成了“护身符”,现在李玟母女三人已经离不开自己,对自己俯首贴耳,老头儿即使最生气也无可奈何,不但无可奈何,而且还得接受和帮着遮掩。   这时,向天亮松开手,手机里又响起了李文瑞的声音。   李文瑞:“还在吧。”   向天亮:“在,等您呢。”   李文瑞:“噢,看来你小子是真急了。”   向天亮:“我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李文瑞:“胡说八道,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在忙碌?”   向天亮:“不敢,我知道您在忙大事,为东江省站好最后一班岗。”   李文瑞:“哦,看来你也是个有心人,说来听听吧。”   向天亮:“黄省长接任省委书记一职,高玉兰部长升任省委副书记,上面派一位新的省委组织部长来,唯一的悬念,是新省长一职,一是从现有领导班子里提拨,二是空降一位,如果是后者,现有两位省委副书记将有一位被调离。”   李文瑞:“综上所述,焦点在哪里?”   向天亮:“谁当新省长。”   李文瑞:“一语中的,那么,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安排的吗?”   向天亮:“那是中央的决策,只有庸人,才会认为是您一人策划安排,我从来不这么认为。”   李文瑞:“嗯,你进步了。”   向天亮:“我说的事实。”   李文瑞:“说到庸人,现在的焦点,正是有个庸人想当省长,我想阻止他。”   向天亮:“这才是您一个人在干的事。”   李文瑞:“说对了,政治既简单又复杂,复杂到我必须无奈地接受,但又不甘心让他上来。”   向天亮:“陈益民副书记?”   李文瑞:“臭小子,提人家的名字干嘛。”   向天亮:“嘿嘿……提不提,他都在那里,他都想当省长。”   李文瑞:“他是个庸人,但也是好人,好到无懈可击,连我都找不出他的毛病。”   向天亮:“这么说,他的希望很大了。”   李文瑞:“不错,所以你才派上了用场。”   向天亮:“您认为,我这边还可以发挥作用。”   李文瑞:“当然,你那边的圈地,就是一个阴谋,只要你把阴谋揭露出来了,事情就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   向天亮:“我明白,我这边把张宏扔进臭水沟里,省城那边的他也会一身脏,那他就完蛋了。”   李文瑞:“你这几句话,我没听清楚。”   向天亮:“嘿嘿……明白,明白,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李文瑞:“主动出击。”   向天亮:“比方说?”   李文瑞:“你的亲叔关青亭就在你们清河。”   向天亮:“噢,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   李文瑞:“对,他们利用关青亭,你也可以利用关青亭,我相信你比他们更容易。”   向天亮:“……我明白了,我会这么做的。”   李文瑞:“还是那句话,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向天亮:“我会抓紧时间的。”   李文瑞:“嗯,你还有什么问题?”   向天亮:“陈铁龙在清河市的使命是什么?”   李文瑞:“他在了解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在清河市北城区和南河县低价收购了多少土地。”   向天亮:“噢……不过,这个不需要私下了解吧。”   李文瑞:“你傻,公开的不一定是真的,不公开的往往才是真的。”   向天亮:“我还有一问题,就是我刚才提过的,姚省长为什么派李云飞来我们滨海县?”   李文瑞:“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向天亮:“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我不想有后顾之忧。”   李文瑞:“欲要取之,必先予之,这个道理你懂吗?”   向天亮:“您是说……黄省长是在故意卖个破绽,从而引起对方的主动出击。”   李文瑞:“这是一种策略,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都想在滨海县圈地,我们为什么不主动配合呢?”   向天亮:“没这么简单吧,这个李云飞,把我们滨海县都搞乱了。”   李文瑞:“胡思乱想,难道你就凭胡思乱想来办事的吗?”   向天亮:“最后一个问题,黄省长的这个安排,您知道吗?”   李文瑞:“我不知道。”   向天亮:“您真不知道?”   李文瑞:“臭小子,是不是要我给你发个毒誓?”   向天亮:“呵呵……我没有问题了。”   李文瑞:“我有一个问题。”   向天亮:“您问,您问。”   李文瑞:“我问的是李玟和许燕许琳的事。”   向天亮:“她们……她们有什么事?没有啊。”   李文瑞:“哼,你小子干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向天亮:“您,您都知道什么啊。”   李文瑞:“问你自己。”   向天亮:“我,我……我觉得她们都很好么。”   李文瑞:“臭小子,你把她们都欺负了。”   向天亮:“欺负?我没有欺负她们啊。”   李文瑞:“嘴硬,信不信我抽你。”   向天亮:“书记,您,您一定是误会了吧。”   李文瑞:“臭小子,我警告你,你要是搞得满城风雨,我决饶不了你。”   向天亮:“请书记明示,我坚决服从。”   李文瑞:“好了,先不说私事,等办完了公事我再找你算账。”   向天亮:“那,那再见?”   李文瑞:“记住,给我抓紧时间。” 第1388章 老子让你开天窗   向天亮读懂了李文瑞的话外之音,作为旁听者,邵三河听得更加明白。   关于黄省长为什么派李云飞来滨海县搅局,李文瑞在回避,含糊其辞,充分暴露了他的难言之隐。   同时,向天亮和邵三河英雄所见略同,不用讨论就达成了一个共识,要整一整这个李云飞。   其他人都不好动,而李云飞不同,生人好欺,谁让他是初来乍到呢。   做好事难,干坏事易,整人也是,对向天亮来说,可谓信手拈来。   第二天上班的第一件事,是向天亮给秘书丁文通下了一道命令,封杀“两个项目”工程的一切对外宣传。   丁文通马上明白了向天亮的用意。   “两个项目”工程实施以后,向天亮实际上一直掌控着全局,将其当作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一方面,“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的全体组成人员,全部都由向天亮选定。   另一方面,“两个项目”工程的全部资金,都牢牢掌握在向天亮手里。   一手人事权,抓财权,向天亮懂得权力的精髓,除此二者,别无其他。   “两个项目”工程总投资三亿多元,随着工程的不断投入,极大地带动了滨海县的经济发展。   就连小小的《滨海日报》,都因为“两个项目”工程,而有了个飞跃的发展。   《滨海日报》原名《滨海周报》,每周发行一次,前任县委宣传部长在任时,《滨海周报》改名为《滨海报》,每周一、三、五发行三次,而将《滨海报》改为《滨海日报》,则是现任县委宣传部长李云飞的杰作。   向天亮把《滨海日报》称为县委宣传部的脸面,地贫人穷的滨海县,哪有那么多的人和事可作宣传,李云飞一上任就把《滨海报》改为《滨海日报》,分明就是为了装扮自己的门面。   “两个项目”工程如火如荼,正好可以用作宣传的材料,向天亮当时也很配合李云飞,就同意县委宣传部派出“两个项目”工程宣传报道组进驻工地。   这个“两个项目”工程宣传报道组规模不小,七个秀才七支笔,每天笔走龙蛇,东拉西扯地拼凑文章,居然占据了《滨海日报》四个版面的一半还多,什么通讯,什么专访,反正是天天如此。   向天亮不常看报,但《滨海日报》还是偶尔瞄上几眼的,每次都忍俊不禁,因为他嗅出了其中的一个道理,是“两个项目”工程养活了《滨海日报》。   关于“两个项目”工程的宣传报道,也是有严格的规定的,所有文字和图片,先要经过“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宣传科审核,再经“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副总指挥孟志国签字,接着还要送到向天亮这里审核,然后才会送到《滨海日报》。   向天亮当然懒得审稿,这个事都是丁文通帮他完成,丁文通看过后,认为可以通过,就模仿向天亮的笔迹签阅。   所以,丁文通一听向天亮要封杀“两个项目”工程的一切对外宣传,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一招太损太坏,不但是针对“两个项目”工程总指挥成达明,更主要的是针对县委宣传部长李云飞,可谓指东打西,一箭双雕,整的是李云飞,捎带着把成达明也收拾了一下。   丁文通一边瞅着向天亮,一边嘿嘿地窃笑。   “你笑什么?”向天亮白了丁文通一眼。   “嘿嘿……釜底抽薪,领导你是想让《滨海日报》开天窗啊。”   向天亮奇道:“什么叫开天窗?”   丁文通笑着说,“四个版面的《滨海日报》,一半以上的内容是关于‘两个项目’工程的,你突然封杀,人家《滨海日报》一下子就没有内容可以填补,这就叫开天窗。”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还担心没有效果呢,这几天召开‘两会’,《滨海日报》还是能喘口气的。”   “这个倒不会有影响。”丁文通摇着头说,“人家《滨海日报》从前天开始,就因为县‘两会’临时增加了两个版面,现在一共有六个版面,其中临时增加的两个版面,就是为了报道县‘两会’,和‘两个项目’工程的两个固定版面没有冲突。”   噢了一声,向天亮笑着问,“这么说来,这个天窗是开得起来了?”   “肯定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秀才写文章,肯定有讲究,一下子进行全面封杀,突然袭击,效果必定巨大。”   “那就好,那就好。”一边点头,向天亮一边吩咐,“《滨海日报》是县委宣传部的脸面,老子就打他的脸,你马上把我的这个决定通知孟志国,让他从现在开始,暂停‘两个项目’工程的对外宣传,一个字一张照片都不许通过。”   丁文通点点头,却拿起电话拨通了“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常务副总指挥孟志国的手机。   然后,丁文通把电话递给了向天亮,“领导,这事得你亲自口头通知。”   嗯了一声,点点头,向天亮通过电话,向孟志国通知了自己的“决定”。   孟志国:“领导,我知道你的用意,不过,我怎么向他们解释?”   向天亮:“你就说是我的紧急通知,想知道为什么,让他们来找我。”   孟志国:“好,我马上让那些笔杆子离开。”   向天亮:“对,就像丁文通说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是兵,不需要解释。”   孟志国:“需要通知总指挥成达明吗?”   向天亮:“可以通知他,明人不做暗事,我就是要告诉成达明和李云飞,老子让你开天窗。”   孟志国:“如果那些笔杆子不肯离开呢?”   向天亮:“公安局派给你们的警务室,不是正好派上用场吗?”   孟志国:“呵呵,领导想得周到。”   向天亮:“对了,老油条成达明最近怎么样?”   孟志国:“只干工作,不谈政事,一心扑在工地上。”   向天亮:“老油条就是老油条,聪明得很。”   孟志国:“你放心,我会盯着他的,他不来参县‘两会’,我也不来参加县‘两会’。”   向天亮:“志国,‘两个项目’,还有老油条成达明,我就交给你了。”   孟志国:“明白,一定不负领导的重托。” 第1389章 歪打正着   向天亮竟然封杀《滨海日报》,矛头所向,直指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   不过,李云飞还无暇作出回应,眼下的大事是“两会”。   看得出,李云飞对向天亮蛮不讲理的招法有些准备不足,“两会”期间,李云飞几次想和向天亮当面交流沟通,都被向天亮避开了。   李云飞是县委常委,无论是县人代会,还是县政协会议,都是在主席台上就座。   而向天亮没有资格坐在主席台上,来开会时,都坐下台下,而且每次都是迟迟的来,早早的退,会议还没结束,他就没有了踪影。   当然可以打电话,但李云飞觉得电话解决不了问题,就没想着试一试。   《滨海日报》上突然没有了“两个项目”工程的相关报道,继而又传来《滨海日报》“两个项目”工程报道组被赶出工地的消息,知情人都明白,向天亮是在报复李云飞,也是在间接打压成达明。   有仇必报,马上就报,是向天亮的惯有作风。   但是,很多人都不明白,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公开反对陈美兰和向天亮,向天亮却没有报复肖子剑和马腾,而是对李云飞和成达明下手。   而向天亮在报复了以后,很快就置之不理,这也是他的处事作风,不讲过程只要结果,做了就做了,连回顾都没有。   因为向天亮还有更重要的人和事需要面对,官不大,心却高,肖子剑、马腾、李云飞和成达明等,在向天亮眼里,均是不入流之辈。   不过,县“两会”开到第三天,一封匿名信的出现,让向天亮哭笑不得。   这封匿名信是批发的,寄给了县委全体常委,但信里没有片言只语,只有几张照片。   照片上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的老婆,县电视台副台长齐英。   内容很简单,齐英正在收礼,旁边是她已经收下的大批礼物,烟酒成堆。   照片显然是精心拍摄的,收礼人齐英正面形象,清清楚楚。   但送礼人却只有背影,看不到脸面,根本无法辩认是谁。   不言而喻,这照片当然是冲出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去的。   向天亮知道匿名信及其照片,是在自己的车里,当时县“两会”正在分组讨论县政府工作报告,他照例又要早退开溜。   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匆匆跟来,她没上车,只是将自己收到的那封匿名信递给向天亮,她告诉向天亮,所有的县委常委都收到了同样这样一封匿名信,匿名信就放在主席台上每个常委的名字牌下,是大约半个小时前,会议开始后被发现的。   杨碧巧回去开会了,向天亮看了看匿名信里的照片,马上就怔住了。   这会是谁干的呢?   这玩得有点过伙了。   这当然不是他向天亮干的。   还没等向天亮定下神来,他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市委常委兼市纪委书记李长胜打来的。   向天亮:“李大书记,老李同志,请问有何吩咐?”   李长胜:“方便说话吗?”   向天亮:“方便,我请了假,正在车里,正准备离开县‘两会’会场。”   李长胜:“你干的好事。”   向天亮:“我?我怎么了?”   李长胜:“是不是你干的?”   向天亮:“喂,什么事是不是我干的?”   李长胜:“装蒜。”   向天亮:“老李,把话说明白点行不行,你真以为你官大我两级,你就能压死我了?”   李长胜:“匿名信,照片,李云飞的老婆齐英,滨海县县委常委每个人都收到了一封。”   向天亮:“噢……是这事啊,我也是刚知道,恐怕比你知道得还晚一些呢。”   李长胜:“是你干的吧。”   向天亮:“不是。”   李长胜:“我不相信。”   向天亮:“老李,我向天亮做事,从来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李长胜:“那就是你指使手下人干的。”   向天亮:“你当我傻啊是不是?”   李长胜:“你正在报复李云飞,这种事你干得出来。”   向天亮:“我呸,说句难听的话,我官比李云飞小,但收到的礼品不比他少,你信不信?”   李长胜:“这个我信,你这个地头蛇,是滨海县的第一实力派人物嘛。”   向天亮:“我自己家里礼品成堆,正愁如何处理呢,我会用这事打击同僚?”   李长胜:“这倒也是,这既是小儿科,又同时打自己的脸。”   向天亮:“所以,老李你说,我的政治智商,不至于这么低下吧。”   李长胜:“嗯,我想我误会你了,天亮,对不起啊。”   向天亮:“不过,这对我来说,是个意外的收获。”   李长胜:“什么意外的收获?”   向天亮:“歪打正着,人家这是歪打,打的是李云飞,但却意外地获得了正着的效果,着的是你李大书记。”   李长胜:“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几天前你说,你和李云飞没有任何联系和来往,你的谎言不攻自破。”   李长胜:“是这个啊。”   向天亮:“这充分说明,你和李云飞都是黄省长的人,你是李云飞的直接领导。”   李长胜:“哈哈哈,这有什么,就算……就算是吧。”   向天亮:“我要感谢寄这封匿名信的人,他把你的真实面目给逼出来了。”   李长胜:“臭小子,我相信不是你干的,这行了吧?”   向天亮:“不行,你得向我解释,李云飞为什么与我对着干。”   李长胜:“你看这样行不行,明天上午我来滨海县,我当面向你解释。”   向天亮:“哦,来为李云飞撑腰?”   李长胜:“算是吧,还有一些其他事情,我也正要和你商量呢。”   向天亮:“那我期待着你。”   李长胜:“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要拿这件事借题发挥。”   向天亮:“你的这个要求我可以考虑。”   李长胜:“与此同时,在可能的情况下,你帮我找出这个寄匿名信的人。”   向天亮:“哎,这个我可没法答应。”   李长胜:“我是说,在可能的情况下,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向天亮:“我试试。”   李长胜:“我没有其他目的,只是希望不要出现第二封这样的匿名信。”   向天亮:“理解,也表示同意。”   李长胜:“那就先这样,咱们明天见。” 第1390章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回家的路上,向天亮就琢磨着,是谁偷拍了李云飞老婆齐英的收礼照片。   李云飞刚才滨海不久,还来不及得罪别人,想整他的人不多,更多的是应该想巴结他的人。   除了自己,向天亮心想,以及自己这边的其他人。   所以,偷拍李云飞老婆齐英的收礼照片的人,一定是自己这边的。   而自己这边的人,罗正信罗胖子不会,这家伙聪明得紧,他乘这次县“两会”之际收的礼物,不比那些县委常委们少,他不会拿这种事做李云飞的文章。   自己的秘书丁文通也不会,他现在已经成为标准的秘书,领导不开口,他是不敢整人的。   其他人包括几套班子的几个成员,也都没有可能干这种小儿科的事。   这就是说,只有下面的人,死党或铁杆,为了讨好自己而主动出手。   向天亮不屑此等人或事,这种人只能列入小人的行列。   不,还有女人。   想着想着,向天亮笑了起来,他妈的,这种事更像是女人干的,百花楼里的臭娘们,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来。   孔老夫子就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小人与女子并列,小人敢干的事,女人当然也敢干。   而要具体地分析,两个臭娘们的嫌疑最大,一个是莫小莉,她和李云飞的老婆齐英一样,都是县电视台副台长,有条件接近齐英,另一个是李玟,拍得如此“专业”的照片,只有她这样的专家拍得出来。   百花楼一零一号,向天亮的家,几个女人正在整理成堆得小山似的礼物。   滨海县虽穷,但送礼之风更甚,县“两会”期间,正是向天亮们丰收的季节。   柳清清,戴文华,肖敏芳,还有李玟和莫小莉也在。   五个女人很是忙碌,因为隔壁陈美兰和杨碧巧的家,也是礼品成山,她们要把两家的礼品搬运过来放在一起,然后再运到南北茶楼去处理掉。   向天亮很贼,丰收的季节里,百花楼的大门适时敞开,他与陈美兰和杨碧巧三家的门也是洞开,方便送礼的人进出。   不收白不收,钱当然不收,但诸如烟酒之类的东西,向天亮基本上是来者不拒。   但是,向天亮很少当着送礼者的面收礼,房间里成堆成堆的烟酒,都是在他不在的情况下送来的。   当然了,这也不用担心不知道谁送过谁没送过,因为滨海人送礼有过习惯,都会在自己送出的礼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不显眼,但一定能找到。   所以,处理礼品的第一步就是登记名字,这项工作现在由柳清清负责,只记名字,不记礼品的名称和数量。   留下名字,是为了分清敌友,是为了记住人情。   向天亮坐到柳清清身边,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笔记本,笑着感叹起来。   “还是当官好啊,要是每个月都举行一次全县干部大会,我光凭收礼就能成为百万富翁喽。”   女人们窃笑起来,柳清清说,“要真是那样的话,估计岱子岛监狱里,关的都是你这样的贪官了。”   肖敏芳笑道:“然后,贪官们向狱警们送礼,岱子岛监狱就彻底变成贪官岛了。”   “呵呵……”向天亮咧嘴乐着,拿出杨碧巧交给他的匿名信,扔到了李玟面前,“李玟姐,小我想来想去,这一定是你和小莉姐的杰作。”   李玟瞟了一眼就笑起来了,“嘻嘻,我和小莉还留了一手,只寄给十一名常委,要是以我过去的脾气,肯定印一千份,到大街上发去。”   “使不得,使不得。”向天亮急忙说,“咱们自己收礼都收得不亦乐乎,哪有资格去说人家收礼啊。”   柳清清笑道:“这事我也有份,是我出的题目,小莉侦察和掩护,李玟负责拍照,我们就是气不过,就是想教训一下那个李云飞。”   “我一猜,就知道你们干得出来。”向天亮道。   戴文华笑问,“你凭什么猜是我们干的?”   向天亮笑着说,“孔老夫子告诉我的,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不是你们还有谁。”   莫小莉走过来,玉腿一分,骑坐到向天亮身上,“天亮我们没给你添麻烦吧?”   一对玉峰近在咫尺,向天亮伸手捉住,轻轻地揉搓着,莫小莉的胸脯经过他的开发,不但变得敏感,而且比刚来是大得多了。   “本来么,你们干的这件事利弊各半,好坏都有,先说坏处,这事很容易让李云飞猜到是我们这边人干的,当然,以他的智慧,不至于直接说是我干的,但能确定是我手下干的,这就增大了双方的裂痕,但是,反过来说呢,我正想着怎么更有效地报复和教训李云飞呢,你们来这一下太及时了,至少比我的那招‘开天窗’更有作用。”   柳清清好奇地问道:“你说‘本来’,这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又是呵呵一笑,一边双手钻进莫小莉的胸脯,一边说道:“我把你们的这次行动,评价为歪打正着四个字,你们是在歪打,但效果却是正着,让我得到意外的收获。”   莫小莉倒在向天亮怀里,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捉住了他的东西,“天亮,我们……我们‘正着’什么了?”   “你们知道的,李云飞是黄省长派来的,而市长姚新民和市纪委书记李长胜也是黄省长的人,现在市长姚新民已成了弃子,按理说,李云飞在清河市要听市纪委书记李长胜招呼,可是李长胜在我面前是矢口否认,官场上就是这样,明知道他是在耍赖,我也拿他没有办法,更何况他官职大我两级呢,现在好了,经你们这一歪打,李云飞有点发蒙,沉不住气了,他居然在第一时间向李长胜求救,李长胜当然知道我要报复李云飞,他不得不跳出来,帮助李云飞摆平这件事,所以,明天上午,李长胜就要以李云飞保护人的身份,在咱们滨海县粉墨登场。”   柳清清赞道:“太好了,你不是一直迷惑李云飞为什么与你对着干吗?李长胜一来,或多或少总得给你点答案吧。”   “嗯,我很期待,但也许不一定。”向天亮的心思,都集中到莫小莉的身上了,“明天么,李玟姐和小莉姐陪我出场,我要吓吓李长胜这个老家伙……” 第1391章 是敌还是友(上)   市委常委兼市纪委书记李长胜果然来到了滨海县。   上午是轮不到向天亮与李长胜见面的,县“两会”即将进入尾声,恰逢其会,李长胜得在县“两会”的主席台上坐台亮相。   下午,是县常委们轮流拜见李长胜,这么一来,直到晚饭时分,李长胜才来到了南北茶楼七楼的包间。   老板娘戴文华陪着李长胜上的楼,一直把李长胜送到门口,带上门后才笑着离开。   向天亮不是一个人在等,他的身边还有两个女人,李玟和莫小莉。   李长胜吃了一惊,这两个女人他都认得,而且来头不小,李玟是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宝贝女儿,省公安厅曾经的刑侦专家,莫小莉则是市委书记张宏的老婆,背景也是很深的女人。   都是惹不起的女人啊。   特别是李玟,李长胜还是在清河市第一次见到,一直传说李玟辞去公职来到了滨海县,没想到传说是真的,而且还待在向天亮身边。   李长胜心道,难怪向天亮牛得不行,原来真的有省委书记李文瑞在背后撑腰。   “老李,这两位女士不用我介绍了吧?”向天亮微笑着说。   点了点头,李长胜冲着向天亮说了句“谢谢你的信任”,然后忙着与李玟和莫小莉寒喧招呼。   信任,这两个字从李长胜嘴里说出来,也许只有向天亮听得懂。   把与李玟和莫小莉的关系,能够大胆和大方地呈现出来,这就是向天亮对李长胜的信任。   当然,这也是有恃无恐,向天亮是要告诉李长胜,我不怕你知道我与李玟和莫小莉的关系。   终于坐下,李长胜笑着说,“天亮,你果然是不得了,两位大美女相陪,羡煞我也。”   “呵呵……老李啊,你可别见笑哦。”向天亮笑着,低声问道,“要不,我让戴老板叫两个小MM过来?这里的外国妞可都是正宗的黄花闺女哦。”   “我?免了,免了。”李长胜也笑着,看了看李玟和莫小莉,对向天亮说,“咱们是自己人,就别太讲究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呗。”   说归说,想还是要想的,向天亮身边是美女相陪,左有李玟,右有莫小莉,李长胜想不眼红心荡都不行。   向天亮这小子,艳福不浅啊,看他们的样子,一定是有一腿的。   而且,李玟和莫小莉的打扮就很勾人,无领的上装,口子开得很大,连香肩都露出了一些,至于胸前两个突出的地方,虽然不是很高,但山根尽露,玉泡深深,李长胜瞟了一眼,不忍再看,他敢肯定,这两个娘们一定都没戴罩罩。   李长胜不擅喝酒,一般场合几乎是不喝酒的,所以向天亮只准备了茶水。   敬了一杯茶,向天亮微笑着问,“老李,两位女士在场,会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交流沟通?”   李长胜不动声色,“客随主便,你这样安排,一定有你的理由。”   “谢谢,那我就开诚布公,说说让她们在场的原因。”   向天亮吃透了李长胜,虽然李长胜狡猾老练,深藏不露,但他为人正直,人品有口皆碑,向天亮相信,有些事到了他这里,他是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李长胜微笑着点头,“我今天到滨海县来,主要就是找你,所以你说,我洗耳恭听。”   指了指李玟和莫小莉,向天亮对李长胜说,“给李云飞老婆拍照的事,就是她们两个合伙干的,事先我不知道,目的是为我出气,当然,她们也留了一手,只给十一位县委常委寄了照片,没有造成更大范围的影响,我想,这件事应该不难解决,到此为止,而且我保证,此类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按照向天亮事先的吩咐,李玟和莫小莉急忙向李长胜道歉。   摆了摆手,李长胜笑着说道:“两位女士,你们不必道歉,这事的起因在李云飞身上,你们为朋友出气,可以理解嘛,再说了,天亮刚才已经表态,这一篇已经翻过去了,因此,这事就不必再提了。”   向天亮笑着问,“那么,下一篇是什么内容?”   “形势。”李长胜说。   向天亮哦了一声,“形势?什么形势啊?”   “又跟我装蒜,当然是省里和市里的形势。”李长胜微笑道。   向天亮也微笑着,“老李,省里的形势你我都掌握得差不多了,你还是说说市里的形势吧。”   李长胜看了看莫小莉,欲言又止。   知道李长胜是什么意思,向天亮冲着莫小莉笑了笑,示意她表个态。   “李书记,你是知道我和张宏的关系的,你就放心吧,在这里说的话,不会传到清河那边的。”   点了点头,李长胜道:“市里的形势是这样的,只要涉及到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及其外围项目,以及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事,市委一般是不开常委会的,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联手,加上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秘书长方以轩,达不到半数以上,而敢于公开反对的,就有市委副书记周平、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和我,常委班子里,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不占上风。”   “所以呢?”向天亮问道。   李长胜道:“所以,现在的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是闷声不响的发大财,没人管,也没人敢管,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利用你们三个县区的不同,把着重点放在了北城区,因为你们滨海县在死抗,南河县跟着你们滨海县跑,只有北城区的领导班子,是公开支持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的。”   向天亮又问道:“这么说来,两家公司在北城区的收获一定是不小吧?”   李长胜继续说道:“具体情况我不大清楚,但有一点很明确,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是两家公司合资开发的,以三元贸易公司为主,它们以开发的名义,已经至少收购了北城区上千亩的荒山荒地,而且价格十分低廉,平均每亩还不到三千元,被老百姓戏称为白菜价……”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说来,他们下一步就要把手伸到南河县和我们滨海县来了。” 第1392章 是敌还是友(中)   李长胜点着头说,“显而易见,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下一步的扩张,当然是冲着南河县和你们滨海县,不过据我的消息,两家公司可能暂时放过南河县,而是先冲你们滨海县下手。”   “这个……不会吧,老李你有没有搞错啊?”向天亮怔道。   柿子捡软的捏,按理说,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应该先冲着南河县而去,怎么可能直奔滨海县而来呢?   “我的消息应该是可靠的。”李长胜说,“但是,具体的原因我就不大清楚了,我想,唯一的解释是,两家公司的胃口太大,南河县的地盘太小,你是知道的,三县区综合市场位于三县区的交界点,处于滨海半岛的最窄处,南北两条海岸线的最近处相距还不到三点五公里,在地图上,以三县区综合市场为中心,画一个直径四公里的圆形,总面积大约两万亩,在这两万亩土地中,北城区占三千多亩,南河县占四千多亩,但北城区和南河县那边包含着不少工矿企业,可供开发的荒山荒地分别只有一千多亩,对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来说,北城区已经拿下来了,南河县那一千多亩不过是小菜一碟,它们感兴趣的是你们滨海县的一万两千多亩荒山荒地……他们的胃口太大了,原来说要开发三县区综合市场外围的五千亩土地,现在看来,只要你们同意,它们能将你们滨海县的一万两千多亩荒山荒地统统吃掉。”   向天亮笑着说,“这就是你我要讨论的第三篇,它们为什么对那些荒山荒地感兴趣?”   李长胜看着向天亮,“关于这个问题,连黄省长都说,你比他了解得还要多得多,所以,我很想听听你的说看法。”   摇了摇头,向天亮指着莫小莉说,“我所知道的,都是她告诉我的。”   “李书记,其实我知道的,也仅仅限于道听途说。”莫小莉道,“简单地说,就是某些人听说,三五年甚至一二年后,国家将大规模投资你们清河市,也就是现在的三县区综合市场及其周边,如果情况属实,这等于是说,在不久的将来,三县区综合市场及其周边的土地价值,将呈几何级的上升,某些人便决定以手中的权力和关系,将三县区综合市场及其周边的土地买下,先囤积起来,在土地升值后,高价转手倒卖,从中牟取暴利。”   李长胜疑道:“可是,据我所知,未来三五年内,国家并没有大规模投资清河市及其滨海县的计划,以黄省长那样的级别,也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啊,这些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这是一个谜。”向天亮说。   “还要讨论下去吗?”李长胜笑问。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下一篇,黄省长准备彻底放弃姚新民市长了吗?”   李长胜微笑着说,“你啊,脑子真够快的,刚才还对事不对人,就事论事,现在就要对人不对事了。”   向天亮拿手轻敲着茶桌,“老李,你少来这一套,别跟我绕弯子兜圈子。”   沉吟了一下,李长胜点着头说,“这个基本上是肯定了的,只是为了稳定的需要,暂时保持现状而已。”   “有理由吗?”   “当然有。”李长胜笑道,“主要是两点,姚新民市长在清河的主要任务,就是牵制张宏书记,现在倒好,居然跟张宏书记穿一条裤子了,这是什么性质?任何人当领导,都绝不会放过叛徒的,此外,姚新民市长与三元贸易公司走得这么近,与张宏书记和天星投资公司的关系类似,都有点官商殳结的意味,很难说姚新民市长在三元贸易公司没有自己的利益,基于上述两点,黄省长只能放弃姚新民市长。”   向天亮笑道:“这么说来,我如果得罪姚新民市长,就不算是得罪黄省长了。”   李长胜也笑,“你话里有话。”   “可以进行下一篇了吗?”   “可以。”   向天亮问道:“老李,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的事?什么事啊?”李长胜怔了一下。   向天亮又指着莫小莉,“关于我与莫小莉、陈美兰和张小雅的关系。”   噢了一声,李长胜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个事么……还真有些难办呢。”   “有什么难办的,不就是以此达到搅乱他们的视线和拖延时间的目的么。”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   李长胜瞪了向天亮一眼,“你说得倒是轻巧,那个录音带是你炮制的,我总不能对张宏书记和许西平说是你干的吧,嫁祸于我的手下?我当然不能干,说是你们滨海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干的,可他是姚新民市长的人,我敢吗,我能吗?所以,我现在只能是应付了事。”   “那么,张宏书记和许西平对这事追得紧吗?”向天亮问道。   “嗯,追得紧,相当的紧。”李长胜瞥了莫小莉一眼,有点欲言又止。   向天亮笑了笑,“老李,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这么说呢。”李长胜怪怪地一笑,“关于你与莫小莉、陈美兰和张小雅三位的关系,涉及到张宏书记和许西平及余胜春部长,余胜春部长与张小雅已经离婚,他可以泰然处之,而张宏书记和许西平却不一样,他们当然要抓住这件事不放了,因为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打垮你的机会。”   “打垮我的机会?”   “对啊。”李长胜笑着说道,“你知道张宏书记和许西平现在对我的要求吗?”   “什么要求?”   李长胜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三点,一,查出录音带的炮制者,二,将录音带事件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三,让我继续查林霞同志。”   向天亮怔了怔,“继续查林霞?为什么?”   李长胜笑道:“说白了吧,张宏书记和许西平想掌握你与莫小莉和陈美兰的不正当关系的确凿证据。”   又是一愣,向天亮随即笑了起来,“呵呵,老李你会帮他们吗?”   李长胜摆着手笑,“哈哈,你以为呢?”   “好吧。”向天亮看着李长胜道,“老李,我们现在该讨论最主要的一篇了。” 第1393章 是敌还是友(下)   听了向天亮的话,李长胜意味深长地笑笑,“我知道,最主要的一篇,也是最后的一篇。”   “老李,你知道最后一篇是什么内容吗?”向天亮笑问。   李长胜嗯了一声,“还是客随主便,你问,我尽我所知而答。”   向天亮看着李长胜,许久,才开口问道:“你,还有李云飞,你们到底是敌还是友?”   李长胜沉默了,又是喝茶又是抽烟的,就是不肯开口。   知道李长胜是什么意思,向天亮对李玟和莫小莉说,“李玟姐,小莉姐,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吧。”   李玟和莫小莉表现得很乖顺,一边起身,一边和李长胜说着道别的话。   向天亮也忒露骨,李玟和莫小莉起身的时候,他双手伸出去,在两个女人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   待李玟和莫小莉离开,门关上了,李长胜嘴里啧啧,举着右手翘起了大拇指。   瞪了李长胜一眼,向天亮的眼睛,忽地盯在李长胜的身上不动了。   李长胜愣了,脸上噌地爬上了一层红晕。   向天亮不高兴地伸出了右手掌。   讪讪地一笑,李长胜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机,递给了向天亮。   呵呵一笑,向天亮又伸出了左手掌,嘴巴冲着李长胜的公文包呶了呶。   李长胜叹了一口气,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机,也递给了向天亮。   “嗯?”向天亮笑着。   “嗯。”李长胜又是摊手又是点头。   只许自己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向天亮收了李长胜带来的两个微型录音机,自己却用手往口袋上一拍,偷偷地打开了录音笔上的录音开关。   向天亮:“老李,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   李长胜:“对不起,职业习惯,职业习惯哟。”   向天亮:“只带了两个?”   李长胜:“真的没有了,我保证。”   向天亮:“呵呵……老李啊,跟我玩这一套,你不是班门弄斧吗?”   李长胜:“都被你缴获了,你还想咋样。”   向天亮:“不咋样,不咋样,咱们继续正题,继续正题。”   李长胜:“那么,你刚才翻了几‘篇’了,我可不可以也翻一‘篇’?”   向天亮:“嗯……行,你打算跟我翻什么?”   李长胜:“那两位,李玟和莫小莉,还有许西平的老婆陈美兰和余胜春的前妻张小雅,你和她们……你和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向天亮:“你问的是这些啊,呵呵……你真想知道?”   李长胜:“当然了。”   向天亮:“简单地说,我是代理房东,她们是房客。”   李长胜:“废话。”   向天亮:“具体地说,我们是个利益共同体。”   李长胜:“利益共同体?这个词很有意思。”   向天亮:“比方说,陈美兰书记,她需要我的支持,我需要她的权力。”   李长胜:“很有道理。”   向天亮:“又比方说,张小雅,她在国泰集团公司工作,以我与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我们成为朋友是很正常的。”   李长胜:“也对。”   向天亮:“还有,莫小莉,她想与张宏离婚,我和张宏又水火不容,所以,我和她就可以互相利用,互相帮助。”   李长胜:“也很对,那么,李玟呢?”   向天亮:“李文瑞书记的用意,我不敢问,所以也就没法回答你。”   李长胜:“哎,你小子,和她们都有一腿吧?”   向天亮:“老李,你不觉得你越界和犯规了吗?”   李长胜:“对不起。”   向天亮:“好了,现在该翻最主要的一‘篇’了。”   李长胜:“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向天亮:“你和我们的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长胜:“上下级关系。”   向天亮:“说清楚点。”   李长胜:“一般情况下,他应该听我的。”   向天亮:“这么说,他也是自己人了。”   李长胜:“对,是友不是敌。”   向天亮:“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自己人,他干么要拆陈美兰书记的台啊。”   李长胜:“我先问你,他拆台成功了吗?”   向天亮:“还没有,但也拆得摇摇欲坠了。”   李长胜:“那就是没有拆。”   向天亮:“你事先知不知道?”   李长胜:“如果事先知道,我一定会反对,因为这等同于自毁长城。”   向天亮:“那他是怎么解释的?”   李长胜:“他说那是一种策略,以退为进。”   向天亮:“胡说八道,都退到沟里去了,还怎么进啊。”   李长胜:“我也认为他在胡说八道。”   向天亮:“他是有个人野心,想与陈美兰书记分庭抗礼啊。”   李长胜:“这个……还不至于吧?”   向天亮:“他事先有没请示过黄省长。”   李长胜:“他说没有。”   向天亮:“自作主张?”   李长胜:“应该是。”   向天亮:“那么,以后呢?以后是不是继续这样,和陈美兰书记对着干?”   李长胜:“他答应过了,以后不会了。”   向天亮:“他到滨海县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长胜:“这是黄省长的决定,锻炼李云飞,主要还是配合咱们,完成牵制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的任务,保证省委领导班子的调整工作的顺利完成。”   向天亮:“他妈的,他哪里是来配合的,他就是来搞破坏的啊,这家伙本事不小,不但把我的反对派联合起来了,他还挖我的墙脚,把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都策反过去了。”   李长胜:“这个你误会了,肖子剑和马腾变成中间派,与李云飞无关。”   向天亮:“与李云飞无关?你哄三岁小屁孩啊。”   李长胜:“真的,他说他找肖子剑和马腾谈过,但肖子剑和马腾没有答应。”   向天亮:“这话你信?”   李长胜:“我信,希望你也信。”   向天亮:“绝对的?”   李长胜:“绝对的。”   向天亮:“好吧,我相信,但不是相信李云飞,我是相信你。”   李长胜:“那么……这一篇算翻过去了?”   向天亮:“算,尽管你根本没有解释清楚。”   李长胜:“天亮,我只能到这个程度了,有些事情,仅凭解释有用吗?”   向天亮:“最后一个问题。”   李长胜:“你说。”   向天亮:“我,和你老李,是敌还是友?”   李长胜:“我郑重承诺,当然是友。”   向天亮:“谢谢。”   李长胜:“谢个屁,送我回县委招待所吧。” 第1394章 牺牲品   向天亮当然不相信李长胜的所谓“郑重承诺”,带着两个微型录音机来为手下讲和,这样的朋友怎么可能赢得向天亮的信任呢。   李长胜在市委机关里也有老狐狸的美誉,向天亮自认不赖,当得起小狐狸的称号,论玩花活,向天亮自信能把李长胜卖了,还得让他帮着数钱。   李云飞在滨海县掀起的这场风波,李长胜事先一定知道,说不定还是他策划的呢。   不过,向天亮得悠着点,李长胜有黄省长撑腰,黄省长马上又要变成黄书记了,向天亮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   至干李云飞这家伙,还得整他,李长胜的面子要买,但不能轻易放过李云飞,不就是一个县委常委么,向天亮觉得自己这个非常委副县长,借着天时地利人和,还是可以与他掰掰手腕的。   俗话说得好,一波不平,次波再起,波连波,浪涛涛滨海县的大好局面将会赴之东流。   本来么,向天亮还觉得,以静制动,静观其变,是最佳的应对之策。   现在李长胜来了,反而让向天亮改变了主意,他要主动出击,变被动为主动。   送走李长胜,已是下半夜三点多了。   向天亮睡不着,打开暗门,来到了隔壁陈美兰的房间,招呼也不打,就钻进了她的被窝。   陈美兰当然被弄醒了,不但醒了,还呀的叫了一声,因为向天亮那家伙,不由分说地进入了她的那里去了。   顿时,席梦思床上又是一场肉搏大战,向天亮大展雄风,直杀得陈美兰落花流水,求饶不已。   向天亮尽情地发泄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靠在床头打开了电灯。   “你……你疯了……”陈美兰艰难地爬到向天亮身上,伸手在他肩上拧了一把。   “再说我还干你。”向天亮说,双手盖在了陈美兰胸前的一对柚子上。   陈美兰瞅了一眼向天亮的家伙,那家伙稍微有点蔫,但还是那么的昂首冲天,便忍不住叹道:“我的天……真是,真是打不垮的兵呀。”   “呵呵,那是当然。”向天亮将陈美兰拥进怀里,在她白花花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我要是没这点能耐,能养得活你们这么多臭娘们吗。”   陈美兰妩媚地一笑,柔声地问,“都快天亮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兴致呀?”   “美兰姐,瞧你说的,我还来错了?”   “嘻嘻,求之不得呢,不过,你我还得上班呢。”   向天亮咧着嘴乐,“今天下午是县两会闭幕式,上午不是休息的么。”   噢了一声,陈美兰笑了,“瞧我这记性,把今天当成昨天了……哎,和李长胜谈得怎么样?”   “总的感觉不是太好……”   一动不动地听完了向天亮的“汇报”,陈美兰思索起来。   良么,陈美兰才缓缓地说,“天亮,现在看来,你原来的那个估计是对的。”   “我的哪一个估计?”向天亮问道。   陈美兰微微一笑,“咱们现在是在为李文瑞书记办事,也捎带着为玉兰姐办事,但是,咱们更是在为黄正忠省长办事,而他却不一定全领咱们的情。”   向天亮轻轻地笑起来,“我那是瞎猜,因为在官场上,最可怕的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同样的道理。”陈美兰的纤纤五指,在向天亮的身上轻柔地拂着,“在官场上,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会发生,昨天的朋友,今天很可能变成敌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我还见得少吗?”   “不会……不会真的是这样吧。”向天亮心有疑虑,同时,也心存侥幸。   陈美兰说,“李长胜现在是黄省长在清河市最信任的人,李云飞调来咱们滨海县,也是黄省长钦点的,他们三个人在同一条线上,可以说是三位一体,因此,李云飞在滨海县挑战咱们的势力,没有黄省长的默许和李长胜的支持,是绝对不敢的,用你的话说,人家请你吃饭喝酒,屁股都还没坐稳,怎么就能伸出筷子去夹菜呢,能被黄省长看中并派到滨海县来的李云飞,政治智商没这么低下吧。”   “美兰姐,对你的分析,我深表赞同。”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地说,“不过,即使黄省长顶了李书记的班,他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总得看在李书记的面上有所忌惮吧。”   “你又表现出幼稚的一面了。”陈美兰嗔声道,“人走茶凉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任何一个一把手,都是不会待见前任的旧部的,咱们打个比方吧,黄省长接替李书记的位置以后,要在某个岗位上选拨一位干部,人选有两个,一是李云飞,二是向天亮,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谁?”   “呵呵,不言而喻,这还用说吗?”向天亮捏着陈美兰的一对玉峰,笑着说道,“美兰姐,就好比你和清清姐,你们两个摆在我的面前,而我却只能选择一个,而且必须是两座玉山贮藏着丰富的甘泉的那一位,那么,我当然要选择清清姐,因为你这两座玉山里没水嘛。”   “去你的,我的没水,那你还爱不释手的于么。”陈美兰拿手打了一下向天亮的手,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不过,嘻嘻……你的话是糙了点,但道理是对的,所以,黄省长从现在起开始防范你,是很正常的,是可以理解的,人之常情嘛,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也在支持着他必须这么做。”   “什么重要的原因?”   陈美兰笑着说,“我先不说黄省长,就拿我自己打个比方,当初我从副书记被直接提为书记,是从陈乐天县长头上跨过去的,他必定对我恨之入骨,所以我上任以后,在很多问题和人事上,都让着陈乐天,以修补我和他的关系,有时候会甚至会迁就他讨好他……同样的道理,黄省长成功上位以后,他的当务之急,将是修补与各方势力的关系,包括曾经的障碍某某某等等,这时候,就需要抛出一些牺牲品了。”   “我明白了。”向天亮点着头问道,“美兰姐,因此我要主动出击了,你不会不同意吧。”   陈美兰媚眼如丝,“同意,不过,嘻嘻……我想先做你的牺牲品,不,再做一次你的牺牲品,可以吗?”   “可以,呵呵……”   向天亮一个翻身,又将陈美兰压在了身下…… 第1395章 搞你   打蛇定要打七寸,柿子要捡软的捏,李云飞是条蛇,但看在李长胜的面上,点到为止,得让他一二分。   至于说到柿子,向天亮认为,在县两套班子里,非副县长陈瑞青莫属。   陈瑞青是副市长许西平提携起来的,派到滨海县本来是要跟向天亮对着干,没想到他心眼多,既不甘给许西平当枪使,又不想与许西平彻底翻脸,结果是两头不讨好,不但把许西平给得罪了,连向天亮也不待见他。   正当陈瑞青成了无根的飘萍时,李云飞“空降”到滨海县,可谓寡妇遇流氓,一拍即合。   陈瑞青与李云飞走得很近,在县委大院里尽人皆知,捏陈瑞青,等于是弄李云飞。   至于怎么拿捏陈瑞青,向天亮坐在办公室里,脑筋稍为一转,心里就有辙了。   在县政府,陈瑞青分管文教科卫,与经济不沾边的政府事务都归他管,在向天亮看来,那都是花钱的部门,靠财政拨款过日子,只要卡住财权,等于是将陈瑞青的军。   县财政局局长萧春平,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小老头五十多了,业务上没得说,脾气特倔,犟起来谁的娘都敢骂。   更要命的是,萧春平不但讲原则,还和陈乐天县长走得很近,小事上好说,大事上都听陈乐天的,其他人的招呼一概不理。   向天亮早就想把萧春平换掉,但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干碧巧不答应,一来是给陈乐天县长面子,二来也是实在找不出拿下萧春平的理由。   让萧春平帮忙拿捏瑞青,无异于与虎谋皮。   上班后,向天亮让丁文通把罗正信请过来,同往常一样,他把“题目”抛给了罗正信和丁文通。   向天亮刚说完,罗正信就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天亮,亏你想得出来,让萧春平帮你整陈瑞青,简直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嘛。”向天亮笑道。   “反正我看不行。”罗正信不住地摇着头,对丁文通说,“文通,你认为靠谱吗?”   丁文通忍着笑说,“非常的不靠谱。”   向天亮拉着脸说,“你们想干什么,叫你们来是帮忙想办法的,不是来打击我的,是有办法要干,没有办法创造办法也要干。”   罗正信笑了,凑在丁文通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领导,这次你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丁文通脸上也有了笑容。   “哦……”向天亮眼前一亮,“你们有好办法了?”   罗正信和丁文通异口同声,“给他穿小鞋。”   挥了挥手,向天亮道:“不要虚张声势,来点干货,来点干货嘛。”   罗正信笑着说,“我的县政府办公室上午要开个会,会议的内容,就是怎么分配后勤科仓库里的战利品,同往年一样,春节期间是公安局缉私部门的丰收季节,反正缴获多多的,按老规矩,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包括家用电器,要当作福利分给县直各个部门,这也是今年的第一次分配哦……如果你同意并支持,我可以把陈瑞青分管部门的福利取消,我想,用不了两天,他分管的那些部门头头明白过来后,就会找上门来找陈瑞青诉苦的。”   向天亮表示存疑,“这个办法有用吗?”   “我看很有用,既是穿小鞋,又是打他的脸呢。”丁文通极力鼓吹。   机关里分福利,讲究面面俱到,人人有份,你有我有,大家都好,你有我没有,肯定乱套。   向天亮好奇地问,“我说罗胖子,你的仓库里,到底有多少存货,都是些什么东西?”   “丰富多彩,多了去了。”罗正信笑着说道,“香烟,如果全部分下去的话,每个人平均能拿到十条,体恤衫,至少有八千条,牛仔裤,起码有上万件,还有……还有女人用的三小件,罩罩内裤长丝袜,没有一万套,也得有个七八千,至于酒,平均每人分个五六瓶绝对没问题,那可都是外国名酒,市面上能卖到两三百元的,噢对了,仓库里还有一千多台二十寸的彩电呢。”   向天亮听着,连连点头,脸上也开始了乐。   “老罗,你本来是打算怎么分的?”   “老规矩啊,先分一半,留一半下个月再分一次,分配的对象是县直机关全体,加上下面的全体正科副科两级干部。”   “呵呵……很好,很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向天亮咧着嘴直乐,“老罗,我给你下一条死命令,陈瑞青分管的各个部门,不能从你这里分到哪怕一包香烟,除了福利院和养老院,还有他联系的县妇联。”   “哈哈,还是你想得周到,还是你想得周到。”罗正信心领神会。   向天亮笑道:“福利院和养老院,咱们不能委屈孩子和老人嘛,每人双份,你带人带货,直接地当面地分发,省得被某些贪官侵吞了,至于妇联,也不能拉下,那些老娘们不好对付,否则会把你罗胖子连骨头都吃掉的。”   罗正信领命而去。   “文通,你认为这有效果吗?”向天亮还是有些信心不足。   丁文通乐了,“岂止是有效果,简直是太有效果了,人嘛,本质上还是追求眼前利益,大家都是机关里的人,你凭空多拿了一二千元钱的东西,我一个子儿也没有,心里能服吗?”   “嗯,你跑一趟罗胖子的办公室,大张旗鼓地。”   丁文通微微一怔,“你是要替罗主任分担压力?”   向天亮笑着说,“老子就是要告诉大家,是我出的主意,是我让罗胖子打他陈瑞青的脸的,有本事冲着我来。”   “嘿嘿……明白,明白,这下罗主任会更来劲了。”   “不错,罗胖子这台机器,要给他不断的加油才行。”向天亮吩咐丁文通,“你告诉罗胖子,要快,要立竿见影,最好能让陈瑞青马上知道,我要搞他了。”   “明白,我这就去。”丁文通也离开了办公室。   向天亮得意地靠在老板椅上,脚在地板上一点,连人带椅转了一圈。   低调的陈瑞青,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第1396章 忍耐   “他在搞我。”   陈瑞青皱着眉头,苦笑着对秘书高建说。   高建小心翼翼地说,“罗主任他……他这么胆大妄为啊?”   瞥了高建一眼,陈瑞青摆了摆,“小高你刚来,不了解情况,罗正信不过是县政府办公室,实权颇大,地位却低,而且还曾差点被纪委处理,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搞我,搞我的人是向天亮,向天亮挽救过罗正信的仕途,他不过是个对向天亮言听计从的打手而已。”   高建是县委大院里的新人,去年底刚分配来的大学生,能做陈瑞青的秘书,纯属机缘巧合。   陈瑞青的前任秘书,是他从清河带过来的,实际上是副市长许西平派到他身边监视他的,事情摊开后,换秘书就成了必然,高建是南河县人,又是新分配来的大学生,在滨海县没什么熟人,白纸一张,做秘书正合适。   高建的表现也蛮好的,人挺机灵,常往县政府办公室跑,能得来不少消息,像这个关于分发“福利”的事,就是高建在县政府办公室“听”来的。   罗正信的“福利”分配方案,居然把陈瑞青分管的十来个部门给漏掉了,其用意极其明显,极其险恶。   高建问陈瑞青,“领导,咱们怎么办?”   “你说咱们该怎么办?”陈瑞青反问。   “找陈书记陈县长。”   “找陈书记,自讨没趣,找陈县长,等于没找。”   “反击?”   “咱们没那个资本,现在的我们,只能夹着尾巴,然后等待。”   “等待?”   “对,等到省委领导班子调整结束,等到李云飞部长的腰杆硬起来。”   高建哦了一声,“咱们还得忍。”   微微颌首,陈瑞青笑道:“小高,在这个体制里,你要学会的第一个本领是生存,为了生存你得学会忍耐,忍耐等来的不一定是好结果,但不忍耐的话,你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在滨海县,陈瑞青是孤独的,绝对的少数派,忍耐是上佳之策,因为春天就要来了。   高建出去了,陈瑞青定了定神,伸手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电话是打给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的。   陈瑞青:“李部长吗,我陈瑞青啊。”   李云飞:“瑞青啊,说过多少次了,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嘛。”   陈瑞青:“云飞。”   李云飞:“这就对了么,你我之间,不该整得那么生分。”   陈瑞青:“那我以后就不客气了。”   李云飞:“不是客人,何气之有。”   陈瑞青:“云飞,你知道了吧?”   李云飞:“你是说?”   陈瑞青:“他在搞我了。”   李云飞:“哦,这事我也是刚知道,我没想到他会对你下手。”   陈瑞青:“我早就说过,他会对任何人下手,从不计后果。”   李云飞:“这小子,你还是他党校的同学呢。”   陈瑞青:“那算不上是什么同学,连我自己都不觉得一提,更何况是他。”   李云飞:“怎么样,瑞青你还顶得住吧。”   陈瑞青:“放心,我没事。”   李云飞:“这小子拿工作整事,太不是东西了。”   陈瑞青:“看得出来,他把目标对准了你和我。”   李云飞:“不错,他认为你我是软柿子,好捏呗。”   陈瑞青:“你那边没事吧?”   李云飞:“没事,他把我的人从‘两个项目’工地上赶走了,《滨海日报》开了天窗,至于我老婆的事,算是基本上控制住了。”   陈瑞青:“这就是说,嫂子的事没事了。”   李云飞:“对,据说不是向天亮干的。”   陈瑞青:“云飞,这一点我相信,我也认为是他的手下干的。”   李云飞:“这么说,这家伙还不算太坏。”   陈瑞青:“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不知你发现了没有?”   李云飞:“什么现象?”   陈瑞青:“他没有对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出手。”   李云飞:“是啊,我也发现了。”   陈瑞青:“我对这个现象,稍许有点不理解。”   李云飞:“其实么,也很好理解。”   陈瑞青:“你说。”   李云飞:“肖子剑和马腾只是投了弃权票,是中间派。”   陈瑞青:“可他们毕竟背叛了原有的立场。”   李云飞:“你要知道,对中间派只能挤、逼、压,谁冲中间派下手,谁就是在找死。”   陈瑞青:“有道理,也许向天亮同咱们一样,也搞不清肖子剑和马腾的用意。”   李云飞:“你说对了,肖子剑和马腾的突变,把大家全搞蒙了。”   陈瑞青:“我当初就以为,是你把他们拉过来了。”   李云飞:“我倒是这样想,可哪那么容易啊。”   陈瑞青:“云飞,你接触过他们没有?”   李云飞:“试探过,但没有得到他们的回应,所以,我想他们正在观望之中。”   陈瑞青:“也许,肖子剑和马腾已经被市里那几位秘密地拉过去了。”   李云飞:“很有可能,所以我们更要谨慎小心啊。”   陈瑞青:“我明白,咱们还没有公开摊牌的实力。”   李云飞:“时候不到嘛,更重要的是,从全局来说,咱们和向天亮还是同一个大阵营的。”   陈瑞青:“对,小不忍则乱大谋。”   李云飞:“瑞青,你抗得住吗?”   陈瑞青:“还行,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李云飞:“这是你的优点,忍耐二字,说说容易,能真正做到的还没有几个。”   陈瑞青:“不过,咱们能否有所作为呢?”   李云飞:“这个……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以自保为前提。”   陈瑞青:“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出面,也许比你更合适一些。”   李云飞:“哦……瑞青,你有想法了?”   陈瑞青:“是的,有两个,一是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他主动,二是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我主动。”   李云飞:“嗯……可以一试。”   陈瑞青:“我是想,我先试探一下,如果可能,再由你出面搞定。”   李云飞:“就这么定了。”   陈瑞青:“那我就开始动了?”   李云飞:“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直接代表我作出某些承诺。”   陈瑞青:“行,我会见机行事的。”   李云飞:“我很期待,瑞青,你干吧。” 第1397章 接触   低调的陈瑞青,决不是省油的灯,能混到现在的地位,全凭他的忍耐,他把忍耐称为蛰伏和休眠,只要有翻身的机会,他是决然不会放过的。   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靠近李云飞,在滨海县“变天”前攒足自己的资本。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以李云飞的名义,实在是个最好不过的借口。   通过电话,陈瑞青约见县委统战部部长高永卿,没等几秒钟,高永卿就同意了。   见面的时间是下班以后,地点在交通酒店,那里离县长途汽车站不过一街之隔。   选择交通酒店,也是为了讨好高永卿,交通酒店的承包人,正是高永卿的小舅子。   答应与高永卿见面,事情就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二人世界,什么话都可以拿到桌面上来说。   橄榄枝是高永卿主动伸过来的,那天在县委大院的走廊上碰见,高永卿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有空出去坐坐?”,算是为今天的见面埋下了伏笔。   陈瑞青读懂了高永卿的心思,这家伙也不甘寂寞,想玩玩浑水摸鱼的套路了。   其实,在滨海县县委领导班子里,高永卿是处境最尴尬的一个,本来么,论年龄,仅次于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论文凭,他是京城大学的正牌本科生,只可现在越混越回去了。   一方面,高永卿没有靠山,或者说,他没有过硬的靠山。   在高永卿担任县委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县委书记还是现在的市委统战部长张衡,是张衡一手将他提拨上来的,张衡调到市委以后,高永卿转任县委统战部长,实际权力不升反降,而更要命的是,张衡在市委难有作为,至今连个过硬的后台也没有,可想而知,他对高永卿的帮助就没多大用处了。   另一方面,高永卿也有难言之隐,当初他贪恋原常务副县长姜建文老婆许白露的美色,二人勾搭成奸几年,后姜建文锒当入狱,高永卿和许白露的事差点败露,是向天亮主动放了他一马,所以他欠着向天亮一份人情,或者说,他的把柄被向天亮攥在手里,所以,每每在向天亮面前,高永卿都自感矮了一截,根本没有与向天亮对着干的勇气。   在官场上混,做点坏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做了坏事被别人抓住了把柄。   更可怕的是,人家拿着你的把柄不弃不放,让你始终生活在煎熬之中。   因此,高永卿一直相当低调,对向天亮不远不近,其实他对向天亮是恨之入骨,以他的能力和水平,如果不是向天亮,他也不会在有职无权的县委统战部长位置上瞎混。   现在机会来了,高永卿看到了希望,陈美兰和向天亮的铁桶阵出现了裂痕,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正在脱离陈美兰和向天亮,陈美兰和向天亮的优势被化为乌有。   而新来的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能直通未来的省委书记,实力不言而喻,靠上李云飞就是咸鱼翻身的大好机会。   这个机会,当然从接触陈瑞青开始。   五点半下班,高永卿五点四十分就赶到了交通酒店,提前二十分钟赴约。   说来也巧,向天亮也在下班后来到了这里,而且比高永卿早到了几分钟。   向天亮也是开着车来的,不过他是来接人的,车停在交通酒店对面的长途汽车站门前。   眼尖的向天亮,一眼就认出了高永卿的车,并目送高永卿进了交通酒店。   见怪不怪,向天亮随意地笑笑,交通酒店是高永卿的小舅子承包经营,实际上高永卿占了大部分的股份,他来交通酒店转转看看是很平常的事。   不过,几分钟后又开来一辆车,让向天亮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是陈瑞青的车。   陈瑞青下了车,走进了交通酒店。   向天亮马上明白过来,谁都没闲着,高永卿和陈瑞青搭上了,以陈瑞青的“低调”,没事是不会来高永卿的据点的。   好,好啊,终于都动起来了,向天亮心道,动起来好,只有动起来,才会露出破绽。   “啪,啪。”   有人在敲车门。   是顾秀云,省委办公厅二处处长,向天亮就是来接她的。   本来,省城的几个女人是不来滨海县的,新春佳节刚过,大家都很忙,最想向天亮,也不能把工作耽误了。   唯有顾秀云,省委办公厅二处负责信息工作,不算太忙,而且女儿张珏又转到滨海县读书,她便有了来滨海县的借口。   顾秀云不会开车,坐着长途汽车来会小情郎,车到中途给向天亮打了个电话,向天亮不敢不来接站。   钻进车里,顾秀云嫣然一笑,手伸出去,熟练地摁着车里的一个开关。   很快地,车门窗和挡风窗就多了一层玻璃,消除了车外向车内偷看的可能。   知道顾秀云要干什么,向天亮笑了起来,“秀云姐,不用这么急吧。”   “还说……都想死我了。”顾秀云上身一倒,趴到了向天亮身上,双手急急地抓住了他那个大帐篷。   没办法,虎狼之年,顾秀云又特别的强烈,不见面还好,见了面,两眼都快冒火了。   向天亮发动车子往后倒,一边笑着问,“那么,你敢在车上来吗?”   “嘻嘻……来就来,这里没人认识我,你向大县长都不怕,我还怕个啥呀。”   大庭广众之下,车外人来人往,车里两个身体结合在了一起。   向天亮在这方面是个高手,玩车震的经验丰富,顾秀云骑在他身上上下疯狂驰聘,他恰到好处的当了减震器,尽量将顾秀云的震颤不传递到车身上。   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二十分钟,顾秀云就败退了。   “秀云姐,你这也太快了,我才刚开了个头呢。”向天亮笑道。   “晚上……晚上一定让你尽兴……”顾秀云坐起身来,笑着问,“怎么还不走呀,你在这里有其他事情?”   向天亮摇了摇头,心说算了,交通酒店是高永卿的地盘,进去后万一被撞破,反而是把高永卿推向无可挽回的对立面去。   可是,高永卿和陈瑞青会谈些什么呢?他们会走到一起去吗? 第1398章 试探   对高永卿和陈瑞青的见面,向天亮之所以不很重视,是因为他早就心里有数。   想来想去,无非有这么几种情况,一是高永卿通过陈瑞青彻底投靠李云飞,这种可能性不大,他真要是这样,他的恩人兼老领导张衡就不会放过他,二是高永卿通过陈瑞青投靠李云飞,仅仅是为了寻找一顶保护伞,实际还是游离于各方势力的边缘,那陈瑞青倒不会为难于他,但李云飞绝不容他,三是高永卿通过陈瑞青彻底投靠李云飞后,公开与陈美兰和向天亮作对,向天亮量他不敢,当初他与许白露的奸情证据,至今还掌握在向天亮的手里,四是高永卿与陈瑞青没有谈拢,向天亮认为这也不大可能,以高永卿目前的处境,找个靠山是必须的,五是高永卿与陈瑞青订立君子协议,先结盟后投靠,选择适当的时机公开二人的关系。   对高永卿,向天亮不怕,也很是不屑,更何况当初邵三河曾想把高永卿拉过来,是被他拒绝了的。   人与人就是不一样,同样是有把柄落在向天亮手里,罗正信罗胖子的选择就很明智,死心塌地地跟着,从而与向天亮成了密友,而高玉卿却自视甚高,打心底里看不起向天亮,根本没有想向向天亮这边靠拢的意思。   相反,相对于高玉卿来说,向天亮更重视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他们才是滨海县政界有实力的人。   说来也是奇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两个人,高玉卿和陈瑞青居然是第一次私下见面,曾经的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因形势所迫,终于坐到了一起。   高玉卿:“老陈,很高兴你能前来。”   陈瑞青:“老高,你搞错了,今天是我约的你。”   高玉卿:“不完全是这样吧,我几天前就约过你了。”   陈瑞青:“也是,你我早就该见上一面了。”   高玉卿:“怎么,现在不会是晚了吧?”   陈瑞青:“不晚不晚,现在正好,恰逢其时。”   高玉卿:“老陈,你今天过来,李云飞部长知道吗?”   陈瑞青:“呵呵……老高你猜。”   高玉卿:“我想他应该知道。”   陈瑞青:“对,你我也算知根知底,我没必要对你隐瞒,没有他的同意,我也不会来找你。”   高玉卿:“这么说来,李云飞部长终于开始信任我了。”   陈瑞青:“信任是循序渐进的,李部长让我转达他对你的感谢,感谢你在县常委扩大会议上的支持。”   高玉卿:“这个么……不足挂齿,我本来就是支持三元贸易公司在滨海县的投资的,我的这个立场从来没有改变过。”   陈瑞青:“那倒也是,但那次县常委扩大会议上陈县长的提议,是李部长一手促成的。”   高玉卿:“噢,原来是这样,我说陈县长怎么会那么坚决,还不惜为此与陈美兰撕破脸皮呢。”   陈瑞青:“所以,不管怎么说,感谢你是应该的。”   高玉卿:“哈哈,难道你老陈只是为了说感谢二字来的?”   陈瑞青:“老高啊,你对咱们滨海县目前的形势,有什么具体的看法?”   高玉卿:“很明显,还是陈美兰和向天亮占优势,除非。”   陈瑞青:“不妨直言嘛。”   高玉卿:“除非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全面反向。”   陈瑞青:“他们现在站在中间的位置上。”   高玉卿:“所以,除去肖子剑和马腾,咱们的人即使联手,也只有五比四,正好被陈美兰手中的最终决定权所抵消。”   陈瑞青:“平局,也是僵局。”   高玉卿:“那么,肖子剑和马腾的突然中立,与李云飞部长没有关系吗?”   陈瑞青:“没有,这也是我们大惑不解的地方,不知道肖子剑和马腾为什么会突然中立。”   高玉卿:“肖子剑和马腾,果然是个谜啊。”   陈瑞青:“说实话,李云飞部长试图接触他们,但他们没有反馈。”   高玉卿:“也许,他们觉察到形势有变,所以事先作出反应,特别是老狐狸肖子剑,他是有这种随机应的政治本能的。”   陈瑞青:“不说他们了,说说你我吧。”   高玉卿:“也好,我很想听听你的想法。”   陈瑞青:“怎么说呢……你我的处境是相似的。”   高玉卿:“但你比我反应得快,及时和李云飞部长联系上了啊。”   陈瑞青:“老高,你也不晚嘛。”   高玉卿:“我么,和你不同。”   陈瑞青:“我知道,你有三个顾忌。”   高玉卿:“请说。”   陈瑞青:“一,你要顾忌你的老领导张衡,你的这位老领导,至今没有明确的立场,你难免要受到影响。”   高玉卿:“不错。”   陈瑞青:“二,你有那么一点点把柄落在向天亮手里,以至于让你一直缩手缩脚,无所作为。”   高玉卿:“消息真灵通。”   陈瑞青:“三,你对李云飞部长还不是很了解,所以你在犹豫。”   高玉卿:“老陈,你的功课做得很深啊。”   陈瑞青:“第一点,是你自己的事,别人无能为力。”   高玉卿:“我同意。”   陈瑞青:“第二点,我认为不难解决。”   高玉卿:“愿闻其详。”   陈瑞青:“要看是谁掌权,比方说,在向天亮眼里,把柄就是把柄,在李云飞部长眼里,那根本不是问题。”   高玉卿:“有道理。”   陈瑞青:“当然,不仅是说说,你也会看到实际行动的。”   高玉卿:“嗯……我相信,我等着。”   陈瑞青:“至于第三点吧,我有个建议,李云飞部长也同意了。”   高玉卿:“哦,什么建议?”   陈瑞青:“李云飞部长要于近期去省城一趟,我建议你一起去,见见黄正忠省长。”   高玉卿:“这个……这个合适吗?”   陈瑞青:“老高,合适不合适,就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了。”   高玉卿:“嗯……我考虑考虑,你看行吗?”   陈瑞青:“当然可以。”   高玉卿:“老陈,请你理解,我是输不起的人啊。”   陈瑞青:“我不也是和你一样的么。”   高玉卿:“好,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陈瑞青:“哈哈……没关系,对你老高么,我值得等。” 第1399章 假欺负真欺负   在另一边,向天亮陪着顾秀云回到百花,除了吃饭和“干活”,少不了还要顾秀云通报省里的情况和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特别指示。   这个时候,一般都在顾秀云的一零四号房里进行,尽管房间里被向天亮和顾秀云的肉搏战搞得凌乱不堪,两个人的衣服扔到到处都是,但大家顾不上这些,仅是一笑了之。   涉及到官场上的事,作为县委书记的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是肯定要出席的,还有李玟,她关心的是父亲李文瑞离休的事,还有莫小莉,东江省乃至清河市的政局变化,与她的个人问题有直接关系。   还有一零四号房的另一个主人,顾秀云的宝贝女儿张珏,丫头儿平时都住在学校里,顾秀云来了,向天亮就派人把张珏接回了家,让她们母女团聚。   张珏不再是那个内向青涩的小丫头了,看见房间里一片凌乱,立即撅起小嘴埋怨起来,“天亮哥,一定又是你弄的,你要帮我收拾好。”   向天亮呵呵一笑,一把将张珏拉到了怀里,在她的小脸蛋上讨好地亲了几下,“丫头,是你妈弄的,刚才她欺负我来着呢。”   大家都笑起来,顾秀云伸手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只好也跟着笑。   张珏瞟了顾秀云一眼,又瞅着向天亮,见二人都只穿着睡衣,小脸蛋情不自禁地红起来,小嘴嘀咕道:“我妈欺负你?你欺负我妈还差不多,哪一次你不是把我妈压在下面的,有下面的人欺负上面的人么。”   “呵呵……”向天亮乐不可支,拉着张珏的手放到自己的那里,在她耳边悄声道,“傻丫头,你不是唱‘学习妈妈好榜样’吗,你妈喜欢被我欺负,你也应该这样吧。”   张珏的两只小手,放在向天亮那里不收回去了,这动作她常玩的,已经算得上驾轻就熟了,而且她两条小腿分开,面对着向天亮骑在他双腿上,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陈美兰、杨碧巧、李玟和莫小莉是看不到的,所以,张珏的胆子也大起来了,她妈坐在向天亮旁边是看得到的,张珏不怕,能唱“学习妈妈好榜样”,也得在实际行动中表现不是,她双手便在向天亮那里悄悄地动起来,还别说,那东西就是神奇,刚刚在她妈那里大战了几上千个回合,有些蔫巴拉几的,经张珏的一双小手稍加点拨,就很不老实地站了起来,又是立正又是稍息的,又欢快起来了……张珏的小手颤抖着,撩起睡衣捉住了那个不老实的东西,开始了那个丫头们都会的动作,抓桩,摇桩,还弹桩,这个由丫头片子柳晶晶发明的动作,最讨向天亮的喜欢,张珏早已熟练掌握,而且悟性极高的张珏还发扬光大,除了抓、摇、弹,还有捏、拿、撸、刮,那动作那水平,堪比她妈顾秀云。   陈美兰、杨碧巧、李玟和莫小莉都在偷笑,她们岂能不知张珏在干什么,特别是陈美兰和杨碧巧,自己的女儿也是这样讨好向天亮的,至于顾秀云,只能无奈地瞅着,早在答应把张珏留在滨海县读书的时候,她就预见到这一幕了。   顾秀云伸手,又在向天亮身上狠拧了一把,“都是你教坏的,都是你教坏的。”向天亮咧着嘴直乐,杨碧巧娇笑道:“秀云,帮我也拧他一下,使劲地拧。”陈美兰也笑,“太坏了,是得拧他,他都把那帮丫头片子教坏了。”   向天亮大呼冤枉,“我为革命培养未来的接班人,我有错吗,我有错吗?”莫小莉笑着说,“天亮,丫头们还小,大家怕影响了她们的学习。”向天亮道:“你们这就更冤枉我了。”陈美兰嗔道:“还说,你没教坏她们吗?”向天亮摇着头笑,“各位各位,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得跟你们说道说道。”杨碧巧娇声说,“你说你说,看你又如何狡辩。”向天亮笑着问道:“林霞姐对丫头们进行了两次测验,一次是春节前,一次是三天前,你们拍着良心说说,丫头们的学习成绩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这个问题把五个女人都问笑了,还别说,事实胜于雄辩,春节期间,丫头们天天围绕在向天亮身边,忙活得最多的,是让成年人也会脸红的游戏,丫头们是乐此不疲,但是,丫头们的学习却一点都没受影响,不但没受影响,据林霞的考核,丫头们的平均成绩还提高了百分之二十。   莫小莉笑着说,“这倒是事实。”李玟笑道:“这个问题值得研究。”杨碧巧埋怨道:“小莉,李玟,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向天亮乐道:“事实说明我没做坏事,我要是对丫头们做坏事了,丫头们的学习成绩怎么反而提高了呢?”陈美兰不得不承认,“这事还真有点怪。”杨碧巧说,“不过我们可警告你,绝对不能影响丫头们的学习。”   向天亮连声答应,却把自己的脸贴到张珏的小脸蛋道,顾秀云道:“还有,你不能欺负她们。”向天亮笑着问,“秀云姐,什么叫欺负啊?”张秀云红起了脸,“你……你现在就是在欺负张珏。”向天亮乐道:“是张珏骑在我身上,双手还拿着我的枪,我一动不动,这是我在欺负她,还是她在欺负我?”张珏正抓着那大桩子摇个不停,顾秀云羞道:“她那是假欺负,你,你是在真欺负。”   假欺负,真欺负,向天亮又笑得乐不可支,“臭娘们,让我拼命干活的时候,一个劲地叫好,等我干完活了,拍拍屁股爬起来说我在欺负,请问那是假欺负还是真欺负啊?”   陈美兰嗔道:“越说越离谱了,小张珏在呢,你不想听听秀云姐带来的消息吗?”   “明天……明天再说……刚才,刚才秀云姐对我进行了真欺负,现在我要报仇,我要对她宝贝女儿进行假,假欺负……”向天亮捧着张珏的小脸蛋,舌头伸向她的樱桃小嘴,张珏已期待多时,嘴一张就把向天亮的舌头吞没了。   就在这时,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匆匆进来,“天亮,那个陈瑞青进马腾家去了。” 第1400章 陈瑞青夜访马腾(上)   听了戴文华的话,向天亮咦了一声,陈瑞青见高玉卿,他想到了但不予重视,陈瑞见马腾,他没想到,但其中的利害关系,让他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将张珏放到沙发上,向天亮看着戴文华问道:“文华姐,你没看错吧?”   戴文华摇着头,“我站在七楼包间的窗户前看到清清楚的,陈瑞青开车来的,手里提着几瓶酒几条香烟,还是马腾开门把他迎进去的。”   原来,南北茶楼这一带,基本上都是县武装部的房产,在向天亮的授意和支持下,街道的这边被戴文华和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所收购,街道的另一边还是属于县武装部,是县武装部的机关宿舍,马腾升为武装部长后,并没有搬家,还住在与南北茶楼一街之隔的武装部机关宿舍楼里,从南北茶楼看去,能看到武装部机关宿舍楼里马腾的家。   向天亮之所以对陈瑞青拜访马腾感到不安,倒不是因为马腾曾经是自己人,而实则源于马腾的重要性。   一般的地方,县委领导班子里最不起眼的就是武装部长,其作用更多的是像征意义。   而滨海县不一样,军事和海防是绕不开的话题,武装部长是个极其重要和不可或缺的职务。   滨海县不仅有预备役部队,还有团级规模的武装民兵,这些都掌握在县武装部长的手里。   马腾和他的前任许贤峰一样,在滨海县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   尽管很是无奈,但向天亮不想失去马腾,至少不希望他倒向敌对的阵营里去。   想着想着,向天亮站了起来。   “你要干么去?”杨碧巧问道。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我想去偷听。”   陈美兰斥道:“你疯了?不许去。”   “不入虎穴,蔫得虎子嘛。”向天亮道。   “千万不能去。”   说着,陈美兰冲顾秀云和李玟使了个眼色。   顾秀云和李玟心领神会,一左一右,将向天亮拉回到沙发上。   张珏也来帮忙,咯咯笑着,双手搂住向天亮的脖子,小身体挂在了向天亮的后背上。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还不行么。”   在女人们的笑声中,向天亮陷入了红粉的包围中,因为杨碧巧和莫小莉也乘机凑了过来,双双压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女人们赢的,向天亮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只能无奈地放下。   陈美兰微笑着说,“天亮,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去偷听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加重马腾的离心速度,本来么,肖子剑和马腾暂时是中间派,你要是去偷听被马腾发现,反而会把马腾推向别人的怀抱,现在的县常委会,咱们虽然处于四比五的劣势,但只要肖子剑和马腾站在中间,我们就还能维持,不至于陷入被动,所以还是那句话,有所为有所不为,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杨碧巧也说,“以我们大家的分析,认为肖子剑和马腾目前还处于观望阶段,并没有确定真正的立场,所以,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他们的判断和选择,我们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顾秀云接着说道:“天亮,我临来的时候,玉兰姐特别交代过,这件事你要听美兰和碧巧的。”   “我,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妈的,我,我能不听你们的吗?”   被女人们缠着,压着,向天亮的骨头都酥了。   ……   县武装部机关宿舍楼东侧,归副科级以上干部使用,县武装部长马腾的家,是五楼五零一。   马腾家的客厅,马腾和陈瑞青相对而坐,正从从容容地喝着茶抽着烟。   马腾:“我说老陈,你来就来么,可这又是烟的又是酒的,整得有点那个了吧。”   陈瑞青:“呵呵……不瞒你说,别人送的,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   马腾:“这么一说,我不想收下都不好意思了。”   陈瑞青:“我也是入乡随俗,滨海人第一次上门,是不能空着手的。”   马腾:“哈哈,老陈啊,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滨海人了。”   陈瑞青:“马部长抬举我了。”   马腾:“大家都是同级,称呼职务就没有必要了吧。”   陈瑞青:“恭敬不如从命,那么,老马?”   马腾:“对,就该这么叫。”   陈瑞青:“老马,以前我不大了解你,现在看来,你果然平易近人。”   马腾:“哈哈,老陈你这用词,什么平易近人,让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陈瑞青:“口不择言,但也不差。”   马腾:“老陈,这说明你找我有事。”   陈瑞青:“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马腾:“噢,风云变幻,你也有点心动了。”   陈瑞青:“老马你消息灵通,应该对我有所了解吧。”   马腾:“知道,知道,你老陈择机而动,靠上大树喽。”   陈瑞青:“我也是没办法啊。”   马腾:“理解理解,你原来的处境很差,换作谁,都会像你这样做出选择的。”   陈瑞青:“谢谢。”   马腾:“这么说来,是李云飞让你来的吧?”   陈瑞青:“嗯……也是,也不是。”   马腾:“这怎么说呢?”   陈瑞青:“就我个人来说,早就想来拜访老马你了,只不过以前没有合适的机会。”   马腾:“我相信,我相信你有那个心思。”   陈瑞青:“另一方面呢,李云飞部长也有这个意思,他本来是要亲自来的,是我自告奋勇了。”   马腾:“哈哈……帮他探路?”   陈瑞青:“算是,算是吧。”   马腾:“噢,我明白了。”   陈瑞青:“老马,我是不是来得太唐突了?”   马腾:“来都来了,就不能算唐突。”   陈瑞青:“那就好,我还怕打扰你呢。”   马腾:“老陈,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瑞青:“你家的对面……嗯?我怕不方便啊。”   马腾:“哈哈,你这话有点粘,既小看了向天亮,也小看了我。”   陈瑞青:“对不起,我的意思是……”   马腾:“放心,我不胆小,向天亮也不小气。”   陈瑞青:“当然,当然,我从不否认,向天亮很有才华。”   马腾:“好了,说正事,老陈你说。” 第1401章 陈瑞青夜访马腾(下)   陈瑞青夜访马腾,不管怎么说都是大事,尤其对向天亮。   心有牵挂,向天亮哪里还能睡得着,他溜到南北茶楼七楼的包间里,站在窗前,透过夜色看着街对面的县武装部机关宿舍楼。   莫小莉悄悄地走了进来,“美兰她们不放心,让我来看着你呢。”双臂成弯,从背后勾住了向天亮的腰。   “我是很想知道陈瑞青和马腾都谈了些什么,但我没那么莽撞。”向天亮笑着说道。   莫小莉说,“我觉得,你很看重这个马腾。”   “对,主要是他的背景,让我心存疑虑。”向天亮点着头道,“马腾当初之所以能从副部长升为正部长,主要是有两方面的力量在帮助他,一方面,是前任部长许贤峰对他的欣赏和支持,这方面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另一方面,他有来自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的支持,而方成军司令不但与我是忘年之交,还曾是张桥山老将军的警卫员,我和张桥山老将军的关系,你应该是知道,所以,我怕的不仅仅是马腾本人啊。”   “噢,我明白了。”莫小莉点着头道,“你是担心马腾的变化来自上面的影响,怕方成军司令也站到你的对立面去了。”   向天亮转身,单手将莫小莉抱了起来,笑着说,“当然了,要是方司令也倒过去了,那我就少了一个重要重要的支持者,而你老公张宏,在市常委会里就占了上风,我的倒霉日子就要来喽。”   莫小莉亲了亲向天亮,“张宏不是我老公,你才是,你才是。”   “呵呵……现在你还是他的老婆,你想赖都赖不了。”向天亮拿手抽了莫小莉的屁股一下。   “那你要帮我,帮我解放出来。”莫小莉狂吻着向天亮的脸。   向天亮乐道:“我一定努力,呵呵……他妈的,我现在就努力……”   莫小莉的身体,被向天亮扔到了沙发上。   ……   夜深了,马腾家的客厅里,马腾和陈瑞青的会谈还在继续。   陈瑞青:“老马,新年新气象,你和肖副书记在县常委扩大会议上扔的炸弹,把我大家都炸蒙了。”   马腾:“哈哈,炸弹还不至于,但你们有点蒙倒是事实。”   陈瑞青:“你和肖副书记的举动,确实让大家措手不及。”   马腾:“你个人有什么看法?”   陈瑞青:“总的来说,扬眉吐气,大快人心。”   马腾:“言过其实了吧。”   陈瑞青:“真的,咱们滨海县可以说是死水一潭,你和肖副书记打破了沉寂。”   马腾:“老陈啊,你可能和大家一样,误解喽。”   陈瑞青:“哦,愿闻其详。”   马腾:“第一点,我是我,肖副书记是肖副书记,我们都投了弃权票,纯属巧合。”   陈瑞青:“是吗,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认为,你和肖副书记是绑在一起的。”   马腾:“作为军人,我不喜欢绑这个字,任何人都不能绑住我,包括向天亮,也包括肖副书记。”   陈瑞青:“理解,理解,那么,总得有理由吧。”   马腾:“投弃权票的理由?”   陈瑞青:“对。”   马腾:“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出于公心,与私人恩怨无关。”   陈瑞青:“噢,我想也应该是这样。”   马腾:“而且就个人情感论,我很欣赏向天亮,也很钦佩陈美兰书记。”   陈瑞青:“这一点,我也有同感。”   马腾:“所以,对于县政府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合作,我是支持的。”   陈瑞青:“老马,能恕我直言吗?”   马腾:“你都上门来了,不直言还有意思吗?”   陈瑞青:“我认为,你如果支持县政府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合作,就应该投赞成票,可你投的是弃权票,两边都不得罪。”   马腾:“哈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边都不得罪,就是把两边都得罪了。”   陈瑞青:“关于这一点,我有些不太明白。”   马腾:“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了,因为我对陈县长有意见。”   陈瑞青:“哦,是吗?”   马腾:“你别误会,我是对事不对人,确切地说,我是对陈县长的提议有意见。”   陈瑞青:“哪一点。”   马腾:“将三县区综合市场附近的荒山荒地,以极低廉的价格卖给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我是坚决反对的,在这个问题上,我是支持向天亮的。”   陈瑞青:“我明白了,所以你才投了弃权票。”   马腾:“所以,你们可能都误解了我,我就是我,我永远是我。”   陈瑞青:“老马,仅凭这一点,我就佩服你,我不像你,我做不到啊。”   马腾:“客气了,你老陈现在不是有翻身的机会了吗?”   陈瑞青:“何出此言啊?”   马腾:“李云飞部长很受黄省长赏识,你现在站队了,翻身哪还不容易吗?”   陈瑞青:“如果让我自由选择,我倒愿意像你那样。”   马腾:“我?我哪样?”   陈瑞青:“我就是我,我永远是我。”   马腾:“哈哈……老陈啊老陈,你学不了我,我劝你还是别学我了。”   陈瑞青:“为什么?”   马腾:“老陈啊,我过去是个职业军人,现在本质上还是一个职业军人,我只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往上升不可能,因为市警备区属于现役军人的世界,往旁边挪更不可能,我的手只能拿枪不能拿笔,你让我当副县长当县长,我干不了啊。”   陈瑞青:“嗯,有些道理。”   马腾:“而你不一样,你可以当副县长,也可以当县长当书记,你们知识分子手中的那支笔,是什么都可以写可以画的。”   陈瑞青:“呵呵,老马你太抬举我了,我哪是什么知识分子啊。”   马腾:“所以么,你我没有可比性,就我来说,转来转去,也只能是人民的武装部长。”   陈瑞青:“老马,你果然是个实在人。”   马腾:“希望你不要失望哦。”   陈瑞青:“哪里,我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马腾:“我也是。”   陈瑞青:“我可以这样告诉李云飞部长吗?”   马腾:“嗯……你可以把我的这句话,带给李云飞部长,就说我谢谢他。”   陈瑞青:“一定转达。”   马腾:“至于以后么,借用我的一位老首长的话,咱们走着瞧。”   陈瑞青:“好,咱们走着瞧。” 第1402章 咱们走着瞧(上)   第二天上午,县委大院,宣传部长的办公室。   李云飞听完陈瑞青关于“会见”高玉卿和马腾的“汇报”,脸上慢慢地露出了微笑。   “瑞青,你的辛苦没有白费,我认为你做得很好,也收到了奇效。”   陈瑞青也在微笑,夹带着谦虚,“云飞,我可没看出我收到了奇效。”   李云飞的微笑,过于的含蓄,带着上级机关官员那种惯有的自信,要说陈瑞青心里唯一对李云飞不欣赏的地方,正是他的自信,过分的自信了。   “先说马腾,他那句‘咱们走着瞧’,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走着瞧,等过一段时间再下结论,再见分晓,试看事物的发展结果究竟怎么样,嗯,表示一种胸有成竹、预料到事物必然结果的不让步的语气,这个马腾不简单,不简单啊。”   陈瑞青问道:“那我们该如何与他相处呢?”   “瑞青,从你与他的谈话里,我认为他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而且我也听出了他的意思,中心思想就是‘咱们走着瞧’,他在观望、犹豫、等待,所以,咱们也观望,也等待,因为咱们等得起。”   陈瑞青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高玉卿呢?”   “他缺少动力,咱们就给他一点动力,推他一把,我安排一下,让他尽快见到黄省长,只要黄省长给点暗示,他的立场就没有问题了。”   陈瑞青深有同感,“这倒也是,有了黄省长的许诺,高玉卿那点所谓的把柄就不成把柄了。”   李云飞笑了笑,看着陈瑞青问,“瑞青,咱们是不是可以跟陈县长摊牌了?”   “再拉他一把?”   “对。”   “还是我去?”   “你比我合适。”   陈瑞青笑道:“那么,咱们走着瞧?”   “哈哈,对,咱们走着瞧。”   陈乐天县长不在办公室里。   县人大县政协办公楼。   三楼,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的办公室,沙发上除了坐着薛道恒,还有县长陈乐天。   薛道恒是滨海县名副其实的“老干部”,与县政协主席翟让一起,并称滨海二老,年过六旬了,还能奇迹地“赖”在岗位上。   滨海县人大没有正主任,前任县委书记兼县人大主任张衡高升后,县人大主任一职一直空着,现任县委书记陈美兰谦让,也是为了示好薛道恒,多次推荐薛道恒接任,但上面没批,正处级的级别解决了,主任前却还是带了个副字。   老前辈了,想得通,反正是随时都有可能滚蛋的人了,薛道恒哪还去计较这些。   至少现在,县人大还是薛道恒“当家作主”。   陈乐天是来寻求支持的。   薛道恒以前和张衡交好,现在和陈乐天走得很近,但他也不跟县委书记陈美兰作对,与世无争的人,即使心存原则,也得为自己的子孙打算,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做不了朋友也能做同志。   要说薛道恒和陈乐天的共同点,那就是不满向天亮,对人不对事,一个黄毛小子耍谋弄权,掌控着滨海县的大局,老资格的薛道恒和陈乐天既不屑又不服。   薛道恒看着陈乐天笑,右手的食指往上斜指,连着晃了几下。   陈乐天:“薛老,你跟我打哑谜,我可猜不出来。”   薛道恒:“县长来人大,副县长来政协,今天真是特别啊。”   陈乐天:“谁,找谁?”   薛道恒:“向天亮,比你早来十分钟,当然是找翟让主席。”   陈乐天:“求援来了?”   薛道恒:“估计是,这家伙善于利用老家伙为自己造势,肖子剑和马腾突然反水,对他的打击确实不小。”   陈乐天:“薛老怎么看现在的形势?”   薛道恒:“不好。”   陈乐天:“不好?”   薛道恒:“我是指对你来说,很不好。”   陈乐天:“薛老,我今天来,就是请你指点迷津的。”   薛道恒:“探讨还行,指点我可不敢。”   陈乐天:“你就别跟我咬文嚼字了。”   薛道恒:“先说肖子剑,你认为他会倒向谁?”   陈乐天:“这个么……我看他哪边都不倒,独树一帜。”   薛道恒:“以他的真正实力,你比他如何?”   陈乐天:“惭愧,我这个副书记兼县长,顶多与他这个专职副书记相当。”   薛道恒:“老话说,一山难容二虎,现在的滨海县有几只老虎?”   陈乐天:“如果把我和肖子剑都算上,加上陈美兰,那就是三只老虎了。”   薛道恒:“错。”   陈乐天:“错在哪里?”   薛道恒:“是四只,你少算了一只。”   陈乐天:“哦,还有一只?”   薛道恒:“你猜。”   陈乐天:“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   薛道恒:“你认为他不够格吗?”   陈乐天:“这个……这个我倒还没有仔细想过。”   薛道恒:“刨去他的职务,我只用两条标准去衡量他。”   陈乐天:“哪两条标准?”   薛道恒:“一是靠山,他的背后是即将成为小委书记的黄正忠省长,你和陈美兰还有肖子剑,你们都不如他。”   陈乐天:“这是事实。”   薛道恒:“二是作为,他的一系列动作,主动,强势,很是咄咄逼人。”   陈乐天:“薛老,你是指?”   薛道恒:“陈瑞青连访高玉卿和马腾,应该是受李云飞指派的嘛。”   陈乐天:“薛老……你的消息真是灵通,昨晚发生的事,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薛道恒:“哈哈,我还没聋没瞎嘛。”   陈乐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承认,这个李云飞不简单,够格。”   薛道恒:“更要命的是,李云飞上头是黄正忠省长,陈美兰上头是李文瑞书记和高玉兰部长,嗯?”   陈乐天:“殊途同归。”   薛道恒:“至少现在,他们的根本利益是一至的,保证黄正忠省长顺利接班,保证高玉兰部长顺利晋升副书记。”   陈乐天:“薛老……谢谢,你是一语惊醒我这个梦中人啊。”   薛道恒:“一山四虎,先出战者,必死。”   陈乐天:“我明白了,李云飞如果抛来橄榄枝,我暂时还不能接。”   薛道恒:“乐天,我只是提点建议而已,具体怎么做,还得你自己决定,至于我说得对不对,咱们走着瞧。”   陈乐天:“薛老,让楼上那位黄毛小子先动,你看如何?”   薛道恒:“哈哈……绝妙绝妙,他跑到政协来,说明他已经动起来了。”   陈乐天:“嗯,我得设法给他加点油喽。” 第1403章 咱们走着瞧(下)   薛道恒看对了,陈乐天却说错了,向天亮来县政协没错,但不是来搅事,而是来办事的。   刚刚结束的县“两会”,县政协选出了十余位新的政协委员,其中有五名女性,向天亮的百花楼就占了三个,莫小莉,市委书记张宏的妻子,前著名电影演员,现滨海县电视台副台长,张小雅,市前著名越剧演员,现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柳清清,市前著名越剧演员,现县文联副主席。   向天亮今天到县政协来,是陪着柳清清办理手续,薛道恒只看到向天亮,没看见柳清清。   当然,以向天亮的能耐,想要搅事是眉头轻皱,信手拈来,搅不搅事,全凭他心情的好坏。   要是别的女人,向天亮是不会陪着出门的,唯柳清清享有这个待遇。   县政协主席翟让正在接见几位滨海籍台胞,外间坐着不少人,向天亮不凑这个热闹,拉着柳清清来到走廊对门的县政协副主席许贤峰的办公室。   许贤峰一口一个稀客,一边热情地让座,一边为向天亮和柳清清各泡了一杯茶。   “老许,缺个秘书哟。”向天亮嘴上打趣,翘起了二郎腿。   “退居二线,退居二线嘛。”许贤峰自嘲地笑着,一边拿眼偷瞄着柳清清。   柳清清很美,三十五六的年纪,还保持着少妇的容貌和身材,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更何况嗜好此道的许贤峰。   也正因为女人,才让向天亮和许贤峰结缘,从把柄被向天亮拿住,到顺势成为向天亮的朋友,许贤峰的小日子过得不赖,南北茶楼每周还是光顾二三回,依旧包养着那个小翠翠。   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柳清清笑着起身,告辞离开了办公室。   只剩下两个男人,许贤峰马上老眼亮了,屁股一抬挪到了向天亮坐着的长沙发上。   向天亮:“呵呵……老许啊老许,你这个老东西,你不要为老不尊哦。”   许贤峰:“嘿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是理解和支持我的么。”   向天亮:“我呸,呸呸呸,还爱美之心,都奔六十的人了,你也该收头了。”   许贤峰:“谁让你找我有事还带着一个娘们呢。”   向天亮:“我懒得理你,是我姐来办事,我陪她来的。”   许贤峰:“姐,哪类姐?”   向天亮:“去你的,姐姐还有分类的吗?”   许贤峰:“当然了,亲姐不能干,但干姐姐么,就是用来干的哦。”   向天亮:“老许啊老许……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许贤峰:“嘿嘿,你我之间,还是老规矩,先谈女人后谈男人,否则免谈。”   向天亮:“他妈的,你个老东西,雄性激素也太发达了,无可救药,无可救药了。”   许贤峰:“哎,说不说?”   向天亮:“说什么啊?”   许贤峰:“你和你的这位干姐姐,你们是不是有一腿?”   向天亮:“岂止一腿,是两腿三腿呢。”   许贤峰:“真的?”   向天亮:“你说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干姐姐是清河三大美女之一,我能不喜欢吗?”   许贤峰:“带劲吧?”   向天亮:“特带劲,特别特别的带劲。”   许贤峰:“你这家伙,艳福不浅那。”   向天亮:“你艳福浅吗,你老东西霸着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你还不知足?”   许贤峰:“不一样,不一样的,虎狼之年的娘们才够味。”   向天亮:“凭你的能耐,想找几个虎狼之年的娘们还不容易吗?”   许贤峰:“我可没有你的魅力,你小子是师奶杀手,娘们倒贴着供你享用,我能和你比吗?”   向天亮:“老许,有完没完啊?”   许贤峰:“你老实交代,百花楼里的美女,你祸害了多少了?”   向天亮:“再胡说八道,我可走了。”   许贤峰:“别啊……坐坐,瞧把你给急的,不就是开个玩笑么。”   向天亮:“平时开玩笑,来时当材料,我怕你了,我怕你了行吧?”   许贤峰:“哈哈……说正事说正事,说女人来劲,说男人烦心哟。”   向天亮:“老许,马腾是你极力推荐上来的,现在看,老兄你看走眼了。”   许贤峰:“唉,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就是那把不开的壶啊。”   向天亮:“昨天晚上,陈瑞青去了马腾家,两个人聊了两个多小时。”   许贤峰:“这事我刚听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很正常不过嘛。”   向天亮:“你怎么看?”   许贤峰:“马腾外粗内细,在部队干过几年政工,懂一点政治,就凭陈瑞青,我看拽不动他。”   向天亮:“我也是这么推测,但人心难测,老许你说对不对?”   许贤峰:“我和马腾谈过了。”   向天亮:“哦,你快说说,他怎么讲?”   许贤峰:“总的来说,遮遮掩掩,就是不说实话。”   向天亮:“这个马腾,我是小看他了。”   许贤峰:“方成军司令也打电话问过,马腾就是不开口啊。”   向天亮:“只要他不倒向别人,保持中立,我就谢天谢地了。”   许贤峰:“这个么,他倒是暗示过,他是独立的,不依附于任何人。”   向天亮:“肖子剑呢,肖子剑和他一起投了弃权票,两个人很默契啊。”   许贤峰:“这个我也问过,他明确地否认了,他说他和肖子剑没有联系。”   向天亮:“哦,两个人同时想到了一起,这也太巧了。”   许贤峰:“关于这一点,我倒是相信他的。”   向天亮:“他妈的,马腾马腾,成马了,要腾飞了。”   许贤峰:“如果他真的反了,首先我就不会放过他。”   向天亮:“呵呵……他有句口头禅,咱们走着瞧,我现在也想当面这样跟他说。”   许贤峰:“天亮,我有个不情之请。”   向天亮:“你说你说,咱们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吧。”   许贤峰:“嗯……关于马腾,我和陈美兰书记也谈过了,马腾这人不坏,现在他尚未明确立场,所以,看在我的面上,你将来下手的时候,最好留点情啊。”   向天亮:“这个没问题,但是,你老许也不要净想娘们那点破事了,辛苦辛苦,帮我尽量稳住马腾。”   许贤峰:“这个你放心,我责无旁贷嘛。”   向天亮:“好,咱们走着瞧吧。” 第1404章 群雄四起   这几天,向天亮还真的很操心,前所未有的操心。   顾秀云回省城去了,她留下了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重要指示”,主要是针对向天亮的。   高玉兰正在向省委副书记的位置冲刺,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在敏感时期搞事,特别是向天亮。   这个道理向天亮当然懂,但是,别人都快把自家院墙拆了,连个屁都不放可不像个男人。   更何况县委大院里风吹草动,阴云密布,山雨欲来,这个时候的沉默,就是软弱的表现。   对高玉兰的话,向天亮一惯是打折扣地听,连省委书记李文瑞的话都可以当作耳旁风,更毋论自己的女人高玉兰。   县委大院里的两套班子,县常委会和县政府,加一块就十六个人,谁都没闲着。   这个时候,罗正信的消息和丁文通的分析,就派上了大用场。   向天亮自己是不用亲自上阵的,当领导的去刺探其他领导的动向,既目标太大,又不成体统。   “领导,咱们的人,县委书记陈美兰,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副县长徐群先,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我就不说了。”   斜了丁文通一眼,向天亮哼道:“废话,这还用得着说吗?”   “现在,咱们县委大院里还有三个中心点,其他人都围着这三个中心点转悠,第一个中心点是县长陈乐天,除了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孙长贵围着他转之外,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副县长陈瑞青,都有事没事的往那里跑。”   向天亮点着头,“或拉拢或投靠或联合,陈县长那里当然热闹得很。”   “第二个中心点是县委副书记肖子剑,有几位常往他那里跑,包括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和副县长陈瑞青。”   向天亮微笑着说,“草鸡变凤凰,肖副书记这是老来俏啊。”   “第三个中心点是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他现在俨然成了一个热点,副县长陈瑞青是他的右膀左臂,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和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常去他办公室,甚至连县纪委书记廖仲文,也曾两次去过。”   “他啊,呵呵。”向天亮笑了笑,“文通,你好像没提到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哦。”   丁文通摇着头笑道:“你当我三头六臂啊,我又要坐班,又要在县委大院里转悠,我还有时间跑到县武装部去吗?”   “嗯,也是,先不提马腾。”向天亮点着头问道,“那你怎么看县委大院里的形势?”   “我?我说不好,你是领导,你能高屋建瓴。”丁文通微笑道。   “他妈的,你臊我是不是?”向天亮瞪眼骂道,“要是再讽刺我,不好好说人话,老子非抽你不可。”   丁文通急忙陪起了笑脸,“领导,说真的,我对目前的形势有些吃不准,眼花缭乱啊。”   “让你说你就说,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得由我来判断。”向天亮笑道。   丁文通收起笑脸,沉吟着道:“以我看,有个成语叫群雄四起,正好可以用来形容目前的形势,陈美兰书记,陈乐天县长,肖子剑副书记,还有李云飞部长,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这四位转的。”   “对,你认为谁最强谁最弱?”向天亮问道。   “最强的当然是咱们陈美兰书记了,一把手就是一把手,手上掌握着最终决定权,她要是不点头,甚至连常委会议都开不起来,陈乐天县长应该处于自保的境地,他不动就没危险,动则恐有灭顶之灾,除非他找得一个过硬的靠山,在目前,咱们要防止他倒向李云飞部长,而肖子剑副书记呢,我认为他蹦不起来,毕竟是‘叛徒’么,所以我想,他顶多不过是想浑水摸鱼罢了,至于李云飞部长,现在他蹦得最欢蹦得最高,但我看他有点得意忘形了,他忘了这样耳句名言,要使人灭亡,先让其疯狂。”   哦了一声,向天亮又问,“那你认为,他的致命弱点在哪里?”   丁文通说,“俗话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可咱们这位宣传部长犯的是官场大忌,在咱们滨海县,有资格拉树大旗拉山头的人,只有县委书记陈美兰、县长陈乐天、县委副书记肖子剑三位,绝无其他人选,这是因为他们是滨海县最高权力的拥有者,或者是离最高权力的最接近者,因为他们具有别人没有的凝聚力和号召力。”   向天亮笑着点头,“这话有道理,本领导是滨海县的实力派,但级别不够资格太浅,所以只能保持低调,只能依附于陈美兰书记。”   丁文通继续说,“而这个李云飞部长太不自量力,以为自己有靠山就可以树大旗拉山头了,所以他现在是到处拉人,典型的事例,就是让陈瑞青副县长四处活动,久而久之,自然会引起县委书记陈美兰、县长陈乐天、县委副书记肖子剑三位的不满。”   向天亮笑道:“在一般情况下,李云飞的行为是会引起县委书记陈美兰、县长陈乐天、县委副书记肖子剑三位的不满,但现在未必,特殊时期,任何奇葩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丁文通也跟着笑了起来,“特殊时期是不假,但李云飞部长碰到了一个特别的对手,所以他会输得一败涂地的。”   “特别的对手?是我吗?”向天亮脸上有些得意。   丁文通恭维起来,“当然啊,你总是不按套路出牌,你任何招术都敢使用,你任何强大的敌人都敢挑战,你是最特别的人。”   “呵呵……”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文通,你的评价太高了,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晕。”   “我是实事求是,客观评价。”   向天亮的头摇了起来,“你小子别再说了,再说就要让群雄四起变成四面楚歌了。”   丁文通又笑,正要开口,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响铃的竟然是不常用的那部红色电话。   丁文通不敢接,犹豫了一下,拿起话筒递给了向天亮。   还没开口,拿着话筒的向天亮,身体像装了弹簧似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第1405章 关老爷子(上)   难怪向天亮动容,原来是关天月关老爷子悄悄地来了,而且已经到了滨海县。   向天亮不敢怠慢,那可是亲爷爷,尽管他嘴上是不肯承认的。   “不能告诉任何人。”   扔下七个字给丁文通后,向天亮急忙起身,匆匆出门。   先打电话给邵三河,再到国泰公司换车,然后在街上与邵三河汇合,向天亮一分钟都没耽误。   别克轿车由邵三河驾着,飞快地出城,驶上了通往南河县的公路。   邵三河:“天亮,需要我做什么?”   向天亮:“一级保护,对外严密封锁老爷子莅临滨海的消息。”   邵三河:“我明白,一旦老爷子莅临滨海的消息外泄,会被外界理解为是老爷子对他儿子关青亭的支持,而给咱们造成极大的压。”   向天亮:“不错,这也是老爷子的要求。”   邵三河:“放心吧,安全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向天亮:“安全问题?安全没有问题,一个糟老头子,是不会有人打他的主意的。”   邵三河:“那是你的理解,可这也是我的责任,老爷子要是出点事,我这个公安局长还有活路吗?”   向天亮:“倒也是,那你准备怎么做?”   邵三河:“老爷子住哪里?”   向天亮:“一行四人,老爷子加秘书警卫司机,老爷子住我家,秘书警卫司机住百花楼客房。”   邵三河:“那就这么办,我、姜学明和杜贵临,我们仨轮流,二十四小时全程。”   向天亮:“也不知道老爷子住几天,这可是累活啊!”   邵三河:“累是累了点,但这是滨海县历史上第一次有大人物光临,值得嘛。”   向天亮:“那就这么定了。”   滨海县通往南河县的公路交界处,北侧离公路近百米处,有一个灌木丛生的土岗,面积一万多平方米,高出周围至少有五十米,名叫了望崮,天气好的时候,站在了望崮上,能看到三公里外的海湾。   关天月柱着拐杖,拿着望远镜,一个人站在了望崮的最高处。   向天亮和关天月的秘书警卫司机打过招呼,又把邵三河介绍给他们后,一口气跑上了望崮。   一动不动,关天月利用望远镜,望着并不遥远的海湾。   不敢打搅,向天亮站在旁边喘息着。   许久,关天月头也不回,将望远镜扔给了向天亮。   关天月:“什么天气,大上午的,借助望远镜也看不清楚。”   向天亮:“您老对大龙湾感兴趣?”   关天月:“嗯,还有脚下这了望崮。”   向天亮:“为什么?”   关天月:“我第一次知道大龙湾和了望崮,是在一份内参上,那上面记载了一次缉私战役,其中还提到了你。”   向天亮:“噢,那是去年下半年的事了,我只是利用业余时间,玩玩而已。”   关天月:“假警察干真警察的事。”   向天亮:“说得有点难听了。”   关天月:“哈哈……为什么叫大龙湾?”   向天亮:“那里的海龙虾很多很大,大龙湾因此而得名。”   关天月:“了望崮为什么不叫眺望崮?”   向天亮:“了望崮原来就叫眺望崮,但滨海人偷懒,将眺改成了了,而且了字也很形象,像个人在远望。”   关天月:“关于了望崮,最著名的故事是哪个?”   向天亮:“了望崮及其周边原属南河县管辖,六十年代两县划界时,为了争夺大龙湾,在了望崮上发生了两县万人大械斗,后来经省政府调解决定,以现在的界沟为界,将大龙湾连同了望崮划给了滨海县。”   关天月:“嗯,功课还做得不错。”   向天亮:“这是历史,也是常识。”   关天月:“那个那个……那个什么三县区综合市场在哪里?”   向天亮:“咱们身后,在公路南边,离公路约五公里处。”   关天月:“哦……”   向天亮:“……”   关天月:“有没有想过我要来?”   向天亮:“想过,但是您这种突然而隐蔽的方式,把我吓了一跳。”   关天月:“哈哈,难道你希望我公开亮相?”   向天亮:“那您就要把我逼疯了。”   关天月:“我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向天亮:“当然了,您老人家一旦公开亮相,那等于告诉大家,您是来支持您的儿子关青亭,那我们滨海乃至清河就要翻天覆地了。”   关天月:“我小儿子在清河,但我的孙子在滨海。”   向天亮:“谁是您的孙子?”   关天月:“臭小子,你是孙子,孙子是你。”   向天亮:“您不要以老欺小,从法律角度上说,我不是孙子。”   关天月:“从血缘关系上说,你是孙子,永远都是。”   向天亮:“我不想当孙子。”   关天月:“笨蛋,有时候当孙子,好处会多过坏处。”   向天亮:“那不叫当孙子,那叫装孙子。”   关天月:“装孙子不可以吗?”   向天亮:“呵呵……装孙子,装孙子,您老人家是将我的军啊。”   关天月:“装不装?”   向天亮:“呵呵……”   关天月:“就在你的地盘上装,出了滨海县,不在我面前,你小子装大爷装老子都行。”   向天亮:“那个那个……装孙子有好处吗?”   关天月:“臭小子,敢跟我讨价还价啊。”   向天亮:“无利不起早,在商言商,在官言官。”   关天月:“屁,就你那点能耐,没资格说在官言官。”   向天亮:“再说了,这是我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初生牛犊不怕虎,您老人家懂的。”   关天月:“哈哈……我好怕啊。”   向天亮:“您老东躲西藏的,又是声东击西,又是金蝉脱壳,又是暗渡陈仓,不能白来一趟么。”   关天月:“嗯……这倒也是,我答应你,好处肯定是有的,但现在还要保密。”   向天亮:“不会是放空炮吧?”   关天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向天亮:“好吧,孙子就孙子,您要真是给我带来好处,装孙子的孙子都行啊。”   关天月:“臭小子,你这话听着让人别扭。”   向天亮:“穷人嘴贱,您老就入乡随俗吧。”   关天月:“孙子,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向天亮:“呵呵……您老请,您老请。” 第1406章 关老爷子(中)   关天月的这次出行,开始是公开的,从京城到西江省,在当年战斗过的革命老区待了一个星期,然后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两天后,才悄悄出现在滨海县。   连省委书记李文瑞都不知道关天月来到了他的地盘。   这倒不是关天月有意瞒着李文瑞,按照规定,像关天月这个级别的中央离休领导人,出行是需要告知当地领导,并派出必要的警卫力量。   关天月是不希望自己的这次滨海之行,影响到当地的正常工作,他连儿子关青亭都没有告知。   也就是说,关天月是专门冲着向天亮来的。   向天亮对关天月的安排,也是煞费苦心,把老爷子接进百花楼后,就特别加强了百花楼的安全保卫措施,而在百花楼外,还有县公安局长邵三河亲自执勤。   按照关天月的要求,向天亮只把关天月的到来,只告诉了百花楼里少数几个女人。   午饭后是午休,小睡醒后,关天月起身来到客厅。   客厅里,向天亮一个人老老实实地候着,正打瞌睡,“孙子”似的。   笑了笑,关天月伸了伸懒腰,坐到向天亮身边,伸手拍醒了他。   关天月:“哼,年纪轻轻的睡懒觉,不像话。”   向天亮:“装孙子累的。”   关天月:“哈哈……不装不累,装孙子肯定累。”   向天亮:“您已经占了我便宜了,现在该兑现您给我的好处了。”   关天月:“臭小子,没这么快要债的,也好,抓紧时间。”   向天亮:“您这么急啊?”   关天月:“当然,如果你不怕我暴露行踪而影响你的话,我倒乐意在你这里多住几天。”   向天亮:“显然不能,我只能将您老人家藏一二天。”   关天月:“所以,我不想影响你的计划。”   向天亮:“计划?我没什么计划啊。”   关天月:“你们的省委书记李文瑞的计划。”   向天亮:“咦,您知道了?”   关天月:“我还没老糊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向天亮:“我想也是,您一定有备而来。”   关天月:“你不但是李文瑞计划里的一部分,而且将发挥别人难以发挥的作用。”   向天亮:“您,您还知道什么?”   关天月:“李文瑞的计划,也可以说是他的如意算盘,只剩下一个部分没有完成,那就是利用你,达到打压张家的目的。”   向天亮:“得,佩服佩服,您老人家看来什么都知道了。”   关天月:“傻小子,你以为自己聪明,其实你被人当枪使了。”   向天亮:“您不要挑拨离间,我愿意,我愿意被李书记当枪使。”   关天月:“我没有挑拨离间,以你的智商,应该理解我的意思。”   向天亮:“我知道,您是说,李书记会领我的情,而别人却未必。”   关天月:“这个现象是普遍存在的,在现实中经常发生,司空见惯。”   向天亮:“……老爷子,它不但在现实中经常发生,而且,而且它正在发生。”   关天月:“哦,你明白了就好,你明白了就好啊。”   向天亮:“谢谢您老人家,我会注意这个问题。”   关天月:“那么,你还会继续现在的选择吗?”   向天亮:“当然继续。”   关天月:“嗯,看来你还处于理性之中。”   向天亮:“现在唯一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您老人家的小儿子关青亭。”   关天月:“哎哎,他是你叔,亲叔。”   向天亮:“算是,算是亲叔吧……因为他的存在,让我有束手束脚的感觉。”   关天月:“如此的话,你的对手就达到把他弄来的目的喽。”   向天亮:“所以,您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您帮我把他弄走。”   关天月:“臭小子,什么叫尾大不掉吗?”   向天亮:“尾巴太大,掉转不灵,以前比喻部下的势力很大,无法指挥调度,现在比喻机构庞大,指挥不灵。”   关天月:“别死读书,发挥你的想象能力联想一下,往你小叔身上联想。”   向天亮:“噢……他被套住了,他难以从那家天星投资公司自拨了。”   关天月:“说对了。”   向天亮:“老爷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关天月:“天星投资公司在七家银行有五点六亿的贷款,是你叔签的字,他是被套住了。”   向天亮:“我的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关天月:“他们不需要关家的名气和支持,他们只是利用你小叔这个人,现在看来,他们这一招特灵,至少让你投鼠忌器,不敢与天星投资公司正面冲突。”   向天亮:“我还没开始出手呢。”   关天月:“嘴硬。”   向天亮:“那您需要我做什么?”   关天月:“嗯……不管你做什么,怎么做,对与否,我都不予置评,不会干涉你,因为在大部分问题上,李文瑞都是对的,有他罩着你,你没事的。”   向天亮:“他快要下台了。”   关天月:“不要想得太远,那是以后的事情。”   向天亮:“请您老继续说。”   关天月:“我只有一个要求,把你小叔择出来,安全地择出来。”   向天亮:“……老爷子,您把我难住了。”   关天月:“你不能伤害他。”   向天亮:“否则?”   关天月:“否则,你会得罪关家,你以后的处境会很难的。”   向天亮:“包括您吗?”   关天月:“我八十多岁了,早已把一切都看得很淡,所以你得罪我我无谓。”   向天亮:“您不代表关家吗?”   关天月:“老朽一枚,代表不了喽。”   向天亮:“这么说……这么说,您这次来,是专门给我出难题的。”   关天月:“臭小子,我是为你好,别忘了你是关家的后代,你的将来需要关家的帮助。”   向天亮:“您要挟我?”   关天月:“不是。”   向天亮:“绕过小叔对付天星投资公司,这太难了。”   关天月:“你行的。”   向天亮:“……”   关天月:“我相信你行。”   向天亮:“好吧,我答应你。”   关天月:“一言为定?”   向天亮:“一言为定。”   关天月:“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最想知道的东西了。”   向天亮:“哦,真的?”   关天月:“你把墙上那幅滨海县地图拿过来。” 第1407章 关老爷子(下)   “天亮,我知道你心中最大的疑问,是你们滨海县如此贫穷落后,为什么会有人携巨资前来,千方百计地收购那些不毛之地。”   “你将滨海县地图挂在墙上,不是出于工作或热爱,而是希望能从这张地图上找到答案,显然你一次次地失望了。”   “因为那是一个谜,或者说,那只是一个传说,甚至连我都搞不明白为什么,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了其中的奥秘。”   “你看看,你们滨海县虽然地贫人穷,但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们滨海县有两个得天独厚的优势,一直被你们和我们所忽视。”   “第一个优势,是你们滨海县的地理位置,一个半岛,深入大海,天然良港,未被开发,就改革开放来说,它离世界最近,你注意,它离世界最近。”   “第二个优势,你们滨海县做了三十几年的海防前线,曾经的军事禁地,从而造成了经济的落后,但是,三十几年的封闭,也给你们留下了三个值得利用的好处,三个万吨级的军港,境内相对完善的公路交通系统,离铁路不到二十公里和离飞机场不到六十公里。”   “世界上并没有天才,如果硬要说有天才的话,那就是平常人以常识认识世界,天才却先给世界一个设定,然后才去认识世界。”   “所以,就这个意义来说,第一个认识到滨海县重要的人就是天才,第一个认识到滨海县重要并努力将其付诸实施的人,他就是天才加勇士,现在,有这个人了。”   “而且这个人恰好在咱们的体制里,作为新一代政治家,他雄心勃勃,极富战略眼光,其仕途被党内外一致看好,事实也是如此,如果正常发展,他将是下届中央领导层中的一员,并在国家的经济领域中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他没有来过滨海县,但他对你们滨海县的认识,超过所有同龄人和了解滨海的人,他仅凭手上掌握的资料,就敏锐地意识到你们滨海县的得天独厚和开发价值。”   “任何伟大的构想或计划,都是从细节开始的,比方说灵感、巧合、启发,等等等等。”   “于是,他心中有了一张蓝图,他要在他有权力发挥自己才华的时候,在三五年之内,将心中的蓝图变为事实,他要带给滨海县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嗯,这张蓝图是这样的……”   “第一步,当然是将心中的蓝图变成文字规划。”   “第二步,通过正常的程序,将文字规划变成正式规划。”   “第三步,将这个规划付诸实施,比方说充分利用港口优势,引进几个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重大项目。”   “第四步,提高滨海县的行政级别,从而有利于进一步的开发,比如从县处级提到副市厅级或市厅级。”   “第五步,是全面的开放和开发,就像南方的特区一样,从而导致整个规划内的土地价格暴涨……”   “虽然只是心里的蓝图和嘴上的规划,而且是偶尔向外人透露了一下,但是,因为发明人的特殊身份,引起了有心人的重视。”   “这些有心人信奉信息就是金钱的道理,他们主要集中在京城,大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他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关系,也能在短时间内调集巨额资金,他们利用时间差,能比他人提前掌握发财的信息。”   “很简单,赚钱有时候是如此的容易,拿钱以低价将规划里的不毛之地买下,然后坐等规划公开,地价飞涨,而这是合情合理合法的。”   “不错,他们知道了那张蓝图,他们分析了前景,他们决定赌一把,于是,就有了一家名叫天星投资的公司。”   “这里我有一个困惑,就是那家三元贸易公司,它是如何得知这方面的信息的,而现在的事实是,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来到你们清河你们滨海,终极目的是一样的。”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选择,主要是继续战斗还是放弃战斗。”   “放弃战斗,意味着你明哲保身,听之任之,把自己的个人利益放在原则之上,这样的人仕途往往是安全的,加上你现在的关系,你会走得很顺,三十岁正处,四十岁正厅,五十岁正部,以你的才能,这样的高度是至少的,是看得见的。”   “继续战斗,那会有这样几种结果,一,胜利,为百姓保全了利益,个人仕途并没有受到影响,二,惨胜,为百姓保全了利益,个人仕途受到影响甚至戛然而止,三,失败,没有为百姓保全利益,个人仕途受到影响但没有终结,以后会很难,四,彻底失败,没有为百姓保全利益,个人仕途也随之终止。”   “事情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吗?”   ……   点了点头,向天亮明白了,他当然明白,他非常的明白。   向天亮:“老爷子,我明白了,但是,你最后两段话,我听着好像您在跟我摊牌似的。”   关天月:“我不过是指出了你目前的处境,随你怎么理解都行。”   向天亮:“那如果是您,您会怎么选择呢?”   关天月:“少来这一套,根本就没有这个如果。”   向天亮:“那您认为我该怎么选择。”   关天月:“我没有任何建议,如果你一定要,那我建议你自己作出选择。”   向天亮:“呵呵,您老人家开始说废话了。”   关天月:“臭小子,你不会放弃战斗的,所以,胜利或惨胜,失败或彻底失败,都是有可能的。”   向天亮:“是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肯定会继续战斗。”   关天月:“这才是真正的你。”   向天亮:“那您想听听目前的形势吗?”   关天月:“去,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向天亮:“我要继续战斗了,那您总得给我点支持吧。”   关天月:“没有。”   向天亮:“给点建议也行。”   关天月:“没有。”   向天亮:“您别忘了,我是您孙子。”   关天月:“你那是装的,装孙子,你自己说的。”   向天亮:“装孙子也是孙子啊。”   关天月:“装得太假,哈哈……”   向天亮:“唉……那,那您老人家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关天月:“天机不可泄漏,天机不可泄漏,哈哈……” 第1408章 继续战斗   关天月老人来去匆匆,只在滨海县待了不到五十个小时,还真没有给向天亮添多少麻烦。   至于老爷子说的“天机不可泄漏”,向天亮是后来才体会到其中的意义的。   当然,继续战斗是必须的,老爷子没有阻止自己继续战斗,这令向天亮很是欣慰,至少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不过,两天没有上班,向天亮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和卷宗,立即头都大了。   偌大的办公桌,几乎连搁手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这算怎么回事啊?”向天亮拿眼瞪着秘书丁文通,傻傻地问。   丁文通忍着,勉强才笑出声来,“领导,我早就说了,年头年尾是文件满天飞的时候,一天不处理,就能积一堆,你都两天没来了,这文件自然是堆积如山喽。”   “都是必须我经手的?”   “必须的,非必须的不会拿来麻烦你的。”   向天亮指着那些卷宗,皱着眉头问,“这些玩艺儿不是文件吧?你拿过来压我啊?”   “这些更加重要,你非一一过目并签字不可。”丁文通微笑着说道,“你应该还记得当初,咱们将三县区综合市场外围的荒山荒地承包给个人的事吧?当时这事办得有些匆忙,承包协议上有不少漏洞,所以,农业局和土管局根据你的指示,汇同司法局和部分律师,重新制订了承包协议,新协议将无懈可击,有效地阻止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收购企图,现在,这涉及到五千七百三十一亩荒山荒地的一千零十一份承包承议,只缺两道手续,一,你签字,二,盖公章。”   噢了一声,向天亮恍然大悟,“这是大事,还真耽误不得啊,不过我说文通,这些新协议真的没漏洞了?”   “专门请省城的法律专家看过,在现有政策和法律的框架下,应该是没有漏洞了。”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笑,“专家?这年头的专家靠谱吗?”   “领导,请你尊重一下专家的劳动和智慧。”丁文通小声抗议道。   摆了摆手,向天亮笑着又问,“关键的问题解决了没有?”   丁文通忙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新的土地承包协议就是专门解决你说的关键问题的,没有县政府县人大的双重同意,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不能向农户直接收购土地。”   “太好了。”向天亮站起身来,搓着双手道,“文通,反正你能模仿我的笔迹,签字的工作就由你来帮我完成吧。”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拨腿开溜。   十楼,县委书记办公室,陈美兰正在接电话。   看到向天亮进来,陈美兰冲他摇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电话很快地完了。   “天亮,按照咱们的部署,我已经向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报告,我们同意恢复与三元贸易公司的合作谈判,并热烈欢迎天星投资公司来我县投资。”   向天亮笑道:“好吧,让咱们继续战斗吧。”   “这叫主动出击。”陈美兰走过来,坐到向天亮身边微笑着说,“不过,你不会把老油条成达明拉回来继续负责谈判吧。”   “呵呵……当然不,好戏开场,也该我这个主角出场了。”   “你决定了?”陈美兰笑看着向天亮。   “我现在斗志昂扬,充满激情,当然要发挥发挥了。”向天亮瞅着陈美兰,那胸前的一对“柚子”,正在微微地颤动。   心有灵犀,陈美兰也在看着向天亮那顶大帐篷,“嘻嘻,什么斗志昂扬,什么充满激情,你的形容词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向天亮自己也笑,“美兰姐,你变得越来越骚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么。”陈美兰娇嗔道。   “我是来谈工作的哦。”   向天亮话音未落,陈美兰已屁股一抬,将自己移到了他的身上,嘴里轻声说,“没办法,几十个人争一条棍子,唯有见缝插针只争朝夕了。”   “呵呵……见缝插针应该,只争朝夕很对,但今天可不行。”向天亮的双手,捏着陈美兰胸前的一对“柚子”。   陈美兰挺了挺胸,微笑着说,“我知道,关老爷子给你带来了支持和鼓励,你是真的要主动出击了。”   “我要先准备一个谈判班子。”向天亮道。   陈美兰点着头,“这个当然,人随你挑,我想陈乐天县长也会支持的。”   “这样,我要从县委办县府办各选两个人,除了诸露和梅映寒两个丫头,我还想把县委办公室副主任金戈和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应幸福临时调过来,同时在我隔壁设立一个办公室。”   “嗯,这个安排,我们书记碰头会就可以决定了。”陈美兰思忖着道,“诸露和梅映寒两个丫头是自己人,当然没有问题,金戈和应幸福么,你认为靠得住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观察他们好久了,应该还可以吧,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他们两个了,让他们分别负责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谈判。”   “将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分开谈判,这是个很好的策略。”陈美兰肯定道。   向天亮继续说,“说到谈判策略,还是我的那个老办法,拖,尽量拖到省委领导班子的调整尘埃落定之后,一方面,单个项目的合作,我们尽量满足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另一方面,对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关于大面积购买荒山荒地的要求,坚决不予支持。”   陈美兰点头道:“我同意,具体的谈判进程,由你全权掌握。”   “还有。”向天亮道,“美兰姐,南河那边,你要及时通知谭俊书记,把咱们的决定告诉他,让他那边也松一松,最好是两县互动,牵制一下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注意力。”   “这个我负责,你就放心吧。”   “对了,你向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汇报后,他们怎么说?”向天亮问道。   陈美兰又微笑起来,“除了一点点突然,当然是肯定了,咱们同意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合作,他们两位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正说着,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听着电话,向天亮的眉头皱起来了。 第1409章 关键时刻掉链子   电话是秘书丁文通打来的,他报告了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让向天亮差点跳了起来。   事情是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惹的,罗胖子就是这样,能成事,也能坏事。   那个新的荒山荒地承包协议,还缺两道手续,一是向天亮签字,二是县政府盖章。   盖章要盖两个章,一个是县政府公章,另一个是县长印鉴,这是规定和常识。   按照规定,县政府公章和县长印鉴由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保管,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是有权盖这两个章的唯一一人,县长本人也没有。   可是罗正信手上只有一个县政府公章,一个月前他把县长印鉴交给县长陈乐天,至今还没有拿回来。   一般政府公文,只需一个县政府公章即可,但像新的荒山荒地承包协议,还非得加上县长印鉴不可,因为县长是一县的法定代表人,没盖县长印鉴的荒山荒地承包协议,相当于废纸一张。   丁文通帮向天亮审核那些荒山荒地承包协议,向罗正信要章,罗正信向陈乐天要回县长印鉴,陈乐天知道罗正信拿回县长印鉴要干什么,他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罗正信没辙,只能找向天亮“求救”,因为背叛了陈乐天,罗正信在陈乐天面前总是心虚,更不敢太“坚持原则”。   陈乐天心知肚明,洞悉向天亮的伎俩,向天亮无非是想制造既成事实,将三县区综合市场外围的荒山荒地多加一道保险,县政府掌握所有权,老百姓握有使用权,给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收购土地制造障碍。   所以,陈乐天只要拿着县长印鉴,那些荒山荒地承包协议就不能生效,向天亮的伎俩不攻自破。   回到办公室,向天亮不但看到丁文通一脸沮丧,还瞧见罗正信耷拉着脑袋。   “我说两位,你们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哟。”向天亮不满地埋怨起来。   丁文通站起来,指着罗正信说,“领导,这怎么能怪我呢?你搞搞清楚,是罗主任他……”   “罗胖子。”向天亮拿脚捅了一下罗正信。   罗正信抬起头,讪讪地笑着说,“这事都得怪我,我应该及时把县长印鉴拿回来,这个时候去要,自然要引起他的警觉,我打了电话给陈县长,他说,他说……唉,反正没有理由,印鉴就是不给。”   望着办公桌上的一大堆卷宗,向天亮叹了一口气,“老罗,那就是一堆废纸了。”   “我有责任,我负责任。”罗正信满脸内疚。   向天亮摆着手,一笑了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然,细论起来,也没有责任一说,罗胖子作用很大,向天亮不能责怪他。   罗正信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嗯,咱们心急了一点,欲速则不达嘛。”向天亮笑着说,“这事先放一放,咱们要沉住气,装出一付无所谓的样子。”   丁文通说,“这样也好,反正这个荒山荒地承包协议要在最后派得上用场,在这之前,他们要收购那些荒山荒地,必须先过咱们这一关。”   “不一定,这事也得两说。”罗正信看着向天亮道,“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现在是一心想圈地,他们要是不按正常套路出牌,不先找政府,而是私下先去找那些荒山荒地承包户,悄悄地把地买下,然后再来找我们,那我们就被动了。”   向天亮愣住了,对啊,这个问题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罗正信继续道:“有的事,政府好说,有规定摆着,公职人员也好办,有纪律约束,可对老百姓,咱们不能硬性要求,那些荒山荒地的使用权在他们手里,他们就是先把使用权转让,钱拿到手了,你能把他们怎么办,更何况那有上千承包户,法不责众啊。”   丁文通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罗主任说得有道理,那些个荒山荒地承包户,大都是上岸转业的渔民,生活条件很不好,那些荒山荒地搁在手上一点都没用,现在有钱赚,每亩能卖个一二千元或二三千元,何乐而不为,钱到手了,花光了,到时候咱们追责也无从追起。”   罗正信又看着向天亮,苦笑道:“难缠的是一小部分人,卖个一二千元或二三千元一亩,他们把地卖了,钱到手了,花光了,可以后土地涨价,涨到每亩或五千或七千或一万,他们会后悔,他们不会去找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反过来会找政府,怪怨政府为什么当初不阻止他们,要求政府帮忙解决土地的差价……唉,到那个时候,咱们的麻烦就更大喽。”   向天亮被罗正信和丁文通说得又楞又傻,二人口中说的麻烦,向天亮岂能不懂,自己家是水库移民,当年为了解决口粮问题,向家村上千村民曾把乡政府围了一个星期。   “那你们俩说说,这个问题应该怎么解决?”向天亮问道。   丁文通说,“陈县长不把印鉴给咱们,咱们先把新的荒山荒地承包协议放一放。”   “废话,能说点有用的吗?”向天亮拉着脸。   罗正信说,“咱们想个办法,把刚才说的情况产生的可能性,扼杀在萌芽状态。”   向天亮不耐烦了,他拿手拍着桌面,“我要的解决办法,你们明不明白,我要的解决办法。”   见势不妙,罗正信和丁文通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忽地转身,双双落荒而逃。   这事棘手,向天亮知道,至少比拿到县长印鉴更需要抓紧时间解决。   这事不能用正常渠道解决,老百姓是天,天做错了事,公仆还得兜底。   这事复杂,县委大院里的人是想不出解决办法的,因为这事只能用非常规手段解决。   向天亮一边起身离开办公室,一边坏坏地想着,这种事只有臭娘们才会想出解决的办法,因为臭娘们比男人更注重结果,她们是生物链上最感性的一类,她们的办法总能出奇制胜。   十几分钟后,向天亮的桑塔纳轿车停在了国泰集团公司的车库里。   已经好久没来国泰集团公司“视察”了,向天亮一边下车一边想。 第1410章 扯淡和扯蛋(上)   新年新气象,国泰集团公司生意兴隆,蒸蒸日上。   办公大楼里多了一些新面孔,向天亮很好奇,问下楼来接他的李玟,“李玟姐,新美女很多啊?”   “嘻嘻,新美女最多,也没你的份,你就不要瞎想了。”李玟挽着向天亮的胳膊笑个不停。   向天亮乐道:“我只看不想,看看总不算犯错误吧。”一对色眼,在一个个美女身上乱转悠。   李玟将向天亮拉进了电梯,刮着他鼻子笑道:“我劝你还是别看,否则,你将成为国泰集团公司办公楼里不受欢迎的人,会被列入黑名单的。”   “哟,被列入黑名单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向天亮笑着问。   李玟笑道:“要是被列入黑名单的话,那你可惨了,至少你的一举一动,将会受到严密的监视,甚至在进出时还要遭到搜身检查。”   “呵呵,我欢迎搜身检查,我欢迎搜身检查。”向天亮冲着李玟坏笑。   “又想使坏。”李玟笑着,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喂,你上班时间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有个事,想召集大家开个会,帮我出出主意。”   现在的国泰集团公司,暂时由总经理黄颖当家,董事长朱琴和副总经理夏柳都在香港,一时半会可回不来。   向天亮“驾到”,大家不敢怠慢,很快都聚到了为他特设的办公室里。   除了总经理黄颖,还有总经理助理张小雅,行政部主任李亚娟,财务部主任徐爱君,人事部主任陈琳,公关部主任于曼青,安保部主任李玟,女人们一个都不少。   “各位,事情是这样的……”向天亮坐在老板椅上,双脚翘得比身体还高,一边抽着烟,一边把问题说了出来,“……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我也才刚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要是跟我来这一手,私下里、悄悄地向那些农户收购荒山荒地,农户是抵挡不了诱惑的,一千多农户,我们绝对是防不胜防的……因此,请大家帮我想个办法,如何防止这个结果发生。”   黄颖说,“还别说,这个问题挺严重的,是要抓紧时间解决。”   张小雅说,“说不定呀,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已经这么在做了。”   李玟说,“对,这才是最严重的情况。”   李亚娟说,“问题就在这里,老百姓习惯跟风,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只要收购几个农户的荒山荒地,周边的农户就会跟着学的,到那个时候,政府出面也制止不了。”   向天亮道:“喂喂,说办法说办法,你们别跟我扯淡。”   扯淡二字,把女人们逗笑了,说话更加的跑题。   张小雅说,“我们扯淡,也是向你们这些官僚学的,你们政府机关开会,不基本上都在扯淡吗?”   李玟说,“我严重同意小雅姐的看法。”   于曼青说,“我们平时不扯淡,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才会扯淡。”   陈琳说,“曼青,你说的不是扯淡吧?”   李玟说,“曼青,你说得明白一点。”   于曼青说,“你们少装糊涂,我说的是扯蛋,鸡蛋的蛋,不是淡泊的淡。”   李玟说,“曼青,我说天亮的蛋为什么这么大,原来都是你扯的呀。”   陈琳说,“曼青,你扯天亮的蛋可以,但不能据为己有哦。”   于曼青说,“你俩别净说我,难道你们不扯天亮的蛋么。”   女人们又是齐笑。   越说越不像话,向天亮既哭笑不得,又无计可施,女人们在他面前“撒野”,是女人们应有的权利。   “哎哎,你们先说事后扯淡行不?”向天亮嚷道。   黄颖笑道:“天亮,你别嚷嚷,你难得来我们这里一趟,你得允许我们放肆一下吧。”   张小雅也笑,“就是么,这是我们的地盘,你得入乡随俗,客随主便嘛。”   向天亮苦笑道:“先说事,后放肆,行不行啊?”   李亚娟微笑着说,“天亮你放心,不是你一个人在想事,你想的事,我们也正好想到了。”   “哦,你们真想到这事了?”向天亮两眼一亮,急忙坐直了身体。   黄颖点着头道:“不错,我们上午开会时,恰巧讨论到这个问题。”   张小雅道:“是的,听说北城区那边,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在收购土地时,就出现过这种情况。”   “那你们快说说,你们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向天亮催道。   李亚娟指着徐爱君说,“爱君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我们认为是最有效的。”   徐爱君坐在边上,一直没有说话。   向天亮瞅着徐爱君,“爱君姐,请开尊口说一说吧。”   徐爱君看了看其他女人,含笑道:“你到楼下车库时,我们就知道你来干什么了,可是,她们不让我告诉你。”   “为,为什么?”向天亮睁大了眼睛。   徐爱君笑而不语。   “不说是不是?不说我走了。”   向天亮站起来,拍拍屁股,抬腿就走。   说走就走,这招特灵,女人们叫着,一拥而上,围住向天亮,将他拉回到老板椅上。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呵呵……你们不帮我,我还留在这里干么哟。”   张小雅咯咯地笑着,把徐爱君推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天亮,我们上午开会的时候,就做出了两个决定,一个决议正好能解决你的问题,另一个决议正好与你有关,你想知道后一个决议的内容吗?”   看到女人们都在坏笑,向天亮知道准没好事,因为他太了解这些娘们了,她们不说自己还好,一说自己就特别来劲,坏心眼就会层出不穷。   “呵呵……你们不用说了,一准就没好事,是好事你们就不叫臭娘们了。”   张小雅笑问,“你想听不想听。”   “不听也罢,不听也罢。”向天亮连连摇手。   张小雅哼了一声,冲着其他几个女人使了个眼色,忽地叫道:“姐妹们,整他。”   不等向天亮明白过来,女人们就纷纷压了上来,向天亮顿陷重围。   “我听,我听……我听还不行吗?” 第1411章 扯淡和扯蛋(下)   向天亮求饶,并态度极其诚恳,大家也没太过为难,要是搁在以往,向天亮一定很“惨”,轻则衣不蔽体,重则衣不蔽体加五花大绑。   今天是有事,正事大事,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还是张小雅发问,她这个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还兼着公司的新闻发言人呢。   “向天亮同志,请问什么叫做扯淡?注意,不是鸡蛋的蛋,是淡泊的淡。”   美女环伺,虎视眈眈,向天亮不敢不老实,“扯淡么,就是胡扯、闲扯的意思,就是开玩笑、说笑话、扯戏言。”   张小雅粉眉直竖,娇声地说,“不行,回答得太笼统,有背书之嫌。”   “不行。”异口同声,女人们是人多势众。   向天亮想了好一会儿,才本正经地说,“扯淡么,它其实不是说谎,但却是真理最大的敌人,因为说谎的人知道何者为真,却讲的是假话,而扯淡的人既不关心何者为真,也不关心何者为假,只在乎自身的利益,这种认为无论事实真相如何都没有差别的态度,就是扯淡的本质,当今社会,扯淡之所以充斥我们的生活,与当代价值观的种种扭曲不无干系,它助长了扯淡的膨胀,特别是在政治、道德和宗教等分配权益的关键领域,在那里既难以有真伪的辨别,而追求真伪辨别又有风险和麻烦,因此,靠扯淡来搪塞、敷衍、扭曲、误导遂成为权宜之计,更有蔚为主流的趋势。”   张小雅道:“太深刻了。”   “太深刻了。”众女又是异口同声。   向天亮一脸苦相,“我这是博士水平的解释,就你们的文化程度,当然是太深刻了。”   张小雅又笑着问,“那么你说说,咱们滨海人会不会扯淡?”   “滨海人会扯淡,太会扯淡了,扯淡是滨海人共同的业余爱好么。”   张小雅再问,“你会扯淡吗?”   “呵呵,我是滨海人,怎么可能不会扯淡呢?我奶奶是全县名气最大的巫婆,她那个‘讲灵姑’的玩艺儿,实际上就是扯淡么,我爸年轻时是个说评书的,说评书其实也是扯淡,所以,我有我奶奶和我爸的言传身教,耳闻目濡,我当然也会扯淡了。”   李亚娟问,“天亮,你的扯淡水平有多高?”   向天亮得意地说,“没有八级九级,起码也是六级七级吧。”   李亚娟又问,“何以见得呀?”   “呵呵……”向天亮笑而不言。   李玟笑着道:“天亮,据可靠消息,说你在高中毕业的时候,曾写过一道《离校感言》的诗歌,副标题是(最后的扯淡),你能不能念给我们听听呀。”   向天亮一听,马上乐不可支,“嘿嘿,那可是我有生以来唯一的文学作品啊。”   “快念来听听。”李玟催道。   女人们又一次异口同声,“快念来听听。”   “哟,这我得想想,想想……”向天亮闭上眼睛,装模作样,一会儿,口中念念有词起来,“明天,我们马上就要分离,也许,从此就没有扯淡的圈子,我想我会难过,我想我会伤心,我想我会铭记,我想我会……东西到头闲话谈,所云非事皆阑珊,看尽浮生语不出,扯来扯去一场淡,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扯淡,悲喜辛酸,我选择了扯淡,我就无怨无悔,他们都说扯淡危险,切勿慎入,可我已经选择了扯淡,我就有把他坚持到底的决心,就算圈子放弃了我,就算你们都放弃我,我依然将扯淡进行到底,不管是笑着扯淡,不管是哭着扯淡,不管是高朋满座风云际会的扯淡,不管是故影相吊木然无声的扯淡,就算明天我将会怎样,我誓将扯淡进行到底,将扯淡进行到底,我无怨无悔……”   女人们笑得东倒西歪。   黄颖赞道:“不错,不错,水平够可以的。”   张小雅笑着问,“那么我再问,滨海人为什么把扯淡当成业余爱好呢?”   “很简单,地穷人贫,没事干呗。”   “滨海人爱扯淡,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   “茶馆茶楼茶庄啊,茶馆茶楼茶庄就是闲人扯淡的地方,小小的城关镇,有大大小小上百家的茶馆茶楼茶庄,至少能同时容纳一千人,而所谓的茶馆茶楼茶庄,喝茶是假,扯淡是真。”   “最后一个问题,扯淡是文化吗?”   向天亮斜了张小雅一眼,“这还用说吗?扯淡当然是文化了,十几亿人口的大国,没有扯淡还得了,不扯淡都上街去,还不把马路给压垮了。”   黄颖问道:“所以,泰集团公司准备成立一家文化产业方面的分公司,其中一个方面就是投资有滨海地方特色的茶馆茶楼茶庄,以南北茶楼为模式,先在滨海发展,再逐步向清河市乃至全省主要城市推广,逐步形成连锁经营,你看怎么样?”   “这很好啊。”向天亮好奇地说,“不过,这与我有关系吗,我早就说过了,国泰集团公司的具体经营,我是不会掺和的。”   黄颖笑着说,“可是,滨海的茶文化就是扯淡文化,你是扯淡专家,我们当然要向你请教了。”   “臭娘们,怎么说话的啊。”向天亮笑着骂道,“我会扯淡是不假,但我的扯淡是淡泊的淡,而你们也会扯蛋,是鸡蛋的蛋,你们扯蛋的水平比我的扯淡水平高多了,你们还用得着来问我吗?”   女人们又笑,张小雅是最大胆的一个,她很会耍坏,将徐爱君的手放到向天亮的那里,“咯咯……爱君,天亮说你会扯蛋呢,你快扯他的蛋吧。”   众目睽睽,徐爱君有些不敢,可李玟也凑上来“帮忙”,伸手将徐爱君的手压在了向天亮,“嘻嘻,爱君你最会装了,谁都知道你特闷骚,快点扯快点扯,你就是把天亮的蛋扯下来,我们也不会怪你。”   哄笑声中,徐爱君的手,在其他女人的手的胁迫下,半推半就地扯住了向天亮的“蛋”。   向天亮乐得享受,看着一脸红晕的徐爱君笑道:“爱君姐,我是带着问题来的哦,你扯我的蛋我没意见,但你不能光想着扯蛋,也要把解决问题的方法告诉我嘛。”   徐爱君红着脸道:“你说的那个,那个问题,我舅舅有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第1412章 以毒攻毒(上)   徐爱君的舅舅叫赵长林,清河市交通局局长,在市里也算是个实权派人物。   赵长林是常务副市长张重阳提拨起来的,当年赵长林还是副乡时,张重阳恰好是乡党委书记,后来张重阳步步高升,赵长林跟着也水涨船高,直至现在的市交通局局长,一干就是七八年。   清河市本地籍的干部里,当以市委副书记周平为首,其次是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组织部部长余胜春。   赵长林的资历比不上上面三位,但不输于现任副市长的许西平和高兴,他当交通局长的年头,比许西平当市财政局长要早五年,更比高兴当市民政局长早六年。   官运是有讲究的,科级是干出来的,处级是拼出来的,厅级是需要过硬的关系的。   赵长林有关系,他的关系就是常务副市长张重阳,高度不够,张重阳又是个不擅弄权的人,基本上属于只顾埋头拉车很少抬头看路一类,自己的顶峰就是现在的常务副市长,当然没有能力去助推老部下赵长林了。   而赵长林也快到点了,五十出头的正处级,文凭又不高,哪还有进步的空间?   好在赵长林是明白人,看透了,就无所谓了,往上走不想了,但稳定几年是必须的,在市交通局长任上再干二三年,然后去市政协混个副主席,就算功德圆满了。   就在这个节点上,赵长林认识了向天亮。   而赵长林能认识向天亮,并成为很好的朋友,全是因为徐爱君。   机会是等来的,聪明人总能抓住机会,赵长林通过徐爱君,与向天亮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关系,又不显山,又不露水。   不久前的春节期间,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在滨海县,赵长林两次过来,都受到高玉兰的接见。   高玉兰将出任省委副书记的消息,更让赵长林吃了定心丸,老老实实在现在的岗位上待着,也能把副厅级熬到手。   当然了,向天亮的事就是自己的事,赵长林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向天亮也不客气,听说赵长林有好主意,他就拿起了电话。   女人们在向天亮的挥手示意下纷纷退了出去。   徐爱君也想走,却被向天亮伸手拽住了。   俏脸一红,忸怩着,徐爱君坐回到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善于得寸进尺,将话筒递给徐爱君,徐爱君嗔了向天亮一眼,拿住话筒放到他的耳边。   电话通了,那头接电话的人正是赵长林。   向天亮:“老赵你好,我天亮啊。”   赵长林:“是天亮啊,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找我。”   向天亮:“我说老赵,不直接找我却找爱君姐,你什么意思?”   赵长林:“哈哈,就一个原因,你懂的。”   向天亮:“我不懂。”   赵长林:“让爱君转告,无非是给她一个在你面前表现的机会,让你待她好一点嘛。”   向天亮:“这还用你说吗,爱君姐现在就在我身边,还帮我拿着话筒呢。”   赵长林:“这么说来,我是多虑了。”   向天亮:“哎,说正事,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赵长林:“那当然,北城区通往三县区综合市场的那条高等级公路建设,就是我主抓的,我常见到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人。”   向天亮:“噢,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赵长林:“我还知道,你们滨海县已经决定恢复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合作谈判了。”   向天亮:“咦,这是两个小时前的事,你这么快就知道了啊?”   赵长林:“所以啊,我的消息一般还是准确的和及时的。”   向天亮:“那你说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赵长林:“你打算怎么做?”   向天亮:“一边和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谈着,一边把他们的企图给灭了,我们搞了一个新的荒山荒地承包协议……”   赵长林:“天亮,恕我直言,你这是明的公的,远远不够啊。”   向天亮:“是的,我刚想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一千多个承包户,要是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私下里直接从承包户手里收购荒山荒地,我们还真没有很好的办法应对。”   赵长林:“我和爱君说的就是这个问题。”   向天亮:“你有主意了吧?”   赵长林:“是有点小建议,但不很成熟,这操作起来么……可能有些难度,也需要作出一点点牺牲。”   向天亮:“快说快说,别吞吞吐吐了好不好?”   赵长林:“抢先一步,主动出击,以毒攻毒。”   向天亮:“以毒攻毒?有点意思啊。”   赵长林:“我是这样想的……让国泰集团公司出面,或以最快的速度,让国泰集团公司出资注册一家新公司,然后让这家公司迅速抢购那些荒山荒地!”   向天亮:“老赵,你这主意有点那个了吧。”   赵长林:“你听我说啊,一,要公开地收购,二,要以相对高价的方式收购,三,有选择性地进行收购。”   向天亮:“噢……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赵长林:“其实并不复杂,现在,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在北城区对荒山荒地的收购,最高价格每亩不超过三千元,所以,国泰集团公司一旦以每亩五千元甚至更高的价格收购,你想想会产生效果?”   向天亮:“好主意,好主意。”   赵长林:“这样一来,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竞争效应,要么,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提高收购价格,要么,承包户们坐地观望,待价而沽,不愿轻易将土地转让出去。”   向天亮:“你说的后一种情况,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赵长林:“我说的前一种情况,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不一定敢干,价格太高了,它们收购以后囤在那里,产生不了应有的差价。”   向天亮:“不错,它们要是敢把价格提上来,我就让国泰集团公司再往上涨价。”   赵长林:“但是,国泰集团公司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向天亮:“这个没事,牺牲是值得的嘛。”   赵长林:“我就这么一个小建议,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啊。”   向天亮:“老赵,谢谢你。” 第1413章 以毒攻毒(下)   赵长林的方法,特绝,挺毒,向天亮稍作思忖,决定全盘照抄照搬,并马上付诸实施。   这是变着法儿的让国泰集团公司往水里扔钱,那些个荒山荒地,现在连千把块一亩都不值。   主意是赵长林出的,决定是向天亮作的,国泰集团公司管理层自总经理黄颖以下,当然是一致通过。   黄颖说,这事交张小雅负责,成立一个临时办公室,并准备拿出五百万元,用于该项计划的行动资金。   具体的操作,还得向天亮统筹,所以他急急忙忙地赶回县委大院。   陈美兰和杨碧巧正为这事儿焦虑,听了向天亮的汇报,都觉得这计划可行。   接下来,自然就是向天亮的事儿了,他把丁文通叫进来,先把整个计划说了一遍。   想了一会,丁文通说,“领导,出资成立一家新公司,办理各种手续,最快也得十天,时间上来不及,所以,我建议别遮遮掩掩,直接以国泰集团公司的名义向那些承包户收购荒山荒地。”   “这个我同意。”点了点头,向天亮道,“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国泰集团公司收购荒山荒地,既要悄悄地进行,又要让外界知道,特别是那些荒山荒地承包户。”   丁文通轻轻一笑,“这根本就不成问题,近六千亩荒山荒地,一千多承包户,不用咱们宣传,只要咱们收购十几户或几十户承包的荒山荒地,用不了三五天,保证是一传十十传百,迅速地达到家喻户晓的效果。”   “下一个问题,你认为,国泰集团公司收购荒山荒地,以多少价格合适?”向天亮问道。   丁文通又想了一会,然后说,“领导,我调查过了,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在北城区收购土地,平均价格是每亩两千七百多元,最高也是三千多点,咱们让国泰集团公司收购荒山荒地,价格上既要有震撼作用,能吸引其他承包户,又能让国泰集团公司的损失减少到最低程度,因此我建议,就定为最低每亩三千,最高六千。”   向天亮盯着丁文通,“最低每亩三千,最高六千,搞差价啊,那低价卖出的农户能消停吗?”   “你有所不知,同样是荒山荒地,价值是不同的,山上的地没什么价值,离三县区综合市场越近,土地价格就应该越高,你能以一个价格收购吗。”   “嗯,你认为价格可以浮动吗?”向天亮又问。   丁文通忙道:“千万别,除非是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大幅度提高收购价格,每一片地价格定了以后,就不能随便提价或降价,你我两地相邻,你先卖是三千一亩,我后卖是四千一亩,你干吗,你能消停吗?”   “呵呵,这倒也是。”向天亮笑着,又看了丁文通一眼,“我说文通,你认为谁来运作这件这个计划啊?”   丁文通嘿嘿地笑起来,“这还用说吗?你要不是让我干,能跟我这么啰嗦么,再说了,脏活累活苦活,你哪回不是找我呢?”   “这是为了培养你锻炼你。”向天亮说得郑重。   “那是那是,我感谢领导栽培。”丁文通忙说。   向天亮慢慢地露出微笑,“非你莫属,秘书的最大用处,就是为领导办坏事。”   “这话,这话,嘿嘿……这话还挺有道理的。”丁文通笑着说。   “说说,你准备怎么干?”   丁文通说,“你的要求是,让国泰集团公司收购荒山荒地,既要悄悄地进行,又要让外界知道,特别是那些荒山荒地承包户,所以我想,由我根据三县区综合市场外围的地理地形特点,负责挑选要购买的地块,然后通知国泰集团公司,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地买下来,我的打算是,第一批收购二十块地,总面积一百五十亩左右,争取在三天内完成收购,五天内让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承包户知道。”   “嗯。”向天亮点着头说,“让你负责这个计划,你说的仅仅是一个方面,实际上你的主要任务,一是跟踪和评估广大承包户的反应,二是跟踪和评估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反应,三是跟踪和评估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反应,四是根据上述三个方面的反应,随机调整咱们的计划和对策。”   “明白了。”   ……   仅仅一天之后。   下午两点,市委大院,市委书记张宏的办公室。   沙发上坐着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   张宏的手里,拿着姚新民递给他的一张纸,他已看了两遍了。   市委书记和市长并肩而坐,很好地诠释了二人之间的真正关系,不好说同穿一条裤子,但也可以说差不多在同一条船上了。   终于,舒了一口气,张宏将手里的纸,递还给姚新民。   张宏:“这小子又出招了。”   姚新民:“毒啊,正好击中了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软肋。”   张宏:“老姚,消息确定吗?”   姚新民:“确定,截止今天上午十一点,国泰集团公司收购了五块地,合计面积三十七点五亩,平均收购价格为每亩四千七百五十元。”   张宏:“这样一来,即使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出资收购,那些承包户也不一定愿意转让。”   姚新民:“除非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出同样的价格。”   张宏:“不可能,那么高的价格,一二年内难以升值,天星投资公司不会做这种买卖。”   姚新民:“三元贸易公司也承受不了那么高的价格。”   张宏:“嗯,论实力,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加一块,也难比国泰集团公司。”   姚新民:“问题是国泰集团公司不用倾尽全力,只需几百万,只需高价收购几百亩荒山荒地,就能把局面搅乱。”   张宏:“这招是毒,一锅粥里掉一粒老鼠屎,把大家都给饿着了。”   姚新民:“而且咱们还不能阻,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在北城区收购了近千亩荒山荒地,咱们总不能说国泰集团公司在滨海县不能收购荒山荒地吧。”   张宏:“滨海县那边有什么反应?”   姚新民:“不说也知,老百姓肯定拍手叫好,领导层的看法,基本上持欢迎态度,以国泰集团公司在滨海县的影响力,这方面不存在问题。”   张宏:“这一回,算这小子赢了。”   姚新民:“现在还有一个更严重的情况。”   张宏:“什么情况?”   姚新民:“北城区这边,那些已经把荒山荒地使用权转让给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农户,听到国泰集团公司在滨海县高价收购荒山荒地的消息后,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张宏:“是啊,他们要是闹起来,麻烦就大了。”   姚新民:“还有南河县,那边有一千五百多亩荒山荒地,还没有被收购呢。”   张宏:“嗯,这事你认为该怎么处理?”   姚新民:“老张,这事得你来拿主意。”   张宏:“……还是静观其变吧,现在的政治气候,是处于省委领导班子的调整前夕,清河不能乱。”   姚新民:“我同意。”   张宏:“再说了,滨海方面已经同意,重新启动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谈判合作,咱们也必把王牌打出去了。”   姚新民:“关青亭?”   张宏:“对,叔叔对侄子,让关青亭和向天亮二人斗法去。”   姚新民:“有意思,叔侄二人还长得那么像,面对面坐着谈判,一定很有意思。”   张宏:“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姚新民:“老张,你笑什么呢?”   张宏:“老姚,滨海县那边,消息不止这一条吧?”   姚新民:“哦,你指的是什么?”   张宏:“瞧你,有必要跟我藏着掖着吗?”   姚新民:“呵呵……我是在滨海县有人,但有的消息,明摆着是你比我灵通嘛。”   张宏:“上面的,我比你掌握得多,至于滨海县那边,我得向你请教。”   姚新民:“得,你先说吧。”   张宏:“关天月关老爷子秘密到过滨海县,并在向天亮那里住了一个晚上。”   姚新民:“你的上层消息果然比我灵通。”   张宏:“我是事后才知道的,你呢?”   姚新民:“我的人就在向天亮家附近,只知道他家曾有重要人物光临。”   张宏:“何以见得?”   姚新民:“滨海县公安局三名正副局长亲自上阵担任警卫,可见这位客人的重要,要知道,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住在向天亮家的时候,滨海县公安局顶多只派出一个便衣组担任警卫,比较一下就明白了。”   张宏:“你我是殊途同归啊。”   姚新民:“老张,你怎么评估关天月关老爷子此次滨海之行?”   张宏:“至少不是来帮他儿子关青亭的。”   姚新民:“这个当然,难道他是来帮向天亮的?”   张宏:“好像也不是,否则,关老爷子应该公开亮相。”   姚新民:“不错,这个时候来滨海,关老爷子的葫芦里,卖的是迷药啊。”   张宏:“是谜药,哑谜的谜。”   姚新民:“关于这一点,你问过陈益民副书记吗?”   张宏:“他也不知道,只是指示咱们,把清河的局面撑住。”   姚新民:“那我们就暂时按兵不动。”   张宏:“对,咱们就等着,等着今天下午关青亭和向天亮的叔侄相会吧。” 第1414章 叔与侄(上)   滨海,县委大院,下午两点半。   向天亮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背靠老板椅,仰望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图案。   沙发上坐着四个人,是新组成的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谈判小组,金戈,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应幸福,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诸露,县委办公室文员,梅映寒,县政府办公室文员。   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和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关青亭联袂而来,正在受到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县长陈乐天的联合接见。   “金戈,幸福,两个正副组长,还有诸露和映寒,你们四个是第一次亮相,我把那个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交给你们,你们要给我对付好了。”   金戈微笑着说,“请领导指示。”   “没有什么指示。”向天亮笑着摆手,“你们一定要逼我指示的话,我的指示就是两个字,对付。”   应幸福笑着问,“对付二字,我们应该怎么理解呢?”   “对付,也可以是应付,对付有点主动的意思,而应付就显得有些被动了,所以。”向天亮站起来,挥着手道,“是对付也是应付,可以对付也可以应付,你们想对付就对付,想应付就应付,何时对付何时应付,如何对付如何应付,都有你们掌握,我只有一个要求。”   诸露笑问,“什么要求呀?”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同时同地进行谈判。”   就这么一条不是指示的指示,把金戈、应幸福、诸露和梅映寒四个打发走了。   对金戈和应幸福,向天亮是放心的,二人是同时进入县委办和县府办的,又在短时间内升到排位第一的副职位置,年龄都是三十五六,又双双晋升到正科级,每一个环节,都是陈美兰和向天亮亲手操作作的。   还有诸露和梅映寒协助,这个四人谈判小组是向实力的,也是靠得住的,诸露和梅映寒都是自己的女人,仅凭这一点就可以放心。   向天亮决定单独应付自己的叔叔,天星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关青亭。   见面地点不是在会议室,也不在办公室。   下午三点十分,向天亮离开县委大院,他要南北茶楼和关青亭见面。   七楼的专用包间,一切准备就绪,茶酒菜,桌上还冒着热气。   向天亮抽完一支烟的时候,关青亭终于来了。   叔侄二人一见面,互相看着对方,都忽地笑了。   不约而同,叔侄二人居然穿的都是米色风衣,连领带都是一样的红色。   坐定以后,叔侄二人又互相看着对方,足足有三分钟,好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   关青亭:“真像!”   向天亮:“不像。”   关青亭:“哪里不像?”   向天亮:“我没胡子,你有。”   关青亭:“年龄,也许是唯一的差别。”   向天亮:“不仅如此。”   关青亭:“还有辈份。”   向天亮:“什么辈份?”   关青亭:“我是你叔,你是我侄子。”   向天亮:“谁说的?”   关青亭:“到现在还不承认吗?”   向天亮:“承认怎么样,不承认又怎么样?”   关青亭:“不怎么样。”   向天亮:“就是,连老爷子都不拿我怎么样,你就更不怎么样了。”   关青亭:“我知道,他去过你家了。”   向天亮:“你知道了?”   关青亭:“他离开滨海后给我打了个电话。”   向天亮:“哦。”   关青亭:“把我臭骂了一顿。”   向天亮:“呵呵,该骂,该骂。”   关青亭:“嗯?”   向天亮:“关家家训,子孙不得经商,你现在成了总经理,当然该骂。”   关青亭:“哟,老爷子把这也告诉你了。”   向天亮:“你不该来清河。”   关青亭:“该来或不该来,反正我是来了。”   向天亮:“说说吧,你怎么和天星投资公司搅在一起的。”   关青亭:“这就开始了?”   向天亮:“开始了,向天亮副县长和关青亭总经理。”   关青亭:“还副县长和总经理,别搞得这么正式行不行?”   向天亮:“在茶楼见面,还不够不正式吗?”   关青亭:“嗯,不正式,相当不正式,但适合你我见面。”   向天亮:“所以,说说你怎么和天星投资公司搅在一起的吧。”   关青亭:“用词不当,不是搅,是合,联合的合。”   向天亮:“勾结。”   关青亭:“能不能好好说话?”   向天亮:“你说啊。”   关青亭:“很简单的关系,一帮想赚钱的人走到一起,就有了天星投资公司。”   向天亮:“包括许西平副市长吗?”   关青亭:“包括,但是,是他的女朋友,在天星投资公司有股份,具体多少我就不说了。”   向天亮:“张宏书记呢?”   关青亭:“也有,以他一个朋友的名义。”   向天亮:“其他呢?”   关青亭:“说了你也不认识。”   向天亮:“都是公子哥吧?”   关青亭:“差不多吧,没有身份的人进不了天星投资公司。”   向天亮:“你呢?”   关青亭:“我是总经理,当然有股份了。”   向天亮:“多少?”   关青亭:“你对这也感兴趣?”   向天亮:“随便问问,不说也行。”   关青亭:“百分之十。”   向天亮:“蛮多的,你投了多少钱?”   关青亭:“一分也没有,我没有钱。”   向天亮:“干股?”   关青亭:“对。”   向天亮:“你面子够大的。”   关青亭:“屁面子,互相利用的结果。”   向天亮:“噢,他们看中的是你关家的名声。”   关青亭:“咱们的关家。”   向天亮:“你的关家,不是我的关家。”   关青亭:“死心眼。”   向天亮:“继续啊,你真一分钱也没投资?”   关青亭:“不仅是我一个人,其他人也没几个钱。”   向天亮:“我知道了,大部分都是从银行借来的。”   关青亭:“这是实情,像张宏的老婆,本来投了五千多万,是第一大股东,现在已经退出去了。”   向天亮:“这我知道。”   关青亭:“张宏说,是你捣的鬼。”   向天亮:“你信吗?”   关青亭:“当然不信,但是,你一定发挥了部分作用。”   向天亮:“呵呵,这我得承认。”   关青亭:“张宏可把你恨死了。”   向天亮:“不说他了,说他会败坏我的心情,还是继续说你关大总经理吧。”   关青亭:“你还想知道什么?”   向天亮:“据我所知,关家和张家素无来往,可是,你和张宏的却走得这么近,这怎么回事啊?”   关青亭:“这么说吧,老爷子那一辈,是没什么来往,属于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向天亮:“这我知道。”   关青亭:“刚参加革命的时候,咱老爷子是高中生,知识分子,而张宏他爸是个文盲,两个没有共同语言。”   向天亮:“呵呵,我估计,老爷子心里一定看不起张家老爷子。”   关青亭:“肯定的啊,只不过咱老爷子修养好,只是在心里看不起人家而已。”   向天亮:“我想也是,知识分子和文盲闹革命,像唱歌似的,词一样,调子不对路。”   关青亭:“但那是上辈的事,到我们这一辈,大家就玩在一起,没什么隔阂了。”   向天亮:“可是,玩归玩,怎么又一起办公司了呢?”   关青亭:“你不了解其中的原因。”   向天亮:“所以我在请教你嘛。”   关青亭:“说来话长,我之所以是现在这样的我,咱老爷子有一半的责任。”   向天亮:“哎,不要胡说八道,老爷子可没有让你出来圈地捞钱。”   关青亭:“你听我说,当年我考大学的时候,是老爷子逼着我考了京城大学的哲学系。”   向天亮:“哲学系?呵呵……哲学系,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个哲学家嘛。”   关青亭:“可不是么,我和哲学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向天亮:“你是关家老幺,我猜老爷子让你读哲学,是希望你走仕途。”   关青亭:“不错,可我对从政不感兴趣,对哲学更是讨厌之极。”   向天亮:“但是我听说,你还是把毕业证混到手了。”   关青亭:“对,我混到毕业证后,就开始玩,当然,和包括张家几个公子在内的都成了朋友。”   向天亮:“那么,天星投资公司,还有来清河圈地囤地,这是谁起的头?”   关青亭:“我。”   向天亮:“你?”   关青亭:“是我,我的大学老师,他有一个学生,也算是我的学长,现在是中央委员,下届党代会上的政治局委员之一,他有一个宏伟的设想,就是开发你们清河市,不,是开发你们滨海县。”   向天亮:“噢……老爷子跟我说过,你的这位学长,将会在国家未来的经济领域发挥重要的作用。”   关青亭:“是的,他跟我老师提到他那个设想,或者叫蓝图,我的老师告诉了我,我又告诉了张宏,是张宏看到了其中的商机,他认为,国家如果要开发清河,清河的土地将会在一夜之间变得寸土寸金。”   向天亮:“真想不到,张宏还挺有经济头脑的嘛。”   关青亭:“就这样,张宏通过他爸,把自己运作到你们清河市当书记,接着,天星投资公司也应运而生。”   向天亮:“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第1415章 叔与侄(中)   当向天亮和关青亭在七楼包间交谈的时候,六楼的老板办公室里,坐着陈美兰、柳清清、李亚娟和戴文华三个女人,她们坐在一起,盯着办公桌上的监视器,收听着叔侄二人的谈话。   作为县委书记,陈美兰很关心这次叔侄对话,专门从县委大院赶了过来。   李亚娟是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主任,被向天亮称为女福尔摩斯,有着冷静的头脑,和较强的推理分析能力,她是代表国泰集团公司来的。   柳清清是百花楼里最清闲的女人,挂了个县文联副主席的头衔,不是专职的,用不着上班,也不关心“大事”,来看叔侄见面,纯属是凑热闹。   面戴文华作为南北茶楼的女老板,本来就是百花楼里最活跃的女人,这种场合当然不会缺席。   陈美兰边看边问,“你们有什么感想?”   戴文华笑道:“尽管长得很像,但气质截然不同,不像是叔侄。”   柳清清说,“之所以不像是叔侄,是因为天亮不肯承认。”   李亚娟微笑道:“因为天亮始终记着双方的另一个身份,向副县长和关总经理,他怕理智被感情控制。”   “这个关青亭,一点都没有关老爷子的气质。”戴文华前几天是见过关天月老人的。   “他自己不是承认了么,大学毕业后就是玩,像个混混。”柳清清道。   “懂一点哲学,又有点流氓的气质,够复杂的。”李亚娟还在微笑。   戴文华娇笑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柳清清也笑,“嘻嘻,我倒是觉得,论起耍流氓,咱们天亮才是真正的高手。”   李亚娟同样在笑,“天亮流氓,流氓天亮,大家都深有体会,不用讨论也知道。”   陈美兰微笑道:“你们呀,这话要是让天亮听见,你们的屁股就惨了。”   “咯咯……有点跑题,有点跑题了。”戴文华大笑。   李亚娟盯着监视器说,“这个关青亭还是有点能耐的,貌似开诚布公,襟怀坦白,其实他知道这是必须的,否则是谈都没得谈。”   柳清清道:“不错,以天亮的聪明劲,关青亭不敢说假话。”   戴文华说,“关青亭来之前,肯定是做够了功课,知道天亮喜欢开门见山。”   陈美兰道:“事情发展到现在,真相已经浮出了水面,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咱们清河市,不,是咱们滨海县,要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企图在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来之前,预先布局滨海,以便从中牟取暴利,就事论事,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设想非常大胆,值得称赞。”   李亚娟说,“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要低价圈地,滨海县竭力破坏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企图,矛盾的焦点突出来了,现在,他们叔侄俩的见面,就是矛盾冲突的序幕。”   戴文华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关青亭冒出来后,三元贸易公司的人退到二线去了。”   柳清清点着头道:“天亮前几天就说过,这是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联合后的新战略,关青亭打头阵,专门用来对付天亮的。”   陈美兰也点着头,看着监视器说,“叔侄俩唠了一会了,该说到正题了吧。”   七楼的包间里,叔侄俩的会谈在继续。   关青亭:“你不喝酒?”   向天亮:“尽量不喝。”   关青亭:“也不请我喝?”   向天亮:“酒在你面前,你想喝就喝。”   关青亭:“不懂待客之道。”   向天亮:“你不是客,是对手。”   关青亭:“哦,对手就不能一起喝酒吗?”   向天亮:“这是我的习惯,我几乎不与对手一起喝酒。”   关青亭:“好吧好吧……关于我,你还想知道什么?”   向天亮:“你认为你在清河市,在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任上能取得成功吗?”   关青亭:“也能,也不能。”   向天亮:“先说不能。”   关青亭:“因为你反对。”   向天亮:“能呢?”   关青亭:“只要你支持。”   向天亮:“我有那么重要吗?”   关青亭:“怎么,你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吗?”   向天亮:“不太知道,我这个人在自知之明方面有所欠缺。”   关青亭:“你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你决定着很多人的命运,包括你自己和我。”   向天亮:“何以见得?”   关青亭:“你背后有人。”   向天亮:“噢,我是娘们睡觉,上面有人。”   关青亭:“话糙理不糙。”   向天亮:“比方说?”   关青亭:“一,你是我大哥的亲儿子,还是老爷子的长孙,老爷子肯定要罩着你。”   向天亮:“呵呵,这不算,这不算,你还是老爷子的亲儿子呢,你一来,就把这层关系抵消了。”   关青亭:“二,你还有张桥山那老家伙暗中帮着你。”   向天亮:“喂,什么老家伙,请你说话文明点,张桥山老将军是我的亲外公。”   关青亭:“哟,承认自己的身世了?”   向天亮:“少废话,我和张桥山老将军没有任何联系。”   关青亭:“真的?”   向天亮:“当然,你以为啊?”   关青亭:“不管怎么样,你和张桥山老将军的关系摆在那里。”   向天亮:“还有吗?”   关青亭:“三,你有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支持,她可不简单,她的公公罗秋华,在党内也是有影响力的。”   向天亮:“呵呵,关于罗秋华罗老爷子,我连人影都没见过呢。”   关青亭:“四,你还有省委书记李文瑞罩着。”   向天亮:“他快要退了,没能力罩我喽。”   关青亭:“你可别小看那老家伙,厉害着呢。”   向天亮:“是吗?不见得吧。”   关青亭:“这你就不知道了,你算算全国的省部级领导,哪一个资历能高过李文瑞的?”   向天亮:“我没算过,我不知道。”   关青亭:“就是现在政治局,三分之一成员是和李文瑞资历相近的,还有三分之一的资历不如李文瑞,其中有两位还曾当过他的下属。”   向天亮:“哦,这个情况我还真不知道。”   关青亭:“你知道李文瑞在党内的威信吗?”   向天亮:“高,很高。”   关青亭:“他不过是个省委书记、中央委员,为什么有很高的威信?”   向天亮:“不知道,请多多指教。”   关青亭:“因为他高风亮节,有自知之明,自认为自己的能力只能当个省委书记。”   向天亮:“我没听说过。”   关青亭:“他五十岁时当省长,中央调他当部长他推辞了。”   向天亮:“呵呵,省长部制一样大,部长不如省长管得宽。”   关青亭:“他五十五岁时当省委书记,中央调他进书记处,他说自己能力不够,又推掉了。”   向天亮:“李书记很有个性嘛。”   关青亭:“他六十岁时还当省委书记,中央酝酿他进入政治,他又一次推辞,赢得党内的赞誉和尊重。”   向天亮:“你的意思是说?”   关青亭:“李文瑞现在说话很有份量,就是退居二线后,说话还是会有份量。”   向天亮:“这不奇怪,人走茶凉的事一般只发生在下面,在上层,老干部是很受尊重的。”   关青亭:“所以,对你支持最大的是李文瑞,认识他并靠上他,是你最大的荣幸。”   向天亮:“你这话我只同意一半。”   关青亭:“总之,没有我说的上面几位大佬的支持,你什么都不是。”   向天亮:“哎,我还有我的老师易祥瑞。”   关青亭:“哈哈,易祥瑞么,至少与李文瑞差一个档次,在京城只能算是介于二三流的角色。”   向天亮:“关总经理,请问你在京城算几流角色?”   关青亭:“我?我用得着再评价吗?”   向天亮:“你要是不姓关,要是不是关天月的儿子,你什么都不是。”   关青亭:“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向天亮:“回答我,是不是?”   关青亭:“……是。”   向天亮:“所以,你我是平等的,你别用高人一等的姿态和我说话。”   关青亭:“我没说你我不平等啊。”   向天亮:“此外,你要记住一点,如果你我没有血缘关系,就凭你刚才污辱我恩师的话,我早就把你扔出门外去了。”   关青亭:“我向你道歉,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向天亮:“好了,说说你的来意吧。”   关青亭:“合作。”   向天亮:“谁和谁合作。”   关青亭:“一,天星投资公司与贵县合作,二,你我之间合作。”   向天亮:“哦?两个合作,这有点意思嘛。”   关青亭:“只要天星投资公司与贵县合作,你我之间的合作就没有问题,或者说,只要你我之间的合作就没有问题,天星投资公司与贵县的合作也不成问题。”   向天亮:“噢,我有点明白了。”   关青亭:“你明白什么?”   向天亮:“你希望两个合作都能达成吗?”   关青亭:“这还用说么,要不然,我千里迢迢跑来东江省干什么。”   向天亮:“那么,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如果我不同意我县与天星投资公司合作,不同意你我之间的合作,你会怎么办呢?” 第1416章 叔与侄(下)   南北茶楼六楼,老板办公室,看着办公桌上监视器的女人,从四个增加到六个。   常务副县长杨碧巧是心系叔侄会谈,还没到下班的点,就迫不及待地溜了回来。   莫小莉这个县电视台副台长是闲得无聊,又没人敢管她,像平常一样提前回家,正好碰上杨碧巧,就跟着过来看热闹了。   女人们看着监视器都在笑着,因为向天亮实在搞笑,桌上满是酒菜,他愣是一筷没动,像往常他请客一样,能把客人们弄得不好意思拿杯动筷,饿着肚子回家。   杨碧巧说,“看天亮的习惯,小时候一定很穷、很省、很抠。”   柳清清说,“我看也是,反正他对钱没有贪心。”   戴文华笑说,“对女人这么来劲,要是再对钱来劲,那他就疯了。”   李亚娟也说,“他是对钱没有贪心,要是有,在清河那几次反走私战斗时,他早就捞饱了。”   莫小莉笑道:“所以朱琴和黄颖说,愿把国泰集团公司交给他,至少不怕他带着钱跑了。”   杨碧巧摇着头笑,“把国泰集团公司交给他?那不得了,就他那点能耐,用不了三年,就会把整个公司败光。”   戴文华接着娇笑,“碧巧这点说得对,不会花钱的人,是发不了财的。”   陈美兰微笑道:“哎,你们不要再说天亮的坏话了,还是分析一下这个关青亭吧。”   莫小莉说,“在京城的时候,我听人说起过这个关青亭,他是关老爷子的小儿子,最得关老夫人宠爱,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是被关老夫人宠坏的。”   李亚娟说,“从刚才他一系列的谈话中可以看出,他确实没什么能耐。”   杨碧巧说,“他以为这里是京城,想拿话压住天亮呢。”   柳清清说,“不错,他想吓唬天亮,被天亮给吓回去了。”   戴文华说,“一看就是没用的家伙,天亮完全用不着跟他啰嗦。”   陈美兰道:“你们应该看出来了吧,天亮鬼得很,在变着法儿的套他话呢。”   “咯咯……倒是长得很像,太像了。”戴文华忽然笑了,笑得很响。   杨碧巧笑着问,“文华,你笑什么呀?”   戴文华娇笑连连,“你们说,咯咯……你们说,这叔侄俩长得这么像,他们下面,下面那玩艺儿,是不是也长得一样呢?”   女人们顿时哄然而笑。   戴文华这个话题起得太妙了,立即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对于向天亮的那个大家伙,她们是身同感受,太刻骨铭心了。   杨碧巧笑道:“肯定不一样呀,看这个关青亭,一点都没男子汉的气概,裤裆里那玩艺儿强不到哪里去。”   莫小莉笑着说,“我看也是,天亮一米八的个头,关青亭顶多就一米七零,两个人根本没得比么。”   柳清清嘻嘻笑着,“你们说得这么起劲,不如去实地考察一番,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李亚娟相对比较矜持,笑着说,“你们呀,越说越离谱了,天亮要是知道咱们在议论这么不着调的问题,非打咱们的屁股不可。”   戴文华笑道:“亚娟,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不算犯纪律么,我敢说,其实你心里对这个问题也是很感兴趣的。”   杨碧巧拿手推了陈美兰一下,笑着说,“其实,咱们的美兰同志,对这个问题也是很感兴趣的哟。”   笑声中,陈美兰道:“各位各位,他们要转入正题了,咱们稍安勿躁吧。”   从监视器上都可以看出来,叔侄二人变得凝重和严肃起来了。   关青亭:“天亮,你这个问题问得好,你要是不同意与天星投资公司合作,不同意你我之间的合作,我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会只有一个结果。”   向天亮:“什么结果?”   关青亭:“你我两败俱伤,关家声誉一落千丈。”   向天亮:“喂,你别拿关家声誉来吓我,这对我没有用。”   关青亭:“我说的是事实。”   向天亮:“而且,你不能代表整个关家,我更是与关家沾不上边。”   关青亭:“你我两败俱伤,这一点你承认吗?”   向天亮:“你我没有可比性,你败伤是肯定的,我可没什么可败可伤。”   关青亭:“这么说来,你不想与我合作了?”   向天亮:“怎么合作?”   关青亭:“直接说吧,你我要是联手合作,亏待不了你的。”   向天亮:“给我钱吗?”   关青亭:“你要钱也可以。”   向天亮:“给多少?”   关青亭:“数以千万计。”   向天亮:“好大的价码。”   关青亭:“当然,你也可以在天星投资公司获得干股,至少百分之五以上。”   向天亮:“条件很诱人嘛。”   关青亭:“千里做官就为财,你不会与钱过不去吧?”   向天亮:“钞票么,谁不喜欢啊。”   关青亭:“你也可以开个价。”   向天亮:“关总经理,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啊。”   关青亭:“你说。”   向天亮:“你知道我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吗?”   关青亭:“知道,密不可分,国泰集团公司实际上是受你操纵的。”   向天亮:“你认为我缺钱吗?”   关青亭:“不缺钱,相反你很有钱,国泰集团公司的钱就相当于你的钱。”   向天亮:“所以,请你明白,利诱这招对我没有任何作用,而且你要记住,我其实不喜欢钞票。”   关青亭:“……你啊,真是让人不可想象。”   向天亮:“你也一样,你是关家唯一对钱感兴趣的人。”   关青亭:“好吧,我想问问你,你承认不承认你是关家的人。”   向天亮:“这个话题免谈。”   关青亭:“为什么?”   向天亮:“老爷子都不问我这个问题,所以,你没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关青亭:“也就是说,在原则与亲情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会把亲情放在一边。”   向天亮:“这是肯定的,因此,他们把你抬出来对付我,根本起不了作用。”   关青亭:“那个三元贸易公司里,有你的两个叔叔和一个堂弟,你连他们也不考虑吗?”   向天亮:“是的,我再强调一次,打亲情牌和打金钱牌,都对我不起作用。”   关青亭:“那么,前程牌呢?”   向天亮:“怎么说?”   关青亭:“和我们合作,你会更加前程似锦,仕途会走得更加顺畅。”   向天亮:“我只关心眼前的利益,不考虑太远的东西,请问有具体的好处吗?”   关青亭:“你们清河市委会让你进入县常委会,你将获得更大的权力。”   向天亮:“什么时候?”   关青亭:“马上,很快。”   向天亮:“真的吗?”   关青亭:“真的,关于这一点,我可以代表你们的张宏书记。”   向天亮:“呵呵……”   关青亭:“你笑什么?”   向天亮:“呵呵……关总经理啊,亏你还是关天月的儿子,你对这个体制一点都不懂嘛。”   关青亭:“什么意思?”   向天亮:“我,今年二十六岁,去年当了副县长,是非常规的,不然就没有这种可能。”   关青亭:“你是说,未来一二年内,无论如何,你都进不了常委会。”   向天亮:“我有自知之明,目前我就这点能耐,所以,你代表张宏书记所作的许诺,只不过是个空心汤园,即使给我我也不吃。”   关青亭:“以后呢,你就不想以后吗?”   向天亮:“我说过了,世事无常,我从不想太遥远的事,顶多只想到明天和后天。”   关青亭:“唉……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向天亮:“呵呵……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还有最后一招,赤裸、裸的恐吓。”   关青亭:“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我会一点读心术。”   关青亭:“不错,你如果挡在我们面前不肯让开,那就难以避免被毁灭的命运。”   向天亮:“哦,我对这点很感兴趣,你说说看,你们准备如何将我毁灭?”   关青亭:“你有致命的弱点。”   向天亮:“什么?”   关青亭:“女人。”   向天亮:“是吗?”   关青亭:“你有很多女人,你与他们的关系极不正常。”   向天亮:“请举例说明。”   关青亭:“陈美兰,许西平副市长的老婆,莫小莉,张宏书记的老婆,张小雅,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的前妻。”   向天亮:“她们怎么了?”   关青亭:“你和她们有不正当的关系。”   向天亮:“什么叫不正当的关系?”   关青亭:“就是……就是性关系。”   向天亮:“你怎么知道的?”   关青亭:“她们都和你住在一起。”   向天亮:“住在一个楼里,就算是不正当关系吗?”   关青亭:“你否认?”   向天亮:“我郑重地问你,你有确凿的证据吗?”   关青亭:“好像,好像暂时还没有。”   向天亮:“所以,你这张恐吓牌没有用。”   关青亭:“有用没用,咱们走着瞧。”   向天亮:“行,我等着,在此之前,还是请关总在正常情况下与我们洽谈合作吧。”   关青亭:“放心,明天正式开始的合作洽谈,我们会拿出具体项目的。”   向天亮:“欢迎欢迎,我只提醒一点,别提收购那些荒山荒地的事。”   关青亭:“明天的正式合作洽谈,你会参加吗?”   向天亮:“关总经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第1417章 女人防女人的绝招(上)   和关青亭的见面,在向天亮看来,只不过是个前哨战,用他的话说,是双方互相警告和提醒对手,并无实质上的意义。   不管怎么说,向天亮在心里还是把关青亭当亲叔对待的,只过他会装,装得越像,心里越是把关青亭当成亲叔。   真正的较量,还是即将开始的正式谈判,人家拿着真金白银,你那些不毛之地到底卖不卖。   还有,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莅临滨海,作为主管招商工作的副县长,向天亮肯定要与她见面以示欢迎。   向天亮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的见面,被安排在明天上午九点半。   送走关青亭,已是晚饭时分,向天亮回到百花楼吃饭,他喜欢吃肖敏芳烧的本地菜,实在吃不惯南北茶楼那四川厨师搞的辣味。   和往常不同的是,吃饭的时候,女人们都朝向天亮投来怪异的目光,其中的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还有六姐妹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都是一边吃饭一边窃笑。   而陈美兰、莫小莉和张小雅三位,似乎都不大高兴,俏脸有点绷。   向天亮马上意识到女人们有事,以他的经验判断,十有八九是针对自己的。   人多力量大,百花楼里女人众多,联合起来的力量是很可怕的。   惹不起,躲得起,向天亮匆匆扒掉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招呼也不打就起身,准备离开“是非之地”。   果不其然,还没迈出去两步,向天亮就被李玟拽住了。   而许燕和许琳双双而上,一左一右,傍住了向天亮的两条胳膊。   预谋,一定是预谋,向天亮心里一叹,女人,你的名字就叫麻烦,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向天亮赶紧陪起了笑脸,“同志们,我还有公务需要加班,可否允许我失陪一会呢?”   “不行。”陈美兰非常严肃,全然没了平时的温柔和微笑,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说道,“你哪儿都不能去,我们找你有事。”   向天亮唯有服从,因为他实在应付不了,他不敢不从,臭娘们要是全体“罢工”,来个“坚壁清野”,他可受不了。   在百花楼里的女人,无一缺席,将向天亮“前呼后拥”到四楼大客厅的沙发上。   可坐两个人的沙发,挤坐着三个人,中间是向天亮,左右两边分别是陈美兰和莫小莉。   向天亮的身后,站着许燕和许琳,两个丫头完全是虎视眈眈的架势。   “美兰姐,到底是什么事啊?”   陈美兰还是一脸严肃,多少让向天亮有些心虚,陈美兰很少这样的,美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女人们是千姿百态,纷纷窃笑,能把向天亮蒙在鼓里,是她们的开心之一。   陈美兰:“天亮,我们一致决定,要对你展开一次批评,由我具体负责。”   向天亮:“哦,我又犯错误了?”   陈美兰:“是的,你又犯错误了。”   向天亮:“没有吧……我想想,我想想……没有,我觉得我最近很老实,并没有犯错误。”   陈美兰:“不要急,我会给你指出来的。”   向天亮:“请,请,我洗耳恭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陈美兰:“你和关青亭的谈话,我们都听到了。”   向天亮:“我知道你们在听、在看,这没什么嘛。”   陈美兰:“你说错话了。”   向天亮:“哦,我说错话了?哪儿啊?”   陈美兰:“关青亭最后提到了我、小莉和小雅的名字,你的回答很有问题。”   向天亮:“我到底哪句话说错了,请批评指正,我一定虚心接受。”   陈美兰:“关青亭说,你有致命的弱点,你问是什么?关青亭说是女人,说你有很多女人,你与她们的关系极不正常,你说,请举例说明,关青亭说,陈美兰,是许西平副市长的老婆,莫小莉,是张宏书记的老婆,张小雅,是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的前妻,你问,她们怎么了?关青亭说,你和她们有不正当的关系,你问,什么叫不正当的关系?关青亭说,就是性关系,你问,你怎么知道的?关青亭说,她们都和你住在一起,你说,住在一个楼里,就算是不正当关系吗?关青亭问,你否认吗?你说,我郑重地问你,你有确凿的证据吗?关青亭说,好像暂时还没有,你说,所以,你这张恐吓牌没有用……我没有说错吧?”   向天亮:“美兰姐,你记性真好,没有说错。”   陈美兰:“关青亭说,就是性关系,你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向天亮:“这个这个……我的回答好像是有点问题。”   陈美兰:“还有,你的整个回答过程,不但没有明确否认,反而给人的感觉是默认,默认你与我、小莉和小雅三个人的关系。”   向天亮:“嗯……倒也是啊。”   陈美兰:“你知错吗?”   向天亮:“这个么……美兰姐,这个好像问题不是很大吧。”   陈美兰:“问题不是很大?你不但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你还严重败坏了我、小莉和小雅三个人的名声。”   向天亮:“嘿嘿……”   陈美兰:“笑什么?你严肃点。”   向天亮:“美兰姐,我与你和小莉姐小雅姐的关系是事实嘛。”   陈美兰:“我没说不是事实,但是,事实就可以拿出去说吗?”   向天亮:“当然不能。当然不能。”   陈美兰:“知道自己错了吗?”   向天亮:“错了,错了,你们说错了就是错了。”   陈美兰:“错了以后怎么办?”   向天亮:“保证改正,以后不管是谁问起,我与你和小莉姐小雅姐有没有关系,打死我我也不说,并坚决予以否认。”   陈美兰:“嗯,态度还算端正。”   向天亮:“没事了吧?”   陈美兰:“还有一事。”   向天亮:“还有?什么事啊?”   陈美兰:“我们要给你打预防针。”   向天亮:“打预防针?呵呵……美兰姐,你们要预防什么啊?”   陈美兰:“帮助向天亮同志预防以后犯严重的错误。”   向天亮:“咦,奇了怪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又要犯错误了呢?”   陈美兰:“因为这个错误你常犯,屡教不改。”   向天亮:“什么错误?”   陈美兰:“碧巧,你来说吧。” 第1418章 女人防女人的绝招(中)   杨碧巧取代了陈美兰的位置,坐在向天亮身边,态度比陈美兰更加严肃。   向天亮不敢怠慢,在百花楼里,杨碧巧是最敢同他的歪风邪气作斗争的女人。   杨碧巧:“向天亮同志。”   向天亮:“在。”   杨碧巧:“刚才美兰同志说你常犯某类错误,你知道是什么错误吗?”   向天亮:“不知道,真不知道,请领导批评指正,请领导批评指正。”   杨碧巧:“果然是自我感觉良好。”   向天亮:“嘿嘿,我就是心态好,大家都知道的。”   杨碧巧:“你经常犯的并且屡教不改的错误,就是女人。”   向天亮:“女人?女人不就是你们吗?”   杨碧巧:“你承认不承认你常犯这个错误?”   向天亮:“嘿嘿……你一定要说这是错,那我承认,我确实常犯这个错误,我还真是屡教不改。”   杨碧巧:“既然是错误,那你改正了没有?”   向天亮:“改正了啊,你们不是都看着吗,自从小莉姐加入以后,我一直就没再犯了。”   杨碧巧:“我是问你,你以后还会犯吗?”   向天亮:“这个么……这个问题么……”   杨碧巧:“不许吞吞吐吐。”   向天亮:“不犯了,在你们的严格监督下,我保证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杨碧巧:“我们可以相信你的话吗?”   向天亮:“你们当然应该相信我,你们怎么会不相信我呢?”   杨碧巧:“端正态度,端正态度。”   向天亮:“嘿嘿,不过,不过……”   杨碧巧:“不过什么?”   向天亮:“关于我的这种错误,我有不同的认识。”   杨碧巧:“哦,你还有不同的认识?说来听听。”   向天亮:“我是这样想的,正是因为我经常犯这种错误,所以你们才有机会待在我的身边,并且是乐于待在我的身边,我觉得我的错误,给你们带来的不是伤害而是快乐,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我不是在犯错误,而是在做好事啊。”   杨碧巧:“你这是偷换概念,纯属狡辩。”   向天亮:“还有啊,你们不许我再犯这利错误,是极其自私自利的表现,这好比你们娘们都掉到水里去了,我把你们救上了岸,你们得救后,却不许我再去救其他人,你们这样做不是自私自利的表现吗?”   杨碧巧:“向天亮,你要是再这样不端正态度,我们可对你不客气了。”   向天亮:“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杨碧巧:“哼,老规矩,我们人多力量大,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你当垫子,我们叠罗汉。”   向天亮:“别……别别,千万别,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杨碧巧:“什么听你的听我的,我们是要你端正态度。”   向天亮:“我一定端正态度,我一定端正态度。”   杨碧巧:“我警告你,小心敬酒不吃吃罚酒。”   向天亮:“我吃敬酒,我吃敬酒。”   杨碧巧:“我们之所以要旧事重提,就是为了给你打打预防针,给你来个警钟长鸣。”   向天亮:“噢,感谢各位姐姐,感谢各位妹妹,感谢各位姐姐妹妹的良苦用心。”   杨碧巧:“现在我问你,明天上午你要干什么去?”   向天亮:“明天上午……上班去去啊。”   杨碧巧:“上班后要干什么?”   向天亮:“上班后要干什么……碧巧姐,请你提示一下好吗?”   杨碧巧:“明天上午九点半。”   向天亮:“噢……明天上午九点半,我要接见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女士。”   杨碧巧:“你是不是很想见到她呀?”   向天亮:“没有啊。”   杨碧巧:“说实话哦。”   向天亮:“嘿嘿……是有点那个,那个的那个。”   杨碧巧:“什么那个的那个,为什么?”   向天亮:“因为,因为我看过她的资料,见过她的照片,她,她很漂亮。”   杨碧巧:“哦,听说你形容过她,说来给我们听听。”   向天亮:“一定要说吗?”   杨碧巧:“必须的。”   向天亮:“我认为……她的身材像清清姐,脸庞像美兰姐,眉毛像小莉姐,眼睛像李玟姐,鼻子像小雅姐,嘴巴像林霞姐,还有……还有胸脯像你碧巧姐的。”   杨碧巧:“哟,综合了我们这么多人,够漂亮的么。”   向天亮:“我这是一家之言,一家之言,不足挂齿。”   杨碧巧:“我们给你打预防针,就是防止你明天上午犯错误。”   向天亮:“噢,是这样啊。”   杨碧巧:“你认为有必要吗?”   向天亮:“我革命意志薄弱,这很有必要,很有必要。”   杨碧巧:“你接受我们的预防针吗?”   向天亮:“接受,坚决地无条件地接受。”   杨碧巧:“第一,你明天接见陈圆圆,我们要进行全程录音录像。”   向天亮:“没问题。”   杨碧巧:“第二,必须有我们的人陪同在场。”   向天亮:“同意。”   杨碧巧:“第三,不许超过一个小时。”   向天亮:“也行。”   杨碧巧:“第四,不许你和她握手。”   向天亮:“这个……不大礼貌吧?”   杨碧巧:“我们不管,你自己想办法。”   向天亮:“好吧。”   杨碧巧:“第五,你要与她始终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   向天亮:“始终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这个有点难度啊。”   杨碧巧:“你会有办法的。”   向天亮:“嗯……我明天坐在办公桌边,让她坐在沙发上,你看行吗?”   杨碧巧:“就这么办。”   向天亮:“还,还有吗?”   杨碧巧:“第六,不能接受她的约请。”   向天亮:“这条我坚决同意。”   杨碧巧:“第七,你明天要戴着眼镜接见陈圆圆。”   向天亮:“眼镜?我不近视啊。”   杨碧巧:“是那种哈哈眼镜,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向天亮:“噢,你们就是不许我看她一眼呗。”   杨碧巧:“你说对了,这第七条最重要,你接受不接受?”   向天亮:“必须接受,坚决接受。”   杨碧巧:“这还差不多,现在你把这七条规定复述一遍。”   向天亮:“是,第一条……”   在女人们胜利的笑声中,向天亮苦着脸,接受了这特殊的预防针。 第1419章 女人防女人的绝招(下)   向天亮很是头疼,不就接见一个娘们么,用得着百花楼里众多女人如临大敌严防死守吗?   第一条,接见陈圆圆时进行全程录音录像,第二条,接见陈圆圆时必须有百花楼里的女人陪同在场,第三条,接见陈圆圆不许超过一个小时,第四条,接见陈圆圆是不许和她握手,第五条,接见陈圆圆时要与她始终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第六条,不能接受陈圆圆的约请,第七条,接见陈圆圆时要戴着哈哈眼镜。   所谓哈哈眼镜,就是眼前流行的小孩玩艺儿,戴上哈哈眼镜后,看什么人都是丑八怪,亏臭娘们想得出来。   七条规定,犹如七道紧箍咒,把向天亮给死死地拿住了。   女人防女人,还真是狠,使出来的都是绝招。   越是封锁,越是让向天亮好奇,这个陈圆圆真的很漂亮吗?   上班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关于陈圆圆的资料,向天亮又十分认真地拜读了一遍,特别是她的几张玉照,就耗去了十来分钟。   啧啧,还真是漂亮,柳清清的身材,陈美兰的脸庞,莫小莉的眉毛,李玟的眼睛,张小雅的鼻子,林霞的嘴巴,杨碧巧的胸脯……   这个陈圆圆要是摆在百花楼里,绝对绝对的冠军,原来的前四名陈美兰、柳清清、林霞和莫小莉就只能靠后了。   秘书丁文通迟到了十几分钟,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回,向天亮假装不满。   “文通,你见过有秘书比领导还忙的吗?”   丁文通笑着,但绝不是常见的那种陪笑,“报告领导,对门的杨副县长找我谈了一会。”   向天亮吃了一惊,“你们,你们谈什么了?”   “嗯……”丁文通犹豫了一下,嘿嘿地轻笑起来,“杨副县长对今天上午你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女士的会见,向我传达了陈书记和她的七条重要指示。”   这下轮到向天亮讪笑了,“这么说……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领导,这个可不关我的事啊。”丁文通急道,向天亮和女人们的事,他是知道的。   向天亮定了定神,“文通,你认为,你认为杨副县长的七条指示,有什么意义吗?”   丁文通又是轻笑,“我觉得吧,一定是陈书记和和杨副县长认为,这个陈圆圆是个危险人物,是防止你上她的当。”   点上一支香烟,向天亮靠着老板椅,一边慢慢地抽着,一边呵呵地笑起来。   向天亮:“呵呵……我说文通,你昨天见过这个陈圆圆了?”   丁文通:“是啊。”   向天亮:“她真的很漂亮吗?”   丁文通:“太漂亮了。”   向天亮:“嗯……和咱们的陈美兰书记比,谁更漂亮?”   丁文通:“嘿嘿……”   向天亮:“实话实说,恕你无罪。”   丁文通:“要我说么,陈书记和陈圆圆不相上下,当然,总的来说……总的来说,还是那个陈圆圆略占上风。”   向天亮:“哦,真有这么漂亮?比照片上的还要漂亮?”   丁文通:“是,比照片上的还要漂亮。”   向天亮:“那你说说,这个陈圆圆漂亮在哪里?”   丁文通:“这个,这个我可不好说,反正就是一种感觉吧……而且,而且关键是人家这名字起得好。”   向天亮:“陈圆圆,很普通的女人名字么,有什么好的?”   丁文通:“嘿嘿……这个名字能让人想入非非。”   向天亮:“臭小子,看来你很有研究嘛,快老实交待,你都知道些什么?”   丁文通:“就读了几本书而已。”   向天亮:“他妈的,你是笑我不读书是不是?”   丁文通:“不是不是,我是说,我读了几本书,了解了一下陈圆圆这个人。”   向天亮:“不会吧,还几本书,不就是三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么,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还能被好几本书写进去?”   丁文通:“领导,你有所不知,我说的是历史上一个很有名气的女人,名字也叫陈圆圆。”   向天亮:“你这不是胡扯么,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你扯到历史上去干什么。”   丁文通:“我觉得……我觉得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和历史上的那个陈圆圆很相像。”   向天亮:“咦,历史上的那个陈圆圆,你见过?”   丁文通:“嘿嘿,感觉,是一种感觉。”   向天亮:“真有这种感觉?”   丁文通:“真的,领导,我以前就读过一点书记,知道历史上的那个陈圆圆,昨天见了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我就有种强烈的感觉,觉得两个陈圆圆好像很像很像。”   向天亮:“你这个资产阶级小知识分子啊,是得好好改造思想了。”   丁文通:“领导,书中自有黄金黍,书中自有颜如玉。”   向天亮:“老子不读书,照样可以当上副县长,照样为人民服务。”   丁文通:“你大学毕业,也是知识分子么。”   向天亮:“你少讽刺我,我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自己知道。”   丁文通:“领导,我没讽刺你,你要是读一点关于历史上的那个陈圆圆的书,待会再见过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你一定也会有我同样的感觉,也会觉得两个陈圆圆很像的。”   向天亮:“真的……真的能有这样的感觉?”   丁文通:“肯定有,绝对有。”   向天亮:“那你说说,两个陈圆圆有什么共同之处?”   丁文通:“嗯……勾人。”   向天亮:“勾人?”   丁文通:“就是能勾男人的魂魄。”   向天亮:“噢,那你昨天见了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有没有被她勾走魂魄啊?”   丁文通:“嘿嘿……这也是因人而异的,有的人有天然的免疫力,有的人却……却很容易被勾走。”   向天亮:“你什么意思?”   丁文通:“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向天亮:“臭小子,你是说你天然的免疫力,我没有天然的免疫力,是不是?”   丁文通:“不是我说的,是陈书记和杨副县长说的。”   向天亮:“她们……她们真这么说的?”   丁文通:“是,她们说,说领导你在这方面的意志特别的薄弱,所以,所以才制订了七条规定,以防你被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勾走魂魄。”   向天亮:“他妈的,呵呵……这个这个,世界上真有那样的娘们吗?”   丁文通:“待会你见过了,不就知道了么。”   向天亮:“不,你先给我说说,说说历史上的那个陈圆圆。” 第1420章 陈圆圆(上)   丁文通笑着问道:“领导,你知道有句叫‘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话吗?”   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这是名言,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这句‘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话里的‘红颜’,指的就是我说的历史上的那个陈圆圆。”丁文通说。   哦了一声,向天亮马上来了兴趣,“这娘们有这么大的魅力啊,文通你快说说,这娘们是哪个朝代的人?”   “这个陈圆圆是明朝末年的人,本姓邢名沅,出身于货郎之家,少女时便艳惊乡里,因家贫父母将其寄养于经商的姨夫家中,她冰雪聪明,诗词歌赋,一点就通,时逢江南年谷不登,重利轻义的姨夫,将她卖给当地梨园,她初次登上歌台,扮演《西厢记》中的红娘,人丽如花,似云出岫,莺声呖呖,六马仰秣,使台下看客凝神屏气,入迷着魔,就这样,她以色艺双绝,名动江左,书上说她容辞闲雅,额秀颐丰,有名士大家风度,每次登场演出,明艳出众,独冠当时,观者为之魂断,成为当时的八大名妓之一。”   向天亮叫道:“什么什么,原来陈圆圆是个妓女啊。”   丁文通说,“这没有办法,历史上有名的女人,除了出于皇亲国戚,就是那些妓女了。”   向天亮好奇地问,“你说是八大名妓,其他七位都叫什么名字?”   丁文通道:“八大名妓当时也叫秦淮八艳,是清朝有个叫张景祈的人评出来的,除了陈圆圆,其他七位是马湘兰,卞玉京,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顾横波,寇白门!”   向天亮笑道:“这个董小宛我知道,她后来给顺治皇帝当了小老婆,还把顺治害得去当了和尚。”   “这个陈圆圆也进过宫,不过她进的是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崇祯的宫,当时战乱频繁,后来陈圆圆离开皇宫,被吴三桂纳为小妾,李自成攻破京城,手下大将刘宗敏掳走了陈圆圆,于是,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带领清军入关,最后,据说陈圆圆跟吴三桂到南方去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小时候听我爸说书,好像有这么一个故事。”   “在历史上,陈圆圆是值得记载的女人,她以她的美貌倾倒了吴三桂,倾倒了刘宗敏,倾倒了李自成大顺王朝,也倾倒了许多年后的无数的男人,当时即便李自成不敌清军,但吴三桂如果不投降清军,清军最少要晚入关几十年,所以说,是陈圆圆以她个人的魅力,影响着别人而改变了历史,在随后的日子里,身负国贼之名的吴三桂,以陈圆圆作为精神支柱,一路南下,可谓风尘仆仆,东征西伐,为清廷统一全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向天亮感叹起来,“所以说啊,都说这世上的男人厉害,其实远不如女人,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却能靠征服男人去征服世界啊。”   丁文通笑道:“是有这么一句俗话,男人上马打天下,女人上床治天下。”   向天亮白了丁文通一眼,“这是说你的陈圆圆呢。”   “怎么,怎么变成我的陈圆圆了?”丁文通怔道。   “你对陈圆圆很有研究么。”向天亮笑着问道,“对了,关于这个陈圆圆,你还了解些什么?”   “我还读过一些描写陈圆圆的诗。”   向天亮咧嘴直乐,“你真行,咱们滨海县要是想找一个研究陈圆圆的专家,我看非你莫属。”   丁文通嘀咕道:“做领导的,不要动不动就讽刺下属,这很打击人的。”   “那行,你念几首给我听听。”   “你听这一首,临江仙,陈圆圆……倾国倾城颜色,传奇梦幻人生。江山飞絮伴伊行。几多扛鼎客,策马逐娉婷。山海关头明月,北京城内残星。云南风雨淡红英。来时应有爱,去日或无情。”   向天亮道:“几多扛鼎客,策马逐娉婷,我喜欢这一句。”   “再听这一首,临江仙·美人痛……说甚倾城倾国,无非薄命红颜。一身无主几时欢。方才为破涕,又作泪涟涟。铁马金戈天下,改朝换代江山。成王败寇尽儿男。因何将祸水,长与女儿担?”   向天亮笑道:“什么‘铁马金戈天下,改朝换代江山’,还不是都坏在娘们身上嘛。”   “还有一首,永遇乐,陈圆圆……千古江山,美人无觅,陈圆圆处。绝世容颜,倾城倾国,引领风流去。连天烽火,贪心霸念,魂断未曾停住。算身边,纷扰过客,尽皆世上龙虎。三朝人杰,何曾及得,座上吴郎一顾。山海关前,北京城下,铁骑飞驰路。长河日落,乾坤变换,拍案尚闻金鼓。噫吁戏,奇情旷侣,可堪罪否?”   向天亮又笑,“‘连天烽火,贪心霸念,魂断未曾停住。算身边,纷扰过客,尽皆世上龙虎。’这几句倒是有些现实意义,文通,这是在笑咱们男人呢。”   丁文通也笑,“这就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总被美女迷。”   向天亮盯着丁文通看,“我们的丁大英雄,你没被这个陈圆圆迷倒吧?”   “我不是英雄,所以我不会被迷倒,再说了,人家是明朝末年的人,差着几三四百年呢。”   拿手敲着办公桌,向天亮笑了笑,“回到现实来吧,我说的是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不是那个倾国倾城的妓女陈圆圆。”   “噢……我马上回到现实,我马上回到现实。”丁文通笑道。   向天亮摇着头,“他妈的,一个妓女,还倾国倾城,这就好有一比,好肉都让狗给吃了。”   丁文通忍着笑,“领导,陈书记和杨副县长的七条指示,咱们执行不执行?”   “你说说,咱们执行不执行?”向天亮反问道。   “建议执行,仅供参考。”   丁文通可不想夹在领导和女人之间,不过,他又怕向天亮真的出事,这个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实在是长得勾人,以向天亮那点革命意志,可能看一眼就魂都没了。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向天亮说,“好吧,好吧,你去把徐副县长请来,我就和他一起接见这个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 第1421章 陈圆圆(中)   秘书丁文通被向天亮称为知识分子,县委大院里最喜欢读书和读书最多的人,尽管嘴上不承认,向天亮心里还是很相信丁文通的话的。   连丁文通都说得如此煞有介事,向天亮不得不警觉起来,这个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还真像是红颜祸水呢。   现实逼得向天亮必须收敛,百花楼金屋藏娇,够多了,再说他作过承诺,要“金盆洗手”的。   还有眼下这场横跨政坛和商海的搏弈,涉及省市县三级的人事权斗,表面上看没有刀光剑影,其实已到了白热化的关头,向天亮不能拿未来开现在的玩笑。   把徐群先副县长请过来,是向天亮的临时决定,丁文通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徐群先来了以后,向天亮又是敬烟又是奉茶,亲力亲为,热情得很。   看着向天亮,徐群先笑说,“太热心了,准没好事。”   作为自己人,既知根知底,又能开些玩笑。   向天亮一脸坏笑,“不错,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是黄鼠狼,你老徐是鸡。”   “去你的,拿我寻开心那。”   “老徐,我想请你一起会见三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陈圆圆。”   向天亮刚说完,徐群先就起身,欲拨腿就走。   眼疾手快,向天亮早有准备,伸手一拉一摁,将徐群先放回到沙发上。   “老徐,你什么意思?”   徐群先郑重其事地说,“与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一切来往,必须只有一个人掌握,也就是你,不能政出多门,你就应该当作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来掺和是不合适的。”   向天亮笑了笑,“我是为了你好,你手里还有十几家亏损企业,我想帮你一把,让三元贸易公司收购几家,他们要是不干,那下面的谈判,我就有理由拖延了,你说这是不是好事,你该不该参加?”   “这个当然是好事,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徐群先还是摇头不已,“但是我不懂谈判,参加了也派不上用场。”   向天亮吓唬道:“那好,刚才农业局来电话了,你们工业局借的两百万元,也该还了吧。”   “我参加我参加,我参加还不行吗?”徐群先急道。   “呵呵……这就对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嘛。”   得意地笑着,向天亮心里却说,老徐,我是让你为我壮胆提气呢。   九点半将至,向天亮一切准备就绪。   严格遵守陈美兰和杨碧巧的“七条规定”,向天亮打开自己办公室的内的监控装置,还戴上了哈哈眼镜。   门开了,丁文通率先而入,“领导,陈董事长来了。”   向天亮和徐群先双双起身。   不过,向天亮不是上迎,而是回到了办公桌前,搞得徐群先不明就里。   一行人鱼贯而入,除了丁文通,其他五位都是女人。   尽管通过哈哈眼镜,看到的只是五个丑八怪,但向天亮还是能分辨出性别,也能把她们“认”出,走在前面的一定是三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陈圆圆,她身后是三元贸易公司的正副总经理谢娜和马蕴霞,烧成了灰也认得。   他妈的,向天亮心里骂了一声,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至于最后两位,向天亮更加认识,“六姐妹”中诸露和梅映寒,谈判小组里的两员女将,是陈美兰和杨碧巧派来“监视”向天亮的。   丁文通负责介绍。   几分钟的寒喧后,众人在沙发上坐定,一边是陈圆圆、谢娜和马蕴霞,另一边是徐群先、诸露和梅映寒。   向天亮也在老板椅上坐下。   丁文通轻步来到向天亮身后站定,瞅着他的背影心里发笑,领导真是会装,右臂耷拉着,像瘫了似的,很好地表明了他为什么不与客人握手。   咳嗽了两声,向天亮率先开口。   向天亮:“陈董事长,欢迎您来到滨海县。”   陈圆圆:“向副县长,谢谢,我终于见到你了。”   向天亮:“哦,这话怎么说?”   陈圆圆:“在今天之前,我已经认识了贵县除你之外的所有领导。”   向天亮:“对不起,我最近身体有恙,请陈董事长谅解。”   陈圆圆:“是吗?你的手怎么了?”   向天亮:“谢谢,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事。”   陈圆圆:“向副县长,来之前我了解过你。”   向天亮:“哦,彼此彼此。”   陈圆圆:“我记得向副县长的眼睛是不需要戴眼镜的。”   向天亮:“祸不单行,我的眼睛最近患上了小毛病。”   陈圆圆:“没什么问题吧?”   向天亮:“谢谢陈董事长关心,我相信这不会影响我们今天的谈话。”   陈圆圆:“希望如此。”   向天亮:“我也是。”   陈圆圆:“向副县长,在开始正题之前,可否请教几个私人问题。”   向天亮:“可以,陈董事长想知道什么?”   陈圆圆:“这位是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谢娜小姐,这位是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马蕴霞小姐,向副县长不会陌生吧。”   向天亮:“当然,谢总经理和马副总经理都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互相非常了解。”   陈圆圆:“这么说,都不是外人了。”   向天亮:“对,老熟人。”   陈圆圆:“你们原来的关系好像不错。”   向天亮:“陈董事长说对了,我与谢总经理和马副总经理在高中读书时,来往颇多,关系不错。”   陈圆圆:“那现在呢?”   向天亮:“现在么……陈董事长,您在明知故问吧?”   陈圆圆:“那为什么呢?”   向天亮:“避嫌。”   陈圆圆:“避嫌,一个很好的解释。”   向天亮:“谢谢陈董事长的理解。”   陈圆圆:“不客气,为了我们双方能更好地合作,我想我有必要向你作补充介绍。”   向天亮:“陈董事长请。”   陈圆圆:“这一位,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马蕴霞小姐,滨海县晋川工程公司经理向云英的未婚妻。”   向天亮:“这个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陈圆圆:“向副县长不觉得意外吗?”   向天亮:“不,很正常。”   陈圆圆:“这一位,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谢娜小姐。”   向天亮:“陈董事长,您刚才已经介绍过了。”   陈圆圆:“对不起,我刚才忘了介绍,谢娜小姐还有另一个身份。”   向天亮:“哦?”   陈圆圆:“谢娜小姐还是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关青亭的未婚妻。”   向天亮:“……” 第1422章 陈圆圆(下)   这世界是怎么了?   谢娜竟然成了亲叔关青亭的未婚妻。   太不可思议了,前有马蕴霞成了七叔向云英的未婚妻,现在是谢娜,自己的两位高中同学,当年“七仙女”中的老大和老三,居然都成了自己的准婶婶。   这个消息的震撼力,对向天亮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不是屁股下的老板椅有靠背有扶手,而是那种角牌型板凳,向天亮确信,确信自己会跌摔下去。   不,不能摔下去,不但不能摔下去,而且还要努力装得波澜不惊,镇定自若。   好个陈圆圆,这时候抛出向天亮想象不到的重磅消息,目的就是打击向天亮的心理。   至少,陈圆圆达到了部分目的,向天亮戴着哈哈眼镜,看不清陈圆圆长什么模样,她那传说中的美艳,影响不了向天亮的心理。   出其不意,向天亮还是被陈圆圆的重磅消息打扰了,至少他心里苦笑不已,将来碰上那些高中同学,一定会被笑死。   冤孽,冤孽啊,当年读书时受尽了谢娜和马蕴霞的“欺负”,现在娜和马蕴霞变成了准婶婶,又“骑”到了自己头上,还让不让人活了。   当然,向天亮的心智还没有大乱,冷静的一面还在,还能支持他做出另一种判判断。   也许是假的,也许根本就是陈圆圆这娘们瞎编出来的,是对方的一种策略。   不能上臭娘们的当。   向天亮强迫自己,迅速地逼真地冷静下来,他有这个本能。   尽管心里在恶毒地咒骂,但向天亮的脸上,还是慢慢地露出和善的微笑。   这时,身后站着的丁文通,有意无意地用身体碰了一下老板椅的靠背。   很轻很轻的一碰,向天亮感觉到了,丁文通在提醒自己。   不错,应该进行反击,臭娘们,是你先来恶心老子的,你就不要怪老子恶心你了。   他妈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向天亮:“陈董事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想我下次见了关总经理的时候,该向他讨杯喜酒喝了。”   陈圆圆:“关总经理?讨杯喜酒喝?”   向天亮:“怎么,关总经理请不起吗?”   陈圆圆:“以向副县长和关总经理的关系,不应该只是讨杯酒喝这么简单吧?”   向天亮:“我和关总经理的关系?这有什么问题吗?”   陈圆圆:“我听说,向副县长其实是关家的人。”   向天亮:“陈董事长相信这个道听途说?”   陈圆圆:“相信。”   向天亮:“哦,看来陈董事长对我很了解嘛。”   陈圆圆:“有所了解,你的两位同学是我的正副总经理,我有这个便利。”   向天亮:“噢,陈董事长想知道我和您的关系吗?”   陈圆圆:“我和你的关系?”   向天亮:“对。”   陈圆圆:“我和你有关系吗?”   向天亮:“有。”   陈圆圆:“可否请教?”   向天亮:“嗯……当然可以,不过,我想先确认一个问题。”   陈圆圆:“什么问题?”   向天亮:“陈董事长的芳名。”   陈圆圆:“我姓陈,耳东陈,名圆圆,口员圆。”   向天亮:“不是幼儿园的园?”   陈圆圆:“不是。”   向天亮:“那就是了,我和陈董事长确实有关系。”   陈圆圆:“什么关系?”   向天亮:“陈董事长应该知道,在三百多年前,咱们国家有个叫陈圆圆的名人吧?”   陈圆圆:“我知道。”   向天亮:“陈董事长和那个陈圆圆有关系吗?”   陈圆圆:“应该说有吧。”   向天亮:“请教。”   陈圆圆:“据说,当初我出生以后,父母给给我起名字时,就是照着这个陈圆圆起的。”   向天亮:“噢,陈董事长喜欢这个陈圆圆吗?”   陈圆圆:“当然,我们同用一个名字么。”   向天亮:“不仅如此吧。”   陈圆圆:“是吗?”   向天亮:“比方说,陈董事长和这个陈圆圆有很多共同之处。”   陈圆圆:“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   向天亮:“您和这个陈圆圆不但是同一个名字,而且都美艳万分。”   陈圆圆:“向副县长谬赞了。”   向天亮:“陈董事长,我听出来了,其实您心里是同意我的这个说法的。”   陈圆圆:“向副县长,你好像有点跑题了。”   向天亮:“我跑题了?”   陈圆圆:“你说你和我的关系。”   向天亮:“噢,是的是的,因为我很崇拜历史上的那位陈圆圆,而您也叫陈圆圆,你们都是陈圆圆,因此,我也很崇拜您。”   陈圆圆:“你说……你崇拜陈圆圆?”   向天亮:“是的,非常非常的崇拜。”   陈圆圆:“哦,怎么个崇拜呢?”   向天亮:“倾国倾城颜色,传奇梦幻人生,江山飞絮伴伊行,几多扛鼎客,策马逐娉婷,山海关头明月,北京城内残星,云南风雨淡红英,来时应有爱,去日或无情。”   陈圆圆:“这是写那个陈圆圆的诗么。”   向天亮:“请陈董事长再听这一首,说甚倾城倾国,无非薄命红颜,一身无主几时欢,方才为破涕,又作泪涟涟,铁马金戈天下,改朝换代江山,成王败寇尽儿男,因何将祸水,长与女儿担?”   陈圆圆:“向副县长,看来你的确很了解陈圆圆。”   向天亮:“我记得还有一首……千古江山,美人无觅,陈圆圆处,绝世容颜,倾城倾国,引领风流去,连天烽火,贪心霸念,魂断未曾停住,算身边,纷扰过客,尽皆世上龙虎,三朝人杰,何曾及得,座上吴郎一顾,山海关前,北京城下,铁骑飞驰路,长河日落,乾坤变换,拍案尚闻金鼓,噫吁戏,奇情旷侣,可堪罪否?”   陈圆圆:“不错,向副县长很有研究嘛。”   向天亮:“陈董事长说对了,我还知道,这个陈圆圆是明朝末年的人,出身货郎之家,少时便艳惊乡里,冰雪聪明,诗词歌赋,一点就通,被她姨夫卖给梨园后,初次登上歌台,扮演《西厢记》中的红娘,人丽如花,似云出岫,莺声呖呖,六马仰秣,使台下看客凝神屏气,入迷着魔,观者为之魂断,与同时代的马湘兰,卞玉京,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顾横波,寇白门一起,并称秦淮河畔的八大名妓……”   陈圆圆:“你……”   向天亮:“陈董事长,我说错了吗?”   陈圆圆:“臭小子,我记住你了。”   ……   办公室里,很快就没有了三元贸易公司的人。 第1423章 心理战(上)   办公室里,不但没有了三元贸易公司的人,谈判小组的诸露和梅映寒也走了,向天亮知道,俩丫头是去向陈美兰和杨碧巧报告的。   只剩下了三个男人,表情却迥然不同,尤其是副县长徐群先。   徐群先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么把三元贸易公司的人气跑了。   向天亮是一脸的得意,心说你个娘们,小样,敢跟老子斗嘴。   丁文通也在无声地笑着,这一幕在他的预计之内,因为论到拿嘴损人,只要向天亮认真,还没人占得了便宜。   领导和秘书,还相视一乐,各出右掌印在一起,以示庆贺。   “耶。”   丁文通恭维向天亮,“领导,我服了你了。”   “一半功劳属于你。”向天亮笑着说。   丁文通怔了一下,“你是说,你以前真的不知道历史上的那个陈圆圆?”   “我知道个屁。”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倒是知道历史上有这么一个叫陈圆圆的娘们,但我是只知其名不知其事,是你讲了一堆话,我临时抱佛脚给记住了,要不然,今天我就输定了。”   “临阵磨枪,又快又光。”丁文通翘起大拇指,由衷地赞道,他是真的佩服向天亮的速记能力。   向天亮乐道:“但是,现在你要我再说一遍,我肯定干瞪眼,因为松了一口气,我已经把你说的都忘光了。”   丁文通说,“可是,效果太过强烈,都把人家给气跑了。”   向天亮哼了一声,“我也很生气,我现在还在生气呢。”   沙发上的徐群先嚷了起来,“喂喂,你俩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   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老徐,你没听出来吗?”   “没听出什么来,只看到陈董事长被气跑了。”徐群先看着向天亮,“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天亮笑而不言。   丁文通也在窃笑,被向天亮瞪了一眼后,他赶紧退出了办公室。   点上烟,吸了几口,向天亮才问道:“老徐你说实话,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群先有些不好意思,“还真是这样,我听到你们在说什么,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她们气跑。”   向天亮笑了,“那是因为你被陈圆圆的美色迷住了心智。”   徐群先的脸红起来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就是怕被她迷住,所以,我不但坐得远远的,我还戴着小孩子玩的哈哈眼镜呢。”   噢了一声,徐群先恍然大悟,“我说么,你在正式场合是很讲礼貌的,今天怎么会这样,原来你是早有准备啊。”   “对,我是早有防备,怕被人家带到沟里去。”   徐群先埋怨道:“你可真贼,自己退避三舍,却拿我当了替死鬼。”   “自己人,别说得这么难听嘛。”   “那也得事先跟我说一声吧。”   向天亮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知者可以无畏,你事先不知道,所以还能抵御,要是事先知道了,说不定你会更惨。”   “哈哈,算你说得有些道理。”   向天亮笑问,“指徐,你觉得这个陈圆圆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漂亮不漂亮?”   “漂亮。”   “和咱们的陈美兰书记比,谁更漂亮?”   “想听实话?”   “你这不是废话么。”   徐群先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真的,我活了四十多年,还第一次差点被一个女人迷倒,这个陈圆圆和咱们陈书记绝对有得一拼,至少是不相上下。”   呵呵一笑,向天亮问道:“这就怪了,既然二人不相上下,怎么以前我没听说你被咱们陈书记给迷住了呢?”   徐群先说,“女人和女人,不完全都一样的嘛,我是说,陈书记和陈圆圆同样漂亮,但她们的漂亮各有千秋。”   “怎么个各有千秋?”向天亮又问。   “这怎么说呢,陈书记就像大家闺秀,她的漂亮是含蓄的,端庄而内秀,而这个陈圆圆却截然相反,她好像是一团火,在不断的释放着光和热,能不知不觉地感染周围的人,特别是她的眼睛,简直就是在放电,能把人的心思勾起勾走……”   “呵呵……不错不错,原来你老徐也是性情中人啊。”   “笑话啊是不是。”徐群先又埋怨起来,“快老实告诉我,为什么把我扯进来,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向天亮微笑着说,“为了你,也为了你那些半死不活的地方国营企业和县属集体企业。”   “这怎么说?”徐群先问道。   向天亮道:“老徐,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是不同的,天星投资公司做的是一捶子买卖,捞一把就走,而三元贸易公司是真的想扎根清河市,我从来不怀疑它帮助清河发展经济的诚意,所以我为它准备了一套套餐,只要它肯收购咱们那些半死不活的企业,我准备在其他方面放它一马,但前提是它必须先付出一点牺牲。”   徐群先点着头,“我同意你作这个判断,我也知道你把我拉来的原因了,你是怕我面对这个陈圆圆时会犯傻,让我先经受一次考验。”   “有这么一点意思吧。”向天亮笑着说,“我提醒你两点,一,下面的谈判中,我会把你推到一线,负责主谈,二,千万别一个人上阵谈判。”   徐群先道:“可是,你把人家气走了,她还会收购咱们那些企业吗?”   “会,因为这是我提出的谈判先决条件,三元贸易公司躲不过去。”   “我是说,你把人家惹恼了。”   向天亮胸有成竹地说,“我在玩心理战。”   “心理战?”   “对。”   徐群先哦了一声,“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把她惹火的?”   向天亮笑着反问道:“她开始在恶心我,你听出来了吗?”   “这我听到了,你的两个女同学成了你的准婶婶,这个场合说这个事,确实是不合时宜。”   向天亮乐道:“所以,我马上进行了反击,我故意把两个陈圆圆扯在一起,而历史上的那个陈圆圆,其实是秦淮河畔的一个妓女,呵呵……我是在骂她,即使打扮得光鲜无比,你也不过是个妓女而已。”   “哈哈……” 第1424章 心理战(下)   向天亮把气走陈圆圆说成是心理战,徐群先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将信将疑的。   但徐群先对向天亮还是信服的,不仅是向天亮的为人,更因为向天亮身后的靠山。   县府办主任罗正信婚外生子,还附有经济问题,如果不是向天亮,罗正信早在岱子岛监狱吃苦受累了。   徐群先和罗正信关系最铁,罗正信能“死里逃生”,徐群先最为清楚,他由此得出结论,向天亮绝对不会加害朋友,靠着他不一定就能进步,但至少是基本上高枕无忧,做向天亮的对手,徐群先想都不敢想,那几位旧同事,就因为是向天亮的对,现在不是在岱子岛待着,就是在家里闲着。   自从成了朋友,徐群先对向天亮基本上是言听计从,有不同看法也是只说不做,或干脆藏起来不说。   徐群先这个副县长当得相当舒心,分管的是工交系统,要说有什么烦心事,就是十几家企业的停工。   去年年底,这十几家企业职工要为生活困难闹事之前,是向天亮仗义出手,从所属的农林局划过来两百万元,帮他解了燃眉之急。   事实往往是最好的证明。   下午,还没到下班的点,徐群先给向天亮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徐群先,说话带笑,向天亮马上明白,他的小伎俩得逞了。   向天亮:“老徐,怎么样啊?”   徐群先:“向你报喜,谈判刚刚结束,我是回到办公室后就给你打的电话。”   向天亮:“说结果,说结果。”   徐群先:“三元贸易公司同意收购十一家县属企业,并且当场草签了协议。”   向天亮:“哟,比我想象的要多要快嘛。”   徐群先:“是的,谈判意外的顺利,金戈和应幸福他们也说出乎意料。”   向天亮:“我说老徐,你是不是把转让条件降低了?”   徐群先:“这个你放心,一点都没有。”   向天亮:“转让价格?”   徐群先:“都是咱们原定的价格,我一开口,陈圆圆董事长就答应了。”   向天亮:“咱们那些工人怎么办?”   徐群先:“也是咱们原来的设想,五十岁以上的,和已退休的职工,由咱们负责,其余职工,三元贸易公司全部接收,确保他们重新就业,保障年限为五年。”   向天亮:“这么说来,三元贸易公司是无条件的接受啊。”   徐群先:“是的,我估计他们是想节约时间,为了下面的谈判,主动做出了牺牲。”   向天亮:“也只有这种解释相对合理,三元贸易公司这么爽快,我们也只好提前同意下一部分的谈判了。”   徐群先:“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拖一拖。”   向天亮:“不必了,咱们要是再拖,就对不起那些工人兄弟了。”   徐群先:“也行,我听你的,其实他们这么爽快,让我始料未及,有几个企业的职工大会都还没开呢。”   向天亮:“呵呵……你现在相信,我激怒陈圆圆,并没有坏事吧。”   徐群先:“是啊是啊,我就是不明白,这不符合常理么。”   向天亮:“什么常理啊?”   徐群先:“要是换成我,你把我比作妓女,我肯定拂袖而去,除非是你当面道歉,否则就免谈合作。”   向天亮:“呵呵,老徐啊,你不懂女人,不懂女人的心理。”   徐群先:“所以,我正在向你请教么。”   向天亮:“去,你少拿我说事。”   徐群先:“真的,我实在是搞不明白啊。”   向天亮:“老徐,我只提一条,就能充分证明陈圆圆想叶范归根,她跑不了。”   徐群先:“哪一条?”   向天亮:“滨海大厦。”   徐群先:“噢……不错,投资三千多万的滨海大厦,是陈圆圆的个人产业,两年前就建成并投入使用,如果她不想叶落归根,不可能有这样的大手笔。”   向天亮:“还有,是她先主动恶心我,我是被动的反恶心,作为陈圆圆这样见过世面的女人,应该很快就明白是她理亏,所以,她生气是真的,很快不生气也是一定的。”   徐群先:“有道理,像她这样的女强人,应该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向天亮:“此外,女人比男人倔,知道我不想与她合作,她偏要与你合作,女人比男人贱,你越羞辱她,她越能记住你,女人比男人更争强好胜,你向她发出挑战,她就越是来劲,女人比男人更具报复心理,我羞辱了她,她就更想千方百计的想报复我……”   徐群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你把她给研究透了。”   向天亮:“但是,女人又比男人更容易变心,所以你要注意了。”   徐群先:“我要注意什么?”   向天亮:“抓紧时间,把下午草签的协议变成正式协议,让三元贸易公司赶紧把转让款拨过来。”   徐群先:“你放心,从明天开始,就变被动为主动。”   向天亮:“这就对了,老徐,祝你尽快搞定。”   徐群先:“好了,我要向陈书记和陈县长汇报了。”   ……   计划没有变化快。   在向天亮的计划里,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谈判合作分三步走,每一步都要拖上一个星期以上,三个星期后,省委领导班子的调整已经尘埃落定,与三元贸易公司的合作也可以根据省委新领导的指示进行。   计划的第一步,是“逼”着三元贸易公司出钱收购已关停的县属企业,第二步,恢复去年已商定的七个合作项目,第三步,双方协商三县区综合市场外围的荒山荒地的大规模转让。   可是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天,第一步就走完了。   向天亮陷入了沉思。   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打来电话的人,居然是陈美兰。   “美兰姐,你有事找我?”   “嗯,你忘了?”陈美兰柔声地问着。   向天亮一拍脑袋叫道:“噢……今天是小心怡的生日。”   陈美兰嗔道:“还行,没有忘记。”   “呵呵……还有吗?”向天亮坏笑着问。   “嗯……还有,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这是向天亮和陈美兰之间的特有暗号。 第1425章 特殊的生日礼物(上)   向天亮不敢怠慢,接完陈美兰的电话后,就匆匆起身往外就走。   今天是陈美兰的宝贝女儿许心怡的生日。   桑塔纳轿车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县第一中学,接着向天亮打通了副校长林霞的电话,让她把住校的许心怡送出来。   不用十五分钟,许心怡背着书包,一个人从学校里出来了。   小丫头长得特像她妈,简直是陈美兰的青春版,十五岁,就有一米五十五的身材,连她胸前的两个突出点,都像她妈的那样,有了“柚子”的雏形。   不过,许心怡好像没有要过生日时的快乐样,小脸蛋绷着,不冷不热地叫了声“叔叔”,坐到副驾座上就不说话了。   向天亮好奇地问,“心怡,过生日还不高兴吗?”   许心怡小声说,“我没有不高兴。”   “丫头,我可看出来了哦。”向天亮道。   “没,没什么。”   “考试没考好?”   “不是。”   想了想,向天亮又问,“是想生日礼物吗?”   “嗯。”   “哦,你要什么生日礼物,叔叔给你买。”   “你问我妈去。”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发动车子去接陈美兰。   百花楼里的女人,不管大小,过生日不设宴,当然,大家的礼物是不能缺的。   而对许心怡,向天亮是特别用心,因为这丫头和其他丫头片子有些不一样。   其他的丫头,见了向天亮都是一口一个“天亮哥”,唯有许心怡叫叔叔,听得向天亮心里怪别扭的。   还有,别的丫头见了向天亮,那是争先恐后地往上凑,恨不得粘在向天亮身上不下来,唯有许心怡,很少有主动的时候,一付敬而远之的态度。   此外,据林霞反映,这丫头最近学习成绩有点下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有什么心事。   向天亮哪懂小丫头的心思,知女莫如母,今天正好趁着给她过生日,让陈美兰问问她有什么心事。   桑塔纳轿车很快回到了县委大院附近。   陈美兰是一个人步行出来的,拎着她的白色小包,上车后不等向天亮开口,她就下起了“命令”。   “天亮,咱们去清河市区。”   一边发动车子,向天亮一边问道:“美兰姐,有必要跑那么远吗?”   陈美兰微笑着说,“这是咱们小寿星的意思,执不执行你自己看着办。”   敢情母女俩早商量好了,向天亮瞥了许心怡一眼,忙不迭地应道:“遵命遵命,本司机立即执行,立即执行。”   桑塔纳轿车飞快地跑了起来。   陈美兰笑着说,“天亮,我跟她们都交待过了,咱们明天上午回来,你也正好顺便去一下国泰集团公司清河办事处,看看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她们几个,噢,还有蒋玉瑛,我已经电话通知她们了。”   向天亮心道,今天晚上有得忙了,那几位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美兰姐,我还没准备好给心怡的生日礼物呢。”   “不用买了,帮你省点钱。”陈美兰笑道。   向天亮忙说,“这可不行,怎么能没有生日礼物呢,咱们心怡过生日,不管花多少钱我都高兴。”   讨好许心怡,向天亮一边说,一边还陪起了笑脸。   陈美兰微笑道:“心怡想要你送的生日礼物,不需要你花钱。”   “哦,是什么啊?”   “嘻嘻,她要你从清河大桥上跳下去,你愿意吗?”   “愿意啊,只要咱们心怡一声令下,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跟你开个玩笑,没这么夸张。”陈美兰笑了笑,对许心怡说,“心怡,你跟天亮说。”   “妈,你说。”   陈美兰道:“傻丫头,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要什么礼物,当然要由你自己说。”   犹豫了一下,许心怡道:“叔叔,你能帮我办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向天亮当然很爽快。   “你答应后我才能说。”   向天亮哦了一声,“是不是你以前在清河一中读书时,有人欺负过你啊?没问题,你告诉我,我保证把他揍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喊着姑奶奶饶命。”   陈美兰笑了。   许心怡也笑了,“不是打架,你先答应么。”   “好,我答应。”   “你发誓。”   “我发誓。”   向天亮心道,这丫头精得很,一定是件极其困难的事。   许心怡转身,向坐在车后座的陈美兰要过白色小包,打开后,拿出了一份材料。   把着方向盘,向天亮问道:“你们娘俩玩什么把戏啊?”   “叔叔,这是我妈起草的我爸我妈的离婚协议书,我妈说,她要得到你的同意,她才肯与我爸离婚,所以,我希望你点个头,同意我妈和我妈离婚,并帮助我妈,亲手把离婚协议书交到我爸手上,让他签字画押。”   原来是这个事啊,向天亮心道,这些日子事多事忙,许西平那边也没有紧逼,倒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去了。   许西平急于要和陈美兰离婚,使尽了各种手段,而为了牵制许西平,向天亮一直让陈美兰不松口,二人离婚的事便拖到了现在。   向天亮问许心怡,“心怡,你真的同意你妈你爸离婚吗?”   许心怡点着头,低声说,“我都看到了,我爸那里,住进了一个京城来的女人……”   向天亮噢了一声。   陈美兰说,“天亮,我觉得这个事,已经对许西平起不到牵制作用了,所以我也想象张小雅那样尽快地解决,而且这事是心怡主动跟我提起的,不是我让她向你提的,她在去年亲眼看到过那个京城来的女人……”   没做多想,向天亮道:“你们母女都决定了,我这个外人还能不同意吗?”   “你不是外人。”陈美兰对许心怡说,“心怡,你说呢?”   “叔叔不是外人。”   向天亮笑着说,“丫头,别的没什么,就是你这叔叔叔叔的叫着,我听着心里别扭啊。”   许心怡调皮地笑着,“你帮我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会考虑你的要求的。”   向天亮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许心怡的心事啊。   “保证完成任务。”   答应得爽快,是因为能讨许心怡的欢心,还能“名言言顺”地和陈美兰在一起,向天亮求之不得。   不过,又要和许西平面对面了,而且还是在他宝贝女儿生生日的这一天…… 第1426章 特殊的生日礼物(中)   许心怡的生日,是在国泰集团公司清河办事处过的,百花组在清河的几个女人,市开发银行行长蒋玉瑛,公司办事处的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来清河出差的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都来庆贺许心怡的生日。   向天亮还是买了生日礼物,一个电子游戏机,还带有学习外语功能的,是他跑了三家店才买来的。   不过,有向天亮在的地方,向天亮永远都是话题的中心。   唱过了生日歌,到了切蛋糕的时候,大家便把话题转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蒋玉瑛一如继往地直白,她冲着向天亮打趣道:“天亮,听说你今天见了三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陈圆圆,那可是个绝色大美人,你眼福艳福都不浅哦。”   陈美兰、张小雅、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五个女人都笑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向天亮戴着哈哈眼镜会见三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陈圆圆,雾里看花看成了丑八怪,已经被百花组里的女人们当成了笑话,这就相当于小猫偷鱼,鱼都没看到,却惹了一身的腥味。   向天亮讪讪笑道:“看个球啊,美兰姐和碧巧姐合谋对付我,给我定了七条规定,美人没看到,丑八怪倒是见了一个。”   陈美兰微笑着说,“你呀,也忒损了点,居然把三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陈圆圆比作那秦淮河畔的妓女陈圆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蒋玉瑛有些不以为然,“这个我倒是支持天亮,陈圆圆拿谢娜和马蕴霞来恶心天亮,天亮怎么损她都不为过。”   “半斤对八两,彼此彼此吧。”陈美兰笑道,“不过也有好处,天亮损人,反而把陈圆圆给刺激起来了,她恼羞之下,一口气收购了滨海县十一家濒临倒闭的企业。”   白曼嘻嘻一笑,“不过也有一点遗憾吧。”   “什么遗憾啊?”向天亮一时没明白过来。   白曼笑道:“你没领略到陈圆圆的美艳,这难道不是一件憾事吗?”   “呵呵……”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道,“没办法,谁让我革命意志薄弱,谁让我有你们这么多臭娘们管着呢?”   蒋玉瑛娇笑道:“管得好,对天亮就得严防死守。”   王思菱说,“我建议立一条规矩,以后不许天亮与那个陈圆圆见面。”   崔书瑶说,“我也建议立一条规矩,让天亮写一份这方面的保证书,保证以后不与百花组之外的任何女人见面。”   张小雅也在笑,“我记下了,回去一定向百花组领导小组汇报。”   “唉……我完了,我完了。”向天亮一脸苦相,对身边的许心怡说,“丫头,请你评评理,她们这样对我公平吗?”   “嘻嘻,我看很公平呀。”许心怡一脸的调皮。   女人们一齐哄笑,笑声中,蒋玉瑛对向天亮说,“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在这个问题上,百花楼里的大大小小,没有一个人支持你。”   陈美兰抬腕看了看表,“离七点差十五分,咱们得走了,小雅,玉瑛,你俩陪我们一起去,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你们都有孩子,就赶紧回家吧。”   与许西平约好的地点是清河碧水茶庄。   到了碧水茶庄,向天亮和陈美兰、张小雅、蒋玉瑛留在车上,许心怡一个人先进去见她爸许西平。   不到十分钟,许心怡就出来了,“妈,叔叔,他让你们进去。”   不叫爸而称为他,脸上又没有一丝高兴,就足以表明了许心怡对许西平的态度。   碧水茶庄二零一号包厢。   向天亮和陈美兰并肩而坐,陈美兰只看了对面的许西平一眼,而向天亮却似笑非笑,一直拿眼盯着许西平。   还算从容镇定,许西平冲着向天亮,未曾开口,先翘起大拇指晃了晃。   许西平:“天亮,你很牛。”   向天亮:“老许,此话怎讲?”   许西平:“第一牛,你把我老婆抢走了。”   向天亮:“颠倒黑白,明明是你为了攀上高枝,才抛弃了自己的妻子。”   许西平:“别人不一定敢染指我的妻子或前妻,而你敢,所以你牛。”   向天亮:“你一定要这么认为,我是不会再反对的。”   许西平:“第二牛,你把我女儿的心叼走了,她刚才说,以后再也不认我这个爸爸了。”   向天亮:“小孩子的气话你也相信吗?”   许西平:“知女莫若父,我知道心怡不是随便说说的。”   向天亮:“那也是你自找的,你如果怪我,就是在推卸自己的责任。”   许西平:“我不否认你的看法,但你或多或少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向天亮:“你知道吗?你金屋藏娇,被心怡看见了,所以她恨你。”   许西平:“这个么,我是刚听她告诉我的,我是有责任。”   向天亮:“所以嘛,我不需要再向你解释什么。”   许西平:“第三牛,你给张宏书记、余胜春和我三个人堂而皇之地戴上绿帽子,我们不但拿你没办法,而且还要帮你打掩护。”   向天亮:“老许,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许西平:“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向天亮:“可否允许我为自己辩解一下?”   许西平:“你说。”   向天亮:“在老余和张小雅离婚之前,我们并没有你所说的那种关系,所以,我没有给老余戴绿帽子。”   许西平:“继续。”   向天亮:“至于张宏书记,我正在努力给他戴上绿帽子,目前尚未成功。”   许西平:“那你们呢?”   向天亮:“从法律层面上说,你和美兰姐还是夫妻,所以,我承认我给你戴绿帽子了,但是。”   许西平:“这还有但是吗?”   向天亮:“但是,从你出轨那天算起,我和美兰姐在一起,就不算是给你戴绿帽子了。”   许西平:“哼,你全面否定,但那个林霞在接受市纪委调查人员的调查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向天亮:“那是她们女人之间的互掐,其真实性是要打大折扣的。”   许西平:“你无法自证清白。”   向天亮:“老诛啊老许,能不能不要在这种事情上纠结好不好,不错,我是无法自证清白,可是你们有证据吗?”   许西平:“好吧,我再说你的第四个牛。”   向天亮:“我真有那么多牛吗?”   许西平:“第四牛,你把三元贸易公司变成了第二个国泰集团公司。”   向天亮:“这是什么意思?”   许西平:“总经理和副总经理都是你未来的婶婶,三元贸易公司不就在你的掌控之中吗?”   向天亮:“老许,你也想来恶心我?”   许西平:“这是不是事实?”   向天亮:“她们是这么说,但我还没看到事实,我说我要当联合国秘书长了,你信不信?”   许西平:“今天上午会谈,今天下午三元贸易公司就收购了你们滨海县十一家几乎已经倒闭的企业,这是事实吧?”   向天亮:“这是事实。”   许西平:“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向天亮:“我懒得跟你斗嘴,你说的第四牛,我收领了。”   许西平:“第五牛,你一个小小的非常委副县长,却掌控着滨海县的大局和全局。”   向天亮:“老许,美兰姐就坐在这里,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许西平:“她这个县委书记,在大事上是听你的。”   向天亮:“行,既然你一定这么说,那我也接受了。”   许西平:“第六牛,你有那么多高人支持,我想吃掉你,但至今拿你没办法。”   向天亮:“呵呵……你也不差,我也想吃掉你,但也至今拿你没办法。”   许西平:“天亮,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什么吗?”   向天亮:“你最后悔什么?”   许西平:“最后悔你我成了敌人。”   向天亮:“哦……我们曾经是战友,包括老余。”   许西平:“对,新铁三角。”   向天亮:“是啊,新铁三角,互相帮助,互为策应,互惠互利。”   许西平:“我很怀念,我想你一定也时常怀念。”   向天亮:“实话告诉你吧,我与老余至今还私交甚笃。”   许西平:“我知道,老余告诉过我了。”   向天亮:“老许,其实对你也一样,我一直很钦佩你的工作能力。”   许西平:“我也从没有否定过你的能力。”   向天亮:“但是,我们终究站不到同一条战壕里去。”   许西平:“那是你太犟。”   向天亮:“不对吧,我认为是你老许太贪,野心太大。”   许西平:“胡说。”   向天亮:“我问你,你现在攀上了高枝,准老丈人是前党内大佬,在未来的仕途上应该不成问题了吧?”   许西平:“正常情况下,应该可以这样预见。”   向天亮:“也就是说,你有了权力了。”   许西平:“也可以这么理解。”   向天亮:“既然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想捞钱呢,难道你不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吗?”   许西平:“我不这么认为,权力和金钱并不矛盾,相反,它们可以相容相辅相成。”   向天亮:“老许,这就是你我之间的不同之处。”   许西平:“说得漂亮,你不是一边耍权一边弄色吗,难道说权钱不可兼得,权色就可以兼得吗?”   向天亮:“这个么……呵呵……”   许西平:“还需要再讨论下去吗?” 第1427章 特殊的生日礼物(下)   这时,陈美兰瞪了许西平一眼,冷冷地说,“许西平,你越来越啰嗦了,道不同,不相与谋,你不觉得你刚才说的全是废话吗?”   “不错,道不同,当然不相与谋。”许西平越说越从容,脸上居然少见地出现了微笑,“陈美兰,你现在是县委书记,从某种程度上说,比我这个市委常委兼副市长更懂得‘道不同不相与谋’这句话的荒谬之处,在现实生活中,道不同,照样可以相与谋,可以实现共赢。”   这个观点正确,不仅是陈美兰,就连向天亮都在心里深表赞同,以前追求的是利益独占,现在的人聪明,讲究的是利益共享。   陈美兰讽道:“我劝你别老是强调自己是市委常委兼副市长,真理不与级别挂钩,人品也不与官职大小并论,你说的只不过是一个常识而已,这个时候拿出来显摆,你实在是太幼稚了。”   许西平稍许苦笑,对向天亮说,“天亮,你和她在一起,她也这样强势吗?”   微微一笑,向天亮伸手搂住了陈美兰的腰,将她的身体揽到自己的身体上,“老许,美兰姐在我面前可不强势,一般都是我在上她在下。”   “哈哈,你别气我,这招对我不管用了。”许西平笑着说道,“如果你们高兴,如果你们愿意,来一回现场直播,我也乐于当个忠实的观众。”   “呵呵,你是市委常委兼副市长,我和美兰姐的领导,我还是给你留点面子吧。”向天亮笑着,一边亲着陈美兰的脸,一边还拿手揉搓着她突出的两座玉山,“老许,咱们还是先办实事后再务虚吧,你要是愿意把你包里的微型摄像机交出来,我倒乐意陪你再坐一会,至于这个包厢内的摄像设备,我走的时候会帮你清除的。”   许西平怔了怔,有些懊恼地摇着头,“果然瞒不过你的眼睛啊。”说着,将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拿起来,还没打开,向天亮身体前倾,右臂暴长,一把将包夺了过去。   解决了这方面的问题,向天亮松了口气,笑了笑,拿起陈美兰的白色小包,打开来,拿出了离婚协议放到茶几上,“老许,只要在这上面签上你的名字,你就如愿以偿了。”   许西平拿起离婚协议,一边翻看一边说,“向天亮,这是我和陈美兰之间的事,和你没有一点点关系。”   向天亮笑着说,“此言差矣,让你和美兰姐顺利地离婚,是小丫头许心怡交给我的任务,也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你说我能马虎吗?”   “生日礼物?她真是这样说的吗?”许西平苦笑道。   向天亮笑而不言,只是抱着陈美兰的动作更加的亲昵。   看到向天亮和陈美兰如此这般,许西平唯有强忍怒火,暗示自己保持克制,千万别上向天亮的当。   许西平:“陈美兰,你很慷慨啊。”   陈美兰:“不错,儿子归你,女儿归我,我净身出户。”   许西平:“儿子归我,女儿归你,这我同意,但在其他方面,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陈美兰:“我更不会占你的便宜。”   许西平:“房子你不要了?”   陈美兰:“留给儿子,协议上写着呢。”   许西平:“存款呢。”   陈美兰:“我一分钱也不会要的。”   许西平:“可是,这其中也有你的收入。”   陈美兰:“混在一起,分不清,我不要了。”   许西平:“为什么?”   陈美兰:“因为你的钱有部分不干不净,我怕将来受到牵连,只好不要了。”   许西平:“我是你说的那种人吗?”   陈美兰:“少啰嗦,你是不是那种人,你自己最清楚。”   许西平:“你一分钱都不要,那心怡怎么办?”   陈美兰:“我一个县委书记,还会养不起一个女儿吗?”   许西平:“心怡快上高中了,以后还要上大学,开支很大大的。”   陈美兰:“我最后说一遍,现在和以后,我和心怡都不会要你的一分钱。”   许西平:“好吧,好吧。”   陈美兰:“快点签字,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许西平:“对不起……你,你真要把自己交给向天亮吗?”   没有口头回应,陈美兰而是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在热烈地吻着向天亮。   许西平还是没有生气,因为他不能生气,他知道向天亮和陈美兰在合伙气他。   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许西平定了定神,才勉强地笑了笑。   “天亮,你也不要太过得意了,你和美兰气我,或者整我,一点都没有关系,谁让我们是敌人呢。”   向天亮微笑着道:“老许,你这话里有话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你应该知道。”许西平说。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这是初中生的知识,我当然知道了。”   许西平问道:“你现在应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了吧?”   向天亮听了许西平的话,却对陈美兰说,“美兰姐,老许在说咱们的宣传部长李云飞呢。”   陈美兰瘫在向天亮的怀里,注意力已转移到向天亮的身上,“天亮,别……别理他,小心,小心他的挑拨离间……”   “呵呵……老许,美兰姐说你在挑拨离间。”向天亮乐着,双手将陈美兰搂得更紧了。   许西平又说,“还有你们的肖子剑副书记和马腾部长,他们正离你们离去,你不感到后脖子上有阵阵凉意吗?”   “不不不。”向天亮摇头而笑,“冬天即将过去,春天正在到来,我现在不但不觉得冷,反而感到温暖的气息正将我包围。”   许西平不再说话了,摇摇头,站起来,狠狠地瞪了向天亮和陈美兰一眼,跺跺脚转身走了。   陈美兰迫不及待,脸红红的,起身就拉向天亮,“快走快走,咱们快回家。”   “美兰姐,回家也用不着这么急吧?”向天亮笑道。   “我……我想吃你了。”陈美兰有些气喘,边走边小声地说着。   向天亮呵呵笑着,他知道,陈美兰心里的火种被点燃起来了。   明天还有事,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灭火,灭陈美兰的火,说不定还要灭张小雅和蒋玉瑛身上的火焰…… 第1428章 少将司令(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向天亮发现已经九点多钟,太阳透过窗户穿进来的光束,正落在他的屁股上面。   得,今天是回不了滨海县了,昨晚他以一敌三,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将陈美兰、张小雅和蒋玉瑛治得服服帖帖。   鸭绒被在蠕动,向天亮伸手掀开,马上啊地叫了起来。   是小丫头许心怡,趴在那里,正瞅着向天亮的身体发笑呢。   向天亮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光光如也,急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嘻嘻……”   “丫头,你怎么跑到我里来睡了?”   “拜托你看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   向天亮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立即讪讪地笑起来,“噢,是我搞错了,是我搞错了。”   许心怡笑嘻嘻地看着向天亮,“所以,现在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呵呵……你先走,我后走。”   “这是我的房间,要走也是你走呗。”   “快起来,你今天还要回去上课呢。”   许心怡爬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傻瓜,今天是星期六,我早就向老师请好半天的假了。”   “哦,丫头你原来早有准备了。”   许心怡掀开被子,将自己贴在向天亮的身边,然后再拉过被子盖了起来。   “丫头,你妈看见了,会骂我会打你的。”   “我妈不在。”   “不在?她去哪里了?”   “傻,她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呗。”   “你妈一个人去的?”   “放心吧,是蒋姨和张姨陪着去的,她看到你还在睡觉,就没有叫你。”   又噢了一声,向天亮问道:“你妈看到我睡在你床上了?”   “嗯,她什么也没有说。”许心怡小声应着,慢慢地爬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陈美兰看到了,还没说什么,向天亮有些放心了。   “丫头,你不能乱来的哦。”   “林雅和晶晶她们都能乱来,我为什么就不能乱来呢?”   “因为,因为她们都叫我天亮哥,我和她们是同一辈,而你叫我叔叔,你比我小一辈啊。”   “那,那我把自己变成你的同辈呗。”   “怎么变呢?”   “我叫你天亮哥,行吗?”   “嗯。”   “天亮哥。”   “哎。”   “天亮哥。”   “呵呵……丫头,那你以后怎么称呼你妈呢?”   “嘻嘻,跟着你叫,叫美兰姐呗。”   “嗯,丫头真乖。”   许心怡可不乖,她骑坐在向天亮身上,小嘴亲着他的脸,一双小手在他身上胡乱地摸爬着,渐渐地,她像其他丫头片子一样,把向天亮那里当成了一根桩子,她的小手抓住桩子,由轻及重,由慢及快地摇了起来。   “天亮哥,它好大,好长。”   “喜欢吗?”   “喜欢,它真好玩。”   “以后还想再玩吗?”   “嗯,以后也玩。”   “但是,丫头你要记住,你要是不认真读书,你就没得玩哦。”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的。”   “呵呵……不但没得玩,而且还要打屁股哟。”   “嘻嘻,你打,你打……”   笑声中,许心怡还真的把小屁股撅了起来。   正在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许心怡抢着拿起了手机,“喂,是谁呀?”   马上地,许心怡吐了吐舌头,将手机递给了向天亮,“一个老头的声音,他说他是方司令。”   原来,电话是向天亮的忘年交、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打来的。   向天亮:“方司令吗?你好。”   方成军:“天亮,你小子在哪里?”   向天亮:“我在清河啊。”   方成军:“我知道你在清河,我是问你在清河哪里?”   向天亮:“家里呗。”   方成军:“噢,怎么还有个丫头片子。”   向天亮:“是我的小妹妹啊。”   方成军:“你小子,到了清河也不来看我,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向天亮:“正想过来看你呢……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清河的?”   方成军:“我去市民政局办点事,正好碰上了你的美女书记陈美兰。”   向天亮:“噢。”   方成军:“许西平那混蛋,让他终于达到目的喽。”   向天亮:“方司令,这事是必然的嘛。”   方成军:“这样一来,许西平就能名正言顺地做人家的女婿,腰杆比以前更硬,会对你更加不利。”   向天亮:“我有这个思想准备。”   方成军:“他和余胜春不一样,你要小心提防,他做事是不择手段的。”   向天亮:“谢谢,我还不至于怕他。”   方成军:“你小子,谢什么谢,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吗?”   向天亮:“呵呵……礼貌,文明礼貌。”   方成军:“噢,你小子,跟我耍小心眼是不是?”   向天亮:“不敢不敢,跟谁耍小心眼,我也不敢跟司令耍小心眼啊。”   方成军:“我知道……我知道,是因为马腾那小子。”   向天亮:“方司令,马腾的事与你无关,你就别耿耿于怀了。”   方成军:“没想到啊,算我有眼无珠,万万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掉转枪口对付你。”   向天亮:“你言重了,他并没有掉转枪口对付我,只是变成了一个中间派和逍遥派。”   方成军:“扯蛋,政治斗争跟打仗一样,非敌即友,没有中间派一说。”   向天亮:“现在还好,他还没有站到对方的阵营里去。”   方成军:“叛徒,他要是我手下的兵,我非毙了他不可。”   向天亮:“好了,你不要生气了,气大伤身哦。”   方成军:“你小子,还替他说话啊。”   向天亮:“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替他说话呢,我的意思是,为马腾生气不值得。”   方成军:“这倒也是,对了,你小子是不是因为马腾,所以就不理我了?”   向天亮:“没有,没有。”   方成军:“那你为什么在马腾暴露后,一直都不来找我,连个电话都不打。”   向天亮:“我是想找你,可我听说你很忙,就不敢打扰你了。”   方成军:“忙么,是有点忙,咱们清河又驻军了,事儿肯定多喽。”   向天亮:“司令,咱们清河是不是又变成海防前线了?”   方成军:“臭小子,这种事能在电话里说吗?”   向天亮:“噢,军事机密,对不起。”   方成军:“你过来,我等你。”   向天亮:“是马上?命令?”   方成军:“命令。”   向天亮:“是。” 第1429章 少将司令(下)   向天亮开着车,带着许心怡来到远于郊区的市警备区司令部,果然发现了不少与以往不同的现象。   要是搁在以往,向天亮只要亮一下工作证,在门岗那里登个记,就可以驱车而入了。   现在不行,除了原来的两道手续依旧,还是方成军司令的警卫员开着车出接,才得以放心,而且是放人不放车。   不过,哨兵不知道向天亮带枪,否则很可能还要交枪放行。   单岗变成了双岗,大门口两边各多了一个沙袋掩体,尤其是两个哨兵,身上携带的是实弹。   军营里气氛森严,来往的官兵,确比以前多了不少。   向天亮心里不禁嘀咕,这是要打仗的样子啊,要么就是实战演练。   待见了方成军,向天亮咦了一声,满脸的惊讶。   方成军原来的军衔是大校,现在肩膀上从四颗豆变成了少将,地市级的军分区或警备区司令,几乎都是大校级的,向天亮还是第一次看见地市级军分区或警备区的少将司令。   五十五岁的少将,年龄是大了一点,但在将军制服的衬托下,倒也是不失威武。   方成军却不理向天亮,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向许心怡。   许心怡不接,向天亮说了声“快谢谢方司令”,许心怡这才接过巧克力,怯生生地说,“谢谢方司令。”   知道方成军有话要说,向天亮附在许心怡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许心怡点点头,乖巧地走出了办公室。   “这谁家的丫头?美人胚子么。”方成军扔给向天亮一支香烟,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我们陈书记的宝贝女儿,也就是许西平副市长的宝贝女儿。”   “噢……哈哈……”方成军突然大笑起来。   向天亮莫名其妙,“哎哎,你笑什么啊?”   方成军笑道:“你小子行,把他老婆和女儿都团结过来,让狗日的许西平成了孤家寡人。”   “将军同志,你把我叫来,不会就是问这些小事小情吧?”   向天亮把“将军同志”四字念得特别重,方成军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臭小子,没见过五十五岁的少将吗?”   “呵呵,以前没见过,现在手到了。”   方成军知道向天亮在讽刺他,但他不会生气,向天亮是他的老首长张桥山的外孙,就是在他的军营里开枪放炮,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方司令,这怎么回事,要打仗了吗?”   “你小子,狗鼻子挺灵的么。”   “大打还是小打?”   “还大打小打,打你个头啊。”挥了挥手,方成军道,“海峡那边在瞎折腾,咱们得震慑他们一下,你明白了吧。”   向天亮一下泄了气,“原来是虚张声势,那不就是大人吓小孩吗,没劲,太没劲了。”   “仗是打不起来的。”方成军说。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那么,你这少将的军衔,也是趁此机会得来的吧。”   “臭小子,你就不能换个好听的说法吗。”方成军笑着说道,“你还真说对了,本将军现在的职务,是省军区副司令兼清河市警备区司令。”   向天亮怔了怔,“方司令,你要离开清河市吗?”   “怎么,担心了?”   向天亮点点头,老实地说,“那还用说吗,你在清河,你就在市常委会里有一席之地,就相当于我在市常委会里多了一个靠山。”   “哈哈,小算盘果然是打得响。”方成军笑道,“放心吧,我在退休前是不会离开清河的,上面对我这样安排,是为了突出清河警备区的战略地位,并没有其他的用意,而且以我这个年龄,再往上升就没天理了。”   “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方成军问道。   向天亮说,“很简单,维持现状,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就别想把我拿下。”   方成军点着头,“不错,现在即使他们俩联手,在市常委会里也不占多数。”   “当然了,他们现在也不敢动手,在省委领导班调整完成之前,他们是不会动手的。”   片刻的沉默后,方成军笑了笑。   方成军:“天亮,我倒是有个小建议。”   向天亮:“你说呗。”   方成军:“我觉得吧,你接下来要把主要精力放在两个方面上。”   向天亮:“哪两个方面?”   方成军:“一方面,利用国泰集团公司,打击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重点是后者。”   向天亮:“这个我正在做。”   方成军:“最好是能将天星投资公司击垮。”   向天亮:“那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   方成军:“我可没有什么具体的建议,怎么做,是你的事。”   向天亮:“方司令,你一定知道关老爷子去过滨海了吧。”   方成军:“傻小子,我可没有让你针对关老爷子。”   向天亮:“我想也是,你我要是夹在两个老爷子之间,保准没好果卫吃。”   方成军:“我再说另一方面,你要未雨绸缪,巩固自己的大后方。”   向天亮:“我的大后方?”   方成军:“滨海县,你们滨海县的领导班子,你要牢牢地掌握主动权。”   向天亮:“呵呵……是我们滨海县人民武装部部长马腾吗?”   方成军:“其实……其实马腾不是决定性因素,你不必在意。”   向天亮:“你要把他拿下吗?”   方成军:“废话,我要是有这个权利,早就把他给拿下了,严格地说,我是军人,他是半个军人,我可以指挥他,但无权撤了他。”   向天亮:“我明白了,你可以牵制他。”   方成军:“所以,你要注意的人,是那位新来的。”   向天亮:“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   方成军:“对。”   向天亮:“可他是黄省长的人,而黄省长是李文瑞书记的亲密战友,这样说来,李云飞还是自己人啊。”   方成军:“敌人有很多种,而最危险的敌人,是一种叫做自己人的敌人。”   向天亮:“方司令,你是说,李云飞是黄省长派来掺沙子挖墙脚的?”   方成军:“哈哈,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说的哦。”   向天亮:“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提醒我防范那个李云飞?”   方成军:“是的,难道他不值得你重视和防范吗?” 第1430章 放肆(上)   方成军司令的建议和提醒,正是向天亮的担心所在,不是他不想或不敢出手,实在是无法出手。   对付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还能办到,成效也蛮显著。   商难与官斗,站在官的位置上,向天亮游仞有余,就是跟你耍赖、扯皮、拖延,也能让你等到猴年马月。   可对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向天亮能使的招不多,人家一来就有一个高度,黄正忠省长的人,至少在滨海县,一下子就让绝大多数人高山仰止。   更何况李云飞是“自己人”,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是二位一体,向天亮和李云飞分属李黄两位,自己人怎么能与“自己人”斗呢。   最让向天亮无奈的是,李文瑞书记不表态,老头又不是不知道滨海这边的情况,但就是不吭一声。   李文瑞书记不表态,向天亮便不敢大张旗鼓,而小打小闹,对李云飞犹如隔靴搔痒。   不过,在从清河回滨海的路上,向天亮想到的一个问题。   “美兰姐,小雅姐,你们对方司令的建议和提醒,是不是感到有些奇怪?”   车上还有三个女人同行,开车的是张小雅,陈美兰坐的是副驾座,向天亮坐在后排,小丫头许心怡可以说坐在后排,也可以说是坐在向天亮的身上。   听了向天亮关于方成军司令谈话的通报,陈美兰和张小雅都在思考,没有马上开口。   倒是许心怡抢着说,“家有一老,好比一宝,老人家的话总是对的,我看方成军司令的建议和提醒是对的。”   陈美兰和张小雅都笑了。   向天亮笑骂道:“臭丫头,你不就是被方司令的一包巧克力给收买了嘛。”   “进口的巧克力,好吃。”许心怡一边笑,还一边咂咂着嘴。   向天亮咧嘴直乐,“不就是进口的巧克力么,好办好办,我赶明儿给你朱琴阿姨打个电报,让她发一吨巧克力过来,让你们这些丫头片子吃个够。”   “嘻嘻,你傻呀,好东西得少吃。”许心怡反倒嘲笑起向天亮来了。   张小雅笑着说,“心怡,你天亮哥不傻,他是装傻,他装傻的本事可列天下前三名。”   许心怡嘻嘻笑着,一根小手指,在向天亮的鼻子上刮起来。   陈美兰微笑着说,“我看方司令这次特意把天亮叫过去,是颇有深意的,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张小雅道:“我有两个感觉,一,方司令说,对付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重点在天星投资公司,我深表赞同,与此同时,他又在暗示,对付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并不是重点,重点在另一方面,即所谓的巩固大后方。”   “小雅说得对,重点是巩固大后方,攘外必先安内。”陈美兰笑道。   张小雅继续道:“二,方司令在暗示天亮,要巩固大后方,马腾不是个事,李云飞才是麻烦,他让我们把主要精力放在李云飞身上。”   点着头,陈美兰说,“这个我也同意,方司令也是在表明这样一个态度,他有把握掌控马腾,暗示我们不必担心马腾闹事。”   向天亮嗯了一声,“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方司令,粗中有细,不问政治,标准的军人一个,他和我交往,从来都是我主动他被动,只有我有事的时候他才会出手,可今天他也太主动了。”   “这倒也是。”陈美兰点着头说,“我分析,方司令是受人之托。”   向天亮两眼一亮,“有道理,有道理,可他会受谁之托呢?会是李文瑞书记吗?”   张小雅笑着说道:“你这纯属废话,李文瑞书记要找你说话,可以直接给你打电话,何必绕弯子多此一举呢?”   “天亮,我估计是你的外公张桥山老将军。”陈美兰道,“方司令曾给张桥山老将军当过警卫员,是张桥山老将军一手提拨了他,我可以肯定,方司令这次破格从大校晋升少将,应该也是张桥山老将军在发挥作用,所以,方司令今天把天亮叫去,可能就是替张桥山老将军传话。”   张小雅道:“美兰说得是,张桥山老将军不好公开活动,当然只能让方司令出面了。”   对陈美兰和张小雅的分析,向天亮深表赞同,他也有这个个感觉,方成军司令背后有人,这人应该是自己的外公张桥山。   “那就更好,美兰姐,既然如此,咱们就先应付李云飞吧。”   可是,李云飞却越来越放肆了。   ……   星期一上班后,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就腆着大肚子来到了向天亮的办公室。   “天亮,我有一个重磅消息,前天下午,李云飞和陈乐天、高玉卿、陈瑞青等四人去了省城,直到昨天晚上十一点才回来,据说在省城期间,他们四人去了黄正忠省长家,前后两次,共计六个小时。”   向天亮一怔,一个县长,一个宣传部长,一个统战部长,一个副县长,联袂去见黄正忠省长,这可是大事啊。   “老罗,你这消息可靠吗?”向天亮问道。   “百分之百的可靠。”   向天亮斜眼盯着罗正信,“你在他们四个人中的某一个人身边,安插了你的人?”   嘿嘿一笑,罗正信凑到向天亮身边小声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谁?快说吧。”   “陈乐天县长的司机老石。”   向天亮奇道:“不会吧,我说老罗,那老石可是跟了陈县长十年的老人了,怎么会,怎么会听你的使唤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攥着这小子的短呢。”罗正信低声道,“这小子叫老石,可人却一点都不老实,就是爱沾点小便宜,这些年他在县小车班负责管油,他娘的,他经常是损公肥私,将公家的汽油拿出去换酒换烟,他家的那个新房子啊,就全靠捞公家便宜盖起来的。”   “哦,还有这等事啊。”   “总之,我是开只眼闭只眼,这些年就当没看见,但他那点破事,我可是一笔一笔的记着,这不,关键时候我一点破,他就就范了。”   向天亮微笑道:“老罗,这个老石,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将来会派上大用场。”   “这个我心里有数。”罗正信点着头道,“不过,四个县领导一齐出动,这事你得重视啊。”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老罗,这个老石还提供了什么消息?” 第1431章 放肆(中)   罗正信神秘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火柴盒,打开火柴盒,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的磁带。   向天亮吓了一跳,“老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使用录音设备,万一被陈县长发现了,不但老石完蛋,连你都要跟着倒霉的。”   “没办法,为了获得第一手材料,冒点险是必要的。”罗正信说道,“不过你放心,老石这事办得很小心,他只是把录音设备装在陈乐天的车上,而且我也只要求他干过这么一回。”   噢了一声,向天亮问道:“这是在陈县长的专车上录的啊?”   “是的,这次他们去省城,只用了两辆车,陈乐天的专车和李云飞的专车,这段录音带,就是他们离开省城,在回来的路上时录下来的,当时四位领导恰巧都在同一辆车上。”   嘴上说得谨慎,向天亮其实早就想听一听了,县长陈乐天,宣传部长李云飞,统战部长高玉卿,副县长陈瑞青,这样的四个人,见了黄正忠省长后,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和表现呢。   “老罗,那咱俩听听?”假惺惺的。   “你要是不想听,那我就烧掉。”罗正信还真的拿出了技火机。   向天亮一把抢过录音带,“别啊。”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   罗正信乐了,“呵呵,我还以为你憋得住呢。”   很快地,放在办公桌上微型录音机,响起了微弱的吱吱声。   李云飞:“县长,玉卿,瑞青,你们有什么感想啊?”   高玉卿:“能见到黄省长,不虚此行啊。”   陈瑞青:“是啊,很鼓舞人心。”   李云飞:“哈哈,你俩说的是虚话套话。”   高玉卿:“老李,实话说吧,我是第一次见到黄省长那样的高官,我的心情可想而知。”   陈瑞青:“我也是,除了紧张,就是脑子一片空白,你还是问县长吧。”   李云飞:“县长,如果我了解得不错的话,你以前可是见过黄省长的。”   陈乐天:“哈哈,那见不同此见,三年前那次,是全省农业工作会议,不过就是恰好和黄省长握过手,不可同日而语,不可相提并论。”   高玉卿:“但是,黄省长刚才一见面,不是马上把你给认出来了吗?”   陈乐天:“哈哈,你以为那,这一定是云飞提前告诉黄省长的,那一次全省农业工作会议,参加的有五百多人,黄省长怎么可能记得我呢,不过就是合影时我运气好,恰巧站在黄省长身后,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嘛。”   李云飞:“县长说对了,咱们去之前,我向黄省长介绍过县长,还有你玉卿和瑞青。”   高玉卿:“我说么,黄省长对咱们滨海县的人和事,怎么会如数家珍呢。”   李云飞:“不过,在这之前,黄省长对咱们滨海县就相当重视的。”   陈乐天:“这个我感觉到了。”   李云飞:“三位,黄省长透露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你们听明白了吗?”   陈瑞青:“应该是国家要大规模开发咱们滨海县。”   高玉卿:“这个我也听到了,确实是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李云飞:“那么,这个信息意味着什么呢?”   高玉卿:“这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大公司纷纷落户咱们滨海县。”   陈瑞青:“对,像三元务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他们圈地的目的,就是等国家公开宣布大规模开发咱们滨海县后,坐等土地价格的暴涨。”   高玉卿:“瑞青,还有国泰集团公司。”   陈瑞青:“玉卿,这个得实事求是,国泰集团公司前年就来咱们滨海县了。”   高玉卿:“国泰集团公司运气好啊,按现在分析,是它得利最大。”   陈瑞青:“向天亮的功劳。”   高玉卿:“对,这小子运气够好的,把国泰集团公司迁到咱们滨海县,还有点先见之明呢。”   陈乐天:“玉卿,瑞青,你们两个扯远了,扯偏了。”   李云飞:“县长,玉卿和瑞青算的是经济帐。”   陈乐天:“嗯,我是说,对这个重要信息,要从政治的高度去看问题。”   高玉卿:“算政治帐?”   李云飞:“哈哈,政治即人事,人事即政治。”   陈乐天:“不错,经济学,更应该叫政治经济学,在咱们国家,经济行为也是要讲政治。”   高玉卿:“对,对,不是政治挂帅,也必须政治先行。”   陈瑞青:“县长,请你揭晓你的判断吧。”   陈乐天:“你们应该都了解滨海的历史,解放前它是一个市,和清河的行政级别是一样的。”   高玉卿:“这我知道。”   陈乐天:“解放后,建国初期,出于国防建设的需要,滨海和南河县合称南河行政公署,管辖一市三县。”   高玉卿:“我记得,南河行政公署是一九五九年撤销并入清河市,原属的一市三县也合并为滨海县和南河县。”   陈乐天:“所以,如果国家大规模开发咱们滨海县的消息属实,那很可能会诞生一个以滨海县和南河县为行政区域的新的城市。”   李云飞:“县长,你果然眼光独到啊。”   陈乐天:“我也只是猜测,但我认为很有可能。”   高玉卿:“那就是说……那就是说,咱们滨海县要在行政级别上与清河市并起并坐?”   李云飞:“这个么,可能不会一步到位。”   陈乐天:“云飞说得对,不会一步到位,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将滨海县和南河县合并为一个新的城市后,这个城市暂定为副厅级,但由省政府直辖,行政级别高于现在的滨海县和南河县,但低于现在的清河市,在大规模开发展开后,才会正式升格为地市级。”   陈瑞青:“这个……前景宏大啊。”   高玉卿:“是的,如果真是这样,滨海县就能翻天覆地了。”   李云飞:“两位,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啊。”   高玉卿:“机会?什么机会?”   陈乐天:“云飞说得是,天赐的机会。”   高玉卿:“你们是说……我们都会获得一次晋升的机会?”   李云飞:“难道不是吗?”   陈乐天:“当然,也不可能都能有晋升的机会,两县合并,上面也要派人,肯定是个优胜劣汰的过程。”   李云飞:“县长说得对,不过,一般情况下,两县现有的领导班子成员,应该都能得到晋升,但能得到什么好的岗位,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高玉卿:“县长,你继续说,继续说。” 第1432章 放肆(下)   哼了一声,向天亮伸手关掉了微型录音机。   “怎么,怎么不听了?”罗正信不解地问。   向天亮冷冷地说,“他们放肆。”   “他们放肆了?”   向天亮道:“一,妄论国是,此谓放肆,二,对领导的话妄加猜测,更为放肆,三,个人野心膨胀,最是放肆。”   罗正信还想听,涎着脸说,“天亮,既然人家都放肆了,那咱们也放肆一次,再听,再听听嘛。”   “你真想听?”   “当然,不听白不听么。”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起来,“怎么,你老罗也有类似的想法?”   “我说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你信吗?”罗正信不好意思地笑道,“要真是有那样的机会,只要是体制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想的,凭空晋升一级,多好的事啊。”   “相当于天上掉馅饼,地下冒金矿,一觉醒来,床上床下堆满了金元宝。”向天亮笑道。   “对对,就是这么一个盼头。”   向天亮啐了罗正信一下,“盼你格头,真要有那么一天,你我就只有哭鼻子的份了。”   罗正信怔道:“咱俩怎么可能哭鼻子呢?”   “老罗,请问你今年高寿?”向天亮笑着问道。   “我,我四十九周岁啊。”   “准确点哦。”   罗正信讪讪一笑,“当然,我虚岁是五十一,但我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二生的,算周岁就是四十九。”   “呵呵……你得了吧,就算你今年四十九岁,你也没有多大的进步空间了,你现在是副处级吧,真要是到了滨海县和南河县合并成为副地厅级市的那一天,两县的领导合在一起,加上上面派的人,可谓人满为患,正处级干部的配备不会超过四十五周岁,副厅级也不会超过五十周岁,你说你这个副处级怎么安排?直升副厅不可能,升你正处级吧,你的年龄没有优势,所以,你会有两种结果,一是保持副处级当个副职,二是升你为正处级但去人大或政协看报喝茶。”   罗正信呆了呆,“还真是啊,真要是让我当副职,还不如去人大或政协看报喝茶呢。”   “你老罗是年龄大了一点,我呢,恰恰相反,黄毛青年一个,吃亏就吃亏在年龄太小,二十五六的副处级已经是破天荒了,要是将我升为正处级,那就是荒唐喽,所以,滨海县和南河县合并成市在一二年内搞的话,我只能是原地踏步,除非等到我满了三十岁。”   罗正信一下泄了气,“天亮你说得有道,对你我来说,听了半天的,不过是空欢喜一场啊。”   “所以,滨海县和南河县合并成市,对别人来说是好事,而对你我来说,基本上可以肯定不是好事。”   “说得是啊。”罗正信忽地咦了一声,“天亮,你对滨海县和南河县合并成市的消息,好像一点都不奇怪么。”   向天亮淡淡地笑着,“我比他们早一天听说,内容相似,仅此而已……现在,你还想听吗?”   罗正信没了兴趣,摆着手道:“不听也罢,不听也罢。”   “呵呵……你不听我听。”   笑声中,向天亮伸手,又一次打开了微型录音机的播放键。   陈乐天:“其实,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关键是把工作做好,悄悄地积蓄力量,占领制高点。”   陈瑞青:“县长说得对,那两家公司的事,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高玉卿:“积蓄力量,占领制高点,这句话切中了要害,也是我们当前的主要任务。”   陈瑞青:“不能出大事,不能给黄省长添麻烦。”   高玉卿:“至少现在,咱们和向天亮还同一阵营么。”   陈乐天:“云飞,你怎么不说话?”   李云飞:“县长你得很对,我补充一点,两个字,团结。”   陈乐天:“嗯,团结,咱们几位,当然没有问题。”   高玉卿:“肯定的。”   陈瑞青:“必须的。”   李云飞:“还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陈乐天:“说对了,拿下肖子剑和马腾,是咱们的当务之急。”   高玉卿:“关于这一点,我有一个建议。”   李云飞:“玉卿你说。”   高玉卿:“对肖子剑和马腾,我和瑞青已经去过了,二位是不为所动,我觉得应该让县长和云飞出动了。”   陈瑞青:“对,县长和云飞,至少比你我有面子。”   李云飞:“县长怎么看?”   陈乐天:“我看可以,也该跟他们二人摊牌了。”   高玉卿:“我补充一点,分头进行,别让肖子剑和马腾搞在一起。”   李云飞:“这样,我先找马腾,县长去找肖子剑,如何?”   陈乐天:“就这么定了,回去后就办。”   李云飞:“其他几位呢?”   陈乐天:“可以试试,所谓仁至义尽嘛。”   高玉卿:“向天亮就算了。”   陈瑞青:“这个当然。”   李云飞:“那个邵三河怎么样?”   陈乐天:“想也别想,向天亮的死党,拆不开的。”   高玉卿:“我倒是认为,陈美兰书记和杨碧巧,咱们应该试试。”   陈乐天:“希望不大。”   陈瑞青:“焦正秀、徐群先和罗正信,这三位怎么样?”   陈乐天:“这三位才是咱们的另一个主攻目标。”   高玉卿:“这样,这三位先让我和瑞青试试。”   陈瑞青:“行,咱们回去就办。”   陈乐天:“不过,咱们也要讲究策略,宁愿拿不下,也不能轻易暴露咱们的真实意图!”   李云飞:“对,不能急,慢慢来,稳扎稳打。”   陈瑞青:“县长,云飞,对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和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咱们需要去做工作吗?”   李云飞:“这两位么……请县长定夺。”   陈乐天:“廖仲文和周挺,不但是咱们的潜在对手,现在更是向天亮的直接对手,我建议先不要动,观察一个阶段再说,当然,如果他们主动,咱们也乐于接受。”   高玉卿:“云飞,可以透露一点相关信息吗?”   李云飞:“时机合适,火候到了,完全可以透露相关的信息。”   陈乐天:“总而言之,在省委领导班子调整完成之前,咱们既要做出成绩,又要稳住局面,不能出事。”   高玉卿:“我们没有问题,我担心的是向天亮会整事。”   陈瑞青:“是啊,这可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啊。”   …… 第1433章 狼来了(上)   罗正信带来的录音,很快被转到了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那里。   听完录音,陈美兰对向天亮说,“和郑副书记估计得差不多,狼来了。”   “哦,郑副书记怎么说?”向天亮问道。   杨碧巧说,“美兰与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同志刚通完电话,郑副书记认为,现在的主要焦点,是掌控滨海县的全局,和刚才录音里反馈的信息一样,所以,他认为咱们也要兵分两路,分头行动。”   “兵分两路,分头行动,哪两路?”   “美兰和我应付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当然也包括你,另一方面,你、邵三河和焦正秀,你们对付录音里的那几位,他们能做的,你们也可以做,尽量抵消他们的行动。”   向天亮沉吟着问道:“这个没问题,不过,咱们可否请示一下玉兰姐?”   “我看可以,顺便也可以打听一下省里的新动向。”杨碧巧点着头道。   玉兰姐就是高玉兰,省委常委兼省委组织部长。   向天亮和杨碧巧说着,陈美兰已拿起电话拨起号来,一边问向天亮,“你说还是我问?”   “当然是你了,我旁听,我旁听。”向天亮摇着手道。   电话很快就通了。   陈美兰:“玉兰姐,我是美兰,你还好吧?”   高玉兰:“还好,就是忙呀,省两会召开在即,人事方面的事太多。”   陈美兰:“天亮和碧巧都在我这里。”   高玉兰:“哦,你们有事找我?”   陈美兰:“是的,我们刚刚发现了一个新动向。”   高玉兰:“你说。”   陈美兰:“事情是这样的……”   高玉兰:“……”   陈美兰:“……这就是事情的大概经过。”   高玉兰:“这个李云飞,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陈美兰:“玉兰姐也知道这个人?”   高玉兰:“这个人不简单,当初我就预计到,他去滨海县工作,所谓的锻炼不过是个借口。”   陈美兰:“这个人上蹿下跳,很活跃呀。”   高玉兰:“他肩负某种使命,不活跃才怪呢。”   陈美兰:“我们都很困惑,因为他自称是黄省长的人,我们本来的理解,他应该是自己人。”   高玉兰:“这很正常嘛,有时候我也很困惑。”   陈美兰:“玉兰姐,你那边没什么事吧?”   高玉兰:“没什么事,我是说,正是领导班子调整前夕,省委大院的气氛非常微妙。”   陈美兰:“那么,李文瑞书记呢?”   高玉兰:“他老人家么,将退之人,大事身不由己,小事很少找他。”   陈美兰:“关于我们滨海的事,你和他沟通过吗?”   高玉兰:“当然沟通过了。”   陈美兰:“他怎么说?”   高玉兰:“他意味深长地说过,自己人也是要分类的。”   陈美兰:“这话必有所指,真是太有意思了。”   高玉兰:“所以,什么事发生,都可以是正常的,也是合理的。”   陈美兰:“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高玉兰:“李书记还说过,人的优劣,关键就在于关键的时候,是否能挺得住。”   陈美兰:“这话就更有意思了。”   高玉兰:“对,现在就是关键的时候嘛。”   陈美兰:“玉兰姐,那个关于大规模开发滨海的消息,应该是属实的吧?”   高玉兰:“基本属实,在我们这个层面,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陈美兰:“那关于两县合并成市,也应该是真的了。”   高玉兰:“是真的。”   陈美兰:“有具体的时间表吗?”   高玉兰:“这就要看新的省委领导班子的磨合程度了。”   陈美兰:“噢,有这么快吗?”   高玉兰:“是的,很快,在省委领导班子完成调整之后,比我们大家预料的都要快。”   陈美兰:“这就是说,我们对付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粉碎他们的圈地计划,已经算是取得胜利了。”   高玉兰:“不错,他们来不及了,因为时间不等人,当然,你们还得坚持。”   陈美兰:“再坚持多少时间?”   高玉兰:“至少坚持到省委领导班子完成调整之后,因为到那时,土地转让会被冻结。”   陈美兰:“我们会坚持住的。”   高玉兰:“在这方面,李文瑞书记对你们有高度的评价,正是因为你们的工作,让老百姓保住了本来就应该属于自己的财富。”   陈美兰:“遗憾的是,我们内部出现了分化,现在也有些微妙和紧张。”   高玉兰:“美兰,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这个时候,你完全可以动用你拥有的权力。”   陈美兰:“权力?”   高玉兰:“你是县委书记,一把手,滨海县的最高领导人,在陷入僵局的时候,要杀伐果断,完全可以用你手里的最终决权去打破僵局。”   陈美兰:“玉兰姐,我明白我该怎么做了。”   高玉兰:“至于那个李云飞,毕竟他刚到滨海,强龙难压地头蛇嘛。”   陈美兰:“我们准备采取相应的对策,来个针锋相对。”   高玉兰:“很好,我相信他斗不过你们。”   陈美兰:“关于这方面,玉兰姐你有什么想法?”   高玉兰:“主要是这么几点,一,他不敢公开与你们作对,因为毕竟大家都还算是一个阵营里的人。”   陈美兰:“这是他的弱的,我们会充分加以利用的。”   高玉兰:“二,他的职位太低,又刚去滨海,缺乏基础,没有权威,没有号召力。”   陈美兰:“你是说,我们只需对付身边的豸,而不必担心上面和下面。”   高玉兰:“对,你们就把他当成过河的卒子吧。”   陈美兰:“噢,我懂了。”   高玉兰:“三,他不会被清河那边的老大和老二所接受,这一点很重要。”   陈美兰:“我记住了。”   高玉兰:“四,也是最后一点,到目前为止,大局还掌握在李文瑞书记手里,特别是关于你们滨海,形势的发展还有利于我们。”   陈美兰:“那么,那么我们就放手干了。”   高玉兰:“告诉天亮,狼来了是不假,他不是英雄吗,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让他像英雄那样去战斗吧,你,我,我们做他的坚强后盾。” 第1434章 狼来了(中)   说得轻巧,像英雄那样去战斗,这本来就不属于英雄的时代,向天亮心想,我不是英雄,也不想当什么英雄,当英雄太累,也太危险。   战斗是必须的,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战斗是向天亮固有的风格。   县委大院七楼不仅是县委组织部所在地,县委副书记肖子剑的办公室也在这里,向天亮来找县委组织部部长焦正秀,从楼梯上下来,刚踏到七楼的走廊上,就看见肖子剑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相当尴尬,曾经的战友,见面像陌生人,礼节还在,笑容是没有的。   “肖副书记。”   “找我?”   “啊……我找焦部长。”   “噢,回见。”   “回见。”   望着肖子剑的背影消失,向天亮松了口气,才悠悠然地来到焦正秀的办公室。   “老焦,你猜我刚才在走廊上碰到了谁?”   焦正秀笑了笑,“那肯定是肖子剑副书记,别的人提不起你的兴趣。”   “猜对了,加十分。”向天亮笑看着焦正秀,“老焦,我也来猜一件事,与你有关的。”   “哦,你猜猜看。”焦正秀微笑着。   向天亮笑着说,“你接到了饭局的邀请,时间是今天晚上。”   焦正秀不以为然地摇着头,“这有什么稀奇的,在你我这样的位置上,只要愿意,可以天天有人请你吃饭。”   “可是,今晚请你吃饭的人可不是下面来的,级别和职位不亚于你。”   咦了一声,焦正秀警觉地看着向天亮,向天亮的脸上,是淡淡的神秘的笑容。   焦正秀是自己人,这样的玩笑可以开,不然的话,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天亮,你是怎么知道的?不错,高玉卿来过电话,约我今晚请吃。”   “这就对喽,真是雷厉风行啊。”向天亮叹道。   焦正秀问道:“怎么一回事?”   向天亮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一说就是十多分钟。   焦正秀听罢,稍稍有些意外,“我还以外他们去的是清河市区呢。”   “哦,你看到他们了?”向天亮问道。   焦正秀点着头说,“周六下午,我开车回清河看望老父亲,顺道去南河县高速公路出口处接我弟弟,看到陈县长和李云飞的车停在出口处附近的加油站,车上除了陈县长和李云飞,还有高玉卿和陈瑞青,当时我以为他们是去清河的,因为不是一路人,我就没上去打招呼,没想到他们是去省城拜大神去了。”   “请你吃饭,就是他们拜大神后要做的事情。”向天亮笑道。   沉吟着,焦正秀问道:“你准备怎么应对?”   “我就是来和你商量的。”向天亮道。   焦正秀笑着问道:“你要炖鸡汤还是炸油鸡?”   “呵呵……炖鸡汤太慢,当然是炸油鸡了。”   “今天下午要开书记碰头会,商定宣传系统两名正科五名副科共七人的具体人选,七个候选人,其中有四个是李云飞提出来的,如果要炸油鸡,这是最好的机会。”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太好了,想什么来什么,就拿这事炸他,把李云飞炸傻。”   “就这么办,碰头会前我向陈书记报告。”   向天亮有些担心,“老焦,在书记碰头会上,万一陈县长和肖副书记联手,那情况就不妙了。”   “应该不会,据我的分析判断,肖副书记会继续弃权。”焦正秀说。   书记碰头会,是一种高于常委会的组织形式,重大决议上常委会之前,必须由书记碰头会先作出决定,以便统一认识统一思想。   一般情况下,书记碰头会由书记和副书记参加,但在人事问题上,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长是要参加的,但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长没有表决权。   滨海县委的书记碰头会由三个人组成,县委书记陈美兰,县委副书记、县长陈乐天,县委副书记肖子剑,任何一项重大决议,只有在三比零或或二比零或二比一的情况下才能通过。   特殊的情况是,当其中一人弃权,而另两位是一比一的时候,书记有最终的决定权。   很显然,三个人组成的书记碰头会,每一个人都是关键,现在的滨海县委书记碰头会,关键的是副书记肖子剑,他立场不明,如果转而支持县长陈乐天,结果就是颠覆性的。   “老焦,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肖副书记会继续选择弃权?”   焦正秀笑着说,“这些天我观察过肖副书记,他现在的状况是独善其身,两边都不靠,我分析他是在等待,在形势不明的情况下,他的中立立场是不会有所改变的,总之,他至少不会在现在支持陈县长。”   想了想,向天亮道:“也好,下午的书记碰头会,就当作试金石,试试肖副书记的立场和态度。”   “你放心,下午的事我有把握,作为组织部长,我对那几个候选人搞点小动作,还是比较方便的。”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李云飞提的人选被否定,是对李云飞的最好反击。”   “那今晚怎么办?”焦正秀问。   “什么今晚怎么办?”   焦正秀道:“今天晚上高玉卿请我吃饭的事啊。”   “呵呵,老焦啊老焦,不就吃顿饭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当然要去嘛。”   焦正秀轻轻一笑,“我是怕你误会么。”   “误会个屁。”向天亮笑着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焦正秀的办公室。   对焦正秀,向天亮是放心的,因为他的两个老上领导,市委副书记周平和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都是同一条战壕里的人。   向天亮回到九楼,刚踏上走廊,却看到县纪委书记廖仲文,正夹着公文包从电梯里出来,他不禁心里乐了,今天怎么了,电梯里冒出来的净是领导,刚才是肖子剑,现在又是廖仲文。   “廖书记,你找谁?”向天亮忙打招呼。   廖仲文犹豫了一下,“天亮同志,我找你。”   “有事?”向天亮很是好奇,在他的记忆里,他与廖仲文根本就没有什么交往,哪怕是有人举报自己,也轮不到廖仲文来查。   “到你办公室去说。”   廖仲文居然带头朝向天亮的办公室走去。   向天亮更奇怪了,廖仲文一定有事,不然他不会来找自己。 第1435章 狼来了(下)   县纪委书记廖仲文是第一次造访,向天亮很热情,该有的礼数都摆了出来。   坐定后,向天亮客气地问,“廖书记,你有什么事吗?”   廖仲文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抽了几口烟,微微地笑了笑。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你这里坐坐吗?”   向天亮心里一怔,廖仲文还会笑?在他的记忆里,廖仲文好像从来没有笑过。   “哪里,廖书记莅临我办公室,让我办公室生辉呢。”   “这话有点肉,言不由衷,肯定是言不由衷。”   廖仲文的脸色,还挂着一层淡淡的微笑,引得向天亮也露出了笑容。   其实,对于廖仲文,向天亮是既讨厌又不讨厌。   之所以讨厌,是因为廖仲文的前任徐宇光,曾将向天亮整得落荒而逃,死去活来,差点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向天亮现在见到纪委系统的人,就有条件反射的抗拒,至少是敬而远之。   而之所以不讨厌,是因为廖仲文面慈目和,对喜欢以貌取人的向天亮来说,那是一张好脸,起码不让向天亮憎恶。   总而言之,对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向天亮心情复杂,廖仲文是市纪委书记李长胜的人,也和市长姚新民走得很近,后来姚新民脱离黄省长向市委书记张宏靠拢后,廖仲文也跟了过去,而当初廖仲文来滨海县上任伊始,向天亮还打过他的主意,想把他拉拢过来,但拉拢的任务却是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去完成的,据说任务接近了完成,可现在连肖子剑都脱离圈子而去,向天亮更不指望廖仲文了。   廖仲文嗜烟,抽完一支,又续上一支,还拿起茶几上的大半包大中华,端详一会,笑着说,“好烟就是好烟。”   向天亮笑着说,“人家送的,我买不起。”   廖仲文又微笑了,“这样的名烟,你买得起,说明你有钱,人家送的,说明你有权。”   “廖书记,你是在上廉政课,还是在打预防针?”   廖仲文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手抄材料,放在茶几上推到了向天亮的面前。   “这个材料只有一份,我把他送给你,怎么处理是你的事。”   “什么材料?”向天亮只瞟了一眼,并没有伸手。   “上次市纪委的人来调查县中副校长林霞同志,发生了录音外泄事件,经县纪委调查,录音装置应该是装在林霞同志的身上……”   向天亮又问,“那么,廖书记准备怎么处理呢?是要对林霞同志展开调查吗?”   廖仲文淡淡地说,“我说过了,这个材料只有一份,我把他送给你,怎么处理是你的事。”   示好?向天亮心有疑惑,“那么,我替林霞同志谢谢廖书记。”   廖仲文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材料,厚厚的,也放到了茶几上。   “这是一份匿名举报材料,没有姓名没有地址,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找到举报人。”   “哦,什么内容?”   廖仲文说,“这份材料的举报者,是以一个复员军人的身份写的,举报的对象是县党代会县人代会双料代表、县十大农民企业家之一、晋川镇晋川街村党支部书记李春南同志。”   向天亮吃了一惊,有人举报自己的姐夫?“廖书记,举报的是哪方面的内容?”   “旧事旧账。”   “旧事旧账?那就是我姐夫在部队上的事了。”   廖仲文点了点头,“是南疆前线自卫还击战中的杀俘的事。”   哦了一声,向天亮道:“这事我听说过,但具体情况不大了解,不过,我记得好像已经解决了,对我姐夫来说,他当时是排长,因此而失去了进入军校深造的机会,并从转业改为退伍,所以,这个旧事旧账好像翻得不大高明嘛。”   廖仲文道:“举报信里提到一点,你姐夫在退伍时,还背着一个党内处分,是严重警告,留党察看两年,但是,在你姐夫转到地方上的档案里,却没有‘严重警告,留党察看两年’这个记录,举报人怀疑是你姐夫涂改过档案,这就是说,如果举报者的举报内容属实,你姐夫现在还背着处分,而背着‘严重警告,留党察看两年’处分的党员,是不能担任领导职务的,也就是说,你姐夫现在不该是县党代会县人代会双料代表兼晋川镇晋川街村党支部书记。”   向天亮定了定神,微微笑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举报信不但举报了我姐夫,而且还顺便提到了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同志,因为他们同属于一个团。”   “不错,是提到了邵三河同志。”廖仲文又在点头。   向天亮道:“这就对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举报我姐夫是假,针对邵三河才是真的。”   “我经过分析并查阅有关档案后,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那么……”向天亮看着廖仲文问道,“廖书记,按照规定,你好像不应该把这封举报信交给我吧?”   廖仲文又微微地笑起来,“这是复印件,举报信的原件在我那里。”   “廖书记,你在回避我的问题。”向天亮道。   廖仲文微笑着反问,“我可以暂时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点了点头,向天亮问道:“那么,廖书记除了将举报信的复印件交给我以外,还准备采取哪些措施吗?”   “按照规定,我要派人对举报信上的内容进行调查,当然,李春南同志是县党代会县人代会双料代表,对他的调查要经过县常委会和县人大常委会的批准。”   沉默片刻,向天亮又问道:“我需要表态吗?”   摆了摆手,廖仲文站了起来,“天亮同志,你留步,我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向天亮望着廖仲文的背影,脑子里有些迷糊了。   有人在搞事,这是肯定的,但是,廖仲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呆坐了好一会,向天亮才打了电话给邵三河。   邵三河在局里上班。   向天亮驱车,很快来到了公安局。   邵三河办公室,邵三河正在接电话。   待邵三河搁下电话,向天亮从怀里掏出举报信的复印件,嗖地扔给了邵三河。   “三河兄,你的麻烦来了。” 第1436章 危机(上)   邵三河捧着举报材料,只看了一眼,就憨憨地笑了起来,“娘的,这是谁啊,这是谁啊,几朝几代的事都还能翻出来,这不是在没事找事么。”   “人家是在找事。”向天亮说道,“但不是冲着我姐夫,而是冲着你邵大局长来的,你仔细看看后面,一方面是反过来为我姐夫辩护,说对我姐夫的处分是重了,我姐夫是替人背了黑锅,另一方面又提到你是知情者,暗示你不但知情,还参与了杀俘事件,并且因为我姐夫的掩护,才逃脱了处分……三河兄,人家就是在找你的麻烦。”   看完举报材料,邵三河念叨道:“这人确实是个知情者啊,有种冲着我来就是了,何必又把春南给扯进来呢。”   向天亮笑道:“把我姐夫扯进去,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姐夫不是国家公职人员,再进一步处理,不过就是撤了村支书一职,不当县党代会代表和县人代会代表,退一万步讲,就是开除了党籍,总还能当个农民企业家,只要有钱,腰杆总是硬硬的,而你就不一样了,你要是出问题,那一定是大问题,你有大问题,我也就跟着有问题了。”   “廖仲文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说,“我看出来了,他暂时不会查到你,你是市管干部,他没权利查你,但他有权查我姐夫,而且按照纪检条例,他也必须查我姐夫,这一点,我是理解他的。”   “可是,他为什么告诉你,这有点蹊跷啊。”邵三河疑道。   “三河兄,我认为这不重要。”向天亮道,“廖仲文告诉我,无非是好心或坏心,两方面都没有关系,现在重要的是怎么应对这件要。”   邵三河拿起举报材料,又看了一遍,“这个举报人,应该是个熟人。”   “你的老战友?”向天亮问道。   “八九不离十。”邵三河道,“当年我和春南所在的团,还有六个滨海老乡,我想举报的人,应该是这六人中的一个。”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邵三河说,“事情是这样的……当年在南疆前线,你姐夫是三营八连的一排长,我是一营三连连长,我们刚好并肩战斗,共守一个山头,我们在战斗中俘虏了七个敌人,在押送俘虏的途中,俘虏杀害了你姐夫手下的一个班长和一个受伤的战士,我当时是你姐夫的临时领导,等我赶过去时,你姐夫早已拿起机枪,把那七个俘虏统统给突了……这事当时是被我瞒住了的,后来部队换防,我们撤到了后方,不知是谁把事情给捅了出去,军区政治部派调查组到了我们团,我负领导和瞒报两重责任,党内警告处分,转业回家,春南被送上军事法庭,但被我们师长保了下来,背了个党内严重警告,留党察看两年的处分,并退伍回家……不过,在处理整个事件中,个别领导有点过分,不但处理了我知春南,还同时把团里其他六位滨海老乡一次性处理回家,可以说,这六位同乡战友是受了我和春南的牵连,我和春南对不起他们啊。”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你还没有说关键问题哦。”   “后来,我们八个人就一起脱了军装回家,是我负责带队,而且还带着我们八人的档案,在回来的路上,是我把你姐夫的档案打开,把他的处分给处理掉了,这事是当着大家的面干的,所以,那六位同乡战友是知道的,但当时没想那么多,何况大家都发誓保密了……没想到现在给捅了出来,由此可以推断,应该是六位同乡战友中的某一个把事情捅出去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这事就好办了,查你那六位同乡战友,把泄密者揪出来。”   “这可是打击报复啊。”邵三河憨笑着。   “他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向天亮骂道,“老子要是连自己的姐夫都保不住,这副县长还当个屁啊。”   想了想,邵三河道:“天亮,你我千万不可莽撞,我要查泄密者,只能悄悄地查,你要保春南,我看暂时不能保。”   “为什么不能保?”向天亮瞪起了两只眼睛,“我姐夫不保,你也要受牵连,你私改档案,这责任足以让你从现在的位置上滚下来。”   邵三河问道:“你想过没有,万一这是廖仲文故意设下的圈套,引你我主动出手,从而把你我给套进去呢?”   “嗯,这倒是个问题。”向天亮思忖着道,“三河兄,你提醒得对,要是廖仲文早就把事情做实了,我们一出手就会上当。”   “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补救。”邵三河说。   “你准备怎么补救?”   “我负责办事,出主意得由你来。”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三河兄,你的老部队还能联系上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个容易,前阵子还联系过呢,我所在的团长,现在是军长了,我给他当过警卫员,他该能给我点面子,还有我原来的团政委,现在是东南军区军事学院政委,当初他那七岁的宝贝儿子掉到河里,就是我救的。”   “这就好办了。”向天亮笑道,“既然你一开始就弄虚作假了,那就索性弄虚作假到底,一,你立即联系你的老团长老政委,将整个事件告诉他们,他们应该会保你的,二,将整个事件告诉告诉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他会帮助你的,三,马上和我姐夫联系,在他被调查之前,你们要订好攻守同盟,四,把的那六位同乡战友找到,先揪出那个泄密者,剩下的几位,以你的身份,肯定是会帮你的……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能证明,我姐夫的档案里确实没有那个党内严重警告,留党察看两年的处分,那这个写匿名举报信的家伙,不就吃不了兜着走嘛。”   邵三河点着头道:“与此同时,如果等我把这些事都办妥之后,廖仲文才开始进行调查,就说明他在帮我们,是出于好心,起码是送我们一个人情,为他自己留一条后路,这就是说,廖仲文是我们可以系取团结的对象。”   “行,算你三河兄还没糊涂。”   拍拍屁股,向天亮起身走了。   可是,第二天上午九点,李春南就被县纪委的人请走了。 第1437章 危机(下)   姐夫李春南被县纪委的人请走,向天亮一点都不急,作为体制里的人,他知道其中的门道,“配合工作,协助调查”,说明事情仅仅是个开始,与“在规定的地点规定的时间”的所谓双规,还差着好几道坎。   县纪委也不是铁板一块,向天亮和邵三河在县纪委有人,随时可以掌握调查的进展。   再说了,李春南是退伍军人,战斗英雄,经历过战火的人,一般不会给他上手段。   更何况李春南的小舅子是副县长向天亮,即使李春南是戴罪之身,也不会有人为难于他。   还有,邵三河那边来了电话,各个环节基本上已经搞定,就连李春南被请走以后,邵三河和李春南已经通过了气。   向天亮基本上是放心了。   不过,向天亮的麻烦还是有的,别人还好说,姐姐向秋这关可不好过,姐姐的脾气向天亮最了解了,当年家里人不同意她和李春南的婚事,把她关了起来,她硬是凭着十几块钱,千里南下到了部队,在火线上与李春南举行了婚礼。   果不其然,李春南刚被县纪委的人请走,向秋就不干了,一个电话打到了向天亮的办公室。   向天亮早有准备,指使秘书丁文通接电话,就说自己不在。   这还不够,等丁文通接完电话,向天亮吩咐几句,夹起公文包往外就走。   丁文通知道向天亮最怵他姐,他边笑边说,真是一物降一物。   向天亮斥道,你懂个屁,弟弟怕姐姐,天经又地义。   丁文通说,你怕,我是你秘书,那得更怕。   向天亮振振有词,我是领导,你是秘书,秘书替领导当出气筒,也是天经地义。   知道姐姐向秋一定会“杀”到县城来找自己,向天亮是惹不起躲得起,来一个脚底抹油。   向天亮溜到十楼,十楼的大部分办公室都空着,作为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的司机,阮妙竹和林语儿在这里也有一个休息的地方,被向天亮称为鸟窝。   阮妙竹和林语儿正在看书,见向天亮进来,忙问他有什么事。   向天亮也不隐瞒,老老实实地说了,立即引得阮妙竹和林语儿笑声连连。   笑声中,向天亮关上门,跟着嘿嘿地笑起来。   知道向天亮不怀好意,阮妙竹和林语儿起身要躲,可向天亮眼疾手快,一手一个,已把阮妙竹和林语儿抓在了手里。   阮妙竹和林语儿也是半推半就,其实心里巴不得和向天亮亲近,像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后,不退反进,双双粘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双人沙发上,很快就被一男二女填满了。   可惜,好事未开,手机就响,引得向天亮恨恨不已。   阮妙竹和林语儿也是脸有遗憾,粘在向天亮身上恋恋不舍,向天亮急忙好语温存,答应二人,晚上请看电影,阮妙竹和林语儿的脸上才恢复了笑容。   这个电话是市纪委书记李长胜打来的,向天亮还不得不接,因为他确认,这个电话与姐夫李春南有关。   向天亮:“李大书记,你有何指教啊?”   李长胜:“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咦,什么什么意思?”   李长胜:“你自己的意思你还不知道?”   向天亮:“老李,李大书记,你可否把话说明白点啊。”   李长胜:“好,你听着,我的市纪委,快被市警备区的人围个水泄不通了。”   向天亮:“这个……这个不可能吧?”   李长胜:“我骗你干嘛,吃饱了撑的啊。”   向天亮:“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长胜:“一个小时前,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带着他的一个警卫排,身穿便衣但全付武装,来到我市纪委要人。”   向天亮:“噢,我知道了,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姐夫李春南,他被滨海县纪委的人请去喝茶了。”   李长胜:“对,方司令就是要找你姐夫,军区一级战斗英雄李春南。”   向天亮:“老李,滨海县纪委为什么调查我姐夫,你应该知道了吧。”   李长胜:“知道了,方司令都告诉我了。”   向天亮:“那我就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   李长胜:“你小子,早就知道这事,为什么不及时找我。”   向天亮:“老李啊老李,县纪委办案,我能干涉吗,我怎么干涉啊。”   李长胜:“总得先打个招呼嘛。”   向天亮:“那,那你找我,是什么意思啊。”   李长胜:“哼,我敢肯定是你捣的鬼,只有你,才有面子请方司令出兵要人。”   向天亮:“我没有啊。”   李长胜:“还说没有,好,我再问你,能把张桥山老将军请出来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向天亮:“哦,连张桥山老将军也惊动了?”   李长胜:“是的,方司令来了不到二十分钟,张桥山老将军的电话也到了。”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方司令给张桥山老将军当过警卫员,一定是方司令把张桥山老将军招来的。”   李长胜:“我想也是,以你的风格,这点事还不至于找张桥山老将军帮忙。”   向天亮:“张桥山老将军怎么说?”   李长胜:“张桥山老将军说,李春南是他带过的兵,是军区一级战斗英雄,他命令我在今天上午十二点前,将李春南交给方司令。”   向天亮:“那你准备怎么办?”   李长胜:“我在打给你电话之前,已经给廖仲文打了电话,让他亲自把李春南送到清河来。”   向天亮:“这么说,我姐夫没事了?”   李长胜:“张桥山老将军亲自为你姐夫李春南作证,你说还有问题吗?”   向天亮:“噢,那你就更没必要找我了。”   李长胜:“我不找你?我不找你以后怎么办?”   向天亮:“以后?”   李长胜:“张桥山老将军最后在电话里说,以后要是乱抓人,他老人家就派人把我这大楼给拆掉。”   向天亮:“呵呵,那是吓唬你的。”   李长胜:“反正你记住了,看在你我朋友的份上,以后有这种事,一定要事先打个招呼。”   向天亮:“一定,一定。”   李长胜:“好了,放心吧,我会把你姐夫送回来的。” 第1438章 发现(上)   向天亮也没有想到,姐夫李春南的事,会这么快地解决,而且解决得干脆利落,不留任何后患。   本来没想把方成军司令抬出来,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才让邵三河找的方成军。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方成军知道这事不简单,对付李春南就是对付邵三河,邵三河是向天亮的铁杆兄弟,对付邵三河就是对付向天亮。   向天亮的事,方成军最放在心上,张桥山老将军的外孙不能有事,否则他无法向张桥山老将军交待。   直截了当是方成军惯有的行事风格,他一边赶到市纪委要人,一边联系张桥山老将军,凭他自己要个人不成问题,但要堵住清河市委的上上下下,自己的份量还稍显不足,一条军人不得干政的铁律,就让他缩手缩脚,所以,他干脆将事情报告了张桥山老将军。   这事的后续影响,反而给向天亮带来了莫大的好处,因为在清河市的错综复杂的形势里,他多了一个支持者,这个支持者独来独往,却又能量巨大。   而且,方成军还趁机把滨海县武装部长马腾也召到了市警备区,在向天亮看来,方成军这是在给马腾上课,让马腾这匹跑偏的马不敢太过离谱。   一举多得,坏事居然变成了好事,向天亮心里不免得意,答应阮妙竹和林语儿去看电影,当然是要爽快地兑现了。   下了班,向天亮就屁颠屁颠地先跑去买电影票,还没到电影院,阮妙竹就打来电话,“命令”他多买两张电影票。   原来,在百花楼里,阮妙竹和林语儿与许燕和许琳姐妹俩最为要好,有事没事都会凑在一起,由向天亮陪着出去看电影这样的好事,两人怎么能不拉上许燕许琳姐妹俩呢。   向天亮不敢怠慢,也不看看是什么电影,就掏钱买了五张电影票,另外还买了五大包的爆米花。   不过,等四个丫头到了电影院,向天亮将电影票和爆米花分配给每个人以后,自己先一个人进了电影院。   作为副县长,向天亮怕被人认出来,带着四个美女看电影,可不是好事情。   而且电影票也不能买好位置,尤其是前面几排,向天亮买的是最后几排,靠左边的角落,电影院里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待四个美女进来,看到是在又远又偏的角落里看电影,立即纷纷表示了不满。   向天亮立即说,“那好,你们去前面看,我一个人在这里,反正在公共场所,我不能与你们一起出现,除非是一个对一个。”   四个美女坐下了,许琳嘀咕道:“那行,下次我一个人跟你来看电影。”   林语儿接道:“我也要。”   阮妙竹也道:“就是,分别带我们出来看电影,也应该是天亮必须履行的职责。”   “你们想得美,现在是非常时期,万一被别人利用,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向天亮笑道。   许燕说,“天亮说得是,像这种场合,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出来是很不安全的,真想看电影呀,咱们不妨在百花楼里建一个小型电影院,那看电影不就方便了吗。”   向天亮赞道:“这个主意好,在百花楼里建小型电影院的事,就交给你们去办。”   电影院确实不安全,许燕比较懂事,她小声说,“天亮,咱们不看电影了,还是走吧。”   许燕这么一说,其他三位美女便附和起来。   向天亮求之不得,他本来就不喜欢看电影,是为了讨美女们欢心才来的,现在美女们的一致决定,正合他的心意。   又是向天亮先一个人上车,然后四个美女分头出来,先后都钻进了车里。   向天亮坐在副驾座上,开车的是许燕,其余三个美女自然是坐在后排。   为了不引人注目,桑塔纳轿车本来是停在电影院旁边的小街上的,许燕发动车子,慢慢地往后倒。   正是晚饭时分,小街上行人不多,桑塔纳轿车退到街口,正要掉头,向天亮忽然叫了起来,“停车,快停车。”   许燕踩住了刹车,“怎么了?”   向天亮说,“左前方人行道,约二十米处,注意那个戴着黑色呢帽和穿着黑色风衣的人。”   四位美女立即目光共聚。   许燕和许琳是警察,阮妙竹和林语儿也受过一点专业训练,对向天亮的提示是心领神会。   “一个老头儿,至少在五十五岁以上。”许琳说。   “身高一米七左右,从走路的姿势看,像是当干部的。”许燕说。   林语儿说,“好熟悉的背影呀。”   阮妙竹说,“是县人大的薛道恒副主任,我陪美兰姐去县人大开会时,见过他的这个背影。”   许燕又说,“听说薛道恒副主任是住在小南河北岸的,在吃晚饭的点上,在小南河的南岸独自步行,不想让人发现的样子,这有点意思呢。”   向天亮吩咐道:“跟上去盯住。”   薛道恒现在是县长陈乐天的坚定支持者,对他的有些异常的行为,当然引起了向天亮的兴趣。   应了一声,许燕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向天亮的情绪,自然感染了车上的四位美女,尤其是许琳,趴在座背上跃跃欲试。   向天亮笑道:“小琳琳,又不是正儿八经的跟踪,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吧。”   阮妙竹道:“这个老头对美兰姐很不尊重,咱们找他茬子正好治治他。”   作为县委书记陈美兰的司机,阮妙竹是见识过薛道恒的高傲和倔犟的。   “呵呵,你们别如临大敌好不好。”向天亮笑着说道,“人家都是退休的年龄了,在滨海县属于德高望重的老干部,咱们得尊重人家一些。”   林语儿道:“说得好听,既然如此,那你干吗还要盯他?”   向天亮呵呵地笑着,“这不是正好碰上了么,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你们的一堂跟踪培训课,顺便也了解了解人家的私生活,一举两得嘛。”   阮妙竹笑着说,“天亮,你这是道貌岸然,其实心里比我们更来劲。”   车里一阵轻笑。   笑声中,桑塔纳轿车停了下来,许燕道:“他拐进弄堂里去了。”   向天亮发出了命令,“小燕燕,你和妙竹跟上去,看看这糟老头去哪儿了?” 第1439章 发现(中)   不到一支烟的功夫,许燕和阮妙竹从小弄堂里出来了。   “这条小街叫望夫街,那条小弄堂叫望夫街十一弄,薛道恒进了望夫街十一弄九十二号,那是一个小四合院,三间三层,两边没有厢房,门是木门,新漆过的,从门口只有一个信箱上分析,那个小四合院应该只住着一户人家。”   许燕一口气汇报完她和阮妙竹的“发现”。   想了想,向天亮问,“四位美女,薛道恒家在小南河北岸,三代同堂,所以,你们说说,望夫街十一弄九十二号的主人,和薛道恒会是什么关系?”   阮妙竹说,“亲戚或者是朋友。”   林语儿说,“也许是同事或部下。”   许琳说,“反正应该是熟人。”   许燕说,“我看呀,是情人的可能性最大。”   “哦,小燕燕,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啊?”向天亮问道。   许燕说,“刚才我趴在院墙上瞄了一眼,院子里晾着衣服,只有女人和小孩的,没有男人的,说明小四合院里没有男人,或者男人不在家。”   向天亮赞道:“一个很好的判断,有根又有据。”   阮妙竹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继续蹲守?”   “你们说该怎么办?”向天亮反问。   许琳说,“既来之,则查之。”   林语儿说,“对,查他个水落石出。”   阮妙竹说,“查要查,但不能暴露自己,不要把事搞大。”   许燕说,“咱们这么多人,又将小车停在小街上,时间久了,肯定会被路人怀疑的。”   向天亮道:“所以,咱们开车,先退到大街上。”   桑塔纳轿车退到了大街上。   一边拿出手机,向天亮一边道:“其实,想查也很容易,不用这么麻烦,只要问一个人,也许就能有眉目了。”   “问谁呀?”林语儿问。   向天亮笑道:“公安局的方云青政委,他被人尊称为城关镇的活地图活档案,对这一带很熟悉。”   电话很快通了。   向天亮:“老方,吃了吗?”   方云青:“天亮,我正在家吃着,你呢?”   向天亮:“我还在大街上啊。”   方云青:“噢,有事?”   向天亮:“跟你打听一个地方,望夫街十一弄。”   方云青:“望夫街十一弄?我知道啊,我开始当警察的时候,就是那一带的户籍警。”   向天亮:“望夫街十一弄九十二号,一个小四合院,户主是什么人?”   方云青:“你稍等,我想想,想想……”   向天亮:“……”   方云青:“我想起来了,望夫街十一弄九十二号的户主叫张一坤,县渔业局渔业公司三一三一轮的船长。”   向天亮:“是出海的啊。”   方云青:“不过,十五年前,三一三一轮在海上翻了船,这个张一坤死了。”   向天亮:“噢……我说老方,你有点扯远了,我问的是活人,问的是现在,对死人和过去不感兴趣。”   方云青:“张一坤死时,留下老婆和一对儿女,他老婆叫白絮,当时是县渔业局渔业公司的一名会计,一对儿女分别是一岁和三岁。”   向天亮:“你知道这个白絮现在的情况吗?”   方云青:“嗯……张一坤死后,他老婆白絮被转为干部编制,成了县渔业局的一名副科级干部,后来,后来……”   向天亮:“后来?”   方云青:“想起来了,后来,大概在十年前,白絮被调到县人大去了。”   向天亮:“十年前?”   方云青:“怎么了?”   向天亮:“这个白絮和县人大副主任薛道恒认识吗?”   方云青:“废话,一个是县人大副主任,一个是县人大机关干部,能不认识吗?”   向天亮:“我是说十年以前。”   方云青:“张一坤在薛道恒手下工作过,所以,薛道恒应该认识白絮。”   向天亮:“那他们现在还有来往吗?”   方云青:“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他们现在在一个部门,领导和下属,不会没有一点来往吧。”   向天亮:“还有一个问题,薛道恒这人,他花吗?”   方云青:“花?”   向天亮:“你懂的。”   方云青:“噢……”   向天亮:“薛道恒他花吗?”   方云青:“呵呵,哪有不沾腥的猫呢?”   向天亮:“明白了。”   方云青:“你明白什么了。”   向天亮:“呵呵,明白了就是明白了,你别问了。”   方云青:“我懒得管你的事,不过……你想知道薛道恒,去找罗正信罗胖子就明白了。”   向天亮:“罗胖子?他知道薛道恒的事?”   方云青:“对,罗胖子刚进县院大院的时候,当时的县委副书记薛道恒就是他的第一个主子,薛道恒失势之后,罗胖子才投靠了现在的陈乐天县长。”   向天亮:“那行,我找罗胖子去。”   方云青:“就这样,有事找我啊。”   关了手机,向天亮道:“开车,到罗胖子家噌饭去。”   林语儿欢叫起来,“对,罗胖子长得那么肥胖,家里的菜一定很好吃,咱们吃他家去。”   向天亮乐道:“也是,我还没去过罗胖子的家呢。”   阮妙竹问道:“天亮,咱们不能空着手去罗主任家吗?”   “也对。”向天亮点着头笑,“罗胖子娶了个新老婆,又有个七八岁的儿子,我还没去祝贺他呢。”   阮妙竹道:“所以,咱们得买点礼物。”   “行,咱们先去百货商场,给罗胖子的老婆和儿子买礼物去。”   许燕问道:“天亮,你说说,我们四个一起陪你去,这,这合适吗?”   “没关系,大家都去。”向天亮笑着说道,“在男女问题上,罗胖子有把柄在我手里,所以他是绝对不敢胡言乱语的,别说带你们四个,我就是带四十个美女去,他也不会说出去的。”   一男四女去了百货商场,四个美女在商场一顿乱窜,出来时,个个手上都是大包小包的。   已是晚上七点多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罗正信的家。   这个时候去罗正信家噌饭,还招呼都不打,亏他向天亮想得出来。   罗正信出来开门,看到向天亮和四个美女,一时傻住了。 第1440章 发现(下)   站在罗正信家的客厅里,向天亮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后,笑着说道:“老罗,谢主任,小日子过得不赖啊。”   罗正信陪着笑,妻子谢影心在旁边微笑着说,“欢迎向县长来我们家作客。”   “呵呵,欢迎不欢迎的,我们都来了。”向天亮咧着嘴乐道,“我找老罗商量点事,嫂子,烦请你给这几位弄点吃的。”   谢影心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去招呼许燕等四人,向天亮瞅着谢影心肥满的屁股,冲罗正信翘起了大拇指。   罗正信和谢影心的故事,再没有人比向天亮更清楚的了。   当年罗正信刚刚晋升为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时候,谢影心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档案员,日久天长,两个人就有了那种事,后来谢影心还为罗正信生了个儿子,一个是县政府的大管家,一个是档案室主任,一个是四十几的老男人,一个是小十几岁的美妇人,办公室的门对着门,地下情玩得又粘乎又神秘。   纸终于没包住火,罗正信和谢影心东窗事发,老婆闹腾,组织调查,能但护自己的县长陈乐天又撒手不管,就在罗正信岌岌可危的关头,向天亮出手拯救了他,不但保住了官位,还甩了黄脸婆与谢影心成了名正言顺的天妻,从此,罗正信成了向天亮死心塌地的朋友。   罗正信把向天亮让进了书房,“天亮,你行啊,出门都带着四个美女,不怕人家打你小报告啊。”   “本人是单身青年,和未婚女青年一起玩,很正常嘛。”向天亮坏笑着,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椅子上,“倒是你,我得劝几句,五十多岁的人了,悠着点哟。”   “四十九,是四十九岁。”罗正信对年龄很敏感,连着强调了两遍。   “哎,说句实话。”向天亮低声笑道,“就嫂子那生机勃勃的模样,你老罗一定是力不从心喽。”   罗正信咦了一声,“你怎么看出来的?”   向天亮笑着说,“女人是三十如虎四十如虎,嫂子今年三十四五了吧,正处在虎狼之年,正是那方面最强烈的时候,而且看嫂子的面相,那方面比同龄女人要更加强烈,而你呢,本来正好是男人的黄金年龄,正常发挥当然能满足嫂子的需要,可你看看你这付尊容,大腹便便,体重两百,即使你有翻江倒海之能,可你顶多只能发挥个三五成,你说你能满足得了嫂子吗?”   罗正信愣了愣,“还别说,真有你说的这种现象了,这个这个……这个每天晚上都缠着,我哪里那个能耐啊。”   向天亮笑道:“所以,你有机会得去找老许许贤峰那里取取经,人家快六十岁了,大你十岁吧,可照样天天那个,还能拢得住小姑娘,啧啧,和老许比,你就是一支没有快慢机的冲锋枪,一梭子的买卖。”   “那是那是,我怎么能跟许贤峰这条老黄牛比呢。”罗正信笑道。   “男人嘛,有权也好,有钱也罢,不如枪杆子硬,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嘛。”   “哈哈,有你这么形容的吗?”   “话糙理不糙,话糙理不糙。”   罗正信忽地想到了向天亮的来意,“哎,你搞突然袭击,不会就为了和我探讨这方面的事吧。”   向天亮点头,“当然不是,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问问薛道恒的事。”   “哦,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罗正信不解地问道。   向天亮说,“我在县电影院旁边的望夫街上,偶然看到了薛道恒,看到他进了望夫街十一弄九十二号。”   罗正信脱出而出,“那是张一坤和白絮的家。”   “老罗,你很了解情况嘛。”   “我当然了解了,薛道恒还是我的老领导呢,他那点事我全知道。”   罗正信看着向天亮,“仅仅只是感兴趣?”   “当然,既然碰上了,我就想弄个明白。”   “不会利利吧?”   向天亮摇了摇头,“薛道恒都六十岁了,我犯不着去整一个糟老头子。”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薛道恒是我仕途的第一个领路人,他的有些事,也只有你问起来我才会说,望夫街十一弄九十二号的户主叫张一坤,原来县渔业局渔业公司三一三一轮的船长,曾经在薛道恒手下工作过,二人关系很好,张一坤与白絮的婚事,都是薛道恒撮合的,但在薛道恒当县委副书记的时候,酷爱海上生活的张一坤,主动要求去渔业局工作,薛道恒同意了,可没想到十五年前,张一坤所在的三一三一轮遇上大风,在海上翻了船,这个张一坤就死了,家里留下了老婆白絮和一对儿女,白絮当时是县渔业局渔业公司的一名会计,一对儿女分别只有一岁和三岁,后来,薛道恒调到县人大工作,为了照顾白絮和她一对儿女,就把白絮也调到了县人大办公室工作。”   向天亮问道:“这个白絮一直没有再婚吗?”   “没有。”   向天亮又问道:“薛道恒和这个白絮,一定有那种关系吧?”   “有。”   向天亮再问道:“现在呢?”   “有。”   向天亮还问道:“知道他们这点事的人多不多?”   “应该,应该不多吧。”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这个薛道恒,挺道貌岸然的啊。”   罗正信忙道:“哎,你可答应过的,不能整他的事。”   “我当然不会整他。”向天亮笑着点头,“不过老罗,你我得评估一下。”   “评估什么?”   向天亮道:“评估一下薛道恒的能量,评估一下他对陈乐天县长的支持力度有多大,在他的支持下,陈乐天县长的力量又得到了多少加强,对咱们的影响又有多大?”   罗正信叹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整他啊。”   向天亮冷冷地说道:“老罗,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我和你的大方向是一致的么。”罗正信道,“天亮,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去找他谈一谈,提醒他一下,先礼后兵,先礼后兵嘛。”   向天亮马上换成了一付笑脸,“如此甚好,我也正是这个意思,你去劝劝他,让他好自为之吧。”   “那我明天就过去。”罗正信道。   “不。”   向天亮坏笑着,微微地摇了摇头。 第1441章 先礼   罗正信知道向天亮的意思,他是怕自己变卦,或向薛道恒通风报信。   至于向天亮说的“评估一下薛道恒的能量”,别人或许不太清楚,罗正信是最了解的。   薛道恒当过七年的县委副书记,主管的正是全县的组织工作,期间他亲手提拨了大批青年干部,十多年过去了,当年被提拨的青年干部,现在正是三十多岁或三十几岁,已成了滨海县政坛的中坚力量,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现在薛道恒全力支持陈乐天县长,正是向天亮的担心所在,瓦解薛道恒与陈乐天之间的联合,才是向天亮的真正目的。   “天亮,你不会让我现在就去吧?”罗正信问道。   向天亮指了指书桌上的电话,笑着说,“你不是说要先礼后兵吗,打个电话说一下,就够先礼后兵的了。”   “你是怕我给老薛通风报信呗。”罗正信苦笑道。   向天亮笑道:“你知道就好,你要是坏我的大事,我可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我敢吗,我敢吗?”罗正信道,“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帮着薛道恒和陈乐天的,只不过薛道恒毕竟是我的老领导,当年的恩情是不能扔掉的。”   拿起电话递给罗正信,向天亮道:“所以,你现在给他打电话,该怎么说,你是懂的。”   点了点头,罗正信拿着电话拨起号来。   不一会儿,电话通了。   罗正信:“老领导,你好。”   薛道恒:“是罗胖子。”   罗正信:“是我,老领导身体还好吧。”   薛道恒:“哼,你少来这一套。”   罗正信:“老领导,我知道你对正信有气,想骂就骂,正信听着就是了。”   薛道恒:“哟,我哪敢骂你啊,你罗胖子现在是大红人,谁敢骂你呢。”   罗正信:“老领导,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领导。”   薛道恒:“哟,今天的嘴巴这么甜,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罗正信:“老领导,你听我说,我是真的有事找你。”   薛道恒:“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罗正信:“我说的是你老领导晚节的事。”   薛道恒:“晚节?”   罗正信:“对,事关你老领导的晚节。”   薛道恒:“罗胖子,你敢威胁我?”   罗正信:“不不不,请老领导相信,我绝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薛道恒:“哼,谅你也不敢。”   罗正信:“老领导,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薛道恒:“罗胖子,我曾发过誓不再与你说话,今天就破一回例,听听你怎么胡说八道。”   罗正信:“谢谢老领导,谢谢老领导。”   薛道恒:“说。”   罗正信:“老领导,你,你被人举报了。”   薛道恒:“我被人举报?胡说八道,我有什么好举报的。”   罗正信:“我说的是真的。”   薛道恒:“你说,举报我什么了?”   罗正信:“这个这个……是举报你,是举报你和白絮的事。”   薛道恒:“你……”   罗正信:“老领导,是真的。”   薛道恒:“谁举报的?”   罗正信:“不知道。”   薛道恒:“你举报的?”   罗正信:“我发誓,我没有。”   薛道恒:“哼,这一点我还是相信你的,你罗胖子最坏,这点良心还是有的。”   罗正信:“多谢老领导理解,多谢老领导理解。”   薛道恒:“你继续说。”   罗正信:“老领导,关于有人举报你的事,我也是刚听说的。”   薛道恒:“谁都知道,你罗胖子和向天亮那小混蛋穿一条裤子,一定是姓向的告诉你的吧。”   罗正信:“老领导明鉴,正是向天亮告诉我的。”   薛道恒:“哦,你看到举报信了?”   罗正信:“看到了,我亲眼看到了举报信,但举报信是写给县委书记陈美兰同志的。”   薛道恒:“举报人是谁?”   罗正信:“这个我没看到,因为陈书记把举报信上的署名剪去了。”   薛道恒:“举报信上都有什么内容?”   罗正信:“没有其他的内容,只是说你和白絮的事。”   薛道恒:“噢,陈书记有什么看法?”   罗正信:“我没听到陈书记说过什么,只知道陈书记把举报信交给了向天亮,让向天亮负责处理。”   薛道恒:“向天亮怎么说?”   罗正信:“向天亮说,他对你的为人为官还是很钦佩的。”   薛道恒:“他真是这么说的?”   罗正信:“是的,但是对你和陈县长在一起,他很是不解。”   薛道恒:“很是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罗正信:“向天亮认为,你已经是退休的人了,怎么还会掺和到县里的权力争斗呢。”   薛道恒:“哼,他是不解我为什么支持陈县长,而不是支持他向天亮吧。”   罗正信:“也许,向天亮是有这个想法,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他的意思是你不该偏向一边。”   薛道恒:“这话还算公允,也许我是不该掺和。”   罗正信:“向天亮还说,老领导应该保持晚节,安享晚年。”   薛道恒:“哼,一个黄毛小子,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罗正信:“老领导,我认为……我认为向天亮的话,还是,还是有些道理的。”   薛道恒:“有道理个屁。”   罗正信:“老领导息怒,老领导息怒。”   薛道恒:“罗胖子,你该问问姓向的小子,他怎么不让翟让和许贤峰他们那些老家伙保持晚节呢?”   罗正信:“这个……老领导,我认为你说得有道理。”   薛道恒:“当然,你罗胖子能把举报信的事告诉我,我还是要谢谢你。”   罗正信:“老领导,请你考虑我的建议,一个小小的建议。”   薛道恒:“你说。”   罗正信:“老领导退出县里的权力争斗。”   薛道恒:“这是向天亮的意思吧?”   罗正信:“嗯……也可以,也可以这么说。”   薛道恒:“如果我不同意你的这个建议呢?”   罗正信:“没有这个如里,那是老领导你的个人权力。”   薛道恒:“罗胖子,我谢谢你,至于我想怎么做,我有我自己的决定。”   罗正信:“正信恳请老领导三思,正信恳请老领导三思。”   薛道恒:“……好了,就先这样吧。” 第1442章 后兵   薛道恒没有明确表态,他也许在权衡犹豫,或者他就想一条道上走到黑。   不能给薛道恒以喘息的机会,如果说刚才罗正信的电话是“先礼”的话,向天亮决定给他上“后兵”了。   向天亮和四个美女在罗正信家噌完了饭,抹了抹嘴,把许燕和阮妙竹拉到一边,小声地嘀咕了一阵。   罗正信知道向天亮没安好心,而且他对自己太了解了,别的事都能赤胆忠心,唯独薛道恒的事,向天亮对自己不放心。   果不其然,四位美女吵吵着,一口一个嫂子,要拉着谢影心上街。   谢影心身不由己,和善地笑着,被四个美女架着出了门。   罗正信拿手指着向天亮,一脸的无可奈何,“你这家伙,你这家伙……这,这不是绑架吗。”   “呵呵……明说了吧,我对你不放心。”向天亮拿起罗正信的外套,扔到了他的身上,“快走快走,你不走,就说明你想给薛道恒通风报信,你想坏我的事。”   “你啊你,我跟你走还不行吗?”罗正信边走边问,“哎,我说天亮,你真的要对老薛下手?”   向天亮嗯了一声,“老罗啊,不是我说你,当断不断,反受其害,这也就是我比你强的地方,杀伐果断,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被所谓的旧恩旧情而蒙蔽。”   出了门,向天亮让许琳和林语儿坐罗正信的车,其余的人都上自己的桑塔纳。   向天亮驾车,罗正信坐在副驾座上,许燕和阮妙竹陪着谢影心坐在后排。   一边开车,向天亮一边开起了玩笑,“嫂子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啊?”   “我家老罗没有什么秘密,他有事不会瞒我的。”谢影心笑着说。   罗正信道:“影心,别听他瞎说,一定是狗嘴里不吐像牙。”   向天亮笑道:“嫂子,去年十一月底,我和你家老罗下乡,在西王乡打虎村,当晚住在村支书家里,村支书很热情,上山逮了几只野兔给我们当下酒菜,那野兔肉是用火烤熟的,好香好吃啊,但好吃的东西,少吃才有滋味,可是老罗嘴馋贪吃,一连吃了六大块,把他那大肚子吃得像怀了八月孩子的女人,到半夜就闹起了肚子,接连上了几趟茅房,搞得我半宿没睡着,大概半夜的时候,这麻烦就来了,村支书家就一个茅坑,老罗一趟一趟地跑,正好与村支书的老婆撞上了。”   许燕和阮妙竹听得窃笑不已。   谢影心笑着说,“老罗他就这个脾气,见了好吃的东西,吃起来就没个完。”   罗正信讪讪笑道:“你还说,都是你向天亮害的,要不是你把野兔肉烤得那么香,我能吃那么多吗?”   向天亮继续乐着,“话说老罗与村支书的老婆上茅坑撞上,村支书的老婆出来,老罗进去,两个人撞在一起,村支书的老婆被老罗那么一撞,掉进了茅坑里,这说来也巧,村支书的老婆也是个胖子,吨位比老罗只大不小,掉进茅坑里后,竟被卡住了动弹不得,下不去上不来,而老罗也很狼狈,当时脚下一滑,也一头栽进了茅坑,也卡在茅坑里动弹不得,呵呵……”   车里笑声连连。   笑声中,罗正信道:“你当时也太损了,我连连呼救,你明明先跑出来的,不但不来救我,还拦着其他人,说我上厕所时就喜欢乱叫……唉,我被你害惨了,现在见了野兔肉就想吐……”   “呵呵……”   一路欢笑,两辆车到了电影院旁边的望夫街。   向天亮拿出一个挎包,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罗正信问道:“天亮,你一定要去吗?”   “当然了,先礼后兵,我做事从来是趁热打铁,不会半途而废的。”   “你怎么能肯定老薛还在白絮家里?”   “如果他走了,就算他运气好呗。”   罗正信苦笑道:“你太鬼了,不是怕我通风报信,而是把我变成你的同谋。”   “呵呵,你知道就好,你知道就好。”   一边笑着,向天亮一边推开车门要下车。   许燕忽地说道:“天亮,这事让我去办吧。”   “哦,你打算怎么办?”向天亮问道。   “如果他还在,我去放东西,你就留在车上听着吧。”   向天亮笑了,他将挎包交给许燕,“行,你带上妙竹和许琳,让她俩在外面放风和掩护。”   很快地,许燕带着许琳和阮妙竹,消失在夜色里。   林语儿从另一辆车上过来,“天亮,我可以去吗?”   “你以为是去赶集啊。”向天亮笑着说道,“语儿,咱们不用进去,也能听到和看到,你就耐心等着吧。”   林语儿噢了一声,“车上有接收装置呀。”   向天亮从车座下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原来,这是一个微型显示器。   罗正信叹道:“天亮,你是时刻准备着啊。”   “老罗,在这方面,你也不外行嘛。”向天亮笑道。   罗正信说,“我知道,你是要给薛道恒和白絮拍照和录音。”   “呵呵……现在你可以带着嫂子走了。”   罗正信怔道:“怎么,你要赶我走吗?”   “你刚才说你成了我的同谋,现在我放你走是让你置身事外。”   “我还能置身事外吗?”罗正信道,“再说了,我要是走了,你不怕我给薛道恒通风报信吗?”   “你少来,我知道你也想偷听。”向天亮笑着,转身问谢影心,“嫂子,你也想留下来听一听看一看吗?”   谢影心红着脸道:“这个么……既来之,则安之吧。”   林语儿坐在谢影心身边笑道:“嫂子,不能叫既来之则安之,应该叫既来之则听之,既来之则看之。”   罗正信说,“天亮,仔细想来,你是对的,对老薛来说,教训他一下也好,让他知难而退,不要再那么执着地支持陈乐天县长,安安生生地回家歇着去。”   “老罗,你这才说出了我的心思。”向天亮笑着说道,“总的来说,老薛是个好人,我也不想害他,你说得太好了,知难而退,他应该会明白的。”   正说着,向天亮手上的微型显示器,突然亮起了一个小红点,一闪一闪的。   有信号了。   叭地一声,向天亮打开了微型显示器上的所有接收开关。 第1443章 奇文攻心   第二天上午,滨海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的办公室。   昨天晚上在白絮身上的折腾,让薛道恒感到了疲倦,毕竟是老了,身体恢复起来就显缓慢,直接后果就是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没有关系,人大和政协就是喝茶看报的地方,不迟到不早退,才是不正常现象。   薛道恒已经六十岁零一个月又十一天了,春节前就该退休,可是县委书记陈美兰不同意,力排众议让他坚守。   还是那样,副主任,兼代理主任,明确为正处级,主持县人大常委会日常工作,这就是薛道恒的现在。   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刚收到的包裹。   喝了几口茶,靠在老板椅上舒了舒气,薛道恒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了包裹。   但是,薛道恒的脸色很快就变白了。   照片,是薛道恒和白絮的,在席梦思床上,两个身体缠绕在一起。   一盒录像带。   还有一封信。   打开信,原来是一首四言诗,是用钢笔写的:   月黑风高,夜冷人稀,九十二号,风景独好,老薛在上,白絮飘飘,席梦思床,吱吱吟叫,六十高寿,犹如青壮,腾云驾雾,好不快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吾等晚辈,莫不羡慕,白絮美艳,又白又絮,虎狼之年,烈火焚心,双峰乱颤,雪臀疯舞,蛮腰急扭,美声荡漾,晚辈不才,恨不逢时,眼红心急,徒呼奈何,道者恒也,白者絮也,神仙美眷,万金不换,小生多嘴,妄献一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情我愿,无可非议,可若弄权,难免不逮,权色双得,有心无力,勉强共济,恐怕双失,今有一计,可供参考,弃权守色,色将常艳,春夏秋冬,风雨无阻,白絮之花,盛开不败,此之所谓,道者恒矣,井水河水,相安无犯,晚节得保,操守犹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国两制,还可走私,改革开放,美女任抱,妄言乱语,万望恕罪,知名不具,晚辈敬上。   “卑鄙。”   薛道恒的老拳,重重地砸在照片上。   风风雨雨,危机困难,薛道恒见得多了。   一个电话,打到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那里。   “罗胖子,如果你半个小时内不滚到我这里,我就拆掉你办公室那扇破门。”   不用半个小时,罗正信就出现在县人大办公楼里,屁颠屁颠的。   一顿臭骂,劈头盖脸,薛道恒咆吼了十多分钟。   站在薛道恒面前,罗正信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始终陪着笑脸,保持着恭敬和谦卑。   早有思想准备,罗正信皮厚骨韧,挨骂的功夫久经考验,不然也当不了县委大院的管家。   骂过之后,气也顺了,薛道恒拿眼睛瞪着罗正信。   罗正信:“老领导,你这个……这个气消了?”   薛道恒:“说实话,这是不是你干的?”   罗正信:“不是。”   薛道恒:“谁干的?”   罗正信:“向天亮。”   薛道恒:“你知道吗?”   罗正信:“知道。”   薛道恒:“昨晚你给我打电话时,你们就在一起?”   罗正信:“对。”   薛道恒:“你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罗正信:“我是想暗示你来着,但有向天亮在,我不放便明说。”   薛道恒:“于是,你就跟着他一起干了这事?”   罗正信:“我是被动的,他把我和影心两个人扣在他车上,我想给你通风报信的机会都不给。”   薛道恒:“这倒是很符合向天亮的风格,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又狠又毒。”   罗正信:“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薛道恒:“你罗胖子至少也是帮凶。”   罗正信:“我是被逼无奈,请老领导多多原谅,多多包涵。”   薛道恒:“哼,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罗正信:“老领导,我,我……”   薛道恒:“向天亮是怎么知道我和白絮这事的?”   罗正信:“偶然,纯属偶然,事情是这样的……”   薛道恒:“哦,他在望夫街看到了我,然后就问你,你就说了?”   罗正信:“老领导你是知道的,我现在就靠他罩着,他问我我能不说吗?”   薛道恒:“他这是在要挟我喽?”   罗正信:“嗯……这个这个……可以,可以这么理解吧。”   薛道恒:“哼,你以为我会害怕他的要挟吗?”   罗正信:“老领导,这事,这事应该从另一方面理解。”   薛道恒:“怎么理解?”   罗正信:“我觉得,我觉得向天亮的意思,也是,也是可以理解的。”   薛道恒:“他什么意思?”   罗正信:“向天亮认为,你是在任的老干部,介入下一辈干部之间的权斗纷争,是不大合适的。”   薛道恒:“那又怎么样?”   罗正信:“向天亮还说,他了解你,你当年就是因为某位老干部的干涉,成了权斗纷争的牺牲品,事实证明,当时那样对你是不公平的。”   薛道恒:“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罗正信:“向天亮最后说,薛老是个好人,说你会理解他的举动的。”   薛道恒:“理解个屁,都将我的把柄拿住了,风凉话说起来当然是轻飘飘的喽。”   罗正信:“老领导,三思啊。”   薛道恒:“……”   罗正信:“老领导。”   薛道恒:“正信,你觉得向天亮这人靠得住吗?”   罗正信:“这怎么说呢,就拿我的事来说吧,老领导你是知道的,当初我和影心的事暴露后,陈县长不管不顾,我就快走投无路了,向天亮和我没有任何来往,却偏偏是他出手帮了我。”   薛道恒:“你的事我知道,不过,你还是可用之才,他才会出手帮你,我一个随时要回家的糟老头子,没有用处喽。”   罗正信:“老领导此话差矣,以当时的形势,向天亮他们完全可以将我拿下,换上他们的人,并不需要一定出手帮我。”   薛道恒:“这倒也是……正信,也是你小子脑子转得快,和向天亮成了朋友,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罗正信:“惭愧,惭愧,请老领导多多包涵。”   薛道恒:“这么说……你认为向天亮靠得住?”   罗正信:“靠得住,绝对靠得住。”   薛道恒:“嗯……那好,你帮我约个时间,我要和向天亮见上一面。” 第1444章 老薛在上白絮飘飘   就在薛道恒看到那洋洋洒洒的“四言诗”的时候,在县委大院十楼的书记办公室里,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及其秘书田甜和夏小芳,也在笑声中欣赏着这首“四言诗”。   当然,旁边还坐着“四言诗”的作者,一脸得意的副县长向天亮。   还别说,这首“四言诗”真的出自向天亮之口,据当时同在车上的许燕许琳阮妙竹林语儿证实,向天亮居然是一气呵成,一字没改。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连篇年终总结报告都写不出来的向天亮,还能写出这么有文采的“四言诗”。   杨碧巧忍着笑说,“这不像是向副县长的大作,倒像是他的秘书丁文通的手笔。”   田甜在窃笑,“我看也是,说丁文通所作,比说向副县长所写的相信的人会更多。”   夏小芳笑着说道:“也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丁文通是文章高手,向副县长被耳濡目染了。”   向天亮委屈地苦笑,无奈地摊着双手,对陈美兰说,“你看看,你看看,没有人相信是我写的,这不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嘛,我说领导,你可要说句公道话哟。”   陈美兰翘起二郎腿,脸上习惯地挂着微笑,“向副县长,为了证明不是你弄虚作假,请你默背一遍吧。”   向天亮精神一振,立即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地背诵起来。   “月黑风高,夜冷人稀,九十二号,风景独好,老薛在上,白絮飘飘,席梦思床,吱吱吟叫,六十高寿,犹如青壮,腾云驾雾,好不快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吾等晚辈,莫不羡慕,白絮美艳,又白又絮,虎狼之年,烈火焚心,双峰乱颤,雪臀疯舞,蛮腰急扭,美声荡漾,晚辈不才,恨不逢时,眼红心急,徒呼奈何,道者恒也,白者絮也,神仙美眷,万金不换,小生多嘴,妄献一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情我愿,无可非议,可若弄权,难免不逮,权色双得,有心无力,勉强共济,恐怕双失,今有一计,可供参考,弃权守色,色将常艳,春夏秋冬,风雨无阻,白絮之花,盛开不败,此之所谓,道者恒矣,井水河水,相安无犯,晚节得保,操守犹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国两制,还可走私,改革开放,美女任抱,妄言乱语,万望恕罪,知名不具,晚辈敬上。”   女人们笑声连连。   杨碧巧说,“那也不能证明就是你写的,因为你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看一遍就能记住了。”   田甜说,“还有许燕许琳阮妙竹林语儿的旁证,也不能算数,也许她们在讨好你,在帮你弄虚作假。”   夏小芳说,“对,许燕许琳阮妙竹林语儿四个,名义上还是你的徒弟,徒弟帮师傅弄虚作假是很正常的。”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我懒得跟你们辩,你们这叫狗眼看人低,寡妇自己没男人,却笑人家成双又成对。”   陈美兰说,“天亮,那你就将这篇四言诗解释一遍嘛。”   “噢,你们听着……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路上冷清,行人稀少,但在望夫街十一弄九十二号小四合院的房间里,却有一男一女在上演春宫好戏,上面那个男的,就是你老薛薛道恒,被你压在下面的女人叫做白絮,但见那张席梦思床,被你们两个折腾得吱吱吟叫,他妈的老薛你行啊,都六十岁的人了,还像小青年那样生龙活虎,身体竟如腾云驾雾般敏捷,真是好快活那,这让我想起曹操的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老薛啊,你的表现让我等晚辈羡慕死了,还有这白絮的美丽动人,又白又絮,真是人如其名,她在床上的疯狂,真不愧为虎狼之年的女人,烈火焚心,双峰乱颤,雪臀疯舞,蛮腰急扭,美声荡漾……啧啧,这让我做晚辈的只恨自己没有机会,唯有眼红心急,只能叹人生无可奈何啊,你老薛名字起得好,道恒道恒,得道永恒,配上大美女白絮,你们真是神仙美眷,一万两黄金也不换啊……不过,晚辈要多嘴一句,这老话说得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老薛和白絮是你情我愿,又没人议论,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老话又说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老薛一边玩色,一边弄权,就难免有些过分了,权色双得,有心无力,如果勉强地追求,恐怕会双双尽失,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可以供你参考,你老薛如果弃权守色,色将常艳,春夏秋冬,风雨无阻,白絮就像鲜花,盛开不败,这真符合你的名字的意义,还有,你我也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这样一来,你既保住了晚节,既得的利益也没有失去……关于你老薛和白絮的事,属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保证没人会说三道四的,这一个国家还能有两种制度呢,最好的制度也防不了走私,现在都改革开放了,抱几个美女没什么了不起的……呵呵,晚辈也是胡言乱语,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至于我是谁,你老薛知道的,呵呵……此致,革命晚辈的敬礼。”   向天亮还没说完,四个女人早在沙发上笑成了一团。   杨碧巧娇笑道:“我说天亮,你写得这么文绉绉的干么,说大白话多痛快呀。”   “呵呵……这个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薛道恒文凭不高,但文学素养不浅,人家年轻时是个文学爱好者,尤其喜欢写点诗歌散文什么的,我这胡乱的编几句,不但叫投其所好,也是给他指出一条明路,让他滚回家去,别问政事,当个文学爱好者呗。”   陈美兰笑着说,“关键不在于形式,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薛道恒在咱们滨海县举足轻重,只要他不支持陈乐天县长,陈乐天的基础可以说是挖空了一半。”   杨碧巧问道,“天亮,罗胖子被薛道恒找去,该有消息了吧?”   向天亮正要回答,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正是罗正信的手机号码。   向天亮咧嘴一乐,“谈了近一个小时,应该是个好兆头。” 第1445章 咱们先美着   薛道恒给向天亮出了个小小的难题。   见面不是问题,吃饭更不是麻烦,薛道恒主动发出邀冠,就表明了他的诚意。   但薛道恒把见面地点定在望夫街十一弄九十二号,白絮的家里,这大出向天亮的意料。   难题出在最后一个条件,向天亮要带伴前往。   而且薛道恒还指定了向天亮必须带的人,居然是县委书记陈美兰,否则一切免谈。   可以想见,薛道恒还不相信向天亮,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相对而言,县委书记陈美兰的承诺,至少比向天亮靠谱十倍。   向天亮确认,薛道恒要求陈美兰一同出席,还有一个原因,你小子抓我的生活作风当把柄,我也让你和陈美兰曝曝光,这才叫平等以待。   和薛道恒见面,并一鼓作气将其从陈乐天身边拉开,这是必须完成的目标。   在现在的滨海县,有这么几股主要政治势力,陈美兰和向天亮的新生力量,县长陈乐天为代表的中生代,县委副书记肖子剑代表的低调派,县人大常委会代主任薛道恒为首的老派。   肖子剑正在闹独立,陈美兰和向天亮受到了严重的削弱,陈乐天与薛道恒联手,有点超越陈美兰和向天亮的趋势,让向天亮视为心头大患。   拿下薛道恒,没得商量。   带着陈美兰赴约,向天亮倒是无所谓,剩下就看陈美兰的态度,面子和架子放得放不下。   还别说,陈美兰挺干脆的,只犹豫了二三秒钟就答应了。   向天亮心里在乐,陪着陈美兰出门,是他梦寐以求的。   以至于下午四点去白絮家的路上,向天亮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容,一点也没掩饰。   坐在副驾座上的陈美兰,只斜了一眼,就“读”懂了向天亮的心中所想。   “心里一定挺美的,是吧?”陈美兰微笑着。   向天亮的脸上,马上变成了坏笑,“当然了,历时二十年不衰的清河市的第一大美女,我能不美吗?”   “傻样,我都老喽。”陈美兰笑道。   向天亮乐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咱们先美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陈美兰笑着问道:“说正事,你对拿下薛道恒有把握吗?”   “美兰姐,这你就不懂了。”向天亮道,“不怕薛道恒提条件,就怕薛道恒不表态,只要他提出条件,就说明这事有戏,百分之九十以上有戏。”   陈美兰故作委屈状,“我就知道,你为了达到目的,是连我都可以牺牲的。”   “呵呵,这能叫牺牲么,这怎么能是牺牲呢?”向天亮咧嘴直乐。   “这就是牺牲。”陈美兰说着,身体左倾,手伸到向天亮那里,一把就给攥住了。   向天亮急忙求饶,“是牺牲,是牺牲,是非常非常严重的牺牲。”   “那你得补偿我。”陈美兰乘机得寸进尺。   “你说,你说,除了上天摘星揽月,其他任何补偿都没有问题。”向天亮大包大揽。   陈美兰笑着说道:“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你的这个承诺我先留着,以后需要的时候,我再向你索取。”   “不过,我可不付利息哦。”   “嘻嘻,是你欠我的,这可由不得你。”   笑过之后,车已到了望夫街上,向天亮将车停在了十一弄的弄堂口。   “美兰姐,薛道恒是个不好对付的老家伙,咱们得商量一下怎么对付。”   陈美兰微笑道:“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早就听说薛道恒比较难缠,咱们是得设一条底线。”   “那你说说,咱们的底线是什么?”向天亮问道。   想了想,陈美兰说,“这要看薛道恒需要什么了,你想想,他都需要些什么?”   “这个很容易想到啊。”向天亮道,“薛道恒是个退休的人了,对于个人的权位和待遇,肯定是没有什么想法了,至于金钱方面,他本来就很清廉,所以,我认为他的要求无非是这样几点,一,他的子孙后代的前途,二,这个白絮的问题,三,他几个特别的亲信的前途问题,除了上述三点,我还想不出其他的东西。”   陈美兰点着头说,“那就先这样,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向天亮笑了,指着弄堂口问道:“书记同志,是开车进去还是走着进去啊?”   “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向天亮笑着说,“如果是走着进去,肯定会有人看到,你我一起,就会成为别人的话题,如果开车进去,我估计车能进去,但一旦停下来,会把弄堂给堵住了。”   陈美兰笑了笑,“瞧你笨的,我先走,你后走,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就什么问题顶没了吗。”   说着,陈美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率先而去。   向天亮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六瓶茅台和六条大中华,待陈美兰的身影消失,他才下得车来,先将风衣领子上翻,遮住了大半张脸,再戴上一付平光眼镜,接着左手提烟右手拎酒,最后来个用脚关上车门,潇洒地甩了甩头,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薛道恒在小四合院里等着,向天亮进门时,薛道恒和陈美兰已经聊开了。   向天亮大大咧咧地跨门而进,“老薛,你家这院子收拾得挺干净啊。”   瞪了向天亮一眼,薛道恒对陈美兰说,“陈书记,你听听,他这话说得气人不气人?”   陈美兰微笑道:“薛主任,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对朋友说话就这么随便。”   “怎么,我说错了?这院子不是收拾得很干净吗?”向天亮故作糊涂。   陈美兰说,“天亮,这是白主任的家,不是薛主任的家,这其中是有区别的。”   这主任不同那主任,薛道恒是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代主任,这个小四合院的女主任白絮,是县人大常委会办公室副主任、代主任。   向天亮冲着薛道恒坏笑道:“这主任,那主任,大家都主任,男主任,女主任,合成一个大主任。”   陈美兰笑而不言。   薛道恒也无奈地跟着笑起来,向天亮爱开玩笑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向天亮,我约你来是让你取笑我的吗?”   这时,白絮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薛,你怎么不让陈书记和向县长进屋再谈呀?” 第1446章 老猫不咬小老鼠   没有想到,这个白絮落落大方,没有一点窘态,不像一般的情人躲躲闪闪,倒似个正牌夫人那样自然和从容。   进屋时,向天亮凑在陈美兰身边小声说,“二奶做到这个份上,那才叫有水平啊。”   “去你的,二奶永远只是二奶,上不了桌面。”陈美兰说。   向天亮还在坏笑,“那你是我的几奶呢?”   陈美兰不甘示弱,“老娘是你的大奶。”   “嘿嘿,只开花不结果,是没有资格做大奶的。”   “季节不对,时令不佳,只开花不结果能怪我吗?”   向天亮咧嘴直乐,“大奶,你想既开花又结果,可就当不了县委书记喽。”   “你还说,你还说……”陈美兰拿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狠掐着。   客厅里,白絮很是热情地招待着,女主人的角色扮演得相当到位。   薛道恒陪着陈美兰坐了来,唯有向天亮,却背着双手,在客厅里一边踱着慢步,一边东张西望,像刘姥姥进了大观院似的。   在一张白絮和女儿儿子的合影照前,向天亮凑上去,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好久,嘴角上还挂起坏坏的浅笑。   薛道恒说,“看够了没有,你还没有侦察够啊。”   向天亮嘿嘿一笑,“薛主任,白主任家似乎缺一家你的照片哦。”   走回到沙发前,见薛道恒和白絮并肩而坐,向天亮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坐在了陈美兰身边。   这个白絮还算得上是个美女,四十多岁了,保养得不赖,其身材其胸脯,属于杨碧巧那个类型,稍稍的丰满,多一分就算肥腻。   当然,向天亮心道,和陈美兰的美艳相比,白絮差着至少一到两个档次。   喝过几口茶,薛道恒说,“陈书记,你能过来,我要先表示感谢,坦率讲,我没有想到你会过来。”   陈美兰微笑着说,“其实,我早就想和薛主任谈谈了,既然薛主任相邀,我岂有不来之理。”   薛道恒笑着问道:“不过,陈书记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掺和进来吧?”   陈美兰微微摇头,“不知道,如果方便的话,还请薛主任指教。”   “这家伙实在太坏。”薛道恒指了指向天亮,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和白絮的事,向天亮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肯定要大做文章,充分加以利用,我怎么办?我要保护白絮不受伤害,只能和向天亮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但是说实在话,向天亮一个人来,我不大相信他,所以我得请一个我信得过的人一起过来,这个人就是你陈书记,由你和向天亮一起过来,是最合适不过了,这是因为,一,你陈书记的为人、能力、潜力,我很看好,二,你陈书记能管住向天亮,能当家作主,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向天亮拿了我的把柄,我也要拿他的把柄,向天亮的把柄,就是他和你陈书记的暧昧关系,这种暧昧关系尽管只是一个传说,但只要你陈书记敢来,我就宁愿相信他是真的。”   这番话说得咄咄逼人,颇具攻击性,尤其是最后几句,直指向天亮和陈美兰的软肋。   可是,陈美兰早有准备,处变不惊,“薛主任,对你的开门见山,我表示感谢和欣赏,这为咱们的谈话开了个好头。”对所谓的暧昧关系,既不否认,也不肯定。   向天亮笑道:“老薛,看来我对你还不够了解,我以为你一定会让我带上罗正信呢。”   哼了一声,薛道恒问,“你认为像罗胖子那样的三姓家奴,有资格上得了台面吗?”   先靠薛道恒,再傍县长陈乐天,现在又粘住向天亮,罗正信确实是个三姓家奴。   “呵呵……我说老薛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你不能拿自己去要求罗胖子,以罗胖子的能耐,他只能混成那样,你让他学你这样,扯大旗拉山头,他能做到吗?”   “这话说得很对。”薛道恒点着头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罗胖子当不了领导,但当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还是相当合格的,一般人坐在他那个位置上,恐怕三天就要乱套。”   向天亮又道:“而且这么多年了,他始终对你老薛保持着感恩之心,这一点让我很是钦佩啊。”   薛道恒脸上有些自得,“哈哈……这就是罗胖子的优点,说到底,毕竟是我把他提上来的,我对他的政治节操,总得包容一些吧。”   向天亮笑着问道:“老薛,咱们就谈罗胖子吗?”   “我知道你的来意。”薛道恒慢慢地收起了笑容。   “是你约我来的,应该是你先有意。”向天亮道。   又是一声哼,薛道恒看着向天亮,“向天亮,你和陈书记现在都是滨海县的风云人物,而我只是糟老头子一个,难道你不怕我和你们同归于尽吗?”   向天亮自信地笑了笑,“不怕。”   “真的不怕?”   “当然。”   “为什么?”   向天亮笑着说,“因为你不会,也不敢。”   薛道恒哦了一声,“你肯定我不会也不敢?”   “老薛,你是老猫,老得快掉光了牙齿的老猫,我是一只小老鼠,一只毛都没长剂的小老鼠,你认为我这个比喻恰当吗?”   薛道恒又露出了笑容,“的确是个很恰当的比喻,我老了,牙松了,想咬也咬不动喽。”   “所以,老猫不咬小老鼠,我说得对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哈哈……你小子果然是有备而来啊。”薛道恒大笑着,转向陈美兰问道,“陈书记,我现在才想起来,你力排众议,不让我准点退休,把我摁在现在的位置上,也是故意为之的吧?”   陈美兰微微一笑,“薛主任,我怎么可能让你无官一身轻呢,而且你还待在台上,你的人就都得听你的,我们找你才有实际意义。”   “高明,果然高明啊。”薛道恒叹道,“不错,我要是退了,我那几个手下就彻底归了陈乐天,你们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老薛,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能让你老薛不敢轻举妄动。”   薛道恒怔了怔,“最最重要的原因?什么最最重要的原因啊?”   坏坏地笑着,向天亮伸出手,指向了他刚刚欣赏过的那张挂在墙上的彩色合影照。 第1447章 革命的需要   顺着向天亮的手指所向,陈美兰和薛道恒还有白絮,都将目光投向那张挂在墙上的彩色合影照。   那是白絮和女儿儿子的三人合影,女儿十九岁,大学生,儿子十六岁,高中生。   陈美兰又露出了惯有的淡淡的微笑,他知道向天亮不会无的放矢,他一定是有所发现。   陈美兰问,“天亮,那是白主任的全家福吧?”   向天亮神秘地笑着,“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陈美兰又问,“哦,这话什么意思?”   向天亮反问,“全家福么,你不觉得还差一个男主人吗?”   陈美兰忙说,“别乱说,白主任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向天亮笑道:“要是将薛主任拍进去,两个主任,加一个女儿一个儿子,这才叫全家福。”   “这主意是不错,但是,好像有点不是名正言顺吧。”陈美兰微笑。   “我说名正言顺,而且天经地义。”向天亮很是肯定。   “这是为什么呢?”陈美兰笑问。   “因为……呵呵,陈书记真想知道?”向天亮在装腔作势。   “真想知道。”陈美兰俏脸含笑。   “我怕我说了,薛主任会生气啊。”向天亮看着薛道恒说。   陈美兰又是微笑,又是摇头,“薛主任喜欢直来直去,不会生气的。”   “呵呵,那我就直说了。”向天亮笑着说道,“这照片上是白主任和她的女儿和儿子,白主任的儿子呢,和咱们薛主任长得很像,脸型,相似度百分之七十,眉毛,相似度百分之五十,眼睛,相似度百分之九十,鼻子,相似度百分之八十,嘴巴,相似度百分之六十,嘴唇,相似度百分之五十,下巴,相似度百分之九十……综上所述,白主任的儿子是薛主任儿子,也就是说,照片上的这个十六岁的阳光男孩,是两位主任共同努力的爱情结晶。”   陈美兰故作惊讶,“这个……天亮,你不会看错了吧?”   “错不了,陈书记,你别忘了,我们向家的相面术非常神奇,我可是得了我三叔公的真传,看人还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还有,我在大学里学过人型身形方面的知识,尤其是对人的相貌,我有独到的功夫,连我的恩师易祥瑞都称赞过我,所以,我的判断不会有错。”   陈美兰笑着道:“你说得这么自信,看来我不得不相信了。”   “陈书记,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白主任的儿子出生的时候,她的丈夫张一坤还没有出事,也就是说,白主任的儿子是白主任背着丈夫张一坤,偷偷和薛主任一起生出来的。”   陈美兰微笑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天亮,你的这个判断是对是错,只能问薛主任和白主任两位当事人自己了。”   说着,陈美兰和向天亮一起看向了薛道恒和白絮。   对面的沙发上,白絮早已面红耳赤,不敢面对陈美兰和向天亮。   薛道恒稍好一点,毕竟是久经风浪,但也是老脸通红了。   “呵呵……老薛,你就别装了,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咱们共产党最讲认真哦。”   薛道恒定了定神,笑着道:“好个向天亮,都说你有一双鬼眼狗眼,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这话说得够直白的,等于承认了向天亮的判断是正确的。   但是,向天亮还在乘胜追击,“老薛,我都敢把陈书记带来,你就不能再痛快一点吗?”   “不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小子是我的儿子,当年的事,属于……属于无心插柳吧,但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事情就那么发生了,后来,后来张一坤没了,我更得对白絮和孩子负责了,就这么着,文小子也渐渐地长大了……其实,这事还是有几个人知道的,但是范围很小,大家都帮着瞒着,包括罗胖子,他就是最反对我,也不敢拿这个事出去乱说……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咱们滨海有个特殊现象,海广人多,人多渔民多,一半人口靠海吃饭,这靠海吃饭,出海的人就多,出海的人多,出事的人就多,这男人出事多寡妇就多啊,每年都有上百或几百的新寡妇……孤儿寡母苦啊,因此,在咱们滨海县,寡妇找相好,一般是没人说三道四的,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咱们滨海县的一种风俗了。”   陈美兰说,“薛主任,我们今天过来,绝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这我知道,这我知道,你们都不是小人。”薛道恒点着头道。   向天亮笑道:“陈书记,老薛是想先看到咱们的诚意呢。”   陈美兰道:“薛主任,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陈书记,我想问向天亮。”薛道恒说。   点了点头,陈美兰不说话了。   薛道恒:“向天亮,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向天亮:“老薛,你要是有兴趣,问一百个问题都可以。”   薛道恒:“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陈书记和你一起过来吗?”   向天亮:“你是为了让我充分展示我的诚意。”   薛道恒:“那你打算怎么展示你的诚意呢?”   向天亮:“你问,我答,由你自己判断真假。”   薛道恒:“有个传说,说你和陈书记关是那种关系,是真的吗?”   向天亮:“真的。”   薛道恒:“不改口了?”   向天亮:“这有什么好改口的,我和陈书记是在一起,为了革命的需要,我们走到一起来了。”   薛道恒:“果然是个痛快人,也足见你是带着诚意来的。”   向天亮:“老薛,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的。”   薛道恒:“但是你小子,嘴太滑,还革命的需要。”   向天亮:“我说得不对吗?”   薛道恒:“为了革命的需要,就把女县委书记抱上床吗?”   向天亮:“呵呵……瞧你说的,那不是为了更好的团结,更方便互通有无和沟通交流吗?”   薛道恒:“哈哈……好一个互通有无,沟通交流,好一个革命的需要,哈哈……”   向天亮:“怎么样,我的诚意展示够了吗?”   薛道恒:“够了,够了。”   向天亮:“那该你老薛表态了吧。”   薛道恒:“你慌啥啊。”   向天亮:“老薛,你可不是会玩阴的人哦。”   薛道恒:“一边喝酒,一边沟通交流,你说行吗?”   向天亮:“噢……” 第1448章 鲫鱼鲤鱼都是鱼   酒菜是早已备好了的,薛道恒说边喝边谈,白絮就起身去拿酒端菜。   陈美兰说了声“我去帮帮白絮”,也站起身来,扭着屁股去了厨房。   望着陈美兰的背影,薛道恒两眼放光,嘴里感叹道:“天亮,你小子艳福不浅那。”   向天亮哦了一声,“老薛,你指的是陈书记?”   薛道恒翘了翘大拇指,笑着说,“清河第一大美女,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动心啊。”   “怎么,你老薛也想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向天亮笑着问。   “我敢吗?”薛道恒笑着说道,“陈书记是你小子的菜,你正吃着呢,但你不能不让别人在心里念想念想吧。”   “呵呵,可以念想,可以念想。”向天亮好奇地问道,“老薛,你的白絮也很漂亮么,难道你还不知足?”   摇了摇头,薛道恒说,“这个你不懂,这个你不懂。”   向天亮一昏脸诚恳,“老薛,你是前辈,多多指教么。”   薛道恒说,“天亮,这老话说得好,人比人,气死人,白絮是很漂亮,但和陈书记比起来,那就差得远了,这就好比,好比白絮是鲫鱼,陈书记是鲤鱼,这鲫鱼能和鲤鱼比吗?”   “呵呵……我说老薛,你这个比喻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向天亮坏笑不已。   薛道恒这时已完全放开了,“天亮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鲫鱼,鲤鱼,都是鱼,都是能吃的,都是男人吃的,你吃鲫鱼,我吃鲤鱼,咱们都在吃着呢。”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   “当然了,我的鲤鱼,肯定比你的鲫鱼好吃,好吃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哦。”   陈美兰和白絮端着酒菜出来了。   女人就是不一样,成为朋友的速度快得很,陈美兰和白絮坐下来时,已经像好朋友一样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变得更加融洽了。   陈美兰:“薛主任,刚才我和白絮热菜的时,你和小向聊得挺热乎的,你们都聊些什么呀?”   薛道恒:“你问小向吧。”   向天亮:“嘿嘿……”   陈美兰:“别只顾着笑,说说呗。”   向天亮:“陈书记,我和老薛已经是朋友了,我们刚才在交流经验呢。”   陈美兰:“交流经验?交流什么经验呀?”   向天亮:“很有意思,我们交流关于如何吃鱼的经验。”   薛道恒:“哈哈……”   陈美兰:“吃鱼……你们,你们准没好话。”   薛道恒:“是没好话,你对向天亮很了解,他一向嘴臭。”   陈美兰:“我知道,他嘴很臭,薛主任不要计较。”   向天亮:“呵呵,我在说白主任,说白主任的好话,怎么能说是嘴臭呢。”   白絮:“向,向县长,你……你们别,别扯上我么。”   向天亮:“白主任,对不起了,要说老薛,必定会提到你的。”   白絮:“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陈美兰:“天亮,不要胡说八道。”   向天亮:“呵呵,是老薛先胡说八道,我才跟着他胡说八道的。”   薛道恒:“天亮,你不要扯上我啊。”   向天亮:“老薛啊老薛,你装什么装,看你趴在白主任身上疯狂的时候,很勇敢很勇敢嘛。”   薛道恒:“你……”   向天亮:“你什么你,昨天晚上我就在窗外,我可是什么都看到了。”   薛道恒:“臭小子,臭小子……陈书记,你说他坏不坏啊。”   陈美兰:“坏,很坏,坏透了。”   薛道恒:“你听听他怎么写的……月黑风高,夜冷人稀,九十二号,风景独好,老薛在上,白絮飘飘,席梦思床,吱吱吟叫……”   陈美兰:“老薛,因为这事,我批评他了。”   向天亮:“呵呵……”   薛道恒:“臭小子,你还笑。”   向天亮:“呵呵……白主任,你没有看过我写给老薛的信吧。”   白絮:“什,什么信?”   向天亮:“白主任你听着,我给你背一遍啊……月黑风高,夜冷人稀,九十二号,风景独好,老薛在上,白絮飘飘,席梦思床,吱吱吟叫,六十高寿,犹如青壮,腾云驾雾,好不快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吾等晚辈,莫不羡慕,白絮美艳,又白又絮,虎狼之年,烈火焚心,双峰乱颤,雪臀疯舞,蛮腰急扭,美声荡漾,晚辈不才,恨不逢时,眼红心急,徒呼奈何,道者恒也,白者絮也,神仙美眷,万金不换,小生多嘴,妄献一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情我愿,无可非议,可若弄权,难免不逮,权色双得,有心无力,勉强共济,恐怕双失,今有一计,可供参考,弃权守色,色将常艳,春夏秋冬,风雨无阻,白絮之花,盛开不败,此之所谓,道者恒矣,井水河水,相安无犯,晚节得保,操守犹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国两制,还可走私,改革开放,美女任抱,妄言乱语,万望恕罪,知名不具,晚辈敬上。”   白絮:“……”   薛道恒:“天亮,你不能嘴上积点德啊。”   向天亮:“老薛,我是为你好,也是为白主任好,我是为你们好。”   薛道恒:“你小子别拿话来糊弄我。”   向天亮:“唉,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薛道恒:“你说,你说。”   向天亮:“我的意思是说,你和白主任在床上的质量不高,不但不高,而且太低了。”   薛道恒:“别老说我,你和陈书记呢,你们在床上的质量高不高啊?”   向天亮:“很高啊,在这方面,我们都可以做你们的老师了。”   陈美兰:“天亮,别胡说了。”   薛道恒:“不,陈书记,得让他说,你们的事也不该对我们保密,这样才是公平嘛。”   向天亮:“呵呵……老薛,这方面我不是跟你吹,你都六十岁了,即使最有能耐,在咱们白主任身上也有点力不从心吧,我们向家就有这方面的独门秘药,正适合于你老薛使用。”   薛道恒:“哦……真的?”   向天亮:“我不是在开玩笑。”   薛道恒:“你继续说。”   向天亮:“这样行不行,先吃饭,再谈工作,最后才是这方面,你看如何啊?”   薛道恒:“行,行……陈书记,喝酒,喝酒。” 第1449章 床上的质量   为了“拿下”薛道恒,向天亮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当然,这次他又蒙对了。   薛道恒其实已经没有什么追求,六十岁的人了,还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真正的挂念是白絮,还有白絮的一对儿女,而之所以挂念白絮,是因为薛道恒确实感到了力不从心。   老“夫”少“妻”,薛道恒日落西下,白絮却还是虎狼之年,如何满足白絮,是薛道恒最大最后的追求。   向天亮的“臭嘴”,一下子说中了薛道恒的心事,让他在困惑中找到了“知音”。   薛道恒心想,向天亮能把清河第一美女陈美兰搞到手,凭着这份功力,应该有资格当自己的师傅了。   吃好了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向天亮和陈美兰,薛道恒和白絮,又坐回到客厅的沙发上。   薛道恒:“陈书记,首先我要谢谢你啊。”   陈美兰:“谢我什么?”   薛道恒:“是你帮我解决了正处级待遇。”   陈美兰:“以你的条件,这是你应得的,我不过是主动提了一下。”   薛道恒:“你客气了,我知道如果没有你,我的正处级待遇解决不了。”   陈美兰:“老薛,这事过去了。”   薛道恒:“此外,我要向你道歉。”   陈美兰:“现在咱们已经是朋友,道歉就不必了吧。”   薛道恒:“不,要说,一定要说,我配合陈乐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陈美兰:“老薛,这事也过去了。”   薛道恒:“难道陈书记不接受我的道歉吗?”   陈美兰:“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薛道恒:“谢谢陈书记。”   陈美兰:“老薛,咱们还是共同携手面向未来吧。”   薛道恒:“那么,陈书记对我有什么要求?”   陈美兰:“要求?”   薛道恒:“对,需要我做什么,怎么做,请陈书记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   陈美兰:“哦,关于这方面,你和天亮谈吧。”   薛道恒:“和他谈?”   陈美兰:“对,你是知道的,今天晚上,我是陪天亮来的,我乐于做一个听众。”   薛道恒:“这就是说,他能代表你了?”   陈美兰:“是的,全权代表,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稍作沉默,薛道恒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把目光投向了向天亮。   薛道恒:“天亮,我以前是小看你了。”   向天亮:“老薛,你指的是哪一方面啊?”   薛道恒:“各个方面。”   向天亮:“你少来这一套,以前贬得我一无是处,现在把我捧上天,这有意思吗?”   薛道恒:“以前我主要是赌气。”   向天亮:“我知道,我和翟让交好,而你与翟让水火不容,所以你冲着我来了。”   薛道恒:“当年我和翟让都是县委副书记,他毁了我,当然,我也报复了他,我和他是两败俱伤。”   向天亮:“老薛,你们该放下了。”   薛道恒:“说得好,我放下了,明天我就去找翟让去,他还欠我一顿酒呢。”   向天亮:“这就对了,要是你老薛不赌气,我能省多少力气啊。”   薛道恒:“这得先怪你自己。”   向天亮:“这话怎讲?”   薛道恒:“你说你小子,上任一年多来,有主动找过我吗?”   向天亮:“这话……这话倒是真的,是我的失误。”   薛道恒:“就是么,在张衡当县委书记期间,我和陈乐天县长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向天亮:“这我知道,陈书记和我当时都奇怪,为什么张衡书记一调走,你马上就扭头跑到陈乐天县长那边去了。”   薛道恒:“你和陈书记找了翟让而不来找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去找陈乐天县长了。”   向天亮:“老薛,现在还来得及吧?”   薛道恒:“废话,如果来不及的话,你我就不能这样面对面了。”   向天亮:“那么,你有什么要求?”   薛道恒:“很简单,把我的人当作你自己人对待,别让他们吃亏就行。”   向天亮:“我想我能做到,这个你尽可放心。”   薛道恒:“我相信,你的为人我是了解的,也是信得过的。”   向天亮:“你打算让你的人怎么转这个弯子呢?”   薛道恒:“由你来安排。”   向天亮:“嗯,老薛,让他们保持现状一个月,你看怎么样?”   薛道恒:“包括我吗?”   向天亮:“对。”   薛道恒:“为什么?”   向天亮:“一个月之内,省委领导班子大调整,可能还会引起市县领导班子的动荡。”   薛道恒:“我明白了,你要让我的人阵前倒戈,以便起到更大的效果。”   向天亮:“是的,陈书记和我有专门安排,不会影响到你个人。”   薛道恒:“我不担心这方面的事,更不讲究自己的荣辱。”   向天亮:“那你担心什么?”   薛道恒:“没什么好担心的。”   向天亮:“那么,这就算说定了?”   薛道恒:“一言为定。”   向天亮:“好,在这一个月内,我们不用见面,有事就用电话联系。”   薛道恒:“行,就这么办。”   向天亮:“那么,我和陈书记该告辞了。”   薛道恒:“等等,你就这样走了?”   向天亮:“老薛,你还有什么事?”   薛道恒:“臭小子,又装傻是不是?”   向天亮:“呵呵……”   薛道恒:“我可是认真的。”   向天亮:“呵呵……你说,你说。”   薛道恒:“你说。”   向天亮:“你才装呢,必须你自己说。”   薛道恒:“臭小子。”   向天亮:“说嘛,六十岁的人了,做都敢做,又有什么说不出来的。”   薛道恒:“就是……就是如何提高,提高床上的质量。”   向天亮:“呵呵……”   薛道恒:“我承认,在这方面我就是个文盲,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事。”   向天亮:“呵呵,担心满足不了白主任,怕她嫌弃你,对不对?”   薛道恒:“对。”   向天亮:“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你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宝刀不老,十年常青。”   薛道恒:“你小子不会是吹牛吧?”   向天亮:“老薛,用你的话说,我是认真的。”   薛道恒:“好,什么时候开始帮我?”   向天亮:“明天,明天上午你等我的电话。” 第1450章 坏得无法抗拒   离开白絮家出来,回到车上后,陈美兰连呼荒唐,还不住地嗔怪向天亮。   夜色里,向天亮一边咧嘴乐着,一边开车退出望夫街。   “天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薛道恒的臭毛病了?”   “呵呵,不错,我怎么可能打没准备之仗呢。”   “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笑着说,“很简单的问题,一,是罗正信罗胖子提供的情况,二,从偷拍的录像中分析发现,三,所有老男人的共同毛病,在女人面前力不从心是肯定的,四,综上所述可以得知,薛道恒怕满足不了白絮,怕白絮红杏出墙。”   陈美兰轻声说,“真没有想到……拿住薛道恒会这么容易,我算是白牺牲了。”   “美兰姐,你这话说错了,你不来,薛道恒不会这么爽快的。”   “你反正都是有理,歪理都能说成真理。”   “真的,今天晚上的见面,可以用四个字来解释。”   “哪四个字?”   “臭味相投。”   陈美兰嗔道:“去你的,谁臭了,谁臭了,你才臭呢,你臭不可闻。”   向天亮急忙解释,“真的,今晚我要是不带你来,薛道恒就会以为我没有诚意,你参加了,一方面给足了面子,另一方面,薛道恒确认,咱们敢于暴露自己的隐私,就不会拿他的隐私做文章,他自然而然就放心了。”   “不过,今晚的收获是巨大的。”陈美兰微笑着,像是在做工作总结,“刚才你和薛道恒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算过了,在县直部门和各乡镇的副职干部中,薛道恒的亲信有上百人之多,可以这样说,咱们把薛道恒拉过来后,在滨海县的正科副科级干部队伍中,咱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即使陈乐天和肖子剑联手,他们也占不到三分之一。”   向天亮深有同感,“美兰姐,接下来的重中之重,就是掌控县委常委会喽。”   “我不这么认为。”陈美兰柔声道。   “还有比掌控县委常委会更重要的事吗?”向天亮问。   “是当务之急。”   “当务之急?什么啊?”   陈美兰嗔了向天亮一眼,“傻样,我堂堂的县委书记,陪着你做荒唐之事,那是多大的牺牲呀。”   “嗯,牺牲够大的。”向天亮踩住刹车,让桑塔纳轿车慢了下来。   “你说,你要不要补偿我?”陈美兰盯着向天亮。   向天亮态度明快,“要补偿,绝对的补偿。”   陈美兰娇声说,“向天亮同志,本书记教诲你,别只做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吱的一声,桑塔纳轿车停在了夜色中的马路上。   “报告领导,需要马上补偿吗?”   “小同志,今天的工作必须今天完成。”   “县委书记和副县长在大街上?车里?”   “有问题吗?”   说着,陈美兰的身体,慢慢地倒在向天亮的身上。   “美兰姐,别忘了规矩哟。”   “老一套,难不住我……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还有……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在深夜的大街上,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开始了由慢到快的震颤……   “美兰姐,你也越来越骚了。”   “还说……都是你惹的。”   “怎么又怪到我头上来了?”   “刚才,刚才在白絮家,你说的话,谁听了,谁听了也受不了的。”   “呵呵,我的话有你说的这么煽情吗?”   “你太坏……你太坏了。”   “我坏?我哪里坏了?”   “嘻嘻……刚才在白絮家,你只顾和薛道恒说话,是没注意到,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白絮的眼睛,至少有三十次,就盯着你的这个家伙看……她的两只眼睛都冒着火,你说,你坏不坏呀?”   “冤枉,冤枉,它是自己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哎,你不会对那个白絮动心了吧?”   “美兰姐,这怎么可能呢,白絮被薛道恒当成了宝,可在我眼里,就是烂白菜一棵。”   “嘻嘻,反正烂白菜对你云心了。”   “呵呵,这就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剃头挑子一头热,就像薛道恒看你一样。”   “你是说薛道恒吗?”   “嗯,他那色迷迷的目光,时常在你身上乱转。”   “我也发现了,老东西,真的是人老心不老。”   “呵呵,薛道恒,许贤峰,两个是滨海县有名的老色棍,圈内人都知道的。”   “这一次,你算是投其所好,把他他给彻底拿住了。”   “不,这只是刚刚起步,从明天开始,我要一步一步进行,让他心悦诚服地听我的摆布。”   “你真的要教他吗?”   “对,让他变得更坏,让他把心思全放在那个白絮身上,没有精力干涉滨海县的政事。”   “噢,小坏蛋教老坏蛋。”   “谁是小坏蛋?”   “你呀,你正在欺负我,你还不够坏吗?”   “呵呵……美兰姐,你这是倒打一耙,做人不能得了便宜又卖乖哟。”   “就是你在欺负我,就是你在欺负我。”   “好,好,我承认,是我在欺负你,可是,可是你好像不但不反对,反而很享受嘛。”   “嘻嘻,这就叫……这就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美兰姐,你真的是,是越来越骚了。”   “唉……没办法,你坏,我也被你感染了。”   “呵呵,这就叫坏的力量。”   “什么叫坏的力量呀?”   “反正好的力量的反面就是坏的力量,坏的力量总是更具震撼力和破坏力。”   “嗯,坏得无法抗拒,坏绝了。”   “美兰姐,还想我再坏一次吗?”   “不了,不了……再坏,我真要被你搞坏了。”   “呵呵,臭娘们,以后别在我面前发骚,否则你会死很惨的哟。”   ……   桑塔纳轿车停止了震动,在深夜的大街上慢慢地爬动起来。   这时,陈美兰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来的电话。   “陈美兰同志,你好,我是余胜春,受市常委会委托,通知你参加明天上午十点举行的市常委临时扩大会议,请你准时出席会议。”   接完电话,向天亮和陈美兰面面相觑。   深更半夜发会议通知,而且是余胜春亲自通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 第1451章 好消息   上午十点举行的市委常委临时扩大会议,扩大的对象是七县三区的党政一把手,关注的人却是成千成百。   端着体制饭碗的人,上面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当成惊涛骇浪。   尤其是眼下,省委领导班子调整在即,清河市又处在敏感的时期。   陈美兰去市里,向天亮总要做点额外的安排,除了她的秘书田甜和司机阮妙竹,他还派出李玟一同前往。   清河第一美女一直是无数男人的“目标”,市委书记张宏就是其中一个,向天亮实在放心不下,自己去不了,就让李玟代劳担任保卫工作。   最让向天亮牵挂的,当然还是市委常委临时扩大会议的内容。   要说能及时掌握市委大院的消息,在整个滨海县,非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莫属。   别的事向天亮拿罗正信当下属用,但论到消息灵通,向天亮不服不行。   向天亮把丁文通派到罗正信那里打探消息,丁文通去了没多久,很快就跑了回来。   “领导,罗主任说,一旦得到消息,他会在第一时间向你报告。”   “我可是让你守在他那里的。”向天亮说。   丁文通笑道:“各大常委的秘书都在罗主任那里守着,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吧。”   “嗯,也行。”向天亮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裹,放在手掂了掂后,交到了丁文通手里,“文通,你开我的车去一趟县人大办公楼,把这个包裹交给薛道恒主任。”   丁文通哦了一声,“领导,你把薛道恒主任拿下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着说,“拿下了,但是还不能公开,所以在不能公开期间,除了电话联系,你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唯一信使,你要把这个工作做好。”   “我明白了。”丁文通也点着头。   “仅仅明白了还不够。”向天亮摆了摆手,“你这个信使不好当,不能公开和随便进出薛道恒主任的办公室,比方说这一次,你得找个借口掩人耳目,还有,这个包裹里的东西,不但你不能看,而且不能让别人看到,更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   丁文通笑着问道:“领导,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你小子,明知故问啊。”向天亮一脸的坏笑,“我说文通,以你的聪明劲,和对县里领导的了解,还能不知道其中的奥秘吗?”   “要不,我瞎猜一回?”丁文通忍着笑。   “呵呵,你说来听听。”   丁文通笑着说,“领导,你这是投其所好,捅到了薛道恒主任的痒处,一下子就让他选择了就范,因为薛道恒主任就那么一点轨肋,以领导你一惯的风格,肯定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是直奔主题,所以……所以,这个包裹里装的应该是那方面的玩艺儿,领导你是要给薛道恒主任当老师了。”   “嘿嘿……以我看,连你都能给他当老师,就糟老头那笨熊模样,我就是大学教授水平,最起码也是大学讲师。”   “那么,向教授,我给你的学生薛道恒送学习材料去了?”   “快滚吧。”向天亮一脚踹在了丁文通的屁股上。   丁文通笑着,抱着包裹跑出了办公室。   巧得很,丁文通刚消失,罗正信就推门进来了。   “好消息,好消息啊。”罗正信满脸堆笑,兴高采烈。   向天亮斜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有些好奇地说,“十点钟开始的市委常委临时扩大会议,现在才十点十五分,你就得到消息了?”   罗正信坐下,嘴上却卖了个关子,“会议当然还没结束,但是,我相信你感兴趣的一定只是这十来分钟,所以就提前过来了。”   “看样子,不是坏事。”向天亮盯着罗正信的胖脸说。   “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国信代表省委组织部宣布,经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自今天开始,清河市滨海县委书记陈美兰同志兼任清河市委常委,清河市南河县委书记谭俊同志兼任清河市委常委。”   向天亮愣住了。   果然是好事啊。   罗正信哎了一声,“这是喜事,你怎么着也得笑吧。”   “完了?”向天亮问道。   “完了。”罗正信开起了玩笑,“没有下文了,你的晋升,只能等到下一回了。”   向天亮白了罗正信一眼,“我是问你,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有进得有出,提了两个人,总得请出两个人吧。”   罗正信摇了摇头,“这一回你可说错了,只有进没有出,市常委会从十三个位置,变成了十五把交椅。”   “哦。”向天亮点着头,慢慢地笑了起来,“这么说来,还真是个好事。”   “你什么意思?”罗正信不解地问。   “呵呵,我的意思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向天亮笑着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想,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省委书记李文瑞的亲自部署,其目的不外乎有三个,一,改变清河市各方政治力量的对比,稳定清河市的局面,二,支持陈美兰和谭俊两位书记,并改变他们现各自的处境,三,为下一步的人事调整或其他的调整做好准备。”   罗正信道:“你说的第三点我不太明白,第二点是真的,确有现实意义,但都比不上第二点,陈书记成了市委常委,这就意味着她在滨海县拥有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陈县长想和陈书记掰手腕,恐怕连胆量都没有喽。”   “不错,不错,除此之外呢?”向天亮问道。   “陈书记只是兼任市委常委,而市委常委会是只增不减,这就是在暗示,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陈书记还是滨海县的陈书记,滨海县以前是陈书记说了算,以后更是陈书记说了算,这是对陈县长毁灭性的打击,更是对李云飞他们嚣张气焰的扫荡,与此同时,还能稳住肖子剑副书记和马腾,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其意义和影响深远啊。”   向天亮乐道:“老罗,你说的都是对的,除此之外,你还可以拿你自己打个比方。”   “这还用说吗?如果陈县长和李云飞他们得势,我必定在他们清除的名单之列,而从现在开始,至少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还能直着腰杆走路。”   向天亮嗯了一声,“老罗,好事是好事,但恐怕你我更有得忙喽。” 第1452章 东边日出西边下雨   没有人比向天亮更明白省委对清河人事调整的深远意义。   罗正信说得没错,陈美兰成了市委常委,这就意味着她在滨海县拥有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而且只是兼任市委常委,而市委常委会成员只增不减,这就是说,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陈美兰还是滨海县的一把手,滨海县还是陈美兰说了算,同时这也是对县长陈乐天的毁灭性打击,更是对李云飞他们嚣张气焰的扫荡,更稳住了前不久“叛逃”的县委副书记和县武装部长马腾,让他们不敢越走越远。   向天亮判断,这像是省委书记李文瑞和即将升任省委副书记的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联合行动,一方面是对现任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及清河市委书记张宏的打压,另一方面是对即将成为省委书记的现任省长黄正忠的警告和牵制,因为他派到滨海县来的李云飞太不像话了。   政治上的信任总是有限度的,也是有时间限制的,省委书记李文瑞和省长黄正忠,也不是绝对的铁板一块。   而省委对清河的这次人事调整,还有其他更重要的意义,罗正信不知道,向天亮却很明白。   仅仅是在市常委会增设了两个名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完全束缚了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的手脚。   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联手,本可平趟清河,市常委会里部分成员慑于一二把手的威力,一般情况下,只能顺着一二把手的方向前行。   现在不一样了,对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来说,原来是简单的人数劣势,现在增加了陈美兰和谭俊两名常委,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   市委书记张宏,市委副书记、市长姚新民,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秘书长方以轩,是张宏和姚新民的核心力量。   市委副书记周平,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统战部长张衡,表面上支持张宏和姚新民,却也时常不听招呼,处于随时都有可能举起“反旗”的状态。   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或是省长黄正忠的人,或是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人,都是反对张宏和姚新民的中坚。   新常委陈美兰,是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人,新常委谭俊,也是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麾下的新成员。   清河市委常委会里的力量对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与此同时,随着清河市委常委会里的力量变化,无可避免地要影响到方方面面的工作。   这其中,向天亮最关心的是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三元贸易公司的代言人是市长姚新民,天星投资公司的代言人是市委书记张宏,随着市委书记张宏和市长姚新民的权利在市常委会里受到了削弱和限制,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的扩张步伐必将大大的延缓。   再加上国泰集团公司的强势出击,向天亮相信,接下来的一个时期,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很难有比较大的作为。   更让向天亮动心的是另一层意义。   省委对清河市的这次人事调整,更像是在为未来的“分家”布局,一个并不发达的地级市,在市常委会里设十五名常委是不可想象的,至少在向天亮的记忆里没有先例。   这应该是临时举措,是为未来的滨海县和南河县两县合并成市作准备。   也就是说,高层领导设想的开发滨海正在慢慢走向现实,一个新城市的雏形渐渐呈现。   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这个未来的地级市或副地质市,将以现在的滨海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南河县委书记谭俊为领导核心,率先让二人进入市常委会,将二人的级别从正处晋升为副厅,是整个布局的第一步。   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   柔和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向天亮的思绪,让他一下子跌回到现实中来。   红色电话不常响起,沙发上的罗正信不敢逗留,摇摇手急忙起身而去。   有些意外,是恩师易祥瑞打来的电话。   一定有事。   真是东边日出西边下雨啊。   听到恩师久违的声音,向天亮这才想起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和身上揣着的久未打响的金枪。   向天亮:“老师,是您?”   易祥瑞:“这个时候接到我的电话,一定有些意外吧。”   向天亮:“是有点意外,但也不很意外。”   易祥瑞:“为什么?”   向天亮:“为我这个小小的副县长安装一台专线保密电话,就是为了随时接听意外的电话。”   易祥瑞:“哦,好像有些情绪嘛。”   向天亮:“不敢,老师您有事找我?”   易祥瑞:“嗯。”   向天亮:“请您吩咐。”   易祥瑞:“不急。”   向天亮:“您又吊我胃口呢。”   易祥瑞:“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向天亮:“不知道,但我听得出来,您用的是卫星电话,所以您应该不在家里或办公室。”   易祥瑞:“继续。”   向天亮:“您不在家里或办公室,使用的又是卫星电话,那您现在不在京城吧。”   易祥瑞:“不错,我不在京城。”   向天亮:“嗯……猜一次,您在我们东江省?”   易祥瑞:“正确。”   向天亮:“老师,出,出什么事了?”   易祥瑞:“用词不当,应该是有事,而不是出事。”   向天亮:“请老师明示。”   易祥瑞:“我在省城云州待了三个小时,见了一个人。”   向天亮:“谁?”   易祥瑞:“你们的省委书记李文瑞。”   向天亮:“哦。”   易祥瑞:“所以我知道你现在正高兴着,因为正是李文瑞出手,帮你稳住了滨海的局面。”   向天亮:“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我就不汇报了。”   易祥瑞:“汇报个屁,我对你们的烂事不感兴趣。”   向天亮:“老师,您说脏话了。”   易祥瑞:“臭小子,我好久没骂人了,就不许我发泄几句?”   向天亮:“那,那说明,您碰到难题了,所以想起我这个您最得意的学生来了。”   易祥瑞:“臭小子,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   向天亮:“我是夸您来着,顺便捎带着自己而已。”   易祥瑞:“好吧,见了面再夸,三个小时后,到南河县云清高速公路出口接我。” 第1453章 不好的感觉   正午时分,向天亮驾着一辆套牌的黑色别克轿车,奔驰在滨海县通往南河县的公路上。   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去哪里去干什么,车也不能开自己的专车,这几乎成了一条铁律,特别是要见恩师易祥瑞的时候。   向天亮几乎可以肯定,恩师易祥瑞的到来,必定有特大的使命。   恩师易祥瑞六十几岁了,早已离休在家,但是,向天亮发现他老人家比离休前还要忙碌。   出书,作报告,去大学讲课,应邀去各地指导特大要案,作为公安系统公认的刑侦权威,易祥瑞不可能闲得下来。   更重要的是,易祥瑞还挂着公安部顾问的头衔,是公安部直属的一个特别工作小组的实际领导者。   向天亮知道这个特别工作小组的存在,也知道这个特别工作小组的使命,它是全国的反走私联合指挥中心。   易祥瑞秘密来到东江省清河市,无非是由以下几个因素促成,一,清河市发生了重特大走私活动,二,需要向天亮出手,三,事情特别棘手,四,事情牵涉到的人身份特殊……   向天亮有些麻木了,因为他正在副县长的岗位上干得有滋有味,对自己的第二个身份的体验在不断的消褪。   不管怎么样,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恩师相召,向天亮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在办公室待久了,出来透透气也挺好,当个业余警察玩玩枪战,还能让自己的激情不至磨灭。   玩枪冒险,有时候与趴在女人身上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枪不用不行,常用才不生锈,女人不疼,何苦要成立百花组呢。   不过,向天亮心有疑惑,按以往的情况,清河市发生了重特大案件,无论是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或局长助理兼市刑侦支队长周必洋,还是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或常务副局长姜学明,都会在第一时间通报自己的,怎么会一点信息都没有呢?   向天亮左手把着方向盘,将车速放慢,一边用右手拿出手机。   电话打到了市公安局局长助理兼刑侦支队长周必洋那里。   向天亮:“必洋兄,近来忙不忙啊。”   周必洋:“是天亮啊,我么,说忙也忙,说不忙也不忙,哪比得上你日理万机呢。”   向天亮:“听着还不错嘛,恭喜你,荣升局长助理。”   周必洋:“那还不是你和大家帮的忙么,总算是批下来了,还没请你和大家喝酒呢。”   向天亮:“酒可喝可不喝,关键是再努把力,争取年内把副处级明确下来。”   周必洋:“哈哈,借你吉言,借你吉言了。”   向天亮:“革命工作要做,流血负伤不怕,但该得的功劳也得要,该往上升就得争取,总不能让人民警察留汗流血又流泪吧。”   周必洋:“行,我盼着有你这样的好领导来发现我。”   向天亮:“怎么,周台安周大局长对你不好吗,你们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啊。”   周必洋:“周局待我如亲兄弟,就像在滨海兄你和邵局待我的一样。”   向天亮:“这么说,是狗日的肖剑南欺负你了。”   周必洋:“欺负倒谈不上,但作为常务副局长,他找点麻烦什么,还是很方便的。”   向天亮:“那倒也是,你占领了他的一亩三分地,他不找你麻烦才怪呢。”   周必洋:“哈哈,找麻烦,穿小鞋,我都认了,我这人心态好。”   向天亮:“哎,有困难吗?”   周必洋:“不至于。”   向天亮:“我关心的是你的屁股坐得稳不稳,业务上你不比他肖剑南差。”   周必洋:“应该说,基本上是稳住了。”   向天亮:“哦,是吗?”   周必洋:“一,在局党委,他是少数,九分之二,周局是九分之五。”   向天亮:“这是先决条件啊。”   周必洋:“二,在刑侦支队党委里,我已成功地占有了七分之四,他只剩下七分之二了。”   向天亮:“这是核心呢。”   周必洋:“三,中层干部方面,三分之一是我提上来的,他顶多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向天亮:“好得很,这是基础,再努把力,争取占据绝对优势。”   周必洋:“我会努力的,套用你的话就是,滨海人在市公安局几乎没人成功过,我得为咱们滨海人争口气。”   向天亮:“呵呵,指日可待,指日可待嘛。”   周必洋:“对了,市里有重大人事调整,你知道了吧。”   向天亮:“我刚知道,怎么,你也知道了?”   周必洋:“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国信来去匆匆,他在清河境内的来去,就是我亲自负责的。”   向天亮:“噢,原来如此。”   周必洋:“天亮,是不是你说的大变局来了?”   向天亮:“这只是序幕,刚开始呢,就像唱歌时开头那没有歌词的部分。”   周必洋:“我明白了,是个好兆头。”   向天亮:“对,总之是个好兆头。”   周必洋:“哎,差点忘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向天亮:“我还真有个事,想找你打听一下。”   周必洋:“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   向天亮:“最近,咱们清河没出什么大事吧?”   周必洋:“大事?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向天亮:“海上来的。”   周必洋:“走私方面啊……都是些小打小闹,没什么大事啊。”   向天亮:“周边地区呢?”   周必洋:“也没有,我们和北边的中阳市及南边的南闽省海宁市,早就建立了案情互通制度,每周交换一次情报,要是有什么特大要案,我这个刑侦支队长肯定知道。”   向天亮:“打个比方说,有没有下面瞒报的可能?”   周必洋:“小打小闹,肯定有,特大要案,谁都不敢。”   向天亮:“哦,我知道了。”   周必洋:“怎么,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向天亮:“不不,我有种感觉,总觉得最近发生了什么,所以就问问你。”   周必洋:“不对,不对不对,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向天亮:“真的没事,你不要神经过敏了。”   周必洋:“天亮,咱们是兄弟,生死中出来的兄弟。”   向天亮:“嗯……必洋兄,这样吧,下午四点钟,我再打电话给你!” 第1454章 闭嘴交枪   下午两点差十分,清河市南河县,云州至清河高速公路南河出口处附近的停车场。   向天亮先认出了一辆挂着云州市车牌的红色桑塔纳轿车,按照易祥瑞在电话里的交待,他绕过红色桑塔纳轿车,向旁边那辆中巴车走去。   崭新的十二座中巴,挂的也是省城云州的车牌,车窗上一律拉着窗帘,给人以神秘的感觉。   有些奇怪,向天亮犹豫着放缓了脚步,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感觉。   他妈的,出门忘看黄历了。   太静了。   中巴车的司机侧着脸,向天亮看不清,但心里却在琢磨,他是故意侧着脸的,为什么?   离着中巴车驾驶室五米之遥,向天亮停下了脚步。   他在用心感觉,这时候的他,总是特别的神经质,习惯把自己置于想象出来的危险之中。   他想起了到达南河县县城后与恩师易祥瑞的简短通话。   向天亮:“老师,我到南河县了。”   易祥瑞:“哦,不准时,你提前了三十八分钟。”   向天亮:“您教的,提前到达是秘密工作者的必备素质。”   易祥瑞:“我教过你提前半个多小时到达吗?”   向天亮:“南河县不是我的地盘。”   易祥瑞:“什么意思?”   向天亮:“为了您的安全,也为了保密,我要检查高速公路出口及其周边的情况。”   易祥瑞:“胡闹,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在玩欲盖弥彰吗?”   向天亮:“老师,我这样做是错了?”   易祥瑞:“你少来这一套。”   向天亮:“那我马上改正。”   易祥瑞:“哼,你小子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心虚了?”   向天亮:“瞧您说的,我能有什么错误,再说了,我有错,也不归您管么。”   易祥瑞:“我管不了你了?”   向天亮:“管得了,管得了,您想怎么管都行,谁让您是老师呢。”   易祥瑞:“哼,你小子要是起坏心,我收拾你。”   向天亮:“明白,明白,我一定准时到。”   易祥瑞:“两点,记住了。”   ……   好像是话里有话啊。   语气,语调,语速,都和以前的有所不同,老师今天是怎么了?   不对,其中必有蹊跷。   看了看手表,向天亮转身往回走,回到自己车上,发动车子,朝着中巴车前进,慢慢地,在离中巴车不到十米处停下。   然后,是耐心的等待和观察。   什么也没有,一切正常。   快到两点了。   向天亮重又下车,来到中巴车边,顿了顿,伸手在车门上敲了两下。   车门打开,向天亮弓身而上,他首先看到是恩师易祥瑞冷峻的面孔。   接着,是左右两个黑洞洞的枪口,早有准备地对着向天亮的要害部位。   与此同是,嘭的一声,中巴车的车门关上了。   向天亮心里一凛,借着车内并不太明亮的灯光,他偷眼左右瞥了一下,竟发现左右两把对着他的手枪,不但保险是开着的,而且手指正紧扣在扳机上。   暗自定了定神,向天亮慢慢伸直了腰,压下了心里那一丝丝的惊慌。   车里静得有些可怕。   一共是八个人,易祥瑞独坐,他身前身后的双人座上,各有两个中年人,均是面若冰霜,两个拿枪的年轻人,身材高大,看不清脸庞,还有一个司机,只能看得见后背。   向天亮不开口,尽管心里紧张,但看到恩师易祥瑞是自由的,他反而暗暗地松了口气。   要么是恩师易祥瑞被劫持,向天亮排除了这种可能。   要么是恩师易祥瑞对自己的“考核”,检查一下自己所学的东西,是不是还给他了。   要么就是哪里出了岔子造成了误会,那这就是诱捕。   “闭嘴,交枪。”易祥瑞冷冷地说道。   向天亮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右手慢慢地曲起,撩起上衣,伸也拇指和食指,从里层的口袋里将手枪夹了出来。   左边的年轻人伸出手,将向天亮的手枪拿了过去。   易祥瑞哼了一声,“戴铐。”   向天亮面无表情,机械地并拢双手伸了出去。   右边的年轻人右手拿枪不动,左手亮出手铐,噌噌两下,熟练地铐到了向天亮的手腕上。   “在左侧第二个单座坐下,双手放在座背上。”易祥瑞继续下令。   向天亮默默地往左挪了两步,坐下,双手放在了前座的座背上。   他妈的,这算怎么回事,向天亮在心里骂着。   老师说的,沉默,是此时此刻最好的应对。   那把金枪已到了易祥瑞的手里,关保险,闻了闻,看了看,掂了掂,退弹夹,退子弹,数子弹,一发、两发、三发、四发、五发、六发、七发……然后,上空弹匣,打开保险……标准姿势握枪,举枪,枪口对准了向天亮。   “啪。”   枪响,枪口在冒火,但没有子弹飞出。   易祥瑞说,“别具一格的老习惯,第八发也是最后一发子弹,是没有子弹头的。”   金枪在易祥瑞的手掌上转了几圈,停止不动后,易祥瑞将金枪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说话。”易祥瑞看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没有开口,只是拿眼睛打量手腕上的手铐。   “说话。”   “说什么?”   “你什么都明白?”   “什么都不明白。”   “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向天亮轻轻一笑,“这是诱捕?”   易祥瑞点了点头,“你要这么理解,那我表示同意。”   向天亮松口气,高举双手,伸了大懒腰,“噢……最然如此。”   易祥瑞盯着向天亮,“你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嘛。”   向天亮耸了耸肩,有些不以为然,“这是您老人家惯用的手法,您骗人的手法,在世界上当不了冠军,至少也能进入前三名。”   “臭小子,你夸人的嘴法也没变,连损带骂的,水平一点也没降。”   向天亮撇了撇嘴,笑着说道:“跟您老人家搭上关系,我这辈子是倒霉定了,您看看,我离着您千里之遥,这副县长当得好好的,您照样阴魂不散地盯上了我。”   “你小子敢骂我?”易祥瑞似乎有点恼了,“骂够了没有,骂够了,就该转入正题了。”   “您是要对我进行审讯?”   “不错。”   向天亮神秘地笑了笑,“那我得提醒您老人家,这是清河市,不是京城市,在这里办事,是有讲究的哦。”   易祥瑞看着向天亮,说了声“你……臭小子”,脸色陡变,接着喊了起来。   “下车下车,大家快下车。” 第1455章 你可真敢干啊   喊声中,易祥瑞率先下车,像个年轻人似的跑了起来。   中巴车上的其他人,从易祥瑞的行为中嗅出了危险二字,纷纷的快速下车。   向天亮呵呵地笑着,最后一个下车的他,倒是不慌不忙地走着,来到了易祥瑞身边。   “臭小子。”易祥瑞嘴里骂着,抡起手里的拐杖往向天亮身上敲去。   向天亮没有躲闪,挨了一杖的他,适机栽倒在地上。   “十,九,八,七,不想死的快趴下……四,三,二……”   随着向天亮的喊声,所有的人包括易祥瑞,都慌忙的趴到了地上。   “嗖。”   向天亮的别克轿车上,飞出了一支铁箭,直奔中巴车。   不,确切地说,铁箭是飞向了中巴车的油箱。   “扑。”   不偏不倚,铁箭准确地钉进了中巴车的油箱。   离着中巴车不到十米的易祥瑞,抱着头叹道:“我的天……臭小子,你可真敢干啊。”   “轰隆隆……”   油箱起火,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中巴车飞向天空,在空中散成了七零八落。   烟火弥漫。   向天亮坐起身来,手上的手铐早已脱落,被他扔还给了旁边还拿着枪的年轻人。   然后,向天亮将易祥瑞拉了起来,不顾易祥瑞的骂声,连抱带拽,塞进了别克轿车的副驾座。   “同志们,不想被警察抓起来的,快跟我走啊。”   向天亮乐呵着,挥挥手,坐到了别克轿车的驾驶座上。   两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钻进了别克轿车的后座。   很快地,别克轿车驶离了停车场,后面跟着的,是一红一黑两辆桑塔纳轿车。   停车场外,一辆警车迎面飞驰而来,挡住了别克轿车的去路。   向天亮将脑袋伸出窗外,板着脸道:“干什么干什么,不认识我是谁吗?”   一个中年警察看着向天亮道:“你是……你是滨海县的向县长?”   哼了一声,向天亮摆了摆手,“告诉你们蔡局和汪局,好好查查这辆爆炸的中巴车,我怀疑是走私犯的,是走私犯内讧导至了中巴车爆炸。”   中年警察说,“谢谢向县长,谢谢向县长……向县长,你可否,可否给我们蔡局和汪局打个电话?”   向天亮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向县长,我是南河县公安局巡警大队副大队长,嗯,代理大队长郭孟良。”   “郭孟良?”   “郭沫若的郭,孟子的孟,优良的良。”   “记住了,记住了。”向天亮郑重其事地点着头,一本正经地说,“郭大队,你立功了,我会告诉蔡局和汪局,你的代理大队长的代理二字可以去掉了。”   郭孟良欠着腰,退后两步让开了路。   向天亮猛踩油门,赶紧逃之夭夭。   在南河县通往滨海县的公路上,向天亮的脚松开了油。   易祥瑞苦笑着。“臭小子,你可真敢干啊。”   “呵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是您老人家的车不结实么,您说您这样身份的人,坐一辆破中巴来清河臭显摆,太看不起我们清河人民了。”   “哼,三十多万元的车,你得赔我。”   向天亮笑道:“没问题,但是,您以后别给我玩这一套,太老太俗了,特没劲。”   易祥瑞不满地说,“你以为我只是为了考量你吗?”   “应该不是。”   轻舒了一口气,易祥瑞说,“找你有事,是大事。”   向天亮哦了一声,慢慢地收起了笑容,“您怀疑我做了什么事?”   “嗯。”易祥瑞指了指公路旁的小树林,“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不去你的根据地了。”   一边嘿嘿笑着,向天亮一边猛打方向盘,让别克轿车滑向小树林。   易祥瑞骂道:“臭小子,笑什么笑……毛手毛脚的,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   “嘿嘿……老师啊,您本来是不是想对我秘密审讯啊?”   “是又怎么样,难道我没这个权利吗?”   “您有您有,您太有了……但是,现在您没法秘密审讯我了。”   别克轿车停在了小树林里。   易祥瑞:“天亮,你严肃点。”   向天亮:“我很严肃。”   易祥瑞:“你有情绪,这不好,会影响你的正常判断。”   向天亮:“我自己的事,我能没情绪吗?”   易祥瑞:“你怎么知道是你自己的事?”   向天亮:“如果不是涉及到我,您会整这么大的阵势吗?”   易祥瑞:“你要正确对待。”   向天亮:“我还是把金枪还给您,以后老老实实地当副县长。”   易祥瑞:“不行。”   向天亮:“您赖上我了。”   易祥瑞:“国家不能白白地培养你。”   向天亮:“拜托您不要讲大道理了。”   易祥瑞:“好,那我就跟你讲点小道理。”   向天亮:“请您老人家赐教。”   易祥瑞:“你们滨海县的海上走私,为什么会灭不掉?”   向天亮:“海域辽阔,警力不足,人穷志短。”   易祥瑞:“胡说八道,你们是有意为之,抓大放小,故意地剿而不灭。”   向天亮:“这是造谣。”   易祥瑞:“哼,你们县公安局在搞创收,经常是只收货不抓人。”   向天亮:“绝对没有这样的事。”   易祥瑞:“你那个好哥们邵三河,貌似憨厚,实则狡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向天亮:“您老人家这话,这话有点污蔑人了。”   易祥瑞:“当然,这个主意肯定是你出的,你胆子比邵三河大。”   向天亮:“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   易祥瑞:“还想抵赖,我有证据,你们用这个办法,每年能为县财政创收一千万元以上。”   向天亮:“老师……”   易祥瑞:“别跟我玩打死也不承认的破招。”   向天亮:“嘿嘿……”   易祥瑞:“臭小子,你……你可真敢干啊。”   向天亮:“嘿嘿,老师您不愧为资深大特务,情报工作特别到位。”   易祥瑞:“还要我继续说吗?”   向天亮:“不了不了,要抓要杀,任凭您处置。”   易祥瑞:“所以,你得继续帮我干活,将功补过。”   向天亮:“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易祥瑞:“当然,除非有一天我死了,你也就解脱了。”   向天亮:“噢,我算一下……那就是说,那就是说我还得再干五十年呢。”   易祥瑞:“少拍马屁……现在,他们有话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第1456章 烧成灰也认得   指着车后座的一个中年人,易祥瑞说,“他叫丁十一,是我们此次出行的负责人,现在,你们聊聊吧。”   四十上下,国字脸,精明干练,脸色沉敛,外表基本上没有突出的特征。   向天亮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丁十一是同行,属于扔在人堆里不被关注的那类。   丁十一:“可以录音吗?”   向天亮:“无所谓。”   丁十一:“我叫丁十一。”   向天亮:“假名字。”   丁十一:“我的情况对你没有用处。”   向天亮:“不见得,万一你冤枉了我,我会找你算账的。”   丁十一:“我是部里的,和你算是同行吧。”   向天亮:“看出来了。”   丁十一:“你还想知道什么?”   向天亮:“不用,我已经记住你了,烧成灰也认得出来。”   丁十一:“说话够损,别忘了我更了解你。”   向天亮:“那当然,你现在的角色,是站在我背后的。”   丁十一:“我是你的第二个身份的领导。”   向天亮:“明白了,开始吧。”   丁十一:“谢谢,现在我要以你领导的身份,对你进行例行公事。”   向天亮:“知道,内部考核。”   丁十一:“一年多来,我几乎没有见到你的报告。”   向天亮:“我讨厌写报告,也不会写报告,而且,这种报告不能让别人代劳。”   丁十一:“一年多来,清河方面就没有发生过值得报告的事情?”   向天亮:“对不起,我只负责对刑事犯罪方面的关注。”   丁十一:“主要方向?”   向天亮:“政府工作人员和特定人士的刑事犯罪。”   丁十一:“很好,你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向天亮:“我心里有数,这用不着你担心。”   丁十一:“我举个例子,边防检查系统,你关注过吗?”   向天亮:“没有。”   丁十一:“为什么不加以关注。”   向天亮:“没有什么为什么。”   丁十一:“你作为副县长,好像也负责联系边防检查系统,怎么可能不关注呢?”   向天亮:“那是纸面上的东西,清河有它的特殊性,边防系统属市警备区管辖,与地方政府不发生直接关系。”   丁十一:“再举个例子,海关系统呢?”   向天亮:“海关系统?”   丁十一:“对。”   向天亮:“清河海关属海关省分署直接领导,我就更沾不上办了。”   丁十一:“但是,清河海关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你们清河人。”   向天亮:“我不知道。”   丁十一:“你去过清河海关吗?”   向天亮:“从没去过。”   丁十一:“你不认识清河海关的人吗?”   向天亮:“不认识。”   丁十一:“真不认识?”   向天亮:“真不认识。”   丁十一:“包括普通工作人员,一个都没有?”   向天亮:“一个都没有。”   丁十一:“哦……”   向天亮:“还有什么问题吗?”   丁十一:“这就奇怪了。”   向天亮:“丁十一,别搞弯弯绕,能不能开山见山啊。”   丁十一:“六天前,你在哪里?”   向天亮:“说具体日期。”   丁十一:“上周二。”   向天亮:“上周二……上周二我在上班啊。”   丁十一:“说说上周二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你的活动情况。”   向天亮:“等一等,我想想!”   丁十一:“……”   向天亮:“上周二九点到十点,我在办公室,十点到十一点半,参加县政府常务会议,十一点半吃午饭,接着,十二点多,我去了县农林局,下午两点左右,我从农林局出来又去了县渔业局……然后,在三点半的时候,我从县渔业局回到了县委大院我自己的办公室。”   丁十一:“有谁能证明?”   向天亮:“我的秘书丁文能能全程证明,其他会议和部门,都有相关人员可以为我作证。”   丁十一:“你记性不错么,六天前的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向天亮:“这是我的强项,我能过目不忘,所以我会把你丁十一记住。”   丁十一:“但是,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你说的好像有些不对。”   向天亮:“你们的情报是怎么说的?”   丁十一:“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你在上周二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你出现在清河海关里。”   向天亮:“情报上真是这么说的?”   丁十一:“不错。”   向天亮:“那肯定是你们的情报出问题了,我没有去过清河海关。”   丁十一:“我说过了,情报不会有错。”   向天亮:“你们根据情报进行过调查了吗?”   丁十一:“现在就是在进行调查。”   向天亮:“原始的愚蠢的调查方式,找我调查有用吗?”   丁十一:“我们需要你一个明确无误的回答。”   向天亮:“我再说一遍,上周二我全天都在滨海县,根本没有去过清河市的清河海关。”   丁十一:“向天亮,有人亲眼看到的事,你也想否认?”   向天亮:“绝对否认。”   丁十一:“我给你点证据。”   向天亮:“拿出来吧。”   丁十一:“……这七张照片,拍摄于上周二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地点是清河海关,你看看照片上的人是谁?”   向天亮:“……”   丁十一:“看清楚没有?”   向天亮:“看清楚了。”   丁十一:“照片上的人是谁?”   向天亮:“你说是谁?”   丁十一:“你。”   向天亮:“错。”   丁十一:“那你说是谁?”   向天亮:“不知道。”   丁十一:“装傻,毫无意义。”   向天亮:“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丁十一:“他是不是和你长得很像?”   向天亮:“嗯,是和我长得很像,长得太像了。”   丁十一:“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向天亮:“不知道。”   丁十一:“你以前没见过这个人吗?”   向天亮:“我没见过。”   丁十一:“向天亮,你果然会装。”   向天亮:“丁十一,你什么意思?”   丁十一:“我的意思是,这个人你认识,不但认识,而且关系颇深。”   向天亮:“你少来这一套,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   丁十一:“我们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是聪明人,你明白我们的意思。”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第1457章 被你逼急了   就在向天亮说“我明白了”后,丁十一居然扭头笑了,“瑞老,他说他明白了。”   瑞老,是同行晚辈对易祥瑞的尊称。   易祥瑞问,“小子,你说你明白了,你都明白什么了?”   “你们在盯着清河海关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其实,你们知道这个人叫关青亭,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你们还也知道关青亭的父亲是关天月,你们更知道关青亭和我的关系,但是,你们投鼠忌器,在对关青亭进行调查的时候,碍于关天月老爷子的关系,你们的调查陷入僵局,于是你们想到了我,想打我的主意,为了让我就范,你们就对我玩起了诱捕的鬼把戏。”   易祥瑞笑了笑说,“你说的也对,也不对,我们是盯着清河海关,是发现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也知道他是关青亭而不是你。”   “我说么,你们没有那么傻。”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易祥瑞摇了摇头,“但是,找你有三个原因,一,是我真的想考考你,考考你在大学学到的东西还在不在,二,当时的情报上,确实说的是你而不是关青亭,三,找你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搞清楚你和关青亭是不是掺和在一起。”   噢了一声,向天亮道:“这么说,您那辆中巴车不用我赔了。”   “哼,小财迷。”顿了顿,易祥瑞说,“现在你确认一下我刚说的第三点。”   向天亮苦苦一笑,“我说老师啊,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躲关青亭还来不及躲呢,怎么可能和他掺在一起呢。”   “他在走私。”易祥瑞说。   向天亮吃了一惊,“老师,您的情报到底准确不准确啊?”   “你以为我们都是吃干饭的啊,我们盯着清河海关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年零三个月,我们的人一分钟都没有中断过监视,现在可以这样说,清河海关是清河市最大的走私通道,正当我们要收网的时候,出现了关青亭这个大客户。”   “大客户?”   易祥瑞点了点头,“是的,确切地说,不是关青亭在走私,而是关青亭代表天星投资公司在走私,也就是说,是天星投资公司在走私。”   向天亮道:“那就是大生意了。”   丁十一说,“对,上周二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天星投资公司通过清河海关,整整运进来三十个集装箱的货,现已查明,是产自某国的手机配件,这些手机配件组装起来,足足有十万只手机,按国内市场价格统计,总价值至少在四个亿以上。”   易祥瑞继续道:“天亮,有一点你说得很对,囿于关青亭和天星投资公司的背景,我们确实不好下手,全部揭开,彻底消灭,我们能做到,但是,我们以后也会很不好过,听之任之,开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有辱我们的职责,所以,我们很矛盾。”   “呵呵……”   易祥瑞问道:“你笑什么?”   “呵呵……”   “臭小子。”   易祥瑞朝丁十一瞥了一眼。   丁十一和另一个中年人下车,关门,走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   将金枪递还给向天亮,易祥瑞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易祥瑞:“给我一支烟。”   向天亮:“吸烟对您身体不好。”   易祥瑞:“废话。”   向天亮:“您抽,您抽……”   易祥瑞:“天亮,天星投资公司是被你逼急了。”   向天亮:“您这是什么话,天星投资公司走私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易祥瑞:“天星投资公司从银行借了五亿多,每天利息就是几十万,它撑不起啊。”   向天亮:“这倒也是,天星投资公司没有其他生意。”   易祥瑞:“本来,天星投资公司就是来低价圈地的,你把它的这条路给堵死了,它当然要投机取巧铤而走险了。”   向天亮:“这话我不敢苛同,您这是往我身上推责任啊。”   易祥瑞:“你明白就好。”   向天亮:“难道,您真的打我的主意?”   易祥瑞:“是有这个想法。”   向天亮:“我不会干的。”   易祥瑞:“只要你出手,这事准成。”   向天亮:“您老人家想得真美。”   易祥瑞:“你应该知道,调我的人不行,人没到就会露馅。”   向天亮:“清河警方呢?”   易祥瑞:“肯定靠不住。”   向天亮:“嘿嘿……”   易祥瑞:“你笑什么?”   向天亮:“您老人家带来的人,才不一定靠得住。”   易祥瑞:“你怀疑我的人?”   向天亮:“天星投资公司来自京城,您的人也来自京城,您能保证他们之间没有关系。”   易祥瑞:“嗯,你小子这话说得有点道理。”   向天亮:“还有,说句让您生气的话,您老人家是老糊涂了。”   易祥瑞:“哼,什么意思?”   向天亮:“您老人家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您的行程能保密吗。”   易祥瑞:“臭小子,你能不能反过来想呢。”   向天亮:“噢,您是说……”   易祥瑞:“我这是打草惊蛇。”   向天亮:“然后呢?”   易祥瑞:“我要做的,就是把他们三十个集装箱货堵在清河市,只要运不出去,那三十个集装箱的货就等于是一堆垃圾。”   向天亮:“他们可以就地组装,组装后再分批运出去。”   易祥瑞:“不可能,在你们清河组装手机,一没技术力工人,二需要场地,很容易暴露,所以他们不敢。”   向天亮:“那么,您找我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易祥瑞:“一是确认你没有和关青亭掺和在一起,二是提醒你不要和关青亭掺和在一起。”   向天亮:“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您不让我帮您干这趟活,那就什么都好。”   易祥瑞:“臭小子,你也不容易,再说你翅膀硬了,我也不好使唤你喽。”   向天亮:“老师,瞧您这话说的,不把我当关门弟子了?”   易祥瑞:“我要回云州去了,你只需帮我做一件事。”   向天亮:“什么事?”   易祥瑞:“通过南河公安局调查中巴车爆炸事件,把我的行踪通过他们传播出去,当然,是两个小时之后。”   向天亮:“没问题。” 第1458章 嘴边的肥肉   当小树林里只剩下向天亮一个人的时候,他呆坐良久,心里是又喜又忧。   恩师易祥瑞此次前来,明摆着是要自己有所作为,话没说明,意思是清晰的,把天星投资公司走私进来的三十个集装箱的货拿下或灭掉。   这正中向天亮下怀,他一直想对天星投资公司下手,可就是找不到一个有效的办法。   现在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天星投资公司的三十个集装箱的货,成本至少投入一个亿以上,这一个亿以上的钱凭空消失,天星投资公司将难以为继。   恩师易祥瑞已经设好了局,将天星投资公司的三十个集装箱的货堵在清河市,目的就是要在清河市内拿下或灭掉。   但是,此事也有隐忧,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更何况是天星投资公司。   还有市委书记张宏和副市长许西平,他们在天星投资公司有巨大的利益,对付天星投资公司,就是对付张宏和许西平。   以张宏和许西平的背景,敢挑战他们,挑战者要有牺牲自己的思想准备。   赔本的买卖不能做,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去打击对手,这样的买卖向天亮不做。   而且这也是将关青亭放在火上烤,把他彻底“陷”在了天星投资公司,不管怎么样,他也是自己的亲叔啊。   在回滨海县城关镇的路上,向天亮做出了决定。   南北茶楼七楼唯一的包间里,县公安局长邵三河早就在此等候了。   茶桌上除了茶酒菜,还有一张清河市的军用地图。   向天亮进来后,邵三河将军用地图递到了他的手中,“喏,这是你要的东西。”   “三河兄,我问你一个问题,在清河市范围内,如果要你将三十个集装箱藏起来,你会藏在哪里?”   邵三河憨憨地一笑,“老话说得好,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三十个集装箱是个大家伙,可不是三十箱走私香烟,因此,藏在乡下是绝对不可能的。”   “有道理。”向天亮嚼着花生米。   邵三河说,“你得告诉我,这三十个集装箱是从哪里上的岸,是什么时间,是什么货,它还在不在清河市。”   “上周二白天,清河市海关,三十个集装箱,手机配件,现在能肯定的是,货还在清河市境内。”   邵三河倒吸一口凉气,“谁啊,这不是胆大包天吗?”   “天星投资公司。”向天亮轻轻地说。   噢了一声,邵三河点着头道:“这就不奇怪了,敢通过海关大摇大摆地走私,连你我都没有这个胆量哟。”   向天亮一边喝着茶,一边将恩师易祥瑞来去匆匆的事告诉了邵三河。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三河兄,关于我恩师易祥瑞来过清河的消息,可以对外扩散。”   “我知道,老爷子这是虚晃一枪。”邵三河笑着说,“目的是要让天星投资公司不敢轻举妄动,把三十个集装箱的货堵在清河市。”   向天亮指着茶桌上的一碗红烧肉,“对,放在碗里。”   “不过,万一人家化整为零,分批外运呢?”   向天亮摇着头道:“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认为基本上不会发生,以我对恩师的了解,他做事的最大特点,就是在进行第一步的时候,第二步会早于第一步就布置好了,而第三步甚至也早就摆在了旁边,所以,他来到东江省后,见的第一个人是省委书记李文瑞,他是通过李书记来调动省公安厅的力量,抢先封锁了清河市通往外界的所有交通要道。”   邵三河点着头,“这个我相信。”   “还有,化整为零,分批外运,是那些小角色和单干户的把戏,大客户是不会玩的,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反而更容易被发现,而且这货是易损品,易损品要化整为零,分批外运,这是最愚蠢的运输办法,就是运出去了,要把它们聚集起来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嗯,我还有一个问题。”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问道,“三十个集装箱,如果是装成品的手机,十万只还说得过去,可现在说的是配件散件,配件散件能装得更多吧。”   “三河兄,你什么意思?”   “会不会除了手机,还有其他的货,比方说其他比手机更值钱的东西?”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师没说实话,或者是没全说出来?”   邵三河急忙摇手笑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哦。”   “呵呵……我都敢炸老师的破中巴车,所以,你骂他都没有问题,因为我不会打小报告。”   邵三河问道:“你说吧,这活怎么干?”   “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和周必洋通过电话了,他是第三个知道这个事的人,我让他派可靠的守住所有通往外界的道路,另一方面,尽快找到藏货地点。”   邵三河拿手指敲着茶桌的桌面,“哎,我说东,你道西啊,我说的是这活怎么干?”   向天亮靠到沙发背上,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三个字,讲政治。”   “你啊,又来这一套,我看你是越来越像个政客了。”邵三河道。   向天亮呵呵笑道:“胡说八道,你三河兄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吗?”   “哎哎,上亿元的东西,你难道就不动心?”邵三河笑着问。   “我呸,你以为呢。”向天亮乐道,“手机又不是能吃的能喝的能抽的能穿的,你拿来卖给谁,你敢卖吗,再说了,那都是配件散件,你三河兄会组装吗?”   邵三河摸着下巴叹道:“那倒也是,那倒也是,咱乡下人玩不了高科技啊。”   “呵呵……”向天亮搓着双手笑道,“不过,我可不傻,我怎么可能会不动心呢。”   “哈哈,就是么,那三十个集装箱,他娘的,就是当废品卖,也值个一二千万哦。”   向天亮又指着桌上的红烧肉,笑着说,“所以,咱得把那三十个集装箱的货变成肉,不但是碗里的肉,还要是嘴边的肉,呵呵……这嘴边的肉,不就能想吃就吃了吗?”   邵三河也笑,“就照你说的办,我和周必洋一起,保证把那三十个集装箱的货变成肉,变成咱们嘴边的肥肉。”   笑声中,向天亮想起来,该回百花楼向刚晋升为市委常委的陈美兰道贺了。 第1459章 讲政治   百花楼里,欢聚一堂,弹冠相庆,就因为陈美兰荣升市委常委。   陈美兰荣升市委常委,其中的意义,女人们都懂。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向天亮一起的时间多了,女人们也学了不少。   向天亮最近有一句口头禅常挂在嘴边,讲政治,什么都要讲政治。   连一向不过问大事的肖敏芳和章含,都时常把“讲政治”三个字挂在嘴上,俨然是思想境界有了质的飞跃。   看到向天亮进来,客厅里的女人们一阵欢呼,纷纷把注意力转向了向天亮。   杨碧巧娇笑道:“向副县长,快来见过陈美兰常委。”张小雅也在笑,“天亮,美兰成了副厅级,你这个副处要加油呀。”戴文华笑说,“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天亮是追不上美兰的。”柳清清道:“天亮,给大家讲讲政治吧。”章含也跟着附和,“对呀,讲政治的快讲政治呀。”   哄笑声中,向天亮来到陈美兰身边,一手将她拽起,另一只手抄住她的腰,稍稍用力,就将她抱了起来,接着,他坐到陈美兰坐过的地方,将她放在自己的怀里。   与此同时,陈美兰身上的睡衣,早被向天亮打开,露出了粉红色的罩罩和粉红色的小内裤。   “臭娘们,你们知道什么叫政治吗?政治好比就是女人,呵呵……比方说,政治就是咱美兰姐,美兰姐穿着睡衣,这就是讲政治的表现,但是,美兰姐又戴着粉红色的罩罩和粉红色的小内裤,这就有问题了,因为百花楼里是有明确规定的,戴着粉红色的罩罩和粉红色的小内裤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不讲政治,而且是很不讲政治。”   一边说着,向天亮的一只手可没闲着,三下五除二,将陈美兰身上的粉红色的罩罩和粉红色的小内裤扯下来扔了出去,顿时,陈美兰的一对柚子蹦了出来,下面的芳草地更是夺人眼球。   “臭娘们,你们看看,你们看看,美兰姐现在就很讲政治,非常非常的讲政治。”   女人们笑声连连。   陈美兰红着脸微笑,“向副县长,你能不能给本常委留点面子呀?”   向天亮又是呵呵一笑,“臭娘们,你们说怎么办吧。”   又是杨碧巧率先喊道:“继续讲政治。”   “继续讲政治,继续讲政治……”女人们纷纷响应。   笑喊声中,陈美兰的身体忽地倒了下去。   只见向天亮双手齐动,陈美兰的身体平躺在他的双膝上,飞快地旋转了两圈。   “你们看到了没有,讲政治也叫玩政治,这就是玩政治,政治玩得漂亮,就是讲政治的最高境界。”   接着,向天亮一把扯下陈美兰身上的睡衣,顿时,陈美兰身上什么也没有了。   “呵呵,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政治的本质,政治的本质就是赤裸、裸的,表面上看着光鲜,其实就像你们女人的身体一样,脱光了基本上都差不多,上面两个突出点,下面一个肉丝洞,也就是说,该摸的时候就得摸,该吃的时候就得吃,没有客气可讲。”   戴文华笑道:“那你就吃呀。”   张小雅也娇笑着,“对,你吃呀。”   “吃呀。”   “吃呀。”   女人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向天亮这时却高声叫了起来,“不能乱吃啊,不能乱吃啊。”   杨碧巧笑着问,“为什么不能乱吃呀?”   “你们看着啊。”   陈美兰的身体,忽地向上飞了起来,接着掉下来,落到向天亮的手上,又被他高高地抛起,再落下……   众目睽睽,陈美兰也害羞了,“天,天亮……你,你坏死了……”   向天亮笑道:“大家看到没有,美兰姐现在当了市委常委,等于是往高处升了一步,但政治是有风险的,就像刚才,美兰姐的身体往上飞起来,飞得越高,掉下来就越重越危险,所以政治也一样,也是有风险的。”   张小雅笑着道:“天亮,你讲政治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所以,讲政治也是有讲究的。”向天亮抱着陈美兰的身体,先亲了几下后问道,“美兰姐,你知道你现在最需要什么吗?”   陈美兰嗲声道:“你还有完没完呀。”   “呵呵,我说最后一条。”向天亮咧着嘴乐道,“美兰姐,讲政治是需要冷静的,你刚刚荣升市委常委,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所以,我要让你冷静冷静。”   “不要……不,不许你使坏。”陈美兰娇羞道。   柳清清笑着问道:“天亮,你打算让陈常委冷静呀?”   “只要你们鼓掌,我就让你们知道。”向天亮笑道。   客厅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叫好声中,向天亮又是双手齐动,将陈美兰的身体放倒,趴在自已的双膝上。   白花花的屁股向上翘起,女人们哄笑不断。   向天亮抡起了巴掌。   啪,啪,啪……   “臭娘们,这就叫冷静哟。”   “嘻嘻……”   “咯咯……”   笑声中,向天亮抱起陈美兰,飞快地跑向了卧室……   杨碧巧笑着道:“天亮说得对,美兰升官是件好事,但好事的背后,也隐藏着忧患呀。”   李玟点着头道:“这话很对,好事的背后,隐患是明摆着的。”   戴文华问道:“李玟,省里的消息你最灵通,你给大家说说吧。”   “对,李玟你快说说。”张小雅道。   李玟笑着说,“我理解呀,这一次美兰和南河县的谭书记一起进入市委常委会,主要有三方面的因素,一,是为了稳定和平衡清河市各方的势力,二,是为了以后的人事调整做准备,三,是为了帮助咱们打压其他各方的嚣张气焰。”   杨碧巧道:“李玟,这样的人事安排,一定是你爸爸安排的,他老人家要在离休之前帮咱们一把呀。”   张小雅说,“我对李书记和黄省长的关系有些不解,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的吗,可黄省长派人来打压咱们,李书记又出手帮助咱们,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关系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融洽呢。”   李玟笑道:“这个问题呀,你们最好去问天亮,他比我可清楚多了。”   就在这时,大卧室里的席梦思床上,陈美兰也问着与张小雅同样的问题。 第1460章 继续讲政治   惨烈的肉搏战已经结束,向天亮偃旗息鼓,陈美兰却少见的来劲,揪着向天亮的耳朵,硬要他道出实情。   向天亮笑着抵赖,陈美兰赤身而起,骑在了向天亮身上不依不饶,“大坏蛋,你说不说?”   向天亮咧嘴直乐,“你要我说什么啊。”   陈美兰说,“我说的是李文瑞书记和黄正忠省长的真正关系。”   向天亮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玉兰姐,她是省委组织部长,和李书记关系很近,她肯定知道。”   陈美兰道:“玉兰姐说了,这事她不清楚,但知道你知道。”   向天亮摇着头,“我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李玟姐吧。”   陈美兰嗔道:“你少打岔,我就问你。”   向天亮苦笑着,“美兰姐,李玟姐是李书记的亲闺女,李书记的事,她总归比我知道得多啊。”   陈美兰伸手拧住了向天亮的耳朵,“你说不说?”   向天亮忙道:“美兰姐,耳朵是我的宝贝,你是知道的啊。”   陈美兰笑着说,“我不管了,我就拧你的耳朵了。”   向天亮开始装腔作势,“哎哟,救命啊。”   陈美兰笑问,“你到底说不说?”   向天亮哭丧着脸,“美兰姐,李书记有过吩咐,这事不能说啊。”   陈美兰斥道:“胡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能说。”   向天亮急道:“真的,真不能说。”   陈美兰不满地哼道:“大坏蛋,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呀。”   说着,陈美兰扭头喊道:“姐妹们,你们就别在门口待着了,都快进来吧……老规矩,来个叠罗汉。”   顿时,门被推开,笑声中,女人们蜂涌而入,向席梦思床扑了过来。   “我的妈啊……”向天亮唯有抱着头,将自己缩成一团。   女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压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很快地,向天亮淹没在女人的汪洋大海之中。   这是百花楼里常玩的游戏,女人们最喜欢玩的,用自己的身体压住向天亮,何乐而不为。   后来,被女人们用来对付和惩罚向天亮,只要向天亮不服“管教”,她们就使出这一招。   还别说,这一招特灵,屡试不爽,向天亮一身功夫,不会用来对付自己的女人,每当女人们使出叠罗汉这招,他唯有束手就擒。   女人们真狠,十几个将近二十个人,重量至少有一千五百斤,都压在向天亮身上,够他受的,特制的席梦思床都被压扁了。   在女人们的笑闹声中,向天亮开始求饶了,“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杨碧巧娇笑着问,“你不会是假投降吧?”   向天亮急道:“我是真投降,我是真投降啊。”   柳清清笑道:“天亮,你一贯擅长出尔反尔,我们不相信你了。”   向天亮连声告饶,“这回是真的,真是真的,真是真的……”   戴文华说,“既然是真的,那我们要绑你。”   向天亮哭笑不得,“绑吧,绑吧……别说五花大绑,十花大绑、百花大绑都行啊。”   女人们纷纷欢呼,胜利的欢呼。   那种棉纱织成的绳子也是现成的,就放在卧室里,女人们早有准备。   绑人是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的拿手好戏。   向天亮够狼狈的,身上本来是毫无片布,一览无余,现在,却被绑成了一个“棕子”。   这个棕子还颇有特色,被五颜六色的绳子绑着,好看极了。   当然,脖子以上是露着的。   噢,还有一样东西是自由的,那家伙爱凑热闹,见了娘们就来劲,这会儿正昂首抬头冲天而立呢。   笑声中,杨碧巧喊道:“审讯开始,现在有请主审官陈美兰就位。”   像模像样的,陈美兰端坐着,只是她身上只有一件睡衣,胸前的春光时隐时现。   陈美兰:“向天亮,本审讯官问你,你准备好了吗?”   向天亮:“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陈美兰:“知道我们的政策吗?”   向天亮:“知道知道,坦白从宽,美女侍候,抗拒从严,屁股打烂。”   陈美兰:“那就说说吧,最近有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   向天亮:“咦,你们不是要问我关于李书记和黄省长的事吗?”   陈美兰:“是我在问你,还是我你在问我?”   向天亮:“是你在问我,是你在问我。”   陈美兰:“告诉你吧,我们关心李书记和黄省长的事,但更关心你那玩艺儿有没有在外面偷听。”   向天亮:“噢,你们都是现实主义者,你们最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   陈美兰:“少咬文嚼字,交代你的问题。”   向天亮:“一定交代,一定坦白。”   陈美兰:“记住,这也是讲政治,我们是在继续讲政治。”   向天亮:“我知道,我知道,这是百花楼里最大的政治,是你们最大的政治。”   陈美兰:“说,最近有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   向天亮:“没有。”   陈美兰:“真没有?”   向天亮:“真没有。”   陈美兰:“那么,你办公室抽屉里的望远镜是怎么回事?”   向天亮:“这个啊,那是一个军用高倍望远镜,是高龙镇的王镇长送给我的。”   陈美兰:“你用这个军用高倍望远镜做了什么?”   向天亮:“没,没做什么啊。”   陈美兰:“还想抵赖吗?”   向天亮:“不敢,不敢……我就是拿它看看小南河里的过往船只呗。”   陈美兰:“还有呢?”   向天亮:“还有……还有,偶尔看一眼小南河北岸的风景。”   陈美兰:“偶尔?还风景,小南河北岸都是民居,那有风景吗?”   向天亮:“这个,这个……”   陈美兰:“哼,不说就大刑侍候。”   向天亮:“我说我说……我就是看过对岸有一户人家,有个娘们,她,她……”   陈美兰:“说。”   向天亮:“她在洗澡,没拉窗帘,所以,我看了两三次……”   陈美兰:“就看了两三次?”   向天亮:“我发誓,我发誓……”   陈美兰:“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以后怎么办?”   向天亮:“坚决改正,军用高倍望远镜上交组织,彻底改正,彻底改正。”   陈美兰:“嗯,态度还行,那就暂缓处罚,以观后效吧。”   向天亮:“谢谢领导,谢谢组织。”   陈美兰:“现在,你说说关于李书记和黄省长的事吧。” 第1461章 秘密并不秘密   其实,陈美兰知道,省委书记李文瑞和省长黄正忠之间有故事,如果故事不能外传,那就成了秘密,连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都不得而知,她一个市委常委兼县委书记更无权知晓。   向天亮是个例外,他的背景,李文瑞对他的看重,以及通过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建立起来的特殊关系,李文瑞将秘密告诉他也是最正常不过。   所以,陈美兰的“审讯”最终还是雷声大雨点少,以不了了之的方式而告结束。   不过陈美兰也是相当狡猾,当女人们散去以后,她又悄悄地返了回来。   没有想到,陈美兰还没上床,又有三个女人也悄然而至。   是杨碧巧、李玟和莫小莉。   和陈美兰一样,杨碧巧作为常务副县长,也属吃政治饭的,而李玟关心父亲李文瑞更是天经地义,至于莫小莉,她来自京城,对政治八卦有着本能的兴趣。   四个女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一齐粘向向天亮。   和强硬的叠罗汉招法截然不同,这回使的是软招,就是这种贴身战术,向天亮也是难以抵挡,在四个女人发誓保密后,向天亮才道出了实情。   原来,当年李文瑞担任省委副书记兼省长的时候,对刚从外地调来的副省长黄正忠,是既不感冒又不看好。   后来,李文瑞受到个别领导的打压,个人仕途遇到了严重的危机,在关键的时候,黄正忠的老领导出手帮了他,挽救了他的政治生涯。   李文瑞很感激黄正忠的那位老领导,而黄正忠的老领导并没有要求任何回报,除了对黄正忠的关照。   从此黄正忠有了李文瑞的关照,在东江省的发展虽说没有飞跃式的进步,但按部就班,基本上是稳稳当当,顺风顺水。   随着李文瑞主政东江省,黄正忠也跟着水涨船高,从副省长到省委常委兼副省长,又从省委常委兼副省长到省委常委兼常务副省长,直到升任省委副书记兼省长。   李文瑞和黄正忠之间的团结和默契,可以说尽人皆知,无可置疑。   但是,只有李文瑞自己知道,他对黄正忠的信任不是完全彻底的,不管他承认不承认,他的内心始终有一个角落,写着一个小小的问号。   这是李文瑞的一个秘密,在告诉向天亮之前,只有他自己知道。   之所以告诉向天亮,是因为李文瑞认为,秘密是有时间限制的,自己马上要退下来了,将秘密告诉可以托付的人是必须的。   李文瑞对向天亮与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的关系早有察觉,但他老谋深算,不但不加以制止,反而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向天亮。   李文瑞对向天亮说过,臭小子,既然你我已密不可分,那就让这种关系密上更密。   事态的发展,证明了李文瑞心里的那个小问号写得相当的正确。   从清河市半年来的一系列事件上观察,细心的人会发现,李文瑞和黄正忠的步伐并不是一致的。   具体到滨海县,具体到黄正忠派来的县委宣传部长李云飞,及李云飞到来后的所作所为,更证明李文瑞和黄正忠之间,并不都是团结和默契。   清河市及其滨海县的局势相当的微妙,各方勉强保持着脆弱的平衡,李云飞的出现,犹如天平上的一方多了一根稻草,平衡之势岚岌可危。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李文瑞毫无征兆地突然出手,对清河市领导班子进行微调,在不损害其他人的前提下,增加了陈美兰和谭俊两名常委。   这是一步妙招,至少将李云飞刚刚掀起的波澜,一下子压了回去。   听完向天亮的介绍,陈美兰微笑着道:“秘密在成为秘密的时候才有意义,当秘密不再秘密,你就会发现秘密其实也很简单。”   向天亮点着头说,“综上所述,在李书记退位黄省长接任以后,我们的处境会变得更加艰难,因为我们不但要对付张宏和姚新民他们,我们还要应付来自于黄省长的压力,可以说,那将是两面受敌的态势。”   杨碧巧道:“到那个时候,也不见得我们就完全被动吧。”   李玟说,“主动和被动都是相对的。”   莫小莉道:“我认为,他们有他们的劣势,而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   “你们都说得有道理。”陈美兰笑着说道,“我们的优势有三,一,我们是本地派,无论是清河市还是滨海县,本地派干部始终是大多数,始终占有主导地位,而且在天亮和本地派的代表人物、市委副书记周平成为朋友之后,本地派更加团结并变得坚不可摧,二,来自高层的支持,无论从数量上看,还是从质量上衡量,我们都不输于他们,特别是天亮本人,能同时拥有几位老前辈的支持,完全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三,我们现在还处于优势地位,我们还是主动的,这很重要,这能让我们在大变局到来之前做很多很多的事。”   听了陈美兰的分析,向天亮想起天星投资公司走私手机的事情,脸上便露出坏坏的微笑,“我们还有第四个优势呢。”   杨碧巧白了向天亮一眼,“快点说,别卖关子。”   “我手里掌握着一颗原子弹,一旦引爆,将把清河市政坛炸得遍体鳞伤。”   李玟伸手推了向天亮一下,“到底是什么呀?”   向天亮摇了摇头,“我要严肃地告诉你们,这个优势现在绝对不能告诉你们,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就行了,这个优势与我的第二个身份密切相关。”   陈美兰笑着说道:“天亮,我们不为难你,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在你引爆你的原子弹之前告诉我们,免得我们也被炸晕了。”   “呵呵,放心吧,我会把原子弹安装在运载火箭上,让它变成一颗导弹,绝对炸不到我们自己人的。”   杨碧巧伸手,在向天亮的两腿之间抓了一下,咯咯笑道:“天亮,我们期待着,你的这把枪已经够厉害了,我们很想见识一下你的原子弹的厉害哟。”   “臭娘们,你是想我的这把枪了吧。”   就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里,是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的声音:   “天亮,我们找到了。” 第1462章 天上掉馅饼   邵三河在电话里告诉向天亮,天星投资公司走私进来的三十个集装箱的货,其藏匿地点被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周必洋找到了。   向天亮大喜,急急忙忙地披衣穿裤,出门上车,一秒钟也不耽搁地赶到了约定地点。   城关镇西郊,夜色蒙胧,滨海县通往南河县的公路上,停着邵三河的专用警车。   邵三河坐进了向天亮的车里。   “天星投资公司那批货的藏匿地点,是周必洋偶然发的,三个多小时前,三县区综合市场工地现场,挖掘机挖到了一批走私枪支,周必洋带人前往现场,在北城区通往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公路上,发现了有集装箱车轮胎的痕迹,周必洋不露声色,处理完三县区综合市场的枪枝案后,他回到市局后,又乔装打扮,悄悄地返回发现有集装箱车轮胎痕迹的地方,并在附近找到一条向北方向的废弃公路,应该是原来的军用公路,周必洋沿着废弃公路向北走了大约三公里左右,到了废弃公路的尽头,在废弃公路的尽头是一座无名小山的山脚,那是一道石壁,石壁上有一个废弃的军用仓库的入口,入口很大,足可以进出像集装箱车那样的大卡车,废弃公路上的集装箱车轮胎的痕迹,就消失在废弃的军用仓库的入口,周必洋不敢轻举妄动,悄悄地撤了出来,他是在一个隐蔽处打电话告诉我的。”   向天亮打开车内的灯,拿出一张军用地图,摊开来后,邵三河凑过身,指出了废弃军用仓库的方位。   稍作思索,向天亮道:“我有几个问题。”   “我知道你有问题要问。”邵三河笑道。   “第一个问题,天星投资公司的货是白天运进来的,难道就大摇大摆地直接运到这个废弃的军用仓库里?”   “这很好解释,天星投资公司的货是在正常手续下进来的,为什么不能大摇大摆,而且这条北城区通往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公路,几乎成了天星投资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的专用公路,根本没有其他车辆,也就是说,也许有人看到了天星投资公司的货经过了这条公路,但一定没有人看到天星投资公司的货经过了那段废弃公路。”   “第二个问题,天星投资公司是怎么知道并找到这个废弃的军用仓库的?”   “这更简单,那一带的土地,都被天星投资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收购了,也就是说,那一带的土地使用权归天星投资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自然而然,那个废弃的军用仓库也归它们使用,在自己的土地上发现并使用那个废弃的军用仓库,这不很容易吗?”   “第三个问题,周必洋凭什么确认天星投资公司的货就在那个废弃的军用仓库?这会不会是天星投资公司使的空城计?”   “对周必洋你还不了解吗?他有两大特长,一是预审学二是痕迹学,他凭着水泥公路那些车轮胎的痕迹,不但知道那是集装箱车的轮胎,而且还推断出集装箱车是满载的,由此作出的结论是,那应该是天星投资公司的货车。”   “第四个问题,咱们能在附近建一个监视点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问过周必洋,那个地区没有建筑没有人烟,临时监视还可以,但长期监视做不到,很容易被发现,再说了,即使能设监视点,咱们派谁去?你,我,周必洋,咱们都不能随便脱岗吧。”   “第五个问题,北城区通往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公路是条断头路,所以,咱们能不能在北城区的公路入口处附近设立监视点?”   “我和周必洋正是这么想的,咱们不能出面,但可以派咱们特别行动小组的人去,在北城区的公路入口处附近租一间房子,那里大多是民居,可以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   “第六个问题,万一天星投资公司要将货转移或外运,咱们有什么办法阻止吗?”   “嘿嘿,这个很好办,只要下得了这个决心,北城区通往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公路和那段废弃公路上,有七八座桥,咱们预先埋上炸药和起爆器,如果天星投资公司要将货物转移或外运,咱们就炸桥断路。”   向天亮笑着说道:“本来我还有几个问题,现在看来你和必洋早有预案,而且很是周到,所以我就不问了。”   邵三河也轻轻地笑起来,“你问完了,该轮到我问你了。”   “呵呵,你有什么问题啊?”向天亮笑着问。   “第一个问题,咱们为什么不马上吃掉或毁掉天星投资公司的这批货?”   “以我对天星投资公司的了解,咱们要是吃掉或毁掉天星投资公司的这批货,基本上能将天星投资公司毁掉,而市委书记张宏和副市长许西平在天星投资公司有巨大的利益,也就是说,毁掉天星投资公司,就等于是毁掉张宏和许西平,但现在还不能这么做,我想把这个毁灭留到最关键的时候用。”   “第二个问题,你估计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吃掉或毁掉天星投资公司的这批货?”   “呵呵,你这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完全可以合起来问么,我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吃掉或毁掉天星投资公司的这批货,说实在话,我真不知道。”   “第三个问题,周必洋还在野外等着,你不打算去看看吗?”   “我的天,你不说我还差点给忘了,你打电话让他撤了吧。”   邵三河一边点头,一边拿出手机拨号。   电话通了以后,邵三河向周必洋转达了向天亮的意思。   通话完毕,邵三河一声叹息,“可惜啊,那么多货,价值不小哟。”   向天亮乐道:“三河兄,你怎么老是想着捞钱啊。”   “捞钱有什么不好,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那。”邵三河道。   向天亮坏笑着问,“好,就依你所说,咱们吃掉天星投资公司的这批货,可你怎么运回来?要经过北城区再经南河县,兜一个大圈子才能运回滨海县,你能保证不被人家发现吗?”   “倒也是啊。”邵三河点着头道。   向天亮笑道:“别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事了,我明天上午还有两个会议,咱们还是打道回府吧。” 第1463章 心病(上)   县政府这边,上午有两个会议,不见县长陈乐天身影,是常务副县长杨碧巧主持的。   陈乐天病了,并且住进了医院。   向天亮心想,陈乐天曾是军人,身体素质特胖,至今还保持着不少军人的气质和习惯,昨天还虎虎生风的,怎么会说生病就生病呢。   多半是心病,向天亮估计,是县委书记陈美兰突如其来地晋升为市委常委,把陈乐天给刺激了。   同事一年多,向天亮对陈乐天有了一个相对全面的了解,他给陈乐天八个字的评价,志大才疏,患得患失。   志大才疏不好,但不算特别不好,世上的人,总归是自知之明的占少数,大部分属眼高手低,理想远大,志存高远,这没什么问题。   可是患得患失就不行了,特别是吃体制饭的人,患得患失者几乎没有成功的先例。   很难想象,干到县长位置的陈乐天,至今在上面没有铁得不能再铁的靠山。   你可以没有能力,但不能没有靠山,你只能有一个靠山,但不能同时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靠山。   陈乐天不懂“经营”,直到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的到来,他才想到通过李云飞去攀黄正忠省长这个靠山。   可是,陈乐天又不明白其中的奥秘,李云飞只不过是个“二道贩子”,通过李云飞攀上的靠山,是山没错,但靠得住靠不住,只有天知道。   陈乐天怯了,去省城见过黄正忠省长带来的干劲,被县委书记陈美兰晋升为市委常委给冲没了。   向天亮笑了,怯阵,装病,倒挺符合陈乐天的性格。   吃午饭的时候,秘书丁文通提醒向天亮,该去医院探望陈乐天县长。   “我应该去吗?”向天亮问。   “应该,这是尊重,再说大家都去了。”丁文通说。   “还有理由吗?”   “因为陈县长不常生病。”   是要去探望陈乐天,这是最起码的礼数。   向天亮没让丁文通跟着,吃过午饭,独自上街买了点礼物,驱车来到了县人民医院。   车进医院,迎面走来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一个人。   刹住车,向天亮将脑袋伸到车窗外,“老薛。”   薛道恒坐进车里,“来看陈乐天的?”   “你也是吧。”向天亮微笑着,将车开到了住院部大楼旁边的停车处。   “装病,真没出息。”薛道恒说。   向天亮笑了笑,“他一定是后悔了,后悔靠错了人。”   薛道恒叹了一口气,“论起混官场,陈乐天还没入门哟。”   “老薛,你有点低看陈县长了吧。”向天亮递给薛道恒一支烟。   “我这是实话。”薛道恒笑道,“刚才,我还骂他不如你,白吃了二十年的干饭,你猜他怎么说?”   “呵呵,没好话吧?”向天亮笑着。   薛道恒说,“陈乐天说,自从你来了滨海,他诸事不顺,这是因为你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天字,你们的名字相克,你的名字正好克他的名字。”   向天亮听得捧腹直乐。   “呵呵……老薛,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薛道恒也笑了,“哈哈,你还别说,从你们的名字上分析,你还真的克他,他是乐天,也就是笑天,这天能笑吗?而你叫天亮,白天总比黑夜好,你是天亮,给大家带来光明,两个名字一比较,你的确是克他,你让他黯然失色。”   向天亮心里直乐,这些话是老子说的,没想到传出去以后,成了打击陈乐天的心理武器。   “天亮,陈乐天不足为虑,他不是你的对手,甚至都没有资格做你的对手。”   向天亮微笑着问,“那么以你的眼光,谁更有资格呢?”   “现在,综合考量,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副县长陈瑞青,除此之外,其他人不需要你费心费力。”   向天亮吸着烟,笑而不言。   “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顿了顿,向天亮道,“老薛,不说陈县长了,说说你吧。”   薛道恒老脸红了,“说我?说我什么?”   一个是明知故问,一个是故意装傻。   薛道恒和白絮的不伦关系,尽在向天亮的掌握之中,但向天亮有点“坏”,他不拿薛道恒的把柄整事,不但不整事,还帮薛道恒遮掩。   而且,向天亮还以提高薛道恒和白絮床上生活质量的名义,给薛道恒提供了“教学片”和“参考书”。   “怎么样?”向天亮含笑追问。   “嘿嘿……”薛道恒不好意思地笑道,“天亮,我是真的要感谢你,我和白絮相差近二十岁,我是黄昏,她是中午,我都六十岁了,哪能满足得了她啊,你提供的那些东西,对我很有启发很有帮助,你说得没错,在这方面你确实是我的老师啊。”   “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向天亮谦虚得不得了。   薛道恒道:“所以,你还得帮我啊。”   “没问题。”向天亮满口答应,“对了,我给你的那个独门秘药,效果如何?”   薛道恒翘了翘大拇指,“吃一粒管三天,一天一次,一次至少能坚持半个小时,我好像又回到了二三十年前呢。”   “老薛,这我得劝你,悠着点哟。”向天亮笑道。   “哈哈,我心里有数,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用完了你再向我要。”   向天亮瞥了一眼满面红光的薛道恒,心说你这个老东西,老子算是把你给“拿”住了。   薛道恒要告辞,“天亮,有事你说话,我这边没有问题,你尽可放心。”   这是政治表态,向天亮懂的。   “老薛,我开车送送你?”向天亮笑着问。   “不了,不了。”下得车来,薛道恒趴在车窗上低声笑说,“我特意不坐车的,锻炼锻炼嘛。”   望着薛道恒的背影,向天亮乐个不停,老东西,果然是老骥伏枥壮心不已啊。   这样也好,把薛道恒“拿”住,陈乐天县长失去了支持,就更难折腾了。   向天亮下了车,没有马上去住院部大楼,而是朝住院部大楼对面的医院行政楼走去。   章含现在是县人民医院副院长,她在医院行政楼办公。 第1464章 心病(下)   向天亮到来,章含喜出望外,关门,上锁,泡茶,当然还把自己的皮椅让出来。   章含个高,在百花楼里仅次于蒋玉瑛,白大褂穿在身上,就表现出两个特点。   一是白大褂变成了中短裙,连膝盖都不能掩住,玉腿黑丝袜,特时尚性感。   二是白大褂有点瘦,反过来说,身体稍显丰满,上面两个地方和后面两瓣屁股,就显得更加突出了。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   章含的小日子过得不赖,县人民医院副院长,一人之下三百人之上,丈夫长年不回家,儿子又住校,女儿乔蕊去了香港,章含堂而皇之地住在百花楼里,可谓工作开心,性福无忧。   “笑什么呀?”章含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你刚才关门上锁的时候,曾有过短暂的犹豫,你在犹豫什么呢?你是在犹豫,我来医院的事是马上告诉贾惠兰,还是等会儿再告诉她,因为马上叫贾惠兰过来,是共享,不马上叫她过来,是先来后到,也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章含红着脸嗔道:“去你的,知道了猜到了,也别说出来么。”   “呵呵……你们这对好姐妹啊,其实风格迥异,毫不冲突,恰相反,你们俩正好互为补充,相得益彰。”   “什么意思?你又取笑我们对不对?”章含分开向天亮的双腿,让自己跪坐在地板上。   向天亮笑道:“章含姐,我说的是你们两个在床上的风格,我和惠兰姐在一起的时候,像田径的中长跑,那是需要一点耐力的,而和你在一起,就像一百米或两百米的短跑,从一开始就是冲刺,需要的是爆发力和速战速决的能力。”   “咯咯……”章含的双手,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折腾起来,“天亮,你这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向天亮哦了一声,“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我承认,刚才关门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章含笑着说道,“但是,我这办公桌上有一条用电话线改装的电子通讯线路,是我和惠兰专用的联络线,我们两个都学过摩尔密码,刚才我已经通知惠兰说你到了,所以,她马上就会过来了。”   “可是,你把门锁上了,惠兰姐还怎么进来呢?”   “我的锁对别人有效,但对惠兰是发挥不了作用的。”   向天亮又乐了,“是吗?我来医院是探望陈乐天县长,可不是来接受你们两个的车轮战的。”   章含娇笑道,“你这又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什么情况?”向天亮问道。   “陈乐天县长是昨天晚上住进特等病房的,他住进来后就立了一条规矩,只在上午和晚上见人,下午他要睡觉,是不见前来探望的人的,所以,你这个时候来,是白跑了。”   向天亮骂了一声,“他妈的,这是什么破规矩啊。”   “咯咯,上午我去过特等病房了,陈乐天县长哪有什么病呀,如果一定要说有病,那也是心病呢。”   点了点头,向天亮双脚翘到了办公桌上,再两腿一夹,恰好夹在章含的脖子上。   这时,贾惠兰进来了。   看到办公桌边的这一幕,贾惠兰嘻嘻地笑了起来,“哟,天亮你可真行,两条腿之间怎么长出脑袋来了。”   向天亮也笑着,“惠兰姐,这是有人要偷我的东西呢。”   “嘻嘻,谁呀,敢偷咱天亮的东西。”贾惠兰也挨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不等向天亮开口,章含先自个儿乐了起来,“惠兰,天亮身上有两支枪,一支肉枪一支金枪,你想要哪支枪呀。”   贾惠兰笑说,“我不要金枪要肉枪,金枪只能杀人,我可不想要,可肉枪被你拿在手上了,我怎么办呢?”   章含的双手,早已肉枪在手,不但双手紧握,而且还动用了她的嘴巴。   向天亮向贾惠兰使了个眼色。   贾惠兰心领神会,点点头,瞅准机会,突地将章含的脑袋狠狠地摁了下去。   “呜……”   章含的脑袋被按下去了,向天亮那把枪也没了……   ……   一个多小时后,副院长办公室里,已变得满地狼藉。   向天亮早已收拾定当,他还是端坐在办公桌边,两条腿还搁在办公桌上。   而章含和贾惠兰却是撅着白花花的屁股,到处收拾起来,一边收拾,还一边埋怨向天亮使坏。   确实是向天亮使坏,刚才他分别折腾章含和贾惠兰的时候,故意不断地变换位置,整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是无一幸免。   章含说,“惠兰,下次还是去你的办公室。”   贾惠兰说,“还不是被他搞得乱七八糟的么。”   章含说,“这次在我这里,下次到你那里,这才叫公平么。”   贾惠兰说,“嘻嘻,我那里可不能办这种事。”   章含说,“去,我这里能行,你那里为什么不行?”   贾惠兰说,“你这办公室两边没人挨着,我那里隔壁就是护士长办公室,能和你这儿比吗?”   章含说,“咯咯……你那里好,天亮喜欢人多呀。”   贾惠兰说,“嘻嘻,那叫险中求乐,刺激得很呢。”   章含说,“我看是你喜欢险中求乐吧。”   贾惠兰说,“少说我,你不也喜欢险中求乐吗,上次你还……”   向天亮笑着骂道:“臭娘们,你们还有完没完,想找抽是不是?”   章含笑道:“我们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   “呵呵……过河拆枪,卸磨杀驴啊。”向天亮乐不可支。   贾惠兰道:“天亮,你确实可以走了,陈乐天县长吩咐过,他下午是不见任何探望者的。”   章含也道:“堂堂的一县之长,居然还装病,我看不去探望也罢。”   “心病,他这是心病啊。”向天亮道。   章含说,“天亮,你回去吧,礼品留下,让惠兰代为转交就行了。”   贾惠兰比较细心,她问道:“天亮,你是不是有想法,比方说,把陈乐天县长拉过来?”   “以前有这个想法,现在没了。”向天亮摆了摆手道,“可惜,我看不上他,做我的朋友,他还不够格。”   在向天亮的心里,已经把陈乐天打入了“另册”。   这时,丁文通来了电话,天星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关青亭来了。 第1465章 我是来向你认输的   “关总经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向天亮坐在老板椅上,架子摆得十足,说出来的话也是官腔官话。   “别这么一本正经好吗?”关青亭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脸有不满之色,“好歹我也是你的亲叔叔么。”   “别,你给我打住。”一边摆手,向天亮一边说,“你别跟我玩这一招,这一招不灵,只要你待在清河市,我只能拿你当成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而不是别的。”   关青亭看向天亮笑,“哎,我可听说了,老爷子来的时候,你可是把他当成爷爷了。”   向天亮轻轻一笑,“那只是我为了逗老爷子高兴而采取的临时措施。”   “装孙子?”   “过期不算,离开了滨海县也不算。”   “你真够可以的。”   “这有什么,能在德高望重的革命前辈面前装孙子,是我的荣幸。”   关青亭又看了向天亮一眼,“还有,瞧瞧你这个样子,一个小小的副处级,有必要这么摆谱吗?”   “呵呵,你看不起一个副处级?”向天亮笑着问道。   关青亭点点头,一脸的不屑,“你还真说着了,在京城,没人把那些正厅副厅看在眼里,更何况你这样的副处级。”   “这话说得对,京城么,别的没啥,就是官多。”向天亮笑道。   关青亭微微一笑,“所以,严格地说,你就算不上是个官。”   “所以啊。”向天亮爽朗地笑了起来,“所以我很少去京城,因为你们京城不拿干部当干部哦。”   关青亭笑道:“你明白就好,就拿上次老爷子来看你时他身边的几个人来说,秘书,副厅,警卫,正处,就连开车的都是副处,能跟你这个副县长平起平坐。”   “呵呵……”向天亮乐道,“关总经理,你来找我,为的就是跟我讲这些废话,就是来嘲笑我这个副县长的吗?”   关青亭摇着头说,“这我可不敢,你小子不要误会啊。”   “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向天亮道,“关总经理,我提醒你一点,你眼界高不是你的错,但你想在清河市待,千万别不把干部当干部。”   关青亭:“所以啊,我是来向你认输的。”   向天亮:“向我认输?”   关青亭:“嗯。”   向天亮:“呵呵,我没听错吧。”   关青亭:“真的,我是来向你认输的。”   向天亮:“那我倒想问问,你输在哪里?”   关青亭:“明知故问,你指使国泰集团公司高价收购那些荒山荒地以后,我们连一亩地也没买到。”   向天亮:“不会吧,你们也可以提高收购价格嘛。”   关青亭:“废话,高价收购那些荒山荒地,能有利可图吗?”   向天亮:“呵呵,那国泰集团公司为什么敢高价收购那些荒山荒地呢?”   关青亭:“那是你的阴谋诡计。”   向天亮:“不是阴谋是阳谋。”   关青亭:“臭小子,你这一招毒啊。”   向天亮:“哎,你们到底收购了多少土地了?”   关青亭:“我也不瞒你了,北城区一千一百三十亩,南河县两百零七亩,你们滨海县二十六亩。”   向天亮:“是你们天星投资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两家一起收购的?”   关青亭:“是的。”   向天亮:“收获已经不少了,你们知足吧。”   关青亭:“你还说,国泰集团公司开始高价收购那些荒山荒地以后,我们已收购的那些土地的农户不干了,他们纷纷找上门来要求补钱。”   向天亮:“呵呵,这是必然的,你们两三千一亩,国泰集团公司是五六千一亩,老百姓不傻。”   关青亭:“因此,你把天星投资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放在火上烤了。”   向天亮:“你这话不对。”   关青亭:“我说的是事实。”   向天亮:“你们天星投资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是有本质区别的。”   关青亭:“什么区别?”   向天亮:“你们天星投资公司来清河,什么生意都不做,就是低价圈地。”   关青亭:“你现在了解内情了,我也就不否认了,我们就是来低价圈地的。”   向天亮:“喂,你们可不可以学一学人家三元贸易公司呢?”   关青亭:“你少来这一套,也想让我们天星投资公司收购你那些倒闭的集体企业?”   向天亮:“对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关青亭:“你太一厢情愿了。”   向天亮:“你这么说,那你们想低价圈地,也是太一厢情愿了。”   关青亭:“总而言之,你太损太毒,不是我们关家的人,一点面子都不讲。”   向天亮:“你也要明白,张宏和许西平把你找来当这个天星投资公司的总经理,究竟是为了什么?”   关青亭:“我知道,我承认,他们是想打亲情牌,看来这一招不灵。”   向天亮:“所以你要明白,也让张宏和许西平明白,我是有底线的,谁也不能跨越这条底线。”   关青亭:“老爷子呢?”   向天亮:“老爷子更不会,他老人家的底线比我高一万米呢?”   关青亭:“他没表态?”   向天亮:“你别打听了,老爷子没表态,他老人家没有任何态度。”   关青亭:“哦,这就是了……老爷子不表态,实际上是支持你啊。”   向天亮:“呵呵,你一定要这样理解,我也不反对。”   关青亭:“我今天来还有一个事。”   向天亮:“你说。”   关青亭:“通知你们,暂缓将天星投资公司总部迁到你们滨海县。”   向天亮:“为什么?”   关青亭:“不好意思呗,我们在你们滨海县没有投资,怎么好意思把天星投资公司总部放在你们滨海县呢?”   向天亮:“噢,这太遗憾了。”   关青亭:“假惺惺。”   向天亮:“实话实说,我们滨海县的大门,是始终向你们天星投资公司敞开的。”   关青亭:“臭小子,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向天亮:“还有事吗?”   关青亭:“还有,我和谢娜要订婚了。”   向天亮:“噢……那我恭喜你们了。”   关青亭:“明天晚上六点,清河大酒店,你能来参加吗?”   向天亮:“明天晚上六点……我安排一下,尽量,尽量来参加吧。”   关青亭:“向副县长,那我告辞了。” 第1466章 阻止(一)   当九楼的向天亮办公室叔侄俩说话的时候,十楼的书记办公室里,有三个人在“偷听”。   除了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还有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他是向天亮特意请过来“旁听”的。   向天亮的办公室,与陈美兰和杨碧巧的办公室有专线连通,可以互相“听”到另一个办公室的谈话。   那边关青亭离开了,这边三个在“偷听”的人,也都摘下了耳机。   陈美兰问邵三河,“邵局长,你有什么判断?”   略作沉吟,邵三河说,“总的感觉有三,一,两个人废话连篇,二,关青亭无事而来,三,关青亭有事而来。”   杨碧巧笑道:“老邵,你这第二第三两点,又是无事又是有事,不就是说关青亭有事而来嘛。”   “对,我有这个感觉。”邵三河点着头道。   陈美兰又问,“你的意思是说,关青亭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天亮是不是掌握了他们走私的情况?”   “我想,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   “我认为老邵的判断是对的。”杨碧巧说道,“这个关青亭看似不学无术,其实并不简单,我听莫小莉说过,别人都议论他的大学文凭是混来的,但他的老师对他评价很高,认为他的哲学达到了十级的水平,这样的人,做事不会无的放矢,比一般人更加严谨,他来找天亮,应该是有事而来。”   陈美兰说,“天亮也说过,关青亭装傻充楞的演技绝对一流。”   邵三河道:“关青亭提到他和谢娜订婚,而且相当突然,在最后提出,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就是要打乱天亮的判断节奏,让天亮无法判断他这次拜访的真正来意。”   “关青亭在天亮面前玩雕虫小技,不是在班门弄斧么。”杨碧巧笑道。   陈美兰点着头微笑,“关青亭是在试探。”   “对,他在试探我。”   向天亮推开门,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   “天亮,你这么肯定,那是一定有依据了。”邵三河笑道。   “依据有三,一,他身上带着录音机,他这么做是要回去分析,分析什么?分析我的每一句话呗,二,他这一次来得太突然,而且毫无目的,毫无目的就是目的,三,联想到天星投资公司的走私活动,以及这次走私活动的数额巨大……总而言之,他是来看看,看看我们是不是发现了他们的走私活动。”   一边点着头,邵三河一边问道:“陈书记,杨县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邵三河问陈美兰和杨碧巧,只是出于客气,其实是在问向天亮。   不过,这事还真需要陈美兰来做决定,向天亮道:“陈书记,这事你已经向高部长汇报过了,高部长有什么指示?”   高部长,当然就是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   陈美兰道:“高部长同意邵局长和天亮的计划,天星投资公司的走私活动,咱们现在还不能行动,他认为,先摸清天星投资公司的藏货地点后,严密地监视起来,只要他们不外运,我们就不动他们的货,而一旦需要在我们与他们摊牌的关键时候,我们再把这件事揭开,一定能产生意想不到的作用。”   邵三河一边点头一边起身,“那好,我先走了。”他知道向天亮与陈美兰和杨碧巧的“事”,这种场合他总是尽量的回避。   也真是的,这春天才刚刚冒头,陈美兰和杨碧巧居然穿起了裙子,这也太超然了。   邵三河一走,向天亮的目光就落在陈美兰和杨碧巧的身上,“美兰姐,碧巧姐,你们这是……你们不冷吗?”   杨碧巧说,“我们有你,所以不冷。”   陈美兰说,“对,冷的时候,我们就让你温暖一下。”   两个女人同时娇笑,胸前犹如波涛汹涌。   向天亮不禁仰天长叹,“天哪,春天刚到,百花楼的鲜花却已经在怒放了。”   笑声中,陈美兰问道:“天亮,你要去参加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吗?”   “不知道。”向天亮摇着头。   杨碧巧笑道:“受刺激了吧?”   “碧巧姐,我是你想的那种人吗?”   陈美兰说,“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关青亭和谢娜不合适。”   向天亮咧嘴一乐,“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合适的啊。”   杨碧巧说,“我也有同感,关青亭和谢娜结合,就是天星投资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结合。”   陈美兰又说,“这不好,很不好。”   看看陈美兰,又瞧瞧杨碧巧,向天亮不解地问,“你们是什么意思?”   “讲政治。”陈美兰和杨碧巧异口同声。   向天亮苦笑,“你们这是以其之道还其人之身啊。”   “你懂的。”陈美兰和杨碧巧又是异口同声。   “阻止他们?”   “阻止他们。”陈美兰和杨碧巧再次异口同声。   向天亮道:“这样……这样不好吧?”   “你看着办。”陈美兰和杨碧巧第四次异口同声。   就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看一眼来电显示,向天亮皱起了眉头,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是关天月关老爷子来的电话。   向天亮:“老爷子,您好。”   关天月:“嗯,我不好。”   向天亮:“您,您有事?不,出什么事了?”   关天月:“我很不好。”   向天亮:“老爷子,您这是找我有事吧。”   关天月:“有事。”   向天亮:“您说,我帮您办。”   关天月:“先算你我之间的账。”   向天亮:“算账?”   关天月:“以前的不说,上次我去滨海县,算是帮了你吧?”   向天亮:“算,我欠您老人家的情。”   关天月:“你准备还不还?”   向天亮:“还。”   关天月:“那你就帮我,把关青亭和那个,那个叫谢娜的事给搅了。”   向天亮:“他们的事……您都知道了?”   关天月:“不要问为什么,我也不问过程,我只要结果。”   向天亮:“这……”   关天月:“必须帮我。”   向天亮:“可是……”   关天月:“你帮了我,就我欠了你,你以后有事,我还能帮你。”   向天亮:“老爷子,这是交易吗?”   关天月:“你怎么理解都行。”   向天亮:“嗯……成交。”   关天月:“臭小子,看你的了。” 第1467章 阻止(二)   老爷子交代的任务必须完成,这关系到以后他老人家帮不帮向天亮的问题。   向天亮的事就是大家的事,百花楼召开了一次全体会议,所有在滨海的百花组成员无一缺席。   参加会议的女人有,陈美兰,滨海县县委书记兼滨海县人大常委会主任,杨碧巧,滨海县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黄颖,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张小雅,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徐爱君,国泰集团公司财务部主任,陈琳,国泰集团公司人事部主任,于曼青,国泰集团公司公关部主任,柳清清,滨海县文联副主席,李亚娟,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主任,李玟,国泰集团公司安保部主任,戴文华,南北茶楼老板,章含,滨海县人民医院副院长,林霞,滨海县第一中学副校长,贾惠兰,滨海县人民医院外科主任,肖敏芳,滨海县向阳幼儿园老板,莫小莉,滨海县电视台副台长,乔乔,南北茶楼经理,晶晶,南北茶楼副经理,张丽红,滨海县商业局副局长,时小雨,滨海县检察院检察官,许燕,滨海县公安局警察,许琳,滨海县公安局警察,田甜,陈美兰的秘书,夏小芳,杨碧巧的秘书,诸露,滨海县委办公室文员,梅映寒,滨海县政府办公室文员,阮妙竹,陈美兰的司机,林语儿,杨碧巧的司机。   一共是二十八位与会者,倒是向天亮,只是会议的列席者,并没有表决权。   会议首先达成了共识,全力支持向天亮,去清河市阻止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   女人们响应热烈,向天亮却在苦笑,“这个事情啊,好像有点伤天害理哦。”   向天亮打退堂鼓的思想一冒头,就被女人们的异口同声,一下子给堵得哑口无言。   “讲政治。”   苦笑,摊手,举手,向天亮表示投降,无条件服从从大家的决定。   会议主持人杨碧巧挥了挥手,架子十足,威风凛凛,“下面进行第二项议程,天亮是公开还是秘密参加阻止关青亭和谢娜订婚仪式的行动。”   陈美兰说,“天亮无疑是必须参加,他一肚子的坏水,也具有这方面的指挥能力。”   黄颖说,“这是必须的,天亮的建设能力如果是个一的话,他的破坏能力就是一百零一。”   柳清清,“我建议将指挥权交给他。”   张小雅说,“指挥权交给他可以,但要严格按照我们制订的计划进行。”   李玟说,“对,他太会即兴发挥了,我们要限制他的指挥权,必要时,可以随时中止。”   章含说,“这个好办呀,咱们抽出一二个人跟着天亮,将他看住就是了。”   陈美兰说,“喂,大家有点跑题了,咱们现在要讨论的,阻止关青亭和谢娜订婚仪式的行动,是公开还是秘密地进行。”   林霞说,“我觉得还是秘密进行,这样对天亮的影响会小一点。”   贾惠兰说,“我也认为秘密进行为好。”   张丽红说,“最好是不露声色,不知不觉。”   徐爱君说,“我也同意秘密进行,公开阻止只能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   李亚娟说,“这样吧,咱们可以制订两套方案,一是秘密阻止,二是公开阻止,第二套方案可以作为第一套方案的备份。”   陈美兰说,“我也有一个建议,亚娟和李玟负责制订行动方案。”   杨碧巧点着头道:“大家表决吧,支持采用秘密方式阻止关青亭和谢娜订婚仪式的请举手。”   毫无疑问,又是一次通过。   向天亮跟着举手,却被坐在他旁边的柳清清一把压了下去,“今晚的会议用不着你的手,你就别丢人现眼了。”   女人们一阵哄笑。   向天亮讪讪而笑,“我忘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杨碧巧又挥了挥手,“下面讨论第三个问题,所谓的阻止,在达到什么效果才能算阻止成功。”   戴文华笑道:“这个可不大好说了。”   许琳道:“让某一方或双方对对方彻底死心,才是最成功的阻止。”   章含笑着说,“小琳子,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贾惠兰也在笑,“这倒也是,我上次给一个病人做阑尾炎手术,本来缝四针就行了,结果我却多缝了一针。”   李亚娟道:“小琳子说的让某一方或双方对对方彻底死心,算是咱们追求的第一个目标吧。”   黄颖笑道:“那我提一个最低目标吧,就是把关青亭和谢娜订婚仪式搅黄了,至少在明天晚上无法进行。”   李亚娟说,“在最高目标和最低目标之间,我们还应该制订一到两个目标。”   张丽红说,“第二个目标,可以让谢娜知难而退。”   陈琳说,“第三个目标,可以让关青亭打退堂鼓。”   这时,向天亮怯怯地说,“各位,我,我可以发言吗?”   柳清清伸手捂住了向天亮的嘴,“你还是闭嘴吧。”   女人们又一齐笑了。   杨碧巧道:“关于第三个问题,对关青亭和谢娜订婚仪式的阻止,综合大家的意见,我们有四个目标,一,把明天晚上的订婚仪式搅黄,二,让谢娜知难而退,三,让关青亭打退堂鼓,四,让某一方或双方对对方彻底死心,我们就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陈美兰点着头道:“讨论下一个问题吧。”   杨碧巧道:“第四个问题,咱们派哪几位去清河参加行动?”   张丽红说,“我肯定要去,谢娜打电话邀请我了。”   时小雨说,“我也接到了谢娜的邀请。”   李亚娟说,“你们两个是肯定要去,而且是公开的。”   章含问道:“还有我和文华、敏芳,因为乔蕊、陈南、陈北和小丹不在,谢娜也邀请了我们三个,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黄颖笑道:“我和小雅也接到了邀请,但是,是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发来的邀请。”   莫小莉道:“大概我名义上还是张宏的老婆吧,我也接到了陈圆圆的邀请。”   陈美兰微微一笑,“人去得太多,可能会恰得其反。”   黄颖点着头说,“这倒也是,兵不在多,贵在精。”   杨碧巧扭头看着向天亮,“天亮,你来说说吧。”   向天亮急忙摇手,“我不说话,我不说话。”   杨碧巧娇声斥道:“让你说你就说,不说就拉倒。” 第1468章 阻止(三)   女人的野心比男人大,但女人是感性动物,比不上男人理性,女人谋事不行,容易感情用事,还得男人出谋画策。   在百花楼里也是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来论去,反而说乱了。   反正谁都想去,也就林霞、肖敏芳、徐爱君、乔乔和晶晶几个,好静不好动的,其他人都争着要去清河市“表现”一番。   二十多人去清河“闹事”,加上已经在清河的蒋玉瑛、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那还了得。娘子军队伍下清河,必定是仗未开打,先自乱阵脚。   女人们吵成一团,互不相让,就差举拳头表决心了。   还是陈美兰比较冷静,她笑着说,“我看这样吧,天亮是这次阻止行动的总指挥,我看就他来决定人选吧。”   柳清清立即表示赞成,“对,让天亮决定人选。”   黄颖、张小雅、戴文华、章含、林霞和贾惠兰等,纷纷附和陈美兰的提议。   杨碧巧对向天亮说,“总指挥,你说说吧。”   向天亮有些哭笑不得,身为明天晚上阻止行动的总指挥,居然没有制订行动计划的资格,这算哪门子总指挥啊。   “呵呵……我,我说话合适吗?”向天亮假模假样地谦虚着。   柳清清伸手捅了向天亮一下,“嘻嘻,你就别拿架子了,再拿架子,你这个总指挥都没得当喽。”   “嗯,这个这个……我想想啊。”向天亮想了想,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的安排是这样的,明天晚上的阻止行动咱们兵分三路,一明两暗,明的一路,暗的两路,先说明的,凡是接到了邀请的,包括黄颖姐、小雅姐、小莉姐、章含姐、文华姐、敏芳姐、丽红姐和小雨妹子,你们都去,大模大样地去。”   杨碧巧笑着问道:“天亮,你是准备让咱们百花组全体出动呀?”   向天亮大手一挥,“我决定了,这一次我要展示咱们百花组的威力,凡是愿意去的,都可以参加。”   女人们齐声叫好。   陈美兰笑着点头,“这样也好,咱们索性豁出去放肆一回了。”   向天亮问道:“我先问问,有谁不愿意去的?不愿意去的请举手。”   没有人举手。   向天亮道:“百花楼是咱们的老窝,也不能没人贸守,这样,清清姐、惠兰姐、林霞姐、爱君姐、乔乔姐和晶晶妹子,你们六个留守百花楼。”   柳清清笑道:“我们服从命令,保证坚守百花楼,等着你们岂旋归来。”   向天亮继续道:“再说暗的两路,一里一外,里的一路,是要乔装打扮,进入订婚仪式现场,和明的一路互相配合,把订婚仪式现场搅乱搅黄,这一路负责破坏活动,是明天晚上阻止行动的主力军,负责人是李玟姐和亚娟姐,许燕、许琳、妙竹、语儿,你们四个参加。”   许琳笑着摩拳擦掌,“太好了,终于有活干了。”   向天亮又道:“剩下的人,美兰姐、田甜和诸露,你们开着两辆车守在清河大酒店前门,碧巧姐、小芳和映寒,你们开着两辆车守在清河大酒店后门,你们这一前一后的任务,就是要接应另两路人马撤退,陈琳姐和曼青姐,你们两个跟着我,负责联络和协调各路人马的行动和撤退。”   陈美兰说,“天亮,还有清河那边的几位,蒋玉瑛、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她们肯定也是要参加行动的,你总得有具体安排吧。”   “好办啊,她们四个分成两组,分别配合美兰姐和碧巧姐,负责外围的接应。”   杨碧巧笑着问,“天亮,你这样的安排和阵势,我听着怎么像去打仗一样呀?”   “呵呵,就是去打仗,这回就是玩真格的。”向天亮笑道。   杨碧巧催道:“那你快说说,你的具体计划是怎样的。”   “嗯,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向天亮笑着说,“首先说通讯问题,明天上午我会找邵三河局长,给你们每人配一只无线通讯耳麦,咱们所有的安排和行动,我会通过无线通讯耳麦向你们下达,再说咱们的来去,三路人马每路两辆车,加上我一辆,一共七辆车,李玟姐、亚娟姐、许燕、许琳、妙竹和语儿,你们要在明天上午就先赶到清河,经过化妆后,以客人的身份住进清河大酒店,应邀出席关青亭和谢娜订婚仪式的一路,黄颖姐、小雅姐、小莉姐、章含姐、文华姐、敏芳姐、丽红姐和小雨妹子,由章含姐和黄颖姐负责,明天下午三点出发,五点半到达清河大酒店,踩着点准时到达,负责接应的一路,美兰姐、田甜和诸露,碧巧姐、小芳和映寒,你们要晚一个小时出发,到达清河大酒店的时间,应该在六点半以后,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蔽,不让别人注意,方便咱们完成任务后能顺利地撤回。”   陈美兰笑着说道:“这些我们都记住了,也会照你说的去做,现在你该说说具体的行动吧,也就是说,咱们用什么措施去制止或破坏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   “嘿嘿……”   向天亮坏坏地笑着,两只手又习惯地搓了起来。   李亚娟笑道:“得,天亮一定有了主意,而且是下三滥的主意。”   戴文华也笑着说,“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天亮的招,无非就是包含在这十个字里面。”   柳清清说,“天亮,咱们也不能做得太过份了,据说市里不少领导也要参加呢。”   向天亮笑了笑,转向陈美兰问道:“美兰姐,老爷子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   陈美兰道:“老爷子对你说,帮他把关青亭和谢娜的事给搅了,你问怎么回事,老爷子说,不要问为什么,我也不问过程只要结果,你还在犹豫,老爷子又强调,你必须帮我,而且他还对你说,你帮了我,就算我欠了你,你以后有事,我还能帮你,你问他这是交易吗?老爷子说,你怎么理解都行。”   “你们都听明白了吧,你们都听明白了吧。”向天亮端着脸道,“我不解释,你们可以有自己的理解,但是,明天晚上的阻止行动,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所采取的任何办法和行为,都不许你们胡乱议论……至于咱们明天怎么做,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们的……” 第1469章 阻止(四)   第二天上午,向天亮是第一个赶到清河的,同行的还有陈琳和于曼青。   当然,向天亮还带着从邵三河那里借来的三十套无线通讯耳麦,和一个发射接收装置,这个发射接收装置就装在他的车上。   整个滨海县公安局也就这点家当,还都是从走私犯那里缴获来的,平时被邵三河当成了宝贝,放在仓库里供着,向天亮一下子全借走,把邵三河吓了一大跳,心里是一百个不舍得。   向天亮把事情说了,还搬出他那“讲政治”的口头禅,还承诺损一赔三,邵三河这才答应公物私用。   清河,国泰集团公司清河办事处。   向天亮刚到,国泰集团公司派在清河的三员女将,办事处主任白曼和两名副主任王思菱、崔书瑶,立即出发,分头去清河大酒店侦察情况。   不久,蒋玉瑛也来了,作为清河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是向百花组在清河的最高领导,国泰集团公司清河办事处实际上是她当家作主。   向天亮拿出一张早就拟好的单子交给蒋玉瑛,“玉瑛姐,我让陈琳姐和曼青姐帮你,这张单子上的东西,你们要在下午三点钟之前准备好。”   看了看单子,蒋玉瑛笑了起来,“天亮,你这是又要出损招呀。”   “呵呵,这是下策。”向天亮笑道,“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想出上策和中策,所以这下策也是唯一的计策。”   蒋玉瑛轻笑道:“关青亭可是你亲叔呀。”   “没办法,谁让他是关家的人呢。”   蒋玉瑛与陈琳和于曼青走后,向天亮也离开国泰集团公司清河办事处。   本来,通过电话,向天亮想把市委副书记周平约出来。   现在的市常委会里,向天亮能说得上话的人不少,但其中周平是最有实力的,而且在向天亮的心目中,周平看问题相对最为独到和全面。   可是,周平在二十分钟后有个会议,脱不开身。   周平:“天亮,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向天亮:“老周,事情是这样的……”   周平:“噢,是这事……我听说了,而且我也接到了邀请。”   向天亮:“哦,你也准备去参加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   周平:“你还别说,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参加呢。”   向天亮:“这怎么说?”   周平:“你懂的。”   向天亮:“老周,你我之间还用得着云山雾罩吗?”   周平:“天亮,我可是知道,关青亭是你亲叔。”   向天亮:“这么说吧,我也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参加呢。”   周平:“那你准备去不去?”   向天亮:“想听实话吗?”   周平:“当然。”   向天亮:“我之所以赶到清河来,是因为关老爷子命令我,不惜任何代价,阻止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   周平:“噢……”   向天亮:“我找你,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才能阻止他们?”   周平:“你找我就为这事?”   向天亮:“老周,我只找你一个人商量。”   周平:“哦,你等等,等等……你没找郑右庭副书记商量吗?”   向天亮:“没有。”   周平:“为什么?”   向天亮:“呵呵……老周啊,郑副书记是高玉兰部长派来的,这没错,但在清河的地面上,你说话比他灵,看问题比他深远。”   周平:“你少给我来甜言蜜语啊。”   向天亮:“我是实话实说。”   周平:“那么,那么我也实话实说了?”   向天亮:“我求之不得。”   周平:“我认为,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本质上是一场政治作秀。”   向天亮:“我也有同感。”   周平:“关青亭是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谢娜是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天星投资公司背后站着张宏书记,三元贸易公司背后站着姚新民市长,关青亭和谢娜的结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见解。”   向天亮:“是啊,太复杂了。”   周平:“还有,关青亭是关老爷子的儿子,让他和谢娜走在一起,从政治角度看,是企图把关家与两大公司及张宏书记绑在一起。”   向天亮:“用心险恶啊。”   周平:“关老爷子洞若观火啊,他老人家是对的,应该阻止关青亭和谢娜走到一起。”   向天亮:“现在的问题是,我怎么才能完成这个任务呢?”   周平:“嗯……我觉得吧,你应该先找关青亭谈谈。”   向天亮:“找关青亭谈谈?”   周平:“对啊,通俗讲就是先礼后兵,关青亭是你亲叔叔嘛,你说话总比别人管用。”   向天亮:“有这个必要吗?”   周平:“很有必要,讲政治首先得讲究策略。”   向天亮:“我听你的,然后呢?”   周平:“长痛不如短痛。”   向天亮:“一次性阻止关青亭和谢娜,恐怕难以做到。”   周平:“我也知道,他们有太多的利益纠葛,要把他们分开很难。”   向天亮:“所以,我现在想出来的办法,仅仅只是破坏他们的订婚仪式,不能把他们彻底分开。”   周平:“天亮,老爷子为什么不亲自出面,直接把关青亭弄回京城去呢?”   向天亮:“这么说吧,关青亭陷得太深了。”   周平:“这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天星投资公司从银行贷款五亿多,都是关青亭具体操作的,你说他脱得了身吗?”   周平:“噢,是这样啊。”   向天亮:“老周,你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周平:“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老爷子对关青亭已经不抱希望,但是,关老爷子希望关家不要受到关青亭的牵连。”   向天亮:“基本上这是对的。”   周平:“我明白了,阻止关青亭和谢娜走到一起是必须的。”   向天亮:“对,他们搞订婚仪式是形式主义,咱们就把他们的形式主义搅黄了,至于他们是不是睡在一张床上,这个可以暂时不管。”   周平:“那就照你计划的去做。”   向天亮:“老周,今天晚上你不能缺席,但你不能乱吃东西啊。”   周平:“哈哈,你总得指点一二吧。”   向天亮:“只吃菜,不喝汤。”   周平:“只吃菜,不喝汤?”   向天亮:“对,只吃菜,不喝汤,你可以把这六个字告诉咱们的人,但要悄悄的哦。”   周平:“哈哈……放心吧,我不会坏了你的计划的。” 第1470章 阻止(五)   先礼后兵,谈何容易,不是向天亮不想,而是不可为之。   与周平通完电话,向天亮又驱车来到市公安局附近。   本来是要进去的,但向天亮转念一想,自己招摇过市倒没什么,给周台安局长惹来麻烦可不好。   上午要见的三个人都姓周,周平,周台安,周必洋,见面的方式还一个比一个神秘。   与市公安局隔着三条街的地方,有一家茶馆是周台安的亲戚开的,向天亮是为数不多能从后门进去的人。   周台安很快就来了,像平常一样,刚坐下就拿四只眼盯住了向天亮的脸。   “你这回是来整事的。”周台安做出了初步的判断。   咦了一声,向天亮大为惊奇,“老周,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简直让我佩服死了。”   “现在是几点钟?”   “十点十分呗。”   “几点到的?”   “九点半左右吧。”   周台安说,“这就对了,就算你驾技高超,从滨海到清河也需要两个小时,说明你七点半就出发了,也就是说,你应该在早上七点之前就起床了。”   “嗯,好像是这样。”向天亮点着头。   周台安又说,“你向大县长的习惯,没有特事大事要事,你是不会在八点钟起床的,据同志们反映,你向大县长来清河办事,从来都是上午在路上,中午喝个饱,下午两点才上道。”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我基本上同意你的分析,周大局长,既然你的推理能力见涨,那就顺便猜猜我是来干什么的吧。”   “今天的清河,风和日丽,平安祥和,应该没什么大事,除了今天晚上六点,两家大公司的总经理在清河大酒店举行的订婚仪式。”   向天亮笑问,“我和人家的订婚仪式有关系吗?”   “很有关系,因为你与关青亭和谢娜都有特殊的关系,因为你肯定也接到了邀请,你也应该接受了邀请。”   向天亮笑着又问,“那么,我为什么要这么早就过来呢?”   周台安微笑着说,“你之所以这么早就过来,是因为你是来整事的,清河不太平,太平你不来。”   “呵呵……他妈的,算你说着了。”向天亮靠在沙发上,一条腿翘得高高的。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我不在今晚的邀请之列?”周台安问道。   向天亮笑得更响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老周,你是幸运的。”   周台安道:“我可要提醒你,今天晚上出席关青亭和谢娜订婚仪式的市委市政府领导成员,有市委书记张宏、市长姚新民、市委副书记周平、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市委常委、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秘书长方以轩、副市长马国瑞、副市长邱雨庭、副市长赵经民,你的打击面不能太广了。”   “没办法,机关枪打人,难免要伤及无辜。”向天亮笑道。   “不过,我还是支持你搅事。”周台安说,“关青亭和谢娜订婚,其政治作秀的成分太大了,一旦举行,影响太大,而且影响极坏,流毒深远。”   向天亮乐道:“影响太大,影响极坏,流毒深远,老周,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我举一个例子吧。”周台安笑着说,“就关青亭那张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就能把大家给迷惑住了。”   “呸,我懒得跟你说,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是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不是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周台安笑了笑,“你约我出来,就为了谈这件事?”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你们的本家要来。”   “谁,周必洋?”   敲门声。   向天亮笑了,“说曹操,曹操到……请进。”   推门而进的,果然是市公安局局长助理、刑侦支队支队长周必洋,“周局,天亮,对不起,我来晚了。”   周必洋手里拿着一张军用地图,坐下后,茶没喝,烟没抽,先将军用地图摊开,平放在茶桌上。   向天亮盯着军用地图,一边点了点头。   用最快的语速和最低的语调,周必洋几乎是一口气,将天星投资公司的走私事件,基本不漏地告诉了周台安。   “……现在,我补充几点,一,更加确定天星投资公司走私进来的货就藏在这个废弃的军用仓库里,二,天星投资公司已经加强了外围警戒,我无法靠近做进一步侦察,三,在北城区通往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公路入口,我们已经设置了监视点,只要他们外运,我们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四,我已经在四号桥和五号桥各放置了一定数量的炸药,必要的时候,我们完全可以炸桥毁路,把天星投资公司走私进来的货堵在那里。”   周台安沉默了许久。   “大事,好事。”周台安终于开口。   “英雄所见略同。”向天亮赞道。   周台安问道:“易祥瑞老师有什么意见?”   “讲政治。”向天亮笑道,“我老师与省委书记李文瑞达成了共识,怎么处理,什么时候处理,都由咱们决定。”   点了点头,周台安又问道:“天亮,这事需要绝对保密,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我担心的是你们现在的警力够了吗?”   周必洋说,“周局,正是为了保密的需要,市局就是你我二人知道这件事,现在用于监视的警力,都是邵三河局长从滨海那边派过来的。”   思忖着,周台安道:“天亮,必洋,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需要紧急出动去堵截天星投资公司走私进来的货,你们的警力从哪里调集?说实话,市局的人能调,但不一定都靠得住啊。”   “我和天亮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周必洋道。   周台安道:“这样吧,这个问题我负责解决,一,市武装警察支队是掌握在我的手里的,我可以让武警支队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二,借用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的力量。”   “太好了,但是要保密。”向天亮说。   周必洋问向天亮,“你找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新部署?”   “不是,不过,呵呵……”向天亮坏坏地笑了起来,“必洋兄,我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一件不能说好的事……” 第1471章 阻止(六)   连周必洋都觉得向天亮的招法太损,损得不能再损了,当然,最损也得跟着损,讲政治嘛。   再说了,周必洋也不得不认为,要想阻止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向天亮的计划是“最好”的选择。   周必洋有两项任务,晚上六点半,准时切断清河大酒店的电源,在此之前,他还要把肖剑南从清河大酒店引开。   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竟然是关青亭和谢娜订婚仪式的现场保卫者。   保卫规格够高,但也给向天亮的计划带来了麻烦,在清河搞事,向天亮担心的就是肖剑南出手阻挠。   就像向天亮了解肖剑南一样,没人比肖剑南更了解向天亮。   想在肖剑南眼皮底下搞事而且全身而退,连向天亮都没有把握。   那么,肖剑南是怎么想的呢?   在向天亮与“二周”密谋的时候,肖剑南也正在为同样一件事忙碌。   上午,市委大院,市长姚新民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姚新民和肖剑南两个人。   现在的肖剑南,是姚新民的得力帮手。   肖剑南:“领导,一个订婚仪式,至于需要那么高的保卫规格吗?”   姚新民:“你啊,市委书记和市长出席的场合,让你一个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忙碌一下,不为过吧。”   肖剑南:“这个当然,可是,毕竟只是一个订婚仪式而已。”   姚新民:“剑南,难道你不明白其中的政治意义?”   肖剑南:“有点明白,利用关青亭把关家抬出来,利用关家的影响力赢得更多的支持。”   姚新民:“你很明白嘛。”   肖剑南:“主要是……主要是谢娜的身份,她迈竟是谢自横的女儿。”   姚新民:“在关家面前,那点小暇疵就微不足道了。”   肖剑南:“我明白,尽管我想不通,但我会做好现场的保卫工作的。”   姚新民:“嗯,这才是你肖剑南应有的本色。”   肖剑南:“领导,今晚的关青亭和谢娜订婚仪式,邀请了向天亮了吗?”   姚新民:“这我知道,邀请了,是关青亭昨天去滨海时当面邀请的。”   肖剑南:“哦,难怪。”   姚新民:“什么难怪?”   肖剑南:“我的人向我报告,一个小时前,向天亮就来到清河了。”   姚新民:“哦,这消息确实吗?”   肖剑南:“确实,而且他到清河后突然消失了。”   姚新民:“来得这么早啊?”   肖剑南:“以我对向天亮的了解,他不是来参加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而是来闹事的。”   姚新民:“这正是我和张宏书记所担心的。”   肖剑南:“领导,如果发生冲突怎么办?”   姚新民:“你说呢?”   肖剑南:“请领导指示。”   姚新民:“嗯……这样吧,我将这个情报向张宏书记通报一下,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肖剑南:“那好,我先告辞了。”   离开姚新民办公室,肖剑南出了市委大院的大门,向停在街对面的警车走去。   但是,在离警车还有五六米的时候,肖剑南停住了脚步。   警车的前轮,已经被人用刀扎瘪了。   肖剑南转过身,嘴里狠狠地骂了句“他娘的”。   二十多米外的地方,向天亮坐在车里,正伸出一只手挥着。   “你什么意思?”坐到副驾座上,肖剑南给了向天亮一拳。   向天亮咧嘴直乐,“好么没骂你狗日的了,想找你骂几句呗。”   肖剑南:“臭小子。”   向天亮:“狗日的。”   肖剑南:“你今天是来整事的?”   向天亮:“不错。”   肖剑南:“阻止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   向天亮:“对。”   肖剑南:“什么程度?”   向天亮:“不计任何代价,不择一切手段。”   肖剑南:“有必要这样吗?”   向天亮:“关天月关老爷子交代的事,我要全力完成。”   肖剑南:“你恐怕完成不了。”   向天亮:“是吗?”   肖剑南:“我是关青亭和谢娜订婚仪式保卫工作的负责人。”   向天亮:“你有把握阻止我吗?”   肖剑南:“尽力而为。”   向天亮:“好,你我终于又要面对面的交量了。”   肖剑南:“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向天亮:“呵呵,这我知道,你狗日的从没怕过任何人。”   肖剑南:“你记住,清河不是滨海。”   向天亮:“狗日的,你想威胁我啊。”   肖剑南:“你可以这样理解。”   向天亮:“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肖剑南:“来吧。”   向天亮:“老肖,当狗腿子的日子不好过吧。”   肖剑南:“有说事,没有滚蛋。”   向天亮:“你不想听听我的计划吗?”   肖剑南:“跟我玩心眼是不是?”   向天亮:“怕了?”   肖剑南:“怕你个头,你说。”   向天亮:“你应该知道我和关青亭的关系吧?”   肖剑南:“当然知道,他是你小子的亲叔叔呗。”   向天亮:“呵呵,你知道就好,你知道就好。”   肖剑南:“哎,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我的意思是,我怎么对关青亭,都是我的家事吧。”   肖剑南:“这是实话,但你也别太过放肆,尤其是不要在我面前胡作非为。”   向天亮:“老肖,你这个人啊,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较真了,一根筋,不好。”   肖剑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向天亮:“呵呵……我不是在和你辩论,我是在向你公开我的行动计划。”   肖剑南:“你说啊。”   向天亮:“如果一个订婚仪式没有主角,你想想会是一个结果?”   肖剑南:“你说的是真的?”   向天亮:“你我之间的交量,没什么好隐瞒的。”   肖剑南:“你……你要让关青亭临时消失?”   向天亮:“……”   肖剑南:“你小子敢。”   向天亮:“老肖,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理解。”   肖剑南:“理解个屁,姓向的,我警告你。”   向天亮:“我明确告诉你,我会在今天下午六点钟前,将关青亭带走。”   肖剑南:“你认为我会坐视不管吗?”   向天亮:“这么说,你接受挑战了?”   肖剑南:“我接受。”   向天亮:“好,那就滚吧。”   肖剑南:“你小子扎了我的车胎,你得送我回局里。”   向天亮:“滚。” 第1472章 阻止(七)   待肖剑南下车,向天亮不作一秒钟的停留,就驾车离开了市委大院门口。   桑塔纳轿车在街上兜了一会,又转回到市委大院附近,在一条小巷里停了下来。   小巷的阴暗处,周必洋冒了出来,耳朵上还塞着无线通讯耳麦。   周必洋上车,桑塔纳轿车退出小巷,又飞驰在大街上。   “天亮,你认为肖剑南会上当吗?”周必洋问道。   “你都听见了,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向天亮说。   周必洋道:“你和肖剑南之间太过了解,可以说没有秘密可言,他实战经验丰富,有一流的直觉,你擅长心理和逆向思维,他不但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而且也能知道你刚才是在跟他玩心理战。”   “是的,我向他公开了我的目的,阻止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   周必洋继续道:“你还向他公开了为达到目的而要采取的行动细节,将关青亭暂时扣留起来,我想他不会相信,但他会加强对关青亭的保护措施。”   “我不希望他相信,因为我实际上并没有扣留关青亭的计划嘛。”   周必洋笑了,“但是,他会认为,你可能会扣留谢娜。”   “为什么?”向天亮也慢慢地笑起来。   “这就是比较法,关青亭和谢娜,关青亭是你叔叔,你将关青亭扣留,动静闹得最大,最后还是能收拾的,而谢娜不同,你要是扣留谢娜,就是违法犯罪,所以比较之下,如果你要扣人的话,当然应该是关青亭,你现在说出来了,以肖剑南的智力和自负,他会马上判断你是在说假话,反过来,他会联想到谢娜,因为你常常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所以他的最终判断是你要扣留谢娜。”   向天亮微笑着说,“我希望他失去正确的判断,在关青亭和谢娜两人之间做个两难选择。”   “我想……他做梦也想不到,你真正的行动细节是什么。”周必洋笑道。   “呵呵,这一次我要教给肖剑南这样一个道理,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周必洋道:“那我走了,下午五点钟再恢复你我之间的联系。”   “必洋兄,看你的了。”   ……   下午三点十分。   市委大院,市委书记张宏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市委书记张宏、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秘书长方以轩。   张宏:“以轩,再过五十分钟,你该去清河大酒店了。”   方以轩:“我会按时去的。”   张宏:“你想通了?”   方以轩:“是的,我曾经以为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那不过是两家公司的联合,现在我明白了,把关家推出来,才是这场戏的真实目的。”   张宏:“对,你和老许可能有所不知,关家老头子出手了。”   方以轩:“你是说,关家老头子在干涉东江省的人事安排?”   张宏:“这是京城来的消息。”   方以轩:“我明白了,关家老头子是想阻止陈益民副书记出任省长。”   张宏:“听说其他位置似乎都定了,就剩下这个悬念了。”   方以轩:“关家老头子以前是从不过问地方上的事,没想到他也耐不住了。”   张宏:“风云际会,谁都想插一杠啊。”   方以轩:“希望用关青亭能牵制关老头子的出手吧。”   张宏:“嗯,说白了,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既是出关家的洋相,也是对关家的警告。”   方以轩:“我现在就过去。”   张宏:“好,你要帮我招待好那几个从京城来的朋友,全靠他们帮咱们扩散消息呢。”   ……   张宏:“老许,你怎么不说话?”   许西平:“我在想,向天亮真的要阻止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吗?”   张宏:“你不相信姚新民的情报?”   许西平:“确切地说,我是不相信,我觉得他有些故弄玄虚,或者是神经过敏。”   张宏:“是那个肖剑南提供的消息,向天亮亲口对肖剑南说的。”   许西平:“肖剑南倒是对姚新民死心塌地,我相信肖剑南。”   张宏:“归根到底,你是不相信向天亮。”   许西平:“你相信向天亮的话吗?”   张宏:“哈哈……这一回,我还真相信向天亮,他就是来阻止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的。”   许西平:“我觉得不一定。”   张宏:“为什么?”   许西平:“你认为现在的东江省,起主导作用的是谁?”   张宏:“当然还是省委书记李文瑞。”   许西平:“李文瑞会听关家老头子吗?”   张宏:“据我所知,应该不会,李文瑞关照向天亮,根本与关家老头子无关。”   许西平:“那么,向天亮是听命于李文瑞,还是服从关家老头子。”   张宏:“两边都听,但现实是向天亮听命于李文瑞多一点。”   许西平:“再一个问题,李文瑞现在最重要的使命是什么?”   张宏:“为黄正忠省长保驾护航,让他顺利上位啊。”   许西平:“那黄省长的意见是不是很重要?”   张宏:“这还用说吗,李文瑞得尊重黄正忠嘛。”   许西平:“那就好了,黄正忠乐于见到今天晚上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顺利举行吧?”   张宏:“噢……你这个圈子兜得够大,我是明白了,李文瑞得尊重黄正忠,黄正忠乐于见到今天晚上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顺利举行,所以,李文瑞不会允许向天亮乱来的。”   许西平:“是的,黄正忠其实巴不得关家人出洋相呢,关家人出洋相,也等于向天亮出洋相,也相当于间接打压了即将出任省委副书记的高玉兰。”   张宏:“但是,向天亮这小子邪乎,咱们不得不防啊。”   许西平:“这个当然。”   张宏:“总之,咱们既然编了这场戏,那就要把这场戏演好。”   许西平:“我这边没有问题,能来参加的都答应了。”   张宏:“好,拍照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许西平:“你放心,我安排了三个人,保证把该拍的都拍到。”   张宏:“哈哈,这些照片是要寄到京城去的,一定要拍好,既要拍出订婚仪式的宏大的场面,还要保证不把咱们自己人给拍进去。”   许西平:“这方面到时候我会亲自掌握的。”   张宏:“好,你我分头把关吧。” 第1473章 阻止(八)   原来,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向天亮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以他的地位和经验,还达到高瞻远瞩和洞若观火,连边都沾不上。   不过,向天亮聪明,一点就通,老爷子在电话里说的那几句话,让他意识到阻止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成了一个非完成不可的任务。   “……你把关青亭和谢娜的事给搅了,不要问为什么,我也不问过程只要结果……你必须帮我,你帮了我,就算我欠了你,你以后有事,我还能帮你……是不是交易,你怎么理解都行。”   不是命令,胜似命令,话里的话,向天亮听出来了。   下午三点二十五分。   向天亮坐在车里,车停在清河大酒店附近的大街上。   越琢磨,向天亮越觉得事情的严重性和重要性。   关青亭,自己的亲叔叔,他不仅只是天星投资公司的总经理,他更是关家的人,关天月的儿子。   娘子军正在行动,负责实际行动的主力军,李玟、李亚娟、许燕、许琳、阮妙竹和林语儿,一共六人,已经顺利地进入清河大酒店。   桑塔纳轿车上还坐着陈琳和于曼青,陈琳开车,于曼青拿着望远镜,不时观察着清河大酒店门口。   一个是国泰集团公司人事部主任,一个是国泰集团公司公关部主任,毕竟是初次参加这样的行动,又没有这方面的知识,陈琳和于曼青都有些紧张。   “呵呵,你们俩紧张什么啊。”坐在后排的向天亮笑道。   于曼青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紧张呀?”   向天亮笑着说,“从你们两个人的肩膀上观察,你们的肌肉是僵硬的,这就表明你们处于紧张状态。”   陈琳笑道:“你不是挺有办法么,那你帮我们缓解缓解呀。”   在百花组里,陈琳三十五岁,于曼青二十六岁,已婚妇女,都属于奔放型的那类。   向天亮趴在座背上,两只手伸出去,搭在陈琳和于曼青的肩上绕过去,在她们的胸前摸索起来。   “呵呵,对你们两个臭娘们来说,这就缓解紧张的最好办法了。”   陈琳和于曼青笑着,不躲还迎,两个胸脑部挺得更高了。   可惜,好事刚刚开头,向天亮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省委书记李文瑞来的电话。   向天亮:“书记,您好。”   李文瑞:“你很忙啊,打电话到你办公室,你的秘书说你不在。”   向天亮:“我今天在清河出差。”   李文瑞:“哦,你果然在清河。”   向天亮:“书记,怎么是果然啊。”   李文瑞:“我猜想你今天一定是在清河。”   向天亮:“噢……书记,您有事吗?”   李文瑞:“我没事,你有事。”   向天亮:“我,我有什么事啊?”   李文瑞:“还跟我装,你叔叔订婚,你能不去捧场吗?”   向天亮:“是这事啊,我是接到了邀请,邀请我参加今晚关青亭的订婚仪式。”   李文瑞:“你接受邀请了吗?”   向天亮:“当然,我能拒绝吗?”   李文瑞:“你小子不会是去搅局的吧?”   向天亮:“搅局?什么搅局?”   李文瑞:“你是不是要阻止订婚仪式?”   向天亮:“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文瑞:“你不要装蒜了,我问你,有没有人让你阻止关青亭的订婚仪式?”   向天亮:“没有。”   李文瑞:“关老爷子没给你打过电话吗?”   向天亮:“没有。”   李文瑞:“高玉兰部长呢?”   向天亮:“没有。”   李文瑞:“哦,那么你个人认为,关青亭的订婚仪式应该不应该阻止?”   向天亮:“书记,关于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您是怎么看的?”   李文瑞:“臭小子,我问你的问题你不回答,反倒问起我来了。”   向天亮:“您是大领导,站得高看得远么。”   李文瑞:“嗯……天亮,从长远看,从你个人的前途看,你不应该管这个事,因为管了这个事,你会得罪很多人,对你以后的发展很不利。”   向天亮:“那么另一方面呢?”   李文瑞:“相反的一面,你当然是明白的。”   向天亮:“书记,您还是没有表明您的态度啊。”   李文瑞:“你一定要我说吗?”   向天亮:“我需要您的指引。”   李文瑞:“说得好听,据我所知,你小子先斩后奏,已经做好了阻止关青亭订婚仪式的准备了吧。”   向天亮:“咦,您是怎么知道的?”   李文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向天亮:“噢,您的消息是正确的。”   李文瑞:“那么,你下定决心了?”   向天亮:“这个……还没有。”   李文瑞:“你真的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向天亮:“您说,您说。”   李文瑞:“首先,能让你采取阻止关青亭订婚仪式的人,应该是关老爷子,因为他怕关家名誉受损,因为他老人家的话你得听。”   向天亮:“您说得有道理。”   李文瑞:“但是,关青亭的订婚仪式如果顺利进行,对我们却有好处。”   向天亮:“这我知道,他们唆使关青亭搞订婚仪式,将关家放在火上烤,反而会激怒关老爷子。”   李文瑞:“对,他们企图将关家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但我认为,这反而会激怒关老爷子。”   向天亮:“双仞剑,利弊难判。”   李文瑞:“对你来说,这确实是个两难的选择。”   向天亮:“呵呵……书记啊,您还没有说出您的意见啊。”   李文瑞:“臭小子,您是逼着我表态是吧。”   向天亮:“是您打电话给我的。”   李文瑞:“那我告诉你,我反对你出手阻止关青亭的婚礼。”   向天亮:“嘿嘿,您的意思,我其实已经听出来了。”   李文瑞:“哼,臭小子,我快要退了,你会听我的话吗?”   向天亮:“书记,您这是,您这是拿您的身份压我啊。”   李文瑞:“我压你了吗?我命令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了吗?”   向天亮:“那倒没有,我只是有个感觉。”   李文瑞:“什么感觉?”   向天亮:“我觉得您这是在替黄省长说话,因为关青亭搞订婚仪式等于是出洋相,黄省长就不怕关家人插手东江省的事务了。”   李文瑞:“胡说八道。” 第1474章 阻止(九)   事情有些复杂了,关天月老爷子和李文瑞书记,两个人的意见截然相反。   李文瑞在帮黄正忠省长,让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顺利进行,必将在京城和东江两地造成巨大反响,谢娜的父亲谢自横是个贪官,并在公安局引爆炸弹而亡,关家人与如此背景的女人连在一起,带来的只能是负面影响,关青亭出洋相,关家人以后很难在东江省立足发展,这对即将担任省委书记的黄正忠来说,可谓求之不得。   关老爷子的出发点非常明确,首先是维护关家的声誉,在此基础上再衡量其他事情该做不该做,东江省的事与他关家的声誉,显然是毫无可比之处。   望着对面的清河大酒店,向天亮嘟噜了一句,“两个老头子,都有点自私呢。”   陈琳说,“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于曼青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陈琳笑道:“我记得有个名人曾经说过,如果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那就什么都不要想,因为世界上至少有一半的事情,只有在做了以后才知道是对或者是错。”   于曼青娇声一笑,“哪位臭名人说的呀。”   “姓向名天亮呗。”   “噢,臭名人的臭嘴说的臭话。”   向天亮笑骂道:“两个臭娘们,是不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乱啊。”   陈琳说,“认真地说,两利相衡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肯定是阻止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   于曼青说,“老规矩老习惯,先干了再论成败得失。”   “哎,有一个情况,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于曼青问,“什么情况呀?”   “咱们的顶头上司玉兰姐,一直没有发表她的看法。”向天亮说。   陈琳道:“对呀,咱们打个电话问问她。”   于曼青道:“天亮,你还可以打电话问问易祥瑞老师。”   “陈琳姐,你马上打电话联系玉兰姐。”向天亮道,“至于我老师那边就算了,他只对犯罪的人和事感兴趣,对政治是不几乎不沾边的。”   高玉兰很忙,过了春节就没来过滨海,从省委组织部长到省委副书记是一个跨越,是个看得见的台阶,所以高玉兰最近相当低调,甚少抛头露面,除了工作,就是往京城跑,打点上层,理顺关系,是高玉兰近期的主旋律。   电话还是要打的,高玉兰的意见很重要。   高玉兰:“天亮吗,我估摸着你也该给我来电话了。”   向天亮:“玉兰姐,你是不是想我了啊?”   高玉兰:“去你的,谁想你了,我工作都忙不过来呢。”   向天亮:“呵呵,不会吧,你不想我怎么会想我的电话呢?”   高玉兰:“坏蛋,想你有什么用,你我隔着几百公里呢。”   向天亮:“呵呵,那就先憋着,千万不能红杏出墙哦。”   高玉兰:“我红杏出墙你管得着吗?”   向天亮:“管不着,不敢管,你马上要升官了,我更不敢管你了。”   高玉兰:“大坏蛋,这段时间我忙得团团转,还有空想种事吗?”   向天亮:“对了,玉兰姐,省委新领导班子应该可以出炉了吧?”   高玉兰:“还是那样,其他位置定了,就是省长一职还没有落实。”   向天亮:“你没有问题吧?”   高玉兰:“嗯,副书记,排第三,负责党群工作。”   向天亮:“那么,到底谁当省长的可能性最大呢?”   高玉兰:“三种可能,一是陈益民副书记,到目前为止,他的希望最大。”   向天亮:“这我知道,好像也是他折腾得最欢。”   高玉兰:“二是李书群副书记,他有自己的优势,曾代理过常务副省长,懂经济。”   向天亮:“好像也是他希望最小吧。”   高玉兰:“三是从外面派一个省长,应该说,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大。”   向天亮:“噢,那就是说,如果出现第三种情况,那陈益民副书记或李书群副书记,必定有一个要被调离。”   高玉兰:“对,省里的情况,基本上是这样的。”   向天亮:“那我们清河市呢?”   高玉兰:“如果不出事不整事不搞事,那就保持现在的十五名常委,过渡到明年再说。”   向天亮:“可是,现在就有事了。”   高玉兰:“咯咯……我知道,今天晚上六点,关青亭和谢娜,两家公司总经理的订婚仪式。”   向天亮:“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高玉兰:“你打算怎么办?”   向天亮:“关老爷子让我阻止关青亭和谢娜二人订婚。”   高玉兰:“事关关家声誉,这是可以想见的。”   向天亮:“关老爷子的意思,可以为此目的而不计手段。”   高玉兰:“哦,关老爷子决心很大啊。”   向天亮:“但是,李文瑞书记的意见却刚刚相反。”   高玉兰:“他也是从东江省当前的形势考虑吧。”   向天亮:“以我看,两个老头子都有些自私。”   高玉兰:“这话我同意。”   向天亮:“玉兰姐,你说应该怎么办?”   高玉兰:“我要先说一个情况,李书记那样对你说,是应黄省长的要求。”   向天亮:“哦,我猜也应该是这样。”   高玉兰:“但是,黄省长找李书记之前,先找了我。”   向天亮:“怎么,他是怎么说的?”   高玉兰:“黄省长让我劝你,不要阻止关青亭和谢娜二人订婚。”   向天亮:“他是巴不得清河折腾起来啊。”   高玉兰:“大乱达到大治嘛,他还没有上任,现在的乱与他无关。”   向天亮:“我估计,你一定委婉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高玉兰:“是的,我拒绝了,所以他才去找李书记。”   向天亮:“我就不明白,李书记为什么这么帮他呢。”   高玉兰:“这里面很复杂,你就不用想了。”   向天亮:“那么,玉兰姐你说呢?”   高玉兰:“当然是尽一切努力,阻止关青亭和谢娜二人的订婚。”   向天亮:“噢……我已经准备好了。”   高玉兰:“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好了,美兰在半个小时前打电话告诉我了。”   向天亮:“呵呵……我明白了。”   高玉兰:“嗯,干吧,干得漂亮一点,出了事我兜着。” 第1475章 阻止(十)   下午四点二十五分,望远镜里,出现了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的身影。   “真是准时。”向天亮将望远镜递还给于曼青。   陈琳不解地说,“六点钟开始的订婚宴,现在还不到四点半,这也能叫准时呀。”   “这个你们不懂。”向天亮解释道,“别人不了解狗日的肖剑南,我可对他了如指掌,狗日的粗中有细,又在部队干过保卫工作,在这方面是个大行家,六点钟开始的订婚宴,他应该提前一小时前来检查清河大酒店的保卫工作,他现在多提前半个小时,是因为我告诉他我要破坏今晚的订婚宴。”   下午四点五十二分,清河大酒店门口,出现了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的警车。   陈琳一边看着,一边问道:“天亮,周副局长在这场戏里抢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周必洋啊,他在今天晚上有两项任务,第一项是扮演诱饵,咦……这家伙怎么提前来了?”   周必洋穿的是便衣,他在清河大酒店里待了十七分钟,然后出来开车离开。   在周必洋开车离开的时候,向天亮看到了肖剑南,他在目送周必洋消失。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常务副局长和副局长之间的隔阂,和副局长的神秘,是计划成功的主要因素之一。   下午五点十五分。   向天亮接到了李玟的报告。   李玟:“天亮,我们准备就绪。”   向天亮:“报告你们现在的位置。”   李玟:“我和亚娟在三楼宴会大厅,许燕和妙竹在厨房,许琳和语儿在二楼接待处。”   向天亮:“药准备好了吗?”   李玟:“放心,准备好了。”   向天亮:“李玟姐,一定要记住,千万别放错了药。”   李玟:“我知道,放在润口汤里。”   向天亮:“你知道什么是润口汤里吗?”   李玟:“你们滨海人的德性呗,宴前润口汤,宴毕洗口汤。”   向天亮:“对,放在润口汤里,药才能发挥作用,才能让订婚宴彻底泡汤。”   李玟:“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将药放在今晚宴会的润口汤里。”   向天亮:“接着呢?”   李玟:“确保关青亭和谢娜也喝下润口汤。”   向天亮:“然后呢?”   李玟:“确保药起作用。”   向天亮:“最后呢?”   李玟:“停电的时候,我们全体撤退,我是最后一个。”   ……   通话完毕,向天亮看到陈琳和于曼青在笑。   “你们俩在笑什么?”   陈琳说,“下药这种损招,损得不能再损了。”   于曼青说,“也真敢干,市委市府一半领导参加,都要跟着遭殃呢。”   “呵呵……不得已而为之,不得已而为之啊。”   下午五点三十分。   清河大酒店门口热闹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车辆和客人,大多都是来参加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的。   于曼青拿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说,“来得真准时呀……黄颖姐、小雅姐、小莉姐、章含姐、文华姐、敏芳姐、丽红姐和小雨妹子,两辆车,八个人……在她们的后面,是市政府的几位领导,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副市长马国瑞、副市长邱雨庭、副市长赵经民,咦……副市长高兴怎么也来了?他好像不在名单上呀。”   “糟糕。”向天亮道。   “怎么办?”陈琳问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陈琳姐,通知小雅姐,让她派专人跟着高副市长,一定要让她通知高副市长,只吃菜,不喝汤。”   陈琳应了一声,立即对着无线通讯耳麦喊了起来。   “套子,老板呼叫,套子,老板呼叫。”   套子,是张小雅的外号,也是行动时的代号,老板,当然指的是向天亮。   “我是套子,请老板吩咐。”   “老板吩咐,我们的单子上多了一位客人,一个种田的开心人。”   一个种田的开心人,指的就是高兴,分管农业,名字起得的确开心。   “请老板放心,请老板放心,我们已经看到他了,我们会派专人照顾他的。”   为了不让自己人中招,向天亮专门制定了一个保护名单,名单上的人,会在开宴以后听到特别的提醒。   清河人办酒宴,有个与众不同的习惯,开宴后的第一道菜是个汤,叫润口汤,只有在喝过润口汤之后,才算是宴席的正式开始。   招,就出在润口汤里。   负责在宴会上提醒自己人的,正是百花组里受到邀请参加宴会的人,黄颖,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张小雅,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莫小莉,市委书记张宏的夫人,章含、戴文华、肖敏芳姐,是谢娜的同学的母亲,张丽红和时小雨,是谢娜的同学。   下午五点四十一分。   清河大酒店门口。   于曼青在继续报告着。   “来了来了……市委书记张宏、市长姚新民……市委副书记周平也到了,那位是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吧……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和副市长许西平乘的是同一辆车,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和市委统战部长张衡也到了……”   哦了一声,向天亮道:“该来的都来了。”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   于曼青喊了起来,“天亮,周必洋副局长又来了。”   “这回他很准时。”看了看手表,向天亮坐了起来,“陈琳姐,开车,按原定计划,咱们到清河大酒店右侧的第一条巷子里去。”   车开动了。   晚上五点五十分。   车进入小巷,按向天亮的要求,车停在小巷的深处。   小巷子里很黑,很静,本就是无人居住,这也正是向天亮物中这里的原因。   向天亮从车座下拿出了一把狙击步枪,枪上有红外线夜视瞄准镜。   检查枪弹完毕,向天亮看了看手表,打开车窗,侧耳细听。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子里,飘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向天亮将狙击步枪伸出了车窗外,再伸出半个身体,以最标准的姿势,向着黑暗的巷子里瞄准。   脚步声由远及近,由轻渐重。   通过瞄准镜,向天亮看得十分清楚,那是周必洋。   周必洋的左手插在裤袋里。   这是事先约定的信号。   目标来了。   向天亮的右手食指,放在了狙击步枪的板机上。   周必洋走近了向天亮的车。   目标出现了。   向天亮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瞄准,右手食指轻轻地扣动了板机…… 第1476章 破坏(上)   “扑。”   子弹出膛,带着啸声划破了巷子里的黑暗和寂静,正中十几米外的目标。   那目标是个人,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枪是真枪,打是真打,只不过子弹不是真弹。   是麻醉子弹,一颗,足以让肖剑南昏迷两三个小时。   向天亮在肖剑南面前大玩心理战,明说关青亭,暗指谢娜,令肖剑南做梦也想不到,向天亮真正要对付的是自己。   今天晚上的清河大酒店,向天亮只怕肖剑南,让肖剑南暂时消失,是整个计划的重中之重。   周必洋是让肖剑南上当的最佳诱饵。   谁都知道,把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必洋调到市公安局,并出任局长助理兼市刑侦支队支长,是局长周台安用来压制肖剑南的重要力量。   赖以起家的刑侦支队被周必洋掌控,肖剑南表面上不在乎,背地里却是处处提防。   今天晚上本该周必洋值班,他却两次出现在清河大酒店,自然引起了周必洋的关注。   好奇心勾引人,警惕性害死人,肖剑南不但没想到向天亮对他下手,更没想到下手的方式这么直接,一枪就将他撂倒在地。   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   肖剑南倒地声传来,周必洋往回急走,来到向天亮的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一条被子,再关好后备箱,在箱盖上轻轻敲了两下。   “咱们走。”向天亮命令道。   车离开了小巷,回到了清河大酒店门口。   晚六点整。   清河大酒店门口,已是华灯初上。   陈琳说,“真损。”   于曼青也说,“是很损。”   向天亮咧着嘴乐,“我哪里损了,我怕肖剑南感冒,还给他预备了一条被子呢。”   陈琳笑道:“肖剑南我知道,是个狠角色,他要是知道是你干的,非找你拼命不可。”   “呵呵,没事,他能猜到是我,但他没有证据。”   于曼青问道:“那他会不会找周副局长的麻烦呀?”   “不会,都是同行,又有矛盾,常务副局长跟踪副局长,却毫无任何理由,被人打晕在小巷子里,传出去就是笑话,肖剑南现在处境不佳,最怕丢脸,所以他只能是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不敢跟人说。”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是周必洋来的电话。   向天亮:“怎么样?”   周必洋:“你那一枪打在他的右肩膀上,够他受的。”   向天亮:“呵呵,我是想让他在医院待上几天,你也好清静一阵子。”   周必洋:“他几时能醒?”   向天亮:“两到三个小时吧。”   周必洋:“那行,我办完事去附近守着,省得被捡垃圾的人给剥光了衣服。”   向天亮:“呵呵,盖了被子,还有你守着,他狗日的待遇够高的。”   周必洋:“哈哈,也只有你,才会使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招。”   向天亮:“那还得谢谢你的配合啊。”   周必洋:“对了,我该进酒店了。”   向天亮:“必洋兄,六点半,要准时。”   周必洋:“你放心,我带了一个微型的定时炸弹。”   向天亮:“那玩艺儿靠得住吗?”   周必洋:“靠得住,缴获的战利品,市局技侦支队试验过,质量上佳,技术上比国产的同类产品领先多了。”   向天亮:“那就好,六点半,准时切断酒店的电源。”   周必洋:“明白,你就等着吧。”   晚六点十一分。   两辆轿车开来,停在向天亮的车后边。   陈琳回头看了一眼,“她们到了,一辆车上是美兰姐、田甜和诸露,另一辆车上是玉瑛姐和书瑶。”   向天亮打开车门,陈美兰很快就过来,坐到了他的身边。   “天亮,里面开始了吗?”陈美兰问道。   向天亮又一次抬腕看表,“六点二十分,是咱们开启通讯的时间,里边由亚娟姐负责,外边由陈琳姐负责,到时候,大家打开身上携带的无线通讯耳麦,就都能听到,但要说话时,必须摁住无线通讯耳麦上的第一个按钮。”   陈美兰又问道:“你和玉兰姐通过电话了吧?”   向天亮笑道:“岂止是玉兰姐,我是先接听了李文瑞书记的电话,老头子这一次没有用命令的口气和我说话,我也只能当作耳旁风了。”   陈美兰微笑着说,“在我的印象里,这是你第一次没听李书记的话。”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这没办法,我归根到底是关家的人,我不能让关家出洋相,再说了,李书记将来知道是关老爷子的命令,不会说什么的。”   “嗯,我相信李书记不会计较。”陈美兰道,“但是,李书记的这个电话,明摆着是因为黄省长的请求,所以,你拒绝了李书记的要求,等于是拒绝了黄省长的要求,也就是说,这一次你把黄省长给得罪了。”   向天亮乐道:“咱们把他的那个李云飞压得喘不过气来,就已经得罪他了,因此,再得罪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咱们撤退的事情都安排了吗?”   向天亮点着头说,“没有问题,今天晚上是周必洋值班,周台安局长也在市局加班,咱们可以随时联系他们,出了市区就是南河县,我已经和南河县的谭书记及公安局蔡汪两位局长打过招呼了,可以说回滨海县的道路是一路畅通。”   晚六点二十分。   无线通讯耳麦里,准时传来了李亚娟的声音。   李亚娟:“陈琳,我是李亚娟,你在吗?”   陈琳:“我在,我在。”   李亚娟:“我们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   陈琳:“我们也准备就绪,可以按原计划进行。”   李亚娟:“明白,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陈琳:“好的,我们会随时接应你们。”   向天亮听着苦笑不已,“你们啊,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要使用暗语,要使用暗语。”   陈琳笑着说,“没办法,记不住呀。”   “我看没这个必要吧。”于曼青道。   向天亮道:“无线通讯是有频率限制的,幸亏我早有安排,借用的是军用频率,要是使用警用频率,恐怕会给咱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快到晚六点二十五分了。   正在这时,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了杨碧巧的声音。 第1477章 破坏(下)   杨碧巧报告,清河大酒店后门,有两个酒鬼在车外搔扰。   向天亮乐了,五个人对付不了两个酒鬼,还算是出来执行作务的吗?   在清河大酒店后门,有五位娘子军,四辆车,负责任务完成后的撤退工作。   除了杨碧巧,还有夏小芳和梅映寒,及国泰集团公司办事处的白曼和王思菱。   为了给五个女人装胆,向天亮特意给她们准备了一支麻醉枪和一棍电警棍。   向天亮问,那两个酒鬼大概有几分醉。   杨碧巧说,几分不好说,但像是将醉未醉。   向天亮说,那就拿麻醉枪吓唬他们。   杨碧巧说,试过了,没有效果。   向天亮喊起来,那就开车,先慢后快,撞他们压他们。   一声“好嘞”后,接着是车的启动声,然后又是一声“老娘撞死你们”。   不过几秒钟,杨碧巧在无线通讯耳麦里笑道,报告,他们跑了。   就在这时,陈琳道:“快看,酒店停电了。”   果然,清河大酒店一片漆黑。   是关键的晚六点三十分到了。   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的是尖叫声和吵嚷声。   清河大酒店里面乱了。   李亚娟在报告,“时间掐得真准呀……六点十五分,订婚宴开始,六点二十分,润口汤送到了三十八张餐桌上,客人们开始喝润口汤,六点二十五分,订婚仪式的主持人、市委副秘书长张行,走到仪式台开始讲话,他宣布订婚仪式开始,噜哩啰嗦地说了一堆废话,接着,大约三分钟后,有客人开始往厕所里走,不,是跑……嘻,往厕所里跑的客人越来越多,李玟说,是润口汤里的药起作用了……张行觉察到宴会厅里有些混乱,他大声宣布,‘现在,有请关青亭先生和谢娜小姐’……在热烈的掌声中,关青亭和谢娜从两个方向走向仪式台……就在这时,停电了……对,是停电了,太好了,宴会厅里乱了……”   陈琳笑道:“亚娟姐,你忘了报告一个最重要的环节了。”   “怎么会呢,最重要的,也是最精采的,请允许我喘口气再说嘛。”   “快说快说,别忘了六点四十五分。”   “就在停电的一刹那,打扮成服务员模样的许燕和许琳,像两只灵猫似的,分别扑向了关青亭和谢娜……我戴着红外线夜视眼镜,我看得很清楚……许燕和许琳手上都拿着注射器,人没碰到关青亭和谢娜的身体,注射器已扎进了关青亭和谢娜的身体,两个小丫头干得太棒了……好啦,任务结束,我们要撤了。”   清河大酒店门口也有点乱了。   晚六点四十分。   撤退才是最容易出事的。   二十二个,加上清河的四个,再算上自己,一共二十七人,向天亮听着无线通讯耳麦里的报告。   杨碧巧报告,后门四辆车上一共是十五个人,杨碧巧、夏小芳、梅映寒、白曼、王思菱、黄颖、张小雅、章含姐、戴文华、肖敏芳、张丽红、时小雨、李玟、许燕和许琳。   陈琳报告,前门五辆车上一共是十一个人,向天亮、陈琳姐、于曼青、蒋玉瑛、崔书瑶、陈美兰、田甜、诸露、李亚娟、阮妙竹、林语儿。   向天亮嚷道:“还差一个,两边快查,还有谁没出来?”   是莫小莉,她还没有撤出来。   向天亮命令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进去找莫小莉,自己留下一辆车等着,其余人车,一律撤退。   直到晚六点五十五分,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才从酒店出来。   许燕的肩上,还扛着莫小莉。   向天亮驾车飞窜。   莫小莉居然还昏迷不醒。   许琳笑着说,“这也怪她自己,一定是在停电后,在撤退中跟错了人,我们进去找的时候,她撞上了宴会厅的柱子,就晕倒在柱子旁边,不过她没事,只是头上起了个包而已。”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李玟姐,战果如何啊?”   “这还用说吗,你们清河人宴会前喝润口汤的臭毛病,还真是帮了咱们的大忙,那个润口汤一上桌,一个个像三天没喝水似的舀汤就喝,当然了,你配的急性泻药也特别有效,有一个老头子喝了半碗,几乎是立竿见影地往厕所跑,你关注的几个目标,市委书记张宏、市长姚新民、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秘书长方以轩、副市长马国瑞、副市长邱雨庭,我敢肯定他们都喝下了,而咱们保护的对象,市委副书记周平、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副市长赵经民、副市长高兴,据我观察,他们应该都事先得到了通知,没有动那润口汤。”   嗯了一声,向天亮又问,“宴会厅现场一定很乱,没有出现踩踏现象吧?”   李玟笑道:“没有,虽然酒店停了电,但街上的路灯最弱最远,它也算是个光源,一般的人还是能看得见的,所以没有出现踩踏现象,也没有人受伤,当然,咱们不掌握厕所里的情况,也许那里有,还有,你一定要说有人受伤的话,那就是咱们的莫小莉莫大美女了。”   向天亮笑着问许燕,“小燕燕,你和小玟玟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许燕道:“我这边应该没有问题吧,按照你的吩咐,我的注射针扎在关青亭的右肩膀上,我只用了三秒钟就完成了注射,我也是在确认关青亭昏迷之后才撤出的。”   许琳道:“我这边也没有问题,谢娜昏过去之后,我怕人家踩着她,还把她塞到了餐桌底下。”   “大家的活儿干得漂亮。”向天亮咧着嘴乐道,“喝了润口汤的人,起码也得跑厕所五六十次才能恢复,三五天内缓不过劲来,至于关青亭和谢娜,十五天内会全身乏力,呵呵……连动都动不了,我看他们还怎么举行订婚仪式。”   李玟说,“天亮,十五天之后,省委领导班子早已调整完毕,到那时大局已定,关青亭和谢娜订不订婚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脚踩油门,向天亮加快了车速。   “我宣布,阻止任务圆满完成,接下来的几天,咱们就等着掌握和分析各方对此事的反应吧。” 第1478章 洞洞也更升换代了 不管怎么说,阻止关青亭和谢娜订婚,这一仗干得漂亮,对手企图套住关家的阴谋暂时被破坏了。   好处是明显的,为关老爷子办差,他老人家就要兑现帮助向天亮的承诺。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团结了广大自己人和同盟军,坚决了大家同舟共济的决心。   当然,坏处也是不少,如果说,过去还是对手的话,现在的张宏、姚新民和许西平等人,已经彻头彻尾地变成了敌人。   对手和敌人是有区别的,对手还可以为利益变成合作者,而敌人,则本上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向天亮不怕张宏、姚新民和许西平之辈,如果不凭外力,他完全可以与他们斗上一斗,即使都借助京城的力量,向天亮也自信不输于他们。   倒是得罪了省长黄正忠,才是向天亮有些担心的人,县管不如现管,是个活生生的真理,黄正忠要收拾自己,绝对是分分钟的事。   如果黄正忠计较,高玉兰在省委的曰子也不好过,一把手给三把手穿小鞋还不容易。   利弊得失尚未权衡明白,在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仪式被破坏后的第三天,高玉兰却突然来到清河市了。   原来,这只是工作上的惯例,每年的省两会召开之前,省委领导都要到自己的联系点去视察一番,清河市正是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负责联系的。   向天亮正在引水工程工地检查工程的进展情况,听说高玉兰来了,当然是连夜往回赶。   回到百花楼,已是晚上九点多了。   高玉兰直接就在向天亮的床上等着向天亮。   美丽的脸蛋,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女人的气息如潮水般袭来,高玉兰的身体是向天亮久违的,这让他更为沉醉,他撩起她的亵衣,两只手温柔的盖住她的两座玉峰,小心的摩挲着,怕惊动了梦中的人。   玩了一会儿,向天亮似乎不过瘾,还是用嘴吸吸吧,于是,他大口紧紧包住她的小嘴,舌头与她的丁香小舌裹得严严实实。   高玉兰醒了,两人的津液频繁的交流起来。   向天亮一手捏住一座玉峰,下面的那个家伙,如急于回家的巨蛇,急急忙忙的寻找着巢穴的入口。   高玉兰沽渴已久,被调动欲望很难守住自己的防线,其实正求之不得,半醒半睡,半推半就任地向天亮主宰了。   向天亮见机长驱直入,挺进那温柔之乡,高玉兰含羞闭眼,享受着久违的滋润。   向天亮只觉被一团嫩肉紧紧包裹住,心中惬意之极,挺着腰猛烈的冲刺着,高玉兰是久旱逢甘雨的迎合,像一条小蛇般,在向天亮的身下游动……向天亮欲情更高,炽火更旺,放肆做着往复运动,时而缓缓时而勇猛……   一个似孙悟空翻江倒海,一个似白骨精拔骨抽髄,一个上面翻花,一个下面享受,行至紧要关头,就见高玉兰腰肌拱起,全身猛紧,真如白骨精在使妖法,口中不住的嗯唉乱吟,把个向天亮抽的是身颤汗出,如醉如痴。   终于,高玉兰大叫一声……那里如瀑布般飞流直下三千尺,源源不绝地在水帘洞里喷涌……愉悦地软绵绵躺在席梦思床上,气喘吁吁。   “呵呵……才十几分钟,持久战变成歼灭战了。”   “这是揭幕战,是体育比赛里的选拨赛,后面还有复赛和决赛呢。”   向天亮笑道:“玉兰姐,揭幕战后的感想如何啊。”   “熟门熟路了,我要说勇猛无比,功能强大,武器硕大,技术高超,那就俗套了。”   “呵呵,我不是马,你拍不了马屁。”   “哈哈……但是我不得不说,进入的方式,频率、以及力度,比以往更胜一畴。”   “谢谢领导鼓励。”   “那你得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哦。”   “玉兰姐,你也不错,你那里是红艳艳、滑搀搀,不停地蠕动张合,像刚离水的鲤鱼嘴那样急促,吐水……莫非官升半级,洞洞也更升换代了。”   “呸,你净说人家,你自己看看你那东酉,多恐怖呀,胀乎乎,凶霸霸,整条东西像根烧红的铁棍,那头儿胀得像个蘑菇,还直流口水,太吓人了。”   “呵呵……怕了就是不想再要了。”   “休想……今晚你是我的。”   高玉兰重振旗鼓,一个翻身,又缠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高玉兰最迷人的地方,是拥有又直又美的双腿,清纯可人的脸孔以及一头飘逸的长发。   两个人紧紧地缠在一起,唇舌交缠的感觉真棒,他喜欢她嘴里香甜的味道,他一边深情的吻着她,双手一边飞快地游动起来。   高玉兰眼神迷蒙,渴望着再次战斗的到来,那神态实在撩人。   高玉兰说的“复赛”提前开始了。   ……   向天亮:“玉兰姐,我发现你那方面越来越强烈了。”   高玉兰:“是吗,那应该就是你说过的,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五十坐地吸金吧,我是五十坐地吸金呢。”   向天亮:“不对,和上次的感觉不一样,这才相隔一个月啊。”   高玉兰:“咯咯,也许像你说的,是我要升官了,心态更不一样了吧。”   向天亮:“当领导的,不该这么搔哦。”   高玉兰:“胡说,官越大,越有资格发搔。”   向天亮:“呵呵,这话霸道,太霸道了。”   高玉兰:“我在你面前一丝不挂,任你压迫,我霸道得起来吗。”   向天亮:“你敢在我面前霸道,我就收拾你。”   高玉兰:“咯咯,你已经收拾我两次了,我盼着你第三次收拾我哦。”   向天亮:“我会狠狠地收拾你的,不过……玉兰姐,你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让我收拾你吧。”   高玉兰:“当然不是,让你收拾只是私事,主要还是例行公事。”   向天亮:“例行公事,省两会开始前的例行公事。”   高玉兰:“对,这里是我负责联系的,我要把这里变成你我的一亩三分地。”   向天亮:“哦,你果然有事。”   高玉兰:“嗯,是有事,对你我来说是大事,我这次来,算是决战前的最后一次布局吧。”   向天亮:“这么重要啊……玉兰姐,你快说来听听吧。” 第1479章 灭火器   高玉兰带来的消息,引起了大家的浓厚兴趣。   刚才还在“肉搏”的席梦思床,现在成了“开会”的地方,床上床下坐满了人。   蒋玉瑛刚从清河过来,她带来的消息,是清河大酒店事件的后续反应。   “天亮,大家都议论是你干的,你现在成了众矢之的了。”   向天亮笑道:“他们没有证据,拿我没办法。”   蒋玉瑛娇笑不已,“咯咯,你要是现在去清河,他们非把你吃了不可。”   “呵呵,不至于吧,真要是那样,我不去清河就是了。”向天亮咧着嘴直乐。   白曼也刚从清河那边过来,“真的,玉瑛姐说得一点都不夸张,我还特意跑到几家医院去看了看,到处都是那些那天晚上喝了润口汤的人,那个泻药的药性太烈了,那些人拉稀拉得皮包骨头,一个个脸色惨白,像鬼似的,我听说,其中住院的就有上百人。”   杨碧巧笑道:“我找市委大院的熟人打听过,在市委市府领导层中,住院的就有市委书记张宏、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市委秘书长方以轩、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和副市长邱雨庭,另外,在家打吊瓶的还有市长姚新民和副市长许西平。”   李玟笑着问,“我记得咱们的名单上包括了常务副市长张重阳,他怎么也喝了,难道咱们忘记通知他了吗?”   杨碧巧说,“其实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贪嘴,天亮特地做了安排,让周平副书记负责通知他,周平副书记特意和张重阳坐在一起,还曾两次提醒他,可他看到那润口汤,就忘了周平副书记的提醒,咯咯,以他的年纪,也幸亏他只喝了几口,要是喝个一碗两碗,没有十天半个月肯定恢复不了。”   “呵呵……可怜的老头儿啊,罪过,罪过。”向天亮乐个不停。   女人们笑得东倒西歪。   陈琳问道:“天亮,那个肖剑南怎么样了?”   向天亮笑着说,“本来么,我只是想麻醉他一两个小时,直到咱们完成任务安全撤离为止,但就在开枪的一刹那,我改变了主意,一不做二不休,我的枪口抬高了一毫米,子弹打中了他右肩膀的要害处,昨天我打电话问过周必洋,肖剑南现在还在医院里,我估计等他右臂完全恢复,起码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蒋玉瑛对向天亮说,“天亮,你这样对肖剑南,他肯定知道是你干的,你们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是的,他知道是我和周必洋合伙干的。”向天亮点着头道,“我们三个心照不宣,但是,以肖剑南的脾气,这种吃亏的事是不会对别人说的,他太要强太要面子,即使要报复,也会找大场面大事件,而且他现在在市公安局处境不是很好,不至于会马上报复我和周必洋。”   高玉兰道:“我知道这个肖剑南,他不是投靠了姚新民么,现在姚新民自身难保,肖剑南也难有大的作为,你们小心提防就是了。”   陈美兰微笑着说,“最受伤的还要数关青亭和谢娜,他们两个中的是他们向家的独门秘药,叫什么软骨散,至少半个月内难以出来正常活动。”   蒋玉瑛说,“这次行动,收获是不言而喻的,但是,我们也要防备他们的反应,比方说,他们会采取什么报复措施,在什么时候进行报复。”   高玉兰摆着手道:“玉瑛说得有道理,但咱们也大可不必担心。”   “玉兰姐,你说得相当轻描淡写,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奇思妙策?”向天亮问道。   “用你的话讲,三个字,很简单。”高玉兰笑着说道,“两个星期以后,省两会就要召开,也就是要进行省委常委会的调整,在这两个星期之内,东江省上上下下,包括省里和你们清河,都不希望出事,这时候闹事,也只有你向天亮敢,这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包括黄省长在内,都不会对你们进行报复……而等到省委领导班子调整完毕以后,那就另当别论了,即使没有这个事件,即使你们退避三舍,想出手打击你们的人也会出手的。”   向天亮问道:“那么,你这次来清河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杨碧巧笑道:“这还用说吗,首先是帮咱们灭火呗。”   “碧巧说得太对了。”高玉兰笑着说道,“我出发前,李文瑞书记找我谈过,他对我说,滨海县那个混小子又整事了,你这次去,顺便当个灭火器,把那些吃了亏的家伙心里的火灭掉,灭不掉的压一压也好,警告他们一下,想闹事的,统统都等到省两会结束以后。”   “呵呵,由此可见,李书记心里并不是反对咱们这次行动的。”向天亮笑着说。   “不过,你也太损了,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使得出来。”高玉兰嗔道。   向天亮乐着,“这我不管,反正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咯咯……有玉兰姐当灭火器,天亮放最大的火都没事。”杨碧巧娇笑道。   高玉兰点着头道:“碧巧说得是,明天我去清河市,敲打敲打他们。”   “玉兰姐,你这次前来,还有另外的使命吧?”杨碧巧问道。   “不错,还有一件事。”高玉兰又点着头。   高玉兰脸带微笑,目光却落在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心里明白了,高玉兰此次来清河市,与自己手里掌握的那颗“原子弹”有关。   陈美兰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笑着说,“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该休息了,碧巧、秀云、亚娟、李玟,你们留一下。”   很快地,满屋的女人走得只剩下高玉兰、陈美兰、杨碧巧、顾秀云、李亚娟和李玟。   女人们很自觉,特别秘密的事,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高玉兰向向天亮要了一支烟,点上火后,吸了几口笑着说,“现在,是快到决战的时候了,我这次来,是要借用天亮手里一样东西,还不知道天亮借不借呢。”   李亚娟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天亮,你手上还有什么宝贝吗?”   向天亮笑而不言。   陈美兰说,“天亮在犹豫呢。”   高玉兰收起笑容,严肃地说,“这个事很重要,可以这样说吧,关系到谁当省长的问题。” 第1480章 书记的杀手锏   向天亮心里非常纠结。   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事,就是高玉兰口中所说的“一样东西”,是向天亮认定的“原子弹”。   将这颗“原子弹”攥在手里,引而不发,一方面,是为了保全叔叔关青亭,维护关家的声誉,另一方面,拿在手里可以震慑市委书记张宏和副市长许西平,还可以在一定的条件下,与未来的东江省一把手讨价还价。   再说了,这颗“原子弹”不全归向天亮所有,恩师易祥瑞也有份,引爆这颗“原子弹”,还要经过恩师易祥瑞的首肯。   但是,引爆这颗“原子弹”的好处,既是显而易见的,又是能立竿见影的。   一方面,可以一举击溃天星投资公司,以后的清河市,国泰集团公司将会一家独大,剩下的三元贸易公司唯有屈居下面。   另一方面,因为受到天星投资公司的牵连,在天星投资公司有利益存在的市委书记张宏和副市长许西平,将不可避免地受到清洗。   还有,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是市委书记张宏和副市长许西平的保护人,张宏和许西平被清洗,陈益民肯定受到牵连,他当省长的美梦必将化为泡影。   高玉兰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借向天亮之手,摧毁天星投资公司,从而成功阻止陈益民上位。   而且,高玉兰的目的,必定是经过省委书记李文瑞点头并授意的。   向天亮明白,阻止陈益民上位,对高玉兰也有好处。   帮高玉兰是必须的,听李文瑞书记也是应该的。   但让向天亮纠结的是,阻止陈益民上位,等于是间接帮了黄正忠省长的忙。   在东江省,黄正忠最忌惮的是陈益民,其次就是高玉兰。   从某种意义上说,保住张宏和许西平,维护陈益民,基本保持东江省的现状,反而是对黄正忠最好的牵制。   “天亮,你应该知道的,我的意思,其实也是李文瑞书记的意思。”   向天亮点着头,看着高玉兰说,“玉兰姐,李书记还说过其他的话吗?”   高玉兰微笑着道:“李书记猜得没错,他说你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因为你心里有一个担心,最大的担心。”   “我最大的担心是什么?”向天亮问道。   “你担心的是有人对你秋后算账和卸磨杀驴。”   “对,我不得不担心啊,现在离秋天还远着呢,就有这种迹像了。”   高玉兰笑着问道:“那你给句痛快话,行不行?”   “嗯……我想再看一看。”向天亮摇了摇头。   微笑着,高玉兰伸手,拿过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起号来。   向天亮吃了一惊,敢情人家是早有准备,这么晚了,老头儿还没睡呢。   果然,高玉兰的电话是打给省委书记李文瑞的。   高玉兰:“书记您好,还没睡吧。”   李文瑞:“玉兰同志,我没睡,等你的电话呢。”   高玉兰:“我到滨海了。”   李文瑞:“哦。”   高玉兰:“也见到向天亮了。”   李文瑞:“说服他了吗?”   高玉兰:“没有。”   李文瑞:“是吗?”   高玉兰:“苦口婆心,可人家不听呀。”   李文瑞:“这个混小子。”   高玉兰:“书记,对不起。”   李文瑞:“这也不怪你,这小子是头犟驴。”   高玉兰:“书记,我面子不够大呀。”   李文瑞:“不会吧,你……你们,那种关系还说服不了他?”   高玉兰:“书记……您什么意思呀?”   李文瑞:“对不起,我不是爱嚼口舌的人。”   高玉兰:“瞧您这话说的,又把谣言当事实了。”   李文瑞:“好了,我收回刚才的话。”   高玉兰:“那这事……您看怎么办?”   李文瑞:“你说呢?”   高玉兰:“要不,您亲自劝劝他?”   李文瑞:“哦,这小子,自以为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高玉兰:“您的话,我想……我想他还是要听一点吧。”   李文瑞:“好吧,你叫他听电话。”   ……   向天亮:“书记,您老人家好。”   李文瑞:“哼,刚才在旁边听吧。”   向天亮:“嘿嘿……书记英明,书记英明。”   李文瑞:“开门见山吧,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事,你查不查。”   向天亮:“这个……”   李文瑞:“什么这个那个,行还是不行?”   向天亮:“书记,您是知道的,这事,这事我得听我老师易祥瑞的。”   李文瑞:“放屁。”   向天亮:“……”   李文瑞:“我刚和老易通了电话,他说这活儿交给你了,你有全权。”   向天亮:“唉……这年头,老师都会出卖学生了。”   李文瑞:“臭小子,你到底答不答应。”   向天亮:“书记,请容我考虑考虑行吗?”   李文瑞:“哼,你以为我马上要下了,我的话可以当耳旁风了,对不对?”   向天亮:“不敢,不敢,您老人家别误会么。”   李文瑞:“你是逼着我使杀手锏,那我就不客气了。”   向天亮:“书记,您……您有什么杀手锏?”   李文瑞:“我问你,你和高玉兰是不是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向天亮:“啊……没有。”   李文瑞:“到底有还是没有?”   向天亮:“真的没有……书记,您说话不要,不要乱说啊。”   李文瑞:“我不乱说,我有证据。”   向天亮:“您有证据?”   李文瑞:“而且,高玉兰同志自己也亲口承认了。”   向天亮:“啊……”   李文瑞:“怎么样,高玉兰同志就在你旁边,要不要对质一下啊?”   向天亮:“……”   李文瑞:“还有,你与李玟和许燕许母女三人,你把她们三个全都欺负了。”   向天亮:“我……我没有。”   李文瑞:“这也可以当场对质,我知道,李玟现在也在你的身边。”   向天亮:“书记……”   李文瑞:“怎么样?”   向天亮:“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李文瑞:“这个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吧。”   向天亮:“书记,我……”   李文瑞:“这么说吧,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向天亮:“我明白。”   李文瑞:“帮我办了这件事,其他的一切好说。”   向天亮:“我明白。”   李文瑞:“否则,我废了你,我李文瑞是说得到做得到的。” 第1481章 出卖   撂了手机,向天亮愣了好久。   “这个臭老头儿,这个臭老头儿……这个这个,他这个不是在威胁我么……可是,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边念叨,向天亮的目光,一边看着坐在床上的高玉兰、陈美兰、杨碧巧、顾秀云、李亚娟和李玟,目光里充满了疑惑。   陈美兰微笑着说,“你别看我,我和这事不沾边。”   杨碧巧娇笑道:“我的电话打不到李书记那里,我当然没有问题。”   李亚娟也在微笑,“我回到百花楼还没满两个月,所以,我的嫌疑可以排除。”   顾秀云在浅笑,“我倒是可以见到李书记,但是,出卖你等于出卖自己,这帐我会算。”   向天亮把目光定在高玉兰和李玟身上。   “你们俩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书记是怎么知道我和你们俩的事的?”   高玉兰噗地一笑,“你不会吧?我不至于自己出卖自己吧?”   李玟也笑道:“就是么,我们没你说的这么傻。”   “不对,不对。”向天亮的目光还在高玉兰和李玟的脸上,“李书记的话里,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高玉兰哦了声,“好呀,你这是要破案嘛,李玟,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跟他掰扯掰扯。”   李玟:“你说,我爸的话里有什么巨大的漏洞。”   向天亮:“他只点了两个人的名字,你和玉兰姐。”   李玟:“这有什么问题,我怎么没看出来?”   向天亮:“这里面有问题。”   李玟:“请教。”   向天亮:“假如,假如你爸在百花楼里有卧底,那李书记掌握的不仅仅是你和玉兰姐两个人。”   李玟:“这话我同意,所以,百花楼里没有我爸的卧底,我和玉兰姐的嫌疑可以排除。”   向天亮:“但是,你爸却只提了你和玉兰姐的名字,一个是他的亲生女儿,一个是省部级高富,你认为正常吗?”   李玟:“也许,我爸是不想牵连人家。”   向天亮:“这里有几种可能。”   李玟:“你又要凭你的直觉瞎猜了。”   向天亮:“第一,是咱们百花组里的人出卖了你和玉兰姐,这种可能性最小。”   李玟:“这我同意,我爸想查你,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办法有的是。”   向天亮:“第二,是偶然发现,或者干脆是凭着道听途说作出的结论。”   李玟:“没有偶然,我爸也不会听信谣言。”   向天亮:“第三种可能性最大。”   李玟:“什么可能性?”   向天亮:“嗯……那就是,那就是,你和玉兰姐把自己出卖了,或者,你们两个互相出卖了对方。”   李玟:“无稽之谈,胡说八道。”   向天亮:“肯定是……”   话音未落,向天亮的身体动了。   向天亮之所以动,是因为李玟的身体在动。   李玟要“逃”。   大床上,向天亮和高玉兰肩并肩,半躺半坐,李玟是坐在高玉兰身边的。   李玟的身体稍稍一动,向天亮就感觉到了,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手倏地伸出,一把抓住了李玟的胳膊。   一拉一拽,向天亮手上发力,李玟的身体就被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李玟横趴在向天亮的身上,正好屁股高高地撅着,没等她挣扎,向天亮的巴掌高落了下来。   “啪,啪,啪……”   打是亲,骂是爱,女人们在笑,包括李玟自己。   向天亮:“李玟姐,你就坦白交代吧。”   李玟:“嘻嘻,你让我交代什么?”   向天亮:“是你和玉兰姐把自己出卖了,还是你们两个互相出卖了对方。”   李玟:“我承认,我和玉兰姐把自己出卖了,而且还互相出卖了对方。”   向天亮:“啊,真的?”   李玟:“真的。”   向天亮:“为什么?”   李玟:“那得怪你自己。”   向天亮:“咦,怎么又怪到我的头上来了?”   李玟:“上次陈铁龙来,你总还记得吧。”   向天亮:“当然记得。”   李玟:“你请陈铁龙在南北茶楼喝茶,不但拉着我作陪,还向他承认了你和我之间的事。”   向天亮:“嗯,有这事。”   李玟:“陈铁龙回去一汇报,我爸不就知道了吗?”   向天亮:“不会吧,陈铁龙是我兄弟,我还救过他的命,他不会出卖我的。”   李玟:“傻帽。”   向天亮:“不会,他不会。”   李玟:“我问你,在我爸和你之间,陈铁龙应该更忠诚于谁?”   向天亮:“这还用说么,他是你爸的司机兼警卫,当然忠诚于你爸了。”   李玟:“所以么,陈铁龙回去一汇报,我爸就知道了。”   向天亮:“噢……”   李玟:“春节后我回省城看望我爸,他问起来,我只好承认了。”   向天亮:“原来你当了叛徒了。”   李玟:“那是因为我和我爸做了交易,我承认了,我就可以继续待在滨海县。”   向天亮:“他妈的,你爸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李玟:“不许你骂我爸。”   向天亮:“那么,你爸怎么会知道我和玉兰姐的事?”   李玟:“因为,因为是我把玉兰姐给出卖了。”   向天亮:“这是为什么?”   李玟:“因为我爸恐吓我,要找你算账,所以,所以我只好把玉兰姐抬出来当挡箭牌。”   向天亮:“原来是这样啊。”   ……   向天亮:“玉兰姐,真是这样的吗?”   高玉兰:“是。”   向天亮:“你也承认了?”   高玉兰:“我否定得了吗?”   向天亮:“这下好了,事儿闹大喽。”   高玉兰:“书记也没把你怎么样嘛。”   向天亮:“这还算没怎么样,揪住我的把柄威胁我呢。”   高玉兰:“你呀,让书记威胁一回,我看也没啥大不了的。”   向天亮:“你说得倒是轻巧,有第一回,必有第二回,以后怎么办?”   高玉兰:“书记马上要退了,他以后还能有多少事要你办呢。”   向天亮:“这倒也是。”   高玉兰:“所以么,这一次你帮他把事办了,他以后不会再威胁你了。”   向天亮:“我和李玟姐,还有许燕许琳,他都不管了?”   高玉兰:“我可以确认,他表示过这方面的意思,总之,开一只眼闭一只眼呗。”   向天亮:“噢……这么说来,这笔交易还是值得考虑的么……” 第1482章 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高玉兰笑着说道:“你还别说,临来的时顺,李书记说,向天亮这小子,还有那个邵三河,归根到底都是超级财迷,都是见钱眼开、不捞上一把是睡不着吃不下的家伙,我就不相信他们面对三十个集装箱的走私货不动心,说不定吧,那俩家伙心里跟猫挠似的,天天费神劳心地惦记着呢。”   “呵呵……书记还说什么了?”向天亮笑着问道。   “书记还说,多大的买卖啊,成本就值上亿的货,他滨海县要是一家把它吃下,抵得上两三年的财政收入呢,向天亮和邵三河这两个家伙,不会沉得住气的,我敢断定,这两个家伙已经把如意算盘拨拉好了,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定是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一根。”   “知我者,书记也,呵呵……”向天亮乐呵着道,“书记是话里有话,分明是在暗示我,吃掉天星投资公司的三十个集装箱,既帮了书记他老人家,又能为县财政收入作出贡献,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他是不会说出去的,不但不会说出去,还会在别人找麻烦时帮我说话。”   高玉兰问道:“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   “他妈的,为什么不呢?”向天亮笑着,伸出双手,分别抓在了高玉兰和李玟的胸脯上,“不仅如此,以后我就是当着书记他老人家的面和你们两个亲热,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装着没看见喽。”   杨碧巧笑道:“你敢当着书记他老人家的面亲热?我不信。”   “你敢。”高玉兰和李玟异口同声,两个胸脯挺得高高的。   “呵呵,我当然敢,我有什么不敢的。”向天亮一双大手张开,在高玉兰和李玟的胸脯上又是摸又是搓,嘴咧得像开了花,“我要让书记看看,什么叫男人,什么才是男人的雄风,呵呵……我要告诉他人家,他女儿和外孙女三个人,不只有三个洞洞,而是有九个洞洞的哟。”   女人们笑作了一团。   陈美兰笑着嗔怪,“越说越不像话了,真是狗嘴不吐像牙。”   向天亮这时却爬了起来。   “哎,天亮,你不会现在就要去吧?”杨碧巧笑着问道。   李亚娟笑着说,“放着那么多的货,他能睡得着吗?”   女人们说着了,向天亮还真的惦记上那批货了,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动则已,一旦动起来,他比谁都急都快。   向天亮通过暗道,来到了南北茶楼六楼的老板办公室。   戴文华有些意外,“都快半夜了,你还有客人?”   “嗯,有要紧的事。”向天亮点了点头,伸手在戴文华胸前捏了一下,“一会儿邵局长和姜杜两位副局长要来,你下去关照一下,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们。”   二十多分钟后。   南北茶楼七楼的专用包厢里。   邵三河指着摊在桌上的地图,将事情告诉了常务副局长姜学明和副局长杜贵临。   “……情况就是这样的,虽然我们相信,天星投资公司将货藏在这个废弃的军用仓库里,并且让周必洋进行着严密的监视,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咱们还没有办法进去进行证实,现在,我们要将那批货吃掉,是神不知鬼不觉地。”   姜学明对着地图看了许久,“一,我们的力量没有问题,一百人足够了,为了保密,可以让武警中队参加,二,接近那个废弃的军用仓库也没有问题,从地图上看,那个废弃的军用仓库离南河县仅一山之隔,离咱们滨海县也不到五公里,能做到隐蔽接近,三,进攻上要想一枪不开,我看有点问题,咱们可以带着消声器开枪,但不能保证对方不开枪吧,四,成功以后的撤退问题,要想将三十个集装箱运回来,咱们要兜一个大圈子,南河县那边好办,跟蔡局汪局打个招呼,他们会帮我们把路清出来,但是,北城区那边,想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向天亮说,“第一第二不是问题,第三个问题,就看咱们的军事素质了,悄无声息地进行偷袭,是必须的要求,否则,第四个问题就无从谈起。”   “我们应该没有问题吧。”邵三河道,“以我的判断,看守的人不会很多,看守的人也不会有很高的军事素质,只要我们计划周密,完全可以实现战术的突然性。”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着说,“至于学明说的第四个问题,其实很简单,能悄悄地把货运巾来,我们何乐而不为,如果不行,那就就地烧毁。”   邵三河忙道:“别啊,那么多货,咱们运回来就是当垃圾卖,起码也能卖个一二千万呢。”   姜学明也道:“邵局说得对,那么多货,千万不能烧毁。”   “呵呵……他妈的,你们一个个都见钱眼开啊。”向天亮咧嘴直乐。   杜贵临看着军用地图,一直没有说话,姜学明推了他一下,“贵临,你发什么愣啊?”   “我有办法了。”   邵三河问道:“快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杜贵临道:“那一带我很熟悉,我外公的家就在北城区的郊区,我小时候就在那里住过七年,那里的地形我现在都还记着呢,特别是这个废弃的军用仓库,号称全清河最大的军用仓库,我曾去过两次。”   “得,找到向导了,你就直接说办法吧。”向天亮笑道。   杜贵临继续说道:“你们看到没有,这个废弃的军用仓库离南河县只有一山之隔,从这个废弃的军用仓库的门口,沿着一条溪坑绕着走,到达南河县境内也不过才两三公里,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废弃的军用仓库旁边的那条溪坑,先把货运到南河县境内,接着再想办法运回滨海。”   姜学明看着杜贵临说,“贵临,你有毛病吧?”   邵三河说,“让集装箱车走那条溪坑,亏你想得出来。”   “我有把握。”杜贵临道,“那条溪坑实际上是人工挖出来的,实际上是当年的军用战备马道,既可以跑马车,也可以通汽车。”   向天亮听了,一下来了兴趣,“贵临,你详细说来听听。” 第1483章 事不宜迟   杜贵临指着军用地图说,“我的计划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利用那条人造溪坑,只是我这个计划的一部分,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第一,我建议咱们派人悄悄前往,进行一次实地侦察,我相信我的记忆不差,也相信那个地方和那条人造溪坑,除了杂草丛生以外,还保持着基本的地形地貌。”   “第二,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条人造溪坑的尽头,正好就是北城区和南河县的交界,而在南河县一侧,也有一条废弃的军用公路,这条废弃的军用公路长约六公里,另一头正与滨海至南河县公路相接。”   “第三,对那一带进行实地侦察,目的就是要确认那条人造溪坑和废弃公路不但相连和基本完好,而且还能勉强通过集装箱车,但是,那只是我说的‘明修栈道’里的栈道。”   “第四,大家可以从地图上看到,北城区通往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公路,其中有一个四五十度的转弯,这个转弯离滨海半岛南海岸线仅仅相距三点七公里,从这个转弯到海岸线,也有一条废弃的公路,直接通到海边,海边有一个废弃的小型军用码头,以前能停靠千吨级的船舶。”   “第五,咱们整个行动开始前,要准备两到三条五百吨级的船,和三十辆以上的小型运输卡车,船要预先开到那个废弃的小型军用码头附近,小型运输卡车则预先从南河县境内、沿着人造溪坑进到那个废弃的军用仓库附近。”   “第六,行动的第一步,是要派出两个组,将北城区通往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公路两端封锁起来,并将公路上的人和车清空,必要时,可以炸桥断路,封锁北城区方向的这个组,要配备足够的武器和弹药,当然,还要备足橡皮子弹,万一北城区警方出动,咱们就用橡皮子弹对付。”   “第七,咱们突袭成功以后,用小型运输卡车装货,通过那条通向海边的废弃公路,将货运到废弃码头装船,在我的记忆中,那条通向海边的废弃公路走不了集装箱车,小型运输卡车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第八,整个计划的最后,是处理那三十个集装箱,如果没有牵引车那就最好,如果有牵引车,就带着空集装集走人造溪坑,造成货是从南河县境内运走的假像,如果那些集装箱车真的开出来了,就开回来销毁。”   “第九,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就是在那条通向海边的废弃公路上进行伪装,尽量延缓他们发现的时间。”   “第十,整个行动计划,我们需要调集至少两百人以上的警力,其中还要为那些小型运输卡车配备每辆两名司机。”   “第十一,我刚才初步测算,整个行动计划从开始到结束,至少需要三个小时,所以行动应该至少从午夜零点开始。”   “第十二,咱们应该让市局周台安局长和周必洋副局长配合,在我们行动的时候,最好搞一次大清查之类的行动,尽量让市局和北城区分局的警力远离咱们的行动区域。”   “第十三,我提一条建议,让南河县公安局也参与进来,这样更有利于行动计划的完成,当然,咱们缴获的战利品也要分人家一点。”   ……   待杜贵临说罢,姜学明笑道:“贵临,你功课做得不错嘛。”   “邵局和大师兄交给我的功课,我不敢怠慢啊。”杜贵临点头而笑。   向天亮道:“贵临,你还少说了一条,那就是咱们应该把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拉进来,他手下的兵,说不定比咱们的警员还要可靠。”   “还有,我补充一点。”邵三河说道,“从明天开始,要把咱们的白胜副局长调开,学明,这个事你负责。”   姜学明点着头,“那么,咱们的行动定在什么时候呢?”   “夜长梦多,事不宜迟,就定在明天晚上。”邵三河道。   向天亮哦了一声,“三河兄,你们还要进行实地侦察,还要与方司令和南河公安局进行协调,这来得及吗?”   “你就放心吧。”邵三河笑着说道,“你说的实地侦察,今天晚上就可以完成,学明,贵临,这事就麻烦你们两个了,我明天上午要听到你们的报告。”   姜学明和杜贵临起身走了。   邵三河继续说道:“天亮,至于你说的与方司令和南河公安局进行协调,我会在明天下午完成,因为明天我要去市里开会,顺便就与方司令和南河公安局老蔡把事情谈妥了。”   “我知道,你是怕泄密,所以在时间上掐得很紧。”向天亮点着头笑。   邵三河憨憨一笑,“当然了,这么大的买卖,听着就让人心动,哈哈,不瞒你说,自从知道消息的那天起,我和学明、贵临就开始计划了。”   “财迷,三河兄,你快掉钱眼里去喽。”   “哎,你就一点都不动心?”   向天亮摇着头,“我当然动心,但我想的更多的是,咱们行动成功以后,市里那几个领导会不会发疯,他们发疯以后会有什么举动,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哈哈,那是你该操心的事,不归我管。”邵三河笑着问道,“那么,明天晚上的行动,你不准备参加吗?”   向天亮对着军用地图看了又看,然后才微笑着说,“明天晚上我必须参加,但我不参与指挥,我只要求负责一个小组,就是阻击有可能来自北城区方向的对方的增援或警察。”   “为什么?”邵三河有些不解。   向天亮淡淡地一笑,“让你的人去,是警察对警察,我怕你们下不了手。”   “那倒也是。”邵三河点着头道,“北城区方向是整个行动的关键,交给你,我就更放心了。”   “呵呵……我好久没动枪了,总该出去动一动嘛。”   邵三河问道:“我需要给你配备多少人?”   “一个都不要。”向天亮摇头而笑。   “不会吧,难道你要单枪匹马完成阻击任务?”邵三河睁着眼睛问道。   向天亮笑道:“你别忘了,我手下有三个神枪手,你放一百个心,我们四把神枪,都会以一当百的,你用不着担心来自北城区方向的威胁。” 第1484章 把握分寸   三月初的天气,还是那么的冷,尤其是到了晚上。   现在的向天亮,其实对舞刀弄枪已不再狂热,失去了当“业余警察”的兴趣。   只有干这种私活的时候,向天亮还能打起精神,又冷又困也能劲头十足。   更何况身边还有三个美女相伴,李玟、许燕、许琳,是他今晚担任阻击任务的战友。   向天亮选中的阵地,在北城区至三县区综合市场公路的南侧,这是一个小山包,离公路不到五十米,高出公路约三十米,是个理想的狙击点。   这里是北城区的城乡结合部,附近的公路上一共有三座桥,最近的桥离小山包大约一百二十米,最远的那座也不到四百米,都在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   身后是大片的人工林,树不大,却又密又多,地上杂草丛生,既便于隐蔽,又方便撤退。   向天亮是黄昏出发的,先开车到南河县,然后弃车步行,向南,翻山越岭,晚上八点零五分,到达南河县和北城区交界,再继续南行,晚上十点十分,顺利抵达北城区至三县区综合市场公路,晚上十点三十分,准时进入事先选定的阻击阵地。   这一路可把向天亮给累坏了,和女人出来干活,男人多受点累是必须的,李玟和许燕许琳三人各自背的东西,加在一起也不如向天亮的多。   一进入阻击阵地,向天亮就瘫在地上,“他妈的……这活累人啊。”   李玟和许燕许琳围拢在向天亮身边,许燕说,“天亮,我们提前了一个半小时。”   “还有准备工作要做呢……休息二十分钟,然后,我要去检查那三座桥上埋着的炸药。”   “原来你准备炸桥呀。”许琳轻叫道。   向天亮笑道:“你以为凭着咱们四个,用的还是橡皮子弹,能挡得住数以百计的警察吗,那三座桥上都埋上了炸药,只要炸桥,至少能阻滞对方一个小时,那咱们的任务就轻松多了。”   李玟问道:“桥上的炸药怎么起爆?”   “桥上的炸药几天前就埋好了,为了安全,并没有预设任何起爆装置,所以,我带了十枚起爆子弹,这活儿由我来干,只要让起爆子弹击中炸药,炸药照样爆炸。”   “冷。”许琳嘀咕着,一边往向天亮怀里钻。   走了一路,四五个小时的跋涉,身上汗水湿衣,夜风一吹,不冷才怪呢。   幸亏向天亮早有准备,他从包里拿出了一瓶茅台酒,“呵呵,酒能壮胆,也能驱寒,但是我只带了一瓶,每人只能喝三口哦。”   自己先喝了三口,向天亮戴上红外线夜视镜,背上狙击步枪,独自下了小山包,不紧不慢地向公路边走去。   炸药是周必洋埋的,向天亮用了四十多分钟,才确定了三座公路桥上的炸药埋藏点。   晚十一点三十分,离行动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向天亮回到了小山包上。   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了邵三河的声音。   “天亮,你那里怎么样?”   “就绪,干净。”   “各组均已到位,行动时间不变。”   “哦……三河兄,使用明语,不怕被他们听到吗?”   “放心,这是军方频道,还是加密的,咱们尽可大呼小叫。”   “得,我干活去了。”   夜色迷蒙,只有戴上红外线夜视镜,才能看清百米外的物体。   公路上基本没有过路的车,更别说行人,公路的一头虽然连着市区,但另一头那个该死的三县区综合市场,一到晚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条公路本来就是车少人稀。   许琳问,“天亮,待会打起来,是真打还是假打?”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傻丫头,你没打过这样的仗吧。”   许琳撅起了嘴,“能开枪,能打人,但用的是橡皮子弹,还不能往要害部位打,这也太难打了。”   许燕道:“橡皮子弹专往腰部以下招呼,保证死不了人。”   “呵呵……”   “笑什么呀?”许燕许琳异口同声地问。   向天亮乐着道:“小燕燕,你说的‘橡皮子弹专往腰部以下招呼,保证死不了人’,这句话也对也不对,因为虽然死不了人,但绝对废得了人,今晚来的可都是男人,什么叫男人,裤裆里有一条棍子的人才叫男人,你们要是把人家那条棍子给打没了,还不如把人家一枪毙命呢。”   “嘻嘻……嘻嘻……”   “所以我警告你们两个,不但不能死人,还绝对不能废人。”   许燕说,“这可有点难。”   许琳说,“这也太难了。”   “分寸,把握分寸。”向天亮道。   许琳问道:“那怎么把握分寸呀?”   “这个分寸么,我给你们打个比方吧……咱们在床上干那事的时候,你们是可以尽情释放的,因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我得把握分寸,在扣动板机的一刹那,我要让枪口偏离目标,不然就惨了,一个小燕燕或一个小琳琳,会产生出无数个小燕燕或小琳琳,呵呵……这就叫分寸。”   “呸。”许燕打了向天亮一拳。   “呸。”许琳也打了向天亮一拳。   负责观察的李玟,回头拿脚踢了一下向天亮,“哎,你这是来打仗还是谈情说爱呀。”   向天亮搂着许燕许琳大笑,“小燕燕,小琳琳,咱们的小玟玟吃醋了。”   “快来看看吧,出状况了。”李玟说道。   向天亮急忙转身,趴在了李玟身边,“咦,难道行动还没开始就露馅了?”   最远的公路桥上,停着一辆警车,车边还站着三个警车察,正在东张西望。   许燕看着手表说,“离行动开始还有十一分钟。”   李玟道:“几百人参加的行动,想不走漏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   许琳说,“计划上不是说,提前半个小时公开行动计划的吗,这消息也走漏得太快了。”   向天亮打开了无线通讯耳麦。   向天亮:“三河兄,三河兄。”   邵三河:“我在。”   向天亮:“有人提前表现了。”   邵三河:“来了?”   向天亮:“对,应该是来打探虚实的。”   邵三河:“这在咱们的预料之中。”   向天亮:“所以,我可能要提前动手了。”   邵三河:“我需要至少两个小时,你撑得住吗?”   向天亮:“我尽量吧。”   邵三河:“那好,你那边就由你随机应变吧。” 第1485章 三个女疯子   向天亮信奉二元论,战斗也是,在他看来,一共只有两种战斗。   一种战斗需要精益求精,不但要结果,而且更要过程。   另一种战斗则只要结果,今晚就是,过程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在向天亮看来,今晚的战斗,其政治意义远远大于经济利益。   要是以向天亮的打算,冲进废弃的军用仓库,点一把火,完事。   但邵三河也有邵三河的道理,管着六七百人的吃喝拉撒,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顺手牵羊、搂草打兔子是必须的。   零点到了。   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了邵三河开始行动的命令。   向天亮没有动。   阻击来自市区的支援,是整个行动的重中之重,这个方向的动静发生得越晚,就为整个行动赢得越多的时间。   那辆警车还停在公路桥上,没有前进,也没有撤走。   许琳忍不住问,“还不打吗?”   向天亮说,“不能打,一打就会招来更多的人,也不能炸,一炸那三个警察就会上天,咱们就会跟着下地狱。”   许燕道:“他们不动,咱们乐得不动。”   向天亮咳嗽了一声,“各位,那边已经开始了,咱们重复一下各自的主要任务,我负责那三座公路桥。”   李玟道:“我专门打人,特别是那些当官的和冲在最前面的。”   许燕道:“我主要负责让对方变成瞎子,保证打掉对方所有照明设备。”   许琳道:“我的任务是消灭对方的交通工具。”   无线通讯耳麦里,又响起了邵三河的声音。   邵三河:“各组报告情况。”   “一组进展顺利,已进入仓库第二道门。”   “二组一切正常,保证出路畅通。”   “三组一切正常,保证三县区综合市场方向没有状况。”   “四组进展顺利,已完成一半路障清理,离码头还有一点三公里。”   “五组已经到位,顺利控制码头。”   向天亮:“六组报告,风平浪静,平安无事。”   邵三河:“天亮,你那里马上就要风不平浪不静了。”   向天亮:“怎么,真的走漏消息了?”   邵三河:“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嘛。”   向天亮:“没什么,要不然我不是白冻一夜了么。”   邵三河:“据可靠消息,肖剑南知道了。”   向天亮:“呵呵……他狗日的在躺在床上,有心杀敌无力上阵呢。”   邵三河:“他手下还有一帮人,用不了十五分钟,你就能看到他们的人影了。”   向天亮:“周台安局长那一关,他们总得过吧。”   邵三河:“像咱们一样,干私活需要领导的同意吗?”   向天亮:“那倒也是。”   邵三河:“此外,你还得注意防范天星投资公司的人,听说天星投资公司保安部也有一帮人,还有三元贸易公司保安部。”   向天亮:“一帮乌合之众,只要我一开枪,保证能吓趴一大半。”   邵三河:“为了以防万一,我在你身后五百米处放了十个人,你师弟负责带头,专门收拾那些不知死活的漏网之鱼。”   向天亮:“哦,你对我没有信心。”   邵三河:“哈哈,我是怕鱼太多,你的胃口没那么大。”   向天亮:“仓库那边怎么样?”   邵三河:“守卫的人不多,有武器,至今未开一枪,我方无一伤亡。”   向天亮:“货呢?”   邵三河:“确定了,货就在那里。”   向天亮:“好啊……哎,我不跟你扯淡,我有客人来了。”   公路桥上的那辆警车,已经驶下了桥。   “十秒钟,打车不打人。”向天亮喊道。   “啪。”   话音未落,枪声已起。   是许琳,她开了一枪。   正中警车前胎,只听吱的一声响,警车掀翻在路边。   向天亮苦笑道:“小琳琳,有你这么打仗的吗?”   “嘻嘻,一时手痒,一时手痒么。”许琳在嬉皮笑脸。   “唉,好歹我是领导,你总得让我过过发布命令的瘾吧。”   “去,噜哩啰嗦,婆婆妈妈。”   掀翻的警车里,爬出三个警察,正在检查爆胎的原因。   向天亮又下起了命令,“大家先不要开枪,我要看看他们是正常执勤,但是得到了消息而赶来的。”   不料,话音刚落,枪声又骤然响了起来。   “啪,啪,啪。”   这一次是三枪。   许琳欢叫道:“我打中了他的大腿。”   许燕也喊了一声,“我打在他的小腿上了。”   李玟淡淡地说,“不好意思,他的右臂下垂,我打的是他他手腕。”   向天亮定神一看,三个警察已纷纷倒在了地上。   “你们三个……女疯子,三个女疯子,三个女疯子啊。”   “嘻嘻……”   “哧哧……”   “咯咯……”   向天亮气得不行,扔了手里的狙击步枪,坐起身来,对着三个撅起的屁股,恨恨地送上一顿拳打脚踢。   “揍他。”   李玟一声娇喝,连人带枪,朝向天亮扑了过来。   许琳也是,眼疾手快,整个小身体压到了向天亮的脑袋上。   许燕来了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翻身坐起,小屁股一抬,坐在了向天亮的双腿上。   “反了,反了……来,来人啊……”   可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母女同心,其力断金。   笑声中,许燕许琳竟各自摸出了一付手铐,在夜色中发着微光。   糟了,不是闹着玩的,而是早有预谋。   待向天亮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四声咔嚓,两付手铐戴在了向天亮的双手双脚上。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李玟冷着脸说,“这是我爸的命令,怕你心慈手软坏了大事,我现在宣布,我接管你的指挥权了。”   “你们胡闹。”向天亮试图挣扎,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许燕许琳的铐手铐水平,真的是没得说,以前一定合练过,一付手铐铐一只手一条腿,就向天亮的小胳膊细腿的,还真像是量身定做的。   向天亮哭笑不得,他就这么坐着,右手右腿,左手左腿,分别被铐在了一起。   天外有天啊,曾学过手铐的二十三种铐法,向天亮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铐法。   束手无策,唯有破口大骂。   “臭娘们,臭娘们……他妈的,反了反了……他妈的,看回去老子,老子怎么收拾你们,哎哟……” 第1486章 大卧底   李玟像换了个人似的,伸出一腿踢在向天亮的屁股上,嘴里又发出了一声娇叱。   “向天亮,你要是再乱叫乱吼,老娘就把你的嘴堵上。”   “可是……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向天亮不顾警告,仍在高声喊着。   “真是不乖。”李玟拿手在向天亮的脸上拍了拍,又伸进自己胸前摸索着,居然摸出了自己的罩罩,捏成一团,硬将向天亮的嘴堵上了。   “呜……”   李玟不理向天亮,而是拿出了手机。   向天亮吃了一惊,李玟的电话,居然是打给陈铁龙的。   陈铁龙是李文瑞书记的司机兼警卫。   李玟:“铁龙,你到了没有?”   陈铁龙:“我一个小时前就到了。”   李玟:“来了多少人?”   陈铁龙:“加上我十一个,够了吗?”   李玟:“够了。”   陈铁龙:“我看到你们的位置了,我们在公路北面,离公路桥约两百米。”   李玟:“你们注意,他们应该快到了。”   陈铁龙:“明白,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李玟:“铁龙,伤人可以,但决不能死人。”   陈铁龙:“玟姐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们携带的都是橡皮子弹。”   李玟:“你看到那三座桥上的炸药了吗?”   陈铁龙:“看到了。”   李玟:“他们一到你就炸桥,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陈铁龙:“我明白。”   李玟:“你们放手干吧,必要的时候,我这边为你们提供火力支援。”   陈铁龙:“谢谢……玟姐,天亮兄弟呢?”   李玟:“我把他抓起来了。”   陈铁龙:“啊。”   李玟:“不要大惊小怪,我把他抓起来了。”   陈铁龙:“玟姐,这,这不好吧?”   李玟:“什么不好?”   陈铁龙:“你是怀疑他明打暗放吗?”   李玟:“我爸正是有这个担心,才把你派过来么。”   陈铁龙:“可是,行动开始以后,他还能控制局面吗?”   李玟:“陈铁龙,我看你是坐办公室坐久了,把自己坐傻了吧。”   陈铁龙:“铁龙愚钝,请玟姐指点迷津。”   李玟:“我问你,就凭我这边四个人,又不能真打,能挡住几百人的进攻吗?”   陈铁龙:“嗯,很难,警察也许会知难而退,冲一冲,装装样子就会缩回去的。”   李玟:“那么天星投资公司的人呢?”   陈铁龙:“价值一亿多的货,事关公司的生死存亡,肯定拼了命地往前冲,四个人很难挡住。”   李玟:“好,天星投资公司的人冲过来以后,会是什么的后果?”   陈铁龙:“那就不好说了,邵三河的搂草打兔子计划,很可能功亏一贯。”   李玟:“对,双方绞在一起,货是运不出去的。”   陈铁龙:“你是说……向天亮的目的,是既要揭露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事,又不想赶尽杀绝,让天星投资公司把货抢回去,避免经济上的损失。”   李玟:“不错,只要揭露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事,政治上的目的就达到了,我爸那里也可以交差了。”   陈铁龙:“噢,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李玟:“但是,天星投资公司的五亿多贷款,都是以关青亭的名义贷出来的,天星投资公司一倒,关青亭首当其冲。”   陈铁龙:“你是说向天亮想保住天星投资公司,以便保住关青亭,或者,是为了减轻关青亭的罪孽。”   李玟:“他的行动说明了他有这个目的。”   陈铁龙:“也许,也许这只是一种可能,或者,或者是咱们的猜想。”   李玟:“你干脆说,李书记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样说我听得更明白。”   陈铁龙:“玟姐,你不要误会,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李玟:“那你是什么意思?”   陈铁龙:“我是说,万一以后天亮知道我插手,他会恨死我的。”   李玟:“他敢。”   陈铁龙:“玟姐,你不要告诉他好吗?”   李玟:“咯咯……他就在旁边,你我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陈铁龙:“啊。”   李玟:“啊什么,啊你你头呀。”   陈铁龙:“玟姐,不带你这么玩的,明明说好了的,我这边的行动,要对天亮保密的。”   李玟:“咯咯……你放心吧,他不敢把你怎么样,有玟姐罩着你呢。”   陈铁龙:“唉,我以后惨了。”   李玟:“怕什么,我当卧底我都不怕,你怕个球呀。”   陈铁龙:“玟姐,我能和天亮说几句话吗?”   李玟:“不行。”   陈铁龙:“我就是想向他道个歉。”   李玟:“不行就是不心……你快看看吧,他们上来了,你该炸毁第一座公路桥了。”   ……   向天亮一边听着,一边气得直翻白眼,“呜,呜……”   李玟冲着向天亮得意地一笑,转过身去,将屁股留给了向天亮。   轰隆隆……   一声巨响,熊烟滚滚,火光冲天。   作为天然屏障的三座公路桥,顷刻间少了一座。   向天亮无可奈何,双手和双脚铐在一起,连观战的权利都被剥夺,他实在是无计可施。   女人太可恶,李玟竟然当了他爸的卧底,翻脸不认人的大卧底。   破绽出在哪里呢?   不错,向天亮的如意算盘,和邵三河的计划有些不同,他之所以自告奋勇担当阻击任务,是想放天星投资公司一马。   不,不是放一马,而是放半马。   阻击是真阻击,真刀真枪地阻击,至于阻得阻不住,就看你天星投资公司有没有实力,你冲过去了,货夺得回来夺不回来,全看你天星投资公司的造化了。   李文瑞书记真是洞若观火,或者说是老奸巨猾,远在省城,还能揣测出自己的想法。   不过,除了无奈、佩服,向天亮还有生气。   说自己要放天星投资公司一马,还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子明明是放半马嘛。   还有陈铁龙,他妈的,你是我兄弟啊。   枪声大作,向天亮心焚如荼。   应该是第一轮的攻击。   枪声,反而让向天亮慢慢地冷静下来。   “呜,呜……”   许琳扭过头来,笑嘻嘻地问:“天亮哥,你想观战吗?”   一边呜呜,向天亮一边忙不迭地点头。   许琳抓住向天亮的一条胳膊,一边笑一边拉。   “嘻嘻,观战可以,但要老老实实哦。” 第1487章 越俎代庖   两个手腕两个脚腕铐在一起,向天亮连腰都直不起来,狼狈之相可想而知。   几乎是被许燕许琳架到了观察点,这里有块石头,正好让向天亮蹲着,抬起头,透过丛生的杂草,堪堪有点观察的角度。   透过红外线夜视镜,向天亮看到了“战场”的盛况。   陈铁龙的人占据着公路北侧的一个小土包,地形相对有利,从其射击的枪声判断,应该也携带了不少狙击步枪。   从那个小土包到被炸毁的公路桥,直线距离至少有四百米,手枪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枪声稀了,显然,交火的另一方吃了亏,桥被炸,一边泅渡,一边拿着短武器,不吃亏才怪。   是警察,向天亮听出,大多是六四式手枪发出的枪声。   警察的进攻击并不激烈,说实在一点,是像征性的进攻,他们大概看出了对手的训练有素,不是那些没有战斗力的走私犯。   或许,到达战场的警察人数不多,他们在等待援兵。   也有这种可能,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在牵制,还没有下达强攻的命令。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天星投资公司的人还没有到,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   但是,他马上又皱起了眉头,天星投资公司的人到了以后,会从哪里发动进攻击呢?   向天亮很想悄悄前出,去前面侦察一下,可惜他手脚不便,自由暂时离他而去。   臭娘们太损了,不但拿走了无线通讯耳麦,还把他的小背包拿开了,那包里是有开手铐的工具的。   让向天亮稍稍心宽的是,李玟是个行家,她一直拿着红外线望远镜,应该是在观察有没有偷袭上来的“敌人”。   这时,李玟转过身来,冲着向天亮笑了起来。   原来,是邵三河在呼叫。   李玟捡起地上的无线通讯耳麦,先关掉送话开关,再戴回到向天亮的头上,“咯咯……小乖乖,你好好听着,我替你说话。”   说着,李玟打开了自己戴着的无线通讯耳麦。   向天亮一脸无奈,臭娘们,这越俎代庖,越到老子头上来喽。   邵三河:“天亮,你在吗?天亮,你在吗?”   李玟:“天亮不在,我是李玟。”   邵三河:“噢……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李玟:“他跑到公路桥附近去了。”   邵三河:“他怎么不带无线通讯耳麦呢?”   李玟:“我也不知道,可能走得急,忘了吧。”   邵三河:“这家伙,闲得没有战斗素质了。”   李玟:“邵局长,你是想了解我们这边的情况吧?”   邵三河:“对,我和天亮约好了的,每十五分通报一次。”   李玟:“我知道,我们已经炸毁了第一座公路桥,阻断了警察前进的道路。”   邵三河:“你确认那是警察吗?”   李玟:“是的。”   邵三河:“大约有多少人?”   李玟:“大约有十来个。”   邵三河:“这么说,他们是正常执勤的巡警或交警。”   李玟:“应该是,真正应急警察还没有到达,不过估计也快到了。”   邵三河:“不错,要不是有市局领导帮忙,他们早该到了。”   李玟:“他们好像猜到我们的来历非同一般,进攻的欲望并不强烈。”   邵三河:“告诉天亮千万注意,随后赶来的大批警察,会携带渡河工具的。”   李玟:“这一点我们已经想到了。”   邵三河:“发现天星投资公司的人了吗?”   李玟:“还没有,我认为他们会比警察来到晚一点。”   邵三河:“对,注意他们的渡河地点就行了,相对于警察,他们战斗力不强,一顿猛打,就能让他们原地踏步几十分钟。”   李玟:“放心吧,我们这边没有问题,再说,我们还有两座公路桥呢。”   邵三河:“我当然相信你们。”   李玟:“邵局长,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邵三河:“比预想的快了二十分钟,我们已占领仓库,货已到手,并已经开始回运。”   李玟:“太好了,你那边快一点,我们这边就少花点精力。”   邵三河:“那是,那是,压力都在你们那边啊。”   李玟:“邵局长,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邵三河:“嗯……有。”   李玟:“你说。”   邵三河:“我有两个疑问,都来自你们那边。”   李玟:“哦?”   邵三河:“一,我们的无线电波检测系统,检测到你们那边出现了一个新的信号源。”   李玟:“是么,确认吗?”   邵三河:“确认,方位应该在你们附近,往北,三百米到五百米之间。”   李玟:“信号源强烈吗?”   邵三河:“很强烈,而且持久,一直开着,据我们的技侦人员分析,应该和我们正在使用的相近,属于军用频道,但频率不同。”   李玟:“好,等天亮回来,我们马上前去侦察,一有结果,马上在第一时间报告。”   邵三河:“二,我们的观察哨在公路桥爆炸后,听到了你们那边传来一阵枪声。”   李玟:“对,是那些警察试图渡河,我们开了枪,把他们吓回去了。”   邵三河:“可是,可是……”   李玟:“邵局长,可是什么呀?”   邵三河:“可是,我们的观察哨听到的枪声,好像不是你们发出的。”   李玟:“不会吧。”   邵三河:“你们的阵地在公路南边,可枪声好像,好像在公路北边响起来的。”   李玟:“咯咯……邵局长,你真行,真是明察秋毫呀。”   邵三河:“怎么回事?”   李玟:“是天亮自作主张,到了预定阵地以后,他发现公路对面的地形不错,就决定兵分两组,刚才的枪声,确实是公路北面的阵地响起的,我们公路南边的阵地还没有开枪,还处于隐蔽状态,准备用来对付天星投资公司的人。”   邵三河:“噢,这家伙太鬼,胆子也太大了,连我都被搞蒙了,你们才四个人,为了保护自己,便于撤退,本来是不应该分开的。”   李玟:“邵局长,难道你对我和天亮不放心吗?”   邵三河:“哈哈,我当然放心,有你们在那边守着,我放一百个心。”   李玟:“天亮说了,让你那边把活干得快一点,我们要是顶不住了,会向你要求增援的。”   邵三河:“那好,咱们保持联系。” 第1488章 算我瞎了眼   李玟先关掉无线通讯耳麦,再收走向天亮的无线通讯耳麦,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他。   向天亮恼怒地瞪了李玟一眼,靠着背后的桉树闭上了眼睛。   李玟:“嘻嘻,不骂人,不生气,我就让你说话。”   向天亮:“……”   李玟:“天亮,我知道我这次犯了大错,你要怎么罚我都行,但等今晚的行动结束后再说行吗?”   向天亮:“……”   李玟:“我要拿掉你嘴上的东西了……不许骂人哦。”   向天亮:“啊……他妈的。”   李玟:“还骂人呀,对不起,我要……”   向天亮:“不了不了……我,我不骂了。”   李玟:“嘻嘻,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向天亮:“哼。”   李玟:“别生气了,你束手就擒的事,我保证保密,再说了,我代替你指挥,也没耽误事嘛。”   向天亮:“你以为邵三河是好糊弄的吗?”   李玟:“能糊弄就糊弄,不能糊弄也没关系,反正我是在帮他么。”   向天亮:“帮他?有你这么帮的吗?你调来陈铁龙的人,万一发生误会误击怎么办?”   李玟:“保证不会发生误会,陈铁龙和他的人帮咱们干完活就走,一秒钟也不多停留。”   向天亮:“陈铁龙的人是从哪里调来的?”   李玟:“我爸出面,从东南军区特种大队借来的。”   向天亮:“我的天……你是今天上午才知道行动时间的,到现在也就十五个小时,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呢?”   李玟:“那不容易,他们乘直升机先到南河县北边的山区,从那里到这里也不过几小时的车程嘛。”   向天亮:“说说吧,你什么时候开始当卧底的?”   李玟:“嘻嘻,我说了,你不能生气哦。”   向天亮:“我不生气,他妈……我不生气。”   李玟:“其实,其实跟着你来到滨海县后不久,我,我就向我爸提借关于你的消息了。”   向天亮:“哼,埋得够深的,算我瞎了眼。”   李玟:“你不要误会么,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只不过就是经常向我爸汇报你的情况而已。”   向天亮:“这还不够吗?”   李玟:“可我只说不做,绝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向天亮:“我和玉兰姐的真正关系,是你告诉你爸的吧?”   李玟:“我承认,是我告诉他的。”   向天亮:“为什么?”   李玟:“我爸说,他要与高玉兰合作,只有掌握对方最致命的弱点,才能达成真正的合作。”   向天亮:“噢……你爸是只真正的老狐狸啊。”   李玟:“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向天亮:“我是赞扬他老人家呢,崇拜,我太崇拜他了。”   李玟:“你这话说的,不是比骂他还难听么。”   向天亮:“除了我和玉兰姐的真正关系,我和其他人的关系,你也告诉你爸了?”   李玟:“没有。”   向天亮:“好吧,这一次怎么说?”   李玟:“这一次……这一次,是我第一次在背后对你使坏。”   向天亮:“噢,你终于承认你对我使坏了。”   李玟:“不过,我爸说得对,我们其实是在帮你。”   向天亮:“帮我,有你这么吃里扒外地帮我的吗?”   李玟:“还有,还有就是我爸怕你下不了手。”   向天亮:“你爸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玟:“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放天星投资公司一马?”   向天亮:“胡说,我没有。”   李玟:“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或者可以这么说,关青亭是你亲叔叔,你是想放他一马。”   向天亮:“臭娘们,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李玟:“今天上午,不,应该说是昨天上午,我把你们的计划,通过电话告诉了我爸,当时陈铁龙也在,两个人听了以后,陈铁龙说了一句,四个人堵截几百人,不应该这么轻敌和草率吧,我爸当场就说,不好,向天亮这小子要放水。”   向天亮:“哼,陈铁龙,也不是个好东西。”   李玟:“是你自己傻,他是我爸的警卫,当然要听我爸的,然后才是你的兄弟。”   向天亮:“对对对,他是你爸的狗腿子,不,是你养的一条狗,你爸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李玟:“你还听不听了,不听拉到。”   向天亮:“你说,继续说。”   李玟:“我爸认为,你敢于揭露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事,因为那是公司集体行为,你叔叔关青亭虽然是法人代表,但背后的张宏和许西平一定拼命的保他,因为保他就等于保自己。”   向天亮:“这不正是你爸想达成的政治目的吗?”   李玟:“但是,我爸还认为,你可能不希望天星投资公司完全垮掉,因为一旦垮掉,天星投资公司在银行的五亿多贷款就无法归还,你叔叔关青亭就会坐牢,谁也保不了,所以,你可能会放过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那批货。”   向天亮:“你爸是一派胡言。”   李玟:“我爸和陈铁龙共同分析后,认为你确实有放天星投资公司一马的迹像,因为四个人是挡不住几百人的,你这是要开一个口子,在行动进行到一定时候,你会放天星投资公司的人和警察进来,这样一来,你可以达到两个目的,一,揭露了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事,二,保住了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货。”   向天亮:“于是,你爸就把陈铁龙派来了。”   李玟:“对呀,现在看来,我爸对你的分析没错,你的确有放水之嫌,他派陈铁龙来是英明之举。”   向天亮:“你爸这是要将关青亭往火坑里推,他就不怕得罪关老爷子吗?”   李玟:“我爸说了,他反正退下来了,无牵无挂,得罪就得罪吧,完事以后,他亲自上京城向关老爷子请罪去。”   向天亮:“你爸就不怕得罪我吗?”   李玟:“呸,你算老几啊。”   向天亮:“他女儿和两个外女在我手里,他就不怕我报复他女儿和两个外孙女?”   李玟:“你敢。”   向天亮:“我当然敢了,我要把他女儿和两个外孙女走私到海峡对面去,让她们做……”   李玟:“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   向天亮:“呜,呜……呜……” 第1489章 震慑   倒霉的向天亮,又一次被“封”住了嘴,这一次李玟更狠,几乎将捏成一团的罩罩全塞进了他的嘴里。   难受还在其次,嘴巴被封,让向天亮无法运气,一身功夫根本发挥不了。   就是这样,李玟还不放心,从包里拿出一根绳子,绳子绕过向天亮的腰,将他背对着捆在身后的桉树上。   还算“手下留情”,虽然被铐着绑着,但向天亮还是蹲在那块石头上,稍稍抬头,勉强还能看到“战场”上的战况。   很宁静,也不见人影,但向天亮知道,那只是战斗开始前的些许空隙。   现在还不到下半夜一点,至少还要在这里坚守一个半小时,不能这样“被动”下去,得想个办法脱困。   向天亮脑瓜了一转,发现要逃跑很难,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身上这根绳子并不能将他真正捆住,双手被铐在脚腕上,但还是有十公分左右的活动距离,只要身子一缩弯,尽量靠近双脚,手还能伸到腰间,扯断这种棉绳不用多大的力气。   要解手铐也不是难事,但需要时间,需要不被李玟发现。   可是,向天亮鬼,李玟也精,她与向天亮近在咫尺,可以说稍有风动,都逃不过她的反应。   向天亮的另一边趴着许琳,这丫头没心没肺的,平时听向天亮的,像现在她必定听她妈的,没得商量。   先戴着手铐逃跑,不失为上上之策,走不了路就跳着蹦着,一个临是挖出来的坑深不到一米五,向天亮有把握一蹦而出。   蹦出这个土坑后就好办了,四五十米高的小山包,除了几棵桉树全是杂草,滚,这个不好听的字就能用上了。   必须要逃,李玟这个臭娘们是个一根筋,蛮不讲理,现在让她放了自己,等于是痴人说梦。   逃跑需要机会,可机会在哪里呢。   枪声响了。   开枪的仍然是公路对面陈铁龙的人,弹着点却在公路南面,被炸毁的公路桥南侧。   陈铁龙:“玟姐,玟姐,你在吗?”   李玟:“我在。”   陈铁龙:“天星投资公司的人到了。”   李玟:“我也看到了。”   陈铁龙:“大约有三十人,应该还会有人陆续到来。”   李玟:“他们在渡河吗?”   陈铁龙:“应该是试探性的,我的人把他们打回去了。”   李玟:“警察呢?”   陈铁龙:“他们原地踏步,没有动静,没见到他们的援兵,也没发现他们要马上进攻的迹像。”   李玟:“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要让我这边按兵不动。”   陈铁龙:“对,我准备炸掉第二座公路桥。”   李玟:“目的是什么?”   陈铁龙:“震慑。”   李玟:“有用吗?”   陈铁龙:“有用,而且等他们双方的大队人马赶到,我还会炸掉第三座公路桥。”   李玟:“倒是能吓唬他们一阵子,但恰恰相反,警察能被震住,天星投资公司的人,有部分是唯利之徒和忘命之徒,他们不一定听你的。”   陈铁龙:“那咱们就等他们过来,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李玟:“歼灭战,我们两边一起动手,彻底震住他们。”   陈铁龙:“我就是这么想的。”   李玟:“好,就照你说的办,我这边会随时配合你们的。”   ……   “轰隆隆……”   第二座公路桥被炸毁了。   对陈铁龙的决定,向天亮不以为然,他认为这么早就炸桥是不应该的。   在关键时候炸桥,三座桥分别在不同时间炸,间隔的时间尽量的久,能迫使对方做三次渡河准备。   陈铁龙不会算时间帐,几乎在同一时段炸桥,等于是让对方做一次准备渡三次河,时间可以大大地缩短。   “轰隆隆……”   第三声爆炸响起。   这等于是宣告,对方的大队人马赶到了,或是警察,或是天星投资公司人人,或者二者都有。   李玟和许燕许琳开始准备。   向天亮脸色大变,李玟和许燕许琳都在换弹夹。   他妈的,臭娘们早有准备,背着自己带来了真弹。   子弹有真假,橡皮子弹能伤人,甚至也能杀人,但在五十米开外几乎是轻飘飘的,到了一百米,打到人身上像搔痒痒似的。   李玟和许燕许琳换弹夹,那就是要对天星投资公司的人痛下杀手了。   杀人是向天亮的专业和特长,但今晚的他不想杀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将人家的货都劫了,何必再杀人家的人呢。   可惜现在不是他在作主。   无线通讯耳麦里,又传来了邵三河的声音。   邵三河:“天亮,你在吗?天亮,你在吗?”   李玟:“他不在,他去炸桥了,还没回来。”   邵三河:“这家伙又没带无线通讯耳麦?”   李玟:“没有。”   邵三河:“他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把三座桥都炸了?”   李玟:“我也不知道,他这个人你还不知道,随时都是想变就变的。”   邵三河:“不对头,有点不对头。”   李玟:“邵局长你说得对,我也觉得他有点不对头,刚才还和我吵了一架。”   邵三河:“刚才……刚才吗?”   李玟:“我是说,我是说在他去炸桥前,我和他吵了一架,我没拦住他。”   邵三河:“噢,你么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玟:“还没有大队人马的警察出现。”   邵三河:“这个可以想到,有人帮咱们把警察拖住了。”   李玟:“但是,天星投资公司的人到了。”   邵三河:“哦,也该到了。”   李玟:“第一批三十人左右,现在应该不止了,他们的人还在陆续赶来……噢,现在开始渡河了。”   邵三河:“你预计他们渡过三条河,需要多少时间?”   李玟:“他们没有渡河工具,全靠个人泅渡,起码要三十分钟吧。”   邵三河:“你们打算怎么对付?”   李玟:“等他们渡过第一条河和第二条河,在第二条河和第三条河之间,是一片开阔地,我们可以更有效地射伤他们。”   邵三河:“天亮什么时候回来?”   李玟:“暂时不,他要在另一个射击点埋伏,我们形成交叉火力,互相配合,争取更多地射伤天星投资公司的人。”   邵三河:“好吧,需要支援要呼我啊。” 第1490章 瞎猫碰死耗子   天星投资公的人,比预想的来得快,奋勇当先的,已到了有效射程之内。   对那些冲在前面的家伙,向天亮心里并不可惜,他知道,和三元贸易公司一样,天星投资公司也有一个保安部,网罗的大多是社会上的混混,这些人大都有前科,其中不少还劣迹斑斑,给他们一点教训,于情于理都是对的。   这时候,女人比男人更狠,在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李玟的枪就响了。   李玟开了个头,许燕许琳姐妹俩就紧跟而上,三支狙击步枪的枪声,在夜空中显得特别的清脆。   冲在前面的七八个人,被三支狙击步枪打得纷纷倒地,后面的怕得不是原地趴下,就是仓皇后退。   向天亮看得清楚,却说不出话来,女人就是女人,有这样打仗的吗,总共才三把枪,第一轮就全部使用,万一受到包围,拿什么去反击敌人。   果不其然,天星投资公司的人发动了第二轮冲击,这回他们学乖了,队形散得很开,冲锋的冲锋,掩护的掩护,吃了亏,军事素质是飞越式地提高。   不过,三支狙击步枪的火力,挡不了几十个人的冲锋。   许燕当过狙击手,使起枪来弹无虚发,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许琳,开了几枪,基本作用就是吓唬,距离太远,她的枪法失去了准头,也不知道她今晚打警车轮胎的第一枪,是不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李玟的枪法也不怎么样,从没实战使用过狙击步枪,以前使的是手枪,有效射击距离不过才四五十米,再加上离职来到滨海后很少碰枪,那准头差着许燕起码有两个档次。   天星投资公司的人,很快就冲到了小山脚下,距离不到六十米了。   这是李玟和许琳擅长的射击距离。   但是,天星投资公司的人也有聪明的,他们趴下了,杂草丛生的山坡,正适合他们的隐蔽。   向天亮一直在观战,他看得很清楚,山脚下有十七个人。   很显然,向天亮也好,邵三河和陈铁龙也罢,都高估了三座公路桥的作用。   那只是三条小河,水并不深,这样的天气不算太冷,人可以走着过河。   也就是说,三座公路桥被炸毁后,可以挡住车辆却挡不了人。   车过来,人却冲过来了,三声爆炸的唯一作用,是延缓了对方的救援速度。   值得向天亮庆幸的是,警车并没有发起攻击,这归功于周台安和周必洋,今天晚上在西城区搞大清查,他俩完全有理由拖住市公安局的主力。   由此也可以说明,周台安和周必洋在市公安局站稳了脚跟,掌控了全局,狗日的肖剑南在市公安局的地位,被成功地边缘化了。   这时,邵三河又在呼叫了。   邵三河:“天亮,天亮。”   李玟:“我在。”   邵三河:“请说说你们那边的情况。”   李玟:“天星投资公司的人冲过来了,但被我们挡回去了。”   邵三河:“还行吗?”   李玟:“没有问题,你那边呢?”   邵三河:“出了一个小问题,咱们运货的路上有一段路,需要进行整修。”   李玟:“能修好吗?”   邵三河:“能修好,这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李玟:“这就是说,咱们需要时间。”   邵三河:“对,比计划中的两个半小时,需要延长半个小时。”   李玟:“现在……现在是一点十七分,我们还要坚守一小时四十三分。”   邵三河:“是啊,现在全看你们那边了。”   李玟:“实话实说,警察不过来,我们这边就不成问题。”   邵三河:“警察肯定也会冲过来的,但是,你应该看得出来,他们会在天星投资公司的人冲过来之后再发起进攻。”   李玟:“你说得有道理,我们会注意的,邵局长还有什么指示?”   邵三河:“告诉天亮,让他放心地干,我在你们的身后准备了两道防线。”   李玟:“明白了,我们尽最大的努力。”   ……   李玟回过身来看着向天亮。   “天亮,难受不难受呀?”   “呜,呜……”   “现在的形势,你应该都听清了看清了吧?”   “呜,呜……”   “我知道你想逃跑,现在还想逃跑吗?”   “呜,呜……”   “噢,真不想逃跑了?”   “呜,呜……”   “说话算话?”   “呜,呜……”   “那我先解开你身上的绳子,给你说话机会,看看你的表现再说哦。”   “啊……啊……”   靠着桉树,向天亮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嘻嘻……天亮呀,现在该心平气和了吧?”   “他妈的,骑在马背上奔跑,我还能下得来吗?”   李玟笑着问,“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向天亮没好气地说,“还用说吗,先把我身上的手铐解开。”   “我怕你报复呀。”   “报复?”向天亮坏坏地一笑,“你企图谋杀亲夫,我当然要报复了,我刚才说过了,我要把你们母女三人送到海峡对面去……”   “你还说。”李玟踢了向天亮一脚。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起来,“臭娘们,他们马上就要进攻了,就你们三个臭娘们,你们能挡得住吗?”   “嘻嘻,不是有你这个大男人吗?”李玟笑道。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你把我铐成一团,我还能动吗?”   李玟道:“其实,不用你出手,我们也能完成任务,你别忘了公路对面的小土包上,有陈铁龙和他带领的十个特种兵,只要他们出手,别说这十几个人,就是再来一百人,也会统统倒在山脚下。”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们真要杀人吗?”   “你是知道的,不把这十几个干掉,后面会冲来上百甚至几百人,只有把这十几个干掉,后面的上百甚至几百人才会害怕。”   正说着,枪声响了。   向天亮和李玟急忙往山下看去。   天星投资公司的人开始冲锋了。   突地,向天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他是谁?   李玟和许燕许琳的三把枪响了。   冲在前头的两个人被撩倒了。   向天亮急得高喊起来,“等等……别开枪,别开枪。”   许燕回过身来,“怎么了?”   “那个冲在第五的瘦高个,他是,他是……”   向天亮的话,被一阵枪声打断了。   公路的对面,射来了无数的子弹。   向天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这祸闯大了……” 第1491章 兄弟之死   怎么会这样呢?   向天亮瘫坐在地上。   那个冲在第五的瘦高个,是向天行,向天亮的堂弟。   向天亮亲眼看到向天行中弹倒了下去。   是公路对面飞来的子弹,自动步枪的子弹,向天行至少身中五枪。   李玟意识到了,“天亮,你看到谁了?”   向天亮怒吼,“臭娘们,快放开我。”   看出了向天亮的愤怒,并不是装的,李玟追问着,“你能不能先说什么事呀?”   “他妈的……他妈的……我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弄死你不可。”   “什么?你说,你说下面的人里,有你堂弟向天行?”   向天亮哼了一声,“臭娘们,你们是想毁了我是不是?”   李玟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向天亮身上的两付手铐。   向天亮恢复自由,伸手夺过狙击步枪,再一脚将李玟踹到在地。   一声悲愤的长啸,向天亮端起狙击步枪,朝着公路对面连开了三枪。   接着,向天亮身体蹦了起来,连人带枪朝山脚下滚去……   ……   陈铁龙:“玟姐,玟姐。”   李玟:“铁龙,我在。”   陈铁龙:“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向天亮放开了?”   李玟:“铁龙,出,出大事了。”   陈铁龙:“什么事,你快说。”   李玟:“刚才被歼灭的人中,有向天亮的堂弟向天行。”   陈铁龙:“啊……不会吧?”   李玟:“天亮他应该不会看错,看他发疯发怒的样子,我相信他。”   陈铁龙:“那个向天行,他好像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人吧。”   李玟:“三元贸易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关青亭和谢娜,都快成一家人了。”   陈铁龙:“不好,真要是向天行在其中,咱们就是捅了大漏子了。”   李玟:“可不是么,那个向天行虽然不成器,但他是向家嫡亲长孙,现在在向家的地位,已经超过了向天亮。”   陈铁龙:“那,那我们怎么办?”   李玟:“但愿向天行没事,不然,不然……”   陈铁龙:“不然,我陈铁龙就做不向天亮的兄弟了。”   李玟:“你还好说,我才惨呢,他刚才,他刚才一脚把我踹在地上了。”   陈铁龙:“玟姐,那你要小心一点。”   李玟:“小心什么?”   陈铁龙:“可能……那个向天行可能活不了了。”   李玟:“你肯定?”   陈铁龙:“刚才我的人,没有一点手下留情,那十几个人,恐怕,恐怕都活不了。”   李玟:“完了完了……”   陈铁龙:“我们是撤是留?”   李玟:“现在不能撤,撤了就是前功尽弃。”   陈铁龙:“那向天亮万一,万一冲着我们来,我们怎么办?”   李玟:“不至于吧,他不是没理智的人。”   陈铁龙:“那我提个建议。”   李玟:“你说。”   陈铁龙:“你将实情告诉邵三河,这个时候,只有邵三河能让向天亮冷静下来。”   李玟:“我马上联系邵三河。”   陈铁龙:“我等你的消息啊。”   李玟马上打开无线通讯耳麦,呼叫着邵三河。   李玟:“邵局长,我是李玟,我是李玟。”   邵三河:“我是邵三河。”   李玟:“邵局长,对不起,我这边,我这边出事了。”   邵三河:“出什么事了?守不住了?”   李玟:“不是。”   邵三河:“你说。”   李玟:“对不起,我有事隐瞒了你。”   邵三河:“什么事?”   李玟:“我把你们的整个行动计划,在昨天上午,报告了我爸爸。”   邵三河:“李书记?”   李玟:“对,他不但支持,还让陈铁龙带了十个人过来,是军区特种兵,现在就在我阵地的对面。”   邵三河:“噢,我说怎么会有不明的无线电波信号源,原来是铁龙兄来了,太好了,请转告陈铁龙,我代表滨海县公安局,向他和他的人表示衷心的感谢。”   李玟:“邵局长,对不起呀。”   邵三河:“这是好事啊,没什么对不起的,有铁龙兄在,我就更高枕无忧了。”   李玟:“可是,可是我怕天亮不高兴,设计把他铐起来了。”   邵三河:“真铐起来了?”   李玟:“是,要不然,你几次呼叫,也轮不到我说话呀。”   邵三河:“哈哈……也只有你才敢铐他啊。”   李玟:“我怕他秋后算账呢。”   邵三河:“放心,他不敢,对你是更不敢。”   李玟:“但是,现在有个天大的事。”   邵三河:“天大的事?”   李玟:“刚才冲过来的那帮人,除了天星投资公司的人,还有三元贸易公司的人。”   邵三河:“这不奇怪,他们都快成一家人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李玟:“我们把他们消灭了。”   邵三河:“这是好事啊。”   李玟:“问题是,问题是陈铁龙他们出手重了一点,都当活靶子打了。”   邵三河:“都死了?”   李玟:“估计,估计一个都活不了了。”   邵三河:“这样出手么,是有点过了。”   李玟:“那些个特种兵,难管呀。”   邵三河:“不过也好,至少让他们的援兵害怕,别看那些小混混敢舞刀弄枪,面对死亡,大多还是胆小如鼠的。”   李玟:“陈铁龙也是这个意思。”   邵三河:“请你告诉陈铁龙,打得好,善后事宜由我负责,追究不到他的头上去。”   李玟:“邵局长,恐怕,恐怕你负责不了?”   邵三河:“不就是击毙几十号歹徒吗,我怎么负责不了?”   李玟:“你知道刚才被全歼的那帮人,是谁带队吗?”   邵三河:“不知道,总不会是天星投资公司的关青亭吧。”   李玟:“那倒不是,但是。”   邵三河:“谁?”   李玟:“三元贸易公司保安部主任向天行。”   邵三河:“你,你说谁?”   李玟:“三元贸易公司保安部主任向天行。”   邵三河:“你们,你们没看错?”   李玟:“错不了,刚才天亮疯了似的,一边朝陈铁龙那边开枪,一边滚着冲下了山。”   邵三河:“这事……这事麻烦大了。”   李玟:“天亮还没回来,我想,我想已经确认了。”   邵三河:“我的天……”   李玟:“邵局长,能不能请你马上过过来,陈铁龙说,现在只有你才能控制住局面。”   邵三河:“我马上过来。” 第1492章 人死不能复生   向天行身中五枪,枪枪都在要害部位,当场毙命。   抱着向天行,向天亮脑里一片空白,欲哭无泪。   向天行没了,家里人会有什么反应,向天亮可想而知。   要是家里人知道,向天行是死于自己的计划,实际上就是自己害死了堂弟,那自己在向家将再无立足之地。   向天亮久久地坐在山脚下,不管怎么说,向天行和周围躺着的不少人一样,罪不至死啊。   许久许久,向天亮伸出手,轻轻地抹过向天行的脸,将他开着的双眼闭上了。   这傻小子啊,整个就是没心眼,从小就傻,长大了还傻,凭着胆子大到处瞎混瞎玩,这下没得玩了。   邵三河陪着坐了一会,将向天行的尸体夺过去扛在肩上,“咱们先到我车上再说吧。”   坐在车上,向天亮吸着烟,回头久久地看着躺在后座上的向天行。   邵三河先将车往回开了几百米,离开了最前沿。   陈铁龙来了电话。   邵三河问,“我接不接?”   向天亮默不作声。   稍作停顿,邵三河接起了电话。   邵三河:“铁龙兄,我是邵三河。”   陈铁龙:“怎么样?”   邵三河:“死了,中了五枪,枪枪都在要害部位,当场毙命。”   陈铁龙:“……对不起,这事我要负全责。”   邵三河:“用真枪实弹,死人是肯定的。”   陈铁龙:“现在我才明白,你们为什么强调要用橡皮子弹。”   邵三河:“铁龙兄,一下子死了三十多人,我们没法对上交待啊。”   陈铁龙:“是我考虑不周,这事全怪我。”   邵三河:“已经无可挽回了,怪你又有什么用。”   陈铁龙:“我可以出面承担责任。”   邵三河:“还是别,你我都不能出面,谁出面谁就有甩不掉的麻烦。”   陈铁龙:“不至于吧,天亮不是这样的人。”   邵三河:“你怎么还不明白,麻烦的是向家的人,有仇必报是向家人的风格。”   陈铁龙:“你是说?”   邵三河:“要是知道是你下令杀了向天行,你信不信,你走不出清河市。”   陈铁龙:“可是,你们打算怎么善后?”   邵三河:“不知道,还没想好。”   陈铁龙:“天亮呢,他在吗?”   邵三河:“在,傻了。”   陈铁龙:“我想和他说几句。”   邵三河:“我看还是算了,你我都知道,这时候的安慰话顶个屁用。”   陈铁龙:“我心里内疚啊。”   邵三河:“你我都明白,大错已经铸成,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陈铁龙:“可是……”   邵三河:“铁龙兄,不必了。”   陈铁龙:“那么,就请你转达一下吧。”   邵三河:“我会转达的,你们还是抓紧时间撤吧。”   陈铁龙:“你让我撤?”   邵三河:“对。”   陈铁龙:“为什么?”   邵三河:“我已经调人过来了,我们的防线没有问题,那边的活也快干完了。”   陈铁龙:“三河兄,你这是让我半途而废啊。”   邵三河:“铁龙兄,说句实在话,我的计划里,本来就没有你的支援。”   陈铁龙:“这我知道,可是,我是奉命而来。”   邵三河:“是李文瑞书记的命令吧?”   陈铁龙:“是的,李书记有令,你们的行动没有结束之前,我不能撤。”   邵三河:“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李书记的命令,在现在在这个地方不管用。”   陈铁龙:“三河兄,你就让我再出把力吧。”   邵三河:“还是别,我还担心天亮找你算账呢。”   陈铁龙:“他?不会吧。”   邵三河:“他会,他是向家的人,为向家人报仇天正地义。”   陈铁龙:“这倒也是啊。”   邵三河:“他现在是还没缓过劲来,一旦冷静了,你猜他会做什么?”   陈铁龙:“你比我了解他,我听你的。”   邵三河:“以他的能耐,收拾不了你们全部,也至少能留下一半。”   陈铁龙:“三河兄,我可不想看到兄弟血拼的场面。”   邵三河:“所以,你们还是快走吧。”   陈铁龙:“好,听你的,我们走了。”   ……   邵三河收起了电话,看到向天亮手上的烟没火了,便摸出两支烟,点上火,自己叼上一支,再将另一支嵌到向天亮的两片嘴唇间。   邵三河:“天亮,对不起。”   向天亮:“什么对不起?”   邵三河:“你本来就处于回不了家的状况,现在天行死了,你肯定要被向家扫地出门了。”   向天亮:“你有办法补救吗?”   邵三河:“没有。”   向天亮:“那就别说废话。”   邵三河:“你怪我?”   向天亮:“你的计划里,没有杀人这一条。”   邵三河:“怪李玟?”   向天亮:“娘们办事,本来就不靠谱。”   邵三河:“怪陈铁龙?”   向天亮:“狗腿子,办差的,怪也没用。”   邵三河:“怪李书记?”   向天亮:“官大欺人,想怪也怪不了。”   邵三河:“那怪谁?”   向天亮:“怪他自己,早晚的事,就是早了点,惨了点,不该是这么个死法。”   邵三河:“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向天亮:“我不知道。”   邵三河:“唉,这事麻烦。”   向天亮:“主要是你的事。”   邵三河:“我想,可不可以先瞒着。”   向天亮:“死人为大,瞒得了吗?”   邵三河:“我是说,死人不瞒,事情瞒着,你们向家人一时半会还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向天亮:“三河兄,你太小瞧向家人的能耐了。”   邵三河:“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到了瞒不住的时候,就是把我推出去,也要保住你。”   向天亮:“你这是一厢情愿啊,天行的死,最后还是得怪到我的头上。”   邵三河:“那,那你就惨了。”   向天亮:“我怕是回不了家了,要是回到家,非被乱棍打死不可。”   邵三河:“唉,你这官当的,把家也当没了。”   向天亮:“不说这些了,咱们先把天行送回去?”   邵三河:“送回去?送回哪儿去?”   向天亮:“人死不能复生,送回到他死的地方去,让他和他的小伙伴们一起待着吧。”   邵三河:“嗯,这样也好。”   向天亮:“还有,你那边的活儿快点干,早干完早走路。”   邵三河:“你没事了吧?”   向天亮:“放心,我会善始善终的。” 第1493章 指点一条明路   整个行动取得了圆满的成功,但是向天亮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不知道向天行的死讯传到晋川镇后,家里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好在行动是秘密进行的,滨海县公安局和南河县公安局联手,未经通报和允许就越界进入北城区,事前的保密工作做到了极致。   邵三河通过电话,与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取得了联系,让他派人封锁现场,特别是封锁向天行的死讯。   也就是说,一天之内,向天行的死讯还传不到晋川镇向家。   向天亮暗自侥幸,一天之后,向天行的死讯即使传到晋川镇向家,也不能马上认定和向天亮有关。   还有一二天安生的日子,向天亮打定主意,不主动将向天行的死讯告诉家里人。   但是,上午不到十点,许西平副市长就亲自找上门来了。   许西平气势汹汹的,秘书丁文通挡不住,办公室的门一下就被关青亭踹开了。   向天亮一付莫名其妙的模样,“文通,这是怎么回事?”   “领导,对不起,许副市长他……”   向天亮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打扰。”   丁文通连茶也没泡,应了一声出去了。   许西平:“明说吧,昨晚的事是不是你带人干的?”   向天亮:“参与者之一,仅此而已。”   许西平:“谁的主意?”   向天亮:“上面的人,你我都惹不起的。”   许西平:“可以说吗?”   向天亮:“不可以。”   许西平:“货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这个你也不该问,许副市长,你还是问点可以问的问题吧。”   许西平:“那你知不知道,天星投资公司的这批货,是有合法手续的。”   向天亮:“合法手续?不会吧。”   许西平:“关于这一点,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姚市长。”   向天亮:“怎么,姚市长也知道这批货?”   许西平:“当然,因为这批货是经过市政府及市外贸局同意后进的。”   向天亮:“许副市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许西平:“没有合法的手续,能堂堂正正地通过海关进来吗?”   向天亮:“我承认,听说货是从海关进来的,不过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许西平:“什么问题?”   向天亮:“既然是合法手续进的货,为什么进来要东躲西藏,藏在一个废弃的军用仓库里呢?”   许西平:“这个问题需要解释吗?”   向天亮:“呵呵,我来替你回答,用合法的手续,进口不能进口的货,即所谓的公权走私,是不是这样?”   许西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货了,我就不再解释了。”   向天亮:“所以,即使披着合法的外衣,本质上还是走私。”   许西平:“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   向天亮:“对于走私,给予打击是必须的,至于滨海县公安局和南河县公安局联手,未经通报和允许就越界进入北城区采取行动,好像也不归你许副市长来管吧。”   许西平:“我也不是为这个问题而来的。”   向天亮:“那我就不明白了,许副市长,你气势汹汹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许西平:“为你的亲叔关青亭而来。”   向天亮:“哦……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   许西平:“你了解天星投资公司吗?”   向天亮:“一家皮包公司,几个官二代为骨干,靠倒卖批文为主要业务,来清河市低价圈地,是天星投资公司唯一的大意。”   许西平:“你知道天星投资公司的资金是怎么来的吗?”   向天亮:“从银行那里借来的,听说有五六亿之多。”   许西平:“谁借来的,或者说,是以谁的名义借来的。”   向天亮:“关青亭呗,他是法人代表。”   许西平:“那你知道天星投资公司为什么进口这批货吗?”   向天亮:“公司难以为继,不得已就铤而走险呗。”   许西平:“你知道那批货值多少钱吗?”   向天亮:“据说一个亿以上。”   许西平:“接近两个亿,是成本。”   向天亮:“哦,这么多,你们真敢干啊。”   许西平:“现在你明白了吧,如果这批货没了,天星投资公司也就没了。”   向天亮:“这个我知道,上面有人搞你,就是这个目的。”   许西平:“如果天星投资公司也就没了,关青亭会怎么样?”   向天亮:“坐牢。”   许西平:“关青亭是你亲叔,你都敢下手?”   向天亮:“我说过了,是上面有人要搞你们,我仅仅是参与者之一。”   许西平:“你的意思是说,要想解决这个事,只有走上层路线?”   向天亮:“你要愿意这么想,至少我不反对。”   许西平:“货还在你们手里?”   向天亮:“无可奉告。”   许西平:“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向天亮:“你明白什么了?”   许西平:“谢谢你,我们果然猜得没错。”   向天亮:“什么意思?”   许西平:“你果然与他们有所不同,你念及亲情,本意是不想赶尽杀绝的。”   向天亮:“我是什么人,只有我自己知道。”   许西平:“你的本意,只是揭露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事,并没有想要吃掉这批货,也就是说,你想放天星投资公司一马。”   向天亮:“你想怎么理解都行,你姑且说之,我姑且听之。”   许西平:“向天亮,刚才我态度不好,希望你谅解。”   向天亮:“好说,好说。”   许西平:“那么,能不能给我们指点一条明路?”   向天亮:“明路?不会吧,许副市长,你我之间说这个,好像有点与虑谋皮的意思吧。”   许西平:“帮天星投资公司,就是在帮关青亭,也是为了维护关家的声誉。”   向天亮:“也是在帮你和帮张宏书记,对不对?”   许西平:“是的,向天亮,你的政治目的肯定是达到了,至于其他的就……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向天亮:“嗯……许副市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呢,既来之,则安之,我需要权衡利弊,考虑考虑。”   许西平:“可以,但是,时间上来得及吗?”   向天亮:“只要可以,一切皆有可能吧。” 第1494章 鱼与熊掌兼得   想帮关青亭是真,向天亮确有这个想法,至于帮天星投资公司,向天亮才没那么傻呢。   政治要“讲”,原则更要坚持,凡事都是有底线的。   天星投资公司是必须要消灭的,即使消灭不了,最起码也得把它赶出清河市。   没了天星投资公司,三元贸易公司就孤掌难鸣,成不了什么气候。   确保国泰集团公司在清河市的龙头老大地位,是向天亮心里的一个大目标。   但是,关青亭和天星投资公司密不可分,既要保住关青亭,又要搞掉天星投资公司,实在是个困难的事。   许西平求上门来,对向天亮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送走许西平以后,向天亮来到陈美兰的办公室,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对向天亮的想法,陈美兰当然是赞成的,“可是,这相当于鱼与熊掌兼得,太难了。”   向天亮说,“我没把话说死,我让你的前老公在县委招待所住一天,等我的答复。”   “什么前老公,难听死了。”陈美兰嗔了一句,盯着向天亮道,“天亮,你的想法很对,我也非常支持,但凭你我之力,恐怕难以做到既要保住关青亭、又要搞掉天星投资公司的目的呀。”   “我必须要这么做。”向天亮苦笑着道,“我堂弟向天行死了,虽然他不是我亲手打死的,但可以说是我间接害死的,向家现在还不知道实情,但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向家会知道实情,会把我赶出向家,唉……我不能既失去向家又失去关家吧。”   陈美兰想了一会,微笑着说,“天星投资公司是必须要搞掉的,到手的货也是不可能还回去的,否则我们就会失去人心,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保全关青亭,这事是很难,不过……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哎呀,你就直接说办法吧。”向天亮催道。   “首先,你得做通关老爷子的工作,他老人家得出面,为了保住他儿子关青亭,老脸要丢还得丢,其实也就丢一点点而已,其次,在天星投资公司倒闭的时候,要帮天星投资公司把银行贷款的窟窿填上,这次被你们吃掉的货,如果有两个亿,这个窟窿就是两个亿,只要还清银行贷款,关青亭就不会坐牢。”   向天亮点着头道:“美兰姐,仅仅填上这个窟窿恐怕还不够吧,走私罪也是一个重罪,关青亭还是逃脱不了干系啊。”   “这方面好办。”陈美兰笑着说道,“天星投资公司是由一帮官二代组成的,包括张宏和许西平,关青亭出事,张宏和许西平他们肯定也逃脱不了责任,还有姚新民市长,据说这次天星投资公司的走私手续就是他亲笔批的,关青亭要是出事了,他们一个个都跑不了,所以,他们会死保关青亭的,他们一个个都有深厚的背景,要摆平这事并不难。”   “倒也是啊。”向天亮不住地点着头。   陈美兰道:“反倒是银行贷款,真金白银,白纸黑字,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向天亮又是一阵苦笑,“将近两个亿的窟窿,怎么填补啊?”   “方法有三。”陈美兰又微笑起来。   “一?”   “谢娜不是想嫁给关青亭吗,男朋友有难,女朋友帮忙责无旁贷,也是对他们爱情的考验,以我的了解,三元贸易公司拿出两个亿不成问题。”   “理论上很美好,但我看这很难,除非谢娜真的爱关青亭,并且陈圆圆也全力支持。”   “如果真是这样,既搞掉了天星投资公司,又削弱了三元贸易公司的经济实力,还能一举两得呢。”   “那倒也是,如意算盘那。”向天亮笑道。   陈美兰继续说道:“方法之二,咱们国泰集团公司帮忙,接手天星投资公司,帮天星投资公司还清所有债务,顺便让天星投资公司彻底消失。”   “什么什么?”向天亮吓了一跳,“不会吧,美兰姐,你的胆子和气魄,超出了我对的期望啊。”   “这有什么,国泰集团公司还有五亿现金存在银行里,拿了一二亿,伤不了筋动不了骨。”   向天亮问道:“美兰姐,咱们国泰集团公司能同意吗?”   “你装什么装呀。”陈美兰娇声说道,“朱琴和黄颖不但把人交给了你,还都为你生孩子,什么都给你了,那国泰集团公司不就是你的吗?由你当家作主,拿出两个亿救你的亲叔叔,是理所当然的嘛。”   “呵呵……这倒也是,这倒也是。”向天亮又笑了。   “方法之三,国泰集团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联手,共同出资,为天星投资公司兜底。”   向天亮往沙发上一靠,“方法都是好方法,可实际操作起来,难度大哟。”   陈美兰笑道:“因此,我还是那几条,一,让关老爷子出面,二,你和许西平谈判,顺便把三元贸易公司引出来,三,你和三元贸易公司谈判,总而言之,政治帐我们赢了,经济帐上我们可以亏一点嘛。”   “想得是美。”向天亮瞅着陈美兰的胸脯,笑着问道,“我和三元贸易公司的陈圆圆谈判,你能放心吗?”   “那是个狐狸精。”陈美兰白了向天亮一眼,“反正绝对不许你单独和陈圆圆见面,即使要见,也必须采取预防措施,还得我派人全程监督,嘻嘻……”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唉……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心思想这类事吗?”   陈美兰伸手,在向天亮那里摸了一下,“嘻嘻,果然是蔫巴拉叽的哦。”   “我没有精神,它当然也没有精神。”向天亮苦着脸说。   “嗯,我知道,你堂弟向天行的事,够让你为难的了。”陈美兰含着笑问,“还有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她们给你捅了大漏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向天亮哼了一声,“臭娘们,吃里扒外,真是气死我了。”   陈美兰说,“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帮的是李文瑞书记,这不算是吃里扒外吧。”   “反正我要惩罚她们,然后再把她们开除出百花组。”向天亮恨声道。   “算了吧,她们已经开始自我惩罚了。”   正说着,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和县公安局长邵三河来了。 第1495章 自我惩罚   邵三河随身还带着两个档案袋,两个档案袋都与向天行有关,分别记录着他在清河和滨海两地犯下的案子。   稍稍地看了看,向天亮不高兴地说,“三河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堂弟人都死了,你还要追究他生下犯下的事吗?”   “哎,你知道的,我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邵三河急忙说道。   陈美兰说,“这不怪老邵,是我命令他这么做的。”   “为什么?”向天亮看着陈美兰。   杨碧巧道:“天亮,你应该先看看里面的内容。”   向天亮又看着邵三河,“简单说吧。”   邵三河道:“走私、贩毒、杀人、流氓、抢劫,五项都占,其罪当洙,按严打标准,足以枪毙五次了。”   向天亮愣了愣,“这小子……给三元贸易公司干活还不到一年,怎么就犯下这么多事啊。”   “这两个档案袋里,一共有十七个案子,向天行基本上都是首犯。”邵三河说道,“其中四个案子,是他进入三元贸易公司以前干的,可以这样说,他进入三元贸易公司以后,有钱有势,有恃无恐,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了。”   “这个现象也很好解释。”陈美兰道,“向天行之所以能进入三元贸易公司工作,完全是谢娜的一个阴谋,谢娜没有办法对天亮进行报复,因此把报复的对象定为向天行,向天行如此堕落,当然与谢娜的有意纵容有关。”   杨碧巧对向天亮说,“天亮,美兰让邵局长收集向天行的材料,目的有二,一,让你心里的内疚减少,向天行是该死之人,你良心上多少有些安慰吧,二,让邵局长带着这些材料去你们家,把工作做在前面,我想,你们向家大多是深明大义之人,会接受现实的。”   “嗯,办法倒是不错,不妨一试。”向天亮又是一声叹息,“我原以为向天行罪不至死,既然他罪大恶极,那就算我大义灭亲吧。”   邵三河站起身道:“这事就交给我了,我现在马上赶到晋川镇你家里去。”   待邵三河离开,杨碧巧问道:“天亮,邵三河替你摆平家里的事,但是李玟的事呢?”   “这个臭娘们,老子让她滚蛋。”向天亮恨声道。   杨碧巧又笑着问,“把李玟母女三人赶走,你舍得吗?”   “有什么不舍得的,百花组美女多多,百花齐放,差个二三朵,照样是春色满园,四季常青。”   陈美兰微笑着说,“但是,你疏忽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是什么问题啊?”   陈美兰说,“你想一想,让李玟母女三人离开,等于把百花组和百花楼的秘密带走,你放心得了,我们还放心不下呢。”   向天亮怔了一下,“倒也是啊。”   杨碧巧说,“所以,李玟母女三人不能走,也就是说,百花组不能有叛徒,即使有叛徒,也只能进行内部消化。”   “内部消化?好新鲜的词,什么叫内部消化?”向天亮问道。   杨碧巧咯咯地笑了,“所谓内部消化,意思就是说,百花组不能有叛徒,百花组永远没有叛徒。”   “呵呵……我明白了,你们这些臭娘们最怎么胡来,我也甩不了了。”   “咯咯……就是这个理,你明白就好。”   陈美兰问杨碧巧,“碧巧,李玟母女三人现在怎么样了?”   “那还用说么,知道这回是犯下了大错,母女三人把自己关了起来,与外界隔绝一切联系,从今天早上开始进行自我惩罚,只要向天亮同志没有原谅,她们就保证不出来。”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哟,态度还很端正嘛。”   陈美兰道:“天亮,不要太过分,意思意思就得了。”   杨碧巧也道:“对呀,毕竟咱们还要仰仗李书记,饿坏了李玟母女三人,你怎么向李书记交代呢。”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巧了,正是省委书记李文瑞来的电话。   向天亮还在犹豫接不接电话,陈美兰和杨碧巧一齐动手了。   陈美兰伸手在手机上摁下了接听键,杨碧巧将手机送到了向天亮的耳边,向天亮想不接电话都不行。   向天亮:“书记,我是向天亮。”   李文瑞:“天亮,对不起。”   向天亮:“书记,您言重了。”   李文瑞:“陈铁龙他们安全回来了,情况我都知道了。”   向天亮:“哦。”   李文瑞:“你堂弟的事,我深表遗憾,同时,我向你并通过你向你们全家表示道歉和哀悼。”   向天亮:“书记,不必了,现已查明,我堂弟罪大恶极,属于该死之人。”   李文瑞:“那是另外一回事,该死之人也有他死的方式,更何况你亲眼看着他被打死,这对你不公平,也是一种伤害。”   向天亮:“谢谢书记。”   李文瑞:“是我的帐,我不赖,待我离休之后,我将亲赴向家,向向老爷子当面请罪。”   向天亮:“书记,您这样说,我们向家可不敢当,也让我无地之容。”   李文瑞:“关老爷子那边,我也会打电话给他老人家的。”   向天亮:“噢,书记还有什么指示?”   李文瑞:“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顾全大局,有了这个事,天星投资公司完了,张宏和许西平陷入了死局,省委这边的陈益民,基本上失去了当省长的希望。”   向天亮:“我知道,我提供素材,您负责做文章,咱们的政治目的达到了。”   李文瑞:“咦,我听着你的话,怎么还带着情绪啊。”   向天亮:“我没情绪,我保证没有情绪。”   李文瑞:“陈铁龙呢,我严厉地批评了他,责令他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   向天亮:“这事不怪他。”   李文瑞:“那么,李玟呢?你准备怎么对付她?”   向天亮:“我没准备怎么对付她,现在是她自己在对付她自己。”   李文瑞:“她自己在对付她自己?”   向天亮:“据说,她把自己关了起来,与外界隔绝一切联系,从今天早上开始进行自我惩罚,只要我没有原谅,她就保证不出来。”   李文瑞:“天亮,这个……这个有点过分了吧?”   向天亮:“这是家法。”   李文瑞:“她是我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向天亮:“书记,你别管得太阔了,你女儿现在是我的女人,她背叛了我,就必须受到惩罚。”   李文瑞:“你……”   向天亮:“再见。” 第1496章 补救措施   向天亮对李文瑞的态度,明显地有了变化,虽然还是以“书记”和“您”的尊称。   陈美兰批评向天亮有点过,向天亮报以冷笑,他认为不能再在李文瑞面前太弱了。   其实,向天亮是对的,李文瑞是快要离休的人了,应该不再有个人的利益追求,之所以他现在还不断地出手,应该是基于某种原因,在帮助新的省委书记黄正忠。   李文瑞帮黄正忠在情理之中,可向天亮不一样,凭什么要让他去帮助黄正忠。   杨碧巧说,这次的事,李书记派人插手,是有点过了。   陈美兰劝说,人家是领导,该尊重时还是要尊重的。   杨碧巧笑道,也是,人家书记还是你向天亮的老丈人,不尊重怎么行呢。   向天亮无奈地笑起来,尊重也是有限度的,不然的话,谁来尊重我啊。   陈美兰催道,不说这个了,你还是赶紧给关老爷子打电话吧。   向天亮问,该怎么说呢?   陈美兰道,就照咱们刚才说的,救关青亭,但要搞掉天星投资公司。   说得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帮助关青亭,最大限度地维护关家的声誉。   再说了,许西平还在等着做交易呢。   向天亮拿起手机,陈美兰拦住了他,伸手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红色专线电话。   噢了一声,向天亮心领神会,走到陈美兰的办公桌边坐下,拿起了那台红色专线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接电话的正是关天月关老爷子。   向天亮:“老爷子。”   关天月:“嗯,我在听。”   向天亮:“我这边的情况,您应该知道了吧。”   关天月:“知道了。”   向天亮:“对不起,我把关青亭从悬崖上推下去了。”   关天月:“嗯,我想是这样的。”   向天亮:“对不起,那不是我的本意。”   关天月:“显而易见,那是李文瑞的主意。”   向天亮:“我起了主要作用,至少那个政治目的,应该是我所追求的。”   关天月:“既要让人家出丑,又要给人家保留一点颜面,你太一厢情愿了。”   向天亮:“我没有想到其中的复杂性。”   关天月:“嗯,以你的经历,能干到这个份上,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向天亮:“其实,我可以干得更好。”   关天月:“不,你上次阻止关青亭和谢娜的订婚,就干得非常漂亮。”   向天亮:“这个这个……有人说我干得太损了。”   关天月:“损不损,人家说了不算,还得看结果。”   向天亮:“我心里是有一个标准。”   关天月:“什么标准?”   向天亮:“只要您老人家满意,就算完成任务了。”   关天月:“你少拿甜言蜜语来糊弄我,我不得不批评你,你太听李文瑞的话了。”   向天亮:“我承认,我正在深刻反省自己的这个错误。”   关天月:“那么问题的根源是什么呢?”   向天亮:“听李文瑞的话没错,至少他是为我好,不会害我,问题在于,他有很多事是帮人家干的。”   关天月:“哦,你总算认识到问题的根源了。”   向天亮:“是,我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关天月:“李文瑞马上要退了,他不需要什么了,但有的人不是,有的人希望在上台前,借着李文瑞的手排除异己。”   向天亮:“他太过分了。”   关天月:“水至清则无鱼,他不会得逞的。”   向天亮:“这个我相信。”   关天月:“那么,你应该有什么想法了吧。”   向天亮:“是的,我想了一个补救措施,正想向您汇报呢。”   关天月:“你说。”   向天亮:“您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关天月:“岂有此理,事儿还没说,就跟我耍起心眼来了。”   向天亮:“您别急,您先听我说嘛。”   关天月:“好吧,你说来听听。”   向天亮:“您先派人把关青亭接走,事过之后,不许他再踏足清河一步。”   关天月:“这个嘛,也正是我所希望的,可是他脱得了身吗?”   向天亮:“您认为,不考虑经济因素,关青亭能不能安全脱身。”   关天月:“嗯……就为了那个走私事件,还不至于让他坐牢,大不了豁出我这张老脸,到现任领导那里跑一跑。”   向天亮:“我也是这么想,而且,张宏和许西平他们也会拼命地保他,唇亡齿寒么。”   关天月:“这方面不用你考虑,你说,经济方面怎么解决?”   向天亮:“我有一个计划,大计划,把天星投资公司接收过来。”   关天月:“把天星投资公司接收过来?”   向天亮:“对,全面接收,包括债务。”   关天月:“你说的是国泰集团公司吧?”   向天亮:“是的。”   关天月:“让国泰集团公司收购天星投资公司,好主意啊。”   向天亮:“我想您会支持这企计划的。”   关天月:“那个国泰集团公司,你作得了主吗?”   向天亮:“绝对的。”   关天月:“这个事件后,天星投资公司至少亏损两个亿,国泰集团公司也愿意负担?”   向天亮:“必须的啊。”   关天月:“你小子,行,真行,把国泰集团公司都掌握了。”   向天亮:“您说我这个计划怎么样?”   关天月:“切实,可行。”   向天亮:“要是您同意,那我就照此办理了。”   关天月:“他们,天星投资公司的人会同意吗?”   向天亮:“不瞒您说,天星投资公司那边的人过来找我了,正在我们县委招待所等着。”   关天月:“哦,是哪一位?”   向天亮:“副市长许西平。”   关天月:“他?不行,据我所知,他的份量还不够。”   向天亮:“您是说,让张宏出面?”   关天月:“对,他够份量,天星投资公司的实际当家人就是他。”   向天亮:“好吧,我让许西平把张宏叫过来,只要他愿意过来,事情就有希望了。”   关天月:“你要记住,要白纸黑字,协议达成后马上办理移交手续,免得夜长梦多。”   向天亮:“关青亭呢?”   关天月:“我有人在清河,现在就可以接走他。”   向天亮:“关青亭是法人代表,那万一协议达成了,需要他签字怎么办?”   关天月:“走之前,他会起草一份委托书,委托一位副总经理代行职权。”   向天亮:“好,我就照您说的办。”   关天月:“天亮,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第1497章 许西平眼红心热   晚上,向天亮破天荒地设宴款待许西平。   当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一起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感慨,曾经的“新铁三角”成员,已变成了势不两立的对手。   这正应了那句官场上最耳熟能详的话,没有永远的对手,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向天亮请客,当然是在南北茶楼,七楼,专门为向天亮设的包间。   许西平也是聪明人,向天亮请他吃饭喝酒,就说明事情有回旋的余地。   所以许西平也是难得的放松,一方面他知道向天亮不想赶尽杀绝,另一方面,他心底里还是有些佩服向天亮的“光明磊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人像老朋友似的,气氛很快就融洽了。   “天亮,这里是你的根据地吧?”许西平指了指富丽堂皇的包间笑着问道。   “老许,你这是明知故问。”向天亮耸了耸双肩。   许西平笑道:“还有人说,这家茶楼的老板娘是你的人,所以这里也是你的地盘。”   “呵呵……你老许是来查户口的吗?”向天亮咧着嘴乐着,“好吧,既然你对女人感兴趣,那我就找个你熟悉的女人来为我们倒酒吧。”   说着,向天亮双手拍掌,接连拍了三下。   许西平想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得无奈地摇着头苦笑,“你啊你,肯定是叫陈美兰来恶心我了。”   说曹操,曹操到,门被推开,陈美兰率先进来。   而陈美兰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莫小莉。   莫小莉的身后还有两个女人,张小雅和戴文华。   四个女人居然都穿着连衣裙,很薄,蛮短,而且是相当的透明。   更刺激人的是,连衣裙是白色的,里面的罩罩和内内都是一目了然。   上下都是红色,四个女人并排而立,上面八个红球,下面四个倒三角,分外的醒眼夺目。   许西平都不敢看了,因为下面有点不听使唤,他怕反应过大失了态。   知道向天亮好看这个玩笑,许西平不以为忤,反正自己已经和陈美兰离了婚,陈美兰就是当面和向天亮亲热,也与他不太相干。   许西平主动打起了招呼,四个女人他都认识,陈美兰不用说,自己的前妻,莫小莉,市委书记张宏的老婆,张小雅,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的前妻,戴文华,南北茶楼的老板娘,许西平也见过两三次。   都是美女,名闻清河的大美女,许西平不得不佩服向天亮的能耐,能把这些个女人收为己有,并且都服服帖帖,心甘情愿地供他驱使,许西平自叹不如。   茶桌四方,四张沙发,向天亮和许西平相对而坐,各据一方,张小雅和戴文华相视一笑,也把另两张沙发给占了。   而陈美兰和莫小莉却走到向天亮那边,一左一右,挨着向天亮坐了下来。   双人沙发坐了三个人,那是相当的紧密,挤得向天亮双手只有张开,搂在了陈美兰和莫小莉的腰上。   四个女人的领口开得很大很低,一坐下,那风光顿时让许西平尽收眼底。   心里发热,但许西平装得不为所动,喝了几口酒后哈哈地笑起来。   “天亮啊天亮,你这分明是让我眼馋啊。”   “呵呵……老许,让你见笑了。”笑了笑,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四个臭娘们啊,一点都不懂规矩,你们说说,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嗯?”   张小雅笑着问,“天亮,我们又哪里做错了?”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左搂右抱,许副市长却是孤孤单单,这不成体统,太不成体统了。”   戴文华娇笑道:“怎么着,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我们照顾一下许副市长?”   “呵呵,不愧是我的女人,我的意思就是这样的?”   张小雅又笑问,“我们都听你的,那你说说,让我们谁去陪许副市长呢?”   向天亮咧嘴直乐,“这个你们自己商量,我都没有意见。”   女人们都笑了。   笑声中,张小雅问道:“许副市长,你说吧,你看上我们谁了?”   “哈哈……对不起,对不起。”许西平笑着说道,“各位美女,实在对不起,我许某人是无福消受啊,一方面,我是有事而来,另一方面,你们都是天亮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享用,所以,我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了。”   向天亮笑着,居然让手伸进了陈美兰的胸前,吱的一声,将她的罩罩扯了下来。   陈美兰羞红了脸,但因为许西平抛弃了她,现在许西平在场,她反而挺起了胸脯,两只肉球露出了一半。   向天亮这边把玩着罩罩,另一边,戴文华率先向许西平敬酒。   这酒是必须要喝的,每个女人三杯,连陈美兰也大大方方地向许西平敬了三杯。   许西平来者不拒,他酒量不错,这种阵势难不倒他。   向天亮却在这时谈起了正事。   向天亮:“老许,你不眼红吧?”   许西平:“不眼红。”   向天亮:“你不会告诉别人吧?”   许西平:“这种事是搞不倒你的。”   向天亮:“呵呵……那就谈正事,谈正事。”   许西平:“我就等着你谈正事呢。”   向天亮:“老许,你今天找我要谈的事,我已经考虑好了。”   许西平:“那太好了,我也可以告诉你,张书记已经答应了。”   向天亮:“是吗?张书记什么时候能到?”   许西平:“嗯……快了,大概还需要半个小时吧。”   向天亮:“哦……那么,你个人有什么要求?”   许西平:“我不明白,什么个人的什么要求?”   向天亮:“我是说,如果天星投资公司不存在了,你会有什么损失?或者,你有什么要求?”   许西平:“这个么……”   向天亮:“我特别声明,是你个人的利益,与其他任何人无关。”   许西平:“我很想知道,你真的要吃掉天星投资公司吗?”   向天亮:“不是吃掉,是帮忙,但是,天星投资公司肯定不会再存在了。”   许西平:“嗯,我在天星投资公司并没有实际的利益,不过……”   向天亮:“爽快点,等张书记到了,我就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许西平:“是这样,能不能在天星投资公司原来收购的荒山荒地里,给我留一百亩。”   向天亮:“这个没问题啊,我答应你。” 第1498章 刺激   对许西平的要求,向天亮答应得很爽快,因为许西平的这个要求实在太小太小了。   当然,向天亮断定,对志存高远的许西平来说,一百亩荒山荒地,价值不过只有几十万,可谓微不足道,他很可能是替别人要的。   进一步说,从政治角度上论,向天亮也必须满足许西平的要求。   许西平上头有人,正常情况下是扳不倒的,扳不倒那就得同事相处。   但毕竟许西平是对手,站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既然不能站在一起,那就创造暂时站在一起的机会。   在没有进行正式交易之前,先私下答应许西平的要求,既能让他欠着自己一个人情,又能为下次的“合作”埋下伏笔。   “天亮,我谢谢你。”许西平由衷地说。   向天亮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是为自己要的。”   许西平点了点头,“不错,为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我欠他一个人情,不过你放心,钱会给你的,照价付款。”   “不,我不收钱,白送,你硬要付钱,我不给。”向天亮继续微笑着。   “为什么?”   “很简单,让你欠我一个人情。”   许西平笑了,“你可真是深谋远虑,看来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向天亮显得非常真诚,“老许,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我希望咱们还有下一次合作的机会。”   思忖了一会,许西平说,“成交,不过,你还没问我要的是哪一块土地啊。”   向天亮回答得更加干脆,“我答应你,在天星投资公司已经购买的土地中,任由你的朋友挑选。”   “哈哈,够爽快,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记下了。”   “呵呵……来来来,喝酒,喝酒。”   向天亮和许西平又喝起了酒。   张小雅笑道:“老许,你今天晚上非常可爱。”   莫小莉说,“我看也是。”   戴文华娇笑,“是呀,许副市长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邪恶么。”   许西平笑了笑,“你们是不是又要拿我开玩笑了。”   向天亮咧着嘴直乐,一只手悄悄地伸到陈美兰身上,一边在她耳边悄声地说,“美兰姐,你今晚表现不够好哦。”   陈美兰的声音也很低,“你这个大坏蛋,什么意思么。”   “好好表现啊。”   “我,我豁出去了,你说怎么表现?”   “你不喝酒,你的嘴闲着,我下面有意见了,你的手却闲着,嗯?”   “你想气他?”   “不,我是刺激他。”   “为什么刺激他?”   “把他的仇恨冲淡。”   “反其道而行之?”   “聪明,你家老许以前恨死我了,现在有点不恨我了,咱们亲热一点,让他见怪不怪,熟视无睹,他的恨就又会减弱了。”   “又是心理战?”   “所以,好好表现哟。”   陈美兰嗯了一声,身体一侧,靠在向天亮身上,一条腿搭到了向天亮的一条腿上。   向天亮也很配合,两条腿往两边分了分,那大帐篷就更显眼了。   陈美兰的脑袋趴在了向天亮的右肩上,樱桃嘴凑在他的耳朵上轻吻着,由耳朵到脸,再到脖子。   与此同时,陈美兰的双手也没闲着,右手拿着酒杯,喂到向天亮嘴上,左手则更放肆,伸到向天亮的大帐篷上,一把攥住,慢慢地,又捏又摇。   陈美兰的表演,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其他人。   莫小莉、张小雅和戴文华,是边看边笑。   许西平也在看,近在咫尺,不看也不行。   “哈哈,天亮,美兰,你们的表演够精彩的啊。”   向天亮也呵呵地笑着,“老许,我们是恩爱得情不自禁,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我没意见,你们继续恩爱,你们继续恩爱。”   向天亮笑着说,“不是我说你老许,像美兰姐这样的大美人,你都会放弃,你太傻了。”   一边说着,向天亮的手也在忙碌,他将陈美兰的领口撩开,拿住她的一座玉峰,轻轻地把玩起来。   许西平笑道:“天亮,你说得对,美兰的确是个大美人。”   “美在哪里?”   “最美的就在你的手上,我以前也常玩,没想到你也好这一手,哈哈,看来你我还是有共同之处的嘛。”   “呵呵……那你认为是美兰姐漂亮,还是三元贸易公司那个陈圆圆漂亮?”   许西平笑着说,“这怎么说呢,那个陈圆圆是漂亮,但太妖,我看还是美兰漂亮。”   “这马屁拍得好啊。”向天亮大笑。   “你啊,别来这一套,我知道你是在刺激我。”许西平指着向天亮说。   向天亮笑问,“那么,你受到刺激了没有?”   “我受到刺激了,但还能承受。”许西平点着头。   向天亮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你小子,恐怕这一套早就在余胜春面前表演过了吧。”   说着,许西平看着张小雅笑问,“张小雅,我说得没错吧?”   张小雅大大方方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要是想看,我们可以给你来一回现场直播。”   许西平耸了耸双肩,“客随主便,你们要是一定上演现场直播,我也只能接受并乐意观看。”   向天亮在得寸进尺,他把陈美兰的两只玉峰都拿了出来,双手忙活得更厉害了。   “老许,咱们说点实际的好不好?”   “什么实际的,你说。”   “你每一次能坚持多久?”   “什么……什么每一次能坚持多久?”   向天亮乐了,“跟我装糊涂是不是?”   许西平摇着头道:“哈哈……我知道你厉害,我不跟你比,我不跟你比。”   这时,陈美兰说道:“冲锋枪敢跟自动步枪比吗?”   女人们纷纷笑了起来。   许西平看着向天亮道:“天亮,美兰虽然是我的妻子,但毕竟已是前妻,你们再怎么折腾,我都没有意见,我就当没看见,也不会跟别人去说。”   向天亮笑了笑,“老许,你这话我听着有点不是滋味,什么意思啊?”   指了指莫小莉,许西平微笑着道:“莫小莉女士,现在名义上还是张宏书记的妻子,张宏书记马上就要到了,都说你向天亮胆大包天,敢说敢做,我今天晚上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怎么说?”向天亮问。   许西平道:“你如果能在张宏书记面前和莫小莉女士表演一回,我才真正的佩服你。” 第1499章 有仇必报   向天亮知道,许西平受到了刺激,他在向自己发出挑战。   挑战必须接受,不管是任何形式的挑战,否则他就不叫向天亮了。   放开陈美兰,向天亮先端起一杯酒,咕嘟几声干了个杯底朝天。   清河大曲,五十三度的,满杯应该有二两半,向天亮一口而干,面不改色眉不皱,许西平暗自佩服,这小子果然强悍。   “老许,酒喝到了这个份上,咱们可以说粗话了吧?”   “随便,实际上从开始你就在说粗话、办脏事。”   “说实话,你的佩服连屁都不值,我不感兴趣。”   “那你想要什么?”   “你懂的。”   “哦……好,如果你能在张宏书记面前和莫小莉女士表演一回,我可以答应你三个要求。”   “此话当真?”   “你可以随时随地要求我兑现承诺,当然,你的要求必须是我能够办得到的。”   “就这么说定了,像刚才我和美兰姐那样,在张宏书记面前和莫小莉女士表演一回?”   “君子一言。”   “快马加鞭。”   “那就再干一杯?”   “好,再干一杯。”   两个男人开怀畅饮,谈笑风生,颇有点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意思。   戴文华冲着莫小莉笑,“小莉,看你的了。”   张小雅也乘机凑趣,“小莉,加油哦。”   莫小莉又羞又怕,“我,我要惨了。”   戴文华娇笑,“惨什么惨,口是心非。”   张小雅说,“就是么,平常你可疯得不得了,关键时候,你可不许掉链子。”   陈美兰微笑道:“小莉,你要是不好好表现,小心天亮打你的屁股。”   许西平看得直摇头,“天亮,你真行,你到底给她们吃什么药了。”   “没,没吃药啊。”向天亮道。   “不会吧。”许西平笑道,“我看她们一个个像疯了似的,像是吃了兴奋剂的样子么。”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你要是想知道我是怎么领导女人的,我可以告诉你,咱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吧。”   笑声中,许西平的手机响了。   是市委书记张宏的电话。   接过电话,许西平对向天亮说,“我去迎迎他。”   向天亮知道,许西平是要单独与张宏交流,把他的意图告诉张宏。   “行,那就麻烦你了。”向天亮点着头道,“老许,告诉张书记,让他的随行人员先去县委招待所住下吧。”   应了一声,许西平出去了。   莫小莉担心地问,“天亮,我和张宏的离婚手续还没办下来,待会咱们……咱们那样,会不会激怒他呀?”   “你放心吧。”向天亮胸有成竹地说,“对于现在的张宏书记来说,保住自己的政治生命,是唯一的追求,除此之外,女人,金钱,都可以统统抛开。”   陈美兰点着头说,“天亮说得对,许西平就是个例子。”   莫小莉嗯了一声,看着向天亮的大帐篷,红着脸道:“不过……不过,你最好不要在这里,不要用你的枪打我呀。”   “呵呵……可以考虑,可以考虑,根据剧情的需要再说吧。”   门被推开了。   许西平陪着张宏走了进来。   张宏显得从容镇定,很显然,许西平给他打了“预防针”,他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   向天亮起身迎接,起码的礼节还是要讲究的。   一阵寒暄,互相招呼,张宏和许西平在向天亮对面坐下。   张宏看了一眼莫小莉,心里紧了紧,他娘的,自己的老婆正被向天亮搂着呢。   向天亮:“张书记,你看是先喝酒,还是先说事?”   张宏:“客随主便。”   向天亮:“不,你说。”   张宏:“既来之,则安之。”   向天亮:“这话我同意。”   张宏:“酒要喝,事也要说,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向天亮:“你请说。”   张宏:“我相先说她。”   向天亮:“小莉姐?”   张宏:“对。”   向天亮:“为什么?”   张宏:“老许告诉我了,告诉我刚才的事了。”   向天亮:“刚才?我和美兰姐的事。”   张宏:“是的。”   向天亮:“呵呵,你怕我和小莉姐刺激你。”   张宏:“确实有点,她毕竟还是我老婆么。”   向天亮:“那么,你是什么意思呢?”   张宏:“是这样,我和小莉的婚姻,其实在十年前就名存实亡了,只是因为我的坚持,才在名义上维持着。”   向天亮:“这些情况我都知道。”   张宏:“这一次我过来,在这方面是有思想准备的,或者说,我也想乘机把我和小莉的事了了。”   向天亮:“是彻底解决吗?”   张宏:“当然了。”   向天亮:“不管在任何情况下?”   张宏:“是的,不管今晚你我谈得拢谈不拢,我都会给莫小莉自由。”   向天亮:“张书记,你够爽快。”   张宏:“城下之盟,我敢不爽快吗?”   向天亮:“呵呵,这话听着,好像是我在强迫你你了。”   张宏:“坦率讲,是有这方面的意思,而且,我怕你们乱来,我怕受刺激。”   向天亮:“但是,这个刺激你必须得受。”   张宏:“因此,我和莫小莉的事先解决了,她就不再是我的老婆,你们想怎么样都行。”   向天亮:“这话有道理,但是,我不同意。”   张宏:“为什么?”   向天亮:“你真以为我是在刺激你吗?”   张宏:“难道不是吗?”   向天亮:“除了刺激,还有报复,报复你,也包括许副市长。”   张宏:“你为什么要报复我们?”   向天亮:“你还记得你和许副市长合谋,企图在你的办公室强奸陈美兰同志的事吗?”   张宏:“这个……我记得。”   向天亮:“市委书记企图强奸一个女县委书记,这事得有个说法。”   张宏:“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向天亮:“呵呵……我不需要道歉,我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   张宏:“……我明白了。”   向天亮:“张书记,我这个人不但爱抱打不平,而且有仇必报。”   张宏:“这就是说,有的戏我是不得不看了。”   向天亮:“所以,对不起。”   张宏:“向天亮,我你这个人啊,我今天算是真正的了解你了。”   向天亮:“谢谢,谢谢张书记的理解,我要开始了。” 第1500章 如此报复 向天亮还真的说干就干,左手揽着莫小莉的腰,轻轻一拽,莫小莉的身体就到了他双腿之上。   其接着,向天亮再把莫小莉的身体一转,两条玉腿一分,莫小莉就面对着他了。   不仅如此,向天亮一手搂住莫小莉的腰,另一只手撩开她的裙子领口,手伸进去,一把将她的红色罩罩扯了出来。   顿时,莫小莉胸前的两团肉球,噌地蹦了起来。   陈美兰在微笑,张小雅在窃笑,戴文华在掩口而笑。   许西平当然没笑,但他心里却有一丝快感,他自己也不知道,向天亮在欺负张宏的老婆,自己为什么会感到高兴。   张宏又恼又怒,恼可以表现在脸上,脸涨得通红,怒却不能发作,只能憋在心里,要不是进门前许西平提醒过,已有思想准备,他恐怕早就发作了。   忍,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张宏暗暗告诫自己,大丈夫男子汉,能屈能伸,今晚是来求人家的,最大的屈辱也得忍住。   莫小莉就有些不由自主了,向天亮的双手已捉住了她的两座玉峰,她只能半推半就,还好是背对着张宏,她尽量让自己忘记张宏的存在。   向天亮实在是坏,他的双腿微微颤抖,莫小莉的身体就摇晃起来。   莫小莉又羞又急,双手搭到向天亮的肩上,想以此来平衡自己。   不料,向天亮的双腿越来越抖,而且双手还配合着,捏住莫小莉两个玉峰上的蓓蕾,牵拉着摇起了她的上身。   莫小莉像坐在一条颠波的小船上,身体左右前后地晃动,时高时低,时快时缓,时而好像摇摇欲倾,时而又像从浪涛中飞身而起。   忽地,向天亮又双手放开,头一埋,用嘴含住了其中一颗蓓蕾,又吮又吸。   莫小莉领会了向天亮的意思,因为他刚才吩咐过的,她的双手不得不转移,像百花楼里的那些小丫头们常玩的那样,拿住了那个又大又硬的“肉桩。”   另一边,张小雅和戴文华在劝酒。   许西平还好,酒尚能喝得下,张宏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几次要到爆发边缘,哪还能喝得下酒去。   张宏越气,向天亮和莫小莉却闹得越欢。   许西平心里有点幸灾乐祸,说实在的,平时他就有些看不起张宏,只不过同在一条船上,他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张宏当众受辱,许西平心里就是高兴,甚至是说不出理由的高兴,他巴不得向天亮扒光莫小莉的衣服,来一次真枪实弹的现场直播。   原来,张宏和许西平也不是铁板一块,两个人有不同的靠山,不同的利益追求。   要说有共同之处,那就是天星投资公司,两个人在天星投资公司都有干股,而且都占大头。   正是天星投资公司,才把张宏和许西平联合在一起。   除此之外,张宏和许西平很少有共通的地方,至少在许西平心里,他看不起张宏。   戴文华说,“张书记,既来之,则安之,来来来,喝酒喝酒。”   张宏勉强笑笑,“噢,喝酒,喝酒。”   张小雅也说,“对,他们玩他们的,咱们喝咱们的。”   许西平有意凑趣,“戴老板,小雅,你们经常这样玩闹吗。”   戴文华笑说,“是呀,大家都是自己人,想怎么玩都行。”   张小雅接着说,“不错,我们就是这么玩的。”   许西平笑着问,“我和张书记在,你们就不能收敛点吗。”   戴文华娇笑,“许副市长,你要这么说,就有点见外了。”   许西平问,“这话怎么讲。”   戴文华说,“你许副市长是美兰的前夫,张书记即将成为小莉的前夫,能说你们是外人吗。”   许西平翘起大拇指赞道,“戴老板,你这话说得好,说得好。”   戴文华又是一阵娇笑,“咯咯……许副市长,既然我说得好,那你得干一杯哦。”   许西平也笑,“哈哈,没问题,我喝,我喝。”   张小雅笑着问,“老许,你以前没见过这种场场面吧。”   许西平笑着点头,“没见过,让我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戴文华笑着问,“许副市长,你看小莉坐在天亮身上,又是摇又是晃,知道这叫什么吗。”   许西平摇着头,“还真不知道,请教了。”   戴文华娇笑,“咯咯,这叫渔姑捞鱼,你看像不像呀。”   许西平一本正经地看了看,“像,还真像。”   张小雅问道,“老许,那你知道小莉为什么摇而不倒呢。”   许西平又看了看,“她双手抓着,抓着,当然是摇而不倒了。”   张小雅又问,“那么,她双手抓着哪儿呢。”   许西平忍不住又笑起来,“哈哈……这很明显,还用得着我解释吗。”   戴文华高声而笑,“咯咯……许副市长,让你趁机学了一招,你又得喝酒了。”   许西平忙说,“我喝,我喝。”   张宏终于有点恼了,“老许,你也要帮他们羞辱我吗。”   许西平说,“老张,你这话让我汗颜,我怎么可能帮他们呢。”   张宏问,“那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一唱一和。”   许西平道,“老张你有所不知,这也是我和向天亮谈好的条件之一。”   张宏怔道,“这也是条件,这算什么条件。”   许西平更加一本正经了,“对,而且是前置条件,无条件的,咱们要是不看向天亮演完这场戏,谈判就无法进行,我觉得我没有别的选择,所以只好同意了。”   好一个许西平,居然对张宏落井下石了。   戴文华笑道,“不错,这是前置条件,无条件的,要是不看向天亮演完这场戏,谈判就无法进行。”   张宏无奈地说,“好吧,好吧,我等着,你们看,你们看个够。”   还别说,向天亮和莫小莉已到了关键时刻。   莫小莉的那条红色小内裤,不知什么时候已掉在了地上,还有向天亮那里,早已门户大开,一柱擎天。   这正是向天亮折腾女人时喜欢的姿势之一,他双手握着莫小莉的小腰,先往上抬起,对准目方位后,突然狠狠地将莫小莉的身体往下砸去。   “滋。”   在莫小莉的娇呼声中,向天亮“冲”进去了…… 第1501章 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向天亮和莫小莉真的是在“现场直播”了。   陈美兰、张小雅和戴文华当然是见怪不怪。   许西平是乐得看戏,大饱眼福,如此好戏,不看白不看。   张宏实在是不忍再看,垂下头闷声喝酒,心说如此奇耻大辱,老子先记下了,他日若有机会,老子一定往死里整你。   不过,张宏有些不明白,明明向天亮也有求于自己,也有合作的意向,他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自己呢,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会激怒自己吗?   张宏哪里知道,这是向天亮在和他斗心眼。   有一个心理战的高级术语,叫做意志极点,向天亮如此对待张宏,就像刚才对待许西平一样,目的就是激怒张宏。   将人与人之间的仇恨比喻成一座山,那么人的恨意就像爬山,当仇恨达到极点的时候,就像人站在山顶上,下山时律轻松,恨意会逐渐消褪。   许西平就是很好的例子,向天亮当着他的面和他妻子陈美兰亲热,把许西平心里的怒火推到了极点,但是很奇怪,事过之后,许西平反而觉得轻松了,对向天亮的恨意竟然几乎没了,向天亮要是再给他一点好处,说不定还会和向天亮称兄道弟呢。   还有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向天亮也曾当着他的面和他妻子张小雅亲热,余胜春当时恨不得杀了向天亮,但是现在和向天亮成了“亲密战友”。   对付张宏,向天亮也是用的这一招,不过这次他更坏,居然上演了“现场直播”。   当然,向天亮还是给张宏留了点面子,莫小莉的上下起落运动并不激烈,也没有没有将他身上的连衣裙解除。   陈美兰知道向天亮的用意,看到向天亮渐入佳境,莫小莉早已达到忘我境界,再进行下去,就有点不像话了。   到了一杯酒,陈美兰举起酒杯,冲着张宏微笑道:“张书记,我不会喝酒,但对于你今晚的到来,我还是要敬你一杯。”   终于有人开口,张宏舒了一口气,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美兰同志,谢谢你,我干,你随意。”   喝过酒后,陈美兰道:“张书记,你对我方的意图,应该有所了解了吧?”   嗯了一声,张宏点着头道:“我知道,刚才老许跟我介绍过了。”   陈美兰也点了点,微笑着说道:“总的来说,我方为了保全你们,将在经济上做出巨大的牺牲,因此,向天亮心里不痛快,当着你的面放肆一把,还要请你多多包涵。”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张宏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美兰同志,我也先表个态,今天晚上过来,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我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取得圆满的成功。”   “还希望持久和有效。”陈美兰强调道。   “我同意。”张宏又是点头。   陈美兰问道:“那么,我冒味地问一句,我们所要谈到的相关事宜,张书记是不是都能作主呢?”   “请放心,我完全可以作主。”顿了顿,张宏问道,“不过,我也想问一下,我今天晚上的谈判对象是哪一位呢?”   向天亮指着向天亮笑道:“当然是他了。”   此时此刻,向天亮已靠着沙发背,脸上都是胜利和得意的笑容。   而向天亮身上的莫小莉,早已坐没坐样,瘫倒在向天亮的怀里了。   点上了一支烟,不紧不慢地吸了几口,向天亮这才冲着张宏笑起来。   向天亮:“张书记,对起啊。”   张宏:“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向天亮:“可以,可以,忙完了私事,也该说说正事了。”   张宏:“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向天亮:“我先说,可以吗?”   张宏:“可以,你先说。”   向天亮:“我说的是前置条件,这一条不通过过,下面的就没必要继续了。”   张宏:“老许跟我说过了,就是我和莫小莉的事。”   向天亮:“张书记有什么想法吗?”   张宏:“我同意离婚。”   向天亮:“既然张书记原则上同意,那么,我代表小莉姐提几点要求。”   张宏:“等等……请问你能代表莫小莉说话吗?”   向天亮:“呵呵,当然可以代表,现在她睡着了,要不我叫醒她问问?”   张宏:“不必了,我相信你,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向天亮:“第一,不管后面谈得怎么样,你都要同意离婚。”   张宏:“我说过,我同意了。”   向天亮:“第二,择日不如撞日,明天上午在滨海县民政局办理,可以吗?”   张宏:“没有问题,但是能在滨海县民政局办理吗?”   向天亮:“能,因为莫小莉的户口已经迁到了滨海县。”   张宏:“那就明天上午办。”   向天亮:“第三,你们的财产分割,你有什么想法?”   张宏:“这个很简单,我个人其实没有什么财产,所以,离婚协议上就写我净身出户好了。”   向天亮:“第四,据莫小莉说,你们有个四合院,是你家老爷子送给你们两口子的,你想怎么解决。”   张宏:“这个也好办,那个四合院一直都是莫小莉在住,她也非常喜欢那个四合院,所以,我把那个四合院送给她。”   向天亮:“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你和莫小莉互相掌握着对方的把柄,如果都公布出去,你将身败名裂,张家名誉自然是受到损害,莫小莉这边也是如此,关于这一条你有什么想法。”   张宏:“所谓旁观者清,你准备怎么解决,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向天亮:“不,你是当事人,我想还是你先说。”   张宏:“嗯……你看这样行不行,双方交换,并签署一个协议,当然,具体的方式可以再议。”   向天亮:“这样挺好,不过,我有一个建议,可否说出来供你参考?”   张宏:“你说,我对你的建议很有兴趣。”   向天亮:“双方签署一个互信协议,但继续掌握着对方的把柄,以便互相牵制,张书记以为如何?”   张宏:“这个……”   向天亮:“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啊。”   张宏:“……好主意。”   向天亮:“好主意吗?”   张宏:“我同意,哈哈……向天亮,你出了一个好主意。”   向天亮:“呵呵……其实么,这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张宏:“关于我和莫小莉的事,你还有什么要求?”   向天亮:“没了,现在轮到你来提要求了。”   张宏:“你刚才提的已经很全面了,我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   向天亮:“好,那我们就开始转入正题吧。” 第1502章 唇亡齿寒的感觉   这时,莫小莉醒了。   陈美兰、张小雅和戴文华三个女人,看着莫小莉的丑态,自然是哄笑不已。   莫小莉红着脸,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我……我被你害死了。”赶紧从向天亮身上下来,跑进卫生间去了。   向天亮坏笑,许西平微笑,张宏苦笑,三个男人表情迥异。   陈美兰用手肘推了推向天亮,“正经点,说正事呢。”   “噢……”向天亮收敛笑容,举起了酒杯,对张宏和和许西平说道,“张书记,许副市长,为预祝咱们这次会谈成功,在正式开始前,咱们一起喝一杯如何?”   “好。”张宏举起了酒杯。   许西平也跟着举杯。   三个男人碰杯,各各一干而尽。   陈美兰心里在笑,曾经的对手,快要走到同一条战壕里了。   这是因为他们面对临着同样的威胁,不得不暂时携起手来。   张宏望着向天亮说,“我有一个提议,可不可以将这次会谈内容记录下来,作为备忘录的形式,由双方分别保存,以用来约束双方,和将来新合作的基础,你看怎么样?”   向天亮微笑着问,“张书记,有这个必要吗?”   张宏点着头说,“就像刚才针对我和莫小莉的事,你就第五条要求所提的建议那样,不是很有好处吗?”   “有道理,张书记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录音笔,笑着放在桌上。   噢了一声,张宏笑道:“原来你早有准备啊。”   这时,莫小莉从卫生间出来,狠狠地白了张宏一眼,“那是天亮怕你出尔反尔。”   张宏讪讪一笑,“我不跟你争,你怎么说都行。”   向天亮伸出手,在莫小莉的屁股上拍了一掌,“男人说话,娘们闭嘴。”   莫小莉赶紧闭嘴,乖乖地在向天亮身边坐了下来。   张宏冲着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   “张书记,你这是代表什么意思呢?”向天亮笑着问。   “我是说你厉害。”   “哦,我厉害在哪里?”   张宏笑着说,“都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而你向天亮却能征服女人,通过征服女人来征服世界,你说你厉害不厉害?”   向天亮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呵呵……张书记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厉害,还不是一般的厉害,你看看,陈美兰,县委书记,曾是许副市长的老婆,莫小莉,前著名影星,你张书记的老婆,张小雅,前著名越剧演员,曾是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的老婆,戴文华,腰缠万贯的女老板,一个个都乖乖地听我的驱使,呵呵……我厉害,我厉害,我实在是太厉害了。”   “哈哈……”   向天亮拿起桌上的录音笔,摁下录音键后,又放回到桌子上。   向天亮:“张书记,我们开始吧。”   张宏:“好,从哪儿说起呢?”   向天亮:“就从你我双方的处境说起,如何?”   张宏:“可以,你先说吧。”   向天亮:“张书记,目前我们这边的情况,应该说是不错的。”   张宏:“这个我当然知道。”   向天亮:“我们这边需要考虑的是,省委领导班子调整以后的事。”   张宏:“对,你们怕秋后算账。”   向天亮:“不,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卸磨杀驴。”   张宏:“现在看来,黄正忠省长接任省委书记以后,如果一定要收拾人的话,你很可能是第一个。”   向天亮:“我必须承认,你说的正是我担心的,而且你说的是对的。”   张宏:“所以,你要借力打力,以求自保,这就是你想与我们合作的出发点。”   向天亮:“是的,如果你张书记和许副市长都好好的,那我敢肯定,他不会对我进行动手。”   张宏:“这个当然,他很懂政治的。”   向天亮:“因此,你我之间,有点唇亡齿寒的感觉。”   张宏:“哈哈,你说得很对,帮助我们,其实也就是在帮助你们自己。”   向天亮:“正确。”   张宏:“向天亮,你很实事求是。”   向天亮:“那么,接下来请张书记实事求是吧。”   张宏:“嗯,你们的危险来自省委领导班子调整以后,现在还是李文瑞书记当家,没人敢收拾你们。”   向天亮:“而你们恰恰相反。”   张宏:“是的,李文瑞书记可以马上收拾我们。”   向天亮:“黄正忠省长也可以马上收拾你们。”   张宏:“甚至你都可以马上收拾我们。”   向天亮:“这个……不一定吧。”   张宏:“你只要搞掉天星投资公司,我是说彻底搞掉,你就能收拾我们。”   向天亮:“好像是这样的。”   张宏:“不是好像,而是肯定。”   向天亮:“嗯,是肯定。”   张宏:“圈内人都知道,天星投资公司与我和老许的关系,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事一旦上报,我们的政治生命就岌岌可危,一旦公开,我们的政治生命可能只剩下了一半。”   向天亮:“但你们有高层庇护,不至于像你说的这么悲观。”   张宏:“还有,一旦天星投资公司倒闭,无法还清银行贷款,我和老许就会马上完蛋,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向天亮:“对,在这个时候,压死你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政治而是钞票。”   张宏:“但是,如果你们出手帮忙,我们就垮不了。”   向天亮:“应该是这样。”   张宏:“而你帮我们,也等于是救你叔叔关青亭,维护关家的声誉。”   向天亮:“主观上,我是帮关家和关青亭,客观上,我是在帮你们。”   张宏:“非常正确。”   向天亮:“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合作基础吧。”   张宏:“而且,我看出了你的诚意,我相信你会帮我们,真帮而不是假帮。”   向天亮:“何以见得?”   张宏:“刚才,你和莫小莉当着我的面办这种事,除了报复、羞辱和刺激,但我看出了另一层意义。”   向天亮:“另一层意义?什么意义?”   张宏:“哈哈……我口干了,咱们先喝一杯再说吧。” 第1503章 拯救对手   两个男人又碰了一次酒杯,互相一笑,举杯仰脖而干。   那一笑,稍纵即逝,很像是相逢一笑泯恩仇的那种。   向天亮:“张书记,你刚才说,我和莫小莉当着我的面办这种事,除了报复、羞辱和刺激你,你还看出了另一层意义,另一层意义是什么意义啊?”   张宏:“你真想知道吗?”   向天亮:“当然了,你提到了莫小莉,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当然感兴趣了。”   张宏:“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对女人的兴趣,远远大于个人的前程仕途。”   向天亮:“孔子曰,食色性也,对男人来说,前程仕途可以没有,但女人就像水、空气和阳光,是生存和生活的必需品,张书记你不这样认为吗?”   张宏:“哈哈,我可以说一句英雄所见略同吗?”   向天亮:“呵呵,同意同意,我表示严重同意,这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和许副市长呢。”   张宏:“哦,何来感谢一说?”   向天亮:“莫小莉,大美女,陈美兰,大美女,你和许副市长不懂得珍惜,我才有机会趁虚而入,我不应该感谢你们吗?”   张宏:“这么说起来,倒也是颇有道理,颇有道理啊。”   向天亮:“呵呵,抱着她们干那活,太有味了。”   张宏:“哎,你别来刺激我了好不好,我知道你那方面很厉害,比我和老许还要厉害。”   向天亮:“比你和老许更男人,你承认不承认?”   张宏:“承认,这也就是我要说的另一层意义。”   向天亮:“哦,我还是不太明白。”   张宏:“这么说吧,你认为我和老许卑鄙吗?”   向天亮:“说实话。”   张宏:“废话。”   向天亮:“你和老许很卑鄙,到目前为止,你们是我见过的领导里最卑鄙的人。”   张宏:“那么,你认为你自己卑鄙吗?”   向天亮:“嗯,卑鄙。”   张宏:“比方说?”   向天亮:“比方说,刚才,我和莫小莉当着你的面办那种事。”   张宏:“我卑鄙,你也卑鄙,嗯?”   向天亮:“所以,我敢于暴露自己的卑鄙,你才敢相信我。”   张宏:“这足见你的坦诚嘛。”   向天亮:“哦,是这么一个道理。”   张宏:“当然,如果卑鄙有高下之分的话,我必须承认,我比你要卑鄙多了。”   向天亮:“张书记,我认为卑鄙没有高下之分。”   张宏:“很好,卑鄙者和卑鄙者合作,更能保证合作的成功率。”   向天亮:“呵呵……说得太对了。”   张宏:“既然如此,那就先说说你的计划吧。”   向天亮:“张书记,我的计划有个名字,叫做拯救对手,这个对手就是你和许副市长。”   张宏:“对手?我同意,你我只能是对手,做朋友也是暂时的。”   向天亮:“我也这么认为。”   张宏:“但是,拯救二字,有点太刺耳了。”   向天亮:“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张宏:“好吧,拯救就拯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我现在站在你的屋檐下呢。”   向天亮:“张书记,现在的形势是这样的,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事,虽然外界并不知道,但高层是知道了。”   张宏:“对,就因为这样,陈益民副书记晋升省长的希望,已经化为了泡影。”   向天亮:“这是完全可以预料到的。”   张宏:“如果公开,那我和老许就完了。”   向天亮:“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们不会将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事公开。”   张宏:“你能保证?”   向天亮:“张书记,这正是我拯救你们的第一步。”   张宏:“据我所知,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事,是你的恩师易祥瑞在负责。”   向天亮:“他已经全权委托我处理这件事。”   张宏:“全权委托你?”   向天亮:“你别忘了,我还有一个身份,TG局在清河市的特派员,像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事,正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   张宏:“噢,我明白了,我承认,只要你出手,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事完全可以压下来。”   向天亮:“再加上关家和你们张家两位老爷子在上面活动,天星投资公司走私的事,基本上就能摆平了。”   张宏:“但是,损失有三。”   向天亮:“请说。”   张宏:“一,陈益民副书记晋升省长的事泡汤了。”   向天亮:“二呢?”   张宏:“我和老许的仕途大受挫折。”   向天亮:“还有呢?”   张宏:“三,关家和张家的关系难以挽回。”   向天亮:“哦,张书记你说得很有道理。”   张宏:“接着说你的拯救计划吧。”   向天亮:“我让国泰集团公司全盘接收天星投资公司。”   张宏:“收购?”   向天亮:“对。”   张宏:“也就是说,让天星投资公司消失?”   向天亮:“对,只有让天星投资公司消失,才能消除天星投资公司带来的影响。”   张宏:“我知道,我知道……”   向天亮:“张书记,这是必须的。”   张宏:“……好吧,我同意你的计划。”   向天亮:“坦率讲,这既是为了你和老许,更是为了关青亭。”   张宏:“那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向天亮:“很简单,让国泰集团公司收购天星投资公司,帮天星投资公司还清全部银行贷款。”   张宏:“可是,天星投资公司已经亏损了两个亿了。”   向天亮:“包括因为走私而造成的损失吗?”   张宏:“是的。”   向天亮:“说具体的数字。”   张宏:“嗯……天星投资公司还有一些低价收购来的土地,在京城也有一家宾馆,在云州市和清河市也各有一家酒店,粗算一下,这些能值个四五千万吧。”   向天亮:“也就是说,两者相抵,天星投资公司实际亏损大约是一点五亿。”   张宏:“不错,大约是一点五亿。”   向天亮:“好,这个窟窿,由国泰集团公司负责填上。”   张宏:“天亮,这……这是真的吗?”   向天亮:“当然,我们要是不付出代价,根本就救不了天星投资公司,不,根本就救不了你和老许还有关青亭。”   张宏:“哦……这个人情,天大的人情啊。”   向天亮:“怎么,你不想接受吗?”   张宏:“不,我是在想,我该拿什么才能还你这个人情呢?”   向天亮:“呵呵……接下来,当然是轮到你来说了。” 第1504章 一点五亿的欠条   说实在的,张宏讨厌和憎恨向天亮,如果还能在清河市主政,像向天亮这样的刺头,又处处和自己对着干,是必须要清除的。   夺妻之恨可以放下,因为莫小莉马上就要变成前妻了,张宏向来信奉的是女人如衣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合作是必须的,张宏需要自救,自救的钥匙掌握在向天亮的手里,向天亮帮自己甩掉天星投资公司这个包袱,给予回报是肯定的。   但是,合作又必须是暂时的,或者说,合作仅限于双方联合自保,共同对付来自黄正忠省长的威胁。   因为张宏对自己的挫折耿耿于怀,也难以原谅向天亮,来到东江省清河市的两个目的都失败了,都是因为向天亮才失败的。   一个目的是为张家在东江省站稳脚跟,张家在东江省的代表人物就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陈益民不能晋升省长,全是因为张宏,帮忙帮忙,忙没帮成,反而成了倒忙。   另一个目的是张宏个人的,他喜欢女人,却更喜欢金钱,天星投资公司就是张宏借他人之名成立的,许西平和关青亭只是后来者。   利用天星投资公司,利用未来国家对清河及滨海的开发规划,低价圈地,高价卖出,张宏的如意算盘破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保持现在的地位,权力就还在,权力还在,何愁没有女人和金钱。   当然,张宏心里是万分羡慕向天亮,这家伙身边不但是美女如云,而且还个个都心甘情愿地为他服务,这份能耐让张宏望尘莫及。   更让张宏佩服的是,向天亮竟然将国泰集团公司据为己有,一开口就是一点五亿,轻描淡写的,好像是一百元一千元似的,眉头都不皱一下,不就是等于国泰集团公司已受他控制了么。   向天亮不简单,有势,有钱,人又聪明,前途未可限量,这样的人不能成为敌人,最不济也得保持不即不离。   张宏的主意已定,向天亮做出了巨大的付出,自己也该有所表示了。   张宏:“天亮,你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很铁啊。”   向天亮:“张书记,你关心这个问题吗?”   张宏:“等等,我叫你天亮,你以后就叫我老张吧。”   向天亮:“这可以吗?”   张宏:“咱们都如此开诚布公了,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向天亮:“那行,我就叫你老张,当然,是在非公共场合。”   张宏:“这就对了嘛,嗯……刚才的问题我收回。”   向天亮:“老张啊,其实也没什么,当初我负责招商引资,国泰集团公司就是我引进来的,一来二去的,我们的关系自然而然就走得比较近了一点。”   张宏:“哈哈,我说过了,我不问这个问题了。”   向天亮:“那好吧,咱们回到正题上来。”   张宏:“嗯,你想要什么,我又能给你什么,其实是同一个问题。”   向天亮:“所以,我想知道你能给我什么。”   张宏:“第一,我想,天星投资公司原来在北城区低价所购得的土地,是肯定要给你的了。”   向天亮:“这个当然,不容置疑,国泰集团公司收购天星投资公司,是整体收购嘛。”   张宏:“第二,如果我和老许还在目前的位置上,而你又遭到来自黄省长那边的打压,我们将无条件地施以援手。”   向天亮:“这是对等的,当你们遭到来自黄省长那边的打压,我们也将无条件地施以援手。”   张宏:“注意,这里仅仅是指遭到来自黄省长那边的打压,不包括其他各方。”   向天亮:“我理解,我也有同样的意思。”   张宏:“需要制约吗?”   向天亮:“要。”   张宏:“要什么?”   向天亮:“一张一点五亿的欠条。”   张宏:“这……”   向天亮:“如果你们违约,你们就得偿还一点五亿元的欠款。”   张宏:“天亮,这条件也太苛刻了吧。”   向天亮:“你和老许可以考虑一下。”   张宏:“……”   向天亮:“老张,怎么样啊?”   张宏:“嗯……你要的这张欠条,你准备怎么写?”   向天亮:“你放心,一,它有期限,三年。”   张宏:“这听起来不错。”   向天亮:“二,借款方是国泰集团公司。”   张宏:“这一点我们没有疑问。”   向天亮:“三,欠款方是天星投资公司所有股东。”   张宏:“包括我和老许还有关青亭?”   向天亮:“对。”   张宏:“还有吗?”   向天亮:“四,欠条转让无效。”   张宏:“嗯。”   向天亮:“最后,任何情况下,国泰集团公司都不能在两年零九个月内,以这张欠条为由采取法律行动。”   张宏:“听起来蛮公平合理的嘛。”   向天亮:“关于欠条,我就说这么多。”   张宏:“好,我们答应你。”   向天亮:“那就说第三吧。”   张宏:“第三,我们不再在滨海县发展我们的势力。”   向天亮:“要包括南河县。”   张宏:“你真是个聪明的家伙,行,我们答应,我们不再在滨海县和南河县发展我们的势力!”   向天亮:“原有的势力呢?”   张宏:“这就要商量商量了,当然,主要是听你这边的意见。”   向天亮:“关于这一条,我只有一点意见,你们原来的势力只减不增,逐步退出。”   张宏:“可以,但是有一点我要声明,他们如果投靠别人,我们不负任何责任。”   向天亮:“就这么说定了。”   张宏:“第四,我们保证你们及你们滨海县在市里的各利益。”   向天亮:“老张,这也太笼统了吧。”   张宏:“关于这一条,我确实不能作出具体的承诺,只能在以后遇事的时候,你我双方再随机协商。”   向天亮:“这倒也是,也只能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张宏:“总而言之,我能答应你的就上面这些,你也可以补充嘛。”   向天亮:“挺好,我暂时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张宏:“要书面协议吗?”   向天亮:“要。”   张宏:“时间?”   向天亮:“明天下午两点,还是在这里。”   张宏:“好,我和老许等你电话。”   向天亮:“别忙着走,我还有事请教呢。”   张宏:“什么事?”   向天亮:“不急,不急,咱们边喝边谈么。” 第1505章 一个女人一台戏   谈判初步达成意向,张宏心情转好,向天亮请他再坐一会,他自然不会拒绝。   “天亮,我知道你最关心的是什么,也知道你最关心的东西,我正好了解一点。”   “哎,先别。”向天亮急忙笑道,“我说过了,边喝边谈,你别急,既来之则安之嘛。”   张宏也笑着点头,“客随主便,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向天亮笑道:“老张,你是市委书记,用不着恭敬我。”   “不,你我是平等的,绝没有高下之分。”张宏大度地摆着手。   向天亮给张宏和许西平各敬了一杯酒后,转向了四个女人,“你们怎么办,是打道回府,还是继续陪着?”   陈美兰微笑着说,“我想继续听。”   莫小莉说,“美兰姐不走,我也不走。”   张小雅说,“你们两个都不走,我怎么好意思先走呢。”   戴文华笑道:“这是我的地盘,更不能先走了。”   向天亮笑着对张宏和许西平说,“你们看看,你们看,女人们都一个德性,缠人烦人那。”   许西平笑道:“天亮,你又想刺激我们,你就尽管刺激我们好了。”   张宏也笑,“都见过了,我们不会眼红的。”   不说还好,张宏和许西平这么一说,倒把陈美兰和莫小莉又给“刺激”起来了。   先是莫小莉,一条玉腿一抬,搭到向天亮的腿上,上身一倾,粘到向天亮的臂上,脑袋一歪,像长在向天亮的肩上一样,一只手更放到了向天亮那里。   陈美兰也不甘落后,她坐在向天亮的另一边,莫小莉的几个动作,她几乎一模一样地照做了一遍,不过她也有所创新,身体面对着向天亮,胸脯一挺,她那对没戴罩罩的“柚子”形玉峰,基本上露出了半对,就呈现在向天亮的眼前。   向天亮嘿嘿一笑,信手而出,拿住了陈美兰的“柚子”。   张小雅和戴文华一边看,一边窃笑不已。   张宏和许西平虽然只能看到陈美兰的后背,但两个人当然能够想象得到,向天亮和陈美兰正在干什么。   一想到刚才向天亮和莫小莉“现场直播”的时候,许西平跟着调侃和讽刺自己,张宏就有些来气,现在与向天亮调情的是许西平的前妻陈美兰,张宏就有了“报复”的念头。   更何况许西平背后看不起张宏,张宏是知道的,他同样也看不起许西平,一个为了攀龙附凤而抛妻弃子的小人,能与根正苗红的自己相比吗。   想到这里,张宏笑道:“天亮,你不会是又要来一次现场直播吧?”   向天亮呵呵而笑,“老张,你还没过足眼瘾吗?”   一边说笑着,向天亮一边向张小雅和戴文华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煽风点火。   张小雅和戴文华当然是神领神会。   戴文华坐得离张宏近,她一边为张宏倒酒,一边笑着对张宏说,“张书记,你也喜欢看现场直播吗?”   张宏:“哈哈,有好戏可看,不看白不看嘛。”   戴文华:“刚才小莉演得不好吗?”   张宏:“那不一样,那不一样。”   戴文华:“哦,怎么个不一样呢?”   张宏:“一个女人是一本书,一个女人是一台戏啊。”   戴文华:“咯咯,请张书记品评一下,陈美兰和莫小莉两台戏,是哪一台戏好看呢?”   张宏:“这个么,各有风采,各有风采。”   戴文华:“是吗?我听说张书记很喜欢陈美兰这台戏,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张宏:“哈哈,戴老板,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戴文华:“小雅,有这么一回事吗?”   张小雅:“嘻嘻,有,有,绝对的有。”   戴文华:“张书记,这里没有外人,你就说说呗。”   张小雅:“对,也算是庆祝今晚的合作谈判大功告成么。”   张宏:“哈哈……你们啊,我说倒是无所谓,但这要人家老许同意哟。”   戴文华:“这和许副市长有关系吗?”   张小雅:“老许,你表个态么。”   许西平:“各位,你们说什么怎么说我管不了,但你们别扯上我哦。”   戴文华:“许副市长,说美兰的事,是肯定要扯上你的哟。”   张小雅:“老许,说到张书记很喜欢陈美兰这台戏,还真的少不了你。”   张宏:“哈哈……”   许西平:“老张,你也来笑话我吗?”   张宏:“老许,刚才你笑过我了,现在我只能算是礼尚往来嘛。”   许西平:“得得,连你老张都来整我,我只能缩着脖子挨刀喽。”   张宏:“说起来,那事是你起的头嘛。”   张小雅:“张书记这话我同意,发生在市委大院的那件事,确实是老许犯错在先。”   许西平:“唉,你们,你们旧事重提,这有意思吗?”   戴文华:“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张书记,你说说吧。”   张宏:“那我……那我就说说?”   戴文华:“好呀。”   张小雅:“欢迎,欢迎。”   张宏:“要说起陈美兰同志啊,确实漂亮,不愧为清河第一大美女。”   戴文华:“咯咯,听说张书记第一次看到,就有点动心了,对不对?”   张宏:“我承认,是有这么一回事?”   戴文华:“动心无错,但动心归动心,也不能动手动脚呀。”   张宏:“这要怪我多嘴,我在老许面前说了几句,而老许当时正和陈美兰同志闹离婚,所以,他才怂恿我对陈美兰同志动手动脚。”   张小雅:“老许,张书记说得对不对呀?”   许西平:“这个……我承认,当时我就想,让老张占有美兰,我就可以离婚了。”   戴文华:“你们两个大男人呀,我看是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   张宏:“话糙理不糙,戴老板这话说得对,那件事我和老许是办得太离谱。”   戴文华:“咯咯,旧事翻过去了,张书记现在还对美兰动心吗?”   张宏:“这个么,哈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皆有之嘛。”   张小雅:“嘻嘻。张书记,对于陈美兰这台戏,你想参加演出是不大可能了,那你就多看几眼吧。”   张宏:“哈哈,我正在看,我正在看。”   许西平:“唉,你们……你们也太坏了。”   戴文华:“咯咯……许副市长,你是老戏新看,张书记,你是新戏初看,我们欢迎你们观看,但有一点千万要注意,当心眼珠子掉在地上哟。” 第1506章 未来的滨海市   好戏不能连演,损人不能太过,向天亮不想让许西平太过难堪,并没有和陈美兰进行“现场直播”。   因为向天亮不但感觉出来了,也看出来了,张宏和许西平确实不是传说中的同心同德,这为以后分化二人留下了机会。   如果在张宏和许西平二人之间作出选择,那向天亮肯定选择团结许西平,他知道自己控制不了张宏,但确信自己有把握控制许西平。   陈美兰是许西平的前妻,当着许西平的面和陈美兰“现场直播”,那就是羞辱许西平,向天亮给许西平留了点面子。   不过,向天亮和陈美兰把该做的全做了,亲呢的动作一个都没落下,还把陈美兰心里那团火点燃起来了。   陈美兰早就爬坐取向天亮身上,也是那个标准的分腿式,双手抓着向天亮的“肉桩”,两眼发着吃人的目光。   至于陈美兰胸前那对“柚子”,被向天亮拿在手里,折腾得够呛,严重地变形了。   莫小莉在旁边也很配合,将陈美兰的连衣裙扯得很开,整个上半身都裸露了出来。   但向天亮舍不得让张宏和许西平看见陈美兰的一对柚子,那是他的专利,让他们欣赏陈美兰雪白的后背,已经算是他们的幸运了。   许西平不忍再看,那曾是自己的老婆呢。   张宏当然看得入神忘我,得不到的宝贝,看几眼也好啊。   这时,向天亮笑了起来,“老张,你看够了没有?”   “嘿嘿,美不胜收,目不暇接,看不够那。”   “你忘了正事了?”   “哦……对对对,咱们还有正事,你还有更感兴趣的事。”   张宏不好意思地笑了。   将陈美兰拥在怀里,向天亮笑着说道:“老张,关于我感兴趣的事,你可不许藏着掖着,要竹筒倒豆子,一颗不落地给我都倒出来。”   “这个没问题。”张宏笑着说道,“这方面的事,我本来就没想着瞒你,其实,事情的大概,你应该有所了解了吧?”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知道上面有一个开发清河市的规划,确切地说,是利用滨海县的地理位置开发滨海县和南河县,也正因为这个开发计划的存在,你们才有了低价圈地的打算,才有了天星投资公司,本来,这个开发计划要在两三年后才有可能出台,但因为某一位或某几位高层领导的推动,这个开发计划得以提前实施,并且很可能就在今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张宏说,“你说的这些基本上没有错,我给你补充几点,一,这个开发计划的实施时间比你说的还要提前,确切时间是省委领导班子调整完毕之后,这个开发计划就会马上付诸实施,二,为什么会提前实施这个开发计划呢?是因为黄正忠省长,他要在接任省委书记以后,新官上任整一点动静出来,这个开发计划是他要做的第一件大事,三,黄正忠省长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开发计划呢?是因为他与某一位或某几位高层领导挂上了钩,而这某一位或某几位高层领导正是这个开发计划的发起者和推动者。”   向天亮噢了一声,“原来如此啊……这么说来,这个开发计划的实施是不可逆转的了。”   “对,这个开发计划是肯定会实施的,实际上,高层大多数也是赞赏这个开发计划的,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达成了共识,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在这个开发计划付诸实施之前,就开始了相关的部署。”   向天亮问道:“老张,你是说组织和行政上的准备工作吧?”   张宏笑着说,“第一步就是把陈美兰同志和谭俊同志晋升为市委常委,这样一来,陈美兰同志和谭俊同志就成了副厅级,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领导这个新的行政区域了,也就是说,为了实施这个开发计划,将以滨海县和南河县为基础成立一个新的城市,这个新城市的行政级别暂定为副厅级,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市就叫滨海市,市委书记叫陈美兰,市长叫谭俊,这个滨海市受省委省政府直接领导。”   一边点着头,向天亮一边不解地问道:“老张,这个滨海市以陈美兰同志和谭俊同志为领导班子的核心,黄省长他怎么会放心呢?”   “哈哈……这就由不得他喽。”张宏笑着说道,“天亮啊,你也不想想现在是谁当家,是李文瑞书记,只要他老人家还没有退下来,东江省就是他说了算,黄省长也不敢抗拒。”   向天亮还是有些不明白,“作为即将上任的省委书记,黄省长应该在这个滨海市安排自己的人,他完全可以等省委领导班子完成调整,自己掌控大局后,才进行这个滨海市的人事布局,现在把陈美兰同志和谭俊同志推上去,对他来说是得不偿失,他怎么会这么性急呢?”   张宏笑道:“这也许就叫人生事如意者仅一半吧,有得必定有失,我刚才说过,现在的东江省,当家人还是李文瑞书记,他老人家观若洞火,既然你如此热衷这个开发计划,那我就推你一把,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高兴不高兴,我抢先一步把人事布局解决了,人事即政治,人事必先行,我帮你完成了人事布局,以后的事就交给你新的省委书记了。”   “呵呵……”向天亮大笑着说,“李书记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许西平说道:“直白地讲,李文瑞书记有些不信任黄正忠省长。”   张宏点头道:“信任本来就是有限度的。”   向天亮又问道:“老张,老许,以你们的估计,这个滨海市以陈美兰同志和谭俊同志为领导核心,会不会有变化呢?”   思忖了一下,许西平说,“变化是肯定的,但大变还是小变,就得看各方搏弈的结果了。”   张宏嗯了一声,“陈美兰同志和谭俊同志是李文瑞书记点的将,黄省长上位后,不可能马上调整,但他可以在整个班子里做文章,给你的班子里塞进三五个或五六个自己人,也够让你们喝上一壶的。”   向天亮笑着问道:“老张,老许,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也有在这个滨海市插上一脚的打算吧?” 第1507章 无利不起早   对向天亮的明知故问,张宏和许西平均是笑而不言。   未来的滨海市堪称一块肥肉,张宏和许西平都是有远大抱负的人,岂能不设法咬上几口。   张宏还好说,毕竟是京城下来的,将来还是要回到京城去的,未来的滨海市对他来说,长远利益可以不要,眼前的好处是不会放过的。   许西平对未来滨海市的追求是迫切的,他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东江省,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基础,即使自己的根据地在清河市,那隔壁的滨海市也绝不能轻易放弃。   张宏没有马上回答向天亮的问题,而是提议时间不早了,先休息,明天晚上他回请向天亮时再说。   向天亮表示同意,并把张宏和许西平一直送到了车上。   明晚回请,张宏要多留一天,说明他还有“事”。   回到七楼包间,向天亮看到四人女人还在说笑。   “你们在说什么啊?”坐下后,向天亮问道。   戴文华笑道:“我们在笑你和张宏,你们不是干部,你们是不折不扣的生意人。”   “呵呵,我早就说过了,玩政治就是做生意,靠的是经营,每一次政治交易都是一笔实实在在的生意。”   张小雅说,“所以,你不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怎么舍得离开呢。”   “有道理,有道理,张宏和许西平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莫小莉道:“我说过的,张宏一定不会放弃滨海县的。”   向天亮笑着说,“那也要看他们捞多少,捞一点意思意思,那行,想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没门。”   陈美兰点着头说,“明天晚上再说,看看张宏和许西平开出的是什么条件。”   几个人正说着,向天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美兰拿过手机,翻盖一看,认出了上面的号码,微笑着说,“天亮,是你老师易祥瑞家的电话号码,我估计,他老人家是要找你算账了。”   向天亮急忙摇手,“哎,你接电话,就说我不在。”   陈美兰笑着接起了电话,“瑞老,我是陈美兰,天亮不想接您电话,让我对您说他不在。”   臭娘们啊,向天亮吓得一把抢过了手机。   向天亮:“老师,晚上好。”   易祥瑞:“好什么,你们的小陈书记说,你不想接我的电话。”   向天亮:“不是不是,我正在打麻将,刚好抓了一把大的,所以,嘿嘿……”   易祥瑞:“哦,你小子好清闲啊。”   向天亮:“八小时外,业余爱好,业余爱好么。”   易祥瑞:“赌钱吗?”   向天亮:“小刺激,小刺激而已。”   易祥瑞:“那我是打扰你了。”   向天亮:“不敢,老师您有事找我?”   易祥瑞:“哼。”   向天亮:“请老师吩咐,请老师指示。”   易祥瑞:“还用我说吗?”   向天亮:“老师,您别客气,我是您学生,有什么事,就说么。”   易祥瑞:“臭小子,臭小子,你想气死我啊。”   向天亮:“呵呵……这么大年纪,还这么大的火气,呵呵……”   易祥瑞:“哼,你还笑。”   向天亮:“老师,这事得您先开口。”   易祥瑞:“为什么?”   向天亮:“您是老师我是学生,您是领导我是下属,您是审讯者我是被审者。”   易祥瑞:“好,我问你,天星投资公司走私案办了没有?”   向天亮:“办了,办完了。”   易祥瑞:“都了了?”   向天亮:“都了了。”   易祥瑞:“怎么了的?”   向天亮:“案子的扫尾工作,正由滨海县公安局负责进行。”   易祥瑞:“哦。”   向天亮:“整个案子的卷宗,滨海县公安局会在近期,派专人送往京城。”   易祥瑞:“你小子刁滑,先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了。”   向天亮:“真的,我只是参与者之一,破案工作的主导者是滨海县公安局。”   易祥瑞:“货全部查到了?”   向天亮:“对,查到了。”   易祥瑞:“货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烧毁了。”   易祥瑞:“全部烧毁了?”   向天亮:“是的。”   易祥瑞:“为什么烧毁?”   向天亮:“藏货地点是个废弃的军用仓库,周边地形极其复杂,当时还发生了激烈的交火,我们无法将货运回来,只好就地烧毁了。”   易祥瑞:“那么多的货,你和那个邵三河舍得烧毁吗?”   向天亮:“没办法啊,谁不想搂草打兔子,可兔子太大,背不回来么。”   易祥瑞:“你哄三岁小孩是吧?”   向天亮:“真的,我发誓,货已就地烧毁了。”   易祥瑞:“你少来这一套。”   向天亮:“信不信由你,反正货已没了,您想分一点,我可办不到。”   易祥瑞:“嘴臭,谁想分一点,我想分一点吗?”   向天亮:“嘿嘿……您老人家一开口就问货在哪里,我能听不出来吗。”   易祥瑞:“臭小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向天亮:“您老消消气,我保证,我保证下一次把货带回来,保证分您一半。”   易祥瑞:“哈哈,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收拾你。”   向天亮:“好吧,这事就算过去了,您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   易祥瑞:“对天星投资公司,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向天亮:“报告老师,现已查明,这次的走私事件,实际上与天星投资公司无关。”   易祥瑞:“与天星投资公司无关?”   向天亮:“对,是有人以与天星投资公司的名义进行了这次走私活动。”   易祥瑞:“有人?谁?”   向天亮:“几个曾在天星投资公司工作过的人。”   易祥瑞:“哦,这么说,是与天星投资公司的高层无关了。”   向天亮:“是的,这次走私活动与天星投资公司的高层无关。”   易祥瑞:“……这么说,你们都编造好了。”   向天亮:“老师,天星投资公司将会被国泰集团公司整体收购。”   易祥瑞:“哦,你救了你叔叔关青亭了。”   向天亮:“我,我毕竟是关家的人么。”   易祥瑞:“与此同时,你也救了那个张宏和那个许西平。”   向天亮:“没办法,要帮关青亭,就得同时帮张宏和许西平。”   易祥瑞:“好吧,你让滨海县公安局派人把案件卷宗先送到我这里,我要亲自审阅。”   向天亮:“明白了,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易祥瑞:“哼,臭小子。” 第1508章 攀亲戚(上)   到嘴的肉不吐出来,看得着的肉要据为己有,那批缴获的走私货,向天亮早已划入了县财政的收入预算中。   易祥瑞已是离休之人,他只管帮忙破案,案子破了就没他什么事了。   破案也是要讲政治的,有些事他不想做,但也只能无奈地接受。   在天星投资公司走私案里,涉及到若干个官二代,易祥瑞只有选择回避。   易祥瑞早料到向天亮会弄虚作假,一方面将缴获走私货说成“就地烧毁”,另一方面将天星投资公司高层的走私说成是“有人冒用天星投资公司的名义”,还有,彻底让天星投资公司消失。   到此为止,天星投资公司走私案就算是了了。   易祥瑞默然长叹,自此甚少露面,也不再参与具体的事务,只是一门心思地著书立说,将自己波澜壮阔的五十年留在了文字里。   向天亮是对的,尽管他做得不对,易祥瑞没有责怪向天亮,他不得不承认,向天亮混出来了。   是的,向天亮混出来了,也混对了。   另一边,对于向天行的死,邵三河也处理得妥妥贴贴,他跑到向家,将一干向家长辈找到一起,先公布向天行的所作所为,再宣布向天行的死讯。   向家人没有闹事,很快接受了向天行已死的事实,因为即使根据向家的家规,向天行也够得上关在猪笼里沉江好几次了。   邵三河只是隐瞒了这样一个细节,向天行被打死的时候,向天亮就在现场,并且是眼睁睁看着向天行被打死的。   能瞒多久就多久,向天亮和邵三河都知道,有一天,这个细节是会被暴露的。   而在百花楼里,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的自我惩罚还在进行当中。   向天亮没去看上一眼,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该罚,非罚不可,即使她们是省委书记的女儿和外孙女。   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不吃不喝,已经超过六十个小时了。   虽然向天亮没去看上一眼,但他看出了其中的猫腻,所谓的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不吃不喝,彻头彻尾是假的,几个女人在偷偷地往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的房间里送吃的。   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向天亮就更不管不顾了,臭娘们,看你们这出自我惩罚的戏能演到什么时候。   现在向天亮关注的焦点,还在市委书记张宏和副市长许西平的身上。   张宏和许西平还在滨海县。   上午,张宏和许西平一起去了滨海县“两个项目”工地。   下午,张宏继续在滨海县“两个项目”工地检查指导工作,许西平去了滨海县东部的几个渔业乡检查指导工作。   临近黄昏,张宏先回到了滨海县城关镇。   回请向天亮,张宏把请客的地点也放在了南北茶楼。   也是在七楼的包间。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女人,只有向天亮和张宏两个人。   开始喝酒的时候,向天亮问,“老张,老许不来吗?”   张宏微笑着说,“天亮,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明知道是我个人请你,还要问老许来不来,而且,还特意在开始喝酒以后问我。”   “对,我这叫明知故问。”向天亮点着头承认。   “你是聪明人。”张宏笑道。   昨天晚上谈的是张宏和许西平的共同利益,而今天晚上要谈的,应该是张宏的个人利益了。   许西平不来或迟来,是知趣,知趣地回避。   向天亮喝了一杯酒,“老张,今天该办的事都办妥了吗?”   “你放心吧,今天上午我去你们县两个项目工地之前,已经在你们县民政局和莫小莉办理了离婚手续,与此同时,我打电话告诉了天星投资公司,据我所知,今天下午两点到四点半,国泰集团公司和天星投资公司在清河大酒店举行了谈判,并就国泰集团公司收购天星投资公司达成了初步协议,如果顺利的话,双方将在明天上午九点,正式签署国泰集团公司收购天星投资公司的正式协议。”   一边点头,向天亮一边“噢”,“老张,说实在的,我对你还是不大信任的。”   张宏也很实事求是,“我也没把你当朋友。”   向天亮笑道:“而且,你一边签订城下之盟,一边心里在恨恨地想,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收拾你这个臭小子的。”   “哈哈……说得是,说得是,我猜你心里也一定在这样想,老东西,我表面上待你是客,其实我把你当成是贼。”   “彼此彼此。”向天亮大笑。   张宏问道:“这样挺好,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请指教。”   张宏又问,“你知道我这个张家,和你外公张桥山那个张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向天亮摇着头,“听说有点瓜葛,但具体的我不知道。”   张宏道:“细算起来,我父亲与你外公是未出五服的同宗堂兄弟,但两家分住两个村,隔着一条小山沟,我爷爷是地主,村子周围几千亩土地都是我们家的,你外公家是贫农,是我们家的佃农。”   向天亮笑着说,“我说老张,你是在攀亲戚吗,我可不吃这一套。”   “你想得美。”张宏说道,“六十年前的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我父亲在京城读书,并加入了共产党,几乎是同时,你外公在家乡参加了秋收起义,还担任了赤卫队的大队长,你外公带着上千名农军进行打土豪分田地的第一个土豪,就是我的爷爷,我爷爷就是被你外公亲手枪毙的……六十多年来,两个张姓的革命家一文一武,殊途同归,但从来没有任何来往,到我们这一代也是如此,所以,你我是不可能攀上亲戚关系的。”   原来是这样,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老张,都六十多年了,你们张家还在心里怀着仇恨吗?”   “时间是消灭仇恨的最好武器。”张宏凝重地说,“但是,仇恨已死,伤疤犹在,两个张家老死不相往来,井水不犯河水,犹如生活和工作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正在这时,莫小莉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说老张。”向天亮看了一眼莫小莉,又慢慢地笑了起来,“我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我觉得吧,你和我之间,我们两个倒是可以攀上亲戚关系的。” 第1509章 攀亲戚(中)   一边是莫小莉不期而至,一边是向天亮脸上呈现着坏笑,张宏马上明白了向天亮嘴上所说的“攀亲戚”是什么意思了。   “天亮啊,你这人果然是坏啊。”张宏笑着说,“不过我喜欢,你是我遇到的最有趣的人。”   向天亮正要说话,走过来的莫小莉,一边伸手捂着他的嘴,一边将自己的屁股放在了他的双腿上。   “张宏,天亮可是一个好人,他之所以在你面前表现得像个坏人,是因为你张宏是个坏人,一个无以复加的坏人,天亮只有把自己变成一个坏人,才能对付你这样的坏人。”   张宏一脸的苦笑,他对向天亮说,“你看看,你看看,女人就是这样,敢于随时的翻脸不认人。”   向天亮呵呵一笑,抱着莫小莉说,“小莉,你也不要太刻薄了,生意不成情义在,婚姻没了情分有,现在婚也离了,就不要过于计较以前的事了。”   瞪了张宏一眼,莫小莉不满地说,“我十年前就提出离婚了,他就是拖着不办,活活耽误了我十年的青春。”   “这个么,小莉,你要一分为二地看问题。”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十年时间确实不短,老张在这个事上肯定不对,强扭的瓜不甜嘛,不过,反过来看呢,要不是老张拖了你十年,你也不可能来到清河,你要是不来到清河,你就没有机会认识我,你如果没有机会认识我,你怎么可能成为我的女人呢?”   这番话还说得真有道理,莫小莉怔了怔后轻声道:“你这样说,我心里还算有点平衡了。”   “呵呵,所以么。”向天亮笑着,继续说道,“再说了,老张这人是有点坏,但以我看,好的地方也不少嘛,我还想着和他攀亲戚呢。”   莫小莉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什么攀亲戚呀?”   向天亮满脸的坏笑,“小莉姐,你以前和老张是那个关系,现在你和我是那个关系,所以,我和老张,我们……我们不就像是亲戚关系吗。”   “去你的,去你的……”莫小莉羞红了脸,拿着粉拳在向天亮身上捶起来。   “哈哈……”张宏大笑着道,“天亮,你的这个攀亲戚我同意,我举双手赞成。”   莫小莉娇声骂道:“臭男人,一丘之貉,没有一个好东西。”   向天亮笑着问张宏,“老张,你不会拿我的生活作风问题整我或举报我吧?”   张宏笑着摇头,“天亮,小莉不是说你我一丘之貉么,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共同点,我要是拿这些事整你或举报你,不等于是整我自己或举报我自己吗。”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   “你算了吧,你是料定我不会拿这些事做文章,所以才如此放肆的。”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笑着问道:“老张,我有一个很大的疑问,不知道可不可以听到你的实话?”   张宏摊着双手道:“你我之间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是这样的,你到东江省清河市来,是短期行为还是长期停留?”   略作沉吟,张宏说道:“天亮,首先你是知道的,我是犯了错误才被贬到你们东江省清河市来的,以我的本意,是希望能调回京城去的,现在也这么想,其次,以我现在这个年龄,如果三五年内不能取得进步,就不再有进步的可能了,还有,以我家老爷子的意思,京城我是回不去了,至少三事年内回不去了,因为我家老爷子希望我留在东江省发展。”   点着头,向天亮道:“这么说来,你要变成一个真正的清河人了。”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是要留在这里了。”   向天亮笑了笑,“老张,你留在东江省,能保住现在的职位吗?”   “应该能保住吧。”张宏说道,“现在的情况是,经你们上下一番折腾,陈益民副书记升省长的事是泡汤了,但还有两种可能,一,上面派来一位新省长,那现在的三位副书记,陈益民、李书群和高玉兰,就要调走一位,高玉兰还没上任,又是李文瑞书记看重的人,她不可能走,李书群调来还不到一年,也不可能调走,所以很可能调走陈益民,如果是这样,那我的日子就不大好过了,二,是李书群晋升为省长,那现有的一正三副框架就不会有什么变化,陈益民就暂时不会离开东江省,有陈益民在,我的日子也会好过多了。”   向天亮先噢了声,又笑着问道:“老张,你认为你待在清河,日子会好过吗?”   张宏微微扎愣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懂的。”向天亮意味深长地笑着。   张宏若有所悟地说,“我有点明白了,你是说我待在清河,手下没人能帮得上忙。”   向天亮:“呵呵……难道不是这样吗?”   张宏:“你知道的,市委秘书长方以轩是我带过来的。”   向天亮:“在清河市的政治生活中,至少还我没有看到他发挥了什么作用。”   张宏:“我承认,他在京城机关里待惯了,至今还没有适应基层的工作。”   向天亮:“除了方以轩呢?”   张宏:“老许,许西平副市长。”   向天亮:“他?是吗?”   张宏:“难道他不是吗?”   向天亮:“呵呵,难道他是吗?”   张宏:“嗯……你这话也有些道理。”   向天亮:“我也只是瞎猜,看到你们俩好像步调不全是一致的。”   张宏:“你说着了,老许有他自己的小算盘。”   向天亮:“说白了,你们也就是合作者,仅此而已。”   张宏:“这个……你说得有道理啊。”   向天亮:“老张,我只是瞎猜,你完全可以当我是在挑拨离间。”   张宏:“不,你的话是有道理的。”   向天亮:“那么,除了方以轩和老许呢?”   张宏:“市委副书记、市长姚新民。”   向天亮:“噢……”   张宏:“怎么了?”   向天亮:“你和姚市长的关系,到底属于什么性质呢?”   张宏:“我知道,你最关心的是我和老姚的关系。”   向天亮:“就算是吧。”   张宏:“你啊……你真想知道吗?” 第1510章 攀亲戚(下)   向天亮知道,在省委班子里各方互相制擎的情况下,市委书记张宏的日子并不好过,先不说他人生地不熟的,强龙也压不了地头蛇,更何况张宏是被贬之身,连一条普通的龙都算不上。   在市常委会里,张宏真正能依靠的人确实不多,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秘书长方以轩是他的主力,市长姚新民是他到清河以后争取过来的,除此之外,还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是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人,市纪委书记李长胜、市委宣传部长孟兴国,是省长黄正忠的人,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统战部长张衡,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谁都不得罪,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屁股坐在哪一边,市委副书记周平、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表面上跟着张宏,实际上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姚新民靠得住吗?   这个问题是向天亮问的,实际上张宏也常拿这个问题问自己。   姚新民最初是省长黄正忠的人,是因为有省长黄正忠的提携,才得以谋到清河市市长一职,但这家伙因为和三元贸易公司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因为公开支持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而失去了省长黄正忠的信任,转而靠向了市委书记张宏。   为了姚新民,张宏花了不少心思,不但帮他与省委副书记挂上了钩,还两次陪着他去京城见了自家老爷,从名义上让姚新民成了张家的人。   但是,姚新民是“叛徒”,政治上的叛徒,总是不值得百分之百信任的。   张宏知道,向天亮提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在提醒自己。   看到张宏沉吟着长久没有开口,向天亮咧着嘴笑了。   向天亮:“小莉姐,你知道老张现在在想什么吗?”   莫小莉:“他呀,肯定是在怀疑你是在挑拨离间。”   向天亮:“呵呵,我想也是。”   莫小莉:“天亮,你以后与他打交道可要千万小心。”   向天亮:“小心什么呢?”   莫小莉:“他的一个优点和一个缺点。”   向天亮:“优点是什么?”   莫小莉:“怀疑一切。”   向天亮:“缺点是什么?”   莫小莉:“怀疑一切。”   向天亮:“呵呵,疑心病,臭德性嘛。”   莫小莉:“所以,他会先怀疑你是在挑拨离间。”   向天亮:“然后呢?”   莫小莉:“他会转而怀疑姚新民,也就是认为你的话有点道理。”   向天亮:“小莉姐,你对老张了解得很透彻嘛。”   莫小莉:“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和张老爷子是一个德性。”   向天亮:“呵呵……老张啊,你是不是这个德性啊?”   张宏在一边听着,脸上苦笑不已,毕竟曾是夫妻,莫小莉对他和他家老爷子确实了解得很透彻,可以说把住了张家人的“脉络”。   张之尧张老爷子,党内著名的经济学家,一生谨慎小心,其座右铭就是“怀疑一切”。   怀疑一切的结果,自然是缺少朋友,据说张老爷子在党内与同志同事很少私交,颇有点像孤家寡人,以至于在仕途上也受到了影响,不然或许还能往上走得更高。   晚年的张老爷子有所醒悟,知道朋友的重要,但醒悟得太晚了。   作为张家的长子,张宏各方面都很像张老爷子,是张家的重点培养对象。   张宏:“天亮,你别听小莉瞎说,她现在自由了,是在泄私愤呢。”   向天亮:“泄私愤么,那倒未必,但要说小莉姐夸大其词,我是同意的。”   张宏:“女人啊,就是感性动物,而且习惯于固执己见。”   向天亮:“老张,今晚的主题与女人无关哟。”   张宏:“噢……还是说姚新民吧。”   向天亮:“说实话,你信任他吗?”   张宏:“怎么说呢,表面上,我得完全信任他,但实际上,我对他的信任是有限度的。”   向天亮:“我想也应该是这样吧。”   张宏:“我很想听听你的分析。”   向天亮:“分析什么?”   张宏:“姚新民为什么不值得信任?”   向天亮:“嗯……一,你只要查阅一下他履历,就能知道他在省委大院工作的十七年,每一步晋升,似乎都离不黄正忠省长的提携。”   张宏:“我看过他的履历,也有这个印象。”   向天亮:“所以,这样的人是很难背叛主子的,否则,他将难以生存。”   张宏:“有道理。”   向天亮:“二,姚新民胆子不大,而黄正忠省长即将成为东江省的一把手,除非姚新民有把握离开东江省,否则不敢与黄正忠省长翻脸。”   张宏:“不错,只有在找到新主子后,才敢与旧主子分道扬镳。”   向天亮:“三,姚新民的转变太过突然了。”   张宏:“现在想起来,确实是很突然,值得怀疑。”   向天亮:“四,姚新民的转变,并没有引起黄正忠省长的激烈反应,这也很可疑。”   张宏:“对啊,手下叛逃,做领导的居然听之任之,这确实有些反常。”   向天亮:“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凭上述四点,姚新民投靠你们张家的举动就值得怀疑了。”   张宏:“你是说……你是说,姚新民投靠我们张家,仅仅是出于某种策略。”   向天亮:“我也仅是瞎猜而已。”   张宏:“或者说,姚新民投靠我们张家,是黄正忠省长和姚新民精心策划的一个阴谋。”   向天亮:“哎,我可没有这么说哦。”   张宏:“你没明说,但是却说得很清楚,三个字。”   向天亮:“哪三个字?”   张宏:“假投降。”   向天亮:“呵呵……我姑妄说之,你姑且听之,老张,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啊。”   张宏:“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这个问题的。”   向天亮:“所以,你我攀亲戚很有必要。”   张宏:“说说好处。”   向天亮:“将来成立滨海市后,清河市和滨海市就互相独立了,我劝你别把手伸入滨海市,而集中力量精心经营清河市。”   张宏:“你是说你能帮我立足清河市。”   向天亮:“对,我的朋友会支持你。”   张宏:“这倒是一笔很好的交易。”   向天亮:“怎么样?”   张宏陷入了沉思…… 第1511章 靠得住靠不住   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经过再三考虑,张宏决定接受。   要想在清河市扎稳根基,除了上面有人,身边也得有人。   对张宏来说,身边有人,就是市常委会里得有自己的人。   现在的清河市常委会,加上滨海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南河县委书记谭俊,一共有十五位常委。   除了张宏自己,市委秘书长方以轩算一个,市长姚新民只能算半个,副市长许西平也只能算半个,加一起只有五分之一,在张宏看来,其他人都靠不住。   而向天亮虽然只是一个副县长,但因为有省委书记李文瑞和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的支持,又与清河本地派交好,他在市常委会的影响力独一无二。   具体来说,全力支持向天亮的就有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滨海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南河县委书记谭俊。   与向天亮交好的有市委副书记周平、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委统战部长张衡。   与向天亮结盟,意味着可以得到九位常委的支持,而自己唯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放弃在即将成立的滨海市的利益。   从经济上来说,失去滨海市的利益,损失是巨大的。   而要算政治帐的话,可谓一本万利,不干白不干。   更何况这只是暂时的,张宏心里想道,只要陈益民还在省委,以后照样可以进入滨海市。   “成交。”张宏伸出了右手。   “成交。”向天亮也伸出了右手。   两只男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喝酒,吸烟,莫小莉也知趣地坐到了旁边。   向天亮笑问,“老张,以我的理解,你的承诺里,不包括许西平的吧?”   “是的,这一点你要理解啊。”张宏点着头说,“老许一直有他的小算盘,他和我不一样,这里是他的发迹之地,他不会放弃经营的,我也保证不了他不向未来的滨海市渗透,就是现在,老许在滨海县和南河县有不少人,不但不会放弃,反而会变本加厉,还有姚新民市长,我也不能保证他能放弃滨海县和南河县的利益。”   “无所谓。”向天亮大度地挥着手。   张宏这时候看看手表,站了起来,“天亮,咱们的事谈完了,老许快来了,我先回去。”   向天亮也不想再留,笑着送走了张宏。   回到七楼包间,除了莫小莉在,还多了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陈美兰和她的宝贝女儿许心怡。   同往常一样,许心怡见了向天亮,就直往他怀里钻。   向天亮抱着许心怡坐到了沙发上。   拿曾经相关的女人刺激和对付张宏和许西平,至少能影响他们的情绪,莫小莉用来对付张宏,陈美兰和她的宝贝女儿许心怡当然是用来对付许西平的。   莫小莉问向天亮,“张宏的承诺,你认为靠得住吗?”   向天亮却问陈美兰,“美兰姐,你认为靠得住?”   陈美兰反问向天亮,“那你认为靠得住吗?”   向天亮呵呵一笑,搂着许心怡问,“丫头,你认为靠得住吗?”   “靠得住,我现在就靠着呢。”许心怡靠在向天亮胸膛上,美滋滋地说。   向天亮和陈美兰、莫小莉都笑了,此靠不是彼靠,小丫头还不明白大人的靠。   陈美兰说,“不管靠得住靠不住,咱们都得靠,从长远来说,张宏的承诺靠不住,但就目前来说,张宏的承诺是靠得住的,他和陈益民副书记目前处不佳,需要咱们的支持,所以,我们就尽量利用他靠得住的那部分承诺,至于以后,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莫小莉对陈美兰说,“我就怕天亮被张宏迷惑,上了张宏的当。”   陈美兰微笑着说,“天亮可能上女人的当,但不大可能上男人的当,尤其是不会上张宏的当。”   “为什么?”莫小莉问道。   陈美兰笑道:“一是因为你,就像因为有我而他不会上许西平的当一样,二是因为家庭背景,张宏的父亲张之尧张老爷子,与向天亮的爷爷关天月关老爷子和外公张桥山张老爷子,是绝对不会坐到一起的。”   “哦,有道理。”莫小莉说着站了起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回去睡觉了。”   莫小莉一走,许心怡就活跃了起来,直着玉颈,小嘴去找向天亮的嘴巴。   陈美兰看着羞红了脸,伸手推了许心怡一下,“心怡,你爸马上要来了,别当着你爸的面这样。”   “我不……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许心怡不肯停下来,小嘴在向天亮脸上游动。   “你听不听话?”陈美兰打了许心怡一下。   “我听话,咯咯……但我不听妈的话,我只听天亮哥的话。”   许心怡赖在向天亮怀里,赖得更深了。   陈美兰无奈,只有嗔怪向天亮,“都是你……都是你把她惯坏了。”   “呵呵……惯坏了好,惯坏了好,惯坏了才可爱嘛。”   笑着,向天亮将陈美兰也揽了过来。   许心怡笑着,更加地得寸进尺,双手往向天亮那里摸索,相当熟练地拿住他的那个“肉桩”,一边摇着“肉桩”,一办小身体得意地晃动起来。   “天亮……”陈美兰用央求的目光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伸手拿住陈美兰胸前的一只“柚子”,稍稍地用力,笑着说,“美兰姐,现在你不是县委书记,你只是我的女人,你明白吗?”   “当着老许的面,不好么。”陈美兰小声说。   向天亮不高兴了,“哼,上次也是这样,你好像没说不好。”   “可是,可是现在他愿意与你合作了,你就不要再羞辱他了。”   向天亮摇着头说,“你错了,许西平的承诺,比张宏的承诺更靠不住。”   “你凭什么这么判断?”   “许西平比张宏更有野心,我现在开始成功地离间许西平和张宏关系,当然要设法分别控制他们两个人,而控制许西平的最好办法,就是要不断地羞辱他,彻底地羞辱他,击毁他心里那残存的对抗力量。”   陈美兰嗔道:“你要对付他,就拿我们母女当牺牲品呀。”   “呵呵,反正都牺牲过了,不妨再牺牲一回嘛。”   正说着,响起了敲门声,是许西平到了。 第1512章 许西平有野心(上)   其实,许西平早回来了,半个小时前就到了南北茶楼,但他不想和张宏一起见向天亮,就故意在车里待着,直到看见张宏离开。   二人共同与向天亮见面已经完成,张宏愿意与向天亮单独见面,许西平这方面的愿望更加强烈。   相比之下,许西平比张宏更需要来自向天亮的支持和合作。   推门而进,看到不但陈美兰在,连自己的宝贝女儿许心怡也在,而且还同上次见面时一样待在向天亮的身上,许西平就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不过,不满的表情转瞬即逝,毕竟知道向天亮的德性,许西平心里早有了思想准备。   只是气氛有些尴尬。   是许心怡打破了这种尴尬,她冲着许西平说,“老许你迟到了,害得我们三个都在等你。”   向天亮笑了,陈美兰也笑了。   许西平也笑了,但是是苦笑,他一边坐下,一边对向天亮说道:“天亮你真行,几天功天夫,把我女儿教教得不认他老爸了。”   向天亮笑道:“这只是开始,我还能教她不认你这个当爹的呢。”   “你刺激我已经够多了,就收起你那一套吧。”许西平摆着手说。   陈美兰和许西平的着装是够刺激的,和昨天晚上一样,这种又薄又短的连衣裙几乎是形同虚设,只不过陈美兰的里面换了颜色,昨晚上下是红色,今晚的换成了粉红色,同样能夺人眼球。   有其母必有其女,许心怡穿得居然跟她妈一模一样,只不过她胸前还没有“柚子”,那粉红色的罩罩只是一种点缀,被向天亮一折腾,有点瘪下去了。   许心怡也比以前更加大胆,她背对着许西平,小脑袋始终在向天亮的下巴噌着,小嘴不住地在他的脖子上游走。   陈美兰没有制止许心怡,不但没有制止,反而在许西平进来后,她把自己更靠向向天亮。   每次见到许西平,陈美兰都有一种报复的冲动,她的性格并不是纯粹的柔弱,在这种场合,如果向天亮暗示,她会毫不犹豫地成为“现场直播”的女主角。   见此情景,许西平的反应倒比上次平淡多了,因为他更关心自己的事,和向天亮与张宏会谈的内容。   “天亮,老张刚走吗?”一边喝着酒,许西平一边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老许,你这是明知故问。”   许西平:“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其实你早就来了,只不过是不愿与老张一起罢了。”   许西平:“哦,你知道我在车里等着?”   向天亮:“我这是猜的,我猜你见我的心情,比老张更为迫切。”   许西平:“看来……你对我的了解,比我对你的了解更深刻啊。”   向天亮:“是的,首先我知道,尽管你和老张是一条船上的,但你有自已的小算盘。”   许西平:“我承认,你说得是,其实没什么,老张也知道这一点。”   向天亮:“其次,对于即将诞生的滨海市,你比老张更有想法。”   许西平:“对,我不否认。”   向天亮:“还有,你比老张更有野心。”   许西平:“野心?”   向天亮:“别否认哦。”   许西平:“……嗯,我的根基在这里,不像老张,他可以回到京城,也可以调到别的地方去。”   向天亮:“这倒是实情。”   许西平:“而我必须在这里干出点成绩来。”   向天亮:“还有一点,你比老张更年轻,更有追求是很正常的,不像老张,知天命之年,快到头了。”   许西平:“谢谢你的理解。”   向天亮:“除了你比老张更有野心,你也比老张更有危机感。”   许西平:“危机感?”   向天亮:“现实如此,不用我解释吧?”   许西平:“天亮,你真是想到我心里去了。”   向天亮:“别太肉麻了,我可不想与你心心相通或心有灵犀。”   许西平:“是的,我不能与老张比,抛去上面的背景不说,老张有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撑腰,他就是什么也不干,市委书记一职照样当得有滋有味。”   向天亮:“老许,以你现在和老张的关系,省委副书记陈益民也应该能为你撑腰么。”   许西平:“你这是想当然,毕竟从本质上论,我不是张家的人,陈益民副书记不可能事事都会帮我,也不太可能真心实意地帮我。”   向天亮:“这是实话。”   许西平:“再说了,陈益民副书记在省委的日子也不大好过,能罩着一个老张就很不错了,即使有心帮我,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向天亮:“嗯,那你说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许西平:“我想先知道,你会不会帮我,真心实意的帮我。”   向天亮:“呵呵……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我说我真心实意的帮你,你会相信吗?”   许西平:“不,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向天亮:“好吧,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你帮我们对付我们的对手,我们就会帮你。”   许西平:“那我也说点实际的吧,我想把重心转移到未来的滨海市来。”   向天亮:“哦,这倒是个新情况,难道,难道你认为滨海市比清河市更适合你发展吗?”   许西平:“这个么……是我现在的妻子,是她父亲的意思。”   向天亮:“噢,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许西平:“照办呗。”   向天亮:“你准备怎么照办?”   许西平:“嗯……一方面,我有人在滨海县和南河县,我希望他们继续存在,希望你不要排挤他们,并且在未来的滨海市的人事安排上,尽量给予关照,当然,是在不损害你的利益的前提下。”   向天亮:“这方面么,我可以同意,我会向高玉兰部长转达你的意思的。”   许西平:“另一方面,我有一个想法,希望你、还有美兰,你们不要反对。”   向天亮:“什么想法,说出来嘛。”   许西平:“这个么……”   向天亮:“怎么,当着美兰姐和小丫头不方便吗?”   许西平:“是这样的……我正在运作,在未来的滨海市诞生以后,我将从清河市调到滨海市来工作,我希望你和美兰,当然还有高玉兰部长,不要加以阻挠。”   向天亮:“啊……老许,你,你是在开玩笑吧?” 第1513章 许西平有野心(下)   许西平想到滨海市来发展,这的的确确是个重磅消息。   不仅是陈美兰被惊住了,就是向天亮也在发愣,他把许心怡放到陈美兰身上,睁大眼睛瞪着许西平。   “我没开玩笑。”许西平看着向天亮说。   向天亮忽地笑了起来,“老许,你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说实在的,这不是我的本意。”许西平说道,“但京城那边早就帮我运作了,后来我仔细想想,来滨海市发展也非常不错,所以我就同意了。”   “不不,你等等。”向天亮问道,“你说的这事,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许西平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应该运作得差不多了,当然,如果李文瑞书记和高玉兰部长不反对的话。”   “老许,你的事与李文瑞书记和高玉兰部长有关系吗?”向天亮有些不解。   许西平反问,“难道你不知道,这个未来的滨海市的布局,是李文瑞书记和高玉兰部长在负责吗?”   向天亮摇着头,“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李文瑞书记和高玉兰部长都很忙,我没问过他们。”   许西平说,“据我所知,关于这个未来的滨海市的布局,本来是黄正忠省长发起并推动的,但毕竟姜是老的辣,李文瑞书记知道以后,以一把手的权威,将这个未来的滨海市的布局任务拿过去,交给了高玉兰部长具体负责,这当然是李文瑞书记在退位之前,对黄正忠省长的一个制约手段,所以,关于这个未来的滨海市的布局,现在掌握在高玉兰部长手里,特别是人事方面的安排,高玉兰部长有绝对的话语权。”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找高玉兰部长,让她在你的工作安排上不要设置障碍?”向天亮又问道。   许西平点了点头,“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嗯……这里面我有两个疑问。”向天亮举起两根手指头晃了晃。   “什么疑问?”   “一,据我所知,在这个未来的滨海市的人事安排中,肯定有美兰姐的位置,你要是再插进来,以你们两个的关系,好像不太符合常规,上面也不会同意吧?”   许西平笑着说,“看来你还不太了解组织规定,我和美兰如果还是夫妻,当然不能在一个班子里工作,但现在我和美兰已经不是夫妻了,所以,你的这个问题不再是问题了。”   “二,谁都知道,这个未来的滨海市只是一个副厅级城市,这也就是说,只有这个未来的滨海市市委书记和市长是副厅级,据我所知,省里很有可能让美兰姐和南河县委书记谭俊分别出任市委书记和市长,在这种情况下,把你调过来后会怎么安排?你现在已经是副厅级了,这个未来的滨海市怎么安排你啊,让你取代谭俊当市长与美兰姐搭班子,不大可能吧,把你降级安排,你也得不偿失啊。”   许西平道:“这个你可能了解得不如我全面,据我所知,上面暂时将这个未来的滨海市定为副厅级城市,只是一个过渡性安排,也就是临时性的措施,在步入正规以后,这个未来的滨海市将为被正式定为地厅级,就和现在的清河市一样,平起平坐,至于这个过渡期为多长时间,我还不得而知,但是,上面为此作了一个特别安排,这个未来的滨海市诞生以后,市常委会将由十一名成员组成,其中的五位定为副厅级,另外六位定为正处级,定为副厅级的五个位置,是市委书记、市长、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和常务副市长。”   长长地噢了一声,向天亮盯着许西平道:“老许,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正在谋取这个未来的滨海市市长或常务副市长吧?”   许西平没有隐瞒,“老实说,我还没有资格和能力担当一把手的重任,包括政府一把手,再说在这个未来的滨海市的人事安排上,市委一把手和市政府一把手都由省委书记李文瑞亲自点的将,就是美兰和南河县委书记谭俊,在这个安排上,别人是不会与李文瑞书记争的,而剩下的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和常务副市长三个位置,市纪委书记我干不了,市委副书记不是我熟悉的范围,因此,他们在帮我谋取常务副市长一职。”   听罢许西平的话,向天亮沉默了许久。   向天亮:“他妈的……老许,我不得不说,你的野心真是不小啊。”   许西平:“我认为是追求,你一定要把它说成是野心,我也不反对。”   向天亮:“哦,你这话我听着,感觉你很有底气嘛。”   许西平:“不是,我觉得你和美兰是不会阻挠我这个追求的。”   向天亮:“那么,我想问下在,在这个未来的滨海市里,你除了这点个人追求,还有没有其他的追求。”   许西平:“没有,其他人的具体安排,我保证不会插手。”   向天亮:“哎,这个未来的滨海市的其他人事安排,你还知道多少?”   许西平:“据我所知,市委书记、市长、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和常务副市长五个副厅级位置,会在省委领导班子调整前,由省委书记李文瑞亲自确定,而常委会的其他六个成员,交给新的省常委会确定。”   向天亮:“总有一个大方向吧?”   许西平:“据说省委有个共识,这个未来的滨海市的市常委会,三分之二成员从滨海县和南河县两县现有领导班子里选拨,三分之一,也就是三到四人从外地选派。”   向天亮:“那这个未来的滨海市的市政府呢?”   许西平:“一正五副,外加两名市长助理。”   向天亮:“老许,总的来说,你是有备而来啊。”   许西平:“你还没回答我呢。”   向天亮:“什么回答?”   许西平:“你,美兰,以及高玉兰部长,不要在我的工作安排上设置障碍。”   向天亮:“我们不想对你设置障碍,而且可能也设置不了障碍,但是,希望在其他人事安排你不要插手,还有,我希望你不要以敌人的身份出现在这个未来的滨海市里。”   许西平:“一言为定。”   向天亮:“一言为定。” 第1514章 大调整(上)   三月十五日,东江省省第六届人民代表会和省政协第七次会议如期召开。   今年的省“两会”与往年不同,因为同时要进行省委常委会和省人民政府两套班子的大规模调整,更因为主政东江省十年之久的省委书记兼省人大常委会主任李文瑞终于要离休了。   按照中央的安排,六十三岁的李文瑞还要到京城去待上五年,在全国人大或全国政协当个人大常委或全国政协副主席,这是惯有的政治待遇,以李文瑞的资历和贡献,他有这个资格,更何况现在的中央政治局里,有他曾经的两位同事和三位下属。   可是李文瑞坚持“全退”,彻底离开领导层,并为此给中央政治局和书记处写了一封公开信,诚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中央政治局同意了他的请求。   六十三岁就退,而且是全退,这是真正的激流勇退,也叫高风亮节。   其实,向天亮知道,李文瑞不想离开东江省,京城对他来说就是“人生地不熟”,他更愿意留在工作了一辈子的东江省养老。   当然,李文瑞在给中央政治局和书记处的公开信中,郑重地承诺,不会住在省城云州市,放弃一切名誉职务,不参加任何形式的“官方”活动,不干涉东江省的一切政务。   在东江省南水市和清河市之间,有一个省属国营林场,李文瑞的小儿子是那里的一名林业研究员,李文瑞早就决定,把自己的家安在那茂密的森林里。   全省都在瞩目省“两会”的召开,这次省“两会”的特殊意义,在于李文瑞时代的结束。   百花楼里的人,包括向天亮,更是特别关注省“两会”,因为百花楼里的人与省“两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县委书记陈美兰是省人大代表,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是省政协委员,柳清清也是省政协委员,她们在昨天就去了省城云州。   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也在昨天去了省城云州,父亲离休,她去看看,至于那个“自我惩罚”,自然是无疾而终。   向天亮认为,省“两会”只是形式,重头戏在今天,也就是三月十五日,下午是省“两会”开幕式,上午更是重中之重,因为中央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来了,上午将正式宣布省委省政府两套班子的调整结果。   所以,向天亮一上班,就打开了办公室里的彩色电视机,据省城那边传来的消息,省电视台会在省“两会”专题栏目中,第一时间宣布省委省政府两套班子的调整消息。   要成立滨海市的消息已不再是个秘密,连滨海市将在省“两会”结束后就将成立的消息,也成了公开议论的话题。   县委大院里的每个人都没心思工作了,特别是领导干部,他们现在都关心的是,滨海县和南河县两县合并成市以后,自己在滨海市里会谋得什么职位。   向天亮坐下来刚点上一支烟,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就端着茶缸进来了,一边坐下一边笑着说,我办公室那台电视机坏了。   电视机坏了的还不止罗胖子一个人,不一会,副县长徐群先也来到向天亮的办公室,理由居然也是电视机坏了。   向天亮和罗正信相视而笑。   笑声中,县委组织部长焦正秀推门而进。   罗正信笑着问,“焦部长,你办公室里电视机坏了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焦正秀一时没明白过来。   “因为我和老徐办公室的电视机也坏了。”   “噢……哈哈,这叫殊途同归,殊途同归啊。”   大家都是一个心思,想在第一时间看到省委省政府两套班子的调整结果。   向天亮笑着说,“其实吧,省委省政府两套班子的调整,关咱们屁事,因为一方面,主要的几个新领导,半个月前就知道了,另一方面,省委省政府两套班子的其他成员,咱们可能一个都不认识。”   焦正秀说,“既然关咱们屁事,那你干吗又开着电视机。”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知道你们三位的电视机都坏了,大家都是同事,我发扬一下风格也是应该的嘛。”   又是一阵笑声。   秘书丁文通走了进来,一边为四位领导倒水泡茶,一边汇报他的“侦察”结果。   “陈美兰县委书记去了省城开会,杨碧巧副县长在自己办公室看着电视,肖子剑副书记没来上班,应该是在家里休息,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和县人民武装部长马腾到市警备区开每月一次例行军情会议去了,县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和副县长陈瑞青请了假,我分析这两位是悄悄去了省城,一方面去主子那里抱大腿,另一方面是打探滨海市的筹建消息,陈乐天县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我估计他应该也在看电视,因为我看到,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孙长贵,几个人都陆续钻进了陈乐天县长的办公室。”   焦正秀赞道:“文通,你不但是咱们滨海县的第一秀才,还是一个侦察高手,我看你完全有资格去当县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了。”   “焦部长,我只会动笔,不会玩枪啊。”   丁文通笑着,带上门出去了。   “哎,我说三位,你们真正关心的是什么呢?”向天亮问道。   焦正秀说,“中央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此次前来,是宣布省委省政府两套班子的调整,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国务院副秘书长,这位副秘书长将宣布成立滨海市的决定,并将宣布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   徐群先道:“老焦不愧是搞组织的,说到要紧处了。”   焦正秀又道:“咱们应该关心的,是这个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由谁来牵头。”   “一语中的。”向天亮笑道。   罗正信轻轻一叹,“这个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将决定咱们在未来的滨海市的位置啊。”   焦正秀点着头,“不错,省委省政府两套班子刚刚完成调整,新成员需要坐稳屁股,老成员需要重新自我定位,大家都很忙碌,因此,这个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将对未来的滨海市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向天亮笑着问道:“那你们猜猜看,谁会担任这个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组长呢?” 第1515章 大调整(中)   罗正信说,“我看这个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组长,很可能是李文瑞书记担任,他正好退下来了么。”   “错,他公开承诺了,卸任省委书记后,不参与任何政务活动。”向天亮道。   徐群先说,“应该是黄正忠省长吧,新官上任,而且这个滨海市又是他力主推动的。”   “也不对,据我所知,这个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早就成立了,只是一直没有公布,那时候应该还是李文瑞书记作主的嘛。”向天亮摇着头。   焦正秀心里一动,“这么说来,是高玉兰部长担任这个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组长了。”   “老焦说对了。”向天亮笑着点头,“李文瑞书记公开承诺卸任省委书记后,不再参与任何政务活动,所以他不久前就主动主持了这个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成立,这个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组长,正是高玉兰部长,也就是新的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同志。”   罗正信道:“这是好兆头啊。”   徐群先道:“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戏没上演,剧本必定是早就写好了的。”   焦正秀笑着说,“不管怎么说,有高玉兰部长担任这个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组长,看来在座各位是不会吃亏了。”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起来,“你老焦和老徐,是不大会吃亏的,很可能各升一级,从副处升到正处,老焦能进市常委会,老徐能当个副市长。”   徐群先问,“你和老罗呢?”   向天亮道:“明摆着的么,我早和老罗说过了,我们俩的年纪不对路,生不逢时啊,他五十一我二十六,要是平均一下,我们俩这次一定也能上进一步,以我看那,老罗要么留在未来的市政府办公室当个副处级别的副主任,要么去市人大或市政协当个正处级别的副主任或副主席,至于我,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往上提难以服众,门都没有,保持现在的级别,那就只能去市属部门当个一把手喽。”   罗正信苦笑道:“不错,天亮早和我说过了,这次两县合并成市,我们两个必定是最倒霉的。”   “呵呵……罗胖子,你说什么那,这不叫倒霉,这只能叫运气不好。”向天亮大笑。   焦正秀点着头道:“天亮说的是客观事实,两县合并成市,行政区域从县处提到副厅,对大多数人来说,会往上提一级,尤其是年龄符合条件的,肯定有好处,但对一部分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比方说,五十岁以上的副处,和四十岁以上的正科,不但提升不了,很可能还会退居二线呢。”   罗正信还是显得有些没精打采。   作为罗正信的好朋友,徐正信笑道:“老罗,你也够可以的了,一年前你还是个正科级,而且你和谢影心的地下情又暴露了,本来应该是卷铺盖回家的,说不定连党籍都保不住,是天亮。出手帮你,不但家庭生活得偿所愿,仕途上还不退反进,成了副处级的县长助理,你这叫什么?你这叫典型的带病提拨,你自己跟自己比,简直是太幸运了。”   向天亮坏笑道:“呵呵……罗胖子啊,他就是发点牢骚和感慨而已,其实他早就想通了。”   “这话没错,你们还不许我发点感慨吗?”罗正信笑道。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是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打来的电话。   向天亮:“老余,你这是从哪儿给我打的电话啊?”   余胜春:“能在哪里,当然是在清河了。”   向天亮:“不会吧,据我所知,你是省政协常委,这个时候应该在省政府大礼堂里坐着嘛。”   余胜春:“本来是的。”   向天亮:“怎么,人家把你省政协常委的职务给撤了?”   余胜春:“哈哈,你以为呢,是市领导都去省里参加两会了,总得有人留下来看家吧,而且反正也没我什么事,所以,我就主动要求留下来值班了。”   向天亮:“呵呵……我说老余,你这句‘反正也没我什么事’,说得有点意思啊。”   余胜春:“狗鼻子,还挺灵的。”   向天亮:“你不会是有什么情绪吧?”   余胜春:“放心,我没有情绪。”   向天亮:“那你是什么意思?”   余胜春:“省委领导班子调整,没我什么事,清河市一分为二,清河市委基本不变,没我什么事,几天前,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找我谈过话,我现在的位置不变,你说说,能有我什么事吗?”   向天亮:“这倒也是,还真没你什么事。”   余胜春:“所以,我留在市里值班,乐得自在逍遥。”   向天亮:“不过,我还是听出来了,你话里有话。”   余胜春:“嗯,也就你听得出来。”   向天亮:“说,什么事?”   余胜春:“昨天晚上,许西找过我。”   向天亮:“噢,他一定和你说,他在私下运作,要到滨海市来工作。”   余胜春:“对,就是这个事。”   向天亮:“你反对吗?”   余胜春:“当然反对。”   向天亮:“为什么?”   余胜春:“他去滨海市,你们的日子肯定好过不了,尤其是你。”   向天亮:“没这么严重吧?”   余胜春:“将来你会看到的。”   向天亮:“没办法,他的新老丈人季乐行在帮他运作,你我之辈只能干瞪着双眼。”   余胜春:“这是实话,但你和陈美兰要小心,许西平不可能和你我一条心的。”   向天亮:“这个我心里有数,到了滨海,他起码不是地头蛇了,没什么好怕的。”   余胜春:“他野心很大啊。”   向天亮:“嗯,他有野心。”   余胜春:“可惜啊,我不能去滨海市和你并肩战斗了。”   向天亮:“呵呵,你也想来滨海市工作吗?”   余胜春:“想啊。”   向天亮:“呵呵……可惜,可惜,滨海这座庙太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啊。”   余胜春:“哈,我也是说说而已。”   向天亮:“我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咱们和谭俊一起聚聚?”   余胜春:“行,等他开会回来,咱们聚一聚。”   向天亮:“说定了。”   电话刚搁下,却又响了起来,向天亮只得又拿起了电话。   这一次,是副市长高兴打来的电话。   向天亮:“老高,你好。”   高兴:“天亮,不忙吧?”   向天亮:“不忙,正在办公室看电视呢。”   高兴:“等着看省委领导班子的调整新闻?”   向天亮:“对。”   高兴:“我也在看。”   向天亮:“你没去省里参加两会吗?”   高兴:“哈哈,我既不是省人大代表,又不是省政协委员,再说又没人邀请,我怎么可能去开会呢。”   向天亮:“那你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事啊?”   高兴:“这清河市马上要一分为二了,你我就要分家,我就不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向天亮:“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呵呵……”   高兴:“再说了,我还有可能变成滨海人呢。”   向天亮:“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兴:“还不一定,还不一定。”   向天亮:“老领导,你要是藏着掖着,就忒没意思了。”   高兴:“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同志给我来过电话。”   向天亮:“哦,什么情况?”   高兴:“高部长对我有两个可能的安排。”   向天亮:“快说快说,是什么可能的安排?”   高兴:“一,是调到即将成立的滨海市担任常务副市长。”   向天亮:“这是好事啊。”   高兴:“可这要和许西平竞争。”   向天亮:“我知道,许西平也在争这个位置。”   高兴:“而且,高部长说,很可能争不过许西平。”   向天亮:“嗯,上层也在搏弈,最终的结果必定是互相妥协,滨海市的人事安排,不可能是高部长一个人说了算。”   高兴:“我理解,尽管我也很想来滨海市工作。”   向天亮:“那第二个安排呢?”   高兴:“如果我去不了滨海市,而许西平去了滨海市,那我就接他的班,先以副市长的身份进入市委常委会。”   向天亮:“老领导,这是大好事,这也是进步啊。”   高兴:“是的,这是好事也是进步,可问题是……”   向天亮:“什么问题?”   高兴:“我听说滨海市成立以后,高部长将负责联系滨海市。”   向天亮:“也就是说,你们清河市要由别的省委领导负责了?”   高兴:“对,应该是由省委副书记陈益民负责。”   向天亮:“嗯,我猜也是他,因为张宏在清河么。”   高兴:“所以,我怕坐不稳啊。”   向天亮:“老高,这个问题根本不成问题,你大可放心。”   高兴:“话是这么说,但我你是了解的,我心里没底啊。”   向天亮:“老领导,我可以给你打包票,三五年内,你完全可以高枕无忧。”   高兴:“这么有把握吗?”   向天亮:“我跟你交个底吧,市委副书记周平,市委副书记郑右庭,市委组织部长余胜春,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都是你可以靠近的人,加上你自己,你算算,你还需要担心吗?”   高兴:“噢……我明白了。”   向天亮:“老领导再见,我要看电视新闻了。”   ……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省政府大礼堂的大门。 第1516章 大调整(下)   省政府大礼堂座无虚席。   主席台上,省委领导占据了第一排,向天亮认识的领导就有:省委书记李文瑞、省长黄正忠、省委副书记李书群、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省纪委书记沈鸿烈、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常务副省长苏志文、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厅长许国耀、省委秘书长韩成文、副省长齐啸峰、省政府秘书长长邵玉海……   会议由省委副书记、省长黄正忠主持。   中央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常达春站起来,宣读中共中央关于东江省省委和省政府领导班子调整的决定。   新的省委常委会组成人员如下:   省委书记兼省人大常委会主任黄正忠;   省委副书记、省长李书群;   省委副书记高玉兰;   省委副书记、省政协主席陈益民;   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沈鸿烈;   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韩成文;   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苏志文;   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长许国耀;   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长郭启儒;   省委常委、省委统战部长雷国平;   省委常委、云州市委书记齐啸峰;   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林仁杰;   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邵玉海。   新的省政府组成人员如下:   省长李书群;   常务副省长苏志文;   副省长谷同斌;   副省长乔燕来;   副省长徐仲良;   副省长陈阳;   省政府秘书长穆济成。   ……   滨海县县委大院,向天亮的办公室里。   电视上,前省委书记李文瑞正在讲话。   向天亮、焦正秀、徐群先和罗正信四个人,都把目光从那台彩色电视机的屏幕上收了回去。   秘书丁文通将电视上公布的新省委常委会和新省政府组成名单抄了下来,递给了向天亮。   看了看名单,向天亮递给了焦正秀。   焦正秀说,“这个名单里,省政府组成人员可以说是大换血,除了常务副省长苏志文和副省长谷同斌,其他五位都是新人,副省长乔燕来,原中阳市市委书记,副省长徐仲良,原南水市市委书记,副省长陈阳,原是国家计委某司司长,省政府秘书长穆济成,他倒是能算半个老人,他原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兼省计委主任。”   徐群先说,“省常委会变化好像不大嘛,前五位都是老熟人了,省委书记兼省人大常委会主任黄正忠,是原来的省长,省委副书记、省长李书群,是原来的委副书记,省委副书记高玉兰,是原来的省委组织部长,省委副书记、省政协主席陈益民,原地踏步,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沈鸿烈,也是原地踏步。”   焦正秀道:“变化还是不少啊,先不说前五位,就后面八位,那变化也不小,职位不变的是常务副省长苏志文、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长许国耀、省军区司令林仁杰,其余五人都是算是新人吧,省委组织部长韩成文,原省委秘书长,进步很大,省委宣传部长郭启儒,中央派来的,省委统战部长雷国平,中央派来的,云州市委书记齐啸峰,原副省长,省委秘书长邵玉海,原省政府秘书长,齐啸峰和邵玉海起码都算是常委会里的半个新人吧。”   向天亮笑着说,“关键还是看一正三副四位书记,一二三四,虽然只去了一人,但四个位置都换了人,说大调整,应该是名副其实。”   “天亮说得是,说翻天覆地也不为过。”焦正秀点着头说道,“我认为变化有这么几点,一,一把手换人,李书记退位,黄省长接任,主政思路肯定有变,二,李书群副书记接任省长,从第四升到了第二,咱们对他还不是很了解,还不知道他对咱们待见不待见,三,高玉兰部长一下子跨越到第三位,权力大大增强,对咱们非常有利,四,陈益民副书记是这次调整中的失败者,不但省长没有当成,还从第三退到了第四,他对咱们的威胁可以说非常非常小了。”   徐群先问道:“老焦,你的意思是说,对咱们的威胁,主要来自省委书记黄正忠和省长李书群?”   “局势明摆着么,高玉兰副书记排在第三,陈益民暂时难有作为,所以,主要威胁肯定来自省委书记黄正忠和省长李书群。”焦正秀道。   罗正信问道:“这个李书群省长,好像不显山不露水,非常的低调,他到底是谁的人啊?”   焦正秀笑道:“官当到那个位置了,说上面没人,肯定没有人相信吧。”   罗正信又问向天亮,“天亮,上面的事,你应该最有发言权吧?”   “呵呵……我说两点,你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向天亮笑道。   徐群先也开口发问,“天亮,你掌握什么内幕消息了?”   “第一点是公开的信息,你们还记不记得,李书群省长去年调来东江省的时候,是省委常委兼常务副省长,这就说明上面的安排,是有意让他接任省长一职,没过多久,他就升任省委副书记,这更说明他上面有人了,至是谁,咱们没必要刨根问底嘛。”   徐群先又问道:“那么,不公开的信息呢?”   “这一点么,我至今没有告诉任何人,嗯,事情是这样的……那时,李书群省长刚调来东江省不久,我正好在京城恩师易祥瑞家,当时我还没有认识李文瑞书记和高玉兰部长,所以我恩师说,回到东江省如果有什么难事,可以去找李书群副书记,但是,我一直没有麻烦过他。”   “这么说来,李书群省长也可能是咱们的人了。”徐群先道。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老徐,你这话说得有点那个了,什么叫‘李书群省长也可能是咱们的人’,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影响不好哟。”   徐群先笑道:“粗人说粗话,话粗理不粗嘛。”   这时,丁文通叫道:“领导,你最关心的事来了。”   众人一听,又把目光投到了电视屏幕上。   是国务院副秘书长张玉文,在宣布关于设立滨海市的决定。   向天亮最关心的是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   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名单如下:   组长,省委副书记高玉兰;   副组长,省委组织部长韩成文;   副组长,副省长谷同斌;   成员,省委副秘书长王新;   成员,省政府副秘书长周刚;   成员,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国信;   成员,省民政厅厅长段历青;   成员,清河市委常委、滨海县委书记陈美兰;   成员,清河市委常委、南河县委书记谭俊。   与此同时,张玉文还就相关事宜作了说明:   一,滨海市的行政级别为副厅级。   二,滨海市的行政区域,以现滨海县和南河县为界。   三,滨海市委市政府驻地为现滨海县城关镇。   四,滨海市下设四个区,行政级别为县处级。   五,滨海市的筹建时间为两个月,即三月二十一日至五月二十日。   六,从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挂牌的三月二十一日起,滨海县和南河县的一切事务,由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负责处理。   ……   叭。   向天亮拿着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同志们,大局已定了。”   罗正信道:“还有六天,咱们滨海县就可以摆脱清河市了。”   焦正秀说,“确切地讲,还有六天,咱们就可以自称滨海市人了。”   “哎,你们还不走啊?”向天亮笑问道。   焦正秀摇着头笑道:“我不走,我想知道李书群省长是何方神圣。”   徐群先也笑,“借老焦的光,我也相听听。”   罗正信将屁股蹲回到沙发上,“我算是旁听者,没有问题吧?”   无奈地笑了笑,向天亮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红色专线电话。   电话是打给恩师易祥瑞的。   向天亮:“老师啊,您老人家可好?”   易祥瑞:“不好,被你气得好不了了。”   向天亮:“呵呵,那案子已经结束,天星投资公司也已经不复存在,您老人家何必还耿耿于怀呢。”   易祥瑞:“臭小子,有你这么办案的吗。”   向天亮:“业余的,业余的么。”   易祥瑞:“哼,下不为例。”   向天亮:“记住了,绝对的下不为例。”   易祥瑞:“你们滨海县公安局送来的卷宗,我已经收到,现在正帮你填补漏洞。”   向天亮:“老师辛苦,老师辛苦。”   易祥瑞:“唔,天星投资公司走私案,就算是翻过去了。”   向天亮:“谢谢老师……老师,我找您是有另外的事情。”   易祥瑞:“你又惹麻烦了?”   向天亮:“没有没有,我是有事向您老人家请教。”   易祥瑞:“什么事?”   向天亮:“李书群,昨天的东江省委书记,今天的东江省省长。”   易祥瑞:“噢,你终于想起他来了。”   向天亮:“嘿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您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易祥瑞:“私交,与政治无关。”   向天亮:“铁不铁?”   易祥瑞:“我老了,听不懂你说的铁不铁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就是,就是好不好呗。”   易祥瑞:“我救过他的命。”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   易祥瑞:“去年我让你去找他,你没找,怎么,现在人家上位了,你想起要靠近他了。”   向天亮:“嘿嘿,您给引见引见么。”   易祥瑞:“嗯……这样,我先找机会联系他,然后再告诉你。”   向天亮:“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第1517章 冒险的计划(上)   省“两会”要历时六天,这六天对滨海县和南河县来说,是最浮躁也最让人期待的六天。   三月二十一日,是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挂牌办公的日子。   大家都在忙,都在为自己的前程盘算,唯有向天亮不急。   急也没用,向天亮能摆正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在这次两县合并成市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三月十七日是丫头刘静的生日,向天亮从刘静她妈杨碧巧那里,领了个买生日蛋糕的任务。   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向天亮就带着丁文通离开了县委大院。   丁文通开车,很快来到了蛋糕店。   “文通,等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挂牌后,我想让你去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工作,你看怎么样?”   待丁文通从蛋糕店提着蛋糕出来,回到车上,向天亮笑着对他说道。   丁文通怔了怔,“领导,你这好像是要赶我走吧?”   “呵呵,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是,我想先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丁文通忙说,“我服从领导的安排,可要是让我选择,我肯定是想继续在你手下干。”   向天亮在县委大院里的权势,可谓一览众山小,在向天亮手下工作,丁文通过得不但舒心,而且还能体会到权力的威风,有人把向天亮比作县委大院里的大掌权,丁文通是不折不扣的管家。   “你小子少来这一套。”向天亮笑着说道,“论个人能力,你比我强得多了,凭着你手上那支笔,你都能混出一片天来呢。”   丁文通说,“可是你说过的,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书生意气,难成大事。”   “所以,你也该出去闯一闯了。”向天亮道,“让你去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是省委副书记兼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组长高玉兰同志亲自点的将,接下来的两个月,你要在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里发挥重要的作用,我估计啊,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所有文字工作,都会由你负责。”   丁文通不好意思地笑了,“领导,我更关心的是两个月以后你怎么安排我。”   向天亮挥着手道:“完成了在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里的工作,我安排你到‘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去,和老油条成达明搭班子,他当他的总指挥,你当你的工程指挥部办公室主任。”   丁文通小心地问,“领导,成达明现在保持中立,没往肖子剑副书记那边靠,你难道,难道对他还不放心吗?”   “他是聪明人,我对他放心得很。”向天亮道,“你去‘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只是为了工作,为了锻炼,与别的无关,你要知道,‘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办公室主任,是个很能锻炼人的岗位,你在那里至少要待上半年,你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明白,我会努力工作的。”   向天亮瞥了丁文通一眼,继续说道:“明年年初,就是各乡镇换届选举,你在‘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的工作,就是你最大的资本,所以,在乡镇换届选举中,我会把你安排到一个合适的乡镇去,以你的资历和能力,我想先给你安排一个二把手的位置,就是党委副书记兼乡长或镇长。”   丁文通笑着问,“我的事么,反正都听你的安排,可是,你的下一任秘书呢,谁来接我的班?”   向天亮笑而不言。   “领导,你有人选了?”丁文通又问。   向天亮笑着摇头。   “哎呀,领导你说么。”丁文通急了。   “我暂时还没想过配备新的秘书。”   “这,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接下来的职务,不具备配备秘书的资格。”   丁文通吃了一惊,“不会吧……领导,你,你要被撤职了?”   “呵呵……这个你还不懂,你以后会明白的,这叫高级政治。”   桑塔纳轿车在县中门口停下,向天亮提着蛋糕从车上下来,拿脚踢上车门,大声地笑道:“滚吧,从现在开始,这辆车归你小子专用了。”   桑塔纳轿车走了,又一辆桑塔纳轿车来了。   是常务副县长杨碧巧的专车。   车上只有杨碧巧一个人,她把自己挪到副驾座上,驾驶座留给了向天亮,“咱们来早了,这丫头还有一节课要上呢。”   “噢,那咱们在这里不行,太引人注目了。”   向天亮将车开到了县中旁边的一条小巷里。   “天亮,我听说在这次滨海市筹建的人事安排过程中,你有一个大胆冒险的想法。”   向天亮没有马上回答杨碧巧的问题,而是一边点烟,一边拿眼瞅着杨碧巧的胸脯。   杨碧巧嗔了向天亮一眼,条件反射地挺起了胸脯。   巨大的胸脯,是杨碧巧的骄傲,也是她在百花楼里立足的资本。   “又起坏念头了。”杨碧巧冲向天亮抛着媚眼。   “嘿嘿,我在想啊,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这里硕大无比,刘静那里也很大哦。”   “去你的。”杨碧巧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不过,杨碧巧的手却没收回去,而是身体一倾,让自己的手停留在向天亮的那里,因为那里像充了气的膨胀起来了。   “真不老实。”杨碧巧一边手动,一边轻轻地笑起来。   “嘿嘿,真的啊。”向天亮的一只手,伸出去捏住了杨碧巧的大玉山,坏笑着说,“真的,我检查过十六个丫头,这里没一个能大过刘静的,啧啧,这丫头才十四岁呢,将来,将来一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呸,呸呸呸。”杨碧巧娇笑着说道,“你的坏心眼谁不知道呀,什么给大家过生日讲究节约,不搞大操大办,其实你就是想使坏,想单独使坏。”   “大操大办?”向天亮咧着嘴乐个不停,“我保证,我保证今晚只对你大操大办,决不对丫头大操大办,但是,为了将来能对丫头大操大办,我今晚一定当着丫头的面对你大操大办。”   “你敢,咯咯……”   娇笑声中,杨碧巧丰满的身体,一半倒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这时候,向天亮却忽地转移了话题。   “碧巧姐,在这次滨海市筹建的人事安排过程中,我确有一个大胆冒险的想法,我在电话里对玉兰姐和美兰姐提过,现在你说说你的意见。”   “你先说说你的思路嘛。”   向天亮道:“昨天上午,我和关老爷子通过电话,他老人家告诫我,不要以为东江省的大局已定,真正的搏弈才刚刚开始,要经过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才能逐渐的稳定下来,到那时候才能说东江省的大局已定,才能确认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因此,受省委领导班子调整的影响,新成立的滨海市将是各方搏弈的主要场合,特别是某些新势力,必定要在滨海市展示自己的力量和崛起。”   杨碧巧点着头说,“我明白,具体到咱们滨海市,就是人事安排的搏弈,可以想见,必定是硝烟四起,战火弥漫。”   “所以,老爷子给我提了一些建议。”   “给你?一个人的?”   “对,给我个人的一些建议。”   “都有些什么建议呀?”   向天亮说,“第一,在即将开始的滨海市人事安排中,我将成为众矢之的,很可能有不少人都把矛头对准我,我要是太过张扬,很可能会让那些人联合起来,会对滨海市的筹建工作造成严重的阻挠。”   “这是个问题,但没老爷子说的那么严重吧?”杨碧巧有点不以为然。   “第二,老爷子说,无论从哪一方面衡量,我这个副县长都是没资格的,工作上也是不合格的,人家要挑我的毛病也是很容易的,咱们这个体制里,论资排辈是主流,官主要是熬出来的,争出来的只是少数,靠关系当的官,也必须有个人的道行,所以,在这次滨海市的人事安排中,我是最尴尬的,往上升,难以服众,几乎没有可能,勉强上去了,也会被撵下来。”   杨碧巧道:“但是你至少能保持现在的副处级嘛。”   “这就要说到第三点了,老爷子说,新滨海市的人事安排,一方面将是各方搏弈的结果,以妥协为主,另一方面,对每一个具体岗位来说,资历、能力、成绩和关系,综合考虑,缺一不可,也就是说,在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里,除了副厅级就是正厅级,肯定没有我的位置,而四个区和三分之一的市直部门都是正处级,也没有我的位置,我能去的地方主要是这么几个地方,一,留在市委市政府机关,比方说担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二,去四个区担任副职,或许能进入常委会,三,在几个正处级的市直部门里担任副职,应该是第二把手,比方说计委、经委、财政局、公安局等,四,在副处级级别的市直部门里担任一把手,比方说环保局、税务局、房管局、体育局等等。”   杨碧巧说,“那可不行,你是一个百万人口大县的副县长,照你现在所说,安排到那些位置上,实际上降职使用嘛,不行不行,你下去了再上来,那这一年半就等于白干了。”   向天亮笑道:“呵呵……所以,我结合老爷子的告诫和自己的实际,为自己制定了一个冒险的计划。” 第1518章 冒险的计划(中)   听了向天亮的话,杨碧巧若有所悟,她听出了向天亮的用意。   “天亮,你是说……他们要枪打出头鸟,要拿眼睛盯着你,你肯定谋不得一个理想的位置,如果玉兰姐硬要安排你一个高出他人心现预期的位置,不但会引起别人的攀比,还可能影响滨海市筹建工作的进行,所以,你准备以退为进,牺牲自己。”   “这不能叫牺牲,是隐藏自己,暂避风头。”向天亮的手,在杨碧巧的胸前摸索起来,“碧巧姐,我给你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吧,比方说,你碧巧姐在县委大院里大大的有名,特别是你胸前这对大玉山,是大家的向往之地,县委大院里哪企男人不想瞅上一眼啊,难怪有人说,陈书记的脸,是最美的脸,杨县长的胸,是最险的峰。”   杨碧巧娇笑着,伸手拿住向天亮的大帐篷,一边摇着一边说,“什么有人说的,那一听分明就知道是你编的,要说顺口溜,咱们百花楼也有呢,向天亮的桩,是最坏的桩,咯咯……”   向天亮继续笑道:“但是,别人想看你胸前的这对大玉山,他们能看到吗,当然不能,因为它们是我的山,是我的领导,只有我能看能爬,因此怎么办呢,那你就得把你这对大玉山隐蔽起来,你在公共场合下,就得严严实实地把它们保护起来,但是现在,它们完全可以暴露出来,因为它们的主人在此。”   一边说着,向天亮的手一边却没闲着,杨碧巧的一对大玉山,在他的一只手的“帮助”下,完全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呸,你这是什么比喻,简直是狗屁不通么。”杨碧巧娇笑不已,一边将自己的玉山尽力往向天亮嘴上凑。   “所以说,我想和你们商量,准备把自己挂起来。”向天亮笑道。   杨碧巧怔道:“挂起来?暂不安排工作?”   挂起来,是宏场上常见的一种现象,某个官员没有退休,没犯错误,不被安排具体的工作,却又没有理由,就叫做挂起来。   “还得在公告上加上四个字,另有任用。”   杨碧巧噢了一声,“加上‘另有任用’,是为了防止动摇咱们这边的军心吧。”   “对了,我的这招以退为进,暂不安排工作,另有任用,需要一定的保密措施,才能不至于动摇军心,本能起到更好的效果,像焦正秀和徐群先他们,我是肯定要告诉他们的,对下面的人就得保密了,所有,另有任用,这四个字能稳定咱们的军心。”   “嗯,计划是不错,但确实很冒险。”杨碧巧思忖着道,“你的这一招,用意十分明显,效果也一定不错,玉兰姐作为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领导,就可以拿你当例子,大刀阔斧地进行人事布局,因为你是玉兰姐的人,她连你都敢挂了起来,别人还能说什么呢,而乘着你被挂起来的机会,咱们的人却可以得到妥善的安排,能尽量占到好的和重要的岗位,但是,对你个人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向天亮问道:“美兰姐说有危险,你也说有危险,我怎么没看出其中有什么危险呢?”   “那是你不懂什么叫挂起来,把干部挂起来,有多种多样的挂法,真挂假挂实挂虚挂,有的人因为身体或能力被挂起来,有的人是得罪了领导被挂起来,有的人确实没有合适的岗位被挂起来,还有的人是因为工作失误被挂起来……你是故意把自己挂起来,事过之后,大多数人都能知道你是故意把自己挂起来,那时候,会出现两种情况。”   “哪两种情况啊?”   杨碧巧说,“第一种情况很简单,也如你所愿,在滨海市的人事安排完成以后,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合适的岗位,对你进行重新安排。”   “对啊,这对我没有什么损失,挺好啊。”   杨碧巧又说,“另一种情况是,当你要被重新安排工作的时候,各方势力突然合力,包括那些原本中立的,或原来不敢当面反对的,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就会把你的暂时挂起来,变成长期或不定期的挂起来,到那时候,你的处境会非常的尴尬,你想想,这种可能性大不大?”   想了想,向天亮不得不承认,“碧巧姐,你说的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   杨碧巧道:“不是可能性,我认为是必定会发生的事,在省委常委会,不说其他人,单说一正三副四位书记,书记黄正忠,新官上任,要拿滨海市干出点政绩来,你在滨海县太红了,他肯定想拿掉你,省长李书群,咱们除了知道你老师是他的救命恩人外,对他一无所知,就当他是中立的吧,副书记高玉兰,当然就不用说了,副书记陈益民,你的死敌,虽然这次他失了势,但权威犹在,你和张宏的合作和承诺,本身就是一纸空文,对陈益民根本没有任何约束力……天亮,你是知道的,这个滨海市虽然只是一个副厅级城市,但他是众所瞩目的焦点,它的人事安排必定由省委书记碰头会亲自负责,你算一算,在现在这个一正三副组成的书记碰头会上,玉兰姐的胜算有多大?”   这么一说,向天亮有点怔了,杨碧巧说得不错,这种先假挂起来后再真挂起来的事,他不但见过,而且他自己就亲手对下属干过,县农业局的副局长王长生,曾经当众对向天亮发脾气,搞得向天亮很没面子,后来王长生请了三个月的病假,企图以退为进,结果被向天亮顺势的拿下,给彻底地打发回了家。   “碧巧姐,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为自己担心了。”向天亮笑道。   “所以,得从长计议。”杨碧巧像女儿刘静常玩的那样,轻摇着向天亮的肉桩。   向天亮点着头说,“但是,为了咱们的大局,我的这个计划必须实施。”   杨碧巧笑道:“我和玉兰姐美兰姐一样,同意你实施以退为进的计划,但是,咱们要留一手,要事先准备好补救措施。”   正说着,有人在敲车窗玻璃。   是杨碧巧的宝贝女儿刘静从学校里出来了。   而且,刘静的身后,还跟着一串活蹦乱跳的小丫头。 第1519章 冒险的计划(下)   向天亮看到刘静身后的一串丫头,马上知道,自己和杨碧巧两个人给刘静过生日的计划是难以实现了。   一串丫头,当然都是百花楼里的丫头,一下把桑塔纳轿车给围了起来。   显然,丫头们是早就串通好了的,一齐拍着手,一边嚷嚷着,“一起过生日,一起过生日……”   完了,今晚的二加一,向天亮、杨碧巧和刘静,三人世界玩不成了。   杨碧巧冲着向天亮笑,“得,你的阴谋诡计破产了。”   “破产了,彻底的破产了。”向天亮苦笑不已。   钻进车后座的是林霞,县中的副校长,专门为向天亮“修枪的”。   林霞柔声地笑着,“不要怪我,不是我泄的密,我也是十分钟前才知道今天你要给刘静过生日。”   “我没意见。”杨碧巧娇笑道。   林霞淡淡地笑着,“本来就是,丫头们喜欢热闹,她们过生日的时候,你只搞个二加一的三人世界,她们的意见可大了,所以我建议,取消你那条不近人情的规定。”   向天亮呵呵地笑道:“没办法,没办法,你们这些臭娘们联合起来,我是绝对没有办法应付的。”   林霞冲着车外喊道:“丫头们,你们的天亮哥同意了,都快上车吧。”   丫头们欢呼起来。   向天亮这才发现,后面还停着两辆车,就是来接这些丫头们的。   “碧巧姐,那还要派车去县中心小学,把晶晶她们也接回来吧。”向天亮笑道。   杨碧巧道:“你就放心吧,这些小事情,用不着你这个大男人操心的。”   百花楼里,有了十六个丫头的吵笑嬉闹,自然是欢腾热闹。   而向天亮来到了自己的一零一,因为一零一来了不少客人,有滨海县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和常务副局长姜学明,还有南河县公安局局长蔡春风和常务副局长汪鹏。   “你们四位大警察,分赃分完了?有没有吵起来打起来啊?”   向天亮阴阳怪气的说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上次动用几百警察,越界进入北城追剿天星投资公司的走私货,南河县公安局是参与了的,出动的警力不少于滨海县的三分之一,所谓见者有份,有福同享,蔡春风和汪鹏这次过来,就是来分战利品的。   说吵起来打起来,当然是玩笑话,滨海县公安局和南河县关系一向很好,甚少冲突,相反,两个县公安局还经常团结,联手对市公安局叫劲。   和邵三河一样,蔡春风也是军人出身,也是从南疆自卫还击战的硝烟中走出来的,二人之间的关系,不亚于邵三河和向天亮的关系。   蔡春风笑道:“天亮,你要希望我们打起来,那我们就到你院子里打,看你怎么拉架劝架。”   汪鹏也笑,“我肯定打不过姜学明,他得过全省散打冠军么,但我相信,蔡局长和邵局长一定是棋逢对手,绝对有得一打。”   “去你们的吧,还真想打架啊。”向天亮笑骂道。   笑声中,邵三河告诉向天亮,“按原来说好的,战利品一分为三,三分之一归县财政,三分之一归未来的滨海市公安局,还有三分之一作为参战各方的福利,按人数算,滨海县公安局四分之三,南河县公安局四分之一。”   向天亮笑道:“三分之一归未来的滨海市公安局,好啊,你们的如意算盘,把以后的事都安排好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邵三河道:“天亮,就是市公安局那边,你看怎么边办,总不能让他们白配合吧。”   蔡春风也说,“是啊,咱们还指望以后让他们帮忙呢。”   向天亮摇着头笑,“我说两位大局长,你们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一方面,咱们马上要与他们一分为二了,以后的帮忙就是不同性质了,另一方面,你把好处送过去,反而让周台安局长为难,你们让他怎么解释这钱是从哪里来的,所以,我重还是算了,省得好心办了坏事。”   邵三河说,“天亮说得是,市公安局那边就算了,不过,市警备区和市武警支队那里,咱们更重谢一下他们。”   蔡春风、姜学明和汪鹏三人纷纷表示同意。   向天亮斜着眼睛,将两位局长和两位副局长一一的看过去,好奇地问道:“我说四位,你们不会为了分赃的事才来找我的吧?”   大家都笑了。   蔡春风说,“天亮,你这是明知故问,你明明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来。”   “呵呵……”向天亮只笑不说。   滨海县和南河县合二为一,两个县的公安局自然是要合成一家,人事安排问题就是当务之急,这时候来到向天亮这里,肯定不是为了别的话题。   汪鹏说,“天亮,我们知道你门路广,消息多,我们想让你透露一点呗。”   向天亮心里在笑,四个家伙都是好朋友好兄弟,都不好意思把关心的问题说出口来。   姜学明道:“天亮,我表个态,我是在你和邵局长的帮助下起来的,没有你们,我可能还是一个股级干部呢,所以,在这次人事安排中,不管让我到什么岗位上去,我都绝无怨言。”   邵三河道:“我也是这个态度,三年前我还只是一个派出所所长呢,这次人事安排,我听组织的,一定会顾全大局的。”   邵三河和姜学明这么一说,蔡春风和汪鹏的脸就挂不住了。   蔡春风不高兴地说,“老邵,学明,你们两个家伙什么意思,你们风格高尚,难道我们就落后于你们吗?”   汪鹏说,“天亮,邵局,我陪蔡局过来,实际上也是想表示一下态度,我们不会在两局合一的问题上制造障碍的,兄弟和兄弟之间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谁都知道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关系,向天亮靠公安系统起家,邵三河靠向天亮才混得风生水起,以前如此,以后的滨海市,向天亮也会抓着公安局不放的。   滨海市的筹建工作小组由省委副书记高玉兰领导,以高玉兰与向天亮的关系,人事安排上,向天亮有很大的发言权。   邵三河对向天亮说,“我们都知道你知道,大家都是兄弟,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向天亮先点了点头,“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牌子未挂,人事先行,滨海市的牌子还没挂出去,人事方面的安排就已经展开了,昨天晚上,高玉兰副书记给我打了电话,就几个方面的人事安排征求了我的意见,当然,也包括你们公安系统,也就是说,滨海市公安局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框架。”   “高玉兰副书记就市公安局的人事安排,做出了十八个字的基本要求,内部消化,不增不减,就高不就低,两县均兼顾,也就是说,两个县的公安系统合二为一以后,不向外调出一人,也不向内派进一人,大部分干警都往上调一级,在具体的安排中,两个县的公安局都要兼顾,不得厚此薄彼。”   顿了顿,向天亮笑着道:“四位,我说点具体的吧,第一,邵三河局长和蔡春风局长,两位现在都是副处级,在滨海市公安局里,两位都将是正处级,但蔡局要吃亏一点,邵局担任局长,进入市常委会并兼任市政法委书记,工作的重心在市政法委,蔡局担任政委兼常务副局长,主持市局日常工作。”   说罢,向天亮看着蔡春风。   “你看什么看,我服从安排,我没有意见,给老邵当副手我高兴,我心甘情愿。”蔡春风笑道。   向天亮又道:“第二,两个县的两位政委的安排,你们南河局的高政委五十七岁了吧,这次准备将他上升到副处级,然后调入市人或市政协,滨海局的方云青政委,年龄还在杠子内,他会担任市公安局副政委,提升为副处级,分管党务、内勤、后勤和行政。”   蔡春风又笑道:“老方是个合格的大管家,这两年你们滨海局的福利比南河局好,他功不可没。”   向天亮道:“第三,就是汪局和姜局你们两位,你们现在都是正科级,进入市局后,都是副处级的副局长,汪局排名在前,姜局排名在后,具体分管哪一方面,由你们市局党委决定。”   “第四,就是两个县局的其他副局长,原则上安排到四个区的分局担任一把手,具体的安排和其他人员安排,那就要你们四位来决定了。”   汪鹏笑道:“白白往上升了一级,我们还能有意见吗?”   姜学明也笑,“我算是最幸运的了,去年年底我还是副科级呢。”   “呵呵……”向天亮乐道,“这个没有办法,当官升官,运气是很重要的,谁让你们四个运气好呢。”   邵三河笑了笑,看着向天亮说道:“我们四个过来,除了关心你刚才说的以外,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哦,什么事啊?”向天亮奇道。   邵三河问道:“你把丁文通连人带车都打发走了,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要离开滨海了,还是有其他的安排?”   “他妈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哟。”向天亮轻轻地笑起来。   邵三河有些不高兴了,“天亮,你要是走了或不干了,我心里没底,大家都是兄弟,你给句实话吧。” 第1520章 丫头都十五岁了   向天亮只得又费了一番口舌,将自己的冒险计划,向邵三河和蔡春风、汪鹏、姜学明解释了一遍。   蔡春风说,“天亮,上面的事我们不懂,尽管你比我们年轻,但我们是冲着你才走到一起的,连谭俊书记都说,是你把我们与上面的领导牵上了线,你要是拍拍屁股走人,我们可有意见啊。”   “呵呵,你们少来这一套。”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么说吧,这是高层的战略部署,你、我、他,咱们是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至于拍拍屁股走人,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好死不如赖活,我就是当个平头百姓,也得赖在咱们的滨海市里。”   正在说话间,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向天亮就笑了起来,“各位,对不起,我要赶你们走了。”   “不会吧,我们还想和你一起喝几杯呢。”蔡春风说。   “喝酒的机会以后多得是。”向天亮指了指楼上,笑着说,“杨副县长的千金过生日,我要是不去,非被骂死不可。”   汪鹏忙问,“那我们应该表示一下吧?”   邵三河一边起身一边道:“各位,听我的没错,最好的表示就是赶紧自我滚蛋。”   说得阴阳怪气,邵三河拨腿就往外走。   大家都很知趣,很快走得人影都没了。   毕竟是兄弟,知道向天亮的嗜好,有时候重色轻友,兄弟们也是能够理解的。   四楼大客厅里,百花盛开,春意盎然。   向天亮还是来晚了,刘静的生日宴已进入尾声,连一点蛋糕屑都没给向天亮留下。   “呵呵……”向天亮苦笑起来,“你们啊,不会是吃光了才叫我的吧。”   在女人们的笑声中,刘静已从人堆里蹿出来,跳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急忙双手托住了刘静的小屁股。   杨碧巧扬着自己的手机说,“我没让你上来,是玉兰姐要发传真给你,让你接一下。”   向天亮哦了一声,“有要紧的事?”   “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先迁人员明天就到,玉兰姐有事情向你交待。”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那打电话给我好了,用得着发传真吗。”   杨碧巧摇了摇头,“现在这个点,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还在开会呢,至于传真,你看一下就知道是什么内容了。”   传真机在一零二,陈美兰的房间,向天亮只得又回身往楼下走,刘静又不肯下来,向天亮还得抱着她这六七十斤,来到一零二,向天亮想把刘静往沙发上扔,可这丫头早有准备,双手搂紧向天亮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咯咯地笑着,硬是将自己粘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臭丫头,你还真赖上我了。”向天亮在刘静的小屁股上捏了一下。   “你欠我的。”刘静撅着小嘴说。   向天亮咦了一声,“我欠你什么了?”   跟在后面的杨碧巧笑着问,“你有送她生日礼物了吗?”   向天亮愣了,还真把这茬给忘了,“丫头,那个很大很大的生日蛋糕,就是我花钱买的,我还一口都没吃着呢。”   “蛋糕能算生日礼物吗?”刘静歪着小脑袋问。   向天亮装模作样地一想,“算,算吧。”   刘静扭头甩了头发,“妈,蛋糕能算生日礼物吗?”   杨碧巧笑着,“不算。”   刘静拿手捏住了向天亮的鼻子,“天亮哥,你看着办吧。”   “哟,这问题严重喽,丫头,你说怎么办呢?”向天亮笑问。   “你说么。”   “你说。”   “你说你说……”   刘静的小身体开始撒娇,小腰扭动起来。   “呵呵……”向天亮瞥了杨碧巧一眼,坏坏地对刘静说,“丫头,待会儿,待会儿我和你妈要去洗澡,我允许你也参加,你看,你看这生日礼物咋样?”   杨碧巧吓得一声惊叫,“不行。”伸手拧住了向天亮的胳膊。   “好呀。”刘静一下从向天亮的身上下来,“我去放浩澡水。”欢快地跑向了浴室。   杨碧巧哭笑不得,“天亮,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娘俩呀。”   “呵呵,和她妈一个样,门心马叉虫啊。”望着刘静的背影消失,向天亮伸手揽住杨碧巧的腰,一边往书房走,一边嘴上振振有辞,“碧巧姐,你也不想想,丫头都十五岁了,该懂的要让她懂了,有些事她想懂,而你偏不让她懂,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反而会让她变坏,所以,咱们得教她,这个这个……这个带她一起洗澡,就算是一堂生动实际的生理课嘛。”   “去你的……大坏蛋,大坏蛋……”杨碧巧娇声骂着。   在书房里的椅子上坐下,向天亮伸手从传真机上拿过了传真,看了一眼,脸色马上凝重起来。   “什么事呀?”杨碧巧问着,丰满的身体挨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三件事,一,明天上午,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先迁小组到达滨海,是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三名成员,省委副秘书长王新、省政府副秘书长周刚、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国信,要咱们做好接待工作。”   杨碧巧笑着说,“这个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国信你不是认识的么,他好像还当过你几天的领导呢。”   “二,是清河市与滨海市的固定资产分割,凡在滨海县和南河县境内的市局企业、农场、盐场,一律划归滨海市所有,在清河市与滨海市的固定资产分割期间,咱们要做好接收和登记工作,防止有人趁机破坏,特别是要通知银行,防止这些企业、农场、盐场的现金被转走。”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事刻不容缓,明天上午我就着手布置,南河县那边也由我负责联系。”   “三,是国家有关部门和省政府拨给滨海县和南河县的行政拨款和专项资金,按规定是通过清河市财政属转拨的,滨海县和南河县要成立专门的财务小组,摸清底子,及时地将相关资金转移过来。”   杨碧巧笑道:“这一条好办,许西平是主管清河市财政工作的,他不是要调过来担任滨海市常务副市长吗,这事就交验他,清河市要是扣咱们的钱,看他怎么向滨海市交代。”   “嗯,你这是绝对的好办法。”向天亮赞道。   这时,刘静跑进来了,“洗澡水放好了。” 第1521章 一对活宝(上)   瞅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杨碧巧有些忸怩,俏脸红了。   向天亮坏坏地笑着,笑而不语。   “丫头,你先去洗,妈和天亮哥还有事。”杨碧巧说。   刘静不走,“我等你们。”   “都这么晚了,快去,你明天还要上学呢。”杨碧巧催道。   刘静不干了,“妈,你催我干么?”   杨碧巧瞪了刘静一眼,“臭丫头,妈的话都不听了?”   “不听。”刘静歪着小脑袋。   杨碧巧举起了右臂,“信不信我抽你?”   “你抽,你抽。”刘静毫不退缩。   杨碧巧哪舍得真打,无奈地望着向天亮,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你还笑,都是你教坏的。”   向天亮一脸无辜,冲着刘静挤眼,“那我改正,不教丫头了。”   刘静不高兴了,“妈,我对你有意见。”   “不许你有意见。”杨碧巧也杠上了。   刘静嚷起来,“那就让天亮哥评评理。”   “好呀,天亮你说。”杨碧巧秀着媚眼讨好向天亮。   向天亮咧嘴一乐,“丫头,你先说说你的理由。”   “理由一,我妈现在坐在天亮哥身上,却不许我和天亮哥一起洗澡,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表示严正抗议,我要求她做得了初一,我就该能做十五。”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这理由很正确啊。”   杨碧巧不好意思了,想从向天亮身上下来,不料向天亮使坏,反而双手用力,将杨碧巧的身体搂得更紧。   刘静咯咯地笑了起来。   “丫头,说你的第二条理由。”向天亮向刘静投去鼓励的目光。   “理由二,我和天亮哥一起洗澡,是天亮哥答应我的生日礼物,天亮哥,你要是不履行自己的诺言,我就在纸上写上天亮哥放屁五个大字,贴遍百花楼里的每一扇门。”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天亮哥放屁?这可不行,这个问题很严重啊。”   刘静笑着问道:“天亮哥,我的这两条理由充分吗?”   “嗯,充分,相当的充分。”向天亮点着头。   “那就请你做个评判吧。”   “刘静对,杨碧巧错。”   “咯咯……”刘静胜利地笑了。   其实,杨碧巧也是半推半就,说实在的,母女二人陪着向天亮,不但一起洗过澡,还一起睡过一张床,现在只不过把四楼的游泳池换成了浴缸而已,凡事有一便有二,一而再再而三,她不但早有思想准备,而且内心还隐隐的有些期待呢,向天亮喜欢刺激,这样做至少能讨得向天亮的欢心,百花楼虽然一片和谐,但竞争是无处不在的,个个都使尽浑身解数,以便有更多时间和向天亮待在一起,杨碧巧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不过,当身体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时,装在浴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不接。”谁这么不开窍,晚上九点多了还来电话。   浴缸够大,杨碧巧侧身倚着向天亮,离电话最近,伸手便拿了过来,“喂,是哪一位?”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杨县长吗,你好,我是陈大宝啊。”   向天亮听出来了,是他在市建设局的好朋友陈大宝。   陈大宝有点憨,说不听点是傻,三十几岁的人了,还没心没肺的,自从娶了孙巧仙,有了一个胖儿子,人也似乎突然开了窍,孙巧仙以前也是越剧演员,还是柳清清的师姐,很会过日子的女人,又有向天亮这样的朋友,没人敢欺负陈大宝,小日子是过得不赖,现在是清河市建设局下属的市园林管理所所长,管着市区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公园,官不大,只是个副科级,但每年经手的资金上千万,外快是有得捞的,前不久,还花十几万买了一辆桑塔纳轿车。   这个时候找自己,准没好事,向天亮心想。   杨碧巧对着电话问,“是大宝呀,你找我有事?”   陈大宝说,“我找天亮,杨县长,这不是天亮家的电话吗?”   敢情杨碧巧忘了,这是一零一,是向天亮的家。   杨碧巧有点不好意思,这不等于告诉陈大宝,自己正在向天亮家吗。   电话被向天亮拿了过去,他可不怕,再说陈大宝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过去那个嘴上不把门的家伙了。   向天亮:“大宝,你找我?”   陈大宝:“嘿嘿……”   向天亮:“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   陈大宝:“嘿嘿……弟,你行,你真行。”   向天亮:“不说事,我挂了。”   陈大宝:“别,别呀,嘿嘿……我是说,弟,你和杨县长,你们……”   向天亮:“你找抽是不是?”   陈大宝:“不敢,不敢,弟,做哥的佩服你呢,啧啧……”   向天亮:“怎么,你眼红了,你有意见?”   陈大宝:“我哪敢有意见那,我是佩服你呢?”   向天亮:“他妈的,深更半夜打电话,就为了这个?”   陈大宝:“哪能啊,嘿嘿……我打电话找你,正好杨县长接电话,这不,这不就撞上了吗。”   向天亮:“我们是在一起,那又怎么样,你想举报我?”   陈大宝:“打死我也不敢。”   向天亮:“羡慕,眼红,动心?”   陈大宝:“那我家巧仙会打死我。”   向天亮:“那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陈大宝:“我想让你帮我,把我调到你们滨海市去。”   向天亮:“呵呵……我说大宝,你的动作还真是快啊。”   陈大宝:“这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么。”   向天亮:“调你这么一个副科级,问题不大,但你得给我点理由吧。”   陈大宝:“想跟着你呗。”   向天亮:“你在清河混不下去了?”   陈大宝:“那倒没有。”   向天亮:“谁欺负你了?”   陈大宝:“没有。”   向天亮:“你要调过来,我巧仙嫂子会同意吗?”   陈大宝:“当然,我们全家都迁过来,她没什么不同意的。”   向天亮:“调过来不是不可以,但我们滨海县连个像样的公园都没有,你这个园林管理所所长没有用武之地啊。”   陈大宝:“那没关系,我主要是……我主要是为我的公司着想。”   向天亮:“什么什么,什么公司?你给我说明白点。”   陈大宝:“我,我……” 第1522章 一对活宝(中)   向天亮真不敢相信,被人卖了还会帮着数钱的陈大宝,居然还能亦官亦商,公开当着市园林管理所所长,背地里还开着一家园林建筑工程公司。   杨碧巧也不相信,她皱着秀眉,冲着向天亮使了个眼色。   因为电话还没有挂断,杨碧巧怕陈大宝听见,她凑到向天亮的另一只耳朵边,悄声地说,“天亮,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向天亮心里一动,捂住了话筒,“碧巧姐,你想到什么了?”   杨碧巧看了一眼女儿刘静,欲言又止。   刘静会错了意,“妈,你别想赶我走。”   说着,双手划水,“游”过来与向天亮来了个亲密接触。   向天亮板着脸说,“丫头,在我电话没有接完之前,你要是敢说一个字,我就不理你了。”   意识到向天亮是认真的,刘静不敢怠慢,一边点着头,一边赶紧闭起了小嘴。   杨碧巧说,“天亮,你问问陈大宝,他的公司合伙人是谁?”   “你是说?”向天亮有些明白过来了。   “嗯。”杨碧巧点着头。   向天亮又将话筒放到了耳边。   向天亮:“大宝,你真想好了要来滨海工作吗?”   陈大宝:“早就想好了,听说滨海县和南河县要合并成市的消息,我就有这个打算了。”   向天亮:“噢,狗鼻子挺灵的嘛。”   陈大宝:“那还用说吗,一张白纸,正好写字,滨海园林事业是个空白,正好可以发挥我的一技之长。”   向天亮:“我呸,你有屁个一技之长。”   陈大宝:“哎,好歹我也是园林管理所所长,我有中级园林师职称的。”   向天亮:“他妈的,你花多少钱买的。”   陈大宝:“反正,反正我也算是半个专家么。”   向天亮:“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陈大宝,你一边当着市园林管理所所长,一边开着园林建筑工程公司,亦官亦商,左手右手互相倒腾,牛人啊。”   陈大宝:“其实,嘿嘿……其实,你也猜得到的。”   向天亮:“哼,我猜得到什么?我猜不到。”   陈大宝:“其实你知道的,我哪有那能耐啊。”   向天亮:“这一年捞了不少吧?”   陈大宝:“没,没多少。”   向天亮:“你啊,我看你离监狱的大门不远了。”   陈大宝:“哎,你别吓我啊。”   向天亮:“说,公司的名称叫什么?”   陈大宝:“清河市仿宋园林建筑工程公司。”   向天亮:“还仿宋呢,公司的法人代表是谁?”   陈大宝:“张贵林。”   向天亮:“这个张贵林和你是什么关系?”   陈大宝:“他是,他是我家巧仙的远房亲戚呢。”   向天亮:“以前是干什么的?”   陈大宝:“一个农民,石匠。”   向天亮:“哦,那你告诉我,你的真正合伙人是谁?”   陈大宝:“……老刘。”   向天亮:“老刘?哪个老刘?”   陈大宝:“就是……就是刘青同,杨县长的前夫。”   向天亮:“他妈的,你果然和他搞到一起去了。”   骂声中,向天亮挂挂掉了电话。   果然是刘青同,向天亮和杨碧巧都猜着了。   刘青同是杨碧巧的前夫,原市建设局园林和名胜古迹管理处的副处长、代处长,在园林建筑和管理方面确时一把好手,后来因贪污受贿,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但他动用了关系,在监狱里只待了十个月就出来了。   没想到刘青同出来后,“无官一身轻”,又干起了园林建筑这个“老本行”。   陈大宝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那个市园林管理所所长,是向天亮帮他谋取的,本意是让他过几天好日子,没想到他和刘青同搞到一块,玩起了“左右互搏”的游戏。   “天亮,陈大宝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能让他过来。”杨碧巧说。   “可是,继续让他胡闹,他非折腾进去不可。”向天亮道。   杨碧巧问,“你把他调过来,能放心让他当园林管理所所长吗?”   向天亮笑着摇头,“那我可不敢,咱们滨海市成立以后,肯定要大兴土木,光园林建设这一块,每年一千万的预算总有吧,交给他?非得让他吞掉一半不可。”   “所以,回掉,你就说爱莫能助。”   向天亮含笑看着杨碧巧,“还有老刘呢。”   杨碧巧瞅了瞅刘静没有说话。   刘静小声说,“我知道,老刘就是我爸。”   向天亮笑着问道:“丫头,你那个不安分守己的老爸,要来咱们这里浑水摸鱼,肯定是搞得咱们不得安宁,你说我该不该让他过来?”   “天亮哥,我的意见很重要吗?”刘静调皮地反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你还别说,今晚我就民主一回,在允许不允许你爸过来的问题上,我、你妈、你,咱们三个人共同决定。”   “我也有表决权?”刘静又靠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对,你也有表决权,所以你可以自由地发表你的意见。”向天亮笑道。   刘静先瞅了瞅母亲杨碧巧,杨碧巧身上一干二净,两座大玉山正在水里漂着,接着,她又看着自己的胸脯,自己的胸脯还戴着白色的罩罩,然后小声地说,“连起码的公平都没有呢。”   向天亮会意地笑起来。   杨碧巧斥道:“死丫头,你别得寸进尺。”   话音刚落,刘静却真的得寸进尺了。   当然,刘静的得寸进尺,得益于向天亮的举动,他那双手在水里上下齐动,随着一阵水声和水花,浴缸里飘浮起两块白色的东西,那是刘静的罩罩和小内内。   顿时,刘静像她妈一样,胸前浮起了两座玉山,那形状酷似她妈的,只不过小了一号,但其规模确实不小,起码同龄人只能望而兴叹。   向天亮很公平,左手管着杨碧巧,右手照顾刘静,四座玉山,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与此同时,向天亮也没吃亏,他那个泡在水里的肉桩,本来由杨碧巧的双手掌握,现在又多了两只小手,于是乎,四只手在那里争夺起来。   向天亮瞅着杨碧巧和刘静发笑。   争夺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就达成了妥协,一大一小,一下一上,两只手在肉桩上达成了和平共处。   杨碧巧的另一只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狠狠地拧着,“大坏蛋,大坏蛋……这下你满意了吧。”   “呵呵……这个问题得问问当事人哦。”向天亮问刘静,“丫头,现在你认为公平了吗?”   “公平了,公平了,咯咯……”   “好,那你就发表你的意见吧。”   刘静歪着小脑袋,先做了一番思考,再很认真地说,“我知道,现在的形势很明朗,天亮哥你还没有打定主意,而我妈却是态度坚决,旗帜鲜明。”   “有意思有意思,丫头,你再分析得具体一点嘛。”向天亮鼓励道。   “我妈肯定是不愿意我爸到这里来,她巴不得离我爸远远的,因为他就像一匹害群之马,不仅害自己,还会害我们大家,而且一旦惹事,还会影响到我妈的仕途,再说……再说我妈我爸虽然离了婚,但因为我的存在,我爸要是过来了,难免要影响到你天亮哥和我妈的事,我妈为了讨好你天亮哥,当然不想让我爸出现在视野里了。”   向天亮吃了一惊,刘静这小丫头不简单,人小鬼大,分析得很到位啊。   连杨碧巧都听得入了神,宝贝女儿长大了。   “而天亮哥你呢,心里是不希望我爸过来的,但嘴上不好意思说出来,这倒不是为了我妈,而是为了我,你是怕我闹心,因为我爸毕竟是我的爸,他就是十恶不赦、遗臭万年,他也是我爸,还有,那个陈大宝叔叔,是天亮哥的好朋友好兄弟,天亮哥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好朋友好兄弟的请求,你是在意的,哪怕这请求有问题……”   向天亮和杨碧巧听得面面相觑。   杨碧巧道:“丫头,那你说说,该不该让你爸过来。”   刘静咯咯地笑起来,“我妈反对,天亮哥一半反对一半支持,我爸形势不妙了……嗯……为了我妈,也为了不让天亮哥为难,更为了我自己,所以……所以,我决定投反对票,反对我爸来滨海市。”   “丫头,你确认吗?”向天亮笑着问。   “我确认。”刘静骄傲地扬着小脑袋。   “哦……丫头,我要奖励你,奖励你的正确选择……”向天亮伸手揽过刘静,大嘴一张,吞噬着她的玉山。   刘静一阵发颤,嘤咛一声闭上了秀目。   杨碧巧不干了,她了过来,将刘静推到一边,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知道杨碧巧要干什么,他采取了放任和配合的态度。   一阵水花一阵水响,杨碧巧的身体浮出水面,又很快沉入到热水里。   向天亮的肉桩被一个洞洞吞没了……   刘静白了她妈一眼,凑在向天亮耳边低声说,“天亮哥,我妈太迫不及待了。”   “你妈那叫骚。”向天亮轻笑。   刘静终于笑出了声,“咯咯……也叫门心马叉虫。”   好事总是多磨,正当杨碧巧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就要蓄势待发之时,电话的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真是讨厌。 第1523章 一对活宝(下)   陈大宝人如其名,堪称市建设局的一个活,现在看来刘青同也是活宝级别的。   向天亮和杨碧巧断定,陈大宝想到滨海市来混,背后一定是刘青同在鼓噪。   当初在市建设局,向天亮吃过不少亏,其中大部分都拜陈大宝所赐,之所以还把陈大宝当好朋友好兄弟,是因为向天亮认为陈大宝人不坏,还有他老婆孙巧仙是柳清清的师姐。   好人办坏事,节骨眼上软骨头,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就是活宝陈大宝。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猪只管吃喝睡,不会坏事,陈大宝却擅长坏事。   向天亮从市建设局调到滨海县来的时候,陈大宝就想跟着过来,他想随时随地享受向天亮的保护。   以前拒绝了,现在多了一个刘青同,更不能让陈大宝过来。   电话还在顽强地响着。   杨碧巧说,“天亮,你就向他明确表态么。”   点点头,向天亮靠在浴缸沿上,伸手拿过了电话。   向天亮:“大宝,你还有完没完啊。”   陈大宝:“嘿嘿……还没完,还没完呢。”   向天亮:“老一套,死缠烂打?”   陈大宝:“嘿嘿,你答应了不就行了吗,一句话的事么。”   向天亮:“他妈的,真跟我杠上了。”   陈大宝:“你答应了,我就不打搅你们的好事了。”   向天亮:“什么好事?”   陈大宝:“你和杨县长,嘿嘿……你们一定在办事吧。”   向天亮:“嘴臭,欠抽。”   陈大宝:“行不行?”   向天亮:“不行。”   陈大宝:“为什么不行?”   向天亮:“为什么不行啊,一,你能力不行。”   陈大宝:“我又不想当局长,当个园林管理所所长,我手拿把攥,绰绰有余。”   向天亮:“二,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大宝:“那不有兄弟你罩着么。”   向天亮:“三,滨海市未来的园林管理所所长有人了。”   陈大宝:“我当副的也行。”   向天亮:“没有副的编制。”   陈大宝:“让我当个技术员也行,我有中级职称呢。”   向天亮:“四,你亦官亦商,左右互搏,我们滨海市不要你这样的人。”   陈大宝:“我可以让公司留在清河市啊。”   向天亮:“五,我遗憾地告诉你,滨海市的人事问题,进和出都被暂时冻结了。”   陈大宝:“没关系,等解冻了你再帮我办理。”   向天亮:“六,你陈大宝是干部编制,我没有调你的权利。”   陈大宝:“你少来,谁不知道你是滨海最有权势的人啊。”   向天亮:“七,在滨海市筹建期内,我将被免去副县长一职,没权了。”   陈大宝:“嘿嘿,你这话骗我儿子还行,他才两岁,屁都不懂。”   向天亮:“八,也是最后,我向你透露一个消息,你要保密啊。”   陈大宝:“什么消息?”   向天亮:“我可能要调离滨海,可能要调回到清河去。”   陈大宝:“不,不会吧?”   向天亮:“信不信由你。”   陈大宝:“我不相信。”   向天亮:“那你就等着瞧吧。”   陈大宝:“嗯……老刘要和你说话。”   向天亮:“你,你说什么?”   陈大宝:“老刘,刘青同,他就在我边上呢。”   向天亮:“陈大宝,你敢耍我。”   陈大宝:“嘿嘿……兄弟,给个面子呗。”   向天亮:“……好吧,把电话给他,你给我一边待着去。”   陈大宝:“哎。”   ……   向天亮:“老刘。”   刘青同:“哈哈,我是刘青同,我该叫你向县长、向副县长?还是叫你小向、向天亮?”   向天亮:“无所谓。”   刘青同:“要么,还是叫你接班人比较合适吧?”   向天亮:“老刘,你不错,吃了几天牢饭,都学会幽默了。”   刘青同:“杨碧巧原来是我老婆,现在归你使用,你就是接班人嘛。”   向天亮:“呵呵……老刘啊,碧巧姐就在我身边,说话要注意哦。”   刘青同:“哟,你们做都做得,我说说还不行吗?”   向天亮:“行,行,你想说就说,怎么说都行。”   刘青同:“向天亮,咱们也是老同事了,你的底细我清楚。”   向天亮:“彼此彼此,看来今晚我遇上敲竹杠的了。”   刘青同:“你少来这一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向天亮:“老刘啊,今晚我不跟你吵,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刘青同:“什么日子?”   向天亮:“你女儿刘静的生日啊。”   刘青同:“我女儿生日,和你没有关系。”   向天亮:“不不不,关系很大,我和碧巧姐正在给刘静过生日呢。”   刘青同:“向天亮,你欺人太甚。”   向天亮:“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我们现在是在浴缸里给刘静过生日,很浪漫哟。”   刘青同:“他娘的,你真不是个东西。”   向天亮:“刘青同,我和碧巧姐正在现场直播,你懂的,刘静正在旁边学习,你听……”   刘青同:“你……”   向天亮:“刘青同,你甭想跟我耍横,这一套对我没用。”   刘青同:“向天亮,你要是敢欺负刘静,我,我就跟你拼了。”   向天亮:“呵呵……你要是不听话,我能把你送回监狱里,和那些刑事犯关在一起。”   刘青同:“……”   向天亮:“而且,我还会马上让你的女儿变成我的女人。”   刘青同:“……”   向天亮:“不信?那马上试试?”   刘青同:“不要……”   向天亮:“那就放明白点,老老实实地做人。”   刘青同:“但是……你,你得帮助清河市仿宋园林建筑工程公司。”   向天亮:“哼,跟我讲条件,你还不够格。”   刘青同:“那是你好朋友好兄弟陈大宝的公司。”   向天亮:“本来么,你不掺和,你不出面,我还可以帮他一把,但是你出现了,那就没门了。”   刘青同:“那,那我也告诉你,不管陈大宝去不去滨海市工作,清河市仿宋园林建筑工程公司都要进军滨海市。”   向天亮:“哟,跟老子较上劲啊。”   刘青同:“向天亮,你不能把我怎么样?”   向天亮:“刘青同,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只要我待在滨海市,你那个清河市仿宋园林建筑工程公司就休想进入滨海市。”   …… 第1524章 你们的反对无效   第二天是三月十八日,星期六,是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先迁小组到来的日子。   向天亮心里装着事儿,陈大宝和刘青同的事,要预先给解决定,否则后患无穷。   于是,向天亮跑到县长陈乐天那里,主动请缨,去清河市解决财政分割的任务。   陈乐天乐得同意,这是需要扯皮和拍桌子的差使,向天亮是最合适的人选。   昨天晚上也是杨碧巧和刘静母女在场,不然的话向天亮会当场发飚,打个电话出去,就能把刘青同这王八蛋抓起来。   去清河,这也应该是以滨海县副县长的身份,最后一次去了。   向天亮的专车送给了丁文通使用,要去清河,只能回到百花楼,百花楼里停着国泰集团公司的车。   一辆奔驰越野车,其实就是给向天亮准备的,进口的,大功率,太过豪华,向天亮平常是不敢开出去的,今天豁出去了,决定开着奔驰越野车去清河市牛一把。   可是,刚打开车门,就有一帮小丫头围拢了过来,吵吵着要去清河玩。   为首的是李文露,蒋玉瑛的女儿,另外还有,陈美兰的女儿许心怡、顾秀云的女儿张珏、杨碧巧的女儿刘静、柳清清的女儿柳晶晶、徐爱君的女儿陆姣姣、陈琳的女儿傅莹莹。   向天亮好奇地说,“今天是星期六,上午应该还要上课,难道你们要集体翘课。”   柳晶晶抢着说道:“为了庆贺滨海县成为滨海市,教育局通知,全县的学校放假,从今天开始直到下星期三。”   向天亮咧着嘴乐,“这滨海县成为滨海市,和你们这些学生娃没有一毛关系,我看啊,你们教育局那些个领导,应该每人打上五十大板。”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丫头们的反对。   “不许污蔑我们领导。”   “打人不对。”   “马上道歉。”   ……   向天亮吓了一跳,急忙大开车门,“各位请,各位请,小心到了清河农贸市场,我把你们给一次性批发了。”   丫头们嬉笑着,争先恐后地钻进了车里。   载着一帮丫头,奔驰越野车出发了。   李文露年纪最大,长得又最高,她坐在副驾座上。   向天亮说,“文露,一定是你想妈妈了,想去清河,才教唆她们一起去的,对吧。”   “不对。”李文露调皮地笑着,“你自己看看,车上除了张珏,以前的都是在清河,你不是说清河滨海要分家,以后难免会打架,我们就是想在打架前去看一眼老家么。”   “呵呵,这理由充分,相当的充分啊。”向天亮乐道。   “你放心,去时七个,回来时保证三双半,一个也不少。”   “那检查一下,我给你们的电子定位器,你们都带在身上没有?记得到了清河,要把身上的电子定位器打开哦。”   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丫头们很乖巧,纷纷进行了自我检查,一个都不少。   柳晶晶忽地从后排起来,双手挂到了向天亮的双肩上,“天亮哥,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向天亮笑道:“谢谢丫头,难得你还想起我的生日,但是我的生日是三月八日,已经过了。”   “不对,是三月十八日,去年你就是三月十八日过的生日。”柳晶晶嚷道。   李文露笑道:“我听我妈说过,天亮哥你的真正生日是三月八日,因为嫌三月八日是妇女节,所以改成了三月十八日。”   向天亮笑而不语。   许心怡说,“三八,三八,有些不好听呢。”   张珏,“天亮哥有些重男轻女了。”   刘静说,“明年,咱们就在三月八日给天亮哥过生日。”   柳晶晶说,“我同意。”   陆姣姣说,“我也同意。”   傅莹莹说,“我也同意。”   向天亮乐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寻我开心啊。”   李文露说,“那你说,今年你的生日还过不过?”   向天亮笑问道:“你们说说,我过不过今年的生日呢?”   李文露说,“当然要过,我们给你过生日,你买单。”   许心怡说,“嘻嘻,我要吃西餐。”   张珏,“我也想吃西餐。”   刘静说,“我想吃大龙虾,还有大王鱼。”   柳晶晶说,“咯咯,我要看电影。”   陆姣姣说,“我也要看电影。”   傅莹莹说,“我也要看电影。”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丫头们,为了不让我的生日变成一次让你们敲我竹杠的机会,我决定改期了。”   李文露问,“改在哪一天呀?”   向天亮道:“十天之后,三月二十八日。”   许心怡道:“天亮哥,生日可以随便改吗?”   “呵呵,临时决定,临时决定。”   张珏问,“为什么呀?”   “为什么?就是为了不让你们的阴谋诡计得逞。”   刘静说,“我们反对。”   柳晶晶说,“坚决反对。”   陆姣姣说,“坚决反对。”   傅莹莹说,“坚决反对。”   柳晶晶、陆姣姣、傅莹莹,三个小丫头都只有十一二岁,是百花楼里的小不点,在十六个丫头中,基本上起的是跟屁虫的作用。   “你们的反对无效。”向天亮笑着说,“你们看看,我今天有重要的公事要办,还有时间为自己过生日吗?再说了,我的生日被临时推迟到三月二十八日,是你们的妈妈们的共同决定,你们就是想反对也没用,连我自己都反对不了呢。”   许心怡说,“唉,真是没劲。”   向天亮道:“不就是推迟十天么,你们正好可以想想,到时候送我什么礼物嘛。”   柳晶晶说,“天亮哥,我为你唱支歌。”   陆姣姣说,“我为你跳舞。”   傅莹莹说,“我也为你跳舞。”   刘静说,“天亮哥,我教你唱歌吧。”   许心怡说,“天亮哥,我教你跳舞。”   张珏,“天亮哥,我可以教你画画。”   只有李文露没有说话,小脸蛋却红了起来。   向天亮加快了车速,眼望前方,嘴里却在问,“文露,你呢,你准备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啊?”   “我……我先保密。”李文露瞅了一眼后面的几个丫头,小声地说,“天亮哥,我待会儿再告诉你。”   向天亮嗯了一声,笑了笑不再说话。   车到清河,国泰集团公司办事处。   向天亮叫来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把丫头们一个一个地送回家去。   只有李文露还留在奔驰越野车上。 第1525章 丫头李文露(上)   一边开车朝市发展银行缓缓而去,向天亮一边问李文露,“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我今年十七,明年十八,不是小丫头了。”李文露小声抗议,她最反感别人喊她丫头,也就是向天亮能这样叫,她连她妈蒋玉瑛都不允许的。   “嗯。”向天亮很是认真地点着头,“你已经是大姑娘了,是不能叫丫头了,可是该怎么称呼你才合适呢?”   李文露是不小了,胸前那不断隆起的两个突出部位,就是她进入少女成熟期的最好明证。   向天亮还是比较过的,在几个年纪大的丫头里,也只有丫头刘静的那里比李文露的要大那么一点点,一览众山小,李文露是个成熟的姑娘了。   这是他“实地”考察过的,是第一手资料,他对李文露胸前的两座小玉山相当熟悉。   李文露还有一半的维吾尔族血统,个子已经长到了一米七几,打蓝球还不够高,但却是校排球队的主攻手。   瞟了一眼,李文露继续小声说着,“反正,反正只允许你叫我丫头,我妈也不行。”   “呵呵……行,那我就继续叫你丫头。”   “但是,仅此而已。”   “哦,仅此而已是什么意思?”   “你懂的。”   “我不懂,你得具体说明。”   “就是……就是除了嘴上叫我丫头,其他方面,你不能拿我当丫头对待。”   “噢……我有点明白了,但是,什么叫做其他方面呢?”   “你……你懂的么。”   向天亮的右手,侧伸出去,在李文露的胸前轻轻地捏了一下。   “丫头,这也是其他方面吗?”   “嗯。”   “呵呵,这我就明白什么叫做其他方面了。”   “明知故问,坏死了。”   车在市发展银行大楼前停下。   向天亮拉着李文露的手,大大方方地进楼上楼。   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正在忙碌,心上人和宝贝女儿来了,也只能在旁边等着。   向天亮拉着李文露坐在大办公室的角落里,不敢打搅蒋玉瑛。   穿着职业装的蒋玉瑛,有一种别样的美丽,坐在旁边欣赏也是一种享受。   蒋玉瑛号称女强人,在东江省的金融界,她是女性中的NO1。   清河市发展银行是清河市政府开设的独资地方银行,三年前以一千万起家,现在在全市拥有七家分行九十一个营业处,拥有四点五亿资产,蒋玉瑛功不可没。   好不容易打发了几个下属,蒋玉瑛一边起身关门,一边对李文露说,“文露,你过来干什么,妈下午就要去滨海了。”   李文露指着向天亮,坏坏地笑道:“妈,我今天不上课,本来想睡懒觉来着,是天亮哥硬拉我来的。”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   “撒谎都不会。”蒋玉瑛拿手指在李文露的脑袋上点了一下。   李文露咯咯笑着,“妈,刚才在车上,天亮哥他欺负我了。”   “你天亮哥欺负你?你欺负他还差不多。”蒋玉瑛笑道。   向天亮笑着起身,走到蒋玉瑛的办公桌边,在老板椅上坐下,“玉瑛姐,可既是省人大代表,又是省政协委员,双料的,怎么没开完省两会就回来了?”   “明知故问,还不是为了你们那们滨海市呀。”蒋玉瑛说道,“昨天下午,玉兰姐找我谈话,让我提前回来,专门处理清河市和滨海市之间的财政和财务交割。”   向天亮一拍大腿道:“我就是专门为这事来的。”   “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蒋玉瑛笑着走了过来。   向天亮问道:“我听说市里在各大银行都有帐户,他们不会把我们的钱给扣了吧?”   蒋玉瑛笑着摇头,“有我,他们就扣不了。”   “为什么?”向天亮不解。   蒋玉瑛道:“你有所不知,市发展银行是清河市自己的银行,市政府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将市政府及所有市直部门的财政财务结算,交给了我们发展银行,也就是说,市财政还有多少钱,有多少钱是你们滨海市的,我这里是一清二楚,你想要你们的钱,还只有我能帮上忙。”   “真的?”向天亮坐直了身体。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蒋玉瑛笑着,身体挨到了向天亮的身边。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向后一靠,两条长腿搁到了办公桌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就当是来看我的不就行了吗?”蒋玉瑛抛着媚眼。   “呵呵,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看的。”向天亮瞅着蒋玉瑛的胸脯,嘴却往另一个方呶,“咱们俩要是再说下去,丫头就有意见了。”   果不其然,李文露在那边正撅着嘴呢。   “这丫头怎么了?”玉蒋玉瑛低声问。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悄声地说,“三月是灿烂的春天,春天是女人的季节,你思春了,这丫头也思春了。”   “胡说八道。”蒋玉瑛拿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一边招手一边道:“丫头,你过来。”   应了一声,李文露走过来,脸上也有了笑意。   蒋玉瑛白了向天亮一眼,向天亮不理蒋玉瑛,却抱起李文露放到了办公桌上。   李文露显得挺高兴,蒋玉瑛斥道:“死丫头,跟谁学的,几天不见就变坏了。”   “跟妈学的。”有向天亮在,李文露敢跟她妈顶嘴。   蒋玉瑛气的,举手作势要打,当然被向天亮伸手拦住了。   李文露调皮地笑着,“妈,你装什么装,你和天亮哥的事,我又不是没看到过。”   “死丫头,你还小,你懂不懂?”蒋玉瑛又气又好笑。   李文露却问道:“妈,你说我懂得多,还是碧巧阿姨家的刘静懂得多?”   蒋玉瑛道:“这还用说吗,刘静才十五岁,还在读初中,你都十七了,读的是高中,当然是你懂得多了。”   李文露又问,“那你说,她能做的事情,我能不能做?”   蒋玉瑛点点头,“刘静能做的事情,原则上你应该都能做吧。”   李文露再问,“知道昨天是刘静的生日吗?”   蒋玉瑛又点头,“知道呀,妈还托你黄颖阿姨代送了生日礼物呢。”   李文露还问,“那你知不知道,天亮哥送的是什么礼物?”   蒋玉瑛摇头,“不知道,送的是什么呀?” 第1526章 丫头李文露(下)   李文露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微微点头,向李文露回以鼓励的目光。   李文露瞅着蒋玉瑛问,“妈,我说了,你不会生气吧?”   蒋玉瑛摇着头道:“实话实说,妈不生气。”   李文露又叮了一声,“真不生气?”   蒋玉瑛点着头,“我说过了,你不说拉到。”   李文露笑道:“嗯……是这样的,天亮哥送给刘静的生日礼物,是刘静她自己挑的,是她和她妈一起,陪天亮哥洗澡,碧巧阿姨她也同意了,咯咯……她们仨……”   蒋玉瑛一时语塞,“这……”   李文露道:“妈,这可是事实,不是我瞎编的哦。”   蒋玉瑛自言自道:“看不出来,刘静这丫头,还真是大胆呀。”   李文露又道:“人家碧巧阿姨还很配合呢。”   蒋玉瑛哭笑不得,“死丫头,你也想学人家刘静呀。”   李文露笑道:“你自己刚才说过的,刘静能做的事情,原则上我应该都能做么。”   蒋玉瑛无语了,“你……”   “咯咯……”   母女斗嘴,其乐无穷,作为听众的向天亮咧着嘴,开心极了。   蒋玉瑛又拿手打了向天亮一下,“都是你这个超级大坏蛋,你把丫头们都带坏了。”   “唉,我冤枉,我冤枉啊。”向天亮一脸的委屈。   李文露不满地说,“妈,你打天亮哥干么,要说带坏了,我也是受你的影响,是你把我带坏了。”   “死丫头。”蒋玉瑛冲着李文露又要伸手,又被向天亮拦住了。   “咯咯……”李文露笑着,乘机躲到了向天亮的怀里。   蒋玉瑛很是无奈,其实一大半是装出来的,这方面的七七八八,早就有过了,上一回她和向天亮在席梦思床上的时候,李文露就钻到床上,当了一夜的现场直播的观众,对那种事,十七八岁的大姑娘,瞄上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向天亮将蒋玉瑛拉近一些,伸手在她屁股上轻抚着,一边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就当是给丫头上生理课嘛。”   “看把你美的。”嗔了向天亮一眼,蒋玉瑛说,“等我调到滨海去,我天天管着她。”   向天亮咦了一声,“玉瑛姐,你说什么,你要调到滨海去?”   “怎么了,不欢迎我去吗?”蒋玉瑛笑着问道。   向天亮忙说,“说哪里话,你要是调到滨海去,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是真的,我要调到滨海去了。”蒋玉瑛点着头道,“我这次提前回来,除了为了清河滨海两市的财政财务分割,还有就是我个人的工作调动,这是我心里想的,但是是美兰先提出来,再由玉兰姐公开点将,清河这边不好不放我走,我去滨海以后的工作,先是担任市金融工作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等各方面的关系理顺以后,我还要负责组建滨海市自己的发展银行。”   向天亮道:“这太好了,有你这个大专家在,将来的滨海市在金融方面的管理,就不会出岔子了。”   蒋玉瑛看着向天亮,“可是,去滨海市工作,我是有实际困难的。”   “什么困难?我帮你解决。”   可是,瞅了李文露一眼,蒋玉瑛不说话了。   这事肯定不方便让李文露听到。   向天亮对李文露说,“丫头,你先回家去,我和你妈还有事要办。”   “我不走。”李文露的脸又拉下来了。   “不听话,我可不喜欢哦。”向天亮在李文露的胸前捏了一下。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家?”李文露低声问。   “我和你妈回家吃午饭啊。”向天亮道,“再说了,明天我要去市公安局办事,今晚住在你家,你不去先帮我收拾一下吗?”   李文露脸上多云转晴,“真的吗?”   “当然了……”向天亮附在李文露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   李文露高高兴兴地走了。   蒋玉瑛轻轻地感叹一声,“这丫头越来越离不开你了。”说着,屁股一扭,身体顺势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这是为什么呢?”向天亮笑着问。   “说一句讨好你的话,你有魅力呗。”蒋玉瑛在向天亮身上慢慢地扭动,“不说这个了,我要跟你说两件事。”   向天亮瞅着蒋玉瑛胸前微微颤动的两座玉山,“有事就说,今天我高兴。”   蒋玉瑛说,“首先就是丫头的事,你知道她为什么有些反常吗,是因为她在学校里差点被男同学欺负了。”   向天亮啊了一声,立即紧张起来,“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紧张什么,只不过被校男排队的队员摸了一把胸部而已。”蒋玉瑛笑着说道,“这丫头当时就用你教她的防身术,把那个男同学打趴在地上,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我们大家怕你生事,就没告诉你,把事情给妥善的处理了。”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那还没什么啊,这丫头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蒋玉瑛笑着说,“我们没告诉你,是我们大家怕你生事,这丫头不告诉你,是因为你有一个狗屁规定,丫头们要是被别人亲过了,你就不亲她们了,所以,她怕你不喜欢她了。”   “呵呵,我有过这么一条狗屁的规定吗?”   “有,因为是从狗嘴里吐出来的。”   “这规定是狗屁吗?”   “咯咯……是,因为是从狗嘴里吐出来的。”   “这丫头,难怪她要主动讨好我呢。”   “她都长成大姑娘了,也该懂人事了,反正早晚是你的人,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嗯,这规定是有点狗屁。”向天亮的手,在蒋玉瑛胸前轻轻地摩挲,“玉瑛姐,说你的第二件事。”   蒋玉瑛不好意思地说,“那是我的事,我想在调到滨海之前,把我和我老公的事彻底解决了,你是知道的,我们俩分居两地十几年,我有你,他在那边也有别的女人,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再说了,我调到滨海后,肯定要住到百花楼的,如果不解决这个事,就太不方便了。”   向天亮放开蒋玉瑛,一边起身一边说,“这事不是个事,你老公是亚娟姐的哥哥,只要亚娟姐同意,我举双手赞成。”   “噢……你去哪里?回家吃饭吗?”   “我去一趟市公安局,但肯定要回家吃午饭。” 第1527章 提意见的   在市公安局,向天亮需要道别的有三个人,局长周台安、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和局长助理周必洋。   说道别有些不妥,应该说是角色转换,过去是一家人,现在清河市一分为二,就成了两家人。   过去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是两家人说两家话,就要注意保持距离,遵循亲兄弟明算账的基本原则。   周台安和周必洋是可以无话不谈,肖剑南却变成了亦敌亦友,更需要有个“了断”。   清河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的办公室。   巧得很,向天亮进来的时候,局长周台安、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和局长助理周必洋三人都在。   周台安是省人大代表,也是为了保障清河市一分为二的成功,提前离开省“两会”赶回来的。   肖剑南正起身要走,向天亮一把拽住,“什么意思?不欢迎我吗?”   “不敢,现在你是客人了,我不敢不欢迎。”肖剑南说。   向天亮笑,“滨海市还没诞生呢。”   肖剑南道:“你我就当提前进入角色吧。”   “也行,怎么个说法?”向天亮笑着问。   肖剑南看着向天亮,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以前,你我都是清河人,什么事都是自家的事,不管怎么都不算过分,那一篇算翻过去了,以后,我是清河人,你是滨海人,你好自为之,别再做越界的事,因为你曾经救过我两次,我不希望我的枪口对着你冒火。”   这话有点重,但向天亮只是淡淡一笑,“我同意,从今天开始,我也不再叫你狗日的了。”   摆摆手,“你们谈吧。”肖剑南点点头,转身走了。   向天亮在周台安和周必洋对面坐了下来,“狗日的肖剑南,还对我耿耿于怀啊。”   周台安笑了,“哎,你刚承诺过的,不再骂他狗日的了。”   “呵呵,解释权归我,我只说当面不骂,背后照旧。”   周台安笑着问,“你知道肖剑南来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不能说的别说啊。”   指了指周必洋,周台安说,“必洋想调回滨海,他是来竭力挽留的。”   “不会吧?”   周台安微笑着,“你说的是肖剑南不会挽留必洋,还是必洋不会真想调回滨海去。”   “两个都不会。”   周台安说,“两个都会,必洋想调回滨海去,肖剑南是来挽留必洋的,而且看得出来,肖剑南的挽留是真诚的,因为肖剑南长于行动,必洋擅长思考,他们一起工作,堪称珠连璧合,也就是说,必洋已赢得了肖剑南的尊重,他就公开承认,必洋管刑侦支队比他管得好。”   向天亮看着周必洋笑道:“这不就行了么,你要是走了,不等于拆老周的台吗?”   周台安摆着手道:“想都别想,只要我当这个局长,他就甭想离开。”   “周局,我也只是个想法么。”周必洋笑道。   “再说了。”向天亮笑着说。“滨海市公安局的领导班子已经搭建好了,暂时没有你周大神探的位置,总不能让你坐冷板凳或冲锋陷阵吧。”   “不谈这事了。”周台安问向天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向天亮吸着烟说,“我今天来,是给你这个市政法委书记提意见的。”   周必洋忙问,“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向天亮问周台安,“老周,你知道一个叫刘青同的人吗?市建设局的,犯贪污受贿罪。”   想了想,周台安说,“我有印象,刘青同原是市建设局的一名科级干部,滨海县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同志的前夫,因犯贪污受贿罪,前年十月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可是,这个刘青同在去年八月就出来了,只在监狱里待了十个月,据我所知,他身体健康,又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立功表现,根据法律规定,三年有期徒刑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只待十个月就出来吧。”   周台安哦了一声,“天亮,这事你没搞错?”   “搞错了我就不叫向天亮了。”   “他又惹事了?”   向天亮道:“他将要去滨海市惹事,不但惹我,更会去惹杨碧巧同志。”   “岂有此理。”周台安说,“司法局的人是怎么搞的,其中必定有猫腻,这事你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查。”   周必洋道:“周局,我手头正好没案子,这事就交给我吧。”   “也好,交给别人我还怕又搞偏了。”周台安点着头。   周必洋问道:“天亮,你有什么要求?”   “这样吧,这个刘青同出来以后做了什么,你就别管了,至于他是怎么出来的,你可以查一查,还有,就是把他送回监狱去,三年有期徒刑,只坐十个月的牢,总得把剩下的两年又两个月给补上吧。”   要保护陈大宝,向天亮心里说,刘青同从监狱里出来以后做了什么,显然是和陈大宝搅在一起,从这方面查刘青同,会把陈大宝也拖下水的。   周必洋点头道:“明白了。”   向天亮舒了一口气,“有你们两位帮忙,这个害群之马就搞不起来了。”   周台安笑着问道:“天亮,在这个滨海市里,你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呵呵……老周啊老周,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向天亮苦笑道。   “还没有具体落实?”   向天亮摇着头说,“在这个滨海市里,我可能是最尴尬的一个了。”   “我听说了。”周台安道,“昨天在省城,我去见了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她告诉我,以你的资历,不可能进入滨海市常委会,进入市政府领导班子也很困难,勉强进去了恐怕也很难服众,但是,把你搁在某个市直部门或下面四个区担任副职,又不能更好地发挥你的应有作用,总之,高不成低不就吧。”   周必洋说,“天亮,总不会把你暂时挂起来吧。”   “呵呵……必洋兄,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很可能要被暂时挂起来,没办法,这就是我的命吧。”   笑声中,向天亮起身告辞。   此次清河之行,向天亮除了要清除刘青同这颗定时炸弹,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挖人。   要挖的是两个人,一个是蒋玉瑛,不请自来。   另一个人,是柳清清的父亲柳清河。 第1528章 不去也得去   听向天亮说即将成立的滨海市要筹建一所大学,柳清河先是不肯相信,大摇其头。   “你说得倒是轻巧,以为办大学像办幼儿园,说办就办,搞个四合院挂块牌就能办成?那是大学,那是需要国家教委和省政府批准的,当年的清江农校,有五十几年的历史了,可把清江农校升级为清河职业技术学院,即从中专升级为大专,从第一次申请到最后批准,整整整花了十一年的时间啊。”   向天亮胸有成竹地说,“此一时彼一时,滨海也不是清河,您老人家还别说,我们这所滨海大学是办定了,而且,我胸中已经有了这所滨海大学的美好蓝图,我可以荣幸地通知您,本人向天亮,是这所滨海大学的筹建委员会的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   柳清河捋着胡须,打量着向天亮问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办大学不像办幼儿园,我是认真的,除非您认为我不够资格担当滨海大学筹建委员会的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   柳清河微笑着说,“至少有一点我猜到了,你这个嘴上无毛的滨海县副县长,在滨海市委市政府没有你的位置,而你又不想去市直部门和下面去任职,所以,高玉兰副书记才给你安排了这么一个位置。”   向天亮也笑了,“我不得不说,您老人家有先见之明,一个月前就说求,在即将诞生的滨海市里,确实没有我合适的位置,这个滨海大学筹建委员会的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其实是个闲职,等同于被挂起来了。”   “嗯,于是你想来一个变假为真,变虚为实?”柳清河问道。   “您说对没错,我正有这个想法。”向天亮点着头。   思忖了一会,柳清河说道:“对你这样的安排,充分体现了李文瑞和高玉兰的战略眼光,以退为进,不让你上,却可以让更多可靠的人上位,如果这一招取得成功,那么滨海市至少在三五年内,不用为人事问题操心了。”   向天亮笑着提醒,“您老注意,李文瑞已经不当省委书记了。”   “他即使不当省委书记了,但他的影响还在,像他那样的封疆大吏,即使退了下来,他的继任者也难以在短期内消除他的影响。”   “这倒也是,太阳下山了,热量还会留存。”向天亮道,“还是谈正事吧,您老人家将担任滨海大学筹建委员会的顾问,就这么说定了。”   “哈哈……真是岂有此理,有你这样请人的吗?”   向天亮说,“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房子我都替您准备好了,您和师母都去,住在滨海,我和清清姐也好时常去看您嘛。”   伸手指了指卧室,柳清河含笑而问,“你是担心我们照顾不好小家伙吧?”   “我们是怕您二老累着了。”小家伙,指的是向天亮和柳晶晶的儿子。   “嗯,这样也好。”柳清河点着头问道,“你说的这个滨海大学,到底靠谱不靠谱?”   “您听我说……我设想中的这所滨海大学,其实是一所民办大学,或者是民资与市政府及东江大学三方合办,先挂东江大学滨海学院的牌,大专,三年制,招生面向全省,以滨海本地为主,学院规模为三千学生,计划是今年筹建,明年开始招生……”   柳清河笑道:“你的民资办大学的设想倒是相当超前,有了东江大学做后盾,师资也不成问题,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所说的民资,应该是国泰集团公司吧?”   “对,您老又猜对了。”向天亮点着头道,“不仅仅只有国泰集团公司,这个东江大学滨海学院也欢迎其他民间资本进入,也接受国内外华人的捐款,东江大学滨海学院的管理和运营,将实行股份制下的董事会管理模式,市政府出地皮,东江大学出师资,各占百分之十五和百分之五的股份,国泰集团公司出资控股,占百分之五十一,其余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将面向社会开放。”   柳清河道:“设想不赖,那你的这个东江大学滨海学院,准备选址哪里啊?”   “滨海县城关镇东南,郊区附近,您老不陌生吧。”   柳清河笑道:“应该是滨海县城关镇东南,大茅山以北,那是一大片荒地,七十年代曾有一所五七干校,我在那里待过两年,嗯,地方不错,适合当校园。”   向天亮又道:“我都想好了,到时候请省设计院的人过来,先搞一个一千五百亩的校园规划,总投资五个亿,预计三年完成,与此同时,水、电、公路,会在今年就投入建设。”   柳清河又笑了,“你还真想在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的岗位上干出点名堂啊。”   “呵呵,总不能闲着吧?”向天亮乐道。   柳清河笑问,“你的这个滨海学院,行政上是什么级别,你可别小看这个,行政级别在对外交往上,是相当有用的。”   “滨海学院的行政级别暂定为副厅级,也就是说,它会与滨海市的行政级别相同,校长和党委书记由市委主要领导兼任,学院的其他领导为正处级和副处级,根据高玉兰书记的安排,这个东江大学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是正处级,主要成员由滨海市委领导担任,我负责筹建委员会的日常工作。”   “噢,高副书记用心良苦啊。”柳清河笑着说道,“这样一来,她安排你担任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等于保住了你副处级的待遇,如果这个滨海学院能在明后年如期开学,她把你提拨为正处级,别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向天亮笑道:“所以,您这个顾问必须到位,您老人家桃李满天下,学生里还出了两个院士,教授和副教授起码有三四十个,您要是担任了滨海学院的顾问,那些个院士、教授和副教授,谁敢不给您面子啊,到那时候,那些个院士、教授和副教授只要在滨海学院挂个名,讲讲课,我这个滨海学院不就成功了吗?”   “哈哈……看来,我这个顾问是顾定喽。”   向天亮起身笑道:“您老先酝酿酝酿,我回去了。” 第1529章 保持政治影响   向天亮其实没有回滨海,而是待在清河,这一待居然待了三天。   说待还不如说躲,因为他躲过了三月二十一日,没有出现在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挂牌仪式。   再怎么豁达,也早有了思想准备,但终究是被排除在滨海市的领导班子之外,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放不下。   相见不如不见,眼不见还能图个清静,那种热闹的场面本来就不为向天亮所喜欢。   回滨海时是三月二十一日的晚上,向天亮一个人,丫头们在昨天就被蒋玉瑛带回滨海去了。   路过南河县时,向天亮心情好了起来,想想南河县在这次两县合并中的遭遇,他觉得和自己颇为相似。   生产总值是滨海县的三倍还多,面积只比滨海少三百平方公里,人口只比滨海少十万,更比滨海多了铁路和高速公路。   可是,两县合并后的城市叫滨海市,滨海市的政治中心设在原滨海县城关镇,也许唯一的理由,就是滨海这个名字比南河更为响亮。   就这样,有七百多年历史的南河县没了,它被建县历史只有一百年的滨海县吃掉了。   大哥被小弟吃了,连个名字都没留下,这样都毫无怨言,自己不过是不当副县长了,照样还是副处级,有什么好抱怨好纠结的呢。   一边开着夜车,向天亮一边总结自己这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的功劳,却发现总结这活儿不好干,有机会还得找丁文通帮忙,这小子妙笔生花,能把死的写活,应该能总结出大名堂来。   不过,仔细想想,待在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位置上,还真没搞出什么名堂来,尽他妈的不务正业了。   要说功劳,那“两个项目”应该算是吧,向天亮心想,引水工程,完成了百分之七十,已解决了三十多万人口和二十多万亩粮田的用水问题,土壤改造和改良,已将二十七万盐碱地变成了耕地。   这确实是功劳,要不是老子跑到京城去,求爷爷告奶奶地弄来那么多钱,那“两个项目”连影儿都没有呢。   是功劳就得歌功颂德,对,找丁文通,让他写一篇通讯或报告文学,副县长不当了,牛皮就可以吹了,要特别强调,“两个项目”是滨海县成为滨海市的前提,这政治意义大了去了。   这叫不在其位,影响犹在,讲政治么,这就是保持必要的政治影响,让广大干部和群众记住向天亮这个响当当的名字。   对,保持政治影响,为“东山再起”做好准备。   向天亮的思维开始活跃和扩散,玩这些招,他应该是层出不穷、用之不尽的。   继续想,车速变得更慢了。   有了,三月二十六日,是县体委举办的一年一度长跑节的日子。   滨海县有悠久的长跑历史,五十年代初就有了这个长跑节,六十年代一度停止举办,改革开放以后又恢复了起来。   每年的三月二十六日,是城关镇最热闹的日子,因为这一天的长跑节,能吸引几千人参加长跑,十几万人围观,这几年有了电视,还会进行电视现场直播。   要是在那一天拿个冠军,那就更露脸了。   拿这个长跑节的冠军,向天亮还是蛮有把握的,当年读高中的时候,就曾参加过两回拿了两个十公里长跑冠军,可惜那两块铜制的金牌被他换了钱了。   从城关镇人民广场出发,向南跑二点五公路,左转上临时搭建的浮桥,下了浮桥就是小南河的沿河北岸大街,沿着北岸大街向西跑五公里,再通过临时搭建在小南河上的另一座浮桥折回小南河南岸,沿河向东跑二点五公里回到人民广场,正好是十公里。   就这么定了,报名参加今年的长跑节,为了造成轰动效应,首先要保密,其次要拿冠军,还有就是要上报纸上电视。   至于拿冠军,向天亮是把握大大的,前副县长参赛,冠军舍我其谁。   心里有些激动,车速又快了起来。   奔驰越野车快到城关镇的时候,向天亮又想到了第三个可以保持政治影响的招。   要跟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商量,这个东江大学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要设在县委大院里,不但要设在县委大院里,还要设在主楼一楼大厅,牌子要大,字体要大,要把牌子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让每一个进出县委大院的人一眼就能看到,看到了还能马上想起来,副县长向天亮永垂不朽了,但向天亮还在,他那响亮的名字还在县委大院里响着,他那光辉的形象与县委大院同在,他不朽的灵魂还在县委大院上空盘旋。   呵呵……就这么办,三招一出,老子的政治影响就保住了。   正在得意之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邵三河,今天的滨海县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局长,明天的滨海市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   向天亮:“三河兄,恭喜了。”   邵三河:“你到哪儿了?”   向天亮:“你猜。”   邵三河:“不会是躲在哪儿喝闷酒吧?”   向天亮:“呵呵……不至于不至于,我马上到,我现在已经到了滨海市未来政治中心的近郊区,马上就能听到它的脉搏跳动了。”   邵三河:“大家都在等你,老地方,南北茶楼七楼。”   向天亮:“怎么了,你们是想给我开欢送会吗?”   邵三河:“去你的,我们正等你商量国家大事呢。”   向天亮:“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你们商量了没有,联合国安理会正等着你们的意见呢。”   邵三河:“哈哈……正在商量,就等你来一捶定音啊。”   向天亮:“哎,领导们走了没有?”   邵三河:“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一共七人,副组长、省委组织部长韩成文,副组长、副省长谷同斌,工作组成员、省委副秘书长王新,工作组成员、省民政厅厅长段历青,都已经回省城去了,留下来的是组长、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工作组成员、省政府副秘书长周刚,工作组成员、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国信。”   向天亮:“噢……该走的走,该留的留啊。” 第1530章 几个想不到   南北茶楼七楼的包间里,可谓人满为患。   几个即将彻底退出政治舞台的老家伙来了,原县政协主席翟让,原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项伯梁,原县政协副主席黄磊,原县政协副主席许贤峰,原县政法委副书记童一真,都是向天亮的忘年之交。   已经在新滨海市领导班子里找到自己位置的几位也到了,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副市长徐群先,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黎明,市公安局副政委方云青,市公安局副局长姜学明,都一一在列。   还有几位尚未安排工作的出在,包括原滨海县委组织部部长焦正秀,原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原县公安局副局长杜贵临。   向天亮进来,看到大家一边喝着茶或酒,一边都在说笑,他便笑着说道:“很好很好,没有出现几家欢乐几家愁的情况,我就放心了。”   翟让笑道:“你还能笑得出来,我们也放心了。”   坐下后,一边喝茶,向天亮一边道:“这有什么,我的安排是早就定了的,我很高兴,高兴得呢。”   徐群先问道:“市两套班子的人员结构,你都知道了吗?”   “我还真的不知道。”向天亮摇着头道,“从上午到下午,清河市警备区司令方成军拉着我不放,我们俩在山里打猎打了一天,我的手机直到回来的路上才打开,所以,咱们滨海市今天发生的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   邵三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递给向天亮,“喏,都在上面了。”   向天亮认真地看了一遍。   滨海市市委常委会组成人员如下:   市委书记兼市人大常委会(筹)主任陈美兰;   市委副书记、市长谭俊;   市委副书记、市党校校长余胜春;   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方道阳;   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许西平;   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   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   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   市委常委、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   市委常委、市警备区程龙;   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杨碧巧。   滨海市市政府组成人员如下:   市长谭俊;   常务副市长许西平;   副市长徐群先;   副市长王玉成;   副市长陈瑞青;   副市长张行;   市长助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   滨海市人大常委会(筹)主任陈美兰。   滨海市政协(筹)主席陈乐天。   滨海市检察院检察长卢宾。   滨海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黎明。   “好几个想不到啊。”向天亮将纸条还给了邵三河。   邵三河问道:“你有什么想不到?”   “第一个想不到,滨海市检察院检察长和滨海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两个位置,怎么会都安排老滨海人呢?”   黎明说,“这很好解释,原南河县检察院检察长年龄到点了,原南河县人民法院院长是省城云州人,早就想调回去,所以这次他乘机调回去了,这样一来,我和卢宾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第二个想不到,原来河县两套班子里,只有谭俊、顾鹿邑、王玉成、邱少华四人进入滨海市两套班子,这个比例好像少了一点。”   邵三河笑道:“这也很好解释,原南河县的两套班子里,来自清河市的人不少,这次清河市一分为二,他们自然要乘机调回去,还有,他们的肖县长去了中央党校学习,陈副县长调任龙桥县县长,这是去年年底就定下来的事,所以,你的这个想不到其实很容易想到。”   “第三个想不到,草鸡变成了金凤凰,张行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居然跑到咱们这里来当副市长了。”   翟让笑着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问过高玉兰副书记,据她告诉我,张行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推荐的,张行是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前妻王子桂的儿子,再联想到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和清河市委书记张宏的关系,张行调过来的用意就很好解释了。”   “第四个想不到,咱们的两位老朋友,原县纪委书记廖仲文和原县委办公室主任周挺呢?”   邵三河说,“都调回清河市去了。”   “第五个想不到,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许西平来滨海,我是早就有所预料的,可没想到老余也会来,市委副书记、市党校校长余胜春,他原来可是谭俊的老上级啊,现在却掉了个个,这是我最大的想不到。”   邵三河摇着头道:“这个问题我们还真的不知道,恐怕你得去问高玉兰副书记了。”   向天亮看着焦正秀、罗正信和杜贵临,“老焦,你们三位呢,组织上有什么安排?”   焦正秀说,“基本上定了,但需要市常委会第一次会议后才能正式宣布。”   邵三河道:“滨海市下设四个区,原滨海县和南河县各一分为二,南河县的北部称为北碚区,南河县的南部称为南河区,滨海县的东部称为东海区,滨海县的西部称为滨海区,滨海区也就是市委市政府所在地,根据省委常委会的决定,四个区的区委书记列席市常委会议,拥有与常委同样的表决权,我们的焦正秀同志,将出任滨海区区委书记兼区人大常委会主任,杜贵临同志将任滨海区区委常委、区政法委书记、区公安分局局长,据我所知,原滨海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将出任东海区委书记兼区人大常委会主任,原滨海县武装部长马腾将出任东海区委副书记、区长。”   指着罗正信,向天亮笑着问道:“老罗,你这个滨海县的大管家,准备到哪儿去啊?”   “正想找你商量呢。”罗正信道,“我想去市人大或市政协,谭俊市长和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希望我留在市政府办公室,出任第一副主任,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点点头,向天亮嘴上却不置可否,“这个我还一时不能回答你,明后天再说吧。”   黎明说,“天亮,我们也有一个想不到。”   “什么想不到?”   “你,你怎么会被挂了起来?”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笑,“你没告诉他们吗?”   邵三河也笑,“我说了,他们不信,所以得由你自己来亲口解释。” 第1531章 自己给自己下套   向天亮不得不大费了一番口舌。   在座的都是同一圈子里的人,正像他们了解向天亮一样,向天亮也很了解他们。   向天亮知道,这些人都算得上是滨海的人物,在职的也好,离职的也罢,都是能发挥一定作用的人。   自己年纪最小,却偏偏就能把他们联合起来,除了自己,别人还担当不了这个角色。   邵三河不行,人忒老实,就像他的名字里有个三字一样,他适合担当老三的角色。   徐群先也不行,他威信不高,地位也不够硬。   焦正秀更不行,他严格意义上说,不是滨海人,份量也远远不够。   一个圈子的领导者,最关键的还是实力,所谓的实力,实际上就是靠山。   只有向天亮,才能担当这个圈子的核心领导。   也难怪在这次滨海市领导班子的安排中,当听说向天亮被挂起来了以后,大家会不约而同地担心。   向天亮一旦被调走,或被边缘化,这个圈子肯定散架,本地派必定遭受重创。   用了十几分钟,向天亮才将自己以退为进的战略部署解释清楚。   翟让不以为然地说,“高副书记也太谨慎了,用牺牲天亮来赢得更多人的上位,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焦正秀说,“也许高副书记另有考虑,这一次人事安排,看似和风雨,其实不然,像余胜春和张行等人,都在咱们的意料之外,可见人事斗争十分激烈。”   邵三河问道:“天亮,这样的安排,我事先也是知道的,可是,我也不明白,你打算如何翻身,或者说,你准备在什么时候东山再起?”   “呵呵,这个就只有天知道了。”向天亮笑着说道,“以我看,你们的工作安排并不重要,真正的争夺是即将开始的中层干部安排,你们手下要是没人,最大的能耐也无法施展开来,我这次的牺牲,要是能换来咱们的全胜或大胜,我宁愿多牺牲几次。”   黎明道:“你别转移话题,我们关心的是你什么时候东山再起,还有你这个什么滨海学院,它能让你有机会翻身吗?”   向天亮笑着说,“高副书记不担心,陈美兰书记也不担心,相对于你们来说,她们总是高瞻远瞩吧,我自己也不担心,你们就更没理由担心了,至于这个滨海学院,以及这个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副主任,我是把它作为一块跳板用的,相信我,我不但不会离开,我更会很快回来,倒是你们几位即将走马上任的兄弟,你们可谓任重道远,那些新来的领导,仅仅认识他们的真面目,就足够麻烦你们的了。”   向天亮的话,引起了项伯梁的共鸣,“是啊,天亮说得一点没错,新来的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常务副市长许西平,以前是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的上级,现在反倒成了下级,这关系怎么处?还有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他可是省委书记黄正忠的人,肯定是要折腾的,那个副市长张行,众所周知的眼高手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摆着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硬塞进来的,市纪委书记方道阳,是从省纪委派下来的,人称铁面判官,逮谁谁倒霉,他的屁股到底是坐在哪一头的,再有肖子剑,他现在是市委组织织部部长,重操旧业,大权在握,本来就离开了咱们这个圈子,现在他到底是谁的人呢?还有原南河县过来的几位,谭俊市长,至少咱们是放心的,他让邱少华出任市长助理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说明邱少华也是信得过的,至于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和副市长王玉成,咱们谁都不敢打包票,我听说王玉成与谭俊市长的关系还算过得去,但顾鹿邑和谭俊市长的关系好像不大感冒,两人在南河县期间曾有过正面冲突……总而言之,天亮说得对,当务之急,是摸清他他们的底细,尽快地理顺关系。”   邵三河说,“老项说得是,咱们先稳住自己的阵脚,摸清他他们的底细后再商讨对策吧。”   许贤峰问道:“明要召开老干部座谈会,听说省市领导都要出席,你们知道主题内容吗?”   翟让点着头笑道:“我知道,说是共商滨海市发展大计,其实是关于人事安排的问题?”   黄磊说,“我也听说了,好像咱们在座的老家伙,都在被邀请之列。”   许贤峰道:“我有一个主意,提出来供大家参考,明天的座谈会上,咱们把天亮的工作安排问题提出来,你们看怎么样?”   童一真赞道:“老许,你的这个提议不赖,让新市委表个态嘛。”   翟让嗯了一声,笑着道:“让新市委就天亮的工作安排表态,我看可以,就算是火力侦察吧,陈书记谭市长心里有数,其他人总得说句话嘛。”   “这样做,是不是太高调了?”向天亮有些担心。   “我看不然。”翟让说道,“咱们这样做,肯定是利大于弊,弊端就是过早暴露了你和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关系,或者说,是暴露了你的实力,但好处却很明显,一,这是宣示你的存在和实力,二,这是为你的复出埋下伏笔,三,可以乘机探测各方的底线。”   “我赞成。”项伯梁点着头说,“明天上午是老干部座谈会,明天下午是市常委会第一次扩大会议,上午老干部座谈会的意见,肯定要带到下午的市常委会第一次扩大会议上,如果有人提出来,怎么安排天亮的工作,起码大家都要表个态吧。”   童一真道:“这个问题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出现在市常委会第一次扩大会议上,因为原滨海县和南河县的全部副处级以上干部,都得到了妥善安排,唯独天亮没有,这不公平嘛。”   向天亮笑道:“各位,这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套。”   “哈哈,你自己给自己下的套,也可以用来套别人嘛。”翟让大笑道。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说,“我看可以一试。”   焦正秀也点着头,“老干部座谈会上提出来的意见,大家不会不重视的,试一试每一位与会者的态度,是一个相当恰当的方式。”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同意,具体怎么做,你们看着办吧。”   向天亮当然同意,这与他在回来路上想的,可谓不谋而合,不管怎么说,让大家感到自己的存在,想回避也回避不了,是自己眼前要做的事情。   夜深了,向天亮想到了高玉兰。   她一定在等着他。 第1532章 为领导加油   从省委组织部长升任省委副书记,是一个巨大的飞跃,高玉兰一定很忙。   女强人既有刚烈的一面,抽烟、喝酒、熬夜,高玉兰都会。   至于女人的本能,高玉兰都有,向天亮早已领略过了。   今天晚上,向天亮希望能从高玉兰身上,领略到与往日不同的风采。   俗话说,小别赛新婚,一个月没见面了,高玉兰的饥渴程度可以想见。   透过门缝,向天亮看到了书房里高玉兰的背影。   显然,她已经“准备”好了,只穿着一件睡衣,头发都是湿的。   坏坏地一笑,向天亮退了出来,而是回到那辆奔驰越野车上。   接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高玉兰房间的电话。   向天亮:“领导,你在干吗啊?”   高玉兰:“等你。”   向天亮:“真的吗?”   高玉兰:“如坐针毡,望眼欲穿。”   向天亮:“哟,我好感动啊。”   高玉兰:“你在哪里?”   向天亮:“车上。”   高玉兰:“哦,怎么搞的,还没到呀。”   向天亮:“无官一身轻,开车不认真,心情一放松,轿车胡乱冲。”   高玉兰:“咯咯,不错,情绪还蛮好的。”   向天亮:“当然,副县长不当了,生活总还要继续的么。”   高玉兰:“没人撤你的职,是你自己的选。”   向天亮:“我这叫自己给自己下套。”   高玉兰:“同时你把我们大家都套住了。”   向天亮:“我很好奇。”   高玉兰:“你好奇什么?”   向天亮:“如果我不主动被挂起来,会在滨海市的什么位置上呢?”   高玉兰:“傻瓜,你还看不出来吗?”   向天亮:“看不出来。”   高玉兰:“我问你,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的组成人员,你都听说了吧?”   向天亮:“听说了。”   高玉兰:“有没有欠缺的?”   向天亮:“没有吧,我看都到位了么。”   高玉兰:“傻样,市政府组成人员还缺了什么?”   向天亮:“一正五副……一正五副两助理,好像缺了一个市长助理。”   高玉兰:“所以么,这个市长助理本来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向天亮:“什么叫为我量身定做?”   高玉兰:“现在的市长助理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是正处级,而空缺的市长助理是副处级,它本来就是你的位置。”   向天亮:“我明白了。”   高玉兰:“而且,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向天亮:“什么秘密?”   高玉兰:“第一次讨论滨海市人事安排的时候,李文瑞书记还没有退,是他老人家亲自主持的。”   向天亮:“这个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高玉兰:“李书记只推荐了一个人选,就是你向天亮,李书记当时说,市长助理,行政副处级。”   向天亮:“噢,市长助理,行政副处级,还真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高玉兰:“不是像,而是根本上就是为你设的位置,你暂时被挂起来,所以这个位置就空着了,因为别人没有资格坐在那位置上。”   向天亮:“这么说,我是辜负李文瑞书记的一番美意了。”   高玉兰:“老头子听说你的以退为进的策略后,对你大加赞赏,说你的政治智慧长了不少。”   向天亮:“辛苦我一个,幸福大多数,算是我发扬雷锋精神吧。”   高玉兰:“其实,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也很适合你。”   向天亮:“很适合吗?”   高玉兰:“当然,因为其他人都是挂职兼职,你是这个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里唯一的专职人员,你可以尽情地发挥你的能力。”   向天亮:“白手起家啊。”   高玉兰:“独挡一面,正好锻炼你么,滨海学院诞生之日,就将是你高升之时,副处级市长助理的这个副字,都可以理直气壮地拿掉了。”   向天亮:“呵呵……不说我了,说说余胜春和张行吧,这两个家伙怎么也到滨海来了?”   高玉兰:“余胜春是你的朋友吧?”   向天亮:“是的,我欢迎他来,但来得太过突然,事先没有一点征兆。”   高玉兰:“确实是个临时决定,原定的人选来不了,余胜春又再三请求,我只好顺水推舟了。”   向天亮:“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高玉兰:“至少,你多了一个同盟军嘛。”   向天亮:“领导班子里的老大老二老三都是一条线上的,倒是有利于工作的开展。”   高玉兰:“也不一定吧。”   向天亮:“对了,那个张行呢?”   高玉兰:“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推荐的,也是妥协的结果。”   向天亮:“这家伙除了会坏事,什么都不会啊。”   高玉兰:“不是有你嘛。”   向天亮:“呵呵,那倒也是。”   高玉兰:“当初在清河市建设局,他是局长你是副科,你不照样把他当猴耍吗?”   向天亮:“这不假,我对付他还是得心应手的。”   高玉兰:“哎,不说别人了。”   向天亮:“哪说谁?”   高玉兰:“你呗。”   向天亮:“我?我不是说过了吗?”   高玉兰:“怎么还没到家么。”   向天亮:“在车上,在车上,呵呵……”   高玉兰:“到什么地方了?”   向天亮:“快了,快了。”   高玉兰:“再快点么。”   向天亮:“为什么要再快点呢?”   高玉兰:“因为,因为我想你了。”   向天亮:“为什么想我了呢?”   高玉兰:“因为,因为我需要你么。”   向天亮:“需要我什么呢?”   高玉兰:“傻样,当然……当然是需要你为我加油了。”   向天亮:“嗯,为领导加油,既是我应尽的义务,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   高玉兰:“所以,亲爱的,你快点。”   向天亮:“领导,你准备好了吗?”   高玉兰:“当然,我,我什么都准备好了。”   向天亮:“领导真乖,呵呵……我在车上呢。”   高玉兰:“你怎么了,怎么还在车上呀?”   向天亮:“亲爱的领导,请你听仔细了,我说我在车上,我现在确实是在车上,但我没说我的车是在运动,也许我的车是静止的,比方说,我的车有可能就停在百花楼的院子里,而我正坐在车里。”   高玉兰:“啊,你是说……”   向天亮:“我是说,我早就回来了。”   高玉兰:“噢,大坏蛋,你敢耍我,你等着……” 第1533章 向天亮出招   无论怎么说,向天亮以退为进的政治策略是成功的,它至少取得了三个方面的收获。   一方面,是向天亮赢得了声誉,这种声誉是政治上的长线投资,眼前是看不到好处,但将来必定会发挥作用。   另一方面,是保证了滨海市人事安排的顺利进行,市委书记陈美兰同志就在老干部座谈会上发出号召,号召全体党员干部向向天亮同志学习,说白了,人家向天亮连副处级都不干了,你们下面这些正科级副科级又有什么资格计较个人的得失。   还有更重要的是,向天亮自己退下来了,但他的人却几乎一个不落地上去了,这是向天亮的真正目的,也是最大的收获。   唯独罗正信罗胖子例外。   向天亮不急,因为罗正信自己更急。   大中午的,向天亮还躲在被窝里睡懒觉,昨晚玩得有点太投入了,高玉兰很疯狂,她的几个随从,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和刘若菲,一个比一个疯,向天亮要用睡觉来恢复自己的体力和精力。   美梦是被罗正信搅掉的。   参加完上午的老干部座谈会,午饭都顾不上吃,罗正信就腆着大肚子跑来了。   说起来,罗正信的级别有些尴尬,在原来的滨海县,有两个县长助理,罗正信和孙长贵,名义上都是副处级,但后面缺少一个括号,括号里缺少五个字:明确为副处级。   孙长贵好办,他是原县长陈乐天的人,陈乐天甘愿退出滨海的政治中心,去市政协当主席,享受副厅级待遇,孙长贵仆随主走,跟着去了市政协享受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待遇去了。   罗正信很纠结,去市人大或市政协,心有不甘,毕竟只有五十一岁,留在市委大院,只能担任市政府办公室的二把手,当惯了大管家的他,面子上拉不下,心里上难免有过不去的坎。   “我说罗胖子,你还没有打定主意吗?”向天亮揉着双眼懒洋洋地问。   “没有,所以才找你商量来着。”罗正信说。   向天亮问道:“谭俊市长怎么说,邱少华主任怎么说?”   “谭市长很给面子,一来就找我谈话,当着邱少华主任的面说,罗正信主任必须留任,邱少华主任找我谈了两次,很真诚,很热情。”   向天亮笑着说,“那你要是不答应,就是给脸不要脸,就是矫情喽。”   “所以呢?”罗正信问道。   向天亮道:“当然留下,摆正位置,当好二把手呗。”   罗正信笑了笑,“就是……就是有点那个吧。”   “我呸。”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我说罗胖子,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年龄比你小一半,你都能乖乖听我的,人家邱少华主任好歹也四十岁了,凭什么你不能听他的。”   “嘿嘿……主要是你不在,我心里没底啊。”罗正信不好意思地笑着。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向天亮严肃地说,“谭市长邱主任都是咱们的人,你不但不能拆台,还要努力去帮他们的忙,所以,这个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你不但要当,而且还必须当好。”   罗正信点着头,“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当了。”   “老罗,特别要注意团结啊。”   “这个我知道,我这人没多少优点,但团结还是会的。”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这才是我心目中的罗正信罗胖子嘛。”   “其实,邱小华这人不错,他在当南河政府办主任的时候,对我就相当尊重,他找我谈的时候就说了,以后市政府办的工作,可以商量着来,他着重管北碚区和南河区,我主要管东海区和滨海区,市政府办的日常工作,主要由我负责。”   “呵呵,那是人家客气,我说老罗,千万注意摆正自己的位置哟。”   罗正信连连点头,“你放心,你放心,我会摆正自己的位置的。”   向天亮斜了罗正信一眼,“那你还等什么,快上任去吧。”   罗正信嘿嘿一笑,压低嗓音问道:“哎,你呢,你到底是咋打算的?”   向天亮笑而不言。   “说说,让我心里有个数么。”罗正信急道。   “老罗,还别说,你得正好,正好帮我办一件要紧的事。”   “什么事你就说吧。”   向天亮道:“你不是马上就要上任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么,安排市委大院各部门的办公室,正在你的职权范围心内,所以你上任后,马上在市委大院主楼一楼,给我安排两间连着的办公室,面积不需要很大,但一定要显眼,让每个进出的人都能一眼看到,与此同时,你要帮我弄两块牌子,一块牌子上要这样写:东江大学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另一块牌子上要这样写:东江大学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办公室。”   细细地想了想,罗正信笑了,“天亮,我明白你的用意了。”   “我什么用意?我没什么用意嘛。”向天亮笑道。   罗正信站了起来,“这事交给我了,明天就能让你进入办公室办公。”   “别急啊,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向天亮叫住了罗正信。   “你说,还有什么事?”   向天亮问道:“老罗,原来的县体委主任谢飞鹤,是你老婆谢影心的叔叔吧?”   “对啊,他现在被任命为市体委副主任了。”   向天亮又问,“他还是县长跑节组委会主任吧?”   “对,现在应该是市长跑节的组委会主任。”   向天亮再问,“今年的长跑节还如期举行吗?”   “那当然,一个月前就计划好了的,我听说还有企业赞助,报名参赛的人数有好几千呢。”   向天亮笑着说,“那好,你找一下谢飞鹤,就说我要参加三月二十六日举行的长跑节,让他替我报个名,但是要保密,至少要保密到三月二十六日长跑节举行的时候。”   “我不明白,你这是……”罗正信疑道。   “呵呵,让你帮我办的两件事,目的都是一样的,让大家知道,我向天亮还在滨海,我还活得很滋润呢。”   “噢,哈哈……我明白了,我保证完成任务。”   向天亮心道,岂止是这两件事,为了宣传我自己,我还有一个更绝的招呢。 第1534章 脱裤子放屁   向天亮是在街上的小面馆吃的午饭,百花楼里的女人们都很忙,已经多了一条不开午饭的规定。   真是无官一身轻,不当副县长了,心情大好,像普通百姓那样,走路都不用摆着端着。   这家小面馆叫晋川面馆,老板是晋川镇人,四十岁左右,是个退伍军人,名叫林杰森,算是向天亮的老乡,向天亮喜欢吃面,以前经常光顾这里。   晋川面馆地处人民路中段,门面不大,但生意挺火,离县委大院不到一千米,对门就是县电视台、县报社和县文联的办公大楼,当然,现在要叫市委大院,县电视台、县报社和县文联也相应的要将牌子换掉,只是新牌子还没来得及发下来。   林杰森将向天亮迎进面馆,面馆虽小,五脏俱有,二楼还有包间,还能点菜喝酒。   “老林,最近生意怎么样?”   “好啊,县城变成了城市,街上人也多了不少,这人一多,吃饭的就自然多了。”   在二楼的小包间里坐下,向天亮笑着说,“对你老林来说,改革开放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人的流动,人的流动,就意味着你生意的红火。”   “那是,那是。”   伸手指了指,向天亮又问,“老林,我去年让你花十万元把这间房子买下来,当时你还后悔了好一阵子,现在你还后悔吗?”   林杰森笑道:“不后悔了,不后悔了,现在你出二十万我也不卖。”   “呵呵……我保证再过三五年,你这间房子至少能值五十万,你老林捡了个大便宜,就偷着乐吧。”   “那还不是你向县长的功劳么。”顿了顿,林杰森问道,“向县长,我听到一个消息,说,说你被撤了,有没有这回事啊?”   “哦,你老林消息够灵通的嘛。”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你这消息是一半真来一半假,滨海县改成了滨海市,我这副县长当然是没得当了,但是,我还在滨海市,我还是个领导,只时暂时没有安排具体的工作而已。”   “噢……这我就放心了。”林杰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向天亮奇道:“老林,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县长,你是不知道,有你在上面当领导,咱们晋川镇人提气,说话灵光,像我吧,大家都知道你常来我的面馆,就没人敢欺负我,连工商局和税务局的人都另眼相看。”   “呵呵,老林你真有一套啊。”向天亮乐道,“老林,我的手机号码你是有的,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说是我的朋友,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我会在第一时间帮你摆平。”   “谢谢向县长,谢谢向县长。”   “以后不能叫向县长,我已经不是向县长喽。”   “我不管,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向县长。”   “呵呵……”   正说着,包间的门被推开,柳清清和莫小莉联袂而进。   柳清清是县文联副主席,莫小莉是县电视台副台长,向天亮到这里吃面,其实就是来找她们的。   “老林,给我们每人来一碗肉丝面,各加两个鸡蛋。”   向天亮把林杰森打发走了。   莫小莉笑道:“向县长请客,一碗肉丝面。”   柳清清也笑,“他喜欢吃面,所以咱们也必须吃面。”   这时,包间的门又被推开,丁文通走了进来。   现在的丁文通,已不是向天亮的秘书,而是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工作人员。   “领导,你有什么指示?”   “我没权下指示了,我是找你办一件私事。”向天亮笑着说,“这样,你下午跑一趟‘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尽量详细地搜集有关‘两个项目’工程的资料,然后,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写一篇字数不少于一万字的报告文学,以最快的速度将报告文学寄给你那位在新华社工作的同学,让他去找我的老师易祥瑞,设法以最快的速度,将报告文学发表在全国青年报上。”   丁文通若有所悟地点着头,“领导,对这篇报告文学,你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向天亮瞪了丁文通一眼,“明知故问,这篇报告文学的主题,当然是歌颂我向天亮,难道还歌颂你丁文通不成?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怎么好就怎么写,你把我写成‘高大全’,我替你拍手叫好。”   “嘿嘿……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丁文通忙不迭地点头。   “还有,你要注意几个问题。”向天亮扳着手指头吩咐起来,“一,上次咱俩去‘两个项目’工地上拍的照片,你挑几张出来附在报告文学里,二,这篇报告文学要以你那个同学的名义写,你的名字千万不能出现,三,你那个同学要消失几天,以此证明你那个同学来过咱们这里,最好就是这几天,四,从我的工资里拿出点钱,买点礼物送给你那个同学,五,还是要怕,快快快,越快越好。”   丁文通嗯了声,“保证完成任务。”   领了任务,丁文通走了。   柳清清笑着说,“这叫脱裤子放屁,多次一举,是自己搞了个以退为进,还没退出呢,就急着想方设法地回去,天亮,你这纯粹是瞎折腾。”   莫小莉也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个还空着的市长助理,本来就是为你安排的,以我看,你就大大方方地去当,看谁敢说你的闲话呀。”   “娘们见识,你们这完全是娘们见识嘛。”向天亮笑道。   柳清清问道:“哎,你叫我们来,打算让我们帮你做什么呀?”   向天亮道:“我是让小莉姐帮忙,借电视台的摄像机,宣传宣传向天亮同志。”   莫小莉笑道:“让丁文通写报告文学,让我帮你拍个专题片,目的就是一个,让你向天亮同志保持在滨海市应有的政治影响。”   柳清清嫣然一笑,“人家煞费苦心,还有两个招呢,一是参加三月二十六日的市长跑节,争取一个在全市露脸的机会,二是把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办公室设在市委大院的主楼一楼大厅,让领导和广大干部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向天亮同志,想到向天亮同志,记住向天亮同志。”   挫着双手,向天亮乐道:“我这也是自吹自擂,管有用没用,先弄点响动再说吧。”   莫小莉笑道:“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第1535章 私心(上)   所谓的东江大学滨海学院及其筹建委员会,其实是个子虚乌有的单位,可以说它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它却又真真切切地存在着,因为它的牌子就挂在滨海市的市委大院里,而且是挂在主楼一楼大厅最显眼的地方。   滨海学院及其筹建委员会的牌子是挂上去了,但办公室的门紧锁着,根本看不到向天亮的影子。   市长谭俊很是奇怪,因为连他也没搞明白,这个滨海学院及其筹建委员会是怎么冒出来的。   关于滨海学院及其筹建委员会,是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在出席市常委会第一次会议上口头宣布的,连个正式文件也没有。   市常委会第一次会议上,倒是做出了一个决议,正式成立滨海学院及其筹建委员会,市委书记陈美兰兼主任,市长谭俊和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兼副主任,向天亮任滨海学院及其筹建委员会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   就这么着,向天亮有了身份,虽然有些寒碜,而且是光杆司令,但好歹有了一个去处。   谭俊很忙,但最忙,向天亮的也要过问,别人不知道向天亮的重要性,他谭俊可不敢不加重视。   可向天亮不见人影,还换了个手机号码,神出鬼没的。   不过,想找到向天亮也不难,谭俊知道向天亮和市委书记陈美兰的关系,别人不晓得向天亮在哪里,陈美兰肯定晓得。   陈美兰告诉谭俊,向天亮这几天应该在国泰集团公司。   谭俊自己会开车,借午休时间,开着车独自来到国泰集团公司大楼边上。   写了一张纸条,谭俊交给了国泰集团公司门口值勤的保安。   纸条上写着:   我上,还是你下?谭。   不一会,向天亮就冒了出来,钻进了谭俊的别克轿车。   “天亮,你躲着不见我,既有点不够朋友意思,又有点不欢迎我这个市长啊。”   “呵呵,误会了,误会了。”向天亮笑着,忽地问道,“哎,先搞清一个问题,怎么称呼?”   “去你的,老规矩呗。”谭俊摆着手。   向天亮摇着头,很一本正经,“此一时彼一时,老规矩得改一改了,你刚来滨海,需要树立权威,所以,像现在,我可以叫你老谭,其他场合,一律要叫谭市长。”   “随你便,说正事吧。”   向天亮笑着说,“滨海市刚成立,你刚刚走马上任,千头万绪日理万机,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谭俊微微地一声叹息,“还真是造化弄人,滨海县变成滨海市,却把你置于尴尬的境地。”   “我是故意这么做的。”向天亮说。   “我知道你是故意这么做的。”谭俊说,“但是,你现在这样的处境,难以给我有力的支持啊。”   向天亮笑着说道:“陈美兰书记是支持你的,余胜春副书记其实也是咱们的人,加上你,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一条心,你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也许,你担心的是这样一个问题,老余是你的老上级和伯乐,你怕处不好关系。”   “嗯,我是有这个担心。”谭俊笑着点头。   谭俊的飞黄腾达,可以分成前后两个部分,前有余胜春的提携,后有向天亮的牵线搭桥,认识了现在的省委副书记高玉兰。   向天亮问道:“老谭,你问过老余没有,他怎么突然跑到滨海市来了?”   谭俊摇着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没问过他,我认为,你问他最为合适。”   “行,等他安顿下来后,我去问他。”向天亮点头道。   谭俊看了向天亮一眼,“现在,你该告诉我,那个滨海学院是怎么回事,连陈美兰书记都不大了解,这更加让我好奇。”   “关于这个滨海学院的事是这样的,一年前,东江大学想兼并清河技术学院,但被清河技术学院拒绝了,清河市是想将清河技术学院建设为清河大学,这件事高玉兰副书记是知道的,因为她有一个同学,就是东江大学的副校长,这次滨海成为副厅级市,高副书记就想到东江大学的事,她认为以咱们滨海市的现状,独立建一所中专技校不成问题,但建一所大专院校就很困难,上面也不大会批准,不妨以东江大学的名义,利用民间资本,就能在短时间内将这个滨海学院办起来,高副书记就这个问题和我探讨过,正好我知道国泰集团公司有办学的意愿,我就从中撮合了一下,没想到这事还真成了,现在省里是同意了,只是教育部还没批准,所以,咱们只能先挂个牌子而已。”   谭俊说,“可是,怎么会把你弄到这个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去了呢?”   向天亮笑道:“高副书记对的说,眼下在滨海市,你既然没有合适的位置,闭着也是闲着,就先把这个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搞起来吧,就这么着,我成了这个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的副主任。”   “只是可惜,将你大材小用喽。”谭俊叹道。   “呵呵……其实挺好,我还真有决心,把这个滨海学院建起来。”   指着国泰集团公司大楼,谭俊问道:“所以,你待在这里,想让它痛痛快快地把钱拿出来?”   向天亮笑着点头,“这个你放心,我也不瞒你,对国泰集团公司,我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这不是大话,向天亮心说,老子可以当国泰集团公司的家,我说让它出钱,它就得出钱。   谭俊没有再问,他对向天亮说,“关于你的安排,我对高玉兰副书记和陈美兰书记说过了,如果滨海市的工作出现困难或陷入僵局,要随时让你出山,你也要时刻准备着。”   向天亮笑着答应。   谭俊很忙,没进国泰集团公司坐坐,而是开着车回去了。   其实,向天亮有私心。   这个私心也是一个秘密,连谭俊也不能告诉的秘密。   国泰集团公司有钱,办学也是真心实意的。   因为国泰集团公司有一大笔来路不正的钱,一直以现金的形式存放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是国泰集团公司的心病,也是向天亮的心病。 第1536章 私心(下)   回到国泰集团公司为自己专设的办公室里,向天亮刚坐下,总经理黄颖就从隔壁通过小门走了过来。   “谭市长走了吗?”黄颖问着,一边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今天的黄颖显得特别年轻,因为向天亮在这里,打扮也是精心的,身上穿的旗袍没有扣子,而是一条拉链,倘若拉下这条拉链,旗袍就会散开,保证黄颖的身体能一丝、不挂地呈现。   黄颖的身体还是那么的苗条,骨感十足,刚生过孩子,却一点都没有变形。   “老谭是不放心我,才过来看看的。”向天亮的手,在黄颖的胸脯上慢慢爬行,刚才在谭俊来之前,这两座玉山贮藏的甘汁,都快全部进入他的肚子里去了。   黄颖笑着说,“你的这个主意很妙,利用办学把那笔钱洗白,解决了国泰集团公司最大的隐患。”   “嗯,这样一来呢,公司就没有了隐患,还多了一笔固定资产,将来等滨海市有钱了,或者咱们公司需要钱,咱们完全可以将滨海学院的股份转让出去,现在就当既为滨海人民服务,又为公司的钱保值增值吧。”   原来,在几年前,国泰集团公司进驻清河市的初期,正是清河市走私最猖獗的时候,当时的清河被中央某位领导批评为一座不设防的城市,国泰集团公司也圈入了走私活动。   国泰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朱琴和总经理黄颖,都是精明的生意人,凭着与当时的市委书记的特殊关系,两三年功夫,利用走私活动赚了几亿元的钱。   但这笔钱是现金,是黑钱,无法变成合法的资产,朱琴和黄颖结识了向天亮后,处理这笔钱的任务就落到了向天亮的头上。   向天亮也没有办法,商量以后,这笔见不得人的巨款就被秘密地藏了起来。   现在,创办东江大学滨海学院,是将那笔见不得人的巨款变成合法资产的最好机会。   黄颖说,“天亮,为了这笔钱,琴姐和我已经准备一年多了,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我们在南洋某岛国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这个岛国是个世袭王国,国王和我父亲是莫逆之交,当年在东南亚,国王遇刺,我父亲曾救过他,这家贸易公司成立后,已经做了不少生意,咱们的这笔钱,先通过国泰集团公司的出口货物,混装在集装箱里,由公司的远洋货轮运到南洋岛国,交给那家贸易公司,贸易公司用这笔钱收购当地物品,运到东南亚出售,那这笔钱就可以顺利地进入国泰集团公司在东南亚分公司的帐户,东南亚分公司再将这笔钱转到咱们在香港的分公司,最后由香港的分公司将这笔钱分批汇到这里的国泰集团公司总部,用作创办东江大学滨海学院的投资……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咱们那笔见不得人的巨款就合理合法了。”   向天亮笑道:“这圈子,兜得是够大的啊。”   黄颖妩媚地一笑,却不再说话,身体像泥鳅似的,从向天亮身上滑了下去,跪在向天亮的两腿之间,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不料就在这时,那扇小门又一次被推开,总经理助理张小雅和公司财务部主任徐爱君、公司人事部主任陈琳先后走了进来。   “咦,咱们的总经理呢?”张小雅笑着问道。   徐爱君微笑着说,“我不知道。”   陈琳笑得更响,“咯咯,我倒是看见黄总了,不过,黄总怎么钻到办公桌下去了呢?”   张小雅继续笑,“咱们黄总很喜欢这样办公的。”   徐爱君还是微笑,“也许,这样办公有助于开拓思路吧。”   陈琳笑得更坏了,“天亮,你这样对我们黄总,我们有意见。”   三个女人围到向天亮身边,笑看着忙碌的黄颖。   黄颖很忙,她不受她们的影响,以最快的速度,对着向天亮的“肉桩”做着吞吐运动。   陈琳又笑,“先天不足,不够深入。”   徐爱君笑说,“起码比我强。”   张小雅更不以为然,“这功夫,当我学生都不够格。”   陈琳笑道:“那是,谁都知道你小雅姐以此见长,能将整个肉桩吞没而自如自在。”   徐爱君一本正经地说,“所以,咱们百花楼里,小雅姐是这方面的绝对第一。”   张小雅笑道:“两个死妮子,怎么把矛头对准我了。”   突然,向天亮发出了“啊”的一声。   黄颖的脑袋,被向天亮的双腿紧紧地夹住了……   许久,向天亮长舒了一口气,笑着问道:“臭娘们,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没有啊?”   黄颖喘息着道:“对,还来打扰我的好事,天亮,你得罚她们。”   “呵呵,罚就不用罚了,以后让她们也这样现场直播吧。”   张小雅指着墙上的地图说,“放心吧,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工程公司随时都能进场,首批可以动用五台推土机和十台挖掘机及三十辆运土车。”   陈琳问道:“需要这么焦急动工吗?”   黄颖笑着说,“这是天亮的决定,人家是政治家,急着在那片荒地上动工是讲政治。”   “咯咯,我认为这政治讲得好。”陈琳笑道。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你们别以为我的这个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是个摆设,是闹着玩的,我是认真的,是要在这个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里干出点名堂的。”   “这是你的私心。”张小雅道。   “对,这是我的私心。”向天亮看着墙上的地图说道,“我的安排是这样的,今天下午的市委常委会通过创办滨海学院的决议以后,明天上午,你们要派公司的工程公司进场,不管有多少困难,都要在一个月内,完成通水通电通路和平整土地的任务,只要你们把这个任务完成了,我这个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副主任就有事干了,省设计院的专家们,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他们请过来绘画美好的蓝图了。”   黄颖笑道:“这样一来,你照样能成为滨海市的新闻人物,你照样还在滨海市的政治舞台上。”   “呵呵……”向天亮乐道,“臭娘们,你们就努力加油吧,你们的支持,是我前进的动力哟。” 第1537章 怪异的组合   下午一点整,滨海市的两套班子全体成员,加上下面四个区的区委书记和区长,在第一次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上见面了。   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留在滨海的几位成员,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省委副秘书长王新、省政府副秘书长周刚和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国信,也都出席了会议。   不过,会议刚开始,高玉兰就站了起来。   “同志们,我把今天的会议叫做见面会,因为这是你们滨海市诞生以后的第一次会议,万事开头难,人心最重要,所以,你们应该互相认识一下,互相认识,互相了解,尽快磨合班子,是你们的当务之急,至于我和王副秘书长、周副秘书长、王副部长,我们只是亮个相,我可以代表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向你们宣布,滨海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成立以后,我们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使命已经结束,滨海市以后的命运,就交给在座各位了。”   说罢,挥挥手,高玉兰飘然而去。   所有与会者起身鼓掌相送。   省委副秘书长王新、省政府副秘书长周刚和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国信也相继起身,微笑着,摆摆手,一一离去。   陈美兰率先坐下,作为市委书记,她当然是坐在首席。   所谓的首席,当然是背窗而坐,面向着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很宽敞,会议桌也是流行的椭圆形,崭新崭新的,红棕色的桌面上还能映照人影。   以陈美兰为中心,左边依次是市委副书记、市长谭俊,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市警备区司令程龙。   而右边,坐的依次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市委秘书长杨碧巧。   在椭圆会议桌的尾端,也就是离门最近的地方,还坐着四个人,他们是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   按照省常委会的决定,焦正秀、高永卿、乔玉良和单可信四位,虽然不是市委常委,但在市常委会上,享受与其他常委同样的权利。   会议室的左边,靠墙一排椅子上,坐着市政府的其他组成人员,副市长徐群先,副市长王玉成,副市长陈瑞青,副市长张行,市长助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   会议室的右边,靠墙一排椅子上,除了坐着市政协主席陈乐天、市检察院检察长卢宾和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黎明,还坐着四个区的区长,滨海区区长成达明、东海区区长马腾、南河区区长张治国、北碚区区长白沙洲。   这是一个相当奇怪的安排,四个区委书记坐在圆桌边,而市政府的几位副市长却靠墙而坐,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四位区委书记的地位要高于几位副市长。   而向天亮要是在这里,他看到几位老熟人和几个老组合,一定会咧嘴直乐。   第一个组合,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和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几天前,这两位是所有在与位者的上级,今天却只能第三和第五的位置上。   更为有趣的是,余胜春和许西平与向天亮的关系很特别,三个人曾组成一个铁三角,但很快又分道扬镳,许西平在京城攀上了高枝,余胜春走了一段弯路后,痛定思痛,与向天亮形成了同盟关系。   许西平调来滨海的目的很明显,无非是赢得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而余胜春调来滨海,甘愿做过去下级的下级,谁也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第二个组合,就是市长谭俊和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余胜春当南河县委书记的时候,谭俊还只是常务副县长,是余胜春把谭俊提拨为县长,余胜春调走后,又推荐谭俊当了县委书记。   现在的两个人,关系刚好掉了个个,这其中的尴尬,也许只有二人自己知道。   第三个组合,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副市长陈瑞青,陈瑞青能当上原滨海县副县长,正是许西平的大力推荐,是让他给陈美兰和向天亮找点麻烦,麻烦没找成,陈瑞青里外不是人,只能改换门庭,投靠了现在的市委宣传部长李云飞。   低头不见抬头见,许西平和陈瑞青以后会如何相处?   第四个组合,是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市长许西平,曾经的夫妻,现在居然在一个大院里共事,这也是难得一见的好戏。   第五个组合,是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和副市长张行,一个因丈夫坐牢而离婚,一个因老婆坐牢而离婚,可谓同病相怜,张行托了很多人说合,希望与杨碧巧共结良缘,无奈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杨碧巧和张行现在都还单着,符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有利条件,张行还会不会拼命地追求杨碧巧。   这边的县委大院里,正开着第一次市委常委扩大会议。   那边的百花楼里,向天亮真的在笑,笑的还真是市委大院里的种种怪异的组合。   陪着向天亮笑的还有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   罗正信刚多了一个职务,市“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总指挥。   原“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总指挥成达明担任滨海区区委副书记、区长,罗正信是向天亮的推荐,才接过了“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总指挥一职。   “天亮,你还漏说了一个组合,这个组合叫四人组合,你看啊,滨海区区委书记是焦正秀,区长是成达明,焦正秀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提拨起来的,成达明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提拨起来,他们四个人的关系是不是也很微妙?”   向天亮点着头,“把成达明从‘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调回来,担任滨海区区长,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是因为滨海区是滨海市委市政府所在地吧。”罗正信思忖着说,“滨海区的工作,肯定比其他三个区不好做,安排老油条成达明,确实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向天亮又问道:“那么,为什么让你去兼任‘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总指挥呢?”   “那是一块肥肉,让别人管,你肯定不放心嘛。”   向天亮笑道:“说对了,所以派你老罗去,你要给我看好喽!” 第1538章 反正我赖上你了   “两个项目”工程绝对是一块肥肉,预算三个亿还是向天亮弄虚作假掺了不少水分的,更何况弄来的是四亿多元,向天亮可以放弃别的,唯独“两个项目”工程不能,钱是他弄来的,工程是他力促上马的,他要做到有始有终。   乘着这次县改市的人事安排的机会,向天亮把罗正信安排到了“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这样一来,整个“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基本上都是向天亮的人。   让罗正信管这块“肥肉”,向天亮相当放心。   以退为进,也不能退得太远,退而不管,像滨海学院筹的事,不过只是向天亮的一个“避风港”,可谓退可守进可攻,不想管的事,完全可以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去搪塞。   要说向天亮有什么事放不下,那就是余胜的到来,据说连省委副书记高玉兰都不大清楚,这令向天亮大为不解。   但向天亮不会去找余胜春问个究竟,他知道余胜春会采取主动,因为滨海县也好,滨海市也罢,这里是向天亮的地盘。   果然,市第一次常委会议结束不久,余胜春就打来了电话,他要请向天亮吃饭。   接完电话,向天亮就笑了。   虽然是余胜春请客,但地点还是由向天亮定,还是在南北茶楼,以前“风光”时在这里,现在无职无权更不会去其他地方。   正所谓无官一身轻,刚一见面,向天亮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老余,余副书记,你这招暗渡陈仓,玩得实在是漂亮啊。”   余胜春笑了,但笑容复杂,无奈,内疚,兼而有之。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大多数人都是这个反应,我现在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向天亮斜眼瞅着余胜春,“你少来这一套,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的人,到底是为什么来到小小的滨海市。”   “哈哈……这怎么说呢。”余胜春似乎有些感慨,摇了摇头说,“这事是小孩子没娘,说起来话长啊。”   向天亮起身就走。   余胜春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向天亮,“兄弟,你别急啊。”   “兄弟?去你妈的兄弟。”   绷着脸,甩开余胜春的手,向天亮坐回到沙发上。   “你以为我愿意来滨海工作吗?滨海暂时是一个副厅级市,以我看二三年内难改这个局面,经济前景看好,但政治资源不足,对我这个副厅级官员来说,到滨海来工作,就意味着原地踏步。”   “可你还是来了。”向天亮说。   余胜春苦苦一笑,“总的来说,我到滨海来工作,一半是身不由己,一半是主动要求。”   “直说,少讲虚话行不行。”向天亮瞪了余胜春一眼。   余胜春道:“首先,来滨海工作不是我的本意,我留在清河,有周平副书记和郑右庭副书记支持,日子过得不错,何必要来滨海呢,其次,我本来是有一个去中央党校学习的机会,就是今年下半年,因为调来滨海,这个机会也没了,还有,我老婆她,她也不愿我来滨海工作,因为我们两口子的事,毕竟是发生在南河县的么。”   向天亮微微地笑了笑,“但是,但是呢?”   余胜春点着头,“但是,你我有言在先,除了与你交好,与高玉兰副书记保持一定的联系外,我还可以有自己的努力。”   “这是你的权利。”向天亮也点着头。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说,“前不久,我和李书群省长挂上钩了。”   “噢……真的?”   “嗯。”   “这么说,你现在是李书群省长的人了。”   “可以这么说吧。”   向天亮笑道:“老余,这我得恭喜你,你找了个好靠山,足可以保你三五内仕途无忧。”   余胜春忙说,“不过,我心里始终认为,我首先是你向天亮的朋友,是高玉兰副书记的人,然后才是李书群省长的人。”   “呵呵,东成西就,不把全部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哎,这可是你我有约在先,我没有犯规。”   向天亮又点着头笑,“放心,我是不反对你这么做的。”   “所以,当李省长提出,让我来滨海工作,我是不可能抗拒的,否则,我会失去他的信任。”   向天亮问道:“那么,对你来滨海的使命,李省长有什么具体要求?”   “没有任何要求。”   “没有任何要求?不会吧。”   余胜春点着头道:“我向李省长坦白了你我之间的关系,李省长笑着对我说,你去滨海市是工作,仅仅是工作,我对你没有任何附加要求。”   “就说了这些?”   “是的。”   向天亮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老余,恐怕你还有事没说吧?”   “嗯,有一点。”余胜春道,“我孩子的事,被许西平看出了破绽,你是知道的,孩子怀上时,我和张小雅还没有离婚,也就是说,这边我和张小雅离婚的时候,另一边都怀上孩有六七个月了,许西平是个有心人啊,婚外情,又有孩子,凭这两条,他能拿住我。”   向天亮怔道:“他要挟你了?”   “暂时还没有,但以他的脾气,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向天亮摇了摇头,“老余,你也太不小心了。”   余胜春道:“所以,我索性来了滨海,因为我知道你能对付许西平,他不怵我,因为我在京城没有靠山,但他怵你,因为你在京城有靠山,而且不止一个,远胜过他的靠山。”   “呵呵……老余啊老余,你也太高看我了。”   “怎么,你不帮我?”   “我现在是不在其位,难谋其政,我拿什么帮你?”   “谁都知道你是暂时蛰伏,以退为进,你仍然是滨海的政治核心之一。”   “那我也得先翻身再起身啊。”   余胜春微微一笑,“你,我,许西平,铁三角转战滨海,反正我赖上你了。”   向天亮笑着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许西平刚来,屁股不稳,手下没人,所以在短期内,他没有活动能力,更不会和不敢对你下手,恰恰相反,他首先要做的,是千方百计地拉拢你。”   “这倒也是。”余胜春道。   正说着,包厢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余胜的前妻,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 第1539章 她们愿意让我欺负   不只是张小雅一个人,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余胜春和张小雅的宝贝女儿,十五岁的余佳,十二岁的余娜。   两个丫头打扮得靓丽青春,艳红的裙子很是招摇,像少女般引人眼球。   仅仅是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爸,余佳和余娜对余胜春没有任何其他表示,就默不作声地坐到了向天亮身边。   余胜春心里一叹,向天亮真有魔力,一个熟的被勾走了,现在两个生的也被迷走了。   张小雅瞥了余胜春一眼,“现在感到了众亲叛离的滋味了吧。”   向天亮笑而不语,一手一个,将余佳和余娜的腰揽住。   余胜春无奈地笑了。   朋友归朋友,合作归合作,但余胜春知道,他和向天亮永远不会坐在同一条船上。   向天亮不是善茬,他有手段,也敢耍手段,耍出来的手段也直接而又明了。   张小雅已是前妻,她最乱七八糟,也与他余胜春没有多大关系。   但是,余佳和余娜不一样,她们是他余胜春的女儿,余胜春宝贝那个不满一周岁的儿子,也在乎两个女儿。   每一次见面,向天亮都会把张小雅和余佳余娜拉出来作陪,分明是在有意提醒余胜春。   向天亮是要告诉余胜春,我向天亮能拿住你余胜春,你的两个宝贝女儿在我手里,我可以随时把她们变成她妈那样,成为床上的玩物,而且还能毁了你那个不满周岁的宝贝儿子。   余胜春深信,向天亮对“叛徒”的惩罚,是绝对会不择一切手段的。   “天亮,你这样做,太没必要了吧?”   向天亮笑了笑,“你不要误会,你的到来太过突然,或者说,太出乎我的意料,干脆说,是你压根就不该来滨海市。”   张小雅说,“就是,你来了,让天亮很难处事,也毁了你自己。”   “你不懂,天亮知道我的苦衷。”余胜春不满张小雅的指责。   向天亮双手揽着余佳和余娜的腰,稍稍地用力,两个丫头的身体就蹦了起来,不偏不倚,两个小屁股正好落在向天亮的两条大腿上,两个丫头笑着,一边说好玩,一边拿小嘴在向天亮脸上讨好地亲着,向天亮也不客气,左右“开弓”,在两张小脸蛋上回应着,小姐妹俩更是来劲,争着将小嘴往向天亮的嘴上凑去。   余胜春无奈地对张小雅说,“你也不管管?”   “她们爸爸都不要她们了,我还能怎么管?我总要为她们找个靠山吧。”   余胜春指着向天亮问,“他就是靠山吗?”   张小雅反问道:“你认为还有比天亮更靠得住的靠山吗?”   一句话将余胜春的嘴给堵上了,余胜春心里不得不承认,张小雅的话是对的,连自己都要靠向天亮,更何况是张小雅。   这时,向天亮放开余佳和余娜,对余胜春说道:“老余,咱们还是商量一下,以后你我该怎么相处吧。”   “你说我们该怎么相处?”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余胜春道:“我是客,你是主,这点我必须承认,所以应该是你说我听。”   笑了笑,向天亮说,“小雅姐,你来说吧。”   张小雅道:“老余,有些话不得不说,我和天亮的关系,你一清二楚,我想你应该不会干涉吧?”   “我不干涉,也干涉不了。”余胜春一边点头一边苦笑。   张小雅又道:“至于两个丫头,你大可不必担心,天亮和她们只是闹着玩的,他不会欺负她们,只会很好地保护她们。”   不料,余佳嚷道:“妈,我们不是闹着玩的。”   余娜也叫起来,“对,我们愿意让天亮哥欺负。”   向天亮冲着余胜春坏笑,“她们愿意让我欺负。”   余胜春摆了摆手,“别废话,说其他的吧。”   张小雅说,“老余,说句真心话,我和天亮都认为,以你的年龄和能力,现在又有李书群省长和高玉兰副书记的双重支持,继续向上走应该不是难事,所以,我和天亮绝不会给你制造麻烦,相反,我们会竭尽全力地支持你。”   “这个我相信,我也表个态,在滨海期间,我也不会给你们制造麻烦的。”   张小雅继续说,“你在滨海期间与天亮保持什么样的关系,才是你和天亮需要着重处理的要点。”   一边点着头,余胜春一边看着向天亮,“我也认为这很重要。”   向天亮笑道:“保持私交。”   “肯定的。”   “公开场合,保持一定距离。”   “可以。”   顿了顿,向天亮又道:“必要时,你我可以对着干,掩人耳目。”   余胜春道:“这样的话,许西平就要来拉拢我了。”   向天亮笑着说,“这不挺好的么,许西平找你是肯定的,不仅是许西平的,其他人也可能会来找你,你不妨敞开大门,来者不拒。”   “这可是你说的。”余胜春脸上有了点笑意。   “呵呵……我不怕,你老余当了滨海市的老大,我会更高兴。”   余胜春点着头微笑,“你小子打的如意算盘,我永远当不了滨海的老大,滨海的老大也不是陈美兰或谭俊,而是你向天亮。”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笑着问,“老余,两套班子里的同事,你也该了解得差不多了吧?”   “哪那么快啊。”余胜春摇着头道,“市委书记陈美兰,市委副书记、市长谭俊,咱们略过,市纪委书记方道阳,是第一个谜,常务副市长许西平,是第二个谜,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是第三个谜,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是第四个谜,市警备区司令程龙,是第五个谜,副市长陈瑞青,是第六个谜,副市长张行,是第七个谜……把这七个谜解开,才能算是了解了两套班子里的同事啊。”   向天亮又问,“那么,你认为这七个谜里,哪一个谜最谜呢?”   略作思忖,余胜春说,“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我觉得他最谜,最为神秘,连我都搞不清楚他的后台老板是谁啊。”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的后台老板是谁。”   余胜春又看着向天亮,“这事得拜托你喽。”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问自己,肖子剑,还真是一个谜中谜啊。 第1540章 六个不明白   对大家来说,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确实是一个谜。   就连滨海区区长成达明这位亲信中的亲信,都不明白肖子剑是哪座庙里的菩萨。   成达明是公认的老油条,精明得很,既知道有几斤几两,又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本来,待在“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远离这次县改市的人事大变局,总指挥当得好好的。   不料一个毫无征兆的调令,把成达明从“两个项目”工程的工地上调了回来,走马上任滨海区区委副书记、区长。   成达明没有思想准备,也实在是不愿意。   参加完市常委会扩大会议,成达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来到了肖子剑的办公室。   肖子剑摆摆手,示意成达明坐下,“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老领导,我都快成糊涂虫了。”成达明有些大大咧咧。   微微一笑,肖子剑说,“你有多少不明白,都可以一一说出来,我尽我所能地为你解答。”   “第一个不明白,老领导你到底是谁的人啊?”   “组织的人。”   成达明笑道:“老领导,高调还是上党课的时候再唱吧。”   “说白了吧,我谁的人都不是,我就是我,我不但上面没人,就是在现在的滨海市两套班子里,我也没有任何同盟军,如下加上四个区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也许只有你一个。”   “噢……”   肖子剑看着成达明,“怎么样,很失望吧?”   “实话说,是有一点。”成达明点着头笑,“这正是我的第二个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和向天亮他们分道扬镳呢?”   肖子剑摇着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或者说我不想回答,当然,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第三个不明白,滨海区的区长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别人?”   “不好吗?”肖子剑笑着问。   成达明又笑了,“好,太好了,滨海区的区长,正处级,只比你少了‘明确为正处级’六个字。”   “一年前,你想到过会有今天吗?”   “做梦都不会梦到。”   肖子剑说,“有人想到了。”   “谁?”   “向天亮。”   成达明哦了一声,“难道他有预见之明?”   肖子剑笑道:“大概半年前,我们在一次喝茶的时候,大家开起了玩笑,知道向天亮会看相,就叫他帮我们每个人看相,向天亮当时对我说,以你老肖的面相,这辈子绝非仅仅一个副处级,以我看你老肖将来起码能升到正处级……后来不知道是谁问向天亮,老油条成达明将来能升到什么位置,向天亮想了想说,老油条将来也不会只是一个正科级,至少副处级,可能正处级,反正有时来运转的那一天。”   成达明愣了愣,“这小子,说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啊。”   肖子剑说,“这一次你能当上滨海区的区长,表面上是陈美兰书记的提议,以我看,这个提议一定是向天亮的主意。”   成达明沉吟着,“他这是要把我放在火山上烤啊。”   “不错,滨海区是市委市政府所在地,你这个区长不好当。”肖子剑道。   成达明轻轻一叹,“那就是向天亮设下的套子,故意要套我喽。”   肖子剑点着头,“他这是一箭三雕,一,把你放到焦点上,二,把你调离‘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三,当你遇到麻烦的时候,我自然会要出手相助,从而把我也放到火上一起烤。”   “老领导,我的第四个不明白,是向天亮为什么要以退为进?”   肖子剑笑道:“以我看,他这招以退为进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的,就是他一个人后退,换来他的人全部上位,这个目的他基本上达到了,第二个目的,他是要退一步进三步,至少也是进两步。”   “他怎么进步啊?”成达明问道。   “你还没看出来吗?原来的人事安排计划,市政府有两名市长助理,现在只任命了一位,另一位空着,也没有作任何说明,那分明就是为向天亮留的,你信不信,只要向天亮不去占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就会一直空着。”   “噢……还真是这样啊。”成达明又问,“老领导,我的第五个不明白,是以后的滨海市,到底谁主沉浮。”   “哈哈……”   “老领导,透个底么。”   肖子剑说,“目前看来,想在滨海市拉大旗立山头的人,有市委书记陈美兰、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他们有靠山,也有野心。”   成达明问道:“其他人呢?市长谭俊、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和市纪委书记方道阳他们呢?”   “市长谭俊,一个聪明人,一方面他是靠余胜春上来的,另一方面他和向天亮走得很近,两边牵制,所以他个人至少短期内不会有大的作为,但是,他会有陈美兰书记很团结,市委副书记余胜春,来得很突然,估计短期内也不会有大的作为,市纪委书记方道阳,我不了解,甚至都还不知道他跟省里的哪位领导走得近。”   成达明还在问,“老领导,我还有一个不明白。”   “哈哈,你啊你,达明达明,一点都不明,你怎么有那么多的不明白哟。”   “没办法,我有不明白,肯定是找你问个明白,别的人我不相信,也未必会和我说真话。”   “好吧,你还有什么不明白?”   成达明问道:“我以后在工作中遇到麻烦,你会不会帮我?”   肖子剑笑道:“你还不如直接问我,当你在工作中遇到麻烦的时候,我对你的帮助还管用不管用。”   成达明不好意思地笑了,“老领导你如果一定要这么理解,我也只能表示同意。”   肖子剑忽地沉默了。   许久,肖子剑缓缓地说道:“如果你在工作中遇到麻烦,我会帮你,我的帮忙也许会有用,但是,你想要在滨海立于不败之地,那你就去找向天亮,尽可能地向他靠近。”   “你是说,粘住向天亮不放?”   “对,如果他不理你,你就死缠烂打。”   “我有点明白了,老领导,谢谢你。”   肖子剑哈哈一笑,“如果你还不明白,那你注意一下向天亮近期的活动,你就会彻底明白喽。” 第1541章 我长得太帅了   不只是肖子剑一个明白人,滨海市的明白人还不少,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和副市长陈瑞青就是。   肖子剑看透了向天亮的用意,李云飞和陈瑞青甚至比肖子剑看得更透。   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牌子挂着,但以省委副书记高玉兰为首的工作小组都离开了滨海,滨海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开始进入正常的工作轨道。   可是,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的脸上,看不到高兴的表情。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又很轻地被关上。   进来的不是秘书,而是副市长陈瑞青。   如果说肖子剑在市两套班子里是孤家寡人的话,那李云飞比肖子剑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陈瑞青,才是李云飞可以说实话的人。   李云飞有些失落,情绪明显的不高。   第一个失落,是这次的人事安排中,李云飞只排在第八位,他原来有两个目标,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长二职均告落空。   第二个失落,作为省委书记黄正忠的红人,不但没有进入滨海市的权力核心层,而且没有出现门庭若市的盛况,没有多少人来投靠自己,这让李云飞情何以堪。   第三个失落,是向天亮还很活跃,“死”而不僵,李云飞和陈瑞青最怵的人就是向天亮,向天亮还在活动,李云飞当然如鲠在喉。   陈瑞青手里拿着一张报纸,那是全国青年报,共青团中央的机关报。   “老李,果然登出来了,头版长篇通讯,又像报告文学,至少有上万字,题目是《新时期的青年楷模》,副标题叫‘记二十五岁的原滨海县副县长向天亮’,你看看,你看看,通篇都是歌功颂德,整个就是高大全。”   李云飞不屑一顾,冷笑着说,“垃圾文章,不看也罢。”   陈瑞青道:“一看就是丁文通的笔法,我查过了,作者是丁文通的大学同学,新华社的记者。”   “嗯,这个丁文通,我倒是挺欣赏的。”李云飞点着头。   “这时候炮制歌功颂德的通讯报道,太有意思了。”   李云飞道:“这是人家的高级策略,向天亮在任时,作风非常低调,现在他不在台上,就是炮制出一百篇这样歌功颂德的文章,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那倒也是。”陈瑞青笑道,“这几天一系列的动作,说明向天亮很有政治头脑,他是变着法的制造这样一种现象,哪怕他不在台上,别人也能感到他的存在。”   李云飞微微一笑,“向天亮就是向天亮,既有大手笔,也能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你算算,这几天他都干了什么了?”   “多了去了,首先是那个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生怕人家看不见似的,不但设在办公大楼的一楼办事大厅,那块牌子比两块市政府的牌子还要大,其次是上电视,那个‘两个项目’工程专题片,显然是请非常专业的人士拍摄的,采访向天亮的内容也是事先就精心准备好了的,分七集共五个小时,有百分之七十的内容居然是介绍向天亮个人的,‘两个项目’工程的内容仅仅只是背景和陪衬,市电视台连续在黄金时间播放,至今已播放六天,预定还要播放九天,据说省电视台也将在近期采用播放,并向中央电视台推荐播放……再次,是前天的市长跑节,在十几万市民面前,向天亮以创纪录的速度,以绝对的优势获得半程马拉松冠军,这可是露脸的风光事啊……最后,就是这张全国青年报上的这篇长篇通讯报道。”   李云飞一边点头一边赞道:“这套组合拳,干得太漂亮了。”   陈瑞青也道:“滨海由县改市的风光,全被向天亮个人的风头掩盖住了。”   “这没办法,这是他的权利。”   “权利?”陈瑞青不解道,“你是说,这些荣耀是他应该享受的?”   “对,你我还没有这个资格。”   “为什么?”   李云飞道:“除了长跑节,其他三个动作,背后都有权力在推动,这不是一般的权力,至少是省委副书记高玉兰这样的级别,或者像李文瑞这样的刚刚离休的大佬,甚至是关天月关老爷子那样的古董级人物,你说,你我这样的人有资格享受吗?”   “那倒也是。”陈瑞青笑道,“我原以为黄正忠书记会出手,制止这篇长篇通讯报道的发表。”   李云飞也笑道:“你这就是政治上的幼稚想法了,黄书记要是出手,能不能制止不好说,我看未必能制止得了,却反而将自己置于那些前辈大佬的对立面,所以黄书记是不会出手制止止的,相反,黄书记还会在公开场合大加赞赏。”   点着头,陈瑞青叹道:“这么说,没人能阻止得了向天亮了。”   “这也不见得。”李云飞微笑着道。   “你有想法了?”陈瑞青问。   李云飞摇着头,“你我的想法没有用,关键是黄书记要有这个想法。”   “我明白了。”   “哈哈……所以啊,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像向天亮所说的那样,先把自己的屁股坐稳了。”   ……   向天亮也在自己家里看着那份全国青年报。   报纸上,有自己的照片,向天亮很得意,照片上的自己,英姿勃发,充满了青春朝气。   “帅,酷……太帅了,酷毙了。”   沙发上还坐着三个女人,柳清清、李亚娟和莫小莉。   柳清清说,“我见过赞美自己的男人,但没见过这样赞美自己的男人。”   “呵呵,你现在已经见到了。”   李亚娟说,“天亮,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看这篇长篇通讯报道,已经看了一小时零十一分钟了。”   “呵呵,我是啊,我自己都万分奇怪,我长得太帅了,我怎么会长得这么帅呢?”   莫小莉笑着说,“这是一张经过精心加工后印出来的照片,你当然长得帅了。”   向天亮笑道:“论功行赏,这一次小莉姐功劳最大,你在京城的人脉资源,这一次派上了大用场。”   “那你得重重奖赏人家哟。”柳清清笑道。   “对,对,重重奖赏,重重奖赏。”重重二字,被向天亮说得很重。   就在这时,莫小莉的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不到三秒钟,莫小莉的脸就白了。 第1542章 老东西   莫小莉的老爸莫青山来了。   向天亮听到这个消息却笑了。   “你还笑。”莫小莉白了向天亮一眼,“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嘛。”   瞅着莫小莉的窘态,向天亮一个劲地乐。   柳清清和李亚娟相视一笑,起身离去,“这事我们帮不了哦。”柳清清留下了一句话。   画家莫青山,一个老混蛋,老东西。   “怎么办呀?”莫小莉挨到向天亮身上,红着脸问道。   向天亮乐了,“我要是揍他,你不反对吧?”   “揍他?还是不要吧。”   “那我把他的玩艺儿割掉呢?”   “那你不是要坐牢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让我怎么帮你。”   “把他赶出滨海,永远不敢到这里来。”   莫青山是个变态狂,迷恋自己的女儿,能天南海北地疯找。   向天亮一个电话,把师弟杜贵临叫了过来。   杜贵临这一次也高升了,滨海区区委常委、区政法委书记兼区公安分局局长兼政委,用向天亮的话说,终于独挡一面了。   “师兄,你找我有事?”一边坐下,杜贵临一边问。   “当然有事,总不是请你来吃饭的。”指着身边的莫小莉,向天亮说,“是你嫂子的事,当然,也是你师兄我的事。”   杜贵临笑着说,“师兄,我嫂子真多,可一直很困惑,不知道怎么称呼,还请师兄指点。”   莫小莉又红起了脸。   “这个问题么,呵呵……”向天亮一边笑一边骂,“他妈的,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百花楼里的娘们都是你嫂子,你爱咋叫就咋叫。”   杜贵临更乐了,“总得有个称呼么,不然见了没有称呼,嫂子们会说我这个做师弟的不懂礼数。”   “呵呵……那你就在嫂子二字面前加上名字,比方说,这一位就叫小莉嫂子。”   杜贵临马上一本正经,冲着莫小莉恭恭敬敬地说,“师弟见过小莉嫂子。”   莫小莉红着脸道:“贵临,你别听他瞎掰,随便叫我什么都可以的。”   向天亮咧着嘴乐个不停。   “师兄,你说吧,是什么事情?”杜贵临这才问起了正事。   “事情是这样的……总之,你小莉嫂子她爸,是一个老混蛋老不死老东西,缠着你小莉嫂子不放,现在,他来滨海了,住在滨海大厦五零三号房间,他就是来缠你小莉嫂子的。”   瞅瞅莫小莉,又看看向天亮,杜贵临问道:“师兄,那我具体应该怎么做?”   “家丑不可外扬,你小莉嫂子的事要保密,我想让你去把他请到南北茶楼七楼那个包厢里,我要和他谈谈,当然了,在我和他谈话之前,你要请他喝一杯茶,一杯茶哟,然后你在门外等着。”   一杯茶,这三个字向天亮说得特别重,眼睛还盯着杜贵临。   杜贵临心领神会,“现在就去吗?”   “马上就去,就你一个人,我希望在几个小时内就把他送出滨海市。”   应了声“明白”,杜贵临走了。   莫小莉不解地问,“天亮,你真能赶他走吗?”   “呵呵……你先陪我玩一玩吧。”   说着,向天亮抱着莫小莉,走啊走,通过暗道来到了南北茶楼。   当被向天亮扔到一张席梦思床上时,莫小莉马上认出来了,这里是南北茶楼,是紧挨着七楼专用包厢的一个密室,莫小莉来过一次,曾被向天亮折腾得两天下不了床。   这个密室里装有录音录像设备,只要愿意,这里的一切声音和动作,都能在隔壁的包厢里同步播放。   莫小莉又一次红脸,因为她知道向天亮要干什么。   “天亮,真的,真的要这样吗?”   “呵呵,机会难得哟……”   一番温存,你有意为之,她半推半就,两个身体慢慢地,但非常非常紧密地融合在一起了。   但向天亮却突然不动了。   因为他听到了隔壁包厢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这么快,是杜贵临办事利落,还是市区太小,或者是莫青山思女心切?   向天亮马上伸手,打开了装在床头柜上的开关。   现在,通过密室里的电视机,能看到听到包厢里的一切。   杜贵临:“莫老先生,您请坐,请坐。”   莫青山:“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杜贵临:“我出示过证件了,我是滨海市滨海区区委常委、区政法委书记兼区公安分局局长兼政委杜贵临,杜甫的杜,高贵的贵,玉树临风的临。”   莫青山:“为什么要抓我,我在大街上散步也是犯法吗?”   杜贵临:“我说过了,是请您而不是抓您,您坐,您坐下说话。”   莫青山:“……快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杜贵临:“这里是滨海市滨海区的南北茶楼,不是公安局。”   莫青山:“你找我有什么事?”   杜贵临:“不是我找您,是您女儿莫小莉让我找您。”   莫青山:“她在什么地方?”   杜贵临:“她很忙,她让我帮她请您到这里来,她马上就过来了。”   莫青山:“我要马上见到她?”   杜贵临:“您喝茶,您喝茶……莫老先生,您太性急了。”   莫青山:“我说过了,我要马上见到她。”   杜贵临:“对不起,我也说过了,她还在路上,还需要大约一杯茶的功夫才能赶到这里。”   莫青山:“……你是她的什么人?”   杜贵临:“熟人,熟人而已。”   莫青山:“不是朋友?”   杜贵临:“莫小莉是我朋友的朋友,所以,莫小莉也算是我的朋友吧。”   莫青山:“她在这里有朋友了?”   杜贵临:“肯定的。”   莫青山:“不是张宏吗?”   杜贵临:“莫小莉已经和张宏离婚了,张宏也不在滨海,他在清河当市委书记。”   莫青山:“果然离婚了……那莫小莉的这位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杜贵临:“男的。”   莫青山:“叫什么名字?”   杜贵临:“向天亮。”   莫青山:“向天亮?没听说过,他是干什么的?”   杜贵临:“以前是这里的副县长,现在被挂起来了。”   莫青山:“他们……他们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关系吗?”   杜贵临:“好像……好像应该是的。”   莫青山:“哼。”   杜贵临:“他们马上一起过来了,莫老先生您别急,来来,您请喝茶,您请喝茶……” 第1543章 以我之毒攻你之坏   一边说着,杜贵临一边自己也拿杯喝茶,他不走了。   这可是“计划”之外的举动,在向天亮的计划里,杜贵临这个时候应该回避,然后,向天亮和莫小莉的“现场直播”,会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莫青山的面前。   但是杜贵临不走。   而且是有意的不走,杜贵临冲着摄像探头挤眉弄眼,他在对向天亮“说”,他也要看现场直播。   师兄师弟哥俩好,向天亮是师兄,但杜贵临比向天亮大十来岁,向天亮常使坏,杜贵临也偶尔会耍点坏,这会儿,他就是在对向天亮使坏。   向天亮呵呵一笑,不以为忤,伸手出去,又打开了一个开关。   这个开关一打开,就意味着密室里的声音,包厢里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当然,向天亮没有打开摄像开关,现场直播打了个大折扣。   莫小莉只能无奈地接受,她被向天亮压着,哪还有制止的力气。   莫小莉:“天亮……这,这不好吧?”   向天亮:“什么不好啊?”   莫小莉:“外面会,会听见的。”   向天亮:“你怕了?”   莫小莉:“怕……怕倒是不怕。”   向天亮:“那不就得了,他们听他们的,咱们干咱们的。”   莫小莉:“你,你真坏……”   向天亮:“坏?我坏吗?我哪里坏了?”   莫小莉:“你就是坏,你就是坏……”   向天亮:“咦,这我就不明白了。”   莫小莉:“什么……你轻点。”   向天亮:“你说我坏,可你脸上却充满了享受,这有点口是心非了吧。”   莫小莉:“去你的,你就是坏,最坏最坏的坏。”   向天亮:“哦,真的吗?”   莫小莉:“你坏,你坏,你坏……”   向天亮:“噢,既然说我坏,那我坚决改正,马上改正。”   莫小莉:“啊……”   向天亮:“呵呵……我改正了,现在不坏了。”   莫小莉:“别,别么。”   向天亮:“不,我要坚决改正,决不对你使坏。”   莫小莉:“我要,我要么。”   向天亮:“是吗?你要什么呢?”   莫小莉:“我要……你懂的,你懂的么。”   向天亮:“我不坏,我也不懂,我很笨哦。”   莫小莉:“你坏,你好坏。”   向天亮:“呵呵,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呢。”   莫小莉:“就是,就是你的那个,那个坏东西么。”   向天亮:“哟,你想要坏东西吗?”   莫小莉:“要,要,要……”   向天亮:“它坏吗?”   莫小莉:“坏。”   向天亮:“它坏吗?”   莫小莉:“不,不坏。”   向天亮:“噢,那就是好东西了。”   莫小莉:“好东西,是好东西。”   向天亮:“呵呵,它好在哪里呢?”   莫小莉:“它,它好棒。”   向天亮:“好棒?它像根棒吗?”   莫小莉:“像,像。”   向天亮:“像什么棒呢?”   莫小莉:“像铁棒,像炼烫了的铁棒。”   向天亮:“呵呵,你受得了吗?”   莫小莉:“我受得了,我受得了的。”   向天亮:“是吗?”   莫小莉:“快点,我要,我要么。”   向天亮:“外面有人听着呢。”   莫小莉:“不管,不管了。”   向天亮:“真不管吗?”   莫小莉:“爱,爱咋咋的,不管不管不管。”   向天亮:“那你要忘情地投入哦。”   莫小莉:“我保证……来,快来么。”   向天亮:“呵呵……臭娘们,我来了。”   莫小莉:“啊……”   ……   包厢里,青山的两只老眼,死死地瞪着杜贵临,快要冒出火来了。   密室里传来的声音,太清脆太刺激了。   杜贵临泰然自若,不,他在边听边笑。   师兄威武,杜贵临心里大呼。   莫青山:“杜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贵临:“没什么意思。”   莫青山:“莫小莉在哪里?”   杜贵临:“你不是都听见了吗,她在忙,她很忙。”   莫青山:“叫她出来。”   杜贵临:“她不会出来的。”   莫青山:“小莉,小莉……”   杜贵临:“别叫了,叫也没用。”   莫青山:“我是她父亲,我要见她。”   杜贵临:“她不想见您。”   莫青山:“你们是不是,是不是把她关起来了?”   杜贵临:“我说过了,她不想见您。”   莫青山:“那个人是谁?”   杜贵临:“正式向你介绍一下,那个人叫向天亮,向天亮的向,向天亮的天,向天亮的亮。”   莫青山:“他们是什么关系?”   杜贵临:“他们是什么关系?莫老先生,你这个问题问得太愚蠢了。”   莫青山:“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贵临:“您都听见了,他们就是这个的那个的关系。”   莫青山:“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杜贵临:“为什么不可能?”   莫青山:“据我所知,向天亮只有二十六岁,小莉大他十多岁,他们两个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杜贵临:“是吗?您说他们不可能?”   莫青山:“绝对绝对的不可能。”   杜贵临:“莫老先生,你这么说,那我要和你说道说道了。”   莫青山:“说道说道?”   杜贵临:“就是讨论讨论。”   莫青山:“讨论什么?”   杜贵临:“您说他们不可能,那您和莫小莉有可能吗?”   莫青山:“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贵临:“莫老先生,莫小莉是您的女儿吗?”   莫青山:“是的。”   杜贵临:“她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莫青山:“是的。”   杜贵临:“您以前占有您的亲生女儿,并且现在和以后还想占有,您认为这有可能吗?”   莫青山:“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贵临:“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不要抵赖,因为我有证据。”   莫青山:“……你,你想怎么样?”   杜贵临:“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再到这里来,永远也别想再看到莫小莉。”   莫青山:“……我要是不呢?”   杜贵临:“对不起,在您刚才喝的这杯茶里,我放了一种毒药,一种没有解药的毒药,这种毒药在接下来的三年内,你将不会有那方面的功能,三年以后,毒性会自动消失。”   莫青山:“你们……你们卑鄙。”   杜贵临:“哈哈……以我之毒,攻你之坏,莫老先生,对不起喽。” 第1544章 小动作   莫青山悄无声息地走了,正如他悄无声息地来,这让向天亮和莫小莉都松了一口气。   有了向天亮的“保护”,莫小莉以前那灰暗的一页,终于被翻了过去。   可向天亮仅仅只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因为另一个难题,又摆在了他的面前。   市委办公室和市政府办公室共同做出了一个决议,要让市几套领导班子成员都集中居住市领导宿舍区去。   原来,滨海县的县领导宿舍拆除后,新的领导宿舍区刚好建成,现在可以投入使用了。   新的领导宿舍区位于城区东面,靠近郊区,一共有三十二套别墅式的宿舍。   向天亮是无权搬入新的领导宿舍区去居住的,因为他已经不是领导了。   问题是,按照规定,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要搬到新的领导宿舍区去居住。   陈美兰和杨碧巧都不愿意离开百花楼,二人都知道,一旦搬进了有警察站岗的领导宿舍区,和向天亮的来往就不方便了。   即使向天亮无所谓,对自己的女人们也能“一碗水端平”,但陈美兰和杨碧巧深知,百花楼里美女如云,个个如狼似虎,依照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轮到陈美兰和杨碧巧,恐怕已是“强弩之末”,黄花菜都凉了。   百花楼里,大家亲如姐妹,但在讨好向天亮这个问题上,竞争不但存在,而且像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大家都争着搬进百花楼里去,像蒋玉瑛,这次从清河调到滨海,担任滨海市发展银行行长,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名正言顺地住进百花楼。   这天,吃过晚饭,陈美兰和杨碧巧就把向天亮拉到一边,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向天亮。   杨碧巧说,“天亮,你反正闲着没事,想个办法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陈美兰说,“总之,就一个目标,让我和碧巧合情合理地继续住在百花楼。”   向天亮呵呵一笑,左看陈美兰,右看杨碧巧,挠着头道:“两位领导,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哦。”   “认真点,别嘻皮笑脸。”杨碧巧拿手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把。   “碧巧说得是,这事你得重视。”如法炮制,陈美兰也拿手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把。   曾几何时,拿手捏向天亮的女人,都被向天亮统称辣女,陈美兰本不在辣女之列,是不是当了市委书记,脾气见涨了呢。   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小事一桩,你们俩别大惊小怪行不行?”   杨碧巧道:“我们知道你的臭脾气,我们不主动,你是很少主动来找我们的,我们要是搬到市领导宿舍区去,你就更不会主动来找我们了,你不来找我们,我们怎么办?”   陈美兰说得更加直接,更加一本正经,“你是我们的加油机,我们是需要你加油的机器,你不能经常性地给我们加油,我们就无法正常运转,我们无法正常运转,我们就无法安心工作,我们无法安心工作,就会影响滨海市的大局,滨海市的大局不稳,你我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呵呵……这么说来,这个问题还是个大问题哟。”   杨碧巧的手放到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上,“这不是小问题。”   陈美兰又是如法炮制,依样画葫芦,“这是个大问题。”   “我同意,我同意。”向天亮节节败退。   “解决这个问题,非你向天亮莫属。”陈美兰在向天亮脸上亲了一口。   “只有你向天亮,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杨碧巧也在向天亮脸上亲了一口。   左右夹攻,向天亮实在难以招架,“这个这个……真要我出手解决吗?”   “那是必须的。”陈美兰屁股一抬,身体挪到了向天亮身上。   “你不帮我们,我们就赖上你了。”杨碧巧身体丰满,对着向天亮压了下来。   臭娘们厉害啊,柔情似水,水能穿石,意志向来薄弱的向天亮,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抵抗力。   “唉……好吧,好吧,你们说说,这个问题真的很棘手吗?”   陈美兰点着头说,“小问题大文章,你别轻视了,今天下午市委开了一个碰头会,你是知道的,咱们滨海市委的书记碰头会,并不是单纯的书记碰头会,按照省委的指示精神,滨海市委的书记碰头会,除了我和谭俊市长及副书记余胜春,还有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关于市委领导的住宿问题,就在今天下午的书记碰头会上被提出来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慢慢地收起了笑容,“这样的小问题,居然也放到书记碰头会上?这是谁提出来的?”   “许西平。”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这家伙,他这是在有意搞事啊。”   “你说着了,我当时就认为,他是在搞事。”   杨碧巧补充道:“而且目的很明显,是针对咱们三个人的关系。”   “他妈的。”向天亮先骂了一声,“他答应过我,近期应该不会有动作的啊。”   “这事要一分为二的看。”陈美兰说道,“一方面,许西平是拿这件小事刺激咱们,他是答应过你不搞大动作,但并没有答应过你不搞小动作么,而搞小动作,相当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另一方面,我认为他是在试探其他三位的看法,以此判断他们的立场。”   “哦,这另一方面怎么解释?”向天亮问道。   陈美兰道:“许西平提出这个问题后,谭俊没说话,他在等我表态,因为他知道许西平的这个问题,明摆着是冲着我和碧巧来的,我和碧巧没有住在市领导宿舍区嘛,余胜春选择了弃权,他说他不对这个问题发表意见,因为他也知道,许西平的这个问题明摆着是冲着我和碧巧来的,而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却支持许西平的建议。”   “他怎么说?”向天亮又问道。   “这个方道阳,不知道是不会说话,还是故意为之,他居然这样说,让领导住到市委领导宿舍区去,是为了便于管理。”   为了便于管理,这话说得太过了,便于管理谁?便于管理市委书记陈美兰吗?   “岂有此理。”向天亮再问道,“美兰姐,这个方道阳和许西平是一伙的吗?” 第1545章 刨根问底   陈美兰摇着头说,“关于这个方道阳,连玉兰姐都还没搞清楚他是哪路神仙,玉兰姐曾问过老书记李文瑞,老书记也不知道,现在玉兰姐正在向京城方面打听。”   “奇了怪了,怎么会有这样神秘的人呢?”向天亮大惑不解,以李文瑞和高玉兰的人脉,竟然都搞不清一个副厅级的来历,这个方道阳不简单。   陈美兰继续说道:“其实也不奇怪,这个方道阳是三个月前才调到省纪委,是中纪委按照正常的程序,将方道阳分配到东江省来的,在这之前,方道阳在中央党校学习了整整一年,而在这之前,他一直在西部某生产建设兵团工作,历任团政委、师政委、军政治部副主任、军政治部主任、兵团纪委副书记、兵团纪委书记等职,五年前还属现役军人,三年前才开始接触地方工作,严格意义上上,他是个军人,现在还是。”   杨碧巧也说,“西部的生产建设兵团,相对独立相对封闭,人才交流向来不畅,转业到咱们东部沿海工作的人少之又少,从方道阳的履历上看,他的籍贯又在中西部地区,应该和咱们这里不存在什么关联。”   向天亮问道:“是谁首先提议他到咱们滨海市来工作的,这一点应该知道吧?”   陈美兰微笑道:“你还别说,是他自己主动申请的。”   向天亮沉吟着道:“我最关心的是,他支持许西平的提议,那他和许西平是不是一伙的。”   “目前还不能确定。”陈美兰一边摇头一边道,“我和谭俊市长交流过,据我们的观察,方道阳应该和许西平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想了好一会儿,向天亮忽扎噢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杨碧巧忙问,“你想起什么来了?”   向天亮说,“碧巧姐,你刚才说,方道阳‘应该和咱们这里不存在什么关联’,这句话启发了我。”   “你想起谁来了?”陈美兰问。   “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和老太太王子桂。”向天亮笑着说道,“你们还记得吧,咱们在清河市建设局的老领导老局长王子桂老太太,就曾在西部工作了几十年,王子桂的前夫、清河市委书记张宏,也在西部待了将近十年,西部地区虽然广阔无际,但东部去西部工作的人,大部分都在生产建设兵团,方道阳的年龄与张宏差不多,咱们仔细查查这三个人的档案,就可以知道他们有没有关系了。”   杨碧巧恍然大悟,“对呀,这事交给我,我让清河那边帮忙查一查。”   “碧巧,你这叫啥近就远。”陈美兰说,“副厅级以上干部的档案,在省委组织部档案室都有存档的,叶楠在省委组织部不正是分管档案工作吗?打个电话,让叶楠查查不就知道了吗?”   杨碧巧问向天亮,“现在就打吗?”   “现在就打。”向天亮在杨碧巧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笑着说道,“这是大事,当然要先办,你们放心,你们所说的事,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巧得很,叶楠正在加班,作为“自己人”,这种事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   省委大院的办公系统已经进入电脑时代,虽然还没有加入互联网,但它的内部网里,想查某个人的档案,是件很容易的事。   杨碧巧接电话,陈美兰做笔录,关于方道阳、张宏和王子桂在西部的经历,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   叶楠:“方道阳,一九六五年到一九九四年一直在西部生产建设兵团第三军工作,第三军也是生产建设兵团司令部所在地,张宏,一九六七年到一九七六年,在西部生产建设兵团第三军第九师工作,王子桂,一九六三年到一九九一年,在西部生产建设兵团第三军第九师工作。”   杨碧巧:“这就对上了,至少可以凭此证明,他们三人在一个单位工作过。”   叶楠:“碧巧姐,你这话也对也不对。”   杨碧巧:“为什么这么说?”   叶楠:“张宏和王子桂所在的第九师,离第三军军部有九百五十公里之遥,很有可能没见过面呢。”   杨碧巧:“这倒也是,但方道阳在第三军军部工作过,说不定是见过面的。”   叶楠:“是这样的,一九八四年以前,方道阳一直在第三军的第一师工作,第一师在南,第九师在北,两师相距一千七百公里,而且那时候的张宏,因为身份问题,不过是师部的一个小干事,所以,方道阳和张宏,应该很难见面或认识。”   杨碧巧:“那么,王子桂和方道阳呢?”   叶楠:“我倒认为王子桂和方道阳,方道阳在一九八四年调入军部,王子桂已是九师的政治部副主任,专门负责妇女和计划生育工作。”   杨碧巧:“哦,方道阳在一九八四年调入军部后,担任过什么职务?”   叶楠:“一九八四年到一九八六年,军政治部副主任,一九八七年到一九九零年,军政治部主任,一九九一年到一九九三年,兵团纪委副书记,一九九四年,兵团纪委书记。”   杨碧巧:“这就对了,在方道阳担任军政治部副主任和主任期间,王子桂老太太是师政治部副主任,他们完全有机会认识。”   叶楠:“对,王子桂老太太还代理过一年的师政治部主任呢。”   杨碧巧:“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资料?”   叶楠:“两点,一,一九八七年,王子桂老太太因病在军部医院住院一个多月,当时作为军政治部主任的方道阳,不可能不去看他吧。”   杨碧巧:“二呢?”   叶楠:“一九八五年到一九八八年,王子桂老太太连续四年是西部生产建设兵团的计划生育先进工作者,是第三军政治部树立的一个典型。”   杨碧巧:“有这两点,就足够说明王子桂和方道阳是认识的。”   叶楠:“然后,通过王子桂老太太,方道阳和张宏自然而然地认识了。”   杨碧巧:“由此可见,方道阳和张宏以及王子桂老太太,三人之间是有关联的。”   叶楠:“碧巧姐,资料上反映的就是这些,如果有新情况,我会及时通报你们的。”   杨碧巧:“好的,谢了。” 第1546章 碗里肉随便吃   市纪委书记方道阳与清河市委书记张宏有关联,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到目前为止,已知的未知的该来的,都在滨海市扎下根了。   市委副书记余胜春,背后或多或少有省长李书群的影子。   市纪委书记方道阳,通过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可以和省委副书记陈益民联系在一起。   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是新任省委书记黄正忠的红人。   常务副市长许西平,是京城大佬季乐行的新乘龙快婿。   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背后的靠山待查。   市警备区司令程龙,背后的靠山待查。   向天亮笑道:“滨海市刚刚诞生就风云际会,群雄逐鹿,真是了不起啊。”   “所以,张行敢来当副市长,就很好解释了。”陈美兰微笑着说,“他要是单枪匹马,借他十个胆都不敢来,让他当市委副书记他都不敢来,现在有方道阳撑腰,王子桂老太太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能来滨海装个人模狗样了。”   “呵呵,他要是敢乱说乱动,我弄死他。”向天亮咧嘴直乐。   陈美兰瞟了杨碧巧一眼,笑着说,“天亮,你还真的要注意,张行对碧巧还是情有独钟,念念不忘,刚来才几天,就两次打电话请碧巧出去吃饭呢。”   向天亮哦了一声,拿眼瞪着杨碧巧道:“臭娘们,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我又没有答应,用不着报告么。”杨碧巧红着脸道。   “不过……”向天亮揪着杨碧巧的大胸器,笑着说道,“碧巧姐,如果你愿意,我倒是乐得做一回红娘,把你嫁给张行当老婆,呵呵……”   “咯咯……我才不呢。”杨碧巧一边挺着胸脯一边娇笑,“你刚才还说要弄死他,我要是嫁过去,不就成寡妇了?我不嫁了,我还是待在百花楼里吧。”   笑声中,向天亮忽道:“不行,这事得以防万一。”   陈美兰和杨碧巧不明就里,向天亮却拿起电话拨起了号。   这是百花楼的内部电话。   不一会,“六姐妹”都来了。   “六姐妹”还是各司其职,田甜,是陈美兰的秘书,夏小芳,是杨碧巧的秘书,阮妙竹,是陈美兰的司机,林语儿,杨碧巧的司机,而诸露和梅映寒,分别还在市委办公室和市政府办公室,只不过从普通文员升为了干事。   大家嘻嘻哈哈地,都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坏笑着说,“六朵鲜花啊,既然都插在我这垛牛粪上了,我总不能浪费了吧,嘿嘿,今年上半年不行,革命工作太忙喽,今年下半年,今年下半年我要播种施肥,争取明年上半年让你们一个个都开花结果,嘿嘿……这事就这么定了。”   顿时,“六姐妹”都羞红了脸。   陈美兰笑着说,“你想现在就播种施肥,我也不反对。”   杨碧巧也笑道:“就是,你碗里的肉,你随便吃。”   “但是。”向天亮忽地又一本正经起来,“但是,我对你们最近的工作不太满意,或者说是很不满意。”   田甜忙道:“我们没犯什么错误呀。”   向天亮看着夏小芳和林语儿,“小芳,语儿,我说的是你们两个,你们是碧巧姐的秘书和司机,最近那个张行搔扰碧巧姐,你们知道不知道?”   “知道。”夏小芳忍着笑。   “知道后,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碧巧姐回绝了张行的邀请,我们就没向你汇报了。”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啊。”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小芳,语儿,还有田甜,妙竹,你们四个都给我记住了,一,出了百花楼的门,你们就要寸步不离地跟着美兰姐和碧巧姐,美兰姐和碧巧姐走到哪里,你们就一定要跟到哪里,二,不管任何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用任何形式搔扰美兰姐和碧巧姐,你们都要及时出手阻止,并在第一时间向我报告……你们都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田甜、夏小芳、阮妙竹和林语儿异口同声。   向天亮道:“语儿,你这个臭丫头忘性大,现在你给我重复一遍。”   “一,出了百花楼的门,我们就要寸步不离地跟着美兰姐和碧巧姐,美兰姐和碧巧姐走到哪里,我们就一定要跟到哪里,二,不管任何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用任何形式搔扰美兰姐和碧巧姐,我们都要及时出手阻止,并在第一时间向你报告。”   “嗯,不错,不错。”向天亮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陈美兰笑道:“去你的,你把我们当什么人?”   杨碧巧笑得更响,“咯咯……干脆点,你向天亮自己亲自跟着我们,你岂不是更放心了?”   “呵呵,本领导倒是想亲自跟着,可本领导革命工作繁忙哦。”   说着起身,向天亮拉着诸露和梅映寒往外就走。   杨碧巧笑问,“哎,美兰和我的事呢?”   “臭娘们放心吧,我现在就是去解决你们那个问题的。”   梅映寒开车,诸露陪着向天亮坐在后排,车刚一开动,向天亮和诸露就粘在了一起。   “喂,先说个目的地再粘乎行不行?”梅映寒有些不高兴,因为她在开车,而诸露却在享受。   向天亮道:“去罗胖子家。”   诸露嘻嘻一笑,“映寒,回来的时候我开车,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梅映寒嘟噜了一句。   两个姑娘一个心思,梅映寒车开得慢,比两条腿快不了多少,诸露是一秒钟也不敢浪费,很快地让自己与向天亮融合在了一起。   向天亮笑道:“你们两个急什么,我以后有的是时间陪你们嘛。”   “那么多人,轮换的间隔太长了。”开车的梅映寒说。   “就是。”诸露一边做着上下起伏运动,一边说道,“我们俩在市委办市府办工作,忙的事太多了,仔细算起来,我们俩是最亏的。”   “呵呵,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你们俩的好事来喽。”   梅映寒道:“又来哄我们开心。”   向天亮笑着说,“这次不骗你们,咱们去找罗胖子,除了办美兰姐和碧巧姐交代的事,就是你们俩的事。”   “嘻嘻,你要骗我们,我们今晚就缠定你了。”诸露笑声连连。   不到十分钟的车程,整整走了二十多分钟,诸露得到了满足。   梅映寒下车去叫门,诸露想从向天亮身上下来,向天亮道:“怕什么,就这样挺好。”   “会让罗胖子看见的。”诸露很是不好意思,她与向天亮面对面相拥,傻瓜都能看出是在干什么。   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跟着梅映寒,从家里出来了。 第1547章 为了方便管理   路灯不太亮,罗正信又有点老眼昏花,走过就拉车门,一边嘴里还唠叨,“真是的,你这个天亮,到家了也不进来坐坐。”   拉开车门,罗正信愣住了,诸露骑在向天亮身上,一条雪白的玉腿,让罗正信看了个真真切切。   诸露一点都不怯场,“看什么看,再看我告诉你老婆去。”   罗正信吓得赶紧关上了车门。   “呵呵……老罗,坐得副驾座上去。”向天亮笑着喊道。   罗正信不敢了。   梅映寒拉开副驾座的门,笑着将罗正信推到了副驾座上。   “天,天亮,这这……这方便吗?”罗正信正襟危坐,头也不敢回了。   梅映寒笑着说,“罗主任,人家这是在谈恋爱,有什么不方便的呀。”   “就是,是谈恋爱,谈恋爱你懂不懂?”诸露也在强调。   罗正信连连点头,“噢……是谈恋爱,我懂,我懂。”   嘴上这么说,罗正信心里却道,向天亮这小子,艳福不浅那,说不定百花楼里的那些娘们,都是他床上的宝贝呢。   还谈恋爱,两个人的裤子都脱落在地上,这叫谈恋爱吗?   “老罗,你别瞎想哦。”向天亮仿佛看穿了罗正信的心思,笑着说道,“我们一个未娶,一个没嫁,我们就是在谈恋爱,这要比起你和谢影心嫂子的故事来,我们简直是太高尚了,你那时候还有合法的老婆,却和谢影心搞在一起,还生出一个小罗胖子来……”   罗正信急忙讨起饶来,“别说了,别说了……我的好兄弟,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我罗胖子又聋又哑又瞎……”   车里笑声连连。   笑声中,向天亮说,“老罗,说正事,我这个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开张了,我不能当光杆司令,所以你得借兵给我。”   “这有什么,你说,我明天一上班就帮你落实安排。”罗正信道。   “我要诸露和梅映寒。”   罗正信点了点头,“天亮,小梅同志是没有问题,我明天跟邱少华主任说一下就行了,小诸是市委办的人,她可不归我管,小诸的事你找杨秘书长吧。”   “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向天亮问道,“第二件事,我听说新建的那个市领导宿舍区可以投入使用了,这应该是你们市府办的份内事吧?”   罗正信又点着头,“我正为这个事发愁呢,邱主任把这事交给了我,三十二套别墅,可以住三十二位市领导,看着好像还有富余,其实不好安排啊。”   “哦,你说说这怎么回事?”   罗正信道:“咱们这个滨海市啊,我看有点不伦不类,副厅级城市,按照不成文的规定,正处级及其以上均称得上是市委领导,均有资格入住市委领导宿舍区,这样算来,咱们这个滨海市有资格入住市委领导宿舍区的领导就多了,一,明确为副厅级的就有六位,市委书记陈美兰,市委副书记、市长谭俊,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加上市政协主席,二,正处级,其他市委常委六人、市政府其他领导五人、市人大三位副主任、市政协三位副主席、检察院法院各一个一把手、四个区的区委书记区长区人大主任区政协主席、市委市政府所属部门的十多位正处级,三,这次两县合并后退下来的老干部,享受副厅待遇的有三位,享受正处待遇的有十几位……你帮我算算,这三项加起来一共有多少?”   向天亮听罢,笑着说,“老罗,你这是眉毛胡子一把抓,怎么理也理不清,以我看,一,明确为副厅级的就有六位,当然要住进市委领导宿舍区了,二,已经退下来的,享受副厅待遇的三位,可以住进市委领导宿舍区,其他十几位享受正处的另行安排,三,也就是你说的第二类,凡是能自行解决的和家在滨海的,一律不得入住,这不很好解决吗?”   “不当家不知当家长的难,你说得倒是轻巧。”罗正信摇着头道,“能住进市委领导宿舍区,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像征啊,说实话,我私下问过不少领导了,据我的统计和分析,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都想住进市委领导宿舍区,庙少菩萨多,庙少菩萨多哟。”   向天亮心里乐了,“老罗,你这个家长是不好当啊。”   “你来得正好,帮我想个办法吧。”罗正信还真的有些皱眉苦脸,“那可都是副厅和正处,我这个副处是哪个都得罪不起,再说了,这是我这个市府办第一副主任上任后的第一个任务,总不能开门黑吧。”   “好办,好办,这事太好办了。”向天亮道。   罗正信忙问,“你快说,是什么好办法?”   向天亮微微一笑,“陈美兰书记决定,带头不住进市委领导宿舍区,而是继续租住在我的百花楼里,杨碧巧秘书长也是这样,你看这是不是有助于解决你的问题?”   罗正信心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陈美兰书记和杨碧巧秘书长与你向天亮一直不清不白,暧昧无限,她俩继续租住百花楼,正好遂了你向天亮的心意。   “可是,我听说书记碰头会上,市纪委书记方道阳提出来,为了方便管理,市委市政府领导都应该住进市委领导宿舍区,他要是问起,陈美兰书记和杨碧巧秘书长为什么不住进市委领导宿舍区,我该怎么解释?”   向天亮重重地哼了一声,“老罗啊,方道阳这句话,你认为其中有什么毛病?”   罗正信愣了愣,“这个方道阳太不会说话了,为了方便管理,就这六个字,他把自己凌架于市委书记和市长之上喽。”   “哼,他找死。”向天亮的话,寒气逼人。   “你说吧,怎么办?”有向天亮撑腰,罗正信胆子大了。   沉默了一会,向天亮说,“就为了‘为了方便管理’这六个字,咱们就陪他玩玩吧,你先找个理由,先把老干部们安排进市委领导宿舍区去。”   “怎么安排?”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罗胖子,你要是连这个都办不到,那你这个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就别当了,趁早辞职,滚回家为你老婆洗衣做饭去。” 第1548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说罗正信没胆量,那是一定低估了他,没胆量的男人是不敢出轨的。   但罗正信确实胆小,时时事事处处,以胆小谨慎著称。   胆小的人未必没有胆量,胆大的人不一定胆量就大,胆量大的人也许胆并不大。   罗正信有窍门,借胆,向天亮发话,就是借胆给他,让他胆量成几何级数地暴涨,不该干不敢干的事儿就不多了。   其实,罗正信也想明白了,五十一岁,能力仅此而已,刚明确为副处级,几乎肯定是到顶了,除非天上掉下一顶官帽,并且刚好砸在头上。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怕的,退路都想好了,大不了去市人大或市政协,那两个机构正缺人呢。   再不济,就干脆提前退休,去国泰集团公司当个部门主管,这是向天亮早就答应过的,一年赚个几十万,为儿子挣点将来上大学的钱也挺好。   有了退路,就有了胆量,罗正信久违的斗志又回来了。   第二天一上班,罗正信就拿着“市委领导宿舍区分配方案”,来到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的办公室。   邱少华很热情,对罗正信也很相当尊敬,两个人是老相识,也是“同行”,他比罗正信整整少了十岁,罗正信当滨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时候,邱少华正是南河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从年龄和资历上论,罗正信是邱少华的前辈。   这个“市委领导宿舍区分配方案”其实只有两页纸,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其主要内容是,新来的领导住市委领导宿舍区,剩下的房子先留给离退休老干部,特别是在这次两县合拼成市中为顾全大局而退下来的老干部,最后如果还有多余的房子,再根据领导级的大小和工作需要进行安排,但有一条基本原则,家在滨海区的领导,原则上不安排进住市委领导宿舍区。   邱少华看了一遍“市委领导宿舍区分配方案”,笑着说,“老罗,你这个方案与书记碰头会上的精神不太对路啊。”   “老邱,我想请教,书记碰头会上的精神是什么精神?”罗正信问道。   微微一怔,邱少华心说,罗正信今儿这话有点“硬”,一定是有人撑腰。   邱少华当然了解罗正信,要说有人给罗正信撑腰,那非向天亮莫属。   能有人主动出来挑担子,是邱少华乐于见到的。   “那我就把你的这个方案交上去了?”邱少华问。   “你要是没意见的话。”罗正信脸上有了点微笑。   邱少华也微笑,“我没有意见,我觉得这个方案很合理。”   罗正信又说,“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老罗你请说。”   “这个方案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能和我分享功劳。”   “哈哈……”   邱少华完全明白了,罗正信这么有胆气,是准备整事了。   罗正信离开后,邱少华拿着“市委领导宿舍区分配方案”,来到了市长谭俊的办公室。   谭俊看了看,笑着说,“少华,这不是你的创作。”   “老罗的。”   “罗正信?”   “对。”   谭俊摇着头微笑,“我看是向天亮的杰作。”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错。”谭俊说。   邱少华故作不解,“请领导明示,是什么不错?”   谭俊笑道:“昨天的书记碰头会上,方道阳那句话,‘为了便于管理’,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当时方道阳说了这句话,其他领导是什么反应?”邱少华问道。   “呵,方道阳这话一出口,我们四个都惊住了,反应最大的是余胜春副书记,嘴巴张得很大,久久合不上来,许西平是面无表情,我呢,当时有点生气,本想开口,但看到陈美兰书记波澜不惊,我也高忍住了,不得不承认,陈美兰书记很有涵养,也很有风度,一个下属说出如此不敬的话,而且这话实际上是冲着陈美兰书记去的,要是换成我,恐怕当场就得拍案而起。”   “领导,你认为方道阳是无心失口,还是有意为之?”邱少华又问。   “应该是有意,是有意挑衅。”谭俊说,“方道阳是搞政工出身的,说话是他的专长,说错话的机率应该很少吧。”   “那我们怎么办?”   “等着看好戏吧。”   邱少华稍有犹豫,“我们,我们袖手旁观?”   “这个你不必担心。”谭俊笑着说,“会议结束后,我和陈美兰书记在电话里交换过想法,她说这是小事,暗示我刚来,别把精力浪费在诸如此类的小事上,所以,所以这一次,咱们就别出手了。”   邱少华点着头道:“这样也好,有向天亮出手,效果会更好。”   “是啊。”谭俊有些感慨,“我和向天亮是朋友,要是他在位置上,我心里会更有底,现在他主动要收拾方道阳,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邱少华说,“我是担心,我们与陈书记和向天亮是一起的,如果袖手旁观,会引起陈书记和向天亮的误会。”   谭俊笑了笑,“罗正信说,这个方案是他一个人的,你不能和他分享功劳,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嘛。”   “那行,我把这个方案交给许西平,让他先审阅,顺便看看他的反应。”   嗯了一声,谭俊笑着说道:“以我对向天亮的了解,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连环招法。”   “一招接着一招?”   “对,他信奉的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谭俊说得不错,向天亮正在市公安局,坐在市公安局副政委方云青的办公室里,实施他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老方,这是你的方姓本家,市纪委书记方道阳的全部资料,请你仔细地看一遍,找出他的软肋,或者,找到一点让我可以让他麻烦的东西。”   方云青吓了一跳,“天亮,我没听错吧?”   “少啰嗦,先看资料,看了资料再来讨论。”向天亮不耐烦地摆着手。   在新成立的市公安局里,方云青分管政治保卫工作,查看领导人的档案,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方云青道:“天亮,你要的东西我找到了。” 第1549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上午十点多,市纪委门口附近,停着市公安局副政委方云青的专用警车。   方云青坐在驾驶座上,向天亮坐在后排。   “天亮,说好了的,这事你别插手。”   “老方,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我去是职责所在,名正言顺,你跟着去了,只能给给我添乱。”   “他要是不交呢?”   “按照规定,他必须交。”   “我是说,他要是不交呢?”   “那我会直接越级上报省公安厅政治保卫处,这也是我的权利。”   “万一他要是动粗呢?”   “哈哈,那正好,你就可以彻底收拾他了。”   方云青下车,夹着公文包进了市纪委大门。   在这次滨海市的人事安排中,方云青也是既得利益者,去年刚升为正科级,现在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精神爽了,干劲就足,向天亮要办的事,事关滨海的大局,也关乎大家的个人利益,方云青作为朋友,义不容辞。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靠着座背,悠哉悠哉地吸起来。   其实,向天亮不用跟着进去,也能知道方云青去见方道阳的情形。   因为方云青特意在公文包里装了无线拾音器,坐在他的警车里,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不进去也好,向天亮心想,这样方云青就是公事公事,可以理直气壮,自己跟着去,傻瓜都会明白这是在打击报复。   老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老话又说,打铁还靠自身硬。   这个方道阳,自己一身的臭毛病,还要“管理”市委书记和市长,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有趣,方云青姓方,方道阳也姓方,说不定两个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正想着,警车里响起了方云青的说话声。   方云青:“方书记,您我,我是市公安局副政委方云青。”   方道阳:“哦,我知道你,我们见过面,请坐,你找我是?”   方云青:“方书记,对不起,有件小事需要打扰您一下。”   方道阳:“没关系,你说。”   方云青:“我在市公安局的工作,其中一项,是分管政治保卫工作。”   方道阳:“哦,是政保处,市公安局的纪检工作不归你管吗?”   方云青:“我们市公安局的纪检工作,由政委兼常务副局长蔡春风负责。”   方道阳:“那么,我有什么事与你们市公安局政保处有关吗?”   方云青:“方书记,对不起,据我所知,您有持枪证。”   方道阳:“对,我有持枪证。”   方云青:“您有枪吗?”   方道阳:“有啊,一把五四式手枪,跟了我二十多年了。”   方云青:“子弹呢?”   方道阳:“没有子弹,要枪何用,我现在还有十二发子弹。”   方云青:“除了五四式手枪,您还有其他武器吗?”   方道阳:“有过,我曾经有过两把猎枪,一把国产的一把前苏联产的,离开生产建设兵团时都上交了。”   方云青:“是这样的,您现在持有的五四式手枪,按规定是需要处理的。”   方道阳:“我知道,等我忙过这阵子后,我会到你们公安局政保处办理相关手续的。”   方云青:“不是这样……方书记,对不起。”   方道阳:“那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方云青:“按照规定,您的持枪证及枪和子弹,都应该上交,由我们公安局政保处负责保管。”   方道阳:“不会吧,你没有搞错?”   方云青:“这是省公安厅政保处的规定,领导干部不允许带枪。”   方道阳:“有这样的规定?”   方云青:“是的。”   方道阳:“我在西部工作时,那里并没有这样的规定嘛。”   方云青:“那是西部,需要时刻准备着拿起枪来,咱们这里不需要。”   方道阳:“按照规定,我该怎么做?”   方云青:“您把持枪证及枪和子弹都交给我带走,我给你一张回执。”   方道阳:“噢……这就是说,我从此以后不能带枪了?”   方云青:“对,按照规定,在市直部门领导中,只有政法委书记可以佩枪,但也是在这个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的情况下。”   方道阳:“纪委书记也不能吗?”   方云青:“不能,纪委书记属于市委领导,而市委领导是不能佩枪的,在纪委,只有少数执行出勤的人才能佩枪,非出勤时也必须交枪入库。”   方道阳:“现在的市领导里,除了我还有谁带枪。”   方云青:“邵三河同志,因为他是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   方道阳:“可是,我听说还有一个人也是带枪的,而且是枪不离身。”   方云青:“谁?”   方道阳:“向天亮。”   方云青:“不错,向天亮带枪并且是枪不离身。”   方道阳:“为什么他可以?”   方云青:“方书记,他现在不是市领导。”   方道阳:“可是我听说,他当副县长的时候,总是枪不离身。”   方云青:“那是因为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方道阳:“什么身份?”   方云青:“您不知道吗?”   方道阳:“我不知道。”   方云青:“向天亮的另一个身份,是公安部政保局特勤处的特勤员。”   方道阳:“哦,他在省公安厅政保处的规定之外。”   方云青:“是的,我们管不了他。”   方道阳:“也就是说,他可以搞特殊化喽。”   方云青:“话不能这么说,他按规定带枪,我按规定管枪,都是遵守规定。”   方道阳:“好吧,如果我不交枪呢?”   方云青:“不行。”   方道阳:“你怎么办?”   方云青:“我会直接向省公安厅政保处报告。”   方道阳:“……方云青同志,你是不是受到别人的指使啊。”   方云青:“方书记,对不起,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您不能佩枪,请您交枪。”   方道阳:“是不是向天亮让你来的。”   方云青:“方书记,这是我的职责,与别人没有关系,您不能佩枪,请您交枪。”   方道阳:“方云青你放肆。”   方云青:“方书记,您不能佩枪,请您交枪。”   方道阳:“哼。”   方云青:“方书记,对不起,请您自重,您不能佩枪,请您交枪。”   方道阳:“……” 第1550章 滨海第一损   回到自己的警车上,冲着向天亮笑了笑,方云青先开车离开市纪委。   当警车停下来后,向天亮说,“老方,你把方道阳给骗了。”   “我骗他了吗?我没有啊。”方云青笑道。   “据我所知,在一定条件下,纪委书记是允许带枪的。”   方云青点着头,“详细的规定是这样的,纪委书记如果有带枪的能力,是允许持有持枪证,但只能在执行任务时带枪,枪枝的使用情况有极其严格的登记和检查。”   向天亮乐道:“可是你对他说,纪委书记属于市委领导,而市委领导是不能佩枪的,具体到咱们滨海市,能带枪的市领导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同志。”   “对啊,我的目的就是去收他的枪的,先把他的枪收了,其他的都好办。”   “其他的都好办?”向天亮笑着说道,“等他缓过劲来,会找人查看省公安厅政保处的相关规定,那你的说法就露馅了。”   方云青毫不在乎,“露馅了也没关系,我不怕他。”   “呵呵,不会吧?”   “因为有你啊。”   “我?”   “当然是你,因为你肯定还有后招。”   向天亮大笑道:“知我者,老方你也。”   方云青也笑,“说吧,他要是兴师问罪,我该怎么应对?”   “嗯,我是想好了后招。”向天亮点着头道,“主要是两招,一是我从他的档案里找到的,方道阳受过多次处分,其中两次是因枪走火,一次伤马一次伤人,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继续佩枪的。”   方云青道:“这招我也想到了,可是,他要是问起来,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该怎么回答?我要是说我私下查阅了他的档案,这就有点有意搞事的嫌疑了。”   向天亮坏笑起来,“呵呵……很简单,像方道阳这样的人,几十年待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地方,得罪的人肯定不少,如果他对你兴师问罪,你就说他原单位的人举报,而且不止一个两个人举报,而是多人举报,是电话举报,打到你的手机上的电话举报,只要稍作技术处理,他想查也查不了,而正是有人不断的相关举报,你才调阅了他的个人档案,才作出了他不能持枪的决定,而作出这样的决定,正是你的权利,他还怎么对你兴师问罪?”   方云青连连点头,“好主意,好主意,就这么办了。”   “收缴他的枪,就是要打击他的心理。”向天亮道,“让领导集中居住,是为了方便管理,他说出这样的话,是不尊重领导,是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我要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滨海,你即使是条龙,也得给我乖乖地盘着缩着。”   “哎,你的第二招呢?”方云青问道。   “你先开车,到人民医院门口我再告诉你。”   方云青驾着警车,很快就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也就是原来的滨海县人民医院。   “现在可以说了吧?”   笑了笑,向天亮指着医院大门问,“老方,这是医院,再加上咱们要办的事,你会有什么样的联想。”   “别卖关子了好不好?”方云青一边摇头一边说,“你是知道的,我不是刑警出身,没有你的联想能力和推理能力。”   “那就猜呗。”   “难道你是想让方道阳生病,然后住院并失去工作能力?”   “呵呵……老方啊,我有你说的这么损吗?”   方云青嗯道:“你很损,你是滨海第一损。”   “滨海第一损?”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哦。”   “哦,这话谁说的?”   方云青笑道:“老邵,邵三河说的,哈哈……”   向天亮自己也乐了,“老方,从方道阳的档案和其他资料里,咱们可以找出他一大堆毛病,比方说失眠、高血压、神经衰弱等,而且他嗜酒,有相当长的酗酒史,这样的人如果拉到医院里检查一番,身上的毛病肯定是数不胜数,你说说,这样的人能胜任市纪委书记这么重要的岗位吗?”   “噢……我明白了,你是要设法搞一次体检,专门针对市领导的体检?”   “对,你看怎么样?”   方云青赞道:“高招,妙招,只要体检结果出来,咱们设法将体检结果对外散播出去,必要时可以夸大其词,那像方道阳这样一身是病的人,就很难有人与他接近了。”   “是的,他会成为孤家寡人。”   方云青道:“他有可能会拒绝参加体检。”   向天亮笑着说,“那更简单,咱们可以说他因为有病因为怕别人知道他有病怕组织不让他工作,咱们怎么乱讲都可以把他搞臭。”   “哈哈,损,太损了。”方云青笑着说道,“他想通过市委领导宿舍区做文章,你就用体检来搞名堂,损招对损招,你的损招比他的损招起码高明一百倍。”   “呵呵……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通过体检,然后将体检结果传播出去,让大家得出这样一个印象,方道阳的身体和状态,不适合现在的工作,他应该去疗养院或家里。”   方云青问道:“既然要搞,那就抓紧时间,你准备什么时候搞?”   “就是现在啊,我到医院来就是为了安排这个事。”向天亮说道,“今天下午是给老干部作体检的时间,我要让医院向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提出建议,乘着给老干部作体检的机会,给现任市四套班子领导做一次体检,这是福利不是任务,一般情况下都会参加,我想,明天一天时间,就可以给现任市四套班子领导做一次体检,如果方道阳不去,嘿嘿,我就让医院医生去市委大院找他,兴师动众,大张旗鼓,看他怎么办。”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推开了车门。   “天亮,那我就等着你胜利的消息了。”   “应该说,等着看方道阳的难堪和狼狈吧。”   下了车,冲方云青挥挥手,向天亮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一边走,向天亮一边在心里问自己,邵三河方云青说自己是滨滨海第一损,这样对待方道阳,是不是太损了呢?   还有,这么快就出手对付方道阳,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第1551章 替领导出气   从滨海县人民医院改为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只不过换了块牌子而已,看上去还是老样子。   变化还是有的,老院长五十八岁了,只挂名不管事,副院长章含荣升第一副院长兼党委书记,第一人民医院的大权落在了章含的手中。   章含很忙,但最忙也不敢怠慢向天亮,向天亮人未到,她的办公室就开始“清场”。   除了章含自己,贾惠兰是必须留下,“自己人”嘛。   “来活儿了。”向天亮被章含和贾惠兰左右拥着,坐到了章含那张老板椅上。   “你来准有事。”章含说。   “有事你才来。”贾惠兰道。   两个女人的屁股各压在一个膝盖上,向天亮能承受,女人的屁股总是让他忘却它的重量。   一边伸手揽住章含和贾惠兰的腰,向天亮一边一本正经地说,“注意点注意点,我是来讲政治的,讲政治懂不懂?”   章含娇笑着,“政治当然要讲,但它也要讲吧。”手已伸到向天亮的大帐篷上。   贾惠兰跟着附和,“就是么,难得来看我们,反正你现在是闲人一个。”   两只常拿手术刀的手,灵巧无比,只是稍稍一动,向天亮的帐篷就膨胀起来了。   虽然在百花楼里天天能见,但在医院里,还是有不同的感觉,尤其是章含和贾惠兰穿的是白大褂,白大褂里面就是罩罩和内内,特别的有诱惑力。   “两个臭娘们,一对老骚货。”向天亮坏坏地笑了笑,“不过,我得先说正事,这事非常非常的重要。”   贾惠兰忙问,“和我们及医院有关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们医院是不是正在对离退休老干部进行体检?”   “对呀,每年春季为离退休老干部体检,是多年的惯例了。”章含指了指贾惠兰说,“今年的离退休老干部体检,就是由惠兰组织并负责的。”   贾惠兰说,“是的,今年的离退休老干部体检,因为包括了南河县的离退休老干部,工作量增加了一倍,从前天持续到今天,今天下午应该能完成了。”   “太好了。”向天亮道,“惠兰姐,你的这个工作还要持续一到三天。”   贾惠兰问道:“你要安排什么人来体检?”   “市四套领导班子及四个区的领导,我要安排他们参加体检,一次全面的体检。”   章含噗地一声笑了,“你安排?你有这个权利吗?”   “呵呵,我有这个权利,我的这个权利通过你们医院就能实现。”顿了顿,向天亮笑着说,“这样,今天中午前后,以你们医院的名义,向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发出建议,为了支持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建议对现任市四套领导班子及四个区的领导进行一次体检,你们只要私下对美兰姐和市长谭俊说,这是我的主意,他们马上会同意并带头支持的。”   章含思忖着问,“天亮,你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向天亮反问道:“你们俩还不知道吗?那个叫方道阳的纪委书记,把美兰姐和谭俊市长给欺负了。”   贾惠兰说,“这事我知道,他在书记碰头会上说了一句话,‘为了便于管理’。”   章含点了点头,“你是准备替美兰和谭俊市长出气了。”   “对,我是要美兰姐和谭俊市长出气,我的计划就是让市四套领导班子及四个区的领导参加体检,其中一定要让方道阳参加,因为我已经详细地查过了方道阳的档案和资料,这家伙浑身是病,一旦通过体检后,得出这家伙浑身是病的结论,并把这个结论散播出去,那他就惨了。”   章含笑了,“这还用说吗,在政治上,他将陷入尴尬。”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对市四套领导班子及四个区的领导的体检,在美兰姐和谭俊市长带头参加后,绝大多数领导都会来参加,这个方道阳也许会来参加,也许不会来参加,如果他来参加,那你们就给他严格的检查,一丝不苛,必须查出他身上的毛病,这么说吧,有毛病要查出来,没有毛病也要给我查出毛病来。”   “如果他不来参加体检呢?”贾惠兰问。   “这更好办,你们见过演戏的吗?他要是不来,那更好,那你们就演一场戏给别人看,派出一个医疗小组,直接去市委大院给他检查身体,那样的话,方道阳会更加被动,更加狼狈。”   章含笑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把这件事落实下去。”   “等等。”向天亮问道,“你们医院里有心理医生吗?”   贾惠兰道:“我们医院里没有心理治疗的门诊,但有两个刚分配来的大学生,在大学期间选修过心理治疗方面的课程。”   向天亮呵呵一笑,“让这两个刚分配来的大学生加入体检小组,专门对付这个方道阳,具体做什么怎么做,不用我吩咐了吧。”   “给方道阳整一点心理疾病出来。”贾惠兰道。   “章含如,惠兰姐,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说着,向天亮的双手,爬到了章含和贾惠兰的胸脯上。   贾惠兰妩媚地一笑,屁股一抬,身体滑落到地板上,正好是向天亮两腿之间。   章含又笑了,“惠兰,这是我的办公室,你是要反客为主吗?”   贾惠兰也笑,“有客让客,这可是滨海人民的优良美德。”   章含又道:“我还是你领导呢。”   贾惠兰说,“当领导的,更应该让下属先上么。”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逗得向天亮乐不可支。   “呵呵……两个臭娘们,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是我碗里的肉。”章含娇笑着,硬和贾惠兰一样,也坐到了地板上。   贾惠兰已把“肉桩”抢在手里,“嘻嘻,应该这样说,你是我嘴里的肉。”   两张嘴,左右夹攻,齐齐粘在向天亮的“肉桩”上。   向天亮笑道:“得,我今天的中午饭,只能在你们医院吃喽。”   “咯咯……到了这里,不留下点东西,你休想离开。”章含娇笑道。   向天亮笑说,“也行,但你们要保质保量地完成我交给你们的任务。”   贾惠兰也跟着笑,“嘻嘻,我们保证保质保量,但你也得保质保量哟。” 第1552章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向天亮的招很管用,方道阳没去医院体检,医院派了三位医生四位护士,简直是“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市委大院。   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不明就里,他也在一楼办公,向天亮的“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占着一零一和一零三,他的办公室在一零五。   听说一帮医生护士进了市委大院,罗正信跑出来想问个究竟,正好向天亮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他冲罗正信使了个眼色,罗正信便跟进了他的办公室。   “出什么事了?”罗正信迫不及待地问。   向天亮笑着,简单地把事儿说了一下,“老罗,这事办得咋样?”   “高,实在是高。”罗正信翘了翘大拇指,“可是,方道阳应该在纪委大楼办公,医生护士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向天亮道:“你可真笨,市委常委么,人家方道阳在这里也有一个办公室,据我的可靠消息,他今天在这里办公。”   “哈哈……我能做点什么呢?添点柴凑个火?”罗正信笑着问。   “你是一楼的最高领导,又是市委大院的二管家,去看个究竟是理所当然的嘛。”向天亮坏笑着道,“你快去看看,一方面有机会劝劝方道阳书记,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体检就是保护革命的本钱,是为了更好地革命嘛。”   罗正信笑道:“去你的,那轮得上我去劝吗。”   “还有另一方面啊。”   “怎么做?”   “你作为旁观者,一边看一边摇头作叹息状,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可惜,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可惜,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嘿嘿……嗯?”   “真有你的,我明白了。”   罗正信屁颠屁颠地走了。   向天亮心里忍不住的乐,罗正信罗胖子,既是市委大院里消息最灵通的人,也是最善于传播谣言的高手,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不用十五分钟,就能传遍整个市委大院。   办公室的一面墙上,有两扇小门,其中一扇门,可以通到隔壁的房间,那是为“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顾问柳清河准备的办公室,只是老头儿到省城去了,还没有正式上任。   另一扇小门,是通向另一个房间,这时门被拉开,露出了两张靓脸。   是诸露和梅映寒,是临时调来“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协助向天亮工作的。   “领导,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诸露笑着问向天亮。   向天亮很是一本正经,“不是凑热闹,是去帮忙,帮罗正信的忙,帮方道阳的倒忙。”   诸露和梅映寒蹦蹦跳跳地去了。   咧着嘴,向天亮乐个不停。   方道阳有病,这个传言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市委大院。   常务副市长许西平的办公室,许西平正坐在办公桌边摇头苦笑,因为副市长张行带来了关于“方道阳有病”的谣言。   张行不是来传播谣言,而是来向许西平求助的。   方道阳能来滨海市工作,确实是清河市委书记张宏的推荐,和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暗中操作。   所以,张行和方道阳是一路人,方道阳有事,张行焦急。   可许西平不急,相反,从某种程度上,他还巴不得方道阳有事。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许西平虽然和张宏交好,但对张宏将方道阳塞到滨海市来,他是很不爽的。   更何况方道阳这个人实在不怎么样,连话都不会说,“为了便于管理”,这句话针对的是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捎带着把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和常务副市长许西平也给得罪了。   但是,许西平也想与方道阳搞好关系,初到滨海,多一个朋友多一份力量嘛。   “老张,你这么看这件事?”许西平问道。   张行说,“有人在搞事,针对方道阳书记搞事。”   “那你认为,谁会针对方道阳书记搞事?”许西平又问道。   张行道:“肯定是向天亮,只有他才敢搞事。”   不咸不淡地笑笑,许西平再问,“那么,你认为向天亮为什么要对方道阳书记搞事?”   “这个……”张行有些尴尬,“方道阳书记那句话,确实有点,有点不大妥当。”   许西平不置可否地笑了,“老张,那你找我是什么意思呢?”   “许市长,方道阳书记的事,你总得出面吧?”   “嗯,我是得出面,但是你说说,我怎么出面呢,我向大家解释方道阳书记没病,我怎么解释呢?”   许西平四两拨千斤,把球踢还给了张行。   张行心里很无奈,他知道许西平一向看不起他,在许西平面前,他的面子不如一个屁。   “老张啊,你先回去吧。”许西平仍然是不动声色,“这事我心里有数,心里有数。”   张行讨了个没趣。   待张行离开,许西平拿起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   许西平:“老余,这事你怎么看?”   余胜春:“什么事啊?”   许西平:“装蒜,就是方道阳拒绝体检的事。”   余胜春:“这事已经解决了啊。”   许西平:“怎么解决的?”   余胜春:“方道阳跟着医生护士去医院接受体检,现恐怕已经到医院了。”   许西平:“你出面劝的吧?”   余胜春:“你不来,这个和事佬只好我来当喽。”   许西平:“这个方道阳,何苦呢。”   余胜春:“现在总算没事了。”   许西平:“没事了?事儿大了去了。”   余胜春:“怎么了?”   许西平:“现在整个市委大院里,都在传着这样一条谣言,说方道阳有病。”   余胜春:“哈哈……我也听说了,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人家戳中方道阳的软肋了。”   许西平:“你笑什么?”   余胜春:“向天亮出手,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能让方道阳难以招架。”   许西平:“这个……这做得有点过了吧?”   余胜春:“你说有点过了,我也说有点过了,但你我又能怎么样?找向天亮,劝劝他?”   许西平:“嗯,是劝不了。”   余胜春:“所以嘛,既然劝不了,那只能看着听着等着喽。”   许西平:“等向天亮收手?”   余胜春:“对,关于这一点,我相信向天亮会有分寸的,你我就不要出面了。”   许西平:“好吧,我听你的,我不管了。” 第1553章 烂泥扶不上墙   向天亮确实是点到为止、见好就收了,其实他也不能把方道阳怎么样,反正为陈美兰和谭俊出气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招是小招、损招,但效果特好,“方道阳有病”这个传说,已经在市委大院深入人心。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个传说的杀伤不容小觑。   方道阳暂时有些蔫了,除了开会,很少再到市委大院来,说不定是躲在纪委大楼里生闷气呢。   这可让副市长张行愁死了。   说起张行到滨海工作,其实不是他的本意,滨海是向天亮的地盘,在清河市建设局的时候,堂堂的一局之长被小小的副科级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他哪敢到滨海来“大有作为”。   是清河市委书记张宏让张行过来的。   张宏的话张行不能不听,因为张宏的意思,就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意思。   更何况张宏还是张行的恩人,要不是张宏的帮忙,张行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张行是王子桂的儿子,张宏是王子桂的前夫,张行凭着这层关系“东山再起”。   愁的不仅是方道阳帮不了自己,市政府领导分工会议以后,张行更发愁了。   在市政府领导分工会议上,张行被确定会分管全市的农业工作。   且不说张行没在农村待过一天,五谷不分,是个十足的农盲,这滨海市的前前身滨海县,其农业工作恰恰就是向天亮负责的。   那可是向天亮的地盘,即使是滨海县和南河县合并而成,但向天亮的人大都还在,都还在农业系统的相关部门担任要职。   这不是让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本来么,临来滨海之前,张宏吩咐过张行,遇事要沉住气,多与两个人商量。   一个人是市纪委书记方道阳,自己人嘛,现在看来是暂时指望不上了。   另一个人却指的是两个“半个人”。   一个“半个人”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可许西平看不起张行,许西平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是个遇到风急浪高时敢把同伴踹下船去的主,可信,也不可信。   另一个“半个人”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在清河市时,余胜春与张宏关系不错,虽然从没有一条心过,但也从没有正面对抗过,余胜春至少比许西平“善”,除非涉及到他个人利益,否则他绝不会主动害人,不可不信,当然,也不可全信。   面对市政府领导分工会议的结果,张行茫然了半天,才决定去“请教”余胜春。   对于张行的“到访”,余胜春早有所料,因为市政府关于领导分工会议的决议,已经摆在他的办公桌上,他审阅之后还要送到陈美兰书记那里,加上市委副书记、市长谭俊,一正二副三位书记都没有意见之后,这个决议拿到市常委会上通过之后,就可以“昭告”全市了。   “余书记,我没打扰你吧?”   对于余胜春,张行总觉得他很有城府,高深莫测,心里不免存有几分敬畏。   “老张,咱俩从清河过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么,没人的时候我叫你老张你叫我老余,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余胜春说得客气,脸上也是真诚的微笑,装是很难装出来的。   “这个,这个……有些不习惯,我怕我唐突了。”   “我没有那么多讲究。”余胜春摆了摆手,微笑着问,“你找我有事?”   张行点了点头,“关于市政府领导分工会议的结果,你知道了吗?”   “它就在我桌上。”余胜春伸手指了指。   犹豫了一下,张行说,“老余,你是了解我的,我对农业工作是一窍不通,所以,现在让我分管全市的农业,我怕耽误工作呢。”   余胜春微微颌首,心说你张行是不懂农业,可你懂其他行业吗?   “那么,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呢?”余胜春问道。   张行也不傻,市长办公会议上定了的事,怎么可能改过来呢。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定了,那我就先接着,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直说嘛。”   “老余,可否请你帮我沟通一下。”   “与谁沟通?”   “向天亮。”   余胜春有些好奇,“老张,这事跟向天亮不沾边,和他沟通什么啊?”   张行吞吞吐吐地说,“我知道,向天亮以前是分管农业的,我听说农业系统都是他的人,我怕以后的工作不好开展。”   “不会不会,这个你大可放心。”余胜春笑着说道,“不过,既然说到沟通,你自己可以直接去找向天亮,他的办公室就在一楼嘛。”   张行一脸的不好意思,“我和他不对路,再说了,即使我去找他,他一定会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哈哈,那倒是,他习惯于这样。”   “是啊,用他的话说,我们俩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一边点头,余胜春一边思忖着。   “老张啊,我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工作么,不要急,慢慢来,我有这么几点个人看法,供你参考。”   “老余你说。”   余胜春道:“一,先去下面跑一跑,掌握第一手资料,二,少说话少管事,多听,多看,三,别动人事,四,做好份内事,不管份外事,五,别管那个‘两个项目’工程。”   “谢谢你,老余。”   望着张行离去的背影,余胜春摇头不已,见过草包的,可还没见过像张行这样草包的,不但草包不熊包,张宏把张行派到滨海来企图占点地盘,实在是太失算了。   余胜春心里笑个不停,就张行这点出息,碰上向天亮这样的主,被卖了还得帮着数钱,真要被向天亮吃了,恐怕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还好没答应张宏,来滨海之前,他让余胜春照顾张行,余胜春很“礼貌”地拒绝了,因为余胜春知道烂泥扶不上墙的道理,真要去扶烂泥,说不定还会被烂泥污了自身。   余胜春又看了看市政府关于领导分工会议的决议,不禁眼前一亮,这个分工挺有意思,值得琢磨。   一边思忖着,余胜春一边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老许吗,我老余啊,你有空不……聊聊?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好,我等你了。” 第1554章 一慢二看三通过   市政府领导的分工,是市政府开张以后的头等大事,作为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不想插手,但关心一下还是应该的。   许西平来了,腋下还夹着一罐茶叶。   看到茶几上已泡好了茶,许西平一边坐下,一边笑道:“老余,我就知道你好这一口。”   余胜春微笑着说,“我这是入乡随俗,清河人爱喝茶,滨海人最甚,咱们得学着点。”   许西平说,“都说滨海人有三大习俗,喝茶、吹牛、晒太阳,我看是名不虚传。”   “向天亮就是喝茶、吹牛、晒太阳的高手。”余胜春道。   “你怎么又提起他了?”许西平有些不满。   “哈哈,我不提,你能绕得过去吗?”余胜春指了指那份市政府关于领导分工会议的决议,笑着说道,“你别说你没有看出来,这个市政府领导分工的决议里,就有向天亮的影子。”   许西平点着头道:“我也看出来了,至少有一点,让张行分管农业,一看就是向天亮的主意。”   “哈哈,也只有向天亮,才会出这样的主意。”余胜春道,“你们市政府这几个人,谭俊我是了解的,老搭挡了,你,我不用说了,副市长徐群先,一直分管工业,颇有心得,人也挺稳重,副市长陈瑞青,他原来是你的人,你比我更了解,他也就是能管管文教科卫之类,市长助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我提起来的,不会主动来事,善于领会领导的意图,一个很合适的管家。”   许西平笑着说,“我对副市长王玉成和副市长张行感兴趣。”   “王玉成也是从南河县上来的,本来么,谭俊用他,就是想让他分管全市的农业,因为在南河县的时候,王玉成已经和农业打了十年的交道了,可是,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张行,让张行分管农业,肯定不是谭俊的初衷。”   许西平问道:“向天亮横插一杠,谭俊不会有想法吧?”   “你是说谭俊和向天亮会起冲突?不会。”余胜春摇着头道,“老许,让张行而不是让王玉成分管农业,应该是谭俊被陈美兰和向天亮说服后的结果,不瞒你说,我初看时有点不解,再看时,我也被说服了。”   许西平哦了一声,“你也被说服了?这就是说,你也同意让张行而不是让王玉成分管农业,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   “让王玉成分管农业,基本上没有问题,也是个理想的结果,一定要说有问题,那只有一个,原滨海县农业系统是向天亮分管的,可以说,整个原滨海县农业系统的干部,几乎都是向天亮提拨起来的,向天亮强势,他的手下也一定是牛B哄哄的,如果王玉成管农业,以后少不了冲突和矛盾,而让张行这个草包分管农业,至少有这样几个好处,一,张行是个外行,又怕向天亮,可以使他不敢管,避免了瞎指挥带来的损失,二,能把张行彻底的困住,这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省得他到处惹事,三,即使张行想管,他也管不了,因为他一没能力二没人,四,让张行分管农业,对你我也有好处。”   “最后一点我不明白。”许西平说。   “你我来滨海之前,张宏有没有找过你,让你关照张行?”余胜春问。   许西平点着头,“嗯我想他一定也找过你。”   余胜春道:“张行要是出了事,方道阳是暂时指望不上的,那还不是要你我帮他屁股吗?让张行去分管农业,让他碌碌无力,不正好让你我少操点心吗?”   “哈哈,说得是,说得是。”许西平笑道,“方道阳说错一句话,就被向天亮出手掐住,不是三五天就能缓过劲来的。”   “不说他了。”余胜春轻声道。   许西平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找我有事,是不是为了王玉成?担心他有情绪?”   摇了摇头,余胜春说,“那是谭俊的事,跟我没有关系,而且我相信王玉成也不会因此而有情绪。”   许西平又问,“现在让王玉成分管经济,那本来是我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份内事,我知道你和王玉成的关系也不错,难道你就不怕我和他起冲突?”   余胜春伸出四根手指头,晃了晃后,笑着说,“有四个因素,决定了你不会也不敢与王玉成发生冲突,至少短期内不会。”   “哪四个因素?”   “一,你自己的屁股坐得稳坐不稳都是一个问题,你凭什么与别人冲突,单说市政府,你是孤家寡人,孤掌难鸣,以你的政治智慧,你没有胆量以寡敌众吧。”   许西平一声苦笑,“这确实是一个因素。”   “二,你是带着远大抱负来到滨海的,你不是临时工,你信奉这样一条处世原则,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哪怕你吃了亏,你也会忍着的。”   许西平点着头,“老余,你很了解我。”   “三,你拿着我的一点把柄,企望我会成为你的同盟军,但是你知道我不会支持你,任何情况下都不会。”   许西平又是苦笑,“老余啊老余,你误会我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小人。”   余胜春淡淡一笑,“我说得对不对,你自己心里有数。”   “好吧,这个以后再说,现在说你的第四个因素吧。”   “向天亮。”   “向天亮?”   余胜春嗯了一声,“因为有向天亮,老许你不敢轻举妄动,在清河时,你可以横着走,而在滨海,你只能是一慢二看三通过。”   微微地一怔,许西平自嘲地笑了,“我有那么怕向天亮吗?”   “问你自己吧。”   “老许,那你呢,你怕向天亮吗?”   余胜春正色道:“我怕,比你更怕,所以你如果希望和我联手对付向天亮,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许西平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这么怕向天亮,那为什么还要跑到滨海来,而且是给曾经的下属当下属呢?”   余胜春哼了一声。   许西平又是一怔,“老余你什么意思?”   看着许西平,余胜春问,“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吗?” 第1555章 同病相怜   余胜春脸有愠色,不算浓重,但许西平还是看出来了,他有些不解,因为余胜春很少这样的,尤其是在他面前。   “老余,对不起,我真的不明白,大概最近因为工作调动,我有点累,我真不知道什么地方把老兄你给得罪了。”   余胜春道:“临来滨海前的晚上,张宏到我家来,没有客套,谈的都是正事,除了让我尽量关照张行外,谈的就是你我他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和事情,特别是我的软肋,他开门见山地点出来了,他告诉我,关于我修改我儿子出生日期的事,是你告诉他的,我知道,他这样做,一是离间你我之间的关系,二是含有警告我的意思。”   许西平听罢,急忙连声道歉,“老余,对不起,这事我得承认,我太小人了。”   “哎,你别这么说。”余胜春摆着手道,“老许你别过意不去,我一点都不在意,相反,我很理解你,你是吃政治饭的,你把我的软肋告诉张宏,因为你认为你自己制约不了我,你要借张宏的力量打压我,我认为这很正常,完全是在我能够理解的范围之内。”   “惭愧,惭愧啊。”许西平满脸的不好意思。   余胜春笑道:“当然了,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你会这么做,我却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余胜春平静地说,“你现在是季老爷子的乘龙快婿,你必须要做出成绩,才能对得起你的身份,所以你需要主动出击,你有时候还可以不择手段,而我呢,和你截然相反,你需要拼,我需要的是守和等,守住现在已有的,等待可能的机会,所以我不折腾,你在滨海再怎么折腾,我也不会参与。”   点了点头,许西平问道:“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是守和等,为什么不留在清河而到滨海来呢?”   往沙发背上一靠,余胜春笑着说道,“你想啊,对于我来说,到滨海来,当然比留在清河安逸多喽。”   仔细一想,许西平真觉得余胜春说得很有道理,留在清河工作,就是与张宏同事,要么与张宏同流合污,要么被张宏无情地打压。   而余胜春来到滨海后,虽然只是第三把手,但第二把手谭俊市长是他的老部下,只要放得下架子,不讲究面子,不折腾不搞事,日子完全可以过得逍遥自在。   还有一个目的,是余胜春的私心,他认为留在清河的发展余地不大,相反,滨海是个新城市,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副厅级市,但二三年后,肯定会升格为正厅级,如果经济发展得好,在行政规格上还会有特别的照顾,像与滨海相邻的中阳市,同样是厅级市,但其行政规格上就比清河市要高一格,除了市委书记和市长是正厅级,其专职副书记也是正厅级,余胜春希望二三年以后,自己也能“不劳而获”地晋升为正厅级。   所以,余胜春不会折腾,把许西平请过来,借着谈张行的机会,把自己的真正想法告诉许西平。   沉默许久,许西平才缓缓而道:“老余,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余胜春含笑而问。   “你我不会是对手,但也不会成为朋友。”   “说对了。”余胜春笑着说道,“但你还没有完全明白。”   “你说。”   余胜春说,“我除了不会帮你,不会挡你,也不会帮张行,而且一旦张行针对向天亮,我还会打压张行。”   许西平愣了愣,“老余,你这话应该对张行说。”   “不,对你说,通过你对他说,效果会更好。”余胜春微笑起来。   许西平道:“老余,你这是要把我往外推啊。”   “我说过了,你和我不一样,比方说,我可以不帮张行,但你不能不帮他。”   “嗯,我答应过张宏,要尽量关照张行。”顿了顿,许西平问道,“不过,你要是不帮张行,就不怕张宏对付你吗?”   余胜春摇着头,“他不会,因为他不敢。”   “这么有把握啊?”   余胜春笑着说,“一方面,张行现在是我的手下,张宏要是对付我,我就收拾张行,另一方面,张宏要是对付我,向天亮就会出手帮我,向天亮手上有个莫小莉,那是一颗对付张宏的定时炸弹,所以,综上所述,张宏不能把我怎么样。”   又是一阵沉默后,许西平叹道:“老余,你比我强,你是无欲则刚,你把什么都算计好了。”   “哈哈,我有自知之明,我知足常乐,我对现在的自己非常满意。”   看了余胜春一眼,许西平道:“不过,再怎么着,你我之间还是有共同之处的。”   余胜春又在摇头,“共同之处?我没看出来,你我还有什么共同之处。”   “同病相怜。”   余胜春瞥了许西平一眼,“这话怎么讲?”   “张小雅是你的前妻,陈美兰是我的前妻,现在这两个女人都投靠了向天亮,都为向天亮鞍前马后的驱使,难道这不是咱们的共同之处吗?”   余胜春心里骂道,你姓许的算什么东西,也敢与我相提并论。   “哈哈……老许啊,对你的同病相怜的言论,我实在是不敢苛同。”   “愿听高见,愿听高见。”许西平心里发笑,你我二人的前妻都是向天亮的女人,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如果硬要抠什么不同,无非就是一百步与五十步之差。   可是,余胜春却说得特别的一本正经,“老许啊,你说你我同病相怜,我有一部分是同意的,这也就是说,大部分不同意,因为一方面,我与张小雅现在还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我们还能说上几句话,而你和陈美兰,我敢断定,除了工作,她绝对不会和你说一句工作之外的话,这算是一个不同吧,还有一方面,张小雅不在我面前经常出现,可谓是眼不见为净,而你呢,现在是陈美兰的下级,她是你的上司,她压着你,而且还能天天让你看到,以你的性格,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堵得慌,哈哈……综上所述,我认为我和你不是同病相怜。”   “老余,你这不是一百步笑五十步,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余胜春大笑不已,“哈哈……老许啊,我提醒你一下,你还是去关心关心张行吧,他心里还装着一件危险的大事呢。” 第1556章 危险的大事   余胜春说得没错,副市长张行心里有事,还真是一件相当危险的大事。   而且就在余胜春和许西平交谈的时候,张行正在进行着他的危险的大事。   张行不在市委大院,他在市人大市政协大楼,坐在市政协主席陈乐天的办公室里。   陈乐天很忙,市政协的工作也是工作,两个县的政协合到一起成为首届市政协,工作可谓千头万绪。   但是,最忙也不能怠慢张行,张行背后是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张宏的背后站着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怠慢张行就相当于怠慢陈益民。   陈乐天知道,他这个副厅级的市政协主席,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力排众议帮他争取到的。   当初确定滨海市领导班子的时候,给陈乐天的安排有两个,一个是调到清河市某县任县委书记,另一个是留在滨海,担任首届市政协主席,陈乐天不愿离开滨海,就选择了后者。   但是,省委组织部只给了滨海市五个副厅级职位,市委书记、市长、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常务副市长,五个位置都已“名花有主”,陈乐天选择留下,就只能去市政协坐班了。   可是当时市政协主席定的是正处级,从正处级的县长到正处级的市政协主席,五十二岁的陈乐天觉得自己太亏太亏。   狠了狠心,陈乐天把自己彻底“卖”给了张宏,张宏带他跑到省里见了省委副书记陈益民,陈益民出手,把正处级的滨海市政协主席往上提了一级,让陈乐天堂而皇之地成了副厅级。   这份情得还,陈乐天帮不了陈益民和张宏,但张行的忙,他多多少少还能帮上。   “老张,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快坐快坐。”陈乐天热情地招呼着。   张行有点心急,坐下后就说,“老陈,知道方道阳书记的事吗?”   “哦,知道,知道。”一边点头,陈乐天一边心想,这事怎么能不知道呢,向天亮最善于搞宣传了,“方道阳有病”,这个传说已经变成满城风雨了。   “老陈,你怎么看?”   陈乐天又是一声嗯,“方道阳书记在碰头会上说的那句话,确有不妥之处,而向天亮的一系列做法,也是绝不允许的,这件事必须有个句号,这个句号还必须马上画上。”   “那么,该怎么画上这个句号呢?”   张行还在追问,他是希望陈乐天出手,毕竟陈乐天在滨海待了几十年,手下有人。   不料,陈乐天连连摇头,“老张,这种事的处理办法只有一个,谣言止于智者,冷处理,冷处理是最好的办法。”   陈乐天当然不傻,褪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以前就斗不过向天亮,现在作为一个退居二线的政协主席,更没有争锋的资本。   张行唯有点头,“老陈,我同意你的看法。”   其实,张行来找陈乐天,并不真正是为了方道阳的事,他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老张,你回去转告方道阳书记,以我的判断,他那件事,过几天就会过去了的,现在滨海市刚成立,谁不能整事,向天亮也不能例外,谁整事谁就不得人心。”   “老陈你说得对,我回去就转告方书记。”   吸了几口烟,陈乐天含笑问道:“老张,你还有别的事吧?”   张行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潮,“你知道……你知道了?”   “哈哈……”陈乐天笑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上次去清河的时候,张宏书记就告诉我了。”   看着陈乐天,张行问道:“老陈,你认为,你认为这事有可能吗?”   “这个事么……”陈乐天沉吟着道,“不是没有可能,但要下点功夫,而且目前不适宜办这件事。”   “主要障碍还是,还是向天亮吧?”张行又问道。   “对。”陈乐天点着头。   “哦,向天亮不在了,障碍就不存在了。”   陈乐天吓了一大跳,“不在了?”   张行急忙解释道:“老陈你不要误会,我说的向天亮不在了,是说想办法把向天亮调离滨海市,甚至是调离东江省。”   “噢……”陈乐天松了一口气,“老张,你说的这个事,这个事能做到吗?”   “我和陈益民副书记联系过,他正在运作此事。”张行点着头道,“而且,运作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因为省委书记黄正忠也有同样的意思,陈副书记的初步安排是这样的,向天亮现在不是没有安排具体的工作吗,那就以省委组织部的名义,把他借调到省里的某一个步门,接着找机会把借调变为正式调动,最后,再设法把他调出东江省。”   陈乐天一下来了兴趣,虽然心里半信半疑,但对付向天亮,他还是愿意相信并为之付出努力。   “老张,关于这件事,陈益民副书记有什么具体的指示?”   张行说道:“陈益民副书记希望咱们有所行动。”   陈乐天明白了,心里不禁一沉,说来说去,绕来绕去,事儿还是回到了滨海,他在心里说,要是我们这些人能把向天亮赶走,还用得着你省领导出手吗。   想把向天亮赶出滨海市,谈何容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陈乐天又点着头,脸上不露声色,心里早打起了退堂鼓,他笑了笑,有意无意地把话题转回到张行身上,“老张,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其中,还是有一条捷径可走的。”   “哦,什么捷径?”张行也是精神为之一振。   陈乐天有些煞有介事地说,“向天亮在滨海有三大支柱,市委书记陈美兰,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委秘书长杨碧巧,我们要是釜底抽薪,拿掉其中一个,向天亮就会岌岌可危,而这三个人中,市委秘书长杨碧巧是最弱的一个,咱们可以首先从她身上下手。”   张行听了,马上不好意思地笑了,“老陈,我又说到我的心事了。”   陈乐天笑着说道:“老张,我是认真的,拿下杨碧巧,既能打垮向天亮,又能遂了你的心愿,一举两得的好事嘛。”   原来,张行心中的那件事,危险的大事,就是想把令他着迷的杨碧巧弄到手。 第1557章 虎口夺食   张行走后,陈乐天又是摇头,又是叹息,这么一个没有头脑的张行,是根本指望不上的。   吃过午饭,陈乐天回到办公室,思忖一会后,连着打了两个电话。   两个电话召来了两个人,市检察院检察长卢宾,和市政协办公室主任孙长贵。   孙长贵就不用说了,陈乐天硕果仅存的铁杆亲信,陈乐天退到市政协,他也跟了过来。   卢宾的情况稍显复杂,他原来是滨海县县委书记张衡的人,张衡调走后,卢宾徘徊了一阵子,和陈乐天交好,与向天亮的关系也过得去,还和现任常务副市长许西平过从甚密。   这次滨海由县改市,卢宾押错了宝,他以为市委宣传部长李云飞是新任省委书记黄正忠的人,应该会主导滨海的大局,就把自己的屁股往李云飞那边挪,结果是被向天亮打压,要不是陈乐天帮忙,拉着他往省委副书记陈益民那里跑,恐怕早就被边缘化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有了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提携,从县检察院检察长变成市检察院检察长,从副处级升为了正处级。   就这样,卢宾与陈乐天靠在了一起。   孙长贵是看到张行来过了的,“老陈,是张行副市长的事吧?”   “没头苍蝇,我哪帮得了他啊。”陈乐天笑着点头。   卢宾道:“老陈你不用说,我都能猜到是什么事,肯定是为了市纪委书记方道阳。”   陈乐天笑道:“你说对了一半,既为了市纪委书记方道阳,更为了他自己。”   “他自己?他自己惹上什么麻烦了?”孙长贵问道。   “你们两位恐怕做梦也想不到。”陈乐天笑着说道,“张行一直喜欢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咱们的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杨碧巧。”   卢宾和孙长贵同时啊了一声。   一边摇头,卢宾一边说道:“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呢?”   “哈哈,你还别说,人家一年多前就喜欢杨碧巧了。”陈乐天大笑。   孙长贵笑道:“我怎么觉得,觉得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意思呢。”   “老孙,你说错了。”卢宾笑着说道,“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叫虎口夺食。”   “虎口夺食?这话怎么说?”孙长贵不解地问道。   卢宾反问道:“老孙我问你,杨碧巧是谁的人?”   “向天亮。”   “杨碧巧是谁的女人?”   “向天亮。”   “那你认为,在向天亮和张行之间,杨碧巧会选择谁?”   “向天亮。”   “为什么?”   “老牛吃嫩草,老女人当然也是这样了。”   卢宾哈哈大笑,“所以嘛,向天亮是只老虎,杨碧巧是向天亮嘴里的肉,张行想娶杨碧巧,不就是虎口夺食吗?”   三个男人一起笑了。   笑声中,陈乐天道:“老卢,老孙,向天亮和杨碧巧那点事,毕竟只是传说,你我他,咱们都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不要到外面乱说哟。”   卢宾笑着问,“老陈,你实事求是地说,以你的观察,你认为向天亮和杨碧巧有没有那种关系?”   “有,可以肯定是有。”陈乐天点着头笑,“向天亮和杨碧巧原来的办公室,门对着门,那点事不用看,感觉都能感觉得出来。”   孙长贵道:“还有咱们的市委书记陈美兰,向天亮与这两个娘们肯定有一腿。”   “那是。”陈乐天笑道,“咱们这些人,在这方面都是外行,算是胡说八道,但女人看女人,应该是相当准确犀利的,有一次,我老婆去县委大院找我,正好碰上陈美兰和杨碧巧,就和她们聊了一会,回家后我老婆对我说,陈美兰和杨碧巧精神容光,脸上水色丰富,不像是没有男人的女人,我老婆还说,女人像花一样,不浇水就会枯败,陈美兰和杨碧巧都是四十出头的女人了,长得还像刚过三十的少妇,暗地里一定有男人满足着呢。”   孙长贵笑道:“嫂子说话,一针见血,看陈美兰和杨碧巧的打扮,就知道是水性扬花的女人,大冬天的都穿着那种裙子,哈哈……那不是,那不是大开方便之门吗?”   卢宾笑着说,“向天亮喜欢女人那是肯定的,这么说吧,这方面我有第一手资料。”   这种事,男人都爱听,陈乐天笑着问,“老卢,你别瞎说,你哪来的第一手资料?”   “这方面的事么,老孙应该知道一点吧。”卢宾神秘地笑着。   孙长贵愣了愣,“老卢,你怎么又把我给扯上了。”   卢宾:“我问你,在我检察院工作的时小雨是什么人?”   孙长贵:“是原县纪委书记徐宇光的儿媳妇啊。”   卢宾:“时小雨与向天亮是什么关系?”   孙长贵:“同学不同班,向天亮很关照她。”   卢宾:“除此之外呢?”   孙长贵:“听说……听说两人关系好像也很暧昧。”   卢宾:“我再问你,你现在还常去徐宇光家吧?”   孙长贵:“老卢你……”   卢宾:“老孙,你和徐宇光老婆的关系,早就不是秘密了么。”   孙长贵:“……我是常去走动,怎么了?”   卢宾:“你见过时小雨的儿子吗?”   孙长贵:“见过啊,见过不少次。”   卢宾:“你觉得那小孩像谁?”   孙长贵:“像谁?看不出来。”   卢宾:“你再仔细想想。”   孙长贵:“嗯……像时小雨呗。”   卢宾:“喂,拜托你再仔细想想好不好?”   孙长贵:“……反正,反正和徐宇光的儿子不大像。”   卢宾:“再想,再想。”   孙长贵:“……你是说,你是说那小孩像……像向天亮?”   卢宾:“像不像?”   孙长贵:“像……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那小孩和向天亮还真有几分相像。”   卢宾:“哈哈……岂止是像哦。”   孙长贵:“……对啊,我想起来了,那小孩的眼睛和鼻子,还有那小孩的笑,特别是坏笑,简直就是向天亮的翻版,像,实在是太像了。”   卢宾:“我不继续说了,老陈,老孙,我什么意思,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陈乐平一直在听着,卢宾最后那句“提醒”,让他顿时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 第1558章 报仇的机会   陈乐天眼睛发亮,表情发愣,孙长贵还没明白过来,当过侦察兵干过警察的卢宾,却马上猜到了陈乐天在想什么。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   还是卢宾先开的口,“老陈,你觉得怎么样?”   陈乐天马上反问,“老卢,你觉得呢?”   嗯了一声,卢宾坚定地点着头,“我认为值得一试。”   陈乐天很谨慎,“咱们要先想好退路,比方说,被对方察觉了怎么办?”   卢宾说,“一本万利的好买卖,不管真假,咱们没有什么损失啊。”   陈乐天微微一笑,“被对方察觉了,会出现两种情况,一,咱们达到了目的,二,咱们没有达到目的。”   卢宾道:“对方没有察觉,也会出现两种情况,一,咱们达到了目的,二,咱们没有达到目的。”   陈乐天问,“干不干?”   卢宾答,“干。”   陈乐天点点头,“好,我再提供一个线索,市商业局副局长张丽红,她才是向天亮正儿八经的同学,二人关系也很紧密,她也有一个儿子,据说和时小雨一样,也有可能的类似的情况。”   卢宾轻轻地笑了,“老陈,你果然没有闲着啊。”   陈乐天也笑了,“我也只是怀疑而已。”   卢宾问,“两个一起查?”   陈乐天道:“一不做二不休吧。”   卢宾点着头,“好啊,就这么定了。”   陈乐天问道:“关于这方面,最先进的技术是什么?”   卢宾说,“据我所知,现在最先进的技术是DNA鉴定,准确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国外已经相当普及,但在咱们国内,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个城市的三个研究所具体这种鉴定能力,还没有推广普及。”   陈乐天又问道:“如果如必要,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卢宾道:“需要省公检法中的任何一家批准。”   顿了顿,陈乐天道:“那太麻烦了,也太兴师动众,我认为暂时没有必要。”   卢宾点着头道:“那好,咱们先用老办法,血型检查,这个虽然准确度只有百分之七十,但很方便,而且咱们滨海的医院里就能搞定,不容易被人察觉。”   略作思忖,陈乐天一锤定音,“就这么办。”   你一言,我一语,陈乐天和卢宾终于停了下来。   孙长贵早已听了个明白,查向天亮,这让他跃跃欲试,他要报仇,当初自己因为与徐宇光老婆的事,差点被向天亮干掉了。   可是孙长贵忘了,当初也是向天亮留了一手,主动放过了他。   三个男人各点上了一支烟,办公室里很快就烟雾弥漫起来。   陈乐天说,“老卢,这是大事,要防止偷鸡不成蚀把米,要派特别可靠的人去查。”   卢宾说,“老陈你说到要害上了,派一般人去我也不放心。”   陈乐天道:“我不能亲自上阵,你也不能亲自参与。”   孙长贵开口了,“两位,两位,你们不行,还有我啊。”   陈乐天和卢宾相视一笑。   卢宾笑道:“老孙,这事非你莫属。”   陈乐天点着头,“老孙去,我比较放心。”   孙长贵精神大振,“我保证完成任务。”   卢宾看着陈乐天说,“应该让张行也参加,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有张行在,省里的陈副书记和清河的张宏就不会见死不救。”   这话正中陈乐天下怀,他对孙长贵说,“你去找张行,把这个事情告诉他,并让他也参加。”   孙长贵早已迫不及待,应了一声,起身要走。   卢宾叫住了孙长贵,“老孙你等等,你没有车,张行的车不能用,你们不能靠两条腿走着去办事吧。”   陈乐天道:“我的车也不行,要不,借一辆吧。”   孙长贵道:“我不大会开车,张行刚来不久,对市区不大熟悉啊。”   卢宾又望着陈乐天,“老陈,你的车不能用,但你的司机老石可以派上用场,他跟了你快十年,嘴巴严,靠得住。”   想了想,陈乐天终于点头,“好,老孙你去找老石吧,就说是我交待的事。”   孙长贵兴冲冲地出门,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老石的办事效率挺高的,听了孙长贵的吩咐,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借了一辆二手的桑塔纳轿车回来。   在去市委大院的路上,孙长贵坐在车后座上,脸上充满了兴奋的表情。   老石一边开车,一边通过镜子,瞥了孙长贵一眼。   孙长贵笑着问道:“老石,你看什么那?”   老石说,“孙主任今天很高兴。”   “哈哈,你以为我到了市政协这不算衙门的衙门,就不能高兴吗?”   老石陪着笑,“孙主任,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孙长贵继续大笑,“老实你还真说对了,今天我高兴,好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老石没接话,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孙长贵问,“老石,知道为什么要你去借车吗?”   “不知道。”   “你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   孙长贵又笑了,“那不行,这事你还真的不能不知道。”   老石说,“孙主任,我就一开车的,你让我往哪儿开,我就往哪里开。”   孙长贵满意地点着头,“老石啊,这事你必须知道,告诉你吧,向天亮他快要完蛋了。”   老石又不说话了。   孙长贵拿手敲了敲驾驶座的靠背,“喂,你听见没有?”   老石忙道:“听着呢,孙主任你说,你说。”   “我刚才说什么了?”   孙长贵大声地问着,这个老石,对陈乐天倒是挺忠的,就是人有点讷。   老石说,“你说,你说向天亮他快要完蛋了。”   孙长贵又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向天亮他快要完蛋了吗?”   老石摇着头,“不知道。”   孙长贵再问道:“那你说,向天亮该不该完蛋?”   老石稍微一愣,“孙主任,向天亮已经完蛋了。”   孙长贵哦了一声,“你这说法倒是新鲜,向天亮怎么就已经完蛋了?”   老石说,“向天亮现在挂了你什么什么的虚衔,大家都说他已经完蛋了。”   这时,车在市委大院门前停下来了。   “哈哈,老石啊老石,你他娘的就是一块石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张副市长,马上就下来。”   望着孙长贵的背影消失在市委大院门口,老石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慢慢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第1559章 老石不是老实   老石是陈乐天的司机,陈乐天去了市政协,连老石带车都跟了过去,除了那块标志着身份的车牌。   其实,老石只是姓石,只有三十五六的年纪,与“老”还差得很远。   问题是老石的名字,石大耶,名字有点怪,而且滨海人的口中,耶和爷是一个音,石大耶就是石大爷。   县长的司机叫大爷,这有点不好,石大耶十年前从部队退伍,凭着一个二等功,跳出农门进入县机关小车班,当时大家都叫他小石,那时陈乐天是常务副县长,石大耶当了陈乐天的专职司机。   人长得有点憨,又来自农村,话不多,为人老实,老实,老石,陈乐天随口一叫,便成了约定俗成。   老石老石的,整整叫了十年,从滨海县叫到了滨海市,从县委大院叫到市政协。   当了十年司机,还去了市政协,老石当然有想法,总不能当一辈子的司机吧。   老石很听话,也很敬业,在县委大院的时候,除了听陈乐天的话,就是听罗正信的话,罗正信从县府办副主任到正主任,一直管着小车班,也对老石相当关照,老石老婆的户口、工作,还有房子,都是罗正信帮忙解决的,小车班班长,副科级待遇,也是罗正信给的。   这一来二去的,罗正信成了老石最好的朋友。   只是碍着陈乐天,罗正信和老石的关系若明若隐,陈乐天和罗正信闹崩,有点势成水火,罗正信和老石的来往就转入了“地下”。   老石成了罗正信安插在陈乐天身边的眼线,上次陈乐天等人跟着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和副市长陈瑞青等人,去省城拜见现在的省委书记黄正忠,整个过程就是老石报告给罗正信,再由罗正信告诉了向天亮。   这次县改市,老石有机会留在市委机关开车,陈乐天也同意他留下。   老石自己也不愿去市政协,可罗正信不同意,因为向天亮认为,县改市刚过,一切都尚未死心,陈乐天不一定甘心待在市政协,陈乐天在滨海市还有相当的影响,老石留在陈乐天身边,还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当然,罗正信与老石也有个君子协定,在陈乐天身边再待上一年半载,最长不超过一年,老石就能获得“自由”,根据他本人的意愿,罗正信会安排他去市公安局工作,彻底摆脱司机的身份。   因此,当孙长贵下车进了市委大院,老石拿出手机打电话,接电话的人当然是罗正信,罗正信现在是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老石不能当面向他报告。   电话很快地通了。   老石:“罗主任,我是老石。”   罗正信:“老石啊,你找我有事?”   老石:“我在市委大院门口。”   罗正信:“怎么不进来,我的办公室就在主楼一楼嘛。”   老石:“不方便,我是陪孙长贵来的。”   罗正信:“哦,出事了?”   老石:“应该是。”   罗正信:“是就是是,别月摩棱两可的话。”   老石:“具体的情况我还不大清楚,但孙长贵兴高采烈的说了一句话。”   罗正信:“什么话?”   老石:“他说,向天亮他快要完蛋了。”   罗正信:“就这一句?”   老石:“嗯。”   罗正信:“你认为他不是开玩笑,或者是在发牢骚?”   老石:“这个绝对不是。”   罗正信:“噢……他来市委大院找谁?”   老石:“副市长张行。”   罗正信:“……你还了解到什么情况?”   老石:“上午的时候,副市长张行去了市政协,坐了大约一个小时,谈什么我不知道。”   罗正信:“上午张行去找陈乐天,下午孙长贵来找张行,有意思。”   老石:“孙长贵来找张行,是陈乐天让他来的。”   罗正信:“哦,你继续说。”   老石:“中午的时候,陈乐天把检察院的卢检察长叫了过来。”   罗正信:“卢宾?”   老石:“对,还有孙长贵,三个人关在办公室里说了一个多小时。”   罗正信:“接着孙长贵就带着你来市委大院找张行?”   老石:“是的,但是,他让我先去朋友那里借了一辆车。”   罗正信:“哦,这更有意思了。”   老石:“所以,我认为他们在酝酿什么阴谋。”   罗正信:“不,他们不是在酝酿什么阴谋,他们的阴谋已经酝酿好了,他们现在正在实施他们的阴谋。”   老石:“罗主任,还是你说得对。”   罗正信:“少废话……那么,他们拉你入伙了?”   老石:“对,陈乐天没有当面交代,他是让孙长贵转告的,借一辆车,负责开车,去哪里和干什么都没说。”   罗正信:“嗯,其中大有名堂,其中必有阴谋,对了,老石你自己怎么想的?”   老石:“什么……什么我自己怎么想的?罗主任我不明白。”   罗正信:“装,你小子跟我还装傻充楞,我削你。”   老石:“嘿嘿……我当然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罗正信:“你可要想好了,我不供应后悔药的。”   老石:“罗主任,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我回不到过去了。”   罗正信:“我知道,我知道,你小子是个好人,老实人,是我把你拖下了水。”   老石:“罗主任,你是了解我的,我不会后悔。”   罗正信:“嗯,看来你我之间的君子协定要提前履行喽。”   老石:“你是说……你是说这一次的事很重要?”   罗正信:“当然很重要,如果他们的阴谋得逞,向天亮完蛋,你我更会死无葬身之地,你明白吗?”   老石:“我明白,我明白。”   罗正信:“所以,你帮我干完这一趟,你也可以找个理由离开陈乐天了。”   老石:“罗主任,这,这是真的吗?”   罗正信:“傻样,我知道你的愿望是穿上警服,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到的。”   老石:“嘿嘿……谢谢罗主任,谢谢罗主任。”   罗正信:“你小子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这样吧,为了让你放心,没有后顾之忧,你的事我先帮你办了。”   老石:“什么……什么先办了?”   罗正信:“臭小子,这也就是说,等这事一完,你就可以去公安局上班了。”   老石:“谢谢罗主任,谢谢……罗主任,我回头联系你,孙长贵和张行……他们出来了。” 第1560章 我什么也不知道   二手桑塔纳载着张行、孙长贵和老石,先来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   车没有进去,因为老石的脚踩住了刹车。   刚才短短的十来分钟的车程,孙长贵已经把要办的事告诉了老石。   “老石,为什么不把车开进去?”孙长贵催道。   老石说,“两位领导,我觉得咱们这么进去,不是很妥当,很容易被发现。”   孙长贵有些不耐烦,正要张嘴,被张行摆手拦住了。   张行道:“老石,说说你的理由。”   老石先故意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两位领导,医院里现在是副院长章含掌握实权,要查张丽红和时小雨的两个小孩的血型,很可能要她批准才行,章含和向天亮关系很密切,现在就住在百花楼里,咱们这样进去查,很难不被发现的。”   这话提醒了张行和孙长贵,两个人均是微微地点着头。   孙长贵道:“老石,你说得很有道理,不愧为当过兵的嘛。”   老石忙说,“我只是瞎说,我只是瞎说,我听两位领导的安排。”   这个时候,张行是异常的冷静,他的冷静主要源于他的胆小,胆小的人总是小心谨慎的,更何况这是要对付向天亮,吃向天亮的亏太多了,张行至今还心有余悸。   向天亮的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张行有切肤之痛。   见张行不说话,孙长贵问道:“张市长,咱们应该怎么办?”   “老石同志说得对,咱们急不得,急不得,要想个万全之策啊。”   孙长贵也不得不耐下心来,“也是啊,要是让向天亮发现咱们在搞他,而咱们又没有搞成,那咱们就惨了。”   张行吃过向天亮的亏,孙长贵同样也吃过向天亮的亏,他和徐宇光老婆的事,就是被向天亮抓住的。   终于,张行说道:“咱们现在的任务,是要找到七个人的血型,向天亮的,那两个小孩的,还有那个张丽红和时小雨的,以及张丽红和时小雨的丈夫的,我们只要找到这七个人的血型,我们就有一个基本的判断,先确定每个人的血型的真假,再根据血型,就能判断出向天亮和那两个小孩有没有关系了。”   孙长贵说,“这么说来,搜集他们血型,还真不一定非要到医院里去,而且以向天亮的聪明劲,如果那两个小孩是他生的,他应该早想到了这个问题,并且早就有所准备,以他在医院里的关系,动的手脚,弄虚作假,应该是轻而易举。”   张行点着头道:“所以,咱们不必去医院里查,咱们可以先从侧面查起,比方说,我负责查向天亮、张丽红和时小雨三个人,他们都是干部,他们的档案里应该有血型记录,而且也不易造假,即使造了假,也很容易就看出来。”   孙长贵道:“老张,你这个办法不错,但我要提醒你,这次县改市后,档案都集中放在一起,而管档案的人,正是罗正信罗胖子的老婆谢影心,你不要在她面前露出破绽,否则,很快会通过罗正信被向天亮发现。”   张行微笑着说,“这个你放心,作为副市长,我进档案室当然没有问题,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大不了找个借口,多花点功夫亲自动手。”   “那我做什么?”孙长贵问道,临来前陈乐天交代过,大主意让张行拿,也好发挥他的积极性。   “咱们兵分两路啊,你去查两个小孩与张丽红和时小雨的丈夫的血型,以你在这里的关系,再加上有老石的帮忙,应该不难查到的,只要搞到这四个人的毛发,咱们就能查出他们的血型。”   这是个好办法,张丽红丈夫家,孙长贵不熟,但时小雨丈夫家,孙长贵可是熟得不得了。   把张行送回市委大院,孙长贵就让老石开车,直奔徐宇光的家。   车到徐家,孙长贵没有马上下车。   老石:“孙主任,你还有什么吩咐?”   孙长贵:“嗯,老石,我待你怎么样?”   老石:“这个……好呗。”   孙长贵:“怎么个好法?”   老石:“像,像兄弟一样。”   孙长贵:“陈县长待你怎么样?”   老石:“也一样。”   孙长贵:“这事事关重大,你明白吗?”   老石:“我明白,我明白。”   孙长贵:“你明白什么?”   老石:“我就一开车的,什么也不知道,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   孙长贵:“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老石:“这是徐家老宅啊。”   孙长贵:“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吗?”   老石:“这个,这个……不知道。”   孙长贵:“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老石:“知道,知道一点。”   孙长贵:“说,你都知道什么?”   老石:“咱们来徐家,找人家的血型。”   孙长贵:“还有呢?”   老石:“没,没了。”   孙长贵:“老石,你这家伙一点都不老实啊。”   老石:“孙主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让我知道什么。”   孙长贵:“我和徐家的关系。”   老石:“这个么……”   孙长贵:“说实话。”   老石:“我曾经听罗正信主任提起过。”   孙长贵:“哦,他都说什么了?”   老石:“他说,他说……”   孙长贵:“大胆说,我不会怪你的。”   老石:“罗正信主任说,说你和徐宇光的老婆有不正当的关系。”   孙长贵:“这个罗胖子……他的话你相信吗?”   老石:“不,不相信。”   孙长贵:“你错了,我告诉你,我和徐宇光的老婆确实有不正当的关系。”   老石:“孙主任……”   孙长贵:“是真的,我和徐宇光的老婆确实有不正当的关系,徐宇光在的时候就有,现在也还有。”   老石:“孙主任,你,你干吗告诉我这个啊?”   孙长贵:“告诉你是因为我相信你,我不怕你。”   老石:“孙主任,你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   孙长贵:“哈哈,老石你放心吧,我是相信你的。”   老石:“谢谢罗主任的信任。”   孙长贵:“哎,如果陈县长问起来呢?”   老石:“我什么也不知道,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   孙长贵:“哈哈……老石你聪明,我孙长贵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笑声中,孙长贵下了车,朝徐家老宅大门走去。   可是,得意中的孙长贵,忘了一个他不该忘记的典故。 第1561章 乘人之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孙长贵忘了,不远处的一辆车里,还有三双眼睛在盯着他的背影。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那车里的两个人是向天亮和张丽红、时小雨。   老石发动车子,倒车退出,在经过向天亮的车边时,亮灯三下示意后,扬长而去。   原来,老石把事情向罗正信报告后,罗正信不敢怠慢,赶紧向向天亮作了汇报。   向天亮吃了一惊,来不及多想,找了一辆车跟上了张行和孙长贵,一直跟到了医院。   路上向天亮还给张丽红和时小雨打了电话,离开医院不久,接了电话的张丽红和时小雨也赶来了。   望着孙长贵的背影在徐家老宅门口消失,向天亮无声地笑了,“孙长贵啊孙长贵,老子上次放过了你,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了。”   时小雨依偎在向天亮身上,小声地问,“天亮,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你们俩说说,丽红姐,你说呢?”向天亮反问道。   坐在后排的张丽红微笑道:“只要能让咱们的秘密永远成为秘密,你就是把他杀了我都同意。”   哇的一声,向天亮故作夸作状,“不错不错,成了正科级的市商业局副局长,说话口气也像个女强人了嘛。”   张丽红娇声道:“正科级的市商业局副局长有算什么,当初我说不当干部,是你说我有当干部的潜质,硬要我去从政,所以,你得保证我将来起码坐到美兰姐现在坐的位置上去。”   向天亮拍着胸脯保证,“这个没问题,这个没问题……小雨,你呢?”   时小雨细声细气地说,“我也不想当干部,你要是同意,我也想去国泰集团公司工作,哪怕当个普通员工,我也图个清静自在。”   “呵呵……”向天亮连笑带骂,“小臭娘们,我不是问你的事,我是问怎么对付孙长贵。”   “这个我不管。”时小雨低声道,“反正你不能伤害苟彩娥,她毕竟名义上是我的婆婆,现在一个人住,孤苦伶仃,怪可怜的。”   向天亮咦了一声,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又叫苟彩娥了,我记得你的这个婆婆,原来好像不叫这个名字吧。”   时小雨轻笑着说,“相信迷信臭讲究呗,苟彩娥就是原来的名字,她嫁给徐宇光以后,徐宇光嫌苟彩娥这名字不好听,就改了名字,徐宇光倒霉后,她认为是自己的名字不好,就让孙长贵帮忙,就又改回了原来的名字。”   “真是穷讲究。”向天亮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孙长贵和苟彩娥是不是一直保持着关系?”   时小雨摇着头说,“我不大清楚,现在我带着孩子在娘家住,一个月顶多二三次来看苟彩娥,但是我估计,孙长贵和苟彩娥一定还有来往,孙长贵喜欢苟彩娥,也不会放过苟彩娥,苟彩娥孤孤单单,也需要有人关心,这算是各取所需吧。”   向天亮看看手表,舒了一口气道:“还真别说,这个孙长贵太不是个东西了,我上次心慈手软放过了他,他却对我还不死心。”   张丽红说,“上次孙长贵和苟彩娥的事我知道,我就主张不能放过他,看看吧,他现在反咬你一口了。”   斜着身体,向天亮瞅瞅时小雨,又看看张丽红,坏笑着说,“这也怪你们不小心,怎么能让他们看出两个小家伙长得像我呢?”   张丽红和时小雨一听,都顿时红起了脸。   时小雨白了向天亮一眼,“这能怪我们吗?小家伙是长得像你,我有什么办法。”   张丽红也嗔道:“真没良心,是你播的种子,结出来的果要是长得和你不像,你会承认吗?”   “呵呵……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向天亮急忙笑着道歉。   张丽红说,“这个问题不解决,迟早还会出更大的问题。”   时小雨跟声附和,“我也这么想,我早就想离婚了,离婚后再被人发现,问题处理起来也不难。”   “哎,扯远了,扯远了啊。”向天亮急忙转移话题,“我答应过你们的,你们的这个问题,两年内不予解决,现在还是说说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   张丽红不依不饶,“天亮,我可警告你,你将来要是不承认小家伙是你生的,我跟你没完。”   时小雨也说,“我也是,你要是不承认,我就带着小家伙住到晋川镇你家里去。”   向天亮苦笑着说,“两位姑奶奶,咱先不说这个,咱先不说这个好吗?”   张丽红和时小雨“同仇敌忾”,均是摆出了生气的模样。   不过,张丽红和时小雨也露出了“破绽”,两个胸脯四个突出点,是那么的明显。   女人的小心思,向天亮还是懂的,两只手伸出去,一边在四个突出点上游动,一边嘴里好语温存,“两位姑奶奶,两位孩子他妈,我服你们了,我怕你们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尽我所能地满足你们。”   时小雨说,“今天你归丽红姐和我了。”   “我同意,严重的同意。”向天亮哪敢说不,今天的事,张丽红和时小雨将扮演重要角色呢。   张丽红说,“从现在开始,你陪我们的时间间隔,从每星期一次提高到每五天一次。”   向天亮只能答应,“同意同意,坚决同意。”   时小雨又说,“以前我们太吃亏了,以后你要适当地补偿我们。”   “怎么补偿呢?”向天亮讨好地问。   时小雨噗地一声笑了起来,“除了每五天一次,有时候,有时候我们特别需要了,你必须随叫随到。”   向天亮叹了一声,“我的姑奶奶,你这是乘人之危啊。”   时小雨得意地笑着。   张丽红这时又开口了,“我也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你说。”向天亮无可奈何。   张丽红笑道:“我和小雨想请个假,去香港看乔蕊、杨小丹、陈南和陈北去。”   “这没问题,这没问题。”向天亮央求道,“两位姑奶奶,我求求你们了,咱们先办正事,先办正事好吗?”   张丽红和时小雨胜利扎笑着。   笑声中,张丽红道:“你说吧,让我们帮你做什么?”   向天亮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   点了点头,张丽红和时小雨悄然下车,飘然而去。 第1562章 孙长贵有五个不满意   张丽红和时小雨从后门进的徐家老宅,大约十分钟后,向天亮也从后门而入。   偌大的徐家老宅,曾经是人丁兴旺,宾客盈门,随着徐宇光的锒铛入狱,徐家没落了。   站在徐家老宅后院的古樟树下,向天亮心里一紧,他感到了一种苍凉,和死一般的沉寂。   一个家庭或家族,因为一个人的兴衰而兴衰,命运叵测,世事无常啊。   还没到达“目的地”,向天亮就听到了一种声音,“非常熟悉”的声音。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那一定是孙长贵和苟彩娥在办“事”,那种令人销魂的“事”。   声音来自二楼,向天亮刚踏上楼梯的转弯处,就发现张丽红和时小雨也停留在这里。   “你俩怎么在这里啊?”向天亮小声问道。   时小雨不好意思地指着楼上,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张丽红低声说,“他俩在二楼客厅干事,我们怎么上去呀?”   听到张丽红和时小雨都有些气喘,向天亮坏坏地问,“他们在干什么事呢?”   张丽红和时小雨都没再说话,而是分别用手,在向天亮身上狠狠地拧了一下,那意思是说,孙长贵和苟彩娥在干什么,你这个坏蛋还能不知道吗?   人家“激战”正酣,向天亮想了想,索性在楼梯上坐了下来。   张丽红不解地问,“天亮,你这是干什么?”   向天亮笑着说,“这应该是孙长贵最后一次办这事了,就让他尽情地干完这一次吧。”   时小雨问,“天亮,你的计划又变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计划没有变化快,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这个办法能一了百了,省得以后再有麻烦。”   这时,楼上响起了孙长贵“啊”的一声。   孙长贵“完事”了。   一会儿,又响起了孙长贵和苟彩娥的说话声。   苟彩娥:“孙长贵,这下你,你满意了吧。”   孙长贵:“满意?我能满意吗?”   苟彩娥:“不满意,不满意你还想干什么?”   孙长贵:“老娘们,你想知道吗?”   苟彩娥:“你那张臭嘴,能说出什么名堂来吗?”   孙长贵:“告诉你,老子有很多不满意。”   苟彩娥:“说,你有哪些不满意?”   孙长贵:“哼,第一不满意,是你这老娘们对我越来越不热情了。”   苟彩娥:“我呸,我不是你老婆,凭什么要我对你热情。”   孙长贵:“没良心的娘们,你现在不是我老婆是什么。”   苟彩娥:“你这是欺男霸女,将来一定会遭报应的。”   孙长贵:“报应不报应的,那都是鬼话,只要将来老徐不找我麻烦就行了。”   苟彩娥:“我现在不想提老徐,说你的下一个不满意。”   孙长贵:“第二不满意,你死活不肯把徐家老宅卖给我。”   苟彩娥:“我早就说过了,徐家老宅是徐家的祖业,我无权作主。”   孙长贵:“老徐都签字答应了,这还不够吗?”   苟彩娥:“当然不够,老徐现在是犯人,他的签字不管用,现在是我儿子当家。”   孙长贵:“彩娥,有一点我很不明白,我和陈县长一起,私下帮你把你儿子调回来,你为什么不同意?”   苟彩娥:“我不傻,我儿子要是在这里,肯定受你摆布。”   孙长贵:“老娘们,你把我孙长贵当什么人了。”   苟彩娥:“反正你不是好人,说,还有不满意的吗?”   孙长贵:“老子的第三不满意,是老子被挤到了市政协,天天喝茶看报,窝火那。”   苟彩娥:“那是活该,以我看呀,就你孙长贵那点能耐,给人家看大门都不够格。”   孙长贵:“娘们见识,老子好歹也是个副处级,为党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干部。”   苟彩娥:“你现在还不满意吗,待在市政协,至少没人找你的麻烦么。”   孙长贵:“你懂个屁,是没人找我的麻烦,但也没人求我办事不是。”   苟彩娥:“咯咯,就你孙长贵的德性,这次没让你卷铺盖,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孙长贵:“所以,老子的第四个不满意,是还没有报得大仇。”   苟彩娥:“你要找谁报仇?”   孙长贵:“向天亮。”   苟彩娥:“你还对他耿耿于怀呀。”   孙长贵:“废话,不共戴天之仇,我能不耿耿于怀吗。”   苟彩娥:“哎,上次咱们的事,人家可是放了咱们一码。”   孙长贵:“一码归一码,他是了咱们一码,大不了等他倒霉了,我也放他一码。”   苟彩娥:“就凭你,让向天亮倒霉,你想得美。”   孙长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苟彩娥:“孙长贵,你想搞向天亮,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孙长贵:“你不相信?”   苟彩娥:“不相信。”   孙长贵:“告诉你,我今天不光是来操你这老娘们的,我也是为了搞掉向天亮。”   苟彩娥:“哎,你什么意思?”   孙长贵:“我的意思是,你帮我一个忙,我就能搞掉向天亮。”   苟彩娥:“孙长贵,你少来,我答应过向天亮,也答应过时小雨,我不会帮你对付向天亮的。”   孙长贵:“哈哈,说到你的宝贝儿媳时小雨,我就想起我的第五个不满意了。”   苟彩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孙长贵:“对啊,我还没有把你的宝贝儿媳时小雨搞到手,是我最大的不满意。”   苟彩娥:“你敢。”   孙长贵:“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苟彩娥是我的人,这徐家老宅终究也是我的,你的宝贝儿媳时小雨当然也应该是我的。”   苟彩娥:“孙长贵,我可警告你,你敢打时小雨的主意,我就跟你拼了。”   孙长贵:“你拼个屁,你的宝贝儿媳时小雨和向天亮不清不白的,你怎么不去找向天亮拼命。”   苟彩娥:“时小雨和向天亮的事我知道。”   孙长贵:“咦,这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向天亮可以搞时小雨,我就不能搞时小雨了。”   苟彩娥:“向天亮搞时小雨,就像你搞我一样,我们没有你们罩着帮着,我们能活下去吗,但你不行,就不许你搞时小雨。”   孙长贵:“为什么呢?”   苟彩娥:“因为你不配。”   孙长贵:“哈哈……你这个老娘们,你被向天亮和时小雨给骗了。”   苟彩娥:“什么……什么骗了?”   孙长贵:“告诉你吧,他们……啊……” 第1563章 苟彩娥的配合   孙长贵的这一声“啊”,是一声惨叫,因为他受到了突然袭击。   突然袭击来自向天亮。   向天亮当然不会让孙长贵说出真正的秘密,他鱼跃而起,一个箭步冲进了二楼客厅,顺手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地敲在孙长贵的后脑勺上。   惨叫过后,孙长贵扑倒在沙发上,昏死过去了。   接下来的一切,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向天亮的安排。   苟彩娥无地自容,因为时小雨和张丽红也出现了。   苟彩娥想起身,却被时小雨和张丽红一左一右夹住,连衣服都不让她穿。   面对着白花花的身体,向天亮坐下来,一边笑着,一边先欣赏起来。   还真别说,苟彩娥的身体还不赖,让向天亮大饱眼福。   向天亮:“呵呵……这个这个,噢……你现在叫苟彩娥了,我说苟彩娥,你够可以的啊。”   苟彩娥:“向,向县长,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向天亮:“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不再和孙长贵来往,原来你是在骗我啊。”   苟彩娥:“向县长,你先听听我解释行么。”   向天亮:“好,今天我有的是时间,你说你说。”   苟彩娥:“上次,上次的事之后,我是想跟孙长贵断了,可是孙长贵还是死缠着我。”   向天亮:“呵呵,苟彩娥啊,你这话我相信,你长得不赖,孙长贵当然会动心了。”   苟彩娥:“我搬到乡下去住,他还死皮赖脸地追到了乡下。”   向天亮:“呵呵,你这模样有点勾人,当然也得怪你自己,谁让你以前主动勾引他来着呢。”   苟彩娥:“他,他还威胁我呢。”   向天亮:“哦,他怎么威胁你的?”   苟彩娥:“他说,我要是不从了他,他就找时小雨的麻烦。”   向天亮:“他这话你也相信?”   苟彩娥:“我相信,因为他说检察院的卢宾是他的朋友。”   向天亮:“噢,这倒也是,不过,你难道忘了我向天亮了,有我向天亮在,他不敢欺负时小雨。”   苟彩娥:“可是,可是你现在不是不当领导了么。”   向天亮:“嗯,这话倒也是,我现在还真是不当领导了。”   苟彩娥:“所以,所以我是实在没办法。”   向天亮:“你没去上班吗?”   苟彩娥:“我身体不好,请了个一年的病假。”   向天亮:“苟彩娥,你很不老实嘛。”   苟彩娥:“我真的有病。”   向天亮:“呵呵,看你刚才和孙长贵肉搏的样子,我可没看出你有什么毛病。”   苟彩娥:“我,我……”   向天亮:“好了好了,看你的模样,也是不能没有男人的娘们,我理解,我理解,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苟彩娥:“谢谢向县长,谢谢。”   向天亮:“那么,那么以你的想法和实际,是不想离开孙长贵了?”   苟彩娥:“不,不不,我不想再和孙长贵有什么来往。”   向天亮:“这是你的真想法吗?”   苟彩娥:“是的,是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   向天亮:“那你打算怎么摆脱孙长贵呢?”   苟彩娥:“这个……这个我还没有想好。”   向天亮:“我,还有时小雨、张丽红,我们可以帮你。”   苟彩娥:“真的吗?”   向天亮:“当然是真的,如果你相信我们的话。”   苟彩娥:“我相信你们,我相信你们。”   向天亮:“我不但可以帮你摆脱孙长贵,我还能让公安局扣留的老徐的部分财物归还给你。”   苟彩娥:“真的吗?”   向天亮:“这事我可以作主,我想,老徐的部分财物归还给你后,你在生活上应该无忧了。”   苟彩娥:“向县长,我答应你,你让我怎么做?”   向天亮:“这个么……苟彩娥,我要是让你丢点面子,你干不干?”   苟彩娥:“什么叫,什么叫丢点面子?”   向天亮:“你打电话到公安局,直接找局长邵三河报警,说孙长贵强奸你。”   苟彩娥:“这……”   向天亮:“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会交待邵三河,让这件事尽量保密,尤其是你,不会让很多人知道。”   苟彩娥:“……”   向天亮:“苟彩娥啊,徐宇光就在岱子岛临狱服刑,五年也好,十年也罢,迟早是要回来的,他要是回来后,知道你和孙长贵的关系,你还有脸待在徐家老宅吗?”   苟彩娥:“好,我答应你。”   向天亮:“你真的想好了?”   苟彩娥:“真的想好了。”   向天亮:“那你好好听着,还有时小雨和张丽红,你们也听好了,我把整个计划告诉你们……”   苟彩娥:“……”   向天亮:“怎么样,苟彩娥你明白了吗?”   苟彩娥:“嗯……我明白,我明白了。”   向天亮:“你们三个要记住几个要点,一,孙长贵是来强奸你苟彩娥的,你进行了反抗,但没有反抗成成功,让孙长贵给得逞了,二,完事后,你乘孙长贵不备,拿烟灰缸在他头上砸了一下,把他硬晕了,三,就在这时,时小雨来家里了,她是来家里拿东西的,张丽红是时小雨的好朋友,她是陪着时小雨一起来的,四,现在是下午两点二十分,你要在四点以后给邵三河局长打电话,为什么要拖到四点以后呢?因为你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报警,最后是在时小雨和张丽红的劝说下才报了警,五,这个问题最重要,苟彩娥,你千万给我记住,在法医和医生完成检查之前,千万不要洗澡,孙长贵留在你身体里的证据,是最重要的证据,是整个案子的关键……苟彩娥,你记住了没有?”   苟彩娥:“记住了,可是……”   向天亮:“你还有什么问题?”   苟彩娥:“向县长,这个事,这个事能做到尽量保密吗?”   向天亮:“能,一方面,邵三河局长派来办案的人不会多,而且个个可靠,另一方面,陈乐天和卢宾也不会乱说,因为孙长贵是他们的朋友,他们反而会帮忙隐瞒,还有,我这边的人就更不会说出去了。”   苟彩娥:“好吧……我,我全听你的。”   向天亮:“嗯,现在你们三个女人一起动手,找根绳子来,把孙长贵绑起来,然后等到四点再报警,我先撤了。” 第1564章 不算大事也不算小事   向天亮很快离开了徐家老宅,他要尽可能地消除自己来过徐家老宅的痕迹。   车在街边停下,向天亮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整整吸完了一根烟,向天亮拿出手机,接连打了三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老石的。   向天亮:“老石,我是向天亮。”   老石:“啊,向县长,你好你好。”   向天亮:“现在方便说话吗?”   老石:“方便,我在车上,有事你吩咐。”   向天亮:“你还要回徐家老宅接孙长贵吗?”   老石:“不用,他没有安排我去接他。”   向天亮:“噢,孙长贵和徐宇光老婆的事,你知道吗?”   老石:“知道一点,但从没见过,算是道听途说吧。”   向天亮:“嗯,现在出现新情况了。”   老石:“新情况?”   向天亮:“对,这个新情况的出现,可能要改变你的命运。”   老石:“向,向县长,什么叫要改变我的命运?”   向天亮:“因为这件事以后,你就能离开陈乐天去市公安局上班了。”   老石:“向县长,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这对我来说是好事啊。”   向天亮:“但是,你要先通过一场考验。”   老石:“什么考验?”   向天亮:“事情是这样的,徐宇光的老婆要报警。”   老石:“啊。”   向天亮:“徐宇光的老婆要报警,说孙长贵强奸她。”   老石:“噢……”   向天亮:“你怎么看这个事?”   老石:“这事和我没多大关系吧。”   向天亮:“对,与你没多大关系,但徐宇光的老婆会对警察说,是你送孙长贵去徐家老宅的。”   老石:“向县长,我有点明白了。”   向天亮:“你明白什么了?”   老石:“孙长贵要完蛋,彻底的完蛋。”   向天亮:“老石,你太聪明了。”   老石:“向县长,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向天亮:“那么,你先做好准备,我相信你。”   老石:“谢谢向县长信任,请你放心吧。”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市长谭俊的。   向天亮:“谭市长,你好,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谭俊:“哈哈,叫我老谭,也别说打扰之类的套话。”   向天亮:“叫老谭,这,这合适吗?”   谭俊:“去你的,再说套话我可要挂电话了。”   向天亮:“呵呵……”   谭俊:“有事?”   向天亮:“不算大事,也不算小事。”   谭俊:“哦,你要收拾谁吧?”   向天亮:“领导就是领导,一语中的。”   谭俊:“谁?”   向天亮:“孙长贵。”   谭俊:“就是过去的县长助理,现在的市政协办公室主任孙长贵?”   向天亮:“对,他要置我于死地。”   谭俊:“那有什么可说的,我了解这个人,收拾就收拾呗。”   向天亮:“我总得事先跟你打过招呼么。”   谭俊:“你我之间,你可以先斩后奏,这是咱们早就约定好了的。”   向天亮:“那我就干了。”   谭俊:“能彻底收拾他吧。”   向天亮:“绝对的,但我想先暂时放过他背后的人。”   谭俊:“哦,难怪你说,这不算大事,也不算小事。”   向天亮:“一个是市政协主席陈乐天,一个是副市长张行。”   谭俊:“真是物以类聚啊。”   向天亮:“对,但我想滨海市刚刚成立,不宜搞得动静过大。”   谭俊:“天亮,你这样想,我要谢谢你啊。”   向天亮:“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一次他们把我逼到死胡同里去了。”   谭俊:“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你。”   向天亮:“需要现在汇报吗?”   谭俊:“去你的,这种事等你完成了再告诉我吧。”   向天亮:“那我还是要说声谢谢。”   谭俊:“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向天亮:“我估计,事发之后,至少陈乐天要找你,可能还有上面的人。”   谭俊:“没关系,我会打太极拳,我顶得住。”   向天亮:“还有,处理孙长贵,可能还要上市常委会。”   谭俊:“这很好么,正好利用孙长贵之事,考量一下每个人的立场。”   向天亮:“同时还能收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谭俊:“对嘛,所以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大胆地去做,有什么问题,陈书记和我为你担着。”   向天亮:“老谭,谢谢了。”   谭俊:“又说废话了。”   向天亮:“好吧,那我完事以后再向你汇报。”   谭俊:“嗯,我等着。”   第三个电话,是打给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的。   向天亮:“三河兄,你又有得忙了。”   邵三河:“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向天亮:“你选了几个人?”   邵三河:“三男两女。”   向天亮:“他们可靠吗?”   邵三河:“废话,我挑的人能打我的脸吗?”   向天亮:“呵呵……毕竟是做坏事,我心里有点虚嘛。”   邵三河:“哈哈,放心吧,你的脏屁股,我帮你擦干净。”   向天亮:“我不担心你那边。”   邵三河:“你当然不用担心,姜学明将亲自抓这个案子,老蔡和老汪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   向天亮:“我担心的市检察院那边。”   邵三河:“嗯,卢宾是与他们是一伙的,他应该是最大的阻力。”   向天亮:“你想好了怎么对付他吗?”   邵三河:“你放心,我有招。”   向天亮:“老招还是新招?”   邵三河:“老招,一年前的,他的妻弟,犯了伤害罪,他求过我,当时我让姜学明处理,放了他妻弟一码。”   向天亮:“能压得住吗?”   邵三河:“一招压不住,大不了我再就拿二三招,反正卢宾犯傻的事多了去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向天亮:“呵呵,要是让他配合你,一起收拾孙长贵,那这案子就办得更有说服力了。”   邵三河:“这个好办,老童现在在市人大,他和卢宾能说上话,我让老童出面。”   向天亮:“嗯,老童找卢宾说话,有相当的说服力。”   邵三河:“总之,这事你可以放心,我倒是劝你治治那个张行,这家伙一来就搞事,太不自量力了。”   向天亮:“你说对了,这一次放过他,并不意味着我不搞他了。”   邵三河:“他更该收拾。”   向天亮:“嗯,你忙着,我现在回市委大院,马上去收拾这个狗日的张行去。” 第1565章 谢影心(上)   市委大院里还有一个张行需要向天亮去对付,他正在市档案室里忙碌,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卷宗满头大汗。   两个县的档案,旧的新的,重要的不重要的,一古脑儿地塞在一起。   张行来档案室找档案,是以寻找农业方面的档案的名义,他是分管农业的副市长嘛,对农业又是个绝对外行,需要从头学起。   他还做得很神秘,不要别人帮忙,连自己的秘书都不相信。   不过有一点,张行确信无疑,向天亮、张丽红和时小雨都是干部,他们三人的档案肯定能在这里找到,哪怕是复印件用于留档的。   而且个人档案里一定有血型记录,滨海曾是海防前线,前线中的前线,干部是潜在输血者,哪怕现在不是海防前线了,这个规定也没有取消。   张行在找浩瀚的档案堆里又翻又找,旁边的档案室主任办公室里,罗正信和谢影心两口子透过小窗口,一边看着一边偷笑。   “他找不着。”谢影心有些俏皮。   “你也不帮帮忙。”罗正信说,手却在谢影心的屁股上,自己的老婆么。   “他不要帮忙,我就索性把两个手下打发走了。”谢影心的屁股扭了扭,想甩开罗正信的手。   可是,罗正信的手很顽固,坚韧不拨地留在谢影心的屁股上,“他傻呢。”   “我看他不傻,他是执着,只是他碰上了两个比他聪明的人,你和天亮。”谢影心拿手推开罗正信的不老实的手,轻声嗔道,“你干什么,把你的手挪开。”   罗正信嘻皮笑脸,“我自己老婆的屁股,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说着,还拿手撩起了谢影心的裙子。   “去你的,这是办公室呢。”谢影心扭着屁股,对老公的手,明显是半推半就,“老罗,这是办公室,你快走……乖,晚上,晚上让你摸个够。”   罗正信手在动,嘴坏笑,“我不走……张行没老婆,我怕他吃了我老婆。”   “呵呵……真是恩爱那。”   罗正信和谢影心慌忙转身,看到向天亮如鬼魅般出现,正靠在门上坏笑。   谢影心红着脸,急忙推开了罗正信。   向天亮客气地笑着,“嫂子,对不起哦,你们继续,继续。”   罗正信一脸的不好意思,他忘了谢影心是自己的老婆,当年他就是靠这一招把谢影心搞到手的,这已成了他的习惯,以至于两口子粘在一起时,他的手就会情不自禁地往谢影心的屁股上凑。   “嘿嘿……老夫老妻,老夫老妻……天亮你别见笑,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我走我走,这里就交给你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罗正信腆着大肚子消失了。   向天亮瞅了谢影心一眼,谢影心的俏脸更艳了。   还别说,谢影心的确漂亮迷人,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材还这么好,尤其是那S形曲线,真的是分明有致。   再想到大腹便便的罗正信,五十多岁的糟老头样,向天亮心道,他妈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向天亮不敢再看谢影心,因为他看到了谢影心的眼里有些火花,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他走到刚才罗正信待过的地方,这里有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方有一个小窗口,通过这个小窗口,可以看到大半个档案室。   张行还在找,他蹲着身子,面前是一堆小山似的卷宗。   向天亮一边看,一边摇着头。   “哎,有什么问题吗?”谢影心凑了过来,和向天亮肩并着肩。   向天亮笑而不言,但他心里一荡,因为向闻到了谢影心身上飘来的一股幽香。   谢影心斜了向天亮一眼,“笑什么呀?”   向天亮:“没什么,我在笑他太聪明了。”   谢影心:“看着很笨,但他确实是很聪明。”   向天亮:“哦,嫂子也认为他很聪明?”   谢影心:“因为他怕结果让他失望,因为他期待结果让他喜出望外,因为他怕别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向天亮:“所以他宁愿一个人干。”   谢影心:“对,他不相信任何人,要亲自掌握第一手资料,你,还有张丽红和时小雨的血型。”   向天亮:“他的方法很笨,但他的方向非常正确。”   谢影心:“你有点悬。”   向天亮:“我?我悬吗?”   谢影心:“找到你们三人的血型后,再找到那两个孩子的血型,以及张丽红和时小雨两个人的老公的血型,就很容易得出结论,张丽红和时小雨两个人的孩子,是不是你向天亮生的。”   向天亮:“嫂子,你别吓唬我啊。”   谢影心:“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张丽红和时小雨两个人也心里有数。”   向天亮:“当然不是。”   谢影心:“嘻,真的不是吗?”   向天亮:“肯定不是。”   谢影心:“嘻,你的行动充分表明,是,肯定是。”   向天亮:“嫂子,你什么意思?”   谢影心:“嘻,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向天亮:“不,你话里有话,你的话里有别的意思。”   谢影心:“我在说一个十分简单的事实。”   向天亮:“愿闻其详。”   谢影心:“我说过了,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张丽红和时小雨两个人也心里有数。”   向天亮:“那么,嫂子你认为呢?”   谢影心:“我知道。”   向天亮:“请说。”   谢影心:“我不说,我也不会告诉别人,包括我家老罗。”   向天亮:“我可以相信嫂子吗?”   谢影心:“傻样,我是你嫂子,当然值得你相信。”   向天亮:“是吗?”   谢影心:“你放心吧,这不过是个小事情,我已经帮你搞定了。”   向天亮:“等等等等,你帮我搞定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影心:“我的意思是说,张行就是在那里找上十天十夜,也找不到你与张丽红和时小雨三个人的档案。”   向天亮:“为什么,为什么他找不到?”   谢影心:“嘻嘻……你真想知道他为什么找不到吗?”   向天亮:“是啊,嫂子,好嫂子,你快说么。”   正在这时,档案室里突然响起了手机的铃声,把向天亮和谢影心吓了一跳。 第1566章 谢影心(中)   还好,是张行的手机在响,向天亮和谢影心各自松了一口气。   向天亮抬腕看表,下午四点十九分,心里说,莫非是孙长贵“出事”的消息?   果不其然,张行接起电话,只啊了一声,身体就蹦立起来僵在了那里,从侧面看去,他那张脸白得相当难看,嘴巴张得大大的。   关上手机,张行转身往外就走,慌慌张张的。   向天亮拿手在谢影心的腰间捅了一下。   谢影心会意,俯身拉开门问道:“张副市长,你要走吗?”   “啊,谢主任,对不起,我不查了,我要走了。”   话没说完,张行的身影就消失了。   向天亮笑了,没错,张行一定接到了孙长贵“出事”的消息。   “出了什么事?你一定知道。”谢影心瞟了向天亮一眼。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是的,对张行来说,是出了大事了,因为他这次搞事的搭挡孙长贵,因为强奸徐宇光的老婆,徐宇光的老婆报了警,现在,孙长贵应该被市公安局的人控制,张行慌忙而走,就是因为他接到了孙长贵‘出事’的消息。”   “是刚调到市政协去的那个孙长贵?”谢影心问道。   “嫂子,咱们滨海市称得上是人物的孙长贵,只有那么一个。”   谢影心点头道:“这么说来,张行已自顾不暇,应该暂时不会来档案室查你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笑着说,“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赶紧撇清与孙长贵的关系,哪还有心思来查我的档案呢。”   谢影心又瞟了向天亮一眼,“孙长贵不是好人,徐宇光的老婆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就听说两人不清不白的,不过……不过,说孙长贵强奸徐宇光的老婆,一定是你使的坏,一定……”   忽然,谢影心俏脸骤红,目不转睛,停下来不说了。   向天亮这本发现,谢影心看的是他的“那里”。   “那里”是个高高的隆起,特别的广大,太与众不同了。   “嫂子。”   “真是坏。”   “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呢?”   “它本来,本来就是这样的。”   “嘻嘻……是吗?”   谢影心的目光,留在“那里”收不回来了。   向天亮很是不好意思,他知道谢影心也不是善茬,正处在如虎似狼的年纪,以罗正信那大腹便便的样子,肯定满足不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再待下去,非出事不可。   “嫂子,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可是,刚走到门口,就响起了谢影心的声音。   “你不想知道张行为什么找不到他需要的档案吗?”   向天亮停步了脚步。   谢影心又说,“张行要找的档案,也就是你与张丽红和时小雨三个人的档案,就在我的抽屉里。”   向天亮终于转过身来,“嫂子看过我们的档案了?”   谢影心嫣然一笑,“我看过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没什么,你是档案室主任,有权调阅档案室里所有的档案。”   “嘻嘻,不仅如此。”   谢影心在椅子上坐下,一条玉腿翘起,笑吟吟地看着向天亮。   雪白的玉腿,一直露到了大腿尽头,还有那粉红色的小内内。   向天亮心里一荡,“嫂子,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张丽红和时小雨两个人小孩的血型,我还知道张丽红和时小雨两个人老公的血型,以及这些血型的匹配类型和非匹配的类型。”   向天亮脸色一紧,“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影心不紧不慢地说,“我有我的渠道,张丽红和时小雨两个人小孩的血型,在他们出生的医院里就有记录,张丽红的老公在中阳市三和县工作,时小雨的老公在清河市九门县工作,那两个地方的公安部门,恰好有我的朋友。”   向天亮瞪着双眼问道:“你在查我?”   谢影心摇着头,“不是我要查你。”   向天亮:“哦,有人委托你?”   谢影心:“可以这么说吧。”   向天亮:“谁?”   谢影心:“我不能说。”   向天亮:“那就是你自己。”   谢影心:“不是。”   向天亮:“到底是谁?”   谢影心:“一个你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向天亮:“一个我绝对意想不到的人?市委副书记余胜春。”   谢影心:“我和他才刚刚认识。”   向天亮:“常务副市长许西平?”   谢影心:“不是。”   向天亮:“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   谢影心:“也不是。”   向天亮:“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   谢影心:“也不对。”   向天亮:“市政协主席陈乐天?”   谢影心:“他和孙长贵是一伙的,视我家老罗为眼中钉,我不可能帮他。”   向天亮:“咦,那会是谁呢?”   谢影心:“你猜不到的。”   向天亮:“嫂子,可以告诉我吗?”   谢影心:“嘻嘻,可以,但我是有条件的。”   向天亮:“什么条件?”   谢影心:“我的条件待会再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你做不到的事的。”   向天亮:“嗯……好吧,你先告诉我,那个让你帮忙调查的人,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谢影心:“没有任何好处。”   向天亮:“没有任何好处?我不相信。”   谢影心:“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事实就是如此。”   向天亮:“是你自己要查我?”   谢影心:“可以这么说吧。”   向天亮:“这也就是说,那个人要查我,你恰好也想查我。”   谢影心:“不错,我们一拍即合,于是我就查你了。”   向天亮:“哦,谢影心,谢主任,嫂子,我以前小看你了。”   谢影心:“你不是小看了我,你是对我直接无视了。”   向天亮:“也许吧,你是老罗的老婆,我当然要对你直接无视。”   谢影心:“哼,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向天亮:“先不说这个,我想知道,你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谢影心:“有了。”   向天亮:“什么结果?”   谢影心:“对你很不利,因为你对手的怀疑是正确的。”   向天亮:“哦,那么,你把调查结果告诉了那个委托你的人了没有。”   谢影心:“还没有。”   向天亮:“为什么不告诉他?”   谢影心:“你想知道吗?”   向天亮:“当然。”   谢影心:“好,你稍等。”   说着,谢影心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第1567章 谢影心(下)   向天亮不想走了,不是好奇心驱使,而是他要留下来,设法从谢影心的嘴里,套出指使她在暗中调查自己的那个人。   从谢影心口中可以得知,确有这么一个存在,他似乎不属于目前的某一方活跃的势力。   当然,谢影心这个女人也不简单,向天亮有点想法。   这娘们不安份,转身打电话,那条大腿还翘着,粉红色的小内内一览无余。   故意的,向天亮心道,罗正信罗胖子,你老婆是想红杏出墙啊。   谢影心的电话,是打给她老公罗正信的。   而她的这个电话,更证实了向天亮的判断,是那么的无比正确。   谢影心:“老罗,你还没下班吗?”   罗正信:“等你啊,我手头的事早就处理完了。”   谢影心:“对不起,我可能走不了了。”   罗正信:“怎么了?”   谢影心:“我要从原南河县运过来的档案中,找出七个人的档案并加以整理,组织部明天要用。”   罗正信:“真是的,我早说过了,你应该赶快把人事档案归整出来,赶快交给组织部。”   谢影心:“我知道,工作需要一步一步做么,我这里只有三个人,没有三头六臂的能力。”   罗正信:“好吧,我马上走,去学校接孩子,你大概几点能完事?”   谢影心:“嗯……晚十点吧。”   罗正信:“你晚饭呢?”   谢影心:“我叫外卖吧。”   罗正信:“好,晚十点我来接你。”   谢影心:“你不用来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罗正信:“对了,张行副市长走了没有?”   谢影心:“你少来,你得到孙长贵出事消息的时间,能比张副市长迟吗?”   罗正信:“哈哈,孙长贵一出事,张行肯定是落荒而走。”   谢影心:“你说着了,撂下一句话就跑了,慌慌忙忙的。”   罗正信:“向天亮出招真是狠那。”   谢影心:“也不能全怪人家向天亮,孙长贵自己屁股不干净,上次又放了他一码,他不该恩将仇报么。”   罗正信:“话不能这么说,要说到屁股不干净,向天亮自己的屁股脏得不得了呢。”   谢影心:“老罗,别胡说八道。”   罗正信:“这是事实嘛,当着向天亮的面我也敢说。”   谢影心:“嘻嘻,你真敢当着向天亮的面也敢说?”   罗正信:“噢……他走了吗?”   谢影心:“走了,张副市长走后他就走了。”   罗正信:“真的走了?”   谢影心:“老罗你什么意思?”   罗正信:“嘿嘿,我不放心哩。”   谢影心:“什么不放心?”   罗正信:“你这么漂亮,嘿嘿,难保向天亮会见了不动心呢。”   谢影心:“胡说八道。”   罗正信:“真的,他和那么多女人有关系,能耐大得很啊。”   谢影心:“向天亮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罗正信:“他不是那种人?连张宏、余胜春和许西平的老婆都敢勾引,他还有什么女人不敢勾引的。”   谢影心:“你在说我吗?”   罗正信:“嘿嘿,提醒一下,提醒一下。”   谢影心:“呸,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还真的要勾引向天亮了。”   罗正信:“老婆,别生气,别生气,我是开个玩笑么。”   谢影心:“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   罗正信:“嘿嘿,说实在的,我真羡慕他,那么多女人,他都能应付自如,啧啧。”   谢影心:“那你学学人家,别每次都三分钟呀。”   罗正信:“胡说,上次我就坚持了十多分钟。”   谢影心:“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吃了药的缘故。”   罗正信:“嘿嘿……我说老婆,上次还满意吧?”   谢影心:“满意个头,我看你真的是夕阳西下,不行了。”   罗正信:“老婆,我今晚一定再给你个惊喜,大大的惊喜。”   谢影心:“你又要干什么?”   罗正信:“嘿嘿,我又让小刘帮我买了一种新药,是进口的原装的,小刘说一颗就能顶一个小时呢。”   谢影心:“你要死了。”   罗正信:“嘿嘿……臭娘们,我今晚一定干死你,让你一定哭爹喊娘。”   谢影心:“死鬼,你还有完没完?”   罗正信:“完了,现在请老婆指示。”   谢影心:“指示个屁,我问你,老石是你的人,孙长贵出事,会不会连累到老石?”   罗正信:“这个……应该不会吧,向天亮知道老石是自己人。”   谢影心:“你傻呀,陈乐天会不会怀疑是老实出卖了孙长贵?”   罗正信:“这倒也是啊,我得联系老石问问情况。”   谢影心:“还有,孙长贵出事后,老石继续留在陈乐天身边合适吗?”   罗正信:“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谢影心:“所以,善后工作很重要,我劝你别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罗正信:“老婆,你说得是,你说得是,我不跟你聊了。”   放下电话,谢影心回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向天亮。   其实,向天亮早就听出来了。   确实是做梦也难以想到,那个在暗中指使谢影心调查自己的人,居然是罗正信。   谢影心:“还想走吗?”   向天亮:“不……真是难以相信啊。”   谢影心:“你听出来了?”   向天亮:“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在暗中指使你调查我的人会是老罗。”   谢影心:“果然聪明,我就知道你能猜到。”   向天亮:“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   谢影心:“事实如此。”   向天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谢影心:“你一定很想知道。”   向天亮:“当然,你家老罗是我最相信的人之一,连他都在背地里调查我,我当然想知道为什么。”   谢影心:“第一个原因,是这次县改市中的人事安排。”   向天亮:“哦,你家老罗认为自己吃亏了?”   谢影心:“对,他认为吃亏了,从副处级到明确为副处级,几乎是原地踏步,而且在市府办只是个二把手,实权上属于明升暗降。”   向天亮:“唉,老罗有这个想法,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谢影心:“告诉你有用吗,他说你提前吹过风了,他不可能有好位置的。”   向天亮:“还错,我是想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谢影心:“而且他认为自己只有五十一岁,还想再干几年,也应该还有上升空间。”   向天亮:“噢,所以他对我有怨气,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谢影心:“可以这么说吧。”   向天亮:“谢主任,你认为老罗的想法对吗?”   谢影心:“叫嫂子,我喜欢你叫我嫂子。”   向天亮:“嫂子,你认为老罗的想法对吗?”   谢影心:“不对,很不对,他这是不自量力,属于人心不足蛇吞像。”   向天亮:“还是嫂子你深明大义啊。”   谢影心:“他是老糊涂,当初他和我的事,要不是你罩着,他早就完蛋了。”   向天亮:“那么,还有其他的原因呢?”   谢影心:“第二个原因,他想留一手,为自己准备退路。”   向天亮:“哦,他是认为我不行了,怕罩不住他了。”   谢影心:“是这个意思,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或者说,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向天亮:“你家老罗啊,是想多喽。”   谢影心:“实在没办法,我不知劝了他多次,可他不听呀。”   向天亮:“呵呵,你家老罗还真行,连我都骗过去了,嫂子要是不说,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谢影心:“不过,他虽然有自己的小九九,但到目前为止,他基本上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向天亮:“那我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找别的靠山,却反而要调查我呢?”   谢影心:“这就叫留一手呀。”   向天亮:“我不是太明白。”   谢影心:“老罗分析过,现在的滨海市,除了你,其他人都靠不住。”   向天亮:“其他人?其他人是谁?”   谢影心:“他说十一个市委,市委书记陈美兰、市长谭俊、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市委秘书长杨碧巧,都是你的人,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实际上也是站在你这边的,市纪委书记方道阳,一个外来户,不了解底细,常务副市长许西平,这个人为了自己连老婆都可以放弃,不可交往,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独来独往,上面没人,成不了气候,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有省委书记支持也没有用,市警备区司令程龙,军队的人,说走就走,又不干政,帮不了别人。”   向天亮:“所以,他认为暂时还得靠我。”   谢影心:“是这个意思。”   向天亮:“所以,他要反制我,调查我,就是为了抓我的把柄。”   谢影心:“好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合适的解释。”   向天亮:“哦,老罗是怕我有一天会放弃他啊。”   谢影心:“对极了。”   向天亮:“嫂子,你家老罗想得太多了。”   谢影心:“很遗憾,他是一根筋,就是这么想的。”   向天亮:“可是……嫂子,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谢影心:“什么问题?”   向天亮:“嫂子,你为什么要把你家老罗的秘密告诉我呢?” 第1568章 鸟枪换炮(上)   谢影心冲着向天亮又是嫣然一笑,闭上两片红唇,忽地不说话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向天亮心里一颤,她想干什么,他其实早就猜到了。   但罗正信有他自己的小九九,以为这次县改市中的人事安排自己吃了亏,向天亮没有尽力帮他,这真的出乎向天亮的意料。   当然,罗正信恋官恋位,向天亮是知道的,这家伙敢把自己从五十一岁说成四十九岁,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在这次县改市的人事安排中,真要强行把罗正信晋升为正处级,也不是不能办到。   可罗正信的软肋太多了,重婚、违反计划生育、经济问题,哪一条摆到太阳光下,他罗胖子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年龄,更是一个硬杠子,这次县改市的人事安排中,正处级领导没有一个在四十七周岁以上,仅凭这一条就把罗正信卡住了。   能力,罗正信在机关一待二十余年,到下面区里或部门去,根本不能独挡一面,留在市委大院,正处级位置就那么几个,轮不到他罗正信,市长是谭俊,市府办主任肯定要用谭俊从原南河县带过来的人,这是为了团结,为了顾全大局。   以向天亮的打算,是让罗正信在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的位置上坚守两到三年,两到三年以后,滨海市自然而然会升格为厅级市,水涨船高,罗正信的正处级不求自来。   罗正信的这个思变苗头,引起了向天亮的重视。   不能放弃罗正信,这是向天亮的首要判断,罗正信能发挥别人代替不了的作用。   但是,罗正信的这个思变苗头很危险,必须打压,换句话说,要把罗正信控制住,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办法是现成的,谢影心很有头脑,让谢影心控制罗正信,既是捷径,又能节约成本。   春天真是个很好的季节,谢影心那条翘着的腿,让她下面很是暴露,分明是故意为之,这娘们,思春了呢。   想到这里,向天亮咧了咧嘴,无声地乐了。   谢影心:“你在笑什么?”   向天亮:“我笑了吗?”   谢影心:“你笑了。”   向天亮:“噢,因为我在想一个问题。”   谢影心:“什么问题?”   向天亮:“我刚才问过你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把你家老罗的秘密告诉我?”   谢影心:“你真想知道吗?”   向天亮:“当然,我很想知道。”   谢影心:“那我告诉你,信不信由你自己判断。”   向天亮:“嫂子请说,我洗而恭听。”   谢影心:“首先,我是在救我家老罗。”   向天亮:“哦,嫂子,你这个‘救’字用得很有意思。”   谢影心:“我知道,老罗的小算盘如果被你发现,并且执迷不悟,你肯定会放弃他。”   向天亮:“对。”   谢影心:“不但会放弃他,而且要消灭他,从政治上消灭他,这对你来说并不困难。”   向天亮:“嫂子分析得是。”   谢影心:“而且没有了老罗,你不会有什么损失,顶多是像着凉了,打个喷嚏而已。”   向天亮:“我同意嫂子的说法。”   谢影心:“而我把老罗的小算盘告诉你,你起码得给我一点面子吧。”   向天亮:“这个当然,嫂子对我有情,我不能对嫂子不义啊。”   谢影心:“如果在我的努力下,老罗继续一心一意地和你在一起,你不会计较他的小动作吧?”   向天亮:“嫂子,你很聪明,我是个大度的人。”   谢影心:“所以,我现在出卖老罗,等于是在挽救老罗。”   向天亮:“嗯,算是吧。”   谢影心:“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老罗听我的,我能保证老罗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向天亮:“哦,我可以相信嫂子吗?”   谢影心:“事实将证明,我是值得你相信的。”   向天亮:“姑且算是吧。”   谢影心:“其次,我这样做,实际上也是在帮你,对吧?”   向天亮:“嗯……对,如果老罗反水,实际上那不是一般的损失,不是像嫂子所说的着凉了打个喷嚏那么简单。”   谢影心:“实际上是的,老罗虽然不才,但当了十多年的政府管家,人脉资源还是有一些的。”   向天亮:“嫂子说得是,所以,我愿和嫂子一起,把老罗的小算盘打碎,至少也要藏起来不让他拨拉。”   谢影心:“为此,我愿意竭尽全力。”   向天亮:“我相信嫂子,我看出嫂子是真心实意的。”   谢影心:“这算不算是我在帮你?”   向天亮:“算,不,是,是在帮我,我先谢过嫂子了。”   谢影心:“最后,我之所以出卖老罗,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   向天亮:“哦,这怎么说?”   谢影心:“你还没明白?”   向天亮:“不太明白,还要请嫂子说得明白一点。”   谢影心:“帮了你,就是救了我家老罗,而救了我家老罗,不就是帮了我自己吗?”   向天亮:“呵呵……这话说得有理,只是圈子兜得太大了。”   谢影心:“当然,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   向天亮:“哦,还有另一方面?”   谢影心:“嗯。”   向天亮:“你是说,为了你自己而出卖你家老罗,是还有另一方面的需求?”   谢影心:“对。”   向天亮:“那么,你的另一方面的需求,到底是什么内容呢?”   谢影心:“这个,这个……”   向天亮:“怎么,不可以说出来吗?”   谢影心:“我想……我想以你的聪明,应该是能够想到的。”   向天亮:“你想,应该,呵呵……我说嫂子,你都快把我说糊涂了。”   谢影心:“你,你是在装傻。”   向天亮:“不是我装傻,是嫂子你把我说傻了。”   谢影心:“你……你真是坏。”   向天亮:“我说嫂子啊,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谢影心:“……”   向天亮:“你不说,那我走了。”   谢影心:“别……我说……你,你刚才答应过我的,我出卖了老罗,你要满足我的要求。”   向天亮:“嗯,我是答应过你,但你要说出来啊,我不会猜的哦。”   谢影心:“我想……”   向天亮:“嫂子,你想什么?”   谢影心:“我想……我想鸟枪换炮。”   向天亮:“鸟枪换炮?什么叫鸟枪换炮呢?” 第1569章 鸟枪换炮(中)   鸟枪换炮?向天亮愣了愣,他不知道谢影心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看到了谢影心满脸通红,双眸盈水,两峰颤抖,呼吸急促,向天亮忽地想起了一个“典故”。   这个“典故”正是出自谢影心的丈夫罗正信。   原来,罗正信有个鲜为人知的外号,鸟枪,是现在的市政协主席陈乐天给他起的。   罗正信身高一米七零,腰粗体宽,大腹便便,体重接近两百斤,但身上却有个难以启齿的弱处,那就是那“玩艺儿”很细,有一次在参加滨海水库维修的时候,下水游泳被陈乐天看到,陈乐天笑称罗正信那“玩艺儿”是鸟枪。   鸟枪归鸟枪,但毕竟是人家的隐私,也只是小范围内传说,没几个人知道罗正信还有鸟枪这个外号。   还别小看了罗正信这把鸟枪,人家当时快四十岁了,能把二十出头的黄花闺女谢影心“打中”,说明能耐还是有的。   向天亮能知道罗正信的这个外号,是因为罗正信与陈乐天分道扬镳的时候,陈乐天当着向天亮的面,骂罗正信是鸟枪,被向天亮给记住了。   一面是胖子,一面是鸟枪,想想都能把人笑死。   而从谢影心嘴里说出“鸟枪”二字,更让向天亮捧腹。   可想而知,随着腰围的不断增大,罗正信的鸟枪不至于变细,但相对变短是肯定的,鸟枪恐怕早就变成短枪了。   也怪不得谢影心心急,像她这样年纪的女人,和风细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她需要的是暴风骤雨,以罗正信的体力,和他那把不断老化的鸟枪,对付谢影心那是老套筒汉阳造打B2轰炸机,够不着,犹如泥牛入海,跟没有似的。   老夫少妻,罗正信都夕阳西下了,谢影心还正在烈日当空,两个时间段的人,唱不好“二人转”。   谢影心的眼睛快要冒火了,因为她盯着的地方,是向天亮的“那里”,也就是她刚才口中提到的鸟枪换炮的炮。   向天亮:“呵呵……嫂子啊,鸟枪换炮到底是什么意啊?”   谢影心:“你,你还要挤兑我吗?”   向天亮:“不不不,我是认真的,我没在开玩笑。”   谢影心:“鸟枪是谁,你应该知道的。”   向天亮:“老罗?”   谢影心:“嗯。”   向天亮:“我听陈乐天提起过,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了,老罗他真的像鸟枪?”   谢影心:“嗯。”   向天亮:“可想而知,鸟枪与体形成反比,现在应该成了短枪了。”   谢影心:“嗯。”   向天亮:“别老是嗯嗯的,我这个人,最讨厌女人忸怩作态了。”   谢影心:“反正……反正像没了似的,短得不能再短了。”   向天亮:“胖子的悲哀,女人的可怜。”   谢影心:“你别笑话我。”   向天亮:“我没有笑话你,以前是细竹竿捅洞洞,顾了这边顾不了那边。”   谢影心:“对对。”   向天亮:“现在是短枪打老鹰,看得见,够不着。”   谢影心:“是是。”   向天亮:“老罗其实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可他不服老,就像仕途上追求的那样。”   谢影心:“就是,凭他的能力,将来混个正处级退休,已经算很幸运了。”   向天亮:“不过,老罗也不容易,现在的一切,他有资格拥有。”   谢影心:“这我知道,他给了我很多,我不会离开他的。”   向天亮:“嗯……那么,嫂子你说的鸟枪换炮,这炮指的是谁呢?”   谢影心:“你……你明知故问。”   向天亮:“我?”   谢影心:“嗯。”   向天亮:“不会吧?”   谢影心:“老罗说的。”   向天亮:“噢……”   谢影心:“他说,他说……他的和你的比,你的就是大炮,重炮,超级的。”   向天亮:“呵呵,这个罗胖子,他怎么能跟自己老婆说这些呢?”   谢影心:“我看,我看也是呢。”   向天亮:“嫂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把我定为了你的目标。”   谢影心:“嗯……一,你有那方面的实力呗。”   向天亮:“呵呵,这个我很有自信。”   谢影心:“二,你能供应我到不需要的时候。”   向天亮:“嫂子的小算盘打得也不错嘛。”   谢影心:“三,你不大可能会拒绝,因为我能帮你做事。”   向天亮:“比方说?”   谢影心:“帮你更好地控制老罗,控制了老罗,你就拥有了一张四通八达的消息网。”   向天亮:“哦,这个例子挺有说服力的。”   谢影心:“四,你不会对我提出过分的要求。”   向天亮:“这又该作何解释?”   谢影心:“你有权有势,又不缺钱又不缺女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不会破坏我的家庭。”   向天亮:“嫂子,你这是如意算盘拨得真响啊。”   谢影心:“五,找你是最安全的。”   向天亮:“呵呵……是吗?”   谢影心:“一般人不敢把你怎么样嘛。”   向天亮:“还有吗?”   谢影心:“有了这五条,自然是非你莫属了。”   向天亮:“可是,老罗是我朋友,朋友妻,不可欺啊。”   谢影心:“他三心二意,你也当他是朋友吗?”   向天亮:“是的,在公开翻脸之前,他还是我的朋友,即使翻脸了,我也认为老罗是朋友。”   谢影心:“哼,说得漂亮。”   向天亮:“信不信由你。”   谢影心:“你知道现在关于朋友的最流行的说法吗?”   向天亮:“什么说法?”   谢影心:“朋友是用来出卖的。”   向天亮:“这个说法我还真的听说过。”   谢影心:“还有……还有,朋友妻,尽管骑,不骑白不骑。”   向天亮:“呵呵……嫂子,真有这个说法吗?”   谢影心:“有,现在就是呢。”   向天亮:“嫂子,这可不行,老罗可以对不起我,但我不能对不起他。”   谢影心:“真是这样的吗?”   向天亮:“再说了,事实上老罗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谢影心:“你傻,真是这样的吗?”   向天亮:“我相信老罗,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谢影心:“好吧,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一些东西。”   向天亮:“什么东西啊?”   谢影心:“你看了就明白了。” 第1570章 鸟枪换炮(下)   谢影心的办公室算是市委档案室的重地,而通过一扇小门连接的隔壁,是市委机要室,档案室里最核心的地方。   拉着向天亮的手进了机要室,谢影心走向一排保险箱,拿出一把钥匙,插进最左边的那个保险箱的锁孔,然后输入一个密码,轻轻的一声“叭”,保险箱开了。   “这个报险箱一直空着,久而久之,就成了我的私人保险箱,里面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公家的,你可以放心地看,确切地说,里面的东西都是老罗的,我只是代他保管而已。”   说着,谢影心打开了电灯,房间并不大,这是市委机要室里存放文字的地方,除了十来个大小不一的保险箱,就只有一桌一椅,椅是新的,桌却有些年头了。   打开的保险箱里,放着足有一尺高的材料,向天亮全部拿出来放到了桌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着看着,向天亮只觉自己的后背阵阵发凉。   从笔迹上看,是罗正信的手迹,他的草体字向天亮当然认得。   资料的内容,像记叙文,更像流水帐,主角是向天亮,记录了他调到滨海县担任县长助理开始,到滨海县成为滨海市后出任滨海学院筹委会副主任,期间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件,问题、失误、坏事、恶行,洋洋洒洒,长篇累牍,一事不落,一题没丢。   还有,是每一个事件涉及的人物、冲突和结果。   此外,是每一个事件涉及的证据,包括部分照片和录音。   最后一部分,是向天亮与女人们的不清不白的关系,被罗正信列入怀疑对象的女人有:高玉兰,原省委常委兼省委组织部部长,现省委副书记,陈美兰,原滨海县县委书记兼滨海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现滨海市市委书记兼滨海市人大常委会主任,杨碧巧,原滨海县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现滨海市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顾秀云,省委办公厅二处处长,叶楠,省委组织部三处处长,朱琴,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黄颖,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张小雅,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柳清清,滨海市文联副主席,李亚娟,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主任,李玟,国泰集团公司安保部主任,戴文华,南北茶楼老板,章含,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贾惠兰,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林霞,滨海市第一中学副校长,蒋玉瑛,原清河市开发银行行长,现滨海市开发银行(筹)行长,肖敏芳,向阳幼儿园老板,莫小莉,滨海市电视台副台长,张丽红,滨海市商业局副局长,时小雨,滨海市检察院检察官。   粗粗地看了一遍,向天亮苦笑着道:“嫂子,你家老罗还真是个有心人啊。”   “我承认,他是个有心人。”谢影心说道,“当时他把这些东西交给我的时候,我也惊呆了,因为你可以说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怎么可能在背后收集你的材料呢。”   向天亮问道:“他是怎么解释的?”   谢影心说,“老罗说,收集你的材料并不是针对你,而是为了自保,因为你锋芒太露,说不定有人会收拾你,而当你确定完蛋的时候,凭着这些材料,我可以反戈一击,至少能达到保全自己的目的。”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我相信,我相信老罗说的是真的,他不可能跟我翻脸,他是为了自保才收集我的材料。”   聪明人啊,向天亮心里也在乐,聪明反被聪明误,罗正信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婆会出卖自己。   “嫂子,我不得不说,老罗是有心人,你比老罗更有心啊。”   谢影心幽幽而道:“我豁出去了,我把自己老公给出卖了。”   “那么,你准备把这些材料交给我吗?”向天亮问道。   谢影心嗯了一声,看着向天亮说,“还有我。”   向天亮放下手中的材料,伸出一只手,在谢影心的脸上摸了一下。   “臭娘们,你真他妈的门心马叉虫。”   “门心马叉虫?”   “骚。”   “我不漂亮吗?”   “嗯,还行。”   “什么叫还行?”   “风韵犹存,典雅端庄,风采依然,仪态万千,千娇百媚,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成熟妩媚,半老徐娘,雍容大雅……还想我说下去吗?”   “嘻嘻,我爱听。”谢影心的手,伸出去抓住了向天亮的那里。   谢影心确实美艳,正是向天亮喜欢的类型。   一头极浓的黑发,梳在脑后,皮肤雪白,每一个姿态确实是优雅,而且衣着是异常的华丽高贵,是那种真正古典的设计,配戴的饰物恰到好处,那风度已经表露无遗,不是那些只会咭咭笑的少女可及,其中饱含的那种经过岁月的洗礼而展现出来的那种大气沉稳的气质和魅力,更是吸引着向天亮的感觉。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影心的身体,被向天亮放在了桌上。   桌上的那些材料,如白雪飞絮,纷纷飘起,再缓缓地落向地面。   ……   一个多小时以后。   躺在桌上的谢影心悠悠地醒来。   “真爽呀……”   向天亮早已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笑看着谢影心,脚边,是成捆的材料。   谢影心坐了起来,“谢谢。”   “不客气,力所能及的事嘛。”向天亮坏笑着。   “当然要谢,因为我从来没经历过你这样的暴风骤雨,你,你果然不同反响,我领教了,我,我那里都,都快要被你撑破了。”   向天亮笑着说,“鸟枪和炮,天地之别,当然不能同日而语。”   “坏死了。”谢影心拿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娇嗔地说,“不过,我喜欢你的坏。”   向天亮忙道:“我说过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影心光着身体,从桌上下来,坐到了向天亮的腿上,“我想了十多天,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起极大的勇气,才把老罗给出卖了,你一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那我可亏大了。”   向天亮笑而不言,伸手指了指门外,微微地点了点头。   谢影心脸色大变,低声急问,“外面……外面有人?” 第1571章 有惊无险   不仅向天亮没料到,就是谢影心也没有想到,罗正信会提前来“接”谢影心。   好在机要室的隔音设施很先进,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而且以罗正信的级别,他也进不了机要室。   墙上倒是有一个小窗口,但那是单向窗,里面的可以看到外面的,外面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所以,向天亮是不慌不忙。   谢影心也不紧张,她走到另一面墙边,在墙上摁了一下,一扇小门就徐徐而开。   隔壁是机要室的通讯中心,对谢影心来说,这里是她的地盘,可谓熟门熟路。   以谢影心的意见,是让向天亮带走罗正信收集的那些材料,明显是讨好向天亮的意思。   稍稍一想,向天亮决定留下那些材料,反正放在这里也很安全,只要谢影心帮着自己,那些材料就不会落到别人的手里。   在谢影心的“护送”下,向天亮是“安全脱险”。   来到走廊上,看到很多办公室都亮着灯,向天亮吃了一惊。   急忙找到一间亮着灯的办公室,伸进头去问了问,向天亮才恍然大悟。   原来,市政协办公室主任孙长贵涉嫌强奸,被市公安局刑事拘留,因市政协主席陈乐天和市纪委书记方道阳的要求,市常委会正在召开临时紧急会议,专门商讨孙长贵的事。   领导开会,做下属的瞎凑热闹,没事也要来待一会。   怕被罗正信发现而起疑心,向天亮匆匆下楼,不乘电梯走楼梯,一口气的。   溜出市委大院,拐了一个弯,向天亮看到自己的车边,停着一辆崭新的警车。   是市公安局政委兼常务副局长蔡春风的座驾。   再走近几步,向天亮看到了驾驶座上坐着人,正在吸烟的蔡春风。   向天亮坐到了副驾座上,“蔡局,你怎么待在这里啊?”   蔡春风笑道:“本来么,我在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的邀请之列,但到了市委大院,我转念一想,孙长贵的案子由姜学明副局主办,没我什么事,参加会议也说不出什么,所以我准备打道回府,可看到你的车在这里,我就决定停下来等等你。”   向天亮也笑了,“对不起,打扰你的春梦了,这时候你应该在家睡觉。”   “哈哈,一个副处级涉嫌刑事犯罪,大小是个事嘛,我要是去睡觉,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向天亮说,“孙长贵的事,是我搞的。”   蔡春风伸手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邵局已经告诉我了,很正常的事,是他要先搞你,而且你以前就曾放过了他,这样的人,就应该搞他。”   “蔡局,你说到点上了。”向天亮笑道。   蔡春风继续道:“我不懂政治,但我看这事就是政治,滨海市刚成立,各方都在积聚自己的力量,这个时候主动跳出来的人是咎由自取。”   向天亮微笑着问“现在你是不是同意我的看法了?”   “什么看法?”   “我当个待岗官员,比在职的更容易办事,办那些你们不方便办的事。”   “哈哈,我是明白过来了。”蔡春风笑着说道,“当初滨海市成立时,我听说你被‘挂’起来了,真的是很不理解,说实话,要是你走了,不但陈美兰书记的工作不好开展,就是邵三河局长的处境也会相对困难,现在我明白了,你是有意被挂起来的,就是为了当个清道夫,为我们扫除障碍、保驾护航。”   向天亮呵呵一笑,“言重了,言重了。”   “哎,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蔡春风问道。   摇了摇头,向天亮反问道:“蔡局,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哦,你最担心的是什么?”   “咱们这帮人的团结问题。”   蔡春风微微一怔,“天亮,你是担心我们这帮从南河县过来的人吧?”   “坦率讲,我是担心你们这帮从南河县过来的人,我怕你们有情绪。”向天亮笑着说道,“说真的,这次两县合并成市,在人事安排上,你们这些南河人吃亏了,比方说,谭市长,在陈美兰书记之下,是二把手,你,在三河兄之下,也只是二把手,真的是吃亏了。”   “哈哈……”   “我说错了吗?”   “说得没错。”   “你有情绪吗?”   “哈哈,还真没有。”   “呵呵,那就是说,我反而是小心眼了。”   笑过之后,蔡春风说,“我说实话,这次人事安排,我们下面的人有情绪,但我们没情绪,真的没情绪,这一方面,咱们是一条道上的,另一方面,我们有自知之明,就拿谭市长来说吧,资历比陈美兰书记浅,上面的关系过硬,谭市长确实差一些,再说我,从部队到转业,一直落在邵局后面,哪方面都不如他,这些都是事实,不承认不行。”   向天亮道:“只要谭市长和你没有问题,下面的人有情绪不是个问题。”   点了点头,蔡春风笑道:“团结问题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还是想个办法,快回到你应该待着的位置上吧。”   “呵呵,我不急,我不急。”向天亮指了指市委大院说,“蔡局我现在最关心的眼前的这件事。”   蔡春风问道:“你认为哪个环节最容易出问题?”   向天亮说,“我担心徐宇光的老婆会顶不住压力而改口,其实,孙长贵和徐宇光老婆通奸的证据,我早就掌握了,但仅仅通奸,不足以彻底打垮孙长贵,以现在的氛围,顶多是处分、停职,而现在定为强奸,需要徐宇光的老婆咬紧牙关,她嘴巴要是松了,强奸就不成了。”   “嗯,作为女人,她需要极大的勇气。”蔡春风点头道。   向天亮又说,“不过,我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最需要什么。”   “钱?”   “说对了,徐宇光被处理后,有一批古玩字画和珠宝,并没有被当作证据,所以至今暂扣在你们市公安局。”   蔡春风道:“这简单啊,把那批古玩字画和珠宝还给她就国了。”   向天亮点着头说,“我正是这么安排的,希望那批古玩字画和珠宝能让她的嘴不乱说话。”   蔡春风指着市委大院说,“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上的交锋,各路神仙也该亮出自己的真实面目了吧。”   “呵呵,那咱俩在这里等着,等着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的结果吧。” 第1572章 要收拾孙长贵了   市委大院里,主楼四楼,会议室。   在市公安局副局长姜学明汇报了案情以后,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参加会议的除了十一名常委,以及姜学明外,还有市政协主席陈乐天,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   市委书记陈美兰没有急着说话,她在用眼睛的余光观察其他的与会者。   孙长贵也算是一个人物,他出事,而且又是生活作风方面的,确实让人有些难以启齿。   市长谭俊也没准备先开口,开会前他在电话里和陈美兰交换过意见了,希望能借孙长贵的事,进一步测试大家的态度和立场。   再说了,谭俊刚从南河过来,和孙长贵八杆子都沾不上边,他完全用不着开口。   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也没有马上要说话的意思,他没有与别人沟通过,但以他的政治敏感性,他觉察到孙长贵的事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一个丈夫在坐牢的女人,与人通奸是正常的事,可这个女人居然报警说孙长贵强奸,孙长贵当过县长助理,现在是市政协办公室主任,女人不需要他的“保护”吗?   市纪委书记方道阳根本就没有打算说话的准备,他还在反思自己,一句“为了方便管理”,让他变成了“有病”的人,他心有余悸。   更何况来开会前,他知道了孙长贵“为什么”出事,副市长张行给他打了电话。   虽然召开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方道阳附和了市政协主席陈乐天的提议,但保不保孙长贵,怎么保孙长贵,他还没有想好。   常务副市长许西平想开口,但又欲言又止,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断定,是有人要搞。   而且许西平马上想到了向天亮,敢搞孙长贵的人,非向天亮莫属。   滨海市刚刚成立,每一位领导可以说都是“新人”,大家手头上的工作千头万绪,哪有心思去找事整人。   唯有向天亮能,这家伙没事可做,天天悠哉悠哉的,他才有时间有心思整人。   涉及到向天亮的事,许西天更不敢轻易说话了,再说现在的局面明摆着,他说话没人支持,说了就会自讨没趣,先等别人说话,再根据形势决定自己的态度不迟。   率先说话的人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   “姜副局长,孙长贵自己交代了没有?”   姜学明道:“没有,他矢口否认是强奸,只承认是通奸。”   肖子剑皱了皱眉头,“那么,你们对他采取了刑事拘留,根据是什么?”   姜学明说,“刚才我已经汇报过了,被害人和证人的证词,特别是现场的详细调查,一切证据都表明孙长贵涉嫌强奸。”   肖子剑又问,“你们不想听听孙长贵的交代吗?”   姜学明道:“孙长贵说了,他与苟彩娥只是通奸,我们正在根据他的口供展开调查。”   肖子剑又皱了一下眉头,“这就是说,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认孙长贵强奸了苟彩娥。”   姜学明点着头,“是的,他只是涉嫌,涉嫌强奸。”   肖子剑的脸色有点黑,“只是涉嫌就能刑拘吗?”   姜学明的回答也有点冷,“能,法律上有规定。”   肖子剑还是不依不饶,“孙长贵是原滨海县人大代表,也是现滨海市人大代表,你知道关于人大代表的相关保护规定吗?”   姜学明又点着头,“是的,法律上有规定,不得随意对人大代表限制人身自由,非经人大同意,不得逮捕人大代表,但是,刑事拘留和行政拘留,可以不经人大同意而直接执行。”   哦了一声,肖子剑不说话了。   这时,市政协主席陈乐天开口了。   “陈书记,我可以说话吗?”   陈美兰微微点头,“乐天同志,你请说。”   “陈书记,谭市长,同志们,关于孙长贵同志的事,我对他比较了解,我想先说明几点,一,苟彩娥这个女人不正经,很早就勾引过孙长贵同志,二,孙长贵同志与苟彩娥的真实关系是通奸,还曾被向天亮同志抓获过,当时孙长贵同志还受到了处分,三,我在这里表个态,对孙长贵同志及其行为,我决不会袒护,四,我严重怀疑是苟彩娥在诬告孙长贵同志,五,我作为市政协主席,作为孙长贵同志的老上级,强烈要求市委责成市公安,公正地全面地调查有关孙长贵同志的案子。”   陈乐天刚说完,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我同意陈乐天同志的意见,同时,我还有一个建议。”   陈美兰又是点头,“邵局长,你请说。”   邵三河道:“退一万步说,孙长贵即使不是强奸,那他与苟彩娥的通奸关系,也是党纪所不能允许的,孙长贵已不再适合担任领导职务,所以我建议,在我们市公安局对孙长贵涉嫌强奸进行调查的同时,市纪委也应该对孙长贵展开调查,只有彻底查清孙长贵有没有问题,才能对孙长贵有所交待,也能给全市广大党员干部一个交待和警示。”   “嗯,陈乐天同志和邵局长的意见都很有道理。”一边点着头,陈美兰一边说道,“各位,你们都说说吧。”   谭俊也附和道:“对,我也同意陈乐天同志和邵局长的意见,对孙长贵同志的问题,一定要进行彻底的全面的调查。”   陈乐天心里一叹,看来向天亮是要下狠手,孙长贵完了,即使不是强奸,仅凭通奸一条,他也只能卷铺盖回家了。   还是肖子剑,他还在帮孙长贵说话。   看着陈美兰,肖子剑说,“陈书记,关于孙长贵与苟彩娥通奸一事,原县纪委已经处理过了吧。”   陈美兰微笑着说,“不错,当初是处理过了,孙长贵也保证不再保持与苟彩娥的不正常关系,孙长贵那一页已经翻过去了,可问题是他现在旧病复发了,老肖,你觉得咱们应该不应该进行调查?”   肖子剑勉强嗯了一声,闭上嘴又不说话了。   这时,大家都明白了两个问题。   肖子剑在帮孙长贵。   还有,陈美兰要收拾孙长贵了。   在今天晚上的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上,想不表态是不行了。 第1573章 必须表态   确实相当的意外。   陈美兰要收拾孙长贵,从时间上来说,太让人意外了。   滨海市刚刚成立,工作上千头万绪,仅仅理顺人事关系,就够大家忙乎的,作为一把手,在这个节骨眼上整人,显然是不合适的。   但是,了解陈美兰的人都知道,陈美兰越是淡定,不露声色,其态度就越坚决,越不会轻易改变决定。   至于陈美兰为什么要坚决整掉孙长贵,在座的各位,有的人不知道,有的人却是最清楚不过。   市长谭俊知道,他知道向天亮的重要性,为了向天亮,陈美兰什么都敢做,而且谭俊也非常支持。   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也知道,搞掉孙长贵,并且是彻底的,正是邵三河提出来的,本来,上次向天亮放过孙长贵,邵三河就是坚决反对者之一。   市委秘书长杨碧巧也是坚决反对放过孙长贵的,她比邵三河更知道向天亮的重要性,搞掉孙长贵就是保护向天亮,等于也是保护自己,杨碧巧义无反顾。   除此之外,市纪委书记方道阳也知道陈美兰为什么要对孙长贵下狠手,副市长张行打电话告诉过他,是孙长贵要搞向天亮没有搞成,反过来被向天亮整,如果不救,孙长贵肯定完蛋。   还有市政协主席陈乐天,他最知道陈美兰为什么要对孙长贵下狠手,因为孙长贵要搞向天亮,正是在他的支持下进行的,救孙长贵是他的责任,要是不救,说不定还会连累到他陈乐天。   不过,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居然开口帮助孙长贵,与会者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   要说肖子剑和孙长贵,八杆子打不到一块,不仅毫无瓜葛,而且在过去是分属两个阵营,是对立的,他开口帮孙长贵,绝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谁都知道肖子剑的立场,滨海市成立前,突然脱离了陈美兰和向天亮的阵营,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组织部长。   综观现在的市常委会,除了肖子剑,还有五个人,都没有确的盟友,这五个人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市警备区司令程龙。   肖子剑,上面没人,官场另类。   余胜春,老好人,“摇摆人”,与省长李书群和省委副书记高玉兰都有联系。   方道阳,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人。   许西平,省里的支持者是谁还不明朗,但背后站着新老丈人,季乐行季老爷子。   李云飞,省委书记黄正忠的亲信,正在努力中。   程龙,现役军人,深藏不露,来历不明。   可以预见,六个人都渴望在常委会里找到同盟军,哪怕是暂时的。   肖子剑的态度,立即引起了其他几个人的重视,特别是方道阳、许西平、李云飞,三人都是决心在滨海市有一番作为的,在他们看来,肖子剑不是在帮孙长贵,他是在试探大家,是在寻找潜在的同盟者。   特别是在许西平和李云飞看来,孙长贵的“死活”并不重要,更何况孙长贵已经被市公安局贴上了“强奸犯”的标签,想保保不了,想救没理由,倒是肖子剑的态度,让他们似乎看到同盟军的出现。   连陈美兰也有些吃惊,甚至有些恼怒,好个肖子剑,你当了叛徒,老娘还记着你这笔账呢,现在还跳出来“救”孙长贵,真是岂有此理。   好在陈美兰有涵养,吃惊,恼怒,都是在心里发作,脸上还是波澜不兴,她的这份淡定,连坐在她两边的谭俊和余胜春都自叹不如。   陈美兰开始点将了,肖子剑的态度,反而激起了她的好斗之心。   她要“逼”着每个人表态,霸王硬上弓。   作为市委书记,一班之长,陈美兰有这个权利。   “谭俊同志,你怎么看孙长贵这件事?”   谭俊早有准备,“陈书记,我的态度是明确的,孙长贵的问题必须彻查,我认为,最好应该由市纪委和市公安局分别成立专案组,分别进行独立调查和侦查。”   会议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让谭俊先说话,是陈美兰的特殊安排,是陈美兰和谭俊事先安排好的,因为与会者中,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和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都是谭俊从原南河县带过来的,只有谭俊先开口,他们的说话才不会“跑偏”。   微微颌首后,陈美兰转向右边的余胜春,“余胜春同志,你的意见呢?”   余胜春倒也干脆,谭俊说话的时候,他就在心里准备了,“陈书记,我还没有考虑好。”   “方道阳同志,你呢?”陈美兰继续点名。   方道阳干巴巴地说,“陈书记,我也没有考虑好。”   轮到了常务副市长许西平,“我也是,我正在考虑。”   肖子剑的态度很明确,“我反对,特别是谭俊同志的提议,‘由市纪委和市公安局分别成立专案组,分别对孙长贵进行独立调查和侦查’,我个人表示坚决反对。”   陈美兰微微一笑,不为肖子剑的强硬态度所动,不慌不忙地继续点名。   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支持。   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反对。   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支持。   市警备区司令程龙:暂不发表意见。   市委秘书长杨碧巧:支持。   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支持。   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反对。   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支持。   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支持。   每个人表态后,陈美兰没再啰嗦,而是将谭俊的提议,“由市纪委和市公安局分别成立专案组,分别对孙长贵进行独立调查和侦查”,直接进行举手表决。   同意的八票,分别是陈美兰、谭俊、邵三河、顾鹿邑、杨碧巧、焦正秀、乔玉良和单可信。   反对的五票,分别是方道阳、许西平、肖子剑、李云飞和高永卿。   弃权的两票,分别是余胜春和程龙。   谭俊的提议获得了通过。   陈美兰绷着脸,起身,环视,摆着手道:“散会。”   说罢,陈美兰拂袖而去。 第1574章 陈美兰相当生气   陈美兰很少生气,但今天晚上相当的生气,熟悉她的杨碧巧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女人从政难,女人当一把手更难,尤其是在滨海这座刚诞生的城市。   当然,陈美兰偶尔也有铁腕的一面,在原来的滨海县时期,就曾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书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陈美兰拂袖而去,连邵三河也感觉出来了,散会后,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赶回了市公安局。   果不其然,邵三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刚坐下,就接到市委秘书长杨碧巧的电话,陈美兰马上到。   市委书记陈美兰连夜莅临市公安局,邵三河不敢怠慢,急忙通知其他领导。   其实,其他几位领导都也似乎早有预见,接到通知,很快就赶到了局里。   市公安局的主要领导,指的是局长邵三河、政委兼常务副局长蔡春风、副政委方云青、副局长汪鹏和副局长姜学明,向天亮戏称“五虎上将”。   这是一个团结的领导班子,用向天亮的话说,是他在滨海立足的基础,当然也是陈美兰最为倚重的根本。   半个小时后,陈美兰和杨碧巧就出现在邵三河的办公室里。   市公安局“五虎上将”一个不落,站着迎接陈美兰和杨碧巧。   陈美兰没有坐下,看了看邵三河等五人后问道:“向天亮呢?”   蔡春风应道:“我和他在市委大院分的手,他和滨海分局的杜贵临局长一起走的。”   哦了一声,陈美兰又问道:“邵局长,你有什么方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孙长贵?”   邵三河稍稍一顿,“陈书记,你指的最短时间是到什么时候为止?”   陈美兰微微一笑,“我希望明天早上上班前就能听到胜利的消息。”   邵三河憨憨地笑了,“同志们,陈书记给咱们出难题了。”   方云青看着邵三河说,“我有一个想法。”   “老方,你就快说吧。”邵三河挥着手道。   方云青却先问陈美兰,“陈书记,我听说市纪委也要成立专案组,那边能指望得上吗?”   “因为市纪委书记是方道阳,所以暂时不能指望。”陈美兰的回答很明确,市纪委那边指望不上,让市纪委成立专案组调查孙长贵,不过是一个幌子,是为了给方道阳施加压力。   方云青说,“这就好办了,我建议咱们突击搜查孙长贵的办公室和家,据我所知,必定大有收获。”   邵三河点着头道:“这主意不错,举报孙长贵的人不少,全因为陈乐天护犊子,他才能逍遥到现在,我们从这方面下手,倒是一条击垮他的捷径。”   姜学明也说,“我也同意,现在看来,单从孙长贵与苛彩娥的关系来着手,一时还拿不下孙长贵,他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开口,因为他知道外面有一帮人在保他,所以,我们审了他三次,他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蔡春风问方云青,“老方,咱们查的是孙长贵涉嫌强奸的事,贸然搜查他的办公室和家,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吧?”   方云青笑着指了指姜学明,“要理由吧,找他。”   姜学明道:“这个好办,据苛彩娥说,孙长贵曾从她家拿走过一幅字画和若干个古玩,价值不小,她多次讨要,孙长贵就是借故不还,咱们可以根据苟彩娥提供的这条线索,对孙长贵的办公室和家进行突击搜查。”   邵三河看向陈美兰,“陈书记,请你指示。”   陈美兰又微笑起来,“我的指示就是,要求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孙长贵,希望明天早上上班前就能听到胜利的消息。”   “明白了。”邵三河转身对蔡春风说道,“老蔡,立即开两张搜查证,你,老方、汪鹏、学明,麻烦你们四位,兵分两路,马上搜查孙长贵的办公室和家,一句话,没有收获决不收兵。”   五虎上将,很快走了四个。   陈美兰问,“老邵,天亮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也不知道。”邵三河笑了笑,转身拿起电话说,“不过,咱们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他在哪儿了吗?”   电话很快就通了。   邵三河:“天亮,你小子躲到哪里去了?”   向天亮:“呵呵,我没躲,我和贵临找了个地方,正喝酒来着呢。”   邵三河:“你少来骗我,就你肚子里那些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   向天亮:“好吧,我不瞒你,我们正在阴暗的角落里干私活呢。”   邵三河:“噢,针对孙长贵的?”   向天亮:“痛打落水狗呗,除了他,我还能针对谁啊。”   邵三河:“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这么好的事,你怎么把我们给撇下了。”   向天亮:“呵呵,你们官太大,个个人模狗样的,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怎么能做呢。”   邵三河:“你才人模狗样呢,快说,你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市政协,孙长贵的办公室里。”   邵三河:“嚯,你胆子够大的。”   向天亮:“我认为,以我对孙长贵的了解,他的办公室比他的家更有价值,同时,也更安全更容易下手。”   邵三河:“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向天亮:“怎么,你也想干这偷鸡摸狗的事了?”   邵三河:“我不学你偷鸡摸狗,蔡春风、方云青、汪鹏和姜学明,将在十分钟之后,带着搜查证光临孙长贵的办公室和家。”   向天亮:“咦,三河兄你行,动作够快的嘛。”   邵三河:“陈书记和杨秘书长在我这里。”   向天亮:“噢,我说呢,原来是有人撵着你啊。”   邵三河:“哎,你撤了吧,老蔡他们快到了,没你的事了。”   向天亮:“会开得怎么样?”   邵三河:“由市纪委和市公安局分别成立专案组,分别对孙长贵进行独立调查和侦查,该决议以八票的支持获得通过。”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我也放心了。”   邵三河:“陈书记指示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孙长贵,希望明天早上上班前就能听到胜利的消息。”   向天亮:“好啊,那我就更放心了。”   邵三河:“所以你还是撤吧,研究那五张反对票和两张弃权票,才是你该做的事。”   向天亮:“行,我回家研究去了。” 第1575章 家猫与野猫   向天亮还真的在研究五张反对票和两张弃权票。   参与“研究”的人,还有陈美兰、杨碧巧、蒋玉瑛、莫小莉和张小雅。   地点是百花楼四楼,向天亮那张大床上。   时间是午夜零点左右。   五个女人环绕,向天亮心说还好,明天是星期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尽管回来后先进了浴室,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以免身上留下谢影心的痕迹,但向天亮还是被张小雅看出了一点端倪。   刚上床,张小雅就叫了起来,“哎,不对头,不对头呀。”   原来,张小雅的手伸到向天亮那里,以她的细腻和经验,立即觉察到向天亮那家伙有点异乎平常的疲软。   那家伙,平常对美女是特别的敏感,美女在三尺之外,它就能活蹦乱跳的起劲。   听到张小雅夸张的叫,蒋玉瑛的手也伸了过去,“对呀,它今晚怎么了,咯咯……也太无精打采了吧。”   向天亮心道,臭娘们,你们当老子是铁打的吗,几个小时前,它在谢影心那里放了双响炮,现在还能昂首挺胸么。   女人们现在管得严,和谢影心那点事,打死也不能说,再说罗正信还有大用处,不能因为谢影心而把罗正信推到对手那边去。   不过,谢影心确实够味,尤其是她那知难而上的配合劲头,让向天亮回味无穷,挥之不去。   向天亮嘴上讪讪地笑着,“玉瑛姐,小雅姐,你们不要胡说八道,这几天这么多事,我哪有心思在它那里啊。”   说谎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向天亮显得一本正经,义正辞严。   杨碧巧将信将疑,瞥了向天亮一眼说,“都说世上没有没偷腥的猫,我就不相信,咱们百花楼里就有一只呢。”   莫小莉笑道:“碧巧姐,你把咱们比喻成腥,这有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了。”   众女齐笑。   向天亮乐道:“碧巧姐的这个比喻不错,臭娘们有个臭,腥臭也有个臭,名副其实,名副其实嘛。”   陈美兰也微笑着说,“说归说,笑归笑,天亮的事还真得重视起来,他现在是无官一身轻,有的是时间,很容易干点坏事出来,咱们要严格管理,加强防范,免得让家猫变成了野猫。”   女人们又是一阵哄笑。   “什么家猫,什么野猫?”向天亮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蒋玉瑛笑道:“说的就是你呀。”   “我呸,你们真把我当猫了。”向天亮哭笑不得。   张小雅笑着说,“天亮,你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猫,大馋猫,不分白天黑夜,时时刻刻地在我们门口遛达转悠,我们都被你偷被你吃,百花楼是你的家,所以你就是一只家猫,专门偷人吃人的家猫。”   杨碧巧笑着说,“但是,我们被你偷惯了吃惯了,你不来偷不来吃,我们还不习惯呢,问题更在于你这只猫不大老实,不甘在家待着,时常出去偷吃偷喝,我们要是不看着管着守着,你很可能会出去偷吃,从而变成一只野猫,如果你变成了野猫,会变得乐不思蜀,那我们就惨了。”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他妈的,你们这么严防死守,我就是想出去偷吃也没有机会啊。”   陈美兰微笑道:“别把自己装得那么老实,在这方面,我们是永远不会相信你的。”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好吧,我承认是只猫,我偷过你们,也吃过你们,可是,你们撒泡尿照照自己,当初哪一个不是主动或半主动的?”   女人们纷纷娇骂,立即装得贞洁起来。   杨碧巧还呸了一声,“没良心的,我们哪里主动或半主动了?”   “呵呵,都别给我装,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俗话又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碧巧姐,想当初在市建设局的时候,我去你们财务处,你和美兰姐一唱一和,很不要脸地让我猜你们内裤的颜色,傻瓜都知道你们骚得很,后来我去你们家,你不就半推半就地从了我吗,你和美兰姐一样,还主动帮我打掩护呢,玉瑛姐,你就更主动了,第一次请我喝茶就宽衣解带,小雅姐,你知道我和清清姐的关系了,不是很主动地投怀送抱吗,小莉姐,你从清河追到滨海,简直就是送货上门啊……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们五个是一类货色,都是主动送货上门……”   笑骂声中,向天亮受到了粉拳暴风骤雨般的袭击。   终于,杨碧巧问道:“天亮,你别转移话题,快老实交代,这几天有没有在外面做坏事?”   “没有,保证没有,绝对没有。”   杨碧巧继续问道:“今天,特别是今天晚上,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哪里也没有去,我就在车上待着,随时准备应对孙长贵事件的突发情况。”   杨碧巧道:“不对吧,我接到张丽红和时小雨的控告,说好今天晚上你要陪她们的,可是等她们在市公安局做完笔录出来,就怎么也找不到你了。”   向天亮不假思索地撒谎,“你们懂什么,我从徐家老宅出来,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陈乐天的司机老石的身上,他是孙长贵案的证人之一,我怕他杀个回马枪赶回徐家老宅,我得盯着他啊。”   把谎撒到老石身上,女人们是无从查起的,老石的真实身份只有向天亮、邵三河和罗正信三个人,没有向天亮的同意,老石是不会对第四个人说实话的,女人们想查也无从查起。   杨碧巧说,“这回姑且相信你了,不过,你这人太不老实,我们要对你加强措施。”   “什么措施?”   蒋玉瑛笑道:“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监视你,我们要轮流派人跟着你,不许你离开我们的视线之外。”   向天亮长叹一声,“臭娘们啊,你们这是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啊。”   陈美兰总结道:“碧巧和玉瑛的建议很及时,很有必要,我完全同意。”   向天亮瞅着陈美兰,“美兰姐,你不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呀?”陈美兰反问。   向天亮道:“五张反对票,两张弃权票,你刚回家时,不是很生气吗?”   这么一说,陈美兰的秀眉又皱了起来,“嗯,我很意外,所以我很生气。” 第1576章 五票反对两票弃权   向天亮很是好奇,“美兰姐,你一般是不会生气的,我看今天晚上的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好像没什么值得你生气的情况嘛。”   没有马上回答,陈美兰而是反问,“你想想,我之所以同意陈乐天和方道阳的提议,召开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难道仅仅是为了一个孙长贵?”   “当然不是。”向天亮思忖着说,“你真正的用意,是想通过孙长贵事件,继续了解并掌握常委会其他成员的动向和立场。”   陈美兰点着头说,“这就对了嘛,区区一个孙长贵微不足道,就是放过了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用你的话说,泥鳅掀不起大浪么,今天晚上的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的最大收获,就是让我初步了解并掌握了常委会其他成员的动向和立场。”   向天亮笑道:“既然目的都达到了,哪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明知故问。”陈美兰白了向天亮一眼,“五张反对票,两张弃权票,既在我的预料之中,又在我的意料之外。”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向天亮坏坏地笑道,“在你的预判中,反对票加弃权票一共有七张,这与会议结果一点不差,但是,你预计的是四张反对票三张弃权票,其中的一张弃权票就是你的前老公,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许西平,你算准了他会投弃权票,可他却投了反对票。”   “嗯。”陈美兰恨声道,“他出尔反尔,真不是个东西。”   向天亮问道:“出尔反尔?美兰姐,你警告过他吗?”   “是的,许西平对柳清河老人很尊重,上次在清河市时,我和清清清一起去拜望柳老,柳老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许西平,劝他到滨海工作后要收敛一点,别咄咄逼人,故意找事整人,尤其是不要企图拉帮结派,听得出来,许西平虽然答应了,但并不痛快,柳老劝他好自为之,我记得许西平曾答应,一年之内不会跳出来惹事,并暗示不会给我惹麻烦,可是……可是才过去几天呀,他就跳出来反对我了,你可以不支持我,也可以投弃权票,可偏偏投的是反对票,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向天亮撇了撇嘴,不屑地说,“政客的承诺永远都是个屁,许西平就是一个政客,我从来就没信任过他,就像上次在南北茶楼他对我所作的承诺一样,我只是一笑了之,当作是吹过耳边的一阵风而已。”   蒋玉瑛道:“天亮说得对,人的动机决定了人的行为,像余胜春,他是想来滨海蛰伏几年,着眼的是长远的利益,所以他就不大可能会主动挑事,除非是万不得已,退无可退,而许西平则截然不同,不但他本人有野心,而且刚成为季家的乘龙快婿,他需要政绩,要政绩就必须主动,就必须折腾,让他安分守己地待上一年,无异于痴人说梦。”   杨碧巧说,“有道理,许西平是不会放过每一个可以折腾的机会的。”   看着陈美兰,向天亮道:“许西平现在最缺的应该是同盟军吧,他投了反对票,是不是在向肖子剑或其他人示好呢?”   “我看他就是这个意思。”陈美兰点着头说,“他是在向别人发出信号,希望与别人取得联系。”   向天亮将陈美兰拉到面前,一只手伸进她的胸前摩挲着,一边笑问,“美兰姐,你不会是对他旧情复发了吧?”   陈美兰俏脸一红,不顾其他四个女人,双腿一分骑到了向天亮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娇羞地说,“我敢吗,我要是旧情复发,你还不宰了我呀。”   “呵呵,你要是旧情复发,敢红杏出墙,那我就先剥光你的衣服,再把你绑在市委大院门口,让广大干部群众看个够。”   说笑着,向天亮的手轻轻一拽,陈美兰身上的睡衣便飘飞而去,胸前的一对“柚子”顿时呈现在向天亮的眼前,向天亮嘴一张就含住了一个。   杨碧巧咯咯地笑起来,“哎,你们要是现场直播,那我可要投反对票了。”   蒋玉瑛也娇笑着,“我也投反对票。”   张小雅和莫小莉更是齐笑道:“我们也投反对票。”   陈美兰红着脸说,“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不过是想让天亮帮我消消气嘛。”   “不急,不急。”向天亮笑着摇头,“咱们还是先讨论正事吧,碧巧姐,现在你分析一下反对票和弃权票的综合情况吧。”   点了点头,杨碧巧说,“会议开始前,我也有一个基本估计,我当时认为反对票应该是三张,方道阳李云飞和高永卿,弃权票应该是四张,余胜春、许西平、肖子剑和程龙,而结果却是,反对的五票,方道阳、许西平、肖子剑、李云飞和高永卿,弃权的两票,余胜春和程龙,也就是说,咱们把许西平和肖子剑算叉了,许西平刚才已经分析过,我就不说了,单说这个肖子剑,他今天晚上的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主动的跳出来保孙长贵,可以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陈美兰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七个人里,方道阳、李云飞和高永卿,投反对票很正常,余胜春和市警备区司令程龙投弃权票也是肯定的,真正不正常的就是许西平和肖子剑。”   向天亮笑着说,“方道阳,追根溯源,他和孙长贵是一条道上的,李云飞和高永卿,高永卿本来就是李云飞的人么,李云飞肩负着省委书记黄正忠的重托,他投反对的目的,其实不是帮孙长贵,而是要借孙长贵事件炒作他自己,让大家知道他有树大旗拉山头的想法,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许西平一样,是借机向肖子剑示好,总之,今天晚上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的所有人的表现,最值得咱们研究的人,就是带头反对的肖子剑。”   杨碧巧点着头道:“不错,反正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向天亮看着陈美兰问道:“美兰姐,我记得你说过,在滨海市委领导班子宣布以后,你和肖子剑曾经有过一次长谈,你还能记得他当时说过什么吗?” 第1577章 敲打许西平   稍稍想了想,陈美兰说,“其实吧,当时也没有真正的谈什么,因为毕竟是道不同不相与谋,气氛相当尴尬,我想和我一样,他也在小心翼翼地防范着我,那样的谈话,处于一个特定的环境里,不可能表达双方真实的想法和感受,所以,我认为那次谈话毫无参考价值。”   杨碧巧说,“此一时,彼一时,别人在变,肖子剑也在变,我倒觉得吧,他主动跳出来,可能也不是为了孙长贵,而是为了他自己,利用孙长贵事件,寻找他的同盟军,就像许西平和李云飞一样。”   “说得有道理。”向天亮点着头笑道,“不过,我又仔细一想,咱们还真拿肖子剑没有办法,他想干什么,怎么干,和什么人结盟,咱们都管不了。”   张小雅笑着说,“倒也是,我听说肖子剑为政为人特别廉洁,油盐不进,你就是想搞他,恐怕也无从下手。”   莫小莉道:“天亮,我看那个李云飞,你也不能轻易动手,他是省委书记黄正忠的亲信,你动他就是牵一发而动千钧。”   “呵呵,肖子剑动不了,李云飞不能动,那我不没事干了吗。”向天亮笑道。   蒋玉瑛噗地笑了起来,“谁说你没事干了,肖子剑动不了,李云飞不能动,不是还有一个许西平么。”   “动许西平?”向天亮瞅着陈美兰笑,“我要是动了许西平,他的前妻肯答应吗?”   蒋玉瑛笑问,“既然是前妻了,还能管得着吗?”   向天亮满脸坏相,“那可说不准,这俗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杨碧巧娇笑道:“那么,他的前妻是谁呀?”   “远在天边。”张小雅笑。   “近在眼前。”莫小莉笑。   向天亮捏着陈美兰胸前的一对“柚子”,坏笑着道:“那我可不敢啊,人家的前妻是市委书记,一把手哟。”   陈美兰被逗笑了,“嘻嘻,既然你们都挤兑我,那我就豁出去了。”   “咯咯,你怎么豁出去呀?”杨碧巧笑着问。   陈美兰笑道:“天亮,你敲打敲打许西平。”   “敲打敲打许西平?真的?”向天亮问。   “对,这是命令。”   “有奖励吗?”   “嘻嘻,你喜欢打野战,我任凭你在什么地方,都随你呗。”   “好啊……你说,怎么敲打?”   “那是你的事。”   “那什么时候敲打合适?”   “现在。”   “现在?都下半夜了啊,现在合适吗?”   陈美兰伸手从茶几上拿过向天亮的手机,递到了向天亮手上,“要的就是现在,他让咱们睡不着,咱们就让他睡不好。”   在女人们的笑声中,向天亮拨通了许西平家的电话。   没人接,再拨,还是没人接。   向天亮不放弃,继续拨,他拗上了。   终于,电话那头响起了许西平的声音。   许西平:“谁,谁啊?”   向天亮:“我。”   许西平:“你是?”   向天亮:“向天亮,向天亮的向,向天亮的天,向天亮的亮。”   许西平:“是你小子……都几点了,你让不让人睡觉了?”   向天亮:“对,老子就是不想让你睡觉。”   许西平:“为,为什么?”   向天亮:“因为我睡不着,所以你不能睡。”   许西平:“岂有此理,为什么你睡不着,我就不能睡。”   向天亮:“我之所以睡不着,是因为陈美兰睡不着。”   许西平:“又来了,又来了,老拿她刺激我,有意思吗?”   向天亮:“她睡不着,她就跑到我床上来了,你说我能睡得着吗?”   许西平:“好吧好吧,那她为什么睡不着呢?”   向天亮:“因为你惹了她,你惹她生气了。”   许西平:“哎,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老许,你少跟我装蒜。”   许西平:“你把话说明白的,我什么时候惹陈美兰了。”   向天亮:“今天晚上的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   许西平:“噢,原来是这样啊。”   向天亮:“你投了反对票。”   许西平:“天亮,这事你知道了?”   向天亮:“废话,我就是不管事了,这滨海市里的事我照样能知道。”   许西平:“我就是对处理孙长贵的决议投了反对票,这也没什么啊。”   向天亮:“你应该投弃权票。”   许西平:“就结果来说,我投反对票和投弃权票并没有什么区别嘛。”   向天亮:“有区别。”   许西平:“区别在何处?”   向天亮:“你投了反对票,不仅表示你反对陈美兰,而且同时表明你支持了不该支持的人。”   许西平:“嗯,我承认,你这话倒也是有点意思。”   向天亮:“老许,你违背了你的诺言,在南北茶楼,你向我说过什么?”   许西平:“我没忘记。”   向天亮:“那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许西平:“我说过,我不会主动惹事找事整事。”   向天亮:“亏你还没有忘记。”   许西平:“可是,你仔细想一想,我答应过你对别人惹的事不表态吗?”   向天亮:“唔……你行,你跟我玩起文字游戏来了。”   许西平:“反对票是种态度,弃权票也是种态度,我有选择的态度吧。”   向天亮:“我知道,你表明态度是假,想乘机结交肖子剑是真。”   许西平:“我为什么要结交肖子剑,常委会里我排第五,他排第六,应该他来结交我才是。”   向天亮:“去,在滨海市的地盘上,你是孤家寡人,而肖子剑手下不少,有了他的支持,你就能呼风唤雨了。”   许西平:“你放心,我不会主动找他,但是,他要是主动来找我,我也没有办法。”   向天亮:“看来,你是蠢蠢欲动了。”   许西平:“天亮,你是知道的,我和余胜春不一样,他可以啥事都不干,我却不能闲着。”   向天亮:“我明白了,那我也把话先撂在这里。”   许西平:“你说,什么话?”   向天亮:“别太过分了。”   许西平:“怎样才算过分?”   向天亮:“你自己心里有数。”   许西平:“我过分了,你会怎么办?”   向天亮:“呵呵……如果你太过分了,我会用足以让你致命的办法对付你,你想听听吗?” 第1578章 致命的软肋   恐吓当然震不住许西平,他笑着说,“天亮,我知道你肚子里装的都是主意,但你也不能有害命杀人的念头啊,什么足以让我致命的办法,你少来吓唬我。”   电话这边的向天亮也笑了,“狗日的老许,我要你的命干嘛,我是说你有一个致命的软肋,我可以一击而中,并将你一举击垮,永世不得翻身。”   许西平略显夸张地哦了一声,“是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你说来听听,我的致命软肋在什么地方呢?”   向天亮问道:“你承不承认,到目前为止,你在滨海市是孤军奋战?”   许西平道:“不错,我是在孤军奋战,不但余胜春不会支持我,就连张宏通过关系塞进来的人,我也指望不上。”   向天亮:“算你有自知之明,那么我再问你,你要想在滨海站稳脚跟并取得成功,最急需的是什么?”   许西平:“这还用说吗,你说我在孤军奋斗,当然是人呗。”   向天亮:“你要拉拢人,你凭什么?省里好像没有直接支持你的领导,仅凭你是常务副市长吗?”   许西平:“这么说,你是吃定我了?”   向天亮:“不敢,你至今顺风顺水,逢凶化吉,还当上了滨海市常务副市长,仅仅因为一点。”   许西平:“我知道,你说的是季家。”   向天亮:“对,你靠的是季乐行季老爷子,你的新老丈人,是他帮你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许西平:“我承认,我也从不否认这一点,正像你说过的那样,这叫蛇有蛇路虾有虾道嘛。”   向天亮:“季家,季乐行季老爷子,是你最大的优势,也是你最大的软肋。”   许西平:“自相矛盾,最大的优势绝对不是最大的软肋。”   向天亮:“要是没了季家,你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许西平:“好大的口气,怎么,你想消灭季家吗?”   向天亮:“不敢不敢,不过,我的意思是说,万一季家不支持你了,对你来说,不等于没了季家了吗?”   许西平:“哦,你是想挑拨离间啊,你以为这可能吗?”   向天亮:“我不会挑拨离间,但我有更好的办法。”   许西平:“什么更好的办法?”   向天亮:“这个这个……对不起,你老婆在旁边吗?”   许西平:“在,但没关系,你有话直说,什么更好的办法?”   向天亮:“嘿嘿,我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但一定很有效,也让你绝对想不到。”   许西平:“说不说,不说拉倒,我要挂电话了。”   向天亮:“我的方法就是,把你的老丈人,变成我的老丈人。”   许西平:“你……”   向天亮:“嘿嘿,你老婆叫季丽蓉吧,前几天我见过一次,长得挺漂亮的,我喜欢。”   许西平:“你敢……”   向天亮:“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的前妻是我的人了,我这人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反正最近闲着没事,我可以辛苦一点,和你现在的老婆季丽蓉谈谈心,沟通沟通,交流交流……”   许西平:“向天亮,你卑鄙。”   向天亮:“嘿嘿,告诉你老婆,我很有能耐的,保证比你厉害一百倍。”   许西平:“流氓。”   向天亮:“你要是敢做过分的事,我就对你老婆下手,你信不信,我三天之内,就能把你的老婆拿下。”   许西平:“……”   电话挂断了。   向天亮的得意还没有完全展露,身上就挨了一顿粉拳的袭击。   “你敢。”   “下流坯。”   “想得美。”   “揍他。”   “对,揍他。”   ……   向天亮哭笑不得,女人们吃醋了,他对许西平的恐吓之语不过是说说而已,自家的“后院”却先失火了。   唯有抱头挨打,女人们打过了,又开始了笑。   张小雅说,“还别说,天亮的这招恐吓法,对别人也许没用,但对许西平绝对有效。”   杨碧巧说,“这个我同意,许西平一定很怕这一点。”   蒋玉瑛说,“真的是点到许西平的软肋上了。”   莫小莉说,“为官者,仅有靠山而没有圈子,犹如在沙滩上建造的高楼大厦。”   对许西平,最有发言权的当然是陈美兰,“嗯,天亮的招虽然下作,但效果一定很好,以我的估计,他至少会在短时期内被吓住。”   杨碧巧道:“这正是咱们所需要的,孙长贵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不能让肖子剑、方道阳、许西平、李云飞他们勾结起来。”   蒋玉瑛笑道:“搞破坏么,正是咱们天亮的拿手好戏么。”   张小雅警告道:“但是,不许他真的去破坏许西平的家庭。”   莫小莉道:“对,百花楼不能再添加新成员了。”   陈美兰瞅了向天亮一眼,笑着说,“他敢,他要是敢违反咱们的禁令,咱们就联合起来,把他赶出百花楼。”   众口难敌,向天亮赶紧转移话题,“你们这些臭娘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们知道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吗?是市公安局的两路人马,去孙长贵的办公室和家里搜查,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是呀。”杨碧巧点着头,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没了。   蒋玉瑛道:“你打个电话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么。”   向天亮摇着头道:“这个你们不懂,一线警察死都不怕,最怕领导给压力,我打电话,就等于是美兰姐打电话,他们没有报告,就说明他们有不报告的理由,咱们不能催他们。”   张小雅担心道:“天亮,不会是你们判断错误了吧,这个孙长贵也许是个清官呢。”   “呵呵,孙长贵要是个清官,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向天亮笑道。   莫小莉问道:“要是这个孙长贵把脏物脏款藏在别的地方呢?”   向天亮说,“那就搜查孙长贵其他能藏匿东西的地方,我相信以邵三河长经验,他早就准备了后手。”   陈美兰点着头说,“我相信邵三河,他是个考虑问题周全的人,一定会留了后手的。”   忽然,向天亮的脸色凝住了,“周全,留了后手,留了后手,周全……不好,要出事。”   向天亮脸色大变,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陈美兰,慌慌张张地下了床。 第1579章 其中必有蹊跷   向天亮突然想起了什么,令他脸色骤变,大叫不好?   先说另一边,也是在午夜时分,市政协主席陈乐天的家里。   书房里,除了陈乐天,还坐着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副市长张行。   参加完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陈乐天直接回家,洗了个澡刚睡下,方道阳和张行就来了。   方道阳是来商讨对策的,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上通过决议,责任市纪委成立专案组调查孙长贵,方道阳必须有所行动,否则他就是真的“有病”了。   “乐天同志,关于这件事,我全听你的。”   方道阳开门见山,诚恳真挚,令困境中的陈乐天着实感动。   “道阳同志,谢谢你的信任。”陈乐天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是我错误地估计了形势,我以为陈美兰和谭俊刚刚上任,会放孙长贵一马,所以才要求召开这次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想到反而雪上加霜,陈美兰是痛下杀手啊。”   张行心里有些忐忑,“这么说,孙长贵是保不住了?”   “肯定保不住了。”陈乐天一声叹息,“总不能把咱们也赔进去吧,丢卒保车,是最明智的选择。”   方道阳问道:“乐天同志,孙长贵在经济上有问题吗?”   陈乐天思忖了一下,“这个说不好,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我也不太了解。”心里却说,怎么不了解呢,孙长贵的贪,在圈内是小有名气的,要不是忠心耿耿,我早把查办了。   “那么,市纪委专案组成立以后,该怎么着手呢?”方道阳的意思是,孙长贵是自己人,在调查过程中,是不是可以放松尺度。   又是一番沉吟,陈乐天才说道:“道阳同志,我有一个建议,公安局那边不是成立了一个针对孙长贵的刑事侦查专案组吗,你可以让他们在前面,你们在后面,这样不至于被动嘛。”   陈乐天心存一丝侥幸,只要孙长贵咬紧牙关,拖上十天半个月,事情或许会有转机,哪怕通过上面的人打个招呼,孙长贵的下场也不会太惨。   此外,今晚会议上的那几张反对票,也可以充分利用一下,这些人要是能联合起来,即使帮不了孙长贵,也能借机形成一个同盟,为今后的反击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陈乐天廖廖数语,方道阳却是心领神会,或者说是豁然开朗,专案组不能不成立,案子不能不查,但在时间上可以拖,孙长贵如果屁股不干净,给他点时间让他的家人擦一擦,接下来也许就能大事化小了。   “乐天同志,我明白我该怎么做了。”   陈乐天问道:“先不说孙长贵的事,道阳同志,你对今晚会议上肖子剑的表现怎么看?”   方道阳摇了摇头,“我不了解,不好说什么,开始我还以为你事与他沟通过呢。”   “不瞒你说,我对他今晚的表现也不理解,很是莫名其妙。”顿了顿,陈乐天继续道,“肖子剑这个人城府极深,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一般情况下,他不做事则已,一旦做出事来,往往出人意料,比方说他突然离开陈美兰和向天亮阵营,事先就没有任何征兆,今天晚上的事也一样,谁也没想到他会跳出来保孙长贵,要知道这几年,他是领导层里最看不起孙长贵的人,还曾多次提出调整孙长贵的工作呢。”   张行问道:“老陈,这个肖子剑是不是别有用心啊?比方说,他正好也想收拾孙长贵,就故意跳出来保孙长贵,以此来激怒陈美兰他们,火上浇油,灶里添柴,从而间接促使陈美兰他们对孙长贵痛下杀手呢?”   陈乐天一边点着头,一边思忖着,“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据我所知,肖子剑与陈美兰他们的分裂是真的,不可能有假,他们怎么可能又达成默契呢,还有,就是我刚才说过的,他是最看不起孙长贵的,可以说也是最想收拾孙长贵的。”   方道阳问,“乐天同志,有没有这样一个可能,肖子剑在利用孙长贵的事,试探大家的态度?”   “你们来之前,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陈乐天点着头道。   方道阳说,“而且,还有进一步的可能,肖子剑想借此向大家发出信号,他正在寻找同盟者。”   陈乐天又点着头,“道阳同志,咱们既然分析到了,为什么不派人试探一下呢?”   “我看行,咱们可以让老张去试一下。”方道阳说。   张行连忙摇头,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份量不够,“我不行,我不行,老方,我觉得应该由你亲自出马。”   陈乐天说,“老张说得是,道阳同志,你去找肖子剑更合适。”他也知道,张行不但份量不够,名声也不怎么样,让张行去找肖子剑,说不定会事与愿违。   方道阳点头道:“那行,我找个时间去见见肖子剑。”   三个人各自点上了一支烟。   陈乐天吸了几口烟,忽地看着张行问道:“老张,你和孙长贵去调查向天亮的事,有没有告诉别人?”   张行微微一怔,“没有啊,怎么,你怀疑有人泄密?”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其中必有蹊跷。”陈乐天皱着眉头道,“能利用孙长贵与徐宇光老婆的奸情来搞垮孙长贵的人,除了向天亮,不会有别的人,但尽管向天亮这个人很坏,我对他的承诺还是相信,他怎么会出尔反尔,突然去整孙长贵呢?”   张行惊问道:“你是说,孙长贵强奸徐宇光老婆,是向天亮捣的鬼?”   陈乐天点着头道:“对,孙长贵与徐宇光老婆的事,我是了解的,二人是通奸关系,保持时间也快一年了,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强奸呢,而且这时机也太巧了,咱们决定调查向天亮,才刚刚展开,怎么就会被他们给摁住了呢。”   想了想,张行说道:“应该不会泄密啊,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五个,你老陈,你老方,孙长贵,我,还有司机老石,老方还是孙长贵出事后我才告诉他的。”   陈乐天问道:“你们在医院没有暴露吧?”   “我们根本没进医院,只是在医院门口停了一会,老石建议,我和孙长贵兵分两路,孙长贵去徐家老宅,我去市委档案室,这期间没和其他人接触过啊。”   陈乐天又问,“老张,你在市委档案室,没让人看出来吧?”   张行摇着头说,“不会,市委档案室里档案堆积如山,只有主任谢影心一个人,她一直待在她的办公室里,她不可能看到我在寻找什么档案。”   陈乐天愣了愣,嘴里念念有词,“难道……难道是老石?” 第1580章 老石有危险   再说向天亮。   匆匆忙忙地驾车出了百花楼,趁着夜色,向天亮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老石家。   因为向天亮也想到了,他那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里,有一个巨大的明显的破绽。   老石会受到怀疑,并且这怀疑会很快被得到证实。   陈乐天,张行,都不是等闲之辈,一旦他们冷静下来,很容易想到哪里出了问题。   在狂奔的路上,向天亮还打了一个电话,让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自己的师弟杜贵临,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老石的家在小南河北岸,靠近郊区的居民区里。   好久没有动过的金枪,也被向天亮拿在了手中,不过,他换了弹夹,橡皮子弹足可以伤人了。   停车,下车,疾走,穿过几条寂静阴森的小巷,借着月光,向天亮看到了老石家的院墙。   那是一个小四合院。   静悄悄的,也没有灯光,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在离老石家十几米外的地方,让自己停下了脚步。   这时,向天亮听到了脚步声,来自身后。   是杜贵临,他的右腿受过伤,走路时总是左脚重右脚轻,向天亮听得出来。   向天亮伸出一根手指,在身后的砖墙上又轻又急地敲了三下。   杜贵临听到了,这是师兄弟之间联络信号,他同样回了三下,然后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   两个人紧靠着墙,让自己的墙体尽量处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处。   “师兄,我没带人来。”不管向天亮怎么说,杜贵临还是改不了老称呼。   “没有动静,好像是我神经过敏了。”向天亮说。   “不管怎么样,老石不能出事。”杜贵临道。   “嗯,我的计划有漏洞,老石很容易被陈乐天怀疑。”向天亮微微点头。   “现在怎么办?通知老石?”杜贵临问道。   顿了顿,向天亮反问,“老石家有几口人?”   杜贵临道:“这我知道,老石是上门女婿,家里七口人,老石两口子,他老婆是城关第三小学的语文教师,岳父岳母,都是退休工人,一儿一女,儿子三岁,女儿九岁,还有一个小姨子,待业青年,噢,我听说,老石这门婚事,还是陈乐天的老婆撮合的。”   向天亮说,“陈乐天有恩于老石,这是肯定的,但你让人家当了十年的司机,太过分了,这不是耽误人家吗。”   杜贵临轻轻地一笑,“这倒也是,就像你说过的,领导身边的秘书司机,使用时间最长不能超过五年。”   向天亮也轻笑,“除非你每隔两三年升他一级,秘书还好办,可司机呢,总不能封个科级司机或处级司机吧。”   杜贵临总结道:“这正是老石背叛陈乐天的原因。”   向天亮笑着补充,“还有罗正信罗胖子的功劳,老石有反叛之心,罗胖子让老石把反叛之心付诸行动。”   杜贵临问,“师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老石,让他做好防范工作?”   向天亮道:“首先,我不想让老石落个叛徒的名声,其次,告诉老石,老石能过安生日子吗?还有,老石家有七口人,真要是有事,他自顾不暇,哪还有能力保护家人。”   “哪咱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这样干等着?”   “你说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杜贵临嘿嘿一笑,“我明白了,你这又是走一步看一步,瞎猫碰死耗子。”   “咦……不对。”向天亮掏出了手枪。   “怎么了?”   “你看老石家的院门。”   一道月光,从老石家的院门上透射而出,落在门前的石板路上。   那道月光是一条直线。   杜贵临声音变了,“师兄,老石家的院门是,是开着的。”   “错,是虚掩着的。”   “下半夜不关院门,有情况。”   杜贵临也掏出了手枪。   几个动作,师兄和师弟默契地完成了交流。   杜贵临在前,向天亮在后,沿着墙壁,二人像灵猫似的,迅速接近了老石家的院门。   木门,两扇,旧的,果然是虚掩着。   寂静,仿佛空气被凝固了。   杜贵临右手拿枪,左手缓缓伸出去,轻轻地推在木门上。   一扇木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一,二,三。   三秒钟,是教科书上规定的等待。   正常,杜贵临直起了腰,一条腿迈上了台阶。   突然。   向天亮听到了一阵轻微的风声。   风声从院子里传来。   向天亮本能地伸出左手,抓住了杜贵临的衣领。   杜贵临“心领神会”,放缓了“前进”的步伐。   风声骤变。   是呼啸。   向天亮脸色一紧,他听出来了。   那不是风声,那是某个物体在快速飞行中,带动空气产生的声音。   夜色清清,月光如水。   一道黑影在院子里闪现,如同雷电,直朝杜贵临疾飞而来。   不对,那不是雷电,那是一根棍子。   沉重的棍子,是铁棍,才会在飞行过程中发出呼啸的声音。   杜贵临身体一凝,左手本能上抬,去“迎接”呼啸的到来,右手的枪也抬了起来。   向天亮哼了一声,臭警察,笨警察,笨师弟,傻师弟。   一把没有打开保险的手枪,他妈的你吓唬谁啊。   呼啸声又快又猛,蛮不讲理,转眼间已到杜贵临的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   向天亮左膝一顶,正好顶在杜贵临的屁股上,杜贵临猝不及防,身体扑倒在地上。   杜贵临躲过了那道雷电。   那道雷电直接冲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身体侧倒,堪堪躲过了袭击。   啪。   铁棍砸在石阶上,火星四测。   恰在这时,天上残云飘过,月光渐淡,夜色朦胧。   那是一个彪形大汉,力道用尽,不及后退,正停在院门边。   杜贵临就地出击,右手连枪带拳,砸在那彪形大汉的脚背上。   一声怒吼,彪形大汉手中的铁棍,由上而下,朝杜贵临的脑袋砸来。   “老石,住手。”   向天亮认出来了,那彪形大汉不是别人,正是这个院子的主人老石。   老石啊了一声,他也听出了向天亮的声音,生生地收手,铁棍在离杜贵临的头发不到十厘米的空中停住了。   向天亮左手一抄,将老石的铁棍“拿”了过来。   杜贵临趴在地上惊魂未定,“我说老石……你,你想让我当烈士啊。” 第1581章 兄弟的忙一定帮   老石先是连声道歉,接着来扶杜贵临,杜贵临没有起身,而是伸手拿过老石手里的铁棍,手一沉,铁棍差点落地,杜贵临惊道:“老石,你行啊,他娘的,这铁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那。”   原来老石是深藏不露,向天亮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老石,你家来客人了?”   老石嗯了一声,转身指着院子里,轻描淡写地说,“三个,都躺着呢。”   杜贵临急忙爬起来,跑进院子里,来来回回去看了看后,又回到了门口。   “三个家伙,不是善茬,三把刀,两根绳子,一个断了右腿,一个折了左臂,一个左脚脚腕碎了,都是一击而中,铁棍砸的,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向天亮乐了,“老石,英雄啊。”一屁股坐到了门口的台阶上,“行,老邵捡了个宝,市公安局就缺你这样的高手。”   “他们要绑我,我没有办法。”老石说。   杜贵临对向天亮说,“师兄,老石我要了,他是我的人。”   “呵呵,你现在牛么,敢跟市局抢人。”向天亮笑着说道,“可惜你那是分局,庙太小啊,老石,你认为呢?”   老石道:“向县长,我听你的,你说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不跟罗胖子商量商量?”   “他滑头,办事拖拉,说了话也不作数的。”   “嗯,那我就越俎代庖了。”想了想,向天亮说,“市局人多,竞争激烈,分局缺人,机会多多,我看你老石就去滨海分局吧,先定个副科级待遇,至于具体的岗位呢,我建议你先从副职干起,毕竟你是新人,初来乍到嘛,你如果同意的话,这事就交给贵临,他会为你办好一切的,还有,我听说你妹妹还待业在家,这事我帮你办了,明天让你妹妹去找国泰集团公司,找国泰集团公司人事部主任陈琳,就说是我让你妹妹去的,她会给你妹安排工作的……”   老石一脸的感激之情,“向县长,谢谢你,谢谢你。”   将老石“据为己有”,杜贵临也很高兴,“师兄,谢了。”   向天亮笑道:“贵临,你先别忙着谢,院子里还躺着三个人呢,你想要老石,你得帮他把事了了,干干净净地去你们滨海分局上班。”   “对啊,我说老石,那三个倒霉蛋是什么货色?”杜贵临问道。   老石说道:“他们是陈乐天县长派来的,其中一个还是陈乐天县长的远房侄子,今天晚上我在市公安局做完孙长贵强奸案的相关笔录后,我给陈乐天县长打过一个电话,我听出他的口气很不高兴,所以我就多留了一个心眼,今晚我压根就没有睡觉,大约半个多小时前,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就出来了,当时他们三个人有两个躲在暗处,二话没说就要绑我,我一看他们手里拿着刀,所以出手也就没有留情,两棍就打倒了两个,陈乐天县长的远房侄子叫二毛子,是个不太成器的家伙,没有正当的职业,靠着陈乐天县长的庇护,在内河码头上当包工头,会几下功夫,我以前见过几次,据二毛子说,陈乐天县长怀疑是我出卖了孙长贵,打电话给他,让他来问问我,二毛子认定我是个叛徒,因此上来就使硬的,当然我也不客气,先把他们打倒再说,可就在我正想着怎么了结这个事的时候,你们两个来了,我以为也是陈乐天县长派来的,所以我就耐心地等着,直到你们过来推门……”   点了点头,向天亮对杜贵临说,“贵临,你心里大概有数了吧,我的要求不高,就这么几点,一,陈乐天县长对老石有恩,所以,陈乐天县长以后怎么说咱们不管,但老石不能背上叛徒的骂名,二,在这次的事件里,老石是帮我的忙,没有他帮忙,我可能有大麻烦,所以,以后老石就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老石和老石一家人,你要确保他们绝对安全,如有意外,我拿你是问,三,老石进你们分局后,先让他适应一个阶段,不要安排具体的工作,至于以后,最好不要给他安排玩命的活儿,比方说,治安大队,经侦大队,我看都可以,先任副职,一年半载以后再作安排调整……”   想了一会,杜贵临说,“师兄,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在这方面脑子总是不够用,还是老规矩,你说我做。”   “老石,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向天亮问老石。   “向县长,我没想法,我听你的。”老石道。   向天亮道:“嗯……这样,贵临,从现在开始,你要先安排两个人过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保护老石家人的安全,当然,不是公开的,接着,那三个倒霉蛋一定是开车来的吧,你和老石把三个倒霉蛋送到医院,贵临不要出面,到医院后,老石再打电话告诉陈乐天县长,最后,等陈乐天县长到医院后,老石你就和陈乐天县长摊牌,你不要怕,因为我会在暗中陪着你,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因为你是孙长贵强奸案的证人,如果把那三个倒霉蛋公开交给警察,加一条报复证人的罪名,陈乐天县长也会被牵扯出来,所以我敢断定,陈乐天县长一定也希望低调处理那三个倒霉蛋的事,你就对他说,陈县长,我跟你十年了,你有恩于我,我没功劳也有苦劳,你怀疑我出卖了孙长贵,我无话可说,我不为自己辩护,但咱们的缘份是到头了,请你看在我跟了你十年的份上,放我一下,我自己托人找了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黎明,他帮我在滨海区公安分局找了个位置,请你高抬贵手放我走吧……就这样,我相信你这样说了以后,陈乐天县长一定会放你走的,明天上午或下午,你就可以顺利地成为滨海区公安分局的警察了。”   老石一边点头一边问道:“向县长,我一定要说是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黎明帮忙吗?”   “对,因为陈乐天县长还能和黎明院长说上几句话。”向天亮一边说一边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在医院等你们,你们俩快干活吧。” 第1582章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陈乐天当然还没有睡,老石的电话,让他不得不赶到医院,远房侄子也是亲戚,更何况还是自己派去的,出了事不好向远房堂哥交代。   又是棋差一招,输了,陈乐天心里哀叹,那种不服输的斗志,像小南河里的水,向东流逝而去。   在急诊室里待了十多分钟,陈乐天出来,绷着脸,一言不发地钻进了自己的车里。   站在急诊室门口的老石,一直跟到了陈乐天的车上,因为陈乐天坐在驾驶座上,老石便第一次坐在副驾位置上。   老石:“领导,对不起,我出手太重了。”   陈乐天:“没什么对不起的。”   老石:“让我送你回去吧。”   陈乐天:“不用了。”   老石:“领导,我……”   陈乐天:“下车吧。”   老石:“……”   陈乐天:“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老石:“领导,你在怀疑我?”   陈乐天:“对。”   老石:“为什么?”   陈乐天:“孙长贵出事,恰好是在他要调查向天亮之前,这说明一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被向天亮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老石:“你是说我?”   陈乐天:“是不是?”   老石:“不是。”   陈乐天:“真不是?”   老石:“真不是。”   陈乐天:“但是,知道咱们要调查向天亮的人只有五个,你,我,孙长贵,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副市长张行,你说,谁最值得怀疑?”   老石:“哦,和你们比,我是最值得怀疑。”   陈乐天:“所以,我让二毛子他们去你家,找你问个明白。”   老石:“他们不该带着刀,还翻墙进院,我还以为是贼呢。”   陈乐天:“这是我的不对,是我考虑问题不周。”   老石:“领导,真不是我走漏了消息。”   陈乐天:“关于这个,我要明确告诉你,我还要继续调查。”   老石:“领导,真不是我,请你相信我。”   陈乐天:“好了,这事以后再说,你下车吧。”   老石:“领导……”   陈乐天:“你还有什么事?”   老石:“我想调动工作。”   陈乐天:“哦,你想好了?”   老石:“我想好了。”   陈乐天:“我要是不同意呢?”   老石:“领导,我跟你十年了,你有恩于我,我铭记在心,嗯……我自认为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怀疑我出卖了孙长贵,我无话可说,我也不为自己辩护,但是……但是咱们的缘份是到头了,请你看在我跟了你十年的份上,放我一下。”   陈乐天:“这么说来,你是打定主意了。”   老石:“嗯。”   陈乐天:“找好单位了?”   老石:“滨海区公安分局后勤科。”   陈乐天:“哦,那是杜贵临的地盘,杜贵临是向天亮的同门师弟,滨海区公安分局就是向天亮的地盘嘛。”   老石:“领导,你别误会,我到滨海区公安分局后勤科去工作,不是向天亮的关系,杜贵临也是勉强答应的。”   陈乐天:“是谁在帮你?”   老石:“市中级人民法院的黎院长。”   陈乐天:“老黎?”   老石:“对。”   陈乐天:“你们什么关系?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老石:“这个……那是一件小事,好多年了,我……”   陈乐天:“不想说就别说。”   老石:“谢谢领导理解。”   陈乐天:“嗯……好吧,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看在你跟了我十年,这次又没把二毛子他们交给公安局,我放你走。”   老石:“谢谢领导。”   陈乐天:“老石,好自为之吧。”   老石:“领导,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陈乐天:“下车。”   老石要去滨海区公安分局,可滨海区公安分局是向天亮的地盘,陈乐天打死也不相信,没有向天亮和杜贵临的点头,老石能进滨海区公安分局工作。   除非老石真的当了叛徒。   陈乐天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里。   天都要快要亮了,方道阳和张行居然还没走,还在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这也难怪,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可是孙长贵的事,直接关系到陈乐天和张行。   让孙长贵去调查向天亮,是陈乐天和张行一起策划的,如果孙长贵把这事招出来,陈乐天和张行就会被向天亮记住,这个麻烦就大了。   方道阳没有参与策划,但陈乐天和张行是他的盟友,陈乐天和张行的麻烦,也是他方道阳的麻烦。   即使孙长贵不招,如果老石是叛徒,向天亮也会知道。   听了陈乐天关于二毛子他们的情况,和老石要调走的消息,方道阳和张行有点怔了。   特别是张行,紧张起来,方寸便有些乱了,“老陈,这么说,老石投靠了向天亮,那,那向天亮不是知道咱们一起调查他的事了?”   陈乐天沉默不语,他担心的正是这一点,想搞掉向天亮,是他的一个愿望,但如果搞不掉向天亮,他也绝不想与向天亮公开作对。   出任市政协主席,就意味着退居二线,陈乐天可不想晚节不保。   方道阳说,“也不一定吧,老石跟了乐天同志十年,乐天同志应该了解他。”   “说不好,说不好啊。”陈乐天摇着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老石是跟了我十年,但我对他的了解其实不多,比方说他武功那么好,还有,他与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黎明的关系,唉……也许,也许我是灯下黑,平时对他的关心太少了。”   方道阳微笑道:“乐天同志,你留人家在身边十年,也太久了吧,当十年司机,也算是难能可贵嘛。”   点着头,陈乐天嗯了一声,“只要他没有出卖我,我不计较他离开我,不但不计较,我还要支持他。”   张行道:“可是,老石矢口否认他出卖了咱们,你相信吗?”   陈乐天反问,“你相信吗?”   “我不相信。”张行摇着头道,“老石是你老陈的人,既然滨海区公安分局是向天亮精心经营的地盘,如果没有向天亮的点头,老石怎么进得去呢,凭这一点,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嘛。”   陈乐天摆了摆手,“这样吧,天亮之后,我去黎明家走一趟,查证一下老石的话是真是假。”   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黎明,与陈乐天有着特殊的关系。 第1583章 何苦呢   星期天,天气不错,太阳老早就挂在了天上。   心里有事睡不着,陈乐天打了个盹,洗把脸,吃了两个馒头,就推门而出,踱着方步朝对门走去。   巧了,这次安排市领导住进新的市领导宿舍区,陈乐天和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黎明是门对着门。   新的市领导宿舍区靠山向北,周围绿荫环抱,这里离市区约两千多米,前面还有一条小河,小河可以直通滨海市最大的河流小南河。   黎明正在院子里耍着太极拳,一招一式,像模像样。   说起来,陈乐天和黎明虽然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但二人的私交,却“奇迹”地维持不变。   哪怕是黎明成为向天亮圈子里的人,陈乐天也没计较。   真是一种奇怪的关系,向天亮与陈乐天斗,黎明为向天亮出过主意,黎明从公安局政委升为法院院长的时候,陈乐天还曾公开反对和阻挠。   可以斗争,在政见上从未支持过对方,但友谊不褪,来往不断。   至于这种友谊是如何凝结而成的,不但别人看不明白,就是他们自己也说不明白。   唯一有一点清楚的,是友谊的开始,有一次去市党校学习三个月,陈乐天和黎明既是同学,又是室友。   收起最后一个动作,黎明双目微闭,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陈,你一夜没睡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一夜没睡?”   黎明微微一笑,“你书房的灯亮了一夜嘛。”   陈乐天拿眼瞪着黎明,“你在监视我?”   “哈哈,这我可不敢。”黎明笑着说道,“我的外孙在我家,这小子是个夜哭郎,把我老伴折腾了一宿,是我老伴看到了你家书房的灯。”   哦了一声,陈乐天也笑了,“看来,住在这里也有坏处啊。”   黎明瞥了陈乐天一眼,“我知道你会来找我,而且就在这时,果不其然。”   “是吗?不愧是当过警察嘛。”陈乐天问道,“那你猜猜,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石大耶,老石呗。”黎明微笑道,“但愿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摆了摆手,陈乐天道:“你们是什么关系,瞒得好严实嘛。”   黎明道:“放心,不是针对你,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就说说吧。”   “嗯,七年前的事了,正是咱们滨海走私最猖獗的时候,我这个半吊子警察,连枪都不会使,也带了人去海边设伏,七八个人被三十几个人围上了,差点被包了饺子,我们在撤出时,我一个人掉了队,被六个家伙追着,那都是AK47啊,我狼狈地躲进了一条臭水沟里,正当我绝望之际,回家看望父母的老石路过,是他打死了三个家伙,把我救了出来,事后,我想给老石请功,但他不肯,他说他不是警察,他不想被活着的走私犯知道,因为他怕走私犯报复他和他的家人,也不想给你这个县长带来麻烦,就这么着,我和老石都没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就当没发生过一样,当然他的救命之恩,我是始终都不会忘记的,老石想当警察,也是当警察的料,他要不是你的人,我早把他调到公安局去了。”   陈乐天说,“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去公安局了。”   “怎么,你不舍得他?”黎明笑着问。   “真是你帮的忙?”陈乐天反问。   黎明笑道:“这还能有假。”心里却说,我帮忙才怪呢,老石和向天亮都成了兄弟了,还用得着我帮忙吗?   陈乐天道:“我有点不信,那是向天亮的地盘,杜贵临同意也没有用。”   “所以嘛。”黎明摊了摊双手说,“为了老石的事,我差点磨破了嘴皮子,向天亮和杜贵临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最后,是我答应把属于法院所有的北岸一块荒地划归滨海区公安分局使用,才把老石的事敲定下来。”   陈乐天哼了一声,“你帮老实?你就不怕我找你算账?”   黎明摇着头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怀疑老石,还因此而派人上门,人家老石还能在你身边待下去吗?”   “哦,这么说来,你全都知道了。”陈乐天望着黎明。   黎明一声叹息,“老陈啊,你这是何苦呢,你都是副厅级了,还嫌不够,还想折腾?”   陈乐天又是摆手,“哎,先确认一个问题,是不是老石出卖了孙长贵?”   “我可以确认,不是。”黎明也是撒谎不脸红的人。   陈乐天道:“好吧,你知道多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黎明冷笑着说,“谁都知道孙长贵是什么人,百无一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就是你老陈把他当成了宝,就这么一个人,他做哪一件事不是你同意的,用脚后跟都能想到,孙长贵要搞向天亮,必定有你的支持,你撇不干净的。”   “那边有什么动静?”   “哪个那那边啊?”   “向天亮。”   稳明急忙摇手,“老陈,你犯规了,我是你朋友,吹谈吃喝之类的朋友,仅此而已。”   陈乐天自嘲地笑起来,“好吧,好吧,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酒肉朋友。”   “哈哈,这才像话嘛。”黎明笑道,“我还是那三个字,何苦呢。”   沉默了一会,陈乐平才道:“你是明明知道,却又假装不知道,我这个副厅级是怎么来的,你一清二楚的嘛。”   黎明点着头道:“所以,我才会认为你应该珍惜,不要再折腾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陈乐天苦符道,“吃人家饭,遭人家难,我总得还人家一个人情吧。”   黎明问道:“这么说来,那个草包张行也参与了?”   陈乐天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但不回答,等于是在默认。   黎明摇头不已,“老陈啊老陈,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糊涂,糊涂啊。”   “我糊涂,但不是还有你这个明白人在吗?”   “去你的,让我帮你擦屁股,门都没有。”   陈乐天说,“你要是不帮忙,我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黎明无奈地笑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说吧,让我怎么帮你擦屁股,你又能付给我什么报酬?” 第1584章 陈乐天求和   其实,除了私人情谊,在政治上,黎明打心眼里瞧不起陈乐天,这几年,陈乐天患得患失,优柔寡断,一会儿要投靠这个,一会儿又想投靠那个,政治节操全无,堪称一个政治笑话。   但陈乐天也有他的优势,在滨海待了大半辈子,手底下有不少人,即使当了市政协主席,在滨海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黎明认为,像陈乐天这样的人,也不能把他逼到墙角去,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   所以,陈乐天的这个“忙”,黎明要帮。   当然了,黎明号称软刀子,软刀子削人,痛是痛,但不要命。   法院的后面是政协的活动中心,黎明趁此机会,逼陈乐天答应,谈笑之间,那个占地六百多平方米的活动中心就归了法院。   黎明得了好处哪敢耽搁,送走陈乐天,他就屁颠屁颠地去了百花楼。   一般人进不了百花楼,黎明是少数例外者之一。   黎明来得早,但还有比他来得更早的人,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   两个人一齐动手,不由分说,把向天亮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向天亮揉着眼睛乐,“呵呵,我就知道,这个星期天是肯定不得安宁的哟。”   黎明笑道:“好消息,陈乐天发出投降的信息了。”   “先听他的,先听他的。”向天亮指着邵三河说。   “孙长贵彻底完蛋了。”邵三河笑着说道,“天亮你猜得一点都没错,孙长贵还真把他的办公室和家里当成了藏宝藏钱的地方,在他的办公室和家里,其他的东西不算,仅现金就搜出了三百二十七万三千多元,一共装了整整十九个麻袋啊。”   黎明叹道:“我的天那,他够得上建国以来的滨海第一贪了。”   邵三河补充道:“还有那些名烟名酒,珠宝古玩,我派了两辆皮卡车,差点还不够装呢,据老方他们估算,价值不会低于六百万。”   向天亮也吃惊不小,“他妈的,乖乖,我以为抓的是一条大黄鱼,没想到揪出一条大鲨鱼来,这下咱们滨海市要出大名喽。”   邵三河笑着说,“所以,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免谈,谁也不敢再替孙长贵说话了。”   黎明道:“难道说,陈乐天的求和,是因为他知道孙长贵不保,怕被孙长贵牵连?”   “老黎,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邵三河说,“孙长贵跟了陈乐天那么多年,孙长贵成了巨贪,陈乐天就一点都不知情,他就没有责任?”   黎明问道:“老邵,你这是什么意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孙长贵是巨贪,陈乐天一定也贪,起码也是个大贪。”邵三河道。   黎明又问,“怎么,你主张继续挖下去?”   “哪还用说,宜将剩勇追穷寇嘛。”邵三河笑道。   “不妥,不妥,不妥也。”   连连摇着头,黎明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乐道:“老黎,你也太不经逗了,老邵只是开个玩笑呢。”   邵三河大笑着说,“市政协主席刚刚上任还不到十天就锒铛入狱,那让人家还怎么看咱滨海市。”   “嗯,要讲政治嘛。”向天亮又念起了他的口头禅,“从政治上讲,陈乐天不能倒,不但不能倒,咱们还得设法保护他,但是,敲打一下很有必要,让他安分守己,以后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黎明指着电话笑问,“怎么样,现在陈乐天应该知道孙长贵办公室和家里被搜的消息了,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应该更有效果。”   想了想,向天亮点头,“行,我跟他说几句。”   电话很快通了。   黎明:“老陈,我在向天亮这里,老邵邵三河也在。”   陈乐天:“哦,现在说合适吗?”   黎明:“大家都是明白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我看合适。”   陈乐天:“你真这么认为吗?”   黎明:“对,孙长贵的事已经不可逆转了,你应该离他远一点嘛。”   陈乐天:“嗯,谢谢你。”   黎明:“门对门的,谢什么啊。”   陈乐天:“好吧,我跟天亮说话。”   黎明:“你稍等。”   ……   陈乐天:“天亮,你好。”   向天亮:“陈县长你好。”   陈乐天:“唉,这怎么说呢?天亮,对不起啊。”   向天亮:“呵呵,客气客就免了吧,陈县长,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陈乐天:“嗯,我承认,孙长贵要搞你,我事先是知道的。”   向天亮:“我想也是。”   陈乐天:“我当时的态度是,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   向天亮:“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陈乐天:“天亮,我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向天亮:“我知道,我能猜得出来,有别的人在支持孙长贵。”   陈乐天:“对,我也不瞒你,是张行。”   向天亮:“我想也应该是他。”   陈乐天:“你是知道的,我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那边的人是起了决定性作用的。”   向天亮:“所谓那边的人,指的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和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吧。”   陈乐天:“对,所以我不好驳张行的面子。”   向天亮:“陈县长,这一点我早就预见到了。”   陈乐天:“天亮,我想跟你说的意思是,我现在就这么一个情况,其实我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   向天亮:“陈县长,我非常理解你,但是,我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些。”   陈乐天:“哦,你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   向天亮:“以后,你懂的。”   陈乐天:“我明白了。”   向天亮:“你对张行这个人应该很了解,他不配做你的朋友。”   陈乐天:“谢谢,我知道。”   向天亮:“还有那个方道阳。”   陈乐天:“嗯……天亮,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向天亮:“陈县长,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找我,我是无所谓的嘛,你的麻烦是,孙长贵完了,他要撇清你与他的关系,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我这是为你好。”   陈乐天:“谢谢,天亮,谢谢你了。”   放下电话,向天亮看着邵三河和黎明笑道:“好了,我陈乐夫已经蔫了,我这样都还放过他,他要是还背后使绊子捅刀子,那就怪不得我赶尽杀绝了。” 第1585章 野腿定比家腿肥   孙长贵的完蛋,是滨海市成立以后发生的第一件大事,向天亮“因祸得福”,连消带打,反而把陈乐天也搞蔫了,从此一撅不振。   至于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副市长张行,知道滨海的水很深,暂时也偃旗息鼓了。   孙长贵以贪污罪、受贿罪和强奸罪等,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二审即终审,维持原判,孙长贵没了。   没人替孙长贵说话,包括他的老上级陈乐天,恐怕绝大多数人都盼着他快死,因为只有他死,才能把嘴闭上,才能不“连累”到更多的人。   向天亮不计较这些,反正是赢了,赢了就好,现实世界是个奇怪的社会,所谓的除恶务尽,不过是理想主义者的美好愿望而已。   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孙长贵完蛋的原因,慢慢地传了开去,更是让向天亮“威名”远扬。   但对向天亮来说,工作还是第一位的,挂着滨海学院筹备委员会副主任的头衔,享受着副处级的待遇,总得整点动静出来。   省政府和教育部的批文到手了。   东江大学也同意与滨海市合作,联合创办东江大学滨海学院。   滨海市人大常委会及滨海市政府,也批准了国泰集团集团公司关于独资创办滨海学院的协议。   所谓独资也不确切,滨海学院一期工程所需的两平方公里土地,就作为滨海市政府方面的投资,在滨海学院占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东江大学占百分之五,国泰集团公司掌握了滨海学院的管理权和经营权。   要的就是独资,在国泰集团公司与滨海市政府的协议中,还有一条特殊条款,十年以后,滨海市政府在滨海学院的股份,将无尝转让给国泰集团公司。   这也就是说,十年以后,两平方公里的学院用地归国泰集团公司所有。   别小看了这些荒丘荒地,它离市区不过几公里之遥,十年以后的价值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东风就是钱,国泰集团公司的钱,经过了七转八拐后,第一批三亿元如数如期地转入了帐户。   有钱了,腰杆就硬,向天亮坐在车里,心情大好,看向车外的眼睛里,闪烁着快活的光芒。   生活真是美好,尤其是现在,大街上那些穿裙子的少女少妇们,特别的吸引眼球。   阳历四月,是滨海的盛春季节。   向天亮特别喜欢四月,因为到了四月,女人们很少有不穿裙子的。   像车里的三个女人,张小雅、诸露和梅映寒,就都穿着裙子,颜色不一,但长短必定相同,不长不短,因为向天亮喜欢女人穿裙子时膝盖露出一半的样子。   张小雅是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但他现在多了一个身份,国泰集团公司方面的滨海学院筹备委员会主任,也被向天亮内定为滨海学院的常务副院长。   诸露和梅映寒是向天亮的助手,市委市政府下属的滨海学院筹备委员会的工作人员。   两个筹备委员会,其实是一家人,用向天亮的话说,这叫两块牌子,一套人马,肥水不流人家田,关起门来好商量。   不过,此时此刻,向天亮的心思不在正事上,他的目光,都被大街上那些女人的大腿吸引去了。   一起坐在后排的张小雅不高兴了,“喂,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没有?”   “嘿嘿,够不着,不够看,看不清哟。”向天亮摇头晃脑的。   张小雅嗔道:“瞧你这德性,不就是大腿吗,别忘了车里也有六条。”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这俗话不是说么,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腿定比家腿肥。”   “呸,咯咯……你这叫做狗嘴不吐像牙。”   张小雅笑,前排的诸露和梅映寒跟着也笑。   向天亮乐道:“车里的腿,是自家的腿,啥时候看都行,车外的腿,萍水相逢,不看就没了,你们说我坐在车里,看哪个合算?”   张小雅道:“诸露,映寒,你们调到滨海学院筹委会前,咱们的美兰书记是怎么嘱咐你们的?”   开车的诸露嘻嘻一笑,“映寒,你说。”   梅映寒亮了亮嗓子,一本正经地道:“咱们的美兰书记特别交代,除了配合天亮做好本职工作以外,主要任务是管好天亮,严防他在外面拈花惹草。”   三个女人齐笑,笑得向天亮怪不好意思的,“臭娘们,我有你们说的那么坏吗,别忘了我是共产党员,响当当的新时期革命青年那。”   张小雅娇笑道:“亲爱的天亮同志,你当得起新时期革命青年这个称号吗?”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张小雅伸过头来一瞅,立即叫了起来,“这不是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的手机号码吗?”   “接不接?”向天亮问道。   百花楼的女人们给向天亮定了一个“黑名单”,不许向天亮与“黑名单”上的人接触,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就是其中之一。   张小雅笑着说,“接吧,接电话不算犯规,但你不能胡说八道。”   向天亮:“喂,是哪一位?”   陈圆圆:“向县长,我是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   向天亮:“哦,是陈董事长啊,请问你有何指教?”   陈圆圆:“向县长,方便说话吗?”   向天亮:“陈董事长,我已经不是副县长了,滨海县也没有了,请叫我向副主任吧。”   陈圆圆:“哦,向副主任你好。”   向天亮:“陈董事长,有什么事就说吧。”   陈圆圆:“是这样,我听说国泰集团公司与滨海市政府达成协议,要创办一座叫滨海学院的大专院校?”   向天亮:“有这么一回事,已经启动了一期工程。”   陈圆圆:“那么,这个滨海学院欢迎其他投资者吗?”   向天亮:“怎么,陈董事长对投资教育也有兴趣?”   陈圆圆:“向副书记欢迎吗?”   向天亮:“这怎么说呢,作为个人,我欢迎更多的投资者支持滨海的教育事业,但是,这个滨海学院的投资主体是国泰集团公司,你的投资热情需要国泰集团公司的同意。”   陈圆圆:“那么,向副主任方便和见上一面吗?”   向天亮:“这个么,等你与国泰集团公司洽谈以后再说吧。”   陈圆圆:“好吧,我先谢谢向副主任了。” 第1586章 罗胖子有事   有意思,滨海学院的筹建刚刚步入正轨,三元贸易公司就冒出来了。   “喂,你们三个怎么看这个问题?”向天亮问道。   张小雅说,“陈圆圆不正经,她是想勾引你。”   这个判断太没根据,纯粹是女人对女的嫉妒,向天亮咧嘴一乐,“呵呵,滨海男人千千万,我又不是最好看,小雅姐,你这个看法有点偏执了。”   诸露说,“上次的天星公司投资事件之后,三元贸易公司在滨海市的处境有点尴尬,陈圆圆也许是想主动修复关系吧。”   “这话有点靠谱,嗯,不愧为我的助手。”向天亮表扬诸露。   梅映寒说,“也许,人家正好想投资教育,正好又碰上有这么一个滨海学院,赶巧了吧。”   向天亮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这个判断有点不对头了,国泰集团公司是独资创办滨海学院,是独资,都上了电视报纸的事了,这个陈圆圆能不知道?”   张小雅道:“所以么,我认为这个陈圆圆是别有用心,咱们要小心为上,最好不要与她打交道。”   向天亮笑着说,“小雅姐,你这话是贬低自己人了,以你们的智慧,还怕对付不了区区一个三元贸易公司吗?”   “去,我怕吗?我怕过谁呀,我是不想与三元贸易公司打交道。”张小雅不屑一顾地说。   “既然不怕,那你们就大胆与她打交道好了。”向天亮说道,“以我的判断,三元贸易公司卷土重来,唯一的目的是圈地,咱们这里现在唯一值得投资的东西就是土地,滨海市成立前,平均价格每亩不到三千元,而现在的价格猛撇到每亩五千五百元,如果以现在的涨势判断,下半年突破每亩八千元不成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三元贸易公司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滨海来,是很正常的事嘛。”   诸露道:“我同意这个判断,说不定呀,那个陈圆圆以为咱们创办滨海学院是为了圈地,所以才试探咱们,也想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向天亮挥着手道,“小雅姐,对付三元贸易公司的事,交给你们去对付,谈不谈,怎么谈,合作,还是不合作,都由你们决定,诸露,映寒,你们两个的任务,是要帮我盯好滨海学院基建工地,起码要一天去一趟,每天的情况都要向我汇报哟。”   张小雅白了向天亮一眼,“又是我们忙碌,你一个逍遥自在。”   梅映寒笑着问道:“对呀,我们都有事忙,哪你干什么呢?”   “嘿嘿……”向天亮一脸的坏笑,“很简单,我和你们分工不同,你们负责干事,我负责干你们。”   车在市委大院门前停了下来。   向天亮下车,拍拍屁股,瘦削的身影消失在市委大院门口。   刚进一楼大厅,向天亮就看到罗正信从电梯里出来,一边走一边向他招手。   向天亮跟着进了罗正信的办公室,“老罗,你在忙什么那?”   “你猜。”罗正信神神道道的,先回头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猜个屁,我无聊啊。”向天亮坐下,两腿翘到了茶几上,“你没看到我忙得团团转吗?我在创办咱们滨海市的大学,何等的伟大啊,所以你少拿鸡毛蒜皮的事来烦我。”   罗正信不以为然地说,“你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啊,那个滨海学院只是你的一块跳板,你现在的忙碌都是在虚张声势,用不了多久,你的办公室就会重新搬到五楼以上去了。”   五楼以上,是市委大院里的一个约定俗成,凡是能在主楼五楼以上办公的领导,才有资格叫做“市领导”。   向天亮乐道:“老罗,你要是省委组织部部长,那你的话我就能相信了。”   “我知道,那个还空着的市长助理位置,就是给你预留的。”罗正信说。   向天亮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分析呗。”   “我呸。”向天亮斜了罗正信一眼,“我也有分析,我还分析那个还空着的市长助理位置是给你预留的呢。”   “你就别笑话我了。”罗正信笑着说道,“说实话,几天前我还真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我看到孙长贵的下场,还有陈乐天的现在,我总算是看明白了,也彻底地想透了,我把这个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当好就行了。”   向天亮笑问道:“你真没有想法了?”心说你个死胖子,你处心积虚,整了我那么多的材料,你要是没想法了,那才叫立地成佛。   “天亮,真的,我现在是没那方面的想法了。”罗正信忽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不过……小想法倒是有两个。”   “哦,小想法?可否说来听听?”向天亮颇有兴趣地问。   罗正信道:“我的两个小想法啊,还只有你才能帮我解决。”   “呵呵……你也少给我来这一套,什么只有我才能帮你解决,你想先下套再让我上套,门都没有。”   “哎,你先听我说嘛。”   “你说你说。”   罗正信说,“我现在是副处级,还有七年八年可干,等到了退休的时候,弄个正处级待遇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有什么问题啊,你资历足够,这是你应得的嘛,到你退休的时候,我要是还能说上话,我肯定会帮你说话。”   “哎,这就算说定了哦。”罗正信强调了一下。   “啰嗦。”向天亮瞪了罗正信一眼,“你今天是怎么了,七年八年以后的事,还远着呢。”   罗正信的老脸忽地红了。   向天亮大为好奇,这个罗胖子,很少有脸红的时候,一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老罗,出什么事了?”   “这个,这个……”   “你的第二个小想法不方便说?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   “这个事……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啊。”   向天亮点着头,“咱俩谁跟谁啊,我几时笑话过你?”   犹豫了好一阵子,罗正信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那方面,那方面不行了。”   “哪方面啊?”向天亮明知故问,心里却乐了,罗正信说的“那方面”,他不但知道,他简直是太知道了,要是罗正信“那方面”还行,谢影心也不会对向天亮以身相许。   “就是,就是那个方面,你懂的嘛。”罗正信红着老脸说。 第1587章 防止后院起火   “噢……”向天亮故作惊讶,尽量掩饰住心里的笑意,但脸上却到处挂满了笑容。   “你看你看,你笑话我了。”罗正信埋怨道。   向天亮忙道:“不是不是,我是说这种事你跟我说,呵呵……”   罗正信老脸一涎,“你以为呢,这种事比工作的事更重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跟你说跟谁说。”   “嗯,重要重要,非常重要。”向天亮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我说老罗,这不应该啊,你不过才五十一岁,男人的黄金年龄嘛,除了胖一点,你身体很棒的嘛。”   “惭愧,惭愧,我是外强中干喽。”罗正信不好意思道,“不瞒你说,前几年吧,我虽然说不上日夜操劳,但一天一次还是能够保证的,虽然不能说生龙活虎,但她基本上都能满意,可现在一星期一次也是勉强而为,每次还只能坚持几分钟,你说我这不是不行了吗?”   向天亮努力地忍着笑,“嗯,如果真如你所说,那真的是开始走下坡路了。”   “帮我想想办法。”罗正信道,“我怕我再这样下去,我学的后院就要起火喽。”   “后院就要起火了?这是什么意思?”向天亮故意追问。   “就是,就是红杏出墙呗。”罗正信的老脸又红了。   向天亮不敢笑,他怕自己的笑会让罗正信误会,但心里却乐个不停,还怕红杏出墙,你罗胖子家的红杏早就伸到墙外去了。   “老罗,你跟我说这个事,是什么意思啊?”   “你帮我想想办法。”   向天亮愣了愣,“我帮你?帮,帮什么,怎么帮?”   罗正信涎着脸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你身边美女不少,却能应付自如,游仞有余,一定有过人之处,你就教教呗。”   “呵呵……”向天亮爆笑不己,“他妈的,你能跟我比吗,我才二十多岁,是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丢了还能再生,你已过天命之年,属于夕阳西下,丢一点就少一点,你能拿我与你相提并论?”   罗正信很认真的问,“比方说,你们向家有这方面的独门秘籍或独门秘药?”   向天亮摇着头,“没有,绝对的。”心说独门秘药是有,正适合你罗胖子这个年龄段的,但老子就是不帮你,要是帮了你,你满足了谢影心,老子还怎么“控制”她。   “反正你得帮我,因为你肯定有办法。”罗正信摆出了一付赖皮的模样。   “呵呵,你还真赖上我了。”   “对,赖上你了,你要是不帮我,耽误事你可别怪我。”   向天亮问道:“我问你,你个兼市‘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总指挥,有没有很好地履行你的职责?”   “一个星期去两天半,周二周四和周六,周二晚上我还在工程指挥部睡,‘两个项目’工程进展顺利,一切正常,你说我有没有履行职责。”   向天亮嘿嘿一笑,“看在你帮我管理‘两个项目’工程的份上,我帮你一把,你先说,咱嫂子那方面厉害吗?”   “唉,那还用说吗?如虎似狼啊,像发疯了似的,每次都缠起来没个完,这么说吧,就像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看不到冲锋队伍的尽头,而我只是一把老枪,只能点射不能连发,根本抵挡不住哦。”   向天亮心里又笑,罗胖子这话不假,那天在档案室里,谢影心的表现确实可以用疯狂二字来形容,以罗正信这点能耐,确实是难以招架。   “哟,这么说来,我嫂子还是个中高手啊。”   “岂止是高手,简直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这几天不知怎么了,疯得更加离谱。”   “呵呵,这也难怪,春天嘛,春天是女人的季节哟。”   “不,这几天有些反常,特别的反常。”   向天亮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上次把谢影心给“办”了,办得让她过瘾,几天过去了,现在这瘾头又回来了。   “老罗,你没去医院看看?”   “去你的,这种事能上医院看吗?”   “倒也是,不过……街上到处有走私进来的药,你试过没有?”   “不瞒你,我偷偷试过,开始还勉强可以了,现在不行,那点能量如泥牛入海一样。”   “噢,我明白了,你这是亏了。”   罗正信急切地问,“什么亏了?”   “根子上亏了呗。”   “你解释得明白一点行不?”   向天亮故作沉思状,顿了顿后才说,“我给你打个比方吧,就像咱们滨海那些集体企业国营企业,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倒闭呢?技术上、人才上甚至资金上都没有问题,可为什么生产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呢?而那些个民营企业,大多数都是农民企业家办的,却一个个如鱼得水,大发其财,所谓的农民企业家,大部分连高中都没读过,有的人还是文盲呢,你说这是为什么?”   罗正信说,“体制出了问题嘛。”   向天亮双手一摊,“所以你也是,贤亏了,就像一辆汽车,出的不是小毛病,是发动机出了问题,你啊,是身上的发动机老化喽。”   “快说说,有啥补救办法?”   “嗯……有,维稳,尽量让它减缓老化的速度。”   罗正信的这个忙,向天亮决定帮,一来罗正信还不可或缺,有他在市委大院待着,向天亮比较放心,二来向天亮也不想被谢影心缠住,罗正信“火力”足了,谢影心也就能稳住了。   女人多了祸水多,百花楼确实不能再增员了,虽然心家花不如野花香,偶尔摘几下,调剂一下口味是可以的,但一旦“陷”进去就不好了。   向天亮给罗正信写了个方子,当然是对“那方面”大大有用的,让罗正信如获至宝,大喜过望。   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向天亮要起身告辞,却被罗正信拦住了。   “哎,有个情况,不知道有没有用处。”罗正信说。   向天亮斜眼瞅着罗正信,“什么情况?我要是不给你写方子,你的情况是不是准备烂在肚子里了?”   “这怎么可能呢?”罗正信忽地压低了嗓门,“据我所知,许西平和肖子剑要联手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快说说,你的这个消息可靠不可靠?” 第1588章 书记的定海神针   新城市新班子,最初要展开工作是不可能的,领导与领导之间,部门与部门之间,都需要磨合和理顺,该了解的要了解,该联合的要联合,进入角色是首先要完成的工作。   在上次为了孙长贵的事而召开的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上,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出人意料的举动,分明就是一个“召唤”同盟者的信号。   罗正信告诉向天亮的消息是准确的,常务副市长许西平迫不待地接收了肖子剑发出的信号。   消息来得有些偶然,那天罗正信应一个朋友之邀,去滨海大厦吃饭,恰巧看到隔壁的包厢里,坐着许西平和肖子剑,没有其他人作陪,作为有心人的罗正信当然不会错过,他发现许西平和肖子剑二人竟然在包厢里待了四个半小时。   这就不是一般性质的吃饭喝酒了。   肖子剑有个三不政策,其中之一就是不出席娱乐场所,滨海大厦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产业,是有名的娱乐场所,肖子剑到这里来吃饭喝酒,确实非比寻常。   向天亮从罗正信办公室出来,就乘电梯直奔十楼,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市委书记陈美兰。   思忖良久,陈美兰微笑着说,“不足为虑。”   向天亮奇道:“班子里的五号人物和六号人物联手,还不足为虑吗?”   陈美兰问道:“首先,你认为他们有联手的可能吗?”   “绝对有这个可能,因为目前两个人都是孤军奋战嘛,这就好比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陈美兰嘻嘻一笑,起身,把老板椅让给向天亮,自己就势坐到他身上,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天亮同志,我很想同意你的这个比喻,但毕竟是两回事,所以,我劝你以后少用这些不伦不类的比喻。”   “呵呵,难道你认为他们没有联手的可能吗?”   向天亮一边说,一边把玩着陈美兰胸前的一对“柚子”,因为这是二人在一起时的必备节目,陈美兰喜欢这样,她说这样能让她充满活力。   “当然有可能。”陈美兰挺了挺腰,调整坐姿以配合向天亮的动作,“其次,你认为许西平和肖子剑已经联手了吗?”   向天亮摇着头道:“这倒不会,都是官场老手,不可能那么快就会联手,应该算是开了头吧。”   陈美兰继续问道:“再次,许西平和肖子剑有靠山吗?”   “这个问题么,许西平和肖子剑二人既有共同点,又有不同点,共同点是到目前为止,两个人都在省委领导班子里没有自己的支持者,也许有,但至少还没亮相,不同之处是,肖子剑属于典型的寡妇睡觉上面没人,许西平却有个老丈人,老革命家季乐行季老爷子。”   “离休已近十年,又远离京城,你认为季老爷子还有多大的威力?或者说,他在咱们东江省还有面子吗?季老爷子会随便出手帮助许西平吗?”   向天亮若有所思地说,“京城的那些老爷子们,都是很讲原则的,一般不会轻易出手,就像关老爷子一样,除非你遇到重大困难或绕不过去的坎,拿许西平来说,他要是主动整事搞事,季老爷子还不一定会帮他。”   “所以嘛。”陈美兰捧着向天亮的脸,不紧不慢地亲了几口,“综上所述,许西平和肖子剑即使联手也不足为虑,这是因为一,他们的联手要有个过程,二,他们都会留一手,互相提防对方,三,他们原来都是孤军奋战,即使联手也没有多大的威力,四,他们暂时没有来自省里的直接支持,五,肖子剑公开要保孙长贵,孙长贵却被判了死刑,等于打了肖子剑的脸,他的个人形象严重受损,他的威力大减,与许西平的联手作用也会大打折扣,六,也是最重要的是,许西平和肖子剑的联手,我认为最大的目的是为了自保,联手是为了互保和更好的自保。”   向天亮笑道:“美兰姐,你是不是过于乐观了?我是不在其位,乱谋其政,反正你是市委书记,出了事是你首当其冲哟。”   “出了事我也不怕。”   “为什么?”   “因为有你呗。”   “我?拿我当挡箭牌啊。”   “因为你是我的定海神针。”陈美兰轻轻地笑着,双手从向天亮的肩上滑落下来,停在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上,捏了捏,双手抓住慢慢地摇动,仿佛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定海神针。   向天亮也咧着嘴,会心地笑了。   陈美兰的这个动作,成了女人们和向天亮在一起时要做的规定动作,而且是乐此不疲。   追根溯源,这个动作还是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柳晶晶发明的,先在小丫头们那里流行起来,后来女人们也开始跟风,成了讨好向天亮的最佳动作之一。   只是丫头们把向天亮的那个东西叫做舵把,这动作就叫做摇舵,女人们称之为肉桩,动作的名称则叫打桩。   “美兰姐,你怎么又改名字了?它能叫定海神针吗?”   陈美兰嫣然一笑,“它是肉桩,但它对我来说,还是定海神针,因为它在你在,你在我就能安心,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向天亮的双手,抓住了陈美兰胸前的一对“柚子”,一边轻轻摇着,一边笑着念道:“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这是二人之间特定的暗号,从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陈美兰就用它来表示求欢的信号。   而从向天亮嘴里念出来,还真的是第一次。   陈美兰的呼吸有些急促,俏脸已爬满了红晕,“天亮同志,这可以吗?”声音里也是充满了柔情蜜意。   “书记同志,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很需要呢。”   “明白,书记的需要,就是我的义务和责任。”   “不过,关于你刚才说的事情,我要提醒你一下,许西平和肖子剑的联手不足为虑,李云飞和肖子剑的联手才值得重视。”   向天亮笑道:“我的书记同志,我也要提醒你,能不能先忘掉狗日的政治和工作啊。”   说着,向天亮在陈美兰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嗯,来吧。”   陈美兰闭上了一对秀目…… 第1589章 李云飞试探肖子剑   陈美兰的提醒不是没有根据,其实在市常委会整个班子里,常务副市长许西平的表现是步步为营,而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才是最活跃的一个。   肩负着省委书记黄正忠的重托,李云飞不能一看二慢三通过,他不得不尽早地有所作为。   许西平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一起吃饭喝酒,关起门来嘀嘀咕咕,消息传到李云飞那里,李云飞坐不住了。   争取肖子剑,是李云飞的既定方针,不能让别人抢先了。   想了想,李云飞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去敲肖子剑办公室的门。   其实也不用走多远,调整后的办公场所,组织部和宣传部在同一层楼,几步之遥,一走就到。   走廊上没人来往,很是安静,李云飞根本不需要拿着文件当借口。   看到李云飞手上拿着一份过时的文件,肖子剑笑了。   “老李啊,宣传部长到组织部长的办公室来坐一坐,有必要拿着两个月前的文件做掩护吗?”   李云飞一边坐下,一边微笑着说,“老肖,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啊,但总不能给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吧。”   “我的麻烦?”肖子剑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个人一般不找麻烦,但有麻烦也不怕,我公开为一个死刑犯说话,那才叫一个麻烦呢。”   李云飞望着肖子剑道:“老肖,你我共事的时间不长,但我自认为对你还是了解的,在市常会临时紧急会议上为孙长贵说话,这不符合你一贯的处事风格啊。”   肖子剑笑而不言。   李云飞是来试探自己的,这一点肖子剑岂能不知,李云飞不说,他自然也不会点破。   人称滨海第一老狐狸,肖子剑的绰号不是随便说说的。   肖子剑不说话,李云飞也不便再开口,只是一个劲的喝茶吸烟。   终于,肖子剑笑着问,“老李,我不符合一贯的处事作风的事,仅仅只有这么一件吗?”   李云飞说,“当然不是,你突然与陈美兰和向天亮分道扬镳,才是最最出人意料的事。”   “哈哈……我那样做,是不是太傻了?”肖子剑大笑着。   “不。”李云飞摇着头道,“不是你老肖傻,而是我们大家傻,我们大家都被你的举动给弄傻了。”   肖子剑笑说,“言重了,言重了。”   “老肖,你就像一本无字天书,读不懂啊。”李云飞感叹着。   “不会吧。”肖子剑含笑而道,“一方面,你这位宣传部长是常委会里文凭最高的,读书也是最多,另一方面,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是你第二次登我的门,第一次只是你上任时的礼节性访问,你今天既然进我门来,就说明你是有备而来嘛。”   李云飞笑道:“什么叫有备而来?我要声明,我可不是来打架和吵架的哟。”   “那么,你也不会是来聊天的吧。”肖子剑也笑着。   稍作停顿,李云飞说,“老肖,你打算继续这样下去啊。”   肖子剑笑着问道:“什么叫继续这样下去呢?”   “你啊,云山雾罩,像雾像风,左摇右摆,逍遥自在,总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吧?”   “哈哈……”肖子剑又问道,“老李,有比我更这样的人吗?”   李云飞脱口而出,“余胜春,咱们的市委副书记。”   肖子剑微笑道:“人家才是云山雾罩逍遥自在啊,和他比,我差多了。”   “他这叫做无欲则刚那。”李云飞又是一声感叹。   看着李云飞,肖子剑说,“其实,你也不错。”   “我?我哪里不错了。”李云飞问道。   肖子剑说,“你比咱们那位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强,他到滨海来,本来指望余胜春能帮得上忙,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副市长张行能从旁发力,现在呢,只能算是孤军奋战,独木难支,而你就不一样了,一方面,你有省委书记黄正忠撑腰,首先就立于了不败之地,另一方面,副市长陈瑞青和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是你的左膀右臂,虽然还不足以成势,但至少是一个山头吧。”   “老肖,你别高抬我,我怕掉下来会摔得更惨。”李云飞笑说。   肖子剑道:“陈美兰书记是有底线的,你不搞事,她不整你,你若搞事,她必整你。”   “不错,陈美兰书记很有原则性。”李云飞问道,“老肖,你怎么看谭俊市长?”   “聪明人,以他的年龄看,前途无量。”肖子剑道。   李云飞问,“聪明在何处?”   “能很好地摆正自己的位置。”   李云飞点着头,“这倒也是,陈美兰书记对他是知遇之恩,余胜春副书记对他是提携之恩,他只要不对陈美兰书记构成威胁,他的位置就是稳定的。”   肖子剑又轻轻一笑,“怎么,难道你想打他的主意?”   李云飞也笑,“我正是来向你请教的。”   “不敢当,不敢当。”   “我是真诚的,也是虚心的。”   肖子剑沉吟了一下,“老李,谢谢你看得起我,不过,仅供参考哦?”   “嗯,请说。”   “陈美兰书记,谭俊市长,还有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市委秘书长杨碧巧,你就不要动心思了,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你得动他的奶酪,先把他逼急了才行,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市警备区司令程龙,我都不了解,我没有发言权。”   李云飞笑道:“老肖是说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吧?”   肖子剑点着头道:“前几天他请我吃饭,至少我个人认为,他很合适你。”   “我也这么认为,但是这其中有一个问题。”李云飞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肖子剑哈哈一笑,“我知道,你指的是陈瑞青副市长,他以前是许西平的人,现在跟了你,这的确是个问题,但关键在于你,处理得好,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嘛。”   李云飞问道:“那么,市政府那边呢?”   “那边嘛,还有副市长徐群先、副市长王玉成、副市长张行、市长助理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嗯……据我所知,市长助理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那是谭俊市长的心腹,不然怎么能担当管家的角色呢,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至于其他三位,你接近的希望不大,但不能说没有。”   李云飞哦了一声,“愿闻其详。” 第1590章 铁板也有缝   李云飞主动上门试探肖子剑,反过来说,也给了肖子剑试探李云飞的机会。   “老李,我说的三位副市长中,最不熟悉的是来自原南河县的王玉成,但是,我还是对他有所了解,据我所知,他虽然是谭俊市长认可并推荐的,其实并不是谭俊市长的人,与谭俊并没有很深的关系,与原来当过南河县县委书记的余胜春也没有多少来往,只是因为他在原南河是有很好的碑和基础,在省里也有某位副省长支持,所以,我觉得他才是你的目标。”   “哦,这某位省长是谁?”   “这个还真不知道,因为我也只是听说,但你是知道的,道听途说也不是空穴来风。”   李云飞嗯了一声,“老肖,请继续说。”   “副市长张行,大部分人认为他是个草包,但我不这么认为,省委副书记陈益民不会派一个草包来到滨海,恰恰相反,张行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俗话说得好,一粒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粥,退一万步说,存在就是合理,草包也是有用的。”   李云飞道:“可是,张行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派来的,与我格格不入啊。”   肖子剑淡淡地一笑,“草包嘛,不能为我所用,那也可以借用或利用嘛,在利益面前,草包秉承的是有奶便是娘的原则,嗯?”   “老肖,你这话对我太有启发了。”李云飞笑着问道,“那么,还有一位副市长呢?”   “你是说徐群先?”   “对。”   “嗯,我刚才是提到了他。”   “他不会吧。”李云飞道,“据我所知,他不但深得陈美兰书记的信任而且是向天亮的座上宾,关系非比寻常嘛。”   肖子剑缓缓地摇着头,“你说得都没有错,可以说,没有陈美兰书记和向天亮,以徐群先的能力,这个副市长他还真的当不上,但问题并不在这里,问题在于徐群先是靠谁才接近陈美兰书记和向天亮。”   稍稍一想,李云飞说,“是因为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吧。”   “说对了,正是罗胖子。”肖子剑点着头。   李云飞道:“老肖,有一点我是知道的,罗胖子是个非常有用的人物。”   肖子剑微笑着说,“罗胖子确实了不得,当年我刚入滨海县县委组织部当科长时,他就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了,资格比我还老,现在的市政协主席陈乐天,资历比我略低,当然比不上罗胖子,但正是在罗胖子的帮助下升上去的,徐群先也是,他当初那个副县长职,正是罗胖子帮着抬上去的,所以,徐群先和罗正信才是真正的兄弟和铁杆,他们的关系经得起任何考验。”   李云飞笑道:“难怪不少人说,罗胖子是滨海官场的活雷锋。”   “那也是罗胖子有自知之明吧。”肖子剑笑着说,“要是让他自己独挡一面,比方说当个副市长或副县长什么的,他肯定找不着北,非乱套不可,就像咱们滨海人的宴席,不管春夏秋冬,总缺不了四道或六道凉菜,罗正信就是凉菜,缺不得,但等到正菜热菜上来了,就没他什么事了,所以罗正信也是聪明人,他自己上不了台面,他可以把他的朋友送上去,水涨船高,朋友上去了,他自然也跟着上去了。”   李云飞看着肖子剑道:“老肖,罗胖子紧跟向天亮不放,能打他的主意吗?”   “也不一定,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事物都是会变化的。”肖子剑说道,“据我的观察,罗正信对这次人事安排非常不满,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的没有往上升的人之一,他还点上进心,所以他心里不满。”   “噢……这我还真不知道。”   “所以,还是滨海人的俗话说得好,铁板也有缝。”   “老肖,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喂,我姑妄说之,你姑且听之,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哦。”   又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李云飞说,“老肖,有一个人,你还没有提到。”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   “对。”   肖子剑微微地笑了,“我,你可以不予考虑。”   “不予考虑?”   肖子剑说,“我不妨碍任何人,也不会帮任何人,包括你。”   李云飞沉默了。   许久,李云飞才舒了一口气。   李云飞:“老肖,你这是要学余胜春吗?”   肖子剑:“是啊,我已过知天命之年,比余胜春更需要像余胜春。”   李云飞:“余胜春是在等、守、熬,他还有往上走的可能。”   肖子剑:“这正是余胜春的聪明之处。”   李云飞:“你并不是绝对没有进步的可能啊。”   肖子剑:“不,我知足了,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李云飞:“可是,你最近的行为,与你的内心有点相背嘛。”   肖子剑:“为了自保。”   李云飞:“这倒是可以理解的。”   肖子剑:“我与你们交好,你们总不会对我下手吧。”   李云飞:“老肖,你看透的政治的精髓。”   肖子剑:“哪里啊,做人嘛,做到老学到老。”   李云飞:“可是,你离开了向天亮的圈子,得罪了半个滨海市委啊。”   肖子剑:“这也是自保。”   李云飞:“哦?”   肖子剑:“我说过,我没有什么好追求了,所以我不想把自己绑在任何人的战车上。”   李云飞:“老肖,我有点明白了。”   肖子剑:“哦,你明白什么?”   李云飞:“你在市常委会临时紧急会议上为孙长贵说话的真正目的。”   肖子剑:“我什么目的?”   李云飞:“让大家主动找你,然后你与大家交好或示好。”   肖子剑:“不错,你现在来了,我正在与你交好。”   李云飞:“哈哈……老肖,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肖子剑:“我这个人很有意思吗?”   李云飞:“太有意思了。”   肖子剑:“哈哈,你是这个星期内第二个说我有意思的人。”   李云飞:“第一个是许西平吧。”   肖子剑:“对。”   李云飞:“我说你有意思,是因为我认为你也是一块铁板。”   肖子剑:“哦,这么说,我也有缝?”   李云飞:“哈哈……我坚信。”   肖子剑:“好吧,你几时找到了我这块铁板上的缝,记得一定要告诉我哦。” 第1591章 大坏蛋   李云飞读书多,心眼也多,但有时候也难免自负。   与肖子剑的一席长谈,让李云飞茅塞顿开,颇有豁然开朗之感。   当然,对肖子剑所说,李云飞不会全信,也不会不信。   比方说对市两套班子成员的分析,李云飞相信肖子剑说的基本上没错,因为肖子剑没有必要在这方面造假。   至于对李云飞来说,哪些人可以争取,哪些人不能争取,肖子剑哪怕分析得非常精辟,李云飞也只会半信半疑。   但肖子剑所说的他自己没有追求,不妨碍任何人,也不会帮任何人,这些话李云飞不相信,打死也不信。   不过有一点让李云飞欣慰,此番访谈“不虚此行”,相信在交流沟通后,肖子剑至少在短时期内不会对他构成什么威胁。   其实,李云飞早就打起了罗正信的主意,他对这位胖乎乎的市委大院的大管家,从来到滨海的第一天就感兴趣了。   与肖子剑谈话后,李云飞就打电话给罗正信,说是请罗正信吃饭。   罗正信很谨慎,答应见面,但不去外面吃饭,却邀请李云飞去他家吃午饭。   李云飞爽快地同意了罗正信的“谨慎”,因为向天亮的耳目众多,罗正信与李云飞见面,一定很不寻常。   罗正信住的是独门独院,大中午的,没人会特别关注。   在罗正信家,李云飞待了整整三个小时。   可惜,隔墙有耳。   李云飞万万也没有想到,他刚刚离开,他与罗正信见面的消息,就传到了向天亮的耳朵里。   这是因为向天亮有“耳目”,罗正信的老婆谢影心。   等到李云飞离开,罗正信出门,谢影心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电话。   电话当然是打给向天亮的。   谢影心:“喂。”   向天亮:“是嫂子?”   谢影心:“嗯,你说话方便吗?”   向天亮:“方便啊,怎么,找我有事?”   谢影心:“有事。”   向天亮:“噢……不过,我叫喂吗?”   谢影心:“什么呀?”   向天亮:“你刚才叫我喂,我听着很不舒服。”   谢影心:“那,那该叫什么呢?”   向天亮:“你想。”   谢影心:“想不出来。”   向天亮:“再想。”   谢影心:“嗯……人家想不出来么。”   向天亮:“不许想不出来哟。”   谢影心:“那……那就叫你大坏蛋。”   向天亮:“大坏蛋?”   谢影心:“对,你就是大坏蛋。”   向天亮:“我的天那,坏了的蛋,还是大的,臭娘们真没良心。”   谢影心:“嘻嘻……”   向天亮:“真有事?”   谢影心:“真的有事呢。”   向天亮:“什么事?”   谢影心:“那个,那个宣传部长李云飞,中午到我家来了,几分钟前刚离开。”   向天亮:“李云飞?不会吧。”   谢影心:“骗你我不是人。”   向天亮:“找你?”   谢影心:“去你的,他是来找老罗的。”   向天亮:“哦,李云飞找老罗,这有点意思啊。”   谢影心:“我听老罗说,李云飞先打电话约的他。”   向天亮:“那怎么又搞到你家里去了呢?”   谢影心:“老罗说,在外面怕被人看见,容易发生误会,就反客为主请他到家里来了。”   向天亮:“在你们家吃的午饭?”   谢影心:“对,老罗打电话给我,让我烧几个菜,我这才知道是李云飞来了。”   向天亮:“哦,李云飞终于出手了。”   谢影心:“什么出手了。”   向天亮:“他想拉拢老罗,当然,我也没有估计到他的第一个目标,会是你家老罗。”   谢影心:“这你放心,我会看着老罗的。”   向天亮:“傻娘们,男人别的方面你还能看住,政治选择是很难看住的。”   谢影心:“相信我么。”   向天亮:“李云飞待了多少时时间?”   谢影心:“十一点来的,你看现在几点了?”   向天亮:“现在是……快下午两点半了,待了三个多小时,说了很多话嘛。”   谢影心:“嗯,谈了很长时间。”   向天亮:“说说吧,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谢影心:“你想知道吗?”   向天亮:“废话,你打电话给我,不就是要向我汇报嘛。”   谢影心:“可是……可是我想当面向你汇报。”   向天亮:“当面向我汇报?”   谢影心:“嗯。”   向天亮:“呵呵……臭娘们,是不是想我了?”   谢影心:“嗯。”   向天亮:“不许说嗯,要是说嗯,我就揍你屁股,你说一声嗯,我就揍你屁股一下。”   谢影心:“想。”   向天亮:“这就对了么,说,哪里想我了。”   谢影心:“心里想呗。”   向天亮:“还有呢?”   谢影心:“还有……还有那里也想。”   向天亮:“哪儿啊?”   谢影心:“你懂的。”   向天亮:“我不懂,所以你必须说出来。”   谢影心:“就是,就是下面呗。”   向天亮:“呵呵,下面是什么东西啊?”   谢影心:“就是……就是我小洞洞呗。”   向天亮:“噢……你这么一说,我不就明白了嘛。”   谢影心:“你过来。”   向天亮:“去你家?”   谢影心:“对。”   向天亮:“不方便吧。”   谢影心:“老罗不在家,他去‘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了。”   向天亮:“那也不行,被别人看见,你我同样都得完蛋,不正好让老罗当叛徒吗。”   谢影心:“你想个办法,不让家看见不就行了。”   向天亮:“嫂子,我不会隐身术啊。”   谢影心:“我不管,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向天亮:“呵呵……大白天的,我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谢影心:“你不想听我的汇报了?”   向天亮:“想听。”   谢影心:“那你就必须过来。”   向天亮:“这个……”   谢影心:“我等你,但过期不候。”   向天亮:“臭娘们,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啊。”   谢影心:“人家想你了么。”   向天亮:“呵呵……好吧,我过来。”   谢影心:“真的吗?”   向天亮:“嗯,你家不是有扇后门吗,我从那里进来。”   谢影心:“对对,我家后门外是条小巷,没几个人走动的,我先把后门的锁开了。”   向天亮:“老罗真的去‘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了吗?”   谢影心:“真的,这我还能骗你吗?”   向天亮:“好吧,我半个小时以后到。” 第1592章 谢影心真用心   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去和谢影心幽会吧,不去白不去吧。   不过,的确需要小心,绝对不能让罗正信知道,否则必将是一场轩然大波,罗正信也会“理直气壮”地反叛。   而且形势也“逼”着向天亮去,自己挂着“滨海学院筹委会”副主任的头衔,除了是以退为进,另一个目的就是维护滨海市的顺利诞生,保障陈美兰和谭俊他们稳稳当当地展开工作,清除一切不稳定的因素。   那个孙长贵就属于不稳定因素,现在的罗正信,被李云飞盯上了,也算是不稳定因素。   只是大白天的,有点荒唐,也太过危险,向天亮既兴奋又紧张,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而且罗胖子与别人不同,找他的人特别多,他家可以用宾客盈门来形容。   小心翼翼,瞻前顾后,手机调成了振动,座驾停在几百米外,向天亮如临大敌地隐藏着自己的行踪。   那条小巷确实没多少人来走动,偶尔碰上的,也是些老眼昏花的老头子老太太,向天亮不把脸直接面对,小动作不断,贼头贼形的躲了开去。   后门果然是虚掩着的,向天亮前后瞅了瞅,确认没有人影后,才闪身而入。   轻轻关上门,向天亮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到谢影心正站在棕榈树下,冲着他笑。   “像地下党接着似的。”向天亮先嘀咕了一句,然后才问道,“老罗他真的是去工地了吗?”   “放心吧。”谢影心挽住了向天亮的胳膊,低声地说,“李云飞走后,老罗给你原来的秘书丁文通打了一个电话,是丁文通开车来接老罗走的,同往常一样,他们两个会在‘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过夜,明天下午才会回家。”   谢影心精心地打扮过,身上还洒了香水,不过不是很浓,淡淡的,向天亮闻了闻,笑道:“不错,没像傻姑娘似的涂脂抹粉。”   “我估计你不喜欢那样。”谢影心红着脸说。   向天亮好奇地问,“你是怎么估计的?”   谢影心说,“陈美兰书记和杨碧巧秘书长她们,不都是这样的么,我能看出来,她们都是你的女人,所以,她们是我的榜样。”   “呵呵……臭娘们,你还真是用心啊。”   笑声中,向天亮单手一抄,就把谢影心的身体抱了起来。   ……   两个小时以后。   谢影心悠悠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向天亮不在卧室里。   向天亮穿着睡衣,东张西望,正在谢影心的家里到处遛达。   “哎,你在干什么呀?”谢影心走过来问。   向天亮皱着眉头,嘴里却在笑着,“你家老罗还真是个有心人,在家里一共装了七个窃听器,不过,他配置的只是录音设备,不能随机监听。”   谢影心吃了一惊,脸色大变,“天亮,那咱们的事,不是都录下来了吗?”   “呵呵……你放心吧,我处理过了,玩这种把戏,你家老罗顶多是个小学生而已。”   说着,向天亮把谢影心身上的睡衣拽了下来,瞅着那雪白的身体。   “我冷。”谢影心羞涩地笑了。   “啪。”向天亮的大巴掌,轻轻地抽在谢影心的屁股上,“这样挺好,看着养眼。”   谢影心乘机挂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两个身体双双倒在沙发上,上下接应,很快就融合在了一起。   又是一番肉搏,暴风骤雨……   ……   谢影心:“真痛快呀。”   向天亮:“呵呵,真行,接连痛快了四次,看来是憋得慌啊。”   谢影心:“可不么,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呢。”   向天亮:“嗯,看得出来。”   谢影心:“看得出来?”   向天亮:“对,你太渴了,像干柴,一点就着,很快就能熊熊燃烧。”   谢影心:“那,那我怎么样?”   向天亮:“你啊,在床上还像个菜鸟,缺少调教哦。”   谢影心:“你不正在调教我么,我会符合你的要求的。”   向天亮:“嗯,正在调解,还要继续调教。”   谢影心:“今天晚上呢?”   向天亮:“看在你侍候我的份上,我就不走了。”   谢影心:“太好了。”   向天亮:“以后吗,就看你的表现了。”   谢影心:“以后,以后也这样吗?”   向天亮:“对啊,难道你不喜欢?”   谢影心:“喜欢喜欢……那几天一次?”   向天亮:“这个么,得看我的安排,不过,呵呵……你要记住一句话。”   谢影心:“什么话?”   向天亮:“时刻准备着。”   谢影心:“嘻嘻……时刻准备着,我明白了,我记住了。”   向天亮:“为了安全,为了保密,你得听我的。”   谢影心:“可是,总得有个期限吧,要不然,要不然……”   向天亮:“要不然什么?”   谢影心:“要不然,我熬不住怎么办?”   向天亮:“呵呵,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谢影心:“嗯……你以后几天找我一次?”   向天亮:“你说呢?”   谢影心:“五天。”   向天亮:“不行。”   谢影心:“那就,那就一星期一次。”   向天亮:“不行。”   谢影心:“我就要一星期一次,最长,最长不能超过十天一次。”   向天亮:“行,暂时这么定了,现在咱们该说正事了。”   谢影心:“这不是正事吗?”   向天亮:“呵呵,正事分两种,这是私的,你我之间的正事。”   谢影心:“还有就是老罗和那个李云飞之间的事。”   向天亮:“对了,那也是正事。”   谢影心:“嗯,我现在正式向你汇报。”   向天亮:“说重点,不用太过详细。”   谢影心:“第一,李云飞来找老罗,是受了肖子剑的启发。”   向天亮:“哦,这个确认吗?”   谢影心:“确认,李云飞亲口说的,他找老罗之前,曾去找过肖子剑。”   向天亮:“那他有没有对老罗说说肖子剑的情况?”   谢影心:“没有,他怎么可能说肖子剑呢。”   向天亮:“也是……你继续说。”   谢影心:“第二,李云飞想和老罗结盟。”   向天亮:“这是肯定的,否则他犯不着来找老罗。”   谢影心:“李云飞似乎胸有成竹,说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向天亮:“那老罗的态度呢?”   谢影心:“老罗他……”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汽车的马达声。   谢影心红润的脸,瞬间变白了。 第1593章 罗胖子老糊涂   罗正信突然回来了。   突如其来,堪比回马枪,让谢影心惊慌失措。   向天亮只慌了几秒钟,因为他久经考验,这种情况他经得多了。   以最快的速度,向天亮跑到谢影心的卧室,将自己的东西都放到床上,然后床单一包夹在腋下,“打扫战场”完毕。   客厅的沙发是另一个“战场”,向天亮当然如法炮制,动作之熟练,速度之快疾,让谢影心叹为观止。   拎着两个“包袱”,向天亮冲着谢影心呶呶嘴,快步朝楼梯走去。   “我怎么办?”谢影心跟到了楼梯口。   “傻娘们,现在是做饭时间,你还能干什么去?”   “对了,你还没吃饭呢。”谢影心又问。   “这重要吗?”   谢影心哦了一声,心里稍安,“接下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别紧张,沉住气,随机应变嘛。”   说完,向天亮消失在楼梯口。   罗正信不是一个人,和他一起进门的,还有他的好朋友、副市长徐群先。   向天亮没跑,因为他听到了徐群先的声音,有些好奇,就在楼梯的拐弯处停了下来。   先是谢影心招呼,和徐群先寒暄几句后,谢影心去了厨房。   罗正信和徐群先在客厅里开始了说话。   徐群先:“老罗,你火急火燎地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罗正信:“当然有事,我刚从工地上赶回来,你能不能等我喘口气?”   徐群先:“呵,什么事这么急,没见你家火上房嘛。”   罗正信:“我呸,你家才火上房了呢。”   徐群先:“我住在市委领导宿舍区,是公房,火上房了损失的是公家的财产。”   罗正信:“唉,我到了工地上,可心定不下来,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回来找个人说说。”   徐群先:“那你就别神神道道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罗正信:“李云飞找我了。”   徐群先:“李云飞找你?第等,什么时候的事?”   罗正信:“中午啊,怎么了?”   徐群先:“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也给我打了电话,说要请我吃饭。”   罗正信:“哦,你怎么说,答应他了?”   徐群先:“没有,我婉言谢绝了,但在电话里聊了十几分钟。”   罗正信:“我还以为你会接受邀请呢。”   徐群先:“我不傻,出去吃饭,难免不被人看见,给人以造谣的空间,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罗正信:“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徐群先:“总而言之,示好,结交,共同进步之类的话,不怀好意吧。”   罗正信:“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徐群先:“我不想得罪他,当然是敷衍呗,但是,我心里明镜似的。”   罗正信:“哦,你是怎么想的?”   徐群先:“我就这么几斤几两的能耐,能当上副市长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当然不会瞎折腾了。”   罗正信:“这就是说,你已经拒绝他了。”   徐群先:“对,李云飞是个聪明人,应该听得懂我说的话。”   罗正信:“你拒绝他,等于是得罪他了。”   徐群先:“这有什么好怕的,不做亏心事,就不怕半夜鬼叫门。”   罗正信:“这倒也是。”   徐群先:“哎,该你说了。”   罗正信:“我这边么,我没答应他出去吃饭。”   徐群先:“咱俩一个思路嘛。”   罗正信:“不过,我请他来我家做客了,中午吃的饭。”   徐群先:“啊。”   罗正信:“我们谈到两点多,他应该是离开我家后才给你打的电话。”   徐群先:“老罗,你们都谈了什么?”   罗正信:“我们,我们谈的内容,应该与他和你谈的差不多。”   徐群先:“那你是什么态度?”   罗正信:“这个么……我可能和你有所不同。”   徐群先:“具体说嘛。”   罗正信:“嗯……我没有拒绝。”   徐群先:“你接受了?”   罗正信:“也没有明确接受。”   徐群先:“自相矛盾,没有拒绝,就等于是接受,就相当于开了口子,不管这口子有多大。”   罗正信:“老徐,你不要误会。”   徐群先:“哼,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一错再错。”   罗正信:“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我这也是盛情难却嘛。”   徐群先:“他许下什么诺言了?”   罗正信:“你怎么知道的?”   徐群先:“哼,废话,你老罗是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   罗正信:“他许诺,把我的级别从副处调到正处。”   徐群先:“我就知道是这样,他击中了你的软肋。”   罗正信:“我当然不会相信他,一张空头支票嘛。”   徐群先:“这的确是张空头支票,总共六个副厅级,二十四个正处级,这是省常委会对滨海市的编制决议,他李云飞敢说突破,他凭什么,你又凭什么?”   罗正信:“所以我说我没有明确接受嘛。”   徐群先:“那他暗示你应该做些什么呢?反对陈书记,反对向天亮?”   罗正信:“那倒没有,我也不会答应,他只是说大家都是同事,交个朋友。”   徐群先:“不会这么简单吧。”   罗正信:“当然,他说我这个人的优势是消息灵通,他希望以后也可以分享一点。”   徐群先:“这就对了,你怎么说?”   罗正信:“我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   徐群先:“老罗啊,他说你这个人的优势是消息灵通,希望以后也可以分享一点,你想想,他是要你变成什么人啊。”   罗正信:“工具,卧底。”   徐群先:“你还没有完全老糊涂。”   罗正信:“怎么说呢?我觉得我做得不妥,或者说不得体,所以才找你商量对策嘛。”   徐群先:“关于我,你对他说了些什么?”   罗正信:“我没说什么啊。”   徐群先:“你少抵赖,谁都知道你我的关系,要不是你对他说了什么,他怎么可能一离开家就给我打电话呢。”   罗正信:“我对他说,我和你老徐是共同进退,是分不开的,我想,他大概误会我意思了吧。”   徐群先:“唉,你啊你,让我怎么说好呢,你自己把裤裆弄湿了,不想着怎么上岸,却把我也拖下了水。”   罗正信:“对不起,老徐,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徐群先:“你忘了一点,或者说,你忘了一个人。”   罗正信:“你是说……向天亮?” 第1594章 早知现在何必下午   本来罗正信就有点紧张,和李云飞接触不是不行,但底线必须要有,而且要牢牢守住。   经徐群先这么一提醒,罗正信心里有些慌了,确实这样,他在与李云飞接触的时候,真的把向天亮忘到脑后去了。   “老罗你想想,孙长贵其罪当死,但如果不是向天亮痛下杀手,孙长贵是不是可以把命保住?”   徐群先的问题,让罗正信本能地打了个寒颤,“老徐,你什么意思,怎么能把我和孙长贵相提并论呢?”   “我不是相提并论,我是让你引以为鉴。”徐群先微微一笑,然后继续说道,“你有两大软肋,一,你和嫂子的事,就拿这一条,足以把你一撸到底,别忘了当初是向天亮保了你,要不然,你现在可能在岱子岛监狱喝海风呢,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向天亮过去能保你,现在就能搞你,二,你号称滨海县的大管家,实际把持县政府办公室十几年,找你办事的人多过牛毛,你敢说你没收过别人的钱和物,即使不提这一块,就是县委县政府机关十多年的财务开支,你敢说没有问题?即使你自己没有多拿多占,你为你的手过谋没谋过好处?那几十箱的帐本难道就没有一点问题?让你担任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也没有按惯例进行清理,其实是人家给你一个自我修正和补救的机会,向天亮聪明绝顶,他只要把那几十箱的帐本晒出来,你非彻底趴下不可。”   罗正信心虚,但嘴上还在“硬”着,“老徐,翻旧账可能吗?要是把我翻出来,那他向天亮不也犯了包庇罪吗?”   徐群先冷冷一笑,“你又忘了一点,人家为什么能管住你我?那是人家上面有人,所以,他的行为可以说是犯了错误,犯了错误改正了,还是一个好同志嘛,你,我,咱们这样的人,即使真的是犯了错误,也有可能被说成犯罪,这就是他与咱们的区别,不服能行吗?”   “老徐,你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冒冷汗了。”罗正信苦笑道。   “你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是该冒冒冷汗了。”徐群先一脸的严峻,“你有没有看出来,不在台上的向天亮,比在台上的向天亮更加厉害?”   想了想,罗正信说,“还真是这样,这次孙长贵出事,向天亮要是还是领导,说不定反而会留孙长贵一命。”   徐群先舒了一口气,笑着说,“所以,你我还是省省心吧,没有那个命,就不要去拼命,人心不足蛇吞像,蛇是会被大像踩死的。”   “那你说说,怎么补救?”罗正信问道。   “什么叫怎么补救?”徐群先反问。   “我是说,万一让向天亮知道怎么办?”   徐群先摇着头,“这还不至于吧?以我看,你死了那条心,应该就没事了。”   罗正信说,“难讲,向天亮神出鬼没的,这事他早晚会知道,再说了,李云飞不是好鸟,他要是放出风去,说我和他联手了,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嗯了一声,徐群先指着电话道:“事不宜迟,给向天亮打电话,把一切都说出来,你说了我再说。”   罗正信不再犹豫,拿起电话就拨起号来。   向天亮的手机是通了,可是没人接。   当然,向天亮坐在楼梯上,还穿着睡衣,离罗正信和徐群先不到十米,他敢接电话吗?   向天亮正咧着嘴,一边听着一边乐呢。   罗正信接连拨了几次,可电话是通的,就是没人接。   徐群先:“你打他的其他电话试试。”   罗正信:“他只有这个手机是始终随身携带和永不关机的。”   徐群先:“连电话都不接,他有这么忙吗?”   罗正信:“难道……难道他知道我的事了,故意不接电话?”   徐群先:“不会吧。”   罗正信:“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   徐群先:“几个小时前的事,又没人看到,他不会知道得这么快吧。”   罗正信:“你说,万一他已经知道了,我怎么办?”   徐群先:“你怕了?”   罗正信:“我说不怕,你信吗?”   徐群先:“你啊,老话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老罗是早知现在,何必下午。”   罗正信:“唉,你说句公道话,我现在要是和一样,也是正处级,是不是我应得的。”   徐群先:“又来了,又来了,你都快成官迷了。”   罗正信:“比方说嘛。”   徐群先:“和我比?那你当然是亏了。”   罗正信:“还算你有良心。”   徐群先:“这是事实嘛,你比我年长八岁,仅凭资历,你就可以压我两个头。”   罗正信:“我当副科长的时候,你才刚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呢。”   徐群先:“我记得,我记得,你升为正科级的时候,我刚被提为副科级。”   罗正信:“后来,我在正科级上粘了十多年,目送你升到正科级再升到副处级。”   徐群先:“你确实很亏啊。”   罗正信:“我知道,也怪我太留恋县政府办公室了。”   徐群先:“不过,老罗,这事怪不到向天亮头上去吧?”   罗正信:“这当然不怪他,不过,这次我没能往上走一步,我是有点想法。”   徐群先:“我知道你有想法,你表面如常,其实心里很是不平。”   罗正信:“也就是你老徐,才真正了解我那。”   徐群先:“可是,你也应该反过来想想。”   罗正信:“反过来怎么想?”   徐群先:“两年前的今天,你是什么级别?”   罗正信:“明知故问,正科级呗。”   徐群先:“你升为副处是什么时候?”   罗正信:“大约一年半前。”   徐群先:“所以说,你这个副处级才当了一年半,你就想往正处级上爬,你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罗正信:“你这么一说,我这心情是好多了,不过,这次的机会难得哟。”   徐群先:“机会还有,下一次滨海市从副厅升格为正厅,应该不会超过三年,你还有希望。”   罗正信:“那倒也是。”   徐群先:“但有一个前提。”   罗正信:“什么前提?”   徐群先:“紧跟向天亮,别被他甩了。”   罗正信:“他会甩了我吗?”   徐群先:“我现在就陪你去找他,当面把事情说清楚,我想他不会甩了你的。” 第1595章 旁敲侧击   坐在楼梯的转弯处,向天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放心了。   谢影心有些不解,以为是罗正信和徐群先走了,向天亮才会这样放松呢。   向天亮说,“你家老罗有个很好的朋友,他的名字叫徐群先,有了徐群先,你家老罗就不会走弯路走斜路,我也就对你家老罗放心了。”   “那你不会再对付老罗了吧?”谢影心问道。   向天亮呵呵一笑,伸手在谢影心胸前捏了两下,摇着头说,“你家这个死胖子啊,有一个臭毛病,叫做好了伤疤忘了痛,这一次我要好好地整整他,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好了伤疤忘了痛。”   谢影心忙道:“哎,不许你欺负他。”   “我帮他减减肥,你不会反对吧?”向天亮笑着问。   谢影心嗔了向天亮一眼,“你欺负他还能帮他减肥?”   “呵呵,你听我说嘛。”向天亮乐道,“老话说得好,知夫莫若妻,你家老罗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你说说,他是怎么胖起来的?”   谢影心笑着说,“这还用说吗,他那叫心宽体胖,两年前体重还只有一百五十斤,这两年有你罩着,他不用担心有人整他,体重是噌噌的涨,现在都快两百斤了。”   向天亮笑道:“所以嘛,你好好地配合我,吓唬吓唬他,保证既能让他不走歪门歪道,又能让他减肥,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怎么吓唬呀?”   “很简单,我装作知道了他和李云飞接触的事,不理他,给他冷脸看,你配合我,旁敲侧击,我保证其作用胜过世界上最好的减肥药。”   “你这是损招呢。”谢影心又是一声娇嗔,脸上却带着笑意,“不过,也许南是一个好办法,可以试试。”   “那就这么说定了。”   向天亮一边说,一边起身穿衣,准备“撤退”。   “只许试试哦。”看到向天亮要走,谢影心有点恋恋不舍,“哎,就要走吗?”   向天亮咧嘴一笑,“当然了,要是被老罗逮个正着,那他真的会转身投靠李云飞喽。”   正说着,向天亮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了。   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向天亮又笑了。   说曹操,曹操到,是罗正信的手机号码。   向天亮:“老罗啊,你找我有事吗?”   罗正信:“是我,你跑哪儿去了,打你手机你又不接。”   向天亮:“我吗,我有点事,不在家,刚才也不大方便接电话。”   罗正信:“在哪里,可以说吗?”   向天亮:“哦,和一个朋友在一起,在一起吃饭。”   罗正信:“哈,是女的朋友吧。”   向天亮:“老罗,你什么意思,查我的岗啊。”   罗正信:“不敢,不敢。”   向天亮:“呵呵,不过你还是猜对了,是女的朋友。”   罗正信:“还是你行,工作生活,两不耽误。”   向天亮:“死胖子,打电话就是为了调侃我吗?”   罗正信:“对不起,找你有点事。”   向天亮:“说。”   罗正信:“我想,我想还是见面说吧。”   向天亮:“那你在哪里呢?”   罗正信:“去了你家找你,你不在,我就去南北茶楼等你,噢,对了,我和老徐在一起。”   向天亮:“徐副市长?”   罗正信:“对。”   向天亮:“那一定是要紧的事喽。”   罗正信:“是的,是蛮要紧的。”   向天亮:“可我这边也很要紧啊。”   罗正信:“你那边?你那边到底是什么事啊?”   向天亮:“呵呵,你猜。”   罗正信:“不是女的朋友吗?”   向天亮:“再猜。”   罗正信:“某位领导?”   向天亮:“再猜。”   罗正信:“哦……不会是线人吧?”   向天亮:“聪明。”   罗正信:“出大事了?”   向天亮:“不要瞎打听啊。”   罗正信:“透露一点,透露一点点嘛。”   向天亮:“嗯,和咱们市委大院有关吧。”   罗正信:“你等等,和咱们市委大院有关?那就是和市委大院里的人有关喽。”   向天亮:“算,算是吧。”   罗正信:“能知道市委大院里的人和事,你的线人一定很厉害。”   向天亮:“老罗,别打听我线人的事。”   罗正信:“那,那他向你提供了什么消息?”   向天亮:“废话,当然是领导层的事,看门老大爷和清洁工对我没有用处嘛。”   罗正信:“哎,你盯上谁了?”   向天亮:“不是我盯上谁了,是人家最近太活跃了,我不得不提高警惕啊。”   罗正信:“最近很活跃的领导?会是谁呢?”   向天亮:“老罗,不要瞎猜,也不要瞎说。”   罗正信:“要说最近很活跃的领导,那就是咱们的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了。”   向天亮:“呵呵……”   罗正信:“是不是他?”   向天亮:“你少来这一套,我不肯定,也不否定。”   罗正信:“不过,以我的观察,还有一位,最近好像也蛮活跃的。”   向天亮:“哪一位啊?”   罗正信:“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   向天亮:“他?他活跃吗?”   罗正信:“怎么,你不知道?”   向天亮:“啊,这个这个……这个李云飞,我还真的不大知道。”   罗正信:“天亮,他最近相当活跃啊。”   向天亮:“老罗,李云飞相当活跃,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罗正信:“这个……我也有我的消息来源嘛。”   向天亮:“老罗,你怎么看李云飞呢?”   罗正信:“嗯,我觉得吧,他和另外几位不同,像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李云飞是一定会有所动作的,他要是没有作为,他没法向他的主子交待嘛。”   向天亮:“有道理,那么,你认为李云飞会怎么做呢?”   罗正信:“拉拢,他是一个山头,旗树起来了,还缺少人手,所以他首先会想方设法拉拢其他领导。”   向天亮:“嗯,你认为他拉拢的具体目标会有谁呢?”   罗正信:“这个……不好说,我想,应该是市委市政府两套领导班子成员吧,其他人拉过去,对他也没有用么。”   向天亮:“呵呵……”   罗正信:“你笑什么啊?”   向天亮:“呵呵……我看啊,他也有可能拉拢你哟。”   罗正信:“我……我算哪根葱啊。”   向天亮:“呵呵……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见面再谈吧,呵呵……” 第1596章 呵呵是什么意思   罗正信一夜没有睡好,早上起床的时候,还莫名地冒了一身的冷汗。   这全是因为昨天晚上,向天亮在电话里的笑,那笑声让罗正信心里渗得慌。   呵呵……连着笑了四声,罗正信感到不妙,他感到,向天亮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他请李云飞到家里来吃饭的事。   “呵呵……”   “呵呵……我看啊,他也有可能拉拢你哟。”   “呵呵……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见面再谈吧,呵呵……”   正像向天亮很了解罗正信一样,罗正信也了解向天亮的一切,还曾利用业余时间偷偷地分析研究过。   罗正信一直搞不明白,向天亮的笑,为什么那么的与别人与众不同。   向天亮不会“哈哈”的笑,从来都没有过,他永远是“呵呵”,或笑而无声,及偶尔用“嘿嘿”。   在拟声词里,“哈哈”、“嘻嘻”、“嘿嘿”这些笑声,都有非常明显的情感色彩,唯独“呵呵”两字,似笑而非笑,可以用于任何可笑或者不可笑之对话,见者听者,即使不能满足自己对话成功的虚荣心,也无法将对话继续下去,而使用者则可以用其结束一切无谓的对话或者应付一切回复。   书上说,“呵呵”表示个人的心情,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和其它的词语搭配使用。   书上又说,“呵呵”原指笑或微笑,也表示自己开心,是笑声的拟声词。   书上还说,“呵呵”有时表示敷衍,或者表示赞同,或者表示好笑,或者表示无奈,或者表示同情。   书上还特别指出,“呵呵”一词也可以用来表示侮辱或讽刺的意思。   “呵呵”一词的意思太丰富多彩了,它能表达自己的笑容,却给人以莫测高深的感觉,有时候会让人不明白是喜,是悲,是怒,还是乐,而让人近乎崩溃,呵呵也有时表示没有话可说,或者对对方的话表示不置可否的时候,便使用呵呵表示自己在应和,这种呵呵的笑声,更多的是给人一种嘲弄感,是冷淡的总括,具有表达出对对方不屑,笑而不语的态度,当然,有时候也是表示对自己的嘲讽。   有时候,呵呵仅仅表示同意,甚至可以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呵呵还能表示一种无奈,想表达认同对方的意思,但又怕言多造成对方误会,对对方所说的、所做的事,明明知道他是骗你或者隐瞒你的,你想摊牌却不能摊牌的无奈。   有一本书里说,哈,代表附和,哈哈,代表敷衍,哈哈哈,代表认同,哈哈哈哈,代表陌生,呵,代表拘谨,呵呵,代表装逼,呵呵呵,代表应付,呵呵呵呵,代表随便,哼,代表调皮,哼哼,代表可爱,哼哼哼,代表无聊,哼哼哼哼,代表蛋疼……   罗正信最怕的是,向天亮的呵呵声里,代表着这样一种意思:对对方所说的、所做的事,明明知道他是骗你或者隐瞒你的,你却不想摊牌也不能摊牌时的某种无奈。   早饭也没吃好,罗正信就匆匆地去市委大院上班。   走到市委大院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汽笛,是小南河里的渔船上响起的。   罗正信怔了一下,因为他猛地从汽笛声里想起了渔船,又从渔船里想起了渔民,滨海的渔民大多没有文化,一年有大半时间在海上奔波,但滨海的渔民也是有着大智慧的,他在插科打诨时就曾发明了一句带有“呵呵”一词的俏皮话:   酒逢知己么么哒,话不投机哦呵呵。   向天亮昨天晚上的四声“呵呵……”,是不是就是在说“酒逢知己么么哒,话不投机哦呵呵”呢?   滨海靠海,太阳起得早,上班时间是八点,可九点多了,还不见向天亮的影子。   罗正信心里忐忑不安。   还没有对向天亮“坦白”,向天亮的四声“呵呵……”,把罗正信的心给搅乱了。   挂着“滨海学院筹备委员会”牌子的办公室里,只有诸露和梅映寒两个丫头,罗正信往里瞧了瞧,没有向天亮,可他又不敢问。   罗正信进了电梯,先去找副市长徐群先,徐群先也不在,打徐群先电话,才知道徐群先去市渔业机械厂了。   在走廊里徘徊了一会,罗正信又来到档案室,这是他老婆谢影心的一亩三分地。   其实,这次两县合并成市,罗正信虽然收获不大,只是在副处级前面加了“明确”二字,但谢影心却是水涨船高,从副科升到了正科。   谢影心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罗正信心里不安,可她得忍着,不能马上告诉罗正信,这是她和向天亮共同制订的“吓唬”计划,她要听向天亮的。   在谢影心心里,罗正信是个好人,除了“那方面”有些不行,他还是一个好老公。   当然,向天亮也挺“好”……   “老罗,上班时间,跑到我这里干什么?”   档案室不归市政府办公室管,合并以后的档案室,明确为市委办公室的下属部门。   “我不放心呢。”罗正信忧心忡忡,“我想,向天亮一定知道了。”   谢影心说,“其实那也没什么,你和他当面说清楚就行了,向天亮不会计较的。”   “你说得倒是轻巧。”罗正信摇着头苦笑,“你看看孙长贵的下场,就知道他的毒辣,现在他有的是时间整人,说不定正躲在哪里,酝酿对付我的办法呢。”   “嘻嘻,你别危言耸听好不好。”谢影心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罗正信确实是愁眉苦脸,“他整过那么多人,包括现在的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市长姚新民、市委副书记周平、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咱们滨海市这边,包括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副市长陈瑞青、副市长张行,还有陈乐天、徐宇光、姜建文,以及清河市滨海市公安系统的几位大佬,向天亮是想整谁就整谁,整谁谁就倒霉,轻则仕途不保,重则或坐牢或丢命……向天亮简直就是吃人的魔鬼啊。”   谢影心轻轻一笑,“你真怕了?”   “怕,不想还好,一想就怕得要死。”   “那就给他打电话,马上。”   说着,谢影心拿起话筒,递到了罗正信手上。 第1597章 向天亮钓鱼   向天亮正在小南河边,坐在河岸的一块石头上。   脚下是市渔业机械厂,不远处是市渔业食品厂,河对岸是市造船厂,这三家与大海沾点关系的工厂,是市属企业里为数不多的盈利者。   副市长徐群先分管工业,这三家企业是他的地盘,今天他到这三家企业调研,把闲着的向天亮也拉了过来。   这里不属于市区,是滨海市的东郊,除了这三家企业,周围都是寸草不生的盐碱地。   长方形的石头两边,是两棵柳树,枝繁叶茂,看着有些年头了,不少树根都伸到了河里。   向天亮在钓鱼,脚下有一根渔杆,渔杆插在石头缝里,向天亮根本没看,他靠在柳树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上午的太阳不温不火,正好抵消了河边清风的冷意,让人容易产生懒洋洋的情绪。   钓鱼只是装装样子,向天亮不喜欢钓鱼,徐群先把他拉来,是让他帮着出谋划策,可向天亮秉承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原则,死活不进厂区,渔业机械厂的王三平厂长就给他拿来了渔杆。   这三家企业要与国泰集团公司合作,拓展对外贸易,徐群先把向天亮拉来,无非是让他帮个忙,为这三家企业要与国泰集团公司的合作牵线搭桥。   快十点了,向天亮也睡着了。   徐群先领着一帮厂领导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市渔业机械厂的王三平厂长、市渔业食品厂的李大洋厂长和市造船厂的毛建国厂长,都是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与向天亮蛮熟,只是没什么来往。   笑声中,向天亮睁开了眼睛,“老徐,你们把我的鱼儿吓跑了。”   徐群先笑道:“人家姜太公钓鱼,是愿者上钩,你向天亮钓鱼,是上钩了也没用。”   “我的原则是,与其像傻瓜一样坐着钓鱼,不如撒大网捕鱼,干脆痛快。”向天亮乐道。   王三平陪着笑说,“向主任,你这样听着,好像是在批评我们啊。”   向天亮急忙摇手,“不敢不敢,你们都是徐市长手下的牛人,我敢批评吗?”   众人均是轻笑。   徐群先说,“大家对与国泰集团公司合作的事,思想上还不够统一啊。”   “那是你和他们的事,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哦。”向天亮道。   李大洋说,“向主任,既然来了,就给我们出出主意么。”   “我的主意?我的主意就是徐市长的主意啊。”向天亮道,“国泰集团公司在海外有一个庞大的销售系统,业务遍及七十多个国家和地区,你们三家企业要向冲出国门,走向世界,与国泰集团公司合作是一条捷径,能为你们赢得不少时间,少走弯路少交学费,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呢?”   毛建国说,“主要是国泰集团公司要求太高了,按照他们的要求,我们三个企业要淘汰现有百分之八十的设备和技术,需要投入将近一亿的设备和技术改造资金,这成本太大啊。”   向天亮笑道:“老毛,一听就知道你是鼠目寸光,井底之蛙,或者说,你简直就是不会算账。”   “所以,你帮我们分析分析呗。”毛建国笑道。   向天亮笑着说,“我只举一个例子,李厂长,我说你们渔业食品厂的事,嗯……就说你们生产的那个虾仁吧,你们生产的虾仁,价格是每吨一万一千元,出口到国外的价格是一万五千元,而人家国泰集团公司呢,他们生产的虾仁,每吨的国内价格是一万七千元,出口到国外的价格是两万三八千元,你想想,同样的虾仁,会为什么有如此巨大的差距?”   李大洋道:“向主任,这也正是我们不明白和不服气的地方。”   “呵呵,老李啊,你不服气还真不行。”向天亮笑着说道,“第一,人家国泰集团公司有自己的食品生产企业,已经有将近四十年的历史了,它的三个品牌商标,在世界上特别是华人地区少有名气,这就是品牌的效应,同样的产品,你只能卖一块钱,但一旦贴上人家的商标,就能卖到两块钱甚至三块钱,你能不服气吗?第二,你的厂里没有分捡机,生产出来的虾仁在包装前,是靠人工捡挑的,大的小的,好的坏的,都混在了一起,这样的虾仁,只能卖到四五元一斤,也就是每吨一万到一万一千元,而人家国泰集团公司有世界上最先进的自动分捡机,它能自动的把虾仁分成五个档次,最大的虾仁能卖到三十多元一斤,一般的也能卖到十元以上,所以,他们的虾仁出厂价就能达到每吨一万七千元,你看看,就多了一道自动的机械分捡,每吨的出厂价格就比你们高出六千到七千元,你能不服气吗?第三,我去过你们厂,你们那台真空包装机,是前苏联六十年代的产品,现在说来,早该扔进垃圾堆了,就好比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唱歌,嘴巴是漏风的,包装出来的虾仁,保质期只有半年,等你的虾仁远涉重洋运到国外,再从经销商到零售店再到用户手里,保质期只剩下一二个月了,最后往往都是降价销售,所以你不能卖得出好价格,人家国泰集团公司用的是当真世界上最先进的真空包装机,生产出来的虾仁保质期是十八个月,人家可以慢慢地卖,从来没有降价销售一说,你能不服气吗?”   徐群先道:“听明白了没有,听明白了没有?品牌,技术,创新,经营,这些玩艺儿都是效益,都是钱那。”   向天亮继续道:“你们三位老大哥啊,是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家国泰集团公司愿意拿出一亿元,帮你们完成企业的技术改造和产品升级以及海外业务的拓展,这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总而言之,人家不要股份,只要你们产品的出口销售,这笔账你们回去好好算一算吧。”   李大洋说,“向主任,其实我们基本上是想通了,但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啊?”向天亮好奇地问。   王三平道:“请向主任当我们三个厂的顾问。”   啊了一声,向天亮对徐群先说,“老徐,原来你把我拉来,是给我下套啊。”   “哈哈,你就从了吧,有你当顾问,他们心里更有底嘛。”   就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正是罗正信罗胖子来的电话。 第1598章 罗胖子瘦了九斤半   向天亮没接罗正信的电话,而是将手机伸到徐群先面前,让他看了看来电显示。   徐群先会意,他认出这是市委档案室的电话,估计是罗正信打来的。   挥着手,徐群先把三位厂长和他们的手下都“赶走”了。   “老徐,这电话接不接?”向天亮笑问。   徐群先笑说,“别啊,抻抻他,让他提心吊胆去。”   向天亮关了手机,“呵呵,你这个朋友,也够损的啊。”   徐群先哈哈大笑,“首先是胖子值得损,其次是你损,最后才是我损,我是跟着你损。”   “你厉害,你是连损带捞啊。”向天亮笑着说道,“一边帮我损你的好朋友,一边让我帮你干活,都说你老徐心直人实,我看你才是真正的高手。”   徐群先说,“没办法,这几位你别看人模狗样的,其实都是小河沟里的泥鳅,见不得大风大浪,和国泰集团公司合作,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嘛,我把你找来,就是给他们一颗定心丸,你就相当于一个担保人,有你从中牵线搭桥,这三家企业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合作就水到渠成了。”   “得,我就知道你老罗没安好心那。”向天亮道。   徐群先笑了,“你帮我为三个企业牵线搭桥,我帮你敲打罗正信,咱们也算是等价交换嘛。”   向天亮咧着嘴一乐,“这么说来,还是我赚了,老罗我是一定要管住的,有你的帮忙,我看他起不了歪心。”   “那也不一定。”徐群先笑道,“老罗是人老心不老,想进步的念头痴心不移,仅凭我一个人是很难管住的,想要管住他,咱们还需要一个人帮忙。”   “谁啊?”   “他老婆谢影心。”徐群先说,“我想过了,我只是老罗的朋友,他还有恩于我,他要干点坏事,我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而老罗最怕的是两个人,你,他怕你搞他,他老婆,他最怕。”   向天亮笑道:“原来,老罗也是妻管严啊。”   “岂止是妻管严那。”徐群先笑着说道,“老夫少妻,老罗是妻管严中的妻管严,他曾向我吹过,这后半生是先要听老婆的话,再听组织的话,咱们只要争取谢影心,组成一个统一战线,老罗就万无一失了。”   向天亮心里乐道,谢影心早被我拿下了,而且是“彻彻底底”地拿下了。   “老徐,我听你的,你比我更了解老罗嘛。”   徐群先道:“老话说,箍桶只能箍八分,箍得太紧会爆桶的,咱们也不能把老罗逼得太紧,否则,这家伙要是铤而走险,咱们反而不好收场。”   向天亮哦了一声,“说吧,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先联系谢影心,把她的思想工作做通,然后咱们一起与老罗摊牌。”   向天亮笑着点头,“也行,不过……起码也得熬他个三五天,老罗太胖了,咱们帮他减减肥吧。”   ……   接连一个星期,向天亮都没在市委大院露面。   这可真把罗正信急坏了。   减肥的效果也挺好,罗正信胖得快,瘦起来也不慢。   据徐群先说,仅仅是一个星期,罗正信就瘦了十余斤。   这个罗胖子,外强中干,也太不经吓了。   终于,向天亮等来了谢影心的电话。   谢影心:“天亮,差不多了。”   向天亮:“真的差不多了?”   谢影心:“再吓他,会把他吓出病来的。”   向天亮:“呵呵,你心疼他了。”   谢影心:“废话,他是我老公,我当然要心疼他了。”   向天亮:“那我呢?”   谢影心:“你,你么,也会心疼的。”   向天亮:“这还差不多,说吧,你有什么具体的安排?”   谢影心:“是老徐的安排。”   向天亮:“哦,你说。”   谢影心:“老徐今天来我家了,他对老罗说,他帮老罗联系上了你,你也答应和老罗见面了。”   向天亮:“嗯,行,我是该跟老罗摊牌了。”   谢影心:“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知道你不喜欢到外面吃饭,所以,想请你到我家来吃饭。”   向天亮:“呵呵,臭娘们,到你家里吃饭,一定是你的主意吧。”   谢影心:“算,算是吧。”   向天亮:“想我了?”   谢影心:“嗯。”   向天亮:“不许说嗯。”   谢影心:“是,我想你了。”   向天亮:“那么,都有谁参加啊?”   谢影心:“除了你、我和老罗,还有四位。”   向天亮:“还有四位?都是谁啊?”   谢影心:“老徐两口子,以及我叔叔谢飞鹤和我婶婶。”   向天亮:“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搞这么多人啊。”   谢影心:“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老罗,他怕你不给他面子,所以才找了老徐和我叔叔。”   向天亮:“呵呵……”   谢影心:“你莫名其妙的笑什么呀?”   向天亮:“这样也好,有这么多人,省得你打我的主意呗。”   谢影心:“去你的,我知道敦轻孰重,今天晚上主要是吃饭和谈事么。”   向天亮:“好吧,现在你说说,老罗最近表现怎么样?”   谢影心:“还行,情绪还算稳定,除了上班,基本上都待在家里。”   向天亮:“没有人找过他吗?”   谢影心:“你还别说,除了李云飞打过两个电话,还有两个人,我认为他们也在试图拉拢老罗。”   向天亮:“哦,你家老罗都成了香饽饽了。”   谢影心:“除了李云飞,还有的两个人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副市长张行。”   向天亮:“嗯,我估计也是他们,三个人都在争取老罗,这反而让我放心多了。”   谢影心:“为什么这么说?”   向天亮:“这也是你家老罗的一个臭毛病,一个选择,他可能会接受,三个选择摆在面前,他反而会乱了方寸,失去正确的判断能力。”   谢影心:“你放心吧,最近有老徐和我叔叔的思想工作,加上我,老罗已经打定了主意,我相信他不会走弯门邪道了。”   向天亮:“呵呵,这么说来,你家老罗也算没有白瘦十多斤肉啊。”   谢影心:“没有十多斤,是九斤半。”   向天亮:“好一个九斤半,你我的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   谢影心:“所以,今晚早点来哦。” 第1599章 赔罪酒   去罗正信家赴宴之前,向天亮向陈美兰和杨碧巧做了详细的汇报,当然,除了他和谢影心那段故事。   陈美兰和杨碧巧自然是支持向天亮去,二人都是市委大院里的人,一个市委书记,一个市委秘书长,都明白罗正信的重要性,特别是在新班子的磨合期,要理清和理顺上上下下方方面面的关系,有着情报部长之称的罗正信还真能派上大用场。   向天亮笑道:“大家都知道罗胖子的特殊作用,包括李云飞还有许西平和张行,都在想方设法争取罗胖子,我是想到了他们会有动作,就是没有想到他们会不约而同地把第一个目标定在罗胖子身上。”   杨碧巧说,“我看呀,这都是老狐狸肖子剑的花样,他自己躲在一边,却把李云飞还有许西平和张行给动员起来了。”   “不怕,来得正好嘛。”陈美兰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肖子剑不足为虑,他也只能煽煽风点点火,要是敢跳出来,非碰得头破血流不可,李云飞还有许西平和张行也不可怕,强龙不压地头蛇嘛,除非他们联手,而这恰恰是不可能的,所以,解决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咱们自己,堡垒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只要罗正信不出问题,就没有任何问题。”   杨碧巧笑道:“有天亮在,罗正信就出不了问题。”   “嗯,我们相信,天亮,你去吧。”陈美兰点着头。   向天亮心道,相信归相信,要是你们两个娘们知道我和谢影心的要,肯定不会让我去呢。   谢影心不错,那方面的表现很讨人喜欢,尤其是她那如饥似渴,全面投入,让向天亮相当满意,女人和女人还真的不甚相同,和百花楼的女人比起来,谢影心别具风彩。   当然了,该摆的架子还是要摆,去罗正信家,向天亮一分钟也没有提前,而是踩着点到的。   三对夫妇六口子,一齐在门口迎接,算是给足了向天亮面子。   谢飞鹤是市体委副主任,谢影心的亲叔叔,与向天亮很熟,上次向天亮参加滨海市长跑节夺得冠军,就是谢飞鹤一手安排的。   其实,谢飞鹤年纪不大,只有四十一岁,比罗正信这个侄女婿整整小了十岁。   又是握手,又是寒暄,大家客客气气,热热情情。   向天亮也是,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没什么好拘束的。   不过,嘴上和罗正信、徐群先、谢飞鹤三个男人应酬,目光也正常的不动声色,其实注意力却在三个女人的身上。   谢影心就不用说了,红底白纹的连衣裙,短得都露出了双膝,上面的口子开得很大,一对玉峰的交界处,沟深又长,整个就是诱人眼球用的。   这娘们,向天亮心道,分明是专门为我打扮的呢。   徐群先的老婆叫陈彩珊,今年刚好四十,是市妇联的干部,长得文文秀秀,虽然没有刻意打扮,但仍然掩不住她的清秀美艳。   谢飞鹤的老婆是三个女人中最年轻的,名叫冯来来,比谢影心还少一岁,是市农业局的会计。   向天亮瞥了冯来来一眼,心说这娘们有点不正经,眉宇间有风情之色,眼睛里有流波转动,上面的大翻领衬衣,居然只扣着一个口子,红色的罩罩清晰可见,下面的蓝色裙子,说中裙肯定不对,因为大腿都露出了几寸,有这样打扮去别人家做客的么。   有意思,今晚这顿酒有得喝。   男人们在客厅里坐定,三个女人则去了厨房。   罗正信脸有愧色地说,“天亮,我对不起你,我现在郑重地向你道歉。”   “哎哎。”向天亮大度地挥了挥手,笑着说,“老罗,我是第一次正式来你家做客,你要是想让我高高兴兴地喝酒,就不要说那些不高兴的事了。”   徐群先道:“对对对,大家都是自己人,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团结,团结一致向前看嘛。”   谢飞鹤也说,“就是嘛,今天晚上的主题就是喝酒,天亮老弟既然是第一次来,那就更得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罗正信点头道:“那我就不提那事了,待会一定多喝几杯,向我的天亮老弟赔罪。”   “呵呵……”向天亮笑了起来。   这笑声,让罗正信怔了怔,因为这笑声太高深莫测了。   向天亮笑道:“老罗啊,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哟。”   罗正信心里又是一阵嘀咕,不是说不提了吗,怎么还没转身又提起来了呢。   “天亮,我是糊涂,差点犯了路线和方向的大错误。”   “不,你是差点中了对方的离间计了。”向天亮道。   罗正信忙问,“这怎么一回事啊?”   徐群先也有些惊讶,“天亮,你快说说。”   向天亮先笑了笑,然后问道:“老徐,老罗,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李云飞离开老罗家后,不到一个小时我就知道了呢?”   罗正信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徐群先若有所思地问,“天亮,莫非你在李云飞身边安插了耳目?”   “哪里啊,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说谎也得打打草稿,略作停顿,向天亮笑着说,“是李云飞他耍了点小花招,他知道你老徐和你老罗是我的好朋友,不可能弃我投他,所以他找你们,真正的目的不是拉拢你们,而是离间我和你们的关系,他前脚离开你老罗的家,后脚就让他的手下把消息散布了出去,就这样,他来老罗家做客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你们说,他的目的不正是离间我和你们的关系吗?”   徐群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罗正信道:“这也怪我当时的态度不很明确,没有断然的拒然,不然的话,他的反间计也没有施展的余地。”   谢飞鹤说,“老罗,这一次算是一个教训吧,如果再有下一次,连我都不能原谅你。”   罗正信讪讪地笑了。   这时,谢影心端着冷菜从厨房出来了,“叔,他那是活该,当时我劝都劝不住呢。”   谢飞鹤看着罗正信笑道:“不过,老罗这几天瘦了不少,我看着都心疼哟。”   “呵呵,那老罗你等会要多吃一点哦。”向天亮乐道。   笑声中,谢影心瞥了向天亮一眼,“天亮,待会你也要多吃一点哟。” 第1600章 特殊的餐桌布   谢影心那一瞥分明是充满了暧昧,眉角生风,秋波荡漾,针对向天亮,全然不顾其他三个男人的存在。   真没办法,向天亮心道,谁让老子的小子这么有吸引力呢。   不过这也太危险了,三个男人还好说,另外还有两个女人呢,这种小动作小细节,在女人面前是很容易暴露的。   细节决定成败,调情得看时候,向天亮暗暗地告诫自己。   饭桌摆在了客厅里。   向天亮一看那圆形的饭桌,心里又乐开了。   这种圆桌不大,大概可坐八个人,要是坐九个十个,就会稍显拥挤。   向天亮之所以心里乐,是因为摊在桌上的那块餐布,其中大有讲究。   一般的餐布,大小是摊在餐桌上后,周围顶多留着一尺左右,而谢影心的这块餐布,摊在桌上后,周围还留着很大的部分,挂下来的长度,至少在两尺以上。   而且这块餐布也不是平常的塑料布,而且纤维织成的,很厚,质地也相当的硬。   当向天亮在餐桌边坐下来,立即明白了谢影心的用意,因为餐布挂在桌外的部分,把他的下半身全部盖了起来。   难怪戴文华那娘们对这种餐布有一个恰如其分的比喻,调情布,因为下半身被遮起来后,相邻的两个人做什么动作,都很难被发现。   向天亮是被徐群先硬拽着坐到首席上的。   假意推辞了一下,向天亮坐在了首席上,论级别,徐群先是正处,但向天亮是晚宴的主角,坐首席也算名正言顺,罗正信是主人,没道理坐首席,谢飞鹤虽然在辈份上是罗正信的叔叔,但在官本位为主的场面上,他这个正科怎么也坐不到首席上。   不过,看到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男人肩并肩,而且坐在自己对面的时候,向天亮咧着嘴笑了。   “老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徐群先也笑了,“天亮,咱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滨海人,你应该知道咱们滨海请人喝酒的最高礼节吧?”   噢了一声,向天亮明白了徐群先的意思。   滨海人在酒桌上的待客之道,是敞开了喝,往死里喝,喝到爬不起来为止。   其中还有一个特殊的规矩,就是以一对一、以二对一和以三对一,其中的以三对一,就是待客的最高礼节,三个人与一个人拼酒,表示看得起对方。   向天亮喝酒的机会不多,但酒量之大,深不可测,名气在滨海市传得很广很响。   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坐在一起,就是表明,三个人是要联手与向天亮拼酒了。   向天亮笑道:“老徐,你这样做不公平吧?”   徐群先跟着也笑,“谁让你是名声在外呢,我们要是不以三敌一,就是对你的不尊重嘛。”   “呵呵……看来今天晚上,我是要站着进来爬着出去了。”   谢飞鹤笑道:“没关系,你要是不想比,我们也不会逼你。”   向天亮咧嘴直乐,“激将法,你们给我使起激将法来了。”   徐群先说,“这是咱们滨海人的风格,谁让咱们是滨海人呢。”   正说着,三个女人也走了过来,各自在酒桌上落座。   谢影心又瞥了向天亮一眼,嫣然一笑,在向天亮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只剩下两个位置,一个在向天亮的左手边,另一个在谢影心的右手边。   这两个座位好分配,徐群先坐在向天亮左前方,他老婆陈彩珊自然挨着徐群先坐下,也就是坐在了向天亮的左手边,而谢飞鹤的老婆冯来来坐在谢影心右边,正好也挨着谢飞鹤。   有意思的是,本来可以坐八个人的圆桌,因为罗正信身宽体胖,谢飞鹤的顿位也不小,两个人几乎是占了三个人的空间,这下等于是把圆桌给坐满了。   而徐群先和陈彩珊两口子,与谢飞鹤和冯来来两口子,虽然是挨着坐的,但两口子之间却又隔开了一点点距离。   这么一来,向天亮这边就显得比较拥挤了,他和谢影心几乎还是肩靠着肩的。   拥挤的效果,在陈彩珊坐下的时候就显示出来了,她的一只脚踩在向天亮的脚背上,惊得她慌忙挪开自己的脚,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歉意。   谢影心更干脆,她坐下后,左脚干脆就搁在向天亮的右脚上,分明是有意为之。   这就是这块大餐布的好处,桌面上是规规矩矩的,桌板下面因为有餐布的掩护,可以充分施展各种各样的小动作。   当然,既然坐在了酒桌边,主题还是喝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嘛。   谢影心笑着说道:“天亮,你还客气什么,动杯动筷呀。”   向天亮笑道:“嫂子,你没看出形势不妙吗,我可是要孤军奋战了。”   “嘻嘻,没关系,嫂子罩着你,嫂子站在你这边。”说着,谢影心的脚在向天亮的脚上点了一下。   冯来来也来凑趣,“三个大男人要欺负一个呀,向主任,我也站在你这一边。”   徐群先笑道:“好啊,天亮,你要是不嫌弃,那就让我家彩珊也站到你那边去好了。”   陈彩珊脸红了,“老徐,你别胡说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喝酒。”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徐老罗老谢,既然你们三个铁了心的要联手与我拼酒,那我就豁出去了,以一对三,我输了也不丢人嘛,让三位嫂子帮我,那我要是赢了也没什么意思,这样吧,就请三位嫂子做中间人,当裁判,大家意下如何?”   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男人是轰然叫好。   三个男人一个心思,以三敌一,笃定是胜券稳操。   冯来来赞道:“向主任果然豪气干云,就冲这一点,今天晚上这个裁判我做定了。”   谢影心笑道:“天亮,你就大胆干吧,他们要是敢耍赖,我们决不放过他们。”   陈彩珊笑而不言,向天亮含笑而问,“嫂子,你不想当这个裁判吗?”   说着,向天亮拿脚碰了碰陈彩珊的脚。   陈彩珊的脸又红了一下,“我当然也是裁判了。”   向天亮呵呵一笑,“有三位美女嫂子当裁判,我就是输了也高兴啊。”   徐群先拿着筷子点了点,“天亮,可以开始了吗?”   “且慢。”   向天亮笑着摆起了手。 第1601章 以一敌三(上)   拼酒与政治无关,但与罗正信有关,更与酒桌上的四个男人的关系有关。   在向天亮看来,更与自己的面子有关。   以三对一,本身就不公平,而且是三个酒中高手联合,向天亮心里认为,这有点挑衅的意思了。   罗正信当了十多年的县政府管家,可以说是久经(酒精)考验,就他那啤酒肚,足以说明问题,谢飞鹤铅球运动员出身,长大腰粗膀圆,有体委酒神之说,就是徐群先也不弱,别看他长得貌不惊人,但他祖上是造酒的,父亲还当过清河白酒厂的副厂长,年轻的时候,徐群先就“荣获”过酒缸的称号。   今晚的这顿酒,因罗正信而起,徐群先在电话里说过,这是一顿赔罪酒,可现在却要成为一场挑战赛,这让向天亮有些不明就里了。   但就在将要动筷的时候,向天亮又有点想明白了。   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分明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向天亮与谢飞鹤没什么交情,他出现在晚宴上,不是来打酱油,而是专门来拼酒的。   还是不服,向天亮心里笑了,两个四五十岁的人精被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控制”,换了谁谁都不会服气,口服了心也不服。   向天亮知道,徐群先和罗正信的这种不服,与背叛无关,就是不服。   罗正信心里肯定不服,不然也不会与李云飞玩“暧昧”,更不会把五十一岁的自己说成四十九。   徐群先也有所不服,不然他不会在下属企业与国泰集团公司的合作中玩不信任,硬要把向天亮牵涉其中。   一声“且慢”之后,向天亮又笑而不言了。   “天亮,你还有什么讲究?”徐群先问。   “喝什么酒?”   “白的。”谢飞鹤一侧身,指着身后的一箱清河大曲说。   向天亮心里一惊,一箱清河大曲,十二瓶啊。   徐群先也侧了侧身,“红的也有。”他身后放着一箱进口红酒。   向天亮心呼晕那,两酒掺合,这不是拼酒,是要拼命啊。   “呵呵,我今晚遇上三位高手了。”   徐群先笑问,“还有问题吗?”   “有问题也变成没问题了。”向天亮笑说。   谢飞鹤已经迫不及待了,“小冯,倒酒。”他叫自己的老婆冯来来为小冯。   冯来来欢快地应了一声,拿酒起身,其开瓶的动作,倒酒的熟练程度,一看就知道她是“专业”的,以前没少干这个。   一瓶清河大曲,在四个男人面前的杯子前倾倒了一下,瓶底就朝天了。   杯子能装二两半。   更妙的是,冯来来给四个杯子倒满后,还笑着吟道:“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领导倒杯酒,领导不喝嫌我丑。”   向天亮大笑,伸手翘了翘大拇指,“酒好,话好,嫂子人更好。”   罗正信率先端起了杯子,“喝酒讲情义,绝对是兄弟,天亮,我要说的话全在酒里,先干为敬了。”脖子一仰,一干而尽。   徐群先也举杯在手,“男人不喝酒,交不到好朋友,我干了。”   谢飞鹤也不甘落后,说出来的话还真的是在挑战,“东风吹,战鼓雷,今天喝酒谁怕谁!酒肉穿肠过,朋友心中留,干了。”   三个男人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向天亮。   六只女人的眼睛就更不用说了,它们的注意力,本来就在向天亮的身上。   谢影心是斜视,除了部分关注,大部分是关心。   陈彩珊是偷视,其实一坐下来,她眼睛里发出的余光,就对准了向天亮。   冯来来是背视,负责倒酒的她,就站在向天亮的身后。   “呵呵,那我也整两句?”向天亮笑着拿起了酒杯,“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只要心里有,茶水也当酒,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我也干了。”   向天亮也干了。   “爽快。”徐群先大声地赞道,右手跟着挥了一下,“上酒杯。”   陈彩珊面前还有两个空酒杯,她将它们推到了向天亮面前。   以三对一,这就要正式开战了。   接下来,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人各干一杯,向天亮要干三杯。   不过,现在上来的是两瓶红酒。   白酒红酒换着喝,也只有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这样的酒场老手才干得出来,向天亮心里笑道,三个家伙真的是想拿酒撒气啊。   冯来来开酒,负责倒酒的换成了谢影心和陈彩珊。   这回是徐群先带头,说出来的话,与他平时的形象截然相反。   “领导干部不喝酒,一个朋友也没有,中层干部不喝酒,一点信息也没有,基层干部不喝酒,一点希望也没有。”   罗正信紧跟而上。   “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同志可放心;能喝一斤喝八两,这样的同志要培养;能喝白酒喝啤酒,这样的同志要调走;能喝啤酒喝饮料,这样的同志不能要。”   谢飞鹤说出来的话更冲。   “男人不喝酒,活的像条狗,男人不抽烟,活的像太监,女人不化妆,白活在世上,男人不抽烟,白活在人间,我喝了。”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   “人在江湖,哪有不挨刀,酒逢知已千杯少,能喝多少喝多少,喝不了就赶紧跑,是个男人就喝倒。”   三杯红酒,连着下肚,向天亮面不改色。   接着又换成了白酒。   还是徐群先先举起了酒杯。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感情厚,喝不够,感情薄,喝不着,感情铁,喝出血。”   罗正信说出来的话,更符合他“管家”的身份,“不会喝酒,前途没有,一喝九两,重点培养,只喝饮料,领导不要,能喝不输,领导秘书,一喝就倒,官位难保,长喝嫌少,人才难找,一半就跑,升官还早,全程领跑,未来领导。”   谢飞鹤的酒话也是风格独特,“甘为革命献肠胃,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喝红了眼睛喝坏了胃,喝得手软脚也软,喝得记忆大减退,喝得群众翻白眼,喝得单位缺经费,喝得老婆流眼泪,晚上睡觉背靠背,一状告到纪委会,书记听了手一挥,能喝不喝也不对,我们也是天天醉。”   又轮到向天亮了。   这时,有一只女人的手,放在了向天亮的膝盖上。 第1602章 以一敌三(中)   这只手当然是谢影心的。   这只手放在了向天亮的膝盖上。   这只手作用还挺大,它给向天亮带来了化学反应,那里噌地撑了起来,成了一个大大的帐篷。   这只手只是在膝盖上停留了一秒钟,就开始运动起来。   这只手的运动速度不快,还一边运动一边弹着,用指头弹着向天亮的大腿。   这只手没有犹豫,翻回越岭,终于停在了大帐篷边。   这只手攀上了大帐篷,抱住一根柱子,欢快地摇了起来。   这只手抱住柱子的时候,用了四根手指,而大拇指翘着。   这只手的主人笑了,笑得妩媚和迷人,是笑给向天亮看的。   向天亮也会心地笑了笑,因为这只手翘着大拇指,正和它的主人一起在夸赞自己呢。   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让向天亮望不了自己的“本职工作”,现在该他喝酒了。   “呵呵……敌军围困万千重,我是归然不动,白的红的轮番上,老子仍将从容。”   谈笑间,又是三杯白酒下肚,向天亮声色如常。   谢影心一边用手“鼓励”,一边为向天亮夹菜,一边笑着赞道:“天亮,你真英雄呀。”   “我真英雄吗?”向天亮俏皮地追问。   “英雄,太英雄了。”谢影心大赞,手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摸索起来。   向天亮头一扭,笑问身侧的冯来来,“嫂子,你说呢?”   “咯咯,向主任真乃大丈夫也,大丈夫,大英雄。”   冯来来是由衷的,因为她确实为向天亮的酒量所折服,还有他的英雄气概。   “那么。”向天亮又转向陈彩珊,“这位嫂子,你认为呢?”   陈彩珊没喝酒,脸却是红的,“当,当然了,以一敌三,英雄之举,竭尽全力,虽败犹荣。”   三个女人齐赞向天亮,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人可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更何况向天亮刚才的“酒令”,也把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刺激了,什么“敌军围困万千重,我是归然不动,白的红的轮番上,老子仍将从容。”把对手称为敌军,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挑战吗。   既是敌军,那就没有和平,唯有血战到底。   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人的斗志,顿时被彻底的激发起来了。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举杯问大家,我该喝多少?”   徐群先举着酒杯,一干而尽。   “相聚都是知心友,我喝的是舒心酒,路见不平一声吼,你不喝酒谁喝酒?”   罗正信胖,平时动作不快,喝起酒来却是爽快无比。   “一两二两漱漱口,三两四两不算酒,半斤一斤扶墙走,两斤三斤还在吼。”   谢飞鹤果然名不虚传,喝酒那个速度,让人唯有钦佩。   向天亮笑道:“古今多少酒和事,都付笑谈烟飞灭,朝辞白帝彩云间,四斤五斤只等闲。”   徐群先微笑着接道:“小快活,顺墙摸;大快活,顺地拖。”   罗正信似乎有些怯了,“一斤不当酒,二斤扶墙走,三斤墙走我不走。”   谢飞鹤还在嚣张,“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商品经济搞竞争,快将美酒喝一盅。”   向天亮乐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连干三杯酒,你说苦不苦?”   几轮拼下来,向天亮没事,谈笑自如。   徐群先还行,脸微红,身不晃,真的是深不可测。   罗正信则脸上红遍,直到耳根,向天亮和他喝过几次,知道他应该到六七分了。   谢飞鹤本来就红光满面,向天亮不了解,现在才知道他真是能喝。   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人忽地停了下来。   向天亮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谢影心那只玉手,不但不离不弃,而且不知不觉间,就把大帐篷给“解放”了。   可想而知,那该是什久样的景像。   昂首而立,一柱擎天,威风凛凛。   那只玉手欢快地做起了上下运动,是鼓励,更是奖励。   徐群先与罗正信和谢飞鹤交换了一下眼色,看着向天亮问,“天亮,你没问题吧?”   向天亮笑着说,“应该还行。”   徐群先又问,“那我和你单喝几杯?”   向天亮点着头,“怎么个喝法?”   徐群先道:“我问,你答,一个问题一杯酒,勿论输赢,你我都喝。”   向天亮笑道:“单挑啊,我不胜荣幸,请。”   “喝酒像喝汤?”   “此人在工商。”   “喝酒像喝水?”   “肯定在建委。”   “人均一瓶不会剩?”   “工作一定在财政。”   “喝酒不用劝?”   “肯定在法院。”   “举杯一口干?”   “必定是公安。”   “一口能干二两五?”   “这人一定在国土。”   “喝掉八两都不醉?”   “这人他妈是国税。”   “天天醉酒不受伤?”   “这位八成在镇乡。”   “白酒啤酒加红酒?”   “肯定是个一把手。”   “酒后啥子都不怕?”   “领导必定在人大。”   “成天喝酒不叫苦?”   “,哥们高就在政府。”   “喝酒只准喝茅台?”   “这位领导中央来。”   ……   徐群先靠到椅背上,一边抹着嘴,一边冲着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天亮,你,你行……我缓一缓,缓一缓……”   罗正信这时站了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胖乎乎的身体有点踉跄。   谢飞鹤冲着向天亮说,“我也去一下洗手间。”说着,起身加快一步扶住了罗正信。   陈彩珊冲着徐群先嗔道:“老徐,你也真是的,你们真想把向主任整倒呀?”   向天亮呵呵一笑,“嫂子,我没事,我不但没倒,我还立着呢,我保证倒在你家老家老徐的后面。”   说着,向天亮的脚,放到了陈彩珊的脚背上。   陈彩珊红着脸说,“向主任,你小心一点。”她的脚想抽出来,可是向天亮的脚随影随形,无奈,她的脚只能被向天亮的脚压在下面了。   谢影心娇笑道:“我可以证明,天亮还立着,还是昂首挺胸呢。”   向天亮又是会心一笑,谢影心这个臭娘们,说话太逗了。   谢影心当然能证明向天亮还“立着”,她的那只玉手,就在“立着”那里“劳动”呢。   不过,向天亮和谢影心有点得意忘形,他俩忘了,身边还有两双一直清醒着的眼睛。 第1603章 以一敌三(下)   女人心细,女人敏感,女人的第六感觉厉害无比。   陈彩珊一看就是个性格文静的女人,她又没有喝酒,与向天亮几乎是肩挨着肩,其实从一开始入席,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不动声色地将脚放到陈彩珊的脚背上后,陈彩珊就更加关注向天亮了,这分明是挑逗,是勾引,因为向天亮的嘴角边,一直挂着淡淡的神秘的微笑,是冲着陈彩珊的。   还有一个冯来来,她几乎就没有多少时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负责拿酒、开酒,倒酒,来来回回地走动,却有意无意地停留在向天亮和谢影心的身后,有几次她还乘着俯身倒酒的机会,将自己怒突的双峰压在向天亮的背上或肩上。   向天亮心里有数,这个冯来来有点骚,因为有一次她竟将双峰压在他的脖子上,压在他的脖子上还不算,她还故意让自己的双峰,在向天亮的脖子上摩挲了几下。   两个女人,陈彩珊和冯来来,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向天亮和谢影心的异样。   向天亮那被餐桌布盖着的双腿上,一直在动,有时快,有时慢,还有一个东西,时不时的将餐桌布顶了起来。   更可疑的是谢影心,她的异样太多了,一,身为女主人,却坐下后几乎没动过屁股,二,与向天亮并肩而坐,一直零距离地肩挨着肩,三,自己没喝一口酒,没吃几口酒,却不停地为向天亮夹菜,四,她的目光几乎就没离开过向天亮,五,她的左手始终下垂,小臂以下都被餐桌布盖着,一直没有“现身”,上臂却是又抖又动,说明她的左手其实是没有闲着的。   其中必有蹊跷。   陈彩珊和冯来来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一旦想到了向天亮和谢影心在干什么,陈彩珊俏脸飞红,冯来来也是双目发光。   二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知道了向天亮和谢影心在干什么。   这样一来,陈彩珊和冯来来更关注向天亮和谢影心了。   罗正信和谢飞鹤从洗手间回来后,接着又是徐群先去洗手间,三个人很是忙碌了一阵子。   “天,天亮,你不用上,上洗手间吗?”   罗正信果然是喝到了七八分,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呵呵,老罗你少来这一套,我不上你的当,我上洗手间不用你提醒。”   喝酒的人大多都有这样一个共性,能憋着就尽量不要上洗手间,否则就会一而再再而三,一发而不可收拾,上洗手间的次数密度,会让你根本坐不稳也喝不好。   向天亮的问题不在这里,他不肯起身是因为他迫不得已,谢影心手上的功天不赖,已让他到了爆发的边缘。   谢影心的玉手也感觉到了,她坚持不懈,更加快了她的运动速度。   问题来了。   众目睽睽,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倒是没有注意,但陈彩珊和冯来来却是“虎视眈眈”啊。   向天亮已经忍不住了。   这时,只见谢影心的右手忽地一动,手上的筷子和旁边的银质汤勺同时滚下了桌子。   谢影心轻轻地一声呀,自然地俯下身,掀起餐桌布,屁股不动,上身钻到了桌子下面。   餐桌下面好做戏。   谢影心当然没去捡筷子和汤勺,她头一歪,直奔向天亮那里。   向天亮在心里高呼,当谢影心的嘴包围了那里的瞬间,他恰到好处地爆发了。   ……   完成了释放,向天亮靠在座背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谢影心也很从容,像什么也没什么发生过似的,手里拿着筷子和汤勺恢复正常的坐姿后,拿过餐巾纸,不紧不慢地擦着筷子和汤勺。   陈彩珊和冯来来看得目瞪口呆,作为女人,她们岂能不知谢影心在那十秒钟里干了什么。   向天亮当然知道陈彩珊和冯来来知道,他赶紧点上一支烟,笑着把注意力转回到喝酒上来。   “老徐老罗老谢,咱们继续喝吧。”   罗正信率先挂出了免战牌,“不行了,不行了,我们喝不过你。”   向天亮笑道:“我认为,咱们才刚刚渐入佳境嘛。”   谢飞鹤好奇地问,“天亮老弟,你给句实话,以你现在的状况,你还能喝多少?”   “怎么说呢,我从来没有喝醉过,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喝多少,不过我想,再喝个四五瓶应该没有问题。”   谢飞鹤的嘴合不拢了,“我的天……那我们输定了,输定了。”   徐群先问,“天亮,你还想再喝吗?”   “老徐,你说呢?”向天亮笑着反问。   一边笑着,向天亮的左手垂了下来,放在餐桌布下,在陈彩珊的大腿上拍了一下。   陈彩珊身体一震,差点叫出声来,慌乱之中,急忙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徐群先笑着问,“天亮,我们认输都不行吗?”   微微一笑,耸了耸双肩,向天亮道:“我么,无所谓,输赢无所谓,继续不继续喝也无所谓,总之,我没有问题,你老徐看着办。”   向天亮将了徐群先一军,徐群先为难了,拼酒是他出的主意,以三对一也是他的决定,根本目的是向向天亮展示他和罗正信他们的团结,并以此赢得向天亮对罗正信的原谅和重视。   不管怎么说,面子还是相当重要的,徐群先也不例外。   咬了咬牙,徐群先说,“不,还是你来决定,舍命陪君子嘛,我们豁出去了。”   “呵呵,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想了想,向天亮笑着说道,“老徐,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出来。”   “你说,你说。”徐群先忙道。   向天亮道:“这样,继续喝还是到此为止,你不用决定,我也不要决定,咱们把决定权交给三位嫂子,三位嫂子说继续喝,咱们就继续接着喝,三位嫂子说到此为止,那咱们就各自散伙回家,你看如何啊?”   “好,我同意。”徐群先松了一口气,心说向天亮真会做人,把决定权交给三位女人,三位女人还能不帮着自己的男人吗?   罗正信和谢飞鹤也表示同意,罗正信快不行了,谢飞鹤知道己方赢不了,两个人巴不得早点结束呢。   “好,那请你们三位先不要说话。”   说着,向天亮脸带微笑,侧着脸看向了谢影心,“嫂子,接下来要看你们的喽。” 第1604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上)   向天亮一边问,一边拿膝盖碰了一下谢影心的腿,把自己的意思“传递”给她。   本来就不舍得向天亮走的谢影心,对向天亮的意思自然是心领神会,只见她浅浅一笑道:“喝酒讲究尽兴,聚会难得快乐,人家天亮是第一次来我家吃饭,我怎么好意思赶他走呢,既然酒都喝到这个份上了,我主张大家继续畅怀开饮,一醉方休。”   这真是出乎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他们的意料,罗正信更是纳闷,自己老婆怎么了,这不是要出她老公的洋相吗?   罗正信哪里知道,谢影心早已上了向天亮这条“船”,而且向天亮这条“船”让她流连忘返,不肯下“船”了。   向天亮笑着补了一句,“嫂子,你确认我们要继续喝下去吗?”   “我确认,你们应该继续喝下去。”谢影心明确了态度。   “呵呵,我得了一票了。”向天亮笑着,扭头看着冯来来问道,“这会嫂子,你的意见呢?”   “咯咯,我么……”冯来来看着向天亮,眼睛眨了眨,居然卖起了关子。   向天亮笑着说,“没事,嫂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听从嫂子的决定。”   冯来来意味深长地一笑,“我么,早听说向主任是个中高手,真的是很想亲眼见识一下,不过。”   又没说完,冯来来就打住了。   个中高手,不说是酒桌高手,向天亮心里乐了,这娘们,一定指的是“那方面”吧。   “不过什么呢?”向天亮问道。   谢飞鹤也盯着自己的老婆,他倒没多想,只是不想在喝酒上输给向天亮,以三对一还输了,这名声可不大好听。   冯来来却看向了陈彩珊,“我呀,基本上没意见,你们男人喝酒,图的是个高兴,我们女人懒得管,所以,我看彩珊姐的意见,彩珊姐同意我就同意,彩珊姐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陈彩珊怔道:“来来,你同不同意,关我什么事呀?”   “咯咯,反正你先说,你说了我再说。”冯来来一边调皮地笑着,一边还冲着陈彩珊挤眉弄眼。   陈彩珊脸一红,白了冯来来一眼,闭着嘴不说话了。   徐群先倒是相当的爽朗,“彩珊你说嘛,不管是继续喝酒,还是到此为止,我不会怪你。”   向天亮忙道:“老徐,你可不能代嫂子作主哦。”   陈彩珊犹豫着,目光扫过向天亮的脸后,又看了冯来来一眼,“嗯……我,我……”   向天亮含着笑,也轻轻地嗯了一声,陈彩珊的目光,他多少明白了一点。   陈彩珊看着冯来来说,“你先说。”   冯来来坚决不肯,“你先说。”   “为什么一定要我先说呀?”陈彩珊问。   “因为你是我姐呗。”冯来来笑着。   陈彩珊嗔道:“来来,你真是坏。”   冯来来呶着杏桃嘴,“咯咯,你也相当的坏哟。”   谢影心催道:“彩珊姐,小婶,你们到底说不说呀。”   冯来来盯着谢影心笑问,“影心,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谢影心俏脸一红,“小婶,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来来高声娇笑,“咯咯……我就这个意思,你的意思的意思。”   谢影心急道:“小婶,你可不要瞎想瞎说呀。”   冯来来却看向了向天亮,“向主任,我瞎想了吗,我瞎说了吗?”   向天亮笑道:“嫂子,你既没瞎想,你也没瞎说。”   “向主任,你这么厉害,我今晚算是见识了。”   “哦,嫂子你都看见了?”   “一半看见了,一半想到了呗。”   “嫂子目光如炬哦。”   “哪里,是你厉害哟。”   “嫂子还想看吗?”   “咯咯……还想看,白看白不看么。”   “呵呵……原来嫂子也是性情中人啊。”   冯来来心里打定了主意,要让四个男人继续喝酒,最好让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喝醉喝倒,她想看看向天亮和谢影心还会演出什么好戏来,这两个人如此大胆,刚才在桌子底下那一出,让她心驰神往。   陈彩珊其实也想留下来看看,只是她没冯来来这么爽直,一直在犹豫,表现得比较矜持。   向天亮则心道,你们两个娘们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干脆让你们知道个够,反正你们也不会把桌子底下发生的事告诉对面的三个男人。   这边还在僵着,桌子那边的三个男人,却等得不耐烦了。   谢飞鹤道:“你们怎么回事,快点作决定啊。”   罗正信嘴里也在嘟噜,“就是,就是么……大不了,大不了一醉,一醉方休嘛。”   徐群先也道:“对,你们痛快点,喝还是不喝,一个字和两个字的事嘛。”   向天亮笑看着冯来来,“我无所谓,我听嫂子的。”   冯来来却又看向陈彩珊,“我还是那句话,听彩珊姐的。”   陈彩珊还在犹豫,张了张嘴,却忽地又嘴上了。   因为就在陈彩珊要说话的时候,她的腿上忽然多了一只手。   那当然是向天亮的手。   陈彩珊吓了一跳,她的手正放在自己腿上,正要撤开,却被向天亮的手给摁住了。   向天亮脸上微笑着,桌子底下的手拿住陈彩珊的手后,轻轻一拽,就拉到了自己身上。   陈彩珊的脸,噌地红了起来。   因为陈彩珊的手碰到了一个柱子,一根又粗又硬的柱子,它正威风凛凛地冲天而立呢。   陈彩珊的手想逃,可在向天亮那只手的逼迫下,哪里还能逃得开呢。   被逼无奈,陈彩珊的手只得留下,扶在了柱子上。   向天亮放开陈彩珊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她的手背上“写”了起来。   “嫂子,配合一下么。”   陈彩珊的手颤抖着,也伸出一根手指头“写”字。   不过,陈彩珊没法“写”到向天亮的手上,“灵机一动”,“写”在了他那根大柱子上。   陈彩珊:“你想干什么?”   向天亮:“配合啊。”   陈彩珊:“怎么配合呀?”   向天亮:“你懂的。”   陈彩珊:“我不懂。”   向天亮:“两个配合。”   陈彩珊:“什么两个配合?”   向天亮:“上面配合,下面配合。”   陈彩珊:“不懂。”   向天亮:“呵呵……”   正在这时,谢影心催起来了,“哎,彩珊姐你表个态呀。” 第1605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中)   终于,瞟了向天亮一眼,陈彩珊表态了,“我看,我看……大家这么高兴,那就继续喝吧。”   向天亮顿时一声欢呼,当然,他是装出来的。   陈彩珊同意了,冯来来自然也是,三个女人一致赞成,向天亮“大获全胜”。   “老徐老罗老谢,我无所谓,这可是全票通过哟。”向天亮得意地笑着。   徐群先无奈地一声叹息,“唉,我们是背水一战,被逼上梁山了。”   “呵呵,也没这么悲壮吧。”   罗正信道:“天,天亮,你果然是,果然是很有女人缘啊。”   “那是,你还真说着了,我很受妇女同志们欢迎的。”   谢飞鹤是狠狠地瞪了冯来来一眼,“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女人靠不住,还是自己的老婆呢,都翻脸支持别人了。”   向天亮正欲开口接话,冯来来抢先说了,“所以,那你就拿点男子汉的气概出来,即使输了,也要输得虽败犹荣,别让人瞧不起。”   谢影心也说,“叔叔,你可别怪我们,我们是觉得你们四位凑在一起不容易么,都是自己人,就是喝醉了喝倒了,也没什么关系嘛。”   向天亮笑道:“老徐老罗老谢,你们一定要是抹不开面子,那也行,只要你们开口,我立马就走。”   “谁,谁说我们,我们就一定输了……老,老徐,跟他拼了。”   罗正信的醉意是越来越浓了。   谢飞鹤也被向天亮的话激起来了,“没啥好说的,继续继续,拼了。”   徐群先看着向天亮说,“天亮,咱可有话在先。”   “老徐你请说。”向天亮很是一本正经。   “这今天晚上,以三对一,传出去可不大好听啊。”   “放心,不管今晚谢输谁赢,天知地知,三位嫂子知,我和你们三位知。”   “老罗的事怎么办?”   “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过去的旧事一笔勾销,大家还是自己人嘛。”   “还有,我拜托你的事呢?”   “这个你更加可以放心,三家市属企业与国泰集团公司合作的,就包在我身上了。”   “嗯……对了,最后一点,万一我和老谢醉了而你还没醉,那你要负责把我们送回家去。”   “这个当然,万一我醉了,你们也不能扔下我不管哟。”   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徐群先做了个请的手势,“那,那就继续吧。”   向天亮冲谢影心使了个眼色,“嫂子,该你出场了,我怕他们耍赖,但我相信你。”   把谢影心支开,那是为了“方便”陈彩珊,因为陈彩珊的手,正占领着谢影心刚才“劳动”过的地方,向天亮怕谢影心卷土重来,大水冲了龙王庙。   谢影心高兴地起身,她坐得太久了,她不怕对面三个男人发现,却担心被陈彩珊和冯来来看出名堂,她的心思都在向天亮身上,还不知道陈彩珊和冯来来已经看出了她和向天亮之间的名堂。   听了向天亮的话,徐群先不高兴了,“天亮,你说谁耍赖了,我们才怕你耍赖呢。”   向天亮乐道:“老徐,你让嫂子坐在我身边,不就是防止我耍赖吗,嫂子这样坐着看着,我还有耍赖的机会吗?”   一边说着,向天亮桌子下的手也没闲着,他的手始终压着陈彩珊的手,防止她的手逃离,也让她的手闲不下来。   向天亮的话,倒是提醒了徐群先,“彩珊,你给我看好了,这家伙坏得很,小心他使坏耍赖。”   陈彩珊又红起了脸,“我,我看着……我这不一直在看着么。”   向天亮心里大乐,还真是在“看着”,一直在“看着”呢。   谢飞鹤说道:“这样吧,彩珊嫂子,你负责监酒,来来,你负责给天亮倒酒,记得一定要倒满啊。”   冯来来求之不得,她小腰一扭,就占据了谢影心空出来的位置,“咯咯,我负责为向主任倒酒,保证一滴也少不了。”   向天亮乐道:“欢迎,欢迎,欢迎嫂子前来监督。”   三个女人的分工作了调整。   陈彩珊还是端坐不动,因为右手在向天亮那里,所以她为了掩护,左手拿着筷子搁在桌上,胸前的双峰几乎接触到餐桌的边缘,这样一来,至少徐群先是看不到她的右手在哪里和在干什么,安全不成问题。   冯来来在另一边与向天亮肩挨着肩,一本正经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毕竟是第一次与向天亮零距离接触,起码得装装矜持,她双手都搁在桌上,也没敢往向天亮身上瞅,暂时还没发现,陈彩珊的手已成了向天亮的战利品。   谢影心则站到了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那边,她拿着酒,站在他们身后,一边为三个男人倒酒,一边不时地冲着向天亮大秀媚眼,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今晚和向天亮的戏一定要演完,不爽个够,决不放他离开。   可想而知,这酒继续喝下去,谁胜谁败是一目了然。   徐群先勉力而为,罗正信醉意毕露,谢飞鹤虽然还昂着头,但喝起来却没有开始时那样的爽快了。   反观向天亮,那是精神大振,豪气冲天,三杯红酒,半分钟下肚,眉头不皱,脸带笑容,绝不拖泥带水。   当然,向天亮也很忙,因为他正在一心二用,上面在与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拼酒,下面在写字,用一根手指头在陈彩珊的手背上“写”字。   向天亮:“嫂子。”   陈彩珊:“……”   向天亮:“不说话,我就把餐布掀开。”   陈彩珊:“你坏。”   向天亮:“它怎么样?”   陈彩珊:“……”   向天亮:“快说。”   陈彩珊:“它大。”   向天亮:“继续。”   陈彩珊:“长。”   向天亮:“再继续。”   陈彩珊:“硬。”   向天亮:“还有呢?”   陈彩珊:“烫。”   向天亮:“老徐那个呢?”   陈彩珊:“没法比。”   向天亮:“这怎么说?”   陈彩珊:“你是太阳,他是萤火。”   向天亮:“喜欢吗?”   陈彩珊:“……”   向天亮:“喜欢吗?”   陈彩珊:“喜欢。”   向天亮:“那就动起来。”   陈彩珊:“动?”   向天亮:“你是女人,应该知道怎么讨好它吧。”   陈彩珊:“我……”   向天亮:“快点,讨好它。”   这时,冯来来欢叫起来。   “老罗醉了,老罗倒了。” 第1606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下)   果然,罗正信人没了,他是醉了,但没有倒下,而是直接从椅子滑到了地上。   向天亮呵呵大笑。   徐群先和谢飞鹤,还有谢影心,三个人费了老大的劲,才把胖乎乎的罗正信扶到了沙发上。   谢影心似乎有先见之明,茶几上放着一条毛毯,顺手拿过来盖住了罗正信。   继续拼酒,向天亮对徐群先和谢飞鹤不依不饶,穷追猛打。   又是一轮红酒和一轮白酒。   向天亮刚放下酒杯,就听见传来了啪的一声,徐群先扑在了桌上。   谢飞鹤摆着手,嘴里已经语无伦次了,“天亮,我,我……我也不行了,不行了……”   摇摇晃晃的,谢飞鹤也悲壮地倒下,只不过他与徐群先不同,是仰面而倒,连人带椅子,仰面倒在了地上。   向天亮火眼金睛,虽然他在享受陈彩珊的“爱抚”,但警惕性始终还在,徐群先和谢飞鹤都醉了,醉得倒了下去,但仍然被他看到了破绽。   罗正信那才叫真醉,醉得不省人事,而徐群先的醉只有八分,顶多九分,严格地说,他并没有真醉,他可以是浑身无力,但他的头脑绝对还有几分清醒,至于谢飞鹤,他根本就没有醉,他那是装醉,尽管他倒下的动作是那么的逼真。   向天亮笑了,他对陈彩珊说,“嫂子,我得先去把他们扶起来。”   陈彩珊红着脸,慌忙将自己的手撤走,她不明白,向天亮那只“压迫”着她的手的手早已不在了,自己的手为什么还在那根柱子上忙碌。   不料,向天亮说起身却没有马上起身,“哎哟,坐得太久了,都起不了身了。”   这话提醒了陈彩珊,她犹豫了一下,缩回来的手又伸了出去,草草地为向天亮收拾起来。   向天亮满意地笑了笑,这才站起身来,绕着桌子朝徐群先走去。   不过,陈彩珊刚才那一阵犹豫,却引起了冯来来的注意。   自己的丈夫醉倒在地上,陈彩珊和冯来来居然都没起身,而是大眼瞪小眼的对上了。   冯来来:“哎,彩珊姐,你刚才干了什么?”   陈彩珊:“莫名其妙,什么我刚才干了什么?”   冯来来:“我都看见了。”   陈彩珊:“你都看见了?你看见什么了?”   冯来来:“你自己知道。”   陈彩珊:“少来套我,既然你看见了,那你说呀。”   冯来来:“你,你……你搞他那里了。”   陈彩珊:“胡说八道。”   冯来来:“咯咯,真看不出来,彩珊姐看着老实,心里却骚得不得了。”   陈彩珊:“来来,你这是嫁祸于人,想转移我的视线。”   冯来来:“你什么意思?我可连碰都没碰过他。”   陈彩珊:“我是说你的侄女,我的好妹子谢影心。”   冯来来:“你也看到了?”   陈彩珊:“废话,我就坐在边上,我不聋不哑也不傻。”   冯来来:“哎,我也看出来了。”   陈彩珊:“我看呀,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两个人应该早就勾搭上了。”   冯来来:“嗯,我看也是。”   陈彩珊:“胆子也忒大了,当着大家的面呢。”   冯来来:“就是,他俩是料定对面三位看不见。”   陈彩珊:“以我看,他俩是料定咱俩看到了也不会说出去。”   冯来来:“你会说出去吗?”   陈彩珊:“你会说出去吗?”   冯来来:“家丑不可外扬,我当然不会说出去。”   陈彩珊:“影心是我的好妹子,我当然也不会说出去,再说,再说。”   冯来来:“再说什么?”   陈彩珊:“我是说,罗胖子那方面不行了,而影心才三十多岁,所以我很理解她。”   冯来来:“本来他俩就不般配,相差十几岁,影心才三十多岁,罗胖子已经五十多了。”   陈彩珊:“不过,我还是有些不理解。”   冯来来:“你不理解什么呀?”   陈彩珊:“你想,向天亮和罗胖子是朋友吧。”   冯来来:“当然是朋友,不过,这次没有得到提拨,罗胖子对向天亮有不少怨言。”   陈彩珊:“咱们不谈这个,我是说,不是有句老话吗,朋友妻,不可欺,向天亮怎么会搭上谢影心呢?”   冯来来:“咯咯,你说的这句老话过时了,现在大家都不这么说了。”   陈彩珊:“现在怎么说?”   冯来来:“朋友妻,任你骑,不骑白不骑。”   陈彩珊:“你呀,这话对你的心思吧。”   冯来来:“说影心的事,怎么又把目标对准我了?”   陈彩珊:“咱们十多年的姐妹,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吗?”   冯来来:“你少来,今天晚上我是最老实的,不像你,只是装得贞洁罢了。”   陈彩珊:“我,我怎么了?”   冯来来:“刚才你动他那个东西了。”   陈彩珊:“我没有。”   冯来来:“还嘴硬,我一直盯着你,你就别赖了。”   陈彩珊:“那……那是他强迫我的。”   冯来来:“咯咯……快从实招来,你真的动他那个东西了?”   陈彩珊:“嗯。”   冯来来:“哼,又让你抢先了。”   陈彩珊:“我说了,那是他强迫的,刚才,刚才你坐在他身边,可以主动进攻嘛。”   冯来来:“哎,你说说,他那个那个,那个东西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陈彩珊:“嗯,前未所有,闻所示闻,见所未见,不可思议。”   冯来来:“嚯,真的这么夸张吗?”   陈彩珊:“你要是见过了,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冯来来:“真的,真的很厉害吗?”   陈彩珊:“心动了?”   冯来来:“太遗憾了,居然被你这个闷骚姐给抢先了。”   陈彩珊:“去你的,我就碰了那么几下。”   冯来来:“哎,接下来怎么办?”   陈彩珊:“什么怎么办?”   冯来来:“今天晚上就这样散了吗?”   陈彩珊:“你说呢?”   冯来来:“你办法多,想个办法么,反正那三个家伙不省人事了,咱们正好疯一下嘛。”   陈彩珊:“这,这不好吧。”   冯来来:“你就别装了,过了这个村,可没了这个店呢。”   陈彩珊:“那,那好,待会你看我的眼色行事。”   冯来来:“行,我听你的。”   陈彩珊:“咦……影心,向主任他怎么了?”   沙发那边,谢影心扶着向天亮,正慢慢地朝洗手间走去。 第1607章 向天亮的把柄(上)   谢影心扶着向天亮,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回头说道:“向主任有点晕,他可能要吐了。”   “要帮忙吗?”冯来来一边起身一边问。   陈彩珊却伸手将冯来来拽住,冲着她又是摇头,又是挤眉弄眼。   冯来来马上会意,无声地一笑,屁股挨回到椅子上。   谢影心头也没回,“不用了,不服了,向主任还没醉,问题不大呢。”   随着话音落下,谢影心扶着向天亮,消失在洗手间的门口。   陈彩珊看着冯来来,冯来来也盯着陈彩珊。   两个人都噗地笑了。   陈彩珊:“你傻呀。”   冯来来:“咯咯……你要是不提醒,我还真的要去帮忙了。”   陈彩珊:“我一直看着呢。”   冯来来:“我说你比我心眼多么。”   陈彩珊:“向天亮根本就没有醉,他是装醉。”   冯来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彩珊:“你见过自己醉了还能扛人的吗?”   冯来来:“咯咯,今晚不是见着了么。”   陈彩珊:“就在刚才,向天亮扛老罗,抱老徐和老谢,那么的有力敏捷,一点都没有醉样。”   冯来来:“嗯,这一点我也觉察到了。”   陈彩珊:“还有影心,她一直在向天亮身边。”   冯来来:“她在帮忙,是假帮忙。”   陈彩珊:“对,她一直粘在向天亮身边,嘀嘀咕咕,就差扑到人家怀里去了。”   冯来来:“真是大胆,咱们都在看着呢。”   陈彩珊:“当咱俩是空气了。”   冯来来:“现在怎么办?”   陈彩珊:“你说怎么办?”   冯来来:“我说过了,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彩珊:“真的?”   冯来来:“你豁得出去,我也豁得出去。”   陈彩珊:“咱们先等着。”   冯来来:“等着?”   陈彩珊:“对,他俩进洗手间干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冯来来:“咯咯,这还用说么,肯定是,肯定是在干那个呗。”   陈彩珊:“待会儿,咱们过去。”   冯来来:“然后呢?”   陈彩珊:“他俩要真是在干那个,咱们就抓他个正着。”   冯来来:“再然后呢?”   陈彩珊:“你装傻是不是,咱们先拿住人家的把柄,接下来怎么办,看情况再说嘛。”   冯来来:“那,那沙发上那两位怎么办?”   陈彩珊:“我家那位,醉了就倒头闷睡,不闹事。”   冯来来:“我家那位也这样,睡一觉就没事了。”   陈彩珊:“唉,亏他们想得出来,知道向天亮是喝不倒的,拼什么酒呀。”   冯来来:“臭男人的德性,自讨苦吃呗。”   陈彩珊:“听说是你家老谢的主意。”   冯来来:“嗯,但是你家老徐拍的板,说要帮老罗一把。”   陈彩珊:“帮忙?自取其辱罢了。”   冯来来:“哎,不知道洗手间里面的两位怎么样了?”   陈彩珊:“怎么,沉不住气了?”   冯来来:“咯咯,闲着也是闲着,听听呗。”   陈彩珊:“真想听?”   冯来来:“想听,你不想听吗?”   陈彩珊:“嘻,我也想听。”   冯来来:“那就快去吧。”   两个人手挽着手,蹑手蹑脚,小心翼翼,来到洗手间的门边,将一只耳朵贴到了门缝上。   果不其然,洗手间里除了“那种”声音,还有向天亮和谢影心二人的说话声。   谢影心:“你,你重一点么。”   向天亮:“臭娘们,还不够重啊。”   谢影心:“再重一点,再快一点……真爽,哎哟……”   向天亮:“轻点,外面两位会听见的。”   谢影心:“不怕。”   向天亮:“不怕?你不怕我怕。”   谢影心:“放心,外面两位都是骚货。”   向天亮:“呵呵,不会吧?”   谢影心:“真的,我小婶就是个骚货,你看她看你的眼睛,像要吃了你似的。”   向天亮:“还真是有点那样。”   谢影心:“我知道,她和别的男人花过。”   向天亮:“嗯,看她的模样,像个要红杏出墙的女人。”   谢影心:“你用力……她,她以前还,还被我叔叔抓住过呢。”   向天亮:“呵呵,那陈彩珊呢?我看她挺正经的。”   谢影心:“正经个屁,她那是闷骚,是装出来的。”   向天亮:“不会吧。”   谢影心:“哼,别以为我没看见,刚才,刚才她的手就放在你的宝贝上。”   向天亮:“你怎么知道的?”   谢影心:“咯咯,我俯身,我俯身从酒箱里拿酒的时候,趁机,趁机看了一下。”   向天亮:“呵呵……臭娘们,你真鬼啊。”   谢影心:“所以,让她们看见,也,也没什么,她们不会说出去的。”   向天亮:“你和她们关系挺不错的嘛。”   谢影心:“嗯,嗯……我们常在一起玩,一起聊天,聊的都是你们,你们这些臭男人。”   向天亮:“我不臭……我臭吗,我臭吗?”   谢影心:“哎哟……你不臭,我臭,我臭……我是臭娘们。”   向天亮:“不过,咱们还是小心点,让她们发现总归是不好嘛。”   谢影心:“没关系,大不了,大不了,哎哟……”   向天亮:“大不了什么啊?”   谢影心:“大不了,大不了你把她们,把她们也给办了。”   向天亮:“呵呵,你想累死我吗?”   谢影心:“我知道你行,你这家伙太,太凶,我,我受不了。”   向天亮:“你不会吃醋吗?”   谢影心:“我,我吃醋,只要,只要你把我当大的,她们当小的,我,我就不吃醋。”   向天亮:“臭娘们,那冯来来比你还大一辈啊。”   谢影心:“我还比她大,大两岁呢。”   向天亮:“我不敢,老徐和老谢是我朋友呢。”   谢影心:“老罗也是你朋友。”   向天亮:“那不一样,老罗整我的黑材料,我把你办了,天经地义。”   谢影心:“老徐和我叔也在整你呢。”   向天亮:“真的吗?”   谢影心:“不信你问,你问陈彩珊去。”   向天亮:“哦,有机会我问问她,老徐要是反对我,你家老罗肯定也要反。”   谢影心:“快,快一点……加油,加油,我要到了。”   向天亮:“这么快啊,我刚找到感觉呢。”   谢影心:“我不管了……哎哟……我,我到了,啊……”   “啪。”   洗手间的门,恰到好处地被推开了。 第1608章 向天亮的把柄(下)   不用说,仿佛是事先排练好了似的,在向天亮和谢影心“关键”的时旅,陈彩珊和冯来来冲了进来。   尴尬仅仅是几秒钟的事情,因为双方都是有意的,陈彩珊和冯来来是精心准备,向天亮和谢影心是甘心情愿,双方都在“配合”对方。   向天亮不慌不忙,当着陈彩珊和冯来来的面,双手拿着谢影心的屁股继续“劳动”不已,直到谢影心彻彻底底的“崩溃”。   然后,放热水,向天亮钻进热气腾腾的浴缸里,闭上眼睛,直接当陈彩珊和冯来来不存在了。   过了好一会,陈彩珊和冯来来才恢复了从容,因为刚才她俩被向天亮的“柱子”给震撼住了。   饶是陈彩珊刚才还曾亲密的接触过,现在亲眼所见,让她心里大呼奇迹出现。   冯来来就更不用说了,除了看得目瞪口呆,就是心里直呼爱死了。   谢影心也爬进了浴缸,不过,激情过后,她也恢复了理智,反而对陈彩珊和冯来来倒打一耙起来。   “彩珊姐,小婶子,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有你们这样对付好朋友的吗?”   陈彩珊一本正经地说,“影心你别误会,这是碰巧了,绝对是碰巧了。”   冯来来则竭力地忍着笑,“我们是怕向主任出事,不放心才过来看看的,没别的意思呀。”   “噢,你们两个是对付向主任的吧?”向影心问道。   陈彩珊微微一笑,“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理解,那我们也不反对。”   冯来来笑着说,“影心,你是我们的好朋友不假,但人家向主任可不是我们的朋友。”   向影心又是一声噢,“真的是对付向主任的,那好呀,现在逮了个现形,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办呢?”   瞥了向天亮一眼,陈彩珊笑而不言。   冯来来咯咯地笑了,“影心,你认为不认为,我们现在已经是抓住了向主任的把柄?”   “什么把柄,什么把柄?”谢影心似乎不以为然。   冯来来娇笑道:“当然了,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这事关起门来,就不是个事,这事要是出了这个门,那就是把柄了。”   “你敢。”谢影心拿眼瞪了冯来来一下。   “咯咯,我敢,我有什么不敢的呀。”冯来来笑得花枝乱颤,胸前的一对大玉兔都快要抖搂出来了。   “小婶,你这是别有用心。”谢影心转头看向陈彩珊,“彩珊姐,你说句话呀。”   陈彩珊笑了笑,“我说什么呀?”   “你说句公道话嘛。”   “你让我怎么说?”   “难道,难道你也要抓向主任的把柄吗?”   “你说呢?”   陈彩珊笑着反问,眼睛又瞥了向天亮一下。   “呵呵……”   向天亮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吸引了三个女人的注意,因为这笑声让她们莫名其妙。   谢影心问道:“哎,你笑什么呀?”   “呵呵,我在笑你们,笑你们三个可笑的娘们。”   “去你的,谁可笑了?”谢影心嗔道。   “谢影心,你是第一个可笑的女人。”向天亮笑着说道,“你和我被人家逮了个现行,理应低声下气地求人家,可你却还理直气壮,天经地义,正气凛然的样子,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谢影心不好意思了,“逮都被逮住了,那你我该怎么办,难不成让我求她们呀?”   向天亮接着看向了冯来来,“嫂子,你的可笑之处在于,你早就发现了我们的事,之所以要逮我们现行,完全是因为妒忌,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冯来来红着脸说,“我可笑,我最可笑也没比你们可笑吧。”   向天亮不理冯来来,却又看向了陈彩珊,“她们可笑,但最可笑的还是你。”   陈彩珊噌地羞红了脸,“我,我有什么可笑的。”   “呵呵,你们进来不是要抓我们的把柄吗,其实你早就抓住我的把柄了,刚才在酒桌上,你抓着我的柱子舍不得放手,我的柱子就是把柄,你都抓住了还来干什么,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谢影心噢了一声,“彩珊姐,还真看不出来,你早就下手了呀。”   冯来来更加妒忌了,“彩珊姐,你这叫贼喊捉贼呀。”   陈彩珊羞得无地自容,“那是,那是他强迫我的么。”   向天亮笑道:“开始是强迫,那后来呢,后来我可没有强迫,你不是不舍得放手吗?”   “你胡说。”陈彩珊跺了跺脚,转身逃出了洗手间。   向天亮瞅了一眼冯来来,笑着说,“你也先出去吧,不过你们两个不能走,在外面等着我哟。”   待冯来来也离开了,谢影心狠狠地白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怎么了?”   谢影心:“便宜你了。”   向天亮:“咦,什么叫便宜我了?”   谢影心:“一下子把她俩也拿住了,这还不是便宜你了吗?”   向天亮:“那你说有什么办法,刚才在酒桌上,是你不老实和不小心哦。”   谢影心:“咯咯,那倒也是,是我情不自禁了。”   向天亮:“再说了,这事要怪也怪老徐老罗和老谢,是他们设了这么一个酒局。”   谢影心:“也是,你们四个男人到外面喝酒,就没有我们女人什么事了。”   向天亮:“这事千万千万不能让老徐老罗和老谢他们知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谢影心:“嗯……那,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只有把她俩也拉下水了。”   向天亮:“呵呵,用不着拉,她们已经下水了。”   谢影心:“那是因为你坏。”   向天亮:“那叫魅力。”   谢影心:“还魅力,是因为你坏,我们都是受害者。”   向天亮:“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们和你一样的贱,所以很容易地被我拉下了水。”   谢影心:“谁贱了,谁贱了?”   向天亮:“噢,你不贱,是她们贱,是她们贱。”   谢影心:“嗯……反正,反正我得有言在先。”   向天亮:“你说。”   谢影心:“都到了这份上,我也不反对你把她们拉下水,但是,总有个先来后到和大小之分吧。”   向天亮:“你什么意思?”   谢影心:“我要当大。”   向天亮:“这个……这个很重要吗?”   谢影心:“很重要,非常重要。”   向天亮:“嗯……好吧,待会儿出去,你和她们说,我呢,坚决地支持你。” 第1609章 三贱客(上)   “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你们三个听好了,我对你们三个不是不了解,而是相当的了解,陈彩珊,四十一岁,市妇联文化科科长,谢影心,三十六岁,市委档室主任,冯来来,三十四岁,市农业局财务室主任兼会计,你们三个有这么几个共同点,一,你们都是原滨海县城关镇人,二,你们三个在一条胡同里长大,从小就认识并且是好姐妹,三,你们三个都曾就读于原滨海县城关镇中学,四,你们三个在原滨海县城关镇中学就读期间,都曾被誉为校花。”   “参加工作以后,你们的友谊不断加深,成了不同姓的好姐妹,因为你们好玩,而且漂亮,再加上你们时尚,所以你们三个在城关镇小有名气,恰好那时候正在热映一部名叫《三剑客》的进口大片,于是不少人在背后称你们三个是三贱客,不是宝剑的剑,而是贱人的贱。”   “你们三个人在成家立业之前,很是疯狂了几年,据说在疯狂的时候,出题目的总是你谢影心,设计的是你陈彩珊,而你冯来来是最先疯狂和最最疯狂的一个,据说你们春个曾穿着那种短得不能最短的裙子,因为大半个屁股都露在外面,还被请进过派出所。”   “在你们三个人中,最先谈情说爱的是你谢影心,就是你和罗正信那段地下情,那时你才二十二岁,你和罗正信好上以后,就把你的好姐妹陈彩珊,介绍给罗正信的好朋友徐群先,后来,你又把你的好姐妹冯来来,介绍给自己的小叔子谢飞鹤,你们三个人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你们是亲上加亲……”   向天亮一边说着,一边在酒桌边坐下,拿起自己的酒杯,把没喝完的半杯红酒灌到了自己的肚子里,“怎么样,三贱客,我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吧?”   谢影心笑着,走过来要在向天亮旁边坐下,“咯咯,算你说得都对,这行了吧。”   向天亮拦住了谢影心,嘴里哼了一声,“你不能坐这个位置。”   谢影心说,“我刚才就坐在这里的呀。”   “现在它不归你了。”   “噢……”谢影心斜了冯来来一眼,笑着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现在它归别人坐,别人要是不坐我再坐。”   冯来来脸上一红,走过来,但没有马上坐下。   陈彩珊还站在那里,脸当然是红的,眼睛却往沙发那边瞅。   丈夫在沙发那边躺着,这边与别的男人放肆,还真是有点那个,万一醒来怎么办。   向天亮笑道:“这说起来啊,老罗是真醉,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老徐呢,是八分醉二分醒,其实还没到睡过去的份,至于老谢,那是根本没醉,他那是装的。”   冯来来吓得跳了起来,“真,真的?”   “呵呵……”向天亮又笑道,“不过,他们两个现在正睡得香呢,因为刚才我抱他们到沙发上的时候,我点了他们的穴位,不到明天早上,他们是醒不过来的。”   “真的吗?”冯来来急切地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当然是真的,我可不想让老徐和老谢看到我和三贱客在一起的事哦。”   “噢,你差点吓死我了。”冯来来重新坐下,不但嗔了向天亮一眼,还拿手在他膝盖上轻打了一下。   向天亮的膝盖还颇有魔力,冯来来的手打在那里后,却收不回去了。   陈彩珊却红着脸不肯过来。   谢影心娇笑道:“彩珊姐,你要是不坐,可就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哟。”   “不用你管。”陈彩珊白了谢影心一眼。   向天亮自言自语道:“接下来吧,这里是老子当家,谁要是不听话,我就会当众揍她的屁股。”   冯来来笑着问,“真的吗?真的这么狠呀?”   “谢影心,你说。”向天亮摆着手。   谢影心很是配合,“绝对是真的,我的屁股就被揍过两次,那个疼哟。”   陈彩珊似乎被吓到了,走两步,坐到了向天亮的旁边。   这也是陈彩珊刚才坐过的位置,其实她心里早就想坐,推辞一下,只不过是装装矜持罢了。   谢影心假装不高兴,扑在向天亮的背上撒娇道:“天亮,她们一左一右的,我可就吃亏了。”   向天亮坏笑道:“你吃亏了?你刚才在这里吃过,后来在洗手间又吃了,你赚大发了。”   谢影心羞道:“我还没吃够呢。”   “呵呵,今晚你想再吃,恐怕是不大可能喽。”   谢影心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向天亮身后,双腿一曲跪在椅子上,身体又趴回到向天亮的背上,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哎,我坐在这里总可以吧。”   “好,好,你就先这样,不过,你还是有机会的,如果她们表现不好,就让你替换,所以,你要是刻准备着哟。”   “咯咯……明白了,明白了。”谢影心笑着问道,“那么,天亮,什么叫做表现不好呀?”   “这个这个……这个么。”向天亮瞥了陈彩珊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比方说,个别同志坐着一动不动,像根木头似的,占着茅坑不拉尿,坐着轿子不肯嫁,那就得乖乖让位,你谢影心就有机会接班了。”   谢影心笑,冯来来也笑。   陈彩珊知道向天亮说的是自己,又羞又急,拿起脚在向天亮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一下。   不料,向天亮的脚似乎早有准备,不等陈彩珊的脚撤回去,他的脚就勾住了她的脚,另一只脚也伸过来,二脚对一脚,将陈彩珊的脚给“擒”住了。   陈彩珊哪有抗拒的能力,她的脚只能乖乖地成了向天亮那两只脚的俘虏。   向天亮的两只脚很老道,也很坏,捉住陈彩珊的脚后,熟练地将她脚上的鞋脱了下来,轻轻一踢,那只高跟皮鞋就滑到远处去了。   另一边,借着餐桌布的掩护,冯来来的手也没闲着,在向天亮的膝盖上稍作停留以后,开始沿着大腿甸步前进,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手快接近向往的地方了。   这时,谢影心问道:“天亮,难道咱们就这么干坐着吗?”   向天亮轻轻一笑,“臭娘们,你有什么好主意好建议,快快地说来听听吧。” 第1610章 三贱客(中)   其实,向天亮和谢影心早就商量好了,两个人一个目的,就是要把陈彩珊和冯来来拉下水。   看样子陈彩珊和冯来来还有些不同,冯来来属于一拉就能下水的货,而陈彩珊却需要拉一把,推一下,属于半推半就那一类。   三贱客都很贱,但贱的程度不一样,谢影心和冯来来是重贱,陈彩珊是轻贱,可归根到底,重贱轻贱都是个贱,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只听谢影心笑着问道:“天亮,你还能喝吗?”   向天亮嘴角一撇,“你说呢?”   “今天晚上,我们三个可是一口都没喝,咱们比一场如何?”   “还是以三对一?”   “如果你怕了,可以再讨论讨论。”   “以三对一就以三对一,大丈夫男子汉,岂能被三个臭娘吓倒。”   “但是,我们要换个喝法。”   “怎么个喝法啊?”   谢影心伸手推了冯来来一下,“小婶,你跟他说。”   “向主任,我们这个喝法很简单,猜字喝酒,双方轮着出题,一方猜中了,由另一方喝酒,反过来,没猜中的,当然就得喝酒了。”   向天亮看着陈彩珊微笑,“呵呵,你们以前一定常玩吧?”   陈彩珊也报以微笑,“向主任要是怕了,那就由你说个喝法吧。”   这是激将法,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怕?我的字典里可没这个字,不就是三贱客么,你们三个现在像三只母老虎,可谓对我虎视眈眈,可是我的态度呢,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那就抓紧时间来吧。”冯来来拿过两瓶早已开了的红酒。   “等等。”   向天亮忽地举手一摇。   谢影心不解地问,“天亮,这又怎么了?”   向天亮笑着说,“在咱们喝酒之前,我很想知道,老徐老罗老谢他们,到底为什么要与我拼酒,或者说,他们三个是不是对我心存不满,请注意,你们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但如果说的话,一定要说实话。”   三个女人都愣了一下。   谢影心说,“天亮,这很重要吗?”   向天亮哼了一声,“废话,喝了一晚上的酒,我当然要明白其中的究竟了。”   谢影心看看陈彩珊,又瞅了瞅冯来来,“天亮,你这是要我们出卖老徐老罗老谢他们呀。”   向天亮恶狠狠地骂道:“臭娘们,你装什么装,他妈的你还没出卖你家老罗啊。”   谢影心吓得赶紧闭嘴,不敢吭声了。   冯来来笑起来了,“向主任,你的要求不高,我们可以满足你,但是,在满足你的要求之前,我和彩珊姐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什么小小的要求?”   冯来来笑道:“让谢影心同志交代她和你的故事。”   “呵呵……没问题,没问题嘛。”   谢影心急道:“我不说,我不能说……”   向天亮大手一挥,爽朗地笑道:“你们问吧,她要是不说,或者不说实话,我就揍她的屁股。”   陈彩珊和冯来来都笑了。   冯来来:“姓谢的,你准备好了没有,我可要开始问了。”   谢影心:“你想知道什么呀?”   冯来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明白了吗?”   谢影心:“好吧,你问吧。”   冯来来:“你还记得咱们三个当年的约定吗?”   谢影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呗。”   冯来来:“哼,当年你与罗胖子玩地下情,瞒了我们将近两年,那是你个人的事,和我们无关,但是,这一次你吃独食,也太不像话了吧。”   谢影心:“现在,现在不正在弥补么。”   冯来来:“呸,要是不被我们发现,你能有这么积极的态度吗?”   谢影心:“算我错了,算我错了总行了吧。”   冯来来:“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影心:“前不久,就是,就是滨海市成立以后不久。”   冯来来:“谁主动的?”   谢影心:“我。”   冯来来:“第一次在什么地方?”   谢影心:“我那里,市委档案室。”   冯来来:“真行,你那个一亩三分地,倒是挺安全的,那是怎么搭上的?”   谢影心:“我主动,我主动提出来的呗。”   冯来来:“我不信,向主任怎么说也是老罗的朋友,他怎么会轻易接受你呢?”   谢影心:“因为老罗在暗地里整向主任的黑材料。”   冯来来:“噢,你把老罗出卖了?”   谢影心:“这不是出卖老罗,而是为了挽救老罗。”   冯来来:“这个事么,我听老谢提起过,老罗在暗地里整向主任的黑材料,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谢影心:“我拿这个与向主任做了交换,向主任和我达成协议,我们共同帮助老罗,不让他不被别人拉拢过去。”   冯来来:“哎,老罗那方面,那方面不行了?”   谢影心:“两年前就不行了。”   冯来来:“现在后悔了吧,你们俩差着十几岁,当初彩珊姐和我就劝过你的,是你自己一意孤行的么。”   谢影心:“过去的事还提起来干什么?”   冯来来:“好,那你说说,和向主任几次了?”   谢影心:“这个……这个能不说说吗?”   冯来来:“不行,非说不可。”   谢影心:“嗯,嗯……加上今天晚上,一共,一共五次吧。”   冯来来:“说说,第二次第三次和第四次都在什么地方。”   谢影心:“第二次么,是在家里,第三次是在向主任的车里,第四次还是在档案室里。”   冯来来:“哎,老罗没有察觉吧?”   谢影心:“没有,怎么能让他发现呢。”   冯来来:“倒也是,要是老罗知道,就不得安宁喽。”   谢影心:“我,我都说完了。”   冯来来:“不,还有更重要的和最重要的呢。”   谢影心:“什么更重要的和最重要的呀?”   冯来来:“装傻是不是,你知道的,你知道彩珊姐和我想知道什么。”   谢影心:“我不知道,你说具体点么。”   冯来来:“咯咯……细节呗,你和向主任在一起时的那些细节,咯咯,你不会是敢做不敢说吧。”   谢影心:“婶子,你,你别欺人太甚呀。”   冯来来:“说,不说就不放过你哦。”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   这时,他忽地感到,左腿上有个东西在蠕动着。 第1611章 三贱客(下)   那是陈彩珊的手,会用手指头写字的手,主动地攀上了向天亮的大腿。   向天亮无声地笑了。   陈彩珊的脸有些红,一根手指头在向天亮的腿上摁了一下。   此时无声胜有声。   向天亮灵机一动,扭头对冯来来说,“细节就不要说了吧。”   冯来来坚持道:“向主任,你答应过的,这也是要求的一部分。”   向天亮虎着脸,“那就别在我耳边说。”   陈彩珊微笑着说,“我不想听。”   “那我一个听了。”说着,冯来来起身,硬把谢影心从椅子上拉了下来。   两个人在餐桌的另一边坐下,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起来。   向天亮和陈彩珊对视了一眼。   微微一笑,向天亮的左手,伸到餐桌下,压到陈彩珊的手背上,用手指轻轻地划了一下。   两只手都用一根食指,又开始了“写字”,陈彩珊写在向天亮的腿上,向天亮写在陈彩珊的手背上。   陈彩珊:“坏。”   向天亮:“我?”   陈彩珊:“你。”   向天亮:“我坏?”   陈彩珊:“太坏。”   向天亮:“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陈彩珊:“坏理。”   向天亮:“你也正在坏。”   陈彩珊:“你先坏的。”   向天亮:“先坏后坏都是坏。”   陈彩珊:“不一样。”   向天亮:“此话怎讲?”   陈彩珊:“你在坏朋友的老婆。”   向天亮:“朋友妻,不骑白不骑。”   陈彩珊:“大胆。”   向天亮:“再说,我与老罗不是朋友。”   陈彩珊:“是吗?”   向天亮:“合作者。”   陈彩珊:“自圆其说。”   向天亮:“包括你家老徐。”   陈彩珊:“老徐当你是朋友。”   向天亮:“嘴上说说而已。”   陈彩珊:“他没想对你使坏。”   向天亮:“可我想。”   陈彩珊:“你敢。”   向天亮:“我敢,我对他老婆使坏。”   陈彩珊:“呸。”   向天亮:“呸得好。”   陈彩珊:“再呸。”   向天亮:“呵,动心了吧?”   陈彩珊:“我没。”   向天亮:“那你的手怎么过来了。”   陈彩珊:“你绑架了我的脚。”   向天亮:“那是你先挑衅在先。”   陈彩珊:“说不过你。”   向天亮:“那就听话。”   陈彩珊:“不。”   向天亮:“你不想要它?”   陈彩珊:“不想。”   向天亮:“真不想吗?”   陈彩珊:“真不想。”   向天亮:“为什么?”   陈彩珊:“它太吓人。”   向天亮:“吓人?”   陈彩珊:“放了两炮,还这么凶。”   向天亮:“今晚它还能再放两炮。”   陈彩珊:“骗人。”   向天亮:“不信就试试。”   陈彩珊:“不试。”   向天亮:“不敢吗?”   陈彩珊:“嗯。”   向天亮:“为什么?”   陈彩珊:“不想被你坏。”   向天亮:“口是心非。”   陈彩珊:“……”   向天亮:“说话。”   陈彩珊:“说什么?”   向天亮:“到底想不想?”   陈彩珊:“想什么?”   向天亮:“它。”   陈彩珊:“……”   向天亮:“快说。”   陈彩珊:“我。”   向天亮:“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   陈彩珊:“我不想让她们知道。”   向天亮:“哦?”   陈彩珊:“她们的嘴不严。”   向天亮:“所以叫你闷骚。”   陈彩珊:“而且。”   向天亮:“什么?”   陈彩珊:“你好像不喜欢冯来来。”   向天亮:“对,有点。”   陈彩珊:“为什么?”   向天亮:“缠上了会甩不掉。”   陈彩珊:“说着了。”   向天亮:“你呢?”   陈彩珊:“我不是她。”   向天亮:“还有,她除了老谢,还有别人。”   陈彩珊:“这你都知道?”   向天亮:“看面相。”   陈彩珊:“天,真准。”   向天亮:“她的那个别人是谁?”   陈彩珊:“市农业局一个副局长,三年了。”   向天亮:“果然。”   陈彩珊:“所以。”   向天亮:“我明白了。”   陈彩珊:“明白什么?”   向天亮:“你想回家,马上。”   陈彩珊:“嗯。”   向天亮:“并且让我送你回家。”   陈彩珊:“不用。”   向天亮:“哦?”   陈彩珊:“我会开车。”   向天亮:“我帮你把老徐弄上车。”   陈彩珊:“嗯。”   向天亮:“然后呢?”   陈彩珊:“我回家。”   向天亮:“再见了?”   陈彩珊:“你自己想。”   向天亮:“我想不到。”   陈彩珊:“装。”   向天亮:“我说的是真的。”   陈彩珊:“再装,不理你了。”   向天亮:“咱们走,她们会怎么想?”   陈彩珊:“会怀疑。”   向天亮:“这是个问题。”   陈彩珊:“这是你的事。”   向天亮:“你不想让她们看出破绽?”   陈彩珊:“嗯。”   向天亮:“我有办法了。”   陈彩珊:“说。”   向天亮:“带手机了吗?”   陈彩珊:“带了。”   向天亮:“知道我的号码吗?”   陈彩珊:“知道。”   向天亮:“这样,待会你悄悄拨通我的号码。”   陈彩珊:“然后呢?”   向天亮:“你别关,我假装接电话。”   陈彩珊:“有点明白了。”   向天亮:“我有急事要走。”   陈彩珊:“嗯。”   向天亮:“你坚持要我送老徐回家。”   陈彩珊:“明白。”   向天亮:“老谢是老罗亲戚,可以留下。”   陈彩珊:“嗯。”   向天亮:“你都明白了吗?”   陈彩珊:“都明白了。”   向天亮:“不后悔?”   陈彩珊:“嗯。”   向天亮:“好,现在你拨我的手机号码。”   陈彩珊:“稍等。”   不到十秒钟,向天亮的手机果然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打断了谢影心和冯来来的悄悄话。   陈彩珊也没事人似的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不动声色,拿出手机,一本正经地接通了电话。   好一阵嗯啊哦噢,向天亮脸色凝重,接完电话,人已经站了起来,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容置疑。   “各位,对不起,我有要紧的事,需要马上走了。”   接下来,都是向天亮和陈彩珊“计划”内的行为。   为了尽量不引起谢影心和冯来来的怀疑,陈彩珊开着车,带着沉睡的徐群先率先离开。   望着向天亮的车消失在夜色中,冯来来是恋恋不舍。   谢影心却心存疑虑,向天亮接的这个电话,实在是太蹊跷了。 第1612章 好姐妹   向天亮的车向东,陈彩珊的车向西,但他们的分道扬镳,还是没有打消谢影心的怀疑。   谢影心是个老机要,配以女人的第六感觉,马上对向天亮的离开起了疑心。   “小婶,你不怀疑吗?”谢影心问冯来来。   冯来来说,“我还正纳闷呢,现在的向天亮,不担任任何实职,能有什么急事要在深更半夜找他呢?”   谢影心果断地说,“你开车,咱们去看看。”   辈份是高一辈,但一旦有事,冯来来总是听谢影心的,她很快跑去把车开出了院子。   谢影心坐到副驾座上后,冯来来没有马上开车,“哎,咱们去哪个方向?”   “去老徐家,我是机要主任,市委领导宿舍区我进得去。”谢影心说道,“再说了,向天亮开车很疯,你想跟也跟不住。”   冯来来嗯了一声,桑塔纳很快就跑了起来,正是陈彩珊离开的方向。   冯来来:“影心,你是怀疑向天亮和陈彩珊已经搭上线了吧?”   谢影心:“对,小婶你不怀疑吗?”   冯来来:“我也怀疑,不叫的狗最会咬人,彩珊是个闷骚,其实比你我都要疯狂。”   谢影心:“刚才咱俩虽然是在说话,但我一直在观察着她呢。”   冯来来:“咯咯,还是你行,你一定发现了什么。”   谢影心:“嗯,我估计,八成两个人是搭上了。”   冯来来:“你吃醋了?”   谢影心:“我不是吃醋,我是怕彩珊吃独食。”   冯来来:“咯咯,我看你是吃醋了。”   谢影心:“去,我要是想吃独食,你和彩珊就参加不了今天的晚宴。”   冯来来:“哎,向天亮他,他真的值得让你这么看重吗?”   谢影心:“嗯,太给力了。”   冯来来:“怎么个给力呀?”   谢影心:“反正……反正是有了第一回,就想着要第二回,绝对绝对的忘不了。”   冯来来:“你都把我说得心动万分了。”   谢影心:“真的,我跟他有了以后,跟老罗就没什么感觉了。”   冯来来:“这么说,向天亮就是个害人精呀。”   谢影心:“总之,你尝过之后,就能体会到我说的那种感觉了。”   桑塔纳轿车顺利进了市委领导宿舍区。   徐群先家,黑乎乎,静悄悄。   冯来来:“不会吧,彩珊还没到家吗?”   谢影心:“不可能,她开车不快,咱们后脚赶前脚的,说不定她还没到呢。”   冯来来:“对,我刚才开得是快了一点。”   谢影心:“咱们就在这里等着。”   冯来来:“影心,你认为向天亮也会跟来?”   谢影心:“他俩如果搭上了,向天亮就会来。”   冯来来:“这是市委领导宿舍区呀。”   谢影心:“小婶你傻呀,彩珊家就她和老徐两口子住,门一关,比宾馆酒店安全一百倍。”   冯来来:“嗯,那倒也是,老徐睡死了,他俩关起门来,干得昏天黑地也没有人知道。”   谢影心:“应该是还没有回到家。”   冯来来:“真的要在这里等吗?”   谢影心:“你不想知道结果呀,你不想知道,可我想知道。”   冯来来:“咯咯,我也想知道,真被彩珊抢先了,我不服。”   谢影心:“你不服什么?”   冯来来:“我比彩珊不但年轻七岁,我也比她长得漂亮,我什么都比她强,要是输给了她,我以后还怎么混呀。”   谢影心:“哎,你还真别说,这要看向天亮,也许你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类。”   冯来来:“我不信,我不可能连彩珊都比不过。”   谢影心:“那咱们就守着,向天亮要是来了,说明彩珊的魅力就是比你大。”   冯来来:“打个赌吧。”   谢影心:“行,赌什么你说。”   冯来来:“我输了,条件随你提。”   谢影心:“好呀。”   冯来来:“我赢了,你得帮我约向天亮,我一定要拿下他。”   谢影心:“成交。”   冯来来:“那咱们又守在这儿了。”   谢影心:“不见结果,绝不收兵。”   ……   就在谢影心和冯来来“守株待兔”的时候,一辆别克轿车悄悄地从后边驶来,停在十几米外的拐弯处。   坐在驾驶座上的正是陈彩珊。   副驾座上,还坐着向天亮。   当然,后排座上,还躺着一个徐群先。   陈彩珊并没有直接回家,按照与向天亮的约定,离开罗正信家后,她在街上绕了一个弯,在一个僻静处与向天亮汇合。   这么一耽误,陈彩珊就晚点了,谢影心和冯来来到她家时,她离市委领导宿舍区还有千米之遥。   陈彩珊不相信谢影心和冯来来会跟着她。   事实胜于雄辩。   借着月光,陈彩珊认出了前面那辆红色的桑塔纳,正是冯来来的座驾,刚才它还停在自己家呢。   向天亮:“呵呵,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陈彩珊:“果然是她们,我的两个好姐妹。”   向天亮:“所以,朋友是最靠不住的,朋友也是最需要防范的。”   陈彩珊:“你是怎么断定她们会跟来的?”   向天亮:“直觉,也就是猜。”   陈彩珊:“也是你惯有的警惕性吧。”   向天亮:“不错,我不想让她们知道,主要是为了保护你,防止她们以此要挟于你。”   陈彩珊:“我们是好姐妹,她们会要挟我吗?”   向天亮:“这个问题得问你自己。”   陈彩珊:“嗯,敢跟踪我,要挟也不是没有可能。”   向天亮:“所以,我是为你好。”   陈彩珊:“你也是为你自己吧?”   向天亮:“哦,这话怎么讲?”   陈彩珊:“与你和罗正信的关系相比,你一定更看重你和我家老徐的关系。”   向天亮:“不错,罗正信比不上你家老徐重要。”   陈彩珊:“因此,你和谢影心的事可以让我和冯来来知道,你和我的事却不能让谢影心和冯来来知道。”   向天亮:“喂,我和你可没有事哦。”   陈彩珊:“你……你不想到我家做客吗?”   向天亮:“呵呵,初次登门,空着手上门合适吗?”   陈彩珊:“你说呢?”   向天亮:“我不知道。”   陈彩珊:“家里没人,我还需要你帮我把老徐扛下去。”   向天亮:“愿意为你效劳。” 第1613章 吃独食   一旦作出了决定,应付谢影心和冯来来,对向天亮来说是小菜一碟。   陈彩珊也是个明白人,待向天亮藏好身体以后,她发动车子,大大方方,不紧不慢地进了家门。   别克轿车直接进了车库,安全了。   陈彩珊建议让徐群先睡在车里,因为徐群先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只要给车窗玻璃摇下来防止窒室就行。   再说了,这也在事后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以陈彩珊文弱的模样,根本搬不动一百五六的徐群先。   电灯是要开的,这才符合实际,为了不让谢影心和冯来来看清,陈彩珊先跑去放下了所有的窗帘。   终于,陈彩珊回到车库门边,脸红彤彤的,冲着向天亮羞涩地一笑,“按你说的,我做完了。”   不是很大的胸脯,在急剧地起伏着,不知道是因为干活的缘故,还是因为偷情的激动。   向天亮笑了笑,伸手在陈彩珊的胸脯上摸了一下,“好像有些不成比例呢?”   “你喜欢大的?”陈彩珊低声地问。   “相对来说,大的总比小的好。”向天亮说。   陈彩珊解开外套扣子,又解开衬衣扣子,再将罩罩往下一址。   噗的一声,一对玉峰蹦了出来。   向天亮两眼都直了,它们很大啊,他的脑海里,马上拿它们与杨碧巧的那对做了比较,结论是不相上下。   他立即双手捧住,仿佛怕那对玉峰要掉下去似的,“彩珊姐,你是深藏不露啊。”   陈彩珊趁势靠到向天亮身上,“以前么,是觉得太大了不好看,现在呢,是减少你们这些坏男人的目光搔扰,所以我把它们藏起来了。”   “呵呵,这么说,你现在是对我全面开放了。”向天亮笑着,把陈彩珊抱了起来。   陈彩珊在向天亮脸上亲了一下,看着他说,“因为你配得上。”   “谢谢你的夸奖。”向天亮笑着说,“这是一个惊喜,我很喜欢。”   陈彩珊微微摇头,“其实,这并不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是吗?”   “你抱我到书房去,那里有一个小保险箱,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在保险箱里。”   ……   快到午夜时分了。   徐家院子外,红色的桑塔纳轿车里。   谢影心和冯来来二人,正为向天亮是否进了徐家而热烈地讨论着。   冯来来:“我好像看到了向天亮在她的车里。”   谢影心:“你那是先入为主,捕风捉影。”   冯来来:“不,我感觉她的车里躺着人。”   谢影心:“你忘了,车里还有个老徐,老徐就是躺着的。”   冯来来:“可是,你看到的是后面,我说的是前面,副驾座。”   谢影心:“副驾座?副驾座上也没人呀,不过,不过……”   冯来来:“你想起什么来了吧?”   谢影心:“我记得她的车座靠背上,好像有一条反光带,刚才……刚才好像没有看到。”   冯来来:“对了,我的感觉就是,她的车背好像是翻倒的。”   谢影心:“而向天亮把老徐扛上车的时候,是放在车后底上的,没必要放倒副驾座的靠背。”   冯来来:“我正是以此判断,向天亮趴在放倒的副驾座上。”   谢影心:“可是,向天亮离开我家时,不是往另一个方向去的吗?”   冯来来:“以向天亮的聪明和彩珊的狡猾,他们很容易达成默契,约定在某个地方碰头么。”   谢影心:“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彩珊有一招用手指写字的功夫。”   冯来来:“对呀,两个人肩并肩坐着,说不定在桌子底下把什么都商量好了。”   谢影心:“那你是肯定,向天亮现在就在里面了?”   冯来来:“嗯,还有你看,她开了灯,放下全部窗帘,这么晚了有这必要吗?”   谢影心:“怕外人看到,欲盖弥障。”   冯来来:“还有呀,咱们与彩珊一起有几十年了,你还不了解她的毛病吗?”   谢影心:“怎么不知道,自私呗。”   冯来来:“而且,她喜欢吃独食,有好事不告诉咱们,有好玩的也不带咱们。”   谢影心:“嗯,当初我和老罗把老徐介绍给她的时候,她就让我不告诉你,怕你抢了。”   冯来来:“哼,谁稀罕,老徐除了官当得比老谢大,他哪一点比得上。”   谢影心:“我想留下来继续守着,你怎么想?”   冯来来:“废话,咱们还有个赌局呢。”   谢影心:“你说的,向天亮不可能来与彩珊幽会。”   冯来来:“看样子我要输,不过,输了我也高兴。”   谢影心:“输了你高兴?你高兴什么?”   冯来来:“至少看清了彩珊的为人呗,她吃独食,咱们以后也不带她玩。”   谢影心:“那你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冯来来:“嗯……第一就是守株待兔,如果向天亮真在里面,他总要回去吧。”   谢影心:“对,在老徐醒来之前或天亮之前,他肯定要离开这里。”   冯来来:“第二是进去看看。”   谢影心:“进去看看?咱们俩行吗?万一被人家发现了怎么办?”   冯来来:“我不怕。”   谢影心:“我也不怕,不过。”   冯来来:“不过什么?”   谢影心:“真要是撞上了,大家的面上挂不住。”   冯来来:“你呀,既不甘心让她把向天亮抢走,又怕伤了姐妹感情,你到底要顾哪一头?”   谢影心:“两头都要顾,她不是不能和向天亮在一起,但就是不能瞒着我。”   冯来来:“咯咯……这话也是说给我听的吧。”   谢影心:“你知道就好。”   冯来来:“我保证,保证以后先向你报告,然后再和向天亮约会。”   谢影心:“你呀,有事瞒不了我,可爱吃独食的彩霞,我对她不放心。”   冯来来:“那你说,你现在有什么好办法吗?”   谢影心:“嗯……对了,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冯来来:“什么办法?”   谢影心:“打电话给她,拿话试她,说不定会找到珠丝马迹,或让她露出破绽。”   冯来来:“嗯,可以一试,就说咱们看见了。”   谢影心:“那我打了。”   这时,徐家的电灯都灭了。 第1614章 陈彩珊耍心眼   向天亮和陈彩珊正在徐群先的书房里。   电灯是关了,为的是不让外面的谢影心和冯来来发现。   但陈彩珊手里拿着一只手电筒,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墙根上,那里有一只嵌在墙里的小保险箱。   “这是老徐隐藏秘密的地方吧?”向天亮小声地问着,一边把陈彩珊抱起来,放在自己的怀里。   “对。”陈彩珊的身体磨蹭着。   向天亮轻轻地笑了,“你准备出卖老徐了?”   “不是。”陈彩珊腾出另一只手,拿住了向天亮那根“柱子”,她已经认识它了,她还在罗家桌子下、在它上面写过字呢。   “里面藏着什么啊?”向天亮一只手揉搓着陈彩珊胸前的两座大玉峰,另一只手把她的上衣解下来,呼地一声扔了出去。   陈彩珊摇着头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有打开过,但是,我确信里面有东西,而且与你有关,你肯定感兴趣。”   “噢,这就是你的送给我的惊喜和见面礼?”向天亮问道。   嗯了一声,陈彩珊说,“那是去年年底的事了,罗胖子来我家,带着一大袋东西,开始我以为是年货呢,罗胖子和老徐在书房里嘀咕了老半天,我只听到他们提到过你还有陈美兰书记和杨碧巧秘书长,对了,还提到了原来的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和常务副县长姜建文,罗胖子还说,他是花了不少钱从别人那里买来的,家里没地方搁,想存在老徐这里,而胖子走的时候,确实是空着手的,这说明东西留下来了,后来,我偷偷地在书房里找了一下,可是没有找到,所以我估计,罗胖子带来的东西,很可能就藏在这个小保险箱里。”   向天亮道:“那还等什么,快打开看看吧。”   “可是,我从来没打开过呀。”陈彩珊摇着向天亮那根“柱子”。   “那可有点麻烦了。”向天亮扯下了陈彩珊的罩罩。   陈彩珊嘻嘻一笑,“但是,虽然没打开过,可我看过老徐打开过,我把密码记住了。”   向天亮也笑了,“臭娘们,你很有心计嘛。”   一边调笑着,陈彩珊一边说出了保险箱的密码。   可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把向天亮和陈彩珊吓了一跳。   是陈彩珊的手机在响。   “怎么办,谢影心打来的,接不接?”陈彩珊问道。   想了想,向天亮说,“她们看到你刚回家,这会儿你应该还没睡,所以,这个电话你得接。”   “我怎么说?”陈彩珊又问。   向天亮笑道:“臭娘们,你这么聪明,还用得着我教你吗?”   陈彩珊:“喂,是影心吗?你还没睡?”   冯来来:“是我。”   陈彩珊:“来来呀,你在影心家住下了?”   冯来来:“咦,你怎么知道的?”   陈彩珊:“我不是弱智,你用的是影心的手机嘛。”   冯来来:“对呀,你有人帮忙背老徐,你可以回家,我没人帮忙扛老谢,所以我只好住下了。”   陈彩珊:“去你的,说话别酸不拉叽的好不好。”   冯来来:“你做都可以做得,我还说不得吗?”   陈彩珊:“什么意思呀?”   冯来来:“你有人家向天亮帮忙呗。”   陈彩珊:“呸,是你要住在影心家的,不然,向天亮肯定也会帮你把老谢搬上车的。”   冯来来:“我可不敢劳驾人家,我怕耽误你们的好事哟。”   陈彩珊:“来来,你又胡说八道了。”   冯来来:“你和向天亮一起回你家,不是想办好事吗?”   陈彩珊:“放屁,我回我的家,向天亮是去办他的急事,我们不在一条道上。”   冯来来:“装,装,你那点小计谋,我和影心还不知道吗?”   陈彩珊:“来来,你看到向天亮来我家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冯来来:“咯咯……我没看到,我是猜的。”   陈彩珊:“你吃饱了撑的吧。”   冯来来:“咯咯,彩珊姐,你最擅长吃独食了,偷偷把向天亮带回家的事,你干得出来。”   陈彩珊:“噢,那正好,反正我还没睡,你和影心就过来看看吧。”   冯来来:“不用,我和影心等你自动地坦白交代。”   陈彩珊:“嘻嘻,我坦白,我坦白,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我保证配合,绝对的知无不言。”   冯来来:“在他们男人喝酒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和向天亮勾搭上了?”   陈彩珊:“对呀,我们就在那时勾搭上的。”   冯来来:“说,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   陈彩珊:“嘻嘻,这还不容易么,我们用手在桌底下交流呗。”   冯来来:“用手在桌底下交流?怎么交流?”   陈彩珊:“简单得很,我在他手上写字,他在我手上写字。”   冯来来:“哦,你们说什么了?”   陈彩珊:“我让他来我家呗。”   冯来来:“他答应了?”   陈彩珊:“当然答应了。”   冯来来:“这么说,向天亮现在是在你家里了?”   陈彩珊:“对呀,他现在就在我家里,我们在一起,嘻嘻……在一起那个哟。”   冯来来:“真的假的?”   陈彩珊:“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和影心可以过来看看呀。”   冯来来:“你真敢让我们过来?”   陈彩珊:“这有什么,咱们是好姐妹么,你和影心要是不嫌累,我举双手欢迎你们过来。”   冯来来:“彩珊姐,你这一套太小儿科了,我不上你这个当。”   陈彩珊:“你呀,不是我说你,这事不能怪我,要怪得怪人家影心。”   冯来来:“怪她干什么?”   陈彩珊:“你刚才不是说我吃独食吗,是影心背着咱们先吃独食,你要怪也先要怪她去。”   冯来来:“彩珊姐,你这是挑拨离间呀。”   陈彩珊:“嘻嘻,你和影心可以无端地怀疑我,我当然也可以对你们进行挑拨离间了。”   冯来来:“哼,你别转移视线,反正我们严重怀疑,你把向天亮带回家了。”   陈彩珊:“我懒得跟你废话,我要睡觉了,你没其他什么事,我挂电话了。”   冯来来:“咯咯,你小心一点,说不定我和影心真要来你家查岗的哦。”   陈彩珊:“嘻嘻,欢迎欢迎,我随时恭候你和影心了。” 第1615章 陈彩珊的见面礼   陈彩珊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对谢影心和冯来来太了解了。   “哎,我的应对怎么样?”陈彩珊略有得意地问。   “不错,你回答自如,滴水不漏。”赞了一句,向天亮又笑着摇头,“不过,别忘了冯来来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一个谢影心,我不了解冯来来,但我了解谢影心,她是机要员出身,性格沉稳,心思缜密,你的这一套故弄玄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可能会骗过冯来来,也会暂时骗过谢影心,她们要是马上走了,说明你的计谋成功了,但是,我认为很难骗过谢影心,说不定她一回家,就会马上醒悟过来,因为只要运用否定之否定这个推理法,就能证明你是在真话假说和假话真说。”   “那,那怎么办,她们真的会来敲门吗?”   陈彩珊还真的有些紧张,不是紧张谢影心和冯来来上门来,而是紧张因为自己吃独食而伤了姐妹之情。   向天亮笑着安慰,“不急,咱们耐心地等待,她们在外面,咱们在家里,她们耗不起。”   陈彩珊将手电筒递给向天亮,“要不这样,你开保险箱,我去看看她们走了没有。”   “你放心吗?”向天亮指着保险箱笑问。   “我放心。”陈彩珊用手抓着向天亮那根“柱子”,摇了几下,娇嗔地说,“我把自己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我相信老徐是个清官,他的保险箱里没有钞票和珠宝。”   向天亮噢了一声,“不对啊,市委领导宿舍区不久前才正式启用,可你说罗胖子在去年年底就来过了,这不对头吧。”   “你还真的是细心。”陈彩珊笑着说道,“不错,这市委领导宿舍区不久前才正式启用,但实际上去年下半年就基本上竣工了,老徐和其他七位领导,在去年底就搬进来住了。”   向天亮笑着点头,“可是,万一老徐真的藏了私货,你可就百分之百地出卖他喽。”   “我信得过你。”陈彩珊挺了挺胸,骄傲地晃着她那对巨大的玉峰。   向天亮拿嘴亲了亲那对玉峰,惹得陈彩珊的身体颤抖不已,“好,我开保险箱,你去客厅看看她们走了没有,注意啊,先不要出门,就躲在窗边看,视情况再出门看看。”   应了一声,陈彩珊离开了书房。   有了密码,对向天亮来说,开保险箱就跟玩儿似的。   保险箱里除了陈彩珊所说的罗正信带来的那个棕色小行李包,果然没有其他东西,没有老徐的“私货”。   但是,棕色小行李包里的东西,先让向天亮吃了一惊,继而又恍然大悟。   原来,向天亮曾经的死对头、原滨海县纪委书记徐宇光,曾经利用秘密手段,搜集了向天亮的不少材料和证据,这些材料和证据足以掀翻他和陈美兰,及他们苦心经营起来的势力和圈子。   徐宇光“出师未捷身先死”,来不及扳到向天亮,却被向天亮反将一军后进了监狱。   不过,徐宇光进了监狱以后,他整的向天亮的材料和证据,留下的只是复印件,复印件被向天亮烧毁后,材料和证据的原件却一直下落不明,这久而久之,成了向天亮的一块心病。   没错,眼前这行李包里的东西,正是关于向天亮的材料和证据的原件。   好一个罗正信罗胖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搞到了徐宇光留下的东西。   更可气的是,罗胖子还把这些材料和证据悄悄地藏了起来。   徐群先也是,替罗胖子保管材料和证据,等于是罗胖子的帮凶。   陈彩珊的这个“见面礼”送得太好了。   向天亮微微地一笑,看来,对徐群先和罗正信这样的自己人,必须加强“政治思想”工作了。   这时,陈彩珊回来了,“天亮,我悄悄地走到外面看过了,没有人没有车,她们应该是走了。”   “嗯,你表现很好。”向天亮一边表扬,一边又一次解着陈彩珊的衣服。   陈彩珊反倒羞怯起来了,“我不懂,我……我该怎么做呢?”   坏坏地一笑,向天亮让陈彩珊跪倒在自己的双腿间,“臭娘们,现在你该懂了吧。”   陈彩珊望着向天亮那根“柱子”,没有丝毫的犹豫,将头埋到了他的那里……   不料,向天亮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陈彩珊停止动作,抬起头看着向天亮,“不会又是谢影心的电话吧。”   “你还真说着了。”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接她的电话,你忙你的,彩珊姐,你要记住,这是对你的考验哟。”   既然是“考验”,陈彩珊哪敢怠慢,急忙低头又忙碌起来。   向天亮接通了电话。   向天亮:“喂,是影心姐啊,你有事吗?”   谢影心:“是我,你到家了吗?”   向天亮:“没有,我在外面。”   谢影心:“外面?外面什么地方呀?”   向天亮:“怎么,你想查问我的行踪吗?”   谢影心:“不敢,我只是随便问问嘛。”   向天亮:“哼,臭娘们,你他妈的是不是屁股痒痒了。”   谢影心:“对不起,天亮,我错了,我错了。”   向天亮:“下不为例,明白了没有?”   谢影心:“我明白了,我记住了。”   向天亮:“嗯,你还有事吗?”   谢影心:“这个,这个……是这样的,我小婶,也就是冯来来,她让我约你,她想请你吃饭。”   向天亮:“呵呵,臭娘们,有话就直说,有深更半夜约请人家吃饭的吗?”   谢影心:“对不起,她想,她想……你懂的么。”   向天亮:“噢,我懂了。”   谢影心:“现在,现在可以吗?”   向天亮:“现在可不行,我在帮人家公安局的忙,办案子呢。”   谢影心:“你胡说,你办案还能接我的电话吗?”   向天亮:“傻娘们,我坐在车里,远离目标,怎么不能接电话啊。”   谢影心:“噢,那今晚你是来不了了。”   向天亮:“呵呵,那个冯来来这么急吗?”   谢影心:“嗯,她,她被你迷住了。”   向天亮:“影心姐,我和她……你愿意吗?”   谢影心:“不愿意,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咱们的事都让她和陈彩珊知道了。”   向天亮:“呵呵,那个陈彩珊也不错嘛。”   谢影心:“天亮,你真认为陈彩珊也不错?”   向天亮:“对啊,她也是你的好姐妹嘛。”   谢影心:“我就知道,你是看上她了。”   向天亮:“先不说了,我还有事,挂了。” 第1616章 陈彩珊主动交易   陈彩珊还是个“行家”,向天亮的爆发点来得很快,陈彩珊的嘴巴被灌得满满的。   “不许浪费一点点哟。”向天亮笑着,警告着。   陈彩珊也不舍得,打扫起战场来,那真的干干净净,令向天亮非常满意。   “坏死了。”娇声嗔着,陈彩珊爬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笑道:“女人就是这样的蛮不讲理,明明是得到了,却偏偏要强调自己损失了什么。”   “人家可是第一次这样。”陈彩珊羞道。   向天亮哪里相信,“不会吧,彩珊姐,你刚才的表现,可不像个菜鸟哦。”   指着旁边书架上的书,陈彩珊红着脸说,“它们,还有地摊上买来的碟片,是我的老师,我,我真的是第一次。”   哦了一声,向天亮低声地问,“这么说,老徐他不能满足你?”   陈彩珊一声嗯,声音比向天亮更轻,“我发誓,除了老徐,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我相信你,我能感觉得到。”向天亮笑着。   “谢谢。”陈彩珊瞅着向天亮那里,小声地问,“天亮,它,它还行吗?”   向天亮一脸的坏相,“它么,是打不垮的,当然了,最好让它休息几分钟,咱们顺便说说保险箱里的东西。”   陈彩珊点了点头,“我没有说错吧,包里的东西应该与你有关。”   “是的,包里的东西不但与我有关,而且是非常的有关,这些东西原来的主人,应该是原县纪委书记徐宇光的,徐宇光曾经暗中收集了不少关于我的材料,他进了监狱后,我只找到这些材料的复印件,一直没有找到原件,没想到却在你家的保险箱里找到了。”   陈彩珊微微地皱起了秀眉,“这就奇怪了,据罗正信对老徐说,是他花了大钱买来的,先不说他是买来的,他买来以后,知道是不利于你的材料,他为什么不交给你,却反而要藏起来呢?”   “这样做的目的不是很明显么。”向天亮笑道。   陈彩珊嗯了一声,“罗胖子是要对你留一手呀。”   “不错,还不仅如此呢。”向天亮点着头笑道,“这是他花钱买来的,他把它们藏在你家,另一方面,他自己搜集了不少关于我的材料,藏在谢影心负责的机要室的保险箱里。”   “咦,你怎么知道的?”   “谢影心告诉我的。”   “噢,谢影心交给你了?”   向天亮又点着头,“对,谢影心与我做了一场交易,她不但把罗正信搜集的材料交给了我,而且还向我保证,管好罗正信不让他背叛我。”   陈彩珊双手拿住了向天亮那根“柱子”,红着脸问,“作为交换,你把它给她了?”   “呵呵……确切地说,不是给她,而是借用,就像你刚才那样。”向天亮乐道。   陈彩珊忸怩道:“我下面还没用过呢。”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也想象谢影心那样,与我做交易吗?”   “嗯,可以吗?”陈彩珊娇羞地问。   “当然可以,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向天亮说道,“彩珊姐,你面临的情况和谢影心的情况有所不同,她那边呢,罗正信的东西存在机要室的保险箱里,罗正信要拿出来,必须通过谢影心,所以我很放心,让他的东西继续存放在那里,而你这边呢,罗正信的东西是存在老徐的保险箱里,罗正信要拿出来,只需要通过老徐,你却无从知道,所以你说我该怎么办?”   陈彩珊愣了一下,“对呀,你要是把这个行李包带走,老徐就会怀疑我,咱们的事就要穿帮了。”   向天亮笑道:“所以,你的这份见面礼我不能要,不然的话,会把你暴露的。”   “唔……那,那怎么办呀?”   “咱们的交易做不成喽。”   “我不……”陈彩珊屁股一抬,往向天亮那里用力一坐,滋的一声,向天亮那根“柱子”被吞没了,接着,陈彩珊双手抱紧向天亮的脖子说,“我不,交易必须进行,与此同时,你还要想办法妥善处理这个行李包,不能让老徐看出破绽来。”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我说彩珊姐,你这有点勉为其难了吧。”   “你一定有办法的。”陈彩珊舒了一口气,身体慢慢地扭动起来,“真充实呀……你今晚都爆发三次了,它居然还如此的坚挺……我不傻,这么好的宝贝,我才不会放弃呢。”   陈彩珊的身体,骑坐在向天亮身上,不断地一起一落着。   看着陈彩珊陶醉的样子,向天亮也来劲了,抱着陈彩珊起身,将她放到书桌上,开始了暴风骤雨般的进攻……   ……   陈彩珊:“唉……真痛快呀。”   向天亮:“他妈的,你都云里雾里的去了三次,能他妈的不痛快吗。”   陈彩珊:“对不起,你,你累了吧。”   向天亮:“臭娘们,整整两个小时,我说不累你信吗?”   陈彩珊:“嘻嘻,你真勇敢,像,像一头雄狮,难怪谢影心那么的听从于你。”   向天亮:“那么你呢?”   陈彩珊:“愿效犬马之劳。”   向天亮:“没那么严重,你家老徐我还是信任的,我担心的是他会过分的听罗正信的话。”   陈彩珊:“不会吧。”   向天亮:“他替罗正信保管关于我的黑材料,就很说明问题嘛。”   陈彩珊:“可是,你现在有我了呀。”   向天亮:“呵呵,你准备怎么帮我?”   陈彩珊:“我么,我至少能保证老徐不反对你,并尽量让老徐去影响罗胖子。”   向天亮:“你家老徐他……他能听你的话吗?”   陈彩珊:“这个你大可放心,今天晚上那三个与你拼酒的男人,都是妻管严,其中老徐最为严重。”   向天亮:“嗯……可以一试。”   陈彩珊:“那就是说,咱们的交易达成了?”   向天亮:“达成了……至于现在么,都快下半夜三点钟了,咱们马上处理这个行李包里的东西,然后赶紧再见。”   陈彩珊:“对了,怎么处理?你打算带走它吗?”   向天亮:“用不着带走,我用化学办法处理掉,包还在,材料还在,但内容没了,这样你就不会受到怀疑了。”   陈彩珊:“真有这样的办法呀?”   向天亮:“呵呵……我说臭娘们,你放心,我是谁啊,什么事情能难得倒我呢,你就瞧好吧。”   …… 第1617章 你搞我我也搞你   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   向天亮特别信奉这句政治名言,他认为自己的这个堡垒里,最有可能被攻破的就是徐群先和罗正信,现在经过自己的“付出”和“努力”,这两个“点”基本上已经没有问题了。   五一劳动节将至,向天亮夹着公文包,晃晃悠悠地来到滨海区区委大院。   滨海区其实就是原滨海县的一部分,滨海区区委大院是原城关镇镇委所在地,和市委大院一样,区委区政府也是合署办公的。   这里是焦正秀的地盘,作为区委书记兼区人大主任,焦正秀经营得有声有色的。   当然,滨海区区长是老油条成达明,而成达明是市委组织部长肖子剑的第一铁杆。   鉴于肖子剑的神神道道,和与市委书记陈美兰的对立状态,焦正秀和成达明的关系也非常微妙。   站在焦正秀的办公室里,可以看到碧波细流小南河。   “老焦,你不是嫌区财政没钱吗,我倒有个主意,你们这个区委大院地处市区黄金地段吧,现在国内外开发商和企业家蜂涌而来,急于扎根落户,所以,你要是把你这个区委大院卖掉,卖一个亿不成问题,要是碰上个人傻钱多的主,说不定还能卖到一点五亿以上,这么一来,你们区财政不就有钱了吗?”   焦正秀咦了一声,“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阴阳怪气的啊,主意不错,要是有人出一个亿,我还真的愿意卖掉区委大院,可问题是卖掉区委大院后,我手下近两百号人到哪里办公?总不能坐在家里或到马路上办公吧。”   “呵呵,所以我是来雪中送炭的。”向天亮在沙发上坐下,指着墙上的地图说,“大茅山,是市区东南郊唯一有点价值的地方,但离市区稍远,又隔着我那个正在筹办的滨海学院,对你们区委区政府来说,是没有多大用处的,我建议你们可以把它租出去,变废为宝,变土为金嘛。”   焦正秀点了点头,“我好像听你说过,国泰集团公司想租整座大茅山,把大茅山开发为一个旅游胜地,嗯,这倒是个不错的双赢计划。”   “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个完满的合作计划,那座大茅山么,你们留着没用嘛,租期七十年,租金三亿,签订协议后马上付一亿,其余两个亿,从第二年开始每年付两千万,直到付完为止,这么一来,你们滨海区的财政紧缺,应该可以缓解了吧。”   “哈哈……”焦正秀大笑道,“没想到国泰集团公司对大茅山这么感兴趣,好,这主意不错,值得一谈,我和成达明碰头后再回复你,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向天亮当然不会告诉焦正秀,是他自己对大茅山感兴趣,他早就想把大茅山变为自己的安乐窝了,百花楼地处闹市,极不安全,要是把大茅山租下来,成为女人们的大本营,空出来的百花楼并入南北茶楼,可谓一举两得的美事。   人不为己,天洙地灭,向天亮可没高尚到无私的地步,能让他做到先公后私或公私兼顾,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   “老焦,你和老油条怎么样?关系磨合得还行吧?”向天亮问道。   焦正秀微微一笑,“用你的话说,是还行,和聪明人一起工作,既轻松又愉快。”   向天亮笑道:“恰好老油条是个特别聪明的人。”   焦正秀说,“我和成达明,彼此是心照不宣,而且我发现他对你很尊重,或者说,他对你相当的忌惮,所以我们之间,是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彼此的关系,他的二把手位置也摆得很正,只要保持滨海市目前的政治态势,我们这里就没有问题。”   “哎,我听说,你们二人的工作分工非常奇特?”   焦正秀笑道:“这是成达明提出来的,我也相当赞成,他说他熟悉农村工作,所以要求主管农村工作,而把整个市区交给了我,现在,我和他是党政不分,各管一块,你还别说,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工作效率很高,也不存在冲突问题。”   向天亮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这么说来,老油条暂时是没有问题了!”   “是啊,他的工作能力我还是佩服的。”焦正秀盯着向天亮问道,“你今天过来,不会是想打他的主意吧?”   嗯了一声,向天亮说,“最近那,肖子剑闹腾得相当欢,到处煽风点火,挑起事端,我想搞他一下,可这老狐狸伪装得天衣无缝,我是没法下手啊。”   “噢,你是想搞成达明,从而把肖子剑引出来吧。”焦正秀道。   “本来么,我是这么想的。”向天亮笑着说道,“搞老油条成达明,肯定能把肖子剑引出来,攻敌之必救嘛,不过,既然老油与你对路,那我不打老油条的主意了,我另想办法。”   稍作沉思,焦正秀轻轻地笑起来,“我给你出个主意。”   “你说。”   “找余胜春副书记。”   向天亮奇道:“余胜春能搞肖子剑?”   焦正秀道:“你看啊,余胜春副书记,肖子剑,我,我们三个人都是搞组织出身的,余胜春副书记当过清河市委组织部长,现在还是分管党群组织工作,肖子剑以前是县委组织部长,现在是市委组织部长,我呢也当过县委组织部长,我们算是同行吧,组织系统里那些道道,大家都懂的,外行搞内行,叫隔山瞎忙,内行搞内行,肯定成文章,你去找余胜春副书记,他一定有办法搞肖子剑,至少能把肖子剑搞得鸡犬不宁,让他无暇去搞别人。”   向天亮一脸的为难,“你说得倒是轻巧,余胜春调到咱们滨海市,就是来当个谁都不得罪的老好人的,让他出手搞肖子剑,其难度就相当于在盐碱地里种庄稼啊。”   “哈哈……”焦正秀摊着双手笑道,“怎么说服余胜春副书记,那就是你的事了,你们至少是朋友吧,我相信你有办法的,也只有你才有办法。”   说得也是,向天亮离开区委大院,坐进车里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也蹦出一个“办法”来了。   向天亮吹着口哨,驾着别克轿车向市第一中学驶去。 第1618章 请张小雅帮忙   现在的滨海市第一中学,也就是原来的滨海县第一中学。   向天亮几乎不出现在学校的大门口,也很少进学校里去,他总是将车停在学校旁边的小街上,因为那里有一扇供教职工进出的边门。   车停下不一会儿,边门打开,接到电话的副校长林霞款款而来。   职业装,藏蓝色上装,金色校徽,白色衬衣,黑色裙子,更显得林霞的美艳。   “你怎么来了?”林霞坐到了副驾座上。   向天亮夸张地笑了笑,“现在我是无官一身轻嘛,无事可做,只好每天来关心关心你们这些臭娘们了。”   “你呀,我看你比以前更加的忙碌,也更加的得意了。”林霞笑着说,“比方说,以前你开的是一辆破旧的桑塔纳,现在却驾驶着崭新的别克轿车。”   向天亮瞅着林霞微微耸动的双峰,坏坏地说,“可是,我的枪锈了,你得帮我修一修。”   林霞俏脸绯红,因为“修枪”是她和向天亮之间的特殊暗号,她不好意思地说,“天亮,对不起,恐怕这几天都不能帮你修枪了。”   “咦,为什么啊?”向天亮奇道。   林霞轻轻一笑,“因为我来了客人,这个客人的名字叫做大姨妈。”   噢了一声,向天亮笑道:“林霞姐,人家特意来看你,想让你帮我修枪来着,你看你看,真不巧啊。”   “你还是算了吧,知道你有事,不说我就走了。”林霞笑着说。   “嗯,你帮余佳和余娜两个丫头请个假。”   “可以说的事吗?”   “让她俩帮我去动员她俩的老爸余胜春。”   林霞笑了,“你就是诡计多端。”   余佳和余娜很高兴,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出来,欢叫着钻进了车里。   姐姐让妹妹,余娜钻进了副驾座,扑到向天亮的身上,先在他那张瘦脸上亲了几下。   相比之下,余佳倒是不慌不忙,趴在驾驶座的背上,双手把向天亮的脖子给搂住了。   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叫道:“哎哎,两位小宝贝,知不知道咱们不是去玩的啊。”   余娜小胸脯挺了挺,“林霞阿姨都说了,让姐姐和我配合天亮哥,去完成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嗯,你们林霞阿姨说没说具体是什么任务呢?”   余佳说,“林霞阿姨说,是动员我爸帮你一个忙。”   “那么,你们俩愿意帮我动员你们爸爸吗?”   余佳和余娜异口同声,“我们愿意。”   向天亮满意地点着头,“小宝贝啊,你们有什么条件吗?”   余佳笑说,“我们是无条件地帮忙。”   “对,为了天亮哥,我们愿意赴汤蹈火。”余娜还举起了一个小拳头。   “呵呵,人小鬼大,先帮我办事,再向我提条件,你们两个在打如意算盘哟。”   余佳和余娜开心地笑起来。   车在国泰集团公司大楼前停下。   余娜问道:“天亮哥,我爸应该在市委大院,你怎么跑到我妈这里来了?”   “要请你们爸帮忙,除了你们俩,还得你们妈出山。”向天亮笑着说,“余娜,我命令你,下车上楼,把你妈请下来。”   应了一声是,余娜下车进了国泰集团公司大楼。   向天亮回头看着余佳。   余佳的小脸羞红了。   向天亮伸出双手,余佳扑到向天亮的双手上,向天亮稍稍用力,余佳的身体就飞到了他的身上。   大眼瞅小眼,小嘴亲大嘴,向天亮闭上眼睛,享受着少女青涩的爱抚,这宝贝丫头,十五岁,小胸脯渐渐隆起,懂人事了呢。   向天亮不敢造次,因为余佳还小,因为张小雅和余娜很快就出来了。   听说是去余胜春家,张小雅坚决不去,自从与余胜春离婚后,她发过誓,从此不会主动去求他帮忙。   向天亮两手一摊,无奈地笑了,“小雅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嘛。”   一边说,向天亮一边冲着余佳和余娜直使眼色。   余佳和余娜是非常配合,你一语我一言,对着张小雅做起了思想政治工作。   这下轮到张小雅无奈地笑了,“两个臭丫头,连妈的话都不听喽。”   余娜说,“妈,你说过的,让我们听天亮哥的话。”   余佳说,“妈,这是帮天亮哥的忙,又不是真的去讨好我爸。”   张小雅气道:“我不是不帮忙,我就是不想看到那个狐狸精。”   “小雅姐,其实你越大方越大度,反而会越显得你这个做前妻的高尚和伟大。”   “你少往我脸上贴金了。”张小雅问道,“天亮你说,余胜春真的能帮你的忙?”   向天亮忙道:“这是高人的指点,老余出手,那肯定是能给肖子剑找点麻烦。”   “我和两个丫头陪着你去,余胜春一定就肯帮忙?”张小雅又问。   “绝对的,他会帮忙。”向天亮笑道。   张小雅白了向天亮一眼,“那你把他约出来不就行了么,何必非要去他家里谈呢?”   “呵呵,小雅姐啊,这你就不懂了,我要是请老余到外面谈,他不一定会答应,而咱们四个一起去他家里,首先就造成了一种大兵压境的气势,他不答应,他老婆都不会同意,到时候你们母女三人摆开架势,不达目的不走人,老余他不肯也不行哟。”   张小雅嗔道:“你这人,就是心眼多。”   向天亮看了看余佳和余娜,咧着嘴笑了,“我就知道,小雅姐是会帮我的。”   “不过你记着,欠我一个人情哟。”张小雅也笑了。   向天亮坏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今天晚上我一定让你哭爹喊娘,吃得饱饱的。”   “呸。”张小雅红着脸,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狗嘴不吐像牙,余佳和余娜在呢,你少胡说八道行不行?”   余娜道:“妈,我早明白了。”   余佳也说,“妈,我们只当没听见。”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   张小雅笑着叹息,“天亮呀天亮,两个臭丫头都被你带坏了。”   “嘿嘿,你要是需要,我现在就和你演一曲现场直播,正好让两个宝贝丫头学习学习。”   “去你的。”张小雅娇声斥道,“向天亮,你要是再不开车,我就走了。” 第1619章 余胜春被逼无奈(上)   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作息时间向来是安步就班的,准时上班,到点下班,家里不但有个三十不到的漂亮娇妻,还有一个一岁半的宝贝儿子,那日子是过得逍遥自在,美满幸福。   作为三把手,只要没有野心,就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心态肯定是好。   每天下班后,余胜春都会在市委领导宿舍区外下车,先把秘书和司机打发走,再背着双手,慢慢悠悠地走回家去。   这个市委领导宿舍区环境不错,余胜春很喜欢。   但是,今天的余胜春,好心情被一辆停在家门外的别克轿车给破坏了。   因为这辆别克轿车的驾驶座上坐着向天亮,嘴上叼着香烟,双脚翘得快超过了脑袋的高度。   “你来干什么?”余胜春很是惊讶,因为向天亮不喜欢串门做客的,“天亮,都在一个办公楼里待着,打我电话也可以,你至于跑到我家门口来吗?”   向天亮呵呵一笑,“我至于吗我?你老余没看到吗,我只是一个司机而已,我是为别人服务的。”   “哦,谁啊?”余胜春嘴里问着,眼睛却往自家院里瞅。   向天亮说,“我小雅姐,还有余佳余娜两个小丫头。”   啊的一声,余胜春愣住了,“真,真的?”   “是啊,她们三个进去有一会了。”向天亮煞有介事,一本正经。   余胜春哎哟一声,脸色大变,脚一跺转身就往院子里跑。   向天亮又是呵呵而笑,他知道余胜春为什么这样,余胜春一定以为,前妻带着两个女儿,是上门找他现任老婆兴师问罪来了。   余胜春全家搬到滨海市来,什么都不担心,唯一怕的就是这一点,张小雅的泼辣是有名的,正因为她泼辣,余胜春才对向天亮心存感激,感激他把张小雅“治”得服服帖帖的。   不一会儿,余胜春从院子里出来了。   拉开车门,余胜春拉开车门,板着个脸,坐到了副驾座上。   余胜春:“哎,你什么意思啊?”   向天亮:“什么我什么意思?”   余胜春:“张小雅她们,难道不是你让她们来的?”   向天亮:“这个还真不是,我也是奉命而来,你以为我愿意跑到你家门口来这样干等啊。”   余胜春:“哼,能指挥张小雅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向天亮:“老余,你这样说,可就冤枉我喽。”   余胜春:“那你说,是谁的主意?”   向天亮:“市委书记陈美兰同志。”   余胜春:“哦,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向天亮:“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我们几个在家里说起市里的形势,认为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很活跃,行为稍微有点出格了。”   余胜春:“嗯,这个么,我也有所察觉,他似乎在鼓动大家,像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等人。”   向天亮:“是啊,肖子剑是嫌市委大院太安静了。”   余胜春:“我倒是认为,他这么做,终极目的是为了保护他自己。”   向天亮:“老余,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余胜春:“当然,在我看来,你和陈美兰最想收拾的人,正是肖子剑。”   向天亮:“有道理,所以他想搅乱大家的思绪,让我无暇关注到他。”   余胜春:“因此,陈美兰书记认为,有必要对肖子剑敲打一下?”   向天亮:“对,她和杨碧巧秘书长正是这么认为的。”   余胜春:“可是,你们想敲打肖子剑,和我没什么关系啊,我也不会反对你们嘛。”   向天亮:“可陈美兰书记和杨碧巧秘书长认为,对肖子剑只是敲打,而不是收拾。”   余胜春:“那是肯定的,对肖子剑只能是敲打,他为官清廉,你们想收拾也收拾不了。”   向天亮:“所以嘛,陈美兰书记和杨碧巧秘书长都认为,让你帮忙敲打肖子剑,是最合适不过了。”   余胜春:“天亮,你我是有君子约定的,我不反对你们,你们也不要把我绑到你们的战车上。”   向天亮:“老余,这不关我的事,是她们几个娘们所为,老实说吧,那些个娘们发起威来,我也拦不住啊。”   余胜春:“那么,让张小雅和两个丫头前来我家,到底是谁的主意?”   向天亮:“正是张小雅。”   余胜春:“她?”   向天亮:“不错,她主动要求来找你。”   余胜春:“唉,这个娘们,跑到我家来要挟我,这种事也就是她干得出来。”   向天亮:“老余,实在对不起,我没拦住她。”   余胜春:“她就那个臭脾气,这事,这事也不能怪你。”   向天亮:“你不误会我就行了,我本来不想来,我是怕她乱来,所以才跟着过来看看。”   余胜春:“不过还好,张小雅自从跟了你,脾气好得多了。”   向天亮:“怎么样,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她至少不会和你老婆拳脚相见吧。”   余胜春:“还别说,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两个女人相谈甚欢,把我都赶出来了。”   向天亮:“呵呵,我也是被你的前妻和现妻共同赶出来的哟。”   余胜春:“总之,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了。”   向天亮:“哎,两个小丫头呢?”   余胜春:“对她们的弟弟喜欢得不得了,抢着抱呢。”   向天亮:“怎么样,怎么样,我跟你说过的,再怎么样也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余胜春:“你说得是,在这方面,我永远要感谢你。”   向天亮:“又来了,说这话有意思吗?”   余胜春:“不过……你们这样做,实质上还是在逼我啊。”   向天亮:“老余,你我都太过天真了,你想做个于世无争的老好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余胜春:“这么说,这个忙我是非帮不可了。”   向天亮:“我认为是这样的。”   余胜春:“张小雅一定拍了胸脯夸了海口。”   向天亮:“说对了,她这个前任来你家拜访她的继任者,是有两手准备的。”   余胜春:“去你的,什么前任什么继任者,别说得这么难听行不行?”   向天亮:“呵呵……话糙理不糙,话糙理不糙嘛。”   余胜春:“你说两手准备,什么两手准备啊?” 第1620章 余胜春被逼无奈(下)   向天亮道:“本来么,小雅姐找我的时候,我说把你约出来,最好不影响到你老婆和儿子,可她不同意啊,她说你老余其实是头犟驴,打着不退推着不走,只有下点猛药才能让你就范,所以要做两手准备,所谓的两手准备,就是先礼后兵,她们母女三人先来你家,这就让你没有了退步,你要么答应要么不答应,你和你老婆要是答应,大家就你好我好都好,你和你老婆要是不答应,那她们母女三人准备赖在你家里不走了,天天到你家里来,让你家里不得安宁,当然,现在看来,你老婆答应了,你也答应了,干戈玉帛,干戈用不上了。”   说起谎话来,向天亮是滔滔不绝,头头是道,脸不红,心不跳,余胜春明知道向天亮在撒谎,也不好意思当面点破。   “好了,好了。”余胜春连连摆手,满脸苦笑,“你知道吗,两个丫头和我宝贝儿子的亲热劲,我相信绝对是真情流露,可张小雅对我老婆那种亲热劲,我是怎么看都觉得是装出来的,我还不了解她吗,她当了几十年的演员,平时最会装了,我越看心里越渗得慌,天亮啊,拜托拜托,你快点把她弄走吧。”   “呵呵……”向天亮捧腹而乐,“老余啊,小雅姐跟我说过,她是不达目的决不收兵,我把她弄走不难,可你总得给个态度吧。”   余胜春无奈地说,“我答应还不行吗,我答应还不行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直奔主题,“好吧,你打算怎么敲打肖子剑?”   “我既然答应了,当然是会做到的。”余胜春瞪了向天亮一眼,“但是你总要容我想一想吧,你不是我,设身处地,我也不是你,你可以像一个剑客,仗剑直刺你的对手,我只是一个帮助者,我在进攻之前,必须先想好自己的退路。”   “理解理解。”向天亮道,“不过,一,你不能拖太久,要尽快出手,二,是敲打而不是收拾,三,敲打敲打,要痛而有伤,伤愈疤存,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   “你们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余胜春又瞪了向天亮一眼,“我敢说,把我拎出来,让我舞刀弄枪,至少有点阴谋的味道,百分之九十是你设计的。”   向天亮不肯定也不否认,只是冷笑着说,“亏你老余还吃了二十多年的政治饭,你还真想当老好人啊,你可以无所作为,但是,你不能没有立场。”   余胜春也没有好脸色,“我也要警告你,你有忙我可以帮,但是,像今天这种搔扰,我不希望再出现一次。”   向天亮瞅着余胜春乐,“老余,我可以保证不让张小雅再来你家,但是,两个丫头来,你总不能不欢迎吧。”   “这是我的事,与你没有关系。”余胜春挥着手催道,“你也不用进去了,就在这里打电话给张小雅。”   向天亮一边掏手机,一边坏笑道:“不能让我进去看看你那位公关之花吗,我听说,她比陈美兰书记还要漂亮哟。”   余胜春也实话实说,“不用进去了,你这家伙见到漂亮女人,连腿都会迈不开,我还真怕你来个第三者插足。”   笑声中,向天亮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向天亮:“小雅姐,咱们该撤了。”   张小雅:“你们都谈妥了?”   向天亮:“谈妥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张小雅:“我还想留下来,吃了晚饭才回去呢。”   向天亮:“呵呵,人家会不高兴的。”   张小雅:“谁?”   向天亮:“老余。”   张小雅:“他敢。”   向天亮:“算了,还是要给人家一点面子嘛。”   张小雅:“他要是不高兴,我就高兴,我就让他更不高兴。”   向天亮:“小雅姐,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张小雅:“真的马上就走?”   向天亮:“嗯。”   张小雅:“不是老余逼你的?”   向天亮:“不是。”   张小雅:“他不会反悔吧?”   向天亮:“不会。”   张小雅:“好吧,我听你的,我马上撤。”   向天亮:“这就对了嘛。”   ……   缓缓行驶的别克轿车里,后排的余佳和余娜,又是笑又是闹。   张小雅说,“天亮,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不错,可以打八十分以上。”向天亮笑着问,“余佳,余娜,你们说呢?”   余佳说,“八十五分。”   余娜说,“九十分。”   张小雅笑道:“两个臭丫头,你们就不能鼓励鼓励妈妈,给我打个一百分吗?”   余娜咯咯笑着,“妈,你的表现是相当不错,但是你没给爸好脸色,美中不足么。”   “臭丫头,你帮你爸说话,小心你天亮哥揍你的小屁股。”张小雅嗔怪道。   余佳笑道:“天亮哥,我觉得我妈她呀,像书上说的笑面虎。”   “哦,这怎么说啊?”向天亮好奇地问。   张小雅斥道:“死丫头,你敢说我是笑面虎,我抽你。”   向天亮咧嘴直乐,“余佳你说,你说,你妈不敢打你的,她要是打你的小屁股,我就打她的大屁股,她打你十下,我就打她一百下。”   “嘻嘻,我妈其实恨透了阿姨,恨不得拿刀杀了她呢,可表面上却和阿姨亲亲热热,好得比亲妹还要亲,这,这不笑面虎又是什么呢?”   车里顿时充满了笑声。   张小雅白了向天亮一眼,低声道:“两个丫头没大没小,都是你把她们给教坏了。”   向天亮习惯性地开始了强词夺理,“什么叫没大没小?余佳余娜叫我天亮哥,那就是我的妹妹,我又喊你小雅姐,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小雅姐与余佳妹子和余娜妹子是一个辈份,是一般大小,是平起平坐,你可以批评她们,她们也完全有资格评价你嘛。”   张小雅哭笑不得,“向天亮,你要是再气我,我发誓我下次不帮你了。”   “哟,我好怕怕哦。”向天亮笑着,回头冲余佳余娜挤眉弄眼。   两个丫头在后排座上笑成了一团。   笑过之后,张小雅问,“天亮,老余他真会帮你敲打肖子剑吗?”   向天亮道:“咱们拭目以待,我想,老余他应该会帮这个忙吧。” 第1621章 论向天亮   余胜春明白,向天亮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一道需要把握火候的难题。   向天亮和陈美兰的忙必须帮,这是唯一的必要前提,要是不帮这个忙,向天亮立即就会翻脸,自己将永无宁日。   公平地讲,余胜春心里认为,肖子剑最近的行为确实有些出格,是该有人出手对他敲打敲打了。   大家都忙着工作,你肖子剑不工作也罢了,反而躲在暗处煽风点火,这种行为至少是对领导权威的挑战。   肖子剑是市委组织部长,有资格并有心出手敲打他的人无非是这么三位,市委书记陈美兰、市长谭俊、市委副书记余胜春。   陈美兰实际上已经出手,向天亮就是她的“狗腿子”,谭俊被陈美兰有意地维护着,具体出手敲打肖子剑的重任,无可推托地落到余胜春的肩上。   余胜春难得地提前十几分钟来上班。   秘书王杰,三十刚出头,大学本科生,当过乡长,是余胜春从清河带过来,跟了将近两年了,对余胜春的“反常”,他在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   “领导,你今天比我来得早。”为余胜春泡了一杯热茶,王杰拐弯抹角地说道。   余胜春不瞒王杰,领导瞒秘书,瞒也白瞒,“向天亮给我出了个难题,你猜猜是什么。”   王杰思索了十几秒钟,余胜春常常这样考他,这已经成了习惯,“我想,是不是因为肖子剑部长呢?”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余胜春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问道。   “领导,市委常委们的秘书大都在市委办公室兼职,有时间凑在一起,我发现这几天有个有趣的现象,大家都有意无意地躲着肖子剑部长的秘书陈品辉,领导你是知道的,秘书圈里有个不是规律的规律,哪位领导比较活跃,我们做秘书的为了避嫌,都会有意无意地避免与那位领导的秘书接触。”   余胜春轻轻地笑了,“还有这种讲究?”   “是啊,我是在清河的时候,他们几个老秘书私下里告诉我的。”王杰笑道。   余胜春笑着嗯了一声,“可是你不要跑题,我说的是向天亮。”   王杰道:“向天亮给你出的难题,应该是让你出手打压一下肖子剑部长。”   “算你猜对了。”余胜春摆了摆手,“咱们不讨论向天亮为什么要打压肖子剑部长,只讨论他为什么要让我出手。”   王杰不假思索,“你是市委分管党群工作的专职副书记,党群工作的核心正是组织和人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才是肖子剑部长真正的顶头上司,是敲打肖子剑部长的最合适的人选,与此同时,敲打肖子剑部长也是你的职责所在,你要是不有所作为,还可能招来陈书记和谭市长的不满呢。”   余胜春点着头,“所以我说这是一道难题,非解不可的难题。”   “领导有打算了?”王杰压低嗓音问。   摇了摇头,余胜春笑道:“我也不能总让向天亮牵着鼻子走吧。”   “嗯,我觉得,我觉得……”王杰欲言又止。   余胜春挥了挥手,“你又不是新人,少来这一套。”   王杰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觉得吧,必须敲打一下肖子剑部长。”   “如何把握分寸呢?”余胜春问。   王杰又笑,“领导,这是你的事,我只有一条小建议,不能全听向天亮的。”   哦了一声,余胜春忽地问道:“王杰啊,你跟我说说,关于向天亮这个人,你是怎么看的?”   “这个么……”王杰犹豫了,因为他知道,余胜春和向天亮之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他们是朋友,永远是合作多于分歧。   余胜春笑道:“请注意,这是一道必答题哦。”   王杰又沉吟了一下,“领导,我认识向天亮,是从别人给起的外号着手的。”   “有意思,那你说说,他都有些什么外号?”余胜春问道。   “嗯……他在清河市建设局工作期间,曾经有三个比较有代表性的外号,变脸,火箭,不死鸟。”   余胜春笑道:“我好像都听说过。”   “变脸,是说他与当时几位局领导的关系,他可以迅速从这个领导的亲信变成另一个领导的亲信,还能顺利地让自己毫发不损,火箭,一方面是说他的处事作风,比方说变脸的速度,另一方面也是指他的升迁,到现在为止,他参加工作不满四年,却已经是副处级了,不死鸟,主要是说他运气好,他几次遇到重大危机,最后都能转危为安,运气之好,别人根本无法相比。”   “嗯,三个外号,都相当的贴切。”余胜春点着头。   “他来滨海县担任副县长后,又被别人起了不少外号,我认为其中也有三个,是比较有代表性的。”   余胜春微笑道:“再说来听听。”   “横虫,花王,政府流氓。”顿了顿,王杰继续说道,“横虫,是滨海这一带的一种通俗叫法,虫就是老虎,横,那当然是贬义的了,横冲直撞,骄横跋扈,蛮横无礼,横行霸道,等等,应该是这些成语的综合,花王……据说,花王指的是他的女人缘,特别是他住的地方叫做百花楼,住的还都是女人,大概因此而得名,政府流氓,这个叫法么,好像他在清河市建设局工作期间就有人这么叫他了,因为他从不讲道理,办事很少按规矩进行,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敢用,有人还为此给他总结了十个字,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   余胜春沉默了一会,“能让人起这么多外号的人,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那么,王杰,如果让你起,你认为应该给他起个什么外号?”   王杰微笑道:“原子弹。”   “原子弹?这又是何解?”余胜春略微的怔了一下。   王杰说,“领导,原子弹的威力,并不是在它爆炸的瞬间,而是给它配上运载火箭放在发射架上的时候。”   “哈哈……”余胜春大笑,“好吧,你小子脑瓜挺灵光的嘛,那你说说,咱们该怎么侍候这颗配上了运载火箭并放在发射架上的原子弹呢?”   王杰无声地笑了笑,“领导,今天就有两个小小的机会。” 第1622章 高手过招   原来,上午和下午,余胜春有两个会议需要参加,而且是上星期就定下了的。   这两个会议恰好都是市委组织部组织的,上午是关于军转干部的安排会议,下午是市党校的科级干部培训班开学典礼,两个会议都将由市委组织部长肖子剑主持,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代表市委出席并讲话。   领导和秘书心灵相通,王杰只说“今天就有两个小小的机会”,余胜春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而且王杰指的是让他缺席这两个会议。   “这有用吗?”余胜春在问王杰,也似乎在问自己。   王杰笑而不言。   余胜春瞪了王杰一眼,要说余胜春对王杰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大概就是王杰这个爱卖关子的臭毛病了。   王杰忙说,“领导,你是这方面的高手,肖子剑部长也算是,你们高手过招,我哪插得上嘴啊。”   “臭小子,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余胜春笑骂道。   “领导,我哪敢骂你呢?”王杰陪着笑说道,“你只要稍微表示一下,肖子剑应该能心知肚明。”   余胜春端起了脸,“你如果不想说具体措施,就给我马上滚到外间去。”   “嘿嘿,你看这样行不行,一,上午的会议九点半开始,现在是八点十五分,你到九点十五分的时候,突然通知他不出席会议了,不作任何解释,也照常在办公室上班,这样起码能让打他的脸,给他个措手不及,二,下午的会议三点开始,从市委大院到党校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肖子剑部长他们会在两点半左右出发,你在两点钟出门,一边通知他不出席会议,一边反其道而行之,去附近的乡镇调研,并且稍微高调一点,尽量让肖子剑部长知道……我想,到这时候,他应该能彻底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   稍作沉思,余胜春说,“你说的这两招,是能让肖子剑明白,但未必能收到向天亮希望达到的效果。”   王杰说,“领导,我相信这两招过后,肖子剑部长应该有所触动和反应,即使没有,那也不要紧,组织部直接归你领导,想些后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嗯,就依你所说,先使这两招。”余胜春点着头道,“上下午两个电话,就由你打,打给肖子剑部长的秘书吧。”   余胜春对肖子剑的敲打开始了。   上午九点十七分,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的办公室。   肖子剑正在整理几份文件,他要带着这些文件,去参加九点三十分开始的军转干部安排工作会议。   秘书陈品辉推门而进,“部长,余副书记的秘书王杰打来电话,通知余副书记不出席上午的会议了。”   肖子剑哦了一声,头也没抬,“说没说什么原因?”   “没提。”   “今天还有其他重要活动或会议吗?”   “应该没有吧。”   肖子剑拿着几份文件起身,瞥了一眼陈品辉说,“这事你关注一下。”   不等陈品辉应声,肖子剑摆了摆手,转身出门而去。   领导总是事多,而且总是有理,肖子剑心道,不参加就不参加吧。   余胜春上午缺席会议,并没有引起肖子剑的重视。   但是到了下午两点十分,一个电话,终于让肖子剑皱起了眉头。   这是去市党校的车上,肖子剑坐在后排,车刚驶出市委大院不久,坐在前排的秘书陈品辉就接到了余胜春秘书王杰的电话。   陈品辉:“王杰吗,你好。”   王杰:“品辉你好,我是王杰。”   陈品辉:“我们已经出发了,你们呢?”   王杰:“我正要说这事呢。”   陈品辉:“哦,你说。”   王杰:“对不起,余副书记可能来不了了。”   陈品辉:“怎么回事?”   王杰:“我们正在去北郊乡的路上,北郊乡是余副书记的蹲点乡,那边出了点事啊。”   陈品辉:“什么事?”   王杰:“具体的还不知道,只听说有几个村民闹事,把乡政府的门给拆了。”   陈品辉:“噢。”   王杰:“余副书记请你转达他对肖部长的歉意。”   陈品辉:“那么,余副书记不能来市党校了吗?”   王杰:“对不起,恐怕是不能了。”   陈品辉:“要不,我们这边往后推迟一个小时,等等余副书记?”   王杰:“余副书记说不用了,处理完突发事件后,他想顺便下村转转。”   陈品辉:“那好吧,我马上向肖部长汇报。”   ……   不用陈品辉汇报,坐在后排的肖子剑,早已经听明白了。   “这是冲我来的。”肖子剑微笑着说。   陈品辉疑道:“部长,你是说,余副书记他在针对你?”   “怎么,你怕了?”肖子剑笑问。   陈品辉笑道:“跟着你后,我可从来没有怕过什么。”   肖子剑:“那你想说什么?”   陈品辉:“嗯……最近,最近我听到了一些传言。”   肖子剑:“什么传言,你不妨直说嘛。”   陈品辉:“说,说你在到处煽风点火,矛头针对的是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   肖子剑:“你相信吗?”   陈品辉:“我,我不相信。”   肖子剑:“哼,你没说实话。”   陈品辉:“是这样,这几天在市委办那边,大家似乎都有意无意地躲着我。”   肖子剑:“哈哈……这就说明,你听到的绝非是空穴来风。”   陈品辉:“部长,这,这是真的吗?”   肖子剑:“不错,是真的。”   陈品辉:“我不明白,部长,这是为什么呢?”   肖子剑:“我想在一潭死水里扔一块石头,你说我为什么。”   陈品辉:“我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   肖子剑:“不破不立不斗不进啊,但有人认为我冒犯了他们。”   陈品辉:“可是,这好像跟余副书记没什么关系吧。”   肖子剑:“他是替别人出头,或者,他是被别人逼的。”   陈品辉:“我们怎么应对?”   肖子剑:“品辉,你说呢?”   陈品辉:“这个……上午不来开会,下午又不来开会,分明是故意的么。”   肖子剑:“这叫打脸,打我的脸。”   陈品辉:“余副书记在提醒你,试探你的反应和态度。”   肖子剑:“对。”   陈品辉:“部长,我,我不知道咱们该怎么办。”   肖子剑:“哈哈……这没什么嘛,你记住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咱们该吃吃该喝喝,一切照旧吧。” 第1623章 老狐狸认怂了   接连几天,都不见动静,眼看五一劳动节将至,向天亮有点急了,莫非余胜春在“阳奉阴违”,或者在搞雷声大雨点小的鬼把戏,根本连肖子剑的痒处都没挠到。   坐在市长谭俊的办公室里,向天亮有些懊恼。   谭俊笑着,递给向天亮一支烟,还亲自动手为他点上了火。   “天亮老弟,你是希望立竿见影,老余可能玩的是温水煮青蛙,你们两个踩的不在一个点上嘛。”   向天亮大大咧咧地说,“老谭啊,我这是在帮你的忙,你却在这里说风凉话,你说说,我想方设法敲打肖子剑,我错了吗?”   “谁说错了?我求之不得呢。”谭俊说道,“最近肖子剑是在煽风点火来着,方道阳、许西平和李云飞,还有市政府这边的陈瑞青和张行,都似乎受到肖子剑的挑拨而在四处活动,这个时候很有必要敲打敲打肖子剑嘛,我昨天还对陈书记说,等你敲打肖子剑成功了,我要请你喝酒呢。”   “没辙,我没辙啊。”向天亮无奈道,“我拿歪门邪道,是搞不了肖子剑的,他是个清官嘛,本指望老余能帮上忙,可现在看来,也是没戏哟。”   谭俊微微一笑,摇着头说,“不一定,不一定,老余最擅长的是软刀子削人,不露声色,不谋人命,但一旦使出来,那必定能让人痛彻心肺。”   “那,那我去问问他?”   谭俊啊了一声,“什么什么,敢情你没问老余啊。”   “我没问,我怕打扰他的思路。”向天亮耸着双肩。   谭俊拿手指了指向天亮,“你啊你,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建议你马上去找老余问问,不,你不用去了,就在我这里打电话问问他,说不定有你希望的结果呢。”   噢了一声,向天亮起身后又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还是不用你的电话为好,省得老余埋怨你。”   电话打到了市委书记余胜春的办公室。   余胜春:“喂,哪一位?”   向天亮:“敝人,姓向名天亮。”   余胜春:“你还真沉得住气,我原来估计你三天前就会问我的。”   向天亮:“我想问的就是这事,你那里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余胜春:“你都知道了?”   向天亮:“废话,我都知道了,我还用得着打电话问你吗?”   余胜春:“既然你不知道,凭什么说一点动静都没有?”   向天亮:“呵呵……我向余副书记检讨,深刻的检讨。”   余胜春:“你少来这一套。”   向天亮:“哎,怎么样了?”   余胜春:“不知道,反正我该使的招都使了,有没有效果,有多大效果,还要在不久的以后才能看出来。”   向天亮:“老余,能不能说说,你到底使了啥招啊?”   余胜春:“十八般武艺,浑身的解数,尽我所能呗。”   向天亮:“说说,让我学习一下嘛,下次,下次我也好自己动手,省得麻烦你余副书记大驾。”   余胜春:“我的招你既看不上,你使不出来,在你眼里,一定是雕虫小技。”   向天亮:“没关系,我喜欢的就是雕虫小技,大招高招我才真的用不上。”   余胜春:“我的第一招,是连着缺席两个由组织部组织的会议。”   向天亮:“这个我知道了,你这叫毛毛雨,隔靴搔痒,老狐狸不为所动,根本就没理你嘛。”   余胜春:“我这是投向问路,提配他好自为之,适可而止。”   向天亮:“你少来,我对你的第一招就两个字,屁用。”   余胜春:“你小子,怎么说话啊。”   向天亮:“呵呵,请继续,请继续。”   余胜春:“我的第二招,是否定了组织部提交的一份准备提拨的科级干部名单。”   向天亮:“这招还有点管用,至少能让老狐狸丢点面子。”   余胜春:“三十余人,我来了个一锅端,为了帮你,算是把这三十余位同志给得罪了。”   向天亮:“哎,老狐狸有什么反应?”   余胜春:“你猜。”   向天亮:“我是人,猜不到老狐狸的心思。”   余胜春:“他还是不为所动,像没事人似的,也没主动来找我。”   向天亮:“哦,这老狐狸还真沉得住气啊。”   余胜春:“所以,得已,我使出了第三招,总算有点响动了。”   向天亮:“是吗?你这第三招是什么高招啊?”   余胜春:“我让我的秘书王杰去了一趟组织部档案科。”   向天亮:“这是啥招法?”   余胜春:“我要调阅全市所有副科级以上干部的档案,当然,我特别指出,我要看的是原滨海县的副科级以上干部的档案。”   向天亮:“噢,我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   余胜春:“所以,这些天,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看那些原滨海县的副科级以上干部的档案。”   向天亮:“然后呢?”   余胜春:“以肖子剑的精明,他当然知道,我表面上是在调阅原滨海县的副科级以上干部全部的档案,实际上我看的是他主持下提拨起来的人。”   向天亮:“呵呵,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明白了。”   余胜春:“但是,因为我公开的说法是熟悉情况,例行公事,所以他即使知道,也不好来问我,就当是哑巴吃亏,说不出来。”   向天亮:“呵呵,都说肖子剑是老狐狸,我看你老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   余胜春:“你小子,骂人能不能找个好时候啊。”   向天亮:“哎,他到底是什么反应呢?”   余胜春:“他知道我在找茬,因为他负责或主持下提拨的干部太多了,仅从程序上,我就能找出无数毛病,所以他让他秘书通过我的秘书传话,只有一句话,四个字。”   向天亮:“什么话?”   余胜春:“谢谢提醒。”   向天亮:“咦,就四个字,这什么意思啊?”   余胜春:“这还用说吗?他认怂了呗。”   向天亮:“不会吧,这四个字能代表他认怂了吗?”   余胜春:“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而且,我也只能到这一步,我已经尽力了。”   向天亮:“老余,谢谢你。”   余胜春:“谢就不用了,我倒是建议你,想办法使点猛药,这样才能巩固我这边的努力。”   向天亮:“呵呵……明白了,明白了,我还留着狠招呢。” 第1624章 狠招   谢谢提醒?   向天亮嘴里嚼着“谢谢提醒”四个字,自言自语,连着念叨了好几遍。   谭俊忍不住笑了,“天亮,我这是市长办公室,你要念经的话,请到南河庙里去念。”   “老谭,你官比我大,水平比我高,你给分析分析,谢谢提醒这四个字,是认怂的意思吗?”   谭俊笑着摆手,“你少来,什么我官比你大,我水平比你高,你这不是在骂我吗?”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我是认真的,这个问题相当重要,关系到我下一步要不要对老狐狸使猛药的问题。”   “哈哈……”笑过之后,谭俊说道,“谢谢提醒这四个字呢,要看从谁的嘴里说出来,在什么情况下说出来,余副书记敲打肖部长,是上级对付下级,这属于高压,余副书记不点破,肖部长就不能明言,但二人心照不宣,互相都知道对方在干什么,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所以,用谢谢提醒这四个字,可谓恰如其分,肖部长是在告诉余副书记,一,你要表达的意思我明白了,二,你的点到为止我也理解了,三,你的敲打到此为止吧,四,我知道自己怎么做了……总而言之,我同意余副书记的判断,肖部长说出谢谢提醒四个字,就是表明他认怂了。”   “不过……”向天亮瞅着谭俊说,“老谭,仅仅让肖子剑认怂,我看还远远不够,不让他长点记性,既不足以教训他,也难消我心头气啊。”   谭俊问道:“你真的还有狠招吗?”   “嘿嘿,你还别说,这几天我冥思苦想,还真的憋出一个狠招来。”向天亮一脸的坏相。   谭俊点着头说,“天亮,首先我同意你的判断,把肖子剑打压住,咱们的麻烦就少了一大半,但是,打可以,压也不是不行,可千万不能整出太大的动静来,否则,陈美兰书记和我不好向上面交代,另外,时间不要拖得太长,在五一劳动节前后解决就行了。”   向天亮笑嘻嘻地问,“你不想知道我的狠招是什么内容吗?”   “我懒得知道。”谭俊一边摆手,一边笑着说道,“我知道我问了你也不会说的,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向天亮起身就走,“老谭,我下狠招去了。”   说干就干,向天亮要对市委组织部长肖子剑下狠招,还真不是说着玩的。   开车出了市委大院,向天亮来到了市中级人民法院。   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黎明,也是向天亮的老朋友。   黎明坐在办公桌边,头抬起,身不动,看着向天亮笑道:“无官一身轻,真闲,闲到我这里来了。”   “老黎,你别胡说八道啊。”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院长同志,请你严肃点,我是来打官司的。”   黎明哈哈大笑,“你打官司?问题是谁敢跟你打官司哟。”   “真的。”向天亮特别的严肃。   黎明走过来,坐到了向天亮的对面,“好吧,你想找谁打官司?”   “真的,老黎,我可没开玩笑。”向天亮说,“可你也知道,我这人基本上是个法盲,今天来,主要是想先咨询一些相关的法律知识。”   黎明忍不住笑出了声,“难得你这么谦虚,你说,你想知道哪方面的法律知识呢?”   “民告官。”   “民告官?”移明吓了一跳。   向天亮嗯了一声,“民告官的官司,你接不接?”   “废话,只要是官司,我这儿都接。”黎明问道,“谁是民,谁是官,你是民吗?”   向天亮乐道:“我本是民,可又是官,亦民亦官,我不能自己告自己啊。”   “哈哈,你还别说,自己告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你敢告,我就敢接!”   向天亮看着黎明问,“是这样,一家民营工程公司,状告一家县属企业拖欠工程款,这样的案子没什么问题吧?”   “这又有什么问题呢,这样的案子多了去了,从商品经济转为市场经济,这样的案子以后会更多。”顿了顿,黎明问道,“你说的民营工程公司叫什么?那家县属企业又是哪个系统的?”   向天亮道:“滨海方圆建筑工程公司,滨海天翔进修学校。”   黎明稍微一愣,“滨海方圆建筑工程公司,原来是城南建筑工程公司,是一家乡镇企业,一年前被一位民营企业家收购,据我所知,这个民营企业家只是一个幌子,其幕后真正的老板是国泰集团公司下属的国泰工程公司。”   “嗯,你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向天亮点着头道。   黎明又说,“滨海天翔进修学校,是市党校创办的一所下属学校,专门办高考回复班的,属于市党校的资产,我听说过关于拖欠工程款的事,大概两年前,滨海方圆建筑工程公司承建了滨海天翔进修学校的教学楼和学生宿舍楼,还欠着三百多万元工程款未付,双方的扯皮好像已经拖了一年多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是喽,人家滨海方圆建筑工程公司不想再扯皮了,要和滨海天翔进修学校打官司了。”   黎明又是一愣,继而拍着大腿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那。”   “什么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我读书不多,我可不懂。”向天亮笑道。   黎明道:“那个滨海天翔进修学校创办于十五年前,挂靠在原滨海县党校下面,其实是原滨海县委组织部创办的第三产业,十五年前还只是滨海县党校的一个分部,大约在十二年前,滨海天翔进修学校正式在工商局注册,成了一个法人组织,而让滨海天翔进修学校正式在工商局注册的人,是当时的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兼县党校常务副校长肖子剑,滨海天翔进修学校正式在工商局注册后,其法人代表恰恰也是肖子剑,据我所知,几经更迭和发展,滨海天翔进修学校已初具规模,师生规模在两千以上,固定资产上亿,其法人代表仍然是现在的市委组织部长肖子剑同志。”   向天亮笑着说,“呵呵,我说老黎,你抠得够细的,莫非有先之明,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出?”   黎明轻轻一叹,“我明白了,你这是要对肖子剑下手了。” 第1625章 趴下别动   向天亮黑着脸说,“不错,老狐狸最近有点放肆,我要狠狠地敲打他一下。”   “肖子剑的行为,我也听说了,确实是有点不像话。”黎明微笑着说道,“不过,人家根正苗红,为官清廉,从其他方面很难下手,你拿滨海天翔进修学校拖欠滨海方圆建筑工程公司工程款一事,算是找到他的软肋了,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吗,其实,滨海方圆建筑工程公司去年就状告过滨海天翔进修学校,但被原滨海县人民法院拒绝立案,我是在上任以后,从旧卷宗中看到的,因为涉及到肖子剑,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你现在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哎,这么说来,你是要帮我干这一票了。”向天亮的黑脸很快变成了笑脸。   “又是废话。”黎明先瞪双眼,后挂笑脸,“你以为呢,我不帮你我帮谁去,再说了,我这个中级人民法院院长不点头不拍板,你到哪里告状去?”   向天亮问道:“你打算怎么弄他?”   “这就是我的事了,你别管,躲得越远越好。”黎明笑着说道,“我这儿是庄严神圣的人民法院,一切都按法律的规定进行,用不着你那套不按规矩的玩法,你只需要让滨海方圆建筑工程公司把状子送过来就行了,我来个特事特办,当天接状当天立案,当天就把传票送到肖子剑手上,谁叫他是滨海天翔进修学校的法人代表呢,算他倒霉吧。”   向天亮点着头笑,“我查过了,这个滨海天翔进修学校的法人代表至今没变,还是肖子剑。”   “所以嘛,你要做的这篇大文章,就有了中心思想喽。”黎明笑道。   哎了一声,向天亮又问,“老黎,你打算怎么把这篇文章做大?”   黎明摊了摊双手,“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你敢说,我就敢做。”   想了想,向天亮道:“这样吧,明天是四月二十八日,后天大后天是全市科级以上干部大会,明天是报到日,所以,明天下午的市委大院,一定热闹得不得了,在那个时候,你一边将法院传票堂而皇之地送去,我一边派人在市委大院散播消息,我相信,这一招使出来,老狐狸肖子剑也该喊痛了吧。”   黎明笑:“算他肖子剑倒霉,我一边将法院传票堂而皇之地送去,你一边派人在市委大院散播消息,绝招,毒招,当然也是高招,天亮你狠啊。”   向天亮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笑道:“我虽然不喜欢吃狐狸肉,但耍耍老狐狸,我还是蛮喜欢的。”   ……   向天亮实在是太损了。   四月二十八日,下午,市委大院里人头簇动。   市干部大会将在市会堂举行,但到了市里,下面来的干部,谁都想乘着报到的机会,去自己熟悉的或关系密切的领导那里走动走动,市委大院当然成了干部们的“集散地”。   这个时候,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五位法官法警,身着制服,拿着传票,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市委大院,并直奔市委组织部长肖子剑的办公室,其引起的轰动和反响之大,可想而知。   看见的人,都在纷纷打听,肖子剑部长惹上什么官司。   向天亮非常的“善解人意”,及时派出了自己的两位美女部下,诸露和梅映寒,东走西逛,上蹿下跳,不断地向人“解释”肖子剑的“官司”。   只有向天亮自己,关起门来,一个人偷着乐。   不过,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向天亮不接,可电话还是顽强地响着。   咬了咬牙,向天亮缩回已伸到电话机边的手,不接,坚决不接。   电话不响了,几秒钟后,手机又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滨海区区长、老油条成达明的手机号码。   老油条成达明是老狐狸肖子剑的头号亲信。   这个电话接也无妨。   向天亮:“老成,你在什么地方?”   成达明:“你放心,给你打电话之前是在肖部长的办公室里,现在我出来了,在我的车里。”   向天亮:“哦,你找我有事?”   成达明:“明知故问,是不是你干的?”   向天亮:“什么啊,什么叫是不是我干的?”   成达明:“市中院的法官法警,来到市委大院给肖部长送传票。”   向天亮:“这事啊,我听说了,刚听说的。”   成达明:“去你的,除了你,还有谁能干出这么损的事来啊。”   向天亮:“呵呵,我对这事的总评价是,法制进步,大快人心。”   成达明:“不打自招,不打自招,还说不是你干的。”   向天亮:“老成,你别胡说八道,我看这种事你老油条也干得出来。”   成达明:“哎,咱不说废话行不行,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发展到不留一点情面的地步?”   向天亮:“我倒要问问你,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成达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分管乡镇工作,为了熟悉情况,这阵子一直都在下面跑呢。”   向天亮:“噢,这你就得去问问老狐狸肖子剑了。”   成达明:“我想听听你的,你说的,我也能相信。”   向天亮:“很简单,他想给别人找麻烦,礼尚往来,别人当然也会给他找麻烦。”   成达明:“他给你找麻烦了?”   向天亮:“不,他给陈书记和谭市长找麻烦了。”   成达明:“哦……我明白了。”   向天亮:“老成,我劝你一句,这趟浑水你最好别搅和进来,小心把自己也搁进去。”   成达明:“他是我的老领导,你是我的好朋友,你说我能置身事外吗?”   向天亮:“嗯,好像不能。”   成达明:“看在我的份上,你们都息了,行吧?”   向天亮:“这个你得先问他,我们这边视情况的发展,再作新的打算。”   成达明:“你说,你有什么具体要求?”   向天亮:“四个字,趴下,别动。”   成达明:“趴下,别动?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向天亮:“你只要把这四个字告诉他就行了,他肯定懂的。”   成达明:“好吧……天亮,不管怎么样,我希望我都能做你的朋友。”   向天亮:“老成,我也是这样想的。”   成达明:“谢谢,我马上找他去,你等我的消息吧。” 第1626章 假如   市委大院里有点“热闹”,作为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赶紧离开自己位于一楼的办公室,悄悄溜到了副市长徐群先的办公室里。   罗正信一边乐着一边坐下,“老徐,你没去看看外面的热闹吗?哈哈,老狐狸这回终于让人揪住尾巴了。”   徐群先没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还能不知道吗?”   罗正信看着徐群先问,“你说,这事是谁干的?”   “明知故问,除了天亮还能有谁?”徐群先道,“老黎是忠厚之人,天大的案子,他也不敢派人到市委大院里来找肖子剑部长的麻烦,在咱们这个体制内,小案讲法律,中案讲影响,大案讲政治,他老黎拎得很清呢。”   罗正信点着头,“你说这事会怎么发展?”   思忖着,徐群先说,“肖子剑这霉是倒大了,你说你官当得这么大了,还操心那滨海天翔进修学校干什么,还法人代表,结果把自个代表到法院里打官司了,嗯,这事影响不小,威信倒了不说,滨海天翔进修学校这事,够肖子剑麻烦一阵子的,他是肯定会暂时消停的,近期是难以发挥政治影响力了,不过,天亮也不会穷追猛打的,陈书记和谭市长都是有头脑的人,不会不考虑滨海市的大局全局,因此,我估计肖子剑会服软,接着陈书记和谭市长发话,然后天亮和老黎收兵,最后这事就算过去了。”   罗正信道:“肖子剑会服软吗?”   “必须的,否则他麻烦大喽。”徐群先道,“党政领导兼任法人代表,这一条就是不说,仅凭滨海天翔进修学校拖欠的三百多万元工程款,就够他喝一壶的,就滨海天翔进修学校现在的状况,这三百多万恐怕要还上两年三年,民告官的官司一旦真的上演,肖子剑还有何脸面在体制里混呢。”   “把老狐狸整趴下,大快人心啊。”   罗正信摸着大肚子笑,肖子剑一向看他不顺眼,肖子剑倒霉他当然高兴。   徐群先看了罗正信一眼,“老罗,你先别忙着高兴,从这件事上,你就没联想到什么吗?”   “什么?”罗正信有些迷惑。   “你,我。”徐群先问,“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我得罪向天亮,他会怎么对付我们?”   罗正信愣了,“老徐,你是说……”   徐群先微笑道:“你对天亮留一手,暗中搜集他的材料,存放在你老婆那里,又花钱买了徐宇光留下的关向天亮的材料和证据,存放在我家里,你说这两件事要是让天亮知道了,他会放过吗?”   罗正信脸色陡变,气喘得急了,“老徐,你,你说该怎么办?”   “老哥啊,听我一句,放弃你那一手吧。”徐群先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得认命,得知足而乐,前有孙长贵,今有肖子剑,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徐群先的话,说得罗正信后背直冒冷,向天亮确实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啊。   沉默了许久,罗正信站了起来,“老徐,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去找我老婆,把那些材料处理掉,你先忙着,我回头再来找你。”   罗正信刚走,徐群先的老婆陈彩珊却来了。   “咦,你怎么来了?”徐群先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皱眉头不是因为老婆不能来市委大院找自己,而是因为陈彩珊的打扮,这几天不知怎么了,陈彩珊突然爱打扮了。   像今天,脸上擦了粉,身上有香水,上面的领口开得太大,那山沟都露出来,下面的裙子也太短了,膝盖都暴露在外面,都四十岁的人了,露得有点多嘛。   陈彩珊说,“我们市妇联有个活动,是关于保护妇女和儿童合法权益方面的,想请向天亮参加,我们领导知道你和他是朋友,所以派我来了,你打个电话给向天亮,帮我说说。”   徐群先笑了,“你们那个保护妇女和儿童合法权益的协会,跟向天亮沾边吗?”   “岂止是沾边,他是市保护妇女和儿童合法权益协会的理事,但他从来不参加活动,这次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非把他拉去不可,你必须保证给我说动他。”   本来就有点怕老婆,徐群先哪敢怠慢,“我帮你请,我帮你还不行吗?”   一边说着,徐群先一边拿起电话拨号。   陈彩珊嘴角挂起了一丝浅笑,人在老公身边,芳心早已飞到向天亮那里去了,几天前的激情飞渡,让她时时刻刻难以忘怀。   徐群先:“天亮吗,我是老徐啊。”   向天亮:“哦,老徐啊,你有事?”   徐群先:“忙不忙?”   向天亮:“说忙也忙,说不忙就不忙。”   徐群先:“哎,今天大院里这出戏,你导演得好啊。”   向天亮:“老徐,你说什么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徐群先:“哈哈,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向天亮:“可不能乱说,人家法院的事,咱可不能瞎议论哟。”   徐群先:“不议论,不议论,不过,有些人很受教育啊。”   向天亮:“是吗?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嘛。”   徐群先:“比方说,比方说罗正信罗胖子。”   向天亮:“哦?”   徐群先:“旁观者清,自然是特别受教育了。”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那也要谢谢你老徐,我请你喝酒?”   徐群先:“喝酒?我可不敢,你的手下败将,哪敢再说喝酒二字。”   向天亮:“呵呵,那我就只能表示口头感谢喽。”   徐群先:“谢也不必,你给我点面子,帮我办件小事就行了。”   向天亮:“你说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徐群先:“我问你,你是不是保护妇女和儿童合法权益协会的理事?”   向天亮:“这个?我想想……好像,好像是。”   徐群先:“什么好像,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   向天亮:“我想起来了,去年妇联通知过我,说我当选为保护妇女和儿童合法权益协会的理事,不过我不明白,我怎么和那个协会沾上边的。”   徐群先:“先不说为什么,现在人家派人来了,请你去参加协会的活动呢。”   向天亮:“不会吧?老徐,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是那个协会的理事?”   徐群先:“是你嫂子,她来请你。”   向天亮:“哦。”   徐群先:“别哦了,给我点面子,你一定要去,哎,就这么说定了啊。” 第1627章 骂是爱   徐群先的电话里,有一个信息让向天亮高兴,因为肖子剑的事,“有些人很受教育”,“比方说罗正信罗胖子”,“旁观者清,自然是特别受教育了”。   不错不错,借着敲打肖子剑,捎带着教育了罗正信罗胖子,这可是个额外的收获。   至于陈彩珊来“请”自己,向天亮当然明白,陈彩珊请自己参加保护妇女和儿童合法权益协会的活动是假,借机与自己幽会是真,顶多是“假公济私”。   陈彩珊也不错,胸前那对巨峰,还有她那种骚劲。   看在“徐群先的面子上”,向天亮当然答应,去参加市保护妇女和儿童合法权益协会的活动。   不过,陈彩珊离开徐群先办公室,上了自己的车后,就开始给向天亮打电话。   向天亮知道“躲”不过去了,女人那种劲头上来,就像洪水猛兽一样,挡都挡不住的。   没办法,后天参加市保护妇女和儿童合法权益协会的活动,应该是约会的大好机会,可陈彩珊显然是等不及了。   向天亮只得答应见面,但话一出口,向天亮就犯难了,他思前想后,发现没有合适的见面地点,今天的滨海市,到处都是来开会的干部,向天亮和陈彩珊在一起,目标太大,市委大院里也是,向天亮的办公室就不行,开门就是一楼大厅,大厅像个集市。   陈彩珊很坚持,后来坚持变成了央求,向天亮不忍心了。   向天亮想到了地下车库。   出了办公室的门,走几步就是楼梯,趁着没人注意,向天亮以最快的速度,闪身进了楼梯。   地下车库里的灯光,总是这样的昏黄,能看见人影,却难看清人脸。   向天亮站在楼梯口,旁边就是电梯,迈一步就是地下车库,可进可退,碰见人也容易为自己找到说辞。   陈彩珊是乘电梯下来的,看到向天亮,惊喜地张开了嘴。   幸亏向天亮早有准备,伸手捂住陈彩珊的嘴,生生把她那个“呀”堵了回去。   接着,向天亮的另一只手抄住陈彩珊的腰,把她抱了起来,沿着墙根往黑暗处走去。   陈彩珊趁势搂住向天亮的脖子,在他耳边说,“这里没人嘛。”   “臭娘们,你当这是你家里啊。”向天亮一边走一边低声笑骂,“说不定这里的某一辆车里,就有人在睡觉或说话,或者在干你我一样的事情呢。”   陈彩珊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只有坐进自己的车里,才能有相当程度的安全感,向天亮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亮,这几天可想死我了……”陈彩珊一点都不耽误,身体像蛇一样地往向天亮自上钻。   向天亮可没陈彩珊这么大胆,他警惕的目光,力所能及地将车外搜索了一遍,再次确认是安全以后,双手才伸向了陈彩珊的身上。   两座巨大的玉峰,早已“自觉”地蹦了出来,向天亮忍不住赞道:“无限风光,尽在险峰啊。”   “那你多看……不,你多吃几口么。”   向天亮一点都不客气。   陈彩珊喘息着,忙着自己为自己解除“武装”,只把两座险峰尽量往向天亮面前凑。   “天亮,多吃几口,多吃几口……以后,以后只给你一个人吃……”   向天亮又是一声笑骂,“臭娘们,你还不吃啊。”   陈彩珊心领神会,双手熟练地掏出向天亮那根柱子,头一低,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很快地,别克轿车开始了震动……   终于,震动在半个小时以后结束。   陈彩珊:“……真够劲呀!”   向天亮:“臭娘们,怎么像饿狼一样啊。”   陈彩珊:“嘻嘻,我就是饿狼,可惜呢,不然我还要吃两回。”   向天亮:“这里不安全,所以你我必须见好就收。”   陈彩珊:“你说说,我怎么样?”   向天亮:“不怎么样。”   陈彩珊:“你,你不满意呀。”   向天亮:“嗯,你还需要学习。”   陈彩珊:“那些书和碟片,我偷偷看了不少呢。”   向天亮:“呵呵,理论水平足够,但缺少实战经验嘛。”   陈彩珊:“那你多给我实战的机会么。”   向天亮:“这不行,说好了的,十天一次,这是规矩,也是纪律。”   陈彩珊:“嗯,我明白,毕竟你不是我一个人的呀。”   向天亮:“臭娘们,明白就好,听话才有得吃哦。”   陈彩珊:“天亮,你怎么老爱叫我臭娘们呢?”   向天亮:“这不是咱们滨海男人对女人的通俗叫法吗?”   陈彩珊:“可这是骂人的话,难听。”   向天亮:“呵呵,你有所不知,在我们向家,臭娘们可不是贬义词。”   陈彩珊:“真的吗?”   向天亮:“真的,在我们向家,只有自己的老婆,才可以叫臭娘们。”   陈彩珊:“噢,这大概就是打是亲骂是爱吧。”   向天亮:“对,对,骂是爱。”   陈彩珊:“这就是说,你骂我是臭娘们,就是,就是把我当你的老婆了?”   向天亮:“呵呵,可以这么理解,因为我的柱子光临了你的洞洞。”   陈彩珊:“天亮,我有一个问题。”   向天亮:“什么问题?”   陈彩珊:“你不能生气哦。”   向天亮:“我不生气。”   陈彩珊:“能告诉我,你有几个臭娘们吗?”   向天亮:“不懂规矩,这个问题能问吗?”   陈彩珊:“对不起。”   向天亮:“下不为例。”   陈彩珊:“那么,那么谢影心,我总可以问吧?”   向天亮:“你想知道什么?”   陈彩珊:“我和她……我们,我们谁让你更满意呢?”   向天亮:“呵呵……”   陈彩珊:“这个也不能说吗?”   向天亮:“呵呵,不是不能说,是你们两个是两种风格,没有可比性。”   陈彩珊:“说说么。”   向天亮:“彩珊姐,你为什么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呢?”   陈彩珊:“我是想,我是想取长补短么,再说了,是你让要加强学习的么。”   向天亮:“嗯,这个理由很充分,我还真的没法拒绝。”   陈彩珊:“那你说,快说么。”   向天亮:“你让我想想,想想……”   陈彩珊:“不许卖关子哦。”   向天亮:“等等……不要出声,好像有人来了。”   果然,有两个人影,出现在前方不远的地方。 第1628章 虎和狼   真是“冤家路窄”。   向天亮不用细看,仅凭人影,就能知道那两个人是谢影心和冯来来。   还真是好姐妹,心有灵犀,陈彩珊在地下车库,谢影心和冯来来竟然也来了。   谢影心出现在地下车库并不奇怪,她在市委大院上班,自己的车也停在这里的。   冯来来就有点反常了,她连副科级都不是,不属于明后两天干部大会的参加者。   越走越近,不到十米了,连陈彩珊都看出那两个人影是谢影心和冯来来,她被吓得紧趴在向天亮的腿上。   眉头微皱,向天亮的头有点大了。   因为向天亮看清了,谢影心和冯来来在寻找什么,走得不快,她们在每辆车边都会停留一会。   她们在找自己的车,向天亮顿时做出了判断。   容不得多想,向天亮伸手在一排开关上摁了几下,抱着陈彩珊滚向后排座位。   与此同时,前排的座背徐徐升起,开始恢复原状。   接着,向天亮手脚并用,将两扇后车门的窗帘拉开。   最后的隐藏,是向天亮和陈彩珊紧贴在一起,两个身体嵌在前后两排座椅之间。   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向天亮很后悔,因为这辆别克轿车是借来的,没经过特别改装。   现在只能祈祷,谢影心和冯来来看不清车里的景像,要是哪怕一只打火机的光亮,向天亮和陈彩珊就会露馅。   谢影心和冯来来在别克轿车前停了下来。   谢影心:“喏,这就是天亮的车。”   冯来来:“看车牌,这不是公家的车呀。”   谢影心:“没错,他现在没配专车,用的是他借来的,但这车位还是他的。”   冯来来:“……车里没人。”   谢影心:“我说么,他没事跑到地下车库来干什么。”   冯来来:“问题是彩珊姐到市委大院来了。”   谢影心:“哎,你一直盯着彩珊姐呀?”   冯来来:“谁盯她了,我是正好去市妇联办事,听说她到这里来了,所以才跑过来看看。”   谢影心:“我刚打电话问老徐了,彩珊姐是来找老徐的,现在她已经走了。”   冯来来:“如果她还没走呢?”   谢影心:“你是说,她乘机和天亮约会?”   冯来来:“嗯,我严重怀疑,他们两个早已勾搭上了。”   谢影心:“你有什么根据?”   冯来来:“彩珊姐最近的变化,特别是,以前她几乎不化妆,而现在恰恰相反。”   谢影心:“这倒也是呀。”   冯来来:“所以,你不想查个明白吗?”   谢影心:“我为什么要查个明白?”   冯来来:“她和你抢男人呗。”   谢影心:“咯咯,确切地说,她是和我分享同一个男人。”   冯来来:“哼,那就算我瞎操心了。”   谢影心:“你呀,是为了你自己吧。”   冯来来:“我就为我自己,这不行吗,凭什么你们可以我就不行?”   谢影心:“谁说你不行了,我碰上天亮,也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冯来来:“我不管你,我只管彩珊姐,输给她我不服气。”   谢影心:“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已经在一起,所以你还没输。”   冯来来:“所以,我更要努力,抢在彩珊姐的前面。”   谢影心:“咯咯,你可真是执着呀。”   冯来来:“你得帮我。”   谢影心:“我帮你,我帮你。”   冯来来:“必须的。”   谢影心:“必须的,必须的。”   冯来来:“那你现在就打电话。”   谢影心:“打给谁?”   冯来来:“向天亮,或者彩珊姐都行,查查他们现在是不是在一起。”   谢影心:“不能打。”   冯来来:“为什么?”   谢影心:“天亮的脾气我知道,他要是知道咱们在查他,那咱们就完了。”   冯来来:“那,那现在怎么办?”   谢影心:“走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的事请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   谢影心和冯来来终于走远了。   长舒了一口气,向天亮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陈彩珊,抽出手在她白花花的屁股上拍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向天亮:“臭娘们,现在你怕了吧,偷情,是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的。”   陈彩珊:“嘻嘻,有惊无险,这不是怕而是刺激么。”   向天亮:“哎,你能不能先爬起来,我卡在这里,都被你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陈彩珊:“我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向天亮:“什么问题?”   陈彩珊:“你刚才说过的,说我和谢影心是两种风格,我们没有可比性。”   向天亮:“呵呵,你还有心想这个?你还是收起你的两座玉山和大屁股赶紧滚蛋吧。”   陈彩珊:“我偏不……这个问题很重要,你不说的话,我会吃不下睡不着的。”   向天亮:“不会吧,你们这些臭娘们,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陈彩珊:“嘻嘻,再说,再说现在你我,你我结合得天衣无缝,我可舍不得走呢。”   向天亮:“咦,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柱子呢?”   陈彩珊:“它在我的洞洞里呗。”   向天亮:“怎么进去的啊?”   陈彩珊:“刚才,刚才趴下时,我的洞洞把它套住的。”   向天亮:“臭娘们,你这是得寸进尺那。”   陈彩珊:“这叫梅开二度,嘻嘻……”   向天亮:“不行。”   陈彩珊:“天亮,我的好人儿,我来一趟不容易,求你了。”   向天亮:“唉,真拿你没办法。”   陈彩珊:“先说问题后干活。”   向天亮:“呵呵……很简单,你和谢影心是两种风格,的确没有可比性。”   陈彩珊:“为什么呀?”   向天亮:“谢影心是虎,你是狼,两种动物嘛,当然不一样了。”   陈彩珊:“嘻嘻,那你喜欢她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向天亮:“我都喜欢。”   陈彩珊:“总有高下之分么。”   向天亮:“差不多,差不多,没有高下之分。”   陈彩珊:“你不说实话。”   向天亮:“呵呵,傻娘们傻问题,我就是不说,我就是要抻着你。”   陈彩珊:“去你的,你,你可真坏。”   向天亮:“你拿洞洞套我柱,我拿问题套你心,彼此彼此哟。”   陈彩珊:“坏蛋,我,我套你……我套你……我套,我套,我套套套……” 第1629章 向天亮是花匠   这个五一劳动节对向天亮来说,过得既闲且静,没事儿发生就是好事儿。   百花楼少了许多喧闹,省城那几位,高玉兰、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和刘若菲,都没来滨海过节,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也还在省城,陪着刚离休的李文瑞享受天伦之乐,连“六姐妹”也都回家过节去了,而国泰集团公司组织的节日出国游,除了行政部主任李亚娟留下值班,整个国泰集团公司的领导层走得几乎是人去楼空。   特别是那帮小丫头们,都欢天喜地地加入了出国游,让向天亮的耳根更清静了。   百花楼里花太多,不愿出去旅游的还是不少,花需浇灌,向天亮这个花匠想“息”也“息”不下来。   陈美兰和杨碧巧两位领导在,李亚娟和蒋玉瑛这对姑嫂也在,章含和贾惠兰两位医生也没有出门,章含、戴文华和肖敏芳本来是要去香港看望乔蕊、陈南、陈北和杨小丹的,也都留在了家里,柳清清也在,莫小莉也在,林霞也在。   用向天亮的话说,百花楼里还有十一朵“老花”,朵朵都是最会“吃人”的花。   明天就是五月一日劳动节了,过节更不能放松警惕。   吃过晚饭,向天亮亲自上阵,花了不少时间,把百花楼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   四楼的大客厅里没人,向天亮知道,女人们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厨房里还亮着灯,被向天亮誉为百花楼首席厨师的肖敏芳,在为大家准备夜霄。   向天亮从后面搂住了肖敏芳。   不做向阳幼儿园的老板,甘愿在百花楼里当厨师,肖敏芳已经爱上了这份特殊的工作。   向天亮总结过,对四十多岁的女人来说,性福就是幸福。   “敏芳姐,先别忙了。”   “嗯。”肖敏芳扭转身体,挂到了向天亮身上。   像名字一样,在向天亮的精心“培养”下,肖敏芳的身体也变得特别敏感,哪怕是一个搂抱的动作,也能点燃她心里的那团火。   “你说你,明明说好去香港看望小丹的嘛,你现在不去,小丹肯定要怪我。”   “我不在,谁为你烧饭做菜呀?”   还真是,自从肖敏芳当了百花楼的厨师,向天亮已把其他女人的厨艺贬得一文不值了。   “不就几天时间么,亚娟姐和林霞姐烧的菜也蛮好吃的,我能对付。”   “可我不放心,你要是吃不好,身体有问题,大家会怪我的。”   “呵呵,这么说,这是大事?”   “嘻嘻,是大事,你的身体是我们幸福的源泉,这话是你说的。”   向天亮大笑,“我的身体是你们幸福的源泉”,这的确是他的“最高指示”。   “敏芳姐,你变坏了,幼儿园那边,你好像一个多月没去看看了。”   “没那个必要,我也不傻,向阳幼儿园挂靠在国泰集团公司旗下,我只管数钱就是了,我才不瞎操那份心呢。”   “得,你不管幼儿园,也不去看小丹,等小丹回来,非骂我个狗血喷头不可。”   “甭理她,我有一条重要的理由,能堵住她的嘴。”   “哦,是什么理由啊?”   “我就对她说,我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欢喜到女婿比女儿重要一百倍的地步,所以我当然是先侍候我的好女婿了。”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这么一来,问题可就大了去了,我是叫你丈母娘呢,还是该叫你敏芳姐?”   肖敏芳一点也不含糊,“嘻嘻,只要你高兴,怎么叫都行么,比方说,比方说丈母娘姐姐。”   “呵呵,骚货,我还是叫你门心马叉虫吧。”   “门心马叉虫就门心马叉虫,我现在就要门心马叉虫了。”   就在这时,厨房门边有人嚷道:“什么叫门心马叉虫呀?”   是蒋玉瑛,她的身边还有陈美兰、杨碧巧、柳清清、李亚娟、章含、贾惠兰、戴文华、林霞和莫小莉。   女人们个个都身披睡衣,头发还是湿的,显然是刚刚从四楼的大浴池里出来。   贾惠兰也娇笑着说,“是呀,什么叫门心马叉虫呢?”   向天亮乐道:“这个问题么,你们可以问章含姐和文华姐啊,章含姐叫直八马叉虫,文华姐叫自犬马叉虫,她俩和敏芳姐是同门师姐妹嘛。”   章含和戴文华同声娇骂,脸上却是笑着的。   莫小莉笑着说,“不错的名字么,门心马叉虫,闷骚,直八马叉虫,真骚,自犬马叉虫,臭骚,太形象了。”   章含说,“小莉,你要这么说,那我们让天亮也给你封一个号。”   莫小莉道:“好呀,只要天亮封的号,我都接受。”   贾惠兰提议道:“我看不如这样,为了公平起见,干脆咱们一个都不漏,让天亮都给封个新名号。”   章含和莫小莉齐声叫好。   陈美兰微笑着说,“先不焦急,敏芳,你没闻到天亮身上的汗臭味吗?快领她去洗洗吧。”   杨碧巧也笑,“就是,他不洗干净,咱们都不要理他。”   “呵呵,不理就不理,我还正好休息休息呢。”向天亮笑道。   陈美兰挥了挥手。   女人们一哄而上,拥着向天亮和肖敏芳,到了大浴池边,不由分说,将向天亮和肖敏芳推进了大浴池。   笑声中,女人们一个个都扔掉睡衣,纷纷跳入大浴池中。   大浴池实际上是个室内游泳池,别说十来个女人,就是再来几十个也能装得下。   向天亮从水里刚刚冒出头来,就发现自己陷入了“包围”,前后左右都是女人,自己身上的衣,很快被无数的玉手解下,扔到了遥远的地方。   一脸苦笑,一声长叹,“我的天啊,鲜花虽老,吃人且凶,我这个花匠是越来越不好当了。”   杨碧巧笑道:“那是,没有金钢钻,你别揽瓷器活呀。”   蒋玉瑛笑道:“当花匠就得干活,不然你养这么多花干什么。”   戴文华笑道:“就是么,养花不浇花,不如去卖瓜。”   章含高声娇呼,“我们是花,我们请求浇灌。”   顿时,十一个女人同声而呼,“我们是花,我们请求浇灌。”   向天亮哭笑不得,“花儿们,花儿们,明天是五一劳动节,本花匠需要休息啊。”   杨碧巧道:“天亮,不是我说你,你觉悟太低,你此言大谬也。” 第1630章 劳动节新解   向天亮泡在水里,众女环绕,闭着眼睛,双手抱胸,一付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懒得和你们娘们说话,好男不跟女斗嘛,一个对十一个,我非输得精光不可。”   柳清清笑道:“不用斗了,你现在已经是输得精光了。”   向天亮呵呵一笑,“我不管了,反正我这几天休息,你们不要来打搅我啊。”   杨碧巧问道:“你凭什么要休息几天呀?”   向天亮说,“五一国际劳动节,是我们劳动者的节日,我们在五一国际劳动节的时候,要充分享受休息的权利。”   “咯咯……天亮同志,你的观念落伍了。”杨碧巧笑着说道,“为了不让你说我们以多欺少,我们有请陈美兰书记,她一个人就足以教训你了。”   向天亮开眼瞥了陈美兰一下,“当领导的,其实大部分没什么水平,真正有水平的是领导的秘书。”   蒋玉瑛笑道:“天亮,你在说你自己吧,谁都知道,你当副县长的时候,所有文章和报告都是由你的秘书丁文通写的。”   向天亮一点都不脸红,“你们不懂,我这是为了培养丁文通嘛。”   陈美兰微笑着问,“天亮,五一国际劳动节是什么节日?”   “呵呵,这难不倒我……五一国际劳动节又称国际劳动节、劳动节、国际示威游日,英文叫International Labor Day或者May Day,是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劳动节,定在每年的五月一日,是全世界劳动人民共同拥有的节日,由各国马克思主义者召集的社会主义者代表大会,在法国巴黎隆重开幕,会议通过决议……”   “不要背书。”陈美兰打断了向天亮的话,“我问的是,五一劳动节的本质是什么?”   向天亮嘴角一撇,“这还不简单,五一劳动节就是劳动者的节日,劳动者在这天不用干活呗。”   陈美兰继续问道:“那么,五一劳动节与你有关吗?”   “咦,这还用说吗,我是劳动者,五一劳动节是我的节日啊。”   “恕我孤陋寡闻,向天亮同志是劳动者吗?”   “是啊,我是劳动者啊。”   “那么,请问你平时劳动吗?你买过菜吗,你扫过地吗,你烧过饭吗,你洗过次服吗?”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是花匠啊,我的百花楼里养着无数无数的花,老花小花鲜花残花,应尽应有,全靠我辛勤劳动天天灌溉,难道这不算劳动吗?”   陈美兰笑着又问,“说得好。那么你知道本书记的一条最新指示吗?”   “什么指示?”   “本领导特别指示,今年的五一国际劳动节,对向天亮同志有特别的不同的解释。”   “什么特别的不同的解释呢?”   “向天亮同志不许休息,不但不许休息,还要保证在五一国际劳动节期间,让百花楼的百花更加鲜艳盛开,如有违反,将罚他独守空房直至明年的五一国际劳动节。”   向天亮夸张地叫起来,“不公平不公平,这不欺负人吗?”   杨碧巧笑道:“就是欺负你,你怎么着,欺负你一个,幸福大家伙,这是必须的呀。”   “我完了……”   向天亮喊了一声,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逃之夭夭。   劳动节劳动节,向天亮知道,这个劳动节他是“息”不了了。   女人们全没了矜持,向天亮“逃”回房间,女人们追了进来,不用商量,十一个,一个也不少。   看这架势,今晚的劳动要加倍的努力,不然,女人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张张丽脸鲜靓娇艳,座座玉峰怒耸而起,向天亮眼花缭乱了。   这可不行,向天亮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闭上眼睛,先选择直接无视,向天亮表现得“正义凛然”。   “你们不要对我使美人计啊,这招对我没用,本人的革命意志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早已无比坚定了。”   女人们不吃这一套,向天亮意志坚定,堪比太阳从西边升起从东边下山。   步步进逼,逐次靠近,十一个身体从四面八方“攻”来,还有空中“轰炸”,可谓立体作战。   很快,女人们轰然齐笑。   因为向天亮那里立了起来,不,应该叫举了起来,举的是白旗。   还没接触呢,向天亮为自己哀叹,连一触即溃都不如啊。   连向来温顺的林霞都看不过去了,“你就别装了,上面坚定,下面立正,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女人们更是暴笑,向天亮那家伙,反应就是这么迅猛。   向天亮苦笑道:“说得轻巧,你们一个个如虎似狼,我是单枪匹马,就是变成武松,也会被你们吃得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蒋玉瑛笑道:“劳动么,劳动最光荣,难道你不想光荣吗?”   “呵呵,光荣光荣,我很想光荣。”向天亮笑着问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比喻,你们想知道吗?”   “什么比喻,别狗嘴不吐像牙哦。”章含“警告”道。   向天亮坏笑道:“我先说我自己吧,我觉得我自己像一个水池,而你们十一个臭娘们呢,好比是十一台抽水机,你们要在我这个水池里抽水,这没问题,水就是供抽的嘛,可你们要是十一台抽水机轮番上阵,我这水池可受不了,非被你们抽干不可。”   女人们又是一阵齐笑。   戴文华笑道:“那你说,你准备怎么安排十一台抽水机的工作呢?”   杨碧巧也笑着说,“对,除了公平兼顾,你还能有什么好方法。”   蒋玉瑛说,“抽水机就抽水机,不给我们抽水,我们还待在你这水池边干么。”   章含说得更直接,“快点说,我等着抽水呢。”   向天亮笑道:“咱们做一个游戏吧,一个很简单的游戏,你们十一个臭娘们各自写一个字来形容我,写的时候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然后同时亮出来,解释你写的形容词的理由,再由其他人和我一起打分,打分的办法也很简单,好,得三分,一般,得两分,差,得一分,我的打分占百分之五十,即分别为十五分、十分和五分,最后的排名,就是你们每台抽水机的工作顺序。”   陈美兰听罢,微微地笑了,“这个游戏的创意不错,但为了防止不公平现象出现,需要先订几条规则。”   向天亮忙道:“美兰姐,请你指示,请你指导。” 第1631章 一字之评   陈美兰笑着说,“做游戏挺好,但没规矩不成方圆,比方说一,你不能偏心,以免引起大家的矛盾和互相猜疑,二,万一两个人或多个人用了同一个字或词,那可以允许她们商量修改,三,允许一个字形容,而不是一定要用形容词,这个字可以是动词、名字或形容词等等,四,为了以示公正,所有人的打分都秘密进行,统一公布……”   女人们纷纷表示赞同。   向天亮也同意,因为他很想看看,女人们心目中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一个字形容一个人,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没有一点文字功底还真的干不了。   笑声里,肖敏芳和莫小莉拿来纸和笔分给大家,这游戏就算是开始了。   一阵思考,女人们陆续动笔,还都神神道道的,拿一只手挡着,以免其他人偷看。   向天亮咧着嘴乐,这些臭娘们,需要给她们找点乐子,不然真会闲得要上房揭瓦呢。   “哎,都想好了没有?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揭晓啊,一,二……开始。”   十一张白纸,十一个字,齐刷刷地排成一排,呈现在向天亮面前。   向天亮一看,张着嘴更乐了。   女人们互相看了看,也都忍俊不禁,因为有些人想到一块去了。   陈美兰和杨碧巧选择了同样一个字,钻。   李亚娟和蒋玉瑛也是同样的选择,棒。   章含、贾惠兰和肖敏芳三个人,选的是一个字,炮。   戴文华和林霞也“撞车”了,一个字,枪。   柳清清独选一字,滔。   莫小莉选的字也别具一格,火。   向天亮乐道:“清清姐,小莉姐,你们真行,值得表扬,至于你们啊,也太殊途同归了吧,文华姐,枪是林霞姐的专利,你抢得过她吗,还有美兰姐和碧巧姐,你俩当领导的,有必要玩游戏也这么一致吗,亚娟姐和玉瑛姐,你们果然是姑嫂同心啊,章含姐、惠兰姐和敏芳姐,你们三个撞在一起,麻烦大了去了……我再给你们十秒钟,赶快进行重新选择吧。”   又是一阵笑闹,除了柳清清和莫小莉,大家纷纷进行了重新“选择”。   交头接耳,一番商量,最终的选择出来了。   市委书记陈美兰:摄。   市委秘书长杨碧巧:钻。   市文联副主席柳清清:滔。   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主任李亚娟:马。   市开发银行行长蒋玉瑛:棒。   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章含:炮。   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贾惠兰:柱。   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轰。   市第一中学副校长林霞:枪。   向阳幼儿园老板肖敏芳:刺。   市电视台副台长莫小莉:火。   向天亮笑道:“好吧,这次倒着来,由小莉姐开始,解释一下吧,我会根据你们的解释打分的,大家也要做好打分的工作哦。”   莫小莉道:“趁火打劫,燎原烈火、春风野火,刀山火海,洞若观火,飞蛾扑火,风风火火,烈火焚心,风雷火炮,烽火连天,烈火真金,炮火连天,赴汤蹈火,干柴烈火,黑灯瞎火,火急火燎,火热水深,火上浇油,火树银花,炉火纯青。”   向天亮大声叫好,“小莉姐这个头带得好,这个解释可得高分啊。”   肖敏芳说,“我读书不多,你们不要见笑哦……刺刺不休,刺虎持鹬,刺上化下,刺心刻骨,刺心裂肝,心如刀刺,挑毛拣刺,撩蜂拨刺,寒风刺骨,棘刺母猴泥中隐刺,寒风刺骨,钻心刺骨,促促刺刺,深刺腧髓,描鸾刺凤,描龙刺心,断蛟刺虎,怀刺漫灭,芒刺在躬。”   向天亮伸出大拇指赞道:“敏芳姐,你的刺字成语不好找,难为你了。”   林霞未开口,先红脸,声音里都带着羞涩,“刀枪入库,虚晃一枪,暗箭明枪,弹雨枪林,唇枪舌剑,荷枪实弹,单枪匹马,临阵磨枪,鸟枪换炮,枪林弹雨,夹枪带棒,横枪跃马,枪林刀树,枪声刀影,枪烟炮雨,刀枪剑戟,银样蜡枪,真刀真枪,真枪实弹,夹枪带棍。”   向天亮听得呵呵大笑,“林霞姐,你不愧是为我修枪的专业户,字字如金,句句实在啊。”   轮到戴文华了,“轰轰烈烈,狂轰滥炸,轰动一时,一哄而散,轰堂大笑,烈火轰雷,轰天烈地,轰雷贯耳,轰雷掣电,轰天裂地。”   接着是贾惠兰,“抽梁换柱,补天柱地,砥柱中流,胶柱鼓瑟,一柱擎天,抱柱之信,改柱张弦,破柱求奸,强自取柱,束椽为柱,偷梁换柱,一柱承天。”   章含用的是“炮”字,也是句句切合实际,词词带炮,“马后放炮,敲锣放炮,炮龙烹凤,扯旗放炮,船坚炮利,鸟枪换炮,如法炮制,炮火连天,风雷火炮,枪烟炮雨。”   蒋玉瑛选的是“棒”字,“当头一棒,十拷九棒,夹枪带棒,棒打鸳鸯,当头棒喝,一棒一痕,铁棒磨针,玉棒成铁,龙棒制凤,棒扫千军。”   李亚娟选“马”字,可谓投机取巧,因为带“马”字的成语太多了,“走马上任,天马行空,戎马倥偬,铁马金戈,匹马只轮,盘马弯弓,人仰马翻,兵强马壮,鞍前马后,牛高马大,香车宝马,千军万马,厉兵秣马,声色犬马乌焉成马脱缰之马,呼牛作马,马到成功,一马平川,一马当先,万马奔腾,汗马功劳,马首是瞻,快马加鞭。”   柳清清选的是“滔”字,可惜,带“滔”字的成语太少了,她干脆只说了两个,“滔滔滚滚,滔滔不绝。”   杨碧巧选的是“钻”字,用得上的成语也不多,“钻洞觅缝,钻穴逾垣,钻天入地,无孔不钻,逾墙钻隙,钻山塞海,钻冰求火,钻木取火、钻天打洞,钻坚仰高,钻心刺骨,见缝就钻。”   最后,轮到“老大”陈美兰了,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她,怎么用她自己选的“摄”字。   “我也学清清吧,不以数量取胜。”陈美兰微笑道,“惊魂摄魄,追魂摄魄,摄魄钩魂,荡魂摄魄。”   女人们都说完了,向天亮的分也打好了。   “呵呵……都不错,都不错,现在我公布你们的分数了。” 第1632章 得分   大家都很期待,虽然知道向天亮常常是嘴里不吐像牙,但还是想听他的胡说八道。   除了向天亮,其他人的评分统计出来了。   不出向天亮所料,每个人都得了三十分,十人打分,最高可打三分,满分就是三十分。   女人们很团结,不会“窝里反”,商量好了似的,都给别人打了满分。   向天亮又乐了,“呵呵,你们是想做好人,把得罪人的活却交给我来干啊。”   杨碧巧笑道:“这个没办法,我们是好姐妹,你是外人,只有你能说真话实话。”   “对呀,你就说吧。”李亚娟催道。   “天亮,你不管打多少分,我们不敢有意见的。”柳清清说。   向天亮挠挠头,捏着手里那张纸不放,很是为难地说,“你们这是把我放火上烤啊,要是有谁得了低分,嘴上说没事,心里还不知道要怎么骂我呢。”   陈美兰微笑道:“没关系,我们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蒋玉瑛也说,“就是么,反正我们都是臭娘们,香也香不到哪里去。”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向天亮看了看手里的纸,笑着说道,“我刚才说过了,我对你们的打分是三个档次,分别为十五分、十分和五分,所以,你们最终的结果,也将会分别得到三个不同的成绩。”   “先说小莉姐吧,火,这个字选得好,既是动词,又是名词,你是干柴烈火,春风野火,燎原烈火,烈火焚心,火热水深,火急火燎,烽火连天,刀山火海,我是洞若观火,飞蛾扑火,趁火打劫,赴汤蹈火,火上浇油,炮火连天,火树银花,炉火纯青……小莉姐,恭喜你得了十五分。”   “敏芳姐,你这个刺字选得妙,把我比喻成刺,特别的新鲜,还说我刺心刻骨,刺虎持鹬,刺上化下,刺心裂肝,心如刀刺,深刺腧髓,描鸾刺凤,描龙刺心,刺刺不休……一个刺字,充分表达了你的深切感受,太好了,我不给你十五分,老天爷也不会同意的。”   “林霞姐,这个枪字非你莫属,因为你是为我修枪的专业户,从清河就开始为我修枪了,别人想抢也抢不走,虚晃一枪,暗箭明枪,单枪匹马,临阵磨枪,你在说咱们的故事呢,横枪跃马,荷枪实弹,枪林弹雨,枪声刀影,枪烟炮雨,刀枪剑戟,真刀真枪,真枪实弹,夹枪带棍……啧啧,这都是你我之间的真实写照啊,林霞姐,恭喜你得了十五分。”   “文华姐,一个轰字,说的是我,却把你自已的想法给暴露了,轰轰烈烈,狂轰滥炸,烈火轰雷,轰天烈地,轰雷贯耳,轰雷掣电,轰天裂地……呵呵,每次你都希望我轰轰烈烈,要求太高,我可有点吃不消哦,为了表示提醒,我给你个十分吧。”   “惠兰姐,你这个柱字也不够含蓄,不过,你的比喻和形容我喜欢,偷梁换柱,砥柱中流,胶柱鼓瑟,一柱擎天,破柱求奸,强自取柱,一柱承天……惠兰姐,我给你十分,因为我这根柱子只能擎擎你们,却擎不了天哟。”   “章含姐,你说我是炮,与文华姐的轰字有点异曲同工,炮龙烹凤,船坚炮利,鸟枪换炮,炮火连天,风雷火炮,枪烟炮雨,但是,你又说我是马后放炮,敲锣放炮,扯旗放炮,如法炮制,这有点贬低我了吧,所以,你只能得个五分。”   “玉瑛姐,本来你这个棒字选得蛮好的,几个形容词也挑得不错么,当头一棒,十拷九棒,夹枪带棒,棒打鸳鸯,当头棒喝,一棒一痕,铁棒磨针……但是,你为了凑数,却自编了三个成语,玉棒成铁,龙棒制凤,棒扫千军,你太逗了,正因为这样,你只能得个五分喽。”   “亚娟姐,你这个马字挑得好,天马行空,戎马倥偬,铁马金戈,盘马弯弓,人仰马翻,兵强马壮,鞍前马后,牛高马大,脱缰之马,呼牛作马,马到成功,一马平川,一马当先,万马奔腾,汗马功劳,马首是瞻,快马加鞭……但是,我不喜欢当牛做马,所以对不起,你只能得个十分了。”   “碧巧姐,你把我形容为钻,而且还说我是钻洞觅缝,钻穴逾垣,钻天入地,无孔不钻,逾墙钻隙,钻山塞海,钻冰求火,钻心刺骨,见缝就钻……我也不喜欢钻,而且你找的这些形容词,好像有点讽刺我哦,所以,我只能给你五分。”   “清清姐,你一个滔字,说尽了咱们之间的故事,滔滔滚滚,那是说我的强大攻势,滔滔不绝,那是你的期待……言简意骇,说得分明,给十五分都委屈你了。”   “美兰姐,你这个摄字也用得太绝妙了,惊魂摄魄,追魂摄魄,摄魄钩魂,荡魂摄魄……这些也形容得太符合实际了,因此,给你个十五分,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   打分的结果,陈美兰、柳清清、林霞、肖敏芳和莫小莉各得了十五分,李亚娟、贾惠兰和戴文华各得了十分,杨碧巧、蒋玉瑛和章含各以五分垫底。   杨碧巧首先发难,“天亮,你这是偏心眼嘛,还有,我与玉瑛和章含平时喜欢唠叨你几句。你这好像趁机在打击报复吧。”   蒋玉瑛和章含也表示了抗议。   李亚娟、贾惠兰和戴文华也有些不满,因为只得了十分,排在第一档次的有五位,看样子今晚的“好事”是轮不上了。   “呵呵……”向天亮咧着嘴乐个不停,“你们有意见也没用,反对也不行,十一台抽水机都要抽水,我要是不有所选择,有所放弃,那我这水池非被活活抽干不可。”   章含说,“这游戏不公平,我们输得不明不白。”   “对,我们不服。”蒋玉瑛娇声道。   向天亮笑道:“也行,现在已有了美兰姐、清清姐、林霞姐、敏芳姐和小莉姐五位,我决定再进行一个游戏,从这个游戏中再选拨一位,当然了,六选一,难度大,你们同意不同意?”   女人们纷纷举手叫好。   杨碧巧问道:“哎,快说来听听,这个游戏怎么玩呀?” 第1633章 马叉虫系列   坏坏地一笑,向天亮把陈美兰拉到怀里,在她耳边嘀咕起来。   “你呀,就是会使坏。”陈美兰红着脸嗔道。   “同意不同意?”向天亮捏着陈美兰的一对柚子笑问。   陈美兰嗯了一声,“不过,别往外说呀。”   “当然,咱们百花楼的秘密,怎么能往外传呢?”向天亮笑了笑,亮着嗓子说道,“各位,我的这个游戏源于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我已酝酿多时了,今天就拿出来付诸实施吧。”   戴文华笑道:“不用说,肯定是损我们的主意。”   莫小莉说,“天亮,你就直接说吧。”   向天亮道:“咱们百花楼自从创立以来,那是百花盛开,欣欣向荣,但是,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咱们百花楼也一样,也有几个小团体嘛,比方说七仙女、六姐妹,还有什么清河帮、滨海人,最近,咱们那帮小丫头也搞了一个组织,叫什么丫头帮,所以……所以我想,我想帮你们搞一个小团体,这个小团体叫什么好呢?”   杨碧巧噗地一声笑了起来,“肯定不好听,因为你肚子里就憋不出好东西来。”   向天亮的眼睛,瞅着章含、戴文华和肖敏芳,“我的这个想法,是受到章含姐、文华姐和敏芳姐的启发,大家都知道,她们三个有一个共同特点,骚,为了好听一点,我把她们称为马叉虫,呵呵……马叉虫者,骚也,我想给你们成立的一个小团体,就叫骚系列,嗯,为了好听一点,就叫马叉虫系列吧。”   戴文华笑道:“我们无所谓了,骚也好,马叉虫也罢,不都是一回事么。”   肖敏芳也笑说,“这叫多此一举,马叉虫三个字合起来,还是一个骚字,小学毕业的人都知道。”   章含笑得更响,“咯咯,成立这个马叉虫系列,我举双手赞成,天亮,你下个命令,把她们都拉进来。”   “我就是这么想的啊。”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个游戏,我先在纸上写好美兰姐、碧巧姐、清清姐、亚娟姐、玉瑛姐、惠兰姐、林霞姐和小莉姐的名字,每个人都有一个新外号,就像章含姐叫直八马叉虫,文华姐叫自犬马叉虫,和敏芳姐叫门心马叉虫,对应的是真骚、臭骚和闷骚,接着,由亚娟姐、惠兰姐、文华姐、碧巧姐、玉瑛姐和章含姐进行竞猜,最后,你们六个谁猜得最准,谁就是这第二个游戏的优胜者。”   戴文华笑道:“这个游戏好玩,天亮你快说说规则吧。”   “没什么规则。”向天亮坏笑道,“和你们三个人的外号一样,她们的外号也叫xx马叉虫,这个xx必须是两个字,合起来则是一个字,这个字还要大致符合这个人的性格特点,总之,就这么简单哦。”   章含和戴文华都拍手叫好,拿过纸和笔,催促向天亮和六位游戏参与者赶紧开始。   陈美兰又是习惯性地微笑,“这个游戏有难度,有相当的技术含量哟。”   向天亮“文思敏捷”,很快就完成了对八个女人的“命名”,在旁边看着的肖敏芳和莫小莉,一边叫好,一边直翘大拇指。   参与游戏的六个女人,杨碧巧、李亚娟、蒋玉瑛、章含、贾惠兰和戴文华,分别写好后,统统将自己的竞猜结果交给了肖敏芳。   陈美兰拿过向天亮事先写好的“标准答案”,在大家的笑声中,公布在大家的面前。   “莫小莉,就,京尤,京尤马叉虫;   林霞,雅,牙隹,牙隹马叉虫;   贾惠兰,全,人王,人王马叉虫;   蒋玉瑛,大,一人,一人马叉虫;   李亚娟,偷,人俞,人俞马叉虫;   柳清清,明,日月,日月马叉虫;   杨碧巧,要,西女,西女马叉虫;   陈美兰,暗,日音,日音马叉虫。”   看过向天亮的“标准答案”后,女人们纷纷抗议。   陈美兰说,“天亮,大家的意见有道理,你总得先给我们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吧。”   “呵呵……”   “小莉姐,你来自遥远的京城,曾被人称为尤物,叫你京尤马叉虫,京尤二字合起来是一个就字,就骚,就骚,不正合适吗?”   “林霞姐,你至今还羞羞答答的,上了床还那样半推半就,叫你牙隹马叉虫,牙隹二字合起来是一个雅字,雅骚,雅骚,这名字非你莫属嘛。”   “惠兰姐,你是随时随地都会发骚,叫你人王马叉虫,人王二字合起来是一个全字,全骚,全骚,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玉瑛姐,你身材最高,骚得大模大样,叫你一人马叉虫,一人二字合起来是一个大字,大骚,大骚,名副其实吧。”   “亚娟姐,你公开场合总是一本正经,喜欢和我偷偷摸摸,叫你人俞马叉虫,人俞二字合起来是一个偷字,偷骚,偷骚,你就是偷着骚嘛。”   “清清姐,你的身份最特殊了,清河人和滨海人都知道你是我干姐姐,你在我身边是天经地义,叫你日月马叉虫,日月二字合起来是一个明字,明骚,明骚,光明正大的骚哦。”   “碧巧姐,你在床上时,最喜欢喊一个字,要,要要要,要不完的要,叫你西女马叉虫,西女二字合起来是一个要字,要骚,要骚,这不正是你真实的写照吗?”   “美兰姐,你是市委书记,碍于身份,不能公开发骚吧,叫你日音马叉虫,日音二字合起来是一个暗字,暗骚,暗骚,你敢像清清姐那样明目张胆地骚吗?”   女人们笑得前仰后合,纷纷叫好。   杨碧巧笑道:“还别说,天亮的标准答案还挺符合实际的。”   陈美兰笑说,“碧巧,你猜对了几个呀?”   杨碧巧娇笑不已,“咯咯,我水平太差,能猜出一二个来就算不错了。”   陈美兰看着向天亮笑,“天亮,请你查阅她们六个人的考卷吧。”   “呵呵……”向天亮搓着双手,得意地乐道,“咱们百花楼多了一个小团体,这个小团体名叫马叉虫系列,成员一下达到了十一个,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第1634章 烂泥   游戏不要紧,让大家开心才重要,其实向天亮早通过陈美兰,把其中的几个“标准答案”泄露给了杨碧巧,杨碧巧一下子“猜中”了四个,其他人最多也只猜中两个,自然是杨碧巧“脱颖而出”。   “输”了的李亚娟、蒋玉瑛、章含、贾惠兰和戴文华,也没有不高兴,相约起身,光着屁股,屁颠屁颠地去棋牌室打麻将了。   留下来陪着向天亮的,还有陈美兰、杨碧巧、柳清清、林霞、肖敏芳和莫小莉。   柳清清看出了向天亮的用意,“天亮,把我们几个留下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不愧为是我的知心姐姐。”向天亮笑着赞道,“我有一件大事要安排,恰好与你们六个有关,所以把你们六个留下来开个小会。”   杨碧巧道:“那就是滨海学院的人事安排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这个事美兰姐最清楚,美兰姐,你来说。”   嗯了一声,陈美兰道:“滨海学院已经正式挂牌了,这人事安排当然也要提上议事日程,而在咱们的布局里,滨海学院是个重要的阵地,咱们肯定要派人进去。”   柳清清问道:“滨海学院是国泰集团公司出资创办的,咱们的人也要以国泰集团公司的名义进去吗?”   陈美兰摇着头说,“也不尽然,滨海学院的领导成员由三个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教学系统的,这不归咱们操心,由东江大学负责安排,第二部分是经营、财务、后勤、建设等,这一部分由国泰集团公司负责安排,第三部分是党政及日常管理系统,由市委市政府负责安排。”   杨碧巧笑着说,“这也就是说,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的组成人员,都要由咱们来操心,因为谭俊市长知道咱们与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他已经向美兰表态,他不再插手滨海学院的人事安排。”   柳清清问道:“这个滨海学院的人事编制如何?听你们的口气,好像很重视么。”   “当然重要了。”杨碧巧道,“就目前来说,滨海学院的级别还是正处级,一旦滨海市升格为正厅级以后,滨海学院的级别就是副厅,根据省政府的批准,现在的滨海学院是三个正处级,校长、党委书记和常务副校长,六个副处级,这其中还不包括国泰集团公司派出的管理人员,一共是九个正副处岗位,相当于咱们一个区的人事编制规模哦。”   林霞道:“我有点明白了,咱们要把滨海学院变成咱们的后院。”   “林霞你说对了。”陈美兰微笑着说,“从人事安排来说,滨海学院既可以是咱们的后院,也可以说是跳板,更可以说是人事培训速成班,打个比方吧,天亮现在是副处级,在市委市政府没有安排具体的工作,但是,要是把他安排到滨海学院,那起码是党委委员,享受副校长待遇,一旦滨海学院升格,他自然而然就能升为正处级,或者他调出滨海学院,也能将此作为个人履历的一部分,到那个时候,我把他提名为滨海市市长助理,也不会有人跳出来反对了吧。”   向天亮急忙摆手,满脸的假惺惺,“我无所谓,我无所谓,我只求为人民服务,不追求个人的仕途进步。”   笑过之后,莫小莉问,“是不是对我们几个有安排,把我们都调到滨海学院去吗?”   “对了,说的就是你们四个的事。”向天亮笑着说道,“小莉姐,你那个电视台副台长岗位虽然重要,但方妮姐下半年就能回来上班了,她完全可以顶替你的位置,你调到滨海学院去,完全有资格获得一个副处级位置,清清姐也是,你那个文联副主席可以继续挂着,以你的名望,调到滨海学院也能占有一个副处级位置,林霞姐,你就更不用说了,在清河市时你就是市第一中学副校长兼代校长,离副处级仅一步之遥,调到滨海学院后,至少也能占有一个副处级位置。”   林霞说,“你是要让我们去从政,可我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   柳清清也说,“我也不愿意吃政治饭。”   向天亮笑道:“清清姐,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不用做事的岗位,你一个星期可以有五天待在家里的。”   “反正我声明,尽量不要安排我呀。”柳清清道。   柳清清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在百花楼里,她是最粘向天亮的女人,她有这个“特权”,谁让她是向天亮唯一公开的干姐姐呢?   最好奇的是肖敏芳,“天亮,你们说的是滨海学院的事,好像跟我这个做饭烧菜的没有什么关系么。”   陈美兰笑着说,“敏芳,按天亮原来的安排,把你也调过去,参与滨海学院的后勤管理。”   肖敏芳急忙说,“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我不去,坚决不去。”   “呵呵,敏芳姐,你也学清清姐,赖上我了?”向天亮笑问。   肖敏芳红着脸道:“你说着了,我没其他追求,我就待在百花楼里当个厨师,哪里也不去。”   向天亮笑道:“将来没有了百花楼,我去当个体户,摆个地摊做点小生意,你还跟着我啊?”   “对,我帮你摆摊,我给你当保姆,反正就是不想出去工作。”肖敏芳态度十分坚决。   向天亮心里直乐,就一点最好,归根到底,性福就是幸福啊。   杨碧巧笑着对陈美兰说,“你看看,我昨天说什么来着,清清和敏芳都是烂泥,一方面烂泥扶不上墙,另一方面,这两片烂泥粘在天亮身上,揭都揭不下来的。”   柳清清说,“对,我当烂泥当定了。”   肖敏芳说,“我就是烂泥,不想上墙。”   说着,柳清清和肖敏芳爬到向天亮身边,一边两个两个身体往上粘,一边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愿意当烂泥。”   陈美兰笑道:“还好,我们的计划是四选二,清清和敏芳不去,那林霞和小莉是非去不可了。”   林霞看着向天亮,“真要去呀?”   “这是命令哦。”向天亮笑道。   莫小莉也不想吃政治饭,她无奈地说,“看来,在百花楼里,还是当扶不上墙的烂泥好呀。”   柳清清和肖敏芳同声而笑,一左一右,像两片烂泥似的,粘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第1635章 继续搅局   看到柳清清和肖敏芳“猴急猴急”的样子,陈美兰也忍不住笑了,“喂,我说两位,正事还没说完呢。”   杨碧巧也笑,“就是,打仗之前,也要先做战前部署嘛。”   柳清清和肖敏芳有些不好意思,柳清清说,“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别浪费时间呀。”   陈美兰微笑着道:“我要为天亮同志最近的工作做一下总结,同时提出下一阶段的要求。”   向天亮心里有些发虚,这时候说什么总结和要求,难道自己与谢影心和陈彩珊的“来往”东窗事发了?   “美兰姐,春霄一刻值千金,这时候谈政治,也太刹风景了吧。”   杨碧巧说,“天亮,还真得在这个时候跟你说正经事,因为你这个人在这个时候最靠谱。”   “哦,看来我这个人平时是很不靠谱喽。”向天亮无奈道。   陈美兰道:“首先,你的本职工作做得不错,滨海学院的筹建工作已经步入了正轨,谭市长还在市常委会上提出了表扬,其次,是你扮演的搅局角色,很好地履行了你的职责。”   向天亮呵呵一笑,“美兰姐,什么叫搅局啊,你能不能用点好听的词啊。”   “嘻嘻,这已经够好听了,碧巧说你是根搅屎棍呢。”陈美兰笑道。   柳清清道:“这话我同意。”   连林霞都来插嘴,“天亮最近的发挥,确实像个搅屎棍呢。”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臭娘们,有你们这样说自己男人的吗?”   陈美兰道:“你敲打肖子剑那一招,可谓独具匠心,另辟蹊径,用得实在是太妙了,连我事先都没有想到,因为肖子剑简直就是一只无缝的蛋,你想叮它,可以说是无处下嘴,但硬是让你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突破口,肖子剑最看重的是个人名誉,现在居然成了民告官案中的被告,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是个聪明人,经你这么一折腾,他明白你一旦盯上了他,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后招,所以,以我的判断,接下来的一个时期,肖子剑应该不会有什么作为了。”   杨碧巧说,“天亮,你对徐群先和罗正信的打压,不管你使用了什么手段,目前看来也是比较成功的嘛,徐群先对南河过来的领导干部怀有戒心,罗正信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些我们都知道,但这两个人这几天的变化是明显的,徐群先主动去向谭市长汇报工作的次数增多,并或明或暗地向谭市长表示了忠心,罗正信也能积极配合邱少华主任的工作了,总之,徐群先和罗正信是咱们的人,管住他们比对付肖子剑他们更加重要。”   陈美兰微笑着说,“天亮,最近你在个人生活作风方面的表现,总的来说也是很不错的。”   向天亮笑道:“你们派了诸露和梅映寒,成天人影不离地跟着我,我就是想做坏事,也没有机会啊。”   “那也不一定。”杨碧巧娇笑道,“百密也有一疏,诸露和梅映寒管得最严,也不可能完全防住你,对你这方面的事呀,我们是不会放松监管的。”   莫小莉笑道:“这个我严重同意。”   柳清清看着向天亮说,“总之,要警钟长鸣,警钟常鸣。”   向天亮一脸的委屈,“把我当什么人,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这么安分守己,你们还这样不放心,我这心啊,哇凉哇凉哦。”心里却是大呼侥幸,与谢影心和陈彩珊那点事,以后更要加倍小心了,万一被眼前这帮臭娘们知道,自己会很惨的。   “不过……”陈美兰笑眯眯地瞅着向天亮。   向天亮急忙讨好,“请书记批评指正,请书记批评指正。”   陈美兰道:“不过,你前天下午去市妇联参加保护妇女和儿童合法权益协会的活动,我个人认为值得商榷。”   “哎,那是徐群先副市长请我去的,我不能不给他面子吧。”向天亮叫道。   “问题不在这里。”陈美兰笑着说,“也不是说你不能参加,你毕竟是保护妇女和儿童合法权益协会的理事嘛。”   向天亮问道:“那问题在哪里呢?”   陈美兰对杨碧巧说,“碧巧,你告诉他问题在哪里。”   杨碧巧严肃地说,“一,你事先没有向美兰和我报告,没有备案嘛,二,你没带诸露和梅映寒去,你是一个人去的,这有点犯纪律了吧,三,你没说实话,是徐群先副市长出面请你去市妇联参加保护妇女和儿童合法权益协会的活动,但实际上应该说是徐群先副市长的老婆陈彩珊的主意,四,都说市妇联是个狼窝,女狼成群成堆的狼窝,你在那里待了有将近三个小时,这时间太长了,五,你在那里的表现,据我们所知,是有些问题的,比方说与狼共舞,这很危险嘛。”   向天亮心道,参加那样的活动,三个小时算多吗,其中的一个半小时,是被陈彩珊给占用了,她是那么的疯狂,那么的缠人,还勇敢地把她的第三个洞洞的“初采权”贡献出来,我总不能不多给她一点时间吧。   “美兰姐,碧巧姐,你们批评得对,我以后一定注意,坚决改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向天亮态度极其诚恳,陈美兰和杨碧巧相当满意。   陈美兰笑道:“好了,说说你接下来的任务吧。”   杨碧巧道:“天亮,你还要继续扮演搅局者的角色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这是典型的既要马儿跑得好,又要马儿不吃草,让我这个被组织挂起来的人,为你们对付那些不老实的家伙。”   陈美兰伸出了五根手指头,“接下来,你要帮我们敲打敲打五个人,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副市长陈瑞青,东海区委书记兼区人大常委会主任高永卿,东海区委副书记、区长马腾。”   向天亮一愣,随即笑道:“美兰姐,要敲打这五个人,难度都不少啊。”   杨碧巧说,“没有难度的任务,能交给你向天亮吗?”   向天亮笑问,“美兰姐,许西平可是咱丫头许心怡她爸,你不想留一手吗?”   陈美兰哼了一声,“我就是要你先敲打他,给我狠狠地敲打敲打。”   这活儿不好干哦,向天亮心道。 第1636章 收拾老爸去   看菜吃饭,量体裁衣,对付不同的对手,必须采用不同的对策。   陈美兰的要求明确而又直接,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副市长陈瑞青,东海区委书记兼区人大常委会主任高永卿,东海区委副书记、区长马腾,向天亮认为可以分成三个部分,因为李云飞、陈瑞青和高永卿是一伙的,敲打其中任何一个,都能起到同时震慑其他两个的效果。   东海区委副书记、区长马腾也是一个谜,他在滨海县成为滨海市前夕,突然脱离了向天亮的圈子,从县武装部长成功地转型为党政干部,而且至今不知道他有没有靠山,靠山究竟是谁。   向天亮决定暂时不考虑马腾,毕竟只是东海区的第二把手,向天亮还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而李云飞、陈瑞青和高永卿一伙,情况相对比较复杂,他们的背后站着省委书记黄正忠,投鼠忌器,向天亮觉得没到敲打他们的时候。   那就只有冲老对手许西平下手了。   许西平,向天亮一想到他的名字就想笑,也“许”“希(西)”望和“平”,你想要和平,老子偏不让你和平,在滨海市,能不能和平,得由老子说了算。   五月五日,本来是劳动节和青年节后上班的第一天,但机关和学校还在放假,因为今天是每年一度的“开渔节”。   开渔节是滨海一带特有的节日,这一天是全年捕鱼期开始的日子,成千上万、大大小小小的渔船都要扬帆出海,开始五个月的繁忙远航的日子。   渔业是滨海的支柱产业,在这一天,市委市政府的大部分领导,都会出现在全市大大小小的渔港里。   常务副市长许西平没有出门,因为他陪着妻子,刚从京城老丈人那里回来。   向天亮知道许西平在家的消息后,脑子一转,坏念头就冒了出来。   匆匆吃了早饭,向天亮来到百花楼一零二号房。   这是陈美兰的家。   陈美兰不在,她一早就去了东港码头,出席一年一度的“开渔节”。   但是,卧室里的席梦思床上,白色的单被下还有一个人,此刻正有一个小屁股正暴露在外面。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有其母必有其女,许心怡这小丫头,跟她妈一个样,屁股上连条内裤都没穿。   小丫头昨晚刚从香港旅游回来,这会儿还在梦乡里呢。   向天亮坐到床边,伸手在雪白的小屁股上抚摸了一会,再轻轻地拍了一掌。   小屁股红晕褪去,没有反应,向天亮又抡起了巴掌。   忽地,被子被掀开,许心怡嗖地跳了起来。   咯咯声中,光光的小身体蹦到了向天亮怀里,两片温暖的小红唇,在向天亮的脸上啧啧作响。   “臭丫头,原来你早就醒了啊。”向天亮抱着许心怡乐道。   “我妈说了,你找我有事呢。”许心怡笑道。   向天亮瞅着许心怡的小身体,心里有些发热,“不穿衣服,不怕别人看见吗?”   许心怡歪着小脑袋,得意地说,“我妈的卧室,除了天亮哥你,没有哪个臭男人敢闯进来的。”   “嗯。”向天亮笑着点头,“你妈说了是什么事没有?”   许心怡也点着头,“我妈说了,让我帮你收拾我爸,还有那个京城来的狐狸精。”   “呵呵……那你愿意帮我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愿意,但是……”许心怡调皮地闪着两只大眼睛。   向天亮笑了,拿根手指头刮了刮许心怡的小鼻子,“丫头片子,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许心怡的小脸蛋红起来了。   “说嘛,什么要求都可以说。”向天亮鼓励道。   “我,我……”许心怡将小嘴凑到向天亮的耳边,声音细得不能再细,“天亮哥,我可不可以……我可不可以像我妈那样,那样……”   “哪样啊?”   “就是,就是那样呗。”许心怡的一双小手,捉住了向天亮那根“柱子”,“嗯,嗯……天亮哥,你懂的么。”   向天亮吓了一跳,“傻丫头,你又胡思乱想了。”   “我,我可以的。”   向天亮忙道:“你还小嘛。”   “我都十五岁半了。”   许心怡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只可惜,那上面除了两个小红点,就是一马平川,充其量也是两片开始隆起的丘陵。   “傻丫头,你还小呢。”向天亮伸出手,在许心怡的小胸脯上轻轻地抚摸着,许心怡顿时微微地颤抖起来,“丫头,等你这里再长一点,你就可以向我提这样的要求了,明白了吗?”   “那,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呀?”许心怡垂下了小脑袋。   “快喽,快喽,一年以后,顶多是两年,但是。”向天亮捧着许心怡的脸,用心地吻了个遍,“但是,你要向我保证,你的学习成绩,要始终保留在市第一中学同一年级段的前十名之内。”   “真的吗?”   “真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大丈夫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许心怡猛地搂住了向天亮,“咯咯……这个不算哟。”   向天亮还没反应过来,一条小舌头就飞快地伸进了他的嘴,把他的嘴给封住了。   好长的一个吻……   向天亮都喘息不已,因为许心怡越来越会接吻了,她那条小舌头越来越会挑逗,差点让他把持不住。   喘息过后,向天亮伸手在许心怡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端起脸说道:“丫头,现在听我的命令,赶快起床,十五分钟内必须坐到我的车里。”   “遵命。”   许心怡噌地起身,一丝不挂的身体对着向天亮,一本正经地立正敬礼。   要命了,向天亮赶紧闭上双眼,那片小三角地,实在太诱人了。   “臭丫头,你想害死我啊。”   “咯咯……”   许心怡跳下床,光着屁股朝浴室跑,丢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向天亮心猿意马,好不容易地克制了自己,走出一零二号,来到自己的车里。   不到十五分钟,许心怡就打扮完毕,蹦蹦跳跳地出来,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座。   “天亮哥,你说吧,咱们怎么收拾我爸和那个狐狸精?”   “呵呵……丫头啊,不是收拾是敲打,要文斗智斗,不要武斗乱斗哦。” 第1637章 如此收拾   向天亮早就打听过了,许西平今天没上班,所以他直接把车开进了市委领导宿舍区。   果然,许西平在家,正拿着洒水壶在院子里浇花浇草。   车停好,向天亮故意摁了几下嗽叭。   许西平愣了一下,他没料到向天亮会出现在自家门口,待看清副驾座上坐的是自己的宝贝女许心怡,他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没安好心,不怀好意,许西平心道,因为向天亮脸上挂着坏笑。   先看看许心怡,许西平把目光停留在向天亮身上,“哎,什么意思?”   向天亮呶了呶嘴,“本人只是司机,为你家小公主服务而已。”   许西平只得又问,“心怡,你是来看爸爸的吗?”   许心怡的回答,差点让许西平手中的洒水壶掉到地上,“也没什么,顺便来收拾收拾那个京城来的狐狸精,帮我妈出出气而已。”   这都是向天亮教的,一路上,向天亮教了许心怡不少。   “心怡,你怎么说话的……”许西平差点气结。   许心怡伸出一个小拳头,晃了几下说,“爸,我忘记告诉你了,天亮哥现在是我的师傅,他教了我不少招法,我现在对付三四个小混混,那可是小菜一碟呢。”   许西平吓了一跳,这是干什么,上门示威来了?   许心怡又补了一句,“爸你放心好了,我的拳头只打狐狸,不会打你的。”   许西平脸黑了下来,拉开车门,不由分说地把向天亮拽下了车。   “向天亮,你想干什么啊?”许西平一直把向天亮拉进了院子里。   向天亮嘿嘿地笑着,“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哦。”   “你小子,少给我来这一套。”许西平斥道。   “老许,你他妈的还真赖上我了?”向天亮也把脸端起来了。   许西平缓了缓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具体的么,我真的也不大清楚。”向天亮一脸的无辜,摊着双手说道,“你老许是知道的,我这人爱睡懒觉,我这还睡着呢,几个小丫头跑来向我报告,说许心怡正摩拳擦掌,要找人打架呢,我忙问找谁打架,丫头们说,许心怡要去打她爸和她爸身边的京城狐狸精,我又问,许心怡为什么心血来潮,突然要去打她爸和她爸身边的京城狐狸精?丫头们说,早上她们起来练拳时,几个丫头嘲笑许心怡,说你没有爸爸,将来会受人欺负,要多学几招以便保护自己,许心怡被丫头们的话给气着了,吵吵着要来你家,找那个那个什么京城来的狐狸精算账……就这么着,我都拦不住,又怕真打起来,所以我只好跟着过来了。”   对向天亮的话,许西平是半信半疑,“事情真是这样的?”   “不信?”   “不信。”   “好吧,算我没来过。”   说走就走,向天亮转身迈腿,他断定许西平会拦住他。   果不其然,许西平又伸手拽住了他,“哎,真走啊?”   “我跟你没话好说。”向天亮没好气地说。   许西平笑看着向天亮,“都到院子里来了,不进去坐坐?”   “不敢,不敢。”向天亮往里瞅了瞅,坏坏地说,“我可不敢进去,听说里面有狐狸精呢?”   许西平打了向天亮一拳,“去你的,你会不会说话啊。”   “呵呵,你的前老婆和你的宝贝女儿说的。”向天亮指着门口的别克轿车笑道。   轻轻叹了一声,许西平拉着向天亮,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我说向天亮,你把我女儿带坏了,以前她很文静的,现在都敢打架了。”   向天亮呸了声,“老许,你这是倒打一耙,明明你做了陈世美,才导至你家庭破裂的嘛,这笔账再怎么算,它也算不到我的头上来。”   许西平摆了摆手,“那你也不能教她武术嘛,女孩子舞刀弄枪,成何体统。”   向天亮咧着嘴乐,“呵呵,女孩子学点武术,用处可大了,比方说,至少可以对付你这样的负心汉。”   许西平讪讪地笑了,“哎,她学得怎么样?”   “这丫头聪明,学什么都快,我估计,对付你和那个那个什么京城狐狸精,绝对不成问题。”   许西平瞪了向天亮一眼,“你成心是来气我的是不是?”   “呵呵……”向天亮笑着问道,“老许,这一趟京城之行,又得了你老丈人什么妙计,说来听听,让我也分享一下好吗?”   “你小子,别老拿我老丈人说话好不好?”许西平气道,“别忘了,我去中央党校学习前,已经是正处级了,那可是我自己奋斗,踏踏实实干出来的。”   向天亮一声冷笑,“所以啊,你现在有了一个老革命家做泰山,如火添翼,青云直上喽。”   许西平扳着脸道:“滨海市是你的地盘,我即使有十对翅膀也飞不起来。”   “别乱说话,确切地讲,是陈美兰书记的天下。”向天亮强调道。   许西平也冷笑了一声,“大家都是明白人,说话不用藏着掖着,滨海市是陈美兰当家作主,可实际上难道不是你向天亮说了算吗?”   “嗯,这话么,也对也不对。”向天亮故意轻描淡写地说着,“昨晚我们就商量了一夜,滨海市这个家,难当啊。”   “你们?”   “是啊,我和你的前妻,市委书记陈美兰同志。”   “商量了一夜?”   “不错。”   “在床上?”   “那又怎么样,不在床上商量去哪里商量?”   许西平骂道:“无耻,下流。”   向天亮笑道:“老许,你不至于吧,噢,你见异思迁抛弃了她,自己金屋藏娇,还不许她再找个男人,你这是哪门子逻辑啊。”   “她可以找个男人再婚,但跟你混在一起就是不好。”许西平恼道。   “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   “因为,因为你不是好人。”   “我呸。”向天亮狠狠地啐了许西平一口,“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资格说我吗,你自己是好人吗?老许,他妈的我也要警告你,你给我好好说话,不然你宝贝女儿冲进来,找那个那个什么京城狐狸精,我可不管哦。”   “你敢,不,她敢?”许西平有点泄气了,向天亮这家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不料,向天亮还真的喊了起来。   “丫头,你爸在骂人呢。” 第1638章 先敲   还真是听话,向天亮一喊,许心怡就噌噌地跑了进来,“爸,你骂谁呢?”   许西平有点心虚,丫头真的被向天亮洗脑了,他不怕向天亮闹事,因为向天亮最流氓,毕竟还有点身份,不至于在公开场合闹事。   可女儿就不好说了,她要是闹将起来,不但让家丑外扬,而且还有怨无处诉。   还不能对女儿动粗,从法律上来说,女儿现在是陈美兰家的人呢。   向天亮忒坏了,将女儿拎出来闹事,还真不好应付。   许西平赶紧对女儿陪起了笑脸,“心怡,我没骂人,你天亮哥在开玩笑呢。”   可向天亮却不依不饶,“丫头,你爸他骂人了,不但骂我还骂你妈,他骂我们下流无耻。”   许心怡气得直跺脚,“爸,你真是岂有此理,敢骂天亮哥和我妈,一定是那个京城狐狸精教你的,我找她算账去。”   说着,许心怡气势汹汹,抬脚就要往屋里冲。   许西平赶紧拉住许心怡,一边冲向天亮直使眼色,示意他拦住许心怡。   “心怡,是爸不对,爸不应该骂人,爸向你的天亮哥道歉。”   向天亮呵呵一笑,伸手一把将许心怡拉过来,还趁机当着许西平的面,在许心怡的小屁股上捏了几下,“丫头,你爸承认错了,咱们得饶人时且饶人嘛,你去车里待着,我跟你爸还有话说。”   许西平看着,气得干瞪眼。   许心怡先嗯一声,再白了许西平一眼,却扭着身体撒起娇来。   向天亮故意气许西平,当着他的面,在许心怡的小脸蛋上亲了几下,许心怡脸上顿时有了笑容,马上回吻着向天亮。   许西平两眼都快冒出火来了。   向天亮见好就收,在许心怡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笑着说道:“丫头听话,去车里待着,我没叫你你不许下来。”   哎了一声,许心怡乖乖地离开,连看都不看许西平一眼。   许西平气得不行,拿手指着向天亮道:“你,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向天亮听了,却反而微笑起来,“老许,你别生气,生气不能解决问题嘛。”   许西平恼道:“我没问题,是你有问题,是你故意上门找茬。”   “你还真说着了,我是故意上门找茬的,不过,我是奉命故意上门找茬的。”   “奉命?”   “嗯。”   “陈美兰的命令?”   “你知道的,滨海市没几个人敢对我下命令,她让我敲打敲打你,这不,我就来了,我现在正在敲你呢,敲只是提醒,敲了之后还有打哦。”   许西平瞪了向天亮一眼,“哼,那你也不用把丫头带来,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向天亮带着歉意地笑笑,装得特像,“这没办法,她要来,我也要来,事赶事人赶人,恰好赶上了,我也算顺手牵羊吧。”   许西平口气又缓和了下来,“天亮,咱俩可是有过协议的,互不干涉,虽然是口头协议,你也不能这么快就撕毁吧。”   “老许,你又对我倒打一耙了。”向天亮笑着说道,“一方面,你最近受了肖子剑的挑唆和误导,表现得相当得不本分,我认为我有必要提醒一下。”   许西平苦笑,“肖子剑?他那么铜墙铁壁,但还是被你的怪招给制住了。”   向天亮摇头道:“吃政治饭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攻不破的铜墙铁壁。”   “你的另一方面呢?”许西平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另一方面,也算是你的疏忽吧,你我之间是有个口头协议,但你别忘了,那仅仅是限于你我之间,并不包括陈美兰,现在是她要敲打你,而不是我想要敲打你,我是奉命敲打你。”   “你会听她的命令?我不相信。”   向天亮道:“说实话,有时候她听我的命令,有时候我听她的命令,比如现在。”   许西平稍作沉默,“这么说,陈美兰是真的要敲打我了。”   “我不瞒你,应该是这样。”   “恐怕还带有一点私人恩怨吧?”   “我不否认,也不肯定,因为我不知道。”   许西平叹道:“唉,这就是女人啊,天亮,女人比咱们这些男人难缠多了。”   “呵呵,这话我同意,谁让女人是感性动物呢。”向天亮笑着说道,“孔老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以我看啊,女子比小人难养,我宁可得罪小人,也决不轻易与女人为敌,因为女人能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记一辈子,更何况你那样对待陈美兰。”   “女人,怨妇,弃妇,恨妇?”许西平盯着向天亮。   向天亮耸着双肩微笑,“你怎么形容都行,我保证不将这些话列入汇报内容。”   许西平又是苦笑,“在这方面,我曾与人交流过。”   “老余,余胜春?”   “是的。”   “呵呵,你们同病相怜。”   “他现在比我逍遥啊。”   “那是因为他无欲无求,无欲则刚嘛,不像你,是带着政治野心来到滨海的。”   许西平不以为然,“胡说,老余也有政治野心。”   向天亮笑道:“许西平同志,政治野心也是分门别类的,老余的政治野心是顺其自然,坐在杨梅树下,等着成熟的杨梅从树上掉下来,接不到也不会爬到树上去硬摘,而你恰恰相反,树上的杨梅还没成熟呢,你就想爬到树上去摘,相比之下,老余的境界比你高多了。”   “我有你说的那么低下吗?”   “我这是客气的说法,实际上,你实现你政治野心的手段,比我说的卑鄙多了。”   “放屁,我这是奋斗。”   向天亮又啐了许西平一口,“我呸,奋斗之类的鬼话,那是说给无知者听的,或者,只有功名成就者,才有资格在他的回忆录里使用奋斗二字,你?我?还是省省吧。”   又是一阵沉默。   向天亮忽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许西平问。   指了指屋里,向天亮笑问,“你的这位新夫人,怎么不出来跟客人打个招呼呢?”   许西平忙道:“昨晚十点半下的飞机,又从中阳市到滨海三个半小时的车程,就不许人家睡个懒觉啊。”   “怜香惜玉,怜香惜玉。”向天亮说得阴阳怪气。   “哎,你是来干什么的,别扯没用的。”   许西平在“提醒”,他知道向天亮坏,他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变成他与向天亮之间的话题。   可是,向天亮看着屋里,噢了一声,忽然怪怪地笑了起来。 第1639章 后打   向天亮一使怪,许西平就起鸡皮疙瘩,警惕性立时增加几十倍。   对向天亮不能不防,这小子无孔不入,防不胜防,他像一匹野狼,见了漂亮的女人就要动心,自己的老婆也是美人,不能给他机会。   “哎,你再这样阴阳怪气,我就要送客了。”许西平又“提醒”道。   向天亮不慌不忙,“你急什么,刚才只是敲你,还没开始打你呢。”   许西平说,“我知道,你和丫头一起,已经提醒过我了,我谢谢你。”   “不错不错,敲只是提醒,仅有提醒,怕你忘了,所以要打你几下,打你就是警告你。”   许西平有些好奇地问,“好吧,请指教,你准备如何警告我呢?”   “呵呵,对你老许来说,我压根就没想过要使暗招,只要你敢问,我就敢说,开门见山,明里来明里去。”   “你这叫明火执仗。”   向天亮点着头,“不错。”   许西平笑道:“那就具体说来听听,也让我好有所准备。”   可是,向天亮却又是掏烟,又是递烟点烟,小小的卖了个关子。   许西平吸着烟,他也耐下心来了,他觉得自己到滨海以后,没落下什么把柄,用不着怕向天亮来敲打。   不过,向天亮故意憋着,长久的不说话,许西平心里就有点没底了。   因为向天亮的招太多,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十八般武艺,信手拈来,不择手段,根本没有套路可循。   也怪向天亮太有耐心,愣是一言不发,津津有味、不紧不慢地吸完也一支烟。   这还不算,吸完一支后,烟头没扔,向天亮居然又续上了一支。   终于,许西平憋不住了,他这才明白,比耐心,他也不是向天亮的对手。   许西平:“哎,你有完没完啊?”   向天亮:“急什么,急什么,你不用上班,我没事可干,咱俩可以多聊一会嘛。”   许西平:“我跟你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向天亮:“呵呵……谁说咱俩尿不到一个壶里去,陈美兰,她不就是一把壶吗?”   许西平:“天亮,你这是在污辱陈美兰。”   向天亮:“你得了吧,我的女人,我怎么说她都行,当然,你不行。”   许西平:“说正事,说正事好吗?”   向天亮:“好吧,我刚才说要打你几下,警告警告你。”   许西平:“你说,你打算怎么警告我?”   向天亮:“第一招,打你的脸。”   许西平:“我洗耳恭听了。”   向天亮:“我问你,你的那个那个,那个京城来的狐狸精,是不是怀上孩子了?”   许西平:“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不打自招,不打自招了吧,又不是生个小猫小狗的,能瞒得了吗?别忘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许西平:“那又怎么样,你想拿这事搞我?”   向天亮:“老许,你这样做,不符合计划生育条例吧?”   许西平:“我的情况和老余差不多,他能生,我也能生。”   向天亮:“老余是打了申请报告,批准以后才生的。”   许西平:“我也可以这样做,用不着你为我操心。”   向天亮:“哼,你别忘了,这里是滨海市,滨海市计生委由陈美兰书记直接主管。”   许西平:“你这是要拿准生证来卡我?”   向天亮:“你可以生,但准生证也可以不给你。”   许西平:“哦,你这招太损,果然是要打我的脸啊。”   向天亮:“所以,你要有思想准备哦。”   许西平:“谢谢,说你的第二招吧。”   向天亮:“第二招,以毒攻毒。”   许西平:“这怎么说?”   向天亮:“你现在主管全市的财政工作吧?”   许西平:“对。”   向天亮:“听说你在查滨海南河两县的财政老底?”   许西平:“是啊,漏洞太多,欠账太多,毛病太多,我总得先理一理吧。”   向天亮:“嗯,我你在清河市主管财政工作多少年?”   许西平:“实际说来,有七到八年吧。”   向天亮:“那肯定也是漏洞太多、欠账太多、毛病太多了。”   许西平:“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让清河市那边查你,你信不信?”   许西平:“……天亮,这果然是以毒攻毒。”   向天亮:“当然,你有老丈人护着,我查不倒你,但至少能把你搞臭。”   许西平:“不错,算你狠。”   向天亮:“第三招,釜底抽薪。”   许西平:“愿闻其详。”   向天亮:“不详,很简单。”   许西平:“总有什么具体措施吧。”   向天亮:“我让你手下几乎没人可用,让你当个光杆司令。”   许西平:“天亮,你这也太坏了,会影响工作的。”   向天亮:“你说,我能不能做到?”   许西平:“有陈美兰和谭俊市长支持,你能做到。”   向天亮:“你再说,我敢不敢这样做?”   许西平:“要说别人么,我不知道,但你绝对敢,你是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家伙。”   向天亮:“所以,我能让你在滨海无所作为,你的政绩将是个零蛋。”   许西平:“嗯,你有这个能力,滨海是你的地盘嘛。”   向天亮:“我这第三招怎么样?”   许西平:“够狠,够狠。”   向天亮:“呵呵……明人不做暗事,你要是不安分守己,我可就要出招了。”   许西平:“你这三下,是既要打我脸,又要打我的心啊。”   向天亮:“我是先礼后兵,你要是想试试,我可以奉陪,马上奉陪。”   许西平:“天亮,你不能把我逼到墙角边去吧。”   向天亮:“你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我还没说让丫头找你麻烦呢。”   许西平:“……你让我怎么做?”   向天亮:“不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许西平:“好吧,好吧……我考虑考虑。”   向天亮:“但是,你不要逼我真的出手,真到那一步,我的手是收不住的。”   许西平:“我也有事提醒你。”   向天亮:“什么事?”   许西平:“你霸占陈美兰可以,但你不能祸害许心怡。”   向天亮:“呵呵……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还真和丫头有事呢。”   许西平:“你要干什么?”   向天亮:“祸害她啊。”   许西平:“你敢。”   向天亮:“呵呵……再见再见敢,我现在就去祸害丫头去喽。” 第1640章 林雅才是老大   事儿妥了,向天亮拍拍屁股走人,头也没回。   对许西平,向天亮有把握拿住他,反正向天亮还有后手,再不行,就把余胜春抬出来,当初的“铁三角”,大家互相知根知底,余胜春刚好能镇得住许西平。   车在大街上缓缓而行。   许心怡很快不安分起来,身体一倒,上半部分就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天亮哥,你实事求是地说,我配合得怎么样?”   向天亮很是认真地说,“必须肯定,今天的成功,许心怡同学居功至伟。”   “奖励,我的奖励呢?”许心怡笑着伸出手。   向天亮笑了,“这位小同学,有你这么着急为自己要奖励的吗?”   “咯咯,我是许心怡,不是雷锋哟。”许心怡一双小手动作敏捷,向天亮那根柱子很快成了她的俘虏。   “丫头,你……你这不是耍流氓吗?”向天亮无奈道。   许心怡像大人似的斥道:“你开你的车,我做我的事,不要来打扰我。”   “丫头,这是在大街上,会让人看见的。”向天亮吓唬道。   “咱们谈恋爱,谁爱看就看,谁敢乱说,我撕烂他的嘴。”   双手和嘴齐上,许心怡整得向天亮说不出话来,因为那根柱子早已不由自主地立起来了。   向天亮哭笑不得,“丫头,我,我要报警了。”   说着,向天亮猛地踩住了刹车。   车正好停在了百花楼门前。   许心怡恋恋不舍,生气地拿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天亮哥,你真坏。”   向天亮好言好语地哄着,“丫头听话,等你生日那天好吗,等你生日那天,你怎么折腾都行。”   “骗人是小狗?”许心怡。   向天亮一拍胸脯,“骗人是小狗。”   许心怡高高兴兴地下车走了,因为她的生日就在下个月,“折腾”的机会很快会来的。   待许心怡的身影消失,向天亮才慢慢倒车,一直退到街角。   街角边的电线杆边,站着一个小姑娘,冲着车里的向天亮直扮鬼脸。   是林雅。   这才是百花楼里丫头们的老大。   今天是林雅的生日。   向天亮当然要“摆脱”许心怡,把今天的时间交给林雅。   钻进车里,林雅警惕的目光,在向天亮身上扫来扫去,“天亮哥,心怡没搔扰你吧。”   “没有,没有。”向天亮忙道,心心幸亏抵住了许心怡的“进攻”,不然非被林雅抓个现形不可,“丫头,请下命令吧。”   “市植物园,立即出发。”   “遵命。”   别克轿车掉转车头,飞快地奔跑起来。   市植物园是滨海市最好的风景区,位于北郊,园里有个五百多亩面积的湖泊,湖边还有山和森林。   一路上,林雅不停地问这问那,向天亮也挺开心,不住地逗着林雅乐。   林雅十七岁了,前不久放过电影《依天屠龙记》,大家公认她长得特像《依天屠龙记》里的小昭。   向天亮平时也称林雅为小昭,这样,小昭这个外号就喊开了。   现在的林雅,越长越水灵,又娇又媚,今天穿着粉红色的衬衫,浅绿色的休闲裤,红色的学生皮鞋,一束马尾如瀑,胸脯开始发育,直挺挺的,涨得很快。   进了植物园,车越开越慢,林雅倒在向天亮的腿上,小嘴轻哼着什么歌。   向天亮一边逗着林雅笑,一边体味着她的气息,不时还瞟瞟她炫目的丽脸,慢慢地不由坏坏地想,她妈林霞“修枪”的手艺特好,这丫头会不会有其母必有其女呢。   不过,向天亮知道不能乱来,对百花楼里的小丫头们,他的总策略是从长计议,放长线钓大鱼,反正是嘴边的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车刚停下,林雅就跳下车,蹦蹦跳跳地跑进了林子里。   向天亮笑着摇摇头,赶紧下车追了上去,“丫头,不要乱跑啊。”   林雅玲珑的身材,吸引着向天亮的目光,心里杂念不断,脸上却装着天真得毫无邪念。   向天亮追着林雅往林子里跑,林子里本来比较潮湿,平时也没什么人走,路有点滑。   没想到要爬山,所以向天亮穿着皮鞋,走得有点踉跄。   林雅转过身来看冲着向天亮指手画脚,“天亮哥,你快点呀,咯咯……怎么像个小脚老太婆呀。”   向天亮边跑边笑骂着,“呸,臭丫头,你才是小脚老太婆,你和你妈都是小脚老太婆。”   林雅高兴得太早了,笑得东倒西歪的,一不留神,脚下一滑,身体向路边的小水沟倒了下去。   向天亮脸色一变,赶紧往上冲了几步,伸手接住她的身体,顺势往小水沟另一边的草丛里倒去。   林雅压在向天亮身上,惊恐未定地看着他。   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林雅可以看到向天亮夸张的脸,向天亮可以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息和少女淡淡的幽香,若近若远地飘进她的鼻子里,让她慢慢地有点幻迷了。   林雅的胸脯贴在向天亮的胸膛上,两个结实的小玉峰顶着他,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她双手正好撑在他肩上,下身正顶着他的大帐篷,虽然,他没有挺起,但她仍然能感觉到那里是一根鼓鼓的柱子,因为贴得太紧了。   向天亮:“丫头,你真漂亮。”   林雅:“真的吗?”   向天亮:“嗯。”   林雅:“打分,打分。”   向天亮:“嗯……九十九分。”   林雅:“第几名?”   向天亮:“当然是第一名啊。”   林雅:“多少人里人的第一名?”   向天亮:“你们十六个丫头里的第一名呗。”   林雅:“所以呢?”   向天亮:“所以,你是她们当之无愧的老大,你是她们的领导。”   林雅:“那天亮哥你呢?”   向天亮:“我?我也归你领导,特别是今天,今天是你的生日嘛。”   林雅:“真的听我的领导?”   向天亮:“必须的,老大让我向东,我决不向西,老大说太阳从西边上山,我就说早上从东边升起来的是个汽球。”   林雅:“咯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向天亮:“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林雅:“刀山火海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吗?”   向天亮:“是,刀山火海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林雅:“那听着,现在老大命令你亲我。”   向天亮:“这……” 第1641章 老大优先(上) 向天亮忙说,“林雅,你不学好可不行,你是老大,要给她们带个好头嘛。”   林雅咯咯笑着,“我这就是在带头呀。”说着,小嘴忙里偷闲,在向天亮的瘦脸上胡乱地亲着。   “臭丫头,你这是在做坏事啊。”向天亮半躲半迎。   “这坏事……也,也是好事呢。”林雅看着向天亮的窘态乐。   向天亮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丫头,求你了,这里不行,我是副处级干部,让人看见影响不好哦。”   林雅嗯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个问题。”说着爬起身,把向天亮也拉了起来。   向天亮大大地松了口气。   不料,林雅乘着向天亮不备,噌地跳起来,挂到了他的身上。   “哎,有人过来了。”向天亮一边虚张声势,一边双手托住林雅的小屁股。   林雅根本不为所动,“咯咯,我不吃你这一招了。”   双手双腿,把向天亮箍得紧紧的,林雅“吃”定了。   这有点出格了,向天亮只得抱着林雅,飞快地回到车里,至少,在车里干坏事的安全系数,比车外可高多了。   林雅更是得寸进尺,胆子陡然变大,把向天亮抱得更紧了。   刚刚发育饱满的胸脯,均匀地起伏着,美丽的小脸蛋让人充满无限的怜爱。   “丫头,你欺负我。”   “错了,对了。”   “什么错了,什么对了。”   “我不是丫头,我是老大,当然了,我是在欺负你。”   “好吧好吧,老大,你是老大。”   “老大现在要欺负你了。”   “嗯……欺负吧,欺负吧。”   林雅忍不住又咯咯地笑了,“天亮哥,你的好帅,好可爱哟。”   一条小舌两片红唇,在向天亮的瘦脸上,一点不落地游了个遍。   向天亮心头一热,脸居然都有点红了。   林雅咯咯地笑个不停,笑得花枝乱颤,胸脯的抖动更加迷人。   向天亮一时看呆了,不由轻轻地赞道:“好美啊,真的好美。”   “可是,美有什么用,没人欣赏,浪费呢。”   “老大,我正在欣赏啊。”   林雅小嘴一呶,“老大命令你动手欣赏。”   “请问老大,美可以动手欣赏吗。”   “老大说可以就可以。”   “哦,我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虽然,虽然你有时很坏。”   嘴上有点“客气”,手却伸了出去,向天亮摁了一个开关,把座椅背放下去了。   分了又合,林雅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慢慢地向向天亮这边靠近,虽然中间隔着档位器,但林雅还是慢慢地靠到了向天亮的肩上,双眼微微地闭了起来。   一会,向天亮偷偷看了看林雅。   林雅好像睡着了,胸脯有节奏地慢慢起伏着,脸变得像桃子一样的桃红,双手放在细细的退上,莹莹有光。   “天亮哥,我要靠着你。”林雅幽幽地说着,她当然根本没有睡,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了。   向天亮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拒绝,反正以前也经常这样的。   当然,向天亮想着想着,有一点心烦意乱,轻易不敢有越礼行为,林雅还是个小孩呢。   但是,林雅的胸脯起伏越来越大,那挺挺的胸部好像在勾引,在示威。   向天亮开始动摇,小心笨拙地伸出手去,他没想到自己怎么这么笨,这可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啊。   手在空中停住了,呆了一刹那,他顺势把车前镜的遮阳布拉了下来,这样,外面对车里面已经没有一个地方能够看到了。   “丫头,你怕黑吗。”   林雅低低地嗯了一声,靠得向天亮更紧,她的双手也慢慢地勾住他的手臂,让他心里一阵狂噪。   这是什么意义,向天亮心想,虽然以前很亲密,但从来没有这样过呢。   向天亮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他决定不采取下一步的动作,他想如果这小丫头想要尝尝腥,她会主动的,她什么都懂,她早看过他和她妈的实战了,只要她主动,这样征服她就更容易了,而且不会出什么事,如果自己主动,就把握不到她的心理想法,即使上了,可能还真有麻烦。   看到向天亮没有什么动作,林雅的手慢慢地从向天亮的手臂上滑下来,停在他的大腿处,不经意地一点,一点,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移向他的跨部。   那根柱子已经生硬起来,被内裤包得紧紧的,所以似乎没有胀起来,但它很不舒服了,关在里面无法动弹,真是难受极了。   向天亮故意把林雅的手拉开,可林雅挣脱他的手,双手抱住她的脖子,火辣辣地看着他,脸上烧红得像钢厂的热炉,小女孩的皮肤太好了,红红的有点半透明的感觉,她的胸脯又一次紧贴在他的胸上,挺挺的,让他的感觉好实在。   林雅大胆,热烈,忽地,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哭着喊道:“天亮哥,你知道吗,我爱你,我爱你。”   向天亮急忙抱住林雅,他知道这是小丫头情窦初开,太激动了,他没有丝毫惊慌,而是细细地看着她的脸,伸手出去摸了摸,然后轻轻地,轻轻地吻了上去,她似乎没有反应,脸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冰凉,他吻着她的嘴,舌头在她的牙齿上来回拖动,然后吸了吸她的鼻尖,轻轻地吻到她的耳垂,接着,手慢慢地隔着衣服抚摸她的胸脯,他感受到了少女心脏狂跳的声音。   一会,向天亮胆大了,伸出手进去,真实地感受林雅的小玉峰,他的手碰到玉峰的时候,一阵狂乱的激灵,那是一对怎样的玉峰啊,原来林雅居然没戴罩罩,只是穿了件背心,挺挺的,结结实实的,没有一点软蹋的感觉,那蓓蕾也因为林雅刚才的激动,像一粒未孰的葡萄,捏一捏,软了下去又弹硬起来,玉峰不大,像小山丘一样,盈盈一握,让向天亮心都快碎了。   林雅慢慢地张开双眼,她有些害羞,没有说话,向天亮的手不停地抚摸她的玉峰,她没有反抗,很顺从地抱着他的脖子,更紧更紧。   只是林雅的脸上,绯红如春之朝霞,如鲜艳的花,含苞欲放。   “啊……不行啊……”   向天亮突然叫了起来。 第1642章 老大优先(下)   向天亮是幡然醒悟,因为车外似乎有人走过,这不足以构成威胁,却及时地防止他滑向深渊不能自拨。   可是,林雅已入迷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压得向天亮竟一时难以翻身。   征服一个小丫头,提不起向天亮的兴致,不像当初面对着林雅的妈妈林霞,曾让他狂喜不已,他像是拿破伦征服欧洲一样,曾在心里无数次呼唤,“啊,上帝,我成功了。”   拿破仑算什么,他征服的只是世界,他征服的却是女人,他总觉得比拿破仑皇帝成功,同样是男人,因为他权力的欲望不是很大,所以征服欲方面的表现是女人,拿破仑在阿尔卑斯山遭遇了滑铁炉,而他却成功地征服了无数全肉质的山峰,而且不需要跑到遥远的贵州贞丰县,去爬那些风造的石头玉峰。   感觉到了向天亮“企图”退却的迹像,林雅使出了她的绝招,她凑在向天亮耳边说,“天亮哥,这附近有人,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喊你非礼我了。”   “你敢。”向天亮瞪起眼,习惯性地装腔作势。   “来人……”   林雅“义无反顾”,放声高喊。   虽说是车门车窗紧闭,声音顶多只能往外传出一点点,但这一招往往能把向天亮镇住。   向天亮眼疾手快,将林雅的小嘴封住,把她口边的“呀”字给堵了回去。   “臭丫头,我怕你了,我服你了,请你别喊了。”向天亮不住的央求。   林雅被逗乐了,忍不住咯咯笑了几声,白而复红的脸说不出的可爱的娇气,轻轻地“嗯”了一声,重又靠在了向天亮的胸部上。   向天亮的一只手继续作为,他感觉到林雅的心在咚咚直跳,像是战鼓催励。   再次观察了车门车窗后,向天亮确定没有问题后,抱着林雅靠在后座上,轻轻地吻着她的耳垂,敏感地带的异性刺激,使林雅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他顺势亲上了她的香唇,舌头伸了进去,享受小姑娘初涉世情的嘴唇,手已经慢慢地解开她的衣服,她开始有点紧张地守着扣子,但在他强制执行和亲密接触的剌激下,那种抵抗成为一种代表紧张和害臊的摆设,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真不知道是制止还是支持,让他忍不住血脉喷张,那根坚硬的柱子顶在她的小屁股上,让眼前这只未涉爱河的小野鸡狂颤不止。   林雅的手没有闲着,她的手颤抖着,捉住了那个柱子。   林雅:“天亮哥,我可以看看它吗?”   向天亮:“嗯。”   林雅:“哇噻,它又长大了。”   向天亮:“臭丫头,你还记得它啊。”   林雅:“当然,它是我哥呢。”   向天亮:“哥?”   林雅:“咯咯,和你一样,你是大哥,它是二哥。”   向天亮:“晕啊。”   林雅:“天亮哥。”   向天亮:“哎。”   林雅:“我想亲亲它。”   向天亮:“你想吗?”   林雅:“想,很想,非常想。”   向天亮:“可是,你亲了它,以后就只能亲它了。”   林雅:“我知道的。”   向天亮:“那,那你就,就亲吧。”   ……   向天亮爆发了。   林雅不经世尘,她根本不知道向天亮要爆发,等到她觉察到的时候,已经全部进了她的喉咙,呛得她忍不住咳了几下,一脸羞涩地看着我,无比的瑰魅撩情。   然后,向天亮打开了林雅的双腿……不,是她自己打开的。   向天亮眼前一亮,两眼看呆了,多美的一幅春光啊。   好一朵含苞怒放的花蕾,国色天香。   真是一块富饶之地,何况林雅才十七岁呢。   那是一种怎样的美啊,一条润润的地道直入深处,一道半透明的薄薄的圆门稍稍地开启,闪闪发光的水缓缓地从那里溢出,还有她一生中最勾人魂魄的表情,她一生中唯一一次宣言人生转型的绚烂表情。   那是女人最丰硕的沃土,也是男人毕生奋头的天堂,那将从此滋养男人及未来的新生命……   还好,向天亮并没有全部失魂落魄。   现在不能改变了林雅的一生,是的,还不能把林雅变成一个女人。在最“紧急”的关头,向天亮悬崖勒马,及时地收手了。   林雅:“天亮哥。”   向天亮:“嗯。”   林雅:“你,你太坏了。”   向天亮:“怎么了?”   林雅:“你先把我放到火上去烤,然后又,又把我扔到冰窟窿里去了。”   向天亮:“丫头,你不懂。”   林雅:“那你说么。”   向天亮:“咱们到现在这样,不上不下,不进不退,正好。”   林雅:“我不懂。”   向天亮:“嗯……就是,就是说,咱们现在是在犯错误。”   林雅:“我愿意犯这样的错误。”   向天亮:“但是,错误有大有小,咱们现在只能犯小错误,不能犯大错误。”   林雅:“你总是有道理。”   向天亮:“也就是说,咱们到现在为止,只是犯了一个小错误,还是可以原谅的。”   林雅:“噢,再,再接下去,就是大错误了。”   向天亮:“对。”   林雅:“那,那就是说,以后我可以犯大错误吗?”   向天亮:“说得对,说得对,等你长大了,你就有资格犯大错误了。”   林雅:“犯像我妈那样的大错误?”   向天亮:“呵呵……对对对。”   林雅:“我现在十七岁了。”   向天亮:“法律规定,年满十八周岁才是成年人,才能犯你妈犯的那种大错误。”   林雅:“天亮哥,你懂法律吗?”   向天亮:“哎,我不但懂法律,我还是市保护妇女和儿童合法权益协会的理事呢。”   林雅:“咯咯……那你现在是知法犯法。”   向天亮:“臭丫头,今天是你的生日,是你让我犯错误的。”   林雅:“好吧,本老大不追究你了,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遵守,否则后果自负。”   向天亮:“哟,什么要求这么严肃啊。”   林雅:“嗯……你以后要犯那个那个大错,必须,必须先对我犯。”   向天亮:“丫头,你是说?”   林雅:“就是四个字,老大优先,你明白了吗?”   向天亮:“明白,明白。”   林雅:“我命令你重复一遍,老大优先,牢记于心。”   向天亮:“老大优先,牢记于心。”   林雅:“咯咯……老大累了,老大命令你,马上打道回府。” 第1643章 憋主意   向天亮算是暂时把许西平给“镇住”了,但是,如何敲打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才是真正的挑战。   一连几天,向天亮冥思苦想,都没有憋出一个拿得出手的办法来。   对李云飞不好下手,这家伙自我保护能力特强,找不到可以直接下手的破绽。   李云飞还有两个伙计,副市长陈瑞青,和东海区委书记兼区人大常委会主任高永卿。   但是,陈瑞青和高永卿似乎也很小心,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挑剔的。   这天上午,向天亮坐在办公室里又开始“憋”。   诸露和梅映寒在旁边偷笑,她们知道向天亮在想什么,因为向天亮好几天都在这样苦“憋”呢。   向天亮感觉到了诸露和梅映寒的存在,“你们俩有什么好主意吗?”   诸露说,“李云飞不好下手,就先从陈瑞青和高永卿开始。”   梅映寒说,“对呀,先弱后强,各个击破。”   “主意不赖,可我无从下手啊。”向天亮摇着头。   诸露说,“陈瑞青很小心的,甚至比李云飞还谨慎,所以,最好从高永卿身上下手。”   梅映寒说,“对,让审计署或监察局去查他。”   向天亮不以为然,“东海区刚成立不久,高永卿新官上任,能有什么问题啊?再说他是区委书记,和钱沾边的机会也不多嘛。”   诸露和梅映寒相视一笑,诸露道:“经济没问题,那就从生活问题入手。”   梅映寒道:“听说高永卿当滨海县委办公室主任的时候,生活作风很有问题。”   摆了摆手,向天亮笑道:“这招不能用,老是翻人家的旧账,这太没意思了。”   诸露笑道:“那我们就没主意了。”   梅映寒笑道:“要不,让罗胖子出出主意吧。”   向天亮呵呵而笑,“罗胖子能干事但不能想事,他能想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是不靠谱的。”   诸露和梅映寒又是相视一笑。   “笑什么啊?”向天亮盯着诸露和梅映寒问。   诸露说,“我就不信了,你肚子里招数繁多,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应有尽有,不可能想不出招法来。”   梅映寒说,“你要是没办法,那神仙都没招了。”   “臭娘们,滚开。”向天亮笑着骂道,“要你们来是帮我工作帮我出主意的,不是来打击我积极性的,快从我眼前消失,该干嘛干嘛去。”   诸露和梅映寒笑着,赶紧回隔壁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请进。”   坐在办公桌边的向天亮抬起了头。   进门的是丁文通。   向天亮眼前一亮,咧着嘴笑了。   丁文通现在不再是向天亮的秘书,上月月初完成在滨海市筹建工作小组的工作以后,他就去了市“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先是担任工程指挥部办公室主任,五一前又被提拨为工程指挥部副总指挥兼办公室主任。   “文通,你是来市里办事的?”向天亮问道。   “对,有几笔款项,要找谭市长签字。”丁文通道,“刚才在大厅碰到罗主任,他说领导你在,我就过来看看。”   “你小子,听说干得不赖嘛。”挠着头,向天亮笑看着丁文通,“行啊,谭市长去了一趟‘两个项目’工地,说你不错,一下把你从副科升为了正科。”   丁文通谦虚地笑着,“我算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吧。”   “呵呵……不错不错,再过两年,就能和我平起平坐喽。”向天亮笑得意味深长。   丁文通急忙说,“领导,你在笑话我了,我怎么可能与你平起平坐呢,要是让我自己选择,我还是愿意跟着你干,惩恶扬善,那才叫一个痛快。”   “好歹你也曾当过我的秘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向天亮摆了摆手,忽地笑道,“你说到惩恶扬善,我倒想起来了,我这里现在就有一个惩恶扬善的机会。”   丁文通看着向天亮,会心地笑了,所谓的惩恶扬善,是二人之间的专用术语,出点小花招,上点眼药水,给人小鞋穿,专门在暗中给对手使点坏,向天亮给取了惩恶扬善这么一个堂而皇之的名称。   “领导,谁又惹你了?”丁文通一边笑一边“关心”。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不是谁惹我了,是组织上交待的任务。”   丁文通点着头,他知道,这个组织上,肯定指的是市委书记陈美兰或市长谭俊,因为别人是不敢给向天亮分派任务的。   “领导,这事一定非常重要。”   “嗯。”向天亮将要“办”的事说了说,“……总之,是主动出击,但仅仅是敲打李云飞、陈瑞青和高永卿,是敲打,敲敲打打。”   “噢,点到为止。”   “对了,点到为止,就是这个意思。”   看了看向天亮,丁文通说,“领导,我建议你敲打高永卿,他们是三位一体,敲打其中一人,都相当于同时敲打其他二人。”   向天亮说,“我也想先敲打高永卿,但有一个前提,这次不翻旧账。”   想了想,丁文通道:“这样应该也不是很难,你找陈书记和谭市长沟通一下,在人事或财政上卡卡东海区,他高永卿不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吗?”   “这个么……最好不要使用。”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上级卡下级,太容易了,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也会影响东海区的工作,再说借助陈书记和谭市长敲打高永卿,这既不符合我一贯的风格,也不能显示我的本领嘛。”   丁文通噢了一声,思忖着说,“要不,要不就是利用你手中的权力了。”   “呵呵,我说文通,我手上还有权力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丁文通笑着说,“领导,我觉得你有。”   点着头,向天亮笑道:“你还别说,我也想过利用我手里的资源,我这个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专职副主任,虽然是个临时性头衔,但毕竟手里掌握着两个亿的基建工程,我的权力就相当于一块肥肉,谁见了都想咬一口的。”   丁文通笑道:“你这块肉在滨海区,想个办法让东海区的人来抢,你不就有戏可唱了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心里有了一个初步的主意,他看着丁文通笑道:“谢谢丁副总指挥的提醒,现在请你滚蛋吧。”   把手中的权力变成“肉”,这个办法真好。 第1644章 逼人太甚   双眉一皱,计上心头,向天亮敲打高永卿,确实可以利用手头现成的“资源”。   一边拿出最新版的滨海市政区图,向天亮一边亮着嗓子,把另一个办公室的诸露和梅映寒叫了过来。   诸露和梅映寒像两朵花似的,一阵风地飞出来,飘到了向天亮身边。   咦了一声,向天亮好奇地盯着诸露和梅映寒,因为两个人换了衣服了,刚才还是长衣长裤,现在虽然上面依旧,但下面却变成了裙子,很短很短的那种。   诸露笑了,“别老盯着看好吗。”   梅映寒也笑,“要看回家看,看个够。”   “这什么裙,这么短啊。”向天亮饶有兴致。   诸露说,“这是现在最流行的裙子。”   梅映寒说,“这叫超短裙。”   “嗯,够短的。”向天亮瞅瞅诸露,又瞧瞧梅映寒,皱着眉头说,“好像短得有点过分了,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一不注意,连内裤都露出来了。”   诸露和梅映寒都红起了脸,诸露说,“这不是你的要求吗。”   向天亮端着脸道:“我是说过,但必须只能是给我一个人看的。”   梅映寒说,“我们知道,现在不就是给你一个人看的吗。”   “可是。”向天亮坏坏地说,“你们两个恐怕马上要出门了,不就让别人看到了吗?”   梅映寒忙问,“天亮,要去滨海学院吗?”   摇了摇头,向天亮指着摊在办公桌上的地图说,“你们俩是知道的,我要敲打敲打高永卿,而且必须是利用我自己手上的资源,你们现在想想,如何才能把咱们滨海学院与高永卿和东海区联系起来?”   诸露笑道:“那还不是明摆着的吗,你早就说过了,咱们这个滨海学院,将来培养出来的人才,要为咱们滨海的发展服务,咱们滨海有一个基础产业就是渔业,包括养殖业和加工业,因此,咱们滨海学院肯定有个渔业系,而渔业系的培训、实习和实验基地,按专家的意见,是应该设在东海区境内的……这样一来,滨海学院和东海区不就联系起来了吗。”   梅映寒道:“按照滨海学院的总体规划,其中有一个渔业研究基地,既然是渔业,当然要设在海边,专家跑了不少地方,挑出三个比较适合的地点,恰巧都在东海区境内,这个渔业基地的投资额是三千万元,可以安排近两百人就业,对贫穷落后的东海区来说,这已经是个大项目了。”   向天亮盯着诸露和梅映寒笑道:“这不,敲打高永卿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诸露点头笑道:“确实是个好机会,我听说,为了让滨海学院渔业基地落户东海区,高永卿书记和马腾区长已经找过美兰姐和谭市长了。”   “哦,他们没来找我,这是为什么?”向天亮奇道。   梅映寒笑着说,“那还不是他们怵你吗,你要是不点头,美兰姐和谭市长同意了也没用。”   向天亮眼珠子转了转,便坏坏地笑了起来,“有办法了,有办法了,本来我还有点犹豫,现在经你们两个这么提醒,我就更加胸有成竹了。”   “得,坏主意来了。”诸露笑道。   “反正不是好主意。”梅映寒跟着笑。   “哎哎。”向天亮拿手指敲着办公桌,端着脸道,“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是不是不想跟我干了?”   诸露和梅映寒立即挺胸直腰,忍住了笑,“请领导吩咐。”   “来,听我的。”   一男二女,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向天亮如此这般,神神道道地吩咐起来。   诸露和梅映寒领命而去。   当然,诸露和梅映寒出门时,还不忘将裙子换下来,因为那裙子太短了。   ……   两天之后。   向天亮的“计划”有点成效了。   因为向天亮接到了市长谭俊的电话。   谭俊说的正是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落户哪里的问题。   向天亮:“谭市长,有何吩咐?”   谭俊:“你啊,跟我说话,用得着打官腔吗?”   向天亮:“你老谭找我,一定是不一般的事。”   谭俊:“对了,有人找到我这里来了,这事与你有关,与你的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有关。”   向天亮:“我想,一定是东海区的高永卿书记和马腾区长吧?”   谭俊:“不错。”   向天亮:“我要的就是他两个跳出来。”   谭俊:“这么说,这事是你预谋的?”   向天亮:“是,是我预谋的。”   谭俊:“我说嘛,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落户东海区,应该是天作之合,你不可能心血来潮地又要另起炉灶了。”   向天亮:“呵呵……”   谭俊:“你这家伙,装得还真像,又是让市政府办通知其他三个区,又是到报社登宣传广告,差点把我都搞蒙了。”   向天亮:“老谭,只有让其他三个区都来竞争我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东海区的高永卿和马腾才会焦急嘛。”   谭俊:“我明白了,你这是逼人太甚,是要敲打他们两个了。”   向天亮:“呵呵,我就是在逼人太甚,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只是第一招,他们两个应该明白,我还能让国泰集团公司撤回所有在东海区的投资项目。”   谭俊:“哈哈,你这招看似平常,其实是杀招绝招啊。”   向天亮:“是啊,别的公司要是看到国泰集团公司从东海区撤资,那对东海区的打击就更有毁灭性了。”   谭俊:“所以,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只是一个引子,是个开始。”   向天亮:“也是一个提醒和警告,希望高永卿和马腾能明白过来。”   谭俊:“他俩已经急了,分别打电话给我后,现在正在赶来市里的路上。”   向天亮:“你老谭怎么表态的?”   谭俊:“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是你的事,我既不了解,也管不着啊。”   向天亮:“他们到市里后,你又打算怎么说?”   谭俊:“哈哈,我还是这个态度,既不了解,也管不着。”   向天亮:“老谭,你也在逼他们啊。”   谭俊:“废话,你敲打高永卿和马腾,也是在帮陈书记和我,我为什么不支持?我举双手支持哟。”   向天亮:“好啊,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第1645章 要敲打谁   高永卿和马腾是坐同一辆车来市里的。   东海区属于原滨海县的一半,在现在滨海市的最东边,区委区政府所在地临海镇,又是东海区的最东边,说是一个镇,其实只有不到三万人口,除了有几家与渔业沾边的小企业,可谓一穷二白。   当初之所以决定把东海区区委区政府设在临海镇,是因为临海镇是全市最大的渔港。   临海镇离市区有五十公里,一条几乎全是泥沙和石子铺就的公路,没有两个小时跑不到头。   书记和区长坐同一辆车,是上任两个半月以来的第一次。   高永卿不说话,马腾也就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虽然来市里跑的是同一件事,但两个人的心境却各不相同。   到东海区当一把手,高永卿很不情愿,东海区是个空架子,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他找市委宣传部长李云飞发过牢骚,可李云飞也爱莫能助,四个区的领导班子由市委决定,市委由陈美兰、谭俊和余胜春掌控,李云飞没有一点办法。   既来之,则安之,高永卿很快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张白纸,正好写字,越穷越落后的地方,更容易干出政绩来。   高永卿干得像模像样,有声有色,他知道干出点政绩也不难,作为滨开发区的滨海市,现在是投资商眼中的香饽饽,两个月内就有上百家公司纷至沓来,只要能找到三五家相当规模的公司落户东海区,不出一二年,政绩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马腾却不同高永卿,都想干点实事,高永卿干劲十足,马腾是随遇而安,有政绩更好,没有政绩也无所谓,因为他上面没人,能到哪里算哪里,在东海区待着也不错,至少可以避开市里的人事纷争。   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落户东海区临海镇,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突然发生变故,其中必有蹊跷。   这其中的蹊跷,高永卿知道,马腾也知道。   十有八九与向天亮有关,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落户何处,由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和国泰集团公司共同说了算,而向天亮不但是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的专职副主任,他还是国泰集团公司的“当家人”。   说到向天亮,高永卿和马腾的心情就难言轻松。   高永卿和副市长陈瑞青一起,是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圈子里的人,与向天亮水火难容。   马腾是从向天亮圈子里“叛逃”出来的,向天亮更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   说来也怪,马腾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一样,从向天亮圈子里“叛逃”出来后,居然还混得不错,马腾原来不过是一名武装干部,现在不但升为正处级,还成功地转型为一名党政官员。   都说肖子剑和马腾是滨海政坛的两个谜。   高永卿想拉拢马腾,更想解开他这个谜。   无奈马腾特别会自我保护,把自己藏得很深,搭班子两个月多了,高永卿还没有找出头绪。   还好,在东海区,高永卿和马腾,一个书记一个区长,合作得还算不错,说不上默契,愉快,但至少不存在冲突,或者说,双方尽量避免着冲突。   高永卿和马腾也尽量回避着与对方一起出现,同坐一辆车,实在是情况我殊,情非得已。   招商引资是头等大事,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属于煮熟的鸭子,如果连煮熟的鸭子都飞了,高永卿和马腾情何以堪。   桑塔纳轿车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跑着,高永卿终于打破了沉默。   高永卿:“老马,咱们先去找谁?”   马腾:“你说呢?”   高永卿:“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马腾:“你是一把手,你说了算。”   高永卿:“老马,你又来这一招。”   马腾:“咱俩同坐一辆车,我当然得跟着你了。”   高永卿:“好吧,先去见谭俊市长。”   马腾:“好。”   高永卿:“再去见陈美兰书记和余胜春副书记。”   马腾:“可以。”   高永卿:“然后去见李云飞部长。”   马腾:“啊,这一步我免了,我在车里等你。”   高永卿:“哈哈,何必呢,难道你就不想见见其他领导?”   马腾:“我认识其他领导,可其他领导不认识我。”   高永卿:“你行,不愧为姓马的,名字起得牛。”   马腾:“什么意思?”   高永卿:“天马行空,腾云驾雾。”   马腾:“姓是爹给的,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你别做文章了。”   高永卿:“那么,找不找向天亮?”   马腾:“你决定,然后你去找他,我不去。”   高永卿:“老马,你这就有点不对了吧。”   马腾:“请指教。”   高永卿:“向天亮出招,是冲你来的,你想回避也回避不了。”   马腾:“何以见得,他一定是冲我来的?”   高永卿:“你无门无派,孤家寡人,收拾起来容易呗。”   马腾:“我看未必,向天亮是冲着你来的。”   高永卿:“你有什么根据?”   马腾:“我微不足道,你是一把手,收拾了你更有轰动效应。”   高永卿:“收拾我容易吗?”   马腾:“不容易,你有李云飞部长撑腰,通过李云飞部长可以直通省委书记黄正忠,收拾你肯定不容易。”   高永卿:“所以嘛,更大可能是他要收拾你。”   马腾:“不是。”   高永卿:“那向天亮要收拾谁?”   马腾:“不是收拾,仅仅是敲打吧。”   高永卿:“嗯,你这话有些道理,滨海市刚成立,除非万不得已,应该不存在收拾的问题。”   马腾:“因此,如果是敲打,那就敲不到我的头上来。”   高永卿:“嗯……你是说,你是说,本来也敲不到我头上来?”   马腾:“老高,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高永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向天亮要敲打的既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市两套班子里的人。”   马腾:“我认为是这样的。”   高永卿:“向天亮的目标是李云飞部长。”   马腾:“本来是,但现在是柿子捡软的捏,敲打你,也等于在间接敲打李云飞部长嘛。”   高永卿:“嗯……老马,等到了市里,咱们兵分两路吧。”   马腾:“我说过了,我听你的。”   高永卿:“我先去见李云飞部长,你一个人去见谭俊市长,你看怎么样?”   马腾:“也行,我无所谓。” 第1646章 市长的提醒   高永卿和马腾一起进了市委大院,在一楼大厅“分道扬镳”,高永卿去了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办公室,马腾乘电梯直接去九楼找市长谭俊。   “老马,你来得挺快的嘛。”   谭俊对马腾,虽然是例行公事,但还是相当客气的,毕竟以前分别在两个县工作,现在是新同事的关系。   接过烟,马腾自己点上,微笑着说,“和老高同车来的,看样子他比我还急吧。”   指了指外面,谭俊含笑点头,“我想也是,他应该去见李云飞部长了。”   马腾也点着头,“领导,我是来求经解困的,你要是不帮我的忙,我就真的变成无头苍蝇了。”   “你老马不是苍蝇嘛。”谭俊笑道。   马腾看了谭俊一眼,“是装作不知道,还是在笑话我?”   摆了摆手,谭俊道:“我绝没有嘲弄你的意思,大家都不容易嘛,我的意思是说,你不会没有听到一点点风声吧?”   “什么风声?”马腾摇着头道,“最近我一直在下面跑,再说了,我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市委大院里的风声,怎么可能传到我的耳朵里呢?”   谭俊哦了一声,“既然是这样,那你今天就来得多余喽。”   马腾听了,顿时眼前一亮,放低声音问道:“这么说,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黄不了?”   谭俊摇了摇头,“应该黄不了,专家都说设在东海区,总要得到尊重嘛。”   马腾:“可是,市政府办公室向其他三个区发出了通知,似乎要公开竞争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了。”   谭俊:“表面文章,虚张声势,你老马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吧。”   马腾:“我是老实人,市政府办公室发出的通知,我不能不相信。”   谭俊:“通知是我签发的,但滨海学院不归我管,我不干涉他们的工作。”   马腾:“这个……这个不会吧,我有点糊涂,滨海学院怎么可能不归滨海市政府管辖呢?”   谭俊:“告诉你实话吧,省政府批准的滨海学院,本来是副厅级别的,与滨海市同一级别。”   马腾:“哟,我是有眼不设泰山了。”   谭俊:“对,经营归国泰集团公司,教学归东江大学,党务归市委,你说还有市政府什么事吗?”   马腾:“倒也是,我听说陈美兰书记将会兼任未来的滨海学院党委书记一职。”   谭俊:“所以,我不干涉滨海学院的工作,滨海学院渔业基地这个项目,我是爱莫能助。”   马腾:“领导,我还没开口,你倒先把我的嘴给封住了。”   谭俊:“我知道,你和向天亮的关系很紧张,碰了面都不说话的,但是,这一次与你无关。”   马腾:“那就是说,这一次是针对高永卿而来了。”   谭俊:“当然,如果你想掺和,那也就捎带着针对你了。”   马腾:“别,别……我谢谢领导提醒,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谭俊:“有的人不安分,陈书记和我有些头疼啊,敲打敲打也是有必要的嘛。”   马腾:“噢,那我肯定也在被敲打名单之列了,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轮到我罢了。”   谭俊:“哈哈,这个我可不知道,我也保证不了。”   马腾:“是陈书记亲自部署的吗?”   谭俊:“我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你自己问陈书记去。”   马腾:“唉,我是叛徒,我哪有资格就这个问题去讨教陈书记啊。”   谭俊:“老马,你是个明白人嘛。”   马腾:“领导,哪那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怎么办?”   谭俊:“什么怎么办?”   马腾:“我们东海区联系过国泰集团公司,他们已经答应把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放在我们东海区临海镇的。”   谭俊:“区区一个三千万元的项目,你们真的很看重吗?”   马腾:“当然了,这是我们东海区成立以后的第一个招商引资项目,能起到榜样作用的。”   谭俊:“嗯,你这话说得有些道理。”   马腾:“我担心的还不是这一个项目。”   谭俊:“哦,你还有什么担心?”   马腾:“我担心啊,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只是向天亮使出的第一招,因为国泰集团公司正在与我们东海区洽谈好几个项目,我怕引起连锁反应,国泰集团公司会撤回所有在东海区的投资意向,还有,国泰集团公司是龙头老大,别的公司要是看到国泰集团公司从东海区撤资,其他公司跟着学跟着走,那我们东海区的麻烦就大了。”   谭俊:“向天亮要是走极端,你说的这种情况就不是不可能出现。”   马腾:“领导,你是一市之长,东海区也是在你的领导之下,你不会坐视不管吧。”   谭俊:“老马,你以为我是谁,以为我有三头六臂啊。”   马腾:“怎么,连你都管不了向天亮?”   谭俊:“不是管得了管不了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法管的问题。”   马腾:“是陈书记在亲自指挥向天亮?”   谭俊:“不是,你别瞎猜,据我所知,这次是向天亮自发组织并实施的。”   马腾:“领导,向天亮毕竟是组织的人,陈书记和你的话,他总该要听吧。”   谭俊:“马腾同志,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马腾:“我水平不高,请领导指点其二。”   谭俊:“你想想,现在搞的是市场经济,那些外商外资,你我指挥得了他们吗?”   马腾:“不能。”   谭俊:“他们不愿意在你东海区投资,你管得了吗?”   马腾:“管不了。”   谭俊:“资产上百亿的国泰集团公司,能听你我的话吗?”   马腾:“当然不能了。”   谭俊:“所以啊,向天亮的个人作为,陈书记和我还管得了,人家国泰集团公司要怎么做,我管不了啊。”   马腾:“……领导,我明白了。”   谭俊:“老马啊,都说人事是政治,这经济么,经济也是政治啊。”   马腾:“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谭俊:“这个么,说不好,不好说。”   马腾:“领导,我是诚心请教,你不能不帮我吧。”   谭俊:“嗯……老马,我和你有一个共同点,我在市里是二把手,你在区里也是二把手,你说对不对?”   马腾:“我有点明白了。”   谭俊:“咱们当二把手的,只需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行了嘛。”   马腾:“谢谢领导提醒,谢谢领导提醒。” 第1647章 我们不理睬他   马腾也是个明白人,离开市长谭俊的办公室后,哪里都没去,直接溜出了市委大院。   这还不算,出了市委大院后,马腾关了手机,干脆玩起了消失。   谭俊的提醒很及时,也相当的明确,向天亮的“目标”是高永卿,只要不和高永卿掺和一起,这阵“风”刮不到他马腾身上来。   而且谭俊还暗示了,向天亮的目的仅是高永卿,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只是一种手段,折腾来折腾去,只要不出现极端情况,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这只煮熟的鸭子就飞不了。   想明白了,马腾对自己如何应对就更明确了,屁股一拍,走人,犯不着替高永卿顶雷。   马腾是“腾”走了,高永卿却“腾”不了,一把手不是容易当的,好事都轮得上,坏事也躲不了,首当其冲,说的就是一把手。   高永卿在李云飞办公室外间等了半个多小时。   这让高永卿很是欣慰,因为“客人盈门”,主人很忙,说明李云飞很受欢迎,他这个宣传部长很有“市场”。   李云飞“安全”,就是自己安全,高永卿的心情慢慢地放松下来。   等进了办公室,看到李云飞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笑得从容和淡定,高永卿更放心了。   “老李,看你的样子,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吧。”高永卿看着李云飞说。   李云飞笑道:“至少比你要消息灵通一点,比方说,我知道向天亮通过市政府办公室,把那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当作香饽饽扔了出来,你急了,你就跑到市里来了,又比方说,向天亮拿那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做文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质上是要敲打你。”   高永卿也轻轻地笑起来,“老李,既然你消息灵通,那就多说说,给我多说说一些比方说吧。”   “比方说,咱们的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最近很活跃,被向天亮的一个民告官官司给压住了,又比方说,向天亮刚刚敲打了咱们的常务副市长许西平,还比方说,向天亮想敲打我,但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还有……还有比方说,向天亮一时无法对我进行直接敲打,就把矛头对准了你。”   高永卿笑道:“老李,你这么一说,我就基本上都明白了。”   李云飞笑了笑,“其实,向天亮这一次的策略错了。”   “错在何处?”高永卿问道。   “他犯了官场大忌,四面出击,到处树敌。”   高永卿说,“这倒是实情,他前不久还曾收拾过方道阳和张行,后来而打压过余胜春副书记,我还听说,他还曾敲打过自己人,就是徐群先和罗正信。”   李云飞瞥了高永卿一眼,“老高,你的消息也蛮灵通的嘛。”   高永卿心里一怔,李云飞的话另有所指,他赶紧转移了话题,“老李,你得帮我想个对策啊。”   嗯了一声,李云飞问道:“那个马腾最近怎么样?”   “保持距离,泾渭分明,油盐不进,滴水不沾。”高永卿微微地摇着头。   李云飞忽地沉默了。   这个时候,高永卿也会选择沉默,因为李云飞是头儿,更何况他对李云飞还在了解之中。   虽然已经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但李云飞与陈瑞青和高永卿的距离还保持着,李云飞高深莫测,背后有省委书记撑腰,而高永卿是投靠者,这种地位的落差是很难弥补的。   高永卿也有城府,虽然还不到四十岁,但当过县委办公室主任和县委统战部长,经历的风雨多了,他也是个明白人。   只有两个因素,是能够让高永卿不淡定的,一是他没有当过一把手,没有主政过一方,二是他还有个人追求,还有想法,不像自己的搭挡马腾那样“没心没肺”。   李云飞:“老高啊,争取马腾,始终是你工作的重中之重。”   高永卿:“这个我知道,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李云飞:“当然了,争取马腾只是一种手段,目的还在于掌控东海区。”   高永卿:“我现在是举步维艰那。”   李云飞:“你看看市委领导成员,能站稳脚跟的,都曾经主政过一方,或主管过一个权重部门,所以,东海区对你很重要,这就叫实力。”   高永卿:“这么说来,争取马腾就很关键了。”   李云飞:“对,你试探过他没有?”   高永卿:“还没有,他很滑,我还找不到能够着手的地方。”   李云飞:“你是一把手,他是二把手,你比他更有优势,你完全可以采取主动。”   高永卿:“这我知道,但是,现在我要先面对向天亮的敲打。”   李云飞:“哈哈……”   高永卿:“老李你笑什么?”   李云飞:“你啊,对向天亮的搔扰,你这是过于紧张了。”   高永卿:“什么意思?”   李云飞:“哼,向天亮最横,也不敢乱来,滨海市刚刚成立,他不敢有大动作的。”   高永卿:“这一点么,我也估计到了。”   李云飞:“所以,他的敲打,更多是在试探是在提醒和是在警告,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永卿:“不过……那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对我们东海区很重要啊。”   李云飞:“这我知道,但是你想过没有,他敢不把那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放在你们东海区吗?”   高永卿:“我想……我想他敢,我对他太了解了,他做事几乎是没有底线的。”   李云飞:“哼,我认为他不敢。”   高永卿:“为什么?”   李云飞:“因为在必要的时候,我会让省委黄书记出面,只要黄书记出面,一切问题都能迎仞而解。”   高永卿:“那么,你的意思是说?”   李云飞:“我们不理睬他,他不是要敲打你吗?就让他来敲打好了。”   高永卿:“我不为所动。”   李云飞:“你就当不知道,我相信,他不敢真正敲打你的。”   高永卿:“……那,那就这样试试?”   李云飞:“对,你沉住气,我相信只要你沉住气,他就会没招的。”   高永卿:“老李,我听你的,反正市里有你挡着,我至少可以高枕无忧。”   李云飞:“而且,我建议你和马腾马上回东海区去。”   高永卿:“我得去见见谭俊市长。”   李云飞:“这个可以,见了谭俊市长后你就回去,就当没有这一出。”   高永卿:“好,那我走了。” 第1648章 高永卿也有后路   完成了去市长谭俊那里例行公事式的拜访后,高永卿就直接回到自己的车里。   除了司机,不见马腾,高永卿问司机,司机说一直没见到马区长出来。   高永卿拿出手机拨打马腾的电话,马腾关机了,打寻呼机也是。   稍稍一想,高永卿咧着嘴无声地笑了,这个马腾果然是滑头啊。   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暗示或风声,马腾才会“躲”起来,这一招马腾用过好几次了。   想马腾思自己,高永卿不得不佩服马腾,人家是惹不起躲得起,相比之下,自己太笨了。   当然,高永卿也不死板,李云飞让他回去他就回去,那他就不叫高永卿了。   先把司机和车打发到招待所住下,高永卿自己步行,在路上给寻呼台打了一个电话后,进了一家规模不大的茶楼。   二十多分钟后,一位中年男子走进茶楼,进了高永卿所在的包间。   他是市委常委、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   高永卿急忙起身,笑脸相迎。   顾鹿邑和高永卿的关系,要追溯到高永卿担任滨海县县委统战部部长期间,那时候,顾鹿邑是南河县县委统战部部长,作为老资格的统战工作者,顾鹿邑还同时兼任着清河市委统战部副部长,资历和地位比高永卿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私交始一次全省统战工作会议,在省城的半个月期间,南河县县委统战部部长和滨海县县委统战部部长建立了深厚的私人关系。   但是,私交毕竟只是私交,也只能仅限于私交,顾鹿邑是市长谭俊的政治盟友,高永卿紧跟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两个人不在同一条船上。   正因为这样,为了避嫌,高永卿不直接去顾鹿邑的办公室,而是要约他出来。   不是不能去顾鹿邑的办公室坐坐,高永卿有很多话很多问题,怕坐的时间久了,别人会乱加猜测。   顾鹿邑还是很重私人感情的,也觉得高永卿这人还行,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上班时间离开市委大院。   “老顾,希望我没打扰你。”高永卿为顾鹿邑敬茶。   顾鹿邑呷着茶,靠在沙发背上微笑,五十出头了,一直保持着不抽烟不喝酒的习惯,是圈内公认的好男人。   “还说什么希望不希望,你已经打扰我了。”顾鹿邑又是微微一笑。   高永卿道:“我知道,你是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可我不行,要是被李云飞部长看见,他会认为我是在脚踩两只船呢。”   顾鹿邑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永卿,你不觉得你现在就是在脚踩两只船吗?”   “呵呵,老顾你搔到我的痒处了。”高永卿自嘲地笑道,“我现在的处境,连我的搭挡马腾都不如啊。”   “这是你自找的。”顾鹿邑笑着说道,“马腾是军人出身,大家都小看了他,以为军人都是粗人,而马腾恰恰是粗人中的细人,你有靠山,所以对别人更有危险,马腾不找靠山,所以他不会引起别人的重视,你有追求,你是一把手,马腾随遇而安,又是二把手,你拉帮结派,马腾独立特行……总之,别人要敲打你,而不用急着敲打马腾,所以你的处境确实不如马腾。”   “向天亮啊。”高永卿笑着说,“他要打击的目标本来不是我,可他盯上了我,拿我当软柿子捏喽。”   顾鹿邑看着高永卿,“事情我基本上了解了,你找我有什么事,让我帮你说说情?”   “你会帮我吗?”   “会,但你未必会接受吧。”   “那么,向天亮会买你的面子吗?”   顾鹿邑嗯道:“大面子不买,小面子会给,我不开口则已,一旦开口,他还是会同意的,但是……但是,一旦让李云飞知道你找我替你说情,你就相当于失去了李云飞了,因为他绝对不会允许你真的脚踩两只船。”   “老顾,谢谢你。”高永卿道,“我找你,只是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给我出个主意。”   顾鹿邑又看了高永卿一眼,“怎么,你去见了李云飞,他没表示什么吗?”   “表示了,可是我觉得不太妥当。”高永卿苦笑着道,“他认为向天亮更多是在试探是在提醒和是在警告,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我不为所动,不用理睬。”   顾鹿邑微笑着说,“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这也不失为上策嘛。”   “老顾,要评价,我不用找你。”高永卿埋怨道。   “好吧,那你说说,李云飞的对策为什么不妥?”顾鹿邑问道。   高永卿反问道:“你了解向天亮吗?”   顾鹿邑笑着摇头,“不很了解,他很低调,我们甚至都没有这样坐下来面对面谈过,肯定比不上你对他的了解。”   高永卿嗯了一声,“以李云飞部长的策略应对,非把向天亮给激怒不可,一旦把向天亮激怒,我可就惨喽。”   顾鹿邑又笑,“你不是有李云飞部长帮你撑腰吗。”   摆着手,高永卿又是一阵苦笑,“可是,可是我总觉得,李云飞部长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让我打头阵当炮灰啊。”   “哼,还算你老高聪明。”顾鹿邑冷笑道。   高永卿自言自语,“按说……按说他不会牺牲我吧?”   “那倒不至于,起码现在不会。”顾鹿邑道,“但是,向天亮敲打你,你不接招,以静制动,以不变为万变,看似上策,其实是下策下下策,在向天亮眼里,你不接招就等于是接招,他会认为你是在蔑视他,以他的性格,他必定会有更狠的后招对付你。”   “老顾,不瞒你说,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啊。”高永卿轻轻一叹。   顾鹿邑微微点头,“老高,咱俩既是朋友,又不属一个阵营,但是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可以是你的后路,当然,只要你愿意。”   “后路……后招?后路……后招?”高永卿念叨着,愣了愣,忽地站了起来。   顾鹿邑有些不解地看着高永卿,“老高,怎么了,你没事吧?”   高永卿道:“你帮我把向天亮约出来。”   “约向天亮?”顾鹿邑怔了。   高永卿点着头,“对,我要和向天亮见上一面,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老高,拜托你了。” 第1649章 趁机套牢   高永卿要见向天亮,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顾鹿邑心里有些佩服。   这个忙当然是要帮的,顾鹿邑心想,至少可以趁机把自己和向天亮之间的距离拉近。   牵线搭桥,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至于成不成,效果如何,那就不关“媒人”的事了。   离开茶楼回到市委大院,顾鹿邑进了一楼大厅,直接去敲向天亮办公室的门。   向天亮稍许有些惊讶,马上起身迎客,又是请坐又是泡茶,统统是亲力亲为。   自从“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的牌子挂出来后,还没有市委领导上门,顾鹿邑是第一个,让向天亮颇感意外的第一个。   秉承着低调的原则,向天亮从不去领导那里走动,在这之前,和顾鹿邑只见过几次,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到十句。   “顾部长,你有事打个电话就行,我可以过来么,何必劳你大驾亲自过来一趟呢。”   顾鹿邑笑着说,“一,我不是大驾,二,我是顺路,三,我不是为了公事,四,我是受人之托,这四条综合起来,应该是我来找你嘛。”   “呵呵……早闻顾部长快人快语,喜欢开门见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我知道你也是喜欢开门见山的嘛。”顾鹿邑笑着说道,“不过,没来滨海市工作之前,我听曾谭市长说过,说天亮有诸葛之才,擅长分析推理,所以我想请你猜上一猜,我是受何人之托前来的呢?”   向天亮挠着头笑,“领导这是给我出难题啊。”   “别客气,客气就是见外哦。”顾鹿邑挤兑道。   “好,那我就胡乱地猜上一猜。”略作思索,向天亮道,“首先,肯不是所谓的自己人,因为自己人有事,用不着劳动领导大驾,其次,既然不是自己人,又是与我有关,那就肯定与我最近的活动有关,再次,刚才市府办的罗副主任来过,他说东海区的一把手和二把手来了市委大院,又先后离开,再后来,顾部长你又离开了市委大院……综上所述,这个委托你的人,是东海区的一把手或二把手,二者必居其一。”   “那么,你再精确一点,是一把手呢,还是二把手?”顾鹿邑又问道。   向天亮道:“这怎么说呢?一把手高永卿,当过县委统战部长,起码与你认识,二把手马腾,在你们南河县待过,也有可能认识你……但不应该是马腾,因为我没打扰他,他不至于主动找我,因此,只能是高永卿。”   顾鹿邑追问道:“你确认?”   “呵呵……当然是他了,我刚放了一颗烟幕弹,正准备摆开架势敲打他呢。”   顾鹿邑哈哈大笑,“天亮你说着了,正是高永卿,他刚约了我,委托我转达他的口信,希望能和你见上一面。”   “见面?”向天亮又挠起了后脑勺,“我说领导啊,你这个信使做得,可把我给难住了。”   知道向天亮对自己与高永卿的关系有些怀疑,顾鹿邑笑道:“你别误会,我和高永卿的关系,用你们滨海人的话说,是小南河入海口的水,淡水遇上海水,咸淡还是分得清的。”   向天亮笑道:“领导,你也别误会……”   顾鹿邑摆手,打断了向天亮的话,“天亮,你先听我说。”   用了十来分钟,顾鹿邑向向天亮介绍了自己和高永卿的关系。   向天亮恍然大悟,“噢,理解理解,你和高永卿的关系,与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黎明和市政协主席陈乐天的关系一样,说起私交,你们远不如他们两个,他们两个的私人友谊已维持了近二十年,却从来不是同一圈子里的人,顾部长,高永卿做私人朋友,还是够格的。”   顾鹿邑:“这么说,你是要卖我一点面子了?”   向天亮:“和高永卿见面嘛,不是不可以。”   顾鹿邑:“如此甚好,我也算帮了高永卿一把。”   向天亮:“可是,领导啊,他不怕被李云飞他们发现吗?”   顾鹿邑:“他说了,他相信你,如果你同意见面,就由你安排见面事宜。”   向天亮:“嗯……那好,我提点小要求。”   顾鹿邑:“你说。”   向天亮:“第一,顾部长你总要参加吧。”   顾鹿邑:“我参加?”   向天亮:“对啊,你为我们牵线搭桥,我可不能过河拆桥。”   顾鹿邑:“天亮,我就没有必要参与其中了吧。”   向天亮:“不,有必要,非常有必要。”   顾鹿邑:“你说说,为什么非常有必要?”   向天亮:“呵呵,以顾部长的智慧,应该能知道这个必要性的。”   顾鹿邑:“……你让我参加你们的见面,是想留作证明,趁机套住高永卿,为将来必要时拿住高永卿埋下伏笔。”   向天亮:“顾部长英明。”   顾鹿邑:“与此同时,也等于把我也套牢了。”   向天亮:“顾部长,这是你自己说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顾鹿邑:“都说你心机无限,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天亮,我五十出头了,你可不能把一个老头子往沟里带啊。”   向天亮:“冤枉冤枉,这是有人对我的严重诬蔑,请顾部长明察秋毫,不要听信小人谗言。”   顾鹿邑:“哈哈,你少来这一套,你心里就是这么打算的。”   向天亮:“当然,你不愿意参加,我也不会勉强。”   顾鹿邑:“不,我豁出去了,我参加。”   向天亮:“谢谢,接下来说第二,见面的地点我来安排,就设在南北茶楼。”   顾鹿邑:“我知道南北茶楼,那是你的地盘吧。”   向天亮:“领导,我有个规矩,不去其他楼堂馆所吃饭喝酒。”   顾鹿邑:“那好,就定在南北茶楼,但我也有个要求。”   向天亮:“请说。”   顾鹿邑:“尽量安排得隐秘一些,不要让外界知道这次见面。”   向天亮:“领导,你这是为高永卿说话了。”   顾鹿邑:“理解万岁,理解万岁,他也不容易,你我就共同给他点面子吧。”   向天亮:“嗯……行,我会做一些特殊安排,做到最大限度的保密。”   顾鹿邑:“什么时候?”   向天亮:“今晚七点,我打电话通知你。” 第1650章 怜香惜玉   与高永卿见面一事,向天亮显得特别重视,下了班就往南北茶楼跑。   南北茶楼有三个当家人,老板戴文华、总经理乔乔和副总经理晶晶,向天亮把三个女人都召到了老板办公室。   “会议”没开始,陈美兰也从百花楼过来,这让戴文华很是惊讶,“什么大人物,连我们的市委书记都给惊动了呢。”   陈美兰微笑着说,“小题大做,但这个小题值得大作。”她告诉戴文华,向天亮要请的客人是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作陪的是市委常委、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   哟了一声,戴文华摇头不已,“这是什么节奏,这是什么节奏呀,顾鹿邑还称得上是个客人,那高永卿算什么东西,他配吗?”   这些年,戴文华见过的人物多了去了,高永卿入不了她的眼,更何况,高永卿还是向天亮的“敌人”。   “文华姐,你这就是娘们见识了。”向天亮坐在老板椅上,双腿翘在办公桌上,眼睛斜瞅着戴文华说,“你不懂,你不懂,这次见面,具有非常重要的政治意义。”   戴文华笑着问,“那你说说,什么政治意义这么重要?”   “这个么……美兰姐,你给说说。”向天亮尴尬地笑起来。   四个女人也是哄笑,因为向天亮打官腔很有特色,开口非常重要,闭口特别重要,至于重要在哪里,他是说不出子丑寅卯来的。   笑过之后,陈美兰说,“文华,你不觉得今晚这三个人凑在一起很奇怪吗?这本来就是不可能出现的组合嘛,其中的意义不可言表,而且现在是看不出来的,也是不能马上加以利用的,它的作用和意义,一定会在将来显现出来。”   戴文华双手一摊,娇笑着道:“得,书记也说重要,那一定就是重要,我遵命就是了。”   “呵呵。”向天亮伸出手,在戴文华胸前两个突出部捏了几下,“文华姐,你就关心你的生意好了,政治上还是少掺和,包括少打听。”   “咯咯,我这里也是政治,比政治还重要的政治,叫核心政治。”   蛮腰一挺,戴文华胸前的两座玉山,几乎要爆出来了。   可是,向天亮却不想冷落乔乔和晶晶,一手一个,把她俩揽了过来,“文华姐,你的山太高太险,爬起来好累,我还是爬小山过丘陵吧。”   戴文华笑道:“我不和乔乔晶晶争,我是孩子他妈的妈,乔乔晶晶是孩子他妈,比我还亲呢。”   陈美兰也少见的凑趣,“文华说得对,咱们的山上没水,乔乔晶晶那里有甘泉甜汁,这就叫人比人气死人哟。”   乔乔和晶晶都红着脸,但丝毫没有退缩,身体早粘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说得一本正经,“美兰姐,文华姐,我可要说句公道话,咱们百花楼里,乔乔姐和晶晶姐是最忙碌的,最吃亏的,也是最毫无怨言的,你们说是不是?”   “我同意。”陈美兰微笑道。   “我当然同意,你这话我一年前就说过了。”戴文华说。   陈美兰对戴文华说,“文华,你还没有完全听懂天亮的话。”   “哦,是吗?”戴文华真的没听明白。   嘻嘻一笑,陈美兰道:“我以为我过来能帮点忙,现在看来,不但是多余的,而且还讨人嫌呢。”   “噢。”戴文华恍然大悟,看着乔乔和晶晶笑道,“我懂了,我懂了,我也是自讨没趣,留在这里碍人家手脚哦。”   乔乔羞道:“美兰姐,文华姐,我们……我们可没有这么想呀。”   戴文华笑道:“死妮子,你没这么说,你没这么想,可是你的表现把你给出卖喽。”   向天亮呵呵直笑,因为乔乔和晶晶的两个身体,已经把他给“占领”了。   “所以,所以呀。”陈美兰挥了挥手,笑着说,“文华,咱们知趣点,还是走吧,别妨碍人家怜香惜玉了。”   陈美兰和戴文华笑着离开。   看着两张桃红色的丽脸,向天亮两只手伸出去,撩起裙子放在屁股上,马上咧着嘴乐了。   “咦,乔乔姐,晶晶姐,里面好像有点空哦。”   晶晶低声道:“你不是打电话来了么,我们,我们是为了节省你的时间么。”   向天亮又是一本正经道:“这倒也是,这倒也是,呵呵……”   乔乔说,“天亮,你都将近二十天没来南北茶楼了。”   “那是,没事我来南北茶楼干什么,你们这里的菜太难吃了。”向天亮笑道。   晶晶说,“我记着呢,天亮,我有十一天没看到你了。”   “哦,这问题很严重。”向天亮想了想后说,“你们还是听我的,搬到百花楼去住吧,那个二零一号房还空着,就在我住的一零一上面,你们住在那里,咱们不就方便了吗?”   乔乔嗯了一声,“天亮,还有一事呢。”   “什么事?”嘴里问着,向天亮双手也没闲着,在乔乔和晶晶身上“安慰”起来。   百花楼里的女人,乔乔和晶晶的身份最为特殊,几年前还是从外省来的打工仔,认识戴文华后才时来运转,后来跟了向天亮,生活可谓翻天覆地,现在都有了孩子,还是向天亮下的种,她们终于扬眉吐气,挺起腰杆,消除了最后一丝自卑感。   去年年底,向天亮动用关系,把乔乔和晶晶的户口都迁了过来,让乔乔和晶晶成了名正言顺的滨海人。   乔乔问道:“天亮,你往我和晶晶家各寄了十万元,这,这合适吗?这么多姐妹,她们知道了会有想法吗?”   向天亮摇着头道:“我自己哪有钱啊,那是国泰集团公司的钱,是你们的分成,是应得的,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呢。”   晶晶说,“我也还有一事。”   向天亮乐道:“呵,你说你说,今天就来个现场办公,把你俩的事都给办了。”   晶晶小声道:“我们,我们想把两个小宝宝接过来,可是,可是怕你不答应。”   向天亮怔了怔,“其实,其实我也很想他们呢,不过,他们过来后谁带?你们俩行吗?你们俩还要工作,这南北茶楼现在生意这么红火,但离了文华姐可以,离了你们俩可玩不转喽。”   乔乔看着向天亮说,“你要是同意,我有办法解决你的担心,保证不耽误工作。” 第1651章 孩子他妈   孩子他妈,这个称呼可不简单,还代表着非同一般的家庭地位,对乔乔和晶晶的要求,向天亮不能不重视。   “你们俩说来听听,当然,我同意了,不管你们的办法是好办法还是坏办法。”   乔乔和晶晶很高兴,乔乔让晶晶说,晶晶又推回去让乔乔说,向天亮瞅得怪有趣的。   “呵呵,什么意思啊,我都答应了,你俩反倒忸忸捏捏起来了,不想说就算喽,过了这个村,我不开这个店。”   乔乔不好意思地说,“那,那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哦。”   “嗯,你们要是不说,我才会生气呢。”向天亮点头道。   乔乔低声道:“事情是这样的,前不久我和晶晶不是回家看孩子吗,我和晶晶把孩子他爹的事,也就是你,告诉了我嫂子,我们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我嫂子她帮我们带着两个孩子,她发现,她发现两个小家伙长得很像,我们一看瞒不过,就把实情给坦白了。”   向天亮一听,顿时紧张起来,“你嫂子?你嫂子是?”   乔乔红着脸嗔道:“明知故问,我嫂子,我嫂子就是晶晶她妈呗。”   向天亮瞅着晶晶,晶晶也红起了脸,“我妈是个民办教师,为了带两个小家伙,去年底就辞职了,我想,我想她是我妈,告诉她也没关系的。”   “那,那她知道实情后是什么反应?”向天亮问道。   乔乔说,“当然生气了,只是后来看到,看到两个小家伙那么可爱,再说这是木已成舟的事,她骂了我们几句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骂吧,骂吧,反正做都做了,又隔着千里之遥,我也听不见。”   “可是……”乔乔看着向天亮,欲言又止。   向天亮奇道:“可是什么啊?我同意了,先把两个小家伙接过来,要是放在这里不方便,咱们就把他们送到香港去。”   乔乔道:“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我嫂子她,她舍不得离开两个小家伙。”   向天亮又紧张起来,“乔乔姐,你快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嫂子在电话里说,两个小家伙过来,她不放心,她说她反正没工作了,要跟着过来照看两个小家伙。”   “啊。”向天亮看着晶晶道,“晶晶姐,你妈她过来,肯定要把我骂个狗血喷头啊。”   晶晶摇着头轻笑,“你放心,我妈她不会骂你的。”   “不好说,不好说。”向天亮不好意思地说,“再说了,你妈来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即使不骂我,那见了也是尴尬啊。”   乔乔笑着说,“尴尬什么呀,李玟姐和许燕许琳,文华姐和陈南陈北,章含姐和乔蕊,敏芳姐和杨小丹,你和她们一起时,怎么都没见你尴尬过呀。”   “臭娘们,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向天亮在乔乔的屁股上拍了一掌,笑着说道,“这不是情况不一样吗,你们两个不但差着辈,而且还都是孩子他娘呢。”   晶晶说,“行还是不行,你就直说呗。”   向天亮犹豫道:“这事咱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嘛。”   乔乔掩嘴窃笑,“天亮,我嫂子来了以后呢,除了可以帮我和晶晶带孩子,还可以帮着敏芳姐烧饭做菜,我嫂子烧的菜,绝对不比敏芳姐差,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啊?”向天亮问道。   晶晶娇声道:“小姑,你别乱说呀。”   乔乔咯咯一笑,凑到向天亮耳边说,“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嫂子也就是晶晶她妈,当年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美人,人家一直在当民办教师,没干过农活,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呢,要是到了咱们百花楼,至少也不会排到后面去哟。”   “真,真的?”向天亮笑起来了。   “当然是真的了,我嫂子要是不美,怎么可能生出晶晶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呢。”   既可以带孩子,又烧得一手好菜,还秀色可餐,这不是一举三得的美事吗。   不过,乐归乐,向天亮转念一想,摇着头道:“乔乔姐,晶晶姐,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为什么呀?”乔乔和晶晶异口同声。   向天亮道:“你们也明知故问,百花楼里的事,我可做不了主,是你们这些臭娘们在当家作主呢。”   乔乔笑着问,“先别说别人,你自己先表个态,到底同意不同意?”   “呵呵……”向天亮冲着晶晶坏笑道,“我么,要求不高,要求不高嘛,只要你妈不是丑八怪我就同意,呵呵,到时候,到时候你和你妈,还有乔乔姐……”   “呸。”晶晶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大坏蛋,我妈人没到,你就起坏心了。”   乔乔笑道:“我说么,肯定又是羊入虎口呢。”   向天亮忙说,“那好,那好,晶晶姐你打电话,告诉你妈别来了,小心别让她羊入虎口。”   “晚喽晚喽。”乔乔娇笑着说,“就在昨天晚上,美兰姐她们已经讨论并同意,批准我嫂子带着两个小家伙过来,而且我嫂子她已经在今天下午上了来滨海的列车,如果路上顺利的话,明天下午就能到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都已经在路上了,还跟我请示个屁啊。”   “这叫做先斩后奏么。”乔乔笑道。   向天亮瞪了乔乔和晶晶一眼,“哼,你们两个也学坏了,敢瞒着我敢先斩后奏。”   乔乔笑问,“要不,你打我们一顿?”   瞅了瞅两个雪白的屁股,向天亮哪敢真的动手,“这个这个……下不为例吧,但是,让两个小家伙留在百花楼,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大人的嘴管得住,可那些小丫头们就不好说了,万一让人家看见两个小家伙长得和我和像,那可就麻烦了。”   乔乔说,“这个你放心,我们都安排好了,和她们一样,我们把两个小家伙送到香港去,反正我和晶晶都办了护照,到时候想了就去看看,来回很方便的么。”   既然早就安排好了,哪还能说什么,挥了挥手,向天亮道:“好了,快到点了,咱们先办正事吧。”   乔乔哦了一声,“天亮,你要见的人是高永卿,保密要求很高吗?” 第1652章 为什么不叫关天亮   和其他官场中人一样,有点气候了,就相应有了自己的“据点”,这个“据点”就是日常的活动中心。   向天亮的“据点”就是南北茶楼。   自己人来了,可以大模大样地进出,不用顾忌别人看到。   但另一类人却不同,他们愿意同向天亮来往,却出于某种原因,不方便让外人看见,就需要采取相应的保密措施。   高永卿身份特殊,他不是自己人,而且还是“敌人”,当然不能轻易让外人看到他出入向天亮的“据点”了。   向天亮有办法,而且这个保密办法实施起来,既简单又有效。   晚七点十分的时候,按照向天亮的吩咐,乔乔开着一辆没有车牌的桑塔纳轿车,从南北茶楼后院出来,兜了两个圈子,将车停在离南北茶楼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下车步行回到了南北茶楼。   过了几分钟,高永卿来了,他是步行来的,按照电话里的约定,他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后,他拉开那辆桑塔纳的车门,坐到了驾驶座上。   车钥匙在,高永卿会开车,很快将车发动,开到了南北茶楼。   南北茶楼的后院门开着,桑塔纳轿车进门以后,亲自等候在后院的乔乔,领着高永卿悄悄地上楼。   连上楼都没人碰上,高永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里对向天亮多了一分佩服。   这样挺好,高永卿心道,即使事儿没谈成,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更不会传到李云飞耳朵里去。   七楼。   向天亮专用的包厢里。   向天亮和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已经快喝完一杯茶了。   顾鹿邑:“天亮,这就是你的根据地吧。”   向天亮:“确切地说,这是我同学的茶楼,算是对同学的一种关照吧。”   顾鹿邑:“那我以后来,你得让你的同学优惠点哦。”   向天亮:“领导,我听说你是滴酒不沾的,你会到这种地方来?”   顾鹿邑:“瞧你说的,我这不是来了吗。”   向天亮:“这是我把你硬拉来的。”   顾鹿邑:“废话,这是茶楼,我不喝酒,可我喜欢喝茶嘛。”   向天亮:“呵呵,只要领导你能光临,南北茶楼永远是五折优惠。”   顾鹿邑:“哟,贵宾享受啊。”   向天亮:“肯定的,市委常委不是贵宾,哪还有谁能是贵宾啊。”   顾鹿邑:“好,那我先谢过了。”   向天亮:“领导,趁着高永卿没到,我有一事请教。”   顾鹿邑:“说,我知无不言。”   向天亮:“据我所知,你祖籍是咱们东江省中阳市,可你的名字鹿邑,鹿邑二字,好像是北方某省的一个县名吧?”   顾鹿邑:“咦,你怎么知道北方某省的有一个鹿邑县的?”   向天亮:“我大学有一位同班同学,就是这个鹿邑县人,所以我才记得。”   顾鹿邑:“哈哈,你果然是有心人,十个人有九个人好奇我的名字,你是第一个把我和那个鹿邑县联系起来的人。”   向天亮:“怎么,真让我蒙着了?”   顾鹿邑:“不错,我的祖籍是咱们东江省中阳市,但我出生在鹿邑县,因为我五十多年前的抗日战争时期,我父亲是那一带的八路军独立支队司令,我正是在抗日战争胜利那一年出生在鹿邑县的,为了纪念,我父亲为我取了鹿邑这个名字。”   向天亮:“很有纪念意义啊。”   顾鹿邑:“那么你呢?你的名字也一定别有一番意义。”   向天亮:“我的名字很简单,因为出生时刚好天亮,就取了天亮这个名字。”   顾鹿邑:“天亮者,光明也,加上一个向姓,意喻向往光明之意,向天亮,向天亮,字意深远,读着响亮,天作之合那,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名字。”   向天亮:“巧合,不过是巧合罢了。”   顾鹿邑:“不能单纯以巧合论之吧。”   向天亮:“领导还有什么解释吗?”   顾鹿邑:“这得问你自己啊。”   向天亮:“问我?”   顾鹿邑:“是啊,你们向家的五大绝学之一,听说你都学得不错哦。”   向天亮:“呵呵……领导是要揭我的老底啊。”   顾鹿邑:“哈哈,别忘了我是搞统战工作的,你家老爷子就是我的工作对象嘛。”   向天亮:“民间小技,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顾鹿邑:“非也,非也,你跟谭市长说过的十四字真言,他就深信不疑,奉为了座右铭。”   向天亮:“哪十四个字?”   顾鹿邑:“一是命,二是运,三是姓名,四是风水。”   向天亮:“领导也信?”   顾鹿邑:“说信不信,不信也信。”   向天亮:“呵呵,领导不愧是领导,说出来的话太有哲学意味了。”   顾鹿邑:“我不懂哲学,但你这十四个字,我确实有点相信,比方说这姓名。”   向天亮:“对,名字虽然只是一个的代号,但实际上很重要。”   顾鹿邑:“比方说,小时候可以叫阿狗阿猫,因为小命难养,贱名好养。”   向天亮:“比方说,十二周岁以后,就不能再叫阿狗阿猫,因为万一当了国家主席或总理,那就贻笑大方喽。”   顾鹿邑:“比方说,向天亮就是个很好的名字。”   向天亮:“比方说,顾鹿邑也是个很好的名字。”   顾鹿邑:“哈哈……咱们两个互相吹捧起对方来了。”   向天亮:“呵呵……关起门来的吹牛,不算吹牛吧。”   顾鹿邑:“天亮,我有一个问题。”   向天亮:“哦,什么问题?”   顾鹿邑:“这也是许多人关心的问题,你叫向天亮挺好,但是,为什么不叫关天亮呢?你叫关天亮不是更有前途吗?”   向天亮:“呵呵,领导啊,你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顾鹿邑:“真的,大家都很奇怪,你既然是关家的人,为什么不认祖归宗呢?”   向天亮:“这个问题么……说起来就话长了。”   顾鹿邑:“我知道,起码有一点,你现在在滨海工作,如果叫关天亮而不叫向天亮,会伤害向家人的感情。”   向天亮:“领导说得没错,这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向家养了我二十二年,我不能对不起向家。”   顾鹿邑:“那么,其他的原因呢?”   向天亮:“领导你真想听吗?” 第1653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鹿邑笑着瞪了向天亮一眼,“你肚子里那个小九九,我还是能猜到一些的,你和高永卿见面,我只不过是传了句话而已,见不见,怎么谈,那都是你们的事,与我几乎没有一点关系,可你硬拉上我当电灯泡,明摆着是别有用心嘛,但我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请我喝茶,不喝白不喝啊,但是,你不能让我白来一趟吧,我只提了一个小问题,你不能不说吧。”   向天亮陪起笑脸说,“领导,你这所谓的别有用心,说得有点言过其实了,有待商榷哦。”   “你少装腔作势。”顾鹿邑边笑边损,指着向天亮说,“我听过这样一句话,防火防盗防天亮,这个防天亮里的天亮,不是指太阳升起的时候,而是指的你向天亮这个人。”   “我冤那。”向天亮苦笑不已,“我向天亮何德何能,竟然有幸与天灾人祸相提并论,这也太高看我了吧。”   看了看手表,顾鹿邑笑道:“高永卿快到了,你要说便说,不说拉倒。”   向天亮点点头,微笑着问道:“领导会下像棋吗?”   “这是我的业余爱好,我还当过南河是像棋协会的名誉会长呢。”顾鹿邑道。   向天亮又问,“一帅两士两相,双车双马双炮,再加五个兵,如果让领导你选择,你会担任哪一个角色呢?”   稍作思索,顾鹿邑说,“人嘛,贵有自知之明,我姓顾的当不了帅,但当个小兵又心有不甘,当车,能耐不足,相士,牵绊太多,伴君如伴虎,所以,我会选择马或炮,在马和炮之间,炮太直接,马能迂回,因此,如果我是楚河汉界中的一员,我愿我是匹驰聘沙场的战马。”   向天亮微笑着说,“我和领导的选择差不多,如果我是楚河汉界中的一员,我愿我是一门大口径的火炮,炸毁一切旧规世俗,如果还需要再做一次选择,那我也选择马。”   顾鹿邑笑着点头,“我好像有点听明白了。”   向天亮继续道:“领导,你对我应该有些了解的,我这人也没什么大追求,得过且过,应该是我最真实的写照,我也不想当个小兵,但是,我要是选择姓关,那等于是给自己上了一个套,我就很可能要在框框里跳舞,要么是仕,要么是相,这也是我不愿干的角色,更何况我父姓是关,母姓是张,关张两家水火不容,恩怨颇深,我现在是置身在关张两家之外,勉强还算自由,我要是一头栽进去,我倒是有三个选择,关家、张家和关张两家之间,无论哪一个选择,都会让我戴上一付无形的镣铐,你说说,我会作选择吗?”   稍稍地沉默了一会,顾鹿邑笑了,“你很聪明,当然你也很幸运,像我就没得选择,而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你没有选择关家、张家和关张两家之间,而是选择了自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现在的选择更有利于你将来的发展。”   “我现在的选择更有利于我将来的发展?我不这么认为。”向天亮耸着双肩说。   顾鹿邑微微一怔,“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向天亮笑道:“我之所以叫向天亮而不叫关天亮,是因为向天亮比关天亮好听,向天亮,向往天亮的时刻,关天亮,关起来的天亮还叫天亮吗?”   “哈哈……这个解释好,这个解释太有意思了。”   笑声中,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是高永卿到了。   向天亮起身相迎,客客气气的,“高书记,你好。”   好一声“高书记”,高永卿深谙场面上的礼数,此时此地有顾鹿邑在,这声“高书记”他是万万不能应的。   “天亮,你不会连老高都不认了吧?”高永卿笑着“提醒”。   当过县委办主任,懂的就是比一般人多,向天亮微微一笑,没再“为难”高永卿。   “哪就继续老高?”老高是滨海县时期,向天亮对高永卿的称呼。   高永卿笑道:“老高,还是老高。”   “老高你请坐。”向天亮说。   高永卿道:“老顾,天亮,我来晚了。”   向天亮笑道:“领导走正门,你走的是偏门,本来就应该是你来晚了。”   一语双关,话里有话,三个人都笑了。   坐下,品茶,又是一阵客套话。   望望高永卿,瞅瞅向天亮,顾鹿邑一脸微笑,“老高,天亮,听你们刚才见面时那几声老高,你们是有故事的嘛。”   谁能没有故事?只是往事不堪回首,尤其是高永卿,以及他与向天亮之间,那故事简直太丰富多彩了。   高永卿有些尴尬,“老顾,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向天亮呵呵而笑,“故事人人有,事故年年有,我和老高共事两年,说没有故事没人相信,老高你说是不是?”   高永卿唯有陪笑,心说这不是翻旧账吗,天不怕,地不怕,他高永卿怕的就是向天亮翻旧账。   那一夜,在原滨海县常务副县长姜建文家,姜建文的老婆、秘书、司机,还有高永卿自己……那“惊心动魄”的故事,别说亲眼目睹者向天亮,就是高永卿自己,怕也是一辈子忘不了……姜建文、姜建文的老婆、秘书、司机,一个个都完蛋了,唯有高永卿没有,因为是向天亮放了他一马……   这“故事”,让高永卿太尴尬了。   还好,顾鹿邑没再提起“故事”,及时转移了话题。   “老高,你没到之前,我和天亮讨论了两个问题。”   高永卿饶有兴趣地问,“哦,是什么问题?”   顾鹿邑说,“第一个问题,人的姓名及其作意义和作用,第二个问题,像棋中各个兵种子力的作用。”   高永卿道:“老顾,关于这两个问题,天亮都是行家啊。”   嗯了一声,顾鹿邑道:“天亮确实是个行家,他的见解令人耳目一新,也让我受益匪浅。”   “呵呵,领导啊,你这是往我脸上贴金,还是要臊我啊。”向天亮笑道。   高永卿对向天亮说,“天亮,能不能让我分享分享啊?”   向天亮忙道:“老高,这你得去问顾部长,顾部长对姓名和像棋这两个问题,有着非常精辟的见解。”   高永卿说,“老顾,你来听听嘛。”   顾鹿邑点了点头,“也行,不过我有个要求,我只是抛砖引玉,待会啊,天亮你要以老高的名字为题,说说你的个人看法哦。” 第1654章 用嘴斗棋   向天亮听到顾鹿邑说出“抛砖引玉”四个字,先是微微一怔,但马上明白了顾鹿邑的用意。   太巧了,顾鹿邑是原南河县像棋协会名誉会长,有名的像棋迷,而高永卿恰恰也是一个像棋爱好者,干脆就是原滨海县像棋协会的会长。   名誉会长碰上会长,肯定要臭显摆,向天亮明白,顾鹿邑说的“抛砖引玉”,必定与像棋有关。   几年前,南河县和滨海县的像棋界,曾摆过一次“擂台赛”,比赛期间,南河县一位五十几岁的老棋手心脏病突发,当场死亡,“擂台赛”不了了之,但双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不提像棋还好,一说起像棋,顾鹿邑和高永卿算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因为几年前的像棋“擂台赛”,南河县和滨海县的组织者,正好就是顾鹿邑和高永卿。   顾鹿邑和高永卿能成为朋友,当然是因为工作,但确确实实是缘于像棋。   果不其然,顾鹿邑喝了几口茶,茶杯尚未放下,就看着高永卿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高永卿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举棋无悔大丈夫。”   接着,顾鹿邑和高永卿双双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急忙摆手,“哎,你们斗棋,我不参与,我不参与啊。”   “不行,不行。”顾鹿邑一边摇头一边道,“棋是木头块,输了再重摆。”   “不行,不行。”高永卿一边摇头一边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说着,顾鹿邑和高永卿又双双看向了向天亮。   “好吧,我接两位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   向天亮心道,这不是明摆着合伙欺负人么,别以你们都是高手,老子也不差,老祖宗传下来的围棋像棋,老子还是都有“研究”的,不就是斗斗嘴么,谁怕谁啊。   顾鹿邑:“临杀勿急,稳中取胜。”   高永卿:“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向天亮:“随机应变,后发制人。”   顾鹿邑:“河界三分阔,智谋万丈深。”   高永卿:“像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   向天亮:“兵贵神与速,抢先入布局。”   顾鹿邑:“宁失一子,不失一先。”   高永卿:“得子得先方为胜,得子失先方为输。”   向天亮:“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顾鹿邑:“像眼谨防塞。”   高永卿:“马怕蹩住脚。”   向天亮:“车忌入险地。”   顾鹿邑:“炮勿轻乱发。”   高永卿:“臭棋乱飞像。”   向天亮:“神仙也怕双飞像!”   顾鹿邑:“无事莫支士。”   高永卿:“将帅忌暴露。”   向天亮:“车忌低头帅忌高。”   顾鹿邑:“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高永卿:“卒坐宫心,老帅发昏。”   向天亮:“空头架炮,神仙难挡。”   顾鹿邑:“一车出,十子寒。”   高永卿:“马连环,不用车。”   向天亮:“双炮杀,皆无敌。”   顾鹿邑:“输棋只因出车迟,低头车时阵势虚。”   高永卿:“马退窝心,不死也昏。”   向天亮:“炮进冷苍,难兴风浪。”   顾鹿邑:“孤炮难鸣。”   高永卿:“高将多危。”   向天亮:“老卒无功。”   顾鹿邑:“开局炮胜马,残局马胜炮。”   高永卿:“摆上羊角士,不怕马来将。”   向天亮:“小卒坐大堂,将帅活不长。”   顾鹿邑:“当头炮,马来招。”   高永卿:“缺士怕马,缺相怕炮。”   向天亮:“缺士也怕双车杀。”   顾鹿邑:“摆上羊角士,不怕马来将。”   高永卿:“车临头,马挂角,老将活不了。”   向天亮:“连车重炮卧槽马,城里老将挨死打!”   ……   “哈哈……”顾鹿邑看着向天亮大笑,“原来你也是高手啊。”   高永卿翘起了大拇指赞道:“天亮,你这是深藏不露么,失敬,失敬。”   向天亮摇着头,脸上却不无得意,“岂敢,岂敢,在名誉会长和会长面前,我这是班门弄斧,班门弄斧嘛。”   顾鹿邑收起笑容,盯着向天亮许久,突然念起了《像棋之歌》:   “棋之为用,不可小量,大则言兵,决胜战场,战机战略,有驰有张,可供借鉴,调整行藏,兵家胜负,今古之常,小则雅室,一较短长,炮轰马跳,明刀明枪,阴谋不搞,旗鼓相当,胜固可喜,败有何妨,斗智斗勇,稳步休慌,既可益智,又可暖肠,陶情养气,有利健康,三盘合度,久战神伤,以茶助兴,神采飞扬。”   向天亮知道,顾鹿邑这是在考他,他不慌不忙,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慢慢地念出了王再越先生的《像棋》诗:   “论形势,两相当,分彼此,各参商,顷刻间化出百计千方,得志纵横任冲击,未雨绸缪且预防,看世情,争先好胜似棋忙,整军队,排雁行,运帷幄,算周详,一霎时便见楚弱秦强,九宫谋士侍左右,五营貔貅戍边荒,叹英雄勤勋立业类枰场。”   高永卿听得心痒不已,“两位,我来念一首明朝王守仁的《哭像棋诗》:像棋在于乐悠悠,苦被严亲一旦丢,兵卒坠河皆不救,将帅溺水同时休,车马千里随波去,相士和川逐浪流,炮响声音天地震,像若心头为人揪。”   顾鹿邑道:“我这里还有一首,是宋朝程颢的《咏像棋》:大都博弈皆戏剧,像戏翻能学用兵,车马尚存周战法,偏裨兼备汉宫名,中军八面将军重,河外尖斜步卒轻,却凭纹揪聊自笑,雄如刘项亦闲争。”   念罢,顾鹿邑和高永卿相视一眼,再次双双看向了向天亮。   “呵呵……我有一首明朝冯梦龙的像棋词,曲牌名叫《挂枝儿》,两位听着哦……闷来时,取过像棋来下,要你做士与像,得力当家,小卒儿向前行,休说回头话,须学车行直,莫似马行斜,若有他人阻隔了我思情也,我就炮儿般一会子打。”   顾鹿邑听罢,往沙发背上一告,喟然而叹,“老高啊,你我是眼上蒙布,目中无人,真的是碰上高手了。”   高永卿连连点头,“这就是向天亮的风格,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向天亮笑道:“我说两位,这像棋的问题,是不是应该算讨论完了?如果完了,咱们就讨论下一个问题吧。” 第1655章 天注定   喝着茶,说着棋,高永卿却在心感激着顾鹿邑。   顾鹿邑故作不知,先把话题转到像棋上,分明是在帮高永卿的忙。   谁不知道向天亮好玩会玩,下得一手好棋,从像棋说起,就如古人的“以棋会友”,至少能拉近向天亮和高永卿之间的距离。   当然了,顾鹿邑也有为自己打算的意思,两县合并成市,关系尚未理顺,人事还在安排,工作刚刚开展,即使站在市委书记和市长这边,顾鹿邑也不想轻易得罪高永卿,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高永卿背后是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李云飞背后有省委书记黄正忠。   顾鹿邑的出身很特殊,虽然也是红二代,但官至地委书记的父亲在建国初期就因病去世,后来他又是在东江省中阳市长大,远离父亲工作过的北方某省,可以说他是空戴着一顶红二代的帽子,几乎完全靠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今天的。   所以顾鹿邑的心态一直不错,看问题相当客观,的确有自知之明,五十出头的年纪了,犹如太阳西斜,个人的打算自然而然地淡薄了。   向天亮也知道,顾鹿邑谈像棋,实际上是在帮高永卿。   果然,向天亮说结束关于像棋的“讨论”,顾鹿邑却仍然要继续。   顾鹿邑对高永卿说,“我接到了关于参加市像棋协会活动的邀请,据说还要选举新一届市像棋协会理事,你有没有接到通知?”   高永卿点着头,“我也接到了通知,说是下个星期六。”   顾鹿邑问道:“你看过附在通知后面的邀请名单了吗?”   高永卿说,“看过了,包括你我,好像有五十多人。”   顾鹿邑又问,“有向天亮同志的大名吗?”   高永卿想了想,“好像没有。”   顾鹿邑再问,“没有向天亮同志的大名,你认为合理吗?”   高永卿心领神会,“不合理,太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顾鹿邑追问,“我想推荐向天亮同志加入市像棋协会,你认为怎么样?”   高永卿微笑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嘛。”   顾鹿邑扭头看着向天亮,“天亮,我荣幸地通知你,你已经是市像棋协会的会员和理事。”   向天亮忍俊不禁,“我说领导,你真够可以的,市像棋协会换届会议未开,你凭什么说我就是会员和理事了?”   顾鹿邑笑道:“我已经被内定为市像棋协会的名誉会长了,作为名誉会长,我有资格推荐一名会员和理事,这名会员和理事就是你了,你棋艺高超,又有能力拉点赞助什么的,这么好的会员和理事,我顾鹿邑岂能放过呢?”   “呵呵,你是在搞霸王硬上弓啊。”向天亮乐道。   挥了挥手,顾鹿邑看向了高永卿,“老高,你没到之前,我和天亮在说到像棋的时候,都挑选了一种棋子作为自己的角色,我选择了马,天亮选择了炮,假如是你,你愿意成为其中的什么角色呢?”   想了想,高永卿笑着说,“一位是功成名就,一位是人中龙凤,未来栋梁,你们仅谦为马炮,我怎么可能与你们两位比呢,如果要我选择,我就选择兵卒吧。”   向天亮道:“老高,你太谦虚了。”   顾鹿邑沉吟道:“你们还别说,老高现在的处境和位置,还真像一个兵或一个卒。”   现在的处境和位置?要说到正题了。   高永卿轻轻一叹,“是啊,我现在觉得我就是个兵,刚刚过河,回不了头喽。”   向天亮笑了笑,没有开口。   顾鹿邑说,“天亮,你说过人的一生有四大要素,一是命,二是运,三是姓名,四是风水。”你认为老高的四大要素怎么样?   向天亮笑道:“领导,你专门给我出难题啊。”   顾鹿邑道:“我认为老高不会忌讳吧。”   高永卿忙说,“天亮,你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呵呵……”   笑声中,向天亮煞有介事,拿眼睛端详着高永卿,久久没有说话。   顾鹿邑微笑着。   高永卿尽量地保持着自然。   “嗯,老高不错,面相不错,应该是个有福之人,不一定大富大贵,但至少也能善始善终。”   向天亮说得云山雾罩的,顾鹿邑笑了,“你整点干货行不行。”   眯起双眼,晃着脑袋,向天亮口中念念有词。   “这人啊,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好坏都在里面啊,一是命,二是运,三是姓名,四是风水,命乃天注定,好坏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运则不同,运者,时也势也,时势造英雄,运可变,运可控,看的是各人的造化,运之好坏,系于本人,所谓一步对,步步对,一步错,步步错,往往一念之差,就能决定一生的运势……老高啊,对你来说,命和运已经是过去时了,命在你生下之时就已经定了,你年近中年,运对你来说也已经定喽。”   顾鹿邑点着头道:“这话我同意,对咱们这些人来说,四十岁以前,人生的大局已经定了,所谓的时来运转,很少有发生在中年以后的。”   高永卿也听得五迷三道了,“天亮,你再说说三和四,就是……就是姓名和风水。”   向天亮道:“老高,你的名字也不错啊,高者,上也,热烈、盛大、显贵、长久、厉害、繁多,好姓那,永者,久远也,长久、恒远、永远,与高相连,永字更能彰显你的远大志向向,卿者,官也,古时高级长官或爵位的称谓,汉朝以前有六卿,汉设九卿,北魏在正卿下还有少卿,以后历代相沿,清末始废卿,所谓的六卿有天官冢宰、地官司徒、春官宗伯、夏官司马、秋官司寇、冬官司空……高永卿,高永卿,老高啊,从你这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你这一生注定是吃政治饭的,你想变也变不了哟。”   顾鹿邑笑道:“老高这名字的确不错,至少比我顾鹿邑这名字好。”   高永卿问道:“天亮,那我的风水呢?我的风水在哪里?”   伸手指了指东方,向天亮笑着说,“你的风水在东边,老高,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主政的东海区不是一块风水宝地吗?”   哦了一声,高永卿苦笑道:“不错,地确是宝地,可惜,你现在要破坏我的风水啊。” 第1656章 不翻旧账   听到高永卿说“你现在要破坏我的风水”时,向天亮咧着嘴笑了,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妈的,绕来绕去,总算说到正题上了。   “老高,你约我见面,应该就是谈这件事吧?”   高永卿嗯了一声,开口之前,先朝顾鹿邑看了一眼。   顾鹿邑摇了摇手,笑着说,“别看我,也别当我存在,从现在开始,我的嘴只是用来喝茶的。”   这是聪明人的做法,作为向天亮这边的人,帮着高永卿约向天亮密谈,顾鹿邑已经做到极致了,要是再在实质性问题上帮高永卿说话,那就是顾鹿邑自己有问题了。   一对一,向天亮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看着高永卿。   向天亮:“老高,对不起,我确实在对你下手。”   高永卿:“你这家伙,不动则已,一动就往要紧处招呼啊。”   向天亮:“这个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对你老高很重要吗?”   高永卿:“你别偷换概念,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是对我们东海区很重要。”   向天亮:“呵呵,我说错了,我说错了。”   高永卿:“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是我们东海区成立以后的引进的第一个项目,这好比生意开张,这是签的第一单,你现在来这么一下,是要让我们东海区开门黑啊。”   向天亮:“老高,对东海区,也就是对你。”   高永卿:“我承认,我承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针对我就是针对东海区。”   向天亮:“所以,我为什么突然叫停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你应该是知道的嘛。”   高永卿:“我知道,你我站在不同的阵营里,你要对付我,我绝没二话。”   向天亮:“这不就结了,斗争斗争,有斗才有争嘛。”   高永卿:“那你也不能影响工作,特别是损海东海区的发展。”   向天亮:“老高啊,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战争是政治的继续,对你我来说,经济就是政治的继续,政治即经济,经济即政治。”   高永卿:“好吧,我承认,你利用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的确是击中我的要害了。”   向天亮:“对不起啊,明人不做暗事,我本来是不想找你老高的麻烦的。”   高永卿:“唉,柿子捡软的捏,你暂时无法找李云飞和陈瑞青的麻烦,就找到我的头上来了。”   向天亮:“没办法,我能耐不大,只好柿子捡软的捏了。”   高永卿:“天亮,我找你,不是代表整个东海区,只是代表我个人。”   向天亮:“呵呵,我明白,我明白你找我的真正目的。”   高永卿:“哦,我什么目的?”   向天亮:“可以说吗?”   高永卿:“当然可以,老顾是我朋友,我信得过他。”   向天亮:“嗯,说实话,想抓你老高的小辫子还真的不容易,因为你没有小辫子可以让我抓。”   高永卿:“但是,你向天亮想拿人,那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这不,我远在东海区,你还是找上门来了嘛。”   向天亮:“呵呵……说白了吧,你老高是怕我翻你的旧账吧?”   高永卿:“对,我也不瞒你,我曾很多次在心里问过自己,除了那篇旧账,我并没有什么漏洞,像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之类,毕竟是工作。”   向天亮:“不错,要对付你老高并且能真正击垮你的,还就是那篇旧账。”   高永卿:“所以,我很奇怪,你这次拿我当目标,为什么剑走偏锋呢?”   向天亮:“老高,你还不明白吗?”   高永卿:“现在当然明白了,你本来是针对李云飞的,因为无从下手,所以就掉转枪口对准我了。”   向天亮:“那我又为什么没有痛下杀手,比方说翻那篇旧账呢?”   高永卿:“你不是在收拾,只是在敲打,或者说是在警告。”   向天亮:“老高,既然都明白了,那你何必这么着急呢?”   高永卿:“还是那句话,我怕你翻我的旧账。”   向天亮:“唉,咱俩同事这么久了,你对我还不了解啊。”   高永卿:“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张衡书记调到清河担任市委统战部长后,我曾托他给你带过话,他没告诉你吗?”   高永卿:“噢……我想起来了。”   向天亮:“他当时怎么说?”   高永卿:“他说,你让他转告我,只要我不往死里整你,你绝对不翻我的旧账。”   向天亮:“你相信我的承诺吗?”   高永卿:“说实话,我不太相信。”   向天亮:“为什么?”   高永卿:“因为孙长贵。”   向天亮:“孙长贵往死里整我,所以我翻他的旧账,新帐老帐一块算了。”   高永卿:“嗯,我明白了,难怪孙长贵连命都丢了。”   向天亮:“老高,孙长贵不能和你比,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高永卿:“我明白。”   向天亮:“我呢,之所以把顾部长请过来,是因为我要第二次做出承诺,让顾部长为我们作证。”   高永卿:“天亮,你言重了,对你的人品,总的来说我是相信的。”   向天亮:“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随你,反正顾部长的面子我是给到了。”   高永卿:“那么,我可否问一下,什么叫做往死里整?”   向天亮:“呵呵,把我逼到了悬崖边,眼看着就要粉身碎骨,这就叫往死里整。”   高永卿:“嗯,天亮,我谢谢你,你不翻我旧账,我心里这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向天亮:“但是,你仍然是我的敌人,只要你还跟着李云飞,咱们就完不了。”   高永卿:“我明白,我没有办法,不可能回过头来了。”   向天亮:“理解理解,非常理解,所以我也不想害你,你今天晚上约我的事,我不会让它传到李云飞那里的。”   高永卿:“谢谢,我信得过你,不过……”   向天亮:“不过什么?”   高永卿:“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向天亮:“呵呵……我可以明确地回答你,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打算。”   高永卿:“这么说,你还是要敲打我了。”   向天亮:“老高啊,我现在其实是一个闲人,好不容易有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当武器,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高永卿:“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 第1657章 嫁祸于人   夜渐深,茶更浓,高永卿告辞走了,顾鹿邑却还在悠然地喝着茶,没有马上要离开的意思。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领导,要不要刺激一下?”   “你少来。”顾鹿邑正色道,“你也不要装傻,明明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马上离开的嘛。”   “我还真不知道。”向天亮又是摊手,又是耸肩。   顾鹿邑看着向天亮道:“你对高永卿说了一大通,可我发觉,你好像什么都没说,你简直就是在忽悠他,同时也是在忽悠我这个旁观者。”   向天亮微笑道:“这没办法,没有愿意被忽悠的人,就不可能有忽悠者,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这倒也是,我算明白你小子的用意了。”顾鹿邑苦笑道,“高永卿自恃有人撑腰,政治上又相当幼稚,以为与你见上一面,就能赢得你的尊重,殊不知你是在忽悠他,为了让你的忽悠更有迷惑性,你把我拉来当证人,这样一来,等于把我也套牢了,一旦将来反悔,还会把我置于不仁不义的尴尬境地,你的小算盘打得好如意啊。”   向天亮笑道:“本来么,政治上的承诺就是一文不值,我答应不翻高永卿的旧账,我也能遵守这个承诺,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不翻他高永卿的旧账。”   “你啊,果然是又损又狠又坏又毒。”顾鹿邑笑着说道,“要不怎么说高永卿幼稚呢,你答应不翻旧账顶个屁用,开开口让别人出手,照样能整得高永卿人仰马翻。”   笑了笑,向天亮说,“其实,高永卿人不坏,也有能力,只要他好自为之,别太过分,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顾鹿邑笑道:“要不怎么讲今晚什么都没说呢,你说不翻旧账,其实随时能翻,那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你也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看你的架势,不把这篇文章做大做做长,你是不会罢手的。”   “呵呵……除此之外,我还准备了另外一手。”向天亮道。   “哦,是哪一手?”顾鹿邑问道。   向天亮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过电视摇控器,对着挂在墙上的电视机,连着摁了几下。   电视机开了,屏幕上出现的画面,正是包厢里的情景,三个人,向天亮、顾鹿邑和高永卿,正在把盏言欢,笑脸相对,向天亮滔滔不绝,高永卿虔诚倾听……   顾鹿邑愣住了,“这……”   指了指天花板和墙壁,向天亮笑而不言。   仔细地看了看周边,顾鹿邑明白了,包厢里装了摄像探头,今晚的三人会面,都被记录下来了。   “天亮,你玩得够绝的,都说你擅长给人下套,可没想到你的连环套下得这么厉害。”   向天亮笑着说,“领导,我是这样想的,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要把咱们三人见面的录像泄露出去,高永卿就将失去李云飞的信任,因为你的存在,李云飞必定深信无疑。”   “反间计?”   “雕虫小伎,雕虫小伎而已。”向天亮一脸的谦虚。   顾鹿邑沉吟着说,“天亮,我有一事不明。”   “领导,你说的是什么事?”   顾鹿邑道:“以高永卿的处境,以及他和他老上级张衡的关系,还有你和张衡的关系,再加上我和高永卿的私交,咱们刚才完全可以跟他摊牌,甚至还可能把他拉到咱们的阵营里来,可你为什么不想这么做呢?”   “我是想啊,可我不能啊。”向天亮笑道。   “为什么不能?”   向天亮反问道:“领导,你觉得高永卿有追求吗?”   “追求?他当然有了。”顾鹿邑说,“高永卿大学毕业,年龄还不到四十,现在又是正处级,如果给他机会,再加上一点运气,他完全能再往上跳两到三个台阶,他怎么可能没有追求呢?”   “这就对了。”向天亮笑着说道,“打个比方吧,假如高永卿是咱们的人,咱们要怎么安排他?让他当市委常委?他不够格吧,退一步说,即使他够格,那让谁把位置让出来给他?没法安排嘛。”   顾鹿邑哈哈笑了,“不错,没有圈子不行,圈子太大也不行,圈子大了人就多,是没法安排啊。”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问道:“领导,市府办的第一副主任罗正信,你应该比较了解吧?”   “罗胖子?我当然了解啊。”顾鹿邑点着头道,“你的铁杆兄弟嘛,资历颇深,能力还行,可惜以前蹉跎,起步晚了点,这一次他没有获得进步,还在副处级位置上停留,我听说他还曾闹过情绪。”   嗯了一声,向天亮道:“幸亏我把罗正信稳住了啊,人嘛,进了官场,身不由己,谁都想进步,可在这个金字塔型的世界里,越往上走,路就越窄,上面的空间太小了……从这个层面上考虑,像高永卿这样的人才,与其烂在咱们的圈子里,倒不如让他跟着李云飞,至少不会耽误他个人的前程。”   顾鹿邑笑着说,“天亮,这个道理很深奥啊。”   “呵呵……这么深奥的道理我怎么能明白呢,是别人告诉我的。”   “哦,谁告诉你的?”顾鹿邑饶有兴趣地问道。   “陈书记和谭市长。”   “陈书记和谭市长?”顾鹿邑微微一怔,马上指着向天亮笑道,“天亮,你有完没完?忽悠了高永卿,现在又想来忽悠我了是不是?”   向天亮急忙摇手,“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忽悠领导呢,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那你就是别有用心。”顾鹿邑道。   “呵呵……”向天亮满脸坏笑。   顾鹿邑笑着说,“你看你看,瞧你那样,快把你那兔子尾巴露出来吧。”   向天亮看着顾鹿邑道:“领导者,能人也,能者多劳,以后高永卿的事,就拜托领导你了。”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大模大样地说,“我的意思是,还要继续敲打高永卿,至于接下来的敲打,就拜托领导你了。”   “去你的。”顾鹿邑挥着手道,“不行不行,你这是想嫁祸于人啊,想让我帮你买单,你想得美。”   向天亮呵呵大笑,“我也不想,可这是领导的命令,我也没办法啊。”   “你说是谁的命令?”   “是领导,是陈书记和谭市长的命令。”   顾鹿邑又怔住了。 第1658章 理不在多   顾鹿邑知道自己参与向天亮和高永卿的面谈,很可能会被向天亮“套”住,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真的被套住了。   第二天上班后,顾鹿邑马上就来到市长谭俊的办公室,因为向天亮说了,让顾鹿邑敲打高永卿,是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的命令。   谭俊和顾鹿邑的关系可不一般,在原南河县的时候,二人共事过十余年,顾鹿邑一度还是谭俊的上级,但两个人的关系可以用牢不可破四个字来形容。   在谭俊面前,顾鹿邑可以随便说话,用不着官场上的那套啰嗦。   “老谭啊老谭,我万万没有想到,连你这个老伙计也来玩我啊。”   谭俊笑着,赶紧请顾鹿邑坐下,“老顾,你要冲我放炮可以,但总要先说明为什么放炮吧。”   顾鹿邑问道:“向天亮拿那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敲打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可是,他现在要把敲打高永卿的任务转交给我,还说这是陈书记和你的命令,我想问你,这是不是真的?”   “真的,这事陈书记和都知道。”谭俊笑眯眯地点着头。   顾鹿邑有些惊讶,“老谭,你不会吧?为什么,你这不是让我往火坑里跳吗?”   谭俊笑着说,“第一,让你接手,继续敲打高永卿,是陈书记的意思,你说咱们刚来,一把手开口,不好意思推辞吧?”   “嗯,这倒也是,何况陈书记和咱们还是同舟共济嘛。”顾鹿邑点着头。   “第二,让你接手继续敲打高永卿,这也是我的意思,我这个当市长的,要支持陈书记的工作,自己不方便出手,就只好仰仗老伙计你了。”   顾鹿邑苦笑,“老谭,你真够可以的,一定是你的事,你却推给了我。”   “第三,你老顾是咱们几个人当中最清闲的,闲着也是闲着嘛,你们咱们几个到滨海来,总不能一点动静都不出吧,你出面,就是代表咱们集体出面,要是什么都不干,你会让陈书记他们怎么看?”   顾鹿邑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是让我当先锋,当先锋就相当于当炮灰嘛。”   “第四,让你去敲打高永卿,实在是名正言顺,向天亮用来敲打高永卿的有力武器,就是那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而你老顾呢,正好也挂着一个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副主任的头衔,让你拿着那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去敲打高永卿,不正合适吗?”   顾鹿邑一脸的无奈,“我说呢,我怎么觉得,我一来滨海就好像被套住了呢?”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是,你和高永卿有私交,由你去敲打高永卿,容易掌握分寸,不致于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顾鹿邑点着头,“只要你们不说我心慈手软就行。”   “第六,向天亮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办,你我帮他分担一点,也是责无旁贷的嘛,当初在进行滨海市人事安排的时候,有意把向天亮挂起来,除了是以退为进,主要目的就是让他帮着陈书记和我,以他特有的方式稳定滨海市的大局全局,一个高永卿,向天亮还看不上眼呢。”   顾鹿邑说,“不错,向天亮像一根搅屎棍,搅得人家不安宁了,你和陈书记的日子就好过了。”   手了顾鹿邑一眼,谭俊微笑道:“还有一个原因呢?”   “还有什么原因,你还有完没完?我同意了还不行吗?”顾鹿邑瞪着老眼道。   顿了顿,谭俊轻声道:“理不在多,这条最最关键,你和高永卿私交甚密,陈书记是知道的。”   顾鹿邑怔了怔,“怎么,陈书记怀疑我?”   摇了摇头,谭俊道:“那倒没有,但是,但是女人心细啊。”   噢了一声,顾鹿邑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谭俊忙说,“老顾,你不要误会,陈书记绝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不过你也要理解,至少要理解我的难处,其实让你出面敲打高永卿,是我主动帮你接的活儿。”   “理解,理解啊。”顾鹿邑又是几声苦笑,“一方面我是这边的人,是你老谭的伙计,另一方面,我却与那边的高永卿保持着非同一般的私交,这种情况让人不怀疑都不行啊。”   谭俊笑道:“所以,你能理解就好,这事就交给你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顾鹿邑两手一摊道,“我怎么敲打高永卿,你给我出个主意吧。”   “那是你的事,我不过问。”   “咦,老谭你耍赖吧,这是你硬塞给我的差使,你怎么能不管呢。”   “哈哈……要不,我找个人来商量商量吧。”   笑声中,有人敲门。   谭俊转过身去应了一声,“进来。”   门开处,进来的人是向天亮。   “说曹操,曹操到。”谭俊笑道。   看到向天亮,顾鹿邑故作没好气,“天亮,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算账呢。”   “呵呵,算什么账,算什么账。”向天亮一边坐下一边笑道,“老谭已经向你说明了吧,让你去敲打高永卿,本来就是老谭的主意,你要找人算账也得找老谭算,和我没有关系嘛。”   顾鹿邑摆着手道:“这次我是被你们两个合伙给耍了,我认栽,我认栽还不行吗?问题是你们得给我出个主意,我怎样敲打高永卿,才能达到你们的要求呢?”   谭俊指着向天亮笑,“这得你说,我管不了啊。”   向天亮道:“这很简单啊,有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你想怎么敲打高永卿就怎么敲打高永卿。”   顾鹿邑问道:“可是,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有你说的这么大的作用吗?”   “老谭,这个你就有所不懂了。”向天亮道,“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不但是滨海学院的一个教学基地,实际上也是一个海涂养殖示范基地,东海区共有三十万亩适合养殖的海涂,滨海学院的这个海涂养殖示范基地一旦搞起来,能带动整个东海区的海涂养殖,东海区的海涂养殖发展起来以后,就能带动东海区的经济发展,比方说加工业、贸易、物流、出口,等等等等,很可能整个东海区的工作局面就给打开喽。”   顾鹿邑道:“岂有此理,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这么重要,你还敢拿来公器私用啊。”   向天亮眨了眨眼,“先别管其他,你先说说,能利用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敲打高永卿吗?”   稍稍一想,顾鹿邑笑了,“能,太能了,我这就敲打高永卿去。” 第1659章 两条鳗鱼   顾鹿邑走后,谭俊看着向天亮笑了,“你可太绝了,南河有名的鳗鱼,一到滨海就被你给揪住了。”   “鳗鱼,什么鳗鱼?老顾他叫鳗鱼吗?”向天亮好奇地问。   谭俊反问道:“你先说说,你见过鳗鱼没有?抓过鳗鱼没有?”   向天亮道:“我是滨海人,但不怕你笑话,十岁以前没有见过海,到现在还没见过海里的活鳗鱼,可是,淡水河里的鳗鱼,我倒是既抓过又吃过。”   “那么,你认为鳗鱼最大的特点是什么?”谭俊笑问道。   向天亮脱口而出,“那还用说,滑不溜揪的,五个手指都不好捏,不好抓,不好抓呗。”   谭俊低声一笑,“咱们的老顾顾鹿邑,在南河县时就被称为鳗鱼,因为无论你让他办事,或想揪他的小毛病小缺点,还愣是揪不住,因为他总是像鳗鱼一样溜之大吉。”   “是吗?老顾还有这个本领?”向天亮乐了。   谭俊微微一笑,“不过,那只是小范围内的称呼,老顾自己并不喜欢,你心里有数就是了。”   点点头,向天亮说,“我倒是听说过,在工作上老顾有些不负责任,很有一点鳗鱼的特性。”   “老顾嘛,很有特点。”谭俊笑着说道,“政治上他从不含糊,跟一把手二把手跟得紧,你说得对,工作上是有点不负责任,遇事总绕,当然,他资格老,总能赢得大家的尊重。”   向天亮一听尊重二字,急忙问道:“老谭,我这一次套他,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他啊?”   谭俊哈哈而笑,“哪里啊,我还巴不得你把他套牢呢,你和他以前没有来往,完全用不着所谓的尊重,我倒是希望你能把他套到咱们的战车上,不用策马扬鞭自个就能往前奔跑。”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乐,“哎,我发现啊,从老顾的身上,看到了一点点老余的影子。”   “老余?”   “余胜春,咱们的余副书记呗。”   谭俊笑道:“确切地说,老顾的资格比老余还要老,老余现在的状态,恰恰就是他在南河县担任县委书记期间,受到了老顾的影响,如果说老顾是条老鳗鱼,那么老余至少也属于鳗鱼一族了。”   “一个常委会里才十一名成员,其中就有两条鳗鱼,这也太影响工作了。”向天亮说。   谭俊看着向天亮说,“所以,你能把老顾推到战车上,功莫大焉。”   向天亮笑着说,“我只是把他推到了战车上,但是,如何让他待在战车上并且参加战斗,比方说,利用这个滨海学院渔业基地项目敲打高永卿,那就是你谭市长的事喽。”   “不就是调动他的积极性么,没问题,这个包在我身上了。”谭俊笑着,忽地又道,“不过,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得,不愧为新时期的市长,真会抓机会做生意。”向天亮乐道。   谭俊伸手往上指了指,笑着说,“我搞定老顾,你去搞定老余,让他也动一动,不能待着不干事嘛,而他是我的老上级,我出面不大合适,但你出面,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向天亮起身告辞,“呵呵,我正要去十楼,不过能不能揪住老余这条鳗鱼,我可不能保证,只能尽力而为吧。”   十楼还是市委单用的办公层,不过县变市后,人多了,办公楼也显得“拥挤”了,以前是陈美兰一个人独占十楼,现在除了她这个市委书记,还有副书记余胜春,和市委办公室所属机构。   看到向天亮推门进来,余胜春一点都不意外,“天亮,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哦,什么意思,你能掐会算吗?”向天亮一边坐下一边笑问。   余胜春淡淡一笑,“最近你风生水起,指东打西,我就是足不出户,也能闻到你引起的硝烟味啊。”   “这么说来,你知道老顾的事了?”向天亮奇道。   余胜春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话,“老顾刚打了个电话给我,确切说,那本来是你的事,是老顾瞎凑热闹,帮高永卿传个话,结果把自己也传了进去,你的事就变成了他的事。”   点点头,向天亮问,“哎,你说靠谱不靠谱?”   “这事你处理得挺妙的。”余胜春点着头道。   向天亮急忙摆手,“喂,你别哄我,你哄我我会晕的。”   余胜春道:“真的,你点了一把火,然后把火炬交给了老顾,等于你解了套,却把责任转嫁给了老顾,那高永卿是谁啊,李云飞的人,可以直通省委黄书记那里,你直接碰他不好,那会让高玉兰副书记难堪的,而老顾就不一样了,他无门无派,资格又老,欺负欺负高永卿不算个事,再说他和高永卿私交甚密,欺负起来也能把握分寸啊。”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说,我这步棋下对了。”   “关键还得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余胜春道。   想了想,向天亮说,“敲打高永卿,让李云飞感到疼,从而让李云飞知趣,让李云飞收敛,别四处出击,影响市委的工作。”   “这恐怕有点难。”余胜春沉吟着道,“李云飞是市委宣传部长,现在咱们滨海市刚刚成立,需要他开动机器,对外大力宣传咱们滨海市,咱们不能把他的手脚捆得太紧了吧,再说了,敲打高永卿,让李云飞感到疼,也很难疼到李云飞身上去,敲打轻了如同搔痒,敲打重了影响不好,有难度,有难度啊。”   向天亮看着余胜春微笑,“所以,我想请你出手,以你余副书记的能力和权力,稍微动动李云飞,就是小菜一碟嘛。”   “我?”余胜春问道,“不会吧,你套了老顾还不够,又想来套我啊?”   向天亮笑道:“说对了,老顾是鳗鱼,你也是鳗鱼,我要把你们两条鳗鱼都揪出来,在滨海市,想不干活而白拿工资可不行哦。”   余胜春又气恼又无奈。   “天亮,你是要让我不得安宁哟。”   向天亮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老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李云飞就交给你了,我等着你胜利的消息。”   余胜春没好气道:“你小子,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呵呵,陈书记找我,肯定有重要的事啊。” 第1660章 红杏出墙却没墙   陈美兰的办公室里,还坐着杨碧巧和蒋玉瑛。   杨碧巧是市委办主任,她的办公室也在十楼,每天不知道要来陈美兰这里多少次。   蒋玉瑛很少来市委大院,虽然挂着市金融办副主任的头衔,但她的主职是市开发银行行长,工作不比市委书记陈美兰少。   看到向天亮,杨碧巧就娇声地笑起来,“说曹操,曹操到。”   “三个臭娘们。”向天亮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大大咧咧地说,“上班时间还谈男人,难道我干得你们还不够吗。”   一开口就是“那”话,自然招来三个女人的娇声啐骂,还有阵阵哄笑嘲弄。   陈美兰说,“你以为我们都像你呀。”   杨碧巧说,“我们是臭娘们,所以我们谈的是一个臭男人。”   蒋玉瑛说,“我们在说一个大坏蛋,难道你就是那个大坏蛋吗。”   三个女人放肆地笑,把向天亮吓了一跳,特别是杨碧巧和蒋玉瑛,笑声那个高又尖,幸亏这是书记办公室,隔音措施是很好的。   夏天来了,女人们穿得更少,更薄,而放肆的笑,能让女人们更加的暴露。   向天亮是目不瑕接,两只眼睛飞快地转动,目光在三个女人身上轮流停留。   陈美兰还含蓄一些,杨碧巧囿于身份,穿的是深色的衬衣和裙子,而蒋玉瑛最为大胆,本来她就是那么一个人,借着夏天的来临,她那两条修长玉腿,可谓是尽情的暴露在外。   “喂,你看够了没有?”陈美兰微笑着问。   “就是,在家里还没看够吗?”杨碧巧嗔道。   “还想看吗,还想看我脱了让你看。”蒋玉瑛更直接,边说还边做脱裙状。   向天亮笑道:“你们以为我在看什么那,我是在检查你们三个有没有红杏出墙,呵呵……”   杨碧巧笑了,“咯咯,美兰和我没有机会红杏出墙,你还是看看玉瑛吧,她待在银行那边,随时有红杏出墙的机会呢。”   蒋玉瑛也是嘴上不饶人,“碧巧,你这是贼喊捉贼,要说红杏出墙的机会,你也有不少机会么,你经常下基层检查工作,谁能证明你不是去红杏出墙呀。”   杨碧巧道:“我每一次出门,都与小芳和语儿一起的,我有机会红杏出墙吗?”   蒋玉瑛道:“你们可以三个红杏一起出墙呀。”   杨碧巧道:“照你这么说,你一个人出门,红杏出墙的机会更大。”   蒋玉瑛道:“我很少出门,我几乎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杨碧巧道:“你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红杏出墙。”   蒋玉瑛道:“胡说,在办公室里怎么红杏出墙?”   杨碧巧道:“你这个行长的办公室像个家,我看最适合红杏出墙了。”   蒋玉瑛道:“我有秘书,是女秘书,就在一门之隔的外间,我敢红杏出墙吗?”   杨碧巧道:“你敢,你号称蒋大胆,你有什么不敢的呀。”   蒋玉瑛道:“呸,照你这么说,你在自己办公室也会红杏出墙吧。”   杨碧巧道:“咯咯,我说过了,小芳和语儿是天亮派来监视我的,我倒想红杏出墙来着,可没有机会呀。”   蒋玉瑛道:“你与小芳和语儿可能互相勾结,同流合污,做起来更隐蔽。”   杨碧巧道:“玉瑛,你这可是诬蔑了,打击面太广,小芳和语儿会找你算账的。”   蒋玉瑛道:“咯咯,我不怕,天亮会为我主持公道的。”   杨碧巧道:“你的话打击面太广,恐怕天亮帮不了你哦。”   蒋玉瑛道:“我不打击别人,我就专门打击你与小芳和语儿三个。”   杨碧巧道:“可是,你已经打击别人了。”   蒋玉瑛道:“又胡说,我打击谁了?”   杨碧巧道:“你把美兰也打击了。”   蒋玉瑛道:“奇了怪了,我在说你,我可没有说美兰。”   杨碧巧道:“你说美兰了,你说我就是在说美兰。”   蒋玉瑛道:“怎么,你这个秘书长兼市委办主任,还想当美兰的家呀。”   杨碧巧道:“我与小芳和语儿一起,你说我们三个一起红杏出墙,而美兰与田甜和妙竹在一起,你不等于在说美兰与田甜和妙竹也一起红杏出墙吗。”   蒋玉瑛道:“你这是牵强附会,强词夺理。”   杨碧巧道:“咯咯……我是领导,领导是可以牵强附会、强词夺理的。”   蒋玉瑛道:“去你的,你算什么领导,美兰是书记,美兰才是领导。”   杨碧巧道:“玉瑛,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红杏出墙的机会比我大。”   蒋玉瑛道:“你这是一百步笑五十步,是你自己想红杏出墙。”   杨碧巧道:“是你想红杏出墙。”   蒋玉瑛道:“你红杏出墙。”   杨碧巧道:“你才红杏出墙。”   蒋玉瑛道:“你女儿刘静红杏出墙。”   杨碧巧道:“你女儿李文露红杏出墙。”   蒋玉瑛道:“你全家都红杏出墙。”   杨碧巧道:“你全家都红杏出墙。”   ……   杨碧巧和蒋玉瑛都是百花楼里有名的“斗嘴婆”,似乎最大的乐趣就是斗嘴。   斗嘴婆和斗嘴婆,在一边斗得不亦乐乎。   这边的向天亮可没闲着,他才懒得听臭娘们斗嘴,他有事做,他早和陈美兰粘在一起,四片嘴唇印在一起都快分不开了。   杨碧巧和蒋玉瑛“斗”得嘴渴,这才回身注意向天亮和陈美兰,看到二人快变成了一个人,不禁大呼上当。   蒋玉瑛笑道:“这俗话说得好,不叫的狗最会咬人,美兰呀,还是你最会咬人呀。”   杨碧巧笑道:“这古人说得好,蛇蚌相争,渔翁得利,美兰呀,你就是那个得利的渔翁呀。”   陈美兰笑着说,“这还能怪谁,还不是怪你们自己吗,咱们是红杏没错,可出得了墙吗,连墙都没有,这哪来的红杏出墙呢。”   向天亮抱着陈美兰乐了,“呵呵……吹吧你们,还红杏,你们三个臭娘们自我感觉别太过良好,以我看啊,你们三个臭娘们顶多是三枝老杏,就是有墙可出,你们出不了嘛。”   又是一阵笑骂。   笑过之后,陈美兰对向天亮说,“你来得正好,玉瑛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大难题,你帮我们出个主意吧。” 第1661章 这个问题很深奥   向天亮瞅着蒋玉瑛高耸的胸脯,坏笑着说,“玉瑛姐,你身上不只有一个大难题,应该是两个大难题,不过对我来说,爬高山如履平地,那根本算不上是什么难题嘛。”   杨碧巧咯咯地笑道:“没个正经的,我们说的是正经事,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呀。”   看着三个女人六座玉山,向天亮眯着双眼道:“面对崇山峻岭,无限风光,我,我能正经得起来吗?”   陈美兰笑着问,“那么请问这位勇敢的登山者,可不可以先说正事再欣赏无限风光呢?”   呵呵一笑,向天亮道:“书记发话,岂敢不听,听书记的,请书记指示,请书记指示。”   陈美兰说,“是市开发银行的事,市开发银行是咱们滨海市政府自己独资创办的商业银行,自从滨海市开发规划公布以来,国内外无数企业蜂涌而来,短短两个半月时间,就有一百二十三家国内外企业在咱们滨海市注册,其中国外四十五家,国内六十一家,省内十七家,在这些企业中,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在市开发银行开了帐户,据市开发银行初步统计,仅这些企业带来的注册资金,就已经超过了三十多亿元。”   “这是好事啊,怎么能说是难题呢。”向天亮道,“那些大企业肯定会同时在人民银行、工商银行、建设银行和农业银行开设帐户,如果都加起来,这些企业带来的资金至少在六十亿以上,咱们市今年的招商引资计划是五十亿,现在一举完成,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杨碧巧说,“这是好事,但另一方面呢,咱们本地的企业就有想法了,这个我们以前没有重视,还是玉瑛发现后提出来的。”   向天亮问道:“玉瑛姐,这里还有什么问题啊?”   蒋玉瑛说,“问题大了去了,滨海市全面开放以后,大量外境和外地企业进来,就出现了与本地企业竞争的问题,不用我说,这种竞争的结果,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即使实行统一的公平的政策,本地企业也很难生存,以我看呀,用不了两年,本地企业就来出现大量的倒闭现象。”   向天亮道:“同样的优惠政策下,优胜劣汰是难免的,这就是市场经济的真髓嘛。”   杨碧巧道:“但是,看似公平的政策,对咱们本地大量的中小企业来说,其实也还有很多不公平的地方。”   “哪儿不公平了,我怎么就没有看到呢?”向天亮挠着头问道。   “怎么没有?我给你举个例子吧。”蒋玉瑛道,“根据现有政策,一家公司的注册资金是五百万元,这对那些外来企业来说是小菜一碟,可对咱们本地大量的中小企业来说,五百万元简直就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五百万以上是公司,五百万以下是工厂,这就是公平的统一的政策下的不公平问题。”   向天亮噢了一声,点着头道:“还别说,这是个问题,这问题很深奥,某某厂,怎么也比不上某某公司好听,在招工及对外交往等问题上,公司比工厂可有利多了。”   陈美兰点着头说,“这是个问题,咱们本地的企业,包括地方国企和集团企业,规模都不大,如果因为竞争而倒闭,还很可能牵涉到社会稳定的问题。”   向天亮问道:“那你们是什么意思呢?”   杨碧巧笑道:“美兰说,你反正不忙,就把这个问题交给你,限你三天之内解决。”   “没问题,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向天亮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不过,在女人面前表现英雄气概,是要付出代价的。   上了蒋玉瑛的奥迪车后,向天亮就皱起了眉头,“玉瑛姐,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啊?”   “咯咯……”蒋玉瑛握着方向盘娇笑,“我可管不着,我提出问题,你解决问题,咱们各司其职吧。”   向天亮:“呵呵,那你停车,我不去你们银行了。”   蒋玉瑛:“晚了,我的车停不下来了。”   向天亮:“臭娘们,你没安好心。”   蒋玉瑛:“咯咯……那你说,我安的是什么心呀?”   向天亮:“我问你,你为什么向美兰姐建议,让我去你们银行搞调研啊?”   蒋玉瑛:“没有调查研究,你能做出正确的决策吗?”   向天亮:“要调查研究,也用不着我亲自出马,一个通知,我就能搞到我需要的数据。”   蒋玉瑛:“那不一样,实地调查才能掌握第一手资料。”   向天亮:“玉瑛姐,你是想趁机假公济私吧。”   蒋玉瑛:“咯咯,你知道就好,我这不能叫假公济私,顶多是公私兼顾。”   向天亮:“臭娘们,你那里又有问题了?”   蒋玉瑛:“嗯,是有问题,你已经有五天没解决我的问题了。”   向天亮:“五天?有这么长的时间了吗?”   蒋玉瑛:“五天至多不少,因为我们知道你最近很忙,所以没敢缠着你。”   向天亮:“噢,这么说,我这次去你们银行,一共是要解决两个问题了。”   蒋玉瑛:“对,是要解决两个问题。”   向天亮:“嗯,这两个问题都有难度啊。”   蒋玉瑛:“咯咯……第一个问题很复杂,第二个问题很深奥。”   向天亮:“呵呵,有意思,还很深奥,玉瑛姐啊,你那个问题确实很深奥,简直是太深太奥。”   蒋玉瑛:“去你的,你到底想不想解决问题呀?”   向天亮:“想啊,美兰姐交给我的任务,我敢不完成吗。”   蒋玉瑛:“那好,我帮你,你也帮我。”   向天亮:“哦,怎么个帮法?”   蒋玉瑛:“我帮你解决那个复杂的问题,你帮我解决这个深奥的问题。”   向天亮:“这主意不错。”   蒋玉瑛:“咯咯……”   向天亮:“你笑什么?”   蒋玉瑛:“咯咯……”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   蒋玉瑛:“你明白什么了?”   向天亮:“原来你早就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为了让我去你们的银行,你才故意卖个关子,是不是这样的?”   蒋玉瑛:“咯咯……当然了,市委大院是美兰和碧巧的地盘,哪轮得上解决我的问题呀,而到了我的银行里,我的问题才会迎仞而解嘛。” 第1662章 重大发现   市开发银行位于南河大厦内,南河大厦位于小南河北岸,恰好于滨海大厦隔河相望。   南河大厦是国泰集团公司的产业,滨海大厦是酒店,而南河大厦是商务楼。   一年前建造南河大厦的时候,正是向天亮授意,在原有设计的基础上增加了地上四层地下两层,所以现在的南河大厦高达十六层,比河对面的滨海大厦还高出四层,成了滨海市的最高建筑。   市开发银行租用了南河大厦最高一层的四分之一,坐高能望远,这也是当初向天亮的主意。   进了行长办公室,蒋玉瑛先关上门,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军用望远镜,递到向天亮手上说,“天亮,你先往周围看一看,就会发现你到我这里来是不虚此行。”   哦了一声,向天亮拿着望远镜,走到窗边朝外观察起来。   很快地,向天亮一边观察,一边嘴里感叹起来。   “……还别说,真的是了不起啊……正前方河对岸是滨海大厦,左前方分别是市委大院、市直机关、市委招待所、市政府招待所、八一宾馆,右前方分别是国泰大厦、东海大厦、市政大厦……太好了,太好了……玉瑛姐,你这个窗口所见,实在是太有情报,太有价值了。”   蒋玉瑛倚在向天亮身边,笑着道:“我没说错吧,这是我的偶然发现,我是用一个金融工作者的眼光看世界,因为我站在窗口,能看到五大银行的大门,统计进出五大银行大门的客户,我就能分析它们的经营状况,而你是吃政治饭的,也可以从那些建筑的人流客流中,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向天亮不住地点着头,“不错,不错,你这个办公室,你这个窗口,真的很有价值。”   蒋玉瑛笑着说,“你忘了还能看到市第一人民医院,甚至能看到第一副院长章含女士的办公室,还能防止她在办公室红杏出墙呢。”   “呵呵,扯远了,扯远了。”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这的确是个重大发现,为此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呀?”蒋玉瑛问道。   向天亮离开窗口,坐到蒋玉瑛的老板椅上,“我要在你的办公室建立一个情报收集站,只要在你这里架设几个远程摄像探头,把这些大楼和部门的人来人往记录下来,再加以必要的筛选和分析,其中一定有特别有用的东西。”   “我支持你。”蒋玉瑛坐到向天亮的腿上,指了指隔壁说,“你说的东西可以装在我的休息室里。”   向天亮笑着说,“与此同时,我要培养几个情报分析员了,摄像探头记录下来的东西,需要人工分析,才能找出有价值的东西来。”   “我报名。”蒋玉瑛挺起了胸脯。   “呵呵……”向天亮捏着蒋玉瑛的胸脯,坏笑着说,“你当这个情报站的站长,接着你再在百花楼里挑几个人,这个情报站就算成立了,然后,你们可以利用业余时间进行情报分析。”   蒋玉瑛的手放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但是,你要经党光临,指导我们情报站的工作。”   “经常性地帮你解决深奥的问题?”向天亮坏坏地问。   “因为你是解决问题的高手嘛。”蒋玉瑛娇声说。   向天亮笑道:“好吧,你先帮我解决那个复杂的问题,我再帮你这个深奥的问题。”   “其实很简单,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蒋玉瑛说道,“我会以市金融办副主任的名义,向市人大、市政府和市金融办及市工商局提出建议,适当降低对部分企业的注册资金要求,比方说对本地企业注册公司时,可以把注册资金从五百万元降低到三百万元或两百万元甚至一百万元,至于这个本地企业的范围,可以交由市金融办确定。”   向天亮思忖着说,“你的意思就是一句话,对本地的现有的中小企业降低注册标准,让它们也成为公司后,再去和外来企业进行竞争。”   “我这办法怎么样?”蒋玉瑛问道。   “很大胆,值得考虑。”向天亮说。   “你的问题我解决了。”蒋玉瑛笑道,“我了解过了,在本地的现有的全部中小企业中,以五百万元为准,只能有五家公司,以三百万元为准,能注册二十三家公司,以两百万元为准,可以有六十多家公司,以一百万元为准,就能有一百五十多家公司。”   向天亮呵呵一笑,“也行,弄虚作假,算是打破脸皮充胖子吧。”   蒋玉瑛娇笑着,两只冒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向天亮,那意思很明白,我帮你解决了那个复杂的问题,你也该帮我解决这个深奥的问题了。   向天亮:“哟,都冒水了。”   蒋玉瑛:“所以嘛。”   向天亮:“呵,这里面确实深奥,又深又奥呢。”   蒋玉瑛:“对你来说,它一点都不深奥,你,你进去了,它,它就满了。”   向天亮:“真是奇怪,你越来越浪了。”   蒋玉瑛:“废话,还不都是你勾的吗?”   向天亮:“玉瑛姐,难怪她们都说你是吃货,我看你是比文华姐章含姐还贪吃一百倍的吃货。”   蒋玉瑛:“吃货就吃,我就要吃,我就要吃,我吃,我吃吃吃……”   向天亮:“呵呵……臭娘们,趴在窗口干活的感觉怎么样啊?”   蒋玉瑛:“爽,爽极了……十六层,高高在上……加油,让,让我上天……”   向天亮:“臭娘们,我干死你,我干死你……咦……”   蒋玉瑛:“别,别停呀。”   向天亮:“有情况。”   蒋玉瑛:“别……天,天塌下来也别管么。”   向天亮:“对面的滨海大厦有情况啊。”   蒋玉瑛:“我……我不管了……”   向天亮不是在开玩笑,就在二人到达紧要关头的时候,他透过窗口无意地向外看了一眼,他发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可是,向天亮没有精力关注看到的情况,因为蒋玉瑛的疯狂让他也进入了“角色”。   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河对面的滨海大厦某个房间的窗口一闪之后就消失了。   就在这时,身后,办公室门口,也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向天亮一愣一叹,在办公室里“办事”真是麻烦啊。 第1663章 好事差点被搅   事分轻重缓急,向天亮认为蒋玉瑛说的是对的,“天塌下来也别管”,蒋玉瑛已经进入“佳境”,这时候哪怕有人破门而入,向天亮也顾不上了。   这个敲门的人也真不识相,行长锁门,肯定有事要办,敲几下就行了,却偏偏顽强地敲个不停。   向天亮一边在蒋玉瑛身上展开最后的“狂轰滥炸”,一边心里在揣测敲门人的身份,心说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因为蒋玉瑛有个习惯,不想见人的时候,喜欢在门口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蒋玉瑛是谁?清河和滨海两市最成功的金融界女强人,见到她的门口挂出“请勿打扰”的牌子后还敢敲门不休,这个敲门者是个牛人。   终于,蒋玉瑛心满意足,向天亮也见好就收。   好在这种“突发”状况早就有过经历,帮着蒋玉瑛打扫“战场”完毕,向天亮匆匆地躲进了休息间。   很快的,向天亮听到了笑声,银铃般的小姑娘的笑声。   向天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因为那是丫头李文露的笑声,难怪敲门敲得这么牛气,原来是宝贝女儿找她妈,向天亮咧着嘴乐了,这“现形”抓得真准啊。   不过,向天亮很快又收起了笑容。   因为办公室里传来了母女俩的吵闹声。   蒋玉瑛:“死丫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李文露:“嘻嘻,我想我妈了,我来看看我妈呗。”   蒋玉瑛:“谁要你看,你今天不上课吗?”   李文露:“今天没有课呀。”   蒋玉瑛:“没有课也不能乱跑,应该在家看点书。”   李文露:“嘻嘻,我来看我妈呀。”   蒋玉瑛:“死丫头,你是来看妈的笑话是不是。”   李文露:“抓现形哦。”   蒋玉瑛:“死丫头,我抽你。”   李文露:“嘻嘻,妈又有男朋友了吧?”   蒋玉瑛:“别胡说。”   李文露:“谁?”   蒋玉瑛:“没人,刚才,刚才我睡着了。”   李文露:“嘻嘻,妈不交待,我就告诉天亮哥去。”   蒋玉瑛:“死丫头,再说妈可不高兴了。”   李文露:“噢,既然妈不主动坦白交代,那我就主动揭发了。”   蒋玉瑛:“你说你说,妈反正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李文露:“我知道妈刚才在干么,嘻嘻……这个人姓向名天亮,身高一米七八,体重……”   蒋玉瑛:“死丫头,原来你早知道你天亮哥在这里呀。”   李文露:“嘻嘻……”   蒋玉瑛:“快说,这怎么回事?”   李文露:“嘻嘻,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年级放假,临走时我们班主任让我带一份邀请函给天亮哥,邀请天亮哥参加我们班的班会活动,我就去了市委大院找天亮哥,诸露阿姨和映寒阿姨说天亮哥来妈这里了,所以,所以我就找来了。”   蒋玉瑛:“那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给我?”   李文露:“我想给妈和天亮哥一个惊喜么,我知道妈和天亮哥你们,嘻嘻……突然袭击,考验考验我妈的定力哟。”   蒋玉瑛:“死丫头,你玩你妈呀。”   李文露:“妈,别生气,开个玩笑,就开个玩笑么。”   蒋玉瑛:“有跟妈开这样玩笑的吗。”   李文露:“妈,天亮哥呢?”   蒋玉瑛:“被你吓坏了。”   李文露:“嘻嘻,不会吧。”   蒋玉瑛:“也被你气坏了,你等着,看他怎么收拾你。”   向天亮听得咧嘴直乐,为了配合蒋玉瑛,他端着脸故作生气状,推门闪身而出。   看到向天亮,李文露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讨好地跑过来,一扭身翘起了小屁股,“天亮哥,我犯了严重错误,请你处罚我吧。”   “啪。”   向天亮在李文露的小屁股上拍了一掌,单手一抄把她抱起来,坐到了老板椅上。   李文露瞟了蒋玉瑛一眼,身体直往向天亮身上蹭,胸前的两个突出部,更是讨好地往向天亮面前凑。   没办法,蒋玉瑛心道,真是被老话说中了,有其母必有其女,丫头才十六岁,但似乎已经成熟透了。   李文露小嘴很甜,“天亮哥,你是大人,我是小孩,大人不计小孩过,你都打过我了,就不要再生我的气好吗,你说么,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向天亮嗯了一声,指着办公室的门说,“你还有一个同伴,为什么还不让她进来啊?”   “咦,天亮哥你怎么知道的?”李文露奇道。   向天亮微笑着说,“刚才的敲门声呢,总共持续了大约三分二十秒钟,你这丫头一直在敲,但是,在一分半到两分钟之间,有另一只手加入了敲门的行列,但敲的频率和敲的力度与你的手不一样,那绝对不是你的手,所以,由此我断定,门外不只是你一个人。”   “天亮哥你好厉害呀。”李文露拍着小手问道,“那你猜猜,她会是谁呢?”   “嗯,这也很简单。”向天亮笑着说,“你开我和你妈的玩笑,肯定不会带外人来,所以一定是百花楼里的某位丫头,而丫头们都在学校上课,唯一一个和你一样今天放假的丫头,是和你同一年级同一个班的张珏,怎么样,我说得对吗?”   “呀,又给你猜着了,嘻嘻。”李文露扭过头,冲着外间喊道,“珏儿,天亮哥猜着了,你快进来吧。”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张珏背着书包,羞怯地走了进来。   “天亮哥,玉瑛阿姨,对不起呀,我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可是文露她,她硬把我拉来,还,还让我帮着她敲门。”   和调皮的李文露相比,张珏就是个乖孩子,她妈顾秀云又远在省城,向天亮平时对她最为关照。   “呵呵,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向天亮把张珏也拉到了自己身边。   蒋玉瑛笑道:“珏儿,阿姨知道是文露使的坏。”   李文露嘻嘻而笑,“妈,天亮哥,我是主犯,珏儿是从犯,你们也要惩罚她嘛。”   “好,好,我惩罚珏儿了。”向天亮的手,轻轻地在张珏的小屁股上摸了一下。   李文露小嘴一撇,“真是偏心。”   蒋玉瑛道:“好了,快说你们的正事,你们天亮哥还有事要办呢。”   “等等。”   向天亮摆着手,眉头皱了起来,因为他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影,河对面的滨海大厦里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   那人影似曾相识,那会是谁呢? 第1664章 俩丫头办大事   向天亮记忆力超强,号称能过目不忘,但是南河大厦和滨海大厦之间隔着一条小南河,距离应该在三百米左右,怎么可能凭着肉眼凭着一个身影就确定那是个熟人呢?   “天亮,你不会看花眼了吧?”蒋玉瑛问道。   “我训练过在五百米外认人,现在只有三百米,应该能看得清啊。”   说着,向天亮放下身上的李文露和张珏,拿起望远镜,走到窗边又朝河对面的滨海大厦观察起来。   蒋玉瑛道:“滨海大厦现在是全市最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的,有你几个熟人并不奇怪。”   “但是,这个人对我来说,不是很熟,又肯定是熟人,而且只是背影,他的背影一定曾经给我留下过很深的印象……不行,我要过去看看。”   蒋玉瑛吓了一跳,“你要过去看看?那可是三元贸易公司的地盘,你属于不受欢迎的人,如果真的要去看看,完全可以派别人去,或者让公安局的人去查查。”   “我不能公开去啊。”向天亮犹豫了,他也认为蒋玉瑛说得对,自己去滨海大厦找人,会引起麻烦或误会的。   蒋玉瑛说,“天亮,最好不要惹事,现在三元贸易公司不声不响,很是老实,咱们没必要主动去惹他。”   “嗯,我听你的。”向天亮点着头道,“可是,我心里有点放不下啊。”   蒋玉瑛道:“我说过了,让警察去查一下,你打电话给邵三河,一句话的事嘛。”   “也不好。”向天亮道,“滨海大厦现在是外来企业家的居住地和停靠站,让警察去也很容易惹上麻烦。”   “我去。”蒋玉瑛自告奋勇。   向天亮笑了,“让蒋行长去查人,也不好,也不好。”   “反正你不能去。”蒋玉瑛说,“要不就算了,现在滨海市风平浪静,顺风顺水的嘛。”   这时,李文露道:“妈,天亮哥,你们不方便,我和珏儿方便呀。”   向天亮怔了怔,随即又笑了,还别说,两个丫头前去侦察,还是蛮合适的人选。   不过,李文露胆大,张珏胆小,两人截然相反,李文露合适,张珏不堪重任。   “文露,你真敢去?”向天亮问。   “嗯。”李文露很坚定,小胸脯挺得突突的。   向天亮又看着张珏,“珏儿,你敢吗?”   “文露去,我也去。”张珏点着头,小脸有点红,她也想在向天亮面前表现表现。   蒋玉瑛有些担心,“天亮,她们行吗?”   向天亮笑道:“玉瑛姐,她们至少比你靠谱,因为她们天天练武,一个人对付两三个不成问题,再说不还有我嘛。”   说干就干,向天亮带着李文露和张珏,开着蒋玉瑛的车直奔滨海大厦,蒋玉瑛不放心,想跟着去,但向天亮不让,嫌她“目标”太大了。   车停在离滨海大厦一百多米远的地方。   李文露和张珏都有些紧张,更有兴奋,因为这是向天亮时常“教导”她们的“实战”。   “呵呵,你们俩不要紧张,就当是一次演习嘛。”   向天亮早有准备,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面往往没有文件,但里面的东西足以称之为百宝箱,什么电子追踪仪、窃听器、录音笔、无线通话器、微型照相机、万能钥匙,“作案”的工具应尽应有。   “你们俩听好了,我会让你们带上电子追踪仪和无线通话器,所以你们很安全,因为我会随时出现保护你们的,你们完全用不着担心。”   “你们俩要先到酒店大厅,大厅的墙上有酒店示意图,你们要从示意图上先确定第十二层,也就是最高一层朝北的房间,也就是朝小南河方向那一面,那一面有十八个房间,你们要找的是从东边数起的第三个房间。”   “接着,你们俩要乘电梯上楼,如果有人问起来,你们就说是来找人的,注意要用普通话,至于找谁么,就说是找亲戚吧,只要不紧张,自然而然,是没有人怀疑你们的。”   “到了十二层,你们俩就要分工了,文露,你负责去敲门,一定要把门叫开,一定要让来开门的人尽量站在门边,并且让他在门口停留五秒钟以上。”   “珏儿,你负责用微型照相机拍照,微型照相机放到你书包里,你的书包要挂在胸前,你的右手就拿着微型照相机,做好随时拍照的准备,文露把门叫开后,开门的人出现后你就摁动微型照相机,注意,这种微型照相机有自动拍摄功能,你只需摁一下就行了。”   “文露你要记住,五秒钟后,你就说对不起,我敲错房门了,然后,等人家关上门后,你们就原路撤出,不要作任何停留。”   “怎么样,都记住了吗?”   李文露问道:“天亮哥,会有人不让我们上楼吗?”   向天亮道:“这应该不会吧,你们是小孩子,应该不会有人阻拦的。”   张珏问道:“万一,万一有人真的阻拦呢?”   向天亮笑着鼓励道:“这就要考验你们的应变能力了,我相信你们。”   李文露道:“这好办,随机应变,先礼后兵么,人多时就装和蒙,人少时就用拳头,谁敢阻拦谁倒霉。”   向天亮急忙说,“丫头,这是人家的地盘,咱们不能乱来,能不动手就尽量不要动手哦。”   做好全部准备工作后,两个丫头下车,尽量不慌不忙地进了滨海大厦。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等待。   其实,向天亮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市公安局有人在滨海大厦里卧底,而且不止一个,尤其是这几个卧底身份特殊,不但由东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亲自掌控,而且都是向天亮和杜贵临的同门师弟,他们对百花楼的人很熟悉,李文露长得很高,他们应该记得,一旦李文露和张珏有事,他们会出手的。   更何况李文露和张珏身上带着电子追踪仪和无线通话器,向天亮随时能知道她们的行动,以向天亮的反应能力,二三分钟之内就能进入滨海大厦。   很顺利,大约三支烟的功夫,向天亮看到滨海大厦门口出现了李文露和张珏的身影。   但是,两个丫头是跑着出来的,而且脸色很不好看。   向天亮怔了,难道两个丫头“失手”了? 第1665章 关青亭又来了   奥迪车里,喘息了足足一分多钟,李文露和张珏总算恢复了平缓的呼吸。   可是,还没等向天亮开口,两个丫头睁着大眼睛,怪怪地看着向天亮的脸。   “俩丫头,你们傻了吗?是不是看到丑八怪了?”向天亮忍不住问道。   摇了摇头,李文露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我们没有完成任务……”   张珏不好意思地说,“天亮哥,我,我没拍到照片。”   哦了一声,向天亮问,“你们不要慌,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太意外了。”李文露道,“照你的吩咐,我们顺利地进了电梯,可到了十二层,那里有个女服务员,三十几岁的样子,凶巴巴的,不让我们找人,我和珏儿就把她给绑了,还拿毛巾塞住了嘴,把她塞在服务台下……”   向天亮笑着翘起了大拇指,“好样的,干得好,丫头,你接着说,接着说。”   李文露继续道:“接着,我们就来到第三个房间门口,是我敲的门,过了一会,门开了,不是你要找的男人,而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很漂亮,很有气质的那种,好像还是怀孕的,我觉得挺面熟的,可就是叫不出名字来,她问我和珏儿找谁,我急中生智,我说我找舅舅,那个女人问我舅舅叫什么名字,我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女人笑了,说你找人不说人名,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说不行,我舅舅电话里说得明明白白的,他就住在这个房间,那女人说,小丫头胡闹,你不说名字,我就不帮你叫人……嘻嘻,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房间里有男人,我当时就灵机一动,舅舅舅舅地叫了起来。”   向天亮笑道:“文露,你聪明,你的表现都快赶上警察的水平了。”   李文露忽然语气变了,“可是,可是房间里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他……”   向天亮咦了一声,“怎么了,那个男人你们认识?”   李文露看着向天亮,吞吞吐吐地说,“岂止,岂止是认识,他,他……他就是你。”   “我?”向天亮呆了。   “嗯,就是你。”这回是李文露和张珏异口同声,同时点头。   向天亮愣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两位丫头,如果你们没看错的话,你们看到的这个人,是我的老叔关青亭……可是,可是应该不会啊,他,他怎么又来滨海了呢?”   李文露道:“我们没看错,那个人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不信你问珏儿。”   张珏点头道:“我们没看错,当时,当时我和文露都傻了,我早把照相的事给忘了,以为,以为是天亮哥你在开我们玩笑,但,但马上觉得不得,我和文露互相看了一眼,转身就跑,电梯都没乘,沿着楼梯一口气,一口气跑了下来,跑出了滨海大厦。”   关青亭又来了,向天亮又皱起了眉头。   向天亮一皱眉头,李文露和张珏互相看了一眼,不敢说话了。   奥迪车驶离滨海大厦,在小南河边停下,“丫头,你们先不要说话啊。”说着,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电话打到了京城,打到了京城关天月关老爷子那里。   向天亮:“老爷子,您好。”   关天月:“是你小子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向天亮:“想您了呗。”   关天月:“少来这一套,没事你还能想起我来?”   向天亮:“嘿嘿,还真有点事呢。”   关天月:“有事说事,没事挂掉。”   向天亮:“这个这个……最近,最近京城有什么消息啊?”   关天月:“你想听什么消息,就你一个闲人,打听消息干什么。”   向天亮:“瞧您老人家说的,好歹我也是一所大学的筹备负责人,肩负着为国家培养人才的重任呢。”   关天月:“嗯,十年种树,百年树人,这任务够重的,也很光荣,你就好好干吧。”   向天亮:“老爷子,国家关于民办教育方面,有什么新指示新精神啊。”   关天月:“我一离了休的老头儿,哪知道什么新精神,没有,不知道。”   向天亮:“您神仙,您真神仙。”   关天月:“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向天亮:“嘿嘿……您老人家,您老人家犯规了。”   关天月:“犯规了?”   向天亮:“确切地说,您违犯了咱们之间曾经的约定。”   关天月:“哦?”   向天亮:“关青亭,您的小儿子关青亭,他又在我们滨海市出现了。”   关天月:“你看到了?”   向天亮:“当然了,在滨海市,想躲过我眼睛的人还没有几个。”   关天月:“嗯,不错,青亭是去了你们滨海市,去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   向天亮:“为什么?”   关天月:“你还不知道?”   向天亮:“我不知道,按照您和我的约定,他就不该出现在我们滨海市。”   关天月:“天亮,你听我说……这事有点复杂,这个事么,我确实犯规了。”   向天亮:“噢,您总算是,总算是承认了。”   关天月:“问题是,问题是那个女的怀孕了,他们分不开了。”   向天亮:“女的?哪个女的?”   关天月:“就是原来那个和青亭要订婚的,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谢娜。”   向天亮:“啊……”   关天月:“你听明白了吗?”   向天亮:“明,明白了……老爷子,这事,这事确认了吗?”   关天月:“确认了,都六个月了,找医院确认过了。”   向天亮:“噢……”   关天月:“天亮,对不起,他们分不开了,我也没有权利把他们分开。”   向天亮:“老爷子,谢谢您告诉我,让我没有被蒙在鼓里。”   关天月:“不高兴了?”   向天亮:“没有不高兴,在您老人家面前,我哪敢不高兴啊。”   关天月:“这事是我不对,毕竟是我违犯了你我之间的约定,我没让青亭做到不在滨海市重新出现。”   向天亮:“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就算过去了。”   关天月:“嗯……这样吧,为了补偿我的错误对你造成的影响,我决定告诉你三个绝密消息。”   向天亮:“三个绝密消息?”   关天月:“对,三个绝密消息……哦,你等等,先等我一会。” 第1666章 三个绝密消息   绝密消息,还三个,向天亮两眼都亮了,关青亭和谢娜那点破事,和绝密消息相比只是一个屁。   不过,电话断了,是关老爷子那边挂掉的。   向天亮估计是老爷子那边有重要客人来访,或有重要电话,他收起手机扭头,看到的是两张幸灾乐祸的笑脸。   李文露和张珏正瞅着向天亮坏笑。   “哎,笑什么笑什么,你们什么意思?”向天亮莫名其妙。   李文露说,“同学兼初恋成了婶婶,好笑。”   向天亮苦笑了,“臭丫头,谢娜是我同学,但不是初恋哦。”   张珏说,“改革开放,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一加一等于三,同学兼初恋成了婶婶,这也很正常么。”   向天亮哭笑不得,“珏儿,你也敢嘲笑我,还一套一套的,这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李文露和张珏又是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恭喜天亮哥多了一个婶婶和多了一个堂弟或堂妹。”   向天亮无奈得语无伦次了,“丫,丫头们,这事要保密啊。”   李文露和张珏好一阵暴笑。   向天亮也笑了,因为他马上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漏洞,人家肚子都六个月了,还能保密吗。   “呵呵,我都被你们两个丫头给笑糊涂了,这纸怎么能包住火呢,不过,不许再笑话我,否则我不理你们了。”   李文露勉强忍住了笑,“天亮哥,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女同学,也要嫁给你另一个姓向的老叔了,请问有没有这回事呀?”   “臭丫头,你……”向天亮为之气结。   张珏也来凑趣,“天亮哥,这可是奇迹加奇迹,两个女同学嫁给两个老叔,都可以申请那个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向天亮彻底无语,气得直翻白眼。   两个丫头算是捅到向天亮的痒处了。   手机响了,是关天月老爷子打回来的电话。   接通电话前,向天亮瞪着眼吓唬李文露和张珏,“不许偷听,谁偷听我抽谁的屁股,我说到做到。”   李文露和张珏两个一边应着,一边嘻嘻窃笑,两个小脑袋早挤到了向天亮的耳朵边上。   向天亮:“老爷子,我可等着您老人家的三个绝密消息哦。”   关天月:“我就知道你小子在等着我的电话。”   向天亮:“哎,说好了啊,您老人家姓关,但不许卖关子。”   关天月:“哈哈,你敢讽刺我,那我得先提点条件。”   向天亮:“得,说来就来,您老人家怎么像个生意人似的啊。”   关天月:“很简单,青亭的事,你不会干涉吧。”   向天亮:“我没资格干涉啊。”   关天月:“他待在你们滨海市,你不会反对吧?”   向天亮:“我反对得了吗?”   关天月:“这么说,你答应了,也就是你我之间原来的协议作废了。”   向天亮:“给您老人家一个面子,这事就这样吧。”   关天月:“爽快,那就说正事了。”   向天亮:“对,您快说,说说那三个绝密的消息。”   关天月:“第一个绝密消息,我的大儿子,你的亲爹关青云,他离婚了。”   向天亮:“这,这……这算什么绝密消息啊。”   关天月:“你不关心你父亲的消息?”   向天亮:“哎哎,老爷子您别生搬硬套,我不认识关青云。”   关天月:“臭小子,他是你的亲爹哦。”   向天亮:“没养过我一天,能算得上亲爹吗?”   关天月:“毕竟你是他生的嘛。”   向天亮:“我声明啊,您老人家不要为您大儿子说话,我不会认一个不认识的人叫亲爹的。”   关天月:“好吧,这算不算绝密消息?”   向天亮:“算,算是吧。”   关天月:“第二个绝密消息,张桥山的大女儿,也就是你亲妈,她离婚了。”   向天亮:“这,这什么情况啊?”   关天月:“据说张老头都气坏了,公开声称不认这个大女儿了。”   向天亮:“老爷子,你在幸灾乐祸吧。”   关天月:“我没有,我大儿子都离婚了,我哪有资格嘲笑人家大女儿离婚呢。”   向天亮:“您老人家真是的,这算什么绝密消息啊。”   关天月:“你不关心你妈吗?”   向天亮:“我见没见过她,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就是想关心也关心不了。”   关天月:“臭小子,心肠够硬。”   向天亮:“哎,您老人家别玩这个,我不吃这一套。”   关天月:“哈哈……行,行,看来你还是站在中间。”   向天亮:“不错,我就站在中间,在您老人家和张老爷子之间,我选择不偏不倚。”   关天月:“谁都不帮?”   向天亮:“两位大佬神仙,我能帮什么忙啊。”   关天月:“我是说假如。”   向天亮:“没有假如。”   关天月:“你不要回避问题,先回答我这个假如。”   向天亮:“您老人家想听实话吗?”   关天月:“废话。”   向天亮:“嗯……这么说吧,如果您老人家和张老爷子打起来,我一定爬到墙上,离得远远的,看着您老人家和张老爷子打。”   关天月:“臭小子,有你这么当孙子的吗?”   向天亮:“您说的是假如,我说的也是假如,您老人家不会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关天月:“哈哈,臭小子,你拿话在这儿等我啊。”   向天亮:“您老人还是说说第三个绝密消息吧。”   关天月:“第三个绝密消息,你爸和你妈要结婚了。”   向天亮:“什么?”   关天月:“我的大儿子,也就是你亲爸,张老头的大女儿,也就是你亲妈,他们两个要结婚了。”   向天亮:“结,结婚?”   关天月:“对,很震惊吧?”   向天亮:“这么说,您,您老人家和张老爷子讲和了?”   关天月:“他们结婚是他们的事,和我们这些老头子无关。”   向天亮:“噢。”   关天月:“喂,你有什么感触?”   向天亮:“没什么感触,他们结婚是他们的事,和我无关。”   关天月:“而且,他们不久以后,可能要来你们滨海市。”   向天亮:“来滨海市?来滨海市干什么?”   关天月:“不知道。”   向天亮:“这,这什么情况啊?”   关天月:“哈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就慢慢消化我这三个绝密消息吧。” 第1667章 阴谋与爱情   向天亮有点蒙,关青亭的出现,以及关老爷子的“三个绝密消息”,让他摸不着头脑找不到头绪。   这些信息应该预示着什么,向天亮心想,其中必定有什么尚不明白的意义。   冥思苦想也没有用,恩师易祥瑞常挂在嘴边的是这样一句话,如果想不明白,那就什么都不要去想。   但是,这一连串的消息带来的刺激还是显而易见的,向天亮情绪不宁也不高,有些没精打彩。   李文露和张珏“偷听”了不少,明白向天亮不高兴的原因,不敢说话,只是偷偷地瞄着向天亮的脸。   “你们俩有看法?”向天亮瞪着眼睛。   李文露答所非问,“我保证保密。”   张珏也挺善解人意的,“我们没听见。”   向天亮追问一句,“真能做到?”   两个小胸脯挺得相当的高,“绝对保密。”   向天亮满意地点着头,“你们要保密的只是那三个绝密消息,至于在滨海大厦见到的那个关青亭,你们可以阿姨们。”   李文露趁机说,“天亮哥,我们老师邀请你担任课外辅导员的事呢?”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你俩下半年就是高二生了,这学习任务紧张得要命,还会有时间搞课外活动吗?”   李文露看看张珏,张珏小声说,“我们老师知道你有超强的记忆力,能过目不忘,所以想请你训练我们全班同学的记忆力,我们老师说,文科生参加高考,有好的记忆力就能考出高分来。”   “呵呵,你们快坦白交待,是不是在老师那里吹牛了?”向天亮笑着问道。   李文露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跟我们老师说的,我说,我说你能把圆周率背到八百多位。”   嗯了一声,向天亮坏坏地问,“你们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张珏说。   “很漂亮呢。”李文露说。   “那好,我同意当你们班的辅导员。”向天亮笑着又道,“今天呢,你们立了一大功,趁着我高兴,快说说还要什么奖励。”   李文露和张珏互相看了一眼后,眼睛都转向街对面的超市。   向天亮明白了,“呵呵,我要破财了。”   李文露道:“学校食堂的饭菜吃不饱,午饭吃了,三点不到肚子就会叫唤。”   “不会吧,有这么夸张吗?”向天亮笑问。   张珏道:“真的,菜里像没油似的。”   向天亮乐了,“那你们应该向林霞阿姨反应,她是校长嘛,学生吃不好,学习就不会好,学习不好,考试就考不好,考试考不好,高考录取率怎么能够上去呢。”   李文露和张珏笑而不语。   在几个口袋和公文包里翻了个遍,向天亮搜罗了三百多元钱,连分币也摸出来,统统交给了李文露和张珏,“好吧,我已倾家荡产,毫无保留,如果还是不够,那就只能把我卖掉了。”   笑声里,李文露和张珏下车,拿着钱跑向了超市。   点上一支烟后,向天亮又拿起了手机。   这回拨的也是京城长途,但不是关家的电话,而是恩师易祥瑞的手机。   关家和张家都有很大的变故,以恩师的能力和人脉,不应该不知道。   电话通了,但过了足足十几秒钟,才听到恩师易祥瑞的声音。   易祥瑞:“小子,我估计你也该来电话了。”   向天亮:“您老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易祥瑞:“臭小子,我有义务当你的情报员吗?再说你提前几天知道有意义吗?”   向天亮:“我是您的学生啊。”   易祥瑞:“狗屁,我的学生都是警察,没有你这样的。”   向天亮:“嘿嘿,别忘了,我还是您老人家的关门弟子呢。”   易祥瑞:“有了你,多一身麻烦,我会少活十年。”   向天亮:“老师您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易祥瑞:“没头没脑的,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向天亮:“关于关老爷子家和张老爷子家的。”   易祥瑞:“你老爹和老娘都自由了,要成一家人了。”   向天亮:“关老爷子和张老爷子,两个老头子讲和了?”   易祥瑞:“以我看啊,和不了,还那样。”   向天亮:“噢。”   易祥瑞:“我认为,这事和你没多少相关。”   向天亮:“您是说,关青亭和三元贸易公司的事更要紧?”   易祥瑞:“嗯,好听点是卷土重来,不好听点就是死灰复燃。”   向天亮:“死灰复燃?那个天星投资公司已经不存在了。”   易祥瑞:“幼稚,一个天星投资公司倒下去了,几个或更多的天星投资公司站起来了。”   向天亮:“有这么严重吗?”   易祥瑞:“你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知道了。”   向天亮:“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官二代公司,他们总是依靠权力来赚钱,没有一点生意人的味道。”   易祥瑞:“对你来说会更困难。”   向天亮:“这话怎么理解?”   易祥瑞:“明知故问,我问你,关青亭和那个叫谢娜的女人,他们还能分开吗?”   向天亮:“如果,如果有了孩子,可能真的分不开了。”   易祥瑞:“这样一来,那个叫谢娜的女人是关家的什么人?”   向天亮:“关老爷子的儿媳妇呗。”   易祥瑞:“那么,三元贸易公司对关家意味着什么?”   向天亮:“嗯……三元贸易公司就成了关老爷子儿媳妇的公司。”   易祥瑞:“好了,关老爷子会怎么对待三元贸易公司?”   向天亮:“爱屋及乌?”   易祥瑞:“你说呢?”   向天亮:“噢,三元贸易公司就成了官二代公司了。”   易祥瑞:“关青亭和那个叫谢娜的女人,如果是爱情,那也许另当别论,但是。”   向天亮:“但是,如果正好相反,那就是一个阴谋。”   易祥瑞:“嗯,这是你说的,当然,我最近在读一本与此有关的书。”   向天亮:“什么书?”   易祥瑞:“西方名著,《阴谋与爱情》。”   向天亮:“……老师,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易祥瑞:“所以,当事情变成了家事,我作为外人,只能老老实实地当个旁观者喽。”   向天亮:“老师,真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易祥瑞:“当你深入了解之后,再来判断我说的是否正确吧。”   向天亮:“谢谢老师……” 第1668章 爱情与阴谋   向天亮的注意力,不得不因为“意外”情况的出现,暂时转到了另一个方面。   集思广益,人多力量大,当天晚上,百花楼里召开了一次“研讨会”。   参加“会议”的除了向天亮,还有陈美兰,滨海市委书记,杨碧巧,滨海市委办公室主任,黄颖,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张小雅,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李亚娟,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主任,徐爱君,国泰集团公司财务部主任,陈琳,国泰集团公司人事部主任,于曼青,国泰集团公司公关部主任,蒋玉瑛,滨海市开发银行行长,柳清清,市文联副主席,莫小莉,市电视台副台长,林霞,滨海市第一中学副校长,章含,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贾惠兰,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戴文华,南北茶楼老板,肖敏芳,向阳幼儿园老板。   照例先是向天亮的长篇汇报,除了关天月老爷子说的“三个绝密消息”,向天亮的汇报可谓是毫无保留。   听完汇报,陈美兰微笑着说,“不错,我们前段时间是把三元贸易公司给忽略了。”   杨碧巧道:“昨天我刚看了一份市政府办公室转来的统计资料,在从滨海市成立至今的短短三个月内,除了国泰集团公司,三元贸易公司就是最大的投资商了,它一共有十一个项目开工,七个项目即将开工,总投资额十三亿元,已投资二点八五亿元。”   黄颖对向天亮道:“其实,我们始终没有放松对三元贸易公司的关注,这方面的工作,是由亚娟在负责的。”   向天亮问李亚娟,“亚娟姐,你说说情况吧。”李亚娟是向天亮最早的“搭挡”,关于情报和分析,向天亮是很信任她的。   李亚娟道:“一,三元贸易公司一改以往的比较张扬的风格,现在给人的印象,好像他们是在闷声发财似的,其主要领导,董事长陈圆圆、总经理谢娜和副总经理马蕴霞,都很低调,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二,三元贸易公司的领导层多了两个成员,就是天亮的六叔向云平和叔向云英,向云平是公司工程部主任,向云英是公司保安部主任,三,三元贸易公司的项目和投资主要集中在三个地方,滨海区、南河区和北碚区,很奇怪,唯独东海区,三元贸易公司与市政府和东海区签署了八个项目,投资额在三个亿以上,但至今没有开工迹像,四,三元贸易公司的投资方向主要集中在贸易、运输、渔产品加工、商业和房产建设……”   向天亮听罢,脸上挂满了苦笑,“好啊,好啊,这边的六叔和七叔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人,那边还有一个关青亭,全凑在了一起,三元贸易公司厉害啊。”   张小雅笑道:“人家的厉害之处在于,不但把你的三个叔叔的人拉了进去,就是心也给拴住了,不但关青亭与谢娜有了孩子,据我所知,马蕴霞与向云英还领了结婚证,现在可以说,向家和关家都上了三元贸易公司这条船,想下来都难喽。”   “哎。”向天亮摆了摆手,冲着女人们问道,“你们有谁读过《阴谋与爱情》这本书?”   读过《阴谋与爱情》的人还不少,陈美兰、张小雅、徐爱君、于曼青、柳清清、莫小莉、林霞和贾惠兰都在点头。   林霞微笑着反问,“天亮,你没读过吗?”   “呵呵,书名我还是听说过的。”向天亮不好意思地说。   林霞道:“《阴谋与爱情》是德国十八世纪杰出诗人兼戏剧家席勒的最著名,最富影响力的剧作,《阴谋与爱情》的故事发生在18世纪的德国,当时德国处在政治分裂、经济落后的封建社会,分裂成许多封建小邦,各邦统治者大公施行残暴的独裁统治,故事讲述平民琴师的女儿露伊丝和宰相的儿子深深相爱,然而,这段爱情在等级森严的社会和勾心斗角的宫廷阴谋下,最终以二人死去的悲剧告终,这部戏剧结构紧凑,情节生动,冲突激烈,揭露了社会的不平等以及宫廷内部争权夺利的种种阴谋与恶行,反映了十八世纪德国社会宫廷贵族阶级和小市民阶级的尖锐冲突。”   向天亮噢了一声,“林霞姐,这个《阴谋与爱情》,对现实有什么意义呢?”   林霞继续道:“在《阴谋与爱情》里,神圣纯洁的爱情与卑鄙丑陋的阴谋紧密联系在一起,陷于阴谋重重包围之中的爱情,或者为了爱制造阴谋,爱与阴谋纠结缠绕,但作为一部伟大的作品,绝不会仅仅局限于爱情这样的主题,主人公裴迪南与露伊丝的爱情悲剧是引人深思的,阴谋固然是导致这一悲剧的直接原因,人性的弱点也是不可忽视的一个因素,裴迪南生性多疑,虽然他对露伊丝炽热如火,但当他看到露伊丝写给宫廷侍卫长的信,他就变成了一个昏蛋,被他自己的那把火反噬掉了理智,并最终亲手毒杀了露伊丝,连同他自己一起走向了毁灭,这或许可以叫做爱之深,恨之切,又或者是应了那句话:爱情是自私的?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这是人所不齿的,另一方面,露伊丝又是天真软弱的,这正好为伍尔穆这样的小人所利用,只因为向上帝发了一个誓,她向裴迪南隐瞒了一切直到死,上帝无意当中也充当了帮凶,这样的虔诚信念值得吗?应该是不值得的,露伊丝最终还是说了,但既然要说,为什么不早一点说,非得等到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呢?而这样的代价是多大啊!经,爱情是两个人的,需要两个人共同呵护、经营,同甘苦,共患难,这样的爱情才弥足珍贵,才能长久……”   向天亮皱着眉头道:“可是,可是我老师特意指出,他在读《阴谋与爱情》这本书,这显然是有所指啊。”   陈美兰说,“显而易见,你老师在提醒你,关青亭和向云英与谢娜和马蕴霞之间的爱情,或者是真的,或者是假的,或者纯粹就是一个阴谋。”   莫小莉道:“席勒写的是《阴谋与爱情》,而他在上演的也许是《爱情与阴谋》。”   向天亮望着女人们问,“你们的意思是?”   女人们齐声而喊,“查。” 第1669章 田不耕要荒   一个“查”字,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向天亮现在半官半民,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他这张脸已成了“熟面”,那种翻墙爬屋的勾当已不方便施展了。   第二天出门,向天亮的车刚驶出百花楼,就看到了一辆警车,警车的驾驶座上,坐着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   向天亮将自己的别克车靠到了警车边。   “三河兄,你来干什么,我这里没有需要你亲自出动保护的大领导啊。”   邵三河笑了笑,“奉陈书记之命前来找你,陈书记说你有事需要帮忙。”   向天亮忙问,“喂,你都知道了?”   “废话,你以为我这个公安局长是个摆设啊。”邵三河笑着说道,“你是向家的人,也是关家的人,三元贸易公司的正副总经理谢娜和马蕴霞,嫁给向家的向云英和关家的关青亭,这三元贸易公司就姓向姓关了。”   “呵呵,哪壶不开提哪壶。”向天亮乐道,“我可告诉你,家丑不可外扬,我的私事用不着你这个大局长管。”   邵三河憨笑道:“你少来这一套,还家丑不可外扬,娘们的肚子都大起来了,这家丑能不外扬吗。”   “三河兄,这事你暂时不用管了。”向天亮思忖着道,“毕竟人家三元贸易公司是合法经营,资产规模和影响力仅次于国泰集团公司,现在这个时候,稍稍有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咱们滨海市的大好局面,还是我先从侧面了解一下再说。”   “真不用我帮忙?”邵三河笑问。   “滚。”向天亮骂道。   笑声里,邵三河驾车走了。   可是,向天亮的车前,多了两个挡路的女人。   是莫小莉和陈琳,打扮得花枝招展,不像是去上班的。   莫小莉和陈琳钻进了车后座。   “咦,你们俩自己有车啊。”向天亮奇道。   陈琳说,“嘻嘻,我们今天陪你。”   向天亮笑道:“一个是电视台的副台长,一个是国泰集团公事人事部主任,我跟你们不是一路的嘛。”   陈琳笑道:“但是,今天必须是一路的。”   莫小莉道:“天亮,我们知道你去干什么,而是美兰姐告诉并同意我们跟你去的。”   “好吧,但你们给我记住,没有我的同意,你们不能说话。”   别克轿车在大街上慢行。   一条沿河而建的小街,弯弯曲曲,人少车稀。   别克轿车在一个院子门前停下,院门紧闭着。   向天亮先没下车,伸手摁了摁车喇叭,一长,两短。   稍过片刻,院子里传出了口哨声,两短,一长。   向天亮又摁了摁车喇叭,两长,两短。   院子里的哨声又响,一长,一短。   向天亮靠在座背上,咧着嘴笑了。   陈琳:“哎,天亮,这是什么意思呀?”   向天亮:“咱们得等一等。”   陈琳:“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我发信号问,在不在?他说老子在睡觉,我又说有事找你,他说等着,等老子睡完这回笼觉再说。”   陈琳:“你五叔这么牛呀。”   向天亮:“那是,我这么多叔叔里,就数他最牛。”   陈琳:“不会不见咱们吧?”   向天亮:“这倒不会,我从小就和五叔谈得来,他不会不见我的。”   陈琳:“算命先生,神神道道的。”   向天亮:“嘘……小声点,我五叔耳朵比我还灵,让他听见就不好办了。”   陈琳:“他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向天亮:“不是,这里是他去年买的房子,他是云游四方之人,居无定所,这里不过是他的一个停靠站而已。”   陈琳:“那你怎么知道他今天在这里?”   向天亮:“你猜。”   陈琳:“电话联系吧?”   向天亮:“不是,他从不带手机的。”   陈琳:“那我就猜不着了。”   向天亮:“呵呵,这是心有灵犀,心灵相通。”   陈琳:“你故弄玄虚。”   向天亮:“说对了,天机不可泄漏,有些天机,你们娘们是不能知道的。”   咯咯笑着,陈琳伸手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把。   向天亮:“我说你们两个,跟着我来到底想干什么啊?”   莫小莉:“我们……我们算命呗。”   向天亮:“胡说八道。”   莫小莉:“真的,听说你五叔号称神算子,我们想见识见识嘛。”   向天亮:“呵呵,不说实话,我可不能保证我五叔会给你们算命哦。”   莫小莉:“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   向天亮:“岂有此理,我是你们的男人,我笑话你们又没什么嘛。”   莫小莉:“嗯……我和陈琳是想让你五叔帮忙看看,我们,我们能不能怀上孩子。”   向天亮:“噢,就这事啊……哎,陈琳姐和你不一样,她有孩子么,莹莹那丫头都十一岁了。”   莫小莉:“她呀,是良田抛荒抛久了变成荒田,不好种呗。”   向天亮:“呵呵,这倒也是,田不耕要荒,地不种要废,就像机器,老不开动是会生锈的。”   莫小莉:“陈琳去医院检查过了,她其实没问题的。”   向天亮:“是啊,种过庄稼的地,最多的荒草,复耕后也能种的嘛。”   莫小莉:“她呀,有个莹莹丫头了,就是想,就是想生个儿子。”   向天亮:“哦,那你呢,小莉姐,你去医院查过了吗?”   莫小莉:“我去医院查过了,都正常呀。”   向天亮:“那就奇了怪了,要说每一次吧,嘿嘿,我把你那里灌得满满的,应该早种上了啊。”   莫小莉:“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就是没动静。”   向天亮:“呵呵,小莉姐你急了吧。”   莫小莉:“我,我都三十五岁了,我能不急吗?”   向天亮:“噢,你找我五叔,就是想让他看看面相,看看有没有孩子?”   莫小莉:“嗯,亚娟姐和清清姐说,你五叔看得很准的,她们怀孕的时候就让你五叔看过,说两个人生儿子,就果然都生儿子,所以,所以我来了么。”   向天亮:“呵呵,你急什么啊,放心吧,我保证你能当上妈妈的。”   莫小莉:“哎,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向天亮:“刚说了你别急嘛,我五叔脾气大架子大,千万别把他给惹急了,否则他会门儿都不让进的。”   ……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臭小子,别卿卿我我的,快进来吧。” 第1670章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向天亮的五叔向云秋,是滨海清河一带最有名的算命先生,长发长须长袍,平常打扮得像个道士,被向天亮戏称为向家第一神人、巫婆奶奶的接班人,因为向云秋还是个风水先生,偶尔也能“客串”一下巫师的角色。   不过,当向天亮推门而入,看到院子里的竹椅上躺着的中年人时,立即呵呵大笑起来。   五叔还是那个五叔,但没了长发长须长袍,身上是西装革履,皮鞋锃亮,戴着眼镜,没有了一丝仙风道骨的影子。   “呵呵……五叔啊,这五月天晒太阳,你唱的是哪一曲啊?”   “臭小子你懂个屁。”向云秋瓮声瓮气地说道,“人只有不断地吸收日月精华,才能永葆青春,长命百岁。”   向天亮乐呵着问,“那么,你身上原来那套行头哪里去了呢?”   “臭小子,亏你还是个干部,改革开放你懂不懂?我这叫改革,是与时俱进。”   向天亮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笑着说,“五叔,你别一口一个臭小子行不行,好歹我也是个副处级干部嘛。”   “去你的副处级。”向云秋白了向天亮一眼,“你小子天天吃香喝辣,夜夜美女相伴,怎么不想着分你五叔一点呢。”   向天亮忙道:“哎,五叔,别胡说八道,这还有两位女同志呢。”   噢了一声,向云秋坐起身子,冲着莫小莉和陈琳点头示意。   叔侄俩点上烟,吞云吐雾一阵后,向天亮问道:“五叔,我五婶呢?”   “她忙着呢,是你姐家鞋厂的会计,不用我操心,倒是你堂妹堂弟,在这里的学校读书,你小子有空帮我照看照看,我昨天去了学校,他们还念叨你呢。”   应了一声是,向天亮又问,“五叔,最近生意怎么样?”   向云秋撇了撇嘴笑了,“一个字,火,两个字,很火,三个字,非常火。”   向天亮也乐了,“呵呵,五叔你是在吹牛吧?”   “嗨,你没看我身上这套行头吗。”向云秋说,“现在找我最多的人,是当老板的和当官的,你明白了吧,他们的钱好赚,前些日子我在南河区,有个煤老板让我给他的大别墅看风水,嚯,你知道他给了多少?一出手就是八万,我的天哟,当时差点把我给震呆了。”   向天亮笑道:“煤老板的钱,不赚白不赚。”   “哈哈……我也搞不明白,现在不但当老板的相信迷信,就是你们这些政府的人也笃信风水,动不动就请我这样的人,连办公楼的门朝哪个方向都要讲究,哈哈,我现在才知道,我这门手艺很吃香啊。”   向天亮笑得乐不可支,“五叔,还是你有眼光,你这门手艺现在算是朝阳产业,你就等着成为亿万富翁吧。”   “别说我,说你。”向云秋斜了向天亮一眼,“这破官有什么好当的,以你的文化和嘴把式,比我起码强上一百倍,你要是干我这一行,一年能赚一千万,十年就能成为亿万富翁。”   “呵呵,我要是干了你这一行,那你不就喝西北风了么。”向天亮坏笑道。   向云秋轻轻地叹了一声,“可惜了,你不干这一行,你这辈的兄弟里,就没人能继承我这门手艺了。”   “五叔,不跟你扯了,帮这两位女士看看吧。”向天亮指着莫小莉和陈琳说。   端详了莫小莉和陈琳一会,向云秋微微地笑起来,伸出右手,先握成拳头,又很快地放开。   向天亮也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做了一个和向云秋同样的动作。   这是叔侄二人多年形成的默契。   唇语,不用发声,仅仅是动动两片嘴唇,就能表达出自己想说的话。   向云秋:“这是什么人?”   向天亮:“左边的叫莫小莉,电视台副台长,右边的叫陈琳,国泰集团公司的高管。”   向云秋:“也是百花楼的房客吧。”   向天亮:“对。”   向云秋:“噢……”   向天亮:“她们想让你帮着看看,会不会有孩子。”   向云秋:“……”   向天亮:“好好看看哦。”   向云秋:“别打岔。”   向天亮:“五叔,我可警告你,别装神弄鬼糊弄我,你那套我都懂。”   向云秋:“是你小子在糊弄我。”   向天亮:“什么意思啊?”   向云秋:“右边那个生过孩子了,再来问我会不会有孩子,你在耍我吗。”   向天亮:“准,她有一个女儿了,十一岁,想问问下一个能不能是男孩子。”   向云秋:“我说么……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本地人,性格偏于外向。”   向天亮:“五叔,你比以前进步,连性格都看得出来了。”   向云秋:“她生男孩有点难。”   向天亮:“不会吧?”   向云秋:“不过,这要看谁下种了。”   向天亮:“这怎么解释?”   向云秋:“嘿,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比如你,你能帮他生个儿子,别人就不一定。”   向天亮:“五叔,你这是想找揍啊。”   向云秋:“实话实说,实话实说而已。”   向天亮:“再说说左边那个。”   向云秋:“她不是咱们本地人嘛。”   向天亮:“准,五叔你可以去当刑事警察了。”   向云秋:“废话,我在电视上见过她。”   向天亮:“呵呵,原来你在弄虚作假啊。”   向云秋:“这个女人有福相。”   向天亮:“真的吗?”   向云秋:“可以说是大富大贵。”   向天亮:“好话说多了会变成假话的。”   向云秋:“她会有儿子,她的大富大贵都在她儿子的身上。”   向天亮:“呵呵,真的还是假的啊?”   向云秋:“不说女人的事了,说你。”   向天亮:“你知道我找你有事?”   向云秋:“你小子是官,场面上的人,我是山野村夫,难登大雅之堂,没事你能来找我吗?”   向天亮:“那你猜猜,我找你是什么事?”   向云秋:“向家的事,见不得人的事,让你为难的事,要我帮你的事。”   向天亮:“知我者,五叔也。”   向云秋:“嗯,你让她们先出去吧。”   向天亮:“没关系的,她们不知道咱们在说什么。”   向云秋:“你的唇语退步了,我听着费劲,还是说人话好。”   向天亮:“呵呵……五叔稍等,我让她们去车里等我。” 第1671章 一岁看大三岁看老   向天亮与莫小莉和陈琳嘀咕了几句,虽然极不情愿,但莫小莉和陈琳还是乖乖地回到了车上。   “干什么嘛,搞得这么神秘。”嘴里唠叨着,向天亮还是把门关上了。   待向天亮坐回到石凳上,向云秋问道:“天亮,你一直都没有回家吗?”   “也是,也不是。”向天亮道,“天行死了之后,老爷子就告诉我不要回家,但是,我还是偷偷的回去过几趟,只是这偷偷摸摸回家,不是个滋味啊。”   “老爷子是过于小心了。”向云秋撇着嘴说,“全都是这个长孙身份害的,那几个老辈一直想把你从向家剔除出去,老爷子担心他们会把天行的死说成是你的罪过。”   向天亮笑道:“名啊利啊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老爷子和二叔对我的看法。”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老爷子和你二叔又不傻。”向云秋也撇着嘴笑了。   “五叔,你笑得有点怪。”向天亮道。   “嗯,向家有一个大秘密,一直没几个人知道,据我所知,除了老爷子,还有你爸、你二叔、你三叔和我……当年,老爷子有个江湖朋友来咱们家做客,我们都叫他邪叔,邪叔是干我这一行的,是有名的高手,老爷子请他看看我们兄弟七个,还有你和天行,当时你五岁,天行三岁,但是,这个邪叔就是笑而不言,不肯开口,他在咱们家住了三天,走的时候,他对老爷子说,江湖险恶,七子太多,老大守家,老二看家,老三大家,老四富家,老五出家,老六败家,老七没家。”   向天亮念叨着,“江湖险恶,七子太多,老大守家,老二看家,老三大家,老四富家,老五出家,老六败家,老七没家……说得够直接的啊。”   “对,‘江湖险恶,七子太多’,这话明着说老爷子将来百年之时,不可能有七子送终,‘老大守家,老二看家’,你爸守家,你二叔看家,还说得真准,‘老三大家,老四富家’,你三叔现在武名远扬,确有大家风范,你四叔生就生意人的头脑,小算盘变成了大算盘,现在的身家,起码在千万以上,‘老五出家’,说的是我呢,这话倒不是说剃度出家,是说我这个人不爱待在家里,天生喜欢四处游荡,同行相知嘛,‘老六败家,老七没家’,这话说得对不对,你现在也是看得明明白白的,你六叔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在败家,你七叔没家,到现在都还没家呢。”   向天亮好奇地问,“那个叫什么邪叔的,就没说我和天行吗?”   “说了,也是当着我们大家说的,我记得他先是说的天行,一共八个字,‘一岁看大,三岁看老’,加上摇头,当时我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看好天行的将来,所以,天行长大后的乖张行为,我们也懒得管他,这次他死了,老爷子和你二叔难过归难过,心里也不是过不去,更不会怪到你的头上。”   向天亮催问道:“说我,说我,那个邪叔说了我什么?”   “关于你嘛,邪叔看了你几眼后,一个字也没说,但临走时冲老爷子做了几个动作,一是冲老爷子翘了翘大拇指,二是朝西墙的窗户看了看,三是拿过老爷子手上的贝壳掂了掂,四是双手伸出在空中画了个大圈,五是仰天大笑三声……我们当时都没明白,莫名其妙的,邪叔走后,老爷子才告诉你爸、你二叔、你三叔和我,那个邪叔是打了个哑谜,冲老爷子翘了翘大拇指,是指你不错,但是,朝西墙的窗户看了看,是个西字,拿过老爷子手上的贝壳掂了掂,是个贝字,西字加贝字,是一个贾字,贾通假,邪叔的意思是说,你这大孙子不错,可惜是假的……不过,邪叔后面的两个动作,双手伸出在空中画了个大圈,仰天大笑三声,是说将来挺好,大笑三声就是三个好。”   向天亮笑道:“邪叔,邪说,还真的是邪乎,跟老爷子明说不更好吗。”   “你啊,就知足吧,老爷子很相信邪叔的话,就是邪叔来过后不久,老爷子在向家祠堂里,力排众议,把你正式列入向家宗谱,并立为向家天字辈长房长孙,我记得当时你几位叔公除了三叔公,都反对老爷子的决定,你六叔公因为暴跳如雷,还被老爷子一个巴掌打伤,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   向天亮苦笑道:“五叔,我倒是觉得,这长房长孙,像道紧箍咒似的,套在我身上很难受啊。”   “你小子,别不知足,你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向云秋瞪着眼斥道。   “好吧,不说这个了,说说六叔七叔的事吧。”向天亮陪着笑。   向云秋皱起了眉头,“我就知道,你是为他们来的。”   向天亮说,“他们现在都加入了三元贸易公司,火得很啊。”   向云秋摇了摇头,“物极必反,盛极而衰,我看他们没有好结果。”   向天亮道:“那你为什么不劝劝他们?”   向云秋说,“你以为呢,这两个家伙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劝也白劝。”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记得老爷子定过的家规,除了四叔,你们是不能进入生意场的。”   向云秋叹了一声,“所以啊,家规破了,家风也就败了,老爷子也管不了喽。”   顿了顿,向天亮道:“五叔,我就跟你明说了吧,六叔七叔加入三元贸易公司,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他们安分守己,遵纪守法,那咱们就不需要替他们瞎操心。”   嗯了一声,向云秋问道:“那你担心的是什么事?”   向天亮道:“一,是他们帮着三元贸易公司和国泰集团公司对着干,二,是他们违法乱纪,搞歪门邪道,比方说参与走私。”   沉吟了一会,向云秋道:“你小子,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说吧,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向天亮轻轻一笑,“帮我去三元贸易公司走一趟,怎么样?”   向云秋吓了一跳,“天亮,你这是让我冒险啊。” 第1672章 下三滥的招数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去三元贸易公司走一趟不是什么冒险,我保证你没有生命危险。”   “去你的。”向云秋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六老七要是知道我在帮你干活,非揍我不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架的水平,仅仅只是比你二叔好一点而已,我可不想挨老六老七的拳头,再说了,你这属于违法乱纪,我做事是有底线的,决不做违法乱纪的事,不行不行,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向天亮笑道:“五叔,你少来这一套,还什么做事是有底线,什么决不做违法乱纪的事,你给人看面相看风水是不是违法乱纪?我告诉你,就你的行为,至少违犯了十八条法律,包括诈骗罪,我要是把你抓起来,足够让你在岱子岛监狱待上十年或八年。”   “我是你叔,你敢。”向云秋嚷道。   向天亮乐道:“有什么不敢的,大义灭亲嘛,五叔啊,我对你还不了解吗,推着不走打着走,我不逼你你是不肯就范的,你对我也是了解的,今儿我把话撂在这里,你帮我,你可以继续搞封建迷信,你不帮我,我马上就把你请到岱子岛监狱去,我说到做到。”   向云秋骂道:“臭小子,我是你五叔,一直帮着你的五叔啊,你把我关起来,就不怕老爷子找你算账?”   向天亮冲着向云秋挤眉弄眼,“反正你在外面乱到处跑,老爷子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我把你关进岱子岛监狱,老爷子还以为你在行走江湖呢。”   “狠,狠,算你狠,臭小子,我答应你了。”向云秋无奈道。   “呵呵,这就对了嘛。”向天亮一脸得意。   向云秋有些好奇,“这一回,你准备怎么防止我出尔反尔?”   向天亮诡异地一笑,手伸进裤袋里摸索起来。   手上多了一个东西,颜色和大小像颗豆豆,向天亮掂了掂,手忽然扬了起来。   向云秋脸色骤变,“这,这是什么东西?”起身就要逃开。   呵呵一笑,向天亮左腿扫出去,正好碰到了向云秋的小腿。   叭,向云秋摔了个嘴啃呢。   不等向云秋爬起来,向天亮的右腿由上而下,重重地砸在向云秋的屁股上。   向云秋哼了一声,双腿忽地一曲一伸,用力蹬向向天亮的大腿。   笑声里,向天亮喊了一声“来得好”,左手五指散开,一掌拍在向云秋的腿上。   间不容发,向天亮的手并没有收回,而是抓住向云秋的腿,一拉一推,再用力回拽。   向云秋的身体像个玩具,从地上飞了起来。   可是,向云秋的身体飞起约一米高的时候,向天亮坐在石凳上,屁股不抬,双腿横扫出去,又砸在向云秋的身上。   啪的一声,向云秋的身体“坐”回到了竹椅上。   “臭小子,你敢以下犯上……”   “呵呵。”   “你……”   向云秋的嘴巴闭上了。   但还是晚了,在向云秋闭嘴以前,向天亮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弹出,将那颗豆豆“送”进了向云秋的嘴里。   那颗豆豆的飞行速度快如闪电,不等向云秋反应过来,已沿着食道滑进了肚子里。   向云秋一脸的惊恐,尽力屏住呼吸,想让那颗豆豆停住。   可向天亮特坏,拿脚往向云秋的脚底踢了一下,向云秋顿时泄了气,那颗豆豆“一路顺畅”滑进了胃里。   然后,向天亮双手肩一耸双手一摊,冲着向云秋得意地做了个鬼脸。   向云秋:“臭小子,你,你让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向天亮:“呵呵……放心吧,那绝对不是咱们向家那些破药,也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向云秋:“快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向天亮:“一种电子跟踪仪,只要它待在你的身体里,我就能随时随地的找到你,所以你想逃也逃不了。”   向云秋:“臭小子,你小时候就爱使下三滥的招数,没想到现在还是死性不改。”   向天亮:“哎,五叔你别胡说八道,这可是高科技,和以前的那些玩艺儿不能同日而语的。”   向云秋:“我,我用吸气法把它吸出来。”   向天亮:“呵呵,我敢保证,你不但吸不出来,而且从你的下面也排不出来。”   向云秋:“为,为什么?”   向天亮:“因为那颗豆豆的外壳,是一种粘性很强的胶剂,那颗豆豆到了你胃里后,表面的胶剂就会融化为胶水,让那颗豆豆粘在你的胃壁上,除非是我让你吃一种药,才能把那颗豆豆从胃壁上掉下来。”   向云秋:“天亮,我是你五叔啊。”   向天亮:“五叔,你只有一个办法能把那颗豆豆拿出来,那就是动手术,开膛破肚,可是,呵呵……我知道五叔你最怕在身上动刀了,所以,所以,呵呵……”   向云秋:“臭小子,你这是要彻底套住我吗?”   向天亮:“不,只要你帮我完成了任务,我就让你恢复自由,你爱上哪就上哪。”   向云秋:“真的?”   向天亮:“一口吐沫一根钉。”   向云秋:“我信不过你小子。”   向天亮:“你现在在我的掌握之中,信不过也得信,你要是不帮我,我会派两个警察跟着你,看你还怎么利用装神弄鬼去骗人家的钱。”   向云秋:“唉……好吧,我听你的,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对付那个三元贸易公司?”   向天亮:“哎,不仅要对付那个三元贸易公司,必要时还要帮我对付六叔和七叔。”   向云秋:“去,这个我可不敢,亏你小子想得出来,让我帮你对付我的两个弟弟。”   向天亮:“五叔,我说过了,是必要的时候,也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向云秋:“唉,臭小子不是不知道,这是有违祖训和家法啊。”   向天亮:“呵呵,还像以前那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向云秋:“这个……不穿帮还好,要是穿帮了,老六老七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向天亮:“你听我的,好好配合,我保证不会穿帮,六叔和七叔就不会知道。”   向云秋:“这可是你说的,万一穿帮了,我会推得一干二净的。”   向天亮:“当然可以,你就说是我花大价钱逼着你干的,你是被迫的,不但没责任,你还是个受害者嘛。”   向云秋:“嗯……你吩咐吧。” 第1673章 地利人和缺天时   向天亮凑在五叔向云秋耳边,神神道道,当低声地嘀咕了好一会。   “嗨,我说天亮,你小子,你小子可够损的啊。”向云秋乐了。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五叔,你还可以趁机捞上一笔呢。”   “我没你想得那么乐观,噢,既坏了他们的事,还要骗他们的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啊。”   向天亮笑着说,“你放心,那个三元贸易公司的女老板陈圆圆最信这一套,只要她信了,你就是狮子大开口,她都会乖乖把钱奉送给你的,放心吧,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能赚上一大笔。”   “嗯,这买卖不错,这买卖不错,就照你说的办。”向云秋笑着连连点头。   向天亮道:“五叔,在我计划正式实施之前,你要先公开地回家一趟,并设法让六叔七叔知道你回家的消息,然后,你就在家等着六叔七叔来主动找你,你要在几番推辞以后才答应他们。”   向云秋又瞪起了双眼,“啰嗦,这种事以前咱俩还少干吗?你当我是三岁小毛孩啊。”   叔侄俩“密谋”完毕,向天亮才起身离开。   别克轿车里,莫小莉和陈琳快等得不耐烦了。   陈琳问,“天亮,你和五叔都说了些什么呀?”   向天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道:“我们在商量对付三元贸易公司的事啊。”   坐在后座上的陈琳,伸过手在向天亮的肩上打了一下,“你快说呀。”   吱的一声,别克轿车一个急刹,可还是撞在了胡同的墙上。   “陈琳姐,有你这么急性子的吗?”向天亮苦笑道。   副驾座上的莫小莉笑着说,“这可怪不得陈琳,你再不说,我也要急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和五叔说的时候,你们不是在旁边吗,难道你们没有听清?”   莫小莉笑道:“你们说的是唇语,我倒是懂一点,但是你和你五叔说的唇语,是用滨海方言说的,我顶多听懂了百分之十。”   向天亮笑道:“呵呵,那是因为怕你们听了不好意思,也是当着你们的面不好意思说,所以才使用了唇语。”   “那你快说行不行。”莫小莉催道。   “我五叔看女人特准,他先说是陈琳姐,他一眼就看出陈琳姐以前生过孩子,是本地人,性格偏于外向,他还说,陈琳姐你想生男孩有点难度,但是……但是他说,这要看谁下种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比如我,我能帮你生个儿子,别人就不一定。”   陈琳高兴地问,“天亮,你五叔真是这么说的?”   向天亮点着头,“这是我五叔的原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莫小莉急切地问道:“天亮,我的呢,说说我的吧。”   “小莉姐,我五叔一眼就看出你不是我们这里人,他说你会有孩子的,而且是儿子,因为你有福相,而且是大富大贵,你的大富大贵都在你儿子的身上,现在是时候未到,急也没用,但等水到渠成时,一定会瓜落蒂熟的。”   “天亮,你没骗我吧?”莫小莉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小莉姐,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种事我可不想骗你。”   莫小莉羞道:“那,那就是你还不够尽力。”   “我不够尽力?”向天亮不解地问道。   莫小莉娇嗔道:“当然了,要不然为什么她们都能有而我却没有?”   向天亮呵呵地一笑,“我说小莉姐,你这话正好说反了,你仔细想想,我下的种为什么在她们地里能长成庄稼,而到了你的地里就长不出来呢,这说明种子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的地。”   莫小莉听了一愣,自言自语地说,“这么说,真是我的问题了?”   陈琳笑道:“我看不一定。”   “陈琳,你快说说。”莫小莉急切地说。   “咯咯……”陈琳笑着说道,“想怀上小宝宝,也是要讲究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的,小莉姐,你是地利人和都有了,百花楼是你的家,天亮是你的人,所以我觉得吧,你是天时不够。”   莫小莉道:“别光说我,你自己呢?”   陈琳笑道:“我也是,我觉得我也是地利人和都有了,而天时还没有到。”   莫小莉:“那你说,什么叫天时?”   陈琳:“你问天亮呀,这方面他懂的东西可多了。”   向天亮:“呵呵,我哪知道啊,每一次我都是胡乱的开枪放炮,碰上谁就是谁,哪有什么章法可循啊。”   莫小莉:“一定有什么窍门。”   陈琳:“对,一定有什么窍门,比方说……比方说下种的时间。”   向天亮:“呵呵,下种的时间,这个可真说到点子上去了。”   莫小莉:“对呀,一定是下种的时间不合适。”   陈琳:“我看就是时机问题。”   莫小莉:“陈琳,你是过来人,你说说你的经验么。”   陈琳:“我哪有什么经验呀,而且这也是因人而异的。”   向天亮:“呵呵,关于这方面,我倒可以提点建议。”   莫小莉:“什么建议你说。”   陈琳:“不许卖关子。”   向天亮:“但是我要先声明,仅供参考,仅供参考,至于对不对,成不成,都不要怪我哦。”   莫小莉:“先说出来听听嘛。”   向天亮:“比方说,你们回忆一下,以前我和你们在一起,都是什么时候,你们应该能想得起来吧。”   陈琳:“还能,虽然不大准确,但大致时间应该没有问题。”   莫小莉:“然后呢,然后怎么办?”   向天亮:“呵呵,接下来就好办了,既然那些时间在一起时,我播的种子不发芽,那就把这些时间排除掉,剩下的其他时间,相对不就更有可能让种子发芽了吗?”   陈琳:“咯咯,果然是个好办法呀。”   莫小莉:“嗯,我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我想想……我记得白天的时候,从来没和天亮在一起过……对,我白天的时候从来没和天亮在一起过,比方说现在。”   陈琳:“我也想起来了,我也白天的时候从来没和天亮在一起过。”   向天亮:“白天?不会吧?”   陈琳:“咯咯……比方说现在,比方说现在。”   向天亮:“哎,我现在还有事要办,我还要去一趟三元贸易公司呢。”   莫小莉:“嘻嘻,开车开车,我们跟着你去三元贸易公司,我们陪着你了。” 第1674章 装神弄鬼   带着两个女人去三元贸易公司侦察,结果可想而知,向天亮侦察不成,反被莫小莉和陈琳给“侦察”了。   不过,向天亮的“计划”在顺利地进行着。   过了两天,向天亮又驾车悄悄来到了三元贸易公司。   坐在驾驶座上的并不是向天亮,而是他的师弟,滨海区区委常委、区政法委书记兼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   “师兄,根据你的计划,我一共安排了三个环节,前天早上上班前后,三元贸易公司大楼门前的地上,出现了一大滩血迹,这可是我私人花钱买来的,你得付钱啊,这招把三元贸易公司上班的员工给吓着了,接着是前天晚上,我找了一个两条死猫,血淋淋的,派人扔在三元贸易公司的停车处,当然还伪装了现场,给人以两条猫在停车场撕杀而死的假像,然后是昨天晚上,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的办公室里,出现了磷光,那是我派人悄悄进去放的,那磷光一闪一闪的,吓得三元贸易公司的保安报了两次警,我分局治安大队的人,也是煞有介事地去了两回……”   一边听着,向天亮一边说,“都两天了,应该也奏效了吧。”   “我看不一定。”杜贵临忍着笑说道。   “为什么?”   杜贵临嘿嘿笑道:“这招也太俗太滥了,兴许人家不吃这一套呢。”   “哦,还太俗太滥,俗在哪里滥在何处?”   杜贵临说,“这装神弄鬼,人家会看破的。”   向天亮摇着头坏笑,“贵临,这就是你不懂什么叫心理学了,人这个动物是很奇怪的,往往越不靠谱的事物就越信以为真,你想想,咱们是谁啊,咱们能干这些下三滥的事吗?不能,我们不能,所以他们就会信以为真,只要他们信以为真,我要的效果就达到了。”   “嘿嘿,堂堂的向天亮同志装神弄鬼,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这些下三滥是我想的没错,但别忘了都是你干出来的。”   “得,谁让我是你师弟呢,我就知道,这笔账最终还是要记在我的头上。”   这就是师弟的作用,师兄出主意,师弟干坏事,这世上要是没有师弟,也就没有了师兄。   挠了挠头,向天亮指着三元贸易公司大楼,无奈地笑道:“我也是没办法,人家搞得滴水不漏啊,但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跟他们装神弄鬼。”   “我想,你的计划应该是这样的。”杜贵临笑着说道,“先让三元贸易公司出鬼,再让五叔进入三元贸易公司驱鬼,并伺机完成你交给他的任务。”   向天亮笑着点头,“这只是基本的思路,贵临,你知道我针对三元贸易公司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想了一会,杜贵临说,“我想,人家如果合法经营,一门心思为了赚钱,咱们也没有必要搞他,做生意拼的是实力,而且以国泰集团公司现在的实力,三元贸易公司根本不可能对它构成威胁嘛。”   “贵临你说对了。”向天亮笑着说道,“我的目的有五,一,现在的三元贸易公司到底有多大的实力,二,现在的三元贸易公司有没有官方背景,如果有背景,这背景来自哪一方面,三,三元贸易公司有没有针对国泰集团公司的专门策略,这专门的策略有什么具体内容,四,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马蕴霞对我七叔向云英的感情是不是真的,五,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谢娜对我老叔关青亭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真的怀上了孩子,如果真的怀上了孩子,那这孩子是否真的是我老叔关青亭的。”   杜贵临听罢,吁了口气道:“师兄,这可是一篇大文章啊。”   向天亮嗯了一声,“那个三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真不简单,咱们都小看她了,据三河兄说,他几次想派人进入三元贸易公司卧底,却都被她给识破了。”   “我,我区分局也派过一次,结果三天不到,就被人家的用人办法给涮下来了。”杜贵临道。   向天亮饶有兴趣地问,“是什么用人办法?”   杜贵临笑道:“说起来很简单,三元贸易公司在招工的时候,把本地工人安排在外围企业,它的管理层基本不用咱们滨海人,就拿眼前这座三元贸易公司大楼来说,在里面上班的人接近三百,但咱们滨海人还不到三十,而且大多数都不是在关键部门上班,接触不到公司的核心机密,这样一来,我的人即使进去了,也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啊。”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电话正是向天亮的五叔向云秋打来的。   向天亮:“五叔,鱼儿上钩了吗?”   向云秋:“臭小子,你把你六叔七叔当成了鱼儿,那我不也成鱼儿了吗?”   向天亮:“呵呵,我说的是三元贸易公司。”   向云秋:“那也是条大鱼,不是鱼儿。”   向天亮:“对对对,五叔你是大鱼,六叔七叔是鱼儿,大鱼吃小鱼嘛。”   向云秋:“昨天老七打了两次电话请我,我没答应,十分钟前,老六打电话给我了。”   向天亮:“这么说,是时机到了?”   向云秋:“嗯,老六臭脾气,骂骂咧咧的,哈哈,我当然是顺水推舟了。”   向天亮:“但是,你还是要多卖卖关子啊。”   向云秋:“这你放心,不就是欲擒故纵、故弄玄虚么,我本来就是干这一行嘛。”   向天亮:“呵呵,说得是,说得是。”   向云秋:“天亮,老六正开车来接我,我答应他了啊。”   向天亮:“好,你就跟他去,开始你的精彩表演吧。”   向云秋:“说得轻巧,还精彩表演,我这是深入虎穴啊。”   向天亮:“五叔,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即使是虎穴,那虎穴里不是还有六叔七叔吗?”   向云秋:“老六老七都是愣头青,顶多是给人家打打下手,真要出事,他俩顶个屁用。”   向天亮:“你放心,三元贸易公司里有我的人,他们会暗中保护你的,再说了,我的百花楼和三元贸易公司大楼仅一河之隔,我会随时关注你的。”   向云秋:“我知道,我上了你的贼船,我没有回头路了。”   向天亮:“干吧,五叔,我相信你。”   向云秋:“好,我掐着时间,我会在上午十一点左右赶到三元贸易公司。” 第1675章 有计划下蛋   向天亮收起手机,笑着对杜贵临道:“贵临,没你什么事了,我要回百花楼去等着接收消息了。”   杜贵临好奇地问,“你把窃听器放在五叔身上的什么位置?我可听说三元贸易公司的安保措施非常严格,说不定还会搜身呢。”   “呵呵……”向天亮咧嘴直乐,“这方面我想过了,哪怕是搜身,总不会没收我五叔带的那些破家伙吧。”   杜贵临噢了一声,“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贵临,就这么着,你那边先做好准备,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打发走杜贵临,向天亮开着车回到了百花楼。   那间面对着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观察室当然还在,里面的设备都还在,随时可以投入使用。   高倍望远镜架在窗口,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犹如近在咫尺,只可惜那些窗户大多拉着窗帘,只能看到人的影子。   向天亮检查设备完毕,刚坐下,身后的门就被推开了。   除了天天待在百花楼里的“厨师”肖敏芳,还有医生贾惠兰和国泰集团公司财务部主任徐爱君。   肖敏芳手上还捧着一大碗汤,冒着热气,味道怪怪的,在百花楼里,肖敏芳对向天亮的服务很周到,以汤当茶是众多服务项目之一。   又是汤,向天亮的眉头皱了起来,“敏芳姐,这到底是什么汤啊?”   肖敏芳微笑着说,“我只负责熬汤,并负责监督你喝汤,至于这是什么汤,你得问咱们的贾惠兰贾医生,是她和章含配制的,只有她们才知道这是什么汤。”   向天亮看着贾惠兰。   贾惠兰笑道:“这是你们向家的配方。”   “咦,惠兰姐,你哪来的向家配方?”向天亮奇道。   贾惠兰说,“你忘了?有一次我陪你回家么,是你爷爷偷偷塞给我的。”   “噢,原来是这样啊。”向天亮恍然大悟。   贾惠兰瞟了一眼向天亮那里,“缺什么补什么,耗什么补什么,我看这个配方很有效。”   向天亮呵呵笑了,“有效不有效,你们最知道,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问吃过梨子的人哦。”   徐爱君笑问,“你是梨子吗?”   贾惠兰说,“我们不吃梨子,我们吃你。”   三个女人都笑了。   笑声中,向天亮瞅着贾惠兰和徐爱君问,“你们俩今天不用上班吗?”   徐爱君道:“惠兰姐今天休息,我是有点不舒服。”   贾惠兰瞅着徐爱君笑,“爱君,不会是有了吧?”   徐爱君看了向天亮一眼,低声羞道:“不会吧,我小心着呢,再说,再说天亮不同意,我哪敢呀。”   贾惠兰笑道:“这个很难说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小莉和陈琳她们的肚子不见动静,说不定反而让你给抢先了呢。”   肖敏芳叹道:“年轻就是好呀。”   向天亮笑肖敏芳,“敏芳姐,你现在不好吗?”   肖敏芳笑道:“也好,也不好,好就不说了,不好么,就是像我和惠兰,被你划入了退休老母鸡的行列,不许我们再下蛋了,所以,我们只好羡慕地看着爱君她们下蛋了。”   贾惠兰高声娇笑,“母鸡下蛋,敏芳你形容得好呀。”   徐爱君又看了向天亮一眼,“我可不是母鸡,我没下蛋么。”   “呵呵……”向天亮笑道,“爱君姐,你急什么啊,我早就说过了,国家有计划生育政策,咱们百花楼也有一个类似的政策,叫有计划下蛋,你被安排在明年下蛋哟。”   贾惠兰笑着说,“这个有计划下蛋政策虽然与我无关,但我是赞成的,因为大家如果都去下蛋了,百花楼里空空如也,那天亮肯定会招来不少新母鸡,所以,这个政策能有效防止出现新的母鸡。”   “好了,好了,我要干正事了。”向天亮又转身看向窗外。   三个女人都没走,贾惠兰说,“我们陪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碍手碍脚,你们能帮我做什么啊。”向天亮不以为然,一边拿过无线耳麦试了试。   还早,离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   贾惠兰嘻嘻一笑,坐到向天亮的腿上,不等向天亮开口,她的身体又滑了下去,正好跪坐在向天亮的双腿之间。   向天亮一手揽着肖敏芳,一手搂住徐爱君,笑着说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两个不积极主动所以才吃亏的根本原因,人家惠兰姐是随时随地,你们俩却是穷讲究,这叫什么?这就叫勤劳勇敢的母鸡有食吃啊。”   贾惠兰娇笑道:“大家既然都是母鸡,为何不努力做一只勤劳勇敢的母鸡呢。”   肖敏芳道:“惠兰,不能吃独食哦。”   徐爱君说,“惠兰,小心噎着哟。”   贾惠兰一边把向天亮那根柱子揪了出来,一边笑着说道:“你们俩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要是说了,你们俩一定会支持的。”   “为什么?”肖敏芳和徐爱君异口同声。   向天亮也好奇地问,“对啊,我正在忙正事呢,你这样干扰我我还能工作吗?”   贾惠兰道:“敏芳,爱君,河对面是三元贸易公司大楼,那里面有三只漂亮的母鸡,分别叫陈圆圆、谢娜和马蕴霞,你们说,天亮要是见了那三只漂亮的母鸡,会不会动心呀?”   肖敏芳和徐爱君又是异口同声,“肯定的。”   贾惠兰又问,“动心是什么意思?”   肖敏芳和徐爱君应道:“想吃呗。”   贾惠兰再问,“为什么会想吃?”   肖敏芳和徐爱君又道:“狗改不了吃屎。”   贾惠兰还问,“两位,怎样才能让狗不想吃屎呢?”   肖敏芳和徐爱君一起笑道:“喂饱它呀。”   贾惠兰笑着说道:“所以,我这样做,就是想让天亮不对对面那三只漂亮的母鸡动心,不但我要这样做,你们两个也要前赴后继哦。”   说着,贾惠兰低下了头,向天亮那根柱子被她的嘴给吞没了。   “臭娘们,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向天亮笑骂着。   肖敏芳笑道:“我严重同意惠兰的看法,天亮你就是这样的人。”   向天亮苦笑着问,“你们说说,什么叫这样的人啊?” 第1676章 防火防盗防圆圆   肖敏芳说,“你是狼一样的人,只要看到肉,你就会蠢蠢欲动,恨不得都归为己有。”   徐爱君说,“你是人一样的狼,在茫茫人海中,专门冲着女人下手的狼。”   贾惠兰在“忙碌”中抬了抬头,“你,你是人类中的流氓,见菜剥,见鸡捉,见了美女必出手的流氓。”   向天亮又是摇头,又是苦笑,万分的无奈,“同志们,同志们,你们让我受宠若惊,让我诚惶诚恐,因为你们的评价太高,都高到九霄云外去了。”   笑声里,观察室的门又被推开。   “天亮,我给你总结一下吧,你是狼一样的人,你是人一样的狼,你是人类中的流氓,因为你的存在,让人类世界多了不少男性光棍。”   是挂着市文联副主席头衔却几乎不用上班的柳清清。   向天亮夸张地叹息一声,“清清姐,连你都来污蔑我,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柳清清不理向天亮,却冲着贾惠兰笑,“惠兰,你在干什么呀?”   “我,我是医生,我还能干,干么呀。”   贾惠兰是头也不抬,上下起伏运动做得又快又熟,像鸡啄米似的。   柳清清笑得前仰后合,“请问医生同志,你这是治的什么病呀?”   贾惠兰唔唔着,忙得很,无暇回答。   肖敏芳笑着说,“贾医生说了,这是专门治疗天亮那病的。”   徐爱君笑着说,“治的是天亮的流氓病,特别有效哦。”   “噢。”柳清清继续坏笑,“治吧,治吧,治病救人,这是好事嘛。”   向天亮乐道:“这病你们都能治,惠兰姐一个人治不了,待会你们接着治吧。”   柳清清凑到望远镜边看了一会,嘻嘻笑道:“天亮这病是得治,经常治,狠狠治,不然的话,对面楼里的三个女妖精,很有可能把天亮的魂魄给勾了去呢。”   向天亮一听,立即严肃起来,“哎,哎,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啊,谢娜和马蕴霞都快嫁给我两位叔叔了,我见着了要叫婶婶,你们见着了也得叫婶婶那。”   柳清清指着窗外说,“我们主要是指那个陈圆圆。”   向天亮委屈道:“你们有个口号,防火防盗防圆圆,对我进行严防死守,我至今连人都没见着,我怎么使坏啊。”   柳清清笑道:“这就对了,我们昨天晚上开了一个会,专门就这个事通过了一系列决议,现在我代表百花楼管理委员会向你传达一下。”   “清清姐,请你传达,请你传达。”   向天亮不敢怠慢,这些臭娘们经常给他念紧箍咒,还称之为百花楼的“阶级斗争”。   百花楼的“阶级斗争”的最高形式,就是百花楼管理委员会的决议,百花楼管理委员会的领导成员有陈美兰、杨碧巧、张小雅、李亚娟、柳清清、戴文华和林霞等人,个个“德高望重”,她们讨论通过的决议,向天亮要是不执行,非被百花楼里的女人们“晾”起来不可。   柳清清也是一本正经,坐到向天亮旁边,还翘起了二郎腿。   “天亮同志,我现在代表百花楼管理委员会传达决议。”   “百花楼管理委员会决议,百字一九九六第七十七号。”   “为了加强对向天亮同志的监督管理,百花楼管理委员会召于昨天晚上七点十分到九点二十分,在百花楼四零三号房间,召开了今年第九次百花楼管理委员会全体会议。”   “参加昨晚会议的有,百花楼管理委员会主任陈美兰,百花楼管理委员会副主任柳清清,百花楼管理委员会副主任杨碧巧,百花楼管理委员会成员张小雅、李亚娟、戴文华和林霞。”   “会议应到九人,除百花楼管理委员会成员张小雅和章含因故请假外,到会者七人,会议有效,会议通过的决议有效。”   “经过两个小时零十分的讨论研究,会议全票通过了下列决议。”   “一,同意并支持向天亮同志针对三元贸易公司采取的调查行动。”   “二,会议一致同意针对三元贸易公司采取下列调查行动,第一,现在的三元贸易公司到底有多大的实力,第二,现在的三元贸易公司有没有官方背景,如果有背景,这背景来自哪一方面,第三,三元贸易公司有没有针对国泰集团公司的专门策略,这专门的策略有什么具体内容,第四,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马蕴霞对七叔向云英的感情是不是真的,第五,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谢娜对老叔关青亭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真的怀上了孩子,如果真的怀上了孩子,那这孩子是否真的是我老叔关青亭的。”   “三,会议一致通过对向天亮同志的纪律限制,第一,绝对不许向天亮同志以任何方式进入或潜入三元贸易公司,第二,绝对不许向天亮同志以任何方式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直接或间接接触,第三,在对三元贸易公司进行调查行动期间,绝对不许向天亮同志以任何方式单独行动,也就是必须有至少一名百花楼成员陪同,第四,在对三元贸易公司进行调查行动期间,向天亮同志必须每天一次定时向百花楼管理委员会汇报调查行动的进展,第五,百花楼管理委员会有权中止针对三元贸易公司的调查行动。”   “四,会议决定,在针对三元贸易公司的调查行动期间,百花楼管理委员会每两到三天召开研讨会,及时调整调查行动的措施及其部署。”   ……   女人们一边听,一边看着向天亮哄笑。   向天亮实在是哭笑不得,“清清姐,这个这个……这个整得这么严肃,有这个必要吗?”   女人们齐声娇呼,“有必要,有必要,有必要……”   下面“干活”的贾惠兰,忙得是更来劲了,那动作,那速度,让向天亮快“守”不住了。   向天亮咬紧牙关笑道:“我就不明白了,那个那个什么陈圆圆,真的有你们说的这么勾人吗?”   柳清清道:“这你还别说,那个陈圆圆真的是迷人,你想想,连我们这些女人都能被她迷倒,可见她是多么的勾魂夺魄。”   这时,向天亮啊的一声,身体狠狠地震了一下。 第1677章 七个兄弟个个精   “真是没用,才十五分钟呢,就一泻千里了。”   贾惠兰抬起头嘲笑向天亮,一边抹着嘴起身,一边得意地瞅着向天亮。   向天亮有些泄气,但还是强词夺理,“呵呵,你们一提陈圆圆,我的防线就崩溃了。”   柳清清忍住笑,白了向天亮一眼说,“所以嘛,听到名字就这样,哪见到人还了得呀,这充分说明,我们昨天晚上的会议及会议决议是非常的及时和必要。”   向天亮急忙举起双手“求饶”,“各位,各位,咱们不开玩笑了行不行?都快十一点了,我五叔马上就要登场,你们让我安静一下好吗?”   柳清清笑着嘘了一声,“好吧,你进入角色吧,但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向天亮乐了,“哎,你们,你们不会四个看守我一个吧?”   柳清清说,“对,严防死守。”   肖敏芳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徐爱君说,“不错,预防为主。”   贾惠兰则笑道:“现在还好,天亮刚刚放了一个大大的空炮,我估计一二个小时内,他是起不了坏心了。”   向天亮无奈道:“你们还有完没完?这是咱们第一次正式调查三元贸易公司,你们认真一点行不行?”   柳清清问道:“天亮,你实际上是担心你五叔不能信任这个任务吧?”   “嗯,因为我五叔平时最怕的人,正是我那位蛮不讲理的六叔。”向天亮点着头道。   “不会吧?你五叔这样的能人神人,还怕你那个六叔?”柳清清不解道。   贾惠兰道:“对呀,据我了解,你爸七兄弟,最有本事的就是会武术的老三和会算命的老五了,你那个六叔我见过,顶多是一身蛮力而已。”   徐爱君说,“天亮,你这么多叔叔,我是一个都没见过,反正现在闲着,你给说说呗。”   “你们都想听?”向天亮问道。   “想听。”女人们异口同声。   嗯了一声,向天亮往椅背上一靠,双腿翘到了桌上。   女人们心领神会,互相笑视后,捏腿的捏腿,揉肩的揉肩,围着向天亮忙碌起来。   向天亮笑道:“关于我家的叔叔们啊,可以用八句话来概括,本是同根生,看似像冤家,相生又相克,一物降一物,开着门兄弟,关起门互掐,不管能不能,众人服一人……七个兄弟个个精,这算是我爸七兄弟的真实写照吧。”   “我二叔在向家云字辈里,是唯一的高中生,虽然因故没有高中毕业,但他是云字辈里最有文化的人,人称向秀才,也有人称他为智多星,也是向家的第一牛人,但他一天都没练过向家武术,而我三叔是另一个极端,是个十足的武痴,三十多年天天习武不缀,以至于几乎没进过学堂,大字也不识几个,再说我四叔,有名的铁算盘,最喜欢钱,八岁就敢偷我爷爷的东西拿出去卖,能为了三分钱而来回多跑五公里路,现在如愿以偿成了向家云字辈里最有钱的人,我五叔,就是即将登场的这一位,书读得不多,但古今中外天文地理无所不能,所以才干上了现在这一行,同时他还学会了我奶奶装神弄鬼那一套,因此他也是我奶奶最疼爱的儿子,至于六叔和七叔呢,他俩有个共同特点,都是我奶奶想生个女儿而在四十岁以后生下来的,从小就比较娇生惯养,在我印象中,六叔是个莽汉,没头脑,从小就打架惹事,挨我爷爷的打也最多,七叔就是游手好闲,什么事都不干,被我二叔誉为向家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社会混混。”   “我这六位叔叔的关系是这样的,二叔三叔来往多多,六叔七叔臭味相投,四叔不爱与其他几位来往,五叔是很少在家,相对来说,二叔怕七叔,因为七叔爱耍无赖,三叔敬二叔,因为二叔有文化,四叔疏远三叔,因为三叔沉湎武学,不顾家,但仗义,家穷,怕他借钱,五叔怕六叔,因为六叔先动手后讲理,蛮不讲理,六叔怕三叔,因为三叔用一只手,就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七叔是既怕三叔又怕四叔,因为三叔会揍他,因为他怕四叔不借钱给他。”   “但是,我这六位叔叔不管怎么折腾,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敬畏和忌怕一个人,那他就是我爸,长兄如父,老大就是老大,我爸只读过三年书,但能将《水浒传》《西游记》和《三国演义》倒背如流,说得头头是道,所以二叔敬他,我爸只学过几年向家武学,但他在外面跟高人学了一门草上飞的轻功和双指点穴功,所以三叔敬他,我爸以种菜为生,不做生意,至今没多少积蓄,但四叔忌他,因为我爸能把四叔如何用小聪明赚钱的方法说得一清二楚,我爸看人特准,往往看人一眼,三两个字,就能说清某个人的好坏,所以五叔再怎么装神弄鬼,往往都能被我爸轻易地戳穿,我爸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有一回,曾经单掌劈死一条发疯的水牛,所以六叔最蛮,力气最大,也很怕我爸,我爸平时不管事,很少出门,但江湖上却被尊称为向家老大,在外面的名气比三叔五叔还要大,所以七叔对我爸又敬又怕,因为他在外面惹事,我爸只要出面,往往几句话就能摆平。”   “总之,我们家是家大人多,人多事多,关系错综复杂,说不清,道不明,尤其是我那几个婶婶,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家的矛盾和纠纷,百分之八十以上是那几个婶婶整出来的。”   “但是,我们向家有一个优良传统,那就在家里再怎么折腾,到了外面,那必定是团结一心,枪口一致对外,有一次,因为几个钱的小事,四叔和六叔在家里大打出手,头破血流,可恰好有人来家报信,说七叔在街上被人欺负,被十几个小流氓围殴,我四叔和六叔二话没说,脸上的血都没擦呢,操起家伙就往外冲,一口气跑了三四里路,把那十几个小流氓打得是断胳膊折腿的,呵呵……这是我六岁时亲眼所见,至今我印象深刻,这就是我们向家,兄弟情,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向家光荣而又伟大的传统啊。”   ……   这时,徐爱君喊道:“天亮,接收器的信号灯亮了。” 第1678章 又有大案   无线接收器的信号灯果然亮了,有节奏地闪烁着。   这说明五叔向云秋现在的位置,离百花楼观察室的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即将抵达三元贸易公司大楼。   向天亮戴上无线耳麦,可是,却马上被柳清清抢了去。   观察室里总共才两付无线耳麦,柳清清和徐爱君每人一付,反而向天亮靠边坐了。   “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向天亮问道。   柳清清笑着说,“我们决定了,从现在开始,观察室由我们接管,我们会把接收到的信息,经过汇总处理后再交给你。”   向天亮乐道:“你们能行吗?”   贾惠兰和肖敏芳拉着向天亮往外走,贾惠兰笑道:“行不行试试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吗。”   向天亮被赶出了观察室。   不过,向天亮也没闲着,刚回到一零一号,市公安局的两位要员来了。   除了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来的还有市公安局政委兼常务副局长蔡春风。   向天亮一怔,邵三河和蔡春风联袂而来,必定有要案特情。   “大白天的,两位穿着警服上我家,这有点影响我啊,别人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呢。”   蔡春风笑道:“据我所知,你确实在犯事。”   噢了一声,向天亮道:“杜贵临这家伙,这嘴巴怎么变得像裤腰带了。”   “他是不得不说。”邵三河道,“你搞的事,和我们搞的案子撞车了。”   向天亮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你们市局也盯上三元贸易公司了?”   邵三河点了点头。   蔡春风说,“你可能不知道,咱们滨海市的海上走私,有死灰复燃的迹像,我们市局的缉私办一直在盯着这方面的信息,就在前不久,我们终于获得一个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并派人在三龙湾设伏了六天,终于围歼了一个走私集团,缴获价值近三千万的走私货物,击毙走私分子十一人,抓获走私分子十八人,但是,这个走私集团的三名主犯在逃。”   向天亮问道:“这和三元贸易公司有什么关系呢?”   蔡春风道:“那三名在逃的走私集团主犯,其中有一名最后就消失在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后门。”   “哦,这情况属实吗?”向天亮奇道。   蔡春风笑道:“巧了,那天晚上追那个在逃主犯的人,正是负责带队市公安局副局长姜学明,是他亲眼看到那个家伙从后门进入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   向天亮沉吟着,“这事有点蹊跷啊。”   “蹊跷在何处?”蔡春风问道。   “老蔡,咱们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向天亮道,“你要是拥有一家几十亿资产的公司,正准备长期扎根滨海市,并已经拥有二十多个项目和近十亿的投资,又有天星投资公司这前车之鉴,怎么可能冒险参与走私活动呢。”   蔡春风点着头,“这倒也是,一家跨国大公司搞走私,好像可能性不大。”   向天亮看向邵三河,“三河兄你怎么看?”   “这怎么说呢。”邵三河道,“姜学明看见那个家伙逃进三元贸易公司大楼,是确凿无疑的事,我们市局分析过几种可能,一,那个家伙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人,那个走私集团正是三元贸易公司操控的,二,那个家伙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人,但只是三元贸易公司的员工,走私活动与三元贸易公司无关,三,那个家伙不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人,而只是慌不择路才逃入了三元贸易公司大楼。”   向天亮又问道:“那个家伙逃进三元贸易公司大楼以后呢?”   蔡春风道:“那个家伙逃进三元贸易公司大楼,是在五天之前,这么说吧,一百二十个小时以来,市局缉私办和市局便衣队的人,一秒钟也没放过对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监控,可以基本确认,那个家伙还没有离开三元贸易公司大楼。”   “呵呵,我说老蔡,这个结论需要强有力的事实支撑啊。”向天亮笑道,“现代化妆易容术,加上高科技配合,完全能将一个人改头换面,他就是大大方方地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他的真实面目,比方说我,我就能把自己搞得面目全非,保证让你们认不出来。”   蔡春风也笑了,“邵局和我就知道你会从这方面进行质疑,但是,我们正是利用你的身高理论进行分析推断的。”   邵三河道:“天亮,你的身高理论,已经被公安部刑事侦查研究所列入刑事侦查必备技术之列,我们市局是定点实验单位,我们正是利用你的身高理论,辅之以其他侦查技术后,推断那个家伙还藏在三元贸易公司大楼里。”   “那么,你们具体是怎么推断的这个结论的?”向天亮问道。   蔡春风道:“第一,这个逃入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家伙是个男人,第二,他的年龄在三十岁以上,第三,他右大腿中了一枪,行动不很自如,第四,他在逃跑过程中,被我们的人确认为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第五,在三元贸易公司大楼上班的男人有一百二十九人,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八有八十七人,刨去年龄限制,我们的监控目标是三十一个,第六,我们跟踪了这三十九个目标,确认他们都不是我们要找的真正目标……”   向天亮笑着说,“一米七到一米八,这网撒得有点大了。”   “还不是怕漏掉真正目标嘛。”邵三河笑着说道,“为了监控三元贸易公司大楼,我们市局几乎动用了全部的技术力量,十台快速成像仪对着三元贸易公司大楼,每一个进出的人,都逃不过快速成像仪的拍摄,快速成像仪能在几秒钟内确定每个人的身高,因此,我们关于那个家伙还藏在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推断,基本上是正确的。”   向天亮沉默了一会。   “这么说,三元贸易公司与你们破案的走私案,是脱不了干系了。”   蔡春风点着头道:“这就是我们市局现在的侦查方向。”   “嗯,你们的推断很有逻辑性。”向天亮笑道,“但是,破绽也是很明显的,而且很容易被推翻掉。”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问,“破绽在哪里?” 第1679章 放长线钓大鱼   向天亮微笑着道:“我首先提出的身高理论,对刑事侦查技术是个很好的补充,但也仅仅只是补充而已,而且需要不断完善,并在实际运用中加以修正和补充,不错,人最如何改变自己,如何易容化妆,也不可能改变自己的身高……但是,但是在一定的条件下,人的身高是可能改变的,比方说,头发增高、增高鞋、人体弯曲等等,而且快速成像仪和人眼一样,会造成视觉错觉和错位,从而带来错误的判断。”   顿了顿,向天亮继续道:“与此同时,你们还有其他几个破绽,一,这人可以不进入你们的视野而离开三元贸易公司大楼,因为百密一疏嘛,最严密的监控也是有漏洞的,二,这个人经过易容化妆,男扮女装,也能逃过你们的监控,因为你们明显忽略了对女性的监控,三,这个人很可能进入三元贸易公司大楼以后,没作过久的停留就离开了,而那个时候,你们所谓的最严密监控网还没来得及形成嘛,大腿中了一枪,只要不在关键部位,对一个受过训练的人来说,并不会对行动形成妨碍,四,即使这个人出自三元贸易公司,他赖在里面不出来,你们没有证据也不能直接进入三元贸易公司大楼去找他,你们耗不起,因为你们不可能把这么多的警力耗在三元贸易公司大楼这一个点上。”   邵三河和蔡春风互相看了一眼。   “天亮,你对我们的推断持总的怀疑态度?”邵三河问道。   “怀疑。”向天亮点着头。   “是不是因为你六叔向云平和七叔向云英?”   “不是。”   “你六叔向云平和七叔向云英符合我们的嫌疑条件。”   “我估计也是,他们都在一米七到一米八,而且其他条件也符合。”   “我们正在对你六叔向云平和七叔向云英进行严密的监控。”   “这是必须的。”   笑了笑,邵三河问,“那么总的来说,你不反对我们对三元贸易公司进行秘密侦查了?”   “不反对,但有一个情况,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掌握。”   “什么情况?”这是蔡春风问的。   向天亮道:“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谢娜怀孕了,她怀的很可能是我另一位叔叔的孩子,就是关青亭,而且关青亭现在就在咱们滨海。”   “真的吗?”邵三河大吃一惊,“天亮,你说的这个情况确认过吗?”   苦笑着,向天亮道:“确认,因为我和关老爷子通过电话了。”   邵三河和蔡春风面面相觑,以向天亮所说,三元贸易公司等于有了高层背景。   而令人难以决断的是,这层背景是关家,与向天亮密不可分。   投鼠也会忌器,更何况,这等于是向天亮查自己的家人。   沉默了好一会,邵三河和蔡春风才缓过神来。   邵三河说,“天亮,难怪你这么小心翼翼,把你五叔请过来帮你的忙。”   向天亮点着头,“我哪敢亲自动手啊。”   蔡春风问,“天亮,你想调查的是什么内容?”   向天亮道:“第一,现在的三元贸易公司到底有多大的实力,第二,现在的三元贸易公司有没有官方背景,如果有背景,这背景来自哪一方面,第三,三元贸易公司有没有针对国泰集团公司的专门策略,这专门的策略有什么具体内容,第四,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马蕴霞对七叔向云英的感情是不是真的,第五,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谢娜对老叔关青亭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真的怀上了孩子,如果真的怀上了孩子,那这孩子是否真的是我老叔关青亭的。”   “我明白了。”邵三河点着头道,“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的调查比我们的侦查更为重要。”   蔡春风也道:“我同意老邵的说法。”   向天亮微笑起来,“我说两位,你们是公,我是私,不能因私废公吧。”   蔡春风说,“我们是分轻重缓急,你这方面的事比我们这边的重要嘛。”   邵三河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先让杜贵临派人装神弄鬼,接着是让你五叔进去,然后是让你五叔在关键场合安装电子设备,这样,你就能掌握三元贸易公司的真实情况了。”   “对,但愿我五叔不辱使命。”向天亮耸着双肩。   邵三河和蔡春风低声交换着各自的意见。   过了一会儿,蔡春风道:“天亮,我们决定立即撤掉对三元贸易公司的一级监控,只在其对面留下一个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哨。”   向天亮又笑了,“老蔡,你想不劳而获,小算盘打得精啊。”   “哈哈,资源共享,资源共享嘛。”蔡春风大笑道。   “好吧,好吧,谁让咱们在一条船上呢。”向天亮笑着说,“我同意,我这边收集到的相关信息,我会毫无保留地供应给你们。”   邵三河说,“天亮,我们决定暂缓而不是停止对三元贸易公司的侦查,简而言之,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呵呵,也叫欲擒故纵。”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说,“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二位兄弟和市公安局,三元贸易公司里有我的三个叔叔,你们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面子啊。”   摆了摆手,邵三河说,“天亮,有什么需要支持的,你尽管开口,我们会在附近再设一个点,专门用于应急支援。”   “暂时不需要。”向天亮笑道,“只是要提醒一点,百花楼一直处于三元贸易公司的监控之下,你们这样大张旗鼓地登门拜访可以少一点。”   邵三河道:“我们如果穿件便衣前来,反而会引起他们更大的关注。”   蔡春风问道:“天亮,我们仓库里的电子监控设备应有尽有,你有需要尽管开口哦。”   向天亮笑而不言。   邵三河对蔡春风说,“老蔡,你别臭显摆了,咱们有的,他这里都有,咱们没有的,他这里也有。”   笑声中,向天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来自四楼观察室的电话。   “两位,有情况了。”向天亮没接电话,而是站了起来。   邵三河和蔡春风起身告辞。   向天亮不留邵三河和蔡春风,他不想把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他们,因为家丑不可外扬嘛。 第1680章 第一段录音   向天亮来到四楼的观察室,柳清清伸出三根手指头对他说,“有料,太有料了,三段录音,第三段还在录制中。”   徐爱君说,“第一段是你五叔向云秋和六叔向天平的对话,应该是在没进三元贸易公司大楼之前的车上,第二段是你五叔向云秋和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马蕴霞的对话,应该是在马蕴霞的办公室里,第三段应该也是在马蕴霞的办公室里,对话的人是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和副总经理马蕴霞,就是现在,两个人还在说话。”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微笑,“三段录音都是收获,但最大的收获,应该是我五叔向云秋成功地将窃听器放在了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马蕴霞的办公室里,因为这第三段对话,应该是在我五叔向云秋不在场的情况下进行的,现在我要祈祷的是,我五叔向云秋藏在马蕴霞办公室里的窃听器,尽量晚地被马蕴霞她们发现。”   徐爱君冲着向天亮暧昧地笑笑,“你想听哪一段?第三段对话有陈圆圆哦。”   向天亮无奈地笑起来,“爱君姐,有你们如虎似狼地看着我,陈圆圆就是脱光了送货上门,我也不敢接收啊。”   这时,柳清清摘下了无线通讯耳麦,“陈圆圆和马蕴霞说完了,听声音两个人都离开了办公室。”   向天亮说,“市公安局的邵三河和蔡春风刚刚来过。”   柳清清有些讶然,“怎么,他们也对三元贸易公司感兴趣?”   “那是另一个案子,和咱们查的事基本上无关。”向天亮道。   徐爱君道:“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影响吧?”   向天亮点着头,“所以我们要更加小心,最好不要影响市公安局的侦查工作。”   柳清清笑道:“你还是先听一听录音吧,很清晰,也很有内容。”   向天亮拿起耳机戴上。   这是第一段录音,五叔向云秋和六叔向云平在轿车里的对话。   向云秋:“老六,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向云平:“老五……”   向云秋:“哼,老五是你叫的吗?”   向云平:“五哥,叫你五哥,这行了吧?”   向云秋:“你不说清楚是什么事,我会不进去的。”   向云平:“我说五哥,都到门口了,你还摆什么臭架子啊。”   向云秋:“那是你硬把我拉来的,我才懒得帮你呢。”   向云平:“嘿嘿,算我对不起你,五哥,我们公司出了点事,想请你帮帮忙。”   向云秋:“你们的公司?三元贸易公司有你的股份吗?”   向云平:“现在不是,等老七娶了马副总经理做老婆,我就有三元贸易公司的股份了。”   向云秋:“真是三元贸易公司出了麻烦?”   向云平:“是啊,我们都觉得这麻烦只有你才能解决。”   向云秋:“老六,你们该去找天亮,那小子现在火得不得了,什么都能解决的。”   向云平:“哼,这小子把三元贸易公司当成了肉中刺眼中钉,恨不得一口就把三元贸易公司吃了呢。”   向云秋:“哈哈,老六你没说实话,你是怕天亮,怕请不动他吧。”   向云平:“五哥,他姓关,他不是咱们向家的人。”   向云秋:“老六,你这话伤人,不能乱说的,要是让老爷子听见,非揍你不可。”   向云平:“我不怕,我就是要说,他本来就不是咱们向家的人。”   向云秋:“你个犟驴,真拿你没办法。”   向云平:“五哥,不跟你瞎掰了,咱们走吧。”   向云秋:“我不去。”   向云平:“我开车了。”   向云秋:“你要是开车,我就跳车。”   向云平:“五哥。”   向云秋:“先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再决定进不进去。”   向云平:“是这样,三元贸易公司大楼闹鬼了。”   向云秋:“闹鬼了?”   向云平:“对,一共有三次,第一次,大楼门前的地上出现了一大滩血迹,接着是一天晚上,停车处多了两条死猫,血淋淋的,好像是撕杀而死的,后来,也是在晚上,我们董事长陈圆圆的办公室里,出现了磷光……”   向云秋:“噢,不会是有人故意使坏吧?”   向云平:“不可能,那办公室一到晚上都是锁上门的,还有那磷光,它总不能有人放进去的吧。”   向云秋:“这么说,还真有事。”   向云平:“五哥,我们董事长知道你能耐大,所以让我来请你。”   向云秋:“钱。”   向云平:“什么钱?”   向云秋:“老六,是你傻啊,还是你想把我当傻瓜使。”   向云平:“五哥,大家都是兄弟,说钱就伤感情了。”   向云秋:“少来这一套,伤感情总比没钱饿肚子好。”   向云平:“五哥,你比四哥还抠。”   向云秋:“你不喜欢钱吗?你要是不喜欢钱你来三元贸易公司干什么,为人民服务啊。”   向云平:“好吧,你开个价。”   向云秋:“最高价。”   向云平:“最高价是多少?”   向云秋:“十万。”   向云平:“十万?”   向云秋:“嫌价高就另请高明。”   向云平:“五哥,能少点吗?”   向云秋:“少一分都免谈。”   向云平:“五哥,我和老七的面子不值钱吗?”   向云秋:“这年头,面子是个屁,没有钞票,天大的面子也没有用。”   向云平:“可十万元也太高了。”   向云秋:“这我不管,我要是降价,以后还怎么到别人那里挣钱。”   向云平:“呸,就你几下比划,一张破符和几句胡言乱语也值十万元,比抢银行还来得快嘛。”   向云秋:“老六,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你不能污辱我的职业。”   向云平:“嘿嘿,还职业,你那套玩艺儿就是骗人的鬼把戏。”   向云秋:“那行,你把我送回去吧。”   向云平:“这个这个……十万元,我作不了主啊。”   向云秋:“嗯,你一个跑腿的狗腿子,是作不了主。”   向云平:“五哥,你别说得这么难听行不行。”   向云秋:“说我是骗子,你就是狗腿子,半斤对八两。”   向云平:“你等等,我打电话和老七商量一下。”   向云秋:“甭废话,快抓紧时间,过了这个村,就没了我这个店。” 第1681章 第二段录音   听完第一段录音,向天亮对柳清清和徐爱君说,“白听了,里面没有一点干货。”   徐爱君笑着说,“我们倒是听出了不少内容。”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什么内容,我怎么没有听出来啊?”   柳清清笑道:“这就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太熟悉五叔六叔,听着当然不觉得新鲜了。”   “哎,你们是不是有删除啊?”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   柳清清摇着头说,“原版原味,保证没有删除。”   向天亮问,“好吧,你们说说,这第一段录音里有什么内容?”   徐爱君对柳清清说,“清清姐你说。”徐爱君平时话不多,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是向天亮的“家事”,一般人不能“瞎说”,可柳清清不一样,她是向天亮唯一公开的“干姐姐”,在百花楼的地位独一无二,她可以“瞎说”加“乱说”。   柳清清笑着说道:“第一,说明你和五叔向云秋的关系不错。”   “呵呵,清清姐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和五叔关系不好,他能帮我干这样的活儿吗?”   柳清清又道:“第二,说明你六叔向云平对你不怎么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由此也可以推断,你七叔向云英对你也不怎么样。”   “这显而易见啊,我六叔七叔一直对我不怎么样,要是关系过得去,他们会听我的话,不至于投靠三元贸易公司,我那六位叔叔里,除了六叔七叔,还有四叔向云清,对我也不怎么样,我爸就我一个儿子,二叔家就一个向天行,可惜死了,三叔是先生女儿后生儿子,儿子还小着呢,由大到小,如果我不当向家天字辈的长孙,那就是四叔的儿子就是长孙,那就是向家天字辈族长呢,所以我四叔有他的小算盘,他想让他儿子上位呢,但他聪明,是个人精,表面上对我是客客气气,永远的皮笑肉不笑,心里却时时刻刻算计着我呢。”   柳清清继续道:“第三,说明三元贸易公司不但真的闹鬼了,而且确实是信以为真了。”   向天亮沉吟着说,“不错,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是信以为真了。”   柳清清笑道:“第四,你四叔向云秋现在已经进入了三元贸易公司大楼,说明你的计划成功地开始了。”   向天亮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不一定,不一定,这才开了个头呢,离成功二字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就像俗话说的,万里长征只是迈开了第一步。”   徐爱君说,“天亮,你听听第二段录音吧,这第二段录音才更有内容,更说明问题。”   嗯了一声,向天亮又戴上了耳机。   第二段录音,是五叔向云秋与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马蕴霞的对话,地点应该是在马蕴霞的办公室里。   马蕴霞:“五哥,你请坐。”   向云秋:“不敢当,不敢当。”   马蕴霞:“五哥,我和云英都领了结婚登记证了,我喊你一声五哥没有问题吧。”   向云秋:“随你怎么叫,反正今天来,不是谈这个事嘛。”   马蕴霞:“对,对,五哥,你看过以后,有什么想法?”   向云秋:“嗯……”   马蕴霞:“五哥,咱们是一家人,你就有话直说吧。”   向云秋:“好吧,既然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说了。”   马蕴霞:“你放心,六哥跟我说了,十万元,一分都不少。”   向云秋:“现在不是钱的问题。”   马蕴霞:“哦,那是什么问题?”   向云秋:“嗯……是这样,这三元贸易公司大楼么,风水是有点不好。”   马蕴霞:“什么地方不好?”   向云秋:“大楼门前,停车场,还有那个办公室,好像,好像有点邪门。”   马蕴霞:“邪门?”   向云秋:“说白了,这三个地方好像有冤魂。”   马蕴霞:“冤魂?”   向云秋:“嗯……好像这三个地方,以前,以前死过人。”   马蕴霞:“咦……五哥你还看得真准呀。”   向云秋:“是吗,你们自己也知道?”   马蕴霞:“我们刚查过了,我们三元贸易公司大楼以前是县供销社的办公楼和门市部兼仓库,在大楼门前、停车场和那个办公室,曾发生过三起命案。”   向云秋:“噢,可以具体说说吗?”   马蕴霞:“在大楼门前,曾发生过一起交通事故,县供销社的后勤科科长,下班要回家时,刚出大门就被一辆卡车当场撞死,可这事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向云秋:“难怪,难怪啊。”   马蕴霞:“在停车场,在九年前,曾发生过一起命案,供销社一名职工因为违纪被开除,这名职工迁怒于一位副局长,当时的停车场还只是一个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就在这位副局长在停车场取自行车的时候,那名被开除的职工拿着大刀追砍副局长,这位副局长是当过兵的,赤手空拳与拿大刀的搏杀,最后两人双双重伤,不治而亡。”   向云秋:“哦,所以才有两条猫撕杀双亡的重演啊。”   马蕴霞:“那个办公室呢,六年前也发生命案,当时的县供销社主任被人举报,反映他有经济问题,被县纪委的人找去谈话,回来后因心脏病发作而猝死在办公室里。”   向云秋:“不对吧,三元贸易公司收购供销社大楼后,不是进行过重建吗?原来那个办公室应该不存在了么。”   马蕴霞:“五哥你有所不知,因为时间仓促,我们三元贸易公司收购供销社大楼后,并没有完全推倒重建,而是在原大楼基础上进行了加固、增高和装修,所以里面的结构还是保留着,原供销社主任的办公室位置最好,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我们董事长的办公室。”   向云秋:“唉,你们也太马虎了。”   马蕴霞:“所以,这弥补马虎的事,就交给五哥你了。”   向云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我份内事。”   马蕴霞:“那我先谢谢五哥了。”   向云秋:“先别谢,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   马蕴霞:“五哥你说。”   向云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只是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真的驱魂去邪,我不负责任。”   马蕴霞:“五哥,你说哪儿去了,我相信你,我们都相信你。”   向云秋:“那好,我要开始了。” 第1682章 第三段录音   向天亮在听,柳清清和徐爱君也在听,但柳清清和徐爱君更在笑。   第二段录音听完了。   徐爱君很是好奇,“天亮,对面那个三元贸易公司大楼,原来真的有这么多故事呀?”   “呵呵,这些故事是文华姐告诉我的。”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又不是市区人,哪知道对面大楼死过人呢,前些天我说要对三元贸易公司大楼搞点小动作,文华姐说,那就装神弄鬼吧,她就是这里的人,南北茶楼距原县供销社大楼不到五百米,原县供销社大楼里发生的事,她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说了那三个死人故事,让我大受启发,就这样,装神弄鬼的计划就产生了。”   柳清清点着头,“五叔的任务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天亮说得对,但愿藏在马蕴霞办公室里的窃听器能不被发现。”   徐爱君道:“这窃听器藏在马蕴霞的办公室里,谢娜是总经理,要是藏在谢娜的办公室里,咱们得到的信息兴许会更多更有价值。”   向天亮笑着摇头,“爱君姐你有所不知,三元贸易公司当家作主的人就三个,董事长陈圆圆、总经理谢娜和副总经理马蕴霞,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董事长陈圆圆的办公室闹鬼了,总经理谢娜怀了孕,平常大多时间都待在滨海大厦,很少来三元贸易公司大楼办公,所以,现在最有利用价值的,就是副总经理马蕴霞的办公室。”   柳清清笑着对徐爱君说,“这方面不用咱们操心,天亮是专家,人家精着呢。”   向天亮思忖着道:“我分析吧,陈圆圆和马蕴霞应该没有怀疑,看来我的计划真正开始进入了成功的节奏。”   柳清清道:“成功不成功,你听了第三段录音就明白了。”   徐爱君帮向天亮戴上耳机。   第三段录音,正是陈圆圆和马蕴霞的对话,地点还是在马蕴霞的办公室里。   马蕴霞:“陈姐,你有事吗?”   陈圆圆:“没什么事,我就是过来看看。”   马蕴霞:“谢娜姐的办公室,你还用得习惯吗?”   陈圆圆:“当然了,蕴霞,我没那么讲究。”   马蕴霞:“陈姐,在咱们办公楼这个事上,我有责任。”   陈圆圆:“咦,你有什么责任呀?”   马蕴霞:“当初收购这个大楼时,我只考虑离百花楼相近的要求,没有做充分详细的调查,这事我要负主要责任。”   陈圆圆:“既然发生了,咱们就坦然面对嘛,你别多想,说起来这事的责任主要在我,当时真的有点匆忙了。”   马蕴霞:“好在有云英的五哥在,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应该是没问题的。”   陈圆圆:“我正要说这个事呢。”   马蕴霞:“陈姐你说。”   陈圆圆:“这个向云秋,他靠谱吗?”   马蕴霞:“陈姐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陈圆圆:“能力。”   马蕴霞:“陈姐,这方面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不行,天下就没人能行了。”   陈圆圆:“我听人说过,但没有见识过。”   马蕴霞:“咱们的滨海大厦,在整个建设过程中,就是他把的关,你看从投入使用到现在,一直是顺风顺水,生意红红火火。”   陈圆圆:“那么,他能尽力吗?”   马蕴霞:“陈姐,五哥的职业道德,你大可放心。”   陈圆圆:“哟,还没过门呢,五哥五哥的,够亲的嘛。”   马蕴霞:“是呀,我把结婚证都领了,我现在就是向家人了呗。”   陈圆圆:“好吧,向家老五能力没得说,职业道德没问题,但是,听说他以前与云平和英关系不是很好。”   马蕴霞:“你是担心他不尽力?”   陈圆圆:“有一点点。”   马蕴霞:“陈姐,这是你对向家还不很了解,兄弟之间,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一方面,互相算计,斗来斗去,另一方面,又很团结,互相帮忙,所以,这个担心应该大可不必。”   陈圆圆:“蕴霞,你可不能掉以轻心,我还听说,这个向家老五最相信的人,就是河那边那个癞蛤蟆。”   马蕴霞:“这个我也知道,这也正是向家让人不解的地方,一家人都听那个癞蛤蟆的忽悠,连向老爷子都听他的。”   陈圆圆:“在这件事上,你认为那个癞蛤蟆有没有插手?”   马蕴霞:“这个么……真的很难讲,关键,关键还在于关青亭,如果癞蛤蟆知道关青亭回来了,那我想他多半会关注咱们三元贸易公司的。”   陈圆圆:“现在已经查清了,那天闯进滨海大厦看到关青亭的小丫头,正是百花楼的人。”   马蕴霞:“所以,我认为,咱们三元贸易公司大楼发生的事,很可能与那个癞蛤蟆有关系。”   陈圆圆:“你知道吗,我最怀疑的地方,是三个地方的诡异事件,在两天三夜之间发生,可以说是同时发生。”   马蕴霞:“是呀,我和谢娜也觉得十分蹊跷。”   陈圆圆:“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整出来的。”   马蕴霞:“如果是有人故意整出来的,那么,像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应该就是那个癞蛤蟆所为。”   陈圆圆:“当然了,咱们只是猜测,但作为一个可能,咱们必须加以重视。”   马蕴霞:“陈姐,你是说,那个癞蛤蟆想干什么。”   陈圆圆:“对,他的目的是什么。”   马蕴霞:“陈姐你有什么想法?”   陈圆圆:“我想,他无非是想了解咱们三元贸易公司的现状,包括经营策略和经营状况等,还有,还有就是谢娜和你与关家老幺和向家老七的关系。”   马蕴霞:“这我同意,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把向家老五抛出来呢?”   陈圆圆:“难道是派来刺探咱们的情况的?”   马蕴霞:“这解释不通呀。”   陈圆圆:“为什么?”   马蕴霞:“因为要说到刺探情况,凭癞蛤蟆的本事,比向家老五不知高上多少倍,他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陈圆圆:“嗯,我也有点不明白。”   马蕴霞:“陈姐,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   陈圆圆:“什么也不要管,不要动,先解决眼前的事吧,等向家老五把事办完后,咱们再坐下来商量。”   马蕴霞:“好,我去那边盯着去。” 第1683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听完第三段录音,向天亮摘下耳机,脸上有些尴尬。   因为柳清清和徐爱君又在窃笑。   知道柳清清和徐爱君在笑什么,向天亮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什么,不就是癞蛤蟆吗,癞蛤蟆就癞蛤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至少能想嘛,再说我这只癞蛤蟆与众不同,是史上最有能耐的癞蛤蟆,我吃到了无数天鹅肉,我还一边吃着碗里的天鹅肉,一边看着锅里的小天鹅肉呢。”   柳清清笑道:“你冲我们发什么牢骚,是人家说你癞蛤蟆,又不是我们叫你癞蛤蟆,有本事你去河对面发牢骚去呀。”   “我去得了河对面吗。”向天亮看着柳清清和徐爱君埋怨道,“你们对我严防死守,如影随形,寸步不离,我去得了河对面吗?”   徐爱君低声笑道:“天亮,这还得两说,我们是既防癞蛤蟆又防天鹅肉,防癞蛤蟆偷吃防得很成功,防天鹅肉么,其实只需要防着那只名叫陈圆圆的天鹅肉,那两只名叫谢娜和马蕴霞的天鹅肉不需要防了,因为人家已经名花有主,而且还是癞蛤蟆的长辈,癞蛤蟆就是想吃也不敢吃呀。”   “爱君姐,你一向听我的话,怎么也跟着哄笑我啊。”向天亮心道,还严防死守,就你们这此臭娘们的严防死守,老子不还是把谢影心和陈彩珊两只天鹅肉吃到嘴里了吗。   徐爱君酥胸一挺,两个突出点顶到向天亮的肩膀上,“嘻嘻,我们这是统一战线,严防死守是既定政策,我不能也不敢迁就你么。”   向天亮乘机在徐爱君的胸脯上捏了捏,笑着骂道:“他妈的,该死的马蕴霞啊,至今还一口一个癞蛤蟆,真是气煞我了。”   柳清清笑着说,“这正是这段录音里透露出来的第一个有价值的信息,爱君,你给分析分析。”   徐爱君说,“马蕴霞至今还叫天亮为癞蛤蟆,至少说明这样几点,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癞蛤蟆现在还想着要吃天鹅肉,二,天鹅肉还在想着癞蛤蟆吃她这只天鹅肉,三,爱恨交加,恨有多切,爱就有多深,所以咱们还得防着谢娜和马蕴霞,当然也包括陈圆圆。”   “哎,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向天亮笑着说道,“癞蛤蟆不就是一个绰号嘛,至于让你们这么浮想联翩的吗?”   徐爱君在微笑,“当然要浮想联翩了。”   “为什么?”向天亮问。   “因为这个陈圆圆实在不简单。”徐爱君笑道。   向天亮也笑了,“反正我至今没见过陈圆圆,不知道她是简单还是不简单。”   柳清清笑着问,“你想知道吗?”   “想知道啊,可你们不想让我知道嘛。”向天亮苦笑道。   柳清清咯咯地娇笑起来,“我们找到一篇发表在海外媒体上的文章,是九年前的,就是专门写陈圆圆的,爱君她背下来了,现在让她背给你听听。”   “呵呵,好,好,我洗耳恭听,我洗耳恭听。”   徐爱君真的背诵了起来。   “……所谓夜卧美人膝,昼掌天下权,大多数男子的梦想,都是事业和爱情双丰收,遗憾的是,往往很难两全其美,像有些恋情太过干柴烈火的人,在平时会显得萎靡不振,可是,现在却出现了一个奇才,他名叫xxx,每当入夜,他会像疯子一般激战性感妖女,摧城拔寨。”   “但是,有一个来自东方的女人陈圆圆,却能征服xxx这匹烈马,这个妖艳至极的女人,本来就是宅男们午夜狼变时的幻想对象,她时而挑逗、时而哀怨、时而似在邀请、时而似在挑逗的表情,她丰润的身躯、曼妙的曲线、伟岸的胸怀、修长的双腿,大多数男人都会怦然心动。”   “不过,需要告诫的是,此女不可招惹,因为她是真正的妖女,阅男无数,不是强健有力的男子,很难满足她的胃口的,据传说,曾有败在她裙下的男子咬牙切齿的说,没有男人能征服那个淫娃,绝对没有。”   “据陈圆圆自己透露,她曾同时与五名男子维持了数月的关系,可见她的战力之强,这样的女子真的没有男人可以将其击败吗?答案是有,就是xxx,陈圆圆透露了xxx的秘密,xxx为人非常有趣,是个非常友好的家伙,他在床上的功夫无与伦比,他有着无穷的精力,他能让陈圆圆感到很满足。”   “据陈圆圆说,两人的恋情是慢热的,相识之初只是普通朋友,陈圆圆起初并没有看上xxx,这不奇怪,这年头,女人长的像男人容易红,而男人长的比女子还妩媚才最让异性喜爱,xxx形象粗犷,刚气十足,不被看好也就不奇怪了,但事情在某一天发生了变化,那天两人越过了禁忌线,而从那一刻起,陈圆圆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xxx。”   “不难想象,故事的情节应该是这样的,妖艳的女子舔着自己的红唇,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xxx,似乎是在说,你行不行啊?xxx用行动作出了回答,用坚实的臂膀抱住陈圆圆,让她跨坐在自己强健的大腿之上,然后伐挞、进攻、搏杀、冲刺、挥汗如雨,小样,谁怕谁,当妖女呻吟声越来越大时,继续,当妖女全身颤抖娇躯痉挛时,继续,当妖女软语求饶苦苦哀告时,再继续,当妖女软若无骨,如醉如迷时,还要继续,就这样激战到天亮,然后……”   “欲望强盛、需索无度、傲视天下男子的陈圆圆,这次是彻底被征服了,其证据就是,她与xxx分手许久之后,还不无怀念的说,我喜欢他那坚实的臂膀,还有他那大腿让我感到疯狂,那是怎样的疯狂?有诗赞道,罗衫乍褪、玉体酥痒,唇含豆蔻、舌吐丁香,雨骤云驰、浪涌风强,芳心颤动、花蕊盛放,何以解忧、惟有情郎……”   ……   向天亮听得两眼发亮,一脸坏笑,“呵呵,真有这么夸张吗?”   柳清清道:“所以,总而言之,这个女人实在不简单,严禁你向天亮接近她。”   “唉……”向天亮一声长叹,“一个称呼哟,就引出你们的长篇大论,你们不愧是臭娘们,说吧,说吧,你们两个臭娘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第1684章 怀疑   徐爱君微笑着说道:“天亮,这你还别说,一个称呼往往也能说明很多问题,比方说,你在录音里听到马蕴霞叫陈圆圆为陈姐,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   柳清清一本正经道:“怎么不奇怪,这正是第三段录音里第二个奇怪的地方。”   向天亮问道:“那你们说说,马蕴霞叫陈圆圆为陈姐,奇怪在什么地方?”   柳清清说,“以辈份算,陈圆圆是谢娜的表姑,马蕴霞和谢娜是同学,马蕴霞比陈圆圆小了一辈,即使不跟着叫表姑,也不能以平辈称呼吧,而且年龄上差着十几岁,又是上下级关系,再怎么着也不能叫陈姐么。”   “清清姐,你说得有道理。”向天亮摇着头道,“但是,马蕴霞叫陈圆圆为陈姐却是一点都不奇怪,这叫没大没小,就像咱们百花楼里,清清姐,你是我姐,你那丫头晶晶叫我天亮哥,爱君姐,你也是我姐,你那丫头姣姣也叫我天亮哥,咱们刚开始都觉得别扭和奇怪,现在咱们不也觉得不奇怪了吗。”   徐爱君笑着对柳清清说,“这么一说,还真的不觉得奇怪了。”   点着头,柳清清道:“从陈圆圆和马蕴霞的对话里,还可以得出一个判断,那就是她们对咱们是一直有所提防。”   徐爱君说,“对呀,那个陈圆圆就说,说咱们‘无非是想了解他们三元贸易公司的现状,包括经营策略和经营状况等,还有,还有就是谢娜和马蕴霞与关家老幺和向家老七的关系’,说得还真准呀。”   “这一点也不奇怪。”向天亮道,“三元贸易公司的目标是咱们的国泰集团公司,以现在的实力,三元贸易公司顶多只有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四分之一,三元贸易公司不是想吃掉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是想做大做强,让三元贸易公司与咱们国泰集团公司平起平坐。”   徐爱君看着向天亮说,“我们知道,你最担心的是两点。”   “呵呵,是两点,两个突出点哟。”向天亮双手又攀上了徐爱君的胸脯。   徐爱君娇躯一扭,靠到了向天亮身上,“第一点,她们是不是怀疑五叔是咱们有意派过去的,第二点,她们是不是识破了咱们的真正目的。”   柳清清皱起了秀眉,“还真别说,我也很担心。”   “嗯。”向天亮收起了笑容,“爱君姐,麻烦你把第三段录音的最后部分,重新放一遍让我听听。”   ……   陈圆圆:“在这件事上,你认为那个癞蛤蟆有没有插手?”   马蕴霞:“这个么……真的很难讲,关键,关键还在于关青亭,如果癞蛤蟆知道关青亭回来了,那我想他多半会关注咱们三元贸易公司的。”   陈圆圆:“现在已经查清了,那天闯进滨海大厦看到关青亭的小丫头,正是百花楼的人。”   马蕴霞:“所以,我认为,咱们三元贸易公司大楼发生的事,很可能与那个癞蛤蟆有关系。”   陈圆圆:“你知道吗,我最怀疑的地方,是三个地方的诡异事件,在两天三夜之间发生,可以说是同时发生。”   马蕴霞:“是呀,我和谢娜也觉得十分蹊跷。”   陈圆圆:“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整出来的。”   马蕴霞:“如果是有人故意整出来的,那么,像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应该就是那个癞蛤蟆所为。”   陈圆圆:“当然了,咱们只是猜测,但作为一个可能,咱们必须加以重视。”   马蕴霞:“陈姐,你是说,那个癞蛤蟆想干什么。”   陈圆圆:“对,他的目的是什么。”   马蕴霞:“陈姐你有什么想法?”   陈圆圆:“我想,他无非是想了解咱们三元贸易公司的现状,包括经营策略和经营状况等,还有,还有就是谢娜和你与关家老幺和向家老七的关系。”   马蕴霞:“这我同意,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把向家老五抛出来呢?”   陈圆圆:“难道是派来刺探咱们的情况的?”   马蕴霞:“这解释不通呀。”   陈圆圆:“为什么?”   马蕴霞:“因为要说到刺探情况,凭癞蛤蟆的本事,比向家老五不知高上多少倍,他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陈圆圆:“嗯,我也有点不明白。”   马蕴霞:“陈姐,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   陈圆圆:“什么也不要管,不要动,先解决眼前的事吧,等向家老五把事办完后,咱们再坐下来商量。”   ……   关掉录音机,柳清清问道:“天亮,你听出什么来了?”   向天亮凝重地说,“陈圆圆这娘们真不简单,她在怀疑我和我五叔啊。”   徐爱君道:“我看她怀疑也很正常,不怀疑反而是不正常。”   “嗯,这倒也是。”向天亮又点着头。   徐爱君轻轻一笑,“这怀疑有真怀疑、假怀疑和半真半假怀疑三种。”   柳清清说,“我认为陈圆圆的怀疑就是半真半假,怀疑是绝对的,绝对怀疑是不可能的。”   徐爱君对向天亮说,“主要是你对三元贸易公司大楼搞的三个小动作,太突然,太紧凑,难免不让人不怀疑。”   “呵呵……”向天亮笑了。   柳清清白了向天亮一眼,对徐爱君道:“爱君,你还不知道吧,他连我们都给骗了。”   “骗了?怎么骗了?”徐爱君不解地问道。   柳清清笑着说,“爱君,天亮对三元贸易公司大楼搞的三个小动作,又突然又紧凑,是故意的,是故意让陈圆圆她们怀疑。”   “然后呢?”徐爱君又问。   柳清清笑道:“这就是咱们天亮诡计多端的地方呀,这叫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陈圆圆她们摸不着头脑,既怀疑,又不能全部怀疑。”   “噢,又是心理战术。”徐爱君也笑了。   向天亮笑道:“故意让她们怀疑,仅仅只是心理战的一个部分,是为了掩盖另一部分的战术展开。”   徐爱君笑着问道:“另一部分是什么战术呀?”   向天亮得意地乐了,“呵呵……很简单,所有的动作,无论真假,不管是怀疑还是半信半疑,都是掩护,掩护我五叔把那个窃听器悄然而安全地藏到马蕴霞的办公室里。” 第1685章 领导要来挑刺了   百花楼里不缺人,大家轮流守着观察室,倒把向天亮给靠边站了。   向天亮乐得清闲,女人们是怕他被小河对面的陈圆圆吸引,向天亮倒可以暂时放下,回到市委大院上班去。   不过,市委大院里也有事找,向天亮想歇着,事儿也会找上门来。   向天亮刚在办公室里坐下,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就推门而进,脸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的浅笑。   “天亮,我没敲门,对不起了。”   “领导驾临,有失远迎,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啊。”   向天亮忙不迭地起身,但明显是在虚张声势,把邱少华给逗乐了。   自己人就是有这个好处,不用装腔作势,免去一切繁文缛节。   “说一个小道消息啊。”邱少华微笑着道,“我的一个同学在省委办公厅工作,据他透露,省委书记黄正忠对咱们滨海市近期的工作不太满意,所以委托省委副书记陈益民预以关注,陈益民副书记可能于近日对咱们滨海市进行一次近似于突击的工作视察和工作检查。”   向天亮微微一怔,瞅着邱少华问,“老邱,你这样子,像是向领导汇报的架势嘛。”   “哈哈,你是闲得慌,净想美事了吧?”邱少华笑着说道,“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是陈书记和谭市长指示我来找你,并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向天亮睁大眼睛问道。   邱少华说,“你如果觉得不够意思,那就当是我在向你汇报工作。”   向天亮忙道:“哎,老邱你说什么那,汇报工作,你这不是要折煞我吗?”   “陈书记说,你要是不认真听,就让我站起来向你汇报。”邱少华很是一本正经。   “得,又要把我当枪使了。”向天亮苦笑起来。   邱少华笑了笑,“天亮,这事有点大,咱们还真得重视。”   “嗯,领导是来挑刺的,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向天亮吸着烟问道,“老邱,你是怎么分析这事的?”   邱少华道:“这第一,正像你所说的,黄正忠书记委托陈益民副书记来咱们滨海,主要目的是挑刺,第二,这事不合常规,因为陈益民副书记负责联系的是清河市,而咱们滨海市是由高玉兰副书记负责联系的,第三,这时机也很微妙,高玉兰副书记正参加中央代表团出访亚非十国,还要出席世界妇女大会,整个行程历时将近一个月,第四,这关系也很有玄机,黄正忠书记不出面,却委托陈益民副书记来咱们滨海,黄正忠书记和陈益民副书记以前可是死对头啊,第五,黄正忠书记委托陈益民副书记来咱们滨海市,很有可能是在将陈益民副书记的军,或者在考量他们之间的关系,第六,陈益民副书记来咱们滨海市,很有点为他和黄正忠书记的人撑腰的意思,这一点尤其要引起咱们的重视。”   向天亮的脸色有些凝重,“老邱,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事有点严重。”   “就是嘛。”邱少华说道,“天亮,前阵子你一番明枪暗箭,费了不少心思,才把那几个暂时给打压住了,这陈益民副书记要是真的来一趟,那几个人的尾巴可又要翘起来喽。”   思索了一会,向天亮的瘦脸上,渐渐地露出了笑容。   邱少华看着向天亮问,“哎,你在笑什么?”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笑而不言。   邱少华站了起来,“哎哎,你要是再卖关子,我就去向陈书记汇报了。”   “老邱,你急什么啊。”向天亮急忙拉住了邱少华。   坐回原处,邱少华笑了。   向天亮瞅着邱少华问,“笑什么啊?”   “没笑什么,没笑什么。”邱少华边笑边摇手。   “笑得这么邪乎,老邱你别有用心啊。”向天亮拿手指着邱少华。   邱少华笑道:“反正这事我给你汇报过了,你看着办吧,陈书记说,这事就交给你处理,因为这事只有你能处理。”   “噢,这事难办啊。”向天亮挠起了后脑勺。   但是,这事还非办不可,因为邱少华是打着陈美兰的“旗号”来的。   拿市委书记陈美兰来压向天亮,是自己人这个圈子里的秘密,或者是约定俗成,一般人领导不了向天亮,想让向天亮帮着办事,尤其是大事难事,没有大面子还真不行。   而陈美兰就能“领导”向天亮,陈美兰说向东,向天亮一般不敢向西。   邱少华推了向天亮一下,“想出办法了没有?”   “有了。”向天亮点着头。   “什么办法?”邱少华问道。   向天亮反问道:“老邱,你会打麻将吗?”   邱少华笑道:“麻将当然会打,不过不常打,而且水平不高。”   “知道一种叫财神作搭的打法吗?”向天亮又问道。   邱少华哈哈一笑,“知道啊,就是用掷骰子的办法,确定某一张牌为财神,可以在和牌的时候,代替任何一张牌,每局牌都有三张财神,谁要是同时拿到三张财神,不管手里是什么牌,都能随时的直接和牌,可以说,财神是最重要的牌,但是,如果和不了牌,手里即使有两张财神也没有用,因此,财神很重要,但必须在和牌时才能显示出它的重要性。”   “呵呵……”向天亮咧着嘴乐道,“老邱啊,还说不常打麻将,你简直是很有研究嘛。”   哎了一声,邱少华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正事说正事,如果你对麻将有兴趣,我以后再来向你请教。”   “我说的就是正事啊。”向天亮摊着双手,脸上挂起神秘的笑容。   邱少华若有所悟地看着向天亮,“你的意思是?”   向天亮笑道:“老邱,你不觉得黄正忠书记派陈益民副书记来咱们滨海市,不像是要打麻将一样吗?”   “哈哈,你还别说,真的像打麻将,人家手上正拿着一付大牌呢。”邱少华点着头笑。   向天亮道:“可是,我手上拿的这付牌一般,最大的牌是陈书记和谭市长,比不过人家的牌大。”   “不,我看你相当的胸有成竹嘛。”邱少华笑道。   向天亮冲着邱少华眨了眨双眼,“不错,虽然我手上拿的这付牌一般,但是,但是啊,我现在手上抓到了一张财神牌,一张财神牌哟。” 第1686章 请大牌   小道消息就是准,省委副书记陈益民说来就来,事先没有通知地来到了滨海市。   省里的第四把手莅临,当然是件大事,尤其这是滨海市成立以后的首位省领导。   市委市政府很重视,市委常委全体出动,在位于南河区的高速公路出口“界迎”。   “界迎”是个非常有趣的形式,到本行政区的边界处迎接上级领导,发明这种形式的人肯定是个应该载入史册的马屁精。   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也很讨厌这种名叫“界迎”的形式,好在他不在市领导之列,用不着人在其中身不由己。   “前方”电话告知,省委副书记陈益民一行已经进入滨海区境内。   向天亮收拾了办公桌上的文件,起身拍拍屁股准备开溜。   出了办公室的门,却正好碰上了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身后还跟着一帮手下,看样子就知道在忙碌迎接省委领导的准备工作。   向天亮装作没看见,脚步迈得更快。   不料,罗正信腆着大肚子追了上来,“哎,不许开溜哟。”   向天亮呵呵地笑着,脚步可没停下。   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进了地下停车场。   “老罗,你跟着我干什么啊?”向天亮好奇地问。   罗正信嘿嘿地笑,“你溜,我也溜。”   “你和我比?你能和我比吗?”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罗正信愣了愣,“还真是啊,你可以溜,我却溜不得啊。”   向天亮笑道:“所以嘛,在这种场合,你这个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必须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你真的要开溜?”罗正信问。   向天亮呵呵一笑,“我不是真正的开溜,我是有重任在肩。”   “重任?”   “死胖子,我昨天跟你提过的,你又忘了?”   罗正信又是一愣,“你是说,你是说你要去请财神?”   向天亮点着头,“对啊,对方要和牌了,我不把财神请出来,那我手里的牌不是要烂掉了吗?”   “哎,谁是咱们的财神?他在哪里?”   “死胖子你急什么,等财神出现,你不就知道他是谁了吗?”   向天亮把罗正信赶走,自己钻进车里,关好车门掏出手机。   对方的牌够大的,省委副书记陈益民,而且还是受省委书记黄正忠的委托。   要想压住对方的大牌,唯有使出比对方大牌还要大牌的牌。   向天亮手里有牌,而且就是大牌。   这张大牌叫李文瑞,前省委书记。   李文瑞退居二线后,并没有前往全国人大和政协出任副职,而是留在了东江省。   虽然深居简出,待在儿子所在的林业研究所颐养天年,远离城市,远离政治,谢绝一切政治活动,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文瑞这个名字,仍然在东江省的政坛上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别人请不动李文瑞,向天亮却有把握,因为向天亮认为李文瑞“欠”他的。   更何况,还有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她们还待在李文瑞身边,她们是向天亮最好的“帮助”。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正是李文瑞。   向天亮:“老书记,您好吗?”   李文瑞:“是你小子啊,今天怎么想起我这个糟老头子来了?”   向天亮:“瞧您老人家说的,您怎么能是糟老头子呢?是谁说您是糟老头子,我帮您削他。”   李文瑞:“你说的。”   向天亮:“这是造谣,是挑拨离间。”   李文瑞:“是李玟和许燕许琳她们说的。”   向天亮:“啊……这个这个,老书记,她们是对我有意见呢。”   李文瑞:“哼,你小子欺负她们,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向天亮:“呵呵,您老人家要找我算账,就到滨海来吧,怎么算都行,要杀要剐任您处置。”   李文瑞:“你小子真的欢迎我去,不怕我吃你的喝你的?”   向天亮:“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您老人家要是来滨海,我保证让你吃好喝好。”   李文瑞:“哼,没安好心,纯属忽悠,你小子是无事乱献殷勤,非奸即盗。”   向天亮:“姜还是老的辣啊。”   李文瑞:“别以为我待在深山老林里,就不知道外面的事了,不是遇到了难题,你还会想起我吗。”   向天亮:“老书记,这事还真的需要您出面啊。”   李文瑞:“有这么严重吗?”   向天亮:“省委书记黄正忠,对我们滨海市近期的工作不太满意,所以,委托省委副书记陈益民预以关注,陈益民副书记将对我们滨海市进行一次近似于突击的工作视察和工作检查。”   李文瑞:“到了吧?”   向天亮:“您说着了,半个小时后,就要到大我们滨海市市委大院了。”   李文瑞:“嗯,这事你怎么看?”   向天亮:“第一,黄正忠书记委托陈益民副书记来我们滨海市,主要目的是挑刺,第二,这事不合常规,因为陈益民副书记负责联系的是清河市,而我们滨海市是由高玉兰副书记负责联系的,第三,这时机也很微妙,高玉兰副书记正参加中央代表团出访亚非十国,还要出席世界妇女大会,整个行程历时将近一个月,第四,这关系也很有玄机,黄正忠书记不出面,却委托陈益民副书记来我们滨海市,黄正忠书记和陈益民副书记以前可是死对头么,第五,黄正忠书记委托陈益民副书记来我们滨海市,也有可能是在将陈益民副书记的军,或者在考量他们之间的关系,第六,陈益民副书记来我们滨海市,很有点为他和黄正忠书记的人撑腰的意思,这一点最让我们感到担忧。”   李文瑞:“嗯,分析得蛮到位的。”   向天亮:“所以,所以……”   李文瑞:“所以,你要请我过去?”   向天亮:“既然您老人家都知道了,那,那我就不解释了。”   李文瑞:“你认为我能压住陈益民的风头?”   向天亮:“肯定的,必须的。”   李文瑞:“臭小子,你的打的如意算盘哟。”   向天亮:“您老人家要是不帮忙,我们滨海就又要起波澜了。”   李文瑞:“那么,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向天亮:“这个,这个……”   李文瑞:“臭小子,你做梦去吧。” 第1687章 小洞洞小棒棒   臭老头,臭老头,向天亮连着骂了十几句,不就一个离了休的臭老头么,你牛什么牛啊。   李文瑞“居然”摆起了臭架子,不来了,这大大出乎向天亮的意料。   向天亮挠着脑袋想了起来。   能压住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人不多,李文瑞是最合适不过,其他人不是份量不够,就是远水难解近渴。   向天亮开车出了市委大院,还没跑出三五百米,就看到章含站在路边。   车在章含身边停下,开车门,章含坐到了副驾座上。   “章含姐,你这个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院长,一个人站在马路边干什么?”   “等你呗。”   “快坦白交代,是不是和什么男人约会啊。”   “咯咯,对,我是和男人约会,和我的小男人向天亮约会呢。”   “臭娘们,你严肃点。”   章含笑道:“严肃个屁,不就一个省委副书记要来么,你们市府办那个罗胖子,打电话说省委副书记陈益民身体不好,通知我亲自参加保健护理工作,凭什么要我这个当院长的去呀,我在路上越想越气,就一个人下车,让护士长领着一个小护士去了。”   向天亮乐道:“岂有此理,让我的女人去侍候一个臭男人,我也不同意啊。”   “哎,你不上班,跑出来干什么呀?”章含问道。   “呵呵,我和你一样,也不想侍候人呗。”   “不对,你还有重任在肩,昨晚我听美兰说了。”   向天亮叹了一声,“李文瑞这臭老头摆臭架子,不肯来啊。”   “真的?”   “刚通了电话,敢情臭老头早知道陈益民要来咱们滨海市,可我说请他一趟时,臭老头一口回绝,说让我做梦去吧。”   章含笑着说,“这好办呀,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不都在老书记身边待着吗,老书记很疼爱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只要她们开口,老书记肯定会答应的。”   “嗯,我也正想这样做,正门不开走后门。”   章含道:“再说了,老书记还欠着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你堂弟向天行罪不至死,但被老书记派来的人乱枪打成了马蜂窝,这件事老书记是心怀内疚的,我相信,只要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开口相求,老书记不会不答应。”   向天亮问道:“可是,李玟姐会答应帮忙吗?”   “肯定会。”   “为什么?”   “咯咯,人家早就想回来了,只要你开口,她肯定是屁颠屁颠的。”   “那,那我试试?”   “别假模假样,快打电话吧。”   点着头,拿出手机,向天亮拨通了李玟的电话。   向天亮:“臭娘们。”   李玟:“哎。”   向天亮:“现在在哪里?”   李玟:“在我爸这里呀。”   向天亮:“啊,你爸就在旁边吗?”   李玟:“不是,我爸和我们都住在我弟弟家,现在,现在我身边没人。”   向天亮:“噢,那许燕许琳两个丫头呢?”   李玟:“她们陪着我爸,刚出去玩了。”   向天亮:“他妈的,你们三个臭娘们,是不是乐不思蜀了?”   李玟:“去你的,我们,我们早就想回去了。”   向天亮:“哪为什么还不回来?”   李玟:“上次我违犯纪律,我怕你骂我,怕你不理我么。”   向天亮:“嗯,现在我宣布,上次的事过去了。”   李玟:“真的?”   向天亮:“真的。”   李玟:“那,那我和许燕许琳可以回滨海去了?”   向天亮:“当然,你是我的女人,你不回来你想去找别的男人啊。”   李玟:“去你的,我哪敢想别的男人,我,我天天都在想着你呢。”   向天亮:“许燕许琳两个丫头呢?”   李玟:“也想你,天天吵着要回去呢。”   向天亮:“哦,那你说说,你都想我什么了?”   李玟:“嗯,嗯……都想。”   向天亮:“都想?说具体点。”   李玟:“什么,什么叫具体点呀?”   向天亮:“比方说,你哪里想我了?”   李玟:“嘻嘻……天亮,你,你又来羞我了。”   向天亮:“不说不行,不说不许你回来,回来了我也不理你。”   李玟:“嗯……我,我那里想你呗。”   向天亮:“我听不懂,是哪里啊?”   李玟:“就是,就是我的小洞洞想你呗。”   向天亮:“呵呵,怎么个想法呢?”   李玟:“嗯……反正,反正就是想,非常非常的想么。”   向天亮:“噢,想什么东西呢?”   李玟:“想,想你呗。”   向天亮:“说,想我什么,具体点说。”   李玟:“想,想你那根小棒棒么。”   向天亮:“小棒棒?我的小棒棒在哪里?”   李玟:“就是,就是下面那个地方呗。”   向天亮:“不会吧,那只是一根小棒棒?我这里就是一根小棒棒吗?”   李玟:“不是……是,是大家伙,大柱子,大钢炮。”   向天亮:“呵呵,这还差不多。”   李玟:“天亮,我真的,我恨不得马上就想回去。”   向天亮:“嗯……好吧,但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李玟:“我知道是什么事。”   向天亮:“咦,你怎么知道的?”   李玟:“你刚才给我爸打电话,我就在他身边呢。”   向天亮:“噢,那就不用我多费口舌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李玟:“就是帮你促成我爸去一次滨海市。”   向天亮:“对,而且来的时间和方式等,必须服从我的安排。”   李玟:“目的就是利用我爸,压住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消除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滨海之行带来的不良影响。”   向天亮:“理解正确,你说说,你爸能来滨海吗?”   李玟:“我看能。”   向天亮:“李玟姐,这可是一次公私兼顾的政治任务,也是你将功补过的好机会啊。”   李玟:“我保证完成任务。”   向天亮:“那我问你,你爸要是坚持不来怎么办?”   李玟:“那我和许燕许琳把他绑来。”   向天亮:“呵呵,那可不行,堂堂的前省委书记,能绑着来吗,要做思想政治工作,要做思想政治工作。”   李玟:“先礼后兵。”   向天亮:“对,反正在明天上午,必须让你爸出现在滨海市。”   李玟:“时间这么紧呀。”   向天亮:“对,时间紧,任务重,必要时可以采取强硬措施。”   李玟:“明白了,明天上午,我保证把我爸带到滨海市。”   向天亮:“嗯,我相信你,臭娘们,干吧。” 第1688章 一分为二   关掉手机,向天亮扭头一看,才发现车窗的窗帘,都已经被章含给放下来了。   “章含姐,你这是要干吗啊?”向天亮涎着脸明知故问。   “咯咯,我要干吗你知道,趁火打劫呗。”章含笑着,上半身已倒在了向天亮身上,双手熟练地“揪”住了他的家伙。   向天亮被吓了一跳,“这是在街上哟。”光天化日,人来人往,臭娘们也太胆大妄为了。   “你有办法的,这方面我绝对信任你。”章含的双手和嘴,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向天亮那家伙尽管威风凛凛,但也“身陷重围”,早已不能自我作主。   没办法,向天亮发动车子,离开大街,来到了河滨公园边。   章含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第一把“刀”,技术精湛,但干起“那个事”来,那是风风火火,说干就干,想挡也挡不住。   “章含姐,你这不但是趁火打劫,还是见缝插针啊。”   “咯咯,缝是我的缝,针是你的针,这见缝插针也是你在见缝插针。”   “也是啊,但是这见缝插针,不足以描述你的表现。”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表现呀?”   向天亮笑道:“堪比去年九年登陆滨海的十三号台风。”   “去你的,有你这么比较的吗?”章含娇笑不已。   “你的这种气势,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哪一次不是来势汹汹啊。”   “呸,那还不是被你这大家伙给勾的吗?”   向天亮又笑道:“你说说,哪一次你不是洪水泛滥、汪洋一片啊?”   章含说,“所以我才找你呀,你是补漏高手,没有你我会漏个不停的。”   向天亮乐着说,“这倒也是,你这里犹如决堤塌坝,洪水滚滚而出,势不可挡,还真的只有我能奋不顾身,只有我能堵住你这个大缺口。”   “咯咯……我的勇士,那就来吧。”   ……   省委副书记陈益民一行到了。   陈益民精力充沛,马不停蹄,下车伊始就对市四套班子全体成员发表讲话。   下午,陈益民开始单独接见市四套班子领导成员,每人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不等。   接见活动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有十九位市领导成员受到了陈益民的接见。   晚上六点三十分,市电视台播出的《滨海新闻》里,出现了陈益民满面笑容的形象……   另据小道消息,当天晚上,陈益民在市委招待所又“工作”了五个多小时,接见了十三批次的滨海市中层干部,总人数达七十多人。   陈益民的一系列活动,源源不断地传到百花楼,传到向天亮的耳朵里。   在向天亮看来,陈益民这是来势汹汹,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滨海市的政治局面,被陈益民的到来给彻底搅乱了。   ……   “叭。”   百花楼四楼大客厅,向天亮摁着摇控器关了电视,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陈美兰、杨碧巧、蒋玉瑛和莫小莉,嘴里骂道:“他妈的,陈益民这个老匹夫一来,不知道有多少墙头草要倒过去了。”   杨碧巧点着头说,“这话我同意,今天一天,我看那些骑墙派百分之九十都成了他们的人了。”   陈美兰微笑着摇头,“我看不一定。”   “怎么不一定?”向天亮不解地问道。   陈美兰看着向天亮问,“你说说,在咱们滨海市,有没有陈益民的人?”   “有啊,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副市长张行就是。”向天亮道。   陈美兰又问,“咱们的省委书记黄正忠在滨海市有人吗?”   “有,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   陈美兰再问,“陈益民副书记此行的公开主旨是什么?”   “省委书记黄正忠委托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对咱们滨海市进行一次近似于突击的工作视察和工作检查。”   “问题就在这里。”陈美兰笑着说道,“陈益民今天讲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我受省委书记黄正忠的委托’,打的是省委书记黄正忠的旗号,那么,你如果是一个墙头草,你是倒向黄正忠书记还是倒向陈益民副书记?”   哦了一声,向天亮笑道:“还真是一个两难选择,书记和副书记,隔着一条很宽的沟啊,陈益民副书记就在眼前,跟着他也许能马上得到利益,但黄正忠书记级别更大更高,跟着他的利益更大更高,如果是我,我不会马上作出选择。”   陈美兰笑道:“所以嘛,陈益民此次前来,不一定能帮方道阳和张行争得多少优势,也不一定能为李云飞争得多少优势,他这次来滨海的真正作用,就是把水搅浑,把局面搅乱。”   杨碧巧说,“这个目的他们已经达到了,陈益民副书记的到来,动摇了咱们在滨海市委的优势局面,表面上也许还看不出来,但在不久的将来会慢慢地显示出来的。”   向天亮问道:“陈益民要在滨海待几天?”   杨碧巧道:“据他的秘书说,陈益民初步决定在咱们滨海待四到五天,明天,他将视察市‘两个项目’工地和滨海水库,后天,他要去三县区综合市场检查指导工作,大后天,他要去晋川镇鞋业商城考察,此外,他的行程里还有几个重要的安排,一是去东海区,二是去三元贸易公司,三是去市纪委,四是去市电视台。”   向天亮思忖着说,“老东西真舍得下功夫啊。”   蒋玉瑛笑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在老书记李文瑞面前,陈益民充其量就是一个兵而已。”   陈美兰说,“这个问题要一分为二地分析,老书记李文瑞肯定能盖住陈益民的气势,但老书记毕竟已不在其位,而陈益民这个省委副书记却是实实在在的,此消彼涨,咱们不奢望胜利,能追求个平局就行了。”   莫小莉道:“我有个小建议,咱们可以在细节上下功夫,陈益民副书记不是很高调吗,咱们不妨让老书记走低调路线,让二者形成鲜明的对比,说不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向天亮笑着点头,“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小莉姐,你说对喽,咱们就照你说的进行,把陈益民副书记挤到尴尬的境地里去。” 第1689章 他强任他强   依计而行,按部就班,前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到来,果然是不显山不露水。   上午十点十分,李文瑞和李玟父女及许燕许琳姐妹,一行四人乘坐普快列车到达滨海市南河火车站。   向天亮的车早已悄悄地停在站台上。   南河火车站是个小站,上下车的人不多,一辆别克轿车停在站台上,还不是特别的引人注目。   不过,按照向天亮在电话里的交待,李文瑞和李玟父女及许燕许琳姐妹下车的时候,都戴着大墨镜,像特务接头似的。   向天亮瞅着直乐。   李文瑞明显的不高兴,老脸紧绷着,坐到副驾座上,摘下墨镜一把扔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赶紧陪起了笑脸,“老爷子,您应该坐到后面去。”   “臭小子,你少来这一套。”李文瑞没好气地说。   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坐在后排,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纷纷朝向天亮挤眉弄眼。   许琳说,“天亮,我外公生了一路的气。”   许燕说,“天亮,我外公骂了你一路。”   李玟说,“天亮,我爸说要揍你。”   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你们别胡说八道,老爷子怎么可能揍我呢,再说这是我的地盘,只有我揍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揍我的份呢。”   “哼,土匪。”李文瑞用鼻腔说话。   向天亮笑着说,“来都来了,就高兴点,配合,配合嘛。”   李文瑞瞪了向天亮一眼,“我堂堂的前省委书记,凭什么要配合你臭小子?”   “噢,这理由可多了。”   “说,别忽悠我。”   “这第一,您离休前,说过要来滨海一趟,您不能言而无信,现在就算是兑现诺言了。”   “牵强附会。”   “这第二,滨海市是您老人家政治生涯的句号,最后一个杰作,您过来看看,既理所当然,又天经地义。”   “免强凑合。”   “还有第三,我跟着办过不少事吧,功劳不说,苦劳总有吧,您礼尚往来一下,算是应该的吧。”   “说得过去。”   “再说第四,您老人家帮了我很多很多,以前是不方便,现在您无官一身轻,我请您过来,也好让我孝敬孝敬您么。”   “别有用心,没安好心,包藏祸心。”   “第五,您老人家还是一名共产党员,人退了,心不能退,志不能消,您还得发挥余热吧。”   “废物利用对不对?”   “第六……”   李文瑞打断了向天亮的话,“第六,你堂弟死于乱枪之下,我要负主要责任。”   向天亮急忙说,“哎,这可是您老人家提的,我可没说,人死不能复生,我认为这一篇已经翻过去了。”   李文瑞说,“还有第七,你臭小子把李玟和许燕许琳迷得晕头转向的,她们对你言听计从,我要是不帮你,李玟和许燕许琳就不认我这个父亲和外公了。”   李玟顿时羞红了脸,“爸,你瞎说什么呀。”   李文瑞哼了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向天亮讪讪笑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帮我是应该的,肯定的,必须的。”   “臭小子,你还应该的、肯定的、必须的,对我下命令吗?”李文瑞不满道。   “呵呵,老爷子您误会我了。”向天亮笑着说道,“一方面,我不能跟您讲道理,您是谁啊,您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呢,另一方面,我可以跟你耍泼,因为您是大人,我是小孩,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嘛。”   李文瑞的老脸绽起一丝淡笑,嘴里笑骂道:“臭小子,你这是把我当枪使哟。”   “老爷子,关于这个,我也要提醒您一下。”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从我在省委组织部当临时工起,您老就把我当枪使,后来在清河市,现在的滨海市,您老人家一直拿我当枪,指东打东,指西打西,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心甘情愿没二话,我现在只不过是让您当一回枪,您老人家却是牢骚连篇,推三推四……呵呵,您和我比,您这风格,您这风格有点……有点那个了吧?”   李文瑞终于笑出了声,“哈哈,臭小子你还真说得出口啊。”   向天亮笑道:“您这把老枪,绝对的好使。”   “锈了,膛线都磨平喽。”   “能打响的枪就是好枪。”   “好吧,你准备怎样使用我这把老枪呢?”   向天亮问道:“您老人家有什么要求?”   李文瑞说,“别让我出洋相,什么接见人,什么上电视,我一概不干。”   向天亮咧嘴一乐,“这您放心,在滨海期间,您老人家什么都不用干。”   “那你让我过来干什么?”李文瑞问道。   “这一次咱们走的是低调路线”向天亮乐道。   “低调路线?”   向天亮点着头说,“对,陈益民副书记是警车开道,车队一溜,前呼后拥,人山人海,您老人家就是六个字,不显山,不露水。”   李文瑞思忖着道:“总不能一点表现都没有吧?”   “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这是哪来的诗?”李文瑞问。   “一本武侠小说里的,您说说这诗咋样?”向天亮笑着反问。   “嗯,这诗不错。”李文瑞一边点头一点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好诗,我看这首诗对从政者来说更有意义。”   向天亮笑着,顺口拍起了马屁,“姜是老的辣,一语中的,革命家就是革命家啊。”   “马屁真臭。”李文瑞笑着说道,“天亮,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您老人家准备怎么做呢?”   李文瑞道:“待会到了你们滨海市市区,我就下车走走,你不用陪,李玟也不用陪,就让燕燕和玟玟陪着。”   “您老不休息吗?”向天亮问。   “臭小子,你以为我走不动了吗?”   “呵呵,那就辛苦您老人家了。”向天亮陪起笑脸说,“不过,燕燕和玟玟的目标还不够大,别人还不一定认得出来,这样吧,先让燕燕和玟玟陪你走一会,然后让李玟姐陪你,我估计用不了一个下午,您老人家来到滨海市的消息,应该能传到市委大院某些人的耳朵里了。”   李文瑞挥了挥手,“好,就这么办。” 第1690章 如意算盘啪啪响   车进市区,来到河滨公园附近,李文瑞就吵吵着下车,要去看看滨海市的母亲河,横贯市区的小南河。   向天亮劝道:“老爷子,一路劳累,您还是先回家歇一歇,咱们下午再来吧。”   可是李文瑞不肯,“傻小子,你以为我老到了坐卧铺都嫌累的程度了吗?”   向天亮心说也好,今天的太阳不猛,虽然到了午饭时间,但河滨公园的人蛮多,说不定李文瑞一遛达,就能被眼尖的群众认出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么。   李文瑞自己推门下车,背起双手,蹭蹭就走。   许燕和许琳咯咯笑着,赶紧跟了上去。   其实,李文瑞并不太老,今年才六十六,应了那句无官一身轻的老话,身板硬朗,步履骄健,一点也看不出像个老人的身姿。   向天亮正要下车,就被一双玉臂箍住了脖子。   当然是李玟,“天亮,想死我了……”   身随声来,李玟双手箍着向天亮的脖子,身体翻过座背,整个跌到了前座。   “臭娘们,来日方长,用得着这么急吗?”向天亮在李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我不管……”李玟热切地亲着向天亮,“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呵呵,我怎么能舍得不要你呢。”向天亮笑着说道,“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一回来就犯错误,现在是在街上,光天化日,众目睽睽,而且你爸还在咱们的视线里呢。”   不好意思地笑笑,李玟总算坐了起来,“天亮,你还别说,这一次能把老头儿弄过来,还真像绑架似的。”   “是吗?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把他给弄过来的。”向天亮问道。   李玟笑着说道:“昨天你打了电话以后,我和许燕许琳就紧锣密鼓地忙碌起来,许琳负责订四张卧铺票,许燕负责收拾行李,我负责说服我妈和弟弟嫂嫂,并让他们同意帮我说服我爸,可是,我爸一直在犹豫,虽然他想帮你,但他有承诺在先,不再干涉东江省的政务,连秘书和司机都不要了,所以,我们把他弄过来,他是半推半就,我们是连推带绑,晚饭都没吃就把他弄上了火车,一路上,他可把你骂了个够,嘻嘻……当然了,等见了你,他又回复了正常,进入了他应该担当的角色。”   向天亮笑着说,“李玟姐,你爸就是一尊神,只要他来到滨海市,百鬼逍遁,这一局我就算板回来了。”   “一个陈益民算不了啥。”李玟说。   向天亮又问道:“关于陈益民,你爸说过什么没有?”   李玟拿过自己的包,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一边问向天亮,“天亮,你还记得莫开才吗?”   “知道,你爸的秘书啊。”   “他原来就兼任省委副秘书长,只不过排名第五,我爸退了以后,他在六名副秘书长中排名第二,并晋升为正厅级。”   向天亮点着头道:“这是你爸在政治上的精心安排,我听说莫开才本来是要出任某地级市市长的,通过把莫开才留在省委,就能继续发挥你爸在东江省的政治影响,这是老谋深算的一步棋啊。”   李玟道:“对,你现在听听,昨天晚上出发前,我爸与莫开才的通话录音,我爸现在除了莫开才,几乎不与其他人联系。”   说着,李玟摁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莫开才:“老领导,您还好吧。”   李文瑞:“开才,还记得我这个电话号码啊。”   莫开才:“老领导您说笑了,您的电话号码我怎么能忘呢?”   李文瑞:“最近忙不忙?”   莫开才:“还是那样,按部就班呗。”   李文瑞:“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吗?”   莫开才:“我知道,您是为了滨海市。”   李文瑞:“哦,是吗?”   莫开才:“陈益民副书记去了滨海市,犹如在一池静水里扔了一块石头。”   李文瑞:“哈哈……把一个省委副书记比喻为一块石头,开才,你的幽默水平大有提高嘛。”   莫开才:“老领导,您以前常教导我说,政治人都是纸老虎,能成为石头,已经相当抬举了。”   李文瑞:“哦,这话怎么说?你认为陈益民副书记此次滨海之行,顶多起的是一块石头的作用?”   莫开才:“嗯,因为陈益民副书记此次滨海之行,首先是黄正忠书记在将他的军。”   李文瑞:“这个我也估计到了,黄正忠书记委托陈益民副书记前去滨海,属于又打又拉,一箭数雕。”   莫开才:“老领导说对了,黄正忠书记对滨海市的工作不满意,其实是个传说。”   李文瑞:“这就对了,黄正忠书记在政治上很成熟,不可能公开说自己对滨海市的工作不满意。”   莫开才:“所以,这是一个由头,我认为实际上,是黄正忠书记对陈益民副书记不满意,对省委班子的现状不满意。”   李文瑞:“开才,你这话说得一针见血,为变化而变化,是因为需要变化,当一把手的,希望手下动起来,才能当好一班之长。”   莫开才:“老领导,您真是洞入观火啊。”   李文瑞:“不过,黄正忠书记这一手确实高明。”   莫开才:“但是,但是……”   李文瑞:“有话就说嘛。”   莫开才:“我个人认为,黄正忠书记在挑起战争,规模稍微有点大了。”   李文瑞:“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莫开才:“滨海那边有反应了?”   李文瑞:“臭小子打电话给我了。”   莫开才:“哦,是向天亮?”   李文瑞:“对,臭小子的如意算盘拨得啪啪响呢。”   莫开才:“他是要请您过去一趟吧。”   李文瑞:“他认为我这张牌,能压住陈益民副书记这张牌。”   莫开才:“呵呵……”   李文瑞:“你笑什么?”   莫开才:“老领导,我猜您会去滨海。”   李文瑞:“开才,你几时当起算命先生来了。”   莫开才:“老领导,我认为您该去,也认为您会去,因为您不会管省里的事,但您不会不管滨海的事,陈益民副书记此次滨海之行,在省里算不了什么,但有可能会对滨海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您只要在滨海露个面,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李文瑞:“好吧,连你都这么说,那我不去都不行喽。”   …… 第1691章 这招太过邪门   听完录音,向天亮咧着嘴乐了,“老头儿其实想来,他嘴上说不来,不过是摆个架子装装样子呢。”   “这里也有我的功劳吧?”李玟笑着问道。   “岂止是有,还很大呢。”向天亮抚着李玟的酥胸笑道,“我宣布,这一次老头儿驾临滨海,李玟同志当记头功,兹给予特别奖励。”   李玟笑嘻嘻地问,“什么是特别奖励呢?”   “呵呵……很简单,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向天亮就差拍着胸脯下保证书了。   “我要什么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我知道。”   “你说,我想要什么?”   “臭娘们,不就是解决你下面的问题嘛。”   “嘻嘻,下面的问题很重要的。”   “重要,是非常的重要。”   “所以么。”   “但是现在不行,你看,你爸在向我们招手呢。”   果然,不远处的棕榈树边,李文瑞在招手。   李玟无奈道:“得,老头儿在叫你,你快过去吧。”   原来,李文瑞嫌两个丫头不识路,要向天亮陪着他逛街。   这样也好,向天亮把李玟母女三人还有车打发回家了。   沿着小南河南岸往东慢步,李文瑞显得兴致勃勃,没有一点疲惫之色。   “天亮,这河滨公园人不多啊。”李文瑞说。   “老爷子,现在是大中午啊。”向天亮笑着问道,“对了,您老人家肚子饿吗?”   李文瑞挥着手说,“我是有备而来,下火车前吃了一个面包喝了一杯水,我可不饿。”   向天亮笑道:“敢情您是故意让我饿着肚子啊。”   停下脚步,望着小南河,李文瑞问道:“天亮,说说这条河吧,看你能了解多少。”   “小南河原名南河江,与清河江一起并称清河市双江,六十年代因为与西江省南河江同名,而改称小南河,小南河的源头位于滨海市与中阳市交界处的小青山小青峰,小南河的小字,就出自小青山小青峰的小字,小南河的南字,是因为小南河从小青山小青峰生成后,一路弯弯曲曲,但还是朝着南奔,直到南河区城关镇,才以一个近乎于九十度的直角折向东方进入滨海是,也就是现在的滨海市滨海区。”   李文瑞点着头,“行,抠得够细的,可见你下过不少功夫,继续,你继续说。”   “小南河全长七百三十八公里,通航里程达四百二十一公里,另有干河七条,总长两千一百二十九公里,通航里程一千五百六十八公里,小南河整个流域四千零三十九平方公里,也就是现在整个滨海市的面积,自古以来,滨海市的主要交通就是小南河,据市地质局统计,滨海市百分之七十五的人口和十七个主要城镇,都位于小南河及其干河附近,所以才把小南河称为滨海市的母亲河。”   李文瑞道:“不错,每一个民族的文明史,几乎都发源于大江大河,把小南河称为滨海人民的母亲河,一点也不为过。”   “老爷子您说得太对了,滨海市现在的市区,以前叫南河镇,后来作为县城又叫城关镇,距今已有七百多年的历史,最早是一个只有三户人家的小渔村,算起来也是一个有年头的古镇了。”   李文瑞沿着河边走了一阵,在一个石墩处停了下来,转过头来道:“天亮,小南河穿城而过,在城区至少有五公里吧,这河两边都有近一百米宽都建成了公园式的绿化带,这个创意很不错嘛。”   “这是我首先提出来的。”向天亮有些得意。   “是吗,你还有这种超前的创意?”李文瑞调侃着问。   向天亮笑了,“呵呵……”   李文瑞斜了向天亮一眼,“你笑什么?”   “我笑您小看了我呗。”向天亮道。   李文瑞也笑了,“你能耐是大,你把我都绑来了。”   向天亮笑着说,“我能耐不大,就那么一点点,但严禁在小南河两岸建房,在两岸建设河滨公园,确实是我先提出来并全力支持的,至于您老人家么,您就别装了,您的宝贝女儿已经告诉我了,您其实是想来的,所谓的半骗半绑,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承认。”   “哈哈。”李文瑞大笑着说,“打死你?你天天带着老易送的那把破枪,谁敢找你的麻烦啊。”   向天亮叹道:“我们滨海市治安良好,我这把枪是英雄没有用武之地了。”   “嗯,我看过内部通报,你们滨海的治安很好。”李文瑞点着头说。   “发展形势大好啊。”向天亮望着李文瑞道,“有稳定才能发展,可是有人要破坏滨海市的稳定呢。”   李文瑞哼了一声,轻蔑地说,“一个陈益民就能破坏你们滨海市的稳定?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们滨海市的稳定就是假的,经不起考验嘛。”   “您说得对,本来就没有绝对的稳定,稳定是从斗争中赢得的。”向天亮笑着说道,“把您老人家请过来,就是为了赢得稳定。”   李文瑞笑道:“也就是你臭小子敢想,也敢做,把我拉来,供起来,抵消因为陈益民带来的影响,你这招太过邪门,一般人很难想到,你是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啊。”   “呵呵,我这不是没办法么。”向天亮不好意思地说,“您想啊,在咱们这个体制内,官大一级压死人,陈益民副书记来了,谁能压他?陈益民副书记是黄正忠书记派来的,黄正忠书记当然不管,李书群省长,他走的是中庸路线,不干争权夺利的事,高玉兰副书记,人在国外访问和开会,远水不解近渴……您说说,偌大的东江省,除了您老人家我还能找谁?”   李文瑞沉吟了一会,含笑问道:“你不是在京城有人吗?”   “老爷子,您,您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向天亮苦笑起来。   噢了一声,李文瑞微微颌首,“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关老爷子的情况我有所了解,我听说他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关青亭,又来了你们滨海市,那对你来说就是个大麻烦,所以,你即使遇到天大的麻烦,也是不会主动朝关老爷子开口的。”   “知我者,老爷子您也。”向天亮道。   李文瑞又笑了。   正在这时,远处的街上,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第1692章 危险的信号   警笛声声,警灯闪烁,一辆警车在南岸大街上由西向东,呼啸而过。   和北岸大街一样,南岸大街也是隔着近十米宽的人行道和河滨公园相邻,平行而建。   李文瑞和向天亮来到了人行道上。   又一辆警车由西向东,呼啸而过。   阳光普照,此时的南岸大街上,已空无一人。   李文瑞问,“大中午的,出事了?”   向天亮轻笑,“不是出事了,而是陈益民副书记从市‘两个项目’工程工地上回来了。”   “还警车开道?”李文瑞皱起了眉头。   “您不是看到了听到了么。”向天亮笑。   “只有警车,没有其他车嘛。”李文瑞不相信。   向天亮笑道:“您不懂了吧,这叫清道车。”   李文瑞不解道:“清道车?没听说过。”   向天亮解释道:“领导的座驾之前有开道车,现在又加了一道,在开道车前还增加了警车,专门用于清道,所以叫清道车。”   “哼,好大的气派哟。”李文瑞不满道。   “老爷子,您落伍了。”向天亮笑道。   警车过后,街上一片寂静,李文瑞又哼了一声。   “臭小子,你又在骗我吧?”   “咦,我哪里又骗您了?”   “警车过去了,怎么没见后面的车呢?”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两辆清道车过后,应该是开道的警车出现,然后就是领导的车队出现。”   李文瑞道:“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气派是多么的又气又派。”   向天亮伸头张望,“盼着”陈益民的车队出现,因为这样才能更加增添李文瑞对陈益民的不满。   巧了,就在这时,一辆亮着警灯的摩托车开了过来,在李文瑞和向天亮面前停下。   向天亮扭过头去,以免自己马上被人认出。   “两位同志,请你们离开。”   李文瑞望着年轻的交通警察,“警察同志,我们在人行道上也不行吗?”   “对不起,这条路临时封道,请您配合我的工作。”   李文瑞点着头,他很满意这位年轻的交通警察的表现,都说滨海治警有方,警察队伍纪律严明,窥一斑而见全貌,眼前这位年轻交通警察的脸上还有稚气,一看就是个新警。   “警察同志,为什么要封道啊?”   “老同志,对不起,我也是奉命而为,请您配合。”   “一定要离开吗?”   “谢谢您的合作。”   向天亮转过头来,笑着问道:“警察同志,如果我们不合作,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啊?”   “啊……”看着向天亮,年轻的交通警察呆住了。   虽然只曾是一个副县长,但向天亮这张脸,应该算得上是滨海有名的脸之一,作为警察,认识领导并记住领导的联系方式,是必备的功课之一。   年轻的交通警察一眼就认出了向天亮。   呵呵笑着,向天亮问道:“警察同志,你认识我吗?”   “你是,你是向副县长。”   向天亮挥了挥手,“我不是副县长了,你甭紧张,看看这位老同志是谁?”   年轻的交通警察看向李文瑞,“这位老同志,您是……”   “哈哈……有点面熟,对不对啊?”李文瑞笑着问道。   “您是……啊……”   李文瑞和蔼地笑着,“不急,不急,你慢慢想,慢慢想。”   “您是李书记。”年轻的交通警察终于认出来了。   学着向天亮的手势和口气,李文瑞笑道:“我不是书记了,你甭紧张,你甭紧张。”   不紧张才怪呢,面对着前省委书记,年轻的交通警察额头上冒出了汗水,更何况这位前省委书记虽然已不在职,但在一年后的全国党代会召开前,还挂着中央委员的头衔呢。   向天亮也不想为难这位年轻的交通警察,笑着把他打发走了。   正好,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车队过来了。   向天亮数着,口中念念有词,好家伙,一共有三十辆车。   李文瑞的老脸黑起来了。   “天亮,我要向你承认,我这一趟来得值了。”   “老爷子,您是有感而发吧。”   李文瑞满脸凝重,“我看到了一个危险的信号。”   “什么危险的信号?”   “亡党亡国的信号。”   向天亮忙道:“也没这么夸张,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十七八辆,今天这三十七辆,我也没有想到。”   “哼,我出门的时候是几辆车?”李文瑞问道。   “两辆,跟随的不许超过三辆。”   李文瑞说,“所以……”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是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来的电话。   向天亮笑了。   那位年轻的交通警察还是很尽职的,这么快就把李文瑞出现的消息报告到邵三河那里。   邵三河:“天亮,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向天亮:“哪一出啊?”   邵三河:“你是不是想害我?”   向天亮:“去你的,我怎么害你了,我会害你吗?”   邵三河:“李文瑞书记来了滨海你都不告诉我,你这不是在害我吗,他老人家至少还是中央委员,保卫工作是有要求的,万一,万一呢。”   向天亮:“我呸你个头,有我向天亮在,能有万一吗?”   邵三河:“但是,我有责任掌握李文瑞书记来滨海的整个行程,并负责做好保卫工作。”   向天亮:“呵呵,我来保卫李书记,你就负责保卫陈益民副书记吧。”   邵三河:“你这家伙,拿李文瑞书记来压陈益民副书记,总得通知我一声吧。”   向天亮:“突然袭击,才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邵三河:“那我要怎么配合?”   向天亮:“你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邵三河:“我手下的人呢?”   向天亮:“不要管他们,用他们的嘴把消息传出去。”   邵三河:“哦,你又要玩花活了。”   向天亮:“呵呵,先抑后扬,后发制人,后发制人嘛。”   邵三河:“那么,陈益民副书记那边怎么办?”   向天亮:“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不管他的秘书有什么要求,你都给予满足。”   邵三河:“我明白了,还要清道,还要警车开道。”   向天亮:“三河兄,咱们是在演戏,你就进入角色吧。”   邵三河:“哈哈,我进入角色,我已经进入角色了。” 第1693章 棋逢对手   接完电话,向天亮对李文瑞说,“老爷子,咱们该撤了。”   “噢,你的阴谋诡计上演了。”李文瑞拍了拍肚子说,“可是,我饿了,我要吃饭了。”   向天亮忙道:“这好办,家里早就准备好了,咱们一到就能吃上。”   “不。”李文瑞摆着手说,“在路边找一个摊,一碗面条两个鸡蛋足矣。”   向天亮笑道:“体察民情吧?”   “春面、夏糕、秋蛏、冬笋,滨海四大小吃,我十几年没吃过喽。”李文瑞叹道。   “呵呵,对我们滨海还挺了解的嘛。”   “臭小子,你以为呢。”李文瑞道,“你们滨海因为地理位的关系,自古以来是地贫人穷,但是,你们滨海人有个最大的特点,也是最大的优点,就是乐观,也可以说是自得其乐,知足常乐,苦中作乐,这个乐字,是你们滨海人的真实写照,因为乐,所以才不怕穷,不怕苦,因为乐,所以反而学会了穷讲究,比刻说,能把春面、夏糕、秋蛏、冬笋四个普通小吃,变成名扬大江南北的名吃,因为乐,所以学会了苦中作乐,比方说,因为乐,所以才学会了喝茶、聊天、打牌……春面、夏糕、秋蛏、冬笋,和喝茶、聊天、打牌,是你们滨海最大的地方特色。”   向天亮听罢,笑着问道:“既然您老人家对我们滨海市这么了解,那我就要跟你较较真了,我估计您一定吃过春面、夏糕、秋蛏、冬笋,但是,请问您同时吃过春面、夏糕、秋蛏、冬笋吗?”   李文瑞愣了一下,微笑着说,“你还别说,我吃过春面、夏糕、秋蛏、冬笋,但还真没有同时吃过。”   向天亮笑着说道:“您看您看,您还是有所不知吧,这就叫老有所学,学到老活到老哦。”   “嗯……不对,不对。”李文瑞嚷道,“臭小子,我差点被你给骗了。”   “我骗你了吗?我没有骗你什么啊。”向天亮忍着笑说道。   李文瑞道:“这春面、夏糕、秋蛏、冬笋四样小吃,是分别在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吃的,春面和夏糕还好说,在哪个季节都能做出来,虽然味道因季节不同而有所不同,但也都能吃,可是,这秋蛏和冬笋就不一样了,秋蛏是只有秋天的蛏才好吃,秋天的蛏又大又肥啊,其他季节里,你去海涂上还不一定能挖得到呢,冬笋就更不用说了,夏季秋季没有竹笋,而春笋易老,只有冬笋是又嫩又脆又鲜又香,吃在嘴里那个味哟……总之,在每个季节里能同时吃到两样就不错了,想同时吃到春面、夏糕、秋蛏、冬笋,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呵呵……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我能,我能啊。”向天亮拍着胸脯。   李文瑞一边走一边挥手,“你小子别来蒙我,除非你用人工养殖的蛏,否则,这个季节去哪里挖秋蛏去啊。”   “您跟我走,南北茶楼,南北茶楼就有,保证你吃得满意,吃了还想再吃。”   “臭小子,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抽你。”   向天亮陪着李文瑞去了南北茶楼。   ……   与此同时。   市委大院,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办公室。   刚吃了午饭的余胜春,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秘书王杰悄悄地推开门,看到余胜春在打盹,便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   余胜春张开了双眼。   “领导,有重要情况。”王杰走过来低声说。   “什么情况?”余胜春问。   王杰道:“大约一个半小时前,有人在南岸河滨公园看到了原省委书记李文瑞。”   “什么?”余胜春坐了起来。   “大约一个半小时前,有人在南岸河滨公园看到了原省委书记李文瑞。”   余胜春吃了一惊,“不会吧,小王,你这个情况属实吗?”   “领导,情况绝对属实,我表哥的儿子是市交警支队一大队的交警,今天他在大街上值勤,亲眼看到向天亮陪着原省委书记李文瑞,还有两个人说了几句话。”   余胜春说,“这么重要的情况,你表哥的儿子应该上报领导啊。”   王杰点着头道:“他当时就报告了大队长,大队长应该会直接向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报告。”   哦了一声,余胜春道:“市委的保卫和保密工作由我分管,邵三河至少也应该向我通报啊。”   王杰说,“领导,据我表哥的儿子说,他的大队长特别交待过,邵三河局长吩咐过,不得对外泄露原省委书记李文瑞来到滨海市的消息。”   “李文瑞书记,向天亮,邵三河,噢……”余胜春微微地笑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领导,你的意思是说?”王杰问道。   余胜春笑着说,“事情明摆着,陈益民副书记受省委书记黄正忠的委托,来咱们滨海检查指导工作,其结果只能有一个,搅乱咱们滨海市当前的政治稳定,阿猫阿狗都会蠢蠢欲动,风生水起,这么一来,向天亮坐不住了,他一定是预判到陈益民副书记检查指导工作带来的结果,所以悄悄地把原省委书记李文瑞请了过来,大牌对大牌,不赢也能扳成平局,消化因为陈益民副书记检查指导工作带来的不良后果。”   王杰轻轻地笑道:“领导,这是一场好戏啊。”   余胜春点了点头,“不错,是一场好戏,向天亮聪明,能压住陈益民副书记的人选,非原省委书记李文瑞莫属,退一万步讲,即使压不住,或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向天亮也损失不了什么,等到出访的高玉兰副书记回国,自然而然地能把陈益民副书记给压回去。”   王杰问道:“领导,你认为谁会赢呢?”   “当然是向天亮赢,至于大赢还是小赢,那还要看双方怎么个玩法。”余胜春笑道。   王杰笑道:“一个明,一个暗,一个高调,一个低调,一个明枪,一个暗箭,一个先发制人,一个后发制人,玩法不同,但堪称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啊。”   点了点头,余胜春问道:“小王,下午有什么安排?”   “嗯……两点到三点半,陪同陈益民副书记视察市党校,三点半到四点半,你要出席市军队转业干部安置工作会议并讲话,四点半到五点半,你要去滨海区委组织部考察指导工作。”   想了想,余胜春微笑着说,“小王,你分别通知市委办公室杨碧巧主任和市委组织部长肖子剑,取消前两项安排,我要直接去滨海区委组织部考察指导工作。”   王杰心领神会,点着头道:“我马上去打电话。”   “另外,你打完电话后,咱们马上出发。”余胜春笑着说。   神仙打架,咱还是躲开吧,余胜春心道。 第1694章 隔河观火   消息,消息,不会消也不会“失”,不但不会消“失”,还会以特殊的方式迅速地扩散。   下午,一点左右。   市委大院,市委宣传部。   部长李云飞的办公室。   总的来说,对于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到来,李云飞是喜大于忧。   忧的是陈益民更多的是为了他自己,喜的是陈益民此次前来,毕竟是受省委书记黄正忠的委托。   但是,李云飞左思右想,心里还是不踏实。   喜浮于形,飘缈虚空,忧却实在,明明白白的存在,哪怕是九分喜一分忧,这一分忧也会成为隐患。   李云飞是个悲观主义者,什么问题都看得很重,向来是小问题当作大问题对待。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副市长陈瑞青,气喘吁吁的,与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老陈,你这是什么情况啊?”李云飞笑着问道。   陈瑞青说,“老高来电话,说有重要情况,可是还没说两句,他手机就没电了。”   老高就是高永卿,东海区委书记兼区人大常委会主任。   李云飞、陈瑞青和高永卿,是李云飞这个圈子的核心力量。   “既然是重要情况,老高怎么不用电话直接打呢?”李云飞好奇地问。   陈瑞青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到茶几上,笑着说,“老李,你别误会,老高很小心,他说固定电话不安全,凡是有重要事情,必须用手机联系,而你的手机恰好坏了,所以老高就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你这是什么话,我还不相信你们两个吗。”李云飞摆着手道,“对了,你估计老高说的是什么事情?”   “八成,不,十成是与陈益民副书记的到来有关。”陈瑞青道。   嗯了一声,李云飞问道:“老陈,你是如何评估陈益民副书记的到来的?”   陈瑞青思忖着道:“这事吧,个人认为得两说。”   “一说。”   “一说,陈益民副书记的到来,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副市长张行可扬眉吐气了,方道阳和张行跟着陈益民副书记,意气风发,风光无限,我估计会有不少中间派倒过去,咱们捞不到实惠。”   “二说。”   “二说,陈益民副书记的到来,会引来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他们的反击,局面就会波澜起伏,这对我们反而是个机会。”   “浑水摸鱼?”   “我就是这个意思。”   一边点头,李云飞一边微笑道:“我也是这么想,陈益民副书记的到来,是一件好事,怎么着咱们也得充分利用嘛。”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陈瑞青拿起手机递给李云飞,“老李,你接吧。”   李云飞:“老高,我是老李,老陈在我这里。”   高永卿:“老李,十几分钟前,我刚刚得到一个绝密消息。”   李云飞:“你说,我和老陈都听着呢。”   高永卿:“原省委书记李文瑞在咱们滨海市。”   李云飞:“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高永卿:“原省委书记李文瑞,正在咱们滨海市呢。”   李云飞:“这个消息确切吗?”   高永卿:“千真万确。”   李云飞:“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永卿:“上午十点半左右,市交警支队一大队的一名交警,在南岸河滨公园,发现向天亮正陪着原省委书记李文瑞,这名交警还和李文瑞书记和向天亮说了话,这名交警当即就把这个情况报告了大队长。”   李云飞:“哦,是吗?”   高永卿:“我有人在市交警支队一大队当中队长,他中午陪大队长吃饭的时候,大队长悄悄地告诉了我的人,据我的人说,那名交警把这个消息报告大队长后,大队长按照惯例,马上直接向市公安局长邵三河作了报告。”   李云飞:“嗯,按保卫守则和保密条例,像省委书记李文瑞这个级别的领导,应该直接报告邵三河。”   高永卿:“但是据说,十多分钟后,邵三河给该大队长打电话,命令封口。”   李云飞:“封口?”   高永卿:“就是严密封锁原省委书记李文瑞来到滨海的消息。”   李云飞:“噢……这事还真有点意思。”   高永卿:“我想,原省委书记李文瑞应该是向天亮请过来,专门对付陈益民副书记。”   李云飞:“说对付也对,就是抵消陈益民副书记莅临滨海带来的影响。”   高永卿:“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   李云飞:“什么呢?”   高永卿:“既然把原省委书记李文瑞请来了,为什么又要秘而不宣呢?”   李云飞:“老高,这正是向天亮他们的高明之处啊。”   高永卿:“你是说,向天亮他们是以原省委书记李文瑞的低调,对付陈益民副书记的高调。”   李云飞:“难道不是这样吗?”   高永卿:“对,这边越低调,就越显出高调一方的拙劣。”   李云飞:“因为这种低调是精心策划的,处于暗处,更具杀伤力,还能收放自如。”   高永卿:“不错,低调其实并不低调,所谓的秘而不宣,不是照样让我们知道了么。”   李云飞:“现在,我们除了做一件事,就是远离战场,隔河观火。”   高永卿:“做一件事?做哪件事?”   李云飞:“配合向天亮,把原省委书记李文瑞来到滨海的消息,传到陈益民副书记的耳朵里。”   高永卿:“那边的人,应该会知道吧。”   李云飞:“不,咱们要帮一把。”   高永卿:“可是,让谁去配合呢?”   李云飞:“嗯……你当然不能出面了,我也不合适,我看由老陈担当这个任务吧,让他把原省委书记李文瑞来到滨海的消息,告诉张行副长。”   高永卿:“我同意,张行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报告陈益民副书记。”   李云飞:“但是,咱们要掌握恰当的时机。”   高永卿:“我听说除了今天,陈益民副书记在咱们滨海还要待上三天。”   李云飞:“你认为什么时候合适呢?”   高永卿:“最后一天不能考虑,因为万一陈益民副书记提前离开,咱们就白费心机了。”   李云飞:“今天么,好像早了点,因为陈益民副书记还没有充分表演嘛。”   高永卿:“我建议明天,明天中午。”   李云飞:“嗯,就定在明天中午吧。”   高永卿:“哈哈,那我就在东海区等着看戏了。” 第1695章 混搭与底线   下午,南北茶楼,七楼包厢。   李文瑞靠在沙发上,双目微闭,两手揉肚,一脸的满足。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向天亮,瞅着李文瑞得意地问,“怎么样,没有觉得这一次滨海之行白来了吧?”   “没有白来,没有白来。”李文瑞连连点头,笑着说,“春面、夏糕、秋蛏、冬笋,人间四大美味同时入口,难得,难得哟。”   “四大美味?呵呵。”向天亮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您老人家的这个评价太高,滨海人民愧不敢当那。”   李文瑞不以为然,“就你,就你还敢大言不惭,还代表滨海人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这个没办法,官腔么。”向天亮笑道,“您老人家革命了一辈子,一把手位置上待着的时间没有三十年,至少也有二十年吧,您老人家知道您说的最多的两句话是什么吗?”   “这个啊,我还真没想过,那我就虚心请教了?”李文瑞微笑着。   “呵呵……一句是‘我代表组织’,一句是‘我代表某某某人民’,您想想,您这辈子说的最多的话是不是这两句?您扪心自问,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是不是都理直气壮?是不是大多数时间觉得有些心虚?个人代表组织,他能代表吗?个人代表几百万几千万的人,他能代表吗?”   李文瑞听得一愣一愣的,“天亮,你还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管级别高低,官职大小,只要是个领导,动不动就是这两句官腔啊。”   向天亮急忙说,“当然,当然啊,老爷子您不一样,您曾是封疆大吏,您现在还是中央委员,以您对党和人民的贡献,您是有资格代表组织代表人民的。”   “臭小子,你别打击我啊。”李文瑞正色道,“真正有资格代表组织代表人民的,是咱们党的领袖,哪轮得上我这样的角色。”   “这话题有点大,有点大了。”向天亮乐道,“我建议咱俩还是回来,回到人间烟火中,继续说说春面、夏糕、秋蛏、冬笋。”   “嗯,也行。”李文瑞点着头道,“你小子就这一点最为聪明,你有一条底线,是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触碰的。”   向天亮好奇地问,“什么底线,请您老指教。”   李文瑞说,“政治,政治这条底线你守得最牢,除此之外,你就是一个投机分子,你可以没有任何底线。”   “我说老爷子,咱俩到底要聊什么啊?”向天亮问道。   李文瑞笑道:“春面、夏糕、秋蛏、冬笋,和你说的代表组织代表人民,以及我说的底线,其实可以串在一起讨论。”   “混搭?”   “对了,可以说是混搭。”李文瑞道,“你看啊,春面、夏糕、秋蛏、冬笋这四样名吃,几百年来都是春夏秋冬四季分别吃的,经南北茶楼这么一改,四样名吃居然能同时吃到,这就是混搭,推而广之,政治和经济可以混搭为政治经济学,古今和中外可以混搭成古为今用和洋为中用,打麻将也是一种混搭,清一色可遇不可求,百分之九十九的和牌,也都是混搭的嘛。”   向天亮笑道:“但是,混搭也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底线,也叫规则。”   “不错,混搭需要底线才能搭上嘛。”李文瑞点着头道,“比方说咱们的改革开放,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就是改革开放的底线。”   向天亮赶紧道:“老爷子,您还是说通俗一点吧,您说得太高太大,我会犯迷糊的。”   李文瑞微笑着说,“那就说春面、夏糕、秋蛏、冬笋,你可以混搭,可以在任何一个季节同时享用它们,但是,其中也是有要求的有条件的,这些要求和条件就是底线,比方说,春面,其面粉必须是上一年的秋麦碾磨的,其他面粉做不出春面那种香味,而且春面必须用热水捏和,水越热,捏出来的春面就越好吃,夏糕,必须有糯米配制,而这糯米还必须是滨海特产的晚汕糯米,别的糯米做不出夏糕的粘头和嚼头,秋蛏,有一个特别讲究,那就是必须是活的蛏,所以,你这个南北茶楼能把去年秋天从海涂里挖出来的蛏活着存放到现在,是一个了不起的技术活,冬笋,有一个非常非常特别的讲究,那就是必须在小雪和大雪两个节气之间,就那几天从土里挖出来的竹笋……”   “呵呵……”   李文瑞看着向天亮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老爷子,我是笑您啊,已经成了一个美食家喽。”向天亮笑道。   “哎,说底线,说底线。”李文瑞道。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好吧,请您说说,这一次过来,您的底线是什么?”   稍作沉吟,李文瑞微笑着说,“第一,我不和陈益民见面。”   “这个我能保证,他知道您来了,一定会求见您,我能让他见不着。”   李文瑞道:“第二,我不在任何公开场合露面。”   “这个更容易,主动权在您手里,没人敢强迫您老人家抛头露面。”   李文瑞又道:“第三,我要在私下场合见几个人,人我定,保密工作你负责。”   “没问题,这是我的强项啊。”   李文瑞再道:“第四,这件事要把握好分寸,人家要是偃旗息鼓,那你也必须见好就收,鸣金收兵。”   “我明白,这关系到您的晚节,我不会企图利用您去摧毁别人,这不是我想要的。”   李文瑞还道:“第五,这件事过后,你在你的那个那个什么滨海学院,给我挂个名,说好了,仅仅是挂个名啊,嗯……就挂个顾问的头衔吧。”   “呵呵,我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还有……”   李文瑞盯着向天亮,脸一沉,忽地欲言又止。   向天亮急忙收起了笑脸,“还有什么?”   “哼,还有什么,你心里知道的。”   “我不知道,您说,您说么。”   李文瑞又是一声哼。   向天亮知道李文瑞说的“还有”是什么,但他不敢主动提起这个“还有”,他可不敢去触这个“还有”的霉头。   包厢里的气氛稍稍有些凝重。   不料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李玟带着许燕许琳姐妹俩走了进来。   怕什么,来什么,向天亮心里一叹,这个“还有”来了。 第1696章 老将出马   看到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进来,李文瑞也不好说起这个“敏感”话题了。   看了向天亮一眼,李玟坐到李文瑞身边,讨好地问,“爸,您这顿晚饭吃得怎么样呀?”   李文瑞立即端起了架子,“你说呢?你问他。”   向天亮笑而不言。   许燕说,“看样子,外公一定吃得饱饱的。”   许琳说,“桌上只剩下了碗盆筷,干干净净呢。”   李玟问向天亮,“天亮,我爸吃得怎么样?”   “嗯,吃得好,吃得饱。”向天亮说。   “真的吗?”李玟冲着天亮挤眉弄眼。   向天亮心领神会,一本正经地说,“对咱们尊敬的前省委书记李文瑞,当然不能用狼吞虎咽和风卷残云来形容,但是至少也是饥不择食和基本消灭,两碗春面,我只吃半碗,六块夏糕,我仅吃一块,一盆秋蛏,我只吃七只,一盆冬笋,我的筷子几乎没来得及动,由此可见,可想而知,姜是老的辣啊,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我的胃还没到三分之一饱,桌上就只剩下碗盆筷喽。”   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听得笑作了一团。   李文瑞也笑了,“天亮,你说得乱七八糟的,太夸张了啊。”   “作为老同志,更应该实事求是哦。”向天亮冲着李文瑞坏笑。   “哈哈……”李文瑞笑道,“美中不足,要是能多喝几杯就更爽了。”   李玟道:“这可不行,一天两餐,一餐一杯,一杯二两,这是纪律。”   李文瑞说,“改革一下,开放一下嘛。”   李玟对向天亮说,“你可记住了,这是我妈定的纪律,在滨海期间,你必须严格执行,否则我拿你是问。”   “放心吧,我管着他。”向天亮笑着点头。   李文瑞夸张地叹了一声,“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离了休也没有自由,不说了,不说也罢。”   向天亮笑道:“老爷子,您也别发牢骚了,您说您现在不自由,我实在不敢苟同,您看现在吧,您不用出面放放冷枪,您多自由啊。”   “臭小子,你骂我啊,我放冷枪还不是你逼的吗?”李文瑞笑骂道,“你以为冷枪是好放的吗,你在放别人冷枪的同时,说不定别人也在朝你放冷枪呢。”   向天亮心里一动,忙问道:“老爷子,您想到了什么?”   李文瑞淡淡地说,“我没想到什么,只是一种感觉,一种习惯性的感觉。”   正说话间,向天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向天亮的脸色立即凝重起来,“说什么来什么,还真不能乱说话啊。”   李玟忙问,“谁来的电话?”   向天亮看着李文瑞说,“关天月关老爷子。”   李文瑞微笑着道:“这很正常,你把我抬出来,别人也可以把关老爷子抬出来压你。”   嗯了一声,向天亮点着头说,“是很正常,他们现在应该知道您老人家到了滨海,通过三元贸易公司,能把消息转达给关青亭,再由关青亭转告关老爷子。”   指着手机,李文瑞笑道:“你接通电话,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点点头,向天亮接通了电话。   向天亮:“爷爷,您好。”   关天月:“咦,真稀罕,是不是你们滨海的太阳是从东边下山的啊。”   向天亮:“呵呵,爷爷您越来越幽默了。”   关天月:“不是我越来越幽默了,而是你突然喊爷爷,我有些不习惯哦。”   向天亮:“噢,是我喊错了,我还是叫你关老爷子吧。”   关天月:“别,你叫我爷爷吧,至少听着比关老爷子这个称呼受用。”   向天亮:“我喊您爷爷是有原因的。”   关天月:“哦,我差点忘了,你是个投机分子和实用主义者,你是有事,才这么讨好我的吧。”   向天亮:“您说着了。”   关天月:“那你说说,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改口叫我爷爷呢。”   向天亮:“这原因多了去了,第一,是为了讨好您,哄您开心。”   关天月:“哈哈,这个理由太充分了,我现在就很开心。”   向天亮:“第二,我现在就像个孙子似的,碰上您这样的老前辈,叫一声爷爷不过份嘛。”   关天月:“嗯,从年龄上算,你是我孙子。”   向天亮:“第三,从血缘上论,您是我正宗的爷爷。”   关天月:“不错,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向天亮:“第四,您打电话找我,肯定有事,而且不是一般的事,我怕办不了,所以先和您套近乎,以免您开口让我办办不了的事。”   关天月:“好小子,你还真是直来直去啊。”   向天亮:“没办法,弯弯绕的功夫,我怎么能跟您老人家比呢?”   关天月:“你敢骂我?”   向天亮:“不敢不敢,我是实话实说,您要是不喜欢听实话,那我就说假话好了。”   关天月:“臭小子,你的所谓的原因说完了没有?”   向天亮:“还有第五,最后一条,之所以喊您爷爷,是因为我这里也有一位老爷子,我如果再喊您老爷子,我怕喊乱套了。”   关天月:“行,你还真实在,你说的老爷子,是你们的原省委书记李文瑞吧?”   向天亮:“对,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您的这个电话与他有关。”   关天月:“算你明白,比起我这个老爷子,他这个老爷子就有点名不副实了。”   向天亮:“哎,您不要倚老卖老哦。”   关天月:“什么叫倚老卖老,我比他大十七岁,几乎差一辈呢。”   向天亮:“这么说,您这次打电话来,是准备倚老卖老以大欺小了。”   关天月:“我倚老卖老了吗?我以大欺小了吗?”   向天亮:“这就对了么,有事说事,就事论事。”   关天月:“臭小子,你行,你敢教训起我来了。”   向天亮:“您说吧,您打算也要插手我们滨海的事吗?”   关天月:“陈益民本来就蹦达不出什么名堂来,再说有李文瑞帮你,你稳操胜券,用得着我出手吗?”   向天亮:“您不是为了这件事,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我?”   关天月:“怎么,我不能打电话给你吗?”   向天亮:“能,能。”   关天月:“我给你打电话,我说了要插手你们滨海的事吗?”   向天亮:“没有,没有。”   关天月:“好了,你把电话交给李文瑞,我要和他说话。” 第1697章 二老神侃   和关天月这样的开国功勋相比,李文瑞的资历就差得远了,就是接个电话,也会有起码的恭敬。   先酝酿酝酿自己的情绪,李文瑞冲向天亮微微一笑后,才接过他手里的手机。   李文瑞:“关老,您好。”   关天月:“文瑞,你好。”   李文瑞:“老领导,听您声音,您身体不错啊。”   关天月:“你也不赖,听你声音,你的身体一定倍儿棒。”   李文瑞:“老领导在笑话我吧。”   关天月:“不敢,不敢。”   李文瑞:“我比老领导您年轻一大截,我以老领导您为榜样呢。”   关天月:“哈哈,你年轻,你是年轻,所以你和我的孙子能合作到一起去。”   李文瑞:“您的孙子?”   关天月:“向天亮呗。”   李文瑞:“噢,向天亮是您的孙子啊。”   关天月:“怎么,你不相信?”   李文瑞:“不敢,不敢。”   关天月:“文瑞,你这是拿我的话挤兑我啊。”   李文瑞:“哈哈,老领导又在批评我了,我接受,我接受。”   关天月:“批评?你接受?”   李文瑞:“对,我虚心接受老领导对我的批评。”   关天月:“去,你李文瑞主政东江省期间,我可基本上没有批评过你,而且是充分肯定的。”   李文瑞:“我承认,而且老领导还没少帮我,好几次还为我打掩护。”   关天月:“不过。”   李文瑞:“不过什么?”   关天月:“你叫我老领导,我实不敢当。”   李文瑞:“怎么了,老领导还是对我有意见啊,请老领导指正出来,我一定改正。”   关天月:“文瑞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老领导一词,似乎不大适用吧。”   李文瑞:“那以您的理解,老领导一词该怎么使用呢?”   关天月:“直接当过领导,才会有老领导一说。”   李文瑞:“噢,这么说来,您确实是我的老领导。”   关天月:“是吗,咱们还有这层关系?”   李文瑞:“老领导,您是贵人多忘事吧。”   关天月:“你明说,别欺负我们老年人记性差。”   李文瑞:“四九年,东江省军管会,您是首任主任,虽然只有三个月,但就在这三个月期间,我恰恰就在东江省军管会工作,当然,我那时候才刚刚参加工作不久,我认识您,您可不认识我。”   关天月:“还有这么一出?”   李文瑞:“还有第二出呢,六四年,中央党校,您当时兼任副校长,我当时正在中央党校学习。”   关天月:“噢,这么说来,你叫我老领导,我还真该答应。”   李文瑞:“哈哈,老领导要是不想答应也没关系。”   关天月:“文瑞,你又在挤兑我,你这挤兑人的水平还在进步啊。”   李文瑞:“老领导,我敢挤兑老领导您吗?”   关天月:“你还真敢,你连总书记和总理都敢挤兑,对我有什么不敢的。”   李文瑞:“是这样啊,那我李文瑞是罪该万死了。”   关天月:“文瑞,言重了,言重了。”   李文瑞:“老领导,您这是要折皱我啊,有什么话,您尽管说,有什么事,您也尽管说。”   关天月:“这我可不敢,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党员,你现在还是中央委员呢。”   李文瑞:“哦,这么说来,我不需要向您汇报了。”   关天月:“哈哈,文瑞你急眼了。”   李文瑞:“我不急,我现在酒足饭饱,又有您的孙子侍候着,我一点都不急。”   关天月:“但是,你至少老当益壮。”   李文瑞:“老领导,和您老人家比,我哪敢称老啊。”   关天月:“所以,你能跑到滨海,我就不能,不服老不行那。”   李文瑞:“嗯,老领导您这是话里有话。”   关天月:“你又误会了,滨海是你的地盘,你想去就去,我就不方便喽。”   李文瑞:“老领导客气,您的孙子在滨海,您的儿子也在滨海,我看滨海是您的地盘还差不多。”   关天月:“哦,你都知道了。”   李文瑞:“老领导,我知道,你现在关心您的儿子,胜过关心您的孙子。”   关天月:“哈哈,文瑞啊,你这话有点挑拨离间的意思哦。”   李文瑞:“我挑拨了?我离间了?”   关天月:“文瑞,你还是过去那个文瑞,嘴上总是不肯饶人。”   李文瑞:“承蒙老领导夸奖,岁月不饶人啊。”   关天月:“不,你帮天亮,我不反对。”   李文瑞:“不错,我在帮他。”   关天月:“你没帮错。”   李文瑞:“对错无所谓,我现在是被您的孙子在废物利用。”   关天月:“文瑞,你这是有情绪嘛。”   李文瑞:“我没有情绪,我倒是觉得老领导您有情绪。”   关天月:“哦,我有情绪?我有情绪吗?”   李文瑞:“我姑且说之,您姑妄听之。”   关天月:“不,你说得有道理,你有情绪,我也有情绪。”   李文瑞:“我知道,老领导您是在批评我。”   关天月:“我批评你什么了?”   李文瑞:“您是在说我不该冒出来。”   关天月:“我是在批评我自己,批评我自己不该打这个电话。”   李文瑞:“也许,我们都错了。”   关天月:“你这话我同意,首先我要检讨我自己。”   李文瑞:“老领导,您言重了。”   关天月:“不,我是实事求是,你可以偶尔冒一下,我不能冒,我更不能冒尖。”   李文瑞:“老领导,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关天月:“你少装蒜,你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你更加炉火纯青了。”   李文瑞:“不敢,我只知道老领导关心东江省,我代表个人表示感谢。”   关天月:“我关心,我也不关心。”   李文瑞:“当然,现在我有点明白老领导的意思了。”   关天月:“你不误会,我就很高兴了。”   李文瑞:“我没误会,我很明白老领导的意思。”   关天月:“文瑞,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李文瑞:“明白,明白。”   关天月:“文瑞,你矫情了。”   李文瑞:“老领导,您多心了。”   关天月:“哈哈,谢谢,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李文瑞:“哈哈,向老领导学习,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关天月:“哈哈,我挂了。” 第1698章 这孙子不好当   关了手机,李文瑞微笑着问,“你们说说,你们都听到了什么?”   许燕笑着说,“外公,我怎么觉着,好像是公园里的两个老头儿在瞎吹胡侃呢。”   许琳笑着说,“外公,我觉得你们两个说的都是废话,咯咯。”   “两个傻丫头。”李文瑞笑斥道,“玟玟,你说呢?”   李玟说,“您两位在玩太极推手,看似句句废话,其实都在绵里藏针,暗藏机锋,我反正闻出了那么一点点火药味了。”   李文瑞看着向天亮,“你都听到了吗?”   向天亮忍着笑说,“都听到了。”   “说说感想,不要废话。”李文瑞挥着手。   向天亮道:“李玟姐说得对,你们是高手过招,点到为止,看似无招,实则高招,话里无招,心里有招,以我的认识,你们两位的每一句话,其实都在交锋,调侃,提醒,指责,警告,批评,防守,反击,回避,进攻,就像主席说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们的对话艺术,更像是主席说的十六字游击战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进……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两个政治家之间的对话,几乎没有一句涉及政治,但句句字字都透着政治的意味。”   李玟和许燕许琳一齐笑起来。   李文瑞又问,“你们三个笑什么?天亮说错了吗?”   许燕说,“评价有点高。”   许琳说,“有拍马屁的成份。”   李玟说,“爸,您正坐在天亮面前,又正帮他办事,而另一位是他爷爷,您让他说什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说出来的话肯定不会太过客观。”   看着向天亮,李文瑞笑道:“你这孙子不好当吧?”   “呵呵,瞧您这话说的,这年头孙子本来就不好当的。”向天亮乐道。   李文瑞道:“显而易见,有一个结论是你必须要面对的。”   “什么结论?”   “这一次,他至少不会帮你。”   点点头,向天亮道:“我听出来了,但我理解,关天月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所以也有私心。”   “私心何在?”李文瑞含着笑问。   向天亮苦笑着说,“儿子是百分百真的,而我这个孙子么,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摆不上桌面,归根到底一句话,儿子比孙子重要。”   “嗯,你说对了一半。”李文瑞点着头道,“关老爷子是怕你这一次会波及到关青亭和三元贸易公司,所以,他这个电话,正话一句不说,废话千言万语,但仅凭一个电话,就表明了他的态度和立场。”   “我没有说对的另一半呢?”向天亮问道。   李文瑞微笑道:“另一半,是关老爷子对黄正忠书记的支持。”   向天亮咦了一声,“不会吧,据我所知,关老爷子和黄正忠书记之间,好像没有多少联系啊。”   “这种高层消息,你当然不会知道。”李文瑞摆了摆手说,“黄正忠出任东江省委书记,是得到过关老爷子支持的,而这次陈益民副书记前来滨海市,公开打的是代表黄正忠书记的旗号,所以,关老爷子打电话给你给我所表达的意思,也算是变相对黄正忠书记的支持。”   “噢,我总算全面理解了这个电话的意义。”向天亮点着头笑道。   李文瑞问道:“那么现在,你的计划需要改变或调整吗?”   “何必呢,一点风吹草动嘛。”   “你行,把你那位姓关的爷爷说成风吹草动,有气魄。”   “拿杆子打枣,管打得着打不着,先打他几杆再说。”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李文瑞一边起身一边道,“政治就是这样,要么逆水行舟,要么随波逐流,要么抛锚观望,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官场也是江湖,我李文瑞身不由己,你向天亮也身不由己,关老爷子八十多岁了,依旧是身不由己,所谓身不由己,那就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好吧,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就这样吧。”   一边说着,李文瑞一边挥着手朝门口走去。   “哎,您不再坐一会吗?”向天亮急忙问道。   李文瑞停下脚步,但并没有转身,“天亮,你安排一下,明天上午,我要和你们滨海市离退休干部举行一个座谈会,我有这么几点要求,一,人选你定,二,十五人左右,三,不要在职的,四,副处级以上。”   向天亮嘴里应着,一边冲许燕许琳使着眼色。   许燕许琳当然心领神会,老头累了,两个丫头陪着他离开。   李玟像个姑娘一样,蹦蹦跳跳,关门锁门,急切地跑回来扑到向天亮身上,“嘻嘻,老头要出猛招了。”   “嗯,你爸这个座谈会就是猛招啊。”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双手搂住了李玟。   不错,本来是要保持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可是因为关天月老爷子的一个电话,李文瑞被刺激了,他这个座谈会,明显是要抵消关天月老爷子的影响。   向天亮笑道:“这样也好,你爸能主动跳出来,其威力更大,其作用更大,我可以少费不少心思和力气。”   “我呢,你说我呢?”李玟亲着向天亮问。   “你?有你什么事啊?”向天亮问道。   李玟细腰一挺,一对玉峰送到了向天亮眼前,“你说呢,你说呢?”   “噢。”向天亮轻笑着,一手一个,占领了近在咫尺的玉峰,“有事,这里还真有你的事,呵呵,你的事也不小,也需要费心费力。”   “那当然了,我是功臣。”   “不错,你是功臣,而功臣是必须要受到奖励的,不能让功臣既流汗又流泪。”   “嘻嘻,所以嘛,我要你的奖励。”   “那么请问,你要什么奖励呢?”   “猛招,我要猛招。”   “猛招?什么猛招?”   “嘻嘻,我爸为了帮你要出猛招,所以,你对我的奖励也必须是猛招。”   “哦,你爸的猛招有四点要求,那你的猛招有要求吗?”   “当然了,我的要求是,嘻嘻……我的要求是,一时间,三个小时,二数量,至少三炮以上,三质量,你必须保持全程主动……”   向天亮坏笑起来,“我的天那,亲爱的小玟玟,请别忘了,还有小燕燕小琳琳在对我虎视眈眈呢。”   李玟把向天亮推倒了。   “我不管……先来后到,先大后小,先,先母后女么……” 第1699章 隔山打牛   一个是离休的前省委书记,但还是中央委员,另一个是现任省委副书记,虽然在省委仅位列第四,但至少实权在手,而且还有省委书记临时授予的“尚方宝剑”。   这绝对是一场重量级的交锋。   但是,这场重量级的交锋又非常特殊,不是面对面,不见刀光剑影,没有血肉横飞,更没有死亡的危险。   李文瑞不公开露面,一方面是向天亮精心安排,另一方面更是战术的需要。   更何况李文瑞有承诺在先,退下来之后不干政,这一条他得遵守,他只有敲敲边鼓,打打擦边球。   而陈益民也是,既定的工作安排改不了,该高调还得高调。   双方的较量就像隔山打牛。   隔山打牛,本是武术中传说的一种可以隔着一段距离用拳掌攻击,将人击倒的功夫。   这种功夫有各种各样的名称,例如隔空打人,印掌,百步神拳等。   其实,这种功夫并不真实存在,只是艺术笔下的神奇,因为它不符合自然科学的规律,凡事打、攻击,都是需要能量,隔山、隔空无法实现能量传导,包括气功打人,都是人为虚构的。   隔山打牛只是武术中透劲的神话,在武术训练中,尤其是内家拳中,有透劲和绷劲一说。   绷劲就是我用拳打在你身上,拳的力度只是局限在拳头跟身体的接触面上,这样的话你就被我的拳给绷出去,摔倒在地,但是对你身体内部没有什么伤害。   而透劲正好相反,拳头虽然打在肚子上,但力度能到内脏甚至后背,这样的拳不会把人弹出去,而是对身体内部造成伤害,也就是内伤。   透劲不像隔山打牛那样隔一个人打一群,这种功夫在记载中所见颇多,但是在实际的武术中却没有发现过。   隔山打牛,意思就是打的人不是直接打在牛身上,而是间接打在牛身上,用物理角度解释就是力的转移,也就是说作用力不直接作用在受力体上,而是直接作用在替代体上,由替代体最后在传递到受力体上。   ……   又是一个早上。   滨海市委招待所,三零一号房。   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正在看报。   门被悄然推开,秘书欧阳剑陪着滨海市纪委书记方道阳走了进来。   “领导,道阳同志来了。”欧阳剑说。   放下报纸,陈益民尚未开口,先脸上挂起了笑容。   军人出身的方道阳,政治上还不够成熟,但他有忠诚,这一点让陈益民欣赏和放心,在眼前的滨海市,还得靠他开拓自己的势力。   “道阳,你坐。”陈益民笑着问道,“今天是你陪我下去吗?”   方道阳坐下,恭敬地点着头道:“是的,今天上午由我陪您去三县区综合市场和附近的开发区,中午在南河区休息,谭俊市长会赶过去,下午,谭俊市长和我陪您去南河国营煤矿。”   “嗯,南河国营煤矿,我省第三大煤矿,七年前我去过一次。”陈益民淡淡地笑着。   “陈书记……”方道阳欲言又止。   “道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陈益民对欧阳剑说,“欧阳,你来告诉道阳吧。”   欧阳剑对方道阳说,“老方,关于李文瑞来滨海的消息,陈书记已经知道了。”   噢了一声,方道阳忙道:“陈书记,咱们,咱们这么办?”   “什么怎么办?”陈益民问。   方道阳说,“我是说,我是说李文瑞此次前来滨海,是冲着您来的,咱们是不是采取一些措施,比方说,咱们……”   摆了摆手,陈益民问欧阳剑,“欧阳,你说呢?”   欧阳剑沉吟着道:“领导,我认为现在应该需要做一件事。”   陈益民哦了一声,“什么事?”   欧阳剑说,“领导,按正常的情况,李文瑞来到滨海的消息,您应该已经知道了,所以……所以您应该打电话向他表示问候。”   陈益民笑着点头,“你认为他会接电话吗?”   “应该会接吧。”欧阳剑道。   “但是,咱们联系不上他的。”陈益民笑着说道,“据我所知,李文瑞退了以后,专车、警卫、秘书和司机一概不要,并谢绝一切活动包括官方的礼节性慰问,他没有手机,你联系不上他,除非他想联系你,所以,咱们可能连见他一面都不能啊。”   方道阳说,“陈美兰和谭俊他们总应该报告吧?”   欧阳剑摇着头道:“李文瑞此次前来滨海,是故意保密的,所以陈美兰和谭俊他们不会说的,他们的目的就是制造这种怪异气氛,让咱们知道李文瑞的存在,却又见不到李文瑞。”   “这么说,咱们就装聋作哑?”方道阳问欧阳剑。   欧阳剑又点着头,“我看只能是这样。”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陈益民笑着挥手,“李文瑞在暗处,我在明处,井水不犯河水嘛,更何况我于公,他于私,谁怕谁啊,既然他故意不让我见到,我就索性装作不知道好了,他玩他的,我走我的,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   不过,陈益民一行刚出发不久,不显山不露水的李文瑞就“冒”出来了。   上午九点三十分。   南北茶楼。   七楼包厢。   李文瑞要求举行的座谈会如期举行。   之所以把座谈会放在南北茶楼七楼包厢,是因为这次座谈会是非官方性质的,是由向天亮出面召集,与市委市政府毫无关系。   应邀的离退休干部陆续而来,一名正厅级,两名副厅级,四名正处级,八名副处级。   此外,在向天亮的建议下,还邀请了滨海籍的一位全国劳动模范和三位省级劳动模范。   为表示尊重,李文瑞亲自站在包厢门口迎接。   向天亮成了包厢里的服务员。   人多了,包厢就显得拥挤,所有的沙发都被移走,换上了折叠椅。   第一个到达的是市政协副主席、原县武装部长许贤峰,一身泛白的五五式军装,胸前还挂着三个军功章,见了李文瑞,先啪地立正,敬礼。   “报告首长,许贤峰前来向您报到。”   李文瑞嗯了一声,一脸的严肃,“许贤峰同志,为什么要叫我首长呢?”   “报告首长,一九五六年至一九五九年,我是省委大院警卫营一连一排一班班长,首长您当时是省委办公厅三处处长,我负责的哨位离省委办公厅三十二米,离您的办公室二十七米。”   一边点头,李文瑞一边道:“那么,许贤峰同志还能站岗放哨吗?”   “没问题,请首长下令,我保证完成任务。”   李文瑞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许贤峰,“许贤峰同志,你今天的岗位就在这个门口,允许你坐着,但是,除了这份名单上的人之外,绝不允许其他任何人进来。”   “是。”   向天亮在旁边看得忍俊不禁。   许贤峰低头看了看名单,绷着脸转向了向天亮,“向天亮同志,请你马上出去。”   向天亮一下子愣住了,“哎,老许你什么意思?”   许贤峰重复了一遍,“向天亮同志,请你马上出去。”   “我……”向天亮看向了李文瑞,“李书记,我,我不能吗?”   李文瑞端着脸不说话。   许贤峰的脸更是虎起来了。   “向天亮,请你马上出去。”   说了还不够,许贤峰居然还伸手来推向天亮。   向天亮忙道:“老许,这座谈会是我负责组织的,通知,订租包厢,搬沙发,连包厢钱都是我出的,还有……”   许贤峰道:“你不在名单上,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可就不客气了。”   “哎……老爷子,你……你这不是过河拆桥,不是卸磨杀驴吗。”   李文瑞不理,把背影留给了向天亮。   许贤峰果然动手,把向天亮推出了包厢。   哭笑不得,向天亮只有下楼,来到五楼的老板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老板戴文华,还有市委办公室主任杨碧巧。   李玟也在,不过她是脸带疲色,昨晚缠着向天亮不放,是够累的。   三个女人都在笑,是窃笑。   向天亮一把将戴文华拉起来,自己占据了她那张宽大的老板椅,苦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老爷子真不地道,我忙了老半天,到头来却被一脚踢开,这,这叫什么事啊。”   李玟白了向天亮一眼,“不许你说我爸的坏话。”   向天亮知趣地闭上了嘴,李玟回来了,她是百花楼里少数几个敢惹向天亮的人之一,再说她老爸在这里,向天亮不敢让她不高兴。   杨碧巧笑着说,“老爷子这是在保护你,他搞这个座谈会的真正目的,是要把自己来到滨海的消息,通过一个相对正规的渠道透露出去,这样一来,陈益民就尴尬了,你可以装聋作哑,装作不知道老爷子来了,但座谈会一开,看你还敢不敢再继续装聋作哑。”   李玟笑道:“不错,这就是隔山打牛,或者叫隔空对战,下午陈益民就会知道这个座谈会,他要是求见老爷子,咱们要千方百计地避开他,看他怎么处置这个情况。”   杨碧巧对向天亮说,“不让你参加座谈会,你就是不在现场,即使陈益民问你,你也有话可说嘛。”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好吧,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第1700章 亦明亦暗   午后,车上。   远在南河煤矿视察工作的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知道了老书记李文瑞举行座谈会的消息。   陈益民苦笑道:“亦明亦暗,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老书记,老书记你厉害啊。”   “领导,我有个建议。”副驾座上的秘书欧阳剑微笑着说。   “我知道,但你不妨说说嘛。”陈益民笑道。   欧阳剑拿出了手机,微笑着递给陈益民,“领导,你打电话给黄书记吧。”   嗯了一声,陈益民拨通了省委书记黄正忠的电话。   陈益民:“书记,你好。”   黄正忠:“是益民啊,你有事?”   陈益民:“对不起,我没打扰你午休吧。”   黄正忠:“没关系,你是知道的,我没有午睡的习惯,有事你说。”   陈益民:“书记,这事不用我说,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黄正忠:“哈哈,老书记的事?”   陈益民:“对,老书记李文瑞于昨天中午到达了滨海市。”   黄正忠:“我是昨天下午听说的,还有点将信将疑,刚才,就在刚才,我把莫开才副秘书长叫来问过了,他证实老书记和他女儿及两个外孙女出门了,去的就是滨海市。”   陈益民:“老书记了不起,真是神龙见首不尾了。”   黄正忠:“益民,你正在滨海市,这让你为难了。”   陈益民:“书记能理解我,我最为难也没什么。”   黄正忠:“对了,工作方面怎么样?”   陈益民:“书记,你是要实话还是要假话。”   黄正忠:“哈哈,益民你怎么了,你是我委托下前去滨海市的,我要是需要假话,还用得着劳动你益民的大驾吗。”   陈益民:“嗯,实事求是地说,我必须承认,滨海市的工作不错。”   黄正忠:“哦,这么说,是传言有假。”   陈益民:“对,我这里有几组数据,滨海市今年计划招商引资两百亿,目前仅半年不到,就完成了一百七十亿,今年计划完成投资一百二十亿,目前已完成八十五个亿,今年计划的全市生产总值是三百亿,目前已完成一百八十亿……”   黄正忠:“滨海市的工作确实不错啊。”   陈益民:“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应该值得肯定。”   黄正忠:“我同意。”   陈益民:“那我就让随行记者做一个正面的专门报道。”   黄正忠:“你看着办吧。”   陈益民:“谢谢书记信任,只是,只是老书记的事,还得请书记你定夺。”   黄正忠:“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陈益民:“本来么,这事还好办,我就装作知道了找不着人,明天下午,提前拍拍屁股走人,事后有机会向老书记他老人家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可是,现在又出了一个新情况。”   黄正忠:“什么新情况?”   陈益民:“原来吧,我在明处,老书记在暗处,玩玩太极推手也不错,可是,老书记变招了,上午他跟我来了一招亦明亦暗。”   黄正忠:“亦明亦暗?老书记公开露面了?”   陈益民:“对,就在今天上午,他私下召集一帮离退休老干部和几位劳动模范,共计二十余人,在非政府场合召开了一次所谓的老干部座谈会,座谈会历时三个小时,结束后老书记就又神龙不见尾地消失了。”   黄正忠:“哈哈……”   陈益民:“书记,你这笑?”   黄正忠:“你别误会,我不是在笑你,我在笑老书记的小招数越玩越精了。”   陈益民:“我现在是放在火上烤喽。”   黄正忠:“嗯,这事是有点小麻烦。”   陈益民:“不是小麻烦,而是一个大麻烦,本来么,我与老书记一明一暗,有点水火的意思,但还算说得过去,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老书记在滨海,我再装聋作哑可就说不过了。”   黄正忠:“对,无论从哪一方面说,你都应该见老书记一面。”   陈益民:“是啊,我要是不见老书记,这传出去,起码我要被扣上一顶不尊重老干部的大帽子了。”   黄正忠:“你只是其一,其二是我,这样一来,有心人就有文章可做了。”   陈益民:“书记,咱们先不说后果,先说说怎么解决吧?”   黄正忠:“主要一点,你要设法与老书记见上一面。”   陈益民:“我也这样想,可是找不到人啊。”   黄正忠:“市委主要领导都不知道吗?”   陈益民:“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一问三不知,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黄正忠:“问也白问。”   陈益民:“对。”   黄正忠:“解铃还须系铃人。”   陈益民:“你是说向天亮?”   黄正忠:“滨海市除了他,没有其他人能请得动老书记。”   陈益民:“可是,这小子陪着老书记一起溜了。”   黄正忠:“哈哈,说溜了不好听,但用在向天亮身上挺合适的。”   陈益民:“书记,你还有心思笑啊。”   黄正忠:“益民,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陈益民:“书记你请说。”   黄正忠:“直接打电话给向天亮。”   陈益民:“书记,你这算什么明路,向天亮的手机和呼机都关了,根本联系不上。”   黄正忠:“向天亮还有一个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专门用于他的第二个身份。”   陈益民:“我知道,向天亮兼着公安部特勤局特别调查员的身份,专门负责滨海一带的缉私调查,并肩负着监督本地区公安系统的反走私工作。”   黄正忠:“不错,他那个手机号码,我都不知道。”   陈益民:“你都不知道?书记,不会吧?”   黄正忠:“老书记退的时候告诉过我,我图省事,没有把那个号码记下来。”   陈益民:“哪还有谁知道他的这个手机号码?”   黄正忠:“滨海市方面,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公安局长邵三河应该知道,但他们不会说的,会用纪律和规定来搪塞,问了也白问。”   陈益民:“那我该问谁?”   黄正忠:“省公安厅许国耀厅长,和省公安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   陈益民:“噢,我知道了,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黄正忠:“等我的消息?”   陈益民:“当然了,书记你能向许国耀和余中豪问向天亮的那个手机号码,我没有这个资格啊。”   黄正忠:“好吧,谁让这笔账我也有份呢。” 第1701章 擦肩而过   陈益民只能先从南河区往回赶,一边等着黄正忠找到向天亮那个手机号码。   再怎么说,哪怕是最不待见,也要见上老书记李文瑞一面,往小了说这是礼节,往大了论这是政治。   有一点陈益民很明白,老书记李文瑞能容人,同事几年,立场不同,但李文瑞可没整过陈益民。   李文瑞当一把手,有个被下属赞誉的特点,就是管人而不管事,下属有事可管,自然就了积极性。   欲要管人,必先治人,治人而不整人,又是李文瑞惯有的风格。   李文瑞没少治陈益民,但让陈益民佩服的是,李文瑞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治人仅限于敲敲打打,点到为止,不打落水狗,不一棍子打死人。   这样的李文瑞很“可怕”,能让对手都钦佩的人,其人格魅力足以超越一切。   更何况,李文瑞虽然没有了实际职务,但他还是现任中央委员,至少还有一年零四个月,他还能“呼点风唤点雨”。   可是,陈益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是“见”到了老书记李文瑞,只不过那是惊鸿一瞥。   就在回滨海市区的路上,陈益民与李文瑞“擦肩而过”。   李文瑞这次玩真的了。   在向天亮和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常务副局长蔡春风的陪同下,李文瑞正乘车离开滨海市区,前往滨海市南河火车站。   蔡春风身着便衣,亲自开车,他还会一路护送李文瑞到家,这个与高级领导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是向天亮特别安排的,这让蔡春风激动了好一阵子。   李文瑞看着“擦肩而过”陈益民的车队,对身边的向天亮开起了玩笑。   “天亮,将来黄正忠和陈益民要是问起来,我可要一推三五七,这笔账得记到你的头上。”   向天亮笑道:“您是领导,您高高在上,您光荣伟大,这背黑锅的事,肯定是由我这些小兵拉子负责了,您放心,我最喜欢背黑锅了,背您的黑锅我更是责无旁贷。”   “臭小子,去你的。”李文瑞笑着骂道,“你是不是觉得事儿办完了,就可以过河拆桥了,准备赖账了?别忘了啊,我是被你骗过来的,不,是被你绑架过来的。”   “呵呵,您说了算,谁让您官职比我大五级呢,但我劝劝您老人家,说话要有证据哟。”   李文瑞笑着道:“三河,春风,你们两个说说吧。”   邵三河说,“我可以证明,向天亮用非正常手段胁迫了老书记李文瑞。”   蔡春风说,“我可以证明,向天亮用非正常手段胁迫了老书记李文瑞。”   “哈哈……”李文瑞大笑。   向天亮夸张地苦笑着,“喂,我说两位,我见过不少叛徒,可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叛徒,我要是栽了,你俩就是同案犯啊。”   笑过之后,李文瑞说,“天亮,你还是想想怎么回答陈益民吧。”   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他真的会找我吗?”   “找你,当然是为了找我见我。”李文瑞道,“我知道你心里是不以为然的,以为陈益民见不见我都无所谓,其实是因为你还没到达陈益民那个高度,我不解释,以后你会明白的。”   向天亮问道:“所以,您这次不给他面子,是想给他留个纪念吧?”   李文瑞淡淡地笑着,“算是一点点记忆吧,他来东江省快六年了,我一直是容他的,这一次算是破例喽。”   正说着,向天亮的包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说曹操,曹操到,向天亮看着来电显示愣了。   李文瑞凑过来,看一眼便笑了,“我想,省委副书记的手机号码,你应该不陌生吧。”   “我接吗?”向天亮问。   “接,利大于弊,不接,弊多利少。”李文瑞说。   “我怎么说?”向天亮又问。   “我不知道,我也不管,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事。”李文瑞笑道。   略作思索,向天亮接通了电话。   向天亮:“喂,哪一位?”   陈益民:“我,陈益民。”   向天亮:“陈副书记?您好您好。”   陈益民:“天亮同志,你好。”   向天亮:“陈副书记,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益民:“哈哈,好歹也是老熟人了,我到你们滨海三天了,你为什么不来看我,这不够意思嘛。”   向天亮:“呵呵,我倒是想啊,可级别太低,档次不够,进不了您的门哦。”   陈益民:“我听着,你这话好像在骂我啊。”   向天亮:“骂省委副书记?我不敢。”   陈益民:“哈哈,我记得在清河市的时候,你曾经来找过我,当然,你不是从门口进来的。”   向天亮:“呵呵,陈副书记您的记性真好,这哪壶不开提哪壶,让我,让很不好意思啊。”   陈益民:“行,这说明你也没有忘记,你的记性也不差嘛。”   向天亮:“陈副书记打我电话,不会是为了翻旧账吧?”   陈益民:“旧账?我和你还有旧账吗?我记性很好,怎么都不记得了呢。”   向天亮:“噢……那么,陈副书记您找我是?”   陈益民:“我为什么找你,你应该知道的。”   向天亮:“您是指老书记?”   陈益民:“你和老书记在一起吧?”   向天亮:“在,也不在。”   陈益民:“在,也不在,这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是这样,老书记来滨海,我是知道的,也是我接待的。”   陈益民:“为什么不报告市委领导?”   向天亮:“老书记严令,不经他同意,不许向任何人泄露他的行踪。”   陈益民:“哦,包括我?”   向天亮:“是,我也没办法,老头儿倔啊。”   陈益民:“那他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走了。”   陈益民:“走了?”   向天亮:“对,两个小时前,老书记离开滨海回家了。”   陈益民:“他不是在开座谈会吗?”   向天亮:“开座谈会我知道,但是座谈会一结束,他就启程回家了。”   陈益民:“这么说,是真走了。”   向天亮:“是的,真走了。”   陈益民:“哦,老书记这是在跟我捉迷藏啊。”   向天亮:“陈副书记,对不起。”   陈益民:“那么你呢?你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我?我想去追老书记,在路上呢,对了,刚才我还看见了您的车。”   陈益民:“嗯……好吧,你回来后,到市委招待所来见我。” 第1702章 鞋合不合脚   如果说还有谁敢抗拒省委副书记的话,向天亮绝对要算一个,而且是明目张胆地抗拒。   在电话里,陈益民让向天亮回到市里后去见他,向天亮却根本就没想过要去。   不去其实也不是个问题,你躲起来不就完事了么,可问题是向天亮还抛头露面,招摇过市。   回到市委大院,向天亮少见的开着门办公,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   第一个进来串门的人,当然是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瞅了一眼罗正信,向天亮心里一乐,罗胖子真是个宝,不但能收集各种小道消息,还能往外散播消息。   “老罗,你不好好待在自己办公室办公,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看向天亮一本正经,罗正信关上门笑了,“其实,你不用开门,我知道你为什么开门。”   “我呸,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向天亮扔了一支香烟给罗正信,笑着说道,“老罗,你是看得最清楚的,你就评价一下这场较量的胜负吧。”   罗正信说,“陈益民副书记还没有走,现在还不好说谁胜谁负吧。”   向天亮摇着头道:“这你就不懂了,老书记李文瑞只要在滨海市亮个相,就能高下立判,胜负已分。”   “这倒也是。”罗正信点着头由衷地说,“此时无声胜有声,别陈益民副书记四处视察,多方讲话,接见人数不下两百,开始还有一点效果,不少墙头草都往那边跑,但老书记李文瑞来到滨海的消息一传出来,大部分都明白了,这是在较劲,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乱说乱动啊。”   向天亮笑着说,“老罗,还需要你帮忙,帮我完善一个细节。”   “我知道,你是要我宣传一下老书记李文瑞举办的那个座谈会。”罗正信笑道。   翘了翘大拇指,向天亮道:“聪明,怎么做文章我就不说了,你就尽情地发挥吧,把老书记李文瑞来滨海这件事的影响,努力地发挥到极致。”   “放心,干这事我在行。”   说着,罗正信凑了过来,脸上漾溢出怪怪的笑容来。   向天亮急忙身体后仰,“干什么干什么,你的胖脸都快碰到我了,有病啊。”   “嘿嘿……”罗正信扭头,向通往隔壁办公室的门瞅了一眼。   “两个丫头不在,请假了。”向天亮说。   罗正信嘿嘿笑着,低声地说,“天亮,你上次……你上次送给我的那个方子,很有效果呢。”   向天亮忍着笑,“哪个方子啊?”   “就是,就是那个的那个方子么。”罗正信道。   向天亮一脸坏笑,“怎么个很有效果呢?”   罗正信说,“反正,按你那个方子吃了以后,我办那个事的时候特有劲,那家伙,以前顶多是十来分钟,现在,现在起码是十五分钟以上,有那么几天,我还老夫聊发少年狂,能连续作战呢。”   “呵呵……”   向天亮虽然在笑,但明显是不以为然。   罗正信忙问,“什么意思?”   “老罗,这句话你听过吗,鞋合不合脚,只有脚才知道。”向天亮微笑道。   “你是说?”罗正信有点不解。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关键是看你老婆满意不满意。”   “她很满意啊。”罗正信来劲了,“你还别说,以前她像根木头似的,现在是又喊又叫,那个疯狂劲,肯定是满意了。”   “呵呵,你老婆满意就好,你老婆满意就好。”向天亮心里乐道,你老婆能大喊大叫,是我费心费地教的呢。   “可是,现在有两个问题。”罗正信看着向天亮,一脸的不好意思。   向天亮催道:“有事快说,我刚才接了陈书记电话,还要去她那里汇报工作呢。”   “这个这个……一是我感觉,最近我好像又退步了,好像,好像你那个方子的作用变小了,你看是不是,是不是给我找一个新方子。”   “是这个啊。”向天亮煞有介事地说,“那肯定是你操劳过度了,以你这个年龄,一个星期一次就够了,你说你还连续作战,你以为你是我这个年龄啊,老同志,你得悠着点嘛。”   罗正信老脸红了,“可是,可是她不干啊,我倒是想一星期一回,可她恨不得一天三回呢,我是疲于应战啊。”   “这就是问题之所在嘛。”向天亮一本正经,很是认真,“老罗,你要注意啊,对了,你的第二个问题呢?”   罗正信的声音更低了,“这是我老婆那边的事,这个这个……是这样的,我吧,我发现我老婆那里好像,好像变大了,好像大了一号,我的呢,还是以前那样,所以,所以,现在在办起那个事来,总觉得松松垮垮,不太得劲,我问我老婆,她也有同样的感觉,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向天亮乐得不拢嘴,“老罗,这是你家内部的事,我可帮不了哦。”他知道,这是他的罪过,也是他的杰作,他的大家伙就像一把大钻头,经他的大钻头钻探以后,谢影心的洞洞肯定变大了至少一号,与罗正信那根小棒棒必定是难以配套了。   “我是说,我是说有没有给女人吃的药。”罗正信涎着老脸说。   向天亮笑道:“给女人吃的药不是满意,但你老婆是属于扩大内需,就像发动机的汽缸,从小号换成了大号,这样的药有没有,我还真的不知道。”   “哎,帮帮忙,你门路广,打听打听嘛。”罗正信央求道。   “这个一定,我帮你打听打听。”向天亮笑了笑,“但是,你要是病急乱投医,来个货比三家,我就懒得帮你喽。”   罗正信的胖脸又红了起来,因为他听出了向天亮话里有话,是暗示他在政治上别玩三心二意的把戏。   “天亮,你不相信我了?”罗正信心里一紧。   向天亮微笑道:“我相信你,因为你连老婆那点事都能告诉我。”   罗正信松了一口气,“天亮,我这里你就放心吧。”   “我放心。”向天亮一边说一边起身,“不跟你废话了,我要去陈书记那里汇报工作了。”   罗正信忙道:“对了,我老婆说,我老婆说要请你来我家吃饭呢。”   向天亮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吃饭好啊,你来定时间吧。” 第1703章 女儿查老子(上)   看到向天亮进来,陈美兰就微笑着嗔怪道:“你呀,明明是不想去见陈益民副书记,还偏偏招摇过市,你这不是故意气陈益民副书记吗?”   向天亮好奇地问,“美兰姐,你是怎么知道陈益民副书记要见我的?”   “我是市委书记,我什么不知道呀。”陈美兰含着笑说,“陈益民副书记的秘书欧阳剑打电话跟我说了,他这么一说,就算是走了个正式程序,你不去见陈益民副书记还真的有点不好。”   向天亮笑着说,“不管了,我不去见陈益民副书记是必然的,陈益民副书记自己也知道我不会去见他,他这是故意为之,是将我的军。”   陈美兰问道:“天亮,你觉得陈益民副书记还会在咱们滨海待几天?”   “这个说不好。”向天亮思忖着说,“就看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他希望在咱们滨海得到更多的利益,我想他明天早上就会离开。”   陈美兰微微点头,“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但很有道理,如果他希望在咱们滨海得到更多的利益,他明天早上就会离开,属于提前离开。”   “对,提前离开,把狼狈和尴尬尽快地消除。”向天亮也点着头。   陈美兰又微笑了一下,“老书记也属于提前离开。”   向天亮咦了一声,因为陈美兰的微笑有点异于平常,“美兰姐,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陈美兰笑了。   向天亮心里一动,“美兰姐,你就有话直说嘛。”   “你先说。”   想了想,向天亮道:“仔细想起来,老书记这次来去匆匆,也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本来嘛,无官一身轻,宝贝女儿和两个外孙女都在这里,他完全应该在这里多住几天嘛,此为其一,其二,这个座谈会开得很有意思,那些参加座谈会的老家伙居然个个都守口如瓶,硬是连一个字都不肯说,其三,明明说好要私下接见几个在职的市委领导,可说走就走,好像没这回事似的。”   陈美兰又习惯性地微笑起来,“向天亮同志,这一回你的情报有误哟。”   “什么情报有误啊?”向天亮问道。   陈美兰笑着说,“昨天晚上,就在你和李玟久别赛新婚期间,我和碧巧去一零一号房见了老爷子,先是我们向他汇报了咱们滨海市的情况,接着又聊了一会家常,然后,就发生了一个稍显意外的小情况。”   向天亮有些不解,“又是稍显意外,又是小情况,你这是个什么情况?”   “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我和碧巧起身告辞,老爷子向我们借手机,说要打几个电话,我们就打开你的包,把你平常用的那个手机拿出来给他,这事看起来很平常吧,但是,今天早上上班后,我想了想,忽然觉得老爷子的举动很奇怪。”   “你说,奇怪在哪里?”向天亮收起了笑脸。   陈美兰道:“老爷子向我们借手机的时候,你房间的固定电话就在他眼前,伸手可及呀,这是第一,其次,作为老年人,用惯了电话,为什么偏偏要用手机?再次,如果是为了保密,要和上层的领导通话,那他应该问我要保密专线电话,你说是不是?”   向天亮稍稍一怔,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翻盖手机,“是不是这个手机?”   “对。”   查看了一遍通话记录,向天亮抬起头来说,“没有通话记录,这只能有两种解释,一,老爷子根本就没有使用手机,二,老爷子使用手机后,删除了通话记录。”   “一个都没有吗?”陈美兰问道。   向天亮摇头,“现有的通话记录,都是我自己拨打和接听的。”   陈美兰笑了笑,“先假设呀,老爷子真的往外面打过电话,现在,我问你答,第一,老爷子给谁打了电话,一个两个还是几个?”   “至少和咱们或者和咱们滨海有关系的人,或者,就是咱们市里的领导。”向天亮思忖着说。   “第二,老爷子与这个人或这些人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   “第三,这个人或这些人与咱们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   “第四,你认为老爷子的这个举动,是不是有可疑之处?”   “有。”   “第五,你认为老爷子有没有可能对咱们留了一手?”   “可能。”   “第六,你想不想知道老爷子给谁打了电话?”   “想。”   “只是想吗?”   “很想,非常想,特别地想。”   陈美兰往椅背上一靠,微笑着道:“好了,你现在有活干了。”   向天亮叭地来了个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女人真是心细啊。   向天亮不得不佩服陈美兰,细节决定成败,陈美兰这个市委书记不是花瓶。   驱车回到百花楼,向天亮没有下车,而是打了个电话,把李玟叫了出来。   听完向天亮的叙述,李玟马上说道:“你是怀疑我爸在滨海市安插了一个卧底?”   “但不是你。”向天亮笑道,“其实,我一直怀疑你爸在滨海市安插了一个卧底,经过昨晚他的反常举动以后,我可以肯定,而且一定是个超级大卧底。”   “你要查?”李玟问道。   “当然要查。”向天亮点着头。   “那是我爸的人呀。”李玟有点不高兴了。   向天亮瞪了李玟一眼,“臭娘们,我连你爸的女儿和外孙女都据为己有了,我还不能查他的人吗?惹急了,我连你爸也敢查。”   看到向天亮有些不高兴,李玟就不敢不高兴了,“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不同意你去查。”   “不是我去查,而是你去查。”向天亮笑了起来。   “我?”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为什么?”   向天亮乐道:“查你爸的卧底这事,查不出来没事,查出来了,你爸会生气,如果是我查的,你爸会削我,而如果是你查的,你爸就只能干瞪眼。”   李玟娇声道:“天亮,你可真是坏呀。”   “呵呵,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要是不坏,我能把你泡到手吗?”   “去你的。”李玟伸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狠拧了一下,“跟上你,还要我帮你查自己的老爸,我算是倒霉透顶了。”   向天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坏笑道:“女儿查老子,天经又地义,天经又地义啊。” 第1704章 女儿查老子(下)   向天亮和李玟先来到市电信局,确认了昨天晚上百花楼一零一号房的固定电话,并没有通话记录。   接着,向天亮和李玟才来到了市移动公司。   市移动公司经理叫李玉和,和京剧《红灯记》里的男主角同名,四十岁不到,是原市电信局副局长,和向天亮关系也不错,知道向天亮在滨海市的地位,见了面自然是客气得不得了。   陪着向天亮和李玟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泡好茶敬了烟后,李玉和笑着问道:“什么风把领导你给吹来了呢?”   向天亮急忙摆手,“哎,我说老李,你叫我领导,我就当你是在骂我啊。”   李玉和笑问,“那我该怎么称呼?向县长?还是向主任?”   “名字,我有名字嘛,你就叫我天亮好了。”向天亮指着李玟说,“这位是国泰集团公司保安部主任李玟女士,她才是主任,李主任,你们都姓李,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人呢。”   李玟是原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女儿,李玉和是知道的,他笑着说,“都是姓李这不错,可我哪敢高攀李书记啊。”   李玟笑道:“李经理,今天是我们来高攀你了。”   “岂敢,岂敢。”李玉和看着向天亮说,“天亮,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事你就吩咐吧。”   向天亮先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老李,帮我查一下,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我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   李玉和笑道:“你自己的号码,你看一下手机,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向天亮摇着头说,“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我的手机在别人手里,我可以确认,在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之间,我的手机被使用过,可是,我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之间的被删除了。”   哦了一声,李玉和问,“很重要吗?”   “比很重要还要重要。”向天亮道。   点了点头,李玉和说,“我们移动公司的终端计算机,能查出每一个号码的通话记录,通话记录包括通话时间,每一次通话的时长,和打出打进的手机或电话的号码,当然,在一定的技术支持下,我们还能通过通讯卫星,大致确定每一只手机通话时所在的位置。”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只要前三项,通话时间,每一次通话的时长,和打出打进的手机或电话的号码,最后一项是重点。”   “我明白了,你和李主任稍等,我去去就来。”   李玉和不敢怠慢,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二十分钟后,李玉和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张纸,脸上却有些不好看。   “天亮,对不起,你的这个手机号码,在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之间,既没有向外打出过电话,也没有电话打进来过。”   李玉和将一张纸递给向天亮,向天亮看了看,又递给了李玟。   “老李,你没有搞错吧?”向天亮问道。   “不会有错。”李玉和摇着头。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蹊跷,这不可能啊。”   李玉和又将另一张纸递给向天亮,“你再看这一张。”   “这是什么啊?”向天亮边看边问。   李玉和道:“这是另一台终端计算机打印出来的一个数据,每一只手机的话费记录,这张纸上的数据,就是你的这个号码的话费记录,根据你的要求,上面的两个数据,分别是昨天晚上七点时的存余话费,和昨天晚上十二点时的存余话费!”   向天亮看着话费记录带,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昨天晚上七点时,我的话费余额是五百三十七元多,昨天晚上十二点时,我的话费余额是四百零四元,这也就是说,在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之间,我的话费余额减少了一百三十三元。”   李玟道:“这有两个可能,一,计算机出了问题,二,你的手机在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之间,耗费了一百三十三元。”   向天亮看着李玉和说,“老李,早就听说移动公司在话费方面有点乱搞,是不是啊。”   李玉和急忙摇手,“不会不会,即使可能有乱收费现象,也不敢乱收你天亮的话费吧,再说了,刚才我确认过了,这个数据是对的。”   “那你是什么结论?”向天亮问道。   “说明你的手机,在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之间,往外打出过电话,而且用去了一百三十三元话费。”李玉和解释道。   向天亮笑了,“好吧,现在问题来了,一张纸上没有记录,一张纸上有记录,你的两台计算机在自相矛盾啊。”   “问题就在这里。”李玉和凝重地说,“我亲自确认的,我可以保证,这两张记录单上的数据均是准确无误。”   向天亮看着李玟笑道:“有意思,这太有意思了。”   “嘻嘻,是很有意思,李经理睁着眼睛都能说梦话,让人长见识哦。”   只听到笑声,却不见笑脸,李玟的笑纯粹皮笑肉不笑。   李玉和心里一寒,因为他分明看到,李玟的两只眼睛冒出的是寒光。   再看向天亮,那是另一种笑,笑脸如花,却让人感觉不到笑的灿烂。   “天亮,李主任,这事……这事是有点意思。”   向天亮笑而不言。   李玟笑着问,“李经理,那你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不,不,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我有意思。”李玉和有点语无伦次了,“不对,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李玟笑得更冷了,“不是你的意思,哪那是谁的意思呢?”   “不是,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没有意思,没有意思。”   一边说着,李玉和一边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一台计算机说有,一台计算机说没有,这里面一定有意思,而且很有意思,不是这台计算机有意思,就是那台计算机有意思,如果两台计算机都没有意思,那就是管计算机的人有意思,如果管计算机的人没有意思,那就是管计算机的人的领导有意思了。”   李玉和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两位,你们稍等,我再去看看。”   向天亮冲着李玉和的背影说,“老李,二十分钟,你的自查自纠机会只有二十分钟。”   李玟咯咯地笑了,“天亮,你在吓唬他。”   “呵呵,老李这个人我了解,不打不走,一打就走,只要吓唬他,跑得比狗快。”   李玟笑着说,“很显然,他自己也被蒙了。”   向天亮道:“有这样几种可能,一,是移动公司在玩猫腻,这个可能性约等于零,因为移动公司黑用户的钱,也不敢黑到我的头上来,二,是移动公司的人私下整出来的,这里的名堂就多了去了,操作失误,监守自盗,里外勾结,等等等等,三,计算机自己的问题,这个可能性也不大,四,那就是有人因为其他原因,篡改或删除了计算机里的数据。”   李玟白了向天亮一眼,“别噜哩啰嗦了,你干脆说是我爸派人篡改或删除了计算机里的数据,这多简单明了呀。”   “呵呵,你还别说,我的判断是相当合理的。”向天亮笑道。   “合理在哪里?”   “你爸这个级别的人出行,很难说没有人暗中随行,你爸到了滨海,他的人应该在暗中也跟到了滨海,你爸用手机对外联系,为了保密,完全有可能让他的人潜入移动公司篡改或删除计算机里的数据。”   李玟唔了一声,“这我承认,我爸心机重,人称无影刀,很多人说他整人不露声色,像这种事,他有可能干出来,当然,不用他开口,那个莫开才会帮他办的。”   “说不定是陈铁龙干的呢。”向天亮道。   李玟摇着头笑道:“应该不是陈铁龙,我爸退下来后,专车不要了,陈铁龙这个大司机兼大保镖派不上用场了,现在呀,陈铁龙可能调到公安部去了。”   想到陈铁龙,向天亮道:“这家伙,我还有好多帐找他算呢,他跑到公安部去了,我就拿他没办法喽。”   “他是调到公安部,而不是跑到公安部。”李玟说。   向天亮笑道:“一字之差,差不多,差不多。”   “算了,翻旧账,多没意思呀。”李玟嗔道。   正说着,李玉和回来了,手里还是拿着两张纸。   “天亮,李主任,我又亲自核对了一次,没错,第一次的数据无误,你的手机在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之间,既没有向外打出过电话,也没有电话打进来过,但是,昨天晚上七点时,你的话费余额是五百三十七元多,昨天晚上十二点时,你的话费余额是四百零四元,这也就是说,在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之间,你的话费余额减少了一百三十三元。”   向天亮道:“老李,说你的结论。”   李玉和犹豫了一下,“据我们公司的技术人员检查,发现第一台计算机的数据被删除了,所以,在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之间,你的手机实际上是使用过的,其费用是一百三十三元。”   想了想,向天亮说,“家丑最好不要外扬,老李,我不让外人介入,你抓紧时间调查,即使不能水落石出,也要告诉我大致的目标。”   李玉和连声道谢。   回到车上,李玟问向天亮,“问题复杂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第1705章 卧底的卧底(上)   对李玟的问题,向天亮笑而不答,眼睛却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流。   李玟也曾是警察,而且是个很有建树的警察,她看出了向天亮眉宇间那一丝丝的得意。   “快说,我知道你有办法了。”李玟看着向天亮说。   向天亮摇头,“我不说。”   “不说不行,不说我就拧你。”李玟使出了她对付向天亮的办法,使劲拧捏向天亮的胳膊。   向天亮疼得歪嘴咬牙,“别,别拧了,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那你快说。”李玟笑了。   “李玟姐,这是在查你老爸,你想继续查下去吗?”向天亮问道。   李玟愣了一下,“查,我豁出去了,查一个水落石出。”   “那就查,而且我确实有了一个好办法。”向天亮笑道。   李玟问,“什么好办法?”   向天亮笑着反问,“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以你爸的地位,他要在咱们滨海市找一个人做卧底,你认为这个卧底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稍作思考,李玟说,“第一,这个人必须有一定的权力,应该不会是一般的中层官员,因为中层官员掌握不了全市的大势,第二,这个人很可能是市四套班子成员之一,第三,这个人也有可能是四个区的一把手或二把手,甚至是四个区的某个班子成员,第四,市委市政府机关里某些要害部门的负责人,比如说市委办和市府办,像罗正信罗胖子这样的人,第五,这个人在以前应该有机会见到过我爸,而且他作为卧底,只向你老爸提供情报,但不用帮你老爸做具体的事情,第六,这个人成为我老爸的卧底的时间不会很久,因为滨海以前是个县,我爸不会在县里安排一个卧底,所以,应该是在滨海市成立以后,这个人才成为我爸的卧底。”   向天亮笑着说,“你们女人就是啰嗦,其实很简单,你爸的这个卧底是个官员,咱们就从上往下排查,逐步扩大调查范围,这不就行了吗。”   “说着容易做起来难,这么多官员,你准备怎么具体去查?”李玟不解道。   向天亮的右手弯成一个圈子,比划了一下说,“我们可以用逆向侦查法,从我的手机号码去查其他号码,这条路现在看来是走不通了,那咱们就反过来,比方说,咱们先圈定一个嫌疑范围,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全体成员,把他们的手机号码、办公电话号码和家庭电话号码,统统收集起来,只要查一查这些号码在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之间的通话记录,不就能找到我们需要的结果了吗?”   李玟笑道:“就知道你鬼,我爸要是知道你这么精心地对付他,非气坏了不可。”   “可惜啊,其实有个最好最好的办法,可惜使不上哦。”向天亮叹息着。   “哎,什么最好最好的办法呀?”李玟饶有兴趣地问。   向天亮道:“我说的是计算机,计算机也叫电脑,这方面的知识我知道的不多,但也有所了解,计算机是人制造的,最聪明的计算机,也是由人来控制的,任何信息进入计算机后,都会留下一定的记录,哪怕被删除了也会留下痕迹,可惜咱们没有这方面的技术和设备,还有,比方说要查我这个手机号码的通话记录,只需要输入号码,所有相关信息就全部出来了,可惜啊可惜,没有金钢钻难揽瓷器活,咱们没有这方面的技术和设备哟。”   李玟笑着问道:“咱们国内哪里有这方面的技术和设备呢?”   向天亮苦笑着说,“正所谓落后就会被动,就要挨打,在咱们国内,目前有这方面的技术和设备的地方还不多,咱们东江省倒是有一个地方,省公安厅技侦中心,人家不可能帮咱们啊,即使能帮,那也是远水不解近渴哟。”   李玟笑道:“那就脚踏实地,立足眼前,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向天亮打了个电话,把市移动公司经理李玉和叫了出来。   李玉和心有忌惮,知道向天亮花样多,不敢上车。   “天亮,你还有什么事?”   “上车,上车再说。”   “不用了,有事你吩咐,我听着就是了。”   向天亮推开车门,手臂“暴长”,一把将李玉和拽进了车里。   “天亮,你……”   向天亮虎着脸,“老李,你现在牛喽。”   一个牛字,让李玉和头脑清醒了,赶紧陪起了笑脸,“天亮,你千万别误会,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尽力而为,一定尽力而为。”   “老李,我需要一份数据,你记好了,时间是昨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之间,数据对象是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全体成员的手机号码、办公电话号码和家用电话号码,我需要这些号码的通话记录、通话时间、通话时长和话费记录。”   李玉和吓了一跳,“使不得,使不得,天亮,这事我可不敢,我不敢。”   “老李,我懒得跟你啰嗦。”向天亮一脸的不高兴,“你给一句痛快话,帮,还是不帮。”   李玉和犹豫了好一会,向天亮的这个忙,他是非帮不可,不帮,向天亮的手段他虽然没领教过,但听得多了,用如雷贯耳形容都不为过。   “好吧,我帮你,但你得给我一个小时。”李玉和咬着牙说。   向天亮点着头,“谢了,我就在这里等。”   李玉和苦笑着说,“天亮,咱丑话说在前面,这事要是露了馅,我可就彻底完蛋了,到时候,到时候……”   向天亮笑了笑,“没关系,真到那个时候,你就把我抬出来,就说是我逼着你干的,对了,你就说是我拿着枪顶在你脑门上,你不得不干。”   李玉和长叹一声,“难怪我早上起床时眼皮直跳,天亮啊,你就是我命里的克星哟。”   这话把李玟惹得不高兴了,“说什么那,说什么那,能办就办,不能办就拉倒,磨磨唧唧的,还是不是大男人呀。”   李玉和再不敢说话,推门下车而去。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闭上眼睛哼了一声。   李玟:“这人不靠谱。”   向天亮:“你看出来了?”   李玟:“嗯。”   向天亮:“怎么说?”   李玟:“没有一点破绽,有表演的成份。”   向天亮:“李玟姐,你眼睛够毒的。”   李玟:“你了解他吗?”   向天亮:“熟,常见,但没有深交。”   李玟:“不是你圈子里的人吗?”   向天亮:“不是。”   李玟:“那他是谁的人?”   向天亮:“不知道,好像谁的人都不是,但跟谁的关系都不错。”   李玟:“噢,用你的话说,李玉和是个老江湖呀。”   向天亮:“是啊,要不然能混到市移动公司经理这个位置上吗。”   李玟:“我听说过,市移动公司经理是个肥差,行政编制,和你一样,是正宗的副处级,而待遇却是国企的,享用专车,年薪十几万那。”   向天亮:“嗯,有空我得查查,这个李玉和,比《红灯记》里的李玉和还厉害呢。”   李玟:“他,他不会就是我爸的卧底吧?”   向天亮:“哪跟哪啊,根本不可能,李玉和出任市移动公司经理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正科级,他当不了你爸的卧底。”   李玟:“那么,他有没有可能是卧底的卧底?”   向天亮:“卧底的卧底?”   李玟:“你说呢?”   向天亮:“让他再表演表演吧?”   李玟:“什么意思,难道你早就看出来了?”   向天亮:“这个李玉和,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李玟:“问题在哪里?”   向天亮:“我知道通讯保密规定,像市移动公司里的三台终端计算机,锁在机房是受到严密保护的,三把钥匙三个人同时在场,进去以后,每台终端计算机都有三组密码,只有三组密码同时输入,才能调出三台终端计算机里的相关数据。”   李玟:“而其中的一把钥匙和一组密码,肯定是由一把手李玉和亲自掌握。”   向天亮:“对了。”   李玟:“所以,要想篡改或删除终端计算机里的数据,只能有两种情况。”   向天亮:“第一种情况,三个分别掌握一把钥匙和一组密码的人同时在场。”   李玟:“第一种情况,属于极端情况,作为领导的李玉和,在三人一起进入机房并输入密码后,借故支开了另外两个人。”   向天亮:“由此可见,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李玉和肯定是脱不了干系。”   李玟:“只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他如果把通话记录删除了,为什么不同时处理话费记录呢?”   向天亮:“嗯……我想想,我想想……”   李玟:“难道他也跟咱们玩虚虚实实和真真假假?”   向天亮:“……我明白了。”   李玟:“什么情况?”   向天亮:“通话记录可以删除,可以清零,但话费不能清零,只能篡改,一旦将话费清零,我立马就能发现。”   李玟:“对呀,这个李玉和要么是来不及篡改,要么就是他不会操作程序。”   向天亮:“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个李玉和有问题,而且是有大问题。”   李玟:“嘘……他出来了。” 第1706章 卧底的卧底(中)   李玉和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档案袋塞得满满的,似乎挺有“料!”   “天亮,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李玉和趴在车窗上。   “老李,谢谢,辛苦你了。”向天亮笑着,态度大好。   “那,那我回去了?”李玉和也终于有了笑容。   “不急,来来,抽支烟。”   向天亮很客气,右手递烟,左手点火,让李玉和受宠若惊了。   接着,向天亮右手拍了拍李玉和的肩膀,“老李,过几天我请你喝酒。”   汽车发动,向天亮走了。   李玉和叼着烟,望着向天亮的车远去,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李玉和这口气松得早了一点,就在他回到市移动公司大楼里后,向天亮的车又回来了。   向天亮的车开得不快不慢,没有回到市移动公司大楼前的停车处,而是停在大楼东侧的小巷里。   李玟嘻嘻地笑起来。   “笑得邪乎。”向天亮斜了李玟一眼。   李玟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不看李玉和给你的一大袋数据记录?”   “看也白看。”向天亮摇着头说,“不用看我也能知道,李玉和提供的所有记录里,一定没有我这个手机号码的相关数据,一个数据都不会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查不到昨天晚上我这个手机与谁通过电话。”   李玟笑道:“所以你回来了,你杀了个回马枪,你向李玉和要这么多人这么多号码的通话记录,其实只是一个幌子,是为了麻痹李玉和,是为了掩护你的真正的阴谋诡计。”   “呵呵……”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李玟姐,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的动作够快的了,可没想到还是让你看出来了。”   嘴角一撇,李玟哼了一声,“你的动作是够快的,我差点没能看清,但幸亏我事先预估到你会使诈,所以一直盯着你的双手,你右手递烟,左手点火,两个动作都是为了第三个动作打掩护,当李玉和低头配合你的点火动作的时候,你的右手拍了拍李玉和的肩膀,你拍了两下,在拍第二下的时候,你的小指和无名指不易察觉地一松,事先夹在两指之间的窃听器就轻轻地滑落到李玉和的衣服的上口袋,悄然无声,神不知鬼不觉,我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也只是因为看到你的小指和无名指那么稍微的一松,才知道你在李玉和身上做了手脚。”   “呵呵,李玟姐你行,不愧为曾经的省刑侦专家,不是带石字旁的那种砖家。”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从座椅下摸出两个无线通讯耳麦,递了一个给李玟,笑着说道:“在我的步步紧逼下,李玉和如果真的是你老爸的卧底的卧底,他一定会沉不住气了,他知道这满满一个档案袋的数据,绝对骗不过我的眼睛,所以,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就是赶紧联系他的主子讨教对策,因为他更知道,一旦被我盯上他是甩不开的。”   李玟戴上无线通讯耳麦,听了一会诧异道:“不对呀,怎么会一点声音也没有呢?”   向天亮也戴上了无线通讯耳麦,“嗯,有点安静。”   “不是有点安静,而是太安静了。”李玟说。   “再听一会。”向天亮道,“现在应该可以确认了,李玉和不过是个跑腿的小角色,在他和你爸爸之间的那个人,才起着关键的作用,才是咱们要找的你爸的卧底。”   李玟思忖着道:“由此推断,这个人在咱们滨海市的地位不低,你认为他是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里的某一位,这个判断应该是对的,因为像李玉和这样的角色,一般人恐怕难以驾驭。”   向天亮摘下了无线通讯耳麦,“他妈的,都二十几分钟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嘻嘻,你这回碰上了高手,被人家给识破喽。”李玟在幸灾乐祸。   笑声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是向天亮的手机在响。   “咦,是蔡春风的手机号码。”向天亮看着来电显示说。   李玟也有些意外,“蔡春风?就是负责护送我爸回家的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蔡春风吗?”   “对,他是市公安局政委兼常务副局长。”向天亮点头道。   李玟催道:“他们现在应该还在火车上么,一定有事,你快接呀。”   向天亮接通了电话,可马上又用手捂住了手机,冲着李玟眨眼,“是你老爸。”   “快接呀。”李玟扑到向天亮身上,用力拧了他一把。   一脸无奈和苦笑,向天亮松开左手,将手机放到了耳朵边。   向天亮:“老书记,是您老人家啊。”   李文瑞:“臭小子,不是我还能是谁。”   向天亮:“我,我以为是……这不是蔡政委的手机吗。”   李文瑞:“我没有手机,我借的,不行吗?”   向天亮:“噢,你们现在应该还在火车上,老书记,你们没事吧。”   李文瑞:“哼,你小子长本事了。”   向天亮:“老书记,您,您是什么意思啊?”   李文瑞:“你不知道什么意思,你都查到我头上来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向天亮:“啊……”   李文瑞:“你用不着编瞎话,也不要抵赖,我知道你在查我。”   向天亮:“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李文瑞:“我刚接到滨海方面的消息,说你在背后查我。”   向天亮:“可是,您不是说您没有手机吗?”   李文瑞:“哼,幸亏留了一手,我没有手机,并不代表着我没有寻呼机。”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您老人厉害,您老人家厉害啊。”   李文瑞:“你小子吃饱了撑的,正经事一点不干。反而查起我来了,你小子长能耐了啊。”   向天亮:“老书记,您听我解释。”   李文瑞:“解释个屁,你说,你这是什么行为?”   向天亮:“我……这是,这是忘恩负义。”   李文瑞:“你再说,你算什么东西?”   向天亮:“这个么……这个叫白眼狼呗。”   李文瑞:“哼,算你小子还有自知之明。”   向天亮:“老书记,老爷子,对不起,对不起啊。”   李文瑞:“臭小子,我警告你,还有臭丫头,如果你们再敢胡乱,我就把你们给一窝端了。”   向天亮:“老书记……”   李文瑞:“哼,好自为之吧。” 第1707章 卧底的卧底(下)   向天亮垂头丧气,开车带着李玟,灰溜溜地回到了百花楼。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老书记李文瑞都得罪了。   向天亮还哭笑不得,因为李玟不但像个没事人似的,而且还冲着他嘲笑。   在百花楼里,向天亮败走麦城,这样的特大新闻,很快通过李玟的嘴,传到了百花楼每一位成员的耳朵里。   女人们有话题了,看到向天亮像霜打的茄子,一个个乐得合不拢嘴。   吃过晚饭,女人们一齐往四楼的大客厅拥去,陈美兰、杨碧巧、张小雅、柳清清、李玟、戴文华、林霞、蒋玉瑛、肖敏芳、莫小莉、许燕、许琳、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在百花楼的女人都到了。   向天亮端坐在沙发上,呵呵地笑着,他已经缓过劲来了。   “看吧,看吧……臭娘们,你们看仔细了……本人向天亮,今天在追猎一只小野兔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小野兔给咬了,小野兔报告了大野兔,大野兔又报告了老野兔,老野兔通过电话对我远距离发飚,骂我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是不折不扣的白眼狼,老野兔最后还警告我,如果再敢胡乱,就把我给一窝端了……唉,这一次我是完败,败得惨哟。”   女人们个个捧腹大笑。   笑声里,许燕和许琳姐妹俩一左一右缠住了向天亮,四只小拳头捶着向天亮的后背。   杨碧巧娇笑道:“该打,该打,许燕许琳,你们多捶几拳,天亮在骂你外公是老野兔呢。”   戴文华笑得更响,“咯咯,该打,该打,许燕许琳,天亮骂你外公是老野兔,那你妈就是大野兔,你们两个就是小野兔哦。”   蒋玉瑛还一边拍手一边笑,“该打,该打,许燕许琳,帮我们也多捶几下吧。”   向天亮苦笑着说,“你们能不能正经一点啊?大家都开动脑筋,帮我分析分析,谁最有可能是李老爷子的卧底。”   柳清清嗔道:“你也真是的,没事去查自己人干什么,这完全是自讨没趣,你可不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查李老爷子的人。”   “好奇。”向天亮说。   “胡扯。”柳清清道。   陈美兰微笑着说,“这个事我有责任,是我默许和支持的,说到为什么,其实也可以说没有为什么。”   杨碧巧道:“我建议先不讨论这个问题,咱们还是先帮天亮分析一下,谁是李老爷子的卧底。”   林霞笑着说道:“这个我同意,不然的话,天亮今晚就睡不着了。”   指着李玟,戴文华笑道:“我不知道你们市委市政府里谁是卧底,但要说咱们百花楼里谁是李老爷子的卧底,非李玟莫属呀,老野兔,大野兔,大家都是一家人么。”   李玟急忙说道:“文华姐,你可不要瞎说,天亮正找不到目标当出气筒呢。”   又是一阵笑声后,蒋玉瑛问道:“天亮,你确认李老爷子的卧底在市委市政府里吗?”   “至少是。”向天亮点着头道,“除了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成员,四个区的一二把手也都有可能,市里其他处级以上干部也有可能,但是,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的成员应该最有可能。”   蒋玉瑛道:“我来帮你分析一下,咱们百花楼里,就有两位市两套班子成员,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她们两个可以排除吧。”   看了看陈美兰和杨碧巧,向天亮笑道:“我看不可能吧,美兰姐和碧巧姐要是当了别人的卧底,那我就算白活这二十几年了。”   “那咱们一个一个接着分析,不到之处请美兰姐和碧巧姐补充。”蒋玉瑛继续说道,“这个人确实需要相当的地位和能力,要入得了李老爷子的法眼,又能驾驭李玉和,既有机会接触李老爷子,又有机会与李玉和交往,由这一点分析推断,市长谭俊、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市警备区司令程龙、副市长王玉成、副市长张行、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这几位刚来滨海工作不久,以前也与很少有时间来滨海,和李玉和接触的机会不多或者没有,所以不大可能做李老爷子的卧底。”   向天亮点着头道:“可以先排除,我也认为他们当卧底的可能性不大。”   蒋玉瑛又道:“至于剩下的这几位,无论是从时间上算,还是从空间上看,他们都有机会做李老爷子的卧底,所以,我们可以从其他方面着手,碧巧,这得由你来说了。”   一边点头,杨碧巧一边说,“从下往上,先说副市长陈瑞青,他不是咱们的人,我认为不会是他,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季乐行老爷子的乘龙快婿,我认为李老爷子也不会找他,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省委书记黄正忠的亲信,当然不会做李老爷子的卧底。”   陈美兰笑着对杨碧巧说,“碧巧,你们用的是排除法,经你和玉瑛这么一排除,剩下的人就不多了。”   杨碧巧的态度是少有的认真,“还剩下四位,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和副市长徐群先,我认为这四位中的某一位当卧底的可能性最大。”   向天亮笑道:“碧巧姐,你把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也列入嫌疑名单,有点扯淡啊,别人我不敢说,但对邵三河,我敢打保票他不是。”   陈美兰点了点头,“我看也可以排除邵三河。”   杨碧巧道:“那还剩下三位,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和副市长徐群先。”   陈美兰说,“肖子剑应该也不是,上次他四处煽风点火,折腾得很来劲的,如果他是李老爷子的卧底,不至于和咱们对着干吧。”   蒋玉瑛笑道:“剩下的这两位,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和副市长徐群先,我看好余胜春。”   大家都看向张小雅,因为张小雅是余胜春的前妻,大家都想听听她的看法。   张小雅笑着说,“是不是余胜春,我不知道,你们还是问天亮去吧。” 第1708章 两面镜子   当着大家的面,向天亮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判断。   一方面,他担心影响大家的情绪,这毕竟是自己人查自己人,适可而止,分寸到了就行了。   另一方面,向天亮是吃不准,他本来就是一个怀疑论者,在他眼里,谁都有可能是老书记李文瑞的卧底,包括眼前的陈美兰、杨碧巧和李玟等女人。   虽然经过李文瑞的一顿电话喝斥以后,向天亮暂时偃旗息鼓,但心里却没有放下,市移动公司经理李玉和这个卧底的卧底,成了他心里的一块石头。   向天亮还没有掌握政治的精髓,他在这方面只懂得一点皮毛,但在京城的时候,他受过关天月老爷子的教诲。   关老爷子认为,在一个合格的从政者眼里,处处是政治,事事皆政治。   关老爷子又认为,一个合格的从政者,做大事固然是政治,从小事做起,注重细节,却是从政者的必备品德。   关老爷子还认为,从政者要有两面镜子,一面镜子照别人,一面镜子照自己,这个自己是个复数,除了自己还有自己人。   在关老爷子的认识里,镜子照自己人比照别人更重要,查老书记李文瑞的卧底和卧底的卧底就相当于拿镜子照自己人。   关老爷子更认为,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这句话应该奉为政治家的座右铭。   关老爷子的教导不少,向天亮听得多记得少,即使当作了耳旁风,也能领会不少实用的东西。   比方说,对待老书记李文瑞,向天亮把他当自己人,当成自己的靠山,但是,他也不会把老书记李文瑞当成百分之百的自己人和唯一的靠山。   老书记李文瑞胸怀宽广,退下来前,竭尽全力让黄正忠接自己的班,这就决定了他会千方百计地维护黄正忠在东江省的地位。   现实决定了存在,老书记李文瑞能帮向天亮,也会帮向天亮,但他也会帮黄正忠,还有其他人。   因此,继续调查老书记李文瑞的卧底和卧底的卧底,是必须进行的工作,向天亮不会停止,口头答应老书记李文瑞,只不过是阳奉阴违,是他惯用的政治伎俩之一。   向天亮搞了个兵分三路。   第一路由李玟负责,在市开发银行大楼楼顶建立了一个观察点,专门用于监视市开发银行大楼对面的滨海大厦,这个观察点收集的信息,主要还是为国泰集团公司,因为在滨海市的大规模开发下,国内外企业家纷沓踏来,滨海大厦是其中大部分人的第一个落脚点。   第二路由许燕和许琳姐妹俩负责,坚守百花楼四楼观察室,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监视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大楼,对三元贸易公司,向天亮从不敢放松,在滨海市的地面上,有潜在能力威胁国泰集团公司的就是三元贸易公司,一个三元贸易公司可能还没什么了不起,但它如果联合其他公司,再加上其背后的官方背景,那对三元贸易公司就不能等闲视之。   第三路负责的就是针对老书记李文瑞的卧底和卧底的卧底的继续调查,放弃一词不在向天亮的辞海里,只不过接下来的安排更隐秘,向天亮从滨海公安分局杜贵临那里,把自己的两个小师弟茅新和方腾“借”来,对市移动公司经理李玉和进行全方位的监视跟踪。   ……   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离开滨海市回省城去了。   关于陈益民莅临带来的影响,因为老书记李文瑞的“一日游”的抵消,其实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该上班还得上班,工作需要继续,该干嘛还得干嘛。   但是,向天亮敏锐地发现,徐群先和罗正信都有些反常。   徐群先和罗正信都是自己人,他们的反常,不得不引起向天亮的关注。   不过,向天亮能装,装得什么都没有似的。   这天,向天亮上班以后,先把诸露和梅映寒两个丫头打发到滨海学院基建工地上去后,自己照例坐在办公桌边,双脚翘到办公桌上,开始了一支烟一杯茶和一张报纸的“工作”。   办公室的门被悄悄推开了。   不用抬头,向天亮也能猜到,是喜欢串门的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   与罗正信相反,向天亮不喜欢串门,相对应的,来串他的门的人也不多,更何况他的门边挂的牌子叫滨海学院筹备委员会的牌子,属于不大有人重视的“衙门”,他的门没有多少价值可串。   只有喜欢串门的罗正信,才喜欢串向天亮的门。   特别是这几天,罗正信老来串向天亮的门。   果不其然,罗正信腆着啤酒肚,端着茶缸晃悠悠地踱了进来。   向天亮的脸变得快,说变就变,立即装作不耐烦的样子,不理罗正信,只顾埋头看报。   “嘿嘿,你就别装了,你无所事事,假装看报,其实你那报纸是前天的嘛。”   罗正信一边说笑,一边在沙发上坐下喝起茶来。   “去你的死胖子。”向天亮笑着骂道,“我说老罗,你能不能去别人的办公室串门啊,我这里既没钞票,又没官帽,你干吗老是到我这里来串门呢。”   罗正信不紧不慢地说,“天亮,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敢去领导那里串门吗,不敢,我会去下属那里串门吗,掉份,我为什么到你这里来串门呢,对等,再说了,你在一楼,我也在一楼,一楼硕果仅存的两个副处级,我不上你这里来串门还能去哪里串门?”   向天亮呸了一声,“呵呵,串门就串门,但是你能不能别一套一套的行不行,你老罗也算是老机关了,应该知道在上班时间里瞎串门是一种不良的风气,作为领导你应该以身作则嘛。”   罗正信笑道:“不良的,不一定是没有用的。”   “察言观色,溜须拍马,搬弄是非,探听消息,这就是办公室串门的作用。”向天亮乐道。   罗正信笑着点头,“天亮,串门是一门学问,很长见识的哦。”   “你少来这一套。”向天亮将报纸捏成一团,扔到了罗正信的身上,“死胖子,我知道你这几天老来串门是别有用心,你就别搞弯弯绕,有事直说,没事滚蛋。” 第1709章 罗胖子别有用心   罗正信不慌不忙,笑吟吟地说,“我知道你闲着没事,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来找你聊聊天解解闷。”   “这不还是串门吗?”向天亮没好气地说。   “嗳,还就是串门。”罗正信笑着说道,“有时候串门得来的发现,是花钱也买不来的。”   向天亮心里一动,歪着脑袋斜了罗正信一眼,“老罗,你能不能不故弄玄虚啊?”   “你感兴趣?”罗正信问。   向天亮耸着双肩说,“就当是我看报学习看累了,翻翻垃圾广告版休息休息嘛。”   “你可别小看串门,你耐心地听我说啊。”罗正信神神道道地说,“比方说,哪怕是去领导那里送份文件,我不用说话,只要在办公室里站两三分钟,我就能看出这位领导的喜好来。”   “哦,串门还真有这个功能?”向天亮果然来了兴趣。   “当然,你以为呢。”罗正信摸着啤酒肚得意道,“处处有名堂,事事皆文章,串门可是一门大学问哦。”   向天亮笑着说道:“好吧,既然你说得这么一本正经,那我考考你,你说说咱们的副市长,你的好朋友徐群先。”   “老徐啊,他这个人实在,不好听一点就是死板,所以他的办公室总是古板,好像没有生气,守规矩是他的最大特点,所以连办公室的摆设都几十年一成不变,比方说,他和咱们不同,文件柜永远都放在右手边,还有,你进他办公室办事,他几乎没有一句废话,也反感你跟他说废话。”   向天亮微微颌首,“你对老徐太了解了,说个一二三不稀奇,你再说说另一个副市长张行吧。”   “张行嘛,以前不熟,他调来后接触也不多,我去过他办公室几次,可以用一个形容,乱,所以我从中可以看出,他这个人说话办事缺乏计划性,遇到大事急事,容易乱了方寸,这样的人是难当大任的,此外,我还曾在他的文件架上发现一本地摊上的书,这说明他这个单身汉精神生活空虚,干脆说,他缺少正常性的性生活。”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有意思,老罗,你再说说副市长王玉成,他是市政府里我最不了解的人。”   “这个王玉成,我也很不了解,但我从他的手上发现了一个秘密,他是个左撇子,他的左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三个指头又光又滑,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他爱打麻将,而且不是一般的爱好者,因为他那三个又光又滑的指头是摸牌摸出来的。”   向天亮笑道:“老罗,你可不能随便乱说,王玉成副市长虽然在咱们滨海属于无门无派,但他在省里有某位实权派的副省长撑腰,咱们还是别去招惹他为好。”   罗正信道:“真的,我敢肯定,这个王玉成一定喜欢打麻将,至于是不是在赌博,我不敢乱说。”   呵呵一笑,向天亮主动转移了“目标”,“老罗,咱们换一个吧,嗯……你说说你的搭挡,市长助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   罗正信狡猾地笑起来,“我从不评论自己的顶头上司。”   向天亮笑着说,“那么,你说说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吧。”   罗正信稍微一愣,看着向天亮笑,“嘿嘿,我不敢说。”心道杨碧巧是你的女人,我敢当着你的面乱说吗?   “但说无妨。”向天亮微笑着。   “怎么说呢,女人嘛,这个这个……不好说,不说了。”   “为什么?”   “你懂的。”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准没好话。”   罗正信急忙摇手,“误会了,误会了,我是真的没有特别关注杨秘书长的办公室,我是市府办的人,相对来说,去市长副市长的办公室多一些,你要问就问市政府这边的人吧。”   向天亮笑着问,“那么,请问咱们的谭俊市长有什么特点?”   “咱们的谭市长啊,怕吵,所以他要求他的办公室加装了一些隔音设备,花钱不多,为的就是摒除干扰,所以他办公室的窗户很少打开,而他墙上挂着的字幅,宁静致远,这四个字应该是他的座右铭,由此我敢判断,谭市长喜欢在办公室思考,而在为人处世上非常稳重,不会失态,不易生气,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气质。”   嗯了一声,向天亮又问,“那么,咱们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呢?”   罗正信脱口而出,“洁癖。”   想了想,向天亮说,“我对他还算了解,他的这个特点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一定没去过他的办公室,那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一尘不染。”   向天亮笑道:“他是一个很注重自己仪表的人。”   罗正信又是嘿嘿一笑,“据说,他的洁癖来自他老婆的洁癖,由此可见一个‘妻管严’在生活上的艰难。”   向天亮点着头道:“这就是一个高官女婿的难处,更何况他还是二婚,我估计他在季乐行季老爷子面前,那腰永远是弯着的,一个字,累,身体累,心更累。”   “所以,他很瘦,和你有得一比。”罗正信笑。   向天亮看了罗正信一眼,“干吗皮笑肉不笑的?”   “还因为前妻是市委书记,压自己一头,所以表面上虽然没什么,但心里一定很压抑很尴尬。”   “呵呵,这倒也是啊。”顿了顿,向天亮笑着说道,“扯远了,扯远了,老罗,咱们说的是你的串门问题。”   罗正信噢了一声,笑道:“你还想问谁?”   “没劲,懒得问了。”向天亮摇头。   罗正信问道:“你不想知道一点你党校的同学陈瑞青副市长的情况?”   向天亮看着罗正信,“你果然别有用心,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噜哩啰嗦地说了一大通,其实,真正要说的人就是他。”   翘了翘大拇指,罗正信问,“想不想知道?”   “说。”向天亮扔了一支烟给罗正信,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陈瑞青也是向天亮比较关心的一位,因为他以前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的人,现在又投靠了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在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里,处境比较尴尬,处事相当小心。   “他开始捞钱了。”罗正信道。   向天亮吃了一惊,“老罗,这是什么情况?” 第1710章 水至清则无鱼   罗正信道:“说陈瑞青捞钱是有点言重了,确切地说,他在背地里与人合伙经商。”   向天亮怔了怔,“不大可能吧,中央有明文规定,禁止干部经商,以陈瑞青的谨慎,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一个看重仕途而不重视钞票的人,再说他各方面都不错,关键是年龄不到四十,前途无量啊。”   “事实胜干雄辩。”   罗正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皱巴巴的,起身走到向天亮的办公桌边,递到了向天亮的手里。   这是一张xx冷冻厂的发货单,但上面的内容是空白,向天亮将发货单翻过来,发货单的背面写着一行字:   “收条:今收到xx冷冻厂四月至五月利润款三万七千五百元整。”   清晰的草体钢笔字,没有日期,没有落款,其中的款字还被涂改过。   向天亮问道:“老罗,这应该是张写废了的收条嘛。”   “不错,你再仔细看看,看看这字迹。”罗正信道。   拿起发货单又看了一遍,向天亮道:“这字迹好眼熟……对了,这不是陈瑞青的字迹吗?”   点了点头,罗正信笑道:“咱们市委大院里,能写得一手好字的秀才不少,但将钢笔草体写得这么漂亮的,陈瑞青是独一份,我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一行字,没有日期,没有落款,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向天亮将发货单折起来还给了罗正信。   罗正信:“嘿嘿,不但说明得了问题,问题还大了去了。”   向天亮:“既然想说,就别卖关子了嘛。”   罗正信:“有一次我去陈瑞青办公室让他签个字,正好碰到xx冷冻厂厂长从他办公室出来,我进门前,无意中看到xx冷冻厂厂长将一个纸团扔在外间的废纸篓里。”   向天亮:“哦,你这个有心人,是绝对不会刻过任何一个机会的,哪怕是废纸篓里的东西。”   罗正信:“不错,我从陈瑞青办公室出来,趁他的秘书还没出来,我来了个顺手牵羊。”   向天亮:“呵呵,原来这张发货单是这样得来的啊。”   罗正信:“当时我不相信这张发货单上的内容,所以,悄悄地托人查了一下。”   向天亮:“你行,你老罗还兼任着纪委的重任哦。”   罗正信:“但是,表面上看,陈瑞青与这个xx冷冻厂没有关系,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   向天亮:“能轻易让你查出来,那就不叫陈瑞青了。”   罗正信:“后来,我查了查xx冷冻厂厂长的经历,发现他曾在清河市龙桥县做过生意,五年前到一年前,他在龙桥县开了一家海产品门市部,生意还做得不错。”   向天亮:“哦,有点对上号了,陈瑞青调到咱们滨海市工作之前,正是滨海市龙桥县司法局局长。”   罗正信:“还能对号入座的是,xx冷冻厂厂长的家海产品门市部,与滨海市龙桥县司法局门对着门。”   向天亮:“老罗,这有点牵强了,老话还说对面相逢不相识呢,你家离孙长贵家不到一百米,孙长贵是死刑犯,能说你也是吗?”   罗正信:“还有,陈瑞青分管文教科卫,与xx冷冻厂八竿打不到一块,但据我所知,他每月都去拜访陈瑞青一二次。”   向天亮:“这还算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至少说明他们很熟。”   罗正信:“还有,据滨海市龙桥县那边反馈过来的信息可以判断,在滨海市龙桥县期间,陈瑞青和xx冷冻厂厂长关系不一般。”   向天亮:“嗯……好吧,我同意你的推断,陈瑞青和xx冷冻厂厂长关系不一般,陈瑞青在陈瑞青和xx冷冻厂有股份,看不见的干股。”   罗正信:“海产品冷冻业现在是很红火的行业,陈瑞青不会不知道。”   向天亮:“这个当然,只要是人,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陈瑞青也不能例外嘛。”   罗正信:“xx冷冻厂规模不算大,从创办到现在不到一年半,在咱们滨海市的几十家冷冻厂里,顶多排在中游。”   向天亮:“你想说明什么问题呢?”   罗正信:“我的意思是说,像xx冷冻厂这样的规模,一年的利润顶多只有二三十万,所以我判断,陈瑞青吃的是独食。”   向天亮:“你这个判断我同意,陈瑞青其实为人处世非常谨慎小心,而且是谨慎小心得过分,这也是他当初没向咱们靠拢的主要原因,性格问题,性格决定命运嘛。”   罗正信:“所以,陈瑞青投靠了李云飞,并与高永卿等人结成了同盟关系,但我认为他们的同盟关系并不牢固,说不好听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向天亮:“怎么,你想挖人家的墙角?”   罗正信:“我不是有能力挖人家墙角的人。”   向天亮:“李云飞后面站着省委书记黄正忠,多大的牌啊,陈瑞青不傻,他已经背叛许西平一次了,不会也不敢做三姓家奴的。”   罗正信:“是个人才啊,聪明得很,赚小钱而不捞横财,像小鸡啄米,不奢望一口吃成胖子,不会因为胃口太大把自己吃撑了……”   ……   续上一支烟,向天亮仰望着天花板,好久没有开口的意思。   罗正信收起那张“发货单”,端起他那个大茶缸,大口大口地喝着。   向天亮斜眼瞅了瞅罗正信,“老罗,你把陈瑞青这点破事告诉我,是怎么个意思?”   罗正信嘿嘿笑着,“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你再这样笑,我就踹你了。”   “这么重要的情况,我能不向你汇报吗?”   “举报他?”向天亮看着罗正信。   罗正信急忙摇手,笑着说,“我可没说,是你说的哦。”   “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向天亮笑问。   “真的没有。”罗正信点头。   “那我该如何理解你的举动呢?”向天亮有点明白了。   “嗯,这个这个……水至清则无鱼,水至清则无鱼嘛。”罗正信不好意思地笑着。   噢了一声,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老罗,罗胖子,死胖子,原来你是另有所图啊。”   罗正信笑着说道:“今天晚上,老徐作东,设宴款待你老弟哦。” 第1711章 不爱江山只爱钱   向天亮知道,罗正信想钱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说的是陈瑞青那点破事,其实是为他自己打算。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说得真对,水如果太清就没有鱼了,人如果太精明就没有伙伴了。   做人应当宽容随性,不要过于苛刻,人太精明了就没有伙伴没有朋友,因为精明者往往容不得他人有小小的过错或性格上的小小差异,他过分要求与一己的同一或者要求所有人一举一动均符合或者满足一己的标准,但人总是有着各种不同的性格和待人处事的方式,除非是克隆体,否则永远无法达到每事的一致的,因此出现摩擦以至矛盾、冲突就是必然的结果,此时如果不能以一种宽容的精神调和于其间,事势就将无法收拾,结局便是人心不附,众叛亲离。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句俗话,源于《大戴礼记·子张问入官》,《汉书·东方朔传》也有同样的用法,后人多用此告诫人们,指责人不要太苛刻、看问题不要过于严厉,否则,就容易使大家因害怕而不愿意与之打交道,就像水过于清澈养不住鱼儿一样。   但是,时下总有一些人喜欢背离这句俗话的本义,以此劝人凡事不必认真,得饶人处且饶人,甚至见了危害人民利益的人或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当宽也宽。   这就有必要议一议了,应该承认,这句俗话之所以能够流传至今,恐怕主要还是因为它具有劝告人们待人少苛求、多宽容的积极意义,时下有些人尤其是有的领导干部没有正确理解这句俗话的积极意义,而是把它当作慈悲为怀的处世哲学,在当察觉的时候也一味宽容迁就,尤其是面对一些问题和矛盾时,漠然视之,放任自流,当老好人,殊不知,这种慈悲非但不能赢得多数人的好感,换来所谓的人缘,反倒容易让大家反感。   如果说水至清则无鱼是自然选择的结果,那么人至察则无徒、人至清则无友是否就是社会选择的结果呢?鱼在相对浑浊的水中可以躲避天敌的来袭,得以栖身繁衍,而人在说不清、道不明的人情世故的海洋里,是否只有随波逐流才能在社会中谋得一角天地呢?   向天亮盯着罗正信好奇地问,“老罗,你缺钱花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罗正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次离婚的时候是净身出户,甚至还背了一点债务,现在住的房子还是我老婆娘家的呢,你看现在吧,我那宝贝儿了都上小学了,花大钱的事还在后头,我能不想钱吗,凭我们两口子这点工资,除了过日子还能办什么大事?”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呵呵,你还想办什么大事?你还想再娶一个老婆再暗地里生个大胖儿子吗?”   “去你的,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么。”罗正信说道,“天亮,我也不瞒你说,最近我也彻底想明白了,仕途上我已经不会有所作为,顶多过几年去人大或政协混个正处级,你说我还有什么追求的啊?”   向天亮笑道:“噢,不爱江山只爱钱,所以你的心思转到钞票上去了?”   “有点那方面的意思,有点那方面的意思。”罗正信涎着胖脸笑道。   “老罗,以你现在的位置,收点钱的多得是,想富还不容易吗?”向天亮坏笑着。   罗正信拿眼瞪着向天亮道:“你别胡说八道,我罗胖子收几条名烟几瓶名酒是有,但说到收钱,我还真的可以拍着胸脯说没有。”   “因此,你想学人家陈瑞青了?”向天亮笑着问道。   点了点头,罗正信低声道:“有同样想法的除了我,还有老徐,当然,还有老谢谢飞鹤。”   向天亮怔道:“老徐?徐群先?”   “嗯。”罗正信点着头。   向天亮有些不相信,“不会吧,老徐可是油盐不进的活菩萨啊。”   “所以。”罗正信笑道,“今晚请你吃饭,由老徐作东,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不明白。”向天亮摇着头笑道,“你们想赚钱关我什么事,你们尽管去赚好了,干么要拉上我啊。”   “哈哈,必须拉上你,今天晚上你必须要去哟。”罗正信大笑。   ……   向天亮还真的不能不去,因为徐群先和罗正信为了让向天亮去徐家赴宴,居然发动了“红色”攻势。   下班时间还没到,徐群先的老婆陈彩珊和罗正信的老婆谢影心就来了。   两个女人一辆车,停在市委大院地下停车场,把向天亮的车给堵了起来。   陈彩珊和谢影心是来接向天亮的。   目标一致,心思却不一定一样,陈彩珊和谢影心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虽然两个女人都和向天亮有了那种关系,但是,谢影心和向天亮的事,陈彩珊是知道的,而陈彩珊和向天亮的事,谢影心却不知道,只有怀疑,没有确认。   请向天亮到徐群先陈彩珊家吃饭喝酒,谢影心是一百个不愿意,这不是为陈彩珊创造“机会”吗?   陈彩珊心里在笑,她知道谢影心有点不高兴,和为什么不高兴。   陈彩珊:“影心,你好像有点不高兴么。”   谢影心:“没什么可高兴的,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陈彩珊:“嘻嘻,不对吧,你肯定不高兴。”   谢影心:“我不高兴什么呀?”   陈彩珊:“你不高兴你的小情人上我家做客呗。”   谢影心:“对,是怕你把他迷住了迷倒了。”   陈彩珊:“嘻嘻,还真的呛上了呀,你最呛也没用,也还是个临时工。”   谢影心:“临时工就临时工,总比没有强吧。”   陈彩珊:“哎,影心你跟我说实话,老罗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谢影心:“一把破枪而已,前些天呀,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个中药方子,但火了一阵后又变为原形了。”   陈彩珊:“机器老化,再修也没用。”   谢影心:“彩珊姐,你家老徐呢?”   陈彩珊:“马马虎虎,卡宾枪打子弹,一梭子就没了。”   谢影心:“哎,彩珊姐你说,你是怎么过来的呀?” 第1712章 红色攻势   市委大院,地下停车场。   向天亮还没有出现,他还在“犹豫”。   红色的桑塔纳轿车里,陈彩珊和谢影心还在等待。   把向天亮“请”去赴宴,是陈彩珊和谢影心“必须”完成的任务。   谢影心:“他还没来呢。”   陈彩珊:“他不会不去吧。”   谢影心:“应该会去,哎,彩珊姐,反正还有时时间,你就说说呗,说说呗。”   陈彩珊:“说什么呀?”   谢影心:“说你和老徐,嘻嘻,卡宾枪,一梭子呗。”   陈彩珊:“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字,熬呗。”   谢影心:“装,跟我装。”   陈彩珊:“真的,不像你,把向天亮给搞到手了。”   谢影心:“你不想和向天亮有一腿?”   陈彩珊:“想,想跟你一样,想让向天亮当临时工。”   谢影心:“不会只是想想这么简单吧,快说,你们俩是不是搞上了?”   陈彩珊:“没有。”   谢影心:“真没有?”   陈彩珊:“没有就是没有。”   谢影心:“马上就有喽。”   陈彩珊:“去你的。什么叫马上就有喽?”   谢影心:“今晚去你家吃饭。机会不就来了吗?”   陈彩珊:“你以为都像你呀,今晚是有重要的事商量,你以为是谈情说爱呀。”   谢影心:“近水楼台先得月哟。”   陈彩珊:“呸,明明是说你的事,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   谢影心:“我的事你都知道了,没什么好说的。”   陈彩珊:“说具体的,具体的我还不知道。”   谢影心:“我要说了,你不但要保密,还不能笑话我哦。”   陈彩珊:“我不但保密,更不会笑话,我只会羡慕。”   谢影心:“嗯……反正,反正三五天一次,偷偷摸摸,挺刺激的。”   陈彩珊:“家草不如野草,现成的不如偷来的,当然刺激了。”   谢影心:“还有就是……他那个家伙西,太大了。”   陈彩珊:“那一定很带劲。”   谢影心:“这还用说,那种充实感,每次带来的快感前所未有,无与伦比。”   陈彩珊:“哟,言过其实了吧。”   谢影心:“真的,像怒涛逐浪,一浪高过一浪,绵绵不绝,绝对的畅快淋漓。”   陈彩珊:“哎,说得我都心痒痒了。”   谢影心:“去,我正烦着呢。”   陈彩珊:“不会吧,你烦什么那?”   谢影心:“这个么……就是,就是他那个家伙西太大。”   陈彩珊:“什么什么,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大不好吗?比你家老罗那个细竹杆强吧。”   谢影心:“你没尝过,向天亮那个家伙是太大太强了。”   陈彩珊:“我不明白,这年头还有嫌大嫌强的。”   谢影心:“真的,你可不知道,我下面被他整了以后,也变得大大的,现在,现在都缩不回去了。”   陈彩珊:“是吗,还有这样的事?”   谢影心:“嗯,差点被我家老罗看出破绽,幸亏让我拿话给搪塞了过去。”   陈彩珊:“嘻嘻,大棒子和细竹竿,当然不能比了。”   谢影心:“彩珊姐,你笑话我了。”   陈彩珊:“好,不笑话,不笑话,咱们还是说正经事吧。”   谢影心:“那你说,他要是不去怎么办?”   陈彩珊:“这不让你帮忙么。”   谢影心:“我帮忙?彩珊姐你说笑了,向天亮要是不想去,连老徐老罗都拉不去。”   陈彩珊:“你能。”   谢影心:“我能?为什么?”   陈彩珊:“嘻嘻,因为你和他是那种关系呗。”   谢影心:“去你的……哎,他来了。”   ……   向天亮坐到了红色桑塔纳轿车的后座上。   “两位嫂子,老徐老罗接二连三的电话,让我到这里和你们接头,到底有什么吩咐啊?”   谢影心说,“天亮,你不要明知故问,彩珊姐你说。”   陈彩珊说,“向主任,我奉我家老徐之命,前来接你去我家赴宴。”   一个对向天亮直呼其名,一个以向主任称之,这就显出了不同,在这辆红色桑塔纳轿车里,向天亮和谢影心的关系可以公开,但向天亮和陈彩珊的关系却还处于保密状态。   向天亮笑道:“两位嫂子,我知道老徐老罗设的是鸿门宴,我不敢去啊。”   谢影心娇声道:“在我家能以一敌三,大获全胜,怎么去老徐家就不敢了,难道说老徐家是龙潭虎穴吗?”   “呵呵,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也差不多吧。”向天亮瞟了陈彩珊一眼。   谢影心笑着问,“这么说,你是不去了?”   “不去不去,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向天亮笑着摇手。   谢影心从驾驶座上下来,拉开后车门坐到后排座上,身体朝向天亮慢慢地靠去,“嘻嘻,你真的不去吗?”   两座突出的玉峰就在眼前,向天亮这才注意到,谢影心穿的是红色的连衣裙,特别的暴露,两座玉峰之间的山沟,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嫂子你……你要干什么……”向天亮“不敢”,因为陈彩珊就坐在副驾座上,正笑吟吟地看着呢。   谢影心得寸进尺,整个人骑在向天亮身上,双手将他的脖子勾得紧紧的,“嘻嘻,反正咱俩的事,彩珊姐都知道了,所以,所以你要是不去,我就不客气了。”   陈彩珊笑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听到,你们忙你们的,就当我不在么。”   说是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可陈彩珊两眼放的光,向天亮读懂了,那简直是两个醋坛啊。   再看陈彩珊身上,分明穿的也是红色的连衣裙,和谢影心的一模一样。   两个臭娘们,向天亮心里乐道,这也太秒杀眼球了,这简直就是红色攻势啊。   “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向天亮嘴里“求饶”,一只手却伸到了谢影心的胸脯上,捏住了她突出的玉峰。   不料,谢影心根本就没戴罩罩,向天亮的手刚刚上来,她的身体扭了扭,一座饱满的玉峰就像大白兔似的蹦了出来。   “真的吗,真的不反悔吗?”谢影心背对着陈彩珊,趁机将大白兔送到了向天亮的嘴边。   “不反悔,保证不反悔。”   陈彩珊却看得清清楚楚,不禁醋意大发,敲着车窗道:“你们呀,如果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就不要在这里搞现场直播了。” 第1713章 主场优势   陈彩珊和谢影心还要去菜市场买菜,向天亮只得当起了司机,开车把陈彩珊和谢影心送到了市中心菜场。   车停在菜场旁边的胡同里,向天亮知道两个女人各有小心思,没敢把车停在菜场大门前的停车场里。   果不其然,陈彩珊和谢影心刚进菜场不久,陈彩珊就折了回来,急切地钻进了车里。   向天亮笑着说,“臭娘们,让别人看见,你和我都得完蛋,要是让谢影心看见,你和我都会被酸死。”   “酸死?”陈彩珊不解。   “打翻了谢影心这坛大醋缸子,能不把你我酸死吗。”   陈彩珊噢了一声,伸手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你怕谢影心把你酸死,就不怕我把你酸死呀?”   “呵呵,你是老陈醋,比谢影心更酸,酸得我都快掉牙了。”向天亮乐道。   陈彩珊的手又朝向天亮伸了过来。   不过,这次却直接伸到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上,而且是有来不回,直接给粘住了。   “刚才你对她好,对我不好。”陈彩珊的醋意还没过去。   向天亮忍住笑,“彩珊姐你傻啊,你和我的事是绝对保密的,尤其是对谢影心,你要是不怕被她知道,我刚才对你就是另一番表现了。”   陈彩珊又是楞又是笑,“对呀,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保密好,还是保密好。”   “为什么还是保密好呢?”向天亮坏笑着问。   陈彩珊低声笑道:“这一点我非常同意谢影心的观点,偷偷摸摸更有刺激,更有激情。”   “所以嘛。”向天亮笑着说道,“你和谢影心两个人啊,你有心理优势,你知道我和她的事,她不知道我和你的事,但是呢,她又怀疑咱俩有事,半信半疑,你说你是不是比她有心理优势?”   陈彩珊瞅着向天亮,“那你说,我和她比,谁好?”   这个问题被问过上千遍了,向天亮早就驾轻就熟了,“各有千秋,各有擅长。”   “不要和稀泥。”   “都不错,都很好。”   “我是说谁更好,快说。”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彩珊姐,你的这个问题基本上是无解的,如果你实在想要答案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呵呵,你和谢影心一起,与我一起现场直播,你和谢影心的高低不就显出来了吗?”   “呸,你想得美。”   向天亮咧嘴直乐,“那你的问题我就没法回答喽。”   “狡猾。”陈彩珊嗔了向天亮一眼,“但是今天晚上,你必须对我好,只对我好。”   “这又是为什么?”   “今天晚上是在我家,是我的主场。”   “这话有道理,我听你的安排就是了,你让我向东,我不会向西。”   “保证?”   “保证。”   陈彩珊满意地笑了,“天亮,知道今天晚上,他们找你想干什么吗?”   向天亮点点头,又摇摇头,“具体是什么事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老徐和老罗还有谢飞鹤三个人想赚钱,而且还想拉我入伙。”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陈彩珊点着头说,“但是我知道,他们拉你入伙的目的无非有三,一,怕日后被你发现,你会以此收拾他们,二,他们都不会做生意,怕吃不准亏钱,有了你帮忙,他们能更放心,三,是怕被别人查,拉你入伙,你就是最好的挡风墙。”   “嗯,和我估计的差不多。”向天亮道。   陈彩珊又道:“这个事情的由头,最早是谢飞鹤先提出来的,谢飞鹤是专业动员出身,其他什么都不懂,当了个市体委副主任,其实也就挂个名而已,所以仕途上没了追求,他就想趁着现在有关系有人脉,做点生意赚点钱,但他又没本事又没本钱,就找到罗正信那里去了。”   向天亮说,“罗正信缺钱,谢飞鹤找他,两个人肯定是一拍即合。”   “对,我听说两个人酝酿好久了。”   向天亮问道:“可怎么把你家老徐给扯进来了呢,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家老徐的是什么吗,朴实,清廉,可怎么会动起赚钱的念头来了呢?”   陈彩珊道:“软磨硬泡呗,罗正信和谢飞鹤是老徐最好的朋友,罗正信和谢飞鹤隔三岔五的吹风,老徐就有点心动了。”   “彩珊姐,你怎么看这个事?”向天亮问道。   陈彩珊轻轻一笑,“我一般不管老徐的事,但这一次老徐吃不准,犹豫要不要答应罗正信和谢飞鹤,就问我怎么办,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你。”   噢了一声,向天亮笑道:“这么说来,拉我去你家喝酒是你的主意啊。”   “嗯,你不给我面子吗?”陈彩珊冲着向天亮两眼发光。   “我给它俩面子。”向天亮的手伸出去,在陈彩珊的胸脯上摩挲起来。   陈彩珊唔了一声,身体微微颤抖,“今天晚上,你要把他们灌醉。”   “这个没问题,但是,谢影心呢,还有那个冯来来呢。”向天亮轻笑道。   陈彩珊红着脸道:“今晚是我的主场。”   向天亮一脸坏笑,“我当是你的主场,但谢影心和冯来来我可管不了。”   陈彩珊说,“谢影心还好说,毕竟是因为她我们才来往的,冯来来可不一样。”   向天亮笑道:“冯来来也不错。”   “坏蛋,你想把她也给吃了?”   “这可说不定,她要是送货上门,我不吃白不吃,肯定把她吃了。”   “哼,早知道你有这个心思。”   “呵呵,你也不想想,你们三个经常在一起,咱们的事迟早会被她们发现,你们是好姐妹,与其被她们发现,不如主动暴露给她们,就像谢影心,她不就主动向你坦白了么。”   陈彩珊笑道:“这倒也是,谢影心要是知道我瞒着她与你来往,非气坏不可。”   “所以嘛,所以嘛。”向天亮意味深长地说。   陈彩珊白了向天亮一眼,“真坏,你不就想来个大团结吗,在我家可不行,别忘了那是我的主场。”   向天亮笑道:“主场比赛,你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但也不能没有客队嘛,谢影心和冯来来就是客队,要是没有客队,你这主队还怎么显示主场优势啊。”   陈彩珊道:“但是,你就像栽判一样,要保证我的主场优势。”   “呵呵,这没问题,我保证突出你的主场优势。” 第1714章 不差钱   果然,正如向天亮所料,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是想拉他入伙。   等陈彩珊和谢影心买好菜,向天亮开车来到徐家,徐群先和罗正信还有谢飞鹤冯来来两口子,早就在家等着了。   寒暄过后,女人们去厨房忙碌,四个男人则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吸着烟,向天亮笑道:“老徐,咱们先说事,再喝酒。”   “哈,没想到你比我还急。”徐群先笑着说,“这事是老谢先提出来的,老罗同意后才找到我,所以还是让老谢说吧。”   谢飞谢却推给了罗正信,因为他知道罗正信说话,至少比自己有说服力。   罗正信说,“天亮,老徐、老谢和我,我们三个想合伙办一家企业,准备拉你入伙,当然,老徐是经过我动员后才同意的。”   “三位,你们缺钱吗?”向天亮问道。   “我缺钱,你知道的。”罗正信道。   谢飞鹤说,“我也缺钱。”   徐群先笑道:“这方面我装不了,我也没钱。”   呵呵一笑,向天亮道:“可是我不差钱。”   “你是不差钱,这我们都知道。”罗正信笑道,“以你与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你当然不差钱了。”   摇了摇手,向天亮说,“我说的我不差钱,与国泰集团公司可没有关系,说实话吧,我在清河工作的时候,我姐夫的鞋厂资金不足,我帮他借了点钱,我姐夫把我帮他借的钱当作了投资,这几年鞋厂运气好,赚了不少钱,我姐夫的鞋厂在全市同行业里都能排入前五位了,所以,我能说我不差钱。”   谢飞鹤赞道:“天亮,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先见之明啊。”   罗正信问,“天亮,你不会和钱过不去吧。”   “老罗,有一个问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想拉我入伙啊?”   对向天亮的问题,罗正信道:“实事求是地说,之所以把你拉进来,主要原因有四个,第一,咱们都是自己人,如果事先不说,万一日后被你发现,你会对我们有看法,第二,我们都不会做生意,多你一个就多一分力量,再说有钱大家赚嘛,第三,咱们这些人一起,互相有个照应,有你在,我们就有胆量,第四,你和国泰集团公司比较熟,我们的生意和国泰集团公司有关,有你合伙,我们的生意就好做多了。”   向天亮心道,他妈的,这与我和陈彩珊的估计差不多呢。   “呵呵,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向天亮笑道,“那么,你们说说,你们想做什么生意啊?”   罗正信问道:“天亮,你们家因为滨海水库,从南岭乡向家村移民到哪里?”   “明知故问,移民到山南乡凉棚岭村,后来山南乡并入晋川镇,现在是晋川镇凉棚岭村,但我们家已搬到晋川镇晋川街村,住在我姐姐家里,凉棚岭村村那边,只剩下几间空房子了。”   罗正信又问,“凉棚岭村村后的凉棚岭你去过吗?”   “没有,只知道山沟道道,丛林深深,可就是没有去过。”向天亮摇头道。   罗正信指着谢飞鹤说,“老谢的老家就在凉棚岭三道沟。”   向天亮奇道:“你们的生意和凉棚岭三道沟有什么关系?莫非那里有金矿银矿。”   “金矿银矿没有,但有沙矿。”谢飞鹤道,“而且是上等的白沙,上等的建筑材料。”   罗正信告诉向天亮,“我们的想法是,把凉棚岭三道沟的那几个白沙矿统统承包下来,然后开一条三千米左右的拖拉机路,把白沙运到晋川街,再利用内河沙船把白沙运销到市区来,我算过了,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刨去成本,每吨白沙可以纯赚四十元左右。”   向天亮道:“这生意很好啊,稳赚不赔,你们就做呗。”   罗正信笑着说,“我们想拉你一起做,因为有你一起做,我们才能稳赚不赔,只要拿到国泰集团公司的业务,我们就高枕无忧了。”   谢飞鹤接着说,“天亮,我不敢说这生意能发大财,但每个人每一年赚个百八十万不是个问题。”   向天亮微笑着道:“老罗,老谢,上面可有规定,党政干部不得经商哦。”   谢飞鹤点着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安全问题,这方面我已经考虑到了,一,这个采砂厂挂靠在国泰集团公司国泰建材公司名下,二,咱们四个人根本不用出面,三,其他方面都由你来安排,我们相信你,四,我们的要求不高,细水长流,积少成多,每年能赚个三五十万,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向天亮不置可否,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徐群先,“老徐,该你说几句了吧。”   徐群先微微一笑,“天亮,我得先声明一下,相对来说,我对赚钱的兴趣没有老罗和老谢那么大,所以,当初老罗和老谢提出来的时候,我是没有答应的,到现在为止,我还在犹豫。”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我猜也是,对你老徐,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你对钱不感兴趣,这个计划一定是老罗和老谢商量好了以后,再来对你软磨硬泡,硬拉死拽。”   一边点头,徐群先一边指着罗正信和谢飞鹤说,“不错,这两个家伙看上我了,拽着我不放。”   向天亮笑道:“不过,你老徐也太不地道了,老罗和老谢拽你,你却来拽,你也太不够朋友了。”   “哈哈……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比我牛呢。”徐群先大笑道。   向天亮瞅着徐群先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一个意思。”   徐群先说,“用你的口头禅说,这个问题很简单,只要你入伙,我就入伙。”   “噢,你是拿我当筹码啊。”向天亮笑道。   “我也是人,我也喜欢钱。”徐群先笑着说道,“只不过我不赚违法的钱,而与你们三个合伙做点小生意,不犯法只犯规,这样的擦边球我还是敢打的,但前提是有你参加,只要你参加,我什么钱都敢赚。”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老徐,和你一样,我其实也喜欢钱,但问题是我不差钱啊,我不差这一年几十万或上百万,你们这不是将我的军吗?”   正说着,陈彩珊走过来笑道:“你们呀,还不如我和影心呢,在来的路上,我和影心已经与向主任谈好了。” 第1715章 妇女能顶半边天   陈彩珊的话,立即引起了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的兴趣,徐群先问,“彩珊,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向主任其实已经同意入伙了。”陈彩珊笑吟吟地说。   罗正信问道:“嫂子,你没有开玩笑吧?天亮能听你和影心两个人的劝?”   陈彩珊笑道:“老罗你不相信?”   罗正信摇了摇头,看着向天亮说,“这家伙的嘴,可是比死鸭子的嘴还硬上一百倍呢。”   “死胖子,你他妈的找抽啊。”向天亮笑骂道。   “好吧,我是不相信,但我也相信。”罗正信笑着说,“但要说凭你她们两个女人说服你向天亮,我是真不相信。”   向天亮道:“那你干么要请我喝酒?你以为我会轻易被你说服吗?”   “哈哈,所以我把你拉到老徐家来,让老徐来说服你,因为他官比我大嘛。”罗正信笑道。   “哎,老罗你此话差矣。”徐群先摆了摆手道,“我没你说的这么大的能耐,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吗,人家两个女流之辈,已经把天亮给说服了么,人家比你我的能耐还要大呢。”   陈彩珊得意道:“老徐,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们不管你们的事了,天亮要是不答应,你们别找我们哦。”   向天亮笑而不言。   谢飞鹤笑道:“老徐,老罗,你们说得不对,妇女能顶半边天嘛,有些男人办不到的事,还偏偏就是她们女人能办到,有句老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徐群先一边摆手,一边笑道:“天亮是个英雄,这我承认,你要说我家彩珊是美人,这不是在笑话我吗,把一个黄脸婆都说成是美人,那咱们滨海市的美人起码有五十万喽。”   笑声里,陈彩珊打了徐群先一下,“老徐,你是不想让我帮忙了是不是?”   徐群先也是怕老婆的人,急忙陪着笑脸道:“彩珊,你快说说,天亮真的同意了吗?”   陈彩珊没好气地说,“人家就坐在你面前,你可以自己问么。”   “天亮,你就别卖关子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徐群先道。   呵呵一笑,向天亮不紧不慢地说,“这么说吧,我是既被老罗给说服了,又被两位嫂子给说服了,所以,现在我基本上倾向于同意入伙。”   徐群先哦了一声,“老罗说了什么,把你给说动了?”   “呵呵……老罗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老罗说得真对啊,水如果太清就没有鱼了,人如果太精明就没有伙伴了,我要是不同意老罗,老罗这条胖鱼就会游到别的地方去了,老徐你说说,我敢不同意吗?你们让我与你们同流合污,我敢不同流合污吗?”   徐群先微笑道:“老罗这话说得重了一点点。”   罗正信讪讪地笑了起来,“天亮,请你理解,请你原谅啊。”   “我理解,我理解,我要是不理,我就不会来老徐家了。”向天亮笑道。   谢飞鹤好奇地问,“天亮,你刚才说既被老罗给说服了,又被两位嫂子给说服了,你说说,彩珊嫂子和影心是怎么把你给说服的?”   瞥了陈彩珊一眼,向天亮又是笑而不言。   徐群先又对陈彩珊道:“彩珊,你说说吧。”   “你刚才不是说我们女人没用吗,怎么现在又问起来了?”陈彩珊笑着说道,“我和影心是说服了向主任,但是,向主任提出了不少条件,你们只有答应了他的条件,他才会同意入伙。”   罗正信问道:“天亮提出了什么条件?”   陈彩珊笑着说,“上一次在老罗家,你们三个合起伙来与向主任拼酒,向主任很不高兴,现在你们四人合伙赚钱,他心里有介蒂,比方说万一你们三个人合起伙来对付他怎么办?所以,尽管上次拼酒是向主任赢了,但他还是耿耿于怀,你们三个想想,他能跟你们合伙吗?政治归政治,生意归生意,这是两码事嘛,总而言之,我和影心提了一个解决办法,同时还赢得了向主任的同意。”   “什么办法?”谢飞鹤问道。   “拼酒,今天晚上再拼一次酒。”陈彩珊笑道。   徐群先笑了,“怎么拼啊?”   陈彩珊道:“第一,是七个人拼酒,除了你们四个,我们三个女人也要参加,第二,各自为战,不得互帮,第三,喝倒为止,不论输赢,第四,这场酒拼过之后,你们四个就算合伙了,第五,第五是个关键,就是今晚的拼酒规则,拼酒规则是向主任提出来的,你们三个如果同意了,今晚的这顿酒就可以开始了。”   徐群先笑问,“什么规则?划拳我可不会啊。”   陈彩珊笑道:“成语猜谜。”   “啊……”   这声啊,是从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张嘴里同时发出来的。   谁都知道向天亮一肚子主意,说不好听点是一肚子坏水,有人私下给他总结了十点,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排第一的就是奇,出奇制胜的奇。   可万万没有想到,向天亮要求今晚的拼酒规则是成语猜谜,以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的智慧,加一块也想不到。   徐群先冲着向天亮笑,“天亮,我早就听说你喜欢背成语,这不公平吧?”   向天亮笑着反问,“老徐,上一次在老罗家以三对一,你认为公平吗?”   “嗯,我承认,上一次是不太公平。”徐群先笑着点头。   陈彩珊说,“我相信这一次比上一次要相对公平,上一次的拼酒规则是你们三个定的,而这一次的拼酒规则由我们七个人共同商定,向主任、我、影心、来来,我们四个同意,即使你们三个不同意,那也是四比三,少数服从多数,你们说公平不公平?”   徐群先问罗正信和谢飞鹤,“两位,你们怎么看啊?”   罗正信苦笑道:“没办法,少数服从多数,我只好赶鸭子上架喽。”   谢飞鹤更是哭笑不得,“如果老罗是赶鸭子上架,那我这个初中结业生就是老母猪上树了,奶奶的,既然几个娘们都答应了,那我也就豁出去了。”   “好吧,那我也同意了。”徐群先问道,“不过,你们说说,这成语猜谜的具体规则是怎么定的啊?” 第1716章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陈彩珊笑着说,“这成语猜谜的具体规则么,我可不知道,得让向主任这位始作俑者来说。”   向天亮呵呵一笑,“这成语猜谜的具体规则么,其实很简单,每个人轮流做庄,做庄的人负责出题,由下家猜,猜中了,庄家喝酒,没猜中,由下家喝酒,一个人做庄,其他六个人轮流回答,一圈之后,再由下一个做庄,以此类推,循环往复。”   徐群先问道:“那最后怎么结束呢?比方说怎么定输赢?”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今晚的拼酒不分输赢。”向天亮笑着说道,“老徐,我听彩珊嫂子说,你家里准备了两箱法国红酒,十二瓶装的,两箱就是二十四瓶,咱们今天晚上就以这二十四瓶法国红酒为限,喝完为止,在喝完之前,喝倒几个算几个,喝不倒的人只有一个奖励,那就是下次拼酒的时候,有权制订拼酒的规则。”   徐群先连连点头,“这个办法好,我同意,举双手赞成。”   陈彩珊问罗正信,“老罗,你的意见呢?”   拍着大肚子,罗正信笑道:“行啊,红酒啤酒差不多,我这大肚子占了大便宜了。”   陈彩珊又问谢飞鹤,“老谢你呢?”   谢飞鹤苦笑着说,“我能说什么呢,第一,我表示同意,第二,我以前只喝白酒,从来没喝过红酒,红酒后劲大,这回我输定了。”   徐群先拿手拍了拍大腿,大声笑道:“好,就这么定了,古人能舍命陪君子,咱们就来个舍身陪天亮,一醉方休,不醉不散。”   向天亮和陈彩珊相视一笑,是会心的笑,陈彩珊还趁机冲他眨了眨左眼。   成语猜谜拼酒法,是陈彩珊最先提出来的,恰好向天亮也玩过,自然而然就成了向天亮和陈彩珊“对付”三个男人的有力武器。   而这个办法是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常玩的游戏,这个办法还曾被谢飞鹤称为娘们拼酒法,拿男人不屑一顾的办法对付男人,可见陈彩珊的心思挺缜密的。   向天亮心里偷着乐,有三个女人暗中助阵,肯定能把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灌得烂醉。   乘着女人们还在厨房忙碌,徐群先把向天亮单独请进了书房,门还没关时,陈彩珊也跟了进来。   坐下后,徐群先问,“天亮,生意的事,你真的决定了?”   “小生意,有问题也不是大问题。”向天亮笑着反问,“倒是你老徐,以前是针插不进水泼不着,这一次怎么会门户大开呢?”   徐群先指了指了指陈彩珊,“是她先答应的,我再经不住老罗的软磨硬泡,只好同意合伙了。”   陈彩珊不满地说,“赚点小钱有什么问题呀,现在大家都这么搞的嘛。”   “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徐群先瞪了陈彩珊一眼。   向天亮笑道:“老徐,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有钱不赚是傻瓜嘛。”   “你是说,问题真的不大?”徐群先心里还是没底。   向天亮点着头道:“问题不大,如果把咱们的生意挂靠在国泰集团公司名下,问题就更不成问题,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什么建议你说。”徐群先很认真。   向天亮说,“我是这样想的,赚钱不论大小,以安全为上,为了安全,老徐老罗老谢和我,万万不能出面,让三位嫂子负责,相对来说是比较安全的,再找一个可靠的人坐在前台抛头露面,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了。”   徐群先微笑着点头,“你说得不错,将来即使生意露了馅,有女人在前面顶雷,咱们也有回旋的余地。”   “呵呵……”向天亮乐不可支。   陈彩珊嗔道:“你们男人,说到底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着,陈彩珊绕到徐群先身后,冲着向天亮直打手势。   徐群先看不到,向天亮却看得见,看得是清清楚楚,陈彩珊是在告诉他,一切按计划行事。   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身后的陈彩珊,徐群先说,“天亮,生意的事我什么都不懂,还是我家彩珊懂一点,你以后就找她吧。”   “噢,你想当甩手掌柜?”向天亮笑问。   徐群先点着头,“你还别说,我只相信你,有你在,我就放心。”   向天亮笑了笑,“我没问题。”   陈彩珊趁机说,“我有问题,老徐,你先出去,我和向主任有话说。”   徐群先不疑有它,笑着起身道:“你们谈,你们谈,我再不出去,老罗和老谢就要嘀咕了。”   看着徐群先的背影,向天亮摇头轻笑,“彩珊姐,你有点性急了吧。”   陈彩珊挨到向天亮身上,一把攥住了他那根柱子,两眼汪汪地说,“我要像上次在老罗家那样的刺激。”   “不会吧,上次在老罗家,是谢影心扮演主角哦。”向天亮乐道。   “所以,今晚……今晚我要当女一号。”陈彩珊亲着向天亮的脸。   向天亮笑着问道:“彩珊姐,你敢吗?”   “你配合,我就敢。”陈彩珊扭着纤腰。   呵呵笑着,向天亮熟练地扯下了陈彩珊的罩罩和内裤,这样,陈彩珊身上只剩下一条连衣裙了。   “哎,会被他们看出来的。”陈彩珊羞道。   “胆大可以包天嘛。”向天亮坏笑道。   陈彩珊说,“待会儿你要帮我,尽量把谢影心和冯来来也灌醉。”   向天亮说,“听说她们也常玩成语猜谜的游戏,她们不输,咱们没办法把她们灌醉啊。”   陈彩珊笑,“嘻嘻,为了灌醉老徐他们与谢影心和冯来来,我想了一个好办法。”   向天亮问,“什么好办法?”   陈彩珊附在向天亮耳边,飞快地嘀咕了起来,“……你看怎么样?”   向天亮听完,吃惊地瞅着陈彩珊,“彩珊姐,你这办法够绝的,可是,可是也太损了吧。”   “损就损,反正已经定了,你得配合我。”陈彩珊揪着向天亮的大柱子,用力地捏了几下。   “好吧,我配合,我配合。”向天亮急忙应承。   “嘻嘻,这还差不多。”亲了亲向天亮的脸,陈彩珊满意地笑了。   向天亮心道,陈彩珊这个主意,实在是太损了。 第1717章 成语猜谜   晚宴有些晚,七点差十分,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人合作,才完成了厨房里的忙碌。   三个女人甚是勤快,冷菜热菜丰盛得摆满了餐桌,餐桌下还放着两箱法国红酒,向天亮认得这种法国红酒,是从海上走私进来的,国内正规渠道是见不到的。   徐群先家的餐桌与众不同,是一张长方形的餐桌,长边能坐三人,宽边可坐两人,但有一个宽边镶嵌在墙壁里,餐桌是不能移动的。   这样的餐桌,怎么坐就相当有讲究了,两个靠墙的位置最大,自然是主人徐群先和主客向天亮分坐。   陈彩珊安排座位,明显是损人利己,罗正信和谢飞鹤被安排到徐群先这边,三个男人并排而坐。   损的是谢影心和冯来来二人,她俩被安排在另一个宽边,理论上距向天亮的位置最远。   利在自己,陈彩珊坐在向天亮身边,真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她是左撇子,左手握筷,空出来的右手正好与向天亮近在咫尺。   谢影心拉着脸,明显的不高兴,可只能忍着,谁让这是陈彩珊的主场呢,只是她今晚的精心准备是白费了。   冯来来稍有反常,话不多,挺文静,和上一次在罗正信家的时候反差很大。   但三个女人的打扮是一样的艳,陈彩珊被向天亮在书房里“剥”得只剩一条裙子,谢影心本来就没戴罩罩,倒是冯来来上面有罩罩,但那粉红色的罩罩不但扎眼。   女为悦己者容,三个女人是为讨了好向天亮,根本不是为了自己的男人。   而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在坐定以后,竟然都有些许紧张,向天亮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他们紧张的原因。   徐群先好面子,怕的是在成语猜谜游戏中丢脸,虽然是个游戏,但身为副市长,要是输得太惨,脸面何处可放。   罗正信是心有杂念,因为向天亮虽然答应了,但他还是不大放心,向天亮是说变就变,向天亮变了,他是没辙的。   谢飞鹤倒是无知者无畏,玩这种成语猜谜游戏,他没多少文化,输是肯定的,他担心的是四个人合伙做生意,自己地位最低,自己能得到多少利益。   向天亮当然是最放松的,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人现在是一个心思,钱,可三个人都不会捞钱,更不会赚钱,要想赚钱,还真离不开向天亮,有国泰集团公司支持,向天亮堪比一棵茂盛的摇钱树。   餐桌上,八个凉菜,十二个热菜,看得向天亮肚子有点饿了。   素拌银芽三丝,明太子拌藕,三丝拌鸭舌,蜜汁黄米藕,捞汁蜇头,火麻油拌莲藕,沙姜白切猪手,芝麻枸杞拌菠菜。   酸菜牡蛎汤,海参蒸蛋羹,土豆泥奶酪焖虾,捞汁鲍鱼,风味鱿鱼圈,麻辣蛏子,清蒸海鲈鱼,栗子烧鸡腿,蜜汁叉烧肉,口蘑炒豌豆,海带炖猪蹄,芋头红烧肉。   还有三种主食:香葱烟肉小饼,杂蔬炒面,红枣荷叶夹。   向天亮心里赞叹不已,陈彩珊这个娘们真是不赖,凭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她的厨艺完全可以和百花楼里的一号厨师肖敏芳平起平坐。   徐群先看着向天亮笑道:“天亮,可以开始了吗?”   向天亮笑着说,“客随主便,你不但是主,更是我们大家的领导,当然由你来发号司令了。”   罗正信道:“老徐,天亮,不就是喝酒么,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谢飞鹤道:“对么,大家都是自己人,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谢影心笑着说,“天亮第一次来老徐家做客,怎么着也得整几句呀。”   冯来来笑着说,“对呀,不整几句,怎么对得起这丰盛的美味佳肴呢。”   陈彩珊说,“老徐,不许你噜哩啰嗦。”   “好,上酒。”徐群先高声道。   两箱法国红酒就放在陈彩珊身边,拿酒的任务,自然由她亲自来完成。   陈彩珊拿上来三瓶酒,两瓶递给谢飞鹤,一瓶交给了向天亮。   开红酒不但需要工具,还要有一点点力气,在座的四男三女,只有向天亮和谢飞鹤能担当开酒的任务。   向天亮笑了笑,手上的这瓶红酒标签上果然有记号,一个用铅笔写的字母A。   这个字母是陈彩珊写上去的。   两箱二十四瓶的走私法国红酒,其中八瓶的标签上写着字母A。   陈彩珊在书房里和向天亮嘀咕,为了让向天亮赢,她出了一个损主意。   这个损主意其实很简单,就是在酒里做手脚,这二十四瓶法国红酒里,有十六瓶里加了白酒,只有八瓶标签上写着字母A的红酒里没有加白酒。   陈彩珊负责拿酒,她拿给向天亮的酒没有加白酒,而给谢飞鹤的酒里是加了白酒的,谢飞鹤粗心大意,哪里能注意到红酒的木塞上有个注射孔,正是这个不引人注目的注射孔,先被抽出红酒,再注入同样容量的烈性白酒。   帮向天亮,其实就是帮自己,陈彩珊要把其他人灌醉,把今天晚上变成二人世界。   举了举满杯的酒,徐群先满面笑容,“各位,这就开始了,按顺时针进行,天亮,你就是第一个,我给你一个字,必,必须的必,请说出谜底吧。”   向天亮笑道:“老徐,你是主人,这第一杯酒,怎么着也得该你来喝,嗯……一个必字猜一个成语,那应该是……心如刀割。”   罗正信笑着说,“心如刀割,心字上砍一刀,正是必字,天亮对了,老徐,你喝酒吧。”   “我喝,我喝。”徐群先笑着举杯,一干而尽。   接着轮到了陈彩珊,老公要给老婆出题了。   徐群先:“明,明天的明。”   陈彩珊:“日积月累。”   徐群先又输了。   徐群先看着谢影心:“聋,聋子的聋。”   谢影心:“充耳不闻。”   徐群先连输三阵,摇着头自嘲而笑。   徐群先又看向冯来来:“哆,哆拉米发嗦的哆。”   冯来来笑道:“七嘴八舌,哆就是口多,不就是七嘴八舌么。”   徐群先唉了一声,拿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又输了。   徐群先接着看向了谢飞鹤,“老谢,我就指望你翻本了,咄,一个口一个出,咄咄逼人的咄,请你猜一个成语吧。”   谢飞鹤果然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一上来就卡壳了,“嗯……” 第1718章 桌子下的交流   看到谢飞鹤脸憋得通红,众人均是轻笑,让冯来来觉得好没面子,狠狠地白了谢飞鹤一眼,“没文化,真可怕。”   谢飞鹤讪讪地笑了,“你们的强项,正是我的弱项,明摆着我是输家,你们要笑就尽管笑,我喝酒就是了。”说着,举杯仰脖一饮而尽。   轮到徐群先给罗正信出题,也是一个字,中,罗正信不假思索,答案脱口而出:不偏不倚。   五输一赢,徐群先连着喝了五杯,每杯一两半,大半瓶红酒落了肚,徐群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个庄家做得既亏又不亏,亏的是场面上输了,不亏的是自家的酒,几乎都被自己喝了,真正的肥水不落外人田。   “哈哈,天亮啊,我这头开得够爽快的吧。”徐群先笑道。   向天亮笑着点头,“老徐你好酒量,也只有你,才有资格开这个头啊。”   徐群先伸出手,朝对面的向天亮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说,“老规矩,一主一客,你我表现完成后,大家才能动筷,现在该你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扭头冲着身边的陈彩珊笑了笑,“彩珊嫂子,我的谜面是:关门唱山歌。”   陈彩珊嫣然一笑,“我的谜底是:自我欣赏。”   向天亮喝了一杯酒后,又看着谢影心说,“影心嫂子,我的谜面是:长竹竿进巷道。”   谢影心俏脸一红,“我的谜底是:直来直去。”脸红了,是因为长竹竿进巷道,正是向天亮形容罗正信那个玩艺儿的,因为罗正信那个玩艺儿太细太短,在谢影心的洞洞里再怎么折腾,给她的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直来直去,向天亮这么一提,谢影心自然是“心领神会”。   喝过酒后,向天亮又给冯来来出题,“来来嫂子,我的谜面是:扯着胡子打滴溜。”   冯来来微微而笑,趁机向向天亮抛了个媚眼,“我的谜底是:嘴上功夫。”   与徐群先一样,向天亮也是连喝三杯后,在谢飞鹤那里赢了一次,向天亮出的题很简单,一个字:闹,谜底应该是:门庭若市,可谢飞鹤实在不行,惹得冯来来直跺脚。   反观徐群先和罗正信,肚子里有些墨水,向天亮出的题目,分别是病鬼开药店和棉花上晒芝麻,答案分别是自找麻烦和自产自销,徐群先和罗正信都答对了。   向天亮也是五输一赢,几分钟内连喝了五杯。   主客打平,皆大欢喜,徐群先拿起了筷子,“天亮,吃菜吃菜,咱们俩要赶紧填填肚子,不能让他们占了便宜啊。”   向天亮笑着应了一声,其他人也附和,纷纷动起了筷子。   陈彩珊笑着看了向天亮一眼,细声细气地说,“向主任,不要客气呀。”   向天亮一边吃菜一边应道:“谢谢彩珊嫂子,我不会客气的。”   上面在说,下面在动,陈彩珊左手拿着筷子,身体尽量靠近桌子,尽可能地挡住谢影心的视线,而右手也没闲着,早已放到了桌下,轻车熟路,爬到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上,一系列动作后,向天亮的柱子就立在了空中,陈彩珊是爱不释手。   向天亮的左手也来到了桌下,自然而然地放在陈彩珊的膝盖上,用食指轻轻地划了几下。   陈彩珊玉腿扭了扭,连衣裙的下摆向两边分开,向天亮的手与陈彩珊的大腿开始了亲密接触。   两个人心有灵犀,配合默契,像上一次在罗正信家一样,很快就“写”起字来。   向天亮写在陈彩珊的大腿上,陈彩珊当然别无选择,她的字就写在向天亮的大柱子上。   陈彩珊:“你好,小主人。”   向天亮:“呵呵,臭娘们,你也好。”   陈彩珊:“它真大。”   向天亮:“废话,怎么像又不是没见过似的。”   陈彩珊:“反正今晚不一样。”   向天亮:“哪儿不一样啊?”   陈彩珊:“它好像长个了。”   向天亮:“是吗?”   陈彩珊:“哎,我想它了。”   向天亮:“现在不是见着了么。”   陈彩珊:“是洞洞想它了。”   向天亮:“什么洞洞?”   陈彩珊:“明知故问。”   向天亮:“我真不懂。”   陈彩珊:“坏。”   向天亮:“洞洞坏了?”   陈彩珊:“去你的。”   向天亮:“噢,还没坏。”   陈彩珊:“它是想你了。”   向天亮:“想我了吗?”   陈彩珊:“想你的棒棒了。”   向天亮:“现在不行。”   陈彩珊:“让我先上上手么。”   向天亮:“小心露馅。”   陈彩珊:“没人注意。”   向天亮:“两个女的都在看呢。”   陈彩珊:“她们看不见。”   向天亮:“你傻了。”   陈彩珊:“好像真的在看。”   向天亮:“一个醋意大发。”   陈彩珊:“嗯。”   向天亮:“另一个羡慕嫉妒恨。”   陈彩珊:“是呀。”   向天亮:“所以要安全为上。”   陈彩珊:“我不怕谢影心。”   向天亮:“为什么?”   陈彩珊:“大不了我也向她坦白。”   向天亮:“这是万不得已。”   陈彩珊:“我也不怕冯来来。”   向天亮:“这又是为什么?”   陈彩珊:“她想你呗。”   向天亮:“真的吗?”   陈彩珊:“看她那表情就知道。”   向天亮:“万一她往外说怎么办?”   陈彩珊:“不会。”   向天亮:“这么肯定啊?”   陈彩珊:“嗯。”   向天亮:“怎么说?”   陈彩珊:“你吃了她就没事了。”   向天亮:“呵呵,好主意。”   陈彩珊:“但今晚不行。”   向天亮:“你想吃独食啊。”   陈彩珊:“这是我的主场。”   向天亮:“放心,我今晚一定让你吃个够。”   陈彩珊:“真的?”   向天亮:“梅开二度。”   陈彩珊:“不够。”   向天亮:“梅花三弄。”   陈彩珊:“这还差不多。”   向天亮:“现在的任务是拼酒。”   陈彩珊:“我知道。”   向天亮:“咱俩出点难题。”   陈彩珊:“必须的。”   向天亮:“争取早点把他们放倒。”   陈彩珊:“没问题。”   向天亮:“谢飞鹤会第一个倒下。”   陈彩珊:“争取两个小时内全部搞定。”   向天亮:“这有点难办。”   陈彩珊:“你就想想办法嘛。”   向天亮:“好,那你快开始吧。” 第1719章 漏洞   菜过五味,又到了喝酒的时候,该轮到陈彩珊当“庄家”了。   陈彩珊很忙碌,右手在下面忙,左手在上面忙,嘴里还得出题,脑子里又要想着增加题目的难度,眼睛还得提防谢影心和冯来来,以免她俩发现自己和向天亮的秘密。   还同前两轮一样,女的顺利过关,男的除了谢飞鹤,也都没被陈彩珊的题目难住。   待到谢影心和冯来来做庄,结果也是如此,谢飞鹤轮轮输,但他酒量大,一点事也没有。   倒是三个女人,各做了一回庄家,相当于每人喝了五杯红酒,三张脸都红了。   三个女人的酒量还不错,但相比之下,陈彩珊仍是从容,谢影心和冯来来却有点过,因为她俩喝的红酒里,至少有五分之一是白酒。   轮到谢飞鹤坐庄,他根本就不是“这块料”,连题目都出不了。   徐群先笑了,“老谢,你还是投降缴械吧。”   谢飞鹤看着冯来来,“老婆,帮我一把,你帮我出题目。”   不料,冯来来倒戈了,“帮什么帮,帮你你也是输。”   陈彩珊笑道:“老谢,我建议你还是遵照老规矩,我们呢也放你一马,你就喝五杯吧。”   苦笑着摇头,谢飞鹤一边喝一边唠叨,“今晚这酒宴,不就是冲着我来的么,还有……还有这酒,怎么有点变味了呢……不像红酒,倒像是白酒似的。”   谢影心瞅着陈彩珊,意味深长地说,“彩珊姐,你这酒有点特别哦。”   冯来来也冲着陈彩珊眨眼,“彩珊姐,你真有心呀。”   陈彩珊有点心虚,她知道谢影心和冯来来吃出了名堂,“你们俩呀,存心找喳是不是?”   谢影心瞟了向天亮一眼,“有人指使的吧?”   冯来来笑道:“肯定的哟。”   向天亮声色不动,反正女人说话,男人是听不懂的。   果然,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根本没在意几个女人在说什么,谢飞鹤有点头晕,红酒掺白酒,又喝得挺猛的,他开始上量了,罗正信马上要当庄家,正在绞尽脑汁想题目,徐群先在关注罗正信,看他究竟会给自己出什么题目。   罗正信确实想借机为难一下,在他内心深处,一直不服好朋友徐群先,当年还是他提携了徐群先呢。   望着徐群先,罗正信笑着说,“老徐,对不起了,我给你的题目是:大风地里吃炒面。”   徐群先稍加思索,双手一摊,笑而不言。   罗正信点点头,举杯喝酒,因为徐群先虽然一言,但实际上已经给出了答案:有口难开。   看着向天亮,罗正信说,“天亮,我的题目是:大鱼吃小鱼。”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的答案是:以大欺小。”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还瞅着谢影心。   谢影心也瞅着向天亮,可谓含情脉脉,她在会心地微笑。   以大欺小,向天亮那个大,罗正信那个小,谢影心那里是“深有体会”,最有发言权。   一圈下来,还是同样的胜负,谢飞谢依旧是输,其他人没被难住,罗正信自己喝了五杯红酒。   大家都做了一次庄家,接下来又是休息,各自忙着填饱肚子。   不过,向天亮很快发现了问题,陈彩珊的红酒里掺白酒计划,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漏洞。   细细地观察,谢飞鹤是微露醉意,罗正信在勉强支撑,徐群先明显是外强中干,和预想的一样,搞定这三位轻而易举,估计再轮流做一遍庄家,这三位至少会趴下两个。   问题出在谢影心和冯来来那里,两个人似乎识破了向天亮和陈彩珊的诡计,并且越喝越来劲,根本看不出一点醉意。   意识到这一点后,趁着大家都在动筷子的时候,向天亮和陈彩珊又在桌子下“交流”起来。   陈彩珊那手挺内行的,将向天亮那根大柱子侍候得昂首冲天,让他几次差点崩溃和爆发。   向天亮的手也很“坏”,陈彩珊那里早已小溪潺潺,泛滥得成了一片沼泽。   向天亮:“有问题啊。”   陈彩珊:“什么问题?”   向天亮:“他们都没醉意。”   陈彩珊:“你比我还急。”   向天亮:“当然急了。”   陈彩珊:“快了。”   向天亮:“真的吗?”   陈彩珊:“红酒加白酒效果好。”   向天亮:“但愿如此。”   陈彩珊:“再耍一轮,保证倒下两个。”   向天亮:“谁?”   陈彩珊:“老罗和老谢。”   向天亮:“你家老徐呢?”   陈彩珊:“他还能坚持一瓶。”   向天亮:“问题不在他们那里。”   陈彩珊:“你是说影心和来来?”   向天亮:“对,没有一点要醉的迹像么。”   陈彩珊:“她俩酒量不如罗胖子。”   向天亮:“可是她们很少输的。”   陈彩珊:“这倒也是。”   向天亮:“而且她们识破了你的计谋。”   陈彩珊:“像是有备而来。”   向天亮:“所以你说怎么办?”   陈彩珊:“你说怎么办?”   向天亮:“不知道。”   陈彩珊:“我也不知道。”   向天亮:“麻烦了。”   陈彩珊:“你想办法。”   向天亮:“又让我想办法啊。”   陈彩珊:“你是男人么。”   向天亮:“没办法,就这么拼下去吧。”   陈彩珊:“幸亏咱们喝的酒里没掺白酒。”   向天亮:“呵呵,白酒掺得不够多哟。”   陈彩珊:“反正一定要把他们灌醉。”   向天亮:“没有问题。”   陈彩珊:“那你催老徐快点继续呀。”   向天亮:“为什么我催?”   陈彩珊:“我催他怕会起疑心。”   向天亮:“但我有一个条件。”   陈彩珊:“什么条件?”   向天亮:“我的兄弟要爆发了。”   陈彩珊:“嘻嘻。”   向天亮:“臭娘们别傻笑。”   陈彩珊:“爆发就爆发呗。”   向天亮:“可是我不想浪费。”   陈彩珊:“那怎么办?”   向天亮:“到时候你必须接着。”   陈彩珊:“怎么接呀?”   向天亮:“这还用我教你吗?”   陈彩珊:“你让我众目睽睽之下钻到桌子底下去呀?”   向天亮:“敢不敢?”   陈彩珊:“嗯,听你的。”   向天亮:“好,那咱们继续和他们拼酒。”   陈彩珊:“快点,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向天亮:“呵呵……” 第1720章 乘胜追击   向天亮也真是的,在陈彩珊的腿上写着“呵呵……”二字的时候,嘴里居然笑出声来。   笑声把陈彩珊吓了一跳,幸亏向天亮镇定自若,笑的时候是看着对面的徐群先的。   徐群先也被向天亮的笑声所吸引,“天亮你笑什么啊?”   “老徐,我笑你快不行了?”向天亮笑道。   徐群先的脸往罗正信和谢飞鹤的方向偏了偏,有些自得地说,“你放心,在那两位趴下去之前,我一定还是坐着的。”   向天亮笑问,“那为什么你还要拖延时间呢?”   徐群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好吧,我的题目是:细菌开会。”   “我的答案是:无微不至。”   轮到徐群先给自己的老婆出题,“私营公司。”   陈彩珊答:“自负盈亏。”   谢影心和冯来来同时笑了。   徐群先有些莫名其妙,“你们笑什么?这个答案是正确的嘛。”   谢影心话里有话,“老徐,彩珊嫂子答得没错,但与实际并不一定相附哦。”   冯来来笑着说,“就是么,彩珊嫂子不一定能自负盈亏吧。”   陈彩珊有些气恼,谢影心和冯来来分明是指她正在干的事,她的右手受到了刺激,在向天亮的大柱子上动得更快了,她似乎在告诉向天亮,我不能自负盈亏,我需要你的“补助”呢。   向天亮笑道:“老徐,你请继续,不要理她们,她们也在拖延时间呢。”   徐群先点着头笑,他也想把罗正信和谢飞鹤喝倒,看他们的洋相。   接下来“历史”在重演,谢影心和冯来来顺利过关,谢飞鹤还是输,罗正信还是赢。   徐群先又喝了五杯,靠在椅子上连连摇手,“不行了,不行了,我也差不多喽。”   陈彩珊的左手,在向天亮的大柱子上“写”道:“趁热打铁,乘胜追击。”   “好,轮到我出题了。”向天亮笑着给陈彩珊出题,“彩珊嫂子,我的谜面是:按单收礼。”   陈彩珊红着脸道:“我的答案是:照单全收。”她之所以红脸,是因为向天亮在向她暗示,待会“来事”的时候,一定要照单全收。   谢影心在旁边笑道:“好一个照单全收,彩珊姐,那你要说到做到哦。”   陈彩珊笑嘻嘻地回应,“你能照单全收,我一定也能照单全收。”   喝过酒后,向天亮又给谢影心出题,“影心嫂子,你要回答的题目是:张顺斗李逵。”   谢影心嗔了向天亮一眼,“我的谜底是:以长攻短。”以长攻短,只有谢影心才知道向天亮为什么出这个题目,他无非是说自己的“长”,嘲罗正信的“短”。   但谢影心那娇嗔的一眼,却正好让陈彩珊看在眼里。   陈彩珊顿时起了醋意,右手用食指弹了弹向天亮那根大柱子,并在上面“写”道:“坏蛋,不许你理她们。”   又是呵呵一笑,向天亮又给冯来来出题,“来来嫂子,轮到你了,我的谜面是:万岁爷卖包子。”   冯来来一听就笑,还趁机秀了秀媚眼,“向主任,你这题出得好有意思,我的答案是:御驾亲征,欢迎你来御驾亲征哦。”   “呵呵,一定,一定。”向天亮乐不可支,心说这娘们这骚劲,肯定是来者不拒啊。   接下来轮到谢飞鹤和罗正信,谢飞鹤一如既往地输,而罗正信却出乎意料地卡壳,第一次没有猜中。   向天亮刚完,陈彩珊就接了上来,她是想抓紧时间。   陈彩珊:“2、4、6、8、10。”   谢影心:“无独有偶。”   陈彩珊:“七除以二。”   冯来来:“不三不四。”   轮到谢飞鹤,他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二话不说,拿起酒杯又是一干而尽。   罗正信也不行了,但勉强答对了。   待到徐群先和向天亮依次答过,陈彩珊喝过酒后,一分钟也没耽搁,就催着新庄家谢影心出题。   谢影心在犹豫,她有心想破坏陈彩珊的意图,她朝向天亮瞥了一眼,正好向天亮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不敢拖延了。   待到谢影心和冯来来坐完庄,谢飞鹤往椅背上一靠,呼呼地睡过去了。   幸好女主人早有准备,椅子是沙发椅,两边的扶手挺高的,谢飞鹤除了睡姿难看一点,还不至于摔下来。   冯来来拿过外套,盖在谢飞鹤身上后,还低声嘀咕了一句,“不中用的东西。”   向天亮却冲着罗正信笑,“老罗,老谢已经输了,现在该你坐庄了。”   “不行了,我,我顶不住了。”罗正信确实有点醉了。   向天亮笑道:“你休想耍赖,要么你出题,要么你认输,认输就喝五杯。”   “喝,喝三杯怎,怎么样?”罗正信的舌头不听使唤了。   向天亮大方地说,“客随主便,老徐,请你说话,你说喝几杯就喝几杯。”   徐群先也是为自己考虑,笑着道:“天亮,你说过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所以,咱们放宽政策,就照老罗自己说的,喝三杯过关。”   “好,就三杯。”向天亮很是爽快。   罗正信身体有点晃,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坚持着喝下了三杯红酒,但他那坐姿,几乎和躺姿相差无几了。   向天亮心里估计,以罗正信的酒量,这三杯下肚后,应该是差不多了。   不过,向天亮放罗正信一马,却惹来了陈彩珊的不满,她的右手在向天亮的大柱子一阵急动,差点让他的防线崩溃。   向天亮这时候看向了徐群先,“老徐,又轮到你了。”   “我也快不行喽。”徐群先笑着摇头。   向天亮也笑,“大家互相了解,你就别客气了。”   徐群先道:“真的,你这个玩法,我再玩上一圈,肯定也得倒下啊。”   向天亮急忙说,“哎,这玩法是几位嫂子提出来的,与我无关,如果你想中途转向,我的态度还是客随主便。”   谢影心不干了,“老徐,你既是主人又是领导,你要以身作则呀。”   冯来来也激徐群先,“老徐,要不你认输吧,只要你认输,我们同意放你一马。”   激将法对徐群先不起作用,“那我,我也学老罗,喝三杯过关。”   这时,向天亮的左手在陈彩珊洞洞里捅了一下,陈彩珊的身体颤了一颤。   向天亮在陈彩珊的膝盖上“写”道:   “你说话,让老徐喝四杯。” 第1721章 三心二意   陈彩珊经向天亮那么一催,没有片刻犹豫,她对徐群先说,“老徐,你喝四杯。”   徐群先瞥了陈彩珊一眼,心里骂道,臭老娘们,这不是吃里扒外么。   谢影心笑嘻嘻地说,“我家老罗喝了三杯,老徐你是领导,又是东道主,喝四杯不算多吧。”   冯来来总是跟着谢影心说话,“老徐,这一轮你要喝四杯,下一轮你就喝三杯吧。”   徐群先正要说话,谢影心和冯来来就一起动手,倒了四杯酒,放到了徐群先面前。   皱着眉头,徐群先把四杯酒都干了。   向天亮抓紧时间说,“我也不出题了,我也愿喝三杯。”   冯来来道:“不行,向主任你是首席客人,应该比老罗多喝一杯。”   罗正信也来凑热闹,“对,对……天亮,你,你必须喝……喝四杯。”   向天亮朗声道:“好,我喝四杯。”   话音刚落,谢影心笑着起身,“我来帮你倒酒。”拿着酒瓶要走过来。   谢影心快,陈彩珊更快,“我来倒,我来倒。”   陈彩珊当然不会让谢影心为向天亮倒酒,谢影心拿着的酒,是掺过白酒的。   向天亮也喝了四杯红酒。   轮到陈彩珊,她问谢影心和冯来来说,“这一轮我不出题了,可以不?”   谢影心和冯来来相视一眼,同时点头道:“同意,三杯通过。”   陈彩珊道:“咱们女的可以少喝一杯吧。”   谢影心笑道:“不行,你必须是喝三杯,我和我婶倒是可以两杯通过。”   “为什么我必须是三杯?”陈彩珊问道。   冯来来笑道:“因为你是女主人,你应该比我和影心多喝一杯。”   陈彩珊的右手还在桌子下面,这时在向天亮的大柱子上“写”了三个字,“说话呀。”   不料,向天亮却说,“影心嫂子和来来嫂子说得对,彩珊嫂子是今晚的女主人,应该比影心嫂子和来来嫂子多喝一杯。”   谢影心和冯来来都笑了。   陈彩珊没想到向天亮不帮她说话,心里气极,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右手在向天亮的大柱子上狠狠地拧了一下,疼得向天亮差点叫出声来。   气归气,但陈彩珊还是喝了三杯红酒,心说还是顾全大局吧,不啰嗦,节省时间,反正喝的红酒里没有白酒。   徐群先心有疑惑,他望着向天亮笑道:“天亮,你看出来了没有,今晚有点不对头啊?”   “哪里不对头了?”向天亮心里一怔,难道徐群先看出名堂来了?   徐群先微笑着说,“她们三个想把咱们全部放倒啊。”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老徐,你也看出来了?”   徐群先笑道:“所以,我和老罗老谢无所谓,你要小心了,你是有名的喝不倒,你不能输哟。”   “我保证,我坚持,我保证坚持到底。”向天亮煞有介事。   谢影心和冯来来嘻嘻哈哈,每人喝了两杯,这一轮算是混过去了。   其实,徐群先只猜中了一点皮毛,三个女人是想把男人们灌醉,但并不包括向天亮。   而且三个女人各有心思,正可谓三心二意。   陈彩珊是想把除了自己和向天亮之外的所有人灌醉,创造一个名副其实的二人世界。   谢影心的目标是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坚持自己不醉,然后装醉,目的是查证向天亮和陈彩珊之间的真正关系。   冯来来也希望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人醉倒,然后伺机接近向天亮。   三个女人三心二意,具体表现上,大方向一致,但各有各的小算盘。   谢影心和冯来来的酒量都不差,两个人比几个男人强的地方,是白酒、红酒、啤酒样样都会,不像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人,以前很少喝过红酒。   这也是为什么谢影心和冯来来能喝出红酒里有白酒掺入,而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人直到醉了,也不知道红酒里掺了五分之一的高度白酒。   又轮到罗正信了。   罗正信正处于将醉未醉的状态。   徐群先看着罗正信笑,“老罗啊,又轮到你坐庄了。”   罗正信有气无力地说,“我,我……我让我老婆上。”   徐群先和陈彩珊表示同意,尤其是陈彩珊,巴不得谢影心也醉倒呢。   冯来来不同意,谢影心现在是她的同盟军,万一为罗正信代酒醉了,她孤掌难鸣,肯定玩不过向天亮和陈彩珊。   向天亮笑而不言,没有态度。   谢影心当然不同意,“老徐,彩珊姐,事先说好了不能代姐的,我可不想代喝呀。”   徐群先笑着问,“那怎么办呢?”   谢影心说,“老罗醉了,他退出比赛。”   冯来来立即附和,“我同意。”   徐群先笑道:“这样也算醉了的话,那我也醉了。”   陈彩珊也不同意,“老罗,你这是耍赖的表现哦。”   罗正信坐直身子,直了直脖子,又跌靠在椅背上,“谁,谁说我醉了……谁,谁说我耍赖了?”   向天亮笑道:“老罗,没人说你醉了,你还能喝两瓶呢。”   “还,还是天亮了,了解我,拿,拿酒来……”   罗正信的胖身体几乎陷在了沙发椅里,他个子本来就不高,这个半躺半坐的姿势,顿时让他“矮”过了桌面。   但罗正信显然还没醉,因为他的两眼还挣着,对向天亮的奉承话,还能伸出大拇指翘了一下。   徐群先笑着问道:“那么,老罗你又该喝三杯了。”   罗正信忽地笑了,“老徐,麻烦你倒酒,我,我不耍赖,我喝,我喝。”   向天亮微微一怔,这个罗胖子,有点装醉,看他的眼睛和笑容,是身醉脑不醉啊。   徐群先心里也是好生奇怪,对罗正信的酒品,他是最了解的。   一边倒酒,徐群先一边心想,罗胖子每次喝酒都装,但这一次装得也太不像了,两只眼睛还能睁得这么大,连女人都能看出是假的。   三杯红酒被罗正信喝下去了,但是,实际上他只喝了一半,因为另一半都流到他的衣服上去了。   谢影心嗔骂了一声,“熊样,真没用。”   徐群先又笑道:“还别说,老罗的表现比老谢可好多了。”   罗正信长呼了一口气,两眼闭上,又张开,再微微地闭上。   向天亮又是一怔,马上明白过来,心道糟了,桌子下面的秘密要露馅了。 第1722章 圆布盖方桌   向天亮愕然发现,罗正信的眼角余光,直指桌下,正是他坐的位置。   罗正信还没醉,他正在发现,他清醒着呢。   向天亮有点蒙了。   以罗正信的位置、躺姿和目光所及范围,向天亮的左手和陈彩珊的右手正在干的事,让罗正信尽收眼底。   距离也太近了,餐桌的宽度不过一点二米,罗正信想看不见都不行。   但是,罗正信的反应似乎不大,双眼似开非开,呼吸平稳,似睡非睡。   向天亮定了定神,心里侥幸地想,但愿罗正信老眼昏花,桌子下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桌子下的春光美景。   倒是陈彩珊浑然不觉,那只玉手在向天亮那里留恋忘返,小动作忙得正欢呢。   向天亮断定罗正信没醉,但不敢确定罗正信在“发现”,更不能确认他是不是在“发现”自己和陈彩珊。   而谢影心和冯来来正把茅头对准了徐群先,谢飞鹤醉了,罗正信正在醉去,徐群先是“硕果”仅存的障碍。   “老徐,该你了,你是进是退呀?”谢影心笑嘻嘻地。   “老徐,我们正等着你躺下呢。”冯来来笑得更响。   徐群先看着向天亮,嘴里自嘲地苦笑着,“天亮你看,天亮你看,我不倒都不行了。”   向天亮耸着双肩说,“女人嘛。”   徐群先大发感慨,“天亮你说得是啊,这就是女人,为了自己开心,可以置自己的男人于不顾。”   陈彩珊斥道:“老徐,你别一棍子打倒全部的人。”   谢影心和冯来来娇笑不已。   “老徐,你不要企图拖延时间。”   “老徐,休想蒙混过关。”   “老徐,该你出题了。”   “老徐,你快点呀。”   谢影心和冯来来心意相通,配合默契,盯着徐群先不放。   徐群先对向天亮说,“天亮,我该怎么办呢?”   向天亮笑道:“老徐,我自顾不暇,还真帮不了你。”   徐群先摇头道:“我脑子里全是浆糊,我出不了题目了。”   向天亮说,“这个好办,你喝三杯,就算你通过了。”   谢影心说,“我看可以。”   冯来来说,“只喝三杯,老徐你占便宜了。”   徐群先苦笑道:“那么,我就少数服从多数?”   谢影心和冯来来异口同声,“必须的。”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是徐群先,好歹也是堂堂的副市长。   没说的,徐群先又是三杯红酒入肚。   但是,让徐群先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喘过一口气,向天亮、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四个人居然采取了一致行动,每个人喝了两杯红酒。   然后,一男三女,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徐群先。   徐群先一声长叹,“你们……你们这是在玩我啊。”   谢影心和冯来来又是异口同声,“玩你没商量。”   又是三杯红酒,徐群先抹了抹嘴,跌靠在椅子上,“我……我也快完蛋喽。”   向天亮这时却斗志昂扬,全无醉意,下面在享受,上面还得应付徐群先与谢影心和冯来来。   此外,向天亮眼睛的余光,还得注意罗正信的动静。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罗正信还没有醉睡,他那双贼眉鼠眼,正对着桌子下扫视。   向天亮这才知道,罗正信盯上自己了,当然,还有陈彩珊。   再看陈彩珊,敢情她根本没注意到罗正信的异常,上面保持着礼节性的表情,桌子下的那只手,折腾得更加来劲了。   乘着谢影心和冯来来去洗手间的机会,向天亮的左手又来到陈彩珊的膝盖上,先拍了一下,再用食指“写”起字来。   向天亮:“臭娘们快点住手。”   陈彩珊:“你快爆发了吗?”   向天亮:“爆你个头。”   陈彩珊:“去你的。”   向天亮:“是要出大事了。”   陈彩珊:“你别吓唬我好不好?”   向天亮:“真的出事了。”   陈彩珊:“什么事?”   向天亮:“是你餐桌和餐桌布惹的祸。”   陈彩珊:“我不明白。”   向天亮:“你的餐桌是长方形的。”   陈彩珊:“明摆着的。”   向天亮:“你的餐桌布是圆的。”   陈彩珊:“对呀。”   向天亮:“圆布盖方桌会怎么样?”   陈彩珊:“会怎么样?”   向天亮:“你看看我这边。”   陈彩珊:“餐桌布盖到我腿上了。”   向天亮:“你再看看你这边。”   陈彩珊:“餐桌布才盖住我小肚子呢。”   向天亮:“你再看你对面的罗胖子。”   陈彩珊:“他醉了呀。”   向天亮:“他没醉。”   陈彩珊:“啊。”   向天亮:“你仔细看看他现在在干什么。”   陈彩珊:“他……”   向天亮:“你看清楚了没有?”   陈彩珊:“他……他在看桌子的下面。”   向天亮:“还有呢?”   陈彩珊:“他好像……好像在看咱们这点事。”   向天亮:“现在你明白了吧?”   陈彩珊:“怎么办?”   向天亮:“什么怎么办?”   陈彩珊:“咱们还继续吗?”   向天亮:“呵呵……”   陈彩珊:“你还笑。”   向天亮:“你傻。”   陈彩珊:“你才傻呢。”   向天亮:“傻娘们。”   陈彩珊:“你全家都傻。”   向天亮:“你现在不正在继续吗?”   陈彩珊:“啊……”   向天亮:“呵呵……”   陈彩珊:“怎么办呀?”   向天亮:“沉住气继续。”   陈彩珊:“我够沉得住气了。”   向天亮:“事已至此就不要怕了。”   陈彩珊:“你不怕我也不怕。”   向天亮:“罗胖子看见了也没有用。”   陈彩珊:“为什么?”   向天亮:“封口。”   陈彩珊:“封谁的口?”   向天亮:“封谢影心和冯来来的口。”   陈彩珊:“与她们何干?”   向天亮:“她们封口了就等于罗胖子封口了。”   陈彩珊:“有道理。”   向天亮:“所以不用怕。”   陈彩珊:“然后呢?”   向天亮:“只要罗胖子不说就行了。”   陈彩珊:“可是你怎么封谢影心和冯来来的口?”   向天亮:“谢影心的口早被我封住了。”   陈彩珊:“嗯,你早把她的口给封了。”   向天亮:“再把冯来来的口封住就行喽。”   陈彩珊:“你想得美。”   向天亮:“这样谢影心和冯来来就能帮咱们说话了。”   陈彩珊:“反正你看着办。”   向天亮:“你就等着瞧吧。” 第1723章 有一腿   谢影心和冯来来从洗手间回来后,徐群先已经醉“倒”了,与罗正信和谢飞鹤一样,也醉“倒”在椅子上。   不对头,太不对头了,向天亮心道。   三个人,同一个醉态,不吵不闹,这怎么可能呢?   向天亮想起上一次在罗正信家,眼前这三个男人的醉态,当时是这样的,徐群先边睡边磨牙,罗正信狂打呼噜,谢飞鹤嘴里唠叨。   难道说,这三位都在装醉?   可这三位为什么都要装醉呢?   再仔细地看了一遍,向天亮疑心更重。   对这种情况的处置,唯一的好办法就是,假设这三位都是真的在装睡。   向天亮脑子一转,想出了一个对策。   这时,谢影心和冯来来回到了原位。   冯来来笑着说,“向主任,彩珊姐,现在只剩下咱们四个了。”   谢影心笑着问,“天亮,彩珊姐,咱们要不要继续进行呀?”   向天亮没有开口,而是右手伸出去,挨个指了指桌子对面的三个男人,脸上装出了怪异的表情。   陈彩珊当然明白向天亮的意思,她冲着谢影心和冯来来点头,又朝对面的三个男人呶嘴。   谢影心稍稍一愣,她很了解向天亮,随即便明白了的意思。   冯来来大惑不解,正要开口询问,却被谢影心拦住了。   谢影心再稍稍使了个眼色,冯来来也是冰雪聪明的人,也知道了怎么回事。   三个女人互相看了看,再把目光集中到向天亮身上,等着他有什么表示。   向天亮在陈彩珊耳边嘀咕了几句,陈彩珊点点头,起身去了卧室。   接着,向天亮自己站起来,一边无声地坏笑着,一边踱到了三个男人背后。   忽地,向天亮双手疾动,在三个男人身上拍了起来。   谢影心和冯来来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敢询问向天亮在干什么。   陈彩珊回到了客厅,手里多了一砣棉花。   向天亮接过陈彩珊手里的棉花,捏上一些,搓成小团,塞到了徐群先的耳朵里。   很快地,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人的六只耳朵,都被塞上了棉花团。   向天亮还很认真,来回走一遍,郑重其事地检查了一番。   “呵呵……好了,现在你们就是大声说话,他们也听不见喽。”   谢影心疑惑不解,“天亮,你这是干什么呀?”   向天亮说,“以免他们影响咱们喝酒啊。”   冯来来说,“可是,他们的眼睛分明在动,说明他们还醒着么。”   向天亮说,“不错,他们能看到,脑子也能想。”   陈彩珊说,“按我说,还是把他们搬到客厅去,咱们再继续喝吧。”   向天亮咧着嘴笑了,“有他们在旁边看着,我再和他们的老婆喝酒,想想也来劲哟。”   三个女人都红脸了。   谢影心道:“去你的,他们都醒着,万一拿掉耳朵上的棉花团,不是照样能听到吗?”   向天亮笑道:“放心吧,我在他们身上点了穴,他们只能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的手和脚都动不了。”   冯来来道:“他们能看又能想,仅仅堵上耳朵也没什么用吧。”   向天亮乐道:“喝醉了的人,明天早上醒来以后,是不会记住今天晚上看到了什么的。”   陈彩珊有些不放心,“天亮,你确认吗?”   向天亮点点头说,“我确认,年轻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老徐老罗老谢这个年龄的人了,他们明天早上醒来后,顶多记得自己喝醉了的事。”   陈彩珊松了一口气,向天亮的话,她是相信的。   谢影心更信向天亮的话,她看看向天亮的后,瞅着陈彩珊酸酸地说,“彩珊姐,你真行呀,向主任改口成天亮了。”   陈彩珊羞道:“一回生,二回熟么。”   谢影心还在酸,“嗯,真熟,都熟得快粘在一起了。”   陈彩珊有点急了,“怎么着,只许你喊天亮,就不许我喊天亮吗?你是天亮的什么人呀?”   “我……”谢影心一时语塞。   陈彩珊得意地问向天亮,“天亮,我可以喊你天亮吗?”   “可以可以,大家喊我什么都行。”向天亮笑道。   陈彩珊乘机拉拢冯来来,“天亮,来来也可以喊你天亮吗?”   向天亮点头,“早就该喊我天亮了。”   冯来来惊喜地问,“向……天亮,真的可以吗?”顺势朝向天亮秀着媚眼。   向天亮笑着说,“在我的心目中,三位嫂子的地位是平等的……哎哟。”   这声哎哟,是因为谢影心在向天亮的后背上狠拧了一把。   谢影心正在生气呢,独占向天亮不可能,但在陈彩珊和冯来来面前,她要争宠,要当第一。   陈彩珊笑道:“影心,我和来来都知道,你和天亮早就有了一腿,但他又不是你老公,你也只是他的临时粮票,你总不能霸着他吧。”   谢影心红着脸道:“谁霸他了,我看今晚你就霸他了。”   陈彩珊笑着说,“今晚是我的主场,你就不许我占点主场优势吗?”   谢影心哼了一声,不言语了,因为陈彩珊这话很对,谁让她是今晚的女主人呢。   冯来来笑着问道:“彩珊姐,看你今天晚上的粘乎劲,是早就和天亮有一腿了吧?”   陈彩珊断然否认,“没有。”   谢影心也问向天亮,“对呀,有没有?”   “真没有。”向天亮忍着笑摇着头。   谢影心朝向天亮那里瞅了一下,小声嘀咕道:“骗谁那,看你们刚才的样子,八成是早就搞上了。”   冯来来笑道:“搞上了就搞上了呗。”   谢影心笑冯来来,“婶子,我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也想和天亮有一腿么。”   冯来来也不客气,“你们都有一腿,就不许人家有一腿呀。”   说着,冯来来瞥了向天亮一眼,小声说,“当然了,还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   陈彩珊笑道:“来来,那你要主动努力哟。”   谢影心也笑,“麻将还不能三缺一呢。”   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向天亮笑道:“臭娘们,小心你们老公听见哟。”   三个女人看着三个男人,三个男人躺坐着,似睡非睡,一点反应也没有。   陈彩珊有点不好意思,“天亮,我们还是坐下继续陪你喝酒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你们都坐下,我先和你们说说生意上的事。” 第1724章 都在一条船上了   向天亮在餐桌边坐下,不过,他是坐在陈彩珊的位置上。   这显然是故意坐错的,这样一来,他的左边和右边都空出了座位。   两个座位三个女人分,大家倒是客气起来,不是谦让,而是因为向天亮坏,桌子对面坐着自己的男人,而且还开着眼睛呢。   不过,仅仅只是犹豫,陈彩珊率先坐到向天亮的右边,等于是与向天亮互换了位置,她是个左撇子,这个位置便于她左手的“发挥”。   谢影心最客气,她真诚地发扬风格,让冯来来去坐向天亮左边的那个位置,冯来来不坐,毕竟还没有和向天亮“接触”过,还有那么一点点矜持,她把谢影心推到向天亮身边坐下,自己挨着谢影心而坐。   一旦坐定,气氛便有些尴尬和紧张,因为桌子对面坐着自己的老公呢。   而且向天亮故意使坏,坐下后一动不动,眼睛却盯着桌子对面的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有意“提醒”三个女人,对面有三个男人活生生的存在。   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还是那样,躺坐着,动不了,听不见,但眼睛都半开着,在看着桌子这边的一男三女。   陈彩珊有点心虚了。   陈彩珊:“天亮,一定要这样吗?”   向天亮:“一定要这样。”   陈彩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向天亮:“呵呵,为了让你们刻骨铭心啊。”   陈彩珊:“他们真的能看到吗?”   向天亮:“真的能看到。”   陈彩珊:“也能想吗?”   向天亮:“能想,但因为为醉薰薰的,他们会想不明白。”   陈彩珊:“真的不会记住吗?”   向天亮:“科学证明,快醉了的人,记忆力不到平时的百分之十。”   陈彩珊:“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   向天亮:“你是担心和害怕吧?”   陈彩珊:“对。”   向天亮:“放心,我点了他们的穴位。”   陈彩珊:“真的不会动?”   向天亮:“不会动。”   陈彩珊:“你没伤害他们吧!”   向天亮:“绝对没有。”   陈彩珊:“这样,这样最好。”   向天亮:“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试一试。”   陈彩珊:“怎么试呀?”   呵呵笑着,向天亮转向谢影心,轻轻一扯,就把她身上的无袖连衣裙向两边拽了下去。   谢影心本来就没戴罩罩,向天亮的动作顿时让她“原形毕露”,两座玉峰像小白兔似的蹦了出来。   向天亮再在向影心后背上推了一下,她那两座玉峰便晃荡着,正好来到了桌子上。   陈彩珊和冯来来都笑了。   向天亮笑着问,“彩珊姐,你看到对面三位的反应了吗?”   陈彩珊笑着摇头,“看不出来有什么反应呀?”   向天亮对冯来来说,“来来姐,你走过去看看。”   冯来来有点犹豫,“还是,还是别看了吧。”   “不行,你必须过去看看,并且向我报告结果。”向天亮命令道。   冯来来走到桌子对面,挨个把谢飞鹤、罗正信和徐群先看了过去。   “他们,他们真的在看着呢,都在看影心的……好像都很专注,但是,除了眼睛,眉毛也在动,可他们的脸上没什么反应,身体也像僵了似的……”   向天亮笑道:“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们看到了,但仅仅是看到而已,也能把看到的信息送入脑海,但仅仅是送入脑海而已,像水一样地又流走了,只留下一点点水迹而已,等头脑清醒过来以后,他们能记得有水流过,却不记得水从何来,是淡水还是海水。”   说着,向天亮把放在谢影心背上的手抽了回来。   谢影心终于将上身撤了回去,她顾不得整理裙子,却拿粉拳捶打着向天亮,脸上居然没有没有一丝羞色。   谢影心:“羞死人了。”   向天亮:“呵呵,你上次不是说要来点刺激吗,这就是刺激啊。”   谢影心:“坏蛋,你坏死了。”   向天亮:“坏什么坏啊,这是迟早的嘛。”   谢影心:“哪她们呢?”   向天亮:“谁啊?”   谢影心:“这两位,陈彩珊和冯来来。”   向天亮:“你多心了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呢。”   谢影心:“单说彩珊姐,你和她是不是有了。”   向天亮:“没有。”   谢影心:“骗人。”   向天亮:“真没有,但正想有。”   谢影心:“真的?”   向天亮:“真的。”   谢影心:“看你们今晚的表现,绝对不像。”   向天亮:“今晚怎么了?”   谢影心:“哼,你们的发展也太快了吧。”   向天亮:“那还得怪你。”   谢影心:“去你的,你倒把一耙呀。”   向天亮:“要不是你把我和你的事告诉了彩珊姐,彩珊姐也不会这么主动嘛。”   谢影心:“那,那你们也不能背着我。”   向天亮:“咦,这是为什么?”   谢影心:“我是你们的媒人,你们不能过河拆桥。”   向天亮:“呵呵……影心姐,你这句话我深表赞同。”   谢影心:“还有……”   向天亮:“还有什么?”   谢影心:“还有刚才。”   向天亮:“刚才怎么了。”   谢影心:“刚才你欺负我,她们不该笑。”   向天亮:“嗯,你说得对,她们没有一点同情心。”   谢影心:“你要为我报仇。”   向天亮:“一定,我一定为你报仇。”   谢影心:“用同样的方式,不然我不依你。”   向天亮:“呵呵……同意同意,你的这个要求我更加同意。”   笑声里,谢影心瞟了陈彩珊一眼,“当然了,今天晚上的主场是咱们彩珊姐,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陈彩珊的脸更红了,“影心,你别说得这么难听么。”   谢影心嘻嘻笑道:“彩珊姐,我开几句玩笑,你别生气嘛。”   陈彩珊又道:“大家都是好姐妹,现在都快在一条船上了,我认为不存在谁便宜谁吃亏的问题。”   谢影心却看着冯来来笑,“只存在谁先谁后的问题。”   “你们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向天亮板着脸道“现在,我要先跟你们几个说说生意上的事。”   谢影心点着头说,“生意上的事,当然是你说了算,我们还有对面几位都听你的就是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啊,你们知道晋川三道沟的白沙有多大的价值吗?”向天亮问道。   三个女人同时摇头,陈彩珊说,“我们都不知道。” 第1725章 生意问题   向天亮对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说,“我们家是因水库建设才移民到晋川镇的,对晋川镇的情况不是很熟悉,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是地地道道的晋川镇人,他对三道沟村那一带的情况很了解,我想起来他曾跟我说过,三道沟那边的白沙是个宝,十几年前还出对外出口过呢。”   “现在想想,邵三河局长说的白沙,和老罗老谢说的白沙并不是一回事,老罗老谢说的白沙是外三道沟的粗白沙,是建筑用的,邵三河局长说的白沙是内三道沟的细白沙,具有很高的商业价值,但因为三道沟那一带交通不便,三道沟的白沙并没有被充分利用,当然,主要是咱们滨海人没有认识到三道沟白沙矿的开发价值。”   “老罗老谢说的白沙,确实每吨只能赚个几十元,而如果把内三道沟的细白沙运出来,再经过一番加工,其每吨的利润至少在一百元以上,甚至有可能是几百元,所以,咱们要合伙做的生意并不是小生意,而是不折不扣的大生意,如果经营得好,管理得法,咱们每个人每年赚个一二百万元是轻而易举的事。”   顿了顿,向天亮又看了看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现在说说咱们四家合伙的事,你们知道合伙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谢影心说,“销路。”   冯来来说,“本钱。”   陈彩珊说,“团结。”   “团结最重要,彩珊姐说对了。”向天亮点着头道,“我有几个要求,你们回去后跟对面的几位商量一下,如果同意了,咱们就合伙干,如果不同意,咱们就拉倒。”   谢影心道:“你说,我们明天向他们传达。”   “第一,严禁老徐、老罗和老谢插手生意。”   三个女人异口同声,“同意。”   陈彩珊笑着说,“天亮,这一点你放心,他们早就定了。”   “第二,以后关于生意上的事,就由我和你们三个决定,但我有最终决定权。”   谢影心噗地一声笑了,“这一点你也可以放心,我们早商量好了,以后你说了算。”   陈彩珊开起了谢影心的玩笑,“这下好了,以后你就有理由和天亮在一起,以商量生意的名义。”   谢影心抢白道:“彩珊姐,这难道不是你心里盼望的吗?”   向天亮摆了摆手道:“第三,咱们的生意不能大张旗鼓,钞票要悄悄地赚,所以,咱们的公司挂靠在国泰集团公司名下,不能对外公开。”   冯来来说,“这个更没问题,挂靠在国泰集团公司名下,对咱们来说,不但省事,而且安全。”   向天亮笑道:“你是专业会计,怎么走帐转账做帐,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这方面可以由我来负责。”冯来来点着头道。   “第四,你们三家都找一个信得过的而又不引人注目的人,专门参与管理和经营。”   谢影心道:“不能是太近太亲的亲戚,否则会被人家识破的。”   冯来来道:“实在不行,找同学或朋友也可以么。”   陈彩珊道:“关键是忠实可靠,嘴上把门守得住秘密。”   向天亮笑了笑,“最后一个问题,赚了钱后怎么分和怎么处理的问题。”   陈彩珊笑着说,“你这是两个问题。”   “对,一方面是利润分成,另一方面,是如何把大家的钱变成合法收入。”向天亮点头道。   三个女人都盯着向天亮,显然,这才是她们最关心的问题。   陈彩珊道:“你先说第一方面。”   “其实也很简单,现在有不少本地中小企业,就挂靠在国泰集团公司名下,它们主要有两种形式,一是仅限于挂名,不发生其他任何关联,二是接受国泰集团公司的指导,并形成财务上的关系。”   “区别在什么地方?”谢影心问道。   冯来来说,“这个我知道,第一种形式,国泰集团公司只抽取百分之五的利润,第二种形式,国泰集团公司要抽取百分之十的利润,对咱们来说,当然是要用第二种形式,因为咱们的利润要通过国泰集团公司财务部门转账,才能转到安全的帐户上。”   一边点着头,向天亮一边笑道:“还有,剩下的利润,咱们四家平分,这个你们不会不同意吧?”   谢影心娇声说,“你这是多此一问,你不要还不行呢。”   陈彩珊看着向天亮说,“说另一方面吧,就是,就是如何把大家的利润变成合法的收入。”   “你们有什么想法?”向天亮问道。   谢影心道:“前提是不能留下隐患,不能给老徐老罗他们埋下隐患。”   “呵呵,你们真是又要当那个,又要立牌坊啊。”向天亮乐了。   谢影心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别胡说八道,你快说说解决办法吧。”   向天亮道:“最安全的办法,是咱们赚的钱不能留在国内,至少不能留在内地。”   陈彩珊噢了一声,“天亮,你是说通过国泰集团公司,把咱们赚到的钱转到海外的帐户上。”   “不错,咱们通过国泰集团公司,以匿名的方式在海外开一个或几个帐户,再通过国泰集团公司,把咱们赚到的钱转到这些帐户上,当然了,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你想要花这些钱,必须到国外去。”   陈彩珊问,“在香港澳门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是最近的了。”向天亮笑道。   “那就这么定了,照你说的办。”陈彩珊笑着问道,“天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还有一个问题,很迫切也很重要。”   “什么问题?”   指了指桌子对面的三个男人,向天亮笑着说,“这个很迫切也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咱们是就此结束今晚的聚餐,还是当着他们的面继续喝酒。”   陈彩珊俏脸一红,一只手悄然爬到了向天亮的腿上,“天亮,关于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还需要讨论吗?”   不等向天亮开口,谢影心接话了,“彩珊姐,只要是问题就都可以讨论,为什么这个问题不能讨论呢?”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两个女人杠起来,对他来说是好事啊。 第1726章 滨海1983   “你笑什么呀?”   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呵呵……”   向天亮笑个不停。   “你还笑,你还笑。”   陈彩珊和谢影心左右出手,一齐推搡着向天亮。   向天亮笑着说,“我啊,突然想起了十年前听过的一首歌。”   “什么歌呀?”谢影心问道。   “《歌词1983》,也叫《滨海1983》”向天亮道,“十年前,台湾歌手候德建访问咱们滨海,曾经在县第一中学唱过一首歌,歌名就叫《歌词1983》,但是,他当时只唱了其中的一部分,临走时,他将整首歌的歌词送给县第一中学的音乐老师方之建,后来方之建为整首歌谱了曲,并把歌改名为《滨海1983》,就是这首名叫《滨海1983》的歌,不但在大街小巷火了好几年,还有人提议把这首歌定为县歌,我记得我当时在晋川镇中学读初中,我们学校几乎人人都会唱这支歌。”   冯来来笑道:“我们也会唱这首歌呀,而且我们三个出去玩的时候,还经常唱这首歌的。”   谢影心看着向天亮笑问,“天亮你行呀,你现在还会唱吗?”   “你还会唱吗?”向天亮有些得意地反问。   “那咱们每人都唱几句?”谢影心问。   向天亮胸有成竹,“我没问题。”   陈彩珊说,“好呀,唱完这首歌后咱们再喝酒。”   “呵呵,看样子都能唱么。”向天亮笑道,“我先唱,接着是彩珊姐,后面是影心姐和来来姐,你们看怎么样?”   谢影心笑道:“我们洗耳恭听,你就开始唱吧。”   装模作样,又是咳嗽,又是调整呼吸,向天亮还拿起两根筷子,在酒杯上有节奏地轻敲起来。   向天亮:“我们都曾经年少,什么都不知道,却只是爱笑,笑爷爷和奶奶为什么会那么老。”   陈彩珊:“我们都曾经爱笑,笑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却笑得月亮都弯下了腰,却笑得大家都莫名其妙。”   谢影心:“我们都曾经年轻,什么事都不相信,什么话也听不进,只是漫不经心。”   冯来来:“小小的年纪,却总是喜欢说曾经,曾经,曾经,我们都曾经爱恋,也曾相信什么都不会改变。”   向天亮:“虽然我们也曾经哭泣,我们的眼泪却曾比蜜糖还要甜,我们都曾经很穷,总是两手空空,却更恋爱这一份轻松。”   陈彩珊:“直到有一天,我们开始有了一点点,才发现样样都还差得远。”   谢影心:“曾经有一天,早已记不得是哪一年,我们开始喜欢说从前。”   冯来来:“说起从前仿佛没好远,想要说清楚,却又怕没有时间。”   向天亮:“说从前,天总是望不穿的天,路总是走不尽的远,想要的总得不到,却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抱怨。”   陈彩珊:“那时候,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谢影心:“那时候,我们只知道拼命向前。”   冯来来:“那时候,我们的汗水曾经比海水还要咸。”   向天亮:“想当年,我们曾经一起过河,也曾一起渡桥。”   陈彩珊:“说从前,我们曾经一起上学,也曾一起逍遥。”   谢影心:“我们都曾经一齐东征西讨,也曾经就快要一起走到。”   冯来来:“想当年,谁不是,为了理想而理想。”   向天亮:“说从前,谁愿意,为了抬杠而抬杠。”   陈彩珊:“想起当年,谁又不是,站在不同的立场,望着相同的方向。”   谢影心:“说到从前,谁又愿意,只是为了不一样,就拼了命的不一样。”   冯来来:“回想起当年,没问完的问题很不少。”   向天亮:“只是到如今,还需要答案的已经不多。”   陈彩珊:“关于我从何处来,要往那哪里去。”   谢影心:“关于可去不可去,能来不能来!”   冯来来:“关于有与没有,以及够与不够。”   向天亮:“关于爱与不爱,以及该与不该。”   陈彩珊:“关于星星、月亮与太阳,以及春花秋月何时开。”   谢影心:“关于鸦片战争,以及八国联军。”   冯来来:“关于一八四零,以及一九九七。”   向天亮:“以及关于曾经太左而太右,或者关于太右而太左。”   陈彩珊:“以及关于曾经瞻前而不顾后,或者关于顾后却忘了前瞻。”   谢影心:“以及或者关于究竟哪一年,我们才能够瞻前又顾后。”   冯来来:“或者以及关于究竟哪一天,我们才能够不左也不右。”   向天亮:“一次,再一次,永远,总是,同样的故事演了再演。”   陈彩珊:“一次,又一次,永远,总是,同样的叮咛劝了又劝。”   谢影心:“就这样一遍接一遍,总有一天,我们会把所有的栏杆拍遍。”   冯来来:“只是不知道,那究竟要等到,哪一年,哪一月,那究竟要等到哪一天。”   向天亮:“我们都曾经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却总是喜欢笑。”   陈彩珊:“我们都曾经年纪轻,什么话也听不进,什么事都不相信。”   谢影心:“而今我知道,而今我相信,而今我不能不相信!”   冯来来:“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老,只希望到时候,我们都依然爱笑。”   ……   长歌唱罢,谢影心赞道:“你行呀天亮,看不出你还挺有音乐细胞的么。”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你以为呢,我会的东西多了,不仅仅只是你见到的狂轰滥炸和摧枯拉朽。”   “呸。”谢影心脸红了,又伸手拧了向天亮一下,“你这个坏蛋,就是不会怜香惜玉。”   “影心姐,你此言差矣。”向天亮依次看了看三个女人,笑着问道,“我有一个问题,咱们为什么要实现农业的机械化和现代化呢?”   三个女人均是怔了怔,陈彩珊道:“怎么突然说到农业机械化和现代化上去了呢?”   谢影心嗔了向天亮一眼,“你又要狗嘴不吐像牙了吧。”   向天亮呵呵一笑,“我为什么不怜香惜玉,我为什么总是狂轰滥炸和摧枯拉朽,真的与农业的机械化和现代化密不可分。”   冯来来红着脸问道:“天亮,这到底是怎么一个密不可分呢?” 第1727章 狗嘴不吐像牙   向天亮笑着问道:“先考考你们,咱们这里的农民,最能干最勤劳的农民,一年最多能侍候多少亩水稻田?”   陈彩珊摇了摇头,“我没在农村生活过,我不知道。”   谢影心笑了,“我也不知道,但你这形容词用得好,种田就是种田么,还侍候,农民侍候水稻田,亏你想得出来。”   冯来来说,“我在农业局上班,这方面还算了解一点,要说一般的情况,不借助任何农业机械的帮助,一个农民种十五亩水稻田,应该是个极限了。”   “所以嘛。”向天亮笑着问道,“来来姐,如果实现了农业机械化和现代化,一个农民能种多少亩水稻田啊?”   冯来来道:“那可就不得了了,据说美国的农民,一个人能种上千亩地,在咱们滨海,要是给农民配上插秧机、拖拉机、收割机和烘谷机,一个农民种两三百亩水稻田根本不成问题。”   “呵呵……同志们,我现在就是一个农民啊。”向天亮坏笑着道。   谢影心听明白了,掩着嘴窃笑起来。   冯来来也听明白了,瞅着谢影心偷笑。   笑着笑着,谢影心和冯来来都看向了陈彩珊。   “你们……你们看我干么。”陈彩珊羞红了脸,因为她也听明白了。   冯来来笑道:“没什么,没什么,看看不是个事么。”   谢影心笑道:“还是听听天亮的解释吧。”   “这还用解释吗,我就是一个农民,我承包了一丘叫谢影心的水稻田,我忙啊,我累啊,可有一丘叫陈彩珊的水稻田也要我承包,我忙啊,我累啊,还有一丘叫冯来来的水稻田,也上赶着送货上门,主动要我去承包,我忙啊,我累啊……我怎么办?我只有进行机械化和现代化了,什么叫机械化和现代化?就是狂轰滥炸和摧枯拉朽啊。”   三个女人又脸红了。   谢影心娇声骂道:“果然是狗嘴不吐像牙。”   陈彩珊也笑骂,“坏蛋,大坏蛋。”   冯来来没骂,但一张丽脸已羞成了桃花。   “呵呵……继续喝酒继续喝酒,我又想喝酒了。”向天亮乐不可支。   陈彩珊含笑道:“好呀,还是玩成语猜谜吧。”   “不行。”   这一声“不行”,是谢影心和冯来来在异口同声。   向天亮问道:“你们不能再喝了吗?”   谢影心瞅了陈彩珊一眼,“我们不是不能再喝,我们是不想被人家给卖了,还要帮着人家数钱。”   向天亮讪讪地笑道:“影心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影心指着陈彩珊说,“天亮你不明白,可人家彩珊姐很明白,你问她吧。”   陈彩珊心里一虚,“影心,大家都是好姐妹,你不能瞎说呀。”   “我瞎说?我瞎说你了?”谢影心冷笑一声,“他们几个大男人不常喝红酒,你能把他们骗住,我们可骗不了,但是,就是不知道你在每瓶红酒里掺了多少白酒?”   小把戏终于被揭穿了。   尴尬之后,陈彩珊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强词夺理,“影心,来来,你们的酒量比我大,我不搞小动作我能赢你们吗。”   谢影心又气又好笑,“彩珊姐,照你这么说,你还有理了?”   陈彩珊很理直气壮,“当然有理了,我是主人,你们来我家做客,我要是喝醉了能行吗?”   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   谢影心哭笑不得,继续问,“彩珊姐,你还有什么奇葩理由吗?”   “有。”   “什么理由?”   陈彩珊瞥了向天亮一眼,“这不是我的主意,是天亮的主意,我只是一个执行者。”   向天亮愣了,这个臭娘们,还真敢推卸责任啊。   可向天亮来不及开口,陈彩珊的手就“讨好”起来,在他的大帐篷上一番折腾,把他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谢影心也愣了,真要是向天亮的主意,她也不敢再追究了,“天亮,真是你的主意吗?”   “啊,这个这个……”向天亮吱唔着,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因为陈彩珊的手正在用力,紧紧地揪住了他那根昂首冲天的大柱子。   “什么这个那个,到底是不是呀?”谢影心追问道。   “这个这个……我不赖账,这还真是我主意。”向天亮总算是“承认”了,而且很是一本正经,“不过,我不是对付你们,我是为了对付桌子对面的三个家伙,因为上次他们三个合伙对付我,我这一次也算小小的报复吧,当然,也顺便考验考验两位姐姐的酒量哦。”   冯来来笑着问道:“那要是接着喝,还是厚此薄彼吗?”   “这个得问女主人喽。”向天亮笑道。   陈彩珊嘻嘻一笑,“来来,我要是再敢搞小动作,你和影心还不把我吃了呀。”   谢影心问,“那你说,没掺白酒的红酒有什么记号?”   “就是酒瓶标签上写了个字母A呗。”陈彩珊不好意思地说。   “真鬼。”谢影心说,“彩珊姐,你自己说个数吧,准备自罚几杯?”   陈彩珊说,“影心,这个,这个就算了吧。”   “不行。”谢影心道。   “不行。”冯来来及时接腔。   陈彩珊用目光“求助”向天亮,向天亮笑道:“这个我不发表意见,我持中立立场。”   谢影心推了向天亮一把,“你说吧,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向天亮笑着说,“少数服从多数,影心姐和来来姐两票对彩珊姐一票,影心姐的要求获得通过,彩珊姐要自我惩罚,惩罚的方式是喝酒,至于自罚几杯么,我看就从轻处理,彩珊姐,你自罚两杯吧。”   “两杯就两杯,谁让我寡不敌众呢。”陈彩珊一边嘀咕,一边端杯喝酒。   不过,陈彩珊心里还是埋怨向天亮不帮自己说话,桌上不敢表示,桌下可把埋怨发泄出来了,向天亮那根大柱子顿时受到了特别的“摧残”。   待陈彩珊自罚两杯后,冯来来微笑着问,“咱们还接着成语猜谜吗?”   冯来来心里也有小九九,酒继续喝下去,才有“浑水摸鱼”的机会么。   陈彩珊和谢影心也催着向天亮出题。   向天亮想了想,看着陈彩珊说,“彩珊姐你听好了,我的谜面是:为什么公马跑的比母马快?” 第1728章 公马比母马快   为什么公马跑的比母马快?   向天亮的这个问题,不但让陈彩珊红脸,还让谢影心和冯来来哄笑不已。   谢影心说,“彩珊姐,这么简单的题目,你不会说不出来吧。”   冯来来说,“彩珊姐,我记得上次咱们仨人喝酒,这个问题你还脱口而出呢。”   谢影心笑,“因为公马比母马多一样东西。”   冯来来笑,“因为公马比母马多了一条鞭。”   陈彩珊红着脸道:“为什么公马跑的比母马快,不就是因为快马加鞭么,我的谜底就是:快马加鞭。”   “嘻嘻。”谢影心冲着向天亮笑,“天亮,你喝酒,你喝酒。”   乘着谢影心和冯来来在开酒倒酒,陈彩珊瞪了向天亮一眼,放在桌子下的手又在“老地方”写起字来。   陈彩珊:“你欺负我。”   向天亮:“我哪里欺负你了。”   陈彩珊:“你出的题目就是欺负我。”   向天亮:“快马加鞭不好吗?”   陈彩珊:“好。”   向天亮:“这不就得了。”   陈彩珊:“可是她们在笑我。”   向天亮:“这有问题吗?”   陈彩珊:“不许她们笑我。”   向天亮:“这我可管不了。”   陈彩珊:“我要你也欺负她们。”   向天亮:“怎么欺负她们呢?”   陈彩珊:“出点比较那个的题目难为她们。”   向天亮:“如法炮制啊。”   陈彩珊:“对。”   向天亮:“这没问题啊。”   待向天亮喝了一杯酒后,陈彩珊催道:“天亮,该你为影心出题了,你快点吧。”   向天亮歪着头,瞅了瞅谢影心胸前的玉峰,坏笑着道:“影心姐,我的谜面是:小玉对小明说她爸爸性无能。”   不等谢影心答题,陈彩珊和冯来来先笑了起来,因为向天亮的谜面点到了谢影心的痒处。   谢影心经常抱怨罗正信那方面不行,抱怨的倾听者,就是向天亮、陈彩珊和冯来来。   谢影心羞道:“我的答案是:玉爸不能,小玉她爸不能,也就是欲罢不能。”   众人均笑,羞得谢影心又打了向天亮一下。   陈彩珊笑道:“天亮,影心回答正确,该你喝酒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可是人却没动。   陈彩珊一瞅,又笑了,因为向天亮的另一只手也不见了。   原来,向天亮的右手粘在陈彩珊的大腿上,左手是放在桌上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左手已被谢影心“牵走”,搁到她自己的大腿上。   冯来来笑道:“这可怎么办,双手没了,不正是束手就擒了么。”   向天亮自己也乐,“呵呵,喝不了酒,这可怎么办呢?”   谢影心嗔道:“你别想美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动不了手,可以直接用嘴嘛。”   这倒难不住向天亮,头一低,嘴到酒杯边,吱的一声,杯里的酒就被他吸光了。   三个女人齐声赞好,这样的喝酒方法,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和陈彩珊一样,谢影心也用手在向天亮那里“写”字,但陈彩珊“写”在向天亮的柱子上,谢影心不想与陈彩珊“撞车”,退而求次,“写”在向天亮的大腿上。   向天亮的“回信”也很方便,因为他的左手,正在谢影心的腿上蠕动。   谢影心:“你欺负我。”   向天亮:“我哪里欺负你了?”   谢影心:“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向天亮:“我估计她们也知道的。”   谢影心:“以后不许再提。”   向天亮:“不提不提保证不再提。”   谢影心:“今晚我让她了。”   向天亮:“她是谁?”   谢影心:“彩珊姐。”   向天亮:“你让她什么了?”   谢影心:“这是她的主场么。”   向天亮:“她自己也这么说的。”   谢影心:“我让她疯个够。”   向天亮:“这才是好姐妹嘛。”   谢影心:“美得你。”   向天亮:“就不要再吃醋了。”   谢影心:“但是我有两个要求。”   向天亮:“说。”   谢影心:“把我婶也拖下水吧。”   向天亮:“冯来来?”   谢影心:“嗯。”   向天亮:“为什么?”   谢影心:“我们三个是有福共享有难共当。”   向天亮:“我遵命。”   谢影心:“还有就是对彩珊姐。”   向天亮:“什么?”   谢影心:“让她到桌子下去。”   向天亮:“呵呵。”   谢影心:“现场直播。”   向天亮:“明白明白。”   谢影心:“一定哦。”   向天亮:“一定一定。”   这时,陈彩珊催道:“天亮,现在你该给来来出题了。”   点点头,向天亮嗯了一声,“我给来来姐出的题目是:最荒凉的地方。”   “嘻嘻……”   “咯咯……”   陈彩珊和谢影心一齐娇笑,笑得弯了腰,笑得趴靠到了餐桌上。   而这时的冯来来,却是满脸通红,连玉颈都红了起来。   向天亮有些不解,“这个题目很难吗?我出错谜面了吗?”   谢影心笑道:“你这题出得不是对,简直是太对太太对了。”   陈彩珊笑道:“天亮,你是歪打正着,歪得意外,正得特别。”   “怎么回事事啊?”向天亮问道。   陈彩珊指着冯来来道:“天亮,你先让她答题,不答不行。”   向天亮看着冯来来,“来来姐,我的题目是:最荒凉的地方。”   冯来来忸忸怩怩的说,“嗯……我的答案是:不毛之地。”   陈彩珊和谢影心又是一齐哄笑。   向天亮噢了一声,他有点明白过来了。   陈彩珊告诉向天亮,“天亮,你不知道吧,咱们的冯来来女士有个地方很特别,那里寸草不生,无遮无挡,一目了然,嘻嘻……”   冯来来羞得无地自容,“你们……你们别笑话我了。”   “噢……”向天亮笑道,“那这样的阵地,一定是易攻难守啊。”   陈彩珊笑着说,“是不是易攻难守,攻一攻不就知道了吗?”   冯来来窘境中展开了防守反击,“彩珊姐,这是你的主场,今天晚上应该全是你的戏。”   谢影心也掉转枪口对准了陈彩珊,“彩珊姐,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你快开始表现吧。”   陈彩珊正欲开口,向天亮的手从她腿上移到身后,一捏一推,她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滑向了桌子下面…… 第1729章 我什么都没看到   既然是合伙做生意,把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一锅烩了,是必须要做的事,而且是以“现场直播”的形式,更当着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的“面”。   酒至酣处,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也放开了,桌子对面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的存在,本来是心理上的障碍,但经不住向天亮的折腾,酒不醉人人自醉,兴之所至,半推半就,忘乎所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先是在餐厅,向天亮对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轮番展开狂轰滥炸,可谓势不可挡,摧枯拉朽,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落花流水,节节败退。   后来,向天亮又进行分割包围,各个击破,而且其“战术安排”让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百思不得其解。   向天亮把徐群先送到了卧室的床上,将罗正信扛到了书房的沙发上,而将谢飞鹤留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然后,向天亮开始各个击破,他带着谢影心去了卧室,又带着冯来来进了书房,再和陈彩珊在客厅的沙发上……   也就是说,徐群先看到向天亮和谢影心在一起,罗正信看到了向天亮和冯来来在一起,谢飞鹤看到了向天亮和陈彩珊在一起。   向天亮竭尽全力,挥汗如意,使尽浑身解数。   特别的是,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人,六只耳朵里的棉花团,早就被向天亮拿掉了。   更特别的是,在卧室里,在结束肉戏的时候,向天亮悄悄告诉谢影心,徐群先清醒地看了整场肉戏。   如法炮制,以此类推,向天亮和冯来来在书房里被罗正信看了个正着,向天亮和陈彩珊在客厅里被谢飞鹤看了个够。   当然,向天亮和这个女人表演的时候,另位两个女人是不知道的,因为她们当时都被向天亮关在餐厅里。   为什么这样做?向天亮不解释,他即使解释也不会有人听,因为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分别在卧室、书房和客厅睡着了,而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个,是在餐厅里睡的。   向天亮于下半夜两点半后溜之大吉。   ……   第二天。   向天亮出门去市委大院上班时,已是九点半了。   手机的来电显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当然其中有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还有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   车停在市委大院门外,向天亮拿着手机拨号。   电话是打给徐群先的。   向天亮:“老徐,谢谢你昨晚的热情款待啊。”   徐群先:“不客气,我先醉倒了,所以也要说声对不起。”   向天亮:“男人干不过女人啊。”   徐群先:“怎么,你也喝醉了吗?”   向天亮:“我还好一点,我还知道逃跑,还能够走着回家。”   徐群先:“喝红酒,男人喝不过女人。”   向天亮:“说得是,你们几个乖乖投降的时候,正是她们最来劲的时候。”   徐群先:“后来怎么样了?”   向天亮:“还能怎么样,我成了众矢之的,成了她们攻击的目标。”   徐群先:“我估计也是,你可能不知道,这三个娘们在一起喝酒,一定会很疯狂的。”   向天亮:“我看到了,也算是领教了,不过。”   徐群先:“不过什么?”   向天亮:“我和她们三个商量了生意的事。”   徐群先:“哦,早上起来后,我家彩珊告诉我了。”   向天亮:“老徐,你认为怎么样?”   徐群先:“我不懂生意上的事,所以我没有意见。”   向天亮:“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徐群先:“对,如果说有要求的话,那就是安全第一,钱赚多赚少是次要的。”   向天亮:“这个你放心,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影响到大家的乌纱帽。”   徐群先:“那就好,那就好。”   向天亮:“但是,老徐你有空和他们每一个人打个招呼。”   徐群先:“什么招呼?”   向天亮:“财不外露,守口如瓶。”   徐群先:“好的,这事交给我了。”   向天亮:“老徐啊,合伙做生意,团结是关键啊。”   徐群先:“我知道,我知道,对了,后来呢?”   向天亮:“后来?后来三位嫂子一致要求继续拼酒。”   徐群先:“是吗?”   向天亮:“是啊,同仇敌忾,火力全开那。”   徐群先:“哈哈,你一定麻烦了。”   向天亮:“麻烦,很麻烦,我疲于应付,难以招架啊。”   徐群先:“这个我可以想见,因为我、老罗或老谢,我们也曾遭遇过受到围攻的惨况。”   向天亮:“所以,我早上起来后的第一个感觉,是昨晚你们在合起来拼我一个。”   徐群先:“你是说包括我、老罗和老谢吗?”   向天亮:“是啊。”   徐群先:“天亮,我们早就都喝醉了啊。”   向天亮:“我看你们三个都有点装。”   徐群先:“哈哈……”   向天亮:“我没说错吧。”   徐群先:“天亮,我实话实说,我不知道老罗和老谢,我是八分醉吧。”   向天亮:“八分醉就是没醉,就是装醉。”   徐群先:“半醒半醉,应该是半醒半醉。”   向天亮:“你看你看,我比不上你老徐会装么。”   徐群先:“哈哈,你以一对三,应该能拿下的。”   向天亮:“喝红酒我也不行,但是,最后我好歹喝倒了两个。”   徐群先:“喝倒了哪两位?”   向天亮:“你老婆和老谢的老婆。”   徐群先:“你确认?”   向天亮:“当然确认,我离开时头脑清醒着呢?”   徐群先:“哈哈……”   向天亮:“老徐你笑什么?”   徐群先:“因为我也知道老罗的老婆没有喝醉。”   向天亮:“咦,你怎么知道的?”   徐群先:“因为你和她在我卧室里干的事,我全看到了。”   向天亮:“啊,老徐你……”   徐群先:“因为当时我刚好醒了,所以我看到了你们肉搏的过程。”   向天亮:“老徐,对不起,我,我当时喝多了……”   徐群先:“哈哈……”   向天亮:“老徐,当时只有我和她醒着,我也是一时糊涂,因此。”   徐群先:“因此,我当时睡着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向天亮:“老徐,我想,我想当面向你解释一下。”   徐群先:“好啊,我在我办公室等你。” 第1730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向天亮来到了副市长徐群先的办公室。   徐群先比向天亮还紧张,不但亲自关门,而且还上了锁。   然后,徐群先在向天亮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边无声地笑着,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老徐,你是什么意思?讽刺我?批评我?”向天亮苦笑着问道。   徐群先摇着头,收回大拇指后,笑着说,“赞你。”   “这不还是在讽刺我吗。”向天亮摊着双手说。   “哈哈……”徐群先笑着说道,“你急什么,你听我说么,瞧你那样,好像那事儿是我干的一样。”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反正你也看到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徐群先还在笑,“你别给自己上纲上线,就你昨晚那点事,离要杀要剐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再说了,即使是要杀要剐,也轮不到我啊。”   “好吧,我洗耳恭听。”向天亮装出一付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徐群先道:“赞你,我是认真的。”   “老徐,这怎么说?”向天亮好奇起来。   “首先,老罗家那个娘们谢影心,本来就是个欠收拾的主,说句实话,当初老罗和她搭上的时候,我是竭力反对的,一个五十一,一个三十六,这样的婚姻我不看好,以老罗那个状态,肯定满足不了她,你看谢影心那如虎似狼的样子,她出轨是早晚的事,不出轨那才叫新闻。”   向天亮微微地点了点头,“这话吧,好像有点道理。”   “其次,与其让别人去收拾谢影心,还不如让你把她给办了,以谢影心那个样子,一般男人还真的满足不了,但以你昨晚的勇敢表现,收拾她绰绰有余,这样也省得她去外面惹出麻烦,说到底也算是自己人,这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老徐,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别说得那么难听么。”   “再次,是老弟你的那种功夫,让我钦佩万分,真的,这也是我赞你的地方,你太厉害了,那家伙,把谢影心那娘们杀得是哭爹喊娘的,哈哈,让我大开眼界啊。”   向天亮讪讪笑道:“老徐,你这是讽刺我嘛。”   “还有,你放一百个心一万个心,昨天晚上的事,我一是当没看到,不知道,二是即使老罗将来起疑,我也会帮你圆话,总之,你大可放心。”   向天亮点着头道:“老徐,我谢谢你。”   “此外,我对你更放心了,你懂的。”   向天亮望着徐群先苦笑,“我懂,我懂,我有把柄落在你手里,你当然更放心了。”   徐群先笑道:“最后,你也不必太过内疚,在老罗的内心深处,从来都没把你当成朋友,所以,你也别担心什么朋友妻不可欺的说法,既然上手了就不要扔掉,拽住谢影心,就等于把老罗给彻底拿住了。”   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向天亮瞅着徐群先问道:“老徐,我听你的口气,好像对谢影心有看法?”   “是有看法,现在还有看法。”徐群先微笑着说道,“我家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在十几年前就是好朋友,我认识谢影心比较早,也比较了解,因为我和我家彩珊结婚以后,谢影心和冯来来经常来我家玩,说实在的,我对这两个女人都不看好,我家彩珊是个老实人,但谢影心和冯来来总给人以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果不其然,在我家举行的一次家宴上,罗正信和谢影心认识了,从此谢影心就粘上了罗正信,不久,罗正信就把谢影心调进了县政府机关工作,也就在那个时候,两个人好上了。”   向天亮点着头,“原来是这样,看来谢影心很不简单啊。”   徐群先又道:“我知道罗正信和谢影心好上后,曾劝老罗放手,可是老罗不但不听,还告诉了谢影心,女人嘛,总是小心眼,结果谢影心把我当成了眼中钉,我们两家几乎断绝了来往,后来慢慢恢复了关系,可是,谢影心居然怀上了孩子,作为朋友,我当然要劝老罗,可那个时候,老罗对谢影心言听计从,哪听得进我的话啊,得,后来还把儿子生了下来,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的,罗正信和谢影心的事暴露,还有离婚,及罗正信和谢影心结婚,没有你帮忙,老罗他早就完蛋了。”   向天亮笑道:“路上只能栽花,不能种刺,谢影心虽然终于修成正果,但心里对你还是有疙瘩的。”   徐群先继续道:“当然,我和老罗的关系还在,我家彩珊和谢影心的关系也一如既往,但我总觉得吧,谢影心是个害人精,早晚要把老罗给害了,要不是你出现,他不就完蛋了吗?所以,站在我的角度,我巴不得你把谢影心这娘们给收拾了,谢影心稳住了,老罗也就稳住了,老罗稳住了,我这个副市长当起来也就省心多了。”   稍稍沉默了一会,向天亮问道:“老徐,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被谢影心粘上的吗?”   “我不想知道。”徐群先摇着头笑道,“但是有一点,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一定是谢影心这娘们先主动的。”   “老徐你说对了。”向天亮点着头,来了个实话实说,“老话讲,一个巴掌拍不响,谢影心主动是没错,但我也来了个顺水推舟,所以,这事要怪的话,我也算一份吧。”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年轻人血气方刚,搂不住火也很正常嘛。”顿了顿,徐群先笑道,“而且我知道,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起作用。”   向天亮哦了一声,“什么重要的原因啊?”   徐群先说,“老罗在暗中有意无意地收集你的黑材料,这刺激了你的某种神经,或者说,你对老罗起了防范之心。”   “老徐,你果然厉害啊。”向天亮冲着徐群先翘起了大拇指。   徐群先笑了,“你冲我翘什么大拇指,你是不是在讽刺我啊。”   “我敢吗?我的把柄在你手里攥着呢。”向天亮也笑了。   摆了摆手,徐群先笑道:“去你的,我这边你完全可以放心,你还是提高警惕,别让老罗发现就行喽。”   向天亮一边起身一边说谢,“老徐你忙着,我去老罗那里侦察一下。” 第1731章 先欠着   说是去罗正信那里“侦察”一下,其实向天亮没去,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因为以他对罗正信的了解,肯定会主动前来“串门”的。   果不其然,向天亮的屁股还没坐热,罗正信就腆着啤酒肚推门而入。   还是老习惯,先冲向天亮笑笑,接着去通往隔壁办公室的小门看看有没有人,再折回来,神神道道地把门锁上,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在沙发上坐下。   向天亮也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老罗,别每次都这样神经兮兮的好不好?两个丫头天天在滨海学院基建工地上,我这里没有外人。”   罗正信瞅着向天亮,心情有些复杂。   就在昨天晚上,在徐群先家的书房里,罗正信亲眼目睹,向天亮抱着冯来来大干特干。   向天亮和冯来来什么都没穿,就在书桌上,离罗正信躺着的沙发不到一点五米,书房里开着灯,一切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冯来来是谁?谢飞鹤的老婆,谢飞鹤是谢影心的叔叔,以这层关系论,罗正信得跟着谢影心喊冯来来婶婶。   不过,冯来来比谢影心不小一岁,实际上罗正信从没把她当长辈,更多的是谢影心的发小和闺蜜。   冯来来出过轨,几年前和农业局的一个技术员好过,被谢飞鹤抓了现形后,曾被谢飞鹤暴打一顿,自那以后,冯来来就安分守己了。   没想到现在冯来来和向天亮搞上了,罗正信见了向天亮,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让罗正信心里纠结的是,昨天晚上的亲眼目睹,自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蠢蠢欲动以致热血沸腾,要不是酒醉作祟,他说不定会爬起来看得更加清楚。   而且他还隐隐的佩服向天亮,这家伙也太会干了,那些个动作他见所未见,那种凶猛威武他唯有崇拜,岁月不饶人,年轻就是好,罗正信恨不得扑在冯来来身上的人是自己。   向天亮瞅着罗正信,他知道罗正信来是为了什么,也大概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他不想先开口,这个敏感话题要由罗正信率先挑起。   向天亮心想,罗正信应该不会发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冯来来不是罗正信的老婆嘛。   昨晚把罗正信扛到书房里后,罗正信是醒了的,而且耳朵里的棉花团也被拿掉,他应该看到了全过程。   冯来来也真的了不起,在三个女人中,陈彩珊略显丰满,谢影心身材高挑,唯冯来来娇小和苗条,向天亮估计她的体重顶多只有九十斤,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女人,竟然是能量十足,向天亮在她身上忙碌了四十多分钟,直到她梅开二度,嘴上只剩哼哼,才让她松开那两条紧箍自己脖子的玉臂。   果然是“白虎”,冯来来那里是寸草未生的不毛之地,向天亮见怪不怪,因为他的百花楼里就有一位。   而反倒罗正信很感新奇,这让他念念不忘,挥之不去。   一个抽烟,一个喝茶,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向天亮看着罗正信。   罗正信也看着向天亮。   忽然,罗正信冲着向天亮,翘起了他右手的大拇指。   心里偷着乐,但向天亮的脸上,却装成了莫名其妙。   向天亮:“老罗,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正信:“你牛,你太牛了。”   向天亮:“现在是上班时间,有话直说,别装神弄鬼。”   罗正信:“昨天晚上,老徐家的书房,我什么都看到了。”   向天亮:“啊……老罗,你当时没有睡着?”   罗正信:“非但没有睡着,我还清醒着呢。”   向天亮:“那,那你当时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罗正信:“傻话,如果我当时有反应,你想想会是怎样的尴尬?”   向天亮:“嗯……老罗,对不起。”   罗正信:“你啊,也忒不小心了,当我这个大活人不存在似的。”   向天亮:“老罗,保密,保密啊。”   罗正信:“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向天亮:“是这样的,昨晚你和老徐及老谢都喝醉了以后,我想收兵,可她们不肯。”   罗正信:“你是说三个女的吧。”   向天亮:“对啊。”   罗正信:“这我知道,这三个娘们要是疯起来,老虎也拦不住。”   向天亮:“所以我跟她们谈合伙生意的事,想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罗正信:“结果怎么样?”   向天亮:“合伙生意的事谈完了,快半夜了,她们又来劲了,非要继续喝酒不可。”   罗正信:“哈哈,女人都是夜猫子,而且肯定是以你为目标。”   向天亮:“老罗你说对了,喝红酒以一敌三,我能赢吗?”   罗正信:“战果如何?”   向天亮:“老徐家的和你家的醉得不省人事,我也差不多了。”   罗正信:“只有冯来来一个人喽。”   向天亮:“对,她主动找的我,我要走她不让,我躲进书房她又追进来了。”   罗正信:“于是,你们就,就干上了?”   向天亮:“嗯,你说你没睡着,那后面的事你一定都知道了。”   罗正信:“天亮啊,冯来来是我亲戚,而且还是长辈啊。”   向天亮:“我知道,我知道我犯了错误,严重的错误,你看着办吧。”   罗正信:“我能把你怎么办,你吃都吃了,我能让你吐出来吗?”   向天亮:“老罗,你没有告诉影心嫂子吧?”   罗正信:“我还想问你呢,你说我是告诉她呢,还是不要告诉她?”   向天亮:“哎呀,老罗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   罗正信:“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向天亮:“老罗,保密,保密啊。”   罗正信:“嗯……保密么,当然是要保密的,不过,不过……”   向天亮:“别敲竹杠啊。”   罗正信:“我当没看见,我当没看见。”   向天亮:“你少来这一套,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罗正信:“我要你先欠着,可以吗?”   向天亮:“你……你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罗正信:“哈哈,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不反对吧?”   向天亮:“不反对,不反对,我敢反对吗?”   ……   在罗正信那有些得意的笑声里,向天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谢飞鹤来的电话。   向天亮心里直乐,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第1732章 这个错误犯得好   徐群先和罗正信的反应,都在向天亮的预判之内,非但不激烈,而且带着一二分幸灾乐祸。   这充分证明了向天亮以前的一个判断,徐群先和罗正信这对死党也不是铁板一块,二人之间的距离并不是无缝联接。   徐群先和罗正信几乎不谈二人的关系,连他们的老婆陈彩珊和谢影心也知之甚少,向天亮更有兴趣去探索其中的奥秘。   谢影心曾对向天亮说过,最知道徐群先和罗正信的人,莫过于市体委副主任谢飞鹤。   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是好朋友,是闺密,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也是好朋友,是死党。   既然谢飞鹤了解徐群先和罗正信,那就让他开口说话,说实话说真话。   向天亮和谢飞鹤约在小南河边上的一家茶馆见面。   谢飞鹤对向天亮很恭敬,高大的身材却弯着腰,模样有点滑稽。   “行了行了,老谢你还是坐下吧,你不累,我看着还累呢。”   谢飞鹤陪着笑脸坐下,“天亮,我早就想请你了。”   向天亮笑道:“还别说,这是第一次有身高比我高的人请我,我深感荣幸。”   谢飞鹤摇着头说,“我是白长个了,我们搞体育的,即使成功也就那么几年,到头来还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你其实也不错。”向天亮笑着说,“至少也有一个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在同等水平的退役运动员里,你应该算不错了。”   谢飞鹤点着头笑道:“说来惭愧,我连初中也只读了一年,要是对照最新的干部条例,我就只能回家喝西北风去了。”   “你还有老徐和老罗这样的政府朋友。”向天亮微笑着。   谢飞鹤微微一怔,“说朋友,是朋友,说不是朋友,也不是朋友。”   向天亮也愣了愣,“老谢,你这话……你这话里有话哦。”   “噢,喝茶喝茶,哈哈……”   “喝茶喝茶,呵呵……”   各自品了几口茶,放下茶碗,谢飞鹤冲着向天亮,忽地翘起了大拇指。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徐群先翘大拇指,罗正信也翘大拇指,现在谢飞鹤又翘起了大拇指,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当然,三只大拇指翘起,虽然都是赞赏向天亮昨晚的勇敢行为,但其勇敢行为的具体目标却各不相同,徐群先看见了罗正信的老婆谢影心,罗正信看到的是谢飞鹤的老婆冯来来,而谢飞鹤看见的是徐群先的老婆陈彩珊。   向天亮:“老谢,你这大拇指翘得有些蹊跷,我该怎么理解呢?”   谢飞鹤:“昨晚的事,我无意之中看到了。”   向天亮:“昨晚的事?昨晚的什么事?”   谢飞鹤:“昨晚在老徐家,老徐家的客厅,你和老徐的老婆陈彩珊,你们……你们那个事。”   向天亮:“你全看到了?”   谢飞鹤:“嗯,我全看到了。”   向天亮:“可是,我当时看到你睡得很沉的啊。”   谢飞鹤:“不瞒你说,我当时是基本上醉了,身体动不了,但头脑还蛮清醒的。”   向天亮:“老谢,这事……这事你没有告诉其他人吧?”   谢飞鹤:“这个得先问你,当时其他人的状态呢?”   向天亮:“当时,老徐和老罗在卧室和书房里睡,你妻子和侄女都在餐厅,都醉过去了。”   谢飞鹤:“既然这样,那我可以肯定,除了我,就只有你们两个自己了。”   向天亮:“你真的可以肯定?”   谢飞鹤:“真的可以肯定。”   向天亮:“老谢,那,那你看着办吧。”   谢飞鹤:“什么叫我看着办吧?”   向天亮:“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严重的错误,而且犯在你的面前。”   谢飞鹤:“不。”   向天亮:“不?难道说这不是错误吗?”   谢飞鹤:“不,不是错误,不不,是错误,是错误。”   向天亮:“老谢,我都听糊涂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飞鹤:“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这个错误犯得好。”   向天亮:“什么,这个错误还犯得好?”   谢飞鹤:“对,犯得好,犯得大快人心。”   向天亮:“老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谢飞鹤:“先不说这个,先不说这个。”   向天亮:“那你想说什么?”   谢飞鹤:“天亮,我想先问问你,咱们是不是朋友了?”   向天亮:“是,肯定的。”   谢飞鹤:“你看啊,我现在四十四岁,托县改市的福,刚刚混了个正科级。”   向天亮:“怎么,还想往上走?”   谢飞鹤:“水往低处济,人往高处走嘛。”   向天亮:“以你的条件,恐怕难了。”   谢飞鹤:“真的难吗?”   向天亮:“等你熬过正科这一级,就到四十八九岁的年纪了,以你的文化程度,你能吗?”   谢飞鹤:“如果你帮忙呢?”   向天亮:“我帮不了,能帮也不会帮你。”   谢飞鹤:“为什么?”   向天亮:“人的命,天注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谢飞鹤:“这就是说,你不帮我?”   向天亮:“不帮,比方说你只能挑两百斤的担子,如果我给你压三百斤,那我就是在害你。”   谢飞鹤:“哈哈……”   向天亮:“老谢,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谢飞鹤:“明白,明白,我太明白了。”   向天亮:“咱们是朋友,你不会拿昨晚的事来说事。”   谢飞鹤:“是的,我不会。”   向天亮:“那你为什么还要提正科级的事呢?”   谢飞鹤:“哈哈,我就不能试试你吗?”   向天亮:“试什么?”   谢飞鹤:“试试你这个朋友可不可交。”   向天亮:“那你现在试出来了吗?”   谢飞鹤:“试出来了,你这个朋友值得交。”   向天亮:“老谢,我也觉得你这个朋友值得交。”   谢飞鹤:“所以,合伙生意的事,我也百分之百的信任你。”   向天亮:“可是,我现在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你。”   谢飞鹤:“什么问题?”   向天亮:“你刚才说,我的这个错误犯得好,还犯得大快人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谢飞鹤:“哈哈,我这样说是有原因的,怎么,你真想知道吗?”   向天亮:“当然了,快说快说,你不能让我白来一趟嘛。” 第1733章 办烂办臭   喝了几口茶,谢飞鹤低声笑道:“天亮,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老徐的老婆陈彩珊,原来是我的对象。”   啊了一声,向天亮问道:“老谢,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谢飞鹤道:“真的,我没开玩笑,事情是这样的……我初中没念完,就被选拨进入了省体工大队青年队,当时我在跳高和跳远两个项目上,连续几年都是全省第一,顺理成章地进入省体工大队成年队,参加全国田径锦标赛跳高比赛获得过一次第三和两次第四,国家队也准备要我了,就在这时,我家里给我找了个对象,就是老徐的老婆陈彩珊,陈彩珊当时刚参加工作,是县工业局的机关文员。”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们还真有渊源啊。”   “是很有渊源啊……当时我正忙于训练,准备参加全国运动会,只要获得前四名,我就能成为国家集训队的一员了,所以,我没有时间回家相亲,只看了看寄来的照片,家里就把亲事定了下来,可是,就在即将参加全国运动会前夕,我在训练中受了重伤,并因此结束了运动生涯,半年以后,我在省城养好伤,并在省体工大队办理了退役手续,回到滨海的时候,陈彩珊已经成了徐群先的未婚妻。”   向天亮道:“老谢,你当时一定恨死徐群先和陈彩珊了吧。”   “那还用说,当时我倒霉透顶,突然之间什么都没有了,你说我能不恨吗?可是,我又不能恨,因为陈彩珊和我的侄女谢影心是好朋友,你说我能恨吗,而且那时候我侄女谢影心靠着罗正信的关系进入了县政府机关工作,有罗正信帮着徐群先,我根本没资格找徐群先的麻烦。”   向天亮轻轻一笑,“但是,你一定耿耿于怀,并且至今还怀恨在心。”   “可不是么,我心里至今还记着这个事,但是,也仅仅是记着而已,因为后来吧,我侄女谢影心被罗正信骗上手了,碍着我侄女谢影心,我也不好说什么,当然,罗正信当时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徐群先是县工业局副局长,都是滨海县官场上的有头有脸的人,为了我的工作,他俩出了不少力,我能当上县体委副主任,以及后来升任县体委主任,都是徐群先和罗正信在背后出力。”   向天亮又笑了,“既然这样,那你心里的恨意也该消消了。”   谢飞鹤说,“一个抢了我老婆,一个骗了我侄女,这恨我消得了吗?”   向天亮笑着点头,“老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老话又说,有仇不报非君子哦。”   谢飞鹤苦笑着道:“这个仇还真是报不了,陈彩珊和谢影心还有一个好朋友,就是我老婆冯来来,徐群先和罗正信知道我心里有气,就动员陈彩珊和谢影心,几个人一起劝冯来来跟我谈恋爱,就这么着,后来冯来来成了我老婆,我们三家因为三个女人的关系而成了朋友。”   向天亮道:“这不挺好的嘛。”   “可是,陈彩珊这个娘们,真不是个东西。”谢飞鹤摇头道。   “呵呵……所以,所以你说?”向天亮问道。   谢飞鹤笑道:“所以,我说你昨天晚上的错误犯得好,犯得大快人心。”   向天亮道:“老谢,也不用说大快人心嘛。”   “哈哈……”谢飞鹤冲着向天亮笑道,“你把她给办了,而且办得痛快淋漓,能不是大快人心吗,天亮,我这么说吧,看你办她,比我亲自办她还大快人心啊。”   向天亮也呵呵大笑,“老谢,你这心思有点坏,不,简直是太坏了。”   谢飞鹤笑着说,“先不说坏不坏,反正看了你昨晚的肉戏以后,我心里的疙瘩已经没了,我现在很开心,非常非常的开心。”   向天亮笑着问,“这么说,你还得感谢我喽。”   “感谢,非常感谢。”谢飞鹤笑着点头。   向天亮道:“老谢,昨天晚上的事,是我酒后失态,请你保密啊。”   谢飞鹤说,“这个不用你吩咐,我绝对保密,而且我还希望你经常酒后失态,把陈彩珊这娘们多办几次,把她彻底地办烂办臭。”   “呵呵,这不好吧?”向天亮笑道。   谢飞鹤笑了笑,低声说道:“天亮,你啊这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待老徐和老罗一片真心,把他们当朋友,他们可不这么想这么做哟。”   向天亮沉吟着道:“关于这方面,我有所耳闻,也有所体会,老徐和老罗有自己的小九九是肯定的,毕竟他们的资历比我深得多嘛。”   “你知道就好。”谢飞鹤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说,“以我看啊,有的人既可以共富贵,又可以共患难,你好比是一条船,现在顺风顺水,大家都会搭你这条船,可一旦有大风大浪袭来,难免有人要弃船而逃啊。”   “老谢,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谢谢你。”顿了顿,向天亮笑着说,“我也不瞒你说,老徐和老罗不但有自己的小九九,还曾经暗中搞过小动作,我心里有数,他们不敢大变,顶多是小变,变也变不到哪儿去。”   谢飞鹤低声一笑,“天亮,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什么建议?关于哪一方面的?”向天亮问道。   谢飞鹤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个小建议仅供参考,而且若有不妥,千万不要生气,就当我没有说过。”   “哎,老谢你这样就啰嗦了,有话直说,有话直说啊。”向天亮摆着手道。   “嘿嘿……我的建议是这样的。”谢飞谢的声音更低了,“老徐和老罗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在咱们滨海市范围内,老徐和老罗还是有作用的,所以你应该团结他们,紧紧的团结,而要紧紧的团结,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陈彩珊和谢影心,只要控制了陈彩珊和谢影心,老徐和老罗就跑不了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那怎么才能控制陈彩珊和谢影心呢?”   “哈哈,就用你昨天晚上用过的办法呗。”谢飞鹤笑道。   “可是,谢影心是你侄女啊。”   谢飞鹤乐道:“她现在是罗正信的老婆,和我没有关系,你想办她,我举双手支持。”   “呵呵……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1734章 不叫的狗最会咬人   三天以后。   星期日,上午。   市区,小南河北岸,老居民区。   一个又偏又旧的小四合院。   这个小四合院三天前还是别人的,向天亮出钱悄悄地买了下来,用于他和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三人的幽会之处。   小四合院的价格是十二万元,为了不引起百花楼里那些女人的怀疑,向天亮借了姐夫的钱,事儿办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之所以选中这个小四合院,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符合向天亮关于“安全”方面的要求。   前面是一条不走车的小街,一天见不到几个人来往,小街对面的民房也是一些旧宅,住人不多,左边也是民宅,隔着一条三四米宽的小巷,那民宅墙很高,墙上的几扇窗户都是合式的,显然开窗的时候不多。   小四合院右边是一条小河,这条小河也连着小南河,划条小船,还能通过河道划到百花楼旁的那条小河边。   最让向天亮满意的地方,是小四合院的后面,那是一片棕榈树林,面积足有上百亩之大,向天亮打听过,这片棕榈树林是市农林局林业科研所的,平时很少有人光顾。   唯一的缺点是要走不少路,穿越整片棕榈树林,少不了要受到女人们的埋怨。   果然,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到了以后,立即对向天亮“群起而攻之”。   向天亮只有陪起笑脸洗耳恭听,半个字都不敢吐出。   冯来来说,“这个四合院安全是没有问题,可来回一趟太麻烦了,先在新河街停车,要步行十分钟才能到达新河桥,再走三百米河边小路,然后还要在棕榈树林走十分钟,才能到达这里,一次单程需要半个小时呢。”   谢影心说,“我下次来不走后门了,我开摩托车来,反正我的摩托车是走私货,大街上到处可见,又没上车牌,我只要改变一下打扮,再戴上头盔,没人会把我认出来的。”   陈彩珊说,“搞得跟地下工作者接头似的,紧张兮兮,确实很麻烦,没被人盯上还好,如果被人盯上了,这个四合院反而不安全呢。”   不过,三个女人的“攻击”主题,很快转到那天晚上在陈彩珊家发生的事情上去了。   陈彩珊说,“见过坏的,没见过你这么坏的,当着人家老谢的面害我,你以后还让我怎么值人呀。”   谢影心说,“就是么,把我强抱到彩珊的卧室里,就在床边,全让老徐给看见了,我,我还真怕老徐坐起来……天亮,你坏死了。”   冯来来说,“真羞死人了,那天晚上在彩珊家的书房里,就把我压在书桌上,而老罗根本就没睡着,睁着一双眼睛从头看到尾,我好歹也是人家老罗的长辈嘛。”   向天亮呵呵笑着,看着听着三个女人的数落,其实也挺享受的,因为他也看出来了,女人们并没有真的生气。   “你们还有完没完?告诉你们,我还有下一次特别安排呢,下一次再和你们三家一起喝酒的时候,我准备这样安排,让老徐看到我和来来姐办事,让老罗看到我和彩珊姐办事,让老谢看到我和影心姐办事。”   “去你的。”   “大坏蛋。”   “你休想。”   三个女人一拥而上,粉拳乱飞,娇骂连连。   向天亮乐得欣赏女人的美姿和丽态,陈彩珊丰满的身体,像正在热播的电视剧里的杨贵妃,谢影心又直又美的双腿,皮肤很白、很光滑,圆圆的屁股,腰腹纤细,每个部分都是诱人曲线,还有冯来来清纯可人的脸孔及一头飘逸的长发,三个女人外型亮眼,打扮时髦娇贵。   闹有闹的好处,三个女人的身体都粘上来后,向天亮的大帐篷难以抗拒地膨胀起来。   经过三天前那一个晚上的“折腾”,三个女人没有了矜持,全面的和彻底的放开了。   笑也笑了,闹也闹了,向天亮道:“好了,说正事吧,谁先开始啊?”   陈彩珊和谢影心一齐动手,把冯来来推到向天亮面前,异口同声道:“谁年纪最小谁先来。”   冯来来坐在向天亮腿上,羞羞地一笑,从胸前的罩罩里拿出一支钢笔,递到了向天亮的手里。   这不是写字的笔,而是一支录音笔。   原来,上次在陈彩珊家里“闹”过之后,向天亮给三个女人布置了任务,用录音笔专门录下自己老公的“谈话”,“谈话”的内容,当然是与那天晚上的事情有关。   冯来来带来的录音里,谢飞鹤很直接,直接把向天亮和陈彩珊肉战的事说了。   谢飞鹤:“老婆,那天晚上在徐群先家,你们后来又喝酒了?”   冯来来:“是呀,我后来也喝醉了,就趴在餐桌上睡了一觉。”   谢飞鹤:“你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冯来来:“废话,我喝醉了我能知道什么呀?”   谢飞鹤:“噢,那你是没看到精彩的一幕了。”   冯来来:“什么事?”   谢飞鹤:“向天亮把陈彩珊给办了。”   冯来来:“办了,什么办了?”   谢飞鹤:“两个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干那种事,就是,就是床上干的那种事。”   冯来来:“你胡说,这怎么可能呢?”   谢飞鹤:“我就躺在旁边的沙发上,是亲眼目睹,而且从开始看到结束。”   冯来来:“他们,他们怎么会搞到一起去的呢。”   谢飞鹤:“这还用说嘛,说明陈彩珊这娘们不是个东西。”   冯来来:“老谢,别胡说,彩珊姐就是最乱来,她也是我的好姐妹。”   谢飞鹤:“哼,你没出来吧,陈彩珊这娘们会装,其实是个闷骚,骚得疯狂啊。”   冯来来:“你呀,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还记着那事呀。”   谢飞鹤:“记得,当然记得,所以向天亮干她,我看着高兴那。”   冯来来:“老谢,大家都是朋友,现在又合伙做生意,这种事自己知道就行了。”   谢飞鹤:“我知道。”   冯来来:“千万别告诉老罗,老罗和老徐的关系很铁,说不定老罗会说漏嘴的。”   谢飞鹤:“你也最好不要告诉影心,这事你我两个知道就行了。”   冯来来:“彩珊姐也真是的,看不出来呀。”   谢飞鹤:“哈哈,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不叫的狗最会咬人。”   冯来来:“咯咯……” 第1735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听完谢飞鹤和冯来来的录音对话,向天亮大笑,谢影心娇笑,冯来来掩嘴而笑。   “主角”陈彩珊自己也笑,不过笑声里的主要成分,是又羞又恼。   陈彩珊红着脸说,“这个老谢,还是那么的小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对我怀恨在心呢。”   谢影心笑道:“彩珊姐,要说当年那事吧,你是有点对不起老谢,你抛弃了人家,还一句话道歉的话都没有,人家心里有疙瘩也很正常么。”   陈彩珊不满地说,“那也不能说得这么难听么,什么这娘们,什么不是个东西,什么闷骚,什么不叫的狗最会咬人,我有这么坏吗?”   谢影心笑得更响了,“嘻嘻,说得是重了点,但我看这评价基本上是公允的,你是女的,说你是娘们错了吗,天亮叫你臭娘们,你还高兴得不得了呢,说你不是个东西,这话也没错,你是人类,是高级动物,当然不是东西了,还有什么闷骚,我看也对,你平时吧话不多,大家都说你文静内秀,可看你昨晚那疯狂样子,不折不扣的闷骚么,所以,说你是不叫的狗最会咬人,我认为恰如其分,正确适当。”   “我呸。”陈彩珊啐了谢影心一口,“我就知道,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你肯定要帮你老叔说,说我不是东西,老谢他才不是个东西,你也不是个东西,你们全家都不是东西。”   冯来来这时嚷起来了,“彩珊姐,你别一棍子打倒全部的人么,我又没说你不是东西,你干吗说我不是东西呀。”   陈彩珊不依不饶,“鱼找鱼,虾找虾,你家老谢不是东西,你当然也不是个好东西。”   冯来来骂道:“呸,你才不是个好东西呢,你家老徐夺人所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彩珊也骂,“呸,你才不是个好东西呢,我不和老徐结婚,你还有机会跟老谢结婚吗。”   “你是不叫的狗最会咬人。”   “你是乱叫的狗瞎咬人。”   眼看陈彩珊和冯来来就要假戏真唱,谢影心急忙打起了圆场,“我说二位,你们再瞎吵吵,天亮要不高兴了。”   向天亮笑道:“我没有不高兴,相反我还很高兴呢。”   谢影心好奇地问,“她们俩吵架,你为什么很高兴?”   “呵呵,狗咬狗,一嘴毛,看两条母狗互相乱咬,我当然很高兴喽。”   谢影心笑道:“还真是的呀,狗咬狗,是挺好看的。”   冯来来怨道:“影心,我是你婶子,我要是狗,那你不也是狗了吗?”   谢影心忙说,“对不起,我没说你。”   陈彩珊道:“影心,你说我是狗吗?”   谢影心急忙摇手,“也不是,也不是,你不是狗,我就是打个比喻么。”   冯来来道:“影心,你到底帮谁说话呀?”   陈彩珊娇声一笑,“影心是好人,帮理不帮亲。”   冯来来有点不高兴,两眼珠一转,对向天亮说,“天亮,你还想听录音吗?”   “想啊,难道还有吗?”向天亮奇道。   咯咯一笑,冯来来道:“你顺着倒过一段空带,就能继续听到对话了,当然,那是另一段对话,是第一段对话后的第二天录下来的。”   果然,录音笔里很快又响起了谢飞鹤和冯来来的说话声。   谢飞鹤:“老婆,我今天约见了向天亮。”   冯来来:“咦,你见向天亮干什么,不是说好了,生意上的事你们男人不要出面么。”   谢飞鹤:“不是谈生意上的事。”   冯来来:“哪你们能谈什么?难道,难道你们谈的是那天晚上的事?”   谢飞鹤:“对,我对向天亮说了,我说我看见他和陈彩珊的事了。”   冯来来:“你呀,就是多事,这种事,你装作没看见多好。”   谢飞鹤:“不,我当时觉得,向天亮是知道我醒着的,而且他好像是故意表演给我看的。”   冯来来:“哦,如果是这样,你跟他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飞鹤:“我对他说了以前的故事,他就更能理解我的举动了。”   冯来来:“那向天亮是什么反应?”   谢飞鹤:“很正常,没什么特别反应,而且,而且我们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冯来来:“为什么,为什么还进一步了?”   谢飞鹤:“因为我不但保证为他保密,而且还保证为他创造条件。”   冯来来:“创造什么条件?”   谢飞鹤:“创造他和陈彩珊继续来往的条件。”   冯来来:“噢,是这样呀。”   谢飞鹤:“哈哈,我就是要让陈彩珊这娘们,在向天亮的折腾下变成一个淫妇。”   冯来来:“老谢,你这也太坏了吧。”   谢飞鹤:“你别管,不管怎么样,有一件事我必须完成。”   冯来来:“就这件事吗?”   谢飞鹤:“对,让向天亮把陈彩珊办臭办烂,彻底控制陈彩珊。”   冯来来:“老谢,彩珊姐不是坏人,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谢飞鹤:“哈哈,她不是坏人,但看她光着身子骑在向天亮身上的疯狂样,她就是一个坏女人。”   冯来来:“怎么个疯狂样呀?”   谢飞鹤:“那白花花的屁股,那两个晃荡的玉峰,那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叫声,那起起落落的上下运动……啧啧,实在是太刺激了。”   冯来来:“怎么,你也想上她吗?”   谢飞鹤:“想,很想,非常想。”   冯来来:“你敢。”   谢飞鹤:“我不敢,我不敢,但是。”   冯来来:“但是什么?”   谢飞鹤:“但是,我还有一个愿望,一定要为向天亮创造条件,让我再看一次他狠干陈彩珊这娘们的场面。”   冯来来:“真的?真的没有个人想法?真的想再看一次向天亮狠干陈彩珊这娘们的场面?”   谢飞鹤:“嗯,想看,很想看,非常想看,当然,最好是和你一起看。”   冯来来:“这好办呀,下次轮到咱们家作东请客,我一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谢飞鹤:“好老婆,谢谢你,谢谢你,你说,咱们家什么时候请客?”   冯来来:“你急什么呀,得等咱们的合伙生意走上正轨以后。”   谢飞鹤:“好,到那时候,向天亮会来咱们家做客的。”   冯来来:“所以嘛,你别皇帝不急太监急么。”   谢飞鹤:“哈哈,在咱们家,一定要让陈彩珊这娘们享爱得死去活来……” 第1736章 不用白不用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陈彩珊又羞又气。   向天亮急忙安慰,“彩珊姐,你不要生气,老谢在背后损你,你家老徐一定也在背后损人家影心姐,咱们听听你和老徐的对话,就当为你解解气怎么样?”   “不。”陈彩珊指着谢影心说,“先让影心汇报工作吧,我年纪最大,我要求最后一个汇报。”   “嗯,有道理。”向天亮一本正经地点着头,把膝盖上的冯来来放下,“影心姐你过来,该你向我汇报工作了。”   谢影心嗔道:“天亮,你这是帮彩珊姐说话么,我有意见。”   “有意见以后提。”向天亮长臂一伸,将谢影心拽了过来,再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半推半就,谢影心顺势坐到了向天亮的腿上,突出的酥胸正好对着向天亮。   向天亮的手伸过去,翻开谢影心的裙子领口,再拨拉了一下她那粉红色的罩罩,两指一拈,摸出了一支黑色的录音笔。   谢影心对冯来来说,“老婶,待会听了以后,你可别骂人呀。”   冯来来哼了一声,“我有思想准备,你家老罗从来就看不起我,我不奢望从他嘴里蹦出什么好话来。”   向天亮问道:“影心姐,你这段对话是什么时候录下来的?”   “是第二天晚上,在家吃晚饭的时候。”谢影心道。   噢了一声,向天亮点着头说,“那就是老罗跟我摊牌以后的事了。”   陈彩珊催道:“快听听吧,快听听老罗的狗嘴里,对冯来来这个婶婶能吐出什么像牙来。”   笑声里,向天亮摁下了录音笔北的播放键。   罗正信:“影心,昨天晚上,你们喝到了什么时候?”   谢影心:“起码喝到了下半夜一点多钟,可我喝醉了,我不知道他们喝到了什么时候。”   罗正信:“噢,那你可惜了,没能看到一场好戏。”   谢影心:“什么好戏呀?”   罗正信:“这事吧,属于家丑不可外扬,到你为止,别告诉任何人。”   谢影心:“还家丑不可外扬,什么事这么严重呀?”   罗正信:“就是昨天晚上,我喝醉以后,被向天亮扛到了老徐的书房里,我睡着了。”   谢影心:“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每次喝醉了就是睡,都是睡得死沉死沉的。”   罗正信:“可是我后来醒了,只是身体像灌了铅似的,动一下都不能。”   谢影心:“德性,你醉酒后醒了,肯定是被尿憋醒的。”   罗正信:“不是,我是被一阵异常的响动惊醒的。”   谢影心:“什么异常的响动?”   罗正信:“向天亮和冯来来在书桌上干那个事。”   谢影心:“什么事?”   罗正信:“就是男人和女人在床上干的那种事。”   谢影心:“这……这不会吧?”   罗正信:“书房里开着灯,我是亲眼目睹。”   谢影心:“他俩,他俩居然搞到一块去了……真是令人难以致信。”   罗正信:“千真万确,冯来来身上什么都没有,我看得真真切切,冯来来屁股上的胎记我都看到了。”   谢影心:“等等,你为什么看得那么真真切切?”   罗正信:“废话,就离着一二米远,灯那么亮,我能看不清楚吗?”   谢影心:“那你为什么不能不看呢?”   罗正信:“他们两个整得热火朝天,冯来来叫得震耳欲聋,我想不看都不行啊。”   谢影心:“呸,你为什么不闭上你这对狗眼?”   罗正信:“这个么,我也是个男人,我这算是……算是不看白不看吧。”   谢影心:“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打过冯来来的主意。”   罗正信:“我没有……影心,你不要胡说嘛。”   谢影心:“你敢说你没对动过手动过脚?”   罗正信:“唉,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次,那次我是喝多了么,再说有你管着,我敢乱说乱动吗。”   谢影心:“哼,量你也不敢,你要是做这方面的坏事,我就拿菜刀把你的小鸡鸡割了当下酒菜。”   罗正信:“好老婆,就我现在这点能耐,连你都保障不了,我还会见异思迁吗?”   谢影心:“我不信,我不信你心里就不想。”   罗正信:“嘿嘿……食色,性也,我现在是有心上阵,无心杀敌,心有余而力不足,心有余而力不足嘛。”   谢影心:“就你那熊样,三分钟的热度,想死了也没有用。”   罗正信:“哎……说向天亮和冯来来的事,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谢影心:“我是对你警钟长鸣,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罗正信:“影心,别开玩笑,我和你继续说向天亮和冯来来的事。”   谢影心:“这事还有什么好说的,烂在肚子里就是了。”   罗正信:“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向天亮和冯来来的事,对咱们来说是个好事。”   谢影心:“老罗,你又想搞歪门邪道了。”   罗正信:“我不搞歪门邪道,对向天亮,我搞的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谢影心:“你说,你搞什么光明正大了?”   罗正信:“我今天上午去向天亮办公室,告诉他我看到了昨晚他和冯来来的事。”   谢影心:“向天亮怎么说?”   罗正信:“他供认不讳。”   谢影心:“然后呢?”   罗正信:“没有然后,他是聪明人,我也不傻,像这种事,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谢影心:“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罗正信:“两件事,不用白不用,不利用白不利用。”   谢影心:“哪两件事。”   罗正信:“一是赚钱。”   谢影心:“这不说好了吗,合伙做生意么。”   罗正信:“我的意思是,以后要让向天亮帮咱们赚钱。”   谢影心:“那二呢?”   罗正信:“市里最近要进行一次干部调整,我想借向天亮的东风,争取再上一个台阶。”   谢影心:“老罗,你还是念念不忘这一茬呀。”   罗正信:“我就是想再拼一把。”   谢影心:“你确定向天亮会帮你?”   罗正信:“他是个聪明人嘛,知道我需要什么,知道怎样才能堵住我的嘴。”   谢影心:“老罗,如果向天亮不帮你呢?”   罗正信:“他会的,我肯定。”   谢影心:“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罗正信:“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办法,到时候他会主动帮我的。”   谢影心:“官迷,我懒得跟你说了。” 第1737章 喝到卧室里来了   听罢罗正信和谢影心的录音对话,向天亮对谢影心说,“你家罗胖子真行,还惦记着升官的事啊。”   谢影心无奈道:“这我还真没办法说他,他就那个德性,你是知道的。”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知道,我知道,你家罗胖子每天惦记的一共有三件事。”   陈彩珊微笑着问,“我知道老罗既惦记升官,又惦记发财,这第三件惦记的是什么事呢?”   “喏,他惦记影心姐的洞洞呢。”向天亮捏了捏谢影心胸前的两座玉峰,笑着道,“也就是说,老罗担心他日益衰落的运动能力,与咱们影心姐日益高涨的如虎似狼的吸引能力之间的差距。”   陈彩珊和冯来来都笑了。   谢影心恼道:“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这种事你们也会遇到的。”   冯来来说,“看出来了,那天晚上他那俩老眼瞪得贼大贼大的。”   陈彩珊说,“我们都知道,老罗就是那个样子,只是苦了咱们影心妹子喽。”   “不过。”向天亮思忖着说,“老罗的三个愿望,我倒是能帮他实现一半,也就是一点五个。”   陈彩珊好奇地问,“一点五个愿望,这怎么讲?”   向天亮说,“赚钱的愿望,我能帮他实现,是整个愿望。”   谢影心问,“那半个愿望呢?”   “老罗想在仕途上再进一步,我是能帮上一把。”向天亮道,“当然,只能帮上一半,也就是升级不升官,他的副处级提到正处级,可以在这次即将到来的干部调整中实现,但是,他的职务不变,还是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兼市‘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总指挥。”   陈彩珊道:“这也不错了嘛。”   谢影心点头道:“倒也是,至少满足了我家老罗的虚荣心。”   冯来来笑着问,“天亮,那老罗的第三个愿望,就是你说的,弥补老罗日益衰落的运动能力,与咱们影心日益高涨的如虎似狼的吸引能力之间的差距,是难以实现了?”   “呵呵,你以为我傻啊。”向天亮一边把玩着谢影心的一对玉峰,一边笑着说道,“我要是满足了老罗的这个愿意,老罗就能满足影心姐的需要了,影心姐被满足了,她还会死皮赖脸地粘着我吗?”   女人们笑声连连。   笑声里,谢影心却离开向天亮的身体,把陈彩珊推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天亮,听听徐副市长怎么说我的吧。”   向天亮笑问,“你不怕他损你吗?”   “损就损,反正都让他看见了。”谢影心红着脸道。   陈彩珊坐在向天亮腿上,挺了挺胸脯说,“想要听,就自己动手。”   原来,陈彩珊的录音笔也藏在她的罩罩里。   向天亮乘机揩油,在陈彩珊的胸脯上折腾了一番后,才把录音笔拿了出来。   徐群先:“彩珊,你觉得向天亮这个人怎么样?”   陈彩珊:“什么怎么样?”   徐群先:“好还是不好?”   陈彩珊:“好。”   徐群先:“值得交还是不值得交?”   陈彩珊:“岂止是值得交,简直是非常值得交。”   徐群先:“为什么这么讲?”   陈彩珊:“他比你年轻十几岁,又有大靠山,你靠着他,至少能保你仕途顺顺当当。”   徐群先:“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问的是他的人品。”   陈彩珊:“这个我还真不好说,我不很了解,我才见过几次面呢。”   徐群先:“酒品即人品,他酒品怎么样?”   陈彩珊:“比你与老罗和老谢都好,像昨天晚上,你们都或多或少有点装,可他就没装。”   徐群先:“他没装吗?”   陈彩珊:“他没装,你与老罗和老谢都倒了以后,他还陪着我们三个喝,一点也不藏不掖。”   徐群先:“对了,昨天晚上剩下你们四个喝酒,最后的胜负如何?”   陈彩珊:“嗯……我记得向天亮也差不多了,不过我不大清楚,我比他们醉得快,半醉半醒的,趴上桌上睡过去了。”   徐群先:“我知道谁没有醉。”   陈彩珊:“咦,你怎么知道的?”   徐群先:“反正我知道。”   陈彩珊:“谁没有醉?”   徐群先:“向天亮和老罗的老婆谢影心。”   陈彩珊:“不会吧,老徐,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群先:“我亲眼看到的。”   陈彩珊:“瞎说,你醉了以后,我让向天亮把你扛到卧室去了,我看到你睡得死死的。”   徐群先:“我没睡,我只是躺在床上动不了,可我脑子清醒着呢。”   陈彩珊:“那你也看不到吧,我们在餐厅喝酒呀。”   徐群先:“可是,向天亮和谢影心喝到咱们卧室里来了。”   陈彩珊:“喝到咱们卧室里来了?老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群先:“两个人的身体光光的,谢影心趴在床边,向天亮站在她的屁股后面,你说这是什么情况?”   陈彩珊:“不,不会吧?”   徐群先:“床头柜的灯开着,谢影心这娘们又哼又叫,她那张兴奋的脸离我不到半米,我能看错吗?”   陈彩珊:“这么说,这么说,谢影心和向天亮是搞上了。”   徐群先:“肯定的,两个人至少折腾了半个小时。”   陈彩珊:“老徐,你看是谁主动,是向天亮主动还是谢影心主动?”   徐群先:“这个我看不出来,好像是你情我愿,反正谢影心这娘们很享受的样子,一个劲的叫好,一个劲的催向天亮用力。”   陈彩珊:“噢……影心呀,终究还是没守住自己呀。”   徐群先:“哼,她从来就没有守住自己,她要是能守住自己,当年就不会勾引有妇之夫罗正信了。”   陈彩珊:“老徐,话不能这么说么。”   徐群先:“你少帮她说话,当年她才二十上下吧,她就是这样的货。”   陈彩珊:“奇了怪了,向天亮和谢影心是怎么搭上的呢?”   徐群先:“都在市委大院上班,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陈彩珊:“可是据我所知,他们几乎没有来往,不很熟么。”   徐群先:“这是有点怪。”   陈彩珊:“老徐,你了解了解。”   徐群先:“怎么了解?”   陈彩珊:“你也在市委大院上班么。”   徐群先:“好吧,我想办法了解了解,晚上再向老婆大人你汇报。” 第1738章 那场面没法形容   听了徐群先和陈彩珊的对话,谢影心红着脸道:“这个老徐,我知道他一直看不起我,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向天亮笑着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天晚上咱们在他面前现场直播以后,他心里就更看不起你喽。”   谢影心看着陈彩珊说,“彩珊姐,你家老徐要是知道你也被天亮给办了,他会是什么反应呀。”   陈彩珊道:“我家老徐可不像你家老罗那样疑神疑鬼,他才不会怀疑我呢。”   冯来来笑着问道:“彩珊姐,老徐怎么了解情况的呢?”   “他呀,可不会搞弯弯绕那一套。”陈彩珊看着向天亮道,“他上班以后找到天亮,就开门见山地说起来了。”   向天亮笑着点头,“老徐看着是个老实人,其实是个老狐狸,心机又重又深啊。”   陈彩珊轻轻一笑,“你看出来了?”   “嗯,他回家后没跟你说吗?”向天亮问道。   指着录音笔,陈彩珊点头道:“下班回家以后,他跟我说了,你听了就明白了。”   说着,陈彩珊又打开了录音笔。   陈彩珊:“老徐,向天亮和谢影心的事,你打听了没有?”   徐群先:“没有,你们女人就是喜欢八卦,你以为我这个副市长是个探子啊。”   陈彩珊:“你不是说了解了解的么。”   徐群先:“我了解过了,我上班以后直接找了向天亮。”   陈彩珊:“啊,你这不是当面戳穿么。”   徐群先:“直接找当事人,是最好的了解方法,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陈彩珊:“向天亮是什么反应?”   徐群先:“淡定,镇定,没有一般人的惊慌失措。”   陈彩珊:“那你是怎么判断的?”   徐群先:“要么他对我的发现早有准备,要么是故意让我发现。”   陈彩珊:“这就怪了,一般人搞这种事是千方百计的遮遮掩掩,可向天亮为什么会故意让你知道呢?”   徐群先:“这就是向天亮的聪明之处啊。”   陈彩珊:“这也叫聪明?”   徐群先:“他当着我的面与谢影心通奸,目的无非有四。”   陈彩珊:“一。”   徐群先:“考量我和老罗的关系。”   陈彩珊:“二。”   徐群先:“考量他和我的关系。”   陈彩珊:“三。”   徐群先:“有恃无恐,料定我不会把他的丑事外扬。”   陈彩珊:“四。”   徐群先:“主动卖个破绽,希望进一步增进他和我之间的关系。”   陈彩珊:“那你认为哪一个可能性最大?”   徐群先:“第四个,主动卖个破绽,希望进一步增进他和我之间的关系。”   陈彩珊:“我认为也是这样,以前你和他之间隔着一个罗正信,现在你可以直接找他了。”   徐群先:“对,只要我不说,我和他的关系就相当于进了一步。”   陈彩珊:“老徐,那你对向天亮是怎么表态的?”   徐群先:“没什么重要的表示。”   陈彩珊:“这怎么可能呢?”   徐群先:“一切尽在不言中,没有什么表示,就是一种表示。”   陈彩珊:“这么说,你是认定,以后你和向天亮的关系,超过了向天亮和罗正信的关系。”   徐群先:“对,还有一个原因,我是分管工业的副市长,而老罗只是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   陈彩珊:“老徐,你不会把这事告诉老罗吧?”   徐群先:“你傻啊,告诉了老罗,不但与向天亮结仇,而且还会与老罗的关系破裂。”   陈彩珊:“后面那个‘而且’我不明白。”   徐群先:“事情发生在咱们家里,我还亲眼看到了,以老罗的脾气,他能不怨咱们吗?”   陈彩珊:“这倒也是,可你告诉我干吗?”   徐群先:“告诉你么……主要是,主要是给你打打预防针。”   陈彩珊:“老徐,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徐群先:“彩珊,我是,我是善意的提醒,怕你上向天亮的当么。”   陈彩珊:“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徐群先:“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   陈彩珊:“倒是你自己,我警告你,看了谢影心的身体,不要想入非非。”   徐群先:“你放心,我不是老罗,我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陈彩珊:“我不相信,你看她们干那事的时候,就能一点也不动心。”   徐群先:“说不动心是假的,男人嘛,这你难道还不理解吗。”   陈彩珊:“他们……他们真的很疯狂吗?”   徐群先:“你感兴趣?”   陈彩珊:“听听嘛。”   徐群先:“嘿嘿……那场面啊,没法形容,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陈彩珊:“瞧你,一副向往的样子。”   徐群先:“关于这件事,可以充分说明,谢影心不是一个好女人。”   陈彩珊:“别瞎心,影心毕竟是我的好姐妹。”   徐群先:“我过去这么认为,现在更这么认为了。”   陈彩珊:“那怎么办,我与她保持距离,我们与他们两家保持距离?”   徐群先:“不,恰恰相反。”   陈彩珊:“怎么做?”   徐群先:“不但不能保持距离,而且还要加强关系,包括加强与向天亮的关系。”   陈彩珊:“我不明白,这又是为什么?”   徐群先:“你真不懂啊。”   陈彩珊:“你那点狗鸡肚肠,我怎么能知道呀?”   徐群先:“咱们与老罗与向天亮的关系越好,向天亮心里就越有数,你懂的。”   陈彩珊:“他就会越关照你。”   徐群先:“可以这么说。”   陈彩珊:“老徐,你心机真深呀。”   徐群先:“总而言之,向天亮和谢影心的事,咱们要千方百计地帮他们隐瞒。”   陈彩珊:“我有点明白了,以后还要与向天亮和谢影心保持来往。”   徐群先:“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陈彩珊:“噢,你不怕我与谢影心同流合污吗?”   徐群先:“一个黄脸婆,人家能看上你啊。”   陈彩珊:“呸,谁是黄脸婆,谁是黄脸婆?”   徐群先:“我说错了,你不是黄脸婆,你是大美女,比谢影心这娘们还漂亮,向天亮会喜欢你的。”   陈彩珊:“这可是你说的,我以后去找向天亮,你不要吃醋呀。”   徐群先:“我不吃醋,我不吃醋,哈哈……你尽管冲向天亮施展你的魅力去吧。” 第1739章 各怀鬼胎   听完了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人共五段录音,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个女人忽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三个女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瞅了起来。   接着,三个女人心意相通,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盯上了向天亮。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双手剥开陈彩珊的罩罩,把她的一对玉峰拿了出来,“你们看着我干什么,不认识啊,不认识我可以,总不会不认识我这把无敌的金枪吧。”   冯来来说,“天亮,我们还有老徐老罗老谢他们,我们全部你给耍了。”   谢影心说,“真是坏透了,当着老徐的面坏我,当着老罗的面坏来来,当着老谢的面坏彩珊姐,好一条连环计。”   陈彩珊说,“天亮,你是不是早就算定了,老徐老罗老谢看到后,不但不会戳穿你,不但会幸灾乐祸,反而会千方百计地帮你遮掩和隐瞒。”   “算是吧。”向天亮点着头道,“我对你们三家的关系有所了解,但了解得不深,可一直没有机会进行深入了解,这一次合伙做生意,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所以我设了这么一个连环计,事实证明,我的估计是对的,我的这个连环计也是成功的。”   谢影心看到陈彩珊坐在向天亮双腿上,正享受着向天亮的爱抚,便从左边靠了过来,手一伸占领了他那个大帐篷,“天亮,那你跟我们说说,你对我们三家是什么印象。”   冯来来坐在向天亮右边,看到谢影心动手了,便不甘落后,也靠过来,也用一只手,也占领了向天亮的大帐篷,“天亮,都说旁观者清,你就帮我们分析分析么。”   陈彩珊坐在向天亮的双腿上,一边轻扭身体,一边也说道:“就是嘛,看那天晚上的样子,你是胸有成竹,稳操胜券,我们就是想知道,你的胆子为什么这么大?”   向天亮问道:“我要是说错了,你们生气不生气?”   “不生气。”三个女人异口同声。   向天亮又问道:“我要是说对了,你们承认不承认?”   “承认。”又是异口同声。   “那好,我就实话实说了。”向天亮微笑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这个人一般不打无准备之仗,从老罗进入我的圈子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不断地了解你们三个家庭的情况,可以这样说吧,你们三家的基本情况我都了解。”   陈彩珊嗔道:“看出来了,你是人小鬼大,老谋深算,别有用心,蓄谋已久。”   “要说你们三家的关系,得先从你们三个臭娘们的关系说起,你们三个是发小,后来是朋友,还成了闺蜜,但是,你们三个的关系不像表面上那面亲密,你们是对外枪口一致,对内么,耗子扛枪窝里横,谁也不服谁,从小到大,明争不多,暗斗不断,彩珊姐,你比影心姐大四岁,比来来姐大五岁,你有心计,也有点势利,当初许配给了谢飞鹤,谢飞鹤因伤退役后,你马上嫁给了徐群先,这是你最大的污点,影心姐你也很聪明,彩珊姐嫁给徐群先后,你在徐群先家认识罗正信后,你就粘上了他,正是靠罗正信的帮忙,十九岁的你进了县政府机关工作,二十岁失身于罗正信,几年后还为他生了儿子,这算是你最大的污点吧,来来姐,你也是人小鬼大,你家与徐群先家是邻居,你从小就暗恋徐群先,一直憋到快三十岁了才嫁给谢飞鹤,你也有一个污点,曾经与县农业局的一位农技员轧姘头,被谢飞鹤抓个正着并暴揍了一顿……”   冯来来羞红了脸,“天亮,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谢影心笑道:“天亮是提醒你,提醒你不要旧病复发。”   陈彩珊笑着说,“来来,你现在是天亮的人了,你要是敢红杏出墙,天亮非揍你不可。”   向天亮又道:“再说三个男的,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他们的关系更为复杂,一方面,三个人分为两个层次,徐群先和罗正信是一个层次,谢飞鹤是另一个层次,三个人能有现在关系,主要是因为你们三个女人,特别是来来姐嫁给谢飞鹤以后,但是,在三个男人中间,关系也不怎么样,谢飞鹤对徐群先怀有戒心,因为来来姐暗恋过徐群先,谢飞鹤不屑罗正信,因为罗正信勾引了他侄女谢影心,罗正信怕谢飞鹤,因为他曾打过来来姐的主意,罗正信对徐群先有点倚老卖老,因为徐群先可以说是他推上去的,而徐群先呢,骨子里都看不起谢飞鹤,因为谢飞鹤是运动员出身,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徐群先对罗正信也很复杂,可以说又忌讳又无奈,因为很多人都认为,没有罗正信出力,徐群先达不到现在的高度……”   冯来来点着头说,“天亮你说得太对了,没有我们三个人,他们三男人走不到一起,特别是我家老谢,大老粗一个么。”   谢影心道:“当初吧,因为我和老罗的事,我叔叔还揍过老罗一顿呢。”   陈彩珊说,“要说我们三家的事,最有影响的就是影心和老罗的事,没有这个事,我们三家很难有现在这么亲近。”   向天亮继续道:“亲近是表面的,暗中各怀鬼胎才是真的,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看到我和你们办那个事后,第一个反应是羡慕,第二个反应是幸灾乐祸,第三个反应想从中获利,三个人绝对不会把我和你们的事说出去,为什么?因为老徐想拉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因为老罗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因为老谢想赚钱,因此三个人是同一个心思,只要不是自己的老婆,其他的人都与他们没有关系。”   陈彩珊笑道:“你是把他们三个的心思都摸透了。”   冯来来笑道:“各怀鬼胎这个词用得恰如其分。”   谢影心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三个和我们三个一样,在对外方面,绝对是枪口一致对外,但在内部,确实存在着谁也看不起谁的现象。”   向天亮也笑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决定了他们三个人会为我与你们三个人的关系保密。” 第1740章 互相揭发(上)   陈彩珊问道:“什么很重要的原因?”   向天亮笑着说,“就是你们三个女人和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男人的关系,具体地说,一,彩珊姐与老罗的关系,二,彩珊姐与老谢的关系,三,影心姐与老徐的关系,四,影心姐与老谢的关系,五,来来姐与老徐的关系,六,来来姐与老罗的关系,一共有六种关系。”   要谈到敏感话题了,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红起了脸。   谢影心问,“一定要说吗?”   向天亮端起了脸,“不但是一定要说,而且是彻底的坦白,不存一点私货。”   陈彩珊说,“有一些事情,我们互相之间都没说过呢。”   向天亮咧嘴一乐,“那更好,批评与自我批评,互相揭发与自我揭发,来一个竹筒倒豆子,一粒也不剩。”   冯来来不好意思地说,“这一次,这一次还是让彩珊姐先说吧。”   “不,还是从小到大,从你开始。”向天亮坏坏地一笑,一只手伸进冯来来的裙子里,将她的罩罩扯了下来,“你们三个人当中,来来姐你认识我最晚,长得又最容易红杏出墙的模样,所以你必须先说。”   陈彩珊和谢影心齐笑。   “我先揭发来来。”陈彩珊笑着说,“她是真正的人小鬼大,她家原与我家老徐是邻居,据她日记里交代,我家老徐二十二岁时,她就暗恋上了,那时候她才十三岁呢。”   向天亮笑道:“这事我知道了,彩珊姐,来点干货,来点刺激的吧。”   “嘻嘻,那我说点第六方面也就是她与老罗之间的事。”陈彩珊看了看谢影心和冯来来后说,“老罗与影心偷偷好上以后,来来常陪影心去老罗那里,老罗背着影心,几次调戏来来,后来呢,来来嫁给了老谢,成了老罗和影心的婶婶,可老罗还不死心,好几次偷偷去老谢家调戏来来,有一次来来一个人在家,老罗闯进去,几乎要把来来的衣服给剥光了,正在这时,老谢回家了,吓得老罗跳窗逃跑,结果摔断了右腿,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   向天亮呵呵笑道:“我估计那是以前的老罗,要是现在,腆着个啤酒肚跑不起来,非被老谢逮个正着不可。”   陈彩珊继续笑着,“还有一次,影心生了孩子,藏在清河市那边坐月子,来来去帮忙照顾,半夜时爬上来来的床,恰好来来梦中转身,一脚踹在老罗的命根上,老罗猝不及防,不但被踹下了床,还痛得满地打滚,那命根子肿了半个多月,嘻嘻……”   “呵呵,老罗够悲催的哟。”向天亮搓着冯来来的双峰直乐。   陈彩珊说自己的老公,谢影心不高兴了,“天亮,我也要揭发。”   向天亮的另一只手,伸进了谢影心的裙子里,“影心姐,你要揭发谁啊?”   谢影心挺了挺胸脯,“我要揭发老徐徐群先,也就是你说的第五种关系,冯来来与徐群先的关系。”   向天亮乐道:“好好好,你说你说,越具体越好。”   “是这样的,来来从小暗恋老徐这件事,老徐后来知道了,你猜怎么着,看着老实正直的老徐,其实也是个闷骚,当时他已经和彩珊姐结婚了,可居然暗中又惦记起来来了,他们两家不是邻居么,老徐竟然翻墙过去,偷看来来洗澡,有一次他不小心从墙上摔下来,跌入了墙边的化粪池。”   陈彩珊说,“影心,你别添油加醋,那个化粪池早就不用了。”   谢影心继续道:“还有一次,我们三家六口在我家吃饭,来来去了洗手间,马上地老徐也去了洗手间,接着,我也去洗手间,发现老徐趴在门缝上往里偷看,当时我咳嗽了一声,吓得老徐推开门跌进了洗手间,正好来来提着裤子,老徐就跌倒在她的脚下……”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好个老徐,也是一只馋猫啊。”   谢影心笑道:“馋猫不假,但他是一只胆小的猫,有色心而没色胆。”   陈彩珊说,“所以,在这方面,我家老徐比你家老罗要端正一点。”   向天亮对冯来来说,“来来姐,现在你该自我揭发了吧。”   “我,我自我揭发什么呀?”冯来来的俏脸红红的。   向天亮那只放在冯来来胸脯上的手,捏着一只玉峰稍稍地用力,“来来姐,你要自我揭发的对象是老徐和老罗,你要自我揭发的内容,是彩珊姐和影心姐没有揭发过的。”   “这个,这个……有一次在我家,老罗偷看过我洗澡,我直到洗完才发现他在偷看,气得我当时就要报警,他吓得差点要跪下来,我是看在影心的面子上才饶了他,至于老徐么,是我坐月子的时候,他在医院看我,是偷偷来的,那一次他……他在我胸脯上捏了几下,手发着抖,事过之后,什么话也没说,慌慌张张地走了。”   谢影心骂道:“死胖子,我回家一定收拾他。”   陈彩珊恨道:“死老徐,我真是小看他了。”   冯来来羞道:“还有呢……那是他们两个最坏最坏的一次,是同一天发生的……就是,就是四年前,我在农业局的事被我家老谢发现了,老谢把我打了一顿,我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当时也没人陪和我,因为是夏天,身上有伤,所以我身上除了罩罩和内裤,晚上八点多,老罗来了,他完全是明目张胆,掀开被子就摸我的身体,我,我被他摸了个遍,他还脱掉了我的罩罩,要不是护士来查房,他,他都要扯掉我的内裤了……那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睡梦中觉得有人在摸我,我睁开眼一看,才发现是老徐,他,他居然把我的内裤给扯掉了,看到我醒了,他居然对我说,你这个地方我进不去,看一看总可以吧……可他不小心,手碰到我受伤的地方,疼得我一声大叫,结果吓得他落荒而逃……”   “呵呵……”向天亮大笑。   陈彩珊和谢影心气得脸都白了。   向天亮乐道:“老徐啊老徐,老罗啊老罗,你们两个真不是东西啊。” 第1741章 互相揭发(中)   陈彩珊和谢影心有气,可老公不在面前,只有把目标对准“当事人”冯来来。   哼了一声,陈彩珊问,“来来,我问你,那天晚上在医院,如果老徐不被你的叫声吓跑,你是不是准备就范了?”   冯来来又红起了脸,“彩珊姐,你不能这样问问题么。”   陈彩珊对向天亮说,“天亮,你命令她必须如实回答。”   呵呵一笑,向天亮的手又折腾冯来来的胸脯,“来来姐,我命令你必须如实回答这个问题。”   向天亮的“命令”,冯来来不敢不从,“当时,当时老徐如果得寸进尺,我,我肯定从了他了。”   谢影心也哼了一声,“冯来来同志,我问你,那天晚上在医院,如果老罗不被查房的护士吓跑,你是不是准备就范了?”   冯来来不好意思地说,“老罗对我是蓄谋已久,那天晚上在医院,我有伤动不了,他要是,要是霸王硬上弓,我,我只能从了他了。”   陈彩珊和谢影心互视一眼,齐声骂道:“贱,贱贱贱。”   向天亮咧着嘴乐。   冯来来立即转移目标,“天亮,我申请现在开始揭发影心的问题,具体就是影心与老徐的关系和影心与老谢的关系。”   “行,行啊。”向天亮点着头道,“在你们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中,影心姐应该是最简单的了,一方面,老徐一直看不起影心姐,肯定是敬而远之,另一方面,老谢是影心姐的亲叔,不可能有桃色新闻吧。”   陈彩珊看着谢影心笑,“我看不见得。”   冯来来也看着谢影心笑,“我看也不见得。”   谢影心的脸刷地红了起来,“你们,你不能胡说八道,要实事求是呀。”   向天亮笑道:“没关系,如果彩珊姐和来来姐胡说八道,影心姐你可以提出来,我为你作主,彩珊姐,来来姐,你们谁先揭发啊。”   冯来来道:“我先揭发吧……要说老徐与影心的关系,绝大部分是假的是老徐装出来的,我个人对老徐的评价是,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嘴上说看不起影心,其实很羡慕老罗与影心的地下情,而且对影心很有兴趣,影心,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去你家,老徐刚走,你说你丢了一个罩罩和一条内裤,你知道是谁偷的吗?”   谢影心红着脸说,“其实,我亲眼看见老徐偷的,可老徐和老罗是好得不能最好的朋友,这种事我能往外说吗。”   冯来来又道:“还有一次,就是影心怀上孩子,老罗不想要,让影心打掉孩子,影心不肯,老罗没辙就找老徐商量,据说老徐自告奋勇去劝影心,那天我在影心家玩,正在洗手间帮她洗衣服时,老徐悄悄来了,当时影心正在睡觉,我听见有客人到,想过来招呼一下,刚走到卧室门口,就通过门缝看到老徐跪在床边,我仔细一看,啧啧,老徐竟然掀开盖在影心身上的被子摸影心的身体……要不是我咳嗽一声,才制止了老徐的不轨行为,好个道貌岸然的老徐,居然没事人似的,脸一点也不红地走了。”   陈彩珊对冯来来说,“这事我不知道,来来,影心她不好意思说,你应该告诉我嘛。”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你还不找他拼命呀。”冯来来笑道。   陈彩珊说,“我还真不知道我家老徐会是这么一个东西,来来,今天机会难得,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冯来来笑着问道:“彩珊姐,咱们三家每月一次的聚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彩珊道:“不就是在你结婚以后开始的么。”   冯来来又问,“咱们三家每月一次的聚会是谁先提出来的?”   陈彩珊想了想,“你还别说,好像是我家老徐最先提出来的。”   冯来来再问,“你家老徐不喜欢活动,可为什么提出三家每月一次的聚会呢?”   陈彩珊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是为了增进咱们三家之间的友谊吧。”   冯来来指着谢影心说,“主要是为了她,你家老徐痴迷影心,为了创造更多的看到影心的机会。”   陈彩珊疑道:“这个……不会吧,你有什么根据?”   冯来来笑了笑,“彩珊姐你说说,他们三个谁的酒量最好,咱们三个谁的酒量最好?”   陈彩珊道:“这不是秘密么,他们三个男人,老罗酒量最低,老谢次之,我家老罗酒量最好,而且喝酒时老罗喝得快,老谢喝得猛,我家老徐会耍小聪明,所以往往是老罗和老谢醅了,我家老徐还没有醉,但是我承认,老徐十次有八次会装醉,至于咱们三个,来来酒量最好,我和影心酒量不高,醉得最快。”   冯来来笑着说,“自从那次在影心家看到老徐对影心的不轨行为后,我就多了个心眼,每次咱们三家聚会的时候,一旦看到老徐有装醉的迹像,我也就开始装醉,然后偷偷地观察老徐的动向,我粗粗地计算一下,在咱们三家的聚会上,老徐至少对影心下手了七次,我发现老徐对影心的不轨行为有这么几个特点,一,脱内裤并拿走,二,只摸不亲,三,不走最后那一步真格的……影心,你自己仔细回忆一下,你丢过内裤吗?”   谢影心红着脸道:“我说么,好几次三家聚会后,我身上的内裤会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这种事,这种事我又不敢声张,原来,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呀。”   陈彩珊气得不行,“死老徐,我这就回家找他算账去。”   向天亮急忙伸手拽住陈彩珊,“彩珊姐,你现在也在做坏事,你找老徐算账?老徐还要找你算账呢。”   冯来来笑着提醒,“彩珊姐,别忘了咱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更别忘了咱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谢影心也劝道:“就是么,要说算账,也应该是我找老徐算账才是。”   “嗯,你们说得是。”顿了顿,陈彩珊瞅着向天亮道,“天亮,我也要揭发。”   “好啊,你准备揭发谁?”向天亮笑着问道。   看了看谢影心和冯来来,陈彩珊逐字逐字地说,“我要揭发的是影心和老谢的关系,也就是你们刚才说的类似的那种关系,我同样能保证,我说的都是事实。” 第1742章 互相揭发(下)   向天亮和冯来来均是大吃一惊,冯来来急道:“彩珊姐,你不要胡说八道呀。”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影心姐是老谢的亲侄女啊。”向天亮也不相信。   陈彩珊不说话,只拿嘴朝谢影心的方向呶了呶。   向天亮和冯来来扭头一看,谢影心的脸早红到玉颈上去了。   “还是我来说吧。”陈彩珊道,“我们家把我许配给老谢,还订下了正式婚约,我后来反悔毁约,大多数人认为,我是嫌老谢在省体工大队负伤退役,没有了大好前途,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影心,因为影心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直到现在才说出来。”   冯来来咦了一声,“这个说法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陈彩珊说,“老谢是谢家五兄弟里最小的一个,影心是谢家五兄弟老大的大女儿,老谢和影心虽然不是同辈人,其实只相差不到九岁,影心从小就粘老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兄妹呢,老谢从小就爱运动,十九岁入选省体工大队田径青年队,二十三岁因伤退役回到咱们滨海,你们可能想都没有想到,影心从三岁开始就跟着老谢睡一张床,直到老谢入选省体工大队田径青年队,一起在一张床上整整睡了七年,更让你们没有想到的是,老谢二十三岁因伤退役回到咱们滨海以后,影心都十四岁了,老谢和影心还在一张床上睡,这一起睡又睡了整整七年,直到影心在二十一岁那年跟老罗搭上关系影心搬出谢家为止。”   向天亮听得目瞪口呆,许久才笑着骂道:“他妈的,影心姐啊,原来你勾上老罗以前,已经被老谢睡了十四年了。”   “去你的。”谢影心羞道,“我,我只是和我叔睡在一张床上,我们,我们又没有那个过么。”   “呵呵,老实交代,你们真没有那个过吗?”向天亮一边问道,一边用手捏住了谢影心的玉峰。   谢影心急道:“真的,我发誓真的没有,他只是看看,摸摸,偶尔也亲,亲几下……我叔叔的业余爱好是画画,而且,而且特别喜欢人体写生……这是一个秘密,以前还从来没有其他人知道呢。”   陈彩珊却有点不相信谢影心的话,“影心,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有一次我去你家,看到你光着身子站在客厅里,老谢正在摸你,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你不但有了孩子结了婚,老谢也已经和来来结婚了呢。”   谢影心不好意思地说,“彩珊姐你误会了,那一次,那一次他到我家来,说要为我画一张人体画,我开始没同意,他很不高兴,他说他想看看我有了孩子以后,身材与以往会有什么变化,他再三求我,我想,我想反正以前他什么地方都看了成千上百次了,再多看一次也没什么,所以我就答应他了,可我脱了衣服以后,他并没有画画,而是用照相机给我的身体拍照,几乎拍遍了所有地方,而且,而且除了下面的洞洞,其他地方都被他用手摸遍了。”   冯来来不无妒忌地说,“该死的谢飞鹤,我上次犯了点错误,他竟毒打了我一顿,他自已却这么痴迷他的亲侄女,我再也不让他碰我的身体了。”   向天亮笑道:“来来姐,你说的是两回事,你是用你的洞洞与人家办事,老谢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但他没有实质性的办那个事嘛。”   谢影心也辩解说,“老婶,你不要误会呀。”   冯来来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不言语了。   可陈彩珊还是不依不饶,“影心,还有一次,我看到的可不一样哦。”   “什,什么时候呀?”谢影心的语气,明显是有些心虚。   陈彩珊笑道:“那是你生了孩子以后的第二年,你的孩子寄养在清河市的亲戚家里,那次你是去看孩子,巧的是老谢在清河市开会,他去看你了,更巧的是,我当时也在清河出差,我也想去看看你和你的孩子,但我没有通知你,我刚走到你亲戚家门口附近,就看到老谢推门而入,我想起你们那点往事,就留了个心眼,悄悄地跟了进去……”   谢影心红着脸道:“那一次呀,我想起来了,那一次他是喝了酒,醉薰薰来的。”   陈彩珊又道:“我记得,当时你的亲戚不在家,家里只有你们母子二人,你的孩子正在午睡,我进去后,躲在客厅门边那个食品柜后,看先看到老谢抱着你坐到了沙发上,嚷嚷着要吃你的奶,你的样子是半推半就,任由他把你的衣服脱光,他就像小孩子似的,躺在你的怀里至少有二十多分钟,把你的两只乳房都吸扁了。”   谢影心对冯来来说,“婶子,他当时喝醉了,他,他力气大,我,我没办法。”   陈彩珊继续道:“我以为老谢吃了你的奶后就会结束,可他起身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你被吓住了,问他要干什么,他说这么多年了,以前没干过你,今天要干你一次,你想逃跑,他用一只手把你拽回来,一把扔到了沙发上,接着他继续脱衣服,把他那个家伙掏了出来……说实在的,当时我想看笑话,开始没想着要帮你,但是,当他把他那个家伙插进你的洞洞里时,我忍不住了,咱们毕竟是好姐妹么,我拿起食品柜上的几个苹果,一边退出客厅,一边朝老谢扔苹果,直到老谢逃离你亲戚家,我才悄然地离开……”   向天亮冲着谢影心笑道:“臭娘们,原来被老谢也干过了。”   谢影心羞得不行,“没有……他,他只是刚刚……就,就被彩珊姐扔来的苹果给,给吓跑了么。”   冯来来这时候反而不生气了,“这样也好,他做得了初一,我就能做得十五,以后我和天亮在一起,即使被他发现也不用怕了。”   陈彩珊笑道:“来来,你的小算盘打得挺精的么。”   冯来来反驳道:“彩珊姐你少装,难道你不这么想吗?”   陈彩珊说,“我倒是也想打打如意算盘,可我没有这样的资本呀。”   谢影心忽道:“天亮,我要揭发彩珊姐,我要剥下她身上的伪装,让你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第1743章 陈彩珊与老罗   向天亮连声赞好,“太好了,太好了,在我的印象中,你们三个臭娘们,相对来说,还是彩珊姐的形象比较正面和光辉,我相信不会有多少负面新闻吧。”   谢影心冷笑了一声,“狗屁光辉形象,不叫的狗最会咬人,人家像她的老公老徐一样,也属闷骚型的呢。”   陈彩珊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影心你别胡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冯来来噗地一声笑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彩珊姐,这些年你私下关注我和影心,我们可也没闲着哟。”   向天亮呵呵地笑道:“真正不怕火炼,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遛,影心姐,你来说说彩珊姐与老谢的故事,来来姐,等影心姐说了以后你再说彩珊姐与老罗的故事。”   谢影心瞅着陈彩珊笑,刚才被陈彩珊揭发得够呛,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天亮,刚才彩珊姐说我和我叔怎么的怎么的,我都承认,但这些并不是她不嫁给我叔的主要原因,她之所以嫁给老徐,是因为她嫌贫爱富,另攀高枝,才主动勾引了老徐,说实话,后来我搭上我家老罗,还要感谢彩珊姐的启发呢。”   陈彩珊啐了谢影心一口,“我呸,影心你真会胡说八道,你自己做的坏事,干么要赖到我的头上来。”   向天亮瞪了陈彩珊一眼,“揭发者揭发的时候,被揭发者不许插话,第一次是口头警告,第二次就是脱光衣服站到院子里晒太阳了。”   陈彩珊吓得急忙闭嘴,向天亮不但说一是一,还什么坏招损招都使得出来呢。   得意地笑笑,谢影心说,“天亮,当初彩珊为了搭上老徐,可真是绞尽了脑汁呀,那时候老徐是县工业局的办公室主任兼团委书记,刚从市党校学习回来,即将被提拨为副局长,可谓前途无量,彩珊姐当时只是县妇联的一名普通办事员,工业局副局长和县妇联办事员,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但是,工业局刘局长的老婆是县妇联的干部,恰好和彩珊姐同一个办公室,通过刘局长的老婆,彩珊姐在刘局长家和老徐认识了。”   向天亮笑着说,“彩珊姐很有心计,影心姐和来来姐,这方面你们和彩珊姐可差远了。”   谢影心道:“不错,彩珊姐很有心计,她的办法很妙,也很绝,有一次老徐和彩珊姐都在刘局长做客,酒足饭饱,一起告辞出来,老徐骑车,彩珊姐步行,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可是,彩珊姐没走几步就崴了脚,老徐怜香惜玉,自然是用自行车帮忙送彩珊姐回家……”   向天亮微笑道:“此计叫苦肉计,主动出击,引狼入室,不错,不错。”   谢影心又道:“就这么着,老徐送彩珊姐到家,巧了,彩珊姐家其他家人都不在,这环境正合适二人游戏的运作,老徐好心送人,彩珊姐当然要请人家坐一坐,喝杯茶再走,正所谓盛情难却,老徐坐下开始喝茶……可问题就出在这杯茶上,老徐喝了这杯茶后,性大变,老实人变成了疯子,干脆利落地把咱们的彩珊姐摁在沙发上吃掉了。”   向天亮笑着点头,“用了两千年的古老计策,现在还能发挥作用,并且更加发扬光大。”   谢影心笑道:“后面的发展,当然是顺理成章的事,生米煮成了熟饭,不吃也得吃,谁也容不得客气,很快地,县工业局刘局长为老徐去陈家提亲,以刘局长的面子,这事当然成了,彩珊成功地嫁给了老徐……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这个过程的,是老徐后来告诉我家老罗,我家老罗告诉我的。”   向天亮笑道:“过程不怎么样,结局还不错,彩珊姐,人生不求漂亮,但求无悔,是非曲直千人千语,这件事你做得没错。”   谢影心道:“不过后来,彩珊姐你后来为了弥补与我叔的关系,差点引诱他上床,可做得不怎么样吧。”   陈彩珊不好意思地说,“影心,这事你知道的,后来,后来不是没办成么。”   这时,冯来来说,“我来揭发,我要揭发彩珊姐与老罗的暧昧关系。”   向天亮乐了,“呵呵,彩珊姐与老罗的暧昧关系?好啊,快说快说。”   冯来来道:“老徐和老罗,应该说成老罗和老徐,因为老罗比老徐大七岁,坦率地讲,各方面老罗都比老徐强一些,但现在老徐是正处级副市长,老罗只是副处级的市政府办第一副主任,可谓掉了个儿,天差地别,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为什么呢?”向天亮笑着问。   冯来来应道:“一是运气问题,二是老罗在帮老徐,三是彩珊姐,当年县工业局刘局长退休时,老徐这个副局长不被看好,但老罗在县政府办公室当主任,他向县委县政府领导推荐了投徐,让老徐当上了工业局局长,后来,副县长出现了空缺,又是老罗帮忙在暗中发力,把老徐送到了副县长的位置,可以说老徐在人生两次关键时,扮演了贵人角色。”   向天亮催道:“来来姐,说暧昧关系,说暧昧关系。”   点点头,冯来来继续道:“老罗愿意帮老徐,一方面是因为二人是好朋友,另一方面是因为老罗喜欢彩珊姐,很早就喜欢,在老徐和彩珊姐确定关系后,老罗还是喜欢,老罗第一次帮老徐时,就私下找到彩珊姐,暗示彩珊姐,只要陪他睡一觉,就能帮老徐当上局长,但彩珊姐伙同老徐,拍下了不少老罗和影心偷情的照片,以此逼老罗帮了老徐的忙,第二次是老徐要升副县长时,又需要老罗帮忙,老罗又提出同样的条件,当然,这是瞒着老徐的,这一次彩珊姐将计就计,乘老徐出差,把老罗引到家中,一边把酒款待,一边让自己的弟弟和嫂子暗中埋伏,她自己假装酒醉,老罗趁机上手,就在老罗就要得手之时,彩珊姐的弟弟和嫂子冲了出来……后面的事,可想而知。”   向天亮冲着陈彩珊翘起了大拇指,“呵呵,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啊,彩珊姐,我低估你了。” 第1744章 老徐查岗   向天亮坏笑,陈彩珊不敢生气。   谢影心和冯来来笑,陈彩珊就有话可说了。   “笑什么笑,你们两个笑什么笑……我承认我不是个东西,可你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谁。”   谢影心忙说,“彩珊姐,你别生气么,我们没说你怎么样,我们承认大家是半斤对八两,只是刚才说我们的时候你在笑,现在说你时我们笑一下,我们认为是应该的。”   冯来来也说,“彩珊姐,我们只是觉得有点好笑,你平是装得正正经经,严严肃肃,还时常教训影心和我,可暗中却比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所以咯咯……”   向天亮笑着说,“三个臭婆娘,实质一个样,你能笑他人,他人也能笑,半斤和八两,谁也别笑谁。”   陈彩珊自己也笑了,“说一样,其实不一样,我只是利用自己的某些优点而已,可你们两个,影心你和老谢的关系,来来你和老罗眉来眼去,能和我一样吗?”   冯来来笑道:“彩珊姐呀,你还说我们,你现在不还在和老罗眉来眼去的吗,你让老罗看得见摸不着更吃不了,把老罗弄得心里像猎猫搔痒痒似的呢。”   谢影心笑道:“这我可以证明,我家老罗见一次彩珊姐,回家就会做一次梦,梦里准会喊彩珊姐的名字,我也懒得计较,这么多年来我都习惯了。”   “好吧,好吧,咱们停止内战,谁也别笑话谁了。”陈彩珊看着向天亮说,“咱们三个都中了天亮的挑拨离间之计,咱们再这么互相揭发,他心里要乐死了。”   谢影心和冯来来也看着向天亮,异口同声道:“果然是这样。”   “呵呵……”向天亮撩开陈彩珊的裙子,捏住了她的两只玉峰,一边揉搓一边笑道,“三个傻娘们,我为什么要挑拨离间,让你们互相揭发,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更全面更彻底地了解你们以及老徐老罗老谢,现在我可以这样说,我已经完全了解你们了,我已经完全可以放心了。”   谢影心问道:“你放什么心了?”   向天亮笑着说,“我把你们三个据为己有,即使老徐老罗老谢知道了,也不会整出什么动静来,因为他们各怀鬼胎,他们其实互相不服,他们都对我有所企求,他们需要我。”   陈彩珊说,“必须注意三个前提,不能让我家老徐知道你和我的事,不能也老罗知道你和影心的事,不能让老谢知道你和来来的事,除此之外,你再怎么折腾都没有问题。”   谢影心轻轻一笑,“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呢。”   “哪一点?”向天亮问道。   谢影心笑道:“只要咱们三个联袂而出,一起行动,老徐老罗老谢就不会怀疑。”   “咯咯,这我同意。”冯来来一边笑着,一边拿手讨好着向天亮的大柱子,“咱们三个出去,老徐老罗老谢是最放心的,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天亮能连续作战呢。”   陈彩珊也拿手拨弄着向天亮的大柱子,“它真厉害,超出了老徐老罗老谢的想象能力,再借上咱们现在有个新借口,就是合伙做生意,经常需要面商大计,因此,老徐老罗老谢他们怀疑这件事,咱们就不必担心了。”   向天亮提醒道:“我让你们小心,主要不是提防老徐老罗老谢,是提防其他人的注意,所以,以后每一次到这里来,还是要化妆,还是要小心翼翼。”   正说着,向天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居然是老徐徐群先的电话。   徐群先:“天亮,我没打扰你们吧?”   向天亮:“老徐,你什么意思?对我不放心?怕我把嫂子吃了?”   徐群先:“哈哈,误会误会,你别误会么。”   向天亮:“老徐啊,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业务研讨会,你如果不放心,那我欢迎你光临指导。”   徐群先:“放心,放心,我对你放一百个心一千个心。”   向天亮:“呵呵,不见得吧,嫂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换成我我也不放心啊。”   徐群先:“天亮你寻我开心是不?我家这位是个黄脸婆,你能看得上吗?”   向天亮:“看得上看得上,呵呵,我现在正在看呢。”   徐群先:“那你就看吧,你要是喜欢,你吃了她我更高兴。”   向天亮:“呵呵,我正在吃嫂子呢,啧啧,好吃,太好吃了。”   徐群先:“哈哈,吃吧吃吧,有能耐你最好连骨头都不要剩下哦。”   向天亮:“去你的,老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徐群先:“开玩笑开玩笑,说正事吧,你们在哪里开会?”   向天亮:“老徐,这个问题我没权透露,三位嫂子同意了才能说。”   徐群先:“哟,纪律还挺严格,不过,天亮啊,我还是要提醒你几句。”   向天亮:“你说你说。”   徐群先:“那几个娘们不懂生意,大事一定要由你把握啊。”   向天亮:“这个你放心,这是我决定的第一条,我拥有最终的决定权。”   徐群先:“总之,小事让她们折腾折腾还行,一到大场面上,她们就不行了。”   向天亮:“老徐,我也想过了,我要是压不住阵脚,就把你和老罗老谢搬出来。”   徐群先:“这样也行,但是,我还要劝你一条,最好别让老罗老谢沾边,当然也包括我。”   向天亮:“老徐你的意思是?”   徐群先:“嗯……这么说吧,在合伙做生意这件事上,老罗老谢比那几个娘们更不靠谱。”   向天亮:“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徐群先:“此外,我对你还有一点小小的建议。”   向天亮:“客气什么,老徐你有话直说嘛。”   徐群先:“我是说,你也别光顾着生意上的事,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向天亮:“什么事啊?”   徐群先:“你没有得到消息?”   向天亮:“我最近一直在忙咱们合伙做生意的事,其他方面真的很少顾及。”   徐群先:“市里要调整干部了,而且涉及到正处、副处和正科三个级别。”   向天亮:“咦,我怎么不知道呢。”   徐群先:“你啊,赶紧回市委大院来上班吧。”   向天亮:“我明白,我心里有数,我明天就回市委大院来上班。” 第1745章 官帽批发零售部   徐群先那郑重其事的提醒,让向天亮的注意力,不得不回到市委大院里。   其他的事都蛮顺利,与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合伙的生意,有国泰集团公司在背后撑着,很快就要开张了。   和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共建的“安乐窝”,也顺顺当当地搭建起来了,以后这个秘密据点会成为每周一次“碰头”的地方。   对三元贸易公司大楼和滨海大厦的监视,还在按部就班地坚持,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信息。   而对市移动公司经理李玉和的监控,也在继续秘密进行,据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的反馈分析,李玉和尚未露出“马脚”。   百花楼的女人们也都各管各的,相安无事。   这样也挺好,没事,风平浪静,向天亮心道。   但市委大院有事,既在计划内又在计划外的事。   六月,已进入夏天季节。   滨海的六月并不太热,海洋性气候带来的海风,能吹走太阳带来的热气。   只是海风总带来淡淡的腥气,尤其是早上,让鼻子灵敏的向天亮很不舒服。   准时准点,西装革履,一本正经,腋下还夹着公文包,是向天亮认真上班的具体表现。   办公室里,诸露和梅映寒两个丫头瞅着向天亮,调皮地笑着。   六月天穿西服,向天亮别具一格,难怪诸露和梅映寒发笑。   更何况诸露和梅映寒穿着超短裙,露着四条雪白修长的玉腿,与向天亮的着装形成鲜明的对比。   “笑什么笑,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两个能不能认真一点。”   瘦脸端着,很是严肃,向天亮的两只手却分别伸出去,在诸露和梅映寒的大腿上摸索着。   诸露和梅映寒心领神会,左右分进,每人占据了向天亮的一个膝盖。   诸露说,“天亮,滨海学院基建工地那边,你要过去看看,那几家施工单位有些摩擦,只有你去协调才行。”   “我懒得去,你们找国泰集团公司工程建设公司的欧阳总经理。”听到摩擦二字,向天亮的手条件反射地,也在诸露的大腿上摩擦起来。   梅映寒说,“天亮,组织部办公室的人找你两次了,请你抽空去一趟,可能是要商量咱们滨海学院的人事问题。”   嗯了一声,向天亮的手爬到了梅映寒的大腿根部,掀起她的超短裙,在她的粉色内裤上戳了几下。   “粉色的,真好看。”向天亮赞道。   诸露小嘴撅了一下,“我也是粉色的呢。”   噢了一声,向天亮不敢怠慢,另一只手赶紧伸进了诸露的裙子里。   公平,是对待百花楼女人的首要条件,倘若厚此薄彼,“吃亏”一方是会“造反”的。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诸露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只说了几个嗯字,就把电话挂了。   “天亮,又是组织部办公室的电话,催问你上班了没有。”   向天亮点点头,将诸露和梅映寒的身体放开,一边起身一边道:“组织部办公室,什么玩艺儿,竟敢三番五次地催老子,老子教训教训他们去。”   市委组织部,批发兼零售官帽的部门,向天亮也只敢嘴上“教训教训”,而且还是背后。   而且市委组织部部长是肖子剑,一个让向天亮恨得咬牙切齿的名字,向天亮不想给肖子剑留下什么把柄。   但向天亮不想去肖子剑的办公室,在他的“铁律”里,打死也不会主动去见肖子剑。   不见正部长肖子剑,可以去见组织部的二号人物,常务副部长孙自在。   孙自在,一个奇怪的名字,向天亮一想起来就会发笑。   孙自在是原南河县县委组织部部长,滨海县和南河县合二为一成为滨海市后,孙自在成了市委组织部的二号人物。   五十多岁,大腹便便,头发稀少,笑脸常开,走路不紧不慢,摇头晃脑,孙自在人如其名,一派自自在在的样子。   向天亮与孙自在不是很熟,但知道他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亲信,在原南河县时是余胜春的铁杆,据说与市长谭俊的关系,属于不好不坏一类。   不好不坏,向天亮不明白这个词的实际意义,应该与不亲不疏和不远不近差不多吧。   看到向天亮进门时有点“贼头贼形”,小心翼翼的,孙自在的老脸笑得更开了。   “天亮同志,你大可放心,我办公室里没有地雷和炸弹。”   “部长同志,你这里没有地雷和炸弹,并不意味着你的对门没有地雷和炸弹。”   孙自在的对门,正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的办公室。   “哈哈,堂堂的警界传奇和缉毒英雄,还怕地雷和炸弹这些小玩艺儿?”孙自在大笑着问。   “呵呵,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身上这把佩枪都快生锈喽。”   孙自在笑道:“放心吧,对门不在,今天市党校有个短期培训班开学,人家要去主持开学典礼,现在应该到达市党校了。”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二郎腿高高地翘了起来,“领导啊,你早说么。”   “你问我了吗?你让我说了吗?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不想碰见肖部长呢?”孙自在一连来了三个问题。   向天亮呵呵笑道:“我是眼不见心不烦,不像你孙部长,平易近人,我这样坐着,你也不会皱眉头哦。”   看着向天亮的坐姿,孙自在笑道:“这就对了嘛,自在就好,自在就好。”   “呵呵……自在就好,自在就好。”向天亮乐不可支,孙自在说“自在”,还真的是自自在在。   孙自在笑着说,“天亮同志,我听说,你把我们市委组织部比喻为官帽批发零售部,可是,我们这么好的部门,你好像有些不待见哦。”   向天亮立即义正辞严,“请领导一定明察,这是有人在造谣,是别有用心的诬蔑。”   “可是,我是亲耳听见。”孙自在笑着说,“一个多月前的四月十九日中午十一点四十六分,我在七楼的二号电梯口,亲自听见你对某位同志说,市委组织部是批发兼零售官帽的部门。”   向天亮啊了一声,“我,我说过吗?”好个孙自在,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向天亮心里大吃一惊,孙自在不自在啊。   “你说过,那句话是你说的。”孙自在依然是笑容可掬。   什么意思?向天亮心道,这只老笑面虎不简单,要小心应对。   “领导同志,你找我……就是为了批评我吗?” 第1746章 第四点   这个孙自在,从名字到言谈举止,都透着怪异,让向天亮有点摸不着头脑。   “一个多月前的四月十九日中午十一点四十六分,我在七楼的二号电梯口,亲自听见你对某位同志说,市委组织部是批发兼零售官帽的部门。”   一上来就先闷一棍,而且是明目张胆,赤裸、裸的,他要干什么?   表面上依旧嘻嘻哈哈,向天亮的心里,却立即警觉起来。   孙自在目光如电,笑脸时也不失锐利,“天亮同志,你紧张了。”   “孙部长厉害,我确实有点,你让我有点不自在了。”向天亮耸着双肩。   “又拿我的名字开涮是不是?”摆了摆手,孙自在笑着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组织部几位正副部长,不久前接到过一封举报信,举报对象就是你,举报内容里的第三条就这样写着:四月十九日中午十一点四十六分,向天亮同志在七楼的二号电梯口,对罗正信同志说,市委组织部是批发兼零售官帽的部门……所以,我是借用一下,开你一个玩笑,你不要在意哦。”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噢,原来是这样啊。”   咦了一声,孙自在问道:“你对有人举报你不感到奇怪或重视吗?”   “这个么,我觉得很正常。”向天亮笑着问道,“孙部长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你上任市委组织部二把手以来,每个月接到关于我的检举信,至少也有三五封吧?”   孙自在大笑,“难怪,难怪,见怪不怪,原来你是久经考验了嘛。”   笑过之后,向天亮问道:“孙部长,你找我有什么指示?”   “不是指示,是征求你的意见。”孙自在道,“咱们滨海市成立已将近五个月,按照市委原来的部署,将进行一次干部调整,具体目标是副处级和正科级,以及部分正处级和副科级,现在是调研和酝酿阶段,预计此次于部调整,将会在七月底八月初完成。”   向天亮愣了一会,“孙部长,我有点不大明白,咱们滨海市成立不到半年,可以说每个干部都在自己的位置刚刚熟悉,相应的关系也刚刚理顺,怎么就要进行调整呢?”   孙自在说,“有个情况你可能有所不知,在咱们滨海市成立之初,有相当一部分干部是违规提拨,比方说正处级限定在五十二岁以下,可还是有五位五十二岁以上的老同志被提拨为正处级,其中就包括我本人,按规定副处级限定在四十七岁以下,可还是有三十多位四十七岁以上的老同志被提拨为副处级,按规定正科级不得超过四十二周岁,可还是有七十多位四十二周岁以上的同志被提拨为正科级,这次调整的对象,就是上述三个级别的超标者,当然,这只是从年龄上分析,我们还要从文凭上进行考量,这一次将淘汰一批初中及初中以下文凭的干部,总而言之,这一次要拿年龄和文凭两条硬杠子,将一批不合格的干部拿下来,预计总数在一百三十人左右。”   向天亮微笑着摇头,“这我就更不明白了。”   “请说。”孙自在颌首。   向天亮道:“明知他们不合格,为什么在咱们滨海市成立之初还要把他们提上来?二月提拨,六月拿下,这不是劳民伤财、多此一举吗?”   “你说的这个问题,既简单又复杂。”孙自在说道,“这些同志也许不符合新时期的干部标准,但是,他们那一代人为原南河滨海两县作出了应有的贡献,组织不应该忘记他们,在滨海市的成立过程中,需要他们帮着稳定全局,新同志也需要他们的传帮带,总之,让这些老同志过渡一下是非常必要的,现在看来也是卓有成效的。”   向天亮淡淡地一笑,“也算是政治上的待遇吧。”   孙自在做了一个滑稽的手势,“很有必要哦,这些老同志哪怕没有功劳,苦劳总有一点嘛,作为组织和领导,不能忘记这些老同志嘛。”   “可是,我的年龄和文凭都还行,这与我好像没什么关系吧?”向天亮问道。   挥了挥手,孙自在笑道:“不要瞎想嘛,找你来,主要有这么几点,第一,征求你对这次干部调整的个人意见,这属于例行公事,每一位副处级及其以上的干部,我们都要进行个人意见的征求。”   向天亮乐了,“我一个基本上不管事的副处级,例行公事也例不到我的身上来吧。”   “还别说,例行公事么,就需要一个也不拉下。”孙自在笑道。   “好吧,这一条算过了。”向天亮说。   孙自在说,“不一定,因为具体地说,所谓的例行公事,就是让你推荐十名候选人,级别限定在正处、副处和正科。”   向天亮沉吟了一下,“孙部长,这我得回去琢磨琢磨。”   “三天内交上来吧。”孙自在点着头道,“第二,滨海学院领导班子的确定,要由你负责推荐,市委将以你的推荐作为基础。”   向天亮问道:“这与第一条挂钩吗?”   孙自在笑着摇头,“不挂钩,滨海学院另当别论。”   “好吧,我尽快拿出一个推荐名单来。”向天亮点头道。   孙自在又道:“第三,市‘两个项目’即引水项目和土壤改造项目,这两个项目在今年年底将要全部完工,在全部完工以后,将会留下两个正科级的常设管理机构,一个是市引水办公室,挂在市水利局,一个是市土壤改造管理办公室,挂在市农林局,两个办公室均是一正两副,共两名正科级四名副科级,都要由你负责推荐。”   “六个推六个?”向天亮笑着问。   “你以为呢?”孙自在反问。   向天亮又问,“还有第四吗?”   孙自在摇头,“没有了。”   向天亮也摇着头,“这种事,麻烦哩。”   “什么麻烦?”孙自在问。   向天亮看着孙自在,“孙部长,你还是把第四点说出来吧。”   孙自在愣了愣,“我说过了,没有第四点。”   “你有。”向天亮笑着说,“孙部长要是现在不说,我可不认账了哦。”   瞅着向天亮,孙自在笑了,“哎,你怎么知道我还有第四点呢?” 第1747章 孙自在真自在   向天亮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脸上是自信的笑容,“一个原因,能够说明你找我不仅仅是为了例行公事。”   “请教了,是什么原因?”孙自在少见地收起了笑脸。   向天亮说,“如果仅仅是为了例行公事,你不会让手下接二连三地打电话找我。”   “那么,你怎么知道是我,而不是其他领导找你?”孙自在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向天亮微笑着说,“你们组织部里,有资格让办公室下通知而不用本人亲自出面的人,只有一正四副五位部长,说句老实话,你们组织部里说话有份量的,也就是肖子剑部长和你孙常务副部长,那三位就是跑跑龙套打打酱油,我估计他们有事找我,会直接去我的办公室,而肖子剑么,他不会主动找我,所以,只可能是孙部长你找我,况且不自己打电话,不让自己的秘书出面,这都是你孙部长独有的工作作风。”   “不愧是刑警专业的高才生。”孙自在笑着赞了一句,“不错,是我派人找的你,对不起啊。”   向天亮斜了孙自在一眼,“孙部长,你的第四点,现在可以说了吧?”   “叫老孙。”孙自在很郑重其事。   “这我可不敢。”向天亮忙道。   孙自在坚持道:“你不叫老孙,我没法说出口啊。”   向天亮心道,老家伙,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喜欢“公私兼顾”,擅长在办公事的时候“落实”自己的事。   “老孙。”   “哎。”孙自在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天亮,其实我只不过是比你年长而已,几个月前,我也和你一样,也是副处级嘛。”   向天亮笑了,“但是,你现在是正处级,至少也是我的领导嘛。”   “到头了,到头了。”孙自在挥着手,语气里颇多感慨,“天亮,你对我还不太了解吧,我这个人,能当上南河县县委常委、县委组织部长,已经属于祖坟冒青烟了,这一次县改市,我这个五十五岁的老家伙竟然还能往上走一步,真的是属于谢天又谢地,所以,我此生已心满意足,再无个人追求,所以我这个二把手干得心情舒畅,组织上让我什么时候走人,我都绝无二话。”   向天亮笑道:“老孙,你开始实话实说了。”   孙自在继续道:“我这个人吧,从来没搞过自己的圈子,所以没什么必须罩着的部下,也从来没有加入过别人的圈子,所以也不存在利益交换。”   “呵呵,这么说来,你的第四点并不存在啊。”向天亮笑着。   摇了摇头,孙自在苦笑着说,“可是,我要说的是,我那个在西北工作的大儿子,我这大儿子么,今年三十二岁,几年前转业到西北一家军工厂,当时我就竭力反对,可我大儿媳是西北当地人,两口子坚持把家安在了西北,但是,现在这家军工厂倒闭了,我大儿子和大儿媳两口子都没有了工作,已经待业一年半了,不瞒你说,他们两口子还带着我的孙子孙女,我现在每个月还要寄一千元过去给他们养家糊口。”   向天亮好奇地问,“老孙,你把他们调回来不就得了?”   孙自在苦着脸说,“调不回来,他们两口子不是干部编制,我总不能调两个工人过来吧,再说还有两个孩子呢,而且,现在干部制度不同以前了,即使他们是干部编制,跨省调动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以我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   嗯了一声,向天亮又问,“那你准备怎么解决?”   “只有你能帮我。”孙自在道。   向天亮客气了一下,“老孙,你太高看我了,我会受宠若惊的。”   “真的,我说的是实话。”孙自在点着头。   向天亮问道:“那么你说,我怎么帮你?”   “你负责筹建的滨海学院……”话说半截,孙自在相信向天亮能听懂。   果然,向天亮点着头,“这个没问题啊,你儿子儿媳原来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儿媳大学毕业,师范本科,原来就是军工厂附属学校的教师,我儿子是陆军学院,他的专业来地方没有用,原来在军工厂是干保卫工作的。”   向天亮又问,“假如,假如他们过来了,你有什么具体要求?”   “一,希望能全家一起过来,二,希望能是个铁饭碗,三,工作上尽量对口,四,其他方面你看着办。”   想了想,向天亮微笑着说,“老孙,这事交给我了,我们滨海学院有个人才引进计划,这个计划里初步拟定是引进五十名人才,而且也符合你说的要求。”   “谢谢,谢谢……天亮,这事什么时候能办?”孙自在惊喜地问。   向天亮笑道:“现在就可以,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最麻烦的事也必须在十个工作日里搞定。”   孙自在又是一阵谢谢后,忽地沉吟起来,“天亮,这个这个……你知道的,我跟老谭的关系……”   “谭俊市长?”   “是。”   “你们不对路?”   “对。”   “你怕老谭从中作梗,怕我因此而出尔反尔,所以需要对外保密?”   “正是这样,正是这样。”   “老孙你放心,我这里不存在诸如此类的问题。”   “我放心,我信你。”   “呵呵……”   “你,你笑什么?”   “呵呵……”   向天亮笑得特别邪乎,意味深长,孙自在马上明白了向天亮的意思。   投桃报李,礼尚往来,这才是“公平”的交换。   孙自在道:“天亮,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能帮你办。”   向天亮笑着问,“真的?真的是只要你能办到的,我都可以提?”   “真的。”孙自在点着头。   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向天亮笑着摇头,“那么……那么我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你老孙能做我的朋友,当然,囿于某些因素和某些人,咱们的朋友关系仅限于你和我,不涉及到其他的人。”   “就,就这个要求?”孙自在有点不相信。   “目前么,就是这个要求。”向天亮笑着说道。   说着,向天亮起身告辞。   这个孙自在真有意思,有些道貌岸然,在办公室里既谈公事又谈私事,也太“自在”了。   一边想一边上楼,向天亮来到了十楼,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就在这里。 第1748章 街上流行粉红色   作为市委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是整个大楼里最高的,也是整个大楼里位置最好的。   向天亮推开书记办公室外间的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条雪白的美腿。   这四条美腿从办公桌上挂了下来,很显然,美腿的主人坐在办公桌上。   一二三四,四条雪白的美腿有节奏地晃荡,春光泄漏,美色尽展。   四条美腿的主人是田甜和阮妙竹,陈美兰的秘书和司机。   看到向天亮推门而入,田甜和阮妙竹更加变本加厉,笑嘻嘻地,将自己的玉腿尽量向两边展开。   顿时,超短裙失去了那一点可怜的屏蔽作用,粉红色的小内裤,至少暴露了百分之五十。   又是粉红色的小内裤,向天亮下面的帐篷,瞬间膨胀了起来。   今年的流行色是粉红,街上到处是粉红色的裙子。   百花楼里的女人们也不例外,尤其是像田甜和阮妙竹这样的丫头,恨不得把自己的皮肤也染成粉红色。   与此同时,田甜和阮妙竹还在冲着向天亮媚笑。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两个臭丫头,你们这是干什么?”   田甜说,“还能给谁看,你呗。”   “不像话,你们怎么知道进来的是我?”向天亮很不高兴。   阮妙竹指了指办公桌的抽屉,“嘻嘻,我偷偷安装了探头,只要是上十楼的人,一踏上走廊,我们就能看出他是谁。”   噢了一声,“两个臭丫头,闲着没事做了。”嘴里说着,向天亮的手却在两片粉红色的地方,轻轻地划了几下。   噌噌,田甜和阮妙竹挂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忙说,“我有事,我有事,要疯咱们回家再疯。”   田甜笑道:“里面正在开书记碰头会,你恐怕没有资格吧。”   “什么时候完?”   向天亮的话音刚落,就响起了开门声。   田甜和阮妙竹急忙从向天亮身上下来。   办公室的门开了,市长谭俊和市委副书记余胜春走了出来。   书记陈美兰站在门边。   看到向天亮,谭俊笑着说,“来得正好,天亮,这几天你不要玩消失,我有事让你帮忙。”   “领导,我很忙啊。”向天亮搬出了用过无数次的理由。   余胜春微笑道:“老谭你放心,天亮同志总会在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两位领导,不就是干部调整么,这好像和我没关系啊。”向天亮笑着说。   “哈哈……很快就会有关系了。”谭俊笑道。   说笑着,谭俊和余胜春走了。   向天亮进了办公室,径直走到办公桌边,在那张黑色的旋转椅上坐了下来。   “美兰姐,你们在讨论什么问题啊?”   陈美兰一边关门一边道:“你不要以为这次干部调整,会像几个月前的那一次一样,那一次是咱们滨海市成立之初,干部的任命,可以说是少数几位领导关起门来决定的结果,而这一次是开放性的选拨干部,我想,各方势力都会跳出来的。”   向天亮问道:“那你们这个书记碰头会,是在定调子吧。”   陈美兰点着头,“对,为这次干部选拨确定一个框框,不能进这个框框的人,这一次不予考虑。”   “有了书记碰头会定的框框,那就不用担心了嘛。”   说着,向天亮身体一靠,双脚翘到了办公桌上。   笑了笑,陈美兰进了休息间。   十分钟以后。   休息间的小门又开了。   一只粉红色的最新款十厘米高跟鞋首先出现,随即是裹着超薄粉红色丝袜的修长小腿,和浑圆性感的大腿伸了出来。   这条腿修长圆润,光滑笔直,堪称完美。   小门再开大了点,不过没有全开,正好够一个人走出来的时候,美腿的主人闪身而出。   陈美兰果然是个大美女,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性感肥厚却光泽鲜嫩的嘴唇,再配上一头乌黑光亮微微卷曲的时尚长发,和雪白润泽的鹅蛋脸,任哪个男人一看怕是魂也会被勾了去。   不过,这并不是陈美兰最吸引人的地方,比起相貌来说,她的身材反而更吸引人的眼球,八个字的形容就是,前凸后翘,胸大臀圆,是那种男人一看心就慌得想伸手摸,一摸就想死命蹂躏的丰满。   更要命的是,身体如此丰满,穿着却显得过于单薄了点,除了脚上是十厘米露着两个脚趾的鱼嘴高跟鞋,和包裹着修长性感美腿的真丝丝袜外,上身就一件粉红色的无袖透视衬衣,让人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粉红色的半杯式雷丝胸罩,三十八G罩杯的巨大玉峰,将衬衣高高地顶起,大半个玉峰都露了出来,无论从正面大开的V字领口,还是从左右空洞的袖口都不难看到她那半球形的丰满。   一身的粉红色,太光彩夺目了。   而陈美兰的下身只有一条超短包臀裙,当然也是粉红色的,普通人看上去,一定以为是改短的职业装,但内行人却很容易看出,这条短裙绝对是名牌,高弹,超薄,却不是那么透光,尽显它的柔滑。   短裙很短,比起一般的超短裙还要短上几分,让人能轻易从后面裙摆的下沿,看到臀部和大腿交接的地方,只要一摆动她那优美的大腿,臀部和大腿之间的折痕就能清晰可见。   向天亮瞥了一眼,头没回,故作不见。   陈美兰娇嗔道:“天亮,你在想什么嘛,那么认真,人家特意为你打扮的,却看都不看一眼。”   “呵呵,今天是怎么了,我在想,田甜和阮妙竹两个丫头的打扮,和你这身打扮,很容易引起男人犯罪的欲望。”   向天亮仍然没有回头,他在故意挑逗陈美兰。   陈美兰不愿意了,她特别穿成这样,本来就是让向天亮看的。   “真是的,想有什么用,难道比看还有用吗?”陈美兰语气带有娇媚之色,她就不信引不起向天亮的注意。   果然,向天亮闻言后,终于回过头来。   看了陈美兰一眼后,向天亮就移不动眼睛了,因为眼前的景色太吸引人了。   “啧啧……美兰姐,你真是太漂亮了,过来过来,再近一点……让我好好看一看……” 第1749章 下面漏水了 陈美兰看到向天亮开始注意自己,连忙挺胸、沉腰、提臀,将完美的身材绷成一个巨大的s形,而且,她不停移动着修长的美腿,旋转着身体,进行全方位展示的同时,还一手搔头,一手顺着脸轻轻抚摸而下,经过雪白的颈项,再到爆凸的稣胸,而后是翘臀美腿,尽显撩人风情。   向天亮一边欣赏一边心道,今天是怎么了,陈美兰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啊。   “怎么样,天亮,我好看吗。”陈美兰见向天亮两眼放光,心中暗喜,转过一圈后媚声问道。   “美兰姐,今天,今天是什么曰子啊。”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陈美兰跺脚撒娇,“快说么,我好看不好看。”   “好看……好看,好看,我敢说不好看吗,呵呵。”   向天亮连连点头,他与陈美兰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却早就有了肉体关系,情人关系远胜过上下级关系,算起时间来,已经快三年了,可以说见过陈美兰所有的风情,就是在办公室“艹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在办公室穿得这么风搔的陈美兰。   “去你的,什么叫你敢说不好看么。”陈美兰又是连连跺脚。   “臭娘们,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搔,分明是专门勾引我的么……不对不对,你一定有事求我是不是。”   向天亮眼露色光,面色却有些不愉,他虽然也好这个,但作为百花楼里的老大,所以对百花楼的女人的要求也是相当严格的,虽然他也经常不考虑地点和环境,姓起时也会上演现场直播,但一般都是他主动的,作为百花楼的楼主,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即使陈美兰是市委书记,百花楼女人的领导,却也没有这个权利,在家里随便怎么穿都可以,什么都不穿也行,但在市委大院里,她必须严格按照规定来穿着,这是向天亮定下的规矩,规定着装的目的有二,一是避人耳目,如果穿得太过风搔进出自己办公室,难免会引来风言风语,二是避免招蜂引蝶,引来不法男人的搔扰。   而且向天亮和陈美兰的关系,已经有不少议论出现,所以更要注意影响了。   “哼,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换衣服了,这,这还是外间两个丫头的主意呢,我说你会不高兴,她们还不信,可她们非要让我穿成这样……算了,算我自讨没趣,好处没捞到,坏处却不少。”陈美兰嘟着嘴,满脸的娇媚,“好吧,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去换了,保证,保证以后也不穿成这样了。”说完,陈美兰转身就走。   “哎……等等,美兰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在外面要注意点,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万一让外人知道了,咱们就全毁了。”   向天亮连忙伸手,拉住陈美兰的手,再顺手一带,就将她抱了个满怀。   其实,陈美兰看出向天亮已经姓起,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所以故意欲擒故纵,果然,向天亮立刻就老老实实地就范了。   “呵呵,又来这一招,你个臭娘们。”向天亮当然识得陈美兰这一招,感觉自己又上当了,他故作不满地在陈美兰高耸的玉峰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后道,“说,你穿成这样来勾引我,到底有什么事求我啊。”   “哎哟……坏蛋,你弄痛人家了。”陈美兰夸张地惊叫一声,随即娇媚地横了向天亮一眼,扬扬头说道,“我偏不告诉你。”   “呵呵,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肯定是你办不了的事,或者是你不好出面办的事,所以你才穿得这么姓感来迷惑我,说,是不是。”说着,向天亮的左手也攀上陈美兰另一侧的玉峰,双手同时使劲揉捏着,那架势,好像要将这两个“柚子”碾碎一般,而与此同时,他的嘴也没有闲着,在陈美兰的耳朵,粉颈后香肩上来回不停的亲吻。   向天亮身体又高大又强壮,就这么摸了陈美兰几下,他出气就变得又粗又热起来,而胯下的那根柱子也慢慢抬头,堪堪顶在陈美兰丰满的翘臀之上。   陈美兰看上去像三十二三岁,那是因为她保养得当,至少比实际年龄小十来岁,正是狼虎的年龄,此时在向天亮又是揉胸,又是亲吻下,陈美兰早已经情动,她感觉到向天亮的那根柱子正在抬头,随即反手抓住,也开始轻一下重一下地揉捏起来。   “天亮,不要弄了,我下面,下面都出水了。”陈美兰嘴上说着不要,手上可动得更快了。   “搔货,我要是真的停了,恐怕你我互通就变成你强、歼我了,你说是不是。”向天亮感觉到陈美兰的玉峰已经充血坚挺,于是捉狭地再用手指重重的捏了几下。   啊的一声尖叫,陈美兰好像是真的被捏痛了,在向天亮的怀中猛然挣扎了一下。   由于陈美兰是站着的,又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个趔趄下,险些没有摔倒,幸好向天亮眼疾手快,双手同时用力,就这么握着陈美兰的两个玉峰,将她硬生生拉了回来。   “美兰姐,对不起,真的弄痛你了,以前你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弄你的吗。”向天亮讨好地吻了吻陈美兰的颈项,疼惜地问道。   “不是啦,天亮,是刚才你胡乱折腾,将我下面的水折腾出来了,这是我新买的内裤,这是,这是人家今天刚买的呢。”   “不会吧,我动的是上面,我可没动下面哟。”   “什么上面下面,能分得开吗,上面下面是一样的么。”   “不就一条内裤吗,改天我给你买几打,一天换三条五条,就是你天天漏水也不怕。”向天亮呵呵一笑,手又动了起来,但随即又停住了,问道,“美兰姐,你自己有没有感觉到,你下面的水比以前更多了,而且还不经逗,还很容易漏出来。”   “嗯,还真是这样。”   “所以嘛,你堂堂一个市委书记,一定要以身作则,身体力行,你自己老是漏水,你还怎么领导全市广大干部群众啊。”   陈美兰嗔道:“大坏蛋,你还好意思说,我倒是不想漏水,可我做得到吗。”   向天亮咦了一声,“这就奇了怪了,你自己的洞洞,你自己为什么管不了呢。” 第1750章 上面也出水了 陈美兰一听这话就来气,“什么我的洞洞,我的洞洞难道不是你的洞洞吗。”   “也是,也是。”向天亮笑道,“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呵呵,美兰姐,咱们还是转移诱题,讨论你上面的两个问题吧。”   陈美兰心领神会,转身摆脱向天亮的双手,面对着他解开衬衣,伸手掏出两个沉甸甸的玉峰,送到了他的面前,“天亮,你还别说,我这两个地方也会流水呢。”   “不会吧。”向天亮不相信。   “要是不信,你试试呗,我上面能流水,还不都是你折腾出来的么。”   不得不说,陈美兰这对玉峰可谓极品,白,嫩,像一对柚子,且不松弛下垂,乳晕也近肉色,不是很黑,看得向天亮是口水长流。   “美兰姐,辛苦你了,为了我,你可太辛苦了。”向天亮诚恳地说道。   “算你说了句良心话。”   “这里,这里真的,真的有水吗。”   “真的,有水,但不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   “那,那我享受一下。”   陈美兰本来是有点担心自己的玉峰和身材会因此变形,因而有点小气,见向天亮如此诚恳夸奖,心中自然也就放开了,可她刚想说句客气的话,却又听向天亮说道:“流掉怪可惜的,让我帮你吃了吧。”   “扑哧。”陈美兰见向天亮那既色又涎的样子,突然笑出声来道,“刚正经了没有半分钟,就又露出你色狼本相了,要吃奶,百花楼里至少有五六位,你找她们去呀。”   “远水不解近渴啊,美兰姐,我可不是见你这流了可惜了吗,反正存着也没有用,反正流了也是白流,不如让我吃了,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向天亮见陈美兰媚眼含春,并不反对,于是拿手捧住她的玉峰,低头恨狠地叼了陈美兰乳房一口,然后咂吧了下嘴道:“香,真香,我可真有福气,还有这么香甜的母乳喝。”   “去。”陈美兰伸出手指,点了点向天亮的额头纠正道,“虽然不多,但也便宜你这个大坏蛋了。”   “老婆,我是你男人,不是什么大坏蛋。”   “别瞎叫,这里是市委大院,是办公室,小心让外人听见。”   “现在不是没有外人吗,叫一声老婆也没有关系的。”向天亮可不会轻易承认错误,他对自己的威信还是满注意的。   陈美兰和向天亮既有工作上的关系,又有家庭和肉体上的关系,说起自己对向天亮的了解,百花楼里都没几个人比得上她,于是娇媚地横了向天亮一眼道:“你还吃不吃了,你要不吃,我就挤掉了。”   说着她晃了晃胸前的玉峰,只见两个玉峰晃荡了两下,荡起了一片乳浪,随即就停了下来,显示出了它们的坚挺。   但是,奇怪的事却发生了,玉峰虽然停止了晃荡,两个拇指大小的乳头却慢慢变白,眨眼间汇成两滴乳汁,“啪啪”两声,几乎同时掉在木地板上,溅成无数细微的水泽。   不多时,两个乳房又集够了一滴,啪,又滴在了地板上。   “咦,怎么这么多。”向天亮很是好奇,“铁树开花,沙漠冒水,真是奇了怪了。”   陈美兰瞪了向天亮一眼道:“还不是你的缘故,你教唆田甜和妙竹两个丫头,这个也来摸,那个也来揉,就连心怡这臭丫头也被你教坏了,星期天放学回家,也打着学习和研究的幌子,成天整曰地抓弄,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说你该怎么赔我。”   心怡就是许心怡,陈美兰的宝贝女儿。   “噢,既然这样,那就是三个丫头的研究成果,而且还是我指导下的研究成果,难得难得,不要浪费了,让我多吸两口。”向天亮避重就轻地说道,说完也不等陈美兰开口,就先斩后奏地左一口右一口地狂吸起来。   “坏蛋,你轻点么,奶头都快被你啃掉了,小心心怡回来跟你没完。”陈美兰被向天亮一阵乱啃,刚才还没退下去的欲火又腾地一下升了起来,但二人三年来互相都知道对方喜欢在这时说些坏话,于是她就扯开了话题。   “呵呵,啃掉是不可能的,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乘着交换体液的空闲,向天亮一边咽着一边含糊地回答,“更何况,就算啃掉了,丫头又能把我怎么样,她要是不听话,等她星期天放学回家,我把她那两只小馒头也啃掉。”   “天亮,你真没良心,枉了心怡那么听你的话,你却还要啃掉她的宝贝。”陈美兰知道,向天亮这样说话,是为了提高两人姓趣,便就势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对了,心怡那丫头,学得差不多了吧。”   “都是你,她,她越来越坏了。”   “呵呵,说,她在你身上都学到了什么。”   向天亮吸够了,也吸完了,转而亲吻起陈美兰姓感的红唇。   “嗯,嗯……天亮,你好会吻呀,我上面没水了,可下面,下面又流水了。”陈美兰一边回应向天亮的热吻;一边伸手握住向天亮的大柱子,用力揉捏,一边继续说道:“心怡那丫头……就是学着你的样子……嗯……她,她还学你,吃,吃我下面的水呢。”   向天亮坏笑道:“那太好了,我再教教你的秘书田甜和你的司机阮妙竹,让她们也学一学,等她们也学会了,你下面流最多的水也不用担心喽。”   “去你的,你让她们做,是你想逃避责任,你想得美,门都没有。”   说着,陈美兰双手用力,狠箍着他那根原形毕露的大柱子。   向天亮被惹得姓起,双眼放光,脸色发红,一副兴奋异常的表情,他的嘴巴再次狠狠地压上陈美兰的双唇,并且双手一上一下,猛揉她的丰臀和乳房,弄得两人胸腹潮湿,奶香四溢。   好像这样还不过瘾,向天亮又用舌头撬开陈美兰的牙齿,伸进去扫荡着,一边含糊地说道:“含住,就像吮我的柱子一样……用力,用力地吮。”   陈美兰知道向天亮就好这一口,所以投其所好地行动起来。   “啧啧……”是陈美兰吮吸向天亮舌头发出的声音。 第1751章 前进吧我的英雄 “美兰姐,你的休息间里有动静。”   “真是狗耳朵,这么灵呀。”   “你不会是金屋藏男吧。”   “你不知道,那是田甜和阮妙竹两个丫头捣的鬼。”   “怎么回事。”   “田甜和阮妙竹两个丫头,在外间与她们的休息室之间开了个小门,再在她们的休息室和我的休息室之间开了个洞,嘻嘻,这个时候,两个丫头肯定躲在门边偷看咱们呢。”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我可惨喽。”   “你惨什么惨。”   “一只母老虎正缠着我,还有两只小母老虎正虎视眈眈,我能不惨吗。”   “嘻嘻,那没办法,都是你养的母老虎,你总得给她们吃饱吧。”   “唉,书记办公室就是个盘丝洞,不,是无底洞啊。”   “你是英雄,你是战无不胜的英雄。”   “领导的鼓励,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这是向天亮和陈美兰二人之间专用的情话,这个时候说出来,等于是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向天亮一听更加来劲了,大柱子也陡然翘高了不少,已经完全达到了进入的标准。   陈美兰也是心火狂烧,洞洞早已泉水直冒,已经开始顺着大腿流下,她急不可耐地推开向天亮,走到办公桌边,扑在了桌上,飞快地捞起了短裙。   陈美兰已经姓趣昂然,她摆好姿势,转头对向天亮喊道:“前进吧,我的英雄。”   看着姓感的陈美兰爬在自己办公桌上,十厘米的高跟鞋和细腻真丝袜将她原本修长的双腿显得更加诱人,而高高翘起丰满的肥臀上,仿佛靶心一样的地方也慢慢地张开。   向天亮再也忍耐不住,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武装”拔了个精光,起身来到陈美兰身后,伸手抬起她的右腿放在桌上,然后,自己的身体狠狠往略黑的靶心一送。   “扑哧。”   声很大,不解释,大家都懂的。   一杆到底,溅出浪水几滴,引得二人同时闷哼一声,随后又双双长吐一口浊气,仿佛完成了一件惊险刺激的排爆任务一样。   随后,二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足有半分钟后,向天亮才开始徐徐地运动起来。   由慢到快,由轻到重,突然,向天亮展开了狂轰滥炸。   第一轮打击以后,二人突发的激情暂时得到了满足,陈美兰见向天亮居然有点喘,就笑道:“不会吧,这么几下就累了,要不我们到沙发上去吧。”   “胡说,我怎么可能累了呢,我只是见你搔得快,燃起火来,狠抽你几下,给你降降火嘛。”   “嘻嘻,感觉你有点虚,这几天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了。”   向天亮心道,岂止是偷,还金屋藏娇,还不只是一娇,是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娇呢。   “呵呵,偷吃又怎么样,你没有证据哦。”   “不管你了,也,也管不了你了,别,别荒了我就行。”   见陈美兰这样说,向天亮哼了一声,“自私自利的臭娘们。”他有些不满,狠狠顶了她几下,这才细抽慢磨起来。   陈美兰知道向天亮的脾气,于是不再多说,只是哼哼唧唧地助兴。   由于陈美兰整个身体都压在办公桌上,向天亮抓不到她那两个玉峰,于是就一边运动,一边玩着陈美兰丰满浑圆的屁股,又撮又揉,时不时地还用手指抠抠菊花,却过门而不入,反而将陈美兰刺激得一颤一颤的,引得她的洞洞也剧烈地收放着,夹得向天亮那根柱子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两人已“交流”三年,可谓互知深浅长短,加上经验丰富,都知道细磨慢熬才最尽兴,于是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和速度继继运动。   几分分钟后,陈美兰已经是细水长流,乳白色的水顺着浑圆大腿浸湿了粉红色丝袜,一路流下,开出一道手指宽的水路,转眼间没入高跟鞋之中。   也许是站得累了,还有那水浸透到高跟鞋中,陈美兰一条腿站不住了,她高声地叫叫起来,“天亮,我,我不行了,站,站不稳了,我们,我们到,到沙发上去吧。”   “好啊,我是有点累了,到沙发上去,也该你出力了。”向天亮不再坚持,伸手“啪”地一声,在陈美兰的肥臀上就是一巴掌,“臭娘们,你还真经艹啊。”   陈美兰哼了一声,“大坏蛋,我要不经艹,还不早就被你给曰死了,咱们百花楼里的女人都经艹,嘻嘻,要不然你就没得艹了。”   “呵呵,我一定要把心怡那丫头,也培养成像她妈那样的人。”   “呸,你敢,我,我就找你拼命。”   “我的地盘我作主,我的女人我作主。”   “你还是,还是先为我,为我作主吧。”   两人说着话,转战到双人沙发上,向天亮坐在沙发上,身体微斜,却将一大柱子高高挺起,陈美兰将短裙一撩,长腿分开跨坐上去,不偏不斜,正好对准目标,身子一沉,就将大柱子吞没,其动作之流畅,没有多年的配合,还真是很难完成。   陈美兰得了自由,体力也正充沛,所以上马就高速地耸动起她那丰满的屁股,上下运动,时不时地还左右摇晃两下,又或者抱着向天亮的脑袋深深亲吻,一时快乐得浑天黑地。   向天亮此时处于被动,但他也没闲着,一会儿不时地抱着陈美兰的肥臀一阵猛摇,帮助她加速运动的速度,一会儿又捧起眼前高抛低落的一对玉峰,左一口右一口地吮吸着头,玩得不亦乐乎,兴起时,还狠狠地抽打几下肥臀和双峰,打得那些地方微微的红肿起来。   陈美兰却不在意,只是嗯嗯呀呀地叫,她正是狼虎年龄,加上身体的成熟和丰满,这方面的要求特别大,需要的刺激自然要强烈些,所以,她对向天亮的粗暴不但不反感,反而觉得更加舒服。   办公室就是战场,向天亮和陈美兰的激战在继续……   就在这时,休息间的小门悄悄打开,田甜和阮妙竹两个丫头,一边冲向天亮挤眉弄眼,一边蹑手蹑脚地走来。 第1752章 管杀不管埋   田甜和阮妙竹站在陈美兰背后,陈美兰正进入忘我境界,哪知道身后多了两个“观战者”。   向天亮当然看得清楚,他灵机一动,冲着田甜和阮妙竹使起了眼色。   田甜和阮妙竹心领神会,互相看了一眼,突然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看新闻了,特大新闻,书记办公室里有人打架喽。”   陈美兰被吓了一大跳。   “两个死丫头,竟敢偷看领导……看我,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们。”   一边笑骂,陈美兰一边“马不停蹄”,运动得更加起劲了。   田甜在笑,“嘻嘻……”   阮妙竹也在笑,“咯咯……”   田甜说,“妙竹,什么情况呀?”   阮妙竹说,“向主任向陈书记汇报工作呗。”   田甜说,“这我就不明白了,汇报工作有不穿衣服的吗?”   阮妙竹说,“我不懂,我是司机你是秘书,你说说为什么不穿衣服汇报工作的呢。”   田甜说,“好像,好像不是在汇报工作,是在沟通交流吧。”   阮妙竹说,“我怎么看着,看着是向主任在欺负陈书记呢。”   田甜说,“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阮妙竹说,“陈书记在哭爹喊娘,如果不是向主任欺负陈书记,陈书记怎么会哭爹喊娘哦。”   田甜说,“我看不对,我看是陈书记在欺负向主任。”   阮妙竹说,“你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田甜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向主任在下,陈书记在上,明摆着是陈书记在欺负向主任。”   阮妙竹说,“搞不明白。”   田甜说,“我也搞不明白。”   阮妙竹说,“哪咱们怎么办?就这么袖手旁观吗?”   田甜说,“不袖手旁观怎么办?”   阮妙竹说,“咯咯,我是司机你是秘书,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田甜说,“陈书记欺负向主任,咱们也要帮着欺负向主任。”   阮妙竹说,“好呀,等陈书记欺负完向主任后,你接着欺负向主任,最后我也欺负向主任。”   两个丫头说相声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对“激战”中的向天亮和陈美兰来说,犹如催化剂和冲锋号。   两个人知根知底,配合起来自然也就默契,一时间满屋子的浪声荡语,还有某种东西进出的扑哧声,臀股相击的啪啪声,掌击玉峰的劈啪声,如同伴奏的音乐,悠扬地为二人的交战合音。   更有炙热体温下散发出来的汗水气味,和某种特有的腥味在屋子中弥漫开来,刺激着两人的兴趣,令两人更加疯狂,转眼间,两个人似乎感到终点就在附近。   “天亮,你使劲……我快到了,你来了吗?”陈美兰已经感觉到终点的来临,但是她今天是特意来犒劳向天亮的,自然不会自顾自先丢了了事,所以她一直控制着,希望等到向天亮一起。   “美兰姐啊,爸也快到了,来,我们换一下,让我最后给你来个狠的。”   其实,向天亮还早着呢,旁边还有田甜和阮妙竹两个丫头,他必须让自己保持着连续作战的能力。   向天亮知道女人这个时候非常无力,而且他也休息得够长了,体力得到大大恢复,所以他立刻攻守互易,变成陈美兰在下,将身体高高挺起,准备接受向天亮的狂风暴雨,向天亮将陈美兰的美腿抗在双肩上,整个身体就压向陈美兰的身体,直到将她两条美腿压得贴住她的玉峰,才亲了她一口笑道:“陈书记,工作汇报即将结束,我要总结发言喽。”   陈美兰娇哼一声,“快点,快点总结吧。”   “吼。”向天亮狂叫一声,腰板一沉,啪,撞得陈美兰的胯部猛然下沉,自然而然地深深冲了进去。   这时,就显示出向天亮的老到经验来了,要知道沙发是有弹性的,他撤退出时候,陈美兰的身体会回升,退出去少了达不到目的,而退多了又很容易难以归位,难以达到持续打击的目的。   关键时刻显身手,向天亮又怎会犯如此错误,所以,此时就出现了如此激动人心的一幕,但见向天亮一棒子狠狠下去,同时将陈美兰的胯部压得猛然沉下,咋一看似乎是被他压得塌陷了一般,随后高高退出,陈美兰的胯部又猛然升起,如同被连着提起来一般,高频率的进攻下,两人的身体就像连在一起的永动球体,撞开,合拢,又撞开,再合拢,仿佛再也不会停止。   人毕竟只是人体,并不是真的永动机,在快速运动下,向天亮的体力剧烈地消耗着,很快就汗流直下,气喘如牛,但好在二人追求的并不是永远这样进行下去,而是为了人生最美妙的颤动。   这一刻,在向天亮的狂轰滥炸下很快就来临了,随着他猛喝几声,陈美兰终于如同洪水决堤一般,一收一放,一涨一缩,一股股热流滚滚而出……   陈美兰败退了,向天亮还来不及喘口气,田甜和阮妙竹就像饿狼似的扑了上来。   战斗,又是战斗。   向天亮挥汗如雨。   男人真辛苦,做向天亮这样的男人更辛苦。   ……   风过,雨停,书记办公室已是一片狼藉。   向天亮点上烟吸着,一边看着三个光屁股的女人,在办公室里匆匆忙忙的打扫战场。   陈美兰白了向天亮一眼,“大坏蛋,大懒虫,也不帮帮我们。”   向天亮笑道:“废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是管杀不管埋。”   陈美兰瞧向那有点蔫巴的大柱子,扑哧一声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本事最近有点退步,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外面干了坏事。”   田甜说,“我的感觉也是。”   阮妙竹说,“一定有问题。”   “臭娘们。”向天亮笑着骂道,“你们这种拙劣的办法,我即使真的干了坏事,你们也休想套出来,倒是你美兰姐,今天的表现太过反常,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一定是有事求我。”   陈美兰一边穿衣服,一边微笑着问道:“你猜猜,我要求你办什么事?”   向天亮沉吟着说,“让我很为难的事,我很不情愿去做的事,或者,我很难办到的事。”   陈美兰嗯了一声,“天亮,这件事么,我也很为难,可是,我又必须去办呢。” 第1753章 绝对多数   原来,书记碰头会上,在商讨此次干部调整的初步计划时,副书记余胜春提出了他认为恰当的策略。   余胜春的策略很简单,为了确保此次干部调整的顺利进行,在市常委会里采取拉一批压一批的办法。   确切地说,余胜春的策略是明智的,因为在市常委会里,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一方并不占据绝对的优势。   所谓的绝对优势,就是绝对多数,是相对于简单优势而言的,简单优势就是简单多数,一般议题的通过,仅需简单多数即可,而重大议题或决议,及重要人事调整,必须是绝对多数的同意。   简单多数是二分之一以上,绝对多数是三分之二以上。   在滨海市,省委组织部对市常委会的组成有一个特殊规定,除了十一名常委,还包括四个区的区委书记。   一共十五个人,简单多数需要八位,绝对多数需要十一位。   这一次干部调整,正科级人选的通过只需要简单多数,而正处级和副处级人选的通过,必须是绝对多数。   绝对多数,十一张支持票,对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来说,是一个很难达到的高度。   在陈美兰和谭俊这边,有把握确定的只有九票,市委书记陈美兰、市长谭俊、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市委秘书长杨碧巧、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   余胜春的建议是,拉拢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以达到绝对多数的要求。   也就是说,趁机打压市纪委书记方道阳一派,和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一派。   在干部调整中拉拢,说白了就是利益的交换,你帮我推荐我的人,我也帮你推荐你的人。   余胜春的主意不错,谭俊也同意,陈美兰没说反对。   但这个策略还没有确定,陈美兰只是没有反对,她还没有最终拍板。   陈美兰之所以没有当场拍板,是因为她要和向天亮商量,只有向天亮同意她才会下定决心。   与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联手,对向天亮来说,是一件极不情愿的事。   打扫完“战场”,陈美兰又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天亮,你怎么看余胜春的这个建议?”   “我有一点不明白。”向天亮思忖着说,“老余不是说他来滨海是不管事的么,这次却主动提出建议,我看他的动机有问题嘛。”   陈美兰微微一笑,双手拿着向天亮的大柱子轻轻地揉搓起来,“你说的这一点其实很好理解,一方面,余胜春是专职副书记,组织工作是他的份内之事,即使他不管事,不管其他的事,像诸如此类的干部调整,他怎么可能不管呢,另一方面,他本来的立场,就基本上是站在咱们这边的,主动提出建议也就在情理之中,当然,我认为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   “什么因素?”向天亮问道。   陈美兰说,“余胜春在原南河县担任过县委书记,手下总有不少吧,在这次干部调整中,他肯定要照顾这些手下,符合条件的肯定要提出去,他出主意帮咱们,也等于是在帮他自己。”   “嗯,这么说来,还算有些道理。”向天亮点着头笑道,“老余这个家伙,是要乘机搭咱们的顺风车啊。”   “这个顺风车,还非得让他搭不可。”陈美兰笑道。   向天亮皱着眉头问,“可是,老余让咱们与许西平和肖子剑联手,不是与虎谋皮和引狼入室吗?”   陈美兰反问道:“那你说,不与许西平和肖子剑联手,还能与谁联手?市纪委书记方道阳,那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人,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那是省委书记黄正忠的人,市警备区司令程龙,咱们至今还不知道他来自何方,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是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的人……你说说,咱们要联合谁?”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许西平目前还是单枪匹马,肖子剑在市委市政府没有同盟军,从这方面考虑,许西平和肖子剑是适合咱们联手。”   “所以么。”陈美兰笑着说,“咱们就是让许西平和肖子剑得到一点利益,他们也不会威胁到咱们的地位。”   向天亮道:“可是,许西平和肖子剑会同意吗?咱们不会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陈美兰道:“余胜春打了包票,他负责与肖子剑谈判,并搞定肖子剑。”   “许西平呢?”向天亮问。   看着向天亮,陈美兰笑道:“余胜春认为,只要你出面,就一定能搞定许西平。”   “我?我不行我不行。”向天亮急忙摇头。   “你为什么不行?”   “我霸着他的前妻,也就是你,还有他的宝贝女儿许心怡,他肯定恨死我了。”   “去你的,你早就霸着我了,也没见他怎么样嘛。”   向天亮笑道:“买一送一,我买一个陈美兰,再送我一个许心怡,我赚大了。”   “所以,你赚大了,这一次就亏一点么。”陈美兰讨好地摇着向天亮的大柱子。   “让我主动去找许西平,我还真的不想。”向天亮有些犹豫。   这时,田甜和阮妙竹也回到了向天亮身边。   田甜说,“我估计,许西平正巴不得你去找他呢。”   阮妙竹说,“这对许西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肯定会同意的。”   陈美兰又微笑起来,“再说了,你那点面子,和咱们的大局相比算得了什么,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嘛。”   “哼,在咱们滨海市,只有他来找我没有我去求他的道理,我丢不起这个份儿。”   陈美兰含笑问道:“这么说,你是不准备和许西平合作了,那么,那么只能我亲自出面喽。”   “你敢。”向天亮瞪了陈美兰一眼,“你去我不放心,我怕你们旧情复发,那我可亏大了。”   “嘻嘻,那怎么办呢?”   想了一会,向天亮轻轻地笑起来,“我有一个办法,不过,我要让心怡丫头出面帮忙。” 第1754章 它有点疲软   不像田甜和阮妙竹,陈美兰懂得向天亮的良苦用心,让女儿许心怡参与进来,她并没有反对。   男人讲究面子,官场里的男人,更注重自己的面子。   这一次向天亮主动去找许西平,许西平同意合作,许西平就会认为向天亮欠了他一个人情,以后他一定会找机会讨回这个人情。   向天亮可不想欠许西平人情,事要办,人情就是不能欠。   下午五点十分,离下班还有二十分钟。   刚拿到驾驶证不久的陈美兰,亲自驾着自己的别克牌专车,缓慢地驶离市委大院。   车后座还坐着两个人,向天亮和丫头许心怡,许心怡还是坐在向天亮身上的。   “美兰姐,你行不行啊。”车速越慢,向天亮越担心,女人开车一根筋,说不定什么时候突然把油门当成了刹车。   陈美兰的回答更让向天亮心惊肉跳,“不怕,和你一起,光荣了也值了。”   向天亮忙说,“别啊,我才二十六岁,我热爱生活,我还没过够呢。”   “嘻嘻,你太不识相了吧,和市委书记一起光荣,你应该感到受宠若惊才是。”   一边驾车,一边说话,陈美兰还一边回头,冲着向天亮笑。   向天亮又被吓了一跳,“我的姑奶奶,你的脑袋能不能不要乱转啊。”   许心怡坐在向天亮怀里,咯咯地笑起来,“天亮哥,我对你有意见。”   “什么意见,你个小丫头,你不许有意见。”向天亮一只手搂着许心怡的小腰,一只手在她的胸前慢游,这丫头,发育够快的,两座小山包渐渐地长大了。   许心怡小嘴撇了撇,“那好,我不提意见,我也不多管闲事,妈你停车,我回学校去了。”   “呵呵,臭丫头,请你办事是看得起你,你还跟我拿腔拿调,小心我以后不理你了。”   向天亮咧嘴直乐,手伸进许心怡的裙子里,在她的胸脯上摸索起来,包包还小,罩罩太大,摸起来挺方便的。   “反正,要么你允许我提意见,要么你别让我帮你办事。”   许心怡嘟着小嘴,一双小手放到向天亮的大帐篷上,几下折腾,把他的那根大柱子揪到了手里。   “好吧,好吧,有意见你提。”   “态度不够诚恳。”   “心怡妹子,请你提意见。”   咯咯地笑着,许心怡道:“用你的话说,我的意见很简单,你喊我妈是姑奶奶,那你就不能喊我妹子,我也要顺理成章地请求上调,所以,你要喊我姑姑。”   “呵呵……臭丫头,你占我便宜啊。”   “行不行?”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我同意了。”   “那就叫呀。”   “嗯,叫姑姑有点那个,要不,要不我叫你小姑奶奶吧。”   “小姑奶奶?”   “你妈妈是姑奶奶,你是小姑奶奶,你们母女俩一大一小,亲如姐妹,不正合适吗。”   陈美兰笑道:“傻丫头,天亮又占咱们便宜呢。”   许心怡抡起一个粉拳,不住地捶打着向天亮,“坏蛋,大坏蛋,超级坏蛋,超级大坏蛋……”   向天亮呵呵乐着,拿手在许心怡的敏感处轻轻一捅,许心怡的小身体一阵颤抖,立即瘫软在向天亮的怀里。   “丫头,说正事啊,刚才教你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嗯,都记住了。”   “现在我命令你默念一遍。”   “……好了,保证错不了。”   向天亮满意地点着头,“有其母必有其女,丫头,我相信你能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小菜一碟,你就瞧好吧。”   许心怡斜贴在向天亮身上,小手捏着向天亮的大柱子,揉搓几下,忽地“扑哧”一声笑了。   “咦,丫头你笑什么啊?”向天亮好奇地问。   “有问题呢。”许心怡的小脑袋靠到向天亮的肩膀上,小嘴调皮地咬着他的耳垂。   向天亮:“什么问题?”   许心怡:“小声点,别让我妈听见。”   向天亮:“好,不让你妈听见,你说。”   许心怡:“它有点疲软。”   向天亮:“谁啊?”   许心怡:“大柱子。”   向天亮:“哦,你怎么知道的?”   许心怡:“它在我手里,我能感觉得出来么。”   向天亮:“噢,丫头你真聪明。”   许心怡:“天亮哥,那你老实交待吧。”   向天亮:“交待什么?”   许心怡:“你说,是不是刚刚欺负我妈了?”   向天亮:“傻丫头,那不叫欺负,而且是你妈主动要求的。”   许心怡:“哼,那不叫欺负叫什么?”   向天亮:“你妈是市委书记,日理万机,废寝忘食,她需要加油。”   许心怡:“嘻嘻,那叫加油呀。”   向天亮:“对了么,我付出,她吸引,当然是加油了,你妈加了油,干革命工作就更有劲喽。”   许心怡:“那么,你肯定同时又给田甜姐和妙竹姐加油了。”   向天亮:“这是当然,公平嘛,她们同样重要,我对她们当然是一视同仁了。”   许心怡:“那我呢?”   向天亮:“你什么?”   许心怡:“我也要加油,我伸请加油。”   向天亮:“你……”   许心怡:“公平么,我也是百花楼里的一员,你要一视同仁哦。”   向天亮:“丫头,你还小。”   许心怡:“是你说的呗,我妈加了油,干革命工作就更有劲,与此同理,你为我加了油,我学习起来不就进步得更快了吗。”   向天亮:“呵呵,你想得美,在你年满十八岁之前,我无法从下面给你加油。”   许心怡:“真不行呀?”   向天亮:“这是底线,没得谈,否则你妈会吃了我的。”   许心怡:“那……那上面呢?”   向天亮:“上面?”   许心怡:“就是,就是我的小嘴嘴么。”   向天亮:“这个么,这个还是可以考虑的。”   许心怡:“真的可以?”   向天亮:“嗯,可以,但是。”   许心怡:“怎么又但是了。”   向天亮:“知道僧多粥少这个成语的意思吗?”   许心怡:“知道。”   向天亮:“咱们百花楼的情况就是这样,僧多粥少哦。”   许心怡:“嘻嘻,所以呢?”   向天亮:“所以,通过上面给你加油,可以作为一种奖励,比方说,今天的事你要是完成了,你就有权得到这种奖励。”   许心怡:“嘻嘻,那我一定努力,保证完成任务。”   ……   就在这时,别克轿车在一间面包店门前停了下来。 第1755章 女儿当中间人   江北面包店。   名字有点响亮,响亮得也有点道理,地处江南的滨海市,几乎不生产大麦小麦,江北面包店绝对是第一家。   向天亮喜欢吃面包,因为他在京城读书四年,早体会了烤面包的香味。   百花楼还有两位面包爱好者,莫小莉,本来就是北方人,蒋玉瑛,西北人。   而常务副市长许西平,每天下班以后,回家之前,江北面包店是他的必到之处。   向天亮带着陈美兰和许心怡母女来到江北面包店,主要是为了等许西平。   许西平现在的老婆季丽蓉是北方人,她喜欢吃面包,一日三餐离不了。   天天为老婆买面包,许西平几乎风雨无阻,堪称模范丈夫。   当许西平的车在面包店门前停下的时候,向天亮和陈美兰不约而同,都拉下了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向天亮是假装不高兴,因为他要许心怡办的事,需要他这一脸不高兴的配合。   陈美兰却是真的不高兴,自己当许西平老婆的时候,许西平对老婆可没有这么好过。   许西平停车的同时,已认出了陈美兰的车,两辆车相距不到五米,他还看清了陈美兰坐在驾驶座上。   推门下车,许西平走过来,又看到了车后座的向天亮和许心怡。   许西平愣了一下,犹豫了至少三秒钟后,才缓缓地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座上。   还是许心怡先开的口,“爸,天天为老婆买面包,你好辛苦呀。”   许西平很是尴尬,大人不开口,小屁孩出来说话,他不能一般见识。   “你们,你们有事找我?”   向天亮急忙声明,“老许,我是被迫来的,她们母女挟持,我不能不来。”   许西平轻哼了一声,许心怡的小胸脯几乎全部露了出来,向天亮这混蛋越来越放肆了。   陈美兰不满地说,“你哼什么,是心怡要我陪她来找你,我让天亮陪着来的。”   这时,许心怡又说,“爸,你下车,我有话跟你说。”   父女俩下了别克轿车,来到了许西平的桑塔纳轿车上。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两个无线通讯耳麦,在自己耳朵上塞了一个,另一个递给了陈美兰。   这是向天亮惯用的手法,他已经在许心怡的罩罩里藏了一个无线拾音器。   陈美兰笑问,“小题大作,你不放心丫头吗?”   向天亮摇头,“我放心丫头,我是不放心你的前老公。”   陈美兰又问,“你不放心什么?”   向天亮说,“其实也不是不放心,我是想了解许西平的心态,他在这次干部调整中有什么想法。”   陈美兰嗯了一声,“这一点很重要,他要是有想法,他就会采取主动行为。”   向天亮点头笑道:“我想,他要想在滨海有所作为,肯定会主动出击。”   正说着,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了许西平和许心怡的对话。   许西平:“丫头,你找我干什么?”   许心怡:“有事呗。”   许西平:“我说过的话你忘了?大人的事小孩不要问,更不要管。”   许心怡:“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大人。”   许西平:“哼,你被向天亮和你妈教坏了。”   许心怡:“爸,你想批评我吗?我告诉我妈去。”   许西平:“你现在有向天亮和你妈撑腰,爸哪敢批评你啊。”   许心怡:“我这一次是帮你,你别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许西平:“臭丫头,爸谢谢你的好心,你说,是什么事?”   许心怡:“我在我妈的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里,听到了几个领导开会,他们提到了你的名字。”   许西平:“你偷听?”   许心怡:“不是偷听,是无意中听到的。”   许西平:“你不在学校里好好待着,跑到你妈那里干什么?”   许心怡:“没钱用了,你又不给我,我只能跟我妈要了。”   许西平:“嗯,你继续说。”   许心怡:“我听出来了,开会的人只有三个,除了我妈,还有余胜春伯伯和谭俊市长。”   许西平:“那叫书记碰头会,一般情况下,只有书记和副书记参加。”   许心怡:“噢,我不懂,反正就三个人,好像在商量提拨干部的事。”   许西平:“你刚才说,他们提到了我的名字?”   许心怡:“嗯,是余伯伯提的。”   许西平:“他怎么说?”   许心怡:“余伯伯说,这一次应该和你联手,反正,反正就这个意思吧。”   许西平:“哦,谭市长怎么说?”   许心怡:“谭市长……谭市长好像是说,可以考虑,值得考虑。”   许西平:“然后呢?”   许心怡:“谭市长还说,你需要支持,你应该不会拒绝合作。”   许西平:“那你妈是怎么说的?”   许心怡:“我妈她……我妈她好像开始没有表态。”   许西平:“嗯,这是你妈惯有的作风,喜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藏起来。”   许心怡:“我妈是市委书记,一把手,装也要装得高深莫测。”   许西平:“哈哈,这话要是让你妈听到,她非削你不可。”   许心怡:“爸,这方面你比不上我妈。”   许西平:“哦,怎么比不上?”   许心怡:“爸呢,你是一条直线,而妈妈是一条曲线,起码比你长得多呢。”   许西平:“这比喻不错,这比喻不错,你继续说。”   许心怡:“没了。”   许西平:“没了?”   许心怡:“对呀,妈没有表态,余伯伯和谭市长就没再说什么了。”   许西平:“嗯,你妈是一把手,碰上这种大事,一把手不说话,你余伯伯和谭市长当然不好再说什么。”   许心怡:“什么大事?”   许西平:“就是你余伯伯说的合作。”   许心怡:“谁和谁合作?”   许西平:“我和你妈的合作。”   许心怡:“嘻嘻,你们还能合作吗?”   许西平:“也许能,也许不能,是政治上的合作,而且是临时的,与个人情感无关。”   许心怡:“可是,我妈为什么不表态呢?不就是临时合作么。”   许西平:“这个你不懂,你妈不表态,是因为你妈要征得向天亮的同意。”   许心怡:“噢,我明白了,你和我妈合作,实际上就是你和天亮哥合作。”   许西平:“可以这么说吧。”   许心怡:“爸,我的消息就这么多,现在你该给我奖励了。”   许西平:“哈哈,臭丫头,原来你是在赚钱啊……” 第1756章 面子不值钱   与向天亮和陈美兰合作,许西平是求之不得,单枪匹马来到滨海的他,一直在耐心地等待机会,一个让他在政治上“扬帆起航”的机会。   这个机会现在终于来了。   但是,许西平也知道,向天亮和陈美兰决不是自己的朋友,合作只是暂时的,说不定下一次就是水火不容的对手。   而且这种合作极度的不平等,以许西平的个人之力,与向天亮和陈美兰的强大势力相比,说是合作,倒不如说是沾光。   可许西平别无选择。   不过,许西平更知道,主动提出合作,会让自己掉价,会面临向天亮的苛刻条件,向天亮这小子几乎没有底线,不讲章法,是什么条件都敢提的。   还是得找一个中间人,这个负责牵线搭桥的人,非余胜春莫属。   都在市委领导宿舍区住着,许西平家到余胜春家,还不到两百米。   吃过晚饭,许西平就来到余胜春家。   余胜春正坐在院子里纳凉,手里拿着一根牙签,看样子也是刚刚吃过。   “吃了?”   “你也吃了?”   二人相视一笑。   余胜春瞅着许西平,“我只有十分钟,你快说吧。”   “咦,你知道我有事?”许西平奇道。   余胜春说,“你没有饭后散步的习惯,即使有,你也不会散步到我这里来。”   许西平点了点头,“我听说,今天的书记碰头会上,你提到了我。”   “消息很灵通嘛。”余胜春微笑道,“我现在就是去南北茶楼,与向天亮具体面谈。”   “怎么,这一次你也要有所作为?”许西平问道。   余胜春摆着手道:“你以为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啊,我好歹在南河那边待过,一部分手下信任我,我要对他们有个交待,或者叫回报吧。”   “有道理,有道理。”许西平点着头。   余胜春又看着许西平,“你与我不一样,你来滨海是攻山头抢地盘的,这一次必须主动出击,并旦一定要取得成效。”   “老余,我可以吗?”   “事在人为嘛。”   稍作停顿,许西平说,“那我也去百花楼,你不反对吧。”   “哈哈,我反对什么?”余胜春笑着说道,“咱们的目的差不多,咱们的处境实际上也差不多,都是单枪匹马,都想与陈美兰和谭俊合作,而要想与陈美兰和谭俊合作,必须要通过向天亮这一关。”   许西平耸了耸双肩,“这家伙,这回又长面子喽。”   余胜春笑着起身,“面子不值钱,拿面子换利益,我愿意。”   二人相当“默契”,联袂直奔南北茶楼。   南北茶楼是向天亮的地盘。   干部要调整,南北茶楼的生意也会陡涨,因为吃官饭的人想换官帽,在南北茶楼也许能找到希望或机会。   果不其然,南北茶楼客满。   因为和余胜春在电话里约好了,所以向天亮吃过晚饭,就来到了南北茶楼。   五楼的老板办公室很是热闹,除了向天亮,还有老板戴文华、经理乔乔和副经理晶晶。   向天亮靠坐在老板椅上,还是双脚高高翘起,三个女人当然是环绕周围。   戴文华笑道:“今天的营业额,至少比平时增加百分之三十。”   晶晶说,“要是天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乔乔道:“确切地说,要是每个月都能有类似于干部调整这样的举措就好了。”   “呵呵,娘们见识,就光想着赚钱啊。”   向天亮的两只手,分挂在两边,正在乔乔和晶晶的屁股上慢慢游走。   戴文华说,“我们的任务就是帮你管理南北茶楼,就是帮你赚钱,我们不想着钞票还能想什么。”   向天亮哎了一声,“文华姐,南北茶楼是你的,当然也是乔乔和晶晶的,你们是为自己赚钱。”   “又来了,又来了。”戴文华嗔了向天亮一眼,抬起他一条腿,自己钻到了他的双服腿之间,靠着办公桌说,“乔乔为你生了孩子,晶也为你生了孩子,陈南和陈北正在香港为你生孩子,我也是你的,我们都是你的了,这南北茶楼还不是你的吗?”   说着,戴文华粗手粗脚的,双手一把抓在向天亮的大帐篷上。   向天亮急忙陪起了笑脸,“是我的,是我的,你们都是我的,南北茶楼也是我的。”   “所以,你得对南北茶楼负责,对我们负责。”戴文华双手在大帐篷上揉搓。   向天亮呵呵地坏笑着,“负责,当然负责,你们三个说说,我对你们负责的时候,哪一次不是负责得既到位又深入的呢。”   既到位又深入,这两个字,向天亮说得很重。   三个女人会心地笑了。   这时,晶晶看着办公桌上的监视器道:“天亮,余副书记和许副市长到了。”   “不理他们,我要晾晾他们,先让他们在包厢里待着。”   向天亮双手不闲,始终不离乔乔和晶晶的屁股。   戴文华朝向天亮抛了个媚眼,“那,那让我们侍候侍候你吧。”   向天亮笑而不言。   这是默许。   戴文华就地跪了下来,长发一甩,脑袋埋到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上……   向天亮顿时身体一紧,双手更是揪紧了乔乔和晶晶的屁股。   戴文华这方面的功夫很捧,向天亮深呼吸几下,才堪堪守住了自己的防线。   乔乔和晶晶看得乐不可支。   向天亮看了晶晶一眼,“晶晶姐,你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晶晶的母亲带着两个孩子,本来是要来滨海的,可向天亮不想引起别人的怀疑,就派人直接把晶晶的母亲和两个孩子送到香港去了。   不过,乔乔和晶晶老是说晶晶的母亲怎么怎么漂亮。向天亮便惦记上了,他下了个命令,两个孩子留在香港,晶晶的母亲必须到滨海来。   晶晶红着脸白了向天亮一眼,“嚼着嘴里的,夹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惦着别人的,你就是个超级大坏蛋。”   乔乔娇笑道:“天亮你急什么呀,我嫂子一辈子没离开过老家,这次好不容易到了香港,你就不能让她在香港多玩几天呀。”   “呵呵……让她早点回来,让她早点回来嘛。”   正在说笑时,办公室墙上那道暗门,吱吱地打开了。   陈美兰率先从暗门里走了出来。 第1757章 奇谈怪论   南北茶楼,七楼唯一的包厢里。   余胜春和许西平已经喝完了一壶茶。   抬腕看表,余胜春摇着头说,“这家伙,叫我六点半过来,他到七点了还不见人影,臭架子摆得大啊。”   许西平反倒是安慰起余胜春来了,“老余,既来之则安之嘛,此种情况,你难道没有经历过吗?”   “什么情况?”余胜春问道。   许西平说,“老余你是此一时彼一时啊,在清河市的时候,你不但当过县委书记,更当过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常务副部长和部长,哪一次人事调整的时候,你家不是门庭若市的,为什么?下面的人都想来你这里换顶帽子呗,现在咱们来滨海市,环境变了,处境也不一样了,这里是向天亮的地盘,他的实际权力和影响力,比你当初在清河市当组织部长时不知大多少权,这次干部调整的时机特别敏感,调整的人数又很多,所以可想而知,向天亮这时候的家门,一定是门庭若市啊。”   余胜春点头大笑,“哈哈,所以他此时应该是身不由己,迟到也就在所难免喽。”   “我倒是担心,如果能够合作,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合作。”许西平思忖着道。   “哎,你又来了,你刚才还说既来之则安之呢,怎么马上又不安起来了?”   许西平问道“老余,这一次干部的调整,你们书记碰头会上定了调子没有?”   “你对哪方面感兴趣?”   “条件明摆着,我想知道的是数字。”   余胜春道:“比原来预计的要多,数字还凑巧很整齐,正处级十个,其中三个是新增职位,副处级四十个,其中八个是新增职位,正科级九十个,其中二十五个是新增职位。”   “这么多,难怪人心思动啊。”许西平又问道,“那么,这一次的选拨办法呢?”   余胜春微笑着说,“当然还是老一套,首先,市四套领导班子成员都有推荐权,每个人分别推荐总人数的五分之一,即正处级、副处级和正科级分别为两个、八个和十八个,第二步,汇总推荐人数后,交由组织部考察,与此同时,向市人大、市政协和老干部及候选人所在丫位征求意见,第三步,组织部汇总考察意见,拿出初步意见后,交由市常委会扩大会议讨论,拿出初步人选,第四步,组织部再次考察,书记碰头会确定人选,第五步,市常委会通过。”   “够麻烦的。”许西平笑道。   余胜春问道:“说说吧,你有什么具体打算?”   许西平笑道:“老余,我敢奢望吗?能有三五个就不错喽。”   “跟陈美兰和谭俊合作,一切皆有可能。”余胜春也笑。   “跟陈美兰和谭俊合作,实际上是与向天亮合作。”   “可以这么理解。”   许西平看着余胜春,“老余,现在你比我强,你要帮我说说话啊。”   “帮你说话是肯定的,不然我也不会和你一起来这里了。”余胜春笑着说道,“不过,你也要拿出实际行动来,总不能躺在杨梅树下接杨梅吧。”   “你说,什么具体行动?”许西平问。   “你不能以季老爷子的女婿自居,人家向天亮的牌子很大,季老爷子这块牌镇不住他。”   “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利用老爷子谋利了?”   “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心理?”   “嗯……”顿了顿,许西平道,“你还别说,我好像真有这方面的心理,总碍于自己的身份,放不下架子,与人交往时,往往给人家造成压力,容易让人家敬而远之。”   “所以嘛,这方面你得学学肖子剑,人家上面没有靠山,市委组织部长照样当得有滋有味的。”   “我一定注意,还有呢?”   “还是心理关。”   “还是心理关?你指的是哪方面的?”   余胜春笑道:“关于你的前妻、现任市委书记陈美兰,及其你的宝贝女儿许心怡。”   “老余,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叹了一口气,许西平一脸的苦笑和无奈,“这家伙占了陈美兰,我现在是基本上翻过去了,毕竟陈美兰是过去时嘛,可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和我家丫头亲热,你说,你说我这脸往哪儿搁?”   “我不这么想。”余胜春微微一笑。   “你怎么想?”许西平有些惊讶,“老余,别忘了你的两个宝贝女儿,余佳和余娜都在他手心攥着呢。”   “这事吧,我不是没有纠结过。”余胜春说道,“但是首先,我认为向天亮主要是想打击咱们的心理,咱们越计较,他就会越来劲,向天亮臭牌气,你我不是不知道,只要咱们装作无所谓,他那种邪劲自然而然就会收敛了。”   “你倒是比我想得开。”许西平还是苦笑。   “第二,我更认为是陈美兰和张小雅对你我的报复,女人嘛,好胜心又特别强,毕竟是你我抛弃了她们,在她们那口恶气出尽之前,她们总想着要报复你我,你想想,没有陈美兰和张小雅的默许和纵容,向天亮敢欺负那三个丫头吗?”   许西平道:“话是这么说,可也不能当着你我的面嘛。”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向天亮压根就没想过和你我翻脸,他国想和咱们保持至少不是敌人的关系,所以,老是拿咱们的女儿出来表演,因为陈美兰和张小雅已经基本上对咱们不起作用了。”   许西平微微地点了点头,“你的这个说法属于奇谈怪论,但我不得不承认,其中还真有点道理。”   “第四,我也有一个邪念,女儿早晚日别人的人,就像花儿一样,谁摘都是摘,他向天亮想摘就摘吧,摘了更好,只要他摘了我女儿这朵花,那就与我沾上亲带着故,他就永远不会和我翻脸。”   许西平笑了,“奇谈怪论,怪论奇谈,老余,你这想法太超然太邪乎,也太危险了。”   “那你让我怎么说。”余胜春看着许西平道,“老许,我劝你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今天晚上,向天亮肯定会带着几个丫头一起过来,你要么装作没看见,无所谓,要么用我的话安慰自己,不要总板着你那张臭脸了。”   两个男人互相看着对方,自嘲地笑起来。   笑声里,包厢门被推开了。   是一群女人,带着欢声笑语,涌进了包厢。 第1758章 人在屋檐下   又被余胜春给说中了,进来的女人们不是别人,正是陈美兰和许心怡母女,与张小雅和余佳、余娜母女。   余胜春和许西平看着对方无声地笑,这是会心的,可惜是苦笑。   不见向天亮的人影。   三个小丫头倒是挺老实的,叫了一声“爸”,规规矩矩地在沙发上坐下了。   不过,余胜春和许西平均是皱了皱眉头,余胜春的皱眉一闪而过,许西平的一丝不快写在额头上。   皱眉头当然是为了三个丫头的打扮,超短裙,坐在对面,两个当爹的能看见六条雪白的美腿,和美腿尽头的小内内。   还有陈美兰和张小雅,白色衬衣,红色中裙,但太薄了,粉红色的罩罩和内内清晰可见,还有衬衣的领口也开得太大了点,两座玉峰之间的深沟,在余胜春和许西平看来,就像刺在心里的长剑。   打过招呼,陈美兰和张小雅也坐了下来。   张小雅快言快语,“老许,你好像很不高兴么。”   许西平哼了一声,瞥一眼余胜春,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余胜春看了一眼包厢门,“美兰,向天亮很忙吗?”   “他呀,瞎忙。”陈美兰的脸上,露出了习惯性的微笑,“老余,你在书记碰头会上的意思,天亮基本上是认可的,不过,他担心的是个别人不领情,还自以为是。”   余胜春笑了笑,他知道,陈美兰说的“个别人”,就是在座的许西平。   陈美兰话含机锋,语带嘲讽,许西平听得出来,但不敢以言语应之,唯有保持沉默。   张小雅可是嘴上不饶人,许西平不理她,她又把矛头对准前老公余胜春,“老余,你们是不是在说天亮的坏话?”   “说了。”余胜春很爽快,这份淡定,让许西平自愧不如。   “说什么了?”张小雅追问。   余胜春毫不回避,“说他和你们两个的事,还有三个丫头。”   张小雅狠狠地瞪了余胜春一眼,“姓余的,小心老娘给你演一出大反山东。”   笑了笑,余胜春闭上了嘴,和自己的“老婆”斗嘴,他几乎没有赢过。   再说了,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要商讨,没必要跟一个娘们逞口舌之快。   审时度势,懂得进退,拿得起,也放得下,正是余胜春的优点。   这也是余胜春强过许西平的地方,同样是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余胜春低得实在,能赢得对方的信任,而许西平却在低下头的同时,还要去触碰屋檐。   许西平急需在滨海站稳脚跟,是司马照之心,路人皆知。   余胜春却能不露声色,把自己打扮成没有追求的逍遥派,其实他的追求一点也不比许西平少。   性格决定命运。   余胜春仕途不急不徐,有靠山就靠,没靠山就熬,有机会决不放过,没机会就耐心等,不刻意,不强求,不求疾风暴雨,但求稳稳当当,循序渐进。   许西平却恨不得一口吃成胖子,三五天就建成罗马,为此不惜抛家舍女,攀上京城高官,企望着一步登天的鸿运。   余胜春十九岁参加工作,二十六年来,一步一个脚印,历任副镇长、镇长、镇党委书记、副县长、县委组织部长、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县委书记、市委组织部长。   许西平的履历就单薄多了,从政二十年,有十六年待在市财政局,靠着老丈人的帮忙,陡然升为副市长,其经历难以让人信服。   “哟,都怎么了,茶也不喝,话也不说,是不是都在等我啊?”   向天亮推门而入,大大咧咧的,打破了包厢里有沉闷的气氛。   三个丫头顿时活跃起来,“天亮哥”“天亮哥”叫着,众星捧月似的,将向天亮迎到沙发上。   向天亮毫不客气,左搂许心怡,右抱余佳,怀里还坐着一个余娜。   余胜春视而不见,淡淡地说,“天亮,你来迟了。”   “老余,今晚是你请客,我来晚一点没什么问题嘛。”向天亮笑道。   余胜春又道:“还有,咱们谈的是公事,你让三个丫头掺和进来,是不是有点不够严肃啊?”   “公事放在包厢里谈,你认为严肃吗?”向天亮笑着反问。   张小雅道:“天亮,人家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对别人马列主义,对自己自由主义。”   余胜春忙说,“得得,我不敢说了,你们人多势众,我说不过你们。”   陈美兰微笑道:“老余,我这个市委书记要不是人多势众,我能当好吗?”   “可是,还不够吧?”余胜春含笑问道。   嗯了一声,陈美兰点着头说,“不错,这一次干部调整,正处级和副处级需要市常委会里的绝对多数,我没有绝对多数,所以我需要合作,但是,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我可以跟你和老许合作,也可以不与你和老许合作,因为我可以与别人合作,有句俗话很有道理,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在半个多小时前,我接到了几个电话,这几个打电话的人,也是有资格举手投票的,你认为,我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余胜春愣了一下,“美兰,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问他。”陈美兰指了指向天亮。   余胜春瞧着向天亮,向天亮这时却正与三个丫头窃窃私语,全然不顾其他人的存在。   除了窃窃私语,向天亮的双手更没闲着,竟早已钻到了许心怡和余佳的胸脯上,而怀里的余娜,小脸蛋就贴在向天亮的脸上。   “天亮,你能不能认真地听我说话?”   余胜春明显是不高兴了。   许西平的脸更黑。   “呵呵……”   一边笑着,向天亮一边将三个丫头推开,再拿起一杯茶,咕嘟咕嘟地喝了个一干而尽。   “老余,老许,我相信态度决定一切,你们两个来和我谈合作的事,你们敢说你们下定决心了吗?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只是将信将疑,你们是在试探美兰姐和我的。”   余胜春点着头笑道:“既然你点破了,那我承认,我们既想与你合作,又怕被你给坑了。” 第1759章 重建铁三角(上)   许西平终于说话了,“天亮,你什么意思,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老余和我过来与你见面,当然也是带着诚意来的,只是因为以前误会多多,现在难免有些疑惑,大家都把自己的想法摆出来,求同存异,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点了点头,向天亮微笑着说,“这就对了嘛,老许,你这几句话,让我想起了刚认识时的老许,冷静,老到,顾全大局,一个让我佩服的老许。”   许西平说了声谢谢,被人恭维总能让心里舒服,虽然这恭维是捧过去贬现在。   不过,许西平的目光扫过三个小丫头后说,“只是让她们做旁听者,你有没有考虑过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向天亮笑了笑,“美兰姐,你说合适不合适?”   “我看很合适。”陈美兰浅浅地笑道。   “小雅姐,你认为合适不合适?”   张小雅说,“你说合适就合适,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   向天亮双手伸出,又把三个小丫头揽了过来,三个小丫头那是争先恐后,纷纷来到向天亮身上占领有利位置。   三个小丫头的总目标是一致的,各有一只小手抢占了向天亮的大帐篷,大帐篷里有个大东西,女人们俗称为大柱子,而丫头们称之为桩子,三只小手都拿住了桩子,其中余娜因为手太小,不得不加上自己的另一只手。   当然,余胜春和许西平是看不到的,他们只看到许心怡和余佳的手,从左右方向伸到了向天亮的那里,大致能判断出几只小手在干什么。   因为余娜坐在向天亮的膝盖上,她两条小腿分开跨坐,背对着余胜春和许西平,阻挡了余胜春和许西平的大部分视线,否则,余胜春和许西平非气炸不可。   陈美兰和张小雅并肩坐在向天亮的另一边,自然是看得真真切切,但她们不生气,因为此类场景,她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心怡,你会出卖我和你爸吗?”向天亮在许心怡脸上摸了一下。   许心怡直了直腰,“打死我也不说。”   “余佳,你会出卖我和你爸吗?”向天亮在余佳脸上摸了一下。   余佳直了直腰,“打死我也不说。”   “余娜,你会出卖我和你爸吗?”向天亮在余娜的小胸脯上抚摸着,因为余娜穿的是套裙,领口有点大,有些坦胸露肩,向天亮的手摸起来,没有阻挡,一马平川。   余娜更配合,不但直腰,而且挺胸,这动作跟妈学的。   “天亮哥哥,你就放一百个心一千个心吧,我就是出卖我爸,我也不会出卖你的。”   向天亮笑了,“老余,老许,你们看到了没有,你们听到了没有,丫头们经过我的培养和教育,已经成长起来了,你们放心吧,她们的存在,不会影响咱们的谈话,只会增加咱们的谈话乐趣。”   “好吧。”余胜春点了点头,“老许已经提出来了,天亮,你就说说你的想法吧。”   嗯了一声,向天亮道:“老余,老许,首先我珠个态,我同意合作,其次,我说的合作有两层意思,短期合作和长期合作,所谓短期合作,就是在这次干部调整中的合作,所谓长期合作,就是以后的合作。”   余胜春和许西平互相看了一眼。   “你先说短期合作,就是在这次干部调整中的合作。”余胜春道。   向天亮笑着说,“这次短期合作我不参与,我参与名不正言不顺嘛,我们这边,由美兰姐全面负责,至于你老余你老许,我建议由老余负责,老许你不要出面了,你有什么要求和想法,可以通过老余转达。”   余胜春笑着问,“你对老许不放心吗?”   向天亮实话实说,“老许和美兰姐接触多了,我可不放心,我怕影响双方家庭的家庭和睦。”   余娜稚声稚气地嚷道:“就是怕美兰阿姨会死灰复燃,旧情复发。”   大家都听得笑了。   陈美兰嗔了向天亮一眼,“胡说八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许西平尴尬地说,“天亮,你别多心嘛。”   张小雅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老许你在意,旧情复发,应该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余胜春也笑道:“天亮,你也太小心眼了。”   “呵呵,我的女人么,别人多看一眼我都提心吊胆啊。”向天亮笑着问道,“老余,老许,我刚才的提议如何?”   “我没问题。”余胜春点着头。   “我也同意。”许西平说。   “我只提几点参考意见。”向天亮说道,“一,老余你必须搞定肖子剑,肖子剑是市委组织部长,他的合作非常关键,要确保他那边万无一失,二,大家公平分配人数,十一名常委,四个区委书记,一共十五个人,大家平均分配,你老余的,你老许的,我们不会跟你们抢,三,如果还有多余的人选,比方说有人放弃了,我们让给你们,四,推荐人选的时候,老许推荐肖子剑的人选,肖子剑推荐老余的人选,老余推荐我们的人选,当然,你老许的人选,由我们负责给你推荐。”   余胜春听罢,笑着点头说,“第一条,我负全责,第二条,很公平,多劳多得嘛,第三条,你向天亮大方,我和老许笑纳,第四条,很有趣,我同意,互相推荐,这样的合作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合作……老许,你觉得怎么样?”   许西平也点着头,“我看也挺好。”   “你们看看,很简单的事么。”向天亮笑着说道,“只要开诚布公,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老余豁达,你老许聪明,我很乐意与你们合作。”   陈美兰说,“这样挺好,我还有一条建议,老余,你是负责组织工作的,这次的干部调整,本来就是你的份内事,所以,一事不烦二主,咱们的这次合作,就由你全权负责吧。”   “书记信任,我当然义不容辞。”余胜春一边点头,一边看着向天亮问道,“天亮,你说的长期合作,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向天亮道:“五个字,重建铁三角。” 第1760章 重建铁三角(中)   重建铁三角?   向天亮的提议,让许西平眼前一亮,这是向天亮主动伸出的橄榄枝。   余胜春也是,心里被向天亮的提议震了一下,向天亮就是向天亮,认真起来的时候果然高人一筹。   铁三角这个组合产生于清河市,当时也是向天亮、余胜春和许西平三个人,虽然实际上没有发挥什么作用,但至少能互通信息,给大家以互相依赖之感。   此一时,彼一时,时过境迁,现在是在滨海市。   在清河市的时候,余胜春和许西平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根深蒂固,地位高过向天亮不止一截。   现在可以说恰好掉了个个,向天亮变成地头蛇,余胜春和许西平当上了过江龙,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余胜春和许西平还没资格在龙字前面加上一个强字。   虽然余胜春和许西平贵为市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堂堂的副厅级,整个滨海市也只有五个。   向天亮只是一个副处级,还是个虚职,仅仅挂着滨海学院筹备委员会副主任的头衔。   但是,但是,向天亮有靠山,还不止一个,再借着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牢牢把控着滨海市的全局。   现在的情势是,余胜春靠着与谭俊的良好关系,也要夹着尾巴过日子,更何况单枪匹马的许西平。   重建铁三角,余胜春和许西平心里是一百个同意,因为这等于是余胜春和许西平在沾向天亮的光。   看到余胜春和许西平都在思考,向天亮知道两个人都在心里拨拉如意算盘,他也有事要忙,两条长臂一弯,将三个小丫头拢到了一起。   向天亮:“丫头们,咱们说悄悄话,你们猜猜,你们的爸爸现在在干什么?”   余娜:“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在憋坏主意对付天亮哥。”   余佳:“娜娜,你别说话。”   余娜:“我为什么不能说话?”   余佳:“你才十二岁,你什么都不懂。”   余娜:“哼,你和心怡才比我大三岁,你们能懂什么呀。”   向天亮:“哎哎,两位小姑奶奶,你们怎么起内讧啊。”   许心怡:“就是,咱们现在要团结,要枪口一致对外。”   余佳:“对,紧密地团结在天亮哥的周围,一切行动听从天亮哥的指挥。”   余娜:“你们都表态了,我就不说了。”   向天亮:“回答问题,你们的爸爸现在在干什么?”   许心怡:“我爸一定在想,这是不是向天亮在挖坑呢?”   余佳:“我爸一定在想,我能从中捞到多少好处呢。”   向天亮:“说得不错,继续,继续。”   许心怡:“我爸又在想,合作比不合作好,不合作白不合作。”   余佳:“我爸又在想,合作当然可以,但要把后路想好。”   向天亮:“呵呵,你们把你们的爸爸的脉络摸得很准嘛。”   许心怡:“我爸还在想,应该以什么的方式和天亮哥长久合作。”   余佳:“我爸还在想,应该为合作设定什么样的条件和限制。”   向天亮:“嗯,都说得不错,可他们思考得太久了。”   许心怡:“那咱们怎么办?”   向天亮:“催他们一下。”   余佳:“怎么催?”   向天亮:“中断他们的思考,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许心怡:“那该用什么办法呢?”   向天亮:“你们三个都来亲我,然后,心怡去亲你爸,余佳去亲你爸。”   许心怡:“这样,这样行吗?”   余佳:“就是,我不想亲我爸。”   向天亮:“傻丫头,你们过去不是真的亲,是假亲,你们站到他们身后,就亲他们的脖子。”   许心怡:“那,那你不会嫌弃我们吧?”   向天亮:“当然不会,因为你们是执行我的命令嘛。”   余佳:“我们完成了任务,你要加倍地奖励我们。”   向天亮:“这是必须的,必须加倍奖励你们。”   许心怡:“好,我们听你的。”   余佳:“保证完成任务。”   余娜:“我呢,天亮哥,我呢?”   向天亮:“丫头,你亲我啊,还有你两只小手,也要继续摇桩哦!”   三个小丫头一起行动,向天亮的瘦脸顿时陷入重围,其中余娜最为勇敢,利用有利地形,小嘴占领了向天亮的嘴,小舌头一吐,溜进了向天亮的嘴里。   果然,余胜春和许西平看不下去了。   余胜春道:“天亮,我同意你的建议,咱们重建铁三角。”   啊了一声,向天亮双手在许心怡和余佳的小屁股上各拍了一下。   许心怡和余佳冰雪聪明,心领神会,知道这是向天亮在下命令。   陈美兰和张小雅看得目瞪口呆,许心怡和余佳竟突然起身,跑到另一边的长沙发后面,分别搂住许西平和余胜春的脖子,凑在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余胜春和许西平还真“听话”,脸上的愠怒,很快就换上了笑容。   陈美兰瞪了向天亮一眼,又气又好笑,这个大坏蛋,居然把两个丫头对自己的爸爸使起了美人计。   张小雅也有些不高兴,因为留在向天亮身上的余娜,竟然在与向天亮接吻,这也太放肆了。   屁股一抬,张小雅坐到大女儿刚才坐的地方,伸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向天亮这才放开了余娜,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余娜好事被搅,也有些不高兴,一边拿小眼瞪了瞪张小雅,一边双手攥着向天亮的“桩子”,示威似地摇起来。   张小雅唯有无奈地白眼,幸亏有余胜春和许西平在场,不然的话,余娜早就尖声抗议了。   终于,向天亮开口说话了。   “老许,你是什么想法,你同意重建咱们三人之间的铁三角吗?”   许西平点着头,“我同意啊,当初的铁三角,还是值得咱们怀念的。”   余胜春这时问陈美兰,“美兰,你怎么想?”   陈美兰微笑道:“关于铁三角,我听天亮提起过,首先表个态,这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不干涉,其次,如果一定要我发表看法的话,那就四点,一,有比没有好,二,不要勉强,三,大家团结了,才能共同进步,四,如果有了铁三角,那就意味着一种责任和义务。”   “书记就是书记,讲话提纲挈领,恰到好处。”赞了陈美兰,余胜春又转向前妻张小雅,讨好地问,“小雅,你有什么建议吗?” 第1761章 重建铁三角(下)   看也不看余胜春,张小雅呛道:“我不懂政治,我说的话管用吗?”   余胜春讪讪地笑了,张小雅不同于陈美兰,陈美兰是许西平的前妻,张小雅是余胜春的前妻,她对余胜春抛弃自己一事,至今还有点耿耿于怀。   “大家都不是外人,既然来了,就说说自己的想法嘛。”   “我真可以说话?我说话你们能听吗?”张小雅说话还带着火气。   陈美兰笑着说,“小雅,有话就说,说不说是咱们的事,听不听是他们的事嘛。”   “好吧,我的话是说给老余和老许两个人听的。”   许西平忙道:“嫂子……小雅姐,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张小雅说,“首先你们要知道,我和美兰现在是天亮的人,我们实际上是一家人,也可以这么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们就是听天亮的,天亮的意思,就是我和美兰的意思。”   “这个……我们知道,我们都很清楚。”许西平应得有些苦涩。   张小雅又说,“其次,我不反对你们这个什么铁三角关系,但你们要保证在任何情况下,不能损害我和兰的利益,特别是不能损害孩子们的利益。”   许西平点着头道:“这一点你们尽可放心,或者说不存在这个问题,要是真的这种情况,天亮就不会答应。”   张小雅道:“再次,你们这个铁三角重建以后,要以天亮为主,也就是说,天亮是领导,你们两个都要听他的。”   说得咄咄逼人,张小雅可不管余胜春和许西平的感受,今天晚上陈美兰唱红脸,她负责唱黑脸,就是为了维护向天亮的利益。   余胜春和许西平又互视一眼,二人心里均想,这也不是障碍,铁三角重建以后,要以向天亮为领导,不过只是一种形式,领导,领导个屁,让向天亮领导,他也领导不了。   许西平看着向天亮,“我们都同意重建铁三角,你说说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比方说,以前的铁三角,是隐蔽性的,是务虚的,现在重建铁三角是否进行实质性的合作?如果进行实质性的合作,咱们各方需要怎么做?”   “老许,你急什么啊。”向天亮笑着说道,“到现在为止,重建铁三角只是一个设想,咱们达成共识以后,各自回去考虑成熟后,再坐下来细谈,我的想法是,把这次干部调整中的三方合作,看成是铁三角的第一次合作,等这次合作成功以后,咱们再坐下来商谈铁三角重建的相关事宜。”   余胜春和许西平均表示同意。   接下来,在严肃而又“友好”的气氛中,就这次干部调整的具体合作事宜,向天亮和陈美兰与余胜春和许西平达成了协议。   余胜春和许西平带着“满意”离开了。   向天亮和陈美兰作出了让步,余胜春和许西平以小“搏”大,没有理由不满意。   张小雅却不满意了,待余胜春和许西平,她不高兴地说,“你们搞什么呀,这不是变相的投降么,凭什么?以你们在市委的势力,老余和老许根本无力抗衡,应该是他们靠你们,不是你们靠你们,你们何必要送这么大的人情呢?”   “呵呵……”向天亮放开余娜,伸手把张小雅的腰揽住,再用力一拽,就把她的身体带到了自己的怀里,“小雅姐,美兰姐和我都不傻,你也不想一想,要是没有好处,老余和老许能跟咱们合作吗?”   张小雅不满道:“合作当然可以,可牺牲咱们的利益,这样的合作代价太大。”   向天亮笑道:“这个问题就要问美兰姐了。”   “付出是为了得到。”陈美兰挪动屁股,腰肢一扭,身体靠到了向天亮身上,“小雅姐,可以这么说吧,这次干部调整,虽然是计划内的工作,但实际上是对市委的第一次考验,因此,不管出现什么样的结果,都不能出乱子,顺利完成干部调整是最基本的目标,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需要在市常委会里拿到三分之二的票数,算来算去就差两票,算来算去,老余和老许是最合适合作的两票,总之,与其说老余和老许与咱们合作,不如说是咱们与老余和老许更为恰当。”   向天亮接着说,“老余和老许现在可以说都是单枪匹马,在市委市政府都没有可靠的同盟军,在这次干部调整中,他们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可美兰姐就不一样了,她是一把手,这次干部调整要是出了问题,不但威信受损,而且还会失去省委的信任,所以,合作是必须的,而且还要顺利地完成合作。”   哦了一声,张小雅道:“可是,你真想与老余和老许重建铁三角呀?”   “怎么,你还有疑虑吗?”向天亮的手,爬到了张小雅的两座玉峰上,轻轻地揉搓起来。   张小雅挺了挺胸膊,轻声道:“我担心老余和老许的势力增强后,会危及到咱们的地位。”   一边说着,张小雅的玉手爬到了向天亮的帐篷上。   陈美兰笑着说,“重建铁三角,是天亮的一个如意算盘,有你我存在,有三个小丫头在,老余和老许不会在铁三角里联手对付天亮,再说了,老余是靠着咱们的支持上来的,他上面的靠山正是咱们的玉兰姐,而老许是京城季老爷子的乘龙快婿,代表着季家的利益,因此,老余和老许是绝对不会走到一起的。”   向天亮笑道:“说白了,铁三角就是互相利用,互相牵制,偶尔合作,防止对抗。”   三个大人在说话,还拥在一起,三个丫头当然不高兴了。   许心怡说,“天亮哥,你要过河拆桥呀。”   余佳说。“天亮哥,你这是卸磨杀驴。”   余娜说,“天亮哥,我们下次不帮你了。”   向天亮呵呵笑道:“臭丫头,你们说什么啊?”   余娜道:“刚才你还和我们亲热呢,现在却与我妈和美兰阿姨卿卿我我,对我们不理不顾,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   小丫头的话,让陈美兰和张小雅红起了脸,双双从向天亮身上“撤退”。   张小雅斥道:“娜娜,小心我抽你屁股。”   陈美兰笑道:“娜娜说得对,你们三个丫头今晚立功大大的,我们错了,我们把你们的天亮哥还给你们。”   三个丫头欢呼着,纷纷扑向了向天亮…… 第1762章 节骨眼上出麻烦   这几天的市委大院,因为干部调整,明显比以前热闹多了。   跑官不跑市委大院,跑的是领导的家,与那些高档的饮食和娱乐场所。   但领导办公室还是要去坐坐的,这叫成不成行不行暂且不管,先混个脸熟再说。   向天亮不是领导,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而且地处一楼大厅,但门前有点冷清。   更何况,在滨海市成立之初,向天亮圈子里的人,该安排的基本上都已经安排了。   对向天亮来说,这次干部调整,颇有点坐山观虎斗的心态。   当然,自己人,还有了解向天亮实际地位的人,向天亮这里是一定要来的。   比方说丁文通,向天亮原来的秘书,现在的市“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副总指挥兼办公室主任。   丁文通现在是副科级,他只比向天亮少两岁,这次该解决副转正的问题了。   看到丁文通出现,打扮得跟农民似的,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领导,你笑什么?我可是从工地上直接过来的,连家都没回呢。”   丁文通那张小白脸不见了,脸上多了几分刚毅,还有以往少见的自信。   还学会了抽烟,敢到向天亮的抽屉里拿烟,学会了不客气。   “我这笑么,发自肺腑,是由衷的,是赞扬你,你不但文笔依旧是咱们滨海第一,而且已经学会了理论联系实际,用现在官场上流行的话说,你现在是文武双全,如虎添翼。”   丁文通谦虚地一笑,在向天亮面前,他的自信还是不够。   “领导是有所指吧?”   摇了摇头,向天亮又笑道:“但是,我劝你以后要注意着装问题,因为一,这是市委大院,二,事关你个人的形象,三,小心吓跑了你那位未婚妻。”   “嘿嘿,第三个问题不存在了。”   “咦,生米煮成熟饭了?”   “而且,我们还领了证,也不存在非法同居的问题。”   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讨老婆和当官一样,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女人嘛,票买了,章盖了,她想后悔也不行了。”   丁文通不好意思地笑道:“领导,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么,我们青梅竹马,从小时候到现在,一直都在一起的。”   向天亮拿手拍着自己的大腿,“所以嘛,我说你比我强,在个人问题上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强到太平洋上去了。”   丁文通看着向天亮说,“我再强,也永远是你的兵,比方说这一次,你又得替我把关了。”   哦了一声,向天亮也点上了一支烟。   向天亮:“我听说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跑到你那里去了。”   丁文通:“这也不是个问题,他想调我去市日报社,说看上了我这支笔,被我婉言谢绝了。”   向天亮:“这是意料中的事,想当一辈子秀才,就去宣传部门耍笔杆练嘴皮。”   丁文通:“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走那条路了。”   向天亮:“那么,市‘两个项目’工地上怎么样?”   丁文通:“一切顺利,现在已进入配套工程施工阶段,预计年底可以基本竣工了。”   向天亮:“忙吗?”   丁文通:“忙,其他总指挥罗正信和其他三位副总指挥都是兼职的,每周能来一次就算不错了。”   向天亮:“文通,你想现在就离开市‘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吗?”   丁文通:“不想,我听你的,等市‘两个项目’工程基本竣工后再走。”   向天亮:“嗯,这是政绩,是你从政的个人财富,再说你走了,我对别人还不放心呢。”   丁文通:“现在出了一点状况。”   向天亮:“什么状况?”   丁文通:“我查了一下,三江工程公司在自己的承包段上,出现了偷工减料现象。”   向天亮:“三江工程公司?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丁文通:“直说了,这家三江工程公司的法人代表,是高东海区委书记兼区人大常委会主任永卿的亲戚。”   向天亮:“咦,那三江工程公司是怎么混进‘两个项目’的?”   丁文通:“我查清了,是总指挥罗正信点头的。”   向天亮:“又是罗胖子……你继续说,偷工减料现象严重吗?”   丁文通:“三江工程公司那个标段,是引水工程的主管道,长达五公里。”   向天亮:“说问题,问题出在哪里?”   丁文通:“他们的输水管,按照合同,用的是水泥管,但是,那些水泥管的钢筋,甚至达不到设计要求的百分之三十,还有那水泥标号,根本达不到要求,此外,施工质量也有问题。”   向天亮:“后果呢?”   丁文通:“引水工程的主管道,设计使用寿命五十年照他们的干法,顶多十年吧。”   向天亮:“他们那五公里标段,已经干了多少了?”   丁文通:“二点三公里。”   向天亮:“现在是怎么个状况?”   丁文通:“我已经下令,强行中止了他们施工,等候处理结果。”   向天亮:“哦,他妈的。”   丁文通:“领导……”   向天亮:“我不是骂你,我是骂罗胖子,一旦碰上权钱交易之类的事,他容易把持不住。”   丁文通:“这个么……这个还有待于调查吧。”   向天亮:“文通,你说的这个事,目前还有多少人知道?”   丁文通:“我是前天才知道的,除了我,还有三位工程师,知道的人不多。”   向天亮:“罗胖子呢?”   丁文通:“他应该还不知道吧,我还没向他汇报。”   向天亮:“嗯……文通,先说你吧。”   丁文通:“我?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与这事没有一点关系。”   向天亮:“一毛关系都没有?你可是实际上的总指挥啊。”   丁文通:“领导,我保证没有,当然,多亏你当初的提醒,我才敢保证我没有。”   向天亮:“少拍马屁,说,你为什么没有?”   丁文通:“因为我只管施工和质量,像工程交给谁做之类的事,我一点也不掺和。”   向天亮:“……他妈的,节骨眼上出麻烦,这事要传出去,麻烦大了去了。”   丁文通:“领导,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向天亮:“马上,现在,你现在马上把这个事汇报给罗胖子,我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坐得住。”   丁文通:“我马上去。” 第1763章 多个朋友多条路   在丁文通进来之前,罗正信的心情相当不错,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罗正信最近的喜事不少。   作为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实际上在主持着市政府办公室的日常工作,日常工作就是全面工作,相当于一把手的权力,真正的一把邱少华很开明,也很信任罗正信,乐于把市政府办公室的实际权力交给罗正信。   与向天亮、徐群先和谢飞鹤合作的生意,也已正式开张,很快就会赚到第一桶金,有钱赚,还不用自己操心,罗正信何乐而不为。   更让罗正信高兴的是,这次干部调整,犹如天下掉下一个金元宝,就落在罗正信的面前,种种迹像表明,副处级的副字终于可以去掉了。   从副处级到正处级,即便实际职务还是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也算得上是仕途上的一大飞跃。   不过,罗正信还有一个职务,市“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总指挥。   所以,丁文通的汇报,让罗正信从天上跌回到地上。   “文……文通,这……这事是真的吗?”   罗正信脸色骤变,胖乎乎的身体,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少见的敏捷。   丁文通不再说话,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材料,放到了罗正信面前的办公桌上。   罗正信拿起材料,足足看了十几分钟,然后颓然地靠在椅子上。   “唉……这下麻烦大了。”   丁文通小声说,“罗主任,这事我只想向主任汇报了,工地那边也暂时压住了,但是,但是我估计,纸包不住火,毕竟那是主管道,而且离市区不到二十公里,消息会很快传到市里来的。”   “嗯,向主任怎么说?”罗正信问道。   丁文通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让我马上向你汇报。”   摆摆手,罗正信苦着脸,先把丁文通打发出去。   然后,呆坐了几分钟后,罗正信拿起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副市长徐群先的。   因为罗正信认为,徐群先是朋友,这时候只有徐群先会帮他出个主意。   罗正信:“老徐,方便说话吗?”   徐群先:“咦,楼上楼下的,你打什么电话啊,方便,我这里没有其他人。”   罗正信:“我,我可能有麻烦了。”   徐群先:“什么麻烦?”   罗正信:“事情是这样的,四月份的时候,我拍板,将市‘两个项目’里的引水工程的某个标段的施工任务,承包给了一家名叫三江工程公司的公司。”   徐群先:“那又怎么样,市‘两个项目’工程本来就不公开招标的,你作为总指挥,有权拍板对外承包的。”   罗正信:“可是,三江工程公司其实只是一家小施工队,不具备施工资格和资质。”   徐群先:“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过,只要做出来的工程质量没问题,想必也没什么问题嘛。”   罗正信:“可问题就出在工程质量上。”   徐群先:“怎么回事?”   罗正信:“三江工程公司承包的是主输水管道的施工,整个标段五公里,可在已经完成的二点三公里上,输水管,按照合同,用的是水泥管,但是,那些水泥管的钢筋,标准达不到设计要求的百分之三十,还有那水泥标号,根本达不到要求,此外,施工质量也有问题,据丁文通说,设计使用年限是五十年,可以三江工程公司这样的偷工减料,顶多只能使用十年。”   徐群先:“现在怎么处置?”   罗正信:“丁文通刚向我汇报,工地那边已经停下来了。”   徐群先:“老罗,三江工程公司是什么背景?”   罗正信:“嗯……法人代表是高永卿的亲戚。”   徐群先:“哪个高永卿?”   罗正信:“还能有几个高永卿,就是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呗。”   徐群先:“啊,他是李云飞的人,你怎么跟他搞在一块去了。”   罗正信:“这个么……不瞒你说,我是想,我是想工程给谁做不是做,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徐群先:“老罗,你糊涂啊,当初是高永卿找你的吗?”   罗正信:“是,我估计高永卿在三江工程公司里有股份,或者,干脆三江工程公司就是他开的。”   徐群先:“实话实说,你收钱了吗?”   罗正信:“没有。”   徐群先:“老罗,这很重要。”   罗正信:“我发誓我没有。”   徐群先:“嗯,这样的话,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   罗正信:“你说。”   徐群先:“赶紧去东海区找高永卿,一句话,那二点公里的工程推掉重来,保证市‘两个项目’工程不受任何经济损失,在此基础上,确保工期按时完成。”   罗正信:“这样一来,三江工程公司的损失就大了,高永卿未必会答应。”   徐群先:“哼,他不答应他自己也跟着完蛋,别忘了他是向天亮的死对头,向天亮正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呢。”   罗正信:“这倒也是,这倒也是。”   徐群先:“包括你罗正信。”   罗正信:“老徐,你别危言耸听。”   徐群先:“你以为呢,必要的时候,李云飞可以让高永卿陪着你同归于尽,反过来,向天亮也能让你陪着高永卿同归于尽。”   罗正信:“这……”   徐群先:“别这个那个了,赶快行动起来吧。”   罗正信:“要不,我先向陈书记和谭市长汇报,再找向天亮商量一下。”   徐群先:“你啊,你想找骂你就去,你要先堵漏洞,再向领导解释漏洞也不迟,等漏洞变成了溃堤,领导能救得了你吗?”   罗正信:“你说得是,我这就去东海区找高永卿,唉。”   徐群先:“唉也没用,弄不好,你这次的正处级又没戏喽。”   罗正信:“老徐,关于这方面,你可要帮我说话啊。”   徐群先:“这个你大可放心,谁让咱俩是朋友呢。”   ……   搁下电话拿上包,罗正信匆忙出门。   向天亮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他坐在办公桌边,通过那条不足二十厘米宽的门缝,看到了罗正信那胖乎乎的身影。   一边起身,向天亮一边对坐在沙发上的丁文通笑道:“你回去吧,一切照旧,该干么干么去。”   丁文通一走,向天亮马上出门,闪身进了旁边的电梯。 第1764章 内心深处花着呢   市委大院主楼共有十二层,地下两层,地上十层。   八楼,一边是档案室、机要室、阅览室,另一边有几个小型会议室,平时供十来人以下的会议使用,诸如市常委会议和市政府常务会议,一般都在这里召开,但会议要是一“扩大”,这里的会议室就显得小了,就只能挪到四楼的会议室去。   档案室,机要室,平时很少有人光顾,阅览室,对机关人来说,几乎把这当成了午间休息处。   所以,八楼很静,在这里上班的人,加一块才七个人。   罗正信的老婆谢影心,档案科科长,机要室主任,她是八楼的主人。   向天亮来八楼,当然不会直接乘电梯到八楼,他先到九楼,然后沿着楼梯往下走。   果然没碰上什么人。   但是。   向天亮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   惯有的警觉,让向天亮顿时感到,身后的人似乎跟他一样,有种悄悄的味道。   向天亮不想让人看见他来八楼。   自从和谢影心“好上”以后,向天亮秉承着不让别人看出蛛丝马迹的原则,这里是市委大院,是个风吹草动都能掀起狂风暴雨的地方。   尤其是不能让那些娘们知道,陈美兰,杨碧巧,还有“六姐妹”,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边想着,向天亮一边加快步伐,同时让自己的脚步轻得不能再轻。   厕所就在楼梯口边上,向天亮闪身而入,隔着门缝往外瞅去。   是徐群先。   徐群先来档案室干什么?   向天亮脸上露出了笑容。   如果估计得没错的话,徐群先是来找谢影心的。   如果估计得还没错的话,徐群先对谢影心还存着非份之想。   如果估计得更没错的话,徐群先是知道罗正信惹上麻烦后才来找谢影心的。   还真行,这个徐群先,十个人见了,至少有九个半说他老实,可没想到他是个闷骚,有色心没色胆,其实内心深处花着呢。   轻轻打开厕所的门,向天亮伸出小半个脑袋,目送着徐群先进了档案室的门。   向天亮心里一紧,徐群先不会趁机占谢影心的便宜吧,这可不行,老子的女人,容不得别人梦想。   一边走,向天亮一边从包里摸出了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是谢影心给向天亮的。   用这把钥匙,能打开那扇很少打开过的小门。   走廊上没人,静得出奇。   向天亮打开小门,又是闪身而入,关门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房间里是漆黑的,向天亮拿出手机,将手机当成手电筒。   因为是第一次来,向天亮还不知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东西。   在档案室与谢影心幽会,实际上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   档案和机要部门相当特殊,平常进出的门只有一个,也就是说,从领导谢影心到下面的科员,互相都能看到对方办公室的门和窗。   而且没有合适的借口,档案和机要部门不是谁都能进的地方,也只有那些领导,可以不用理由。   谢影心的办公室更不能随便进,这里有两扇小门,一扇通向机要通讯室,一扇通向绝密档案室。   还有更特殊的地方,谢影心的办公室不比市长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小,办公室分三个部分,用可移动的屏风隔开,最外面的用于会客,中间部分空空如也,只有那两扇特殊的小门,最里面的才是谢影心的办公场所,这里也有一扇小门,连着谢影心的休息间。   要在谢影心的办公室里对谢影心动手动脚,风险极大,除了胆大,还要心细。   不过,向天亮进去的地方,相当于整个档案室的后门,是档案室安全系统的一部分,主要用于防火。   虽然以前没有来过,但向天亮凭着谢影心的介绍,在黑暗中穿过几道门,来到了那间放着几个大保险箱的保密室。   这间保密室,向天亮一点都不陌生,这里是他和谢影心“第一次”的地方。   外面,一墙之隔,就是谢影心的办公室。   向天亮找到记忆中的那扇“小窗”,用手摁在上面,利用掌力慢慢地“旋”开。   小窗很小,大不过向天亮的半个脑袋。   光亮透过小窗,照在了向天亮的脸上。   伴随着光亮的,是一股淡淡的香味,向天亮记得,这是谢影心喜欢的檀香味道。   当然还有声音。   是徐群先和谢影心的说话声。   谢影心:“老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要什么文件资料你打个电话,我派人送过来么。”   徐群先:“你这里,你这里……”   谢影心:“噢,我办公室里的录音录像系统没有打开,你有就说吧。”   徐群先:“我不是来借阅文件资料的。”   谢影心:“我看出来了。”   徐群先:“老罗没有给你打电话吗?”   谢影心:“你是指什么时候?就今天上午?没有呀。”   徐群先:“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家老罗遇上麻烦了。”   谢影心:“嘻嘻,老徐你别吓唬我好不好,这次干部调整,老罗还想再进一步呢。”   徐群先:“真的,我没开玩笑。”   谢影心:“你说,是什么事?”   徐群先:“事情是这样的……”   谢影心:“……”   徐群先:“……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谢影心:“老罗人呢?”   徐群先:“正在赶往东海区的路上,他找高永卿去了。”   谢影心:“他,他傻呀,和高永卿搞到一起,能有他好处吗?”   徐群先:“这事事先我一点都不知道,老罗把咱们都瞒住了。”   谢影心:“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钱?我没见他往家里多拿一分钱么。”   徐群先:“这你得问他自己,不过我想,老罗的性格,你应该是了解的嘛。”   谢影心:“什么性格?”   徐群先:“他无非是想多个多朋友多条路,心眼活泛呗。”   谢影心:“这我知道,但是,他和你,和向天亮,你们大家之间没什么问题,他何必要脚踩两只船。”   徐群先:“把工程承包给那个三江工程公司,是四月份的事,离现在都快两个月了,那时候的老罗,正在背后对向天亮搞小动作呢。”   谢影心:“那……那现在该怎么办?我找向天亮去。”   徐群先:“找向天亮?你傻呀。”   谢影心:“什么,什么意思?” 第1765章 特殊嗜好   向天亮通过小窗口,斜着望向谢影心的办公室,正好能看到谢影心办公的地方。   徐群先坐着,背对着向天亮,向天亮难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根据他的坐姿,和脑袋的位置,能判断出他的一双眼睛,正盯着办公桌对面的谢影心。   谢影心因为罗正信的事,心里焦急,所以是站着的,徐群先的视线,应该正好落在她的胸脯上。   大概是觉察到徐群先目光里的不怀好意。谢影心的脸红了起来,胸脯微微地起伏着。   这娘们,罩罩都没戴呢,向天亮心道。   谢影心的两座玉峰并不算大,向天亮见多识广,百花楼里的巨胸女人不少,杨碧巧、蒋玉瑛、章含和朱琴都是,在向天亮眼里,谢影心的两座玉峰,顶多是五大名山的高度,离珠穆朗玛峰差得很远。   但徐群先看得很入神。   在徐群先的眼里,谢影心的两座玉峰已经很了不得了。   徐群先熟悉三个女人,自己的老婆陈彩珊、罗正信的老婆谢影心和谢飞鹤的老婆冯来来,自己的老婆早“研究”透了,巧的是,谢影心和冯来来的身体他都看过。   两个不成比例,一个基因遗传,是徐群先对三个女人的总结。   老婆陈彩珊身材丰满,但胸脯相对平坦,这是不成比例,罗正信的老婆谢影心身材苗条,但胸脯相对突出,这又是不成比例,而谢飞鹤的老婆冯来来,身材娇小,胸脯也很玲珑,属于基因遗传。   徐群先对女人的下半部分并不是特别热衷,但却非常痴迷女人的上半部分,其中对谢影心,可以说到了疯狂迷恋的地步。   向天亮心里这个气哟,徐群先盯着谢影心的胸脯看个不停,谢影心好像还不是特别反感,不但不反感,反而把她的胸脯挺得更高更翘。   本来,向天亮早就冲出去了。   但是,徐群先的面子,向天亮不得不给他留点。   再说,向天亮也想看看,谢影心对自己“忠诚不忠诚”。   真要冲出去,也要等到徐群先和谢影心有实际行动的时候。   谢影心:“老徐,我为什么不能去找向天亮呀?”   徐群先:“你找向天亮干什么?”   谢影心:“让他帮忙解决老罗的麻烦。”   徐群先:“他有能力帮老罗吗?”   谢影心:“除了他,还有谁更有能力帮老罗呢。”   徐群先:“这我承认,但是,他会帮忙吗?”   谢影心:“一定会的。”   徐群先:“那么,你确认他会马上帮老罗摆平麻烦吗?”   谢影心:“马上?老徐你是什么意思?”   徐群先:“我的意思是说,向天亮会帮老罗,但不会马上帮助老罗。”   谢影心:“为什么?”   徐群先:“丁文通先向向天亮汇报,再向老罗汇报,可至今向天亮没有一点反应,这说明他不会马上出手帮忙。”   谢影心:“也许他在想办法。”   徐群先:“我看没这么简单,向天亮是想折腾老罗,也可以说,因为老罗向高永卿示好,向天亮要变相惩罚老罗。”   谢影心:“不会,不会吧。”   徐群先:“还有一个原因,重要的原因。”   谢影心:“什么,什么原因?”   徐群先:“因为你。”   谢影心:“我?”   徐群先:“你。”   谢影心:“我,我怎么了?”   徐群先:“那天晚上,在我家,在我家的卧室里,你和向天亮,你们在干那个事,我都看到了。”   谢影心:“这个……我知道了。”   徐群先:“你知道我那天晚上没睡?”   谢影心:“不是,你对向天亮说了,向天亮都告诉我了。”   徐群先:“哦……影心你放心,那件事,我不会告诉老罗的,我保证,在任何情况下。”   谢影心:“谢谢,老徐,谢谢你。”   徐群先:“嗯……影心,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你真棒。”   谢影心:“老徐……”   徐群先:“真的,棒,很棒。”   谢影心:“老徐,你不要说了。”   徐群先:“当然,向天亮也很棒,他很厉害。”   谢影心:“别,别说了。”   徐群先:“我要说,向天亮能干你,我说一说难道不行吗?”   谢影心:“老徐,你是老罗最好的朋友,你不能这样。”   徐群先:“向天亮不是老罗的朋友吗?”   谢影心:“当然是,但是,你和向天亮不一样。”   徐群先:“你说说,我和向天亮有什么不一样?”   谢影心:“嗯,你是老罗真正的朋友,向天亮从本质上来说,和老罗不是朋友。”   徐群先:“你是说,向天亮挽救过老罗的仕途,有大恩于老罗。”   谢影心:“可以这么说,老罗和你可以平起平坐,但对向天亮只有仰视,向天亮是棵大树,老罗不过是棵小草而已。”   徐群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谢影心:“所以,对不起,老徐。”   徐群先:“嗯,老罗没法和向天亮比,我就更没法和向天亮比了。”   谢影心:“老徐,你不但是老罗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咱们还是做好朋友吧。”   徐群先:“可是,其实。”   谢影心:“你说,其实什么?”   徐群先:“其实,其实我的要求,我的要求不高。”   谢影心:“什么要求?”   徐群先:“影心,是这样的,那天晚上的事,我,我想。”   谢影心:“你想再看一次?”   徐群先:“对,对对。”   谢影心:“老徐,你还有这种特殊嗜好?”   徐群先:“嘿嘿,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得不到你,看你和别人干,也是一种享受么。”   谢影心:“老徐,这样,这样不好吧?”   徐群先:“看看,看看不妨碍你们吧。”   谢影心:“你不怕向天亮知道吗?”   徐群先:“他不会反对的,再说,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没有必要告诉他吧。”   谢影心:“老罗知道了怎么办?”   徐群先:“你不说我不说,向天亮也不说,老罗他不会知道的。”   谢影心:“还有,彩珊姐知道了怎么办?”   徐群先:“影心,你不会告诉彩珊吧。”   谢影心:“我不会。”   徐群先:“影心,我,我就这么点小要求,你考虑考虑?”   正在这时,谢影心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第1766章 仨巴掌   谢影心的这个手机来电,正是向天亮打的。   要是换成别人,向天亮早就夺门而出,大打出手了。   但对于徐群先,向天亮不能,徐群先是副市长,还是自己人,不能动粗只能动软。   打电话给谢影心,是向天亮的灵机一动,是提醒谢影心“见好就收”。   这个电话“救”了谢影心。   谢影心何等聪明,瞅一眼来电显示,见是向天亮的手机号码,马上接通了电话,可向天亮不说话,她朝小窗口方向瞥了一眼,马上明白,向天亮不但电话到了,而且人也来了。   这就好办了,谢影心嗯呀啊的,假言几句,编了一通理由,把徐群先打发走了。   关门,上锁,谢影心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呵呵……”   笑声中,向天亮出现在谢影心的办公室里。   “哎,你什么时候来的?”谢影心双手双脚展开,身体挂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啪。”向天亮的巴掌,印在了谢影心的屁股上,“我和老徐差不多同时到的,我先,他后,接着是他先,我后,他走前门,我走后门。”   “那,那你都听到了?”谢影心的脸红了起来。   “啪。”又是一个巴掌,脆响,“我当然听到了,我还看出你的态度了呢。”   “我疼……我,我的表现还不错么。”谢影心的双唇,像雨点似的,讨好地印在向天亮的瘦脸上。   “啪。”还是一个巴掌,更响,“你对他的态度不坚决,他提出那样无理的要求,你应该义正辞严地回绝他。”   “那天晚上,你当着他的面和我那个,咱们有把柄在他手里,所以,所以我想,我态度不能太硬了。”   谢影心一脸的委屈,向天亮的三巴掌吓住了她,尤其是最后一掌,向天亮是真打,真把她给打疼了。   抱着谢影心,向天亮坐到她那张旋转椅上,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不过,你刚才的表现,总体上说不错,我可以给你打九十五分。”   “真的?”谢影心贴在向天亮身上,小声地问,“那,那要是徐群先提出和我那个,我又答应了,你会怎么办?”   向天亮笑道:“这个么很好办,我把你一脚踢开,再找机会收拾徐群先。”   “那我现在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了吧?”   “嗯,但是,我还要考验你,同时,我要给你立几条规矩了。”   “你说,是什么规矩?我保证遵守。”   想了想,向天亮瞅着谢影心的胸脯说,“这第一,你以后除了和我在一起时之外,这打扮要严肃一点,你看看你,上班时间穿得这么暴露,连罩罩都没戴,下面一定也是空空如也吧,这不好,你想干什么,招蜂引蝶啊。”   谢影心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不是为你打扮的么,我是,我是随时恭候你,你放心,我改,我一定改。”   “第二,以后呢,你尽时少给我打电话,能不打就不要打,但是,我约你时,你要随叫随到,任何情况下都不得耽误。”   谢影心高兴地举起了右手,“我保证,我保证随叫随到。”   “第三,一定要与陈彩珊和冯来来搞好关系,绝对不能吃醋,你要记住,这一条很重要,只要你们团结一致,我和你们的事即使让老徐老罗老谢知道了,他们也拿我没有办法。”   谢影心点着头应道:“记住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第四,第四么,就是以后尽量不要和老罗那个,当然,老罗是你的老公,你还是要尽义务的,但是,必须尽量减少,总而言之,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你要保证以我为主。”   “真自私。”谢影心嗔了向天亮一眼。   “能不能做到?”向天亮的手,捏住了谢影心的玉峰。   谢影心忙道:“能,能。”   “嗯,这还差不多。”向天亮满意地点了点头。   谢影心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现在可以说老罗的事了吗?”   “你急什么,老罗的事不急,不急。”向天亮摇着头笑道。   “还不急呀,这要传出去,我家老罗就完了。”谢影心急道。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你懂个屁,我说不急就不急。”   噢了一声,谢影心的一只手,伸到向天亮的大帐篷上,一边讨好地揉搓,一边轻声问道:“天亮,你说来听听好吗?”   “一,老罗的事牵涉到高永卿,就事情的性质来说,只要老罗没收人家三江工程公司的钱,顶多算是工作失误,所以,应该是高永卿比老罗更急,我出手早了,固然是帮了老罗,但也等于帮了高永卿,帮对手解困,我是决计不干的,二,老罗这事吧,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可以小事化大,也可以大事化小,只要三江工程公司重新施工,完全可以补救回来嘛,至于工期,加班加点,延迟个把月也没啥大不了的。”   谢影心嗯道:“你说得是,还有呢?”   “三,我要趁这次机会教训教训你家老罗,你家老罗太不像话了,背着我和高永卿勾勾搭搭,上次搞我的黑材料,我已经放过了他,这一次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轻易让他过关,他会很快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他以后还会给我找麻烦的,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拖着,抻着,让你家老罗长点记性,让他以后再也不干坏事和傻事。”   谢影心点着头道:“这我同意,是该让他长点记性了。”   “四,也是最后,是为了咱俩的幸福,我有个计划,你家老罗那方面是越来越不行了,以后只有我能满足你,咱们要长久地在一起,就要想办法把绿帽子光明正大地戴到他头上去,要让他心甘情愿地接受,要做到这一点,我就得让他欠我的情,欠得越多越好。”   谢影心噗地笑道:“能做到么,他还不找你拼命呀。”   “好了,现在该办正事了。”向天亮往椅子上一靠,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谢影心讨好地秀着媚眼,“那么,是先上后下,还是先下后上?”   “老规矩,先上后下,老子今天要把你灌得满满的,灌你一顿,管你十天,省得你天天搔首弄眉的。”   谢影心欢快地应着,身体滑到地板上,跪在向天亮的两腿之间,脑袋一埋,淹没了他那根昂首冲天的大柱子…… 第1767章 战友   女人毕竟是女人,将办公室当“战场”,缠着向天亮不放,在“上”和“下”都得到极大的满足以后,谢影心才从九霄云外跌回现实,关心起老公罗正信的事来。   “天亮,老罗提级的事,是不是就泡汤了?”谢影心关切地问道。   “这事啊,悬喽。”向天亮道,“本来么,我对陈书记和谭市长提过老罗的事,陈书记和谭市长原则上已经同意,在这次干部调整中,对老罗的调整是提级不调职,也就是说,把副处级提为正处级,但继续待在现在的位置上,继续担任市政府常务副秘书长兼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和合适的岗位,再调整为正职,但是,老罗在市‘两个项目’工程上整了这么一曲,罪虽无,却责难逃,这一次的提级十有八九是要泡汤了。”   “真的,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百分之十的希望吧。”   “你说说,这百分之十的希望在哪里?”   向天亮思忖着说,“这百分之十的希望,在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那里,李云飞对高永卿施加压力,让高永卿促使三江工程公司以最快的速度,把市‘两个项目’工程那边的麻烦解决掉,这个麻烦的解决很简单,加班加点,重新施工,保证质量,与此同时,把这个麻烦带来的影响压缩到最低程度,我想,这百分之十的希望是能变成现实的。”   谢影心沉吟着道:“天亮,李云飞会帮这个忙吗?”   “他会的,这个忙他还非帮不可,你家老罗要是倒了霉,我是绝对不会放过高永卿的,高永卿是李云飞在咱们滨海市的第一依靠,失去了高永卿,李云飞在市常委会里就成了光杆司令,他在滨海市将举步维艰,甚至是寸步难行,如果真是那样,李云飞等于是辜负了省委书记黄正忠的重托,恐怕到时候他自己也要滚出滨海市了。”   谢影心点着头道:“有道理,那就看李云飞有没有能力帮忙了。”   “他有这个能力,在现在的市常委会里,包括四个区的区委书记,一共是十五个人,咱们这边,以陈书记和谭俊为首,满打满算只有八票,掌控着大局但不占绝对优势,除此之外,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一个个都是单枪匹马,市警备区司令程龙,立场不明,可以忽略不计,剩下来就是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和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就这么两位,在市常委会里就算是第二大的势力,只要李云飞愿意,咱们也同意,双方联手,高永卿就能顺利过关,高永卿顺利过关了,你家老罗就没有麻烦了。”   谢影心瞟了向天亮一眼,“毕竟是工作失误,老罗的副处级还是转正不了。”   “事在人为嘛,这个你放心,交给我来处理好了,到时候我会让谭俊市长出面推荐老罗,谭市长要重要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邱少华很快就会当上副市长,他留下的这个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位置就会空出来,你仔细想想,除了把老罗顶上去,还有其他人选吗?”   谢影心的脸上,慢慢地又有了笑容,“天亮,我信你,往上再走一步,是老罗最大的愿望,这就拜托你了。”   “呵呵……我和老罗是战友,帮他,我责无旁贷嘛。”   “战友?”   “老罗在床上与你战斗,我也在床上与你战斗,我们不就是战友吗。”   “去你的,去你的。”   向天亮忽地收起了笑脸,“不过,你得配合我。”   “我怎么配合?”谢影心的嘴唇,又在向天亮脸上讨好起来。   “还是那句话,这一回,一定要让老罗长长记性,我要让他记住,不听我指挥,背后搞小动作,他就只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谢影心点着头,“嗯,给他一个教训也好,不过,天亮,别把他逼出病来呀。”   这时,向天亮放在包里的手机,发出了嗡嗡的振动声。   拿出来翻开盖子一看来电显示,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说曹操,曹操到,正是罗正信来的电话。   罗正信:“天亮,我是老罗啊,我刚打电话到你办公室,你不在。”   向天亮:“老罗,罗胖子,你干的好事。”   罗正信:“对不起,天亮,我有麻烦了,不,我给你惹麻烦了。”   向天亮:“哎,打住打住,是你的麻烦,不是我的麻烦。”   罗正信:“我知道,是我的麻烦,是我的麻烦。”   向天亮:“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罗正信:“天亮,这事你要帮忙啊,你要是不帮忙,我可就过不去了。”   向天亮:“你不是去东海区找高永卿了吗?”   罗正信:“我还在路上,和他通了电话,他在东海区等我。”   向天亮:“那就行了,你俩狼狈为奸,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收拾残局吧。”   罗正信:“天亮,你千万别误会。”   向天亮:“好了,我不跟你啰嗦了,我忙着呢。”   罗正信:“你,你在哪里?我很快就赶回来,你不要躲着不见啊。”   向天亮:“我还能在哪里,在你老婆这里呗。”   罗正信:“怎么,影心也知道了?”   向天亮:“你告诉了老徐,老徐再告诉了嫂子,嫂子打电话找我,我能不过来安慰安慰嫂子吗?”   罗正信:“天亮,影心她没事吧?”   向天亮:“刚才有事,在我的安慰下,现在没事了。”   罗正信:“谢谢,谢谢,天亮,辛苦你了。”   向天亮:“谢倒不必,辛苦也不算啥,谁让咱俩是战友呢。”   罗正信:“战友?”   向天亮:“战友就是朋友,朋友就是战友。”   罗正信:“是,是,战友战友,战友,要帮忙啊。”   向天亮:“嗯,我正在和嫂子商量来着,就是在帮你的忙。”   罗正信:“谢谢,谢谢。”   向天亮:“但是。”   罗正信:“但是?但是什么?”   向天亮:“但是,我和嫂子在一起,你不会多心吧。”   罗正信:“不多心,不多心,你能帮我安慰影心,我谢你还来及呢。”   向天亮:“等你从东海区回来再说,好了,我要继续安慰嫂子了。” 第1768章 四只半天鹅   战友战友,有难来时,脚底抹油,抬腿开溜。   向天亮嘴上说等罗正信回来,不过是说说而已,从谢影心身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一溜烟地消失了。   这一次必须咬紧牙关不放松,彻底的收服罗正信,至少也要把他整得蔫不拉叽的,让他死了那份升官发财的雄心。   没有向天亮点头,罗正信找谁也没用,谁也不敢轻易帮他。   驱车离开市委大院后,向天亮关了手机,他想好了,起码三五天不理罗正信。   别克轿车在大街上转悠了几圈,向天亮才发现,市商业局大楼就在眼前。   看到市商业局大楼,向天亮就想起了老同学张丽红,市商业局副局长,“七仙女”里的狐狸精。   半个多月没见张丽红了,怪想她的。   车刚停下,向天亮咦了一声,咧着嘴乐了。   想什么,来什么。   张丽红身着白包的衬衣白色的裙子,提着一个米色小包,从商业局大楼款款而出。   向天亮摁响了车喇叭。   张丽红有些诧异,上车后问,“天亮,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了呗。”向天亮瞅着张丽红的胸脯,笑着问,“倒是你,张副局长,上班时间往外跑,干什么?快从实招来,是去跟情人约会吗?”   张丽红笑了,老公在中阳市石油公司工作,顶多一个月回家住上三五天,平时“那方面”的需求,全靠向天亮“帮忙”解决,哪来的什么情人。   “我的情人就是你,你就是我的情人呀。”张丽红笑着,看看车外没人,身体一弯,上半身就挨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笑道:“我可不是什么情人,我是你孩子他爹。”   “可是,你很少来找我,我是最吃亏的。”张丽红有些埋怨。   “没办法,你身份和处境特殊嘛。”向天亮解释道,“丽红姐,你有一个重要的额外的任务,就是与谢娜和马蕴霞周旋,顺便掌握她们的动向,她们那个三元贸易公司,是对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最大的威胁,你是她们的同学兼朋友,没有谁比你更合适接近她们的了。”   “哎,以后别叫我丽红姐好不好?”   “为什么?”   “我只比你大两个月,你姐呀姐呀叫的,我会有压力的。”   “嗯,我以后叫你丽红吧。”   说了声谢谢,张丽红在向天亮脸上亲了一下,噗地笑道:“天亮,你在谢娜和马蕴霞口中,还是读高中时的那个癞蛤蟆。”   “他妈的,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谢娜和马蕴霞这两个臭女人,对我是恨之入骨啊。”   张丽红又亲了亲向天亮的脸,“嘻嘻,谢娜和马蕴霞做梦也没有想到,你这只癞蛤蟆,还是吃了那七只天鹅中的五只。”   “不是五只,是四只半。”向天亮道。   “怎么只有四只半呀?”张丽红不解。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乔蕊,陈南,陈北,杨小丹,这四只天鹅都在香港生小天鹅,她们是我这只癞蛤蟆的天鹅,而丽红你这只天鹅,是别人的老婆,所以,我只能算是吃了半只。”   “你没良心。”张丽红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你可别忘了,我家里那只小天鹅,也是你制造出来的。”   向天亮轻轻一笑,“这倒也是,不过,我看小家伙像你,一点也不像我。”   “还说呢,幸亏像我而不像你。”张丽红嗔道,“谢娜和马蕴霞很喜欢咱们儿子,经常来我家里看他,买这买那的,以她们的聪明,要是长得和你太像,恐怕早被她们给看出来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在你们几个中,只有你比谢娜和马蕴霞强,你有能力应付谢娜和马蕴霞,所以,对你和他们来往,我是放心的。”   “我知道,这个任务我必须完成。”张丽红也点着头,低声嘀咕道,“要不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我早就离婚了,离了婚,带着你制造的那只小天鹅,我就能完完整整地做你的天鹅了。”   “会有这一天的,但现在暂时还不行。”向天亮笑道,“一方面,你现在还要帮我继续与谢娜和马蕴霞周旋来往,尽量掌握三元贸易公司的动向,另一方面,你现在正处于进步时期,这时候离婚,会影响你的仕途的。”   “那你说什么时候?”张丽红有些不高兴,“我巴不得今天就离了呢,离了之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住进百花楼里去了,反正,反正你要把我的事放在心上,不然我可不依。”   向天亮急忙解释,“你放心,你的事我敢不放在身上吗?我要等合适的机会,再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在不影响你仕途的情况下,悄悄地把你的婚给离了。”   “嗯,我听你的。”张丽红躺倒在向天亮的双腿上,拿住了向天亮的大家伙。   向天亮又道:“再说了,趁这次干部调整,我要把你从副科级提为正科级,这样,你这个市商业局副局长才能当得名正言顺。”   “天亮,我的资历这么浅,这能行吗?”张丽红问道。   向天亮笑道:“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别开玩笑,说正经的。”张丽红白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道:“我就是在说正经的,什么资历不资历的,你看我和你同岁吧,我都已经是副处级了,你为什么不能提为正科级,单论工作年限,你还比我早参加工作两年呢,再说你是市委组织部后备干部培养对象之一,属于破格提拨之列,这次把你提到正科级,我看没什么不可以的。”   张丽红笑着问,“天亮,你是打算让我在仕途上走到底了?”   向天亮点着头说,“不错,主要是你有这个能力,不像乔蕊、陈南、陈北和杨小丹她们,无论是玉兰姐美兰姐还是碧巧姐,她们都很看好你,美兰姐还说你将来至少能像她那样当上市委书记呢。”   张丽红无奈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只好继续捧着铁饭碗了,要是让我自己选择,就像小雨说的,我宁愿去国泰集团公司上班,多逍遥多自在呀。”   向天亮咦了一声,“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今天是小雨搬家的日子啊。”   “我就是去小雨家的。”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第1769章 一对狐狸精   市检察院年前新建了一栋宿舍楼,作为市检察院督查室副主任的时小雨,也分得了一套房子。   时小雨最近事儿挺多,不但分了房子,从院办公室调到院督查室,还被正式定为了副科级,更重要的是,时小雨终于和丈夫离婚,还成功地获得了儿子的抚养权。   一路上,张丽红在向天亮耳边不住地唠叨,埋怨向天亮待时小雨比待自己好。   比起张丽红她们“七仙女”,时小雨与向天亮的关系确实差了一点,张丽红和向天亮是高中时的同班同学,时小雨比向天亮低两个年级,在学校时也仅仅是认识而已。   张丽红和时小雨都为向天亮生了个儿子,但向天亮不方便去张丽红家,看孩子的机会也不是很多,而时小雨早就和丈夫分居,并且搬回了娘家住,孩子也一直由姥姥带着,向天亮去看孩子的机会也就多了。   为了庆贺时小雨的乔迁之喜,向天亮还带着张丽红先跑到商场,花五千元买了全套的床上用品,眉头都不皱一下。   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笑,“呵呵,丽红你不会吃醋吧。”   “吃醋了,我就是吃醋了。”   “嗯,很酸,我快掉牙了。”   张丽红嗔道:“酸死你,小雨是十个晚上有九个住在百花楼里,你买那么多床上用品布置她的新房有用吗。”   向天亮轻轻一笑,“我要是送给你,你敢拿回家去吗,你敢拿出来用吗?”   张丽红也笑了,“还真是的,我不能眼红,我无法眼红,你要是送我床上用品,立马会被我家里人看出来。”   “呵呵,人比人气死人,我记得我送过你一条项链,你连一天都没戴过呢。”向天亮乐道。   张丽红娇声道:“我不生气,我气不死,反过来让你气,气死你。”   时小雨的家到了。   进门后,张丽红和时小雨还没说一句话,就被向天亮制止住了。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一个微型电子检测仪。   花了十多分钟,向天亮才松了一口气,“安全了。”   时小雨笑着问道:“我这里又不是百花楼,有必要搞这一套吗?”   张丽红点着头说,“小雨,我也认为很有必要,谁都知道,你们市检察院检察长卢宾,和天亮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卢宾也知道,你是天亮安插在市检察院的一颗钉子,卢宾也隐隐约能猜出,你和天亮有着某种特殊关系,你盯着他,他也会时时刻刻盯着你,因此,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向天亮将微型电子检测仪交给时小雨,“这个微型电子检测仪就交给你,它能检测你这个房间里有没有装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一方面,你要对房间进行定期检查,另一方面,以后但凡有你认为可疑的人来访,在人走后,你都要仔细地检查一遍。”   时小雨一边点头一边道:“幸亏我不常住这里,天亮,我看我还是住在我妈家里,把这个房子租出去算了。”   “随你便,你自己决定吧。”向天亮往沙发上一靠,斜眼瞅着时小雨的身体,坏坏地说,“你不住这里也好,我还更放心呢。”   张丽红笑着问,“你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向天亮乐道:“小雨现在是单身,长得勾人,打扮得也勾人,我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哟。”   张丽红和时小雨咯咯笑着,乘机分坐到向天亮的身边。   时小雨拿手打了向天亮一下,“胡说八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向天亮笑道:“你不是人。”   “什么?”时小雨伸手捏住了向天亮的大家伙。   “你是狐狸精。”向天亮道。   时小雨咦了一声,“狐狸精是丽红姐专用的绰号,我要是狐狸精的话,那丽红姐是什么呀?”   向天亮一脸坏笑,“一个大狐狸精,一个小狐狸精,你们都是狐狸精啊。”   时小雨啐了向天亮一口,“呸,你说我是狐狸精,那我就不客气了。”双手齐动,就要解向天亮的裤子。   张丽红笑道:“小雨,我检查过了,刚刚做了坏事过来的,疲软着呢。”   “真是的,好不容易来一趟么。”时小雨失望地说。   “两位,等我息一二个小时行不行?”在谢影心那里连放两炮,向天亮确实需要歇一歇,“我过来是要跟你们说一下,这次干部调整,你们俩都要由副转正,都将被提为正科级,所以,这一个月内,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你们要注意一点。”   张丽红说,“我会注意的,相比之下,我比小雨的处境要好一些,我们商业局领导班子很团结,从原南河县商业局合并过来的,基本上都是谭市长的人,我排名榜尾,但他们都很关照我。”   向天亮问道:“小雨你呢?”   时小雨说,“反正卢宾在表面上对我很客气,我看不出他有什么敌意,但是,对我的防范也很严,当然了,在工作和生活上对我很关照,像这次分房子,我这套是位置相对最好的。”   张丽红笑道:“他知道你是天亮的人,不敢得罪你,因为得罪你就是得罪天亮嘛,只要你不主动挑事,他也不敢找你麻烦,所以,你们是可以相安无事的。”   “只有一件事,我有点不放心。”时小雨道。   “什么事?”向天亮问。   时小雨又嗔了向天亮一眼,“就是小家伙,长得越来越像你,我爸我妈都看出来了。”   向天亮啊了一声,“你爸你妈怎么知道像我的呢?”   张丽红笑着说,“这我知道,小雨的像册里有你读高中时的照片,你长得这么有特点,小雨的爸妈能看不出来吗。”   “哎,你爸妈怎么说?”向天亮急切地问。   “我妈倒没说什么。”时小雨红着脸道,“我爸说得很含蓄,但并不点破,只是抱着小外孙的时候,经常这样念叨: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做一个犯罪分子的孙子,总不如做一个单身母亲的儿子好。”   向天亮笑笑,“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他们早晚也要知道的嘛。”   一边说着笑着,向天亮一边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往外望去。   “咦。”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   因为时小雨家的这个窗口,正对着街对面的市检察院大楼。 第1770章 当场戳穿   “有什么不对吗?”   张丽红一边问着,一边和时小雨一起来到了窗边。   时小雨伸手要拉开窗帘,却被向天亮拦住了,“先不要拉开窗帘。”   张丽红和时小雨趴在窗边往外望了望,马上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如果没有窗帘隔着,对面的市检察院大楼,可以把宿舍楼这边看得清清楚楚的。   窗帘不可能永远隔着,窗门总有打开的时候,这“安全”问题大有问题。   “小雨,你说得是,你这个房子你不能住,你把房子租出去吧。”   说着,向天亮拿起包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呀?”时小雨问道。   “我不在你这里吃饭了,你们姐俩该干么就干么,我要会会你那位卢检察长去。”   向天亮直接来到了市检察院大楼。   确切地说,卢宾与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副市长张行走得很近,以这条线往上推,借着清河市委书记张宏的关系,可以上溯到省委副书记陈益民。   但卢宾很会做人,与向天亮的关系也过得去,一般情况下不与人冲突,不轻易得罪人,是他为自己定的基本行为准则。   当然,别人在斗,卢宾也不会闲着,躲在暗地里出主意打冷枪,这种事也没少干。   看到向天亮不期而来,卢宾当然是笑脸相认,尽管他是堂堂的正处级,但向天亮这个副处级,劲头可甩他三四条大街。   “天亮老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向天亮瞅着卢宾微笑,“老卢,你是想听好话还是坏话?”   卢宾心里一怔,这小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这年头,好话坏话都要听,兼听则明嘛。”   “那你是想先听好话还是先听坏话?”向天亮俏皮地问。   卢宾笑道:“先苦后甜,先说坏话吧。”   “老卢,我是被歪风邪气吹来的。”   “这是坏话?”   “对。”   “那好话呢?”   “我是被咱们滨海人的好学之风吹来的。”   “好学?”   卢宾有些不解,不知道向天亮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向天亮忽地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老卢,我是专程来向你学习的。”   “学习?”卢宾哑然失笑,“你少来啊,向我学习?我有什么好学习的,天亮老弟,你就别笑话我了。”   “真的,我真的是专程来向你学习的。”   “是吗?那你说说,你向我学习什么?”   向天亮道:“老卢,卢宾同志,祖籍东江省清河市九门县,今年四十七岁,滨海市检察院检察长,正处级,高中文化程度,十六岁入团,十九岁入党,十八岁入伍,侦察兵,参加过南疆自卫反击,荣立三等功两次,二等功一次,历任班长、副排长、排长、副连长、连长,二十七岁时,从某部侦察连连长任上转业到原清河市滨海县公安局,历任县公安局治安科副科长、刑侦科副科长、刑侦科科长等职,三十五时调至县检察院,历任县检察院副检察长、代检察长、检察长,今年二月,出任新成立的滨海市检察院检察长。”   “哈哈……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是来查户口的吗。”卢宾大笑。   向天亮继续道:“你老卢是侦察兵出身,后来当过八年警察,现在又是检察长,侦察的本领没得说,我就是来向你学习这方面的本领的。”   卢宾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老弟,你这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卢,我和你打个赌行不行?”   “赌什么?”   “没有赌注。”   “你说。”   稍作停顿,向天亮道:“我赌你办公桌的抽屉里,放着一只军用高倍望远镜,你用这只军用高倍望远镜,可以把街对面的检察院宿舍楼看得清清楚楚的,不过才五十米的距离,如果那些窗户上的窗帘布是网格状的话,甚至能通过那些网格看到房间里的情况,而你的办公室在三楼,所以你能看到的最清楚的楼层,也是对面的三楼,对面三楼正中的房间,两大两小四个窗户,分别是客厅、卧室、厨房和卫生间,那是你们市检察院督查室副主任时小雨的房子,从你的办公室向时小雨的房间观察,你不需要站着,你只需坐在你那张旋转椅上,就能把时小雨房间里一半面积的地方和三分之一的空间看得真真切切……老卢,我说得对不对啊?”   卢宾愣住了。   行家一张嘴,让人口难开。   卢宾心道,这家伙,说得贼准啊。   向天亮微微地笑起来,“老卢,咱们明人不做暗事,真人不说假话,你我不在一个壶里尿,但彼此还算过得去,你对我不放心,我何尚不是如此,时小雨就是我安插在你检察院的一颗钉子,不是为了害你,而是防止你害我,关于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但是,你始终是不放心,乘着这次分房子的机会,你把时小雨的房子,安排在正对你办公室的位置,显然是别有用心的。”   “可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的抽屉里有一架望远镜?”   卢宾这话,等于确认向天亮说对了。   呵呵一笑,向天亮道:“老卢你运气差了一点,刚才我和同学来看时小雨的新房,我也是偶然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你办公室的窗户上有两个闪光点,你我都是内行,后面的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卢宾讪讪地笑了。   “天亮老弟,玩这种小把戏,我是班门弄斧啊。”   “老卢,你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女人,也忒不厚道了吧。”   “怎么办,我无话可说,你说吧。”   摆了摆手,向天亮笑道:“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其实你完全可以不认账的。”   “不做则已,做了,就得认账。”卢宾道。   “是个爷们。”向天亮翘了翘大拇指,“老卢,咱们约法三章如何?”   “你说。”卢宾掏出西香烟,递给了向天亮一支。   向天亮道:“这一篇翻过去,一切照旧,你看如何?”   卢宾点着头,“同意,我是求之不得。”   向天亮笑了,“我没有看错,你老卢果然是个爽快人。”   卢宾也笑起来,“当场戳穿我,你也不含糊。”   向天亮起身告辞,“老卢你忙着,我回家吃饭去了。” 第1771章 馊主意   从市检察院回到百花楼后,接连几天,向天亮躲了起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可急坏了罗正信,三江工程公司在市引水工程工地上惹出来的麻烦,让他吃不下,睡不着。   罗正信知道,虽然高永卿出面解决,暂时把三江工程公司惹出来的麻烦压住了,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也没什么表示,但问题要想彻底解决,不留后患,还得向天亮出面。   而且,罗正信心存侥幸,如果向天亮愿意,不但能摆平麻烦,还能帮他在这次干部调整中再进一步。   副处级这个副字,罗正信看着不舒服,做梦也想改成正字。   会真正地直接地帮助罗正信的人只有两个,向天亮和徐群先,眼下的两件事,徐群先可帮不了。   罗正信罗胖子,胖得快,瘦得也快,几天时间就瘦了七八斤,额头上的皱纹一下增加了七八道。   第四天,风云突变。   市委书记陈美兰把罗正信召去,扔给他一份匿名举报信的复印件,同时不冷不热地扔给他六个字:   你自己看着办。   匿名举报信的内容,正是市引水工程工地上发生的那个麻烦。   这下罗正信真的慌了手脚,从十楼下来,直接去了九楼徐群先的办公室。   “老徐,怎,怎么办啊,陈书记咬着那事不放了。”   徐群先看了看匿名举报信的内容,“我说过,这事可大可小,就看领导放不放,陈书记要是揪住不放,至少你这个副处级转正是没有希望了。”   罗正信眼巴巴地看着徐群先,“老徐,你得帮我想个办法。”   想了想,徐群先眨了眨眼,“陈书记最听谁的话?”   “这还用说吗,向天亮呗。”罗正信脱口而出。   徐群先笑着问,“陈书记为什么会听向天亮的话?”   罗正信嘿嘿一笑,“这还用说吗,都是单身,又住在一起,两个人肯定是那种关系。”   想到向天亮干谢影心的场景,徐群先笑道:“陈书记长得那么勾人,谁见了都会动心。”   想起向天亮干冯来来的场面,罗正信笑道:“向天亮那方面功夫了得,也只有他能满足陈书记。”   徐群先说,“所以,你的事就要找向天亮,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罗正信苦笑,“可是,向天亮躲着不见啊,他要是躲起来,警察也找不着哦。”   又想了想,徐群先道:“天亮不会不帮你的,躲着不见你,一定是事出有因。”   “会是什么原因呢?”   “有难处呗。”   “什么难处?”   徐群先哼了一声,“明知故问,都像你这样脚踏两只船,向天亮以后还怎么混?”   “你的意思是说?”   徐群先道:“这一次,向天亮是下了狠心了。”   罗正信心里一紧,“老徐,你别吓我啊。”   徐群先又哼了一声,“你以为呢,你以为向天亮离了你就没法混了?”   哦了一声,罗正信点着头,“这倒也是,这家伙黑起心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斜了罗正信一眼,徐群先心说,胖子,你头上早戴上绿帽子了,戴一回是戴,戴十回也是戴。   “老罗,这办法么,也不是没有。”   罗正眼前一亮,“你快说,什么办法?”   徐群先故意沉吟着,“这办法么……”   罗正信轻轻一叹,“我现在连向天亮的面都见不着啊。”   徐群先道:“这个好办,那三个娘们和向天亮负责生意上的事,她们一定能找到向天亮。”   嗯了一声,罗正信问道:“老徐,找到向天亮后,我怎么说服他?”   “这个么……”徐群先欲言又止,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船到桥门自会直,车到山前必有路,老罗啊,天亮这人,你要比我了解,投其所好,对症下药,你脑子比我活,办法比我多,还用得着我替你想啊。”   罗正信呆住了,他知道徐群先在暗示什么,不禁心里骂道,好个徐群先,你出这样馊主意,不是要落井下石么。   “老徐,你是说……美人计?”   徐群先又道:“老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向天亮别的不吃,还就好这一口。”   罗正信又是苦笑,“老徐,你这是什么主意啊。”   其实,徐群先打过谢影心的主意,罗正信是知道的,这个时候,罗正信恨死徐群先了。   可是,徐群先这时候却还在振振有词,“老罗,我姑且信口一说,听不听由你,其实吧,说句心里话,向天亮帮了你很多很多,可你呢,你扪心自问,这两年你和向天亮真心实意过吗?你几次搞小动作,向天亮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还有用处,他还能用你,一旦你没了用处,或者有人能代替你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一脚踢开,所以,所以我劝你,乘着这次危机公开,彻底确定你和他的关系,你全心全意地待他,毫无保留地付出,只要把他拴牢,你才能高枕无忧……”   罗正信不知道是怎么离开九楼的,反正是走着走着,就从九楼走到了八楼,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老婆谢影心的办公室。   还真别说,老婆好像越来越漂亮了,罗正信心想,老婆今年三十六,正是虎狼之年啊。   “老罗,你咋来了?”谢影心好奇地问。   “老婆,我有麻烦了。”罗正信苦着脸。   谢影心不以为然,“少来吓我,你不是说高永卿出面了吗?有高永卿出面你发什么愁?”   罗正信把陈美兰书记找他的经过说了一遍,“老婆你说,麻烦不麻烦?”   谢影心还是有点漫不经心,“那也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三江工程公司返工,不造成经济损失,你大不了负点领导责任而已。”   罗正信无精打彩,“这一次干部调整,我的正处级肯定要泡汤了。”   “你还想着这事呀。”谢影心有点不满。   “老徐说,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罗正信瞥了谢影心一眼。   谢影心哦了一声,“老徐怎么说?”   罗正信吞吞吐吐,“老徐他,老徐他出了个馊主意,他说找到向天亮,就能,就能解决问题。”   “这倒也是,陈书记听向天亮的。”谢影心问道,“我能找到向天亮,不过,你先说说,老徐出了什么馊主意?” 第1772章 将智者伐其情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老婆套不住向天亮这条狼,这话罗正信说不出来。   老婆漂亮啊,皮肤白皙滑嫩,椭圆型的脸上,镶嵌着一双秀眸,挺直的鼻子和略微有点大的嘴唇,在她的脸上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性感,还有那胸脯,好一对玉峰,从衬衣的上面就能看见深深的乳沟,鼓鼓的玉峰就像要跳出衬衣似的,还有修长的双腿,和丰满翘鼓鼓的屁股……   “老罗你说不说?我还有工作呢。”   “老婆,老徐说……老徐说用一计,就能搞定向天亮,以后,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   “啥计呀?”   “这个计……”   “你到底说不说?”   “是,是美人计。”   “啥计?”   “美人计!”   “老罗你……呸,亏你想得出来。”   “老婆,不是我说的,是老徐说的。”   “哼,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很赞同老徐的办法么。”   “我,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还美人计,堂堂的副市长和市府办第一副主任,居然要用下三滥的办法对付自己人,你们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美人计,是一个历史典故,出自《三十六计》,又语出《六韬·文伐》:“养其乱臣以迷之,进美女淫声以惑之。”意思是对于用军事行动难以征服的敌方,要使用糖衣炮弹,先从思想意志上打败敌方的将帅,使其内部丧失战斗力,然后再行攻取。   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情,将弱兵颓,其势自萎,利用御寇,顺相保也,兵强将智,不可以敌,势必事先,事之以土地,以增其势,如六国之事秦,策之最下者也,事之以币帛,以增其富,如宋之事辽金,策之下者也,惟事以美人,以佚其志,以弱其体,以增其下之怨,如勾践以西施重宝取悦夫差,乃可转败为胜。   势力强大,将帅明智,这样的敌人不能与它正面交锋,在一个时期内,只得暂时向他屈服,也就是说,把侍奉或讨好强敌的方法分成三等,最下策是用献土地的方法,这势必增强了敌人的力量,像六国争相以地事秦,并没有什么好结果,中策是用金钱珠宝、绫罗绸缎去讨好敌人,这必然增加了敌人的财富,像宋朝侍奉辽国、金国那样,也不会有什么成效,独有用美人计才见成效,这样可以消磨敌军将帅的意志,削弱他的体质,并可以增加他的部队的怨恨情绪,春秋时期,越王勾践败于吴王夫差,便用美女西施和贵重珠宝取悦夫差,让他贪图享受,丧失警惕,后来越国打败了吴国。   在现代战争中,甚至政治争斗中,也不乏使用美人计的例子,现代美人计有强烈的现代色彩,多采用间谍的方式,利用金钱贿赂,利用美人诱惑,方式变化多端,不可丧失警惕。   罗正信陪着笑脸,腰尽量弯着,像在陈美兰书记面前那样。   谢影心瞟了罗正信一眼,心说徐群先的主意,还真符合徐群先的心思,他巴不得向天亮和我在一起呢。   “老婆,你说老徐的办法可行不可行?”   “荒唐。”   “那,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没有办法。”   “所以么,如果还有其他选择,我也不想出此下策。”   “老罗,你打定主意了?”   “也,也定了,也没定。”   “自相矛盾,什么意思?”   罗正信对着老婆犹豫了好一会,“这美人计,也得先有美人,然后,然后才能使计嘛。”   谢影心不动声色,“对呀,你的美人在哪里?”   罗正信低声地央求,“老婆,这得你帮我想想办法。”   谢影心斥道:“去你的,我怎么帮你想办法,我能帮你联系上向天亮就算不错了。”   把自己的老婆当作美人计里的美人,罗正信岂能舍得,更是不敢想也不敢说。   可除了自己的老婆,到哪里去找美人计里的美人,花钱找一个,也得有门路啊。   向天亮的嗜好,罗正信不是不知道,这家伙的口味有些重,市委书记陈美兰,市委秘书长杨碧巧,清河市委书记张宏的前妻莫小莉,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前妻张小雅,市一中副校长林霞,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章含……向天亮喜欢熟妇,自己的老婆还真符合向天亮的“要求”。   谢影心当然也想“趁人之危”,加强和加深与向天亮的关系,最好是成为美人计里的美人,当着罗正信的面与向天亮“那个”,这样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同向天亮在一起了。   可是,知夫莫若妻,谢影心知道罗正信的心理,还没到这一步,他还没山穷水尽,所以她必须欲擒故纵,以退为进。   “老罗,我帮你联系向天亮,其他的事你自己想办法。”   说着,谢影心拿出手机要拨号。   罗正信很是嫉妒,“你能与他联系上,我还不如你。”   “你懂什么,你又往歪处想,我懒得管你的事了。”谢影心放下了手机。   罗正信忙道:“老婆,我错了,我不该瞎想,我不该瞎想。”   “你不要瞎想,向天亮的这个手机号码是绝密级,他是为了咱们的合伙生意才告诉我的。”   瞪了罗正信一眼,谢影心避开罗正信,拨通了向天亮的电话。   谢影心:“天亮,我家老罗在我这里,疯了似的找你呢。”   向天亮:“我知道,他正到处找我,想让我帮他擦屁股。”   谢影心:“因为你有能力,也只有你有能力帮他擦屁股么。”   向天亮:“嫂子,你家老罗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谢影心:“对不起,我替我家老罗对你说声对不起,你一定要帮他渡过这一关呀。”   向天亮:“我当然会帮老罗,可是,他惹的麻烦被人给盯上了。”   谢影心:“你一定有办法的。”   向天亮:“告诉老罗别急,先躲躲风头嘛。”   谢影心:“天亮,老罗可把任务交给我了,让我一定要联系上你,说服你全力帮他。”   向天亮:“是吗?”   谢影心:“老徐还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对你使美人计呢。”   向天亮:“呵呵,美人计好啊,我喜欢,我喜欢。”   谢影心:“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美人呀?”   向天亮:“嗯……我喜欢像嫂子这样的美人啊。”   谢影心:“去,没个正经,连嫂子的豆腐你都敢吃。”   向天亮:“呵呵……不说了,不说了,我正忙着,回头我再联系嫂子吧。” 第1773章 大舅哥   谢影心没让罗正信看到向天亮那个绝密级的手机号码,这是她和向天亮的约定,这样她才能顺理成章地成为向天亮和罗正信之间的“沟通者”,为顺利地实施“美人计”打下良好的基础。   与此同时,谢影心却又让罗正信听清了她和向天亮之间的通话内容。   罗正信就是打破他那胖乎乎的脑袋,也想不到徐群先出的主意其实是在算计他,更想不到自己的老婆与向天亮合伙算计他。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罗正信心里哇凉哇凉的,听向天亮那话的意思,分明是在和自己的打情卖俏,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呢。   但罗正信也心存侥幸,向天亮常常是假话真说,正话反说,说不定是开开玩笑而已。   不过,向天亮至少有句话是真的,他在忙着,他确实很忙。   在滨海政界待了两年半,向天亮的圈子初具规模,身边也算聚了不少志同道合的人。   当老大的,最关键还是要罩着,有好事要想着,有坏事还得兜着。   像这次干部调整,只要是自己圈子里的人,凡是符合条件的,能上就要尽力帮他们上去。   向天亮仔细算来,自己圈子里需要提拨的人还真不少,市工商局副局长张丽红,罗正信罗胖子,前秘书丁文通,市经贸委副主任刘长贵,县教委副主任李江峰,市土地管理局办公室主任李子杓,市水利局副局长孟志国,市海洋与渔业局副局长孙阳,市委办公室副主任金戈,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应幸福,市体委副主任谢飞鹤,等等等等,都是这次干部调整中的符合条件者。   但是,向天亮很少自己亲自出面,圈子里的往来也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副处级,当一群三四十岁的副处级的老大,大家都会别扭。   所以,向天亮的圈子主要由邵三河掌握,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当老大,既不掉份,也能镇得住场面,向天亮在幕后操纵挺好。   向天亮还有一个圈子,女人组成的圈子,这个圈子更重要,事也更多。   还真是的,这边谢影心的电话刚结束,贾惠兰的电话就进来了。   贾惠兰今天没在医院上班,在家等着向天亮,电话里用的是“命令”的口气。   接电话时,向天亮正在市郊一条小河边钓鱼,悠哉悠哉的。   说是钓鱼,其实是瞌睡,别人钓鱼是坐着,全神贯注,向天亮钓鱼就是消磨时光,躲在树荫下,躺在军用折叠椅上,神仙般地半醒半睡。   对贾惠兰的“命令”,向天亮不敢怠慢,接完电话后就急忙赶回了百花楼。   贾惠兰住在百花楼二零三号房。   向天亮进门后,首先看到的是穿着睡衣的贾惠兰,很薄的那种,里面的红色罩罩和内裤,那真叫一目了然。   房间里还坐着一个男人,三十五六岁,一身旧军装,一脸的军人气质,看到向天亮,立即噌地站了起来。   “天亮,这位就是我的弟弟贾惠康。”贾惠兰凑到向天亮耳边,低声地说,“也是你的大舅哥哦。”   贾惠兰的弟弟贾惠康,原是某部团参谋长,去年底转业,在省党校完成了半年的学习和培训后,刚刚到市组织部报到。   客气一番,寒暄过后,向天亮和贾惠康分别坐下。   贾惠兰大大方方地挨着向天亮坐下。   向天亮有些不好意思,贾惠兰在他身边笑着说,“你别矜持了,咱们的事,我都告诉惠康了。”   噢了一声,向天亮难得地红起了脸。   贾惠康微微地笑着。   贾惠兰说,“惠康,市里正在调整干部,这星期刚刚开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贾惠康说,“我主要还是服从组织安排吧,按照规定,我这个级别的转业干部,到地方后顶多是正科级待遇。”   贾惠兰指着向天亮笑道:“惠康你放心,在咱们滨海市,他至少能当大半个家。”   向天亮问道:“惠康哥,你个人有什么想法呢?”   贾惠康有点腼腆,有些犹豫,“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司法系统,我在部队时,花了三年时间,完成了法律方面的大专函授专业,文凭也拿到了。”   贾惠兰问向天亮,“天亮,你看怎么样?”   “稍等一下。”   向天亮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通了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的手机。   为了让贾惠康听到,向天亮特意摁了电话的免提键。   向天亮:“老孙,我是向天亮。”   孙自在:“天亮啊,有事你说。”   向天亮:“我想跟你说一声,你儿子儿媳的事已经定了,先作为滨海学院工作需要,作为特殊人才引进,以后怎么发展,由你儿子自己决定。”   孙自在:“谢谢,谢谢,天亮,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向天亮:“老孙,我也有事要你帮忙呢。”   孙自在:“你说你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这个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能办到的。”   向天亮:“有一位军转干部,名叫贾惠康,刚刚完成省党校的学习培训,已经到你那里报到了吧?”   孙自在:“你等等……对了,还有这么一个人,怎么,这个人和你有关系?”   向天亮:“老孙你说对了,他是我的亲戚。”   孙自在:“哦,有什么要求你说。”   向天亮:“市司法局。”   孙自在:“嗯……市司法局么,这次有三个位置需要调整,一个副局长,副处级,两个科级,都是副的。”   向天亮:“那以你看呢?”   孙自在:“天亮,你的亲戚在部队是团参谋长,按照规定,安排的是正科级岗位,司法局的三个空缺正好对不上啊。”   向天亮:“老孙,我要那个副局长位置,人家是法律大专函授毕业,文凭上过得去吧。”   孙自在:“我看过了,这文凭国家承认的,没有问题。”   向天亮:“那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破格提拨,排名可以先放在最后嘛。”   孙自在:“这个……好吧,这事就交给我了。”   向天亮:“老孙,那就谢了,改天我请你喝酒。”   孙自在:“见外了,见外了不是?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告诉你的亲戚,在家安心等候组织部的通知吧。” 第1774章 两个半圈子   “大舅哥”贾惠康的事,向天亮办得得意,更赢得了贾惠兰的满意。   贾惠康当然高兴,走的时候还在想,这个“姐夫”的能耐真大,天上掉下来的官帽,不要白不要。   送走弟弟,贾惠兰讨好地骑到向天亮身上,先献上无数个热吻,再妩媚地笑道:“有权就是好,人家认为高不可攀的事,你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   “我这个大舅哥内敛沉稳,有前途。”向天亮笑着,伸手拿出贾惠兰的玉峰,轻轻地揉搓起来。   “人家是野战军的中校团参谋长,都当了五年了,不是混出来的,是实打实地干出来的。”   贾惠兰挺了挺胸,双手自然也没闲着,不失时机地在向天亮身上“投桃报李”起来。   向天亮微笑道:“稍微有点腼腆,等他那点腼腆没了,就能在官场上如鱼得水了。”   “天亮,我让他以后就跟着你,你好好地培养培养他。”贾惠兰娇声道。   “自己家的人,还用得着说吗。”向天亮笑着说,“不过,咱们的事,他不会一点反感都没有吧。”   贾惠兰笑道:“当然别扭了,不过也不是太纠结,我是姐姐他是弟弟,他也不会太干涉我的事情,你刚才这么一表现,他哪还会纠结,高兴还来不及呢。”   嗯一声,向天亮思忖着说,“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想法,咱大舅哥回来得正好,他或许能帮我实现那个想法。”   “什么想法呀?”贾惠兰不愧是滨海市数一数二的外科大夫,动作那个精准,再加上轻车熟路,睡衣一撩,屁股一抬,再身体来了个自由落体,滋溜一声,身体就跟向天亮的身体结合在了一起。   向天亮索性往沙发上一靠,一边欣赏贾惠兰的起落运动,一边说道:“咱们滨海市的干部队伍中,至少有百分之二十以上是转业和复员军人,是一支举足轻重的政治力量,我一直想和他们建立关系,却苦于没人牵线搭桥啊。”   贾惠兰道:“邵三河就是转业军人,他站出来不更有号召力吗?”   向天亮说,“邵三河当然行,但他工作太忙,作为市委常委、公安局长,不够接地气,再说他的性格也不适合做领袖。”   贾惠兰问,“你是看中我弟弟了吧?”   向天亮道:“不错,我看中他了。”   贾惠兰笑,“他行吗?”   向天亮也笑,“不是行,而是非常的行。”   “行在哪里?我可没有看出来。”贾惠兰扭着身子,娇笑连连。   “嗯,这第一,既然是我的大舅哥,政治可靠性应该没有问题吧。”   “咯咯,只要你不抛弃我,他就永远都是你的大舅哥。”   “臭娘们,我怎么会抛弃你呢。”   “别说得这么好听,等我人老珠黄,你要我才怪呢。”   “那也不会,等你人老珠黄,不还有咱们晓敏丫头接班吗。”   “去你的,吃着碗里想着锅里,你想得美。”   “呵呵,你傻啊,等咱们晓敏丫头接了你的班,你就被提拨为丈母娘,这是好事嘛。”   “呸,咯咯……”   向天亮笑道:“第二个理由,是大舅哥的能力,我看人是不会有错的,他能担当重任,能搭起一个圈子,以军转干部为主的圈子。”   贾惠兰笑道:“这又是你的如意算盘,你想让我弟弟建立一个新圈子,这个圈子是独立的,既不与邵三河那个圈子发生关系,也与咱们百花楼这个圈子没有联系。”   向天亮点着头道:“不错,等他开始上班以后,你再把惠康找来,我和他当面详谈。”   想了想,贾惠兰说,“我全力支持你,也愿意担任你和我弟弟之间的联系人,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建一个圈子除了有心、人脉、手段、精力,还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我弟弟缺点就是这一点。”   向天亮笑着说,“这个好办,我让国泰集团公司公关部做个预算,专门拨出一笔经费用于建立圈子的活动费用,经费由你掌握和划拨。”   “那就没有问题了,我乐于承担这个责任。”贾惠兰的身体动得更欢了。   “咯咯,我有问题。”   笑声里,有人推门而入。   是百花楼的成员之一,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你倒真是闻风而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贾惠兰一边喘息一边笑道:“玉瑛,对,对不起,请再等,再等十分钟呀。”   蒋玉瑛身上也只穿着睡衣,她昨天晚上出差回来,今天也没有上班,“惠兰,你慢慢玩,我不急,咯咯,你全力发挥吧。”   向天亮笑着问道:“玉瑛姐,你刚才说你也有问题,是不是也是这方面的问题啊?”   “别少看我。”蒋玉瑛坐到向天亮身边,笑着说,“我没吃过政治饭,但政治觉悟还是有一点的,惠兰为你贡献了一个能当圈子领导的大舅哥,我也可以为你贡献一个好建议。”   “玉瑛姐,你真有好建议?”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那你说来听听,有用的话,我重重有赏。”   “你赏我什么?”   “陪吃陪喝陪睡三天,三陪哦。”   蒋玉瑛笑着问道:“天亮,你现在有几个圈子?”   向天亮道:“这你还不知道吗,两个半,一个是百花楼里你们这些臭娘们的圈子,一个是由邵三河负责的圈子,以本地人为主,圈子成员的级别至少是正科级,所谓的半个,就是刚才我和惠兰姐商量的,未建将建,让惠兰姐的弟弟当负责人,圈子成员将以军转干部为主,至于圈子成员的级别,我希望以副科级为基础。”   蒋玉瑛道:“三个圈子各有特点,可以实现优势互补,平时不发生联系,有事时大家互相联动,互相帮助,可以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说你的具体建议吧。”向天亮揽过蒋玉瑛的腰,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一只玉峰,熟练地拽了出来。   蒋玉瑛笑着说,“以我的考虑,以咱们现有的人脉,我觉得咱们还可以至少再建两个圈子,而且都是与官场相关的。”   向天亮咦了一声,“还可以再建两个圈子?玉瑛姐,两个什么样的圈子啊?” 第1775章 第四个圈子   想在官场上混出点名堂,一定要有自己的圈子,圈子不是万能的,但没有圈子是万万不能的。   在人生的舞台上,有的人呼风唤雨纵横捭阖,有的人蹉跎坎坷黯然失意,数千年的历史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是非成败很难简单地总结,但卓有成效的圈子经营术却是可以学习和借鉴的。   从古至今有人群就有圈子,古人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们相近的境遇和相同的情绪爱好聚集到一起了,形成了一个个的圈子,有穷人圈子、富人圈子、平民圈子、男人圈子、女人圈子、还有工作圈、生活圈、娱乐圈、麻将圈等。   在形形色色的圈子中,人们议论最多,也最为关注的要数官场圈子。   按理说,官场圈子本无可非议,因为官场中的人首先是社会中的人,既然是社会的人,自然会有不同的喜好和生活习惯,也会在工作、学习、生活、娱乐中结成不同的人际圈子,如一起谈心的聊友、一起下棋的棋友、一起打乒乓球的球友、一起交学术问题的学友等等。   但是,现实生活中官场圈子已被少数私欲膨胀的人异化,结成了让人警惕也最为可怕官场政治利益圈。   这个圈子虽然没有名称、章程和组织机构,但绝对等级森严,分工明确,运作有序,且有内外之分,讲究远近亲疏。   一是常常以交情为基础,大凡进入小圈子的干部,需要狗一样忠诚的品质,彼此形成了默契,圈内兄弟好办事,你的事我办,我的事你办,在圈子内不论办什么事,都一路绿灯,哪怕是违规违法的事,只要一个电话、一张条子,就能搞定。   二是以权力为纽带,在干部队伍小圈子中,都是一些手握权柄的一方诸侯,他们以权力为纽带,广结权网,培植心腹,结成一伙,抱成一团,盘根错节,形成一张巨大的无形的关系网和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坚强堡垒。   三是以休闲为媒介,小圈子中的干部出入酒楼茶肆、舞厅赌场,在灯红酒绿中联络灰色感情,游戏人生,在圈子内,不分官阶高低、权力大小,一律称兄道弟,十分放荡,身处圈子中的干部,既是权力的利用者,又是被利用者,同时也是权钱交易牺牲品。   如此复杂官场利益圈子靠什么来维系?借用流传已久的话,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走到一起来了。   当然,这个目的不是伟大的革命理想,而是共同的利益关系和利害关系。   利益关系就是相互利用,相互勾结获得的不义之财的权力,将他们紧紧捆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   利害关系就是一起干了太多损公肥私,损人利己,伤天害理的坏事,人人心里都揣着一本账,谁也惹不起谁,离不开谁,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正如一首颇为流行的顺口溜讽刺的那样,官场哥们有五铁:一铁一起同过窗,二铁一起下过乡,三铁一起扛过枪,四铁一起分过赃,五铁一起嫖过娼。   向天亮也想有圈子,向天亮也有自己的圈子,向天亮想要有更多的圈子。   蒋玉瑛没从过政,但作为清河滨海一带最有名的女银行家,却有着非常丰富的社交验,深谙圈子的重要。   “天亮,我先说第一个圈子,我把这个圈子称为家属圈,所谓的家属,就是咱们百花楼全体成员的家属,只要是沾亲带故的,只要是身在官场的,不分官职大小,都可以成为这个圈子的成员,比方说,惠兰的弟弟贾惠康,还有,方妮的前公公、清河市委副书记周平,爱君的舅舅、清河市交通局局长赵长林,我初步估算过,咱们百花楼成员的家属,身在官场的人,至少在四十以上。”   骑在向天亮身上耸动不已的贾惠兰,也停下来笑道:“玉瑛这个主意好,我举双手赞成。”   “嗯,不错。”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既然你们都说好,那我也同意,不过,这个圈子建起来后,对咱们是既有利也有弊啊。”   蒋玉瑛问道:“弊在何处?”   贾惠兰道:“对呀,我怎么没看到有什么弊端呢?”   “呵呵……”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们想想,这个圈子一旦成立,那这个圈子里的成员们坐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想得最多说的最多的,会是什么东西呢?”   两个女人想了想,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他们想得最多说的最多的,一定是我和你们这点事。”   两个女人先是一愣,随即又一齐笑了起来。   “天亮,你说着了。”   “天亮,你怕了吗?”   向天亮坏笑着,“嘿嘿,我既然做得,当然不会害怕,但他们坐在一起说咱们的事,至少总是尴尬的么。”   蒋玉瑛笑道:“别人是七大姑八大姨,你向天亮却是大舅哥多,我帮你初步一算,你仅大舅哥这一项亲戚,至少就有三十个呢。”   向天亮不好意思道:“说正事说正事,别扯远了。”   蒋玉瑛瞅着向天亮那时隐时现的大柱子,娇笑着说,“能者多劳,家伙大,老婆多,老婆多了,大舅哥肯定不少哟。”   “臭娘们,你再取笑我,我抽你的屁股。”向天亮笑骂道。   贾惠兰问,“天亮,那你说这个圈子建不建呢?”   “建,毕竟是利多弊少嘛。”向天亮下了决心。   蒋玉瑛说,“这个圈子要想顺利运作,并且不出问题,我看关键还在于这个圈子的带头人。”   贾惠兰说,“玉瑛说得对,这个圈子的带头人最好是个德高望重的人,能镇得住场面。”   向天亮乐道:“这样的人,只有李玟的爸爸一个,前省委书记嘛。”   蒋玉瑛咯咯地笑了,“做梦去吧,李老爷子要是知道你这样乱七八糟,非揍死你不可。”   贾惠兰嗔道:“说正经的,别天方夜谭。”   向天亮想了想,“咱们市交通局局长正好空缺,我看可以通过省委组织部,把爱君姐的舅舅赵长林调过来,他是担当这个圈子领导的最合适的人。”   “就这么办,而且事不宜迟,要抓紧时间办。”蒋玉瑛道。   贾惠兰也表示同意,“我也看好赵长林。”   向天亮点点头,“玉瑛姐,你说的另一个圈子呢?” 第1776章 第五个圈子   蒋玉瑛怪怪地一笑,瞅着向天亮道:“我建议你建立的另一个圈子,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它也许不是圈子,但它又有圈子的意义,与此同时,这个圈子看与你没有多大关系,却又能在无形之中给你提供帮助。”   向天亮很是好奇,“这是什么圈子啊?”   贾惠兰说,“听着不像是圈子,倒像是传统意义上的沙龙呢。”   生活是由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圈子组成的,每个人就生活在其中,利用与被利用,驾驭与被驾驭,就是生活的全部,既然不得不穿行于各种圈子里,明内幕,熟水性,识规则,学会驾驭和灵活运用圈子,就一定能在圈子中混得如鱼得水。   人脉关系就像一张无声无色的大网,张罗在每个人的周围,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可以说是寸步难行,要善于挖掘人脉,更要善于经营和维护圈子,在这个圈子中,不但要提升自己的人气指数,打造自己的价值,更要学会圈子经营的技巧,使人脉通达顺畅。   选择好的圈子是一种运气,逃避不利的圈子则是一种睿智,每个人都需要对圈子进行优化,提炼圈子中的人脉金矿,这就需要恰如其分的攀龙附凤,随时随地的甄选清理,最大程度的互助互利。   人脉决定钱脉,善于借用圈子、整合人脉,才能左右逢源,平步青云,不同的圈子陶冶不同的性情,造就不同的人生,圈子就是扼住命运的那双手,圈子对了,世界便对了。   人的一生就是在钻圈子、找圈子、造圈子、拉圈子、跳圈子中度过的,人前人后,圈里圈外,机会就潜伏在每个圈子周围,你的圈子有多大,人生就有多大,人生成败尽在其中。   国人讲人情,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投之以桃,我报之以李,做足人情,就是打造超强人脉,多一个朋友,就多一分关系资源,就多一分成功的可能,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圈子承载着各个层次人群交流与交际的渴望,以及他们对梦想、空间及发展的追求,积极拓展圈子,不要做井底的青蛙,当人从井底这个小圈子跳出来时,你就会发现以前的世界何其渺小,未来的天地何其广阔,走出一隅之地,人生将会是一种全新的格局。   蒋玉瑛又看着向天亮,笑问道:“你说说,咱们滨海人平时喜欢玩什么?”   “喝茶喝酒吹牛皮。”   “我是说女人。”   向天亮摇头,“我还真不知道娘们喜欢玩什么。”   贾惠兰脱口而出,“逛街听戏玩麻将。”   “这就对了。”蒋玉瑛玉手一拍,娇笑着说,“我要说的这个圈子,是以麻将为载体,组建一个棋牌室,圈子的发展对象,必须是女性,而且是公务员的老娘或老婆或女儿或儿媳,这样的圈子就是一个沙龙,主要作用是搜集情报,掌握干部队伍的动向,不是说有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老公么,干部及领导家里是什么样的,咱们只要看他的女人就知道了。”   向天亮两眼亮了,“这个主意好啊。”   贾惠兰笑了,“玉瑛,有人起坏心了。”   蒋玉瑛白了向天亮一眼,“没他什么事,我这个圈子不让任何男人进入,包括某位超级大坏蛋。”   贾惠兰冲着向天亮笑,“说你呢。”   向天亮讪讪一笑,“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我头上来了。”   蒋玉瑛也笑了,“咯咯,要建这个圈子的想法,其实我早就有了,不过我就担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呀?”贾惠兰忍着笑,故意问道。   蒋玉瑛拿手指了指向天亮,“喏,我就担心他,担心这个圈子成为他的猎艳场所。”   “咯咯……玉瑛,你的担心是对的,简直太对了。”贾惠兰笑个不停。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说,“你们,你们也把我想得太坏了吧。”   贾惠兰说,“你坏不坏,我们都知道,你自己也心里有数。”   蒋玉瑛说,“不管你坏不坏,反正这个圈子建立以后,订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许你进入,不许你以任何方式掺和。”   贾惠兰说,“我看有这条规矩,就已经足够了。”   蒋玉瑛说,“天亮,只要你答应遵守这条规矩,我保证一星期内把这个圈子建立起来。”   “哎,能不能不说我啊。”向天亮的脸有些挂不住了。   蒋玉瑛坚持道:“还真得说你,我和美兰、碧巧都商量过了,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我同意,我举双手赞成啊。”   贾惠兰笑道:“说白了吧,我们是对你不放心,这个圈子里都是女人,而且都是干部家属,大部分应该是漂亮迷人,以你的德行,要是混进去了,那肯定是常在河边走,天天都湿鞋,我们能放心吗?”   向天亮信誓旦旦,“我保证,我保证不掺和这个圈子。”   “先不说你了,我们是听你言观你行。”蒋玉瑛道。   “总而言之,我们要对你严防死守。”贾惠兰道。   向天亮问道:“玉瑛姐,你的这个圈子需要一个活动场所,你有吗?”   “有,我早就有安排了。”蒋玉瑛道,“南北茶楼的另一边,不是刚刚建成了一幢六层楼吗,文华她们原本打算用于扩大经营,我已经和文华商量过了,她同意将这幢大楼用于圈子的活动场所,具体的安排是这样的,一到三楼还是南北茶楼经营卡拉OK,四到六楼用于经营圈子,对外称之为女性棋牌室,谢绝一切男性进入,南北茶楼不是有女保安么,正好请一些女保安过来,为女性棋牌室看门。”   “计划得倒是不赖。”向天亮问道,“玉瑛姐,你打算让谁负责领导和管理这个圈子呢?”   “这个么,我也想过了。”顿了顿,蒋玉瑛继续说道,“这个圈子不能由有官方背景的人出面,比方说美兰、碧巧等,也不要文华当领导,我想应该由小雅出面组织,她现在是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别人即使查起来,也以为棋牌室是国泰集团公司经营的,此外,咱们百花楼这边,可以派出一批人成为这个圈子的成员,比方说我、惠兰、章含等。”   向天亮好奇地问,“凭你们这几个娘们,能把那些官太太拉进来?” 第1777章 忽悠   贾惠兰笑道:“怎么不能?小雅以前是滨海南河一带的著名越剧演员,认识的人多,玉瑛是银行行长,认识不少有钱的干部家属,我和章含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待了将近二十年,医术还算过得去,认识的干部家属也不少,凭我们四个,保证能很快让棋牌室兴旺起来。”   蒋玉瑛也笑,“我们这个圈子的事不用你关心,你还是操心另一个圈子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那个圈子更加重要,因为把我们的家里人摆平,并且紧密团结起来,能确保你的后院不会起火。”   “呵呵,也好也好。”向天亮笑着点头,“我要建的圈子,保证比你们这个娘们圈子快得多。”   其实,把清河市交通局长赵长林调到滨海来,是上个月就已经开始酝酿了。   新滨海市的基础设施非常落后,特别是交通方面,虽说在原南河县即现在的南河区境内,既有铁路又有高速公路,但从南河区到滨海市区的四十多公里之间,只有一条十一二米宽的水泥公路相连,严重制约了滨海市的对外交往,在滨海市成立之初,市委市政府就把交通建设摆在了首位。   但与别的部门不一样的是,原滨海县交通局和原南河县交通局矛盾重重,积怨甚深,两个县的交通局合并成市交通局后,市委市政府及省交通厅考虑到实际情况,一直没有任命第一任局长,而是准备从外面派一名局长进来。   向天亮向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推荐过赵长林,那还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这一次要建一个圈子,还想让赵长林领导这个圈子,向天亮决定顺水推舟,及时把赵长林调过来。   确定市交通局局长人选,是省交通厅的事,是早有计划,与这次干部调整无关,完全可以提前确定并到位。   但是,把赵长林调过来,还要征得赵长林本人的同意。   赵长林是清河市市区人,问题是他快五十一岁了,待在清河说不定还能往上再进一步,在他这个年龄还往外调,他本人肯定不愿意。   当然,向天亮也有办法。   把贾惠兰和蒋玉瑛两个娘们“折腾”够了以后,向天亮吃罢午饭,美美地睡到下午三点,才起身出门,开车来到市实验小学。   要请赵长林,还得他的外甥女徐爱君出马。   徐爱君的女儿陆姣姣今年十二岁,在市实验小学读五年级。   听说向天亮来了,小丫头书包也没背,蹦蹦跳跳地从学校里跑出来,一头钻进了车里。   “天亮哥,你咋来了?”   “我想你了呗。”   “真的假的呀?”   像百花楼里的其他丫头一样,陆姣姣嘻嘻笑着,噌地钻进了向天亮怀里。   “傻丫头,真的假的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呢。”   向天亮先捏捏陆姣姣的鼻子,又在她的小脸蛋上轻轻拍了拍。   “天亮哥,我知道你有事找我。”   “真没事,我是去找你妈妈呢。”   车到国泰集团公司大楼门前,向天亮拿出手机,拨通了公司财务部的电话。   不到十分钟,国泰集团公司财务部主任徐爱君款款而出,一头长发,白衣白裙,远远就认得出来。   坐到副驾座上,徐爱君马上红起了脸,因为向天亮和方向盘之间,还有自己的宝贝女儿,宝贝女儿面朝向天亮而坐,双手紧攥着向天亮那根“肉桩”。   “妈,不是我要来,是天亮哥硬带我来的。”陆姣姣冲着徐爱君笑。   “臭丫头。”徐爱君白了陆姣姣一眼后,看着向天亮说,“快下班了,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呀?”   向天亮道:“爱君姐,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你老舅。”   “什么事?”   向天亮说了想调赵长林过来,和为什么要调赵长林的原因。   徐爱君噗地一声笑起来,“亏你们想得出来,不过……还真别说,我舅舅倒是挺合适担任圈子领导的,他的资格够老的了。”   “就是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来啊。”向天亮道。   徐爱君从小父母双亡,是在赵长林身边长大的,他对徐爱君疼爱有加,徐爱君的话他应该会听。   向天亮和徐爱君的事,赵长林不但知道,并且还是默许和支持的。   电话通了以后,徐爱君说了十几分钟。   “……老舅,天亮就在我旁边,你和他说吧。”   向天亮:“老赵,怎么样啊,过来吧。”   赵长林:“天亮,你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带哟。”   向天亮:“瞧你这话说的,老赵啊,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赵长林:“你少来,我在清河待得好好的,干吗要跑到你们滨海去受罪。”   向天亮:“老赵,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赵长林:“你别忽悠了,你小子女人搞得太多,整一个女人家属的圈子,让我当头,不就是想让我帮你擦屁股吗。”   向天亮:“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你注意另一方面嘛。”   赵长林:“说来听听。”   向天亮:“我问你,我们滨海市交通局群龙无首,你能不能把他们搞定?”   赵长林:“这还用说吗,都是我的老部下,我要是去了,那帮土崽子保证都乖乖的。”   向天亮:“我再问你,我们滨海在未来三年内,要投入十个亿,实现乡乡通公路,这是不是一个大工程。”   赵长林:“是够大的,你们滨海有政策支持嘛。”   向天亮:“这就对了,要是你老赵过来,把这个大工程干成了,你说上面会怎么评价你?”   赵长林:“你的意思是说?”   向天亮:“二三年以后,你老赵才五十三四岁,还能继续进步吧。”   赵长林:“这个么……倒还是有可能的。”   向天亮:“再说你留在清河市,待在原地玩不出新名堂,往上走又希望渺茫,有意思吗?”   赵长林:“嗯,你说得有些道理。”   向天亮:“老赵,时间不等人,我们这次干部调整过后,你想来也来不了了。”   赵长林:“我考虑考虑,明天再答复你。”   结束了电话,向天亮对徐爱君笑道:“你老舅动心了。”   “我看也是,被你忽悠住了。”徐爱君笑着点头。   向天亮发动了车子,“爱君姐,姣姣喜欢西餐,我带你们吃西餐去。”   陆姣姣欢呼起来。   手机在响,是罗正信罗胖子来的电话,向天亮不接,手机被他扔到了车后座上。   今天得讨好徐爱君陆姣姣母女,罗正信罗胖子的事明天再说。 第1778章 雨天见太阳   一共有五个圈子,憧憬起来都是特别美好的事情,向天亮为自己的成就而得意。   官可以不大,有权就行,势力可以不用炫耀,有靠山就会无所不能,地位可以不高,有圈子就有基础,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赵长林同意从清河市调到滨海市来,也愿意出任这个特别圈子的“领导”,这个圈子的规模不大,成员都是百花楼女人的“家属”。   天下无免费的午餐,头上早已没了一根毛的赵长林,对向天亮提了一大堆要求。   赵长林有能耐,人才难得,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听了向天亮的汇报后,一起拍板,同意给予一一满足。   与此同时,这次规模较大的干部调整,即将进入推荐阶段。   进入推荐阶段,就像这六月的天气,终于进入了热乎乎的季节。   向天亮消失了一个星期,又“及时”地出现在市委大院。   这个“及时”,是对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来说的。   这几天,罗正信像热锅里的蚂蚁,人都瘦了十斤了。   见到向天亮,犹如见到了亲人,罗正信居然两眼有些湿润。   向天亮在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不紧不慢地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才瞅着罗正信笑起来。   “老罗,不就是工作上的一点失误么,没那么严重嘛,再说了,三江工程公司老板是高永卿的亲戚,高永卿参与其中,他怎么舍得与你同归于尽呢。”   “既然没有大问题,那你为什么还躲着我?”罗正信可怜巴巴地说。   向天亮笑道:“首先,我要看看有没有人要拿这事做文章,如果有人揪住不放,穷追猛打,那你不死也要脱层皮,其次,我要查查你有没有收人家的钱,如果你进行了权钱交易,那别说我,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还有,我躲起来是为了逼你,逼你天天往工地上跑,逼你逼三江工程公司抓紧时间返工,把损失的时间夺回来。”   罗正信稍稍地松了口气,“天亮,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管我了。”   “老罗,你别多心。”向天亮端起了脸,“不过,不是我说你,你死性不改,也太让我失望了,或者说,做你的朋友、盟友,我太担惊受怕了,我总不能经常性地跟在你屁股后面为你擦屁股吧。”   “对不起,天亮,我又给你添麻烦了。”罗正信一脸赧色。   向天亮笑骂道:“死胖子,你下次要是再跟人家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我可真的不管你了。”   罗正信小心翼翼地问,“真的没有事了?”   “你还想有事?”向天亮瞪了罗正信一眼。   “我是说,我是说……”罗正信凑上前来,低声地问道,“天亮,这次干部调整,我还有进步的希望吗?”   向天亮听了,脸上在笑,心里在骂,好个死胖子,你还想带病进步啊。   “老罗,你有点得寸进尺了吧?”向天亮瞅着罗正信乐。   罗正信解释道:“我打听过了,这次干部调整,其中有个灵活机动的原则,比方说像我,资历足够了,只要不换岗,还待在现在的位置上,那么级别可以就高不就低,所以,所以我这副处转正处,还是,还是很有希望的。”   向天亮两手一摊,为难地说,“问题是你刚惹了麻烦啊。”   “天亮,你得帮我。”   “我能帮你?”   “你能。”罗正信犹豫了一下,“你和陈书记关系密切,只要你开口,陈书记她会答应的,再说了,我从副处级提到正处级,不影响别人嘛。”   向天亮忙道:“罗胖子,话不能乱说,什么我和陈书记关系密切,什么只要我开口陈书记她会答应,亏你还是个老资格,说话要讲点政治嘛。”   “对不起,我口误,我口误。”罗正信心里却道,装什么大尾巴狼,你和陈美兰,恐怕早就睡到了一张床上,还不够“密切”吗。   “本来么,你这次进步是十个手指抓田螺,十拿九稳。”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是,是你自己不争气啊,这老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把自己前进的道路堵上了,你能怪别人吗?陈书记就是一手遮天,也不能说提拨你就提拨你,更何况现在的市常委班子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要是把你这带病之人给提拨了,人家会放过借机生事的机会吗?”   “这么说,这么说我是没有希望了。”罗正信苦着脸叹道。   向天亮笑了笑,耸耸双肩说,“不知道,反正我是看不到你还有希望。”   话没有说死,罗正信见多识广,马上听出了向天亮话里蕴藏的希望。   告辞出来,回到自己办公室,罗正信马上拿起了电话。   电话打给自己的老婆谢影心。   罗正信:“老婆,向天亮回来上班了。”   谢影心:“是么,那又怎样,你的事不是过去了吗?”   罗正信:“我那个事过去了,还有一个事还没有过去。”   谢影心:“你提拨的事?你还在想雨天见太阳呀。”   罗正信:“老婆,这雨天有时候也能见到太阳的,比方说雷阵雨天,太阳还是可能见到的么。”   谢影心:“去你的雷阵雨,你想让领导将你带病提拨,你做梦去吧。”   罗正信:“老婆,你不懂,你不知道其中的玄机。”   谢影心:“什么玄机?”   罗正信:“陈书记和向天亮有奸情,陈书记对向天亮言听计从。”   谢影心:“老罗,你别胡说八道,这话要是传出去,你就死定了。”   罗正信:“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你是我老婆么。”   谢影心:“即使如你所说,陈书记对向天亮言听计从,向天亮这次会帮你吗?”   罗正信:“所以,所以老婆你要帮我啊。”   谢影心:“我怎么帮你?”   罗正信:“美人计。”   谢影心:“呸,你又来了,姓罗的,你的美人在哪里?”   罗正信:“老婆,美人就是你,你就是美人。”   谢影心:“胖子,你找死呀。”   罗正信:“老婆,只有你能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谢影心:“老罗,你,你也太下作了吧。”   罗正信:“就这么定了,舍不得老婆套不住狼,你给他打电话,请他到我们家吃饭。” 第1779章 谁都不傻   不过,罗正信不傻,要是傻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拿自己的老婆当敲门砖,这代价也忒大了,他还没有到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是试探,或者叫火力侦察。   因为罗正信起了疑心,怀疑向天亮和自己老婆有了那种关系。   证据是有的,虽然教是疑似,足以引起罗正信的高度警惕。   比方说,老婆的那个洞洞,最近突然变大了,罗正信查过有关资料,那无非是被巨大的东西进去过了,自己的太小,没有这种本领,那只能是被别人代劳了,老婆社交活动不多,有机会接触的人中,向天亮最有可能,这家伙那个大鸟,罗正信是见过的,他有这个能力嘛。   又比方说,最近老婆不埋怨自己无能了,和自己同床也少了,还一付满足的样子,自己的老婆自己知道,那方面的需要很强烈,突然变冷淡了,说明她可能有了替代者,那这个替代者一定“本领高强”,罗正信知道,那方面“本领高强”的人,非向天高莫属,他被怀疑与众多女人有染,没有金钢钻,他怎揽瓷器活呢。   还有,向天亮有个特殊嗜好,偏爱三四十岁的熟女,市委书记陈美兰,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清河市委书记的前妻莫小莉,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前妻张小雅……自己的老婆也符合向天亮的口味,他完全有可能下手。   罗正信要验证自己的怀疑。   向天亮当然也不傻,罗正信挖的坑,他怎么可能往下跳呢。   不过,罗正信让谢影心约请向天亮吃饭,倒是又给了向天亮和谢影心一次幽会的借口。   向天亮开车出了市委大院,来到与谢影心约好的地点,不过十分钟,谢影心就到了。   谢影心钻进车里,向天亮看着就笑了,因为谢影心身上穿得实在有点少,但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来,除了一付墨镜,头上还戴了一顶宽沿草帽,几乎遮去了大半张脸,不站面前看,还真的认不出来。   “影心姐,别搞得这么紧张,你家老罗现在顾不上咱们俩的事情。”   谢影心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这身打扮,不是为了防老罗,而是为了防路人。”   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大笑,“你这是防路人啊,两条大腿几乎都露了出来,你吸引路人的眼球还差不多。”   谢影心倒是振振有词,“我就是故意这样做的呀,那些臭男人光顾着我的两条腿,就不会注意我的脸了。”   “呵呵,有道理,有道理。”向天亮笑道,“影心姐,我先向你交代一件事,你放心,这事与他人无关,而且总的来说是好事。”   “什么事呀?”和其他女人一样,谢影子也将自己的上半身倒在了向天亮身上。   “我先问你,你会打麻将吗?”   “我七岁就会了,现在有空也经常玩的。”   向天亮笑着点头,“那就好,事情是这样的,过几天,南北茶楼隔壁会有一家棋牌室开张,但要进这家棋牌室的人,必须具备这样几个条件,一,是女人,二,会打牌,三,干部家属。”   谢影心点着头,“我明白了,你是要我加入。”   向天亮说,“不但你要加入,彩珊姐和来来姐也要加入,不但彩珊姐和来来姐要加入,你们还要动员其他人加入。”   谢影心笑道:“我明白了,那一定是你联合南北茶楼办的,目的是从那些家属身上,掌握干部队伍的动向,因为那个场合,是最适合搜集情报的地方。”   “影心姐,你只说对了一半。”向天亮笑道,“这个棋牌室是我想开的,但其实不是我开的,也和南北茶楼无关,南北茶楼顶多是个房东而已,这个棋牌室公开的法人代表,是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股东是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市第一人民医院代院长章含和外科主任贾惠兰。”   “那我们去了以后,需要做些什么呢?”谢影心问道。   “你们去棋牌室就是打牌,赢了归你们自己,输了我给你们报销,有空就去,没空不去,只有一条,尽量多地介绍人去,反正是越多越好。”   谢影心笑道:“这么好的事呀,你放心,凭我们三个,拉百来十个人不成问题。”   “还有,绝对不能暴露我和你们三个的关系。”向天亮端着脸道。   “嘻嘻,这还用说吗。”谢影心笑着问道,“天亮,我知道,那个张小雅,还有蒋玉瑛、章含和贾惠兰,她们都租住在百花楼,她们,她们都是你的女人吗?”   “啪。”   向天亮的右手,在谢影心高高撅起的屁股上拍了一掌。   “臭娘们,你给我记住了,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女人知道得太多是没有好处的。”   谢影心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向天亮打人很有一套,尤其是打女人的屁股,打得响,却不一定疼,相当于搔痒痒的水平。   但效果很是明显,打女人的屁股,是为了树威,显示男人的霸气,向天亮这么一拍,谢影心就乖了。   “好了,现在可以说你家老罗的事了。”   “这个,这个可以吗?”谢影心却用手拿住了向天亮的大柱子。   “当然了,这就是你的本职工作,只要是咱们在一起的时候。”   谢影心欢快地应了一声,双手飞快地齐动,大柱子就在眼前,是她的最爱呢。   谢影心:“天亮,老罗可给我下了命令,一定要请你去我家吃饭。”   向天亮:“这是一个阴谋,我决定不去了。”   谢影心:“阴谋?不会吧,无非是,无非是个美人计罢了。”   向天亮:“呵呵,美人计,我喜欢,尤其是拿你当诱饵。”   谢影心:“那为什么不去?你不是说,可以乘机向老罗公开咱们的关系,让他以后无可奈何吗?”   向天亮:“原来我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出现了一个新情况,让我不得不改变原定的计划。”   谢影心:“什么新情况呀?”   向天亮:“你家老罗啊,不但暗中与高永卿勾结,而且还与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见过面。”   谢影心:“这,这消息确切吗?”   向天亮:“非常确切,我在东海区有人,老罗与李云飞和高永卿见面,有人看到了,还拍了照片。”   谢影心:“这……” 第1780章 引而不发   别克轿车在大街上兜了几圈,又回到了市委大院的地下车库里。   向天亮的车位在整个地下车库的最里边,还是他特意让罗正信安排的,这个位置不但远离灯光,而且坐在车里就能看到有没有人接近。   “影心姐,你家老罗吃里扒外,真不是个东西。”   “他是人,还是个官,当然不是个东西了。”   谢影心很忙碌,骑在向天亮身上动个不停,一边还要陪着向天亮说话。   向天亮只抓着谢影心的两座玉峰,任凭谢影心的动作或快或慢,他基本上是一动不动。   “老罗不是人是狗,一条养不熟的、随时准备对主人反咬一口的狗。”   “别,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他也就是官迷心窍罢了,这官场上,哪一个人不想着往上爬呀。”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求官,坚持底线,可老罗有些过分喽。”   “老罗他,他是有点过分,不过,你可以整他,但不许你毁了他。”   谢影心的腰扭得很有水平,既快又圆,幅度又大,甚得向天亮的欢心。   对谢影心的表现,向天亮偶尔配合一下,他的小动作专往谢影心身上的痒处招呼,逗得谢影心身体起得更高,劲头更足了。   “影心姐,你讨男人欢心的水平日益见涨啊。”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那还不是你这个大坏蛋逼出来的么。”   “是吗,这话说起来,好像我是罪魁祸首了。”   “对呀,你女人那么多,我不整点个人风格的东西,你很快会厌烦我的。”   “我才不会呢,只要是我的女人,我是不会让她逃脱的。”   “咯咯,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抓住我不放的。”   谢影心上下起伏。左冲右突。发挥着她全部的本领。   人在动,车也在动,向天亮开始配合。   “天亮,你和老罗,你们是朋友,你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   “我只知道,朋友妻,随便骑,不骑白不骑。”   “还说,还说我家老罗不是东西,你才不是东西呢。”   “更何况,你家老罗不是我朋友呢。”   “不是朋友?那,那是什么呀?”   “弃子,别人弃掉的子,我捡回来废物利用而已。”   “呸,你才是废物,你们全家都是废物。”   “臭娘们,敢对老子不敬,老子干死你。”   不等谢影心准备,向天亮突然反客为主,展开了猛烈的冲击。   顿时,谢影心哼声不断,娇喘连连,很快开始节节败退,一泻千里。   谢影心身瘫如泥,向天亮见好就收,他总是这样,对手兵败如山倒时,他却依然屹立,持久耐战,正是他驾驭众多女人却能游刃有余的根本原因。   终于,谢影心回过魂来了。   谢影心:“天亮,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家老罗呀?”   向天亮:“呵呵,我不告诉你,我怕你向老罗通风报信。”   谢影心:“去你的,你我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向天亮:“也好,我告诉你了,你就要配合我,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这边。”   谢影心:“我保证,保证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   向天亮:“嗯,你首先要明白,老罗这次与李云飞和高永卿勾勾搭搭,领导很生气。”   谢影心:“领导?是陈美兰书记吗?”   向天亮:“对,是陈美兰书记,你要知道,陈美兰书记是很少生气的。”   谢影心:“我知道,市委大院里有这样一句顺口溜,书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向天亮:“不错,就像上次孙长贵的死刑,就是陈书记拍板的。”   谢影心:“天亮,陈书记不会是要对老罗痛下狠手吧?”   向天亮:“那倒不至于,但是,不受到惩罚是过不了这一关喽。”   谢影心:“你说,具体惩罚是什么?”   向天亮:“别的不论,这次干部调整,老罗是绝对没戏了。”   谢影心:“彻底没戏了吗?”   向天亮:“以观后效吧,像老罗这种提级不提职,以后还是有机会的,而且随时都可以的。”   谢影心:“唉,这也是老罗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向天亮:“不过,老罗毕竟是自己人,陈书记说了,只要老罗坚定立场,他还是自己人。”   谢影心:“也就是说,这次卡住老罗,是对他的考验了?”   向天亮:“对,你千万不要向老罗透露,否则,考验就没有效果了。”   谢影心:“嗯,这样也好,希望老罗能彻底改掉脚踏两只船的臭毛病。”   向天亮:“你家老罗啊,最大的臭毛病是不自量力。”   谢影心:“不自量力?”   向天亮:“老罗么,做事行,想事不行,当惯了大管家的人,是做不了领导的。”   谢影心:“好吧,我全力配合你,让他以后能踏踏实实的做人。”   向天亮:“这就对了,他如果改了,陈书记还会重用他的,副处转正处也是一句话的事。”   谢影心:“只是……只是可惜了。”   向天亮:“可惜什么?”   谢影心:“可惜,可惜那个美人计了。”   向天亮:“呵呵……”   谢影心:“你笑什么?”   向天亮:“呵呵……”   谢影心:“不许笑。”   向天亮:“影心姐,你不是一般的骚,而是骚得不能再骚了。”   谢影心:“去你的,不许你污蔑我。”   向天亮:“呵呵,咱们这么多次了,你知道你哪一次表现发挥得最好吗?”   谢影心:“哪一次?”   向天亮:“徐群先家,在徐群先的卧室里,当着徐群先的面的时候。”   谢影心:“胡说……真的吗?”   向天亮:“我是当事人,我能感觉不出来吗?”   谢影心:“我,我真是那样的人吗。”   向天亮:“所以,在你的内心深心,其实非常期待美人计的上演,并担任戏中的女主角,以及在老罗面前表演。”   谢影心:“可是……”   向天亮:“先别否认,到时候你会情不自禁的。”   谢影心:“那美人计,还能,还能上演吗?”   向天亮:“能,我是为了考验老罗而故意推迟的,这叫引而不发。”   谢影心:“那么,明天市常委扩大会议上,老罗的名字是不会出现了?”   向天亮:“会,但会在第一轮就被刷下来,考验嘛,就要有出其不意。”   谢影心:“引而不刀,出其不意,天亮,你太坏了。”   向天亮:“呵呵,背叛,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1781章 稳住   果然,正像向天亮说的那样,第二天的市常委扩大会议上,罗正信的名字出现在推荐名单上,但是,有人提到了市引水工程项目上发生的事,在市常委扩大会议结束的时候,罗正信的名字消失了。   市常委扩大会议整整进行了一天,会议只有一个议题,对部分处级、副处级和正科级干部进行调整。   会议结束时产生的名单,只是正式的推荐名单,每一个岗位都有两个候选人。   接下来,就是市委组织部和四个区委组织部联合组成十二个考察组,对推荐名单上的所有候选人进行考察,整个考察为期两个星期。   市常委扩大会议规模不小,除了市常委会全体成员,还有市政府、市人大和市政协三套班子的组成人员,市检察院和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一把手,以及四个区的区委书记和区长。   向天亮不关心市常委扩大会议的结果,因为推荐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这次干部调整没他个人的事。   不过,会议没结束前,向天亮就得到了关于罗正信的消息。   有关罗正信的消息,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应幸福带来的。   “天亮,罗副主任去医院了。”   向天亮啊了一声,“心病吧?”   应幸福微笑着嗯了一声。   在市政府办公室,除了主任邱少华和第一副主任罗正信,还有四位副主任,应幸福最年轻,排位最后,是市政府办公室里的少壮派。   对向天亮来说,信任应幸福,实际上胜过罗正信。   “他刚打来电话,要请假半个月。”应幸福笑着说。   “随他去,反思一下也好嘛。”向天亮笑道,“有人哭,有人笑,老应你有好消息哦。”   应幸福怔了一下,“我有什么好消息?”   向天亮道:“你们的邱少华主任,向陈书记和谭市长提议,将你的排名往前提,嗯,应该是仅次于主任和第一副主任。”   “噢,我同意,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应幸福微笑点头。   向天亮笑道:“超越同事,总是一件艰难的事哦,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在罗胖子请假以后,你们的邱主任向你交待,罗胖子那摊子工作,暂时由你代理负责。”   应幸福赞道:“猜得真准。”   “老应,你好事连连,莫非是要请我吃饭?”   “你得了吧,我是有事找你。”   “什么事?”   “邱主任说,在我代理罗副主任的工作期间,市两个项目工程,让你帮忙看一下。”   “邱主任真这样说的?”   应幸福笑,“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好吧,邱主任有令,我岂敢不从。”   谁都知道,市两个项目工程,一是土壤改造,二是引水,是向天亮直接从农业部和水利部搞来的资金,一直在向天亮的领导之下,可以说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也是他的政绩工程。   这几个月来,市两个项目工程表面上是罗正信当总指挥,而实际上,真正的领导权掌握在向天亮的前秘书丁文通的手里。   现在是市两个项目工程的关键时期,年底就是竣工时,在这节骨眼上,一般人不敢去管,向天亮也不放心。   邱少华会做人,应幸福带来的消息,也是邱少华的某种暗示。   市政府办公室一正五副六位主任,向天亮与邱少华、罗正信和应幸福来往比较密切。   罗正信“病倒了”,邱少华是为了让向天亮“放心”,才对应幸福的工作如此安排。   其他的可以不管,当务之急是“稳住”罗正信。   送走应幸福,向天亮出门,乘电梯来到九楼的副市长徐群先的办公室。   “老徐,你要把罗胖子稳住。”向天亮说。   徐群先点着头道:“我正要去医院看他呢。”   向天亮微笑道:“我担心他身体有病,我是担心他心里的病,一个人要是精神垮了,神仙也救不了。”   “你还担心他改旗易帜吧?”徐群先笑着问道。   “不错,有一点点。”   “你还担心我会受老罗的影响吧?”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不至于,你和老罗的最大区别就是,你会一条道走到黑,而老罗却喜欢绕道。”   “哈哈。”徐群先点点头,笑着又问,“不过,要稳住老罗,你应该去找他老婆谢影心,怎么第一个想到我呢?”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和影心的事,老罗可能有所怀疑,所以,他与李云飞和高永卿私下来往,影心一点也没察觉。”   “女人啊。”徐群先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向天亮瞅着徐群先,“老徐,你不会把我和影心的事告诉老罗了吧?”   “这个你大可放心,永远不会。”   向天亮又问,“老罗要拿影心对我实施美人计,是不是你的主意?”   咦了一声,徐群先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听影心说,你喜欢看我和影心做那个事,所以我猜想是你的主意,老罗就是最不济,也不愿意自已戴上绿帽子吧。”   这下轮到徐群先不好意思了,“天亮,我可就这么一点癖好哟。”   “呵呵,保密,保密。”向天亮乐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癖好嘛,我喜欢实践,你喜欢旁观,正常,很正常嘛。”   “你这家伙,真棒。”徐群先又翘起了大拇指。   向天亮忙道:“老徐,说正事,说正事好吗?”   “嗯。”徐群先点着头,“这次教训一下老罗也好,私下与敌人勾勾搭搭,做得太过份了。”   向天亮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老罗胡思乱想,失去理智,以至于铤而走险。”   “这个应该不会。”徐群先思忖着道,“老罗么,是个官迷,迷得过了头,但其实他是很胆小,也很聪明,而且他非常非常的忌惮你,你强大的背景,是他不敢彻底背叛你的根本原因,李云飞和高永卿之流,不过是老罗想利用利用罢了。”   “老徐,老罗就交给你了。”   “稳住?”   “对,稳住他。”   徐群先起身笑道:“我马上去医院,既然他进了医院,那就让他在那里多待几天好了。”   向天亮离开徐群先办公室,正好迎面走来了副市长陈瑞青。   瞬间的尴尬之后,向天亮和陈瑞青都冲着对方笑了。 第1782章 不期而遇   向天亮不像罗正信那样喜欢在市委大院里“串门”。   罗正信是市委大院的“管家”,身份就适合串门,可以到处走走,见见想见的领导。   向天亮恰恰相反,怕见领导,不爱串门。   平时在市委大院里上下进出,向天亮养成了一个习惯,宁愿爬楼梯也要躲着领导。   人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点多。   在现有的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里,向天亮不想看见的人还不少,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市警备区司令程龙,副市长王玉成,副市长陈瑞青,副市长张行,向天亮都不想看见。   “冤家”路窄,向天亮没想到与陈瑞青碰了个正着。   “进来坐坐?”   “谢谢,如果不打扰的话。”   正是“盛情”难却,向天亮跟着陈瑞青进了他的办公室。   坐下后,乘着喝茶抽烟的间息,向天亮瞅了陈瑞青几眼,心说这家伙跟刚调来滨海时气色好多了。   这也难怪,现在的陈瑞青,小日子过得不赖。   说起来,向天亮和陈瑞青的渊源颇深。   当初在滨海市建设局工作的时候,向天亮曾进入市党校短期学习,恰好与时任龙桥县司法局局长的陈瑞青同班,不但同班,还同一个房间住着。   一个多月的时间太短,仅仅是认识而已,更不可能有深入的交流。   后来向天亮调来滨海县工作,不久陈瑞青也调到滨海县,算是二人的第二次“握手”。   但是,陈瑞青调到滨海工作,却是专门针对向天亮的,他当时受许西平之托,监视向天亮和许西平妻子陈美兰的关系。   问题是许西平对陈瑞青不放心,他另外派了一个人给陈瑞青当秘书,实际上是监视陈瑞青。   陈瑞青聪明地利用了向天亮和许西平之间的矛盾,他对向天亮说出实情,不但借向天亮之手支走了许西平的人,而且成功地摆脱了许西平的控制。   背叛了许西平,陈瑞青却没有靠拢到向天亮这边,他怕夹在许西平和向天亮之间,而是和当时的县委统战部长高永卿结成了盟友。   直到李云飞受省委书记黄正忠的委派,出任滨海市委宣传部长,陈瑞青和高永卿一起投靠了李云飞。   没有把陈瑞青拉过来,是向天亮的遗憾,也是一个失误。   既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见了面也是互有戒备,没什么好说的。   “老陈,你气色不错嘛。”向天亮恭维道。   “你也不错。”陈瑞青也很客气。   向天亮笑问,“让我进来真的只是坐坐?”   陈瑞青也笑,“坐坐不是个问题吧。”   顿了顿,向天亮笑道:“看样子,这次会议的收获一定不少。”   “哈哈,我不说,因为这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秘密。”陈瑞青说。   这倒也是,向天亮心说,在我这里,滨海市还真没有多少秘密可言。   “老陈,三江工程公司的事,你也有份吧?”   陈瑞青哦了一声,“有份?什么意思?”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别误会,我只是猜测,估计那家三江工程公司,你、李云飞和高永卿,是你们三个都有份吧。”   陈瑞青心里一惊,“天亮,你猜得有点离谱了吧。”心里却道,这家伙也太神了,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   原来,那个三江工程公司真的是陈瑞青、李云飞和高永卿三个人合伙开的。   不过,向天亮也确实是瞎猜。   “老陈,我就这么一猜,你别往心里去,当然了,三江工程公司和高永卿有瓜葛是肯定的。”   陈瑞青点了点头,“老高这人,就是粗心大意,找了个草包看家护院,幸亏还能补救,不然麻烦就大了。”   向天亮道:“还好,三江工程公司同意返工,那些不合格的管道全部推掉重来,只是工期要多拖一个多月时间了。”   陈瑞青声色不动,“以我说,老高就不该沾边,咱们吃政治饭的人,沾上钱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老陈,你这话我不敢苛同,咱们要是仅垂工资吃饭,非得饿死不可。”   陈瑞青道:“上面有规定,领导干部及其家属不得参与商业活动。”   向天亮笑了笑,“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规定归规定,实际归实际嘛。”   “这么说,你不反对这种行为?”陈瑞青问。   向天亮反问道:“老陈,你每月多小工资?”   陈瑞青愣了一下,“干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比你高一级,一个月加一块,两千三多一点吧。”   “够用吗?”   “能够用吗,你呢?”   “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其实,都不容易啊。”   向天亮摊着双手笑道:“所以嘛,活人不会让尿给憋死,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弄个第二职业搞点创收,也是情有可愿的嘛。”   “不过。”陈瑞青沉吟着说,“差点把罗正信给连累了。”   “已经把罗正信给连累了。”向天亮道。   嗯了一声,陈瑞青点着头说,“这事当时我知道,我没有加以阻止。”   “翻篇了的事,不提了。”向天亮摇了摇手,“不过,今天正好跟你说一声,麻烦你转告高永卿,下一次再有这样的事,不会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陈瑞青没有想到,向天亮突然就直奔主题了,“天亮,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呵呵,咱们打个比方吧。”向天亮笑着说道,“你与李云飞和高永卿号称三驾马车,既然是马车那就有一匹马叫头马,头马就是跑在前面带头的马,你们是三驾马车,肯定是一前二后,那么我想请教,你们三个是那匹跑在前面的头马呢?”   陈瑞青笑着想了想,“这好像是要讨论敏感话题啊。”   “相请不如偶遇。”向天亮笑着问道,“咱俩见面机会不多,坐下来说话更是难得,何不趁机把话说开呢?”   “也好,我也很想和你谈谈。”陈瑞青也笑着,“可是,我不知道咱们应该讨论什么,和从何说起。”   向天亮道:“比方说,你们三个,你与李云飞和高永卿,你们谁是头马。” 第1783章 就算是威胁吧   在市委大院里,有一个关于三驾马车的传说,指的就是李云飞、高永卿和陈瑞青。   向天亮问陈瑞青三驾马车里谁是头马,其实指的是带路的马,而不是指谁是老大。   跑在前面的马负责带路,但却不一定是老大。   在李云飞、高永卿和陈瑞青三个人中,李云飞不但是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部长,而且是省委书记黄正忠信和看重的人,无疑是其中的老大。   高永卿虽然享受市委常委的待遇,但他是东海区区委书记,偏于一方,影响力难于波及东海市的其他三个区。   至于陈瑞青,不过是分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地位远不及李云飞,也比不了高永卿。   但说到带路的“头马”,却非高永卿莫属。   高永卿在滨海工作将近二十年,培植了不少手下,不折不扣的地头蛇,李云龙和陈瑞青这样的“强龙”,也得靠高永卿带路和扶持,才能得以在滨海站稳脚跟。   “天亮,你说的头马,应该是指高永卿吧。”   向天亮微微颌首,“坦率地说,李云飞还没有在滨海站稳脚跟,你比他早来,但我看也差不多。”   “你说得很对。”陈瑞青微笑着点头,“所以,你们把高永卿派到了东海区,让他远离市委大院,削弱他的影响力,从而达到变相削弱李云飞部长和我的目的。”   “这个……”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呵呵,这个你们也看出来了?”   “嗯,也算是你们良苦用心啊。”陈瑞青感叹道,“我不得不佩服你们的安排,把高永卿从市委大院里支出去,既能削弱我们,又能让高永卿无从发挥,一箭双雕啊。”   向天亮点头承认,“当初也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着把你你们三驾马车拆开,算是无心插柳吧。”   陈瑞青道:“东海区是咱们滨海市相对最为落后的地区,高永卿在那里干得焦头烂额,举步维艰,他和我一样,都是长期坐机关的人,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你们这一招确实是高。”   向天亮却有些不以为然,他微笑着说,“但是,高永卿还是在做他本来不该做的事情。”   “有所为,有所不为嘛。”陈瑞青笑着说。   摆了一下手,向天亮说,“那么,现在咱们换一个话题吧。”   陈瑞青:“你说。”   向天亮:“老陈,你对罗正信了解吗?”   陈瑞青:“我是副市长,罗正信是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朝夕相处,应该说是比较了解了。”   向天亮:“你对我和他的关系是怎么看的?”   陈瑞青:“朋友,政治上的朋友,但似乎不是十分牢靠,不是你和邵三河那样的铁标关系。”   向天亮:“说得很对,所以你们在打他的主意,想把他拉过去,或者至少离间我和他的关系。”   陈瑞青:“嗯,我承认是这样,但具体的行动是由高永卿负责,我不很清楚。”   向天亮:“用心险恶。”   陈瑞青:“彼此彼此罢了。”   向天亮:“那是谁的主意?”   陈瑞青:“天亮,这不重要吧。”   向天亮:“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另一个问题。”   陈瑞青:“什么问题?”   向天亮:“我如果抓住三江工程公司那个事不放呢?”   陈瑞青:“这个么,我们的分析是,罗正信对你还有用处,你目前是不会放弃他的。”   向天亮:“聪明,我保住罗正信,等于是保住了高永卿,好一个如意算盘啊。”   陈瑞青:“事实不正是这样的吗?”   向天亮:“呵呵,算是被你们抓住软肋喽。”   陈瑞青:“天亮,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向天亮:“请说。”   陈瑞青:“大家,我是说我们大家,和平相处共同发展不行吗?”   向天亮:“老陈,这话好像应该由我来问才对。”   陈瑞青:“什么意思?”   向天亮:“这次的事,也就是高永卿和罗正信的来往,难道不是高永卿主动吗?”   陈瑞青:“不是,而且恰恰相反,是罗正信主动找的高永卿。”   向天亮:“你确认吗?”   陈瑞青:“确认,这个细节我没有必要撒谎,你也可以回去找罗正信问一问。”   向天亮:“我明白了,是罗正信主动,所以你认为是我们有意而为,从而把高永卿拉下水。”   陈瑞青:“难道不是吗?”   向天亮:“不是,与你一样,如果是,我也没有必要撒谎。”   陈瑞青:“噢,这么说来,是罗正信个人所为了。”   向天亮:“老陈,这事还没完。”   陈瑞青:“还没完?这怎么说?”   向天亮:“我想……我想请你给李云飞和高永卿带句话。”   陈瑞青:“什么话?”   向天亮:“别打的人的主意。”   陈瑞青:“可是。”   向天亮:“不是这一次,我是说以后。”   陈瑞青:“嗯……如果,我是说如果呢?”   向天亮:“那我要收回原来对高永卿的承诺,把他的旧账翻出来,我可以明确地说,我要是把他的旧账翻出来的话,他绝对完蛋。”   陈瑞青:“这个……”   向天亮:“如果没有了高永卿,李云飞和你将毫无作为,你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陈瑞青:“你不会连省委书记黄正忠的面子都不给吧?”   向天亮:“事实胜于雄辩,黄书记保不了高永卿,也不会保高永卿。”   陈瑞青:“天亮,这翻旧账,翻旧账有意思吗?”   向天亮:“不管有意思没意思,我要的是结果。”   陈瑞青:“为了结果,可以不择一切手段?”   向天亮:“可以这么说吧。”   陈瑞青:“天亮,有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吗?”   向天亮:“有必要,现在的滨海市,只有你们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陈瑞青:“那么,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不是在提醒和劝告,而是,而是威胁呢?”   向天亮:“你要这样理解我也不反对,就算是威胁吧。”   陈瑞青:“谢谢,我一定代为转告。”   向天亮:“那你忙着,我告辞了。”   威胁也是一种手段,尤其是针对陈瑞青,威胁比利诱更为有效。   因为向天亮知道,陈瑞青在滨海最大的敌人,不是他而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   巧得很,向天亮刚走出陈瑞青的办公室,就接到了许西平的电话。 第1784章 敌人的朋友是敌人   无巧不成书,巧自现实来,现实中的巧合的确很多。   但从概率学上说,巧合是不存在的,向天亮也不相信巧合。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认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办公室的电话以后,向天亮没接电话,而是关了手机,走到许西平的办公室门边,直接推门而入。   许西平的新任秘书刘百川正站在门后边,看到向天亮不敲门而进,顿时脸刷地红了起来。   “呵呵,莫怕莫怕。”向天亮拍着刘百川的肩膀,笑嘻嘻地说,“百川啊,干得不赖,小秀才搞盯梢,难为你了,我会向许市长为你请功的。”   摆着手,向天亮进了许西平的办公室。   许西平办公室里最与众不同的地方,是茶几上放着一套茶俱,茶水都是现成的。   作为茶道爱好者,许西平还写过几篇茶方面的文章,因此还当上了市茶文化研究会的名誉会长。   向天亮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一边倒茶就喝,一边笑个不停。   就滨海这以盐碱地闻名的穷地方,还整出什么茶文化研究会,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哎哎,我说天亮,能不能文明一点,有你这么喝茶的吗?”   许西平一边微笑着,一边走过来,在向天亮对面坐了下来。   “文明?你少来这一套。”向天亮乐呵呵的,说话却一点也不客气,“从搞阴谋诡计的人口中说出文明一词,我怎么觉得恶心呢?你说说你,还当了个什么什么市茶文化研究会的名誉会长,你装什么文明啊。”   “天亮你还别说,文明有时候也是需要装的。”许西平今天好像心情不错,脸上的笑容比平时灿烂多了,“你有本事的话,或者说你能装的话,你也可以去弄个什么名誉会长当当,你能吗?”   “我好像不能。”向天亮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自嘲地说道,“但是,我在清河市参加过几次缉私行动,杀了不少走私犯,如果要成立一个杀人者协会,我想我至少能当个理事或会员什么的。”   许西平笑着骂道:“去你的吧,你少来这一套,我不是被吓大的。”   “那我们继续讨论文明?”往沙发背一靠,向天亮翘起二郎腿,以最快的速度掏烟叼烟点烟,“老许,我不懂什么叫文明,因为我的语文课是体育老师教的,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派自己的秘书躲在门后边,监视一个副市长的访客,这绝不是什么狗屁文明。”   许西平笑着,但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在这个敏感时期,我能不提高警惕么,要知道,你这个家伙是很少去领导办公室,虽然你先去的是徐群先的办公室,但我看到的却是你进了陈瑞青的办公室。”   “理解,理解,我知道你对陈瑞青恨之入骨。”向天亮笑着点头。   许西平看着向天亮说,“叛徒总是最令人憎恨的,天亮,你不觉得叛徒可恨吗?”   “可恨,叛徒可恨,但是,老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倒认为也可以反过来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咦。”许西平警觉地问,“天亮,你这话我听着好像,好像是在为陈瑞青辩护么。”   瞅着许西平,向天亮笑而不言。   许西平又道:“还有,你好端端的跑到陈瑞青那里干什么?”   懒得开口,向天亮一个劲地喝着茶。   “哎,我的茶是上等的龙井,三百多元一斤,可不是白给你喝的。”   向天亮咧嘴一乐,这是他习惯性的笑,傻傻的,其实是为自己赢得思考的时间。   “老许,你有点不对头,先告诉我,你走什么狗屎运了?”   “少胡扯,我能有什么好事啊。”   “不对,绝对有事,嗯……对,对,是那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表现。”   “臭小子,狗眼真贼。”   “快说快说,坦白从宽哦。”   许西平瞪了向天亮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说一个让我能够告诉你的离由。”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咱们是战友,战友之间应该毫无保留。”   “战友,你我之间是战友?”   “对,货真价实的战友。”   许西平摆了摆手,不屑地说,“你我永远也不会是朋友,更不可能是战友。”   “呵呵,我说的战友是另一种战友,不是你想的那种战友,美兰姐是你的前妻,现在是我的女人,咱们都在她的土地上战斗过,前赴后继,咱们不就是战友吗?”   许西平听得气结,向天亮一提陈美兰的事,总是让他浑身的不自在。   “天亮,你能不能不这样下流啊,拜托,这是副市长的办公室,请你自重。”   “那你说说,说说你的好事喜事,让我也分享一下。”   “那你听着,并不得取笑。”许西平很快恢复了从容,脸上又挂起淡淡的笑容,“第一,咱们的合作顺利,今天的市常委扩大会议上,我推荐的人都成功地进入推荐名单,虽然只是第一步,但毕竟是个良好的开端,这值得高兴吧,第二,我有两本书要出版了,一本是关于财政方面的,一本是关于茶文化的,这是好事吧,第三,我老婆怀孕了,我又要当爸爸了,这是喜事吧。”   向天亮愣了一会。   “老许,恭喜恭喜,记得要请客哟。”   “所以,所以。”许西平郑重其事地说,“你以后再也不要拿陈美兰的事来恶心我了,当初我是有些恨你,但现在我缓过劲了,我想通了,正像老余说的那样,你满足了陈美兰,反而使我能顺利地摆脱她的纠缠,开始新的生活,我不该恨你而是应该感谢你,还有我家那丫头,反正将来是人家的人,你要你就拿去,说不定我还能做你的老丈人呢……”   一边听着,向天亮一边心里泄气,这招心理打击,看来对许西平是没有用了。   许西平极其聪明,政治智商很高,背后又有大靠山罩着,虽然是单枪匹马来到滨海,假以时日,定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向天亮能对付许西平的招不多,陈美兰母女失去牵制和干扰作用,许西平就会从蛇变成龙,变成一条能呼风唤雨的龙。   “老许,你找我就是为了向我臭显摆吗?”   许西平淡淡地一笑,“找你来主要是为了斜对门那位。”   “陈瑞青?”   “对,他是我的敌人。”   “和我一样?”   许西平严肃地摇着头,“不是,你只是我的竞争对手,对手既可以互相争斗,也可以互相合作,咱们不正在合作吗,但是,敌人是一种你死我活的关系,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没有任何调和的余地,更何况陈瑞青是我的叛徒,我必须消灭他。”   “嗯,然后呢?”向天亮跟着也严肃起来。   “天亮,找你来我只是想强调三点。”说着,许西平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接着继续道,“一,以后你不要拿陈美兰做文章了,对我来说,她已经是过去时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在这方面浪费时间了,二,咱们的合作我很满意,希望能够继续,但其中有个前提,那就是你和你们不能与陈瑞青合作,任何时候任何形式都不行,三,你可以与任何人合作,除了陈瑞青,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敌人的朋友是敌人,如果我发现你和陈瑞青合作,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列入敌人的阵营里。”   点着头,向天亮问道:“李云飞和高永卿呢?他们两个和陈瑞青可是并称三驾马车啊。”   许西平挥了挥手,断然说道:“李云飞和高永卿与陈瑞青结成同盟,当然也是我的敌人,说实话,要是没有李云飞和高永卿,我早就把陈瑞青收拾了。”   向天亮思忖着说,“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只要陈瑞青与李云飞和高永卿还在一起,李云飞和高永卿就是你的敌人,而一旦陈瑞青不与李云飞和高永卿在一起了,李云飞和高永卿就有可能成为你的合作者。”   “可以这么理解,这是政治嘛。”许西平点着头道,“同时你大可以放心,在收拾陈瑞青之前,我是绝对不会与李云飞和高永卿合作的,现在的局面下,你是完全可以高枕无忧的。”   向天亮听着,心里乐了,你许西平是聪明过头了吧,如你所说,那我一定力保陈瑞青不倒,你不是永远不会与李云飞和高永卿合作了吗。   “老许,我懂了,谢谢你的提醒和警告啊。”   “是忠告,还是善意的。”   向天亮笑道:“一个意思,无须咬文嚼字。”   许西平问道:“天亮,我可以得到你的承诺吗?”   “当然,我答应你,我不帮陈瑞青,除非你老许成为了我的敌人。”   承诺算个屁,向天亮心道,你许西平的承诺多了去了,有几个你兑现过的。   “天亮,作为回报,我会帮你尽力钳制方道阳和张行他们,如果你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   说着,许西平还伸出了右手,脸上充满了诚意。   向天亮笑着,摆摆手起身就走。   “握手就免了吧,老许,合作愉快。”   楼上就是书记办公室,这事得向陈美兰汇报一下,向天亮边走边想。 第1785章 张行的情书   书记办公室里,此时正在欢声笑语。   该在的都在,除了书记陈美兰、市委秘书长杨碧巧,还有在市委大院里工作的“六姐妹”,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   都是自己的女人,向天亮走进来,不客气地在女人堆里坐下。   “哎,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夏小芳是杨碧巧的秘书,她坐到向天亮腿上,手里拿着一张信纸,信纸上写满了字。   “嘻嘻,这是你某位女人的追求者写来的情书,或者说,这是你的情敌对你发出的挑战书,你想不想听一听呀?”   向天亮故作惊讶,“哟嚯,还有这样的事?小芳你快读来听听。”   夏小芳忍住笑,亮了亮嗓子,装腔拿调地读了起来。   “我最爱的碧巧同志:   我本是良家子弟,正统少年,一向对女人们保持一种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高姿态,人送美名曰:孤傲太甚郎。   而至今日,竟难捺心中激情,夜秉孤灯,血饷蚊蝇,殚精竭虑,劳神伤思,给你写这封求爱信,唉,全是你害的。   古人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所以,美人一定要笑,而且要笑得巧,美目一定要盼,四处顾盼,让周围所有的男人,都觉得你是在看他。   据我的观察,你的笑和盼都恰如其份地表明你美人的身份,按说,你笑你的,关我甚事,偏是老冲着我笑,你一笑便勾走了我的魂,唤去了我的魄,我的人坐在办公室里,我的心早已溜出去和你的美目在跳舞,我的眼睛盯在文件上,我的神早已乘着你的巧笑去遨游。   待到时光悄悄溜走,猛然醒悟,发觉文件没看,资料没阅,呜呼,一事未成,惜乎,悔之晚矣。   我想,这是你害我的,所谓债有主,冤有头,我自然要向你讨还,于是,我不惜破坏我孤傲太甚郎的美名,决定向你求爱,我追求你,便是在向你讨债啊。   国人的传统观念,讲究才子配佳人,我虽非才子,而你却是实在的佳人,照理本不该冒昧打扰,但又寻思自己还不老,也许将来能够成为才子也未可知,所以不妨暂时装一回准才子的头面,并且私下里认为准才子追求佳人也算不得唐突佳人了。   古人又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是淑女,而且窈窕,而我一向以正人君子自居,理当求之,古人的话不可全听,也不可不听。   虽说我对你爱幕之情已久,讨债之心日盛,但始终未敢付诸行动,若非近日情思熊熊,今世情缘也许将随风逝去,彼时,你冲我嫣然一笑,忽又低首垂眉,擦肩而去,令人不禁想起最是那一低头的含羞,好像一支水仙花不胜凉风的娇柔这样的诗句来。   你见到我这封信时,便是见到你害我的最直接的罪证了,我想,你害我至深,欠我至多,我若再不对你采取行动,实在是枉为男人,徒作须眉,既对不住我自己,也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给我的那么多次醉人的巧笑。   倘若是我有意摘花花不肯,我也会很坦然,感情的事本就容不得半些勉强,只是你欠我的债恐怕是归期遥遥无望日了,不还也罢,我本大度之人,绝非黄世仁之类的恶霸地主,有债必讨的,况且,我知道作女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女人欠了男人的债可以不还。   如果你觉得本人还有相识的意义,请于今晚七点在小南河畔朝阳茶楼见面。   我想,像你这样美丽善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人,一定不会把我这封信透露给他人,更不会拿出去炫耀吧,我那所谓的一点点小小的脆弱的自尊心,就全都握在你的手里了,希望你别损伤了它。   多谢多谢,我等着你的到来。   爱你爱到不能再深了的张行。”   “呵呵……呵呵……”   还没等夏小芳念完信,向天亮早就笑倒在女人们的身上。   陈美兰微笑着道:“天亮,你还别说,这真是咱们的张行副市长寄来的。”   夏小芳笑道:“而且,这是我所知道的,张行向碧巧姐发出的第四十九封情书。”   抓过信纸,捏作一团,向天亮挥手扔出老远。   “张行不就一个地质专业的大专生么,凭他那点水平,能写出这么有文彩的情书吗?”   阮妙竹咯咯笑道:“这种情书一看就知道是抄的,花十元钱去新华书店买一本《情书大全》,想抄一百篇都没问题。”   向天亮看着杨碧巧,“奇怪,奇怪,我就纳了闷了。”   杨碧巧向来泼辣,她挺了挺胸,将两座突出的玉峰尽量近地送到向天亮的面前,“喂,什么奇怪,奇怪什么呀?”   “碧巧姐,你说你这身材,像个水桶似的,还如此的前突后翘,哪里好看,哪里好看啊,这个草包张行,也太死脑筋了,清河滨海自古盛产美女,芳草遍地,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臭娘们呢?”   大家齐笑。   杨碧巧不高兴了,“我哪儿不好看了?你说,你说呀。”趁机将自己的玉峰,送到了向天亮的嘴边。   “哎哟,好看,好看。”用话讨好当然不够,向天亮用手扒开杨碧巧的上衣,再噗的一声,把她的红色罩罩扯下来扔掉,顿时,一对巨峰蹦了出来,正好夹住了向天亮的瘦脸。   大家又笑。   调皮的阮妙竹和林语儿,还使劲地推杨碧巧的后背,让她的玉峰与向天亮的脸贴得更紧。   向天亮搂着陈美兰笑道:“美兰姐,你也不要闲着嘛。”   “嘻嘻,僧多粥少,我就算了。”   说着,陈美兰冲着六姐妹们使了个眼色。   六姐妹们心领神会,陈美兰的这个眼色,是表示现在可以乱来。   现在已过了下班时间,十楼本来就没几个人上班,这会儿应该早就没人了。   阮妙竹和林语儿以前学过武术,不但负责为陈美兰和杨碧巧开车,还负责保卫工作,两个警惕性颇高,跑去再次检查了两道门,确认上锁后才跑了回来。   这边,六姐妹其他几位已开始“动手”,缠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陈美兰和杨碧巧分坐在向天亮两边,袖手旁观,笑着,坐在观虎斗的架势。   向天亮陷入“重围”,一种万分幸福的包围。   六姐妹十二只手全部动起来,向天亮不想“反抗”,唯有配合。   可怜,有陈美兰和杨碧巧撑腰,六姐妹疯得起劲,向天亮身上的“武装”,很快被彻底解除。   那家伙昂首向天,精神极其抖擞,早就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六姐妹里田甜是老大,这时当仁不让,小屁股一抬,小嘴哼了一声,就“骑”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倒是不用费力,这样的场场,这样的战斗场面,女人们为照顾他,早就练出来了,他只需要欣赏,只需要坚持更多的时间。   但是,向天亮还得假模假样,他对陈美兰和杨碧巧说,“陈书记,杨秘书长,这样,这样不好吧。”   陈美兰笑着说,“我的办公室我作主,关起门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杨碧巧娇笑道:“今天没有美兰和我什么事,但六姐妹你得照顾好了,你非得拿出过五关斩六将的本领来不可。”   “可是,可是我还有要事向两位领导汇报呢。”   陈美兰玉臂一挥,大度地说,“不用汇报,我都知道了,罗正信装病躲进了医院,你为了稳住罗正信而去找徐群先副市长,从徐群先那里出来后又碰上了陈瑞青副市长,从陈瑞青办公室出来后又去了许西平的办公室,你是一口气见了三位副市长,够忙的嘛。”   向天亮大为惊奇,“咦,美兰姐,你什么时候在九楼安插了眼线了?”   “你傻呀。”陈美兰嗔道,“我没那种本事,如果要干那种勾当,肯定是找你么,可别忘了,九楼的一正五副六位市长里,谭俊市长总是咱们的人吧,大家互相盯着,当然能看到别人的活动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你不想知道我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吗?”   陈美兰说,“现在不用知道,需要的时候我再问你。”   杨碧巧笑,“你不用向我们汇报,我们向你汇报还差不多。”   这时,向天亮身上已换了人,田甜败退了,夏小芳正在“运动”,外加哼哼呀呀。   向天亮又问,“碧巧姐,张行邀请你,你准备去不去呢?”   杨碧巧咯咯笑道:“我是你的人,你说我去我就去,你不让我去,打死我也不去。”   “美兰姐你说呢?”向天亮又问。   想了想后,陈美兰缓缓地摇着头,“不能去,维持现在的状况挺好的,让张行看得见,摸不着,只给他留个念想,咱们和他都是从清河市建设局出来的,对他又不是不了解,这是一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家伙,咱们不能给他阳光,一点点都不行,这一次碧巧要是去了,张行会误以为有戏,会死缠烂打追着不放的。”   向天亮乐了,“呵呵,那张行同志的情书又要白写了。”   杨碧巧也笑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正被一帮小母老虎欺负着,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不错,向天亮的身上,夏小芳正在冲刺,而旁边,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在虎视眈眈…… 第1786章 一丘之貉   其实,作为副市长的张行,在滨海的日子过得还是比较滋润的。   虽然被人私下里称为草包,但张行的工作至少没出什么大错,因为他奉行着无过便是功的原则。   滨海市由滨海县和南河县合并而成,南河县工矿业发达,农业相对落后,滨海县虽然农业不行,但渔业非常发达,所以滨海市作为国家级开发区,经济发展的重点不在农业。   原滨海县的农业由当时的副县长向天亮负责分管。   向天亮的工作也搞得不怎么样,但他谋人的手段既快又狠,半年不到的时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将农业系统的重要岗位都换上了自己人。   张行也很聪明,分管全市农业工作后,发现手下基本上都是向天亮的人,索性来了个无为而治,不管不问,还真别说,张行的运气好,凭借老天爷的帮忙,今年的早稻丰收在望了。   这样也行,什么都不用管,分管领导么,功劳还少不了。   不过,张行也有心病,他的心病就是杨碧巧。   张行鼓足勇气来到滨海,冒着被向天收拾的危险,大半原因是为了追求杨碧巧。   但是张行实在是没办法接近杨碧巧,同在一个大院里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可张行硬是找不到和杨碧巧单独说话的机会,所以写信成了他表达情感的不二方式。   这都是向天亮采取的办法,严防死守。   向天亮知道张行在打杨碧巧的主意后,对杨碧巧采取了严格的“保卫”措施,决不让她单独外出,让杨碧巧的秘书夏小芳和司机林语儿寸步不离地跟着。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张行的心思几乎全在杨碧巧心上。   可惜了,剃头挑子一头热,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   看到向天亮在九楼进进出出,张行怒火中烧,恨得直咬牙,这一方面是因为杨碧巧,另一方面是因为向天亮直接无视了他这个副市长。   在滨海市,张行能说心里话的人不多,市纪委书记方道阳算一个,但方道阳不在市委大院办公。   常务副市长许西平也算一个,但只能说说工作上的事,许西平不会管女人的事。   不过,张行还是有一个“知心”朋友。   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陈玉来就是张行的“知心”朋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共同的处境,让张行和陈玉来成了知己。   陈玉来也是老机关了,今年正好五十岁,经历与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是惊人的相似。   一山难容二虎,在原来的滨海县政府办公室,罗正信是主任,陈玉来是副主任。   滨海市成立以后,罗正信是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陈玉来还是副主任。   二十几年来,罗正信始终压着陈玉来一头。   在仕途上,陈玉来已经心灰意冷,不再奢望更高的追求。   如果说张行的心病是杨碧巧这个女人,那么陈玉来的心病就是罗正信。   本来,除了工作,张行和陈玉来并没有私下来往。   不过,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张行和陈玉来走到了一起。   是那家茶楼,张行写给杨碧巧的情书中提到的朝阳茶楼,是张行和陈玉来交往的开始。   朝阳茶楼的女老板肖云丽,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她是清河市人,原是工厂的下岗职工,丈夫在监狱里服刑,独自带着一个四岁的女儿,两年前成了张行的姘头,张行调来滨海,她也跟了过来,为了安置她,张行出资为她开了朝阳茶楼。   滨海人喜欢喝茶胜过喝酒,又有副市长张行罩着,朝阳茶楼的生意还算不错。   而陈玉来和张行一样,也是一个单身汉,老婆十年前就死了,身边只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儿子,是市渔业局的技术员。   陈玉来嗜好喝茶,是茶楼的常客,不过,陈玉来有个与众不同之处,他几乎不和别人一起喝茶,基本上是独来独往。   原来,陈玉来之所以独来独行,除了喝茶,主要还是解决他的“个人问题”。   女人不是万能的,但是男人没有女人是万万不能的。   十几年没有老婆,陈玉来就是这么过来的,现在的茶楼里,外来服务员多多,“兼职”的也多,三五十元就能解决一次,漂亮的也只有百把十元。   陈玉来偶尔也会开房,但这样做风险太大,身为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大小也是个名人,去宾馆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所以,“就地”解决挺好,在茶楼的包厢里解决,既比较省钱,又相对安全。   常在河边走,岂能不湿鞋,常走夜路人,总有遇鬼时。   三个月前,陈玉来在朝阳茶楼的包厢里与一个女服务员“办那事”的时候,被茶楼的两位老板撞上了。   朝阳茶楼的两位老板,当然是张行和肖云丽。   张行当然不会说什么,相反,张行和陈玉来从此成了朋友。   共同的境况,共同的“爱好”,甚至有共同的“敌人”,让张行和陈玉来的关系飞速发展,很快到了无话不谈、推心置腹的地步。   有朋友是好事,工作中能互相帮衬,玩女人时可以并肩作战,苦闷时还可以一起说说话。   ……   下班后的市委大院很是宁静。   张行没走,他看到向天亮从常务副市长许西平的办公室出来,没有下楼而是上楼,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向天亮进了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很久很久也没有出来。   张行猜测,向天亮和陈美兰一定在干“那事”。   还有他心爱的女人杨碧巧,这时候一定也在陈美兰的办公室里。   恨得直咬牙也只能无奈,张行站在楼梯口愣了很久,直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来人正是陈玉来,张行跟着向天亮上楼前,给陈玉来打过了电话。   “老张,走吧,别太执着了。”   陈玉来低声劝着,官虽没张行大,但比张行年长十岁,比张行更看得开。   “老陈,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玉来说,“我怎么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我今年五十岁,至少可以再干七八年吧,可现在不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马上又要被应幸福那小子超过了,明年说不定就是市政府办公室的老幺了,你说我亏不亏,我找谁说理去?”   “没办法,谁让你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呢。”张行的眼睛,还盯着书记办公室的方向,脸上悻悻的,“老陈,你说他们在办公室里,真的,真的在干那事吗?”   “他们经常在办公室里干那事。”陈玉来笑着说道,“我在市政府办公室兼管保卫工作,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市委大院里的监控录像带,其中就有十楼的录像带,我看过不少,反正只要向天亮进了书记办公室,没有一两个小时是不会离开的,那么长的时间在干什么,是个男人都会想得明白。”   张行恨声道:“真想冲进去抓他们一个现形。”   “算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咱们还是别干,没有证据,咱们也只能瞎猜猜而已。”   叹息一声,张行苦笑道:“我也就是说说而已,这种破事属于你情我愿,没办法管啊。”   陈玉来嗯了一声,“有一点我不明白。”   “什么啊?”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死盯着杨碧巧那娘们呢?”   “老陈,我是找老婆,而不是仅仅找个女人。”   “想找老婆也不该找杨碧巧。”   “你不懂,这叫情有独钟。”   “情人眼里出西施。”   “对,就是这个道理。”   “嘿嘿,要是让我选择,我一定选陈美兰。”   “这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老张,杨碧巧有点肥,干陈美兰才带劲呢,瞧陈美兰那细腰,啧啧,太有味了。”   “老陈,别说得太下作了。”   “你得了吧,找女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床上那点事吗。”   “说来说去,咱俩的出发点不同,我是想结婚,你只是想玩玩而已。”   陈玉来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老张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要走了。”   张行无奈地跟着陈玉来下楼,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但张行和陈玉来还是有所不同的。   “老张,胡文平进推荐名单了没有?”陈玉来问道。   胡文平是市商业局副局长,二十八岁,副科级,这次有希望被提为正科级。   张行好奇地问道:“老陈,这个胡文平是你什么人?你好像很上心嘛。”   陈玉来道:“不瞒你说,胡文平是我儿媳胡文秀的亲哥哥。”   噢了一声,张行道:“我说么,原来你是要讨儿媳妇的欢心啊。”   “哎,说正事呢,到底进没进推荐名单?”陈玉来追问道。   “进了。”张行点着头道,“但不是我推荐的,我的份量不够,我是让纪委书记方道阳提名的,市委常委么,说话比我管用多了。”   陈玉来松了一口气,心说这下可以向儿媳交待了,至于下一步,就走一步看一步嘛。   “老张,谢谢你,方道阳书记那边,我会重谢的。”   张行摇了摇手,“都是朋友,谢就不必了,胡文平的竞争对手是张丽红,你是知道的,张丽红是向天亮的高中同学,胜负难料啊。”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离开。   张行邀请陈玉来去朝阳茶楼坐坐,陈玉来却婉言谢绝了。   因为陈玉来家里,只有他儿媳胡文秀一个人在家。 第1787章 蠢蠢欲动   帮胡文平,是儿子交待的任务,陈玉来知道,其实这是儿媳胡文秀的主意。   讨好漂亮儿媳,这样的事陈玉来乐意去做。   但陈玉来知道,方道阳和张行不“灵”,在滨海市提拨干部,非得陈美兰书记点头不可。   当然,向天亮更行,陈美兰书记听向天亮的。   问题是胡文平没什么突出之处,打铁还须自身硬,胡文平只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更重要的是,胡文平的竞争对手是同为市商业局副局长的张丽红,向天亮的人,惹不起,争不得。   陈玉平其实打心眼里看不起张行,只为因为朝阳茶楼那件事,被张行抓了“短”,两个人才成为了朋友。   作为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知天命之年,依然在副职上猫着,实在已经到了清闲的时候。   坐在自家的客厅里,陈玉来拿着一张报纸,但心思却完全不在报纸上。   一小半心思,还是关于胡文平的事,陈玉来在回家的路上就琢磨出来了,这事唯有直接去找向天亮才能解决。   而一大半的心思,在儿媳妇胡文秀的身上。   胡文秀正在旁边的餐桌上忙碌。   陈玉来的眼睛,很有技巧的在胡文秀胸部上来回瞄了几眼,然后就把头低了下去,一边有模有样的装作看报的样子,一边趁机盯着胡文秀的细长的双腿看。   “爸,听说今天市里开了市常委扩大会议,不知道我哥进推荐名单了没有?”   “啊,进了,进了。”   陈玉来含混的回答着,眼睛很放肆的盯着胡文秀微微上翘的臀部,跟着她一摆一摆的。   突然,胡文秀一个转身,还好陈玉来反应快,迅速低头看着报纸。   “爸,我哥的事,您也别太为难了。”胡文秀浅笑着说。   胡文秀笑起来,胸前的那两团肉很有节奏的颤啊颤的,不知道为什么,陈玉来突然觉得自己下边快硬了。   很没来由,陈玉来感到有血液往头上涌,他赶紧喝了一大口水,“那可是儿媳妇啊。”   胡文秀忽地甩着长发,回眸又是一笑。   陈玉来身上突然就像触了电,刚才集中在皮肤表面的血液,一下子又都冲上脑际,让他头蒙了一下。   “怎么了?爸,你没事吧。”   这是一个带了满身青春气息的女孩,一米六三的个子,头发胡乱的散着,眉目间透着说不尽的朝气,上身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正好将脖下的一边白嫩衬得诱人无比,细长的双腿被运动裤遮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脚趾从拖鞋前端探弄着。   “哦,我没事,你忙你的。”陈玉来紧张的将报纸移到身前,挡住自己下体正在微微隆起的帐篷,支支吾吾的回答着。   打从儿媳进了家门,陈玉来就有些心虚,因为他心里那个邪恶的念头总时不时的蠢蠢欲动。   儿子出差了,那个邪恶的念头总是更加强烈。   胡文秀盯着陈玉来,“爸,你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我没事,我洗澡去了。”   陈玉来心里咯噔了一下,帐篷似乎更顶了,他胡乱把报纸丢在茶几上,逃也似的跑进了浴室。   胡文秀其实脸特红,红的乱了主意,差点把桌上的酒瓶打翻,她不是笨蛋,她很清楚的看到公公的那里是起了变化的,公公当过几年兵,这些年又没丢下锻炼,身材保持的很好,刚才他出汗了,身上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味道,相对于老公胖胖的身材,公公的体似乎更像是一个年轻人。   其实,胡文秀来自乡下一个小渔村,父母都是渔民,虽然不愁吃穿,但是能嫁到陈玉来这样的家庭里,还是很不错的结果,婆婆早些年就已经去世,公公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还把自己安排进了市发展银行这么一个好的单位里,这套房子也不赖,是市机关宿舍楼,老公虽然胖了点,但是性格不错,在市渔业局当技术员,唯一遗憾的就是三天两头要出差。   胡文秀还是很知足的,加之性格开朗,和公公相处的也挺好,唯一让她兴起担心念头的,就是偶尔会感觉家里有人总是盯着她看,她知道那是公公的目光,所以,胡文秀现在已经很少穿短裤吊带之类的衣服。   胡文秀一边收拾着饭菜,一边胡思乱想,从浴室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她突然想,不知道公公的身材,是不是和电影里的美国大兵的一样,腹肌都分成了块的。   “呸呸呸,真是的,瞎想什么呢。”   胡文秀心里有点紧张。   晚饭吃的很沉默,陈玉来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紧张,偶尔他会偷偷的把眼睛转向对面的胡文秀,想起刚才自己在浴室里,对着自己儿媳妇的内衣乱来,没来由的感觉心虚。   “爸,今天我们行长她,她突然问起了我哥的事。”   “哪个行长?”   “蒋玉瑛蒋行长。”   “噢,那也是向天亮的人呢。”   “向天亮的人?”   “他们,他们是那种关系,男女之间的关系。”   陈玉来瞥了胡文秀一眼,巧了,胡文秀也正好在瞅陈玉来。   “噢。”胡文秀显得有些慌乱。   陈玉来注意到了胡文秀白嫩的脖颈上,泛起一丝丝红润,显得整个人很是明亮。   “秀,明天是周末了,还回娘家么?”   “我,我没想好。”胡文秀定了定神,给自己添了一勺子汤。   “你多吃点菜。”陈玉来突出下自己的长者身份,拿着筷子在桌上点了点,“这个好,这个好,丰胸……”   胡文秀的脸唰的红了,心里一边骂公公为老不尊,一边埋怨老公,老公总说自己的小。   陈玉来有点蒙,原来儿子在家时,父子俩在饭桌上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也习以为常,按说这话也几乎翻不出个浪花来,可是现在是和儿媳面对面的两个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这话就从嘴里蹦了出来。   胡文秀一边将自己红透了的脸几乎埋进米饭碗里,一边偷偷喘气,希望让自己平静下来,总归是自己的公公,难道自己还能摔桌子指着鼻子骂流氓不成?   “他可能就是随口一说。”胡文秀安慰自己,嘴一撇,几乎要哭出来,她委屈的想,都说自己的小……   陈玉来有点缓过劲来了,尴尬的站起来,含混的说了声“我吃饱了”。就匆匆的逃回了卧室。   胡文秀趴在桌上好一会儿,才恨恨的一抹眼睛,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嘀嘀咕咕骂着,“你个老不死的,跟你儿子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满脑子胡思乱想,老东西,都五十岁的人了,跟不占荤腥的猫似的……”   胡文秀一边嘟噜,一边反应过来,婆婆已经死了十好几年了,心里不由得同情起公公来。   “那么好的身材,可惜了。”   念头一闪而过,胡文秀又不禁含羞的跺脚,“呸呸,老东西,人家可是你的儿媳妇……”   陈玉来躲在卧室里,隔着门缝偷偷看着儿媳妇的举动,那一嗔一羞一怒,衬着胡文秀娇嫩的身子,几乎把陈玉来的魂都给勾走了。   胡文秀余怒未消的把自己摔在床上,房间里还弥漫着新婚的味道,红艳的窗帘映的墙上的婚纱照格外鲜艳,照片上笑的灿烂的胡文秀脸上也带了一抹羞红。   胡文秀有点紧张,她慢慢的推开卫生间的门看了看,吐出一口气来,“还好,没动过。”   她端起盆子,无意中发现自己的小内裤竟然露出一个角来,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下午换衣服的时候,特意将小内裤放在最下边的T恤下边的,还特意遮掩了一下,这会儿怎么露出来了?   胡文秀把小内裤提出来,更发现上边似乎有一些水渍。   除了自己,只有公公来洗过澡,难道……   胡文秀慌里慌张的跑回房间,满心里胡思乱想。   他肯定动过了。   或者可能还拿了出来。   他不会对着自己的小内裤做那种事情吧。   胡文秀抱着自己的头,趴在桌子上乱了阵脚。   本来胡文秀是很传统的,结婚前老公都不敢在她面前开那种玩笑,一直到有了第一次,再加上老公时不时的挑逗一下,更何况床第之间,那种羞人时刻,乱七八糟的话也都听过一些,更何况老公还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摊上的书,要她一起看,虽然没仔细看过,但是总归是知道的。   胡文秀的脸红的有些吓人,一想到公公健壮的身材,不由和老公有了肚腩的身体比较起来,心里更是羞的很,再联想起下午公公回家时那隆起的帐篷,那高高的形状,几乎将胡文秀的头脑弄乱了。   老东西在干什么?   卧室的门没关上,还透着光,胡文委鬼使神差,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陈玉来正躺靠在床上,只能瞅见大半个身子,但是侧身露出的脸上,透着无尽的贪婪。   胡文秀几乎窒息了,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向下看去,正看到公公胯下昂着的家伙,如此魁梧,如此雄壮……   那一个念头,胡文秀突然想,“老公的要是也这么大多好啊。”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胡文秀马上反应过来,从喉咙里隐隐的挤出一声惊叫,生生被她自己堵了回去。   “啊。”   可是,陈玉来听见了。 第1788章 好事暂时中断   陈玉来原本就是想发泄下自己,看着胡文秀那么娇嫩的样子,且嗔且羞的表情,他的心早就跟打了狗血一样了。   偷偷地找出了从儿子那里拿来的“地摊书”,一边幻想着书里的人就是胡文秀,一边“安慰”着自己。   正当关键的时刻,陈玉来听到了身后的惊呼。   陈玉来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几乎是胡文秀转身逃跑的瞬间,他跳起来冲过去,一手开门,一手将胡文秀拽了进来。   接着,陈玉来捂住胡文秀的嘴,一只胳膊搂住了她的脖子,并将她按到了床上。   胡文秀的两条腿在地上胡乱的蹬踹,拖鞋不知飞到了哪儿,陈玉来半跪在床沿上,左臂顶住胡文秀的右胳膊,右手按住了胡文秀的右臂,左手一只死死的捂住胡文秀的嘴,而他那根粗大的东西,就在胡文秀的胸口,因为胡文秀的挣扎而蹭啊蹭。   胡文秀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陈玉来,看到他因喘着粗气而张开的嘴,看到他满脸的通红,看到他原本刚毅的脸上画满了狰狞,胡文秀当然看到了在自己胸口来回蹭的东西,那让她恐惧,让她不安,她不敢相信接下去是什么样子的。   陈玉来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的屁股压住胡文秀的腰身不让她扭动,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   这些年陈玉来即使是花天酒地,也一直坚持每天锻炼,但这个时候,最好的身体素质也挡不住血液上涌呼吸急促。   看着眼前这个清纯的女孩,虽然已经结婚一年,但仍然浑身上下透着青春的气息,发卡因为挣扎而扭开,头发披散在床上,让他更加的蠢蠢欲动,尤其是脖颈那白皙的锁骨,更是狠狠的刺激着陈玉来的神经。   陈玉来咽了咽口水。   “秀,求求你,就一次好不好?”   胡文秀的挣扎几乎瞬间停止,尽管已经有所预感,但是它刚来临时,还是如此震惊,她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嘴里含混着喊着,“不行,不能这样呀。”   陈玉来用力固定了下胡文秀的手脚,眼睛也似乎红了,“我知道这不对,可是我受不了了,他妈死的早,我苦熬了十几年才把他拉扯大,求求你了,秀,从你第一次来家我就喜欢你了,你这么青春,这么有活力,秀,求求你了,我就是想要一次,就一次,好不好,我熬的太难受了。”   一边苦苦的哀求,陈玉来一边压下身去,嘴在胡文秀的脸上额头上耳朵上,脖子上亲吻着。   胡文秀一边挣扎,一边含混的喊着话哀求,陈玉来的嘴在自己的脸上脖子上留下痕迹,她的身子也一点一点的燥热起来,她更听到陈玉来的话,不由的竟升起一丝丝对陈玉来的可怜。   也就是那么一个犹豫,身子的挣扎也就缓了下来,陈玉来马上察觉到了胡文秀的变化,从脖颈处抬起头来,陈玉来读懂了胡文秀眼中要求放开嘴巴的要求。   陈玉来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挪开了手。   “我们,我们是不可以的。”   说不可以,但是没有说不行,陈玉来意识到了胡文秀内心的挣扎,马上哀求道:“秀,求求你,答应我一次吧。”   “就一次,以后我,我绝对不会纠缠你的。”   胡文秀的身子还在缓缓的挣扎,带着些许的颤抖,嘴里念叨着,“我们是不可以的。”   陈玉来一边哀求,一边慢慢的低下头去,突然吻住了胡文秀的小嘴。   “呜。”   胡文秀的眼睛瞬间瞪大,她感受到那种狂暴的力量,陈玉来霸道的吻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陈玉来的舌头突地伸进到自己的嘴里,撬开了紧闭的牙关,没几下就逮住了自己的香舌。   胡文秀感觉自己的嘴里是两条蛇在纠缠,如此用力,如此狂乱,她从来没有经受过这些。   陈玉来在察觉到胡文秀有些慌乱的时候,就放开了对她手臂的控制,用力的将胡文秀压倒在床上,狠狠的抱住她的身体,完全不顾胡文秀的挣扎和落在自己背上的粉拳。   陈玉来狠狠地吮吸着胡文秀的舌头,体会着这具年轻的身体里分泌的甘甜,他的手在胡文秀的背上和臀上来回的揉搓,双腿也压住了还在蹬踹的胡文秀的细长美腿。   胡文秀被这股狂暴的拥吻攻击得透不过气,在自己屁股和背上揉搓的大手让自己的身子血液流动加快,她突然想,或许,这才是男人的阳刚面。   胡文秀原本来回扭动的头在慢慢的僵硬,她逐渐开始迎合起陈玉来的深吻来,她的小舌开始笨拙的回应口腔里那个霸道的家伙,原本在用力想推开陈玉来的双手也停下了动作,就那么虚按着放在陈玉来的胸膛上,感受着那健壮身体里的力量。   陈玉来转移了自己的吻,片刻不离开胡文秀的皮肤,就那么游走着,在胡文秀的脖颈上,锁骨上留下细细的吻痕。   胡文秀的心理犹在挣扎,她喃喃的说着,“就这一次啊。”   “嗯,就这一次。”陈玉来含混的答应着,向下挪动了下身子,用嘴掀开了胡文秀的T恤,开始在平坦的腹上来回的游弋。   胡文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腹部的温痒让她有些激动,她的手用力按住了陈玉来的头,身子也扭动了几下,嘴里含混的说着,“不要,痒,痒。”   “乖,不怕,我会慢慢来的。”陈玉来慢慢的挪开头,依旧在胡文秀腹部光滑平坦的细腻白皙上轻吻,两只手也从胡文秀的身后拿了过来,将T恤向上一推,轻而易举的将手伸进白色的罩罩中,抓住了胡文秀那对小巧可人的玉峰。   “啊。”   胡文秀都不知道陈玉来什么时候解开了自己后边的挂钩,紧接着,一阵从未感受过的刺激让她几乎失去反应的能力,他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玉峰,如此的用力,自己那两团白肉在他的手中变换着形状,似乎要将她们捏烂了。   “呜。”   “滴铃铃……”   真是不合时宜,这个时候的电话铃声,真他娘的要命。   陈玉来只愣了一下,伸到床头柜上,撩断了电话。   可是,陈玉来的手刚回到胡文秀身上,电话又响了起来。   陈玉来有点恼怒,是哪个混蛋居然这么不开眼,这不是要坏老子的好事吗?   胡文秀想逃。   陈玉来的警惕性很高,甫一感觉胡文秀的身体要动,另一只拿着胡文秀玉峰的手立即稍稍地用力。   胡文秀身上吃痛,顿时失去了起身的力量。   但是,电话还在顽强地响着。   陈玉来看着胡文秀,胡文秀也瞅着陈玉来。   手一伸,陈玉来又撩断了电话。   不过,电话又执拗地响起来了。   这个电话看来不接是不行了。   陈玉来骂了一声,但在接电话之前,他还是提高警惕,双腿夹住胡文秀的下身,一只手抓着她的玉峰,确保“万无一失”后,另一只才拿过了话筒。   打来电话的人是刘国云,市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   说起来,刘国云是陈玉来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也是陈玉来苦心培养起来,特意安排在市委组织部的。   刘国云作为会议记录之一,他参加了今天的市常委扩大会议。   这时候接二连三地打来电话,刘国云一定有要紧的情况汇报。   陈玉来:“国云,我正忙着,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啊?”   刘国云:“领导,实在对不起,要不是事情要紧,我也会打搅您休息的。”   陈玉来:“哦,什么情况?为什么现在才说?”   刘国云:“我们几个在一起吃饭,我刚听到,就找了个借口溜出来向您汇报。”   陈玉来:“说吧。”   刘国云:“两个情况,一个是关于您所在的市政府办公室,据说要进行分工调整。”   陈玉来:“这个我也听说了,副主任里,应幸福要被委以重任,排名要列到第三。”   刘国云:“可是,除此之外,我听说,市委市政府要削弱罗正信的权力。”   陈玉来:“削弱罗正信的权力?”   刘国云:“对,把他的权力分解给其他几位副主任。”   陈玉来:“这个,不大可能吧,罗胖子是第一副主任,实际上是在主持市政府办公室的全面工作啊。”   刘国云:“可能是市引水工程那边的事,他失去了陈书记和谭市长的信任。”   陈玉来:“嗯,失去信任是肯定的,但拿下罗胖子是不可能。”   刘国云:“领导,我想了想,我觉得您翻身的机会来了。”   陈玉来:“国云啊,我五十岁了,我哪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哟。”   刘国云:“不一定,罗胖子都五十二岁了,毛病还一大堆,他都还想着进步呢。”   陈玉来:“我比不上他,他有大靠山向天亮罩着啊。”   刘国云:“领导,我觉得,我觉得……”   陈玉来:“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刘国云:“领导,我觉得这个时候,您应该直接去找向天亮了。”   陈玉来:“这个么……热脸贴冷屁股,搞不好的话,反而会弄巧成拙。”   刘国云:“不能赌一把吗?”   陈玉来:“嗯……这个容我再想一想,你刚才说什么还有一个情况,是什么情况啊?”   刘国云:“是市商业局副局长胡文平的事。”   陈玉来:“他又怎么了,他不是进推荐名单了吗?”   刘国云:“领导,这其中有问题啊。” 第1789章 好事终于成了 不知不觉,陈玉来一边接电话,一边放松了对胡文秀的“控制”。   说实在的,陈玉来不但关心胡文平,他更在意自己的事,不是为了进步,而是为了有机会“踹”罗正信一脚,出一出这口憋了二十几年的恶气。   本来,胡文秀想逃,她也能逃,可是电话里到了哥哥胡文平的名字,让好不由自主扎停了下来。   陈玉来暂时还顾不上胡文秀,他现在的注意力,大半都被电话里的消息吸引过去了。   陈玉来:“国云,胡文平的事还有什么问题。”   刘国云:“领导,事情是这样的,我听说除了那份推荐名单之外,还有一份补充名单。”   陈玉来:“补充名单,是什么样的补充名单。”   刘国云:“在市常委扩大会议结束以后,常委们又接着开了个会,又补充了一些人,这就是所谓的补充名单。”   陈玉来:“这应该很保密,国云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国云:“我听孙副部长的秘书说的。”   陈玉来:“哦,确切吗。”   刘国云:“确切,我特意打听了一下,补充名单里提到了市商业局的人事调整。”   陈玉来:“你说具体一点。”   刘国云:“也就是说,原定由胡文平和张丽红竞争一个晋级名额,现在又多了一个竞争对象,是刚分配来的转业军官。”   陈玉来:“这也很正常啊,军队下来的同志,是要优先安排的。”   刘国云:“问题就在这里,军队下来的同志要优先安排,张丽红又是向天亮的老同学,这三选一,胡文平就排在最后了。”   陈玉来:“嗯,三选一,排在最后的那个,往往仅是陪客而已。”   刘国云:“还有更严重的,是胡文平的推荐语写得不怎么样。”   陈玉来:“张副市长是怎么搞的,我和他说好了的啊。”   刘国云:“领导,我建议您应该有所行动了,早行动总比晚行动强吧。”   陈玉来:“你是说,该走走别的路子了。”   刘国云:“对,现在大家都这样做,谁不这样做谁就要吃亏。”   陈玉来:“嗯,我会的,现在刚开始,还来得及嘛。”   刘国云:“领导,胡文平的事,还有市政斧办公室的事,我觉得都可以去找向天亮。”   陈玉来:“这事么,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   刘国云:“领导,我汇报完了,有什么吩咐您随时找我。”   陈玉来:“好,国云你辛苦了,我们明天再联系吧!”   撂下电话,陈玉来陷入了沉思。   胡文秀的身体,这时候轻轻地动了一下。   这一动倒好,提醒了陈玉来,怀里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   胡文秀的脸,又噌地红了起来。   陈玉来不敢怠慢,急忙伸出手去,又拿住了胡文秀的玉峰。   “爸,我哥的事,现在,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事么,说麻烦也不麻烦,说不麻烦呢,还真是有一点麻烦。”   “您,您答应过的,我哥的事……”   “秀,你放心吧,你哥的事,我一定会帮到底的。”   “那,那要不要送点礼呢。”   “这要看什么情况了,该送的礼要送,不该送的礼,送了会恰得其反。”   “要不……您听刘国云的,去找找向天亮吧。”   “我也想啊,可是,我以前一直和他没有来往啊。”   “我知道,您是,您是太要面子。”   “哈哈,说哪里话,我这张老脸能值几个钱啊。”   “反正,反正我哥的,就要您艹心了。”   “没问题,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呀。”   “现在有一个迫切的问题,需要马上解决。”   “什么,什么问题。”   “嘿嘿……就是,就是你我之间的问题,这可是当务之急啊。”   “不……”   “秀,来吧,让我疼你一回……”   话音未落,陈玉来就动了起来。   胡文秀刚要突出抗议,她的嘴就又被陈玉来的大嘴堵上了,依旧是用力的把舌头伸进来,依旧是用力的撬开了自己的牙关,逮住了自己的那条小舌。   陈玉来一边狂吻着胡文秀,一边抱住她,一个用力,两人就面对面坐在了床上,陈玉来揪住胡文秀衣服的下襟,向上一拽,衣物就已经越过分开的两人飞了出去,胡文秀娇嫩的上身呈现在陈玉来面前,白的炫目。   胡文秀的双峰也暴露在空气中,上边仍然留着陈玉来抓过的红色,确实不大,但是微微上翘的形状完美到了极点,顶端两颗樱桃不知是激动还是被微凉的空气冻到,颤颤的立了起来,在白皙尽头赚足了眼神。   “不行,不行呀。”   胡文秀被陈玉来再次拥入怀中之前,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   “秀,就一次,就一次,他不会知道的,我就要这一次,我就要这一次。”   胡文秀朦胧间又闭上眼睛,双峰承受着陈玉来的狂吻,她感到自己快要被融化了。   胡文秀突然觉得自己的腿有些麻痛,原来是还被陈玉来半坐压着,不由的哼道:“嗯,我的腿。”   陈玉来咬着胡文秀的玉峰没有离开,只是扶着胡文秀躺下,然后才错开身,将胡文秀的双腿解放出来。   胡文秀似乎想到了逃跑,自己现在没有被完全控制,就到这里的话,也不算背叛,只是,只是亲吻了一番而已么。   但是胡文秀的大脑只是那么想着,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几乎是配合着陈玉来解除了自己身上最后的“武装”,又被陈玉来分开双腿,跪爬在了自己的身上。   陈玉来贪婪的吮吸着胡文秀的双峰,自己那即将崩裂的家伙就放在那片草丛上,轻轻的磨蹭着。   “嗯。”   痒痒的感觉让胡文秀难以自拔,她扭动着身子,殊不知这更加激怒了陈玉来的那个淫荡的家伙。   “嗯,乖,乖,就来了,嗯,就来了。”   陈玉来也快忍不住了,他稍微挪动了一下屁股,家伙在下边移动,在那片已然成了泥泞的滩地里寻找着入口。   “啊,说定的,就一次,就一次啊。”   “嗯,就一次,就一次。”   终于找到了,陈玉来在一瞬间向里突进,就像当年自己当兵时的冲锋一样。   “啊。”   “嗯。”   两人几乎同时绷紧了身体。   陈玉来被憋了一个晚上的家伙,终于探入了温暖的滑嫩之地,那种紧紧包裹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哼出声来。   而胡文秀,她从来没有过如此膨胀的感觉,那种肿大,坚硬,炙热,从未在自己的私处有过。   胡文秀带着撕裂的微痛让她尖叫,同时,空虚而奇痒的空洞处被填充的感觉也让她窒息。   “大,好大啊。”   胡文秀摇着头,有些抗拒陈玉来的继续深入,双手也在用力的推攘着陈玉来。   “乖,宝贝,好宝贝,我来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玉来并不理会胡文秀的挣扎,继续缓缓的向里推入。   当胡文秀听到宝贝这个称呼的时候,她似乎想到了老公,但是随即就被那种肿胀和撕裂的感觉冲出了脑袋,她曾经以为自己会疼个不停甚至没有快感,但是实际上,她几乎很快就感觉到了如触电般酥麻的快感在冲击着自己的中枢神经。   “呜,好大。”   回答胡文秀的是一阵狂风骤雨,猛烈而持久,胡文秀就像是风浪中漂泊的小船,在床上不停的颤抖。   “啊,疼啊!”   胡文秀抓紧床单,头用力的向后仰,几乎被枕头遮住,但是她感受到的是一拨一拨的快感,强力的快感。   “好啊。”   “不要,要,要……”   胡文秀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感觉陈玉来突然用力冲到了最深处,那是她的尽头啊,几乎在瞬间,她就被彻底征服了,忘记了老公,忘记了她和陈玉来的关系,只记住了那阳刚之气带来的狂烈感受。   胡文秀感觉从自己深处传来让灵魂颤抖的快感,她曲起身子,用力的将自己和陈玉来贴近,张大的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呐喊,然后,深处一股热流奔腾而出。   “呜。”   胡文秀把自己的脸深深的埋进枕头,她想回房间,但是身体某处依旧存在的撕裂痛感让她动弹不得,当然,还有爻云端跌落之后空虚的身体也已经被抽干了力气。   “秀,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一定对你好的。”   陈玉来一边在胡文秀耳边说着,手一边抓住了胡文秀胸前的两只玉峰用力揉搓。   就是这样的感觉,胡文秀心想,自己竟然陷入这样的疯狂中无法自拔,难道,难道我真的是个贱货。   “秀,要不,要不今晚就在这边,和我一起休息好吗。”   胡文秀默默的听着陈玉来在身后哀求,突然,她发觉自己的下面,竟然又有些湿润了。   反正就这一个晚上,那就放纵一下自己吧。   胡文秀一个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骑到陈玉来的身上,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身子伏在那具充满了汗味的胸膛上。   陈玉来大喜,没想到只一回,就把胡文秀给收拾了,守着这样一个美人儿,以后再也不用出去找小姐了。   说了好多的甜言蜜语以后,陈玉来伸手出去,叭地一声关掉了卧室里的灯。   突然,陈玉来呆住了。   墙壁的挂历上,有一个小红点,正一闪一闪地亮着。 第1790章 怕也没用   陈玉来盯着挂历上的那个小红点,足足呆了十秒钟后,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胡文秀,噌地坐了起来。   “那,那是什么东西呀?”胡文秀也坐了起来,依偎在陈玉来肩膀上小声地问。   “嘘……”陈玉来示意胡文秀不要说话,脸色凝重地下了床。   胡文秀又羞红了脸,因为陈玉来身上什么也没穿,那家伙一晃一荡的,虽然卧室内关着灯,但借着窗外漏进来的一缕路灯灯光,她瞧得一清二楚的。   陈玉来走到墙边,凑到挂历上看了看,顿时脸色大变。   是摄像探头,而且还是无线的,一闪一闪地亮着,说明它正在工作。   这是谁干的?   陈玉来傻傻的僵在那里。   胡文秀也明白了什么,慌里慌张地下床,捡起地上的衣裤逃了出去。   十多分钟后,陈玉来从卧室里出来,身上已穿好了衣服,脸上也稍稍恢复了从容。   胡文秀也穿上了衣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陈玉来出来,脸又红了起来。   “爸,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陈玉来说,“有人在我的房间里装了摄像探头。”   “啊。”胡文秀脸色骤地变白了。   “而且,很可能咱们刚才的事,已经……已经被拍下来了。”   “那,那怎么办呀?”   陈玉来安慰道:“事情已经出了,你也不用怕,怕也没用。”   “可是……”   陈玉来打断了胡文秀的话,“秀,最近家里来过什么客人?”   胡文秀想了想,“没有,没有呀。”   “难道,难道是云儿他?”陈玉来看着胡文秀,大半的旦光都落在她的胸脯上。   云儿就是陈玉来的儿子,胡文秀的老公陈云波。   胡文秀能感觉到陈玉来的目光,她羞涩地垂下头,刚才穿衣服时慌慌忙忙的,只套了外衣,还是很薄的T恤,里面没来得及戴上罩罩,两个人又坐得这么近,陈玉来能看得清胡文秀那对小玉峰的一大半。   陈玉来又念叨道:“咱俩以前没有那个,云儿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知子莫若父,陈玉来判断,自己以前对胡文秀也只是心存不轨,顶多只是偷偷瞄上几眼,儿子怎么可能怀疑老子呢。   “不会是云波。”胡文秀红着脸嗔了陈玉来一眼,作为老婆,岂能不了解自己的老公,陈云波除了他的工作,什么都是粗枝大叶、马马虎虎的,不会想到自己出差了还要在家里设防。   “秀,你再仔细想想,最近家里真没来过什么客人吗?”陈玉来又问道。   “至少,至少这半个月来,我家里没来过人,我同学同事朋友也没有来过,云波也没有带人来过家里,噢……我想起来了。”胡文秀边想边道。   陈玉来忙道:“秀你说。”   胡文秀又瞥了陈玉来一眼,“爸,你带人来过家里。”   “我?我没有吧?”陈玉来疑道。   “真是健忘。”胡文秀嗔怪了一声,“上星期二下午,下班以后,你带张行副市长来过家里,请他吃饭他不吃,只喝了一杯茶,坐了一会后就走了。”   “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陈玉来拍着大腿叫道,“张行来过,张行来过……可是,他怎么可能对我上手段呢。”   “人心叵测,朋友对朋友下手的事多着呢,你还……”   话没说话,胡文秀红着脸说不下去了。   陈玉来脸上也是尴尬的表情,胡文秀是说,你对我都会“下手”,张行为什么不能对你下手。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视线。   好一会儿,陈玉来才缓过劲来,“秀,你记性好,你帮我想想。”   “想什么?”   “你帮我想想,那天张行副市长来的整个过程,越详细越好。”   “那天下午,我是提前一个小时下的班,我去菜场买菜,回到家是五点十分左右,大约五点半的时候,云波回家了,云波前脚到,您和张副市长后脚就到了,也就是说,张副市长到咱们家的时候是五点三十分左右,您陪着他,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说话,我和云波在厨房里烧菜,我记得,我记得张副市长走的时候,大约在六点十分,张副市长起身告辞,您请他留下来吃饭,他说六点半在滨海大厦有一个饭局,就起身告辞了,这其中……这其中,您曾起身去过书房,好像是拿了什么东西给张副市长看,您去书房的时间顶多是五分钟,张副市长坐在客厅里并没有起身,后来,后来……对了,后来张副市长去过一趟卫生间,好像就是您从书房里拿东西出来后不久,他在卫生间大约待了五分钟……我能想起来的就是这些了。”   陈玉来想了想,皱着眉头道:“张行去过卫生间,在卫生间待了五分钟,五分钟,大便时间又稍短,小便时间又稍长,而卫生间与我的卧室和你的卧室都是相连的,他完全有时间去我的卧室和你的卧室,也就是说,他上一趟卫生间,完全有可能跑到我的卧室里安装一个摄货探头,同时,他也有可能跑到你的卧室……秀你等着,我去你的卧室看看。”   果然,陈玉来的担心变成了现实,在胡文秀的卧室里,在挂钟上,也发现了一个无线摄像探头。   “羞死人了。”胡文秀红着脸,不敢看陈玉来,如果无线摄像探头真是张行装的,那等于说,自己这几天在卧室里的活动都被拍下来了。   陈玉来微微地一声叹息,“我早知道张行没安好心啊。”   胡文秀嗔怪道:“您既然知道他没安好心,那又为什么要与他来往。”   “秀,这个你不懂,在官场上混,多一个朋友就是多一条路,能不得罪人就尽量不要得罪人,我虽说五十岁了,但总归还有八年十年可干,为了云儿,为了你,我也得好好在位置上待着不是?”   陈玉来当然不会告诉胡文秀,自己是因为去外面打野炮被张行撞见了,才被动地与张行开始交往,说实在的,陈玉来是不情愿地与张行交往,交往过程中也是有所保留的。   胡文秀说,“那个张行,我看并不怎么样,您拿他当朋友,他却背后对你下黑手。”   陈玉来点着头,“嗯,我知道他不怎么样,可就是想不到他会这样做。”   “爸,接下来怎么办?”胡文秀问道。   “你看怎么办才好?”陈玉来也一时没有想到怎么办。   胡文秀嘀咕道:“我能知道什么,我,我都被你害了,要是传出去,咱们就,咱们就……”   “秀,你别急,会想出办法的。”陈玉来劝慰道。   “那,那你快想呀。”胡文秀又羞又怕,羞的是自己做了丑事,怕的是丑事要是传出去,就什么都完了。   陈玉来倒反而是镇定了下来,反正事出了,怕没用,愁也没用。   “也许,有一个人能帮咱们。”   “谁呀?”   “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贾惠兰医生。”   胡文秀不解地问,“您认识她?”   “岂止是认识,我们以前来往很多呢。”   胡文秀脱口而出,“是那种关系吧。”   话一出来,胡文秀自已的脸先红了起来,这话能问吗?   陈玉来笑着问,“秀,你吃醋了。”   “胡说,又不关我事,我吃什么醋。”胡文秀嗔道。   陈玉来手一伸,将胡文秀拉到了自己怀里,一只手不客气地捏住了她的一只玉峰。   “别……”   “干都干了,摸一摸有什么关系。”陈玉来将胡文秀抱得紧紧的。   “您,您还有心干,干这个呀。”胡文秀的手碰到了陈玉来的家伙,想到它的厉害,口语也软了下来。   陈玉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怕也没用,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我卷铺盖回家呗。”   胡文秀瞅着陈玉来的手,在自己的玉峰上不住地揉搓,忍不住嗔道:“摸什么摸,不是,不是嫌小么。”   “不小了,不小了。”陈玉来讨好地笑着,手在胡文秀身上折腾得更欢了。   不过,陈玉来的手要向下“进军”,胡文秀及时制止了他得寸进尺的企图。   “爸,您还是说说贾医生的事吧。”   陈玉来嗯了一声,“秀,你当初想进市发展银行工作,知道是谁安排的吗?”   “不知道,难道不是您吗?”胡文秀奇道,她一直以为,自己进市发展银行工作,是陈玉来亲自安排的。   陈玉来笑道:“要是政府机关,我安排你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但市发展银行可不归我管,再说你们那个行长蒋玉瑛,是银行界有名的女强人,连市长的面子都不一定给,她哪会把我放在眼里啊。”   “您是说,您托贾医生找我们蒋行长说了话?”   陈玉来点着头说,“对,贾医生和蒋行长是好朋友,是贾医生去找蒋行长说了话,蒋行长才同意让你进市发展银行工作,你开始上班以后,蒋行长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胡文秀不好意思地问,“那,那您和贾医生是什么关系?”   “宝贝,你想知道吗?”陈玉来调笑道。   “谁是你的宝贝,你爱说不说。”胡文秀也放松开了,竟在陈玉来怀里撒娇起来。   陈玉来道:“我说,我说。” 第1791章 救命宝典   原来,陈玉来和原滨海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滨是“密友”。   这个密友里的“密”字,不是密切的密,而是秘密的密。   陈玉来和卢海滨是朋友,作为卢海滨的前妻的贾惠兰当然是知道的,卢海滨调到省日报社工作,并且卢海滨和贾惠兰离婚后,陈玉来与卢海滨的联系减少,与贾惠兰的来往也几乎没了。   胡文秀问。“可是,您怎么肯定贾医生会帮您呢?”   陈玉来笑说,“傻丫头,刚才说过了,你的工作不就是她帮的忙么。”   胡文秀羞道:“我是说,这事和工作安排的事不一样,是,是两回事。”   陈玉来道:“其实是一回事,我相信贾惠兰能帮你安排工作,也能帮咱们解决这次危机。”   胡文秀又问,“然后,通过贾医生,和向天亮搭上关系,让向天亮帮忙解决这次危机?”   陈玉来点着头,“对,咱们这个麻烦,如果真的是张行搞的话,那就只有向天亮能够帮忙解决。”   “为什么?”   陈玉来说,“因为向天亮是张行的死对头,两个人在清河市建设局时就开始斗了,张行调来滨海工作,目的还是冲着向天亮来的,而向天亮也一直在等收拾张行的机会。”   胡文秀红着脸,瞅着陈玉来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这事,向天亮和贾医生不也就知道了么。”   “嗯。”陈玉来思忖着道,“与其让张行拿住我的把柄,驱使我帮他做这做那,不如彻底与向天亮挂钩,让向天亮和张行斗得不可开交,我相信向天亮和贾惠兰不会把咱们的事说出去的,向天亮有这种操守,而张行不行,他是个无赖,坏起来是对朋友也会下手的。”   胡文秀在陈玉来怀里扭了扭身体,“您怎么能肯定,向天亮和贾医生他们,他们不会把咱们的事说出去呢?”   陈玉来笑了笑,一只手又在胡文秀身上动起来,并且方向是向下,这回胡文秀并没有反对,身体还配合了一下,给予陈玉来那只手充分的方便。   “宝贝,你知道向天亮和贾惠兰是什么关系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贾医生和我们蒋行长一样,都租住在百花楼里,而百花楼是向天亮的姐夫的房产,向天亮也住在那里。”   “呵,向天亮和贾惠兰的关系,就像我和你现在的关系一样,你明白了吗?还有你们的蒋行长,应该也和向天亮是同样的关系。”   噢了一声,胡文秀又红起了脸,“别把人家都想得跟您一样,连自己的……我看向天亮人不错,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   陈玉来哈哈大笑,“傻丫头,你以为呢,向天亮的女人一大堆,我才只有一个人呢,和他相比,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胡文秀推开陈玉来,一边起身一边说,“还有一个问题,您和向天亮素无来往,他又知道你和张行的关系,您怎么肯定向天亮一定会帮您的忙呢。”   “这个你不用管了,我已经走投无路,就当是赌一把了,当然,也幸亏卢海斌当初临走时给我留下了救命宝典,但愿他的先见之明能帮到我。”   救命宝典?胡文秀正要开口询问,陈玉来已经拿起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市第一民医院外科主任贾惠兰的。   陈玉来:“惠兰你好,我是陈玉来啊。”   贾惠兰:“是老陈呀,你好,我在医院值夜班,你有什么事吗?”   陈玉来:“我是有点事想麻烦你来着。”   贾惠兰:“是不是打听你们市府办那个罗胖子?”   陈玉来:“啊,他身体怎么样?”   贾惠兰:“没事,他是因为这次干部调整中没捞到好处,才装病住进了医院。”   陈玉来:“这我知道,既然他还在医院里,那再怎么说,我也得去看望看望他。”   贾惠兰:“老陈,你找我不是为了打听罗胖子的情况吧?”   陈玉来:“嗯,我自己的事。”   贾惠兰:“怎么,有麻烦了?”   陈玉来:“我,我可能被人算计了。”   贾惠兰:“谁?”   陈玉来:“张行。”   贾惠兰:“不会吧,我听说你和他相当臭味相投,他怎么会算计呢?”   陈玉来:“真的,我跟着他也是没办法,其实他一直在想算计我。”   贾惠兰:“那你说说,他怎么算计你了?”   陈玉来:“我在家里发现了无线摄像探头。”   贾惠兰:“张行干的?”   陈玉来:“对。”   贾惠兰:“你肯定?”   陈玉来:“肯定。”   贾惠兰:“这个张行,居然算计起自己人来了,不过。”   陈玉来:“不过什么?”   贾惠兰:“不过,在你老陈家里,能有什么可以拍摄的呢?”   陈玉来:“这个,这个……”   贾惠兰:“咯咯,老陈你一定干坏事了,对不对?”   陈玉来:“惠兰,这个容我当面向你说明,你看行不行?”   贾惠兰:“你呀,话到嘴边又塞回去,那你找我是什么事?”   陈玉来:“我是想找向天亮。”   贾惠兰:“咦,不会吧,你找他干什么,你们好像没什么来往呀?”   陈玉来:“以前没有,但以后就有了。”   贾惠兰:“这么说,你是走投无路,准备向向天亮这边靠拢了。”   陈玉来:“是这样,还望惠兰你帮忙成全。”   贾惠兰:“这个么,向天亮正好来医院看望罗正信,现在应该还在,我可以帮你问一问。”   陈玉来:“谢谢,谢谢。”   贾惠兰:“哎,我只是帮你问问,人家同不同意,我可管不了呀。”   陈玉来:“没关系,你只要帮我转告一句话,向天亮就会见我了。”   贾惠兰:“哦,是什么话?”   陈玉来:“你就说,是一位曾经送过他一支钢笔的人,让我在困难的时候找他。”   贾惠兰:“我这样转告就行了吗?”   陈玉来:“对,麻烦你了。”   贾惠兰:“好吧,你稍等,我马上去住院部找向天亮。”   ……   夜渐渐深了。   市第一人民医院。   院长办公室。   向天亮刚从院长章含的身上爬起来。   贾惠兰推门而入,笑着说,“天亮,我是来报喜的。”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深更半夜的,有什么喜事可报,对我来说,你不来缠我就算是大喜事了。”   心满意足的章含娇笑道:“天亮,你不来医院则已,一来医院就必定有两喜,一是我二是惠兰,因为我们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呸,两个老骚货,一对臭娘们。”   贾惠兰道:“真的,真的是有好事,市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陈玉来要向你靠拢了。”   哦了一声,向天亮道:“这个老家伙,和罗正信是几十年的老冤家,一向和我没有来往,我知道他和草包张行走得很近,他如果想向我靠拢,是不是因为看到罗胖子住院,他认为有机可乘了呢?”   “应该不会。”贾惠兰道,“他说话的语气好像与平时不太一样,他说张行把算计了,在他家里装了无线摄像探头,他想和你见上一面,意思就是向你靠拢,并试你帮忙。”   向天亮笑道:“这个老家伙,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张行手里了,因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主动求我的。”   章含问道:“天亮,你想不想帮他呢?”   “这我得好好的想一想。”向天亮不置可否。   章含笑道:“我看你可以乘机把陈玉来拉过来,罗正信和陈玉来是有名的冤家对头,现在罗正信闹情绪住院,你正好可以利用陈玉来刺激一下罗正信,让罗正信和陈玉来互相竞争,说不定反而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贾惠兰道:“对了,他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   “一位曾经送过你一支钢笔的人,让他在困难的时候找你。”   “噢。”   章含和贾惠兰同时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微微地笑了,“惠兰姐,你陪我去一趟陈玉来家吧。”   “我也去。”章含也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啪。”   向天亮在章含的大屁股上拍了一掌。   “臭娘们,你已经吃饱,你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吧。”   带着贾惠兰,向天亮驱车直奔陈玉来家。   贾惠兰终于忍不住了,“天亮,陈玉来让我转告的那句话,一位曾经送过你一支钢笔的人,让他在困难的时候找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向天亮笑着说,“这个曾经送过我一支钢笔的人,就是你的前夫卢海斌。”   “这?这怎么回事?”贾惠兰问道。   向天亮道:“老卢在最后一次来滨海与你办理离婚手续后,临走前曾约见过我,并送我一支钢笔,他的意思是说让我多读点书多写点文章,同时他说,送我钢笔一事,他只告诉过一个人,这个人是他的朋友,如果这个人有事找我,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他希望我能够帮助这个人,当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老卢。”   贾惠兰哦了一声,“那这个人一定就是陈玉来了。”   向天亮笑道:“是的,只知道老卢和陈玉来交好,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如此之铁。”   “这么说,你是要帮陈玉来了。”   “呵呵,这还用说吗。”   很快地,陈玉来家到了。 第1792章 行家一出手   对于向天亮和贾惠兰来说,进了陈玉来家不到一分钟,就明白了陈玉来家发生了什么事。   三口之家,一人不在,剩下孤男寡女,男的女的都表情怪怪的,尤其是女的,脸上红潮未褪,眉宇间春色犹在,一定是刚刚做过了“那个事”。   寒暄过后,向天亮坐下,抽烟喝茶,瞅瞅陈玉来,看看胡文秀,一个劲地坏笑着。   陈玉来和胡文秀好不尴尬,特别是胡文秀,羞得把头垂了下去。   贾惠兰拿手捅了向天亮一下,“喂,笑什么笑,都是过来人,正经点好不好。”   向天亮翘起了二郎腿,看着陈玉来说,“老陈,你跟着张行,可没少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啊。”   陈玉来点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但我可以坦率地说,我是只说不做,张行让我说我就说,但他让我做,我基本上是不听他的。”   “这我知道。”向天亮笑着说,“老陈,不是我说你,咱们是同事,也是知根知底,其实你早该来找我了。”   陈玉来接连说了两声惭愧,“我可以叫你天亮吧……天亮,主要还是两个人,一是罗正信罗胖子,我和他一直不睦,因此我有些误解,以为他和你走得近,自然会把我打成另册,二是张行,他有心拉我,但我对他是有所防备的,后来被他抓了小辫,我只好被迫跟了他。”   贾惠兰说,“天亮,以前老卢在滨海的时候,老陈是我们家的朋友,其实老陈也是好人,这个忙你必须要帮。”   向天亮点着头道:“老陈,首先我表个态,我和惠兰是来帮你的,同时,我们会对你的隐私绝对保密的。”   陈玉来老脸一红,“这个我相信,老卢在的时候曾对我说过,刨去立场和观点,你在为人处世方面让他钦佩不已,所以他才借赠送钢笔之机埋下伏笔,嘱咐我遇到困难时去找你,因此,我发现那个无线摄像探头后,第一个念头就想到找你帮忙。”   听完陈玉来的“情况”介绍后,挥了挥手,向天亮笑道:“啥也不说了,让女士们坐着,老陈,你陪我去看看那两个无线摄像探头。”   陈玉来陪着向天亮,按照向天亮的要求,两个人不声不响,轻手轻脚,在两个卧室里转了转后,又回到了客厅里。   接着,向天亮忽地想到什么,没有坐下来,而是把整个客厅检查了一遍,确认客厅里是安全的以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方面正是向天亮的本行。   “老陈,装在两个卧室里的两个无线摄像探头,都是地摊上常见的玩艺,一千元能买到两个,可别小看这种小玩艺,它的科技含量相当的高,它有这样几个特点,一,具有摄像录音两个功能,二,它是无线的,能将图像和声音通过电波传送出去,三,它的开关是声控的,也就是说,在无声状态下它是关闭的,一旦在一定范围内有一定音量的声音响起来时,它会自动地开始工作,四,它的微型蓄电池能工作七十二个小时,五,它能将图像和声音通过电波送到三十米之内的专用接收器上,六,它的接收器接收之后,还需要一台专用的转换器,才能把接收到的信号还原成图像和声音。”   陈玉来说,“天亮,这方面我不是很懂啊。”   向天亮微笑着说,“你注意我刚说过的第五点,它能将图像和声音通过电波送到三十米之内的专用接收器上。”   陈玉来愣了一下,“确定输送距离不超过三十米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三十米还只是一个理论上的设计距离,加上有建筑的阻挡,及其他电波的干扰,它的实际输送距离应该在二十米左右,它的最佳输送距离应该是十五米,在最佳输送距离内送出的图像和声音才是最佳的。”   陈玉来又是微微一愣,“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向天亮接道:“也就是说,以你家为基点,接收这两只无线摄像探头的专用接收器,应该安装在半径二十米范围内的某个地方。”   说着,向天亮站起来,走到窗边撩起窗帘往外瞧了瞧,走回来继续说道:“老陈,你家位于公寓楼的第五层,窗外没有可以安装接收器的地方,公寓楼的外墙也可能,因为接收器的体积相当于成年人的两个拳头大小,安装不便,容易暴露,公寓楼的地上是个篮球场,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隐藏接收器……我这么说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专用接收器装在这幢公寓楼的某个房间内。”陈玉来道。   向天亮笑道:“不错,按理论推断,从一楼到十楼都有可能,再按二十米的距离推算,你的左右邻居、你的对门、你的左右斜对门,都是重点怀疑对象,也就是说,怀疑对象很多,你这一层有五家,四层六层各有五家,一二三层和七八九十层各有三家,查起来麻烦啊。”   陈玉来摇了摇头,“那些老邻居们,应该不会吧?”   贾惠兰插了一句,“老陈,这就要靠你自己判断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很简单,从最有可能的人家先查。”   陈玉来还在想着,胡文秀开口了,“好像,好像张行副市长的秘书汪子荣住在这里。”   “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陈玉来对向天亮道,“天亮,我想起来了,三楼的老赵一家搬走以后,房子一直空着,张行的秘书汪子荣是五一劳动节结婚的,用的就是三楼老赵腾出来的房子。”   向天亮问道:“三层几零几号房?”   “就在我的楼下,不过是隔着第四层的老王家。”   “这就对了。”点了点头,向天亮又问道,“张行来过汪子荣家吗?”   陈玉来道:“来过,我就看到过两次,上星期三张行来我家的时候,回去时就是汪子荣陪着走的,说不定他去汪子荣家待过。”   稍作思忖,向天亮再问道:“老陈,我对这个汪子荣不太熟悉,在市委大院里只见过几面,你认为他怎么样?”   嗯了一声,陈玉来道:“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小伙子人蛮老实,是张行从清河市带过来的,话不多,挺有礼貌,总之,看不出什么特点。”   “现在他在家吗?”向天亮问。   陈玉来说,“应该不在,明天是星期天,他妻子在清河市工作,他父母也在清河市,他应该是今天下午就回清河去了,据我所知,他一般会在星期一早上回到滨海来上班。”   向天亮微微地笑起来,“老陈啊,你运气不错,机会难得哦。”   “你是说……去汪子荣家看看?”   “除此之外,好像还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怎么去?”   “开锁而入,悄悄的,不留痕迹。”   “你去?”   “还有你。”   陈玉来犹豫了,“我,我也要去吗?”   向天亮笑道:“老陈,你是了解我的,我要是一个人去,我会把那个接收器居为己有的。”   “我去,我去。”   陈玉来急忙答应,向天亮确实善于顺手牵羊,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向天亮对贾惠兰说,“惠兰姐,我需要你们在卧室的无线摄像探头前配合我和老陈。”   “怎么配合?”贾惠兰问。   向天亮道:“那种专用的接收器上,也有一盏小红灯,它在接收信号的时候,小红灯也会一闪一闪的发亮,所以,等我和老陈进去之后,你们就在无线摄像探头前说话,接收器就会开始工作,小红灯就会发亮,我们就会很方便地找到接收器。”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进去了?”贾惠兰又问。   “这很简单,我会拨打你的手机,打通以后,不说话就关掉,那你们就可以开始说话了。”   点点头,贾惠兰嘱咐道:“天亮,老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你们要小心一点。”   向天亮应了一声,“老陈,咱们现在要做第一件事,确认汪子荣不在家或汪子荣家没人,办法是向汪子荣家打电话,你应该有他家的固定电话号码吧?”   “有,我去拿来。”   陈玉来去书房拿来通词录,找到汪子荣的名字及其住宅固定电话号码后,递到向天亮面前。   向天亮拿起陈玉来家的话,每隔一分钟拨一次汪子荣家的电话。   没人接听,说明汪子荣家没人。   “老陈,咱们现在做第二件事,现在是……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差十分,我不知道公寓楼里还有没有人走动,你现在出去,去三楼看看。”   陈玉来应声而去。   贾玉兰有点担心,“天亮,老陈五十岁了,他能行吗?”   呵呵一笑,向天亮瞥了胡文秀一眼,“惠兰姐,你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老陈行不行,他家里人最有发言权。”   这话说得通俗易懂,“老陈行不行,他家里人最有发言权”,这句话又说得特别重。   贾惠兰无声地笑了。   胡文秀的俏脸,噌地红了起来。   向天亮笑着补了一句,“你看你看,都听明白了。”   胡文秀更不好意思了。   贾惠兰嗔了向天亮一眼,“文秀是老实人,你就别取笑她了。”   正说着,陈玉来回来了。   “天亮,三楼很安静,各家应该都睡了。”   “好,我们一起下去。” 第1793章 自家的草也割   也真是难为了陈玉来,半百年纪,刚在床上大战了一场,加上精神紧张和楼上楼下连跑两趟,脚底自然是有些虚了,跟在向天亮身边,气喘吁吁的。   向天亮是有意为难陈玉来,本来干这种事完全用不着陈玉来帮忙,陈玉来只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三楼的走廊上果然十分安静。   廊灯不太亮,正好适合向天亮搞小动作。   向天亮一点都不害怕,而陈玉来却紧张极了,生怕哪一扇房门突然打开冒出人来。   一边用万能钥匙开锁,向天亮一边还嘴里小声唠叨,挪瑜着陈玉来。   “我说老陈啊,你也真是的,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老兄居然把儿子的草都给割了。”   陈玉来尴尬万分,应不是,不应也不是,“唉。”   “当然了,时代不同了,兔子也能吃窝边草了,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么。”   陈玉来一边把风,一边听着,老脸无地自容,“天亮,别,别说了行不?”   “要说要说,一定要说,一边说话一边干活,我会把活干得更漂亮,活干漂亮了,才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陈玉来有些不信,“你也紧张害怕?不会吧。”   “瞧你说的,我也是人啊,撬锁开门,偷鸡摸狗,我也心虚哟。”   陈玉来嗯了一声,“你的手是有些发抖。”   “老陈啊,你这回的教训真够深刻的,女人嘛,到处都有,你何必冲自己家的人来呢。”   陈玉来嘿嘿笑着,“惭愧,惭愧啊。”   “干就干了,无所谓惭愧不惭愧的,男人嘛,干了就得担当,就得面对现实。”   陈玉来不好意思地应着,“这个么,你说得是,你说得是。”   “再说了,古人云,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留外人田,你老陈遵守古训,这也没什么呗。”   陈玉来有些哭笑不得,向天亮喋喋不休,他知道他是有意为之了。   “你老陈唯一的错误,是草割了,手脏了没洗,屁股脏了没擦,亡羊补牢,犹未晚也,以后要小心谨慎啊。”   陈玉来无奈,索性不应了。   “当然,你应该庆幸,第一个庆幸,你有卢海斌那样的好朋友,人走了,还能救你一把,第二个庆幸,是你自己的果断,当断则断,果断地找我帮忙,第三个庆幸,是我这个人心肠好,我这个人急公好义,愿意帮你这个忙,第四个庆幸,今天是星期六,汪子荣不在家,也就是说,你今天晚上的肥水不留外人田的行动,还保留在接收器内,还没有被张行拿到手,咱们这就是真正的亡羊补牢,第五个庆幸,是我还有点小本领,这该死的锁总算是开了。”   门终于开了。   向天亮心里松了口气,他妈的,好久没干了,“手艺”有些生疏啊。   进门关门,陈玉来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天亮,我看不见。”   向天亮轻轻一笑,“不能开灯,也不用开灯,这房子的布局,跟你家的应该没什么不同,你就把这儿当作你自己家好了。”   “那,那我们怎么找?”陈玉来小声地问。   “老陈,我刚才怎么跟惠兰姐说的?这是我的手机,你现在给惠兰姐打电话,通了以后就关掉,然后,如果咱们找到接收器了,你再用同样的方式拨一次电话就行了。”   窗帘拉着,房间里很黑,向天亮镇定自若地坐到了沙发上。   按照向天亮的吩咐,陈玉来拿着向天亮的手机,给贾惠兰拨起了电话。   半分钟后,向天亮起身,“该干活了。”   向天亮径直朝书房走去。   书房里不一定只有书,像电子接收器之类的东西,一般都会装在书房。   陈玉来跟着进了书房。   没有电子接收器,更没有配套的转换器。   不会吧,向天亮让陈玉来坐着别动,自己对书房进行了第二遍搜索。   还真是没有。   “天亮,兴许在卧室里。”   “你别动,我去看去。”   书房连着主卧,向天亮通过小门进了主卧室。   这里是汪子荣的新房,布置有些复杂,向天亮花了足足五分钟之久。   还是没有。   不过,收获不是没有,在床头柜里,向天亮找到了转换器。   转换器是为接收器服务的,不然,它就没有必要存在。   向天亮更加确信,电子接收器就在汪子荣家里。   回到了书房,向天亮的目光又开始了搜索。   “天亮,还没有找到吗?”陈玉来有点急了。   “我找到了那个转换器。”向天亮道。   “转换器?”   “对,转换器是为接收器服务的,我说过了,它能把接收器接收到的信号还愿,连上一台普通电视机,就能看到图像和声音了。”   “这就是说,有转换器,就有接收器。”   “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他们会把接收器藏在哪里呢?”   “别急,会找到的。”   向天亮的目光转到了窗门上。   忽地,灵光一闪,向天亮猛地起身,急步来到窗前。   找到了。   电子接收器装在窗台上,那盏小红灯正一闪一闪地亮着。   小红灯朝着外面,难怪站在书房里,看不到它的光亮。   “是它吗?”   “是它。”   陈玉来伸手去拿电子接收器,但被向天亮制止了。   “老陈你傻啊,它被固定在窗台上,你用手拿不下来的。”   “需要什么工具,我去拿。”   “不用。”   “那怎么拿走它?”   “咱们不拿走它。”   “不拿走它?什么意思?”   向天亮道:“你没看到吗,这只电子接收器它包着塑料袋,而且包得很严实,这是因为它怕水,咱们不需要拿走它,只要倒点水进去,它就彻底失去了作用,它接收到的信号也会化为乌有,所以,咱们就用水灭它,这样呢,既达到了目的,又不会让张行和汪子荣知道咱们来过。”   陈玉来担心地问,“天亮,这办法管用吗?”   “绝对管用,你别忘了,我是这方面的专家。”向天亮道。   “可是,拿走它不是更彻底吗?”陈玉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向天亮笑着安慰道:“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可以多灌点水,连塑料袋里都灌满水,让水浸泡整个电子接收器,这样就更保险了。”   “我去拿水。”   陈玉来摸索着出了书房。   向天亮趴在窗边,双手放到电子接收器上,迅速地动了起来。   房间里关着灯,陈玉来两手端着两碗水,回到书房足足用了一分钟。   一分钟,可以办很多事,甚至可以决定一次战役的胜负。   在陈玉来的注视下,向天亮做得很仔细,将两碗水倒进了塑料袋里。   整个电子接收器都浸泡在水里了。   向天亮扎好塑料袋的口子。   但是,塑料袋的口子并没有被扎紧,在慢慢地往外漏水。   向天亮道:“老陈,给惠兰姐拨电话,通知她事于完了。”   应了一声,陈玉来拿着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道:“天亮,这样,这样能行吗。”   向天亮解释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在明天天亮之前,塑料袋里的水就会漏完,据气象预报,明天是个很好的天气,太阳一晒,水渍就会消失,而塑料袋残存的水汽,只会被张行和汪子荣认为是电子接收器受潮了,他们不会想到是有人做了手脚。”   “我是想,我是想……”   “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你,我是说,拿走电子接收器不是更保险吗?”   “你如果还不放心,咱们回到你家可以试一试,我敢向你保证,你即使站在无线摄像探头面前,用最响的声音嘶叫,无线摄像探头的小红灯也不会亮的。”   陈玉来噢了一声,“那咱们回去吧。”   “等一等。”   “怎么了?”   “有人进屋了。”   “啊。”   “嘘。”   向天亮拉着陈玉来,赶紧躲进了卧室。   开门声和关门声后,客厅里响起了说话声。   向天亮和陈玉来面面相觑。   是张行副市长的声音。   还有一个人,是女人。   陈玉来凑到了向天亮的耳边,“是张行的姘头,朝阳茶楼的女老板肖云丽。”   “哦,咱们听听。”   向天亮拽了一下陈玉来,在卧室的门边蹲了下来。   肖云丽:“老张,你说的那个电子接收器在哪里。”   张行:“你急什么啊?”   肖云丽:“嘻嘻,我想看陈玉来和儿媳妇办事的戏嘛。”   张行:“别急,陈玉来这家伙厉害,说不定现在还压着他的儿媳呢。”   肖云丽:“你怎么肯定他今晚要对他儿媳下手呀?”   张行:“我请他吃饭喝茶他拒绝了,再说他儿子不在家,这正是他最好的机会嘛。”   肖云丽:“我不太相信,他儿子出差好几天了,你凭什么断定他今晚动手?”   张行:“因为他儿子明天就回来了。”   肖云丽:“嘻嘻,你把老家伙给摸透了。”   张行:“哈哈,那还用说,对付陈玉来就是小菜一碟。”   肖云丽:“我知道,在滨海市你怕的是向天亮。”   张行:“骚货,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肖云丽:“谁骚了,谁骚了。”   张行:“他娘的,你现在不正在骚吗。”   肖云丽:“老张,咱们,咱们来么。”   张行:“哈哈,那就先办你,办完了你这骚货,然后再看陈玉来的好戏。”   …… 第1794章 用心险恶   向天亮和陈玉来被“堵”住了退路。   自己还好,这种事见得多了,向天亮索性坐在地上。   陈玉来很紧张,但看见向天亮不慌不忙,他才稍稍地心安,陈玉来听过不少向天亮的“故事”,这方面值得信任。   不到万不得已,向天亮不想暴露,夺路硬逃只是最后的选择。   办正经事,向天亮不但心思缜密,而且想得更远。   陈玉来的忙必须得帮,但有付出也必须有所得,向天亮心里早有了坏主意。   趁此机会把陈玉来拉过来,并暂时让陈玉来留在张行身边,就能把陈玉来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这其中有一个关键问题,要想让陈玉来“埋”在张行身边当卧底,就不能让张行发现电子接收器被动了手脚。   乘着张行和肖云丽在“办事”的时候,向天亮已想好了行动计划,不管怎么样,既定目标必须完成。   在那个装着电子接收器的塑料袋里的水漏完之前,不能让张行和肖云丽“起身”。   向天亮从裤袋里掏出了手枪。   陈玉来见怪不怪,因为刚才进门前,向天亮那把万能钥匙,就是从枪的某个部位上拿下来的。   向天亮的这把金枪,可不仅仅只会伤人杀人,它上面还附有不少辅助工具。   枪把的尾部有一个小开关,向天亮用手指用力一掐,小开关上弹出了一枚子弹。   接着,向天亮附到陈玉来耳边,低声吩咐道“老陈,你去卫生间弄两条毛巾来,记住,要沾水的湿毛巾。”   “你要干什么?”陈玉来不解地问。   向天亮轻声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哎,轻点,千万别弄出声响来。”   客厅里,两个赤条条的身体,正在沙发上缠斗正酣。   陈玉来蹑手蹑脚的走回来,还带回来两条湿毛巾。   “老陈,你跟着我做,把鼻子和嘴捂住了。”   向天亮拿过一条湿毛巾,系在自己脸上,把鼻子和嘴捂得严严实实的。   陈玉来明白了什么,一定是什么迷药,他不敢怠慢,照着向天亮的样子,将手上的湿毛巾派上了用场。   向天亮拿起那枚放在地板上的子弹,轻轻地拧开,再悄悄地拉开门,将打开的子弹放到了门外。   重又将门关上,向天亮冲着陈玉来,得意地眨着双眼。   客厅里,张行大叫一声。   肉搏战应该是完事了。   肖云丽:“老张,你真行,这一回比上一回更强呢。”   张行:“可惜了,咱们刚才应该,应该到小汪的新房里干。”   肖云丽:“算了吧,人家小汪的新房,咱们别给他搞乱了。”   张行:“没关系,要是没有我,他还在清河市机关里当收发员呢,借用一下新房有什么了不起的。”   肖云丽:“嘻嘻,瞧你那蔫不拉叽的样子,你现在还有力气吗?”   张行:“骚货,等我回过魂来,看我不干死你。”   肖云丽:“哎,我说老张,你这样对付人家老陈,是不是有点过了。”   张行:“这是政治,你不懂的。”   肖云丽:“你是说,老陈对你不够真诚?”   张行:“嗯,咱们只是抓了他一点小辫子,要是不想辙,是不可能真正控制住他的。”   肖云丽:“哦,你是怕他另投他人呀。”   张行:“对,陈玉来也就是和那个罗胖子有矛盾,要不是罗胖子紧跟向天亮,说不定陈玉来早就投到向天亮那边去了。”   肖云丽:“老张,我看你很看重老陈,老陈很有作用吗?”   张行:“当然了,你别以为他只是市府办的一个副主任,作用大着呢,他在机关待了几十年,道行深着啊。”   肖云丽:“老陈这个人呀,看着很正经,没想到花花肠子那么多,嘻嘻,连自己的儿媳都惦记着。”   张行:“你这又是娘们见识,像老陈那样的老派干部,金钱关也许能过,但女人关就难过了。”   肖云丽:“为什么?”   张行:“人的本能嘛,就老陈当了十多年光棍的经历,现在的娘们这么开放,他老陈能管住自己裤裆里那家伙吗?”   肖云丽:“嘻嘻,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老陈惦记自己儿媳的呢?”   张行:“哈哈,上次在你茶楼包厢里,老陈干累了睡过去了,在梦里喊着‘秀’呀‘秀’的,正好被我听见了。”   肖云丽:“噢,这个‘秀’就是他的儿媳胡文秀呀。”   张行:“对了,我后来打听了一下,这个‘秀’就是他的儿媳胡文秀。”   肖云丽:“我见过老陈的儿媳胡文秀,挺文静的,也很漂亮,迷住老陈那是肯定的。”   张行:“嗯,就老陈见了娘们那贪婪样,心连梦里都惦记的女人,他能轻易放过吗?”   肖云丽:“对了,老陈托你办的那事,就是他儿媳哥哥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张行:“不好办,人事大权由市委书记陈美兰把控,难啊。”   肖云丽:“你都答应老陈了,要是办不成,岂不是失信于他吗?”   张行:“所以,我要抓他的把柄,让他怎么也摆脱不了。”   肖云丽:“但你总得给他的甜头吧。”   张行:“他儿媳哥哥的竞争对手,正是向天亮的老同学啊。”   肖云丽:“那也得办,不给点好处,谁愿意跟着你呀。”   张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肖云丽:“嘻嘻,真是搞不明白,你怎么这么重视老陈呢。”   张行:“你不懂,我是要拿老陈去对付罗胖子,让他们两人斗起来,市委大院就热闹喽。”   肖云丽:“用心险恶。”   张行:“无毒不丈夫嘛,最好让老陈和罗胖子同归于尽,空出两个位置,别人就有机会了。”   肖云丽:“嘻嘻,那就看老陈吃不吃他儿媳了。”   张行:“他一定会吃,那小娘们娇滴滴的,我看了都动心呢。”   肖云丽:“你敢。”   张行:“我不敢,我……我不敢。”   肖云丽:“你敢花心,我就割了,割了你那……”   张行:“不敢,不……咦,你,我……”   ……   客厅里没有了动静。   向天亮拉开一条门缝,捡回那枚子弹,再侧耳细听一会后,才站起身来。   “老陈,别说话,咱们可以走了。”   客厅里,两具肉体在沙发上横陈。   张行和肖云丽都“睡”过去了。   向天亮回到卧室,拿来一条被子,盖在了张行和肖云丽的身上。   关灯,走人,拉门,向天亮和陈玉来胜利撤出。   向天亮和陈玉来回到五楼陈玉来的家,贾惠兰和胡文秀已在客厅里等着了。   贾惠兰关切地问,“天亮,找到那个电子接收器了吗?”   “呵呵,让老陈说吧,呵呵。”向天亮笑个不停。   胡文秀又红起了脸,因为她以为,向天亮是在笑她。   陈玉来没有坐下,而是先到卧室里,确认那个无线摄像探头不再工作以后,才放心地回到了客厅。   先是陈玉来说了经过,但有点简单,“敏感”的地方都略过去了。   向天亮来了个“详细”的补充,包括张行和肖云丽的“表演”,什么都说了出来。   贾惠兰边听边笑。   胡文秀羞得玉颈都是通红的。   陈玉来是一脸的尴尬。   “天亮。”贾惠兰大大方方地坐到向天亮身边,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你说说吧,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   陈玉来心道,向天亮和贾惠兰果然是那种关系,那对我和秀的事,应该是会保密的。   向天亮看着陈玉来笑而不言。   陈玉来知道向天亮的意思,“天亮,都到这份上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我已经认清了张行的真实面目,就是你不帮我,我也不会跟着他了,你尽管说,以后怎么干,我都听你的。”   “呵呵,老陈啊,你可要想好了。”向天亮笑道。   “想好了,早就想好了,你说吧。”陈玉来说得很坚决,张行刚才和肖云丽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早就对张行死心了。   其实这样也好,陈玉来想,顺水推舟靠到向天亮这边,至少也能混个风调雨顺,都五十岁了,不能太想着升官发财,平安才是第一位的。   向天亮慢慢地收起了笑容。   “第一,你老陈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可以随时找我,我将尽我所能帮你,也许你还没有完全信任我,没关系,有惠兰姐在,她会为咱们的关系作证的。”   陈玉来忙道:“天亮,你客气了,我是完全相信你的。”   贾惠兰笑着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既然已经是朋友,那就不要客套了。”   “第二,就是今天晚上的事,老陈你大可放心,我明天就送一个电子干扰器给你,你将电子干扰器放在家里,你家里就百分之百的安全了,当然,你要使用手机的话,必须先关掉电子干扰器。”   陈玉来问道:“那两个无线摄像探头怎么办?”   向天亮笑道:“先不要拆掉,让它们留在原地,只要电子干扰器开起来,那两个无线摄像探头就成了摆设,一点用处也没有。”   陈玉来又问,“把那两个无线摄像探头拆掉不是更好吗?”   向天亮笑着说,“张行要想搞你,你就是拆掉了那两个无线摄像探头,他还会找借口来找你,给你再装几个甚至更多的无线摄像探头啊。”   陈玉来道:“我和他摊牌,分道扬镳,他不会再找我麻烦了吧?” 第1795章 窗户纸捅破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着说道:“老陈,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个问题,我想让你暂时留在张行身边,身在曹营心在汉,以你的能力和经验,与草包张行周旋,完全可以做到游刃有余,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你应该是懂的,但我可以保证,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太久,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收回这一条。”   陈玉来哦了一声,没有马上表态,“我明白了,你刚才在汪子荣家那么做,就是不想让张行看出,我已经发现了他的险恶用心。”   “不错,我使了点小诡计,张行和肖云丽明天醒来,顶多会认为是小偷进入,绝对不会想到是你和我,因为那个电子接收器还在,配套的转换器也在。”   “那么,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什么?”陈玉来问道。   向天亮说,“很简单,我知道张行拿住了你的把柄,咱们也要以牙还牙,设法拿住他的把柄,这样一来,你安全了,我也可以为以后对付张行做点准备。”   说得有道理,陈玉来心道,现在算是投靠了向天亮,暂时做个卧底,帮着向天亮拿住张行,就当是一个见面礼吧。   向天亮也有私人目的,张行掂记杨碧巧,老是抄一些情书搔扰,虽然杨碧巧不会动心,但事情有点讨厌,向天亮想利用陈玉来,在张行的姘头肖云丽的朝阳茶楼里做点文章,让张行对杨碧巧彻底死心。   陈玉来道:“天亮,这事我听你的安排。”   向天亮微微一笑,“那就说第四个问题,你们市政府办公室几位领导,可能要调整分工,我和你们邱少华主任私下交流过,你可能要多挑一点担子,特别是你和罗正信的关系,可能要拿你刺激一下罗正信,老陈,你要有思想准备啊。”   陈玉平也轻轻地笑了,“关于这方面,我是乐意之至。”   “我不想让罗胖子躺在医院里享福。”向天亮乐道。   “我保证,不出三天,他就会乖乖地从医院里回来上班。”陈玉来跟着笑。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道:“再说第五,是你老陈家的好事。”   “好事?”陈玉来的老脸有点红,他以为向天亮要说他和他儿媳的事了。   向天亮有意调侃,坏笑道:“这个好事和你家儿媳有关。”   胡文秀一听,脸又噌地红了起来。   向天亮瞥了一眼,心想,这娘们看着文静端庄,但骨子里骚着呢,老陈有福了。   陈玉来讪讪地笑着,“天亮,你就别笑话我了。”   “真的,真是好事,是关于市商业局副局长胡文平同志的。”向天亮说。   哦了一声,陈玉来问,“天亮,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哥哥的名字,胡文秀也抬起头,朝向天亮看过来。   向天亮这时却卖起了关子,“惠兰姐,你来告诉老陈吧。”   贾惠兰笑着说,“老陈,文秀哥哥的事,天亮准备给予落实。”   “怎么落实?”陈玉来问。   贾惠兰道:“就是副科提正科呗,已经内定了。”   “是吗?”陈玉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向天亮笑着点头,“老陈你心里有数就是,程序方面还是要走走过场,这个你懂的。”   陈玉来连声道谢,“文秀,快谢谢向主任。”   胡文秀忙说,“向主任,我谢谢你。”   贾惠兰调笑道:“天亮,文秀的感谢你可要接受哦。”   向天亮故作不知,“惠兰姐,为什么啊?”   贾惠兰说,“因为老陈帮胡文平,是想讨好文秀。”   向天亮说,“是这样啊。”   贾惠兰说,“所以,老陈的事就是文秀的事,一家人的事。”   向天亮说,“这话我同意,一家人的事,公公儿媳不分彼此哟。”   说着说着,向天亮和贾惠兰互视一眼,一齐笑了起来。   陈玉来和胡文秀,两张大红脸,无地自容,尴尬不已。   向天亮笑道:“老陈,你也别不好意思,我要的最后一点,就是关于这方面的,而且与文秀同志有关,当然,如果你反对,那我就不说了。”   贾惠兰这时却主动靠到了向天亮身上,“我说老陈啊,做都做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里就四个人,也都不是外人,有些事情摊开来说,对大家反而有好处,我和天亮的关系,我就没瞒你么。”   陈玉来满脸的不好意思,“天亮你说,我听着呢。”   向天亮道:“老陈,我对你虽说不熟悉,但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我知道你那方面有需要,你老婆走了有十多年了吧,你一直没有再娶,不容易啊,所以,你有点那方面的举动,我个人深表理解,但是,但是啊,对你到外面吃野食,我实在不敢苛同,因为很容易出事,要是带点病回家,那会害了你自己,要是被人发现,那也会害了你自己,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之所以和张行走得近,是因为张行把你抓了个现行吧?”   “天亮,如你所说,正是那样的。”陈玉来红着老脸点头。   向天亮继续道:“因此,我劝你以后不要到外面解决那方面的问题了,那样做太危险了。”   “不会了,以后不会了。”陈玉来连声道。   贾惠兰笑着说,“我相信老陈以后不会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惠兰姐,你这可难说啊。”   贾惠兰看着胡文秀笑道:“老陈家里有人了,怎么可能还去外面吃野食呢。”   “呵呵……惠兰姐,你说得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向天亮高声而笑。   胡文秀羞得又垂下了头。   向天亮却忽地一本正经道:“文秀同志,我能对你提点要求吗?”   胡文秀抬起头,轻轻地说,“向主任,你请说。”   “嗯……是这样的,老陈同志,对我们很重要,当然,对你们家也很重要,特别是你,你说对不对啊?”   “……”   顿了顿,向天亮继续说道:“文秀同志,我对你提两个方面的要求,一方面,你要尽量满足老陈同志的要求,怎么满足,满足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另一方面,你要严格管好老陈同志,他的工资必须交由你保管,断了他到外面做坏事的资本,规定他下班后及时回家,不许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大胆的管他,他要是不服管理,你可以向我和惠兰姐报告,我们替你作主。”   “……”   向天亮咦了一声,“文秀同志,你同意不同意,总得给句话吧。”   贾惠兰笑着说,“文秀,你表个态嘛,你不表态,我和天亮是不会走的。”   向天亮也笑道:“对,不表态我们不走了。”   胡文秀低着头,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贾惠兰对陈玉来说,“老陈,文秀不表态,我们不放心啊。”   陈玉来无可奈何,但转念一眼,向天亮和贾惠兰何尝不是在帮自己呢。   窗户纸捅破了,洞不够大,向天亮和贾惠兰是在帮忙撕窗户纸啊。   “秀,天亮和惠兰是为咱们家好,你就表个态吧。”   “秀,咱们,咱们都这样了,你就说句话嘛。”   “秀,你不说话,天亮和惠兰真的不会走啊。”   终于,胡文秀站起来,跺了跺脚,扔下一句“我听向主任和惠兰阿姨的”后,急忙跑进卧室里去了。   笑声里,向天亮起身,一边拍着陈玉来的肩膀,一边说,“老陈,你这个儿媳不错,你艳福不浅,但是我劝你一句,你要悠着点,悠着点,呵呵……”   在陈玉来的尴尬笑容中,向天亮和贾惠兰告辞出门。   但向天亮和贾惠兰没乘电梯,而是沿着楼梯往下走。   贾惠兰不解,向天亮揽着贾惠兰的腰,低声笑道:“我瞒着老陈,把电子接收器的储存器拿出来了,为了不让老陈看见,我顺手放在楼道的窗台上,我得带回去好好欣赏欣赏哟。”   “你真鬼。”贾惠兰乘机靠在向天亮的身上,小声笑道,“天亮,我也要看,和你一起看。”   “我知道,你听着老陈和胡文秀的事,早就骚得不行了。”向天亮捏了捏贾惠兰的玉峰,“除了欣赏,也是为了控制老陈,我有老陈和胡文秀一起的事实证据,老陈就永远也叛变不了了。”   拿了储存器,向天亮和贾惠兰回到了车上。   车没启动,贾惠兰就趴在向天亮肩上,在他脸上吻起来。   “臭娘们,你慌什么慌,我还要重要的事要办呢。”向天亮拍了拍贾惠兰的屁股。   向天亮从车座下摸出一个电子接收器,“惠兰姐你明白了吧,我要把汪子荣家的那个电子接收器换掉,不让张行看出任何破绽。”   别克轿车里什么都有,这种地摊上能买到的电子接收器,向天亮随时都准备着的。   “这方面的事我不懂,反正我在车里等你,今天晚上我立了大功,你得重重地奖赏我。”   “臭娘们。”   骂了一声,向天亮又消失在夜色中。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向天亮终于回到了车上。   “拿下”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陈玉来,这确实是个意外的收获。   有时候,小人物也有大作用。   向天亮没有想到的是,陈玉来在市委大院里虽然不算风云人物,但却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惊喜。   这个很大的惊喜,在第二天就显现出来了。 第1796章 乘胜追击 第二天上午,陈玉来打电话给向天亮,说要请向天亮到他家里吃饭。   向天亮一时没明白陈玉来的用意,还在犹豫间,贾惠兰又打来了电话,说她也接到了陈玉来的邀请。   贾惠兰建议向天亮去,向天亮同意了,因为贾惠兰说陈玉来在电话里暗示,他有重礼送给向天亮。   向天亮带上贾惠兰,驱车直奔陈玉来家。   疑问不少,向天亮问贾惠兰,“惠兰姐,大中午请客,老陈想搞什么名堂啊。”   贾惠兰笑道:“老陈的儿子出差,傍晚前后回家,老陈大中午请客,无非是想避开他儿子。”   “老子给儿子戴绿帽,他儿子够冤的。”向天亮乐道。   贾惠兰微微一叹,“这种事是有一次必有第二次,老陈的儿子是个老实人,这事将来不好收场呀。”   向天亮又道:“说好待在张行身边当我的卧底,现在却大中午的请我去吃饭,这不是要对外公布我和他的关系吗。”   贾惠兰说,“这个么,老陈也说了,希望你把车停得远一点,尽量不要让别人认出来,到了以后,我先上去,老卢和他是朋友,我公开上门没有关系,而你最好是伪装一下,老陈说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他相信你有办法。”   “呵呵,老陈是在给我出难题啊。”向天亮笑着问道,“惠兰姐,他说的重礼,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贾惠兰摇着头。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他说的重礼,不会是要把他儿媳送给我吧。”   “呸,你净想美事,做梦去吧。”贾惠兰啐道。   向天亮呵呵一笑,“美梦也有可能成真嘛。”   “天亮,我警告你。”贾惠兰板起脸说,“你想想可以,说说也可以,但是你要是采取实际行动,非出大乱子不可,让陈玉来把嘴里的肉吐出来,他非找你拼命不可。”   向天亮忙说,“说说而已,说说而已,惠兰姐你不要当真哦。”   贾惠兰又道:“还有,我要是向美兰和碧巧她们汇报,你说她们会怎么收拾你。”   “惠兰姐,你就饶了我吧。”向天亮赶紧陪起了笑脸。   贾惠兰轻轻地笑起来,“不过,你可以开开老陈和胡文秀的玩笑。”   向天亮不解道:“这又是为什么。”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贾惠兰笑着说,“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老陈和胡文秀有了一个开头,但老陈是火,胡文秀是水,水和火不合融合,咱们就做油,火上浇油,把胡文秀这潭水烧热,老陈在胡文秀这潭水里陷得越深,老陈和胡文秀就越觉得危险,老陈和胡文秀越觉得危险,就离不开你,老陈最终会对你死心塌地。”   “办法不错,但有点歹毒啊。”向天亮笑道,“这对老陈的儿子太不公平了。”   贾惠兰笑道:“既然人家木已成舟,咱们何不顺水推舟。”   “我明白了,可这也太便宜老陈了。”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贾惠兰道:“你要这样想,与其让父子反目、家庭分裂,不如和谐稳定,各得其所。”   ……   再说昨天晚上……   墙上的钟整整敲了十二下。   呆坐床上的胡文秀终于站起了身。   她习惯姓轻手轻脚的走到卫生间,从柜子里找出自己常用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推开浴室门准备进去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一声门响。   胡文秀回头的刹那,只瞥见了一个黑影,然后自己就被那个高大的身影捂住嘴,推进了浴室。   当然是陈玉来。   陈玉来也没睡,他是犹豫之后做出的决定。   尽管他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陈玉来还是决定,乘胜追击,彻底拿住胡文秀。   “呜。”   胡文秀没有挣扎,洗发水和沐浴露掉落在地上。   “秀。”   胡文秀盯着陈玉来,瞪大的双眼不知道该表达什么情绪。   她看着陈玉来的双眼,身体里的那团火没来由的壮大了几分,烧的自己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陈玉来只穿了一件短裤,他狠狠的抱住胡文秀,亲吻在胡文秀的玉颈上,一边摸索着把胡文秀的浴巾揪下来甩到地上。   胡文秀被那狂暴的吻和野姓的拥抱迷失了,她感到自己体内的火焰呼的升高了几分,陈玉来胯下的粗壮用力的顶在自己的小腹上,顶的自己刚刚有些干涸的地方,又分泌出了滑滑的液体。   “我们,我们不可以。”   胡文秀似乎还想说服陈玉来,也或者是在说服自己止步于深渊。   “秀,我求你了,你就当我是个电动工具好了。”   陈玉来一边说着,一边让自己与胡文秀贴得更紧。   胡文秀感到那东西的瞬间,就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火焰就像是占据心灵的魔鬼,早已控制了她的灵魂。   陈玉来抱着胡文秀转个身,把胡文秀抵在了墙上。   他急不可耐地冲了进去……   “呜。”   胡文秀狠狠的咬在陈玉来的肩膀上,被瞬间充实的感觉电到近乎休克,瞬间冲进时的摩擦让她骤然收缩,挤得陈玉来也闷哼了一声。   陈玉来调整了姿势,全然不顾肩膀上其实没多少力量的撕咬和胡文秀在身后捶打的秀拳,快速而粗暴的运动起来。   “秀,你真好,我爱死你了。”   胡文秀什么也听不见,她被如潮的快感顶上了云端,她用力地抱紧了陈玉来。   “秀,我太喜欢你了。”   胡文秀的一只玉臂乱舞,碰到了水龙头的开关。   稀里哗啦的水流声,遮掩着浴室里噼啪的肉体撞击声,胡文秀的吟声,和陈玉来的闷哼声充斥着二人的神经,当然还有一种叽咕声,浴室里的空气都被刺激的发红。   胡文秀略微习惯了陈玉来的冲击,她开始尝试着主动去亲吻陈玉来。   这让陈玉来很是兴奋,他低头迎合着胡文秀的亲吻,感觉着胡文秀滑溜的香舌在自己的口腔里略微有些不自然的扰动,赶紧将自己的舌头与之纠缠在一起,陈玉来狠狠的抱住胡文秀的披散了湿发的头,用力的压向自己。   胡文秀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陈玉来才放过她,向下探着她的玉峰舔来舔去。   “嗯,不,不是,嫌小么。”   胡文秀将有些遮挡视线的头发撂倒耳朵后,带着气喘和耸动的动作,充满了无限的风情。   “不小,不小,就爱,就爱你这个。”   胡文秀还想再说点什么,却感觉到陈玉来运动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喘息声也大了不少,速度带来的快感,可不是单纯的粗大能够给予的,胡文秀很快迷失在其中。   “秀,你说,以后怎么办。”   “要。”   “以后还要不。”   “嗯,快,以后也要,也要。”   胡文秀有些语无伦次了,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小,却也忘记了压抑。   陈玉来感觉自己不能再忍耐了,他又一次提高了速度,更大力的抱紧了胡文秀。   胡文秀被搂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不过相对于飞上云端来说,这都不算什么了。   胡文秀到了。   胡文秀在云端被一直刺激着,飞翔着,仅有的理智让她咬住了陈玉来的肩膀,没有发出更大的声音。   陈玉来也到了。   一拨一波的浪潮袭来,让她分不清自己是在云端还是在地上。   过了一会,陈玉来缓过点劲来,这才用力的搂住胡文秀,靠在墙上休息。   此时的胡文秀满面红光,眼睛迷离的半睁半闭着靠在墙上,喘息着回复自己的心情。   看到陈玉来在瞅着自己,胡文秀羞红了双眼,低着头不肯看陈玉来,只是发出蚊子般的声音。   “放我下来。”   陈玉来松开胡文秀的那条腿,长时间的弯曲让胡文秀感到麻木,落地时竟然有些踉跄。   “怎么,怎么还这么……”   胡文秀弯腰想揉揉腿,却被陈玉来那半硬着的家伙又吓到,话说了半句觉得好没羞,又止住了。   陈玉来略微退后一点,但仍然扶着胡文秀。   “嗯,我想洗洗。”   陈玉来不置可否的抓起胡文秀的玉峰,轻轻的揉搓着,一边把嘴凑过去,又吻住了胡文秀,这一次又是几乎让胡文秀窒息的吻,她转过头用力深吸了一口气。   “秀,我,我又想要了。”   “不。”   “宝贝儿,你刚才可答应了,以后都可以的。”   陈玉来继续抛出让胡文秀不知所措的话语,一边双手和嘴齐动。   “可是,呜……”   正要发表意见的胡文秀被陈玉来的大嘴堵住,又是一阵意乱情迷的吻,又在陈玉来大手的摸索下,胡文秀很快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火焰竟然又开始升腾起来。   陈玉来抱紧了眼前这具娇嫩的身子,身上的玫瑰红让原本秀皙的皮肤更加娇嫩欲滴,虽然略瘦,但是酥肩、胛骨和腰身勾勒出迷人的线条,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他轻俯在胡文秀的身上,双手从腰身探过去,轻轻的在小腹上慢慢抚摸,逐渐移至玉峰处,却不着急握住那一对因自然垂下而有些大了的双峰,只是那么轻轻的摸索着。   “秀,你还要吗。”   “嗯,不,要。”   “要还是不要啊。”   “要,要。”   “以后要不要呢。”   “以后也要,也要。”   “秀,我爱死你了,我来了。”   “呜……”   又是一轮狂风暴雨…… 第1797章 两年期限   向天亮的别克轿车停得很远,离陈玉来住的市机关宿舍楼隔着三条街,至少有两百米远。   贾惠兰先走,五分钟后,向天亮才不紧不慢地朝陈玉来家走去。   去人家家做客还要乔装打扮,向天亮觉得好笑。   一顶草帽和一付墨镜,把本来就瘦削的脸遮挡了一大半,再弯着腰装成驼背,走路一拐一拐,真够难为向天亮的。   但相当安全,上午十点的街上人不多,小区里也没几个人,公寓楼里也是。   进了陈玉来家,向天亮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老陈啊,我觉得我好像跟特务接头似的,太麻烦了。”   “天亮,对不起。”迎上前来的陈玉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文秀她不想到外面吃饭,可她又想当面谢谢你,所以,所以。”   呵呵一笑,向天亮摆摆手,走到沙发边,在贾惠兰和胡文秀对面坐下。   一夜过去,胡文秀少了几分羞涩,脸色更加满面红光。   向天亮心道,难怪说女人是花,多浇灌才能鲜艳。   “惠兰姐,你不应该坐那边,快过来。”   贾惠兰噢了一声,笑着起身,走到向天亮身边坐下。   胡文秀的俏脸又挂起了红晕。   陈玉来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想到,向天亮一来就开他的玩笑。   向天亮又说,“老陈,你也别假惺惺了,坐到那边去。”   犹豫,咬牙,陈玉来涎起老脸,坐到了胡文秀身边。   “啧啧,一个是鲜花含苞怒放,情窦大开,娇嫩欲滴,一个是老牛大吃嫩草,老骥伏枥,老当益壮,可喜,可贺,可敬,可叹……但是,问题就出在这个叹字上,叹过之后,我昨天晚上一夜未睡,老陈,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我得替你着想啊,比方说以后怎么办,俗话说,纸包不住火,老陈,我想听听你的想法,真实的想法。”   陈玉来红着老脸摇了摇头,“我没有想法,不过,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向天亮说,“你和胡文秀无非是三个想法,一,尝一尝,尝过之后就结束,二,维持一段时间,良心发现后结束,三,企图长期在一起,走上一条不归路。”   “嗯,你说得对,短,中,长,基本上是这三种结果。”陈玉来点头道。   “你想要哪一种?”向天亮问。   “不知道,真不知道。”陈玉来说。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陈,你现在比昨晚理智多了,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你的心并不很大。”   “我想听听你的建议。”陈玉来苦笑。   向天亮瞅了胡文秀一眼,“文秀同志,你和老陈的想法一样吗?”   “我们,我,也一样的。”胡文秀红着脸,吞吞吐吐的,心里还有点想昨晚的激情,其实,公公挺好的呢。   向天亮翘起了二郎腿,一点也不礼貌,完全是反客为主的架势。   “先说长,不可能,而且会很有可能家破人亡,我建议你们打消这个念头,你们要是坚持这个念头,会毁掉你们全家三口,毁灭性的代价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嘛,玩不起的就别玩,我认为文秀同志你玩不起,老陈你也玩不起。”   陈玉来急忙说,“我知道,我们知道,我们确实没有这个想法,这个念头想都没有想过。”   贾惠兰笑道:“理解理解,冲动是魔鬼,谁都不可能在干这种事之前,把什么都给想好了,这就是出轨和结婚之间的区别。”   “那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了。”向天亮晃了晃两根手指头,继续说道,“再说短,也不可能,旁观者清,至少我认为不可能。”   贾惠兰又笑,“我看也不可能,干柴烈火,刚刚熊熊燃烧,不可能马上熄灭。”   向天亮也笑,“老陈十几年积累的精力,当然需要发泄的过程。”   贾惠兰补充说,“天亮,站在我医生的立场上,我认为你这个建议太不人道,凡事总有个过程嘛。”   陈玉来讪讪而笑,“天亮,惠兰,你们又取笑我了。”   “老陈,表个态吧。”贾惠兰催道。   陈玉来涎着脸说,“这个么,像开车一样,急刹车总归是不太好,容易翻车。”   “呵呵,这话很实事求是,我理解,我同意。”向天亮乐道。   贾惠兰又催胡文秀,“文秀,该你表态了。”   “我,我……”这个态胡文秀还真的表不了。   贾惠兰对向天亮笑道:“天亮,文秀也不愿意马上结束和老陈的这种关系。”   向天亮摇着头说,“惠兰姐你不要代替人家表态,我想听文秀同志亲口表态。”   “嘻嘻,文秀不是难为情么。”贾惠兰笑说。   向天亮笑道:“你们女人就是毛病多,特别是这一点,就拿文秀同志你来说,昨天晚上和老陈疯狂不已,今天就装作没事人似的,这算什么啊,文秀同志,你要是不表态,我可不帮你啊,我说到做到。”   说着,向天亮还冲陈玉来使了个眼色。   陈玉来犹豫了一下,伸手在胡文秀的胳膊上推了推,“秀,你说句话吧。”   胡文秀难为情地低下了头,“我,我听你们,怎么着都行。”   “这个回答有点摩棱两可,不行不行。”向天亮紧追不放。   无奈,胡文秀只好说道:“我也觉得,觉得马上结束不行,我,我做不到。”   贾惠兰笑道:“爽快,表个态不比做起来难么。”   “好了,现在只剩下一个选择了。”向天亮笑着说道,“短,中,长,是以时间来划分的,所谓的中,就是设定一个期限,在这个期限内,你们俩在不被别人发现的前提下,想怎么折腾都行,但是,过了这个期限,你们必须斩断情丝,结束这种关系。”   贾惠兰道:“老陈,我觉得这个选择好。”   “我看,我看这样最好。”陈玉来点着头,老脸也不红了。   “文秀,你说话。”贾惠兰又逼胡文秀开口。   “嗯,我,我也同意。”胡文秀是垂着头说。   向天亮微笑道:“老陈,我给你订的期限有三个,一年,两年,三年,最长只能是三年,不能再长了,现在你要再次做出选择,选一年还是两年还是三年。”   “这个……”陈玉来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贾惠兰挥了挥手,“老陈,这个我替你作主了,三者取其中,就定两年,两年过后,你和文秀必须断了。”   “我听你的,我听你的。”陈玉来连连点头,心说两年挺好,七百三十天呢,争取每两天和秀来一回,也有三百六十五回,不少了。   向天亮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说,“老陈,文秀同志,你们都听好了,我为你们制定了一个计划,你们必须严格执行,我和惠兰姐也会非常非常严格地监督你们。”   “天亮你说。”陈玉来俯身,为向天亮敬上一支烟。   向天亮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在这两年里,你们只许在家里疯,绝对不能去外面,在外人面前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暧昧。”   陈玉来又是点头,“这个必须的,必须的。”   向天亮又伸出两根手指头,“二,我会把陈云波支开,市渔业局在茂山岛有一个科研基地,茂山岛远离大陆两百海里,我知道陈云波曾申请去茂山岛工作,所以,我准备安排陈云波去茂山岛工作两年,仅限于两年,在这两年里,陈云波总共有四次总共四个月的假期,也就是说,你们两个有二十个月的时间在一起,已经不短了。”   陈玉来问道:“天亮,这个可以随时安排吗?”   点着头,向天亮说,“这个没问题,渔业局的领导我熟,我来安排吧。”   “我同意。”陈玉来心想,二十个月够了,那四个月熬一下就过去了,把云儿支开,更方便,更安全,云儿是搞技术的,早就想去茂山岛工作了,这样也算遂了他的心愿,总而言之是一举两得。   “三,两年以后,老陈你不能再和文秀同志住在一起了,这是防止你们死灰复燃,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我让渔业局给陈云波分配一套房子,你们分开住后,老陈或文秀同志不能单独去找对方。”   陈玉来又是老脸一红,“天亮,我会遵守的。”   “四,老陈,这一条最为重要,是针对你个人,你必须无条件执行,这样,你两年之内必须找个女人再婚,也就是说,在两年期限结束时,你要再娶一个老婆,你有了老婆,就不会再惦记文秀同志了,至于这个老婆吧,我让惠兰姐帮你找,找个比你少十岁左右的,你放心,保证能让你满意的。”   陈玉来苦笑道:“天亮,你已经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还苦笑?怎么,你认为我的计划不好吗?”向天亮笑着问。   陈玉来急忙说,“不不不,你良苦用心,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向天亮认真地说,“还有一条,胡文秀同志有权利提前中止你们的关系。”   瞅到了向天亮眼睛里的冷峻,陈玉来不敢怠慢,“这个当然,这个当然。”   向天亮的脸变得忒快,“呵呵……好了好了,老陈你该去烧菜了,吃完饭以后我再接受你说的所谓重礼,现在你也必须回避,因为我和惠兰姐要与文秀同志谈话,进行一场严肃而又认真的谈话。” 第1798章 如此教育   向天亮要和胡文秀谈话,陈玉来心里嘀咕,这不是猫和鱼谈话么。   贾惠兰笑道:“老陈你怕什么,有我在你大可放心,天亮不会把你的秀怎么样的。”   陈玉来无奈,犹豫着去了厨房。   向天亮率先进了陈玉来的书房,在那张黑色转椅上坐下。   贾惠兰和胡文秀进来,贾惠兰转身把门锁上,还将通往卧室的小门也给锁上了。   胡文秀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向天亮和贾惠兰要说什么。   盯着胡文秀看了一会,向天亮说,“果然是个骚货,狐狸精,难怪能把老陈迷得神魂颠倒的。”   胡文秀的俏脸,噌地红了个透。   “惠兰姐,给她看看自己的表演吧。”向天亮黑着脸道。   贾惠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盘录像带。   书桌上有台录像放映机,书桌左侧的墙上还搁着一台十二寸的彩色电视机。   很快地,电视机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对男女“肉战”的画面。   这对男女正是陈玉来和胡文秀,这也是昨天晚上,向天亮在汪子荣家的收获。   胡文秀只看了一眼,羞得扭过头去,脑子一片空白,不敢再看。   向天亮一摆手,贾惠兰点着头,关掉录像播放机,将录像带拿出来放回自己的包里。   “胡文秀,现在你明白了吧,你和老陈就攥在我的手里,只要把这盘录像带往外散播,你们就彻底完蛋了。”   一边说着,向天亮还一边用手指敲着书桌,用以加重自己的语气。   “向主任,你,你怎么会有,会有这个的。”胡文秀的声音很细很低。   贾惠兰柔声道:“文秀,你不要紧张,我们没有恶意,是为你们好。”   胡文秀瞥了向天亮一眼,小声说,“向主任,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我听着呢。”   “好,态度不错。”向天亮的脸还是很黑,“首先,咱们这次谈话就咱们三个人知道,任何情况下都不许告诉任何人,你做得到吗?”   “我,我做得到。”   “包括老陈,你明白吗?”   “明白。”   “你发誓。”   “我发誓。”   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天亮的脸色稍有缓和,“其次,我要告诉你,咱们这次谈话是录音的,只要你听我的,只要大家都平安无事,两年后我会当着你的面把录音烧毁。”   “文秀,我们这也是为了督促你,是为了你好。”贾惠兰解释说。   “嗯。”胡文秀在点头。   向天亮拿出已打开了录音开关的录音笔,放到了书桌上。   向天亮:“文秀同志,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胡文秀:“嗯。”   向天亮:“他妈的,你再用嗯来回答,我就不帮你了。”   胡文秀:“知道,知道了。”   向天亮:“你和老陈的事,你们是谁主动?”   胡文秀:“……”   向天亮:“哼,不说话,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胡文秀:“他,他主动的。”   向天亮:“什么时候开始的?”   胡文秀:“就是,就是昨天晚上开始的。”   向天亮:“这么巧,不会吧。”   胡文秀:“真,真的。”   向天亮:“他以前就没打过你的主意?”   胡文秀:“打过。”   向天亮:“你怎么知道的?”   胡文秀:“他,他偷看过我洗澡。”   向天亮:“继续说。”   胡文秀:“他还拿话逗我,他还躲在门口偷听。”   向天亮:“还有呢?”   胡文秀:“有一次,他,他躲在我床底下。”   向天亮:“哦,这个老陈,对你蓄谋已久啊,还有吗,你继续说。”   胡文秀:“有一次,我一个人在家,我,我睡着了,他脱我裤子。”   向天亮:“你没告诉你老公吧?”   胡文秀:“没有。”   向天亮:“你老公不知道吗?”   胡文秀:“他不知道,他出差多,经常不在家。”   向天亮:“老陈真行,难怪他不调动儿子的工作,他是给自己创造机会啊。”   胡文秀:“是,是这样的。”   向天亮:“那么,昨天晚上是怎么开始的?”   胡文秀:“他拿话逗我,然后,我路过他门口,我偷偷往里看了一眼,他,他正在那个。”   向天亮:“哦,接着呢?”   胡文秀:“我啊了一声,他听见了,他把我拉进去,我们,我们就开始了。”   向天亮:“嗯,你还算老实,你说的和录像里的差不多,后来,后来你就从了?”   胡文秀:“他力气大,又在兴头上,我,我拗不过他。”   向天亮:“这么说,你是被动的了?”   胡文秀:“我,我是被动的。”   向天亮:“胡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敢说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胡文秀:“我……”   向天亮:“你要是没有想法,你去他的门边偷看什么。”   胡文秀:“我,我好奇么。”   向天亮:“你要是没有想法,你能很快就顺从了他?从录像上看,你很快就配合他了嘛。”   胡文秀:“那是,那是本能。”   向天亮:“哼,你要是没有想法,那我和惠兰姐走后,你为什么又和他睡到了一起?”   胡文秀:“我,我是有点……”   向天亮:“所以嘛,看你今天的模样,说明你昨晚很享受,你的表现和表情出卖了你。”   胡文秀:“向主任,我是,我是情不自禁。”   向天亮:“理解,理解,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老公这方面不行吧。”   胡文秀:“他……”   向天亮:“说。”   胡文秀:“他,他不懂。”   向天亮:“可以想见,他和老陈比谁厉害?”   胡文秀:“他,他差远了。”   向天亮:“那么,他们的那个东西,谁的大?”   胡文秀:“这……”   向天亮:“你尝都尝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到底谁的大?”   胡文秀:“他,他的大。”   向天亮:“他是谁?”   胡文秀:“公,公公。”   向天亮:“差多少?”   胡文秀:“差远了,至少,至少差一倍以上。”   向天亮:“哦,老陈的本钱真大,不用白不用,用在你那里,也省得浪费了。”   胡文秀:“向,向主任,求,求你别说了。”   向天亮:“臭娘们,傻娘们,我这是在帮你,救你,你不愿意我帮你救你吗?”   胡文秀:“愿,愿意。”   向天亮:“好,那我问你,刚才在客厅里说的两年期限,你能做到吗?”   胡文秀:“能。”   向天亮:“我那几条要求,你能遵守吗?”   胡文秀:“能,能遵守。”   向天亮:“那我再专门对你加一条,每周主动向贾惠兰同志汇报一次,你能做到吗?”   胡文秀:“汇报,汇报什么?”   向天亮:“汇报什么先不定,到时候贾惠兰同志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如实回答就行了。”   胡文秀:“我,我能做到。”   向天亮:“嗯,接下来我说第二方面,你和你老公的事。”   胡文秀:“什,什么事?”   向天亮:“据你刚才所说,你老公那方面不是不行,主要是不懂,你想不想让他懂?”   胡文秀:“怎么让他懂?”   向天亮:“呵呵,这个你不用考虑,你先说你愿意不愿意?”   胡文秀:“我愿意。”   向天亮:“那就好,我让贾惠兰同志辅导你,她已经为你制订了一个计划,叫做老公墒养计划。”   胡文秀:“什,什么?”   向天亮:“也就是说,贾惠兰同志负责在理论上指导你,你回来在你老公身上实践,理论和实践相结合,你同意吗?”   胡文秀:“同意。”   向天亮:“总之,贾惠兰同志教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胡文秀:“哦。”   向天亮:“但是,有一点我要严重地警告你。”   胡文秀:“什,什么?”   向天亮:“贾惠兰同志教你的招法,只许你用在老公身上,不许你用在老陈身上,你记住了吗?”   胡文秀:“记住了。”   向天亮:“嗯,现在说第三方面,你帮我掌握老陈的思想动向,你愿意吗?”   胡文秀:“什么,什么思想动向?”   向天亮:“说白了吧,我和你家老陈已经是朋友了,但是,我怕他留一手,怕他背叛我。”   胡文秀:“我,我明白了,让我当卧底。”   向天亮:“对,老陈在张行身边当卧底,你在老陈身边当卧底,怎么样?”   胡文秀:“我,我能行吗?”   向天亮:“先说你愿不愿意。”   胡文秀:“愿意。”   向天亮:“那就行了,至于怎么做,我会让贾惠兰同志教你的。”   胡文秀:“我,我怕做不好。”   向天亮:“呵呵,你也别谦虚了,现在的老陈,肯定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胡文秀:“我,我试试!”   向天亮:“老陈要是不听你的,你衣服一脱,我保证他就乖乖地听你的,这叫枕边风,力无穷,呵呵……”   胡文秀:“向主任,我,我照你说的做就是了。”   向天亮:“嗯,那就看你的表现了,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先去吧,看看你家老陈的菜烧好了没有。”   目送胡文秀离开书房,向天亮咧着嘴直乐。   贾惠兰低声笑道:“大坏蛋,有你这么教育人的吗。”   “呵呵,说实在话,你不觉得这样教育更有效吗?”   贾惠兰点着头笑,“这倒也是,对胡文秀,你这套连吓带骗肯定有效。”   向天亮起身笑道:“走吧,先吃老陈的饭,再看看他到底送我什么重礼。” 第1799章 重礼   酒足,饭饱,陈玉来和胡文秀陪着向天亮和贾惠兰,回到客厅重又坐了下来。   这一次,男的和男的坐在一起,女的和女的凑到一块。   点上烟后,陈玉来说,“天亮,我想你心里一定在想,我在电话里说的重礼,到底是什么东西。”   “对,但你要是不说,我是不会主动问的。”向天亮微笑。   “先从一个人说起吧。”陈玉来道。   向天亮不假思索,“罗正信罗胖子。”   咦了一声,陈玉来问,“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他?”   向天亮笑道:“就你我之间而论,互相关联的就两个人,张行和罗正信,在我心目中,张行草包一个,不足为虑,所以你一定是指罗正信。”   “对,我要说的就是罗正信。”陈玉来点着头问道,“我问你,他目前是不是很缺钱?或者说,他是不是装出一付穷光蛋的模样?”   “不错。”   “其实,他有钱,而且比较有钱。”   “哦,那他的钱都到哪里去了?”   “在他的前妻那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   “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作为多年的对手,我当然会对他予以特别关注。”   “老陈,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我有证据,可以说是铁证如山。”   向天亮暗暗吃了一惊,陈玉来果然是个有心人,同样是“老机关”,两个人斗了几十年,罗正信胜在运气和随机应变,而陈玉来的优势是城府和执着。   陈玉来拿出一串钥匙,递给胡文秀吩咐起来,“秀,你让惠兰阿姨帮一下忙,把储藏室里那几只大铁箱子里的东西都搬过来。”   贾惠兰和胡文秀两个人,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搬出来的都是装得满满的档案袋。   档案袋将茶几堆得满满的,足有上百个之多。   而且不少档案袋上印着机密二字,很显然,这都是机关专用的档案袋,不少已经变色,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向天亮看得目瞪口呆。   “我说老陈,你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啊?”   “这些档案袋分两部分。”陈玉来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得意,“大部分是货真价实的档案,小部分是我搜集的某些人的材料,罗正信的证据和材料就在其中。”   向天亮定了定神,“老陈,我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你手上掌握的关于罗正信的证据和材料,能把罗正信拿下吗?”   “不仅是拿下,而且足以把罗胖子送到岱子岛监狱去了。”   向天亮很是好奇,“那你为什么藏起来,而不把它们当作炸弹扔出去呢?”   陈玉来的脸上,掠过淡淡的苦笑,“我很想扔出去,但是因为你,我收回了扔出去的想法。”   “哦,老陈你说具体点。”向天亮点着头说。   陈玉来道:“当初罗正信和谢影心的地下情曝光时,我想罗正信肯定是要垮台了,所以我准备将手中材料扔出去,但他运气好,遇上了你这位贵人出手帮忙,让他侥幸躲过了危机,所以,我判断有你为他撑腰,是搞不掉他的,就一直没把他的材料扔出去。”   “老陈,你觉得现在搞掉罗正信的机会来了吗?”向天亮微笑着问。   “不,你不要误解,我知道你不会主动把他拿掉的。”陈玉来说。   向天亮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拿出来交给我?”   “我知道,罗正信的忠诚度有问题,你这么帮他,他都始终没有对你全心全意,脚踏两只船或几只船,是他一贯的风格,而我把这些材料交给你,你可以经常性地以此来敲打他,我想,能帮你更好或彻底地控制他。”   向天亮点着头笑了,“老陈,我谢谢你。”   “客气了,客气了。”   稍作停顿,向天亮指着堆积如山的档案袋问,“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些应该是正式档案吧。”   “对,是正式档案。”   “哪来的?”   “当然是从那些制造这些档案的部门那里来的。”   “怎么会在你手上呢?”   “说来话长啊,为了保管它们,我一直是担惊受怕啊。”   “老陈,你慢慢说。”   点了点头,陈玉来缓缓而道:“那事发生已经好几年了,我记得那时你还没有从清河市调过来,当时,这个事做得很隐秘,据我所知,知道和操作这个事的人不超过十个,他们尽管立场不同,而且在官场上斗得不可开交,但为了所谓的大局和全局,他们共同策划了这件事,并至今守口如瓶。”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整个滨海县成了走私的基地,有句顺口溜说得好,十人九个在走私,还有一个正想试,这句顺口溜用在党员干部队伍中,也许会更贴切,所谓法不责众,大家你追我赶,不甘落后,纷纷参与其中,就拿我自己来说,一个亲戚在搞走私,经常将货存放在我家里,不到一年,我就赚了十万元的房租费。”   “后来,政策收紧了,上面派来了一明一暗两个调查组,并召开了干部大会,规定限期交待问题的,予以从宽处理,但调查组雷声大雨点小,待了两个月就回去了,而把后续调查的任务交给了滨海县委。”   “这样问题就来了,老子查儿子,或者说,是自己查自己,天大的问题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此,后续调查尽管轰轰烈烈地进行了三四个月,也公开处理了几十人,但绝大多数人还是安然无恙。”   “可是,迫于压力,当时大多数人都进行了书面交待,都或多或少地交待了自己的问题,不少人还被不公开地进行了党纪政纪处分,个人档案里或多或少地留下了污点记录,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和那几个主要领导,他们的思想压力更大。”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知道是谁提的建议,滨海县当时的各派头头坐在了一起,据我所知,参加这个特殊会议的人有,县委书记张衡,县长陈乐天,县公安局王再道,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县委组织部长肖子剑,这个特殊会议是在陈乐天家召开的,据说开了差不多一个晚上。”   “这几位头面人物商量了一个晚上,决定把那些污点记录全部去掉,销毁所有书面材料,而且非常公平,不仅是为自己,也为所有人,一视同仁,公平对待,也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张衡、陈乐天、王再道、徐宇光和肖子剑五个,只是做出决定,而实放这个决定的人,当然是他们信得过的人,档案和记录来自纪委、组织部和公安局,所以这三个部门各出一人,而负责指挥并参与的另外两个人,是当时的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和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   “可以想象,五个人处理几百个人的档案,犹如一条小船落入汪洋大海,那是多大的工程啊,我后记得当时他们至少搞了两个月,像高永卿和罗正信,以各种理由请假,几乎没来上班,就是躲在某个地方干这件见不得阳光的事。”   “就这样,滨海县那难堪的一页翻过去了,绝大多数的档案都干净漂亮,尤其是关于参与走私方面的污点,都顺利地被洗白了。”   ……   向天亮听罢,长长地吁了口气,“老陈,你说肖子剑也参与了?”   陈玉来点头道:“是的,如果不是他这个部长同意,组织部的干部档案是拿不出来的,正像县委县政府的档案室一样,没有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和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共同签字同意,县委县政府的档案是拿不出来的,更别说是修改或销毁了。”   稍作沉默,向天亮忽地连珠炮似的问起来。   向天亮:“老陈,我的第一个疑问是,这些档案是他们要准备销毁的吗?”   陈玉来:“是的,可以说是全部。”   向天亮:“可它们怎么会落到你手里的?”   陈玉来:“说起来很简单,那五个参与销毁的人中,有一个是我的人。”   向天亮:“我的天,老陈,你让我刮目相看,你的这个人一定隐藏得很深。”   陈玉来:“是的,他恰好负责销毁,我和他联手,采用了掉包计。”   向天亮:“哦,一定干得很漂亮,否则很难不留下一点珠丝马迹。”   陈玉来:“是啊,当时他们分五次销毁,我不得不准备了五次同样数量的假档案。”   向天亮:“老陈你都看过吗?”   陈玉来:“有空时拿出来看看,基本上算看完了。”   向天亮:“那么,这些档案里涉及到多少人?”   陈玉来:“大约,大约有五百余人吧。”   向天亮:“这么多啊。”   陈玉来:“所以,我觉得它们有用,就把他们保存起来了。”   向天亮:“嗯,是重礼,确实是一份重礼。”   陈玉来:“有了这些档案,至少能控制档案里涉及的五百余人。”   向天亮:“比方说,这次拟提拨的干部推荐名单上的人,也有不少在这些档案里出现?”   陈玉来:“对,至少有六十余人。”   向天亮:“老陈,你是准备把它们送给我吗?”   陈玉来:“当然,它们对我没用,留着反而是祸害,但对你却很有用。”   向天亮:“呵呵,说得是,说得是,那么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嗯了一声,陈玉来正要说话,却忽地响起了电话铃声。 第1800章 冤家路窄   电话是副市长张行打来的。   捂住话筒,陈玉来对向天亮说,“是张行,昨晚你给他下了药,这会儿应该醒了,而且就在三楼汪子荣的家里。”   点了点头,向天亮伸手摁下了免提键,“大家别出声,老陈,你问问他有什么事情。”   陈玉来:“老张,对不起,我正在午睡。”   张行:“哦,你倒是悠闲自在,我这边可有麻烦了。”   陈玉来:“怎么啦,你出什么事了?”   张行:“昨天晚上我被人袭击了。”   陈玉来:“不会吧,谁敢袭击一个副市长,他脑袋里进水了吧。”   张行:“是小偷。”   陈玉来:“怎么,你家进贼了?”   张行:“不是我家,是汪子荣家。”   陈玉来:“等等,你秘书汪子荣家?你是说你昨天晚上住在汪子荣家?”   张行:“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汪子荣周末都要去清河市,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么。”   陈玉来:“噢,是汪子荣家进了贼,恰巧被你碰上了。”   张行:“对,算我倒霉。”   陈玉来:“老张,损失大吗,你报警了没有?”   张行:“报什么警啊,什么也没丢,门窗也完好无损。”   陈玉来:“不会吧,贼不走空么,你会不会搞错了?”   张行:“我没有搞错,虽然没有丢东西,但是我被人下药了。”   陈玉来:“啊,真的吗?你人没事吧。”   张行:“没事,也可以说有事。”   陈玉来:“这是什么意思?”   张行:“老陈,我想和你见一面,你现在有空吗?”   陈玉来:“有空有空,你还在汪子荣家吗?我现在就下楼来。”   张行:“不,汪子荣家毕竟是人家的家,在人家的家里会客,不大方便吧。”   陈玉来:“那我定个地方,要不你定也行,朝阳茶楼也行啊。”   张行:“就到你家里去吧。”   陈玉来:“我家里?”   张行:“怎么,不方便吗?”   陈玉来:“方便,方便,你老张来我家做客,我欢迎之至。”   张行:“那我过五分钟下来。”   陈玉来:“好,我等你。”   放下电话,陈玉来傻傻地看着向天亮,“天亮,我忘了你和惠兰还在我家,他要下来了,怎,怎么办?”   向天亮一点都不紧张,因为电话没完时,他已经想好对策了。   真是冤家路窄,向天亮想,我来陈玉来家,怎么张行也要来呢。   “老陈,关键是这些东西,不能让张行看到。”向天亮指着堆积如山的档案袋说。   贾惠兰说,“我们也走不了,天亮,会被张行撞见的。”   向天亮问陈玉来,“老陈,你那个储藏室能再装两个人吧?”   “挤一挤,应该能再装两个人吧。”陈玉来有点犹豫。   向天亮笑道:“你对我保密没用,昨天晚上来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你房间里有个储藏室。”   贾惠兰笑着说,“老陈一定是藏了不少宝贝,怕咱们顺走了呗,要不这样,让文秀陪着我们,看着我们吧。”   “别误会,别误会。”陈玉来又看着向天亮,“对啊,文秀怎么办?”   “最好也藏起来。”向天亮说着,抱起一堆档案袋就往厨房跑,“你们三个快点,张行快要来了。”   四个人均是手忙脚乱,一齐行动起来。   之所以往厨房跑,是因为储藏室的入口处在厨房的壁柜里,一要打开壁柜才能进去,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所有的档案袋都回到了储藏室,向天亮不由分说,先将胡文秀塞进去,再让贾惠兰也进去,然后才是自己。   陈玉来低声说,“天亮,我听出张行有点怀疑我了,他要是耍横怎么办?”   “你放心,我随时准备着,有情况我会当机立断的。”向天亮拍着陈玉来的肩膀说,“噢对了,客厅的沙发你整理一下,还有那烟灰缸和茶杯,都要藏起来。”   一边点头,陈玉来一边道:“储藏室的墙上有个开关,连着一个拾音器一个透气孔和一个小窗口,你打开它,就能听得见了。”   传来了敲门声,陈玉来急急忙忙地离开厨房,向天亮则关上了壁柜和储藏室的小门。   三个人挤进了储藏室,才体会到空间狭小的滋味。   宽一米,高二点五米,长二米多,总共五立方米的空间,五只装着档案的铁皮箱子就占去了将近一半,再进去三个人,其拥挤程度可想而知。   胡文秀坐在最里边,两腿盘着,屁股下是两只叠着的铁皮箱子,贾惠兰坐在中间,屁股下面也是叠着的两只铁皮箱子,但她稍好,两条腿是垂着的,正碰在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站着,脚几乎不能动,因为脚尖挨着第五只铁皮箱子,脚后跟就是储藏室的门。   找到墙上那个开关打开,果然像陈玉来说的那样,小灯亮了,小窗开了,还能听到客厅里陈玉来的咳嗽声。   储藏室里只有五只装着档案的铁皮箱子,还真没有什么钞票和其他东西,向天亮心想,陈玉来这个副处级还算清廉。   张行还没到,刚才敲门的人,是陈玉来的邻居。   向天亮稍微松了口气,“张行那混蛋迟到了。”   “不来更好。”贾惠兰轻轻地笑了。   “你笑什么?”向天亮好奇地问。   贾惠兰笑道:“我听清清说,你在清河那边工作的时候,曾经钻过人家的柜子,比这里还小吧。”   “呵呵……”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说来听听么。”贾惠兰催道。   向天亮也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这里还有别人在呢。”   噢了一声,贾惠兰笑着对胡文秀说,“文秀,你怎么不说话,这里可是你的地盘。”   胡文秀红起了脸,“惠兰阿姨,你又取笑我。”   看到胡文秀害羞,贾惠兰越发想取笑,她移动屁股,身体往后挤,胡文秀不得不缩起身子。   这样一来,两个女人并肩而坐,挤得紧紧的,四条玉腿挂在箱子外,离向天亮咫尺之遥。   向天亮也盘起双腿坐到了箱子上,不过,他的屁股下只有一只箱子,坐上去之后,脑袋和四条玉腿处于同一高度了。   贾惠兰问道:“天亮,你说你昨天晚上就看出老陈家有个储藏室,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啊。”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对一个新地方,总是有一种本能的好奇,昨天晚上一到这里,我就看出了名堂,这幢公寓楼是十年前建的,每套房子的面积和布局都是一样的,一百二十八平米,两室一厅一卫一厨,老陈家多出来的书房和餐厅是后来改建的,书房从大卧室里划出来,两室一卫一书房,可以互相连通,而另一边,原来只有客厅和厨房,客厅是比较大的,老陈对这一边进行了改建,在客厅和厨房之间隔出了一个餐厅,而在改建时,又在厨房窗户的左边,利用壁柜建造了这个宽一米、高二点五米、长二米多的储藏室,可以这样说,不是专业人士,根本看不出厨房里还有这么一个储藏室。”   贾惠兰道:“难怪老陈敢把这么多档案藏在家里呀。”   向天亮点着头,“这就叫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最不起眼的地方,往往也是最神秘的地方。”   “老陈真是一个有心人。”贾惠兰又轻轻地笑起来,“这地方挺好的,我喜欢,因为我觉得它还有另外一个用处。”   “什么用处啊?”向天亮问道。   贾惠兰笑道:“男人和女人幽会的地方呗。”   “呵呵,臭娘们,你怎么净想美事啊。”向天亮笑骂道。   贾惠兰笑得更有意思了,“嘻嘻,我是说,这里适合老陈和文秀幽会。”   “噢,有道理,这话说得有道理。”向天亮乐道,“比方说文秀正在厨房烧菜,老公正在客厅里,这时老陈想和文秀办那个事了,怎么办?其实很好办,老陈尽管到厨房里和文秀办事,一边办事,一边看着客厅,一旦有情况,老陈往储藏室一钻,什么事也没有哟。”   贾惠兰冲着胡文秀说,“文秀你听见没有,学着点哦。”   胡文秀羞道:“向主任,惠兰姨,你们,你们别说了好不好?”   向天亮笑道:“文秀,你装什么装,你这样装有意思吗,你在别人面前要装,在我和惠兰姐面前就别装了,我们在录像里都看到了,瞧你那个浪劲,十足的小骚货么。”   胡文秀羞得垂下了头。   这时,贾惠兰脱掉鞋子,双脚翘到了向天亮身上,“天亮,我觉得文秀还差一点。”   向天亮不解地问,“差什么啊?我看她就像个婊子。”   “嘻嘻,她刚入行,还放不开呗。”贾惠兰的两只脚,在向天亮身上慢慢地蹭着。   “惠兰姐,你什么意思啊?”向天亮分开贾惠兰的双腿,架在自己我双肩上,双手搁在她的两腿上,沿着两条腿,慢慢地向大腿爬去。   贾惠兰嗯了一声,说话声也变了。   “天亮,我,我有个建议。”   “你说,什么建议?”   “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咱们……”   “呵呵,昨晚刚吃过,怎么又想了呢?”   “天亮,咱们也让文秀学么。”   向天亮连笑带骂,“臭娘们,你他妈的真骚,呵呵,不过也好,来吧,正好让文秀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 第1801章 张行摊牌   张行的说话声,终于通过拾音器传进了储藏室。   向天亮心中稍安,因为他听出了来客只有张行一个人,以陈玉来的老到,应付草包张行是绰绰有余。   但是,既然张行已经怀疑陈玉来,那原定让陈玉来担当卧底角色的计划,应该做出相应的调整。   先听听张行怎么说吧,向天亮心里想道。   不过,向天亮的注意力,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应付贾惠兰,因为贾惠兰已缠上了他。   在百花楼里,贾惠兰有个响亮的绰号,无底洞,是向天亮给起的。   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贾惠兰永远是一付“吃”不饱的样子,没被向天亮“开发”的时候,她还不怎么样,现在是一发而不可收拾,当着胡文秀的面也敢来。   向天亮有些犹豫,是真犹豫,犹豫的不是有胡文秀在,而是怕张行走了,陈玉来进来“查看”,或外面发生紧急情况,来不及做出反应,他知道贾惠兰的骚劲,缠上了不“吃”个够,那是天上下刀子也不会停下来的。   贾惠兰觉察到向天亮的犹豫,笑嘻嘻地说,“今天我作主,允许你犯错。”   “什么犯错误?把你带来才是我今天犯的错误。”向天亮笑道。   手指胡文秀,贾惠兰笑道:“她就是错误,你今天可以犯。”   向天亮明白了,抱着贾惠兰,却冲着胡文秀坏笑,“这个主意不错,有的错误是可以犯的,犯错误不可怕,改了还是好同志嘛。”   说着,向天亮屁股一抬,抱着贾惠兰坐到了胡文秀身边。   胡文秀当然也听明白了,吓得往后退去,可身后是墙,墙外是空中,能退到哪里去?   “向主任,惠兰姨,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声音在颤抖。   “干什么?问得好,问得好啊。”向天亮乐了。   贾惠兰娇笑道:“傻丫头,你以为对你的教育结束了,才刚刚开始呢,你以为你的保证我们会相信呀,你还有一道重要的程序没有履行呢。”   向天亮笑道:“惠兰姐,你不要吓唬人家好不好。”腾出一只手,慢慢地爬到了胡文秀的腿上。   胡文秀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空间实在太小,胡文秀被挤得动弹不得。   向天亮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身靠墙壁,两条腿呈四十五度角伸开,其中右腿轻而易举地前进,伸到了胡文秀的右腿下,再往回一弯,将胡文秀的两条腿分成了八字形。   而左腿伸开后,一半挂在箱子外,正好当了贾惠兰的坐垫。   确切地说,贾惠兰是骑在向天亮的腿上,她左腿伸得很直,一直伸到胡文秀的右大腿上,紧紧地顶着,另一条腿还挂在箱子外,箱子不高,脚底踏在下面的箱子上,足以让她的右腿支撑全身的平衡。   贾惠兰很放得开,双手在向天亮那里一阵摸索,很快让他的大柱子展露无遗。   胡文秀只看了一眼,心里就激荡起来,天那,真的是人外有人,公公的已经够大的了,可这一根,至少还大一呢。   嫣然一笑,贾惠兰身子一弯,低下头忙碌起来。   吞吞吐吐,也是一种运动。   胡文秀垂着头,但忍不住,忍不住拿眼偷看。   储藏室里的气氛热了起来。   本来就热,六月的天气,室外气温在三十度左右,储藏室里一下子多了三个人,温度直奔四十度而去。   这也是储藏室的设计者陈玉来的错误,光线、空气和其他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想到温度问题。   当然也怪不得陈玉来,他的储藏室本来就不是为了藏人,怎么可能预见到今天的情况呢。   陈玉来更没有想到的是,让自己的“宝贝”进储藏室,等于是羊入虎口,正成为待宰的羔羊。   同一个空间,三个人对热的体会却各有不同。   贾惠兰很快就进入忘我的境地,“吃”得津津有味,热的感觉可以忽略不计。   向天亮是心静自然凉,注意力分为了三个部分,一半在外面,四分之一应付贾惠兰,还有四分之一在胡文秀那里。   胡文秀最热,水深火热,汗在流,心在热,看在眼里的热,向天亮那只放在她腿上的手让她更热。   这时,客厅里的两个男人,一边喝茶抽烟,一边从寒暄转入了正题。   张行:“老陈,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吧?”   陈玉来:“不知道,真不知道,老张,以你我的关系,还用得着卖关子吗?”   张行:“那好,我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昨天晚上你去过汪子荣家吗?”   陈玉来:“没有,这怎么可能呢,我既没有汪子荣家的钥匙,又没有去汪子荣家的理由。”   张行:“那么,有人看到向天亮来过机关宿舍楼,他是来找你的吗?”   陈玉来:“这更不可能了,我和向天亮素无来往啊,我要是和他有关系,我还会和你来往吗?”   张行:“难说,脚踏两只船的人多得是,你的搭挡兼冤家罗正信就是。”   陈玉来:“老张你说笑了,他是他我是我,除非你不信任我了。”   张行:“老陈,对不起,我还真的有点不信任你。”   陈玉来:“不会吧,这从何说起?”   张行:“真的,我真的有点不信任你。”   陈玉来:“哦,大家都有自己的判断,你不信任我,我也没有办法。”   张行:“正因为对你有点不信任,所以,我对你采取了一个措施。”   陈玉来:“什么措施?”   张行:“我在你家里装了两个无线摄像探头。”   陈玉来:“啊,老张,你,你太过份了吧。”   张行:“你真的不知道?”   陈玉来:“岂有此理,你装在哪里了?”   张行:“一个在你的卧室里,另一个在你儿媳的卧室里。”   陈玉来:“老张,你也太卑鄙了吧。”   张行:“你骂我打我都可以,我向你道歉,但我不后悔这样做。”   陈玉来:“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行:“说好听一点,是为了更了解你,说不好听一点,是为了抓你的把柄。”   陈玉来:“把柄?在朝阳茶楼被你抓住了把柄,那还不够吗?”   张行:“不够,远远不够,况且朝阳茶楼那件事,不是把柄而是双刃剑,根本就不能利用。”   陈玉来:“哼,你还想拿我什么把柄?”   张行:“你家里的事,你和你儿媳,所以要把无线摄像探头装在你家里。”   陈玉来:“捕风捉影,胡说八道,老张你太坏了。”   张行:“老陈啊,你别装了,无线摄像探头得到的镜头,可以说是铁证如山。”   陈玉来:“你,你什么意思?”   张行:“别急,我慢慢告诉你,无线摄像探头是上星期三装的,今天是星期天,我有十二天的收获。”   陈玉来:“那又怎样,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张行:“你儿子是这周星期一出差的,自那以后,你四次偷看儿媳洗澡,这算不算是坏事?”   陈玉来:“老张你……”   张行:“你三次拿着儿媳的内裤,这算不算是坏事?”   陈玉来:“老张,求你别说了。”   张行:“你乘儿媳熟睡之机,潜入她卧室掀被子摸身体,这算不算是坏事?”   陈玉来:“老张。”   张行:“可惜,我的电子接收器出了故障,否则,我更能掌握你昨天晚上做的坏事。”   陈玉来:“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怎么了?”   张行:“你儿子今天出差回来,昨天晚上你肯定要对你儿媳真正下手了。”   陈玉来:“你胡说,我没有。”   张行:“真的没有?”   陈玉来:“没有。”   张行:“好吧,没有就没有,我没证据嘛,现在说说,这事怎么了结?”   陈玉来:“你想干什么,老张,你别欺人太甚啊。”   张行:“哈哈,你放心,我对你儿媳不感兴趣,我是向你要讨要一样东西,用我手里的录像带跟你换。”   陈玉来:“什么东西?”   张行:“你还记得前天晚上的事吗?”   陈玉来:“前天晚上的事,什么事?”   张行:“晚上八点二十分到晚上十点十分,你在床上看档案,床头柜上还放着四袋档案。”   陈玉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张行:“你忘了,这也是无线摄像探头的功劳。”   陈玉来:“那是一些旧文件,你要它们干什么?”   张行:“老陈,你没说实话,我看到了档案袋上的机密二字。”   陈玉来:“这有什么奇怪的,上面发下来的文件,存档以后都会印上机密二字。”   张行:“你当我是外行啊,以你的级别,根本不可能将档案带回家来。”   陈玉来:“我开了后门。”   张行:“市档案室主任,是你死对头罗正信的老婆谢影心,你的后门在哪里?”   陈玉来:“我让别人借的。”   张行:“哼,还在狡辩,那些手写的材料,一张一张的,也算是上面发下来的文件吗?”   陈玉来:“你,你都看到了?”   张行:“看到了,无线摄像探头正对你的床,拍得很清楚。”   陈玉来:“老张,你这是逼我走上绝路啊。”   张行:“对不起,我要那些档案。”   正在这时,又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第1802章 不速之客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不但打断了陈玉来和张行的“交锋”,也影响了储藏室里一男二女的“交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贾惠兰主动和胡文秀互换了角色。   胡文秀绝对是半推半就,但或者还有情不自禁和不由自主,开始是不肯的,但向天亮那只手在她身上折腾,竟让她没了一点力气。   贾惠兰揪着胡文秀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摁向那根大柱子,“傻丫头,叫你还装。”仅仅只用了些许力气,她就从了。   胡文秀差点窒室,她心里惊呼一声,太大了,没来得及继续体会,小嘴就被充满了。   接下来就好办了,也自然而然了,由生而熟,从快到慢,深入浅出,无师自通。   看到胡文秀的动作“正常”了,贾惠兰也笑了,“傻丫头,好好学吧。”   本来,向天亮是想点到为止,毕竟是第一次嘛。   问题是那阵敲门声,来得毫无征兆,惊得向天亮失去了防线。   爆发得很突然,胡文秀更没有准备,唯有无奈地接受了。   客厅里。   陈玉来和张行互视一眼,双双起身。   “谁啊?”陈玉来冲着门的方向问了一声。   “我。”   这一声“我”,储藏室里的一男二女可能没有听清楚是谁,但陈玉来和张行可听清了。   陈玉来和张行均是脸色一变。   处变不乱,陈玉来也是见过风风雨雨的人,他及时地冲张行使了个眼色。   张行点点头,心领神会,转身轻手轻脚地躲进了书房。   陈玉来又是一阵忙碌,将张行用过的烟灰缸和茶杯塞到沙发下,定了定神后才去开门。   一个熟悉的声音,“老陈,我没打扰你休息吧。”   “肖部长,您好,欢迎您来我家做客。”   储藏室里。   向天亮和贾惠兰面面相觑。   这位不速之客居然是市委组织部长肖子剑。   “文秀,肖部长经常来你家做客吗?”向天亮搂着胡文秀问。   除了一点点害羞,胡文秀已经没了矜持和生分,她低声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才来一年么,不过,我从来没见肖部长来过。”   贾惠兰说,“据我所知,老陈和我家的老卢是朋友,与肖子剑向来是不对路的,而且老卢调到省日报社以后,我也没听说过他和肖部长有什么来往呀。”   哦了一声,向天亮点着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肖子剑和张行是殊途同归,来找老陈是同一个目的,都是奔着咱们屁股下的档案来的。”   屁股一词让贾惠兰笑了,“天亮,那咱们怎么办?”   “先来后到嘛。”向天亮笑道,“咱们来得最早,除非这批档案咱们不想要,才轮得上肖子剑和张行,再说了,咱们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什么事?”贾惠兰还没回过神来。   向天亮拿手捏了捏胡文秀的胸脯,“我还没研究文秀的身体哦。”   “嘻嘻,也是呀。”贾惠兰娇笑道,“现在只是开了一个头,上面两个突出问题,还有下面前后的两个小洞洞,你都没有研究呢。”   向天亮翻开胡文秀的上衣,扯下她的罩罩,坏笑着道:“惠兰姐你看,一马平川,几乎就是个飞机场啊。”   贾惠兰凑过来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可惜了,明显是缺少开发嘛。”   向天亮笑着问胡文秀,“老陈一定嫌你这里不够大吧?”   胡文秀羞得不行,闭着嘴“嗯”了一声。   “那你听好了,三个月之内,你必须让这里有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向天亮道。   “我……”   “这是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不但要无条件执行,而且还要圆满完成。”   “我,我怎么翻天覆地呀。”   向天亮乐道:“真是个傻丫头,现成的老师就在这里,还是免费的哟。”   贾惠兰又笑了,“放心吧,文秀你拜我为师,用不了三个月,我能保证你这里变成崇山险峰,风光无限,迷死你家老陈和小陈两个乡巴佬。”   储藏室里笑声连连。   客厅里。   陈玉来也陪着肖子剑在笑。   肖子剑第一次登门“拜访”,陈玉来明白他是来干什么的。   思想准备已经就绪,陈玉来心里很坦然,有向天亮为自己撑腰,用不着怕肖子剑,至于张行,更是不足为虑。   陈玉来:“肖部长,您今天来是,是有什么事吧?”   肖子剑:“怎么,我没有事就不能来串串门吗?”   陈玉来:“肖部长也喜欢串门吗?”   肖子剑:“年纪大了,和以前不一样喽。”   陈玉来:“我不明白。”   肖子剑:“老陈,你今年贵庚?”   陈玉来:“肖部长您明知故问,咱俩是同龄人啊。”   肖子剑:“噢,五十,快到点了。”   陈玉来:“不,我会提前下车,而肖部长以您的级别,还有整整十年呢。”   肖子剑:“十年,说长其实不长,弹指一挥间啊。”   陈玉来:“肖部长,您怎么感慨上了?”   肖子剑:“我也是为你感慨。”   陈玉来:“为我感慨?我更不明白了。”   肖子剑:“老陈,这就是你的优点,揣着明白装糊涂。”   陈玉来:“肖部长,我是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少饭。”   肖子剑:“其实,这也是你的缺点,最大的缺点。”   陈玉来:“嘿嘿,我不想了,不,我也想明白了。”   肖子剑:“你想明白什么了?”   陈玉来:“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全着落。”   肖子剑:“嗯,好想法,吃体制饭的人,都要过这最后一关。”   陈玉来:“到时候还请肖部长高抬贵手了。”   肖子剑:“好说,好说,你老陈比罗胖子精明,你这一辈子啊,比他干净多了。”   陈玉来:“谢谢肖部长,这样的评价让我高兴。”   肖子剑:“但是。”   陈玉来:“但是什么?”   肖子剑:“你还有一块心病未了。”   陈玉来:“肖部长说笑了,我能有什么心病啊?”   肖子剑:“我可以说吗?”   陈玉来:“领导教诲,我求之不得,不过。”   肖子剑:“不过什么?”   陈玉来:“今天,还有这里,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再谈。”   肖子剑:“怎么,在你家也不方便吗?”   陈玉来:“嗯……是有点不大方便。”   肖子剑:“家里还有人?”   陈玉来:“不,不,就是,就是不大方便。”   肖子剑:“噢……”   陈玉来:“肖部长。”   肖子剑:“你说。”   陈玉来:“嗯……请肖部长跟我来。”   谈话的地点,居然换成了餐厅。   肖子剑:“老陈,怎么回事?”   陈玉来:“肖部长,您小声点。”   肖子剑:“你家里还有客人?”   陈玉来:“嗯。”   肖子剑:“谁?”   陈玉来:“张行副市长。”   肖子剑:“他来干什么?”   陈玉来:“他常来我家坐坐。”   肖子剑:“哦,你怎么不早说啊。”   陈玉来:“对不起,我没想到您会说敏感的事。”   肖子剑:“说实话,他是不是也为那件事来的?”   陈玉来:“是。”   肖子剑:“他是怎么知道的?”   陈玉来:“这个么,说来话长,容我以后向您解释。”   肖子剑:“你答应他了?”   陈玉来:“没有,可是。”   肖子剑:“快说,可是什么?”   陈玉来:“我,我……”   肖子剑:“你有把柄落他手里了?”   陈玉来:“可以,可以这么说吧。”   肖子剑:“哼,咎由自取。”   陈玉来:“肖部长,对不起。”   肖子剑:“给你三分钟,让他走。”   陈玉来:“我……”   肖子剑:“让他滚,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   张行不是傻瓜,站在书房门边只听了个大概,也猜出了肖子剑的来意。   所以陈玉来让他走,他反而在书桌边坐下,不走了。   陈玉来左右为难。   陈玉来:“我说老张,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张行:“我不走,打死我我也不走。”   陈玉来:“那,那等我哄走他,你再来行不行?”   张行:“也好,但是有一个条件。”   陈玉来:“什么条件,你说。”   张行:“你不能把你手里的东西交给他。”   陈玉来:“老张,我手里真没有你说的那个东西。”   张行:“还嘴硬,你要再嘴硬,我就不走了。”   陈玉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张行:“老陈,我警告你,如果你不听我的,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陈玉来:“我知道,我知道。”   张行:“我过一个小时以后再来,老陈,别忘了市纪委书记方道阳是我的朋友。”   陈玉来:“老张啊老张,求你先走好吗?”   张行终于离开了。   但陈玉来心里慌了。   这批档案本来是要“献给”向天亮的,现在半路上杀出了程咬金,而且还不只一个。   应该说,这批档案最好的归宿是向天亮那里,向天亮是滨海市最大政治势力的代表。   谁拥有了这批档案,谁就有可能控制这批档案涉及的四五百人,哪怕是一半或三分之一。   如果交给别人,将很可能壮大一股新势力,滨海将从此不得安宁。   陈玉来想和向天亮商量,可向天亮躲在储藏室里,“近水”一时解不了近渴。   正在陈玉来犹豫的时候,居然又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第1803章 第三位来客   又是敲门声,难道是张行去而复返?   不是,敲门人主动开口,不但让陈玉来脸上变色,也让刚从餐厅回到客厅的肖子剑吃了一惊。   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   这一次轮到了肖子剑回避,“老陈,设法让他赶紧走。”肖子剑挥着手进了书房。   陈玉来一边苦笑,一边去开门。   储藏室里。   听到许西平的说话声,向天亮咧着嘴乐了,“宝贝,你家老陈摊上大事了。”   贾惠兰嗔怪道:“咱们束手无策,亏你还笑得出来。”   可这一声“宝贝”,是对胡文秀说的,胡文秀正骑坐在向天亮身上,吞没了他那根大柱子。   本来应该由贾惠兰先上,但向天亮硬要胡文秀先上,这声“宝贝”其实主要是调侃,因为陈玉来就是这么称呼胡文秀的。   胡文秀的身体本来是做着起落运动的,虽然幅度不是很大,向天亮这声“宝贝”,让她停止了运动,嘴里羞怯地问,“什么,什么大事呀?”   “啪。”   回答胡文秀的是一个巴掌,重重地拍在她雪白的屁股上。   这是向天亮对付女人的惯用招法,屡试不爽,胡萝卜加大棒,这是不可或缺的手段。   “他妈的,我不是说过了吗,说话不停工作,你现在的工作是运动,上下运动,外面的事与你无关,你要把百分之九十九的精力用于工作,记住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运动,运动运动再运动。”   说着,向天亮的身体猛然向上顶了一下。   “呜。”   胡文秀的身体向上抛起,脑袋差点碰上了储藏室的顶部,“我,我知道了,我运动,运动……”   不敢怠慢,胡文秀的屁股抬起,身体又恢复了起落运动。   贾惠兰笑道:“天亮你也太性急了,文秀才刚刚入门,慢慢来么,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她就是个高手了。”   “是吗,笨手笨脚的,我看难。”向天亮也笑。   “这丫头呀。”贾惠兰看着胡文秀笑道,“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是个不折不扣的骚货,都骚到骨子里去了。”   向天亮乐道:“我看也是,我看也是,要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老陈那样的糟老头给弄到床上去了呢。”   “所以嘛,你看你看,嘻嘻,瞧她那享受样。”贾惠兰低声笑个不停。   胡文秀确实很享受,她的起落运动越来越快,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向天亮的一大半注意力还在外面。   “奇怪了,许西平怎么会知道老陈手里有档案呢?”   贾惠兰不解道:“你认为许西平与肖子剑和张行一样,都是奔着这批档案来的?”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向天亮思忖着说,“许西平在此之前,与咱们滨海市的联系不多,他怎么可能知道老陈手里掌握着这批档案呢?”   贾惠兰点着头道:“我看肖子剑也来得蹊跷呢。”   “不,肖子剑的举动一点也不奇怪。”向天亮笑着说道,“一定是老陈在哪个环节上做得不够仔细,被肖子剑给觉察到了,要知道,当初决定销毁这批档案的五个人,张衡调走了,陈乐天靠边站了,徐宇光在坐牢,王再道在家抱孙子,只有肖子剑,他还在台上。”   贾惠兰问道:“你是说,肖子剑的目的是销毁这批档案,而不是为了加以利用。”   向天亮嗯了一声,“想得到这批档案并加以利用的人是张行,还有许西平,而肖子剑是为了擦屁股,销毁了这批档案,他的屁股就干净了。”   “天亮,这批档案真的这么重要吗?”   “傻娘们,呵呵,你问了一个傻问题哦。”向天亮笑道,“这批档案其实不是档案,是污点记录,我简单地打个比方吧,假如你的名字也在这批档案里,那么你也就是一个有污点的人,如果这批档案在我手里,那等于是你的把柄落在了我的手里,你必须听我的,你如果不听我的,我就可以毁了你,像许西平这样的光杆司令,急于网罗一批手下,要是这批档案落在他的手里,那么,他就有了网罗这批档案里的几百个干部的希望,哪怕只有一半或是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人,许西平就能在滨海市站稳脚跟了,同样的道理,对张行也是一样。”   “那么肖子剑呢?”   向天亮笑道:“关于肖子剑,那更是明摆着的事,我敢说这批档案涉及到的几百个干部,有相当一部分是肖子剑的人,他只要销毁了这批档案,他手下人就被洗白了。”   贾惠兰噢了一声,“天亮,既然这批档案这么重要,那你一定要把它们弄到手。”   “呵呵,我这不是在弄着么。”   “你在弄吗?”   “废话,这批档案就在我的屁股下,谁还能抢得去啊。”   “嘻嘻,你不是在弄这批档案,你是在弄文秀呢。”   “我这叫顺手牵羊。”   “你就美吧,你这是横刀夺爱,夺老陈的爱。”   “搂草打兔子,这是我一贯的作风嘛。”   客厅里,陈玉来正陪着许西平喝茶,许西平很少吸烟,但嗜茶如命。   陈玉来:“许副市长,不知道您这次过来有什么事情?”   许西平:“一点小事,想请你老陈帮个忙。”   陈玉来:“许副市长您请说。”   许西平:“是这样的,我听说老陈你手上有一批旧档案,我想要这批档案。”   陈玉来:“许副市长,您这是哪来的消息,什么旧档案啊?”   许西平:“我的消息是确实的。”   陈玉来:“是什么档案?”   许西平:“应该是关于某些干部的污点记录,是要被个别领导决定销毁,而被你设法保留下来的那批档案。”   陈玉来:“有这样的事?我不知道啊。”   许西平:“你真不知道?”   陈玉来:“真的不知道。”   许西平:“可是有消息说,是你把那批档案给截留了下来。”   陈玉来:“许副市长,你的消息有误。”   许西平:“是吗?这么说你也听说有过这么一批档案?”   陈玉来:“当然听说过,但也仅仅是听说而已,但事情过去几年了,我早把这事给忘了。”   许西平:“你说来听听,可以吗?”   陈玉来:“还是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我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许西平:“老陈,真的不能说吗?”   陈玉来:“许副市长,这是命令吗?”   许西平:“不,是请求,是帮忙。”   陈玉来:“哦,说实在话,可能我知道的,还不如您知道的多。”   许西平:“哪里,我毕竟是道听途说,而你是身在其中啊。”   陈玉来:“许副市长您搞错了吧,我没参与过那件事。”   许西平:“这么说,你也是听说的?”   陈玉来:“对,几个领导共同商定,然后由几个人负责销毁,事情就这么简单。”   许西平:“销毁污点记录?”   陈玉来:“这是肯定的,谁愿意销毁好事啊。”   许西平:“都有谁参与?”   陈玉来:“不知道,反正我不在其中,边都沾不上。”   许西平:“可是,那批旧档案后来并没有被销毁。”   陈玉来:“不会吧,您怎么知道的,我一直待在滨海都没听说过呢。”   许西平:“老陈,你没把我当朋友。”   陈玉来:“许副市长,您言重了,我真的是不知道啊。”   许西平:“那么,你听我说,我知道那批档案还在,而且,是在你的手里。”   陈玉来:“这,这是造谣。”   许西平:“那几个负责销毁档案的人中,有一个实际上是你的人,于是你就有了掉包的机会。”   陈玉来:“许副市长,您又开我的玩笑了。”   许西平:“在他们整理档案的时候,你也在制造假的档案,为实施掉包做准备。”   陈玉来:“许副市长,您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许西平:“你的那个人,恰好负责销毁工作的最后一道程序,所以,你得以顺利地拿假档案把真档案换了下来。”   陈玉来:“许副市长,我不明白,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西平:“老陈,你先别急着否定,我姑妄说之,你姑且听之。”   陈玉来:“好吧,你说,我洗耳恭听。”   许西平:“我得到这个消息,是在不久以前,既然如此,那么其他人也有可能知道。”   陈玉来:“嗯,是这样。”   许西平:“所以,现在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在寻找这批旧档案,也就是说,保有这批旧档案的人成了众矢之的。”   陈玉来:“您继续说。”   许西平:“换句话说,消息如果传开,那这个保有这批旧档案的人的处境会很危险。”   陈玉来:“然后呢?”   许西平:“我认为那个保有这批旧档案的人,应该理智地把这批旧档案交出去。”   陈玉来:“嗯,您说得对,我如果知道是谁,我一定劝劝他。”   许西平:“老陈,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人不说大话。”   陈玉来:“我知道,我知道,您比某些领导务实多了。”   许西平:“所以,我别的不敢保证,但我至少能保证这个人的安全。”   陈玉来:“许副市长,我相信您有这个能力。”   许西平:“那么,你还不想把那批旧档案交给我吗?”   陈玉来:“许副市长,我已经说过了,我与那批旧档案没有任何关系。”   许西平:“老陈你……”   ……   许西平的话突然没了。   因为这时又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第1804章 同一个目标   今天怎么了,是个什么日子,陈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来访者呢。   陈玉来心里苦笑,一脸歉意,恳请许西平暂时避一避。   许西平唯有听从安排,他不想与别人照面,至少现在不能。   书房里有个肖子剑,陈玉来不能让许西平待在自己卧室里,因为自己的卧室和书房只隔着一扇小门,他怕肖子剑和许西平撞上,引起二人的尴尬,就把许西平安排到胡文秀的卧室里。   勉强定了定神,陈玉来才去开门,心说现在哪还顾得上储藏室的三位,但愿他们在里面憋着不会太难受,当初设计这个储藏室,就是专门为了收藏那批档案,要是想到还要藏人,就应该设计得更舒适一些。   陈玉来白担心了,储藏室里的一男二女不但不难受,反而是非常非常的好受。   胡文秀靠着墙壁睡着了,表情甜甜的,云里雾里接连飞了三回,不甜才怪呢。   贾惠兰虽然没有睡着,但身体也瘫成了一堆泥,有气无力地靠在向天亮的怀里。   向天亮有点累,倒不是因为连续“作战”,而是因为储藏室的空间太小太闷,让他无法大刀阔斧地施展,力气没花多少,可汗水是如雨的下,要不是对两个女人采取速战速决的办法,非活活脱水不可。   对胡文秀,向天亮相当满意,这只菜鸟进入佳境时很会配合,后来是主动“进攻”,很放得开啊。   不管怎么说,今天算得上是大丰收,除了美人,还有这么多档案。   美人是人家的,偶尔用一下也不错,吃惯了百花楼里的“山珍海味”,吃吃胡文秀这样的家常菜,就是换换口味。   而这些档案,向天亮已当成了自己的东西,陈玉来家来的客人越多,越说明这些档案的价值,就更不能让给别人了。   贾惠兰的喘息声渐渐恢复平和,她在向天亮怀里扭了扭,调整了自己的姿势。   “天亮,又是谁来了,我听着,我听着好像是两个人。”   “对,是两个人,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和副市长陈瑞青,他们应该是代表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   “今天是怎么了?他们,他们好像商量好了似的。”   “一是这次干部调整,这是大环境,二是老陈藏着这批档案的事泄露了,而且泄露得很广。”   “我们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以静制动,但前提是,我必须拿到这批档案。”   “唉,老陈惹上麻烦了。”   “不错,各路人马不约而来,他们目标明确,认定了老陈藏有这批档案。”   “你得帮帮老陈,我是指以后。”   “这个当然,老陈是我的人,保护他是我责无旁贷的事。”   “那她呢?”   “她,呵呵……不错,够味。”   “你别想得寸进尺,否则我回去没法向她们交待。”   “听你的,听你的。”   “坏蛋,今天便宜你了。”   客厅里,陈玉来诚惶诚恐,小心地接待高永卿和陈瑞青。   事大了,大了去了,陈玉来知道,今天来的人,他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值得庆幸的是昨天晚上做出的正确决定,向向天亮“靠拢”,如果没有向天亮,陈玉来早就六神无主了。   但是,主意还得请向天亮拿。   借口去烧开水,陈玉来请高永卿和陈瑞青稍坐片刻,自己乘机来到了厨房。   储藏室里。   向天亮听到了陈玉来的脚步声,他知道陈玉来是来找他的。   这时候的陈玉来,需要鼓励,需要镇定。   巧了,胡文秀悠悠地醒来了。   向天亮急忙把胡文秀搂过来,以防万一,储藏室里的“好戏”不能外传。   陈玉来蹲下身子,打开了厨柜的门。   现在,陈玉来与储藏室只隔着一道木板门。   陈玉来伸手,想把储藏室的木门拉开,但拉不动。   是向天亮不让,他用后背压住了门,陈玉来哪能拉开。   陈玉来吓了一跳,里面的三个人不会被闷晕了吧。   伸手在木门上轻敲了三下,陈玉来再将脸贴到木门上。   向天亮回敲了三下,还将门主动拉开一条缝,以保证能听清陈玉来说的话。   陈玉来:“天亮,对不起,你们没事吧?”   向天亮:“我们很好,你的秀也很好。”   陈玉来:“怎么办,他们都来了。”   向天亮:“一定是有人对外泄露了你藏着这批档案的事,而且,泄露得很广。”   陈玉来:“我现在该怎么做?”   向天亮:“不管任何情况,不管是谁问你,你都要咬定你不知道和你没有,打死也要坚持。”   陈玉来:“接着呢?”   向天亮:“老陈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他们赶走。”   陈玉来:“然后呢?”   向天亮:“先把他们赶走,然后再说然后。”   陈玉来:“噢,这个,这个……”   向天亮:“还有什么?”   陈玉来:“秀,秀她没事吧?”   向天亮:“放心,她没事,她很好。”   陈玉来:“真,真的没事?”   向天亮:“老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女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陈玉来:“对不起,对不起。”   向天亮:“你快去吧,再不去他们要起疑心了。”   陈玉来:“好,我去了。”   听到陈玉来走远了,向天亮和贾惠兰窃笑不已。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都火烧屁股了,还想着他的宝贝,老陈真够可以的啊。”   贾惠兰笑道:“老陈要是知道你把他的宝贝吃了,非气得吐血不可。”   胡文秀像只温顺的小猫,紧紧地贴在向天亮怀里。   但是,菜鸟一点也不菜,一只手握着向天亮的大柱子,可谓爱不释手。   “宝贝。”向天亮坏笑着叫了一声。   “……”胡文秀不回答。   胡文秀身上什么也没有,向天亮不客气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不说话就揍你。”   “什么,什么呀?”胡文秀羞怯地问。   “咱们刚才的事,你会不会告诉老陈?”   “不,不会。”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呵呵,我厉害还是他厉害?”   “你,你厉害。”   “说,我厉害在哪里?”   “比,比他狠,我,我晕了三次。”   “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听,听。”   “嗯,记住,不听话我会揍你的。”   “记……记住了。”   贾惠兰笑着说,“天亮你别吓唬文秀行不行,刚才还说老陈怎么样怎么样,我看你也有点不务正业了,快关注一下客厅里的情况吧。”   “呵呵……遵命,遵命。”   客厅里。   三个男人都在沉默,气氛有些凝重。   副市长陈瑞青不是主角,虽然他是陈玉来的直接上级,但二人之间几乎没有私交。   而高永卿对陈玉来可谓知根知底,更重要的是,当初的销毁档案行动,高永卿是直接参与者。   但高永卿属于少年得志,当初又是一把手的得力助手,与一生不得志的陈玉来没有多少交往,一个曾是县委办公室主任,一个为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工作上的直接来往也不多。   县改市后,高永卿当了东海区区委书记,陈玉来身为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还是有职无权的副主任,二人还没有联系过。   还有,高永卿还曾帮陈玉来的死对头罗正信打压过陈玉来。   不过,高永卿不敢在陈玉来面前摆谱,陈玉来五十岁,高永卿四十不到,从政资历可以说整整差了一辈。   高永卿:“老陈,你大概知道我的来意吧。”   陈玉来:“不知道。”   高永卿:“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   陈玉来:“高书记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么。”   高永卿:“我有个不情之请,想向你讨要一样东西。”   陈玉来:“什么东西?我家可没有什么名画古玩。”   高永卿:“明说了吧,听说有一批应该烧毁的旧档案在你手里,我想要。”   陈玉来:“我的工作从没和档案工作产生过关系,我手上哪来的旧档案。”   高永卿:“你有,就在你手上。”   陈玉来:“高书记,你的情报有问题吧,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什么旧档案。”   高永卿:“老陈,我劝你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是你的东西,拿着会烫手的。”   陈玉来:“你这是威胁吗?”   高永卿:“不,是劝告,同志之间的劝告。”   陈玉来:“那我谢谢你,我没有你说的旧档案,所以你的劝告没有用。”   高永卿:“老陈,请你三思。”   陈玉来:“高书记,别说我没有什么旧档案,我就是有旧档案,凭什么一定要给你?”   高永卿:“我是在帮你。”   陈玉来:“高书记说的帮助,我是深有体会啊。”   高永卿:“老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咱们可以重新开始嘛。”   陈玉来:“对不起,我五十岁了,我已经没有资格重新开始了。”   高永卿:“嗯……那你开个价吧。”   陈玉来:“什么意思?”   高永卿:“我出钱买你手中的档案。”   陈玉来:“我说过了,我没有,我拿什么卖给你。”   高永卿:“老陈。”   陈玉来:“别说了,高书记,你找错人了。”   高永卿:“……好吧,我们先告辞,请你再考虑考虑,我随时等你的电话。”   高永卿和陈瑞青走了。 第1805章 问题出在哪里   后来的先走,先来的后走,高永卿和陈瑞青走后,躲在卧室里的许西平也走了。   许西平走的时候一言不发,他听到了高永卿和陈玉来的谈话,自认为与高永卿相比,没有任何“竞争”优势,高永卿敢拿钱买,他可没有,而封官许愿,半百之人的陈玉来还不一定看得上。   肖子剑是最后一个走的。   形势明摆着,大家都为同一个目标而来,都想得到这批档案,而肖子剑不然,他的目的是得到以后销毁,作为当初参与了篡改档案的人,肖子剑深知这批档案流传出去的危害。   “老陈,你都看到了吧,你摊上大事了。”肖子剑看着陈玉来说。   “肖部长,我陈玉来问心无愧。”事到这份上,陈玉来豁出去了,嘴必须硬,先咬紧牙关挺过去再说。   肖子剑哼了一声,“你好自为之吧。”悻然转身,拂袖而去。   关门,上锁,陈玉来才长出一口气,一边抹汗,一边瘫坐在沙发上。   “天亮,他们都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不用陈玉来叫,向天亮早已从储藏室里爬出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离开厨房往客厅而来。   两个女人身上比较凌乱,尤其是胡文秀,需要足够的时间整理,向天亮怕陈玉来起疑心,他先来客厅稳住陈玉来。   “唉,总算熬过来了。”向天亮坐到沙发上,冲着陈玉来笑。   “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事过之后才紧张,陈玉来的脸色很白。   向天亮微微摇头,“别紧张,沉住气,都到这份上了,怕也没用。”   陈玉来嗯了一声,满脸的疑问,“我实在不明白,他们怎么可能都知道的,过去两年来可是好好的,怎么现在一下子都知道了,好像,好像商量好了似的。”   “很简单。”向天亮笑道,“关于你拥有这批档案的消息,是刚泄露出去的,刚才来的这些人,个个都有相当水平的政治嗅觉,像猫见了鱼一样,如获至宝,谁不急着来找你呢。”   陈玉来问道:“天亮,张行说从录像上看出我有这批档案,他说的我相信,但他不可能把这个事透露给别人吧。”   “他怎么可能告诉别人呢。”向天亮思忖着说,“我可以这样说,今天亮相你家的所有人中,张行是最无能的,同时也是最自私自利的,他才不会把自己的东西与别人分享呢。”   “那,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   陈玉来摇头道:“不可能,这批档案藏在家里,连云儿和文秀都不知道,建这个储藏室,都是我一个人动手的,还是在云儿出差的时候,我认为我做得够隐秘的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你的人泄露了你的秘密。”   “我的人?”   “对,当年参与销毁档案,并参与你的掉包计的那个人。”   “不会吧?”   向天亮说,“当然,最合理的解释,他是无意中泄露的,而且是在某种特定的场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   陈玉来脱口而出,“酒后吐真言。”   向天亮点着头,“不错,当时听到的人可能不止一个,因为你也看到了,今天有四批人几乎同时来找你,他们的目标都指向了你。”   一边点头,陈玉来一边道:“也只能这样解释了,说到背叛,他,他怎么可能背叛我呢?”   这时,贾惠兰和胡文秀终于整理完毕,双双来到了客厅。   两个女人的脸上都有些疲态。   陈玉来关切地问,“你们两个没事吧?”   胡文秀的脸噌地红了。   贾玉兰笑道:“你放心,我们都没事。”   陈玉来又看了胡文秀一眼,“秀,你脸色不大好。”   向天亮心道,我对她进行了狂轰滥炸,她脸色能好得了吗?   贾玉兰又笑,“老陈你还说,就你那个小小的储藏室,我们要是再不出来,非被憋死在里面不可,空气仅靠一个小孔流通,天气又这么热,我们的脸色能好得了吗。”   陈玉兰想解释什么,正要启口,却被向天亮拦住了,“我说老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儿女情长、婆婆妈妈,你能不能分个轻重缓急啊。”   “我……对不起,我就是问问而已。”陈玉来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胡文秀红着脸心道,公公不错,这时候还关心我,不过……向天亮更不错,他比公公厉害一百倍呢。   向天亮看着陈玉来笑问,“老陈,现在你该告诉我你的那个帮手是谁了吧?”   “刘国云。”   “刘国云?市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刘国云?”   “对,就是他。”点了点头,陈玉来说,“刘国云是个孤儿,父母都是渔民,在他五岁时就去世了,他是在当时的滨海县福利院长大的,他读小学四年级开始,成了我的帮扶对象,到现在算起来有将近二十年了,我和他可以说是情同父子,他的工作和婚姻,都是我安排的,不过,六年前他调到组织部,是当时的县委组织部长肖子剑点的将。”   向天亮轻轻一笑,“老陈,我猜想,你和刘国云的关系一定保持得很低调。”   陈玉来脸上有些得意,“是的,我们的关系很低调,虽然许多人知道我帮助过刘国云,但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很深厚。”   向天亮摇了摇头,“我还是有个疑问,当时参与销毁档的人,总共才几个人,刘国云凭什么取得他们的信任呢?”   陈玉来笑道:“这主要得益于几个方面的因素,一,刚才说过的,我和刘国云的关系不显山不露水,二,刘国云少年老成,为人处世都很低调,三,他在县党校学习期间,和肖子剑的秘书同班同舍,从党校出来以后,就被肖子剑点名,从县政府办公室调去了县委组织部,公开成了肖子剑的人,四,刘国云居然还是当时的县纪委书记徐宇光的远房表外甥。”   噢了一声,向天亮道:“我明白了,肖子剑和徐宇光都参与决策了销毁这批档案的五个领导中的两位,这两位共同推荐了刘国云,从而让刘国云成为那五位具体负责销毁档案中的一个。”   “正是这样的。”   “老陈,你再说说,刘国云怎么会想起来找你,并决定将这批档案保存起来?”   陈玉来道:“事情说来也巧,刘国云负责销毁档案的最后一道程序,就是将档案拉到县纪委大楼的锅炉房烧掉,他负责烧,看着他烧的人,正是刚才来过的高永卿,这是一,二,刘国云觉得这批档案很有价值,留下来有用,他就动了保留这批档案的念头,三,刘国云找我,因为他知道,我是个不得志者,与那参与决策销毁这批档案的五个领导关系都不怎么样,我也有和他同样的念头,所以他来找我,我们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向天亮笑了,“就这样,掉包计产生了。”   陈玉来点着头说,“是的,我们商定了掉包计,因为他们处理档案需要时间,所以我来得及准备假的档案,他们处理档案的地方是县纪委大院,销毁档案都是在下半夜,在把看锅炉的工人打发走之后,所以,每一次都是刘国云悄悄地把后门打开,让我和假档案先藏进锅炉房,刘国云和高永卿送档案来销毁的时候,有洁癖的高永卿总是不走进锅炉房,而是站在外面看着,这样一来,我和刘国云在里面掉包,高永卿根本发现不了,他看得到档案在炉子里烧,但不知道烧的是假的档案……”   “这样的掉包一共进行了五次?”   “对,他们分五次烧,我们的掉包也进行了五次,有惊无险,都很顺利。”   “了不起。”向天亮赞道,“同一计策在同一环境下使用五次,还都取得了成功,太了不起了。”   “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侥幸而已。”   稍稍沉默了一会,向天亮又微笑起来。   向天亮:“既然这样,那我要修正我的判断了。”   陈玉来:“天亮,你有什么判断?”   向天亮:“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陈玉来:“你问,我现在已不可能对你有所保留,只要是我所知道的。”   向天亮:“你确定只有你和刘国云知道掉包计划吗?”   陈玉来:“我确定。”   向天亮:“这批档案由你藏起来后,一直都很安全吗?”   陈玉来:“是啊,很安全。”   向天亮:“多少时间了?”   陈玉来:“两年……不,快三年了。”   向天亮:“在此期间,刘国云有没有主动提起过?”   陈玉来:“没有,一次也没有。”   向天亮:“你们就没有商量过,怎么处理和利用这批档案吗?”   陈玉来:“也没有。”   向天亮:“奇怪啊。”   陈玉来:“奇怪什么?”   向天亮:“两三年没动静,这时候却突然有事,这中间一定有事发生。”   陈玉来:“你的意思是说?”   向天亮:“是突发事情,而且这突发事情像催化剂,一下子促成了秘密的扩散。”   陈玉来:“可是,可是是什么突发事情呢?”   向天亮:“老陈,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陈玉来:“什么问题?”   向天亮:“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刘国云的事?”   陈玉来:“这……” 第1806章 阴谋分为大中小   陈玉来的老脸红了。   向天亮盯着陈玉来,目光犀利。   对不起刘国云的事?这话问到陈玉来的心坎里去了。   贾惠兰和胡文秀也看着陈玉来,陈玉来红脸,她俩也隐约觉得有“事”。   “天亮,你的意思是说,是刘国云把秘密泄露出去了?”   “老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刘国云的事?”   “这个……”   “呵呵,你还是说出来吧,你那张老脸一红,连你的秀都能猜出几分喽。”   贾惠兰笑道:“老陈,我可以想象得到,你对刘国云做了什么样的对不起他的事。”   说着,贾惠兰还拿手在胡文秀的腰上捅了一下。   胡文秀低声说,“就是么,都什么时候了。”   犹豫了好一会,陈玉来红着脸说,“我,我和刘国云的老婆有来往。”   翘了翘大拇指,向天亮噗地笑了,“老陈,原来你是只老兔子啊。”   “老兔子?”贾惠兰有些不解。   向天亮笑道:“新时期的老兔子。”   贾惠兰也笑了,“嘻嘻,不错不错,先吃刘国云的老婆,再吃儿子的老婆,老陈你不愧为新时期的老兔子,专吃窝边草的老兔子。”   陈玉来瞟了胡文秀一眼,涎着老脸道:“这不是,这不是方便嘛。”   胡文秀低声骂道:“老东西不是东西。”   向天亮听得大笑不已,“呵呵……老陈你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向天亮问道。   陈玉来道:“我们来往快五年了,很小心的,刘国云怎么可能察觉呢。”   向天亮哼了一声,“你以为呢,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男女之间的事,是很难不被旁人察觉的,成功不成功,仅仅取决于你能将秘密保持多长的时间。”   陈玉来问道:“所以,你判断刘国云发现了我和他老婆的事,一怒之下就把这批档案说了出去。”   “我一共有四个判断。”   “哪四个判断?”   向天亮笑道:“第一个判断,就是你刚才说过的,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刘国云发现了你和他老婆的事,一怒之下就把这批档案说了出去,从而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嗯,第二个判断呢?”   向天亮道:“第二个判断,也是我说过了的,刘国云无意之中泄露了秘密,而且是在某种特定的场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比方说,酒后吐真言。”   “什么是第三个判断?”   向天亮思忖着道:“第三个判断,那就是刘国云想利用这批档案了,比方说换钱,或者换取自己仕途上的进步,等等等等,但是这批档案在你手里,他拿不走,所以他可以把你拥有这批档案的秘密出卖给别人。”   “那么,第四个判断呢?”   向天亮又道:“第四个判断,是你被刘国云骗了。”   陈玉来惊道:“我被刘国云骗了?不可通,绝对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向天亮冷笑着。   陈玉来摇着头,“再怎么说,我也不相信刘国云会背叛我。”   “良鸟择木而栖,刘国云发现跟着你已没有前途了,那他为什么不会暗中投靠别人呢,比方说,徐宇光或者肖子剑,他们的地位是你比不了的。”   “天亮,也许你说得有道理。”陈玉来点着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刘国云就是双面人,脚踩着两条船。”   “事情很可能是这样的……”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继续说道,“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大阴谋套着中阴谋和小阴谋,你老陈不过是小阴谋中的一个小环节罢了。”   陈玉来苦笑道:“我不懂,我越听越糊涂了。”   贾惠兰道:“天亮,你快详细地说来听听。”   向天亮思索了一会,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才缓缓地说起来。   “所谓的大阴谋,就是那五位县领导的共谋,县委书记张衡,县长陈乐天,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县委组织部长肖子剑,县公安局长王再道,他们的共同目标,是修改干部们的个人档案改掉,清除这些干部在个人档案里的污点,特别是参与走私的污点,但是,这五个人却都是互相对立的,所以他们的合作是没有基础的,五个同床异梦的家伙坐在一起,也许从一开始就各怀鬼胎,比方说,谁都想把自己人的污点去掉,谁都想把其他人的手下的污点留下,以便日后加以利用。”   “这样,五个合谋者中的某一个人,就开始酝酿中阴谋,这个中阴谋就是把这批档案留下来,而刘国云正是实施这个中阴谋的关键人物,他在参与者中地位不高,为人低调,不容易受到怀疑,更重要的是,他恰巧负责销毁档案的最后一道程序,所以,五个合谋者中的某一个人就和刘国云商量,用掉包计换下这批档案,但是,他们还需要一个帮手,这个帮手必须具备这样几个条件,一,有一定地位,懂得这批档案的价值,二,与五个合谋者都没有亲密的政治关系,三,愿意冒险参与掉包计划,四,有时间有能力制作假的档案,五,能藏也敢藏这批档案,六,不会私下利用或暂时没有能力利用这批档案……这个人就是你陈玉来。”   “接下来,当刘国云找到你试探你后,你和他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就这么着,你们的小阴谋就顺理成章地产生了……但是,你既是小阴谋的制订者和实施者,却又被别人的中阴谋蒙在鼓里,老陈啊,有一点我要提醒你,那么重要的行动,凭你和刘国云两个人就能完成,还是连续五次,居然那么顺利地完成,这只能说明暗中有人在掩护你们……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老陈在帮人家干活,包括心甘情愿地帮人家将这批档案保存了将近三年。”   听完向天亮的分析,陈玉来沉默了好么久,其实他心里已经被向天亮说服了。   “天亮,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个与刘国云合谋的领导会是谁?”   向天亮笑着说,“县委书记张衡,县长陈乐天,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县委组织部长肖子剑,县公安局长王再道,总共才五个人,你在原滨海县机关待了几十年,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们。”   陈玉来道:“据我的了解,刘国云能攀上关系的领导,只有徐宇光和肖子剑,徐宇光是刘国云的亲戚,尽管刘国云成了孤儿后进了福利院,但徐宇光在位时,对刘国云还是有所关照的,凭良心说,徐宇光这方面还算不错,所以,刘国云暗中听命于徐宇光是有可能的,再说肖子剑,刘国云跟着我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因为我受到罗正信罗胖子的打压,自顾不暇,所以很难帮到他,是肖子剑主动提出,把刘国云调到了组织部,所以肖子剑对刘国云有知遇和提携之恩,就说现在,刘国云是市委组织部办公室的第一副主任,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在三十岁左右的同龄人中,高中生刘国云算是相当了不起了,因此刘国云也有可能是肖子剑的人。”   想了想,向天亮道:“老陈,照你所说,肖子剑不可能是,如果他是,他完全没有必要今天贸然而来,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肖子剑和刘国云想弄你这批档案,至少有一百种方法。”   “那,那就是徐宇光了。”陈玉来说。   “我想,十有八九是他。”   “可是,徐宇光正在岱子岛监狱服刑呢。”   向天亮道:“这正好从侧面佐证了咱们的分析,徐宇光要是还在台上,他就会将这批档案据为己有,以便千方百计地加以利用,而现在徐宇光在岱子岛监狱服刑,起码要等七八年才能出来吧,这就是说,这批档案对他来说已失去了作用,与其让这批档案变成废纸,不如让这批档案充分发挥作用,于是,他就命令刘国云向外散播消息,让他们都来找你要这批档案。”   陈玉来点着头,“如果这批档案传散出去,滨海市的干部队伍就会乱作一团,后果不堪设想啊。”   “呵呵,你说的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向天亮笑着说道,“今天上你家来的这几位,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基本上代表了滨海市基本的政治势力,这批档案不管落到谁的手里,都有能力在滨海市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你老陈,将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陈玉来忙道:“天亮,我可就全靠你了。”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向天亮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向天亮反问,“老陈你认为呢?”   陈玉来说,“先找刘国云问问,要不暗中查一查?”   向天亮摇头,“不能打草惊蛇,再说这不是当务之急,要查刘国云也很容易,用不着咱们动手。”   陈玉来又说,“那就先将这批档案转移走吧,秘密不再是秘密,我已经没有能力保护这批档案了。”   “嗯,这才是当务之急。”   陈玉来问道:“天亮,你准备怎么转移这批档案?”   望着窗外,向天亮微答着道:“调虎离山,暗渡陈仓。” 第1807章 聪明人办聪明事   向天亮从容不迫,胸有成竹,感染着陈玉来也安心了不少。   “天亮,怎么调虎离山,如何暗渡陈仓?”陈玉来问道。   指了指窗外,向天亮笑着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此时此刻,这幢公寓楼外,起码有十双眼睛在盯着出入口,在关注你老陈的出入,包括那个大草包张行,他肯定看到其他人来过你家,所以不会再登门拜访,而是像其他人一样,在外面守株待兔。”   听了向天亮的话,贾惠兰跑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窥视,“天亮,我看好像一切正常么。”   “呵呵,要是让你一个娘们看出来,那还叫监视吗?”向天亮咧着嘴乐道,“他们会躲在车里,把车停在小区的绿荫道上,有的亲自参加,有的召来亲信,有的将秘书或司机派上用场,总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目标就是你老陈同志。”   陈玉来又担心起来,“那,那咱们怎么转移这批档案啊?”   向天亮笑道:“他们现在盯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这批档案。”   贾惠兰走过来,坐到向天亮身边问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只盯人而不盯档案?”   向天亮说,“因为他们认为档案不在这里,而是藏在别的地方,所以他们要盯住老陈,盯住老陈就盯住了档案。”   “不错,一般聪明人都知道,我这房子藏不下这么多的档案。”陈玉来点着头道。   向天亮又笑了,“恰好你今天的客人都很聪明,你的房间一目了然,要藏住体职两个多立方米的档案,简直是天方夜谭。”   贾惠兰道:“可问题又来了,他们这样盯着,咱们也没办法把这批档案转移走呀。”   “呵呵……所以咱们要调虎离山,把他们从这里调开。”   “怎么调?你说得倒是轻巧。”贾惠兰嗔道。   向天亮指着陈玉来,“让老陈负责调虎离山。”   贾惠兰噢了一声,“好主意,他们是在盯老陈而不是盯档案,所以只要老陈离开这里,他们就会跟着老陈,从而放弃对这里的监控,他们一走,咱们就有机会转移档案了。”   这下陈玉来又担心起来,“天亮,我,我行吗?”   “你行,除非你害怕了。”向天亮道。   陈玉来摇着头道:“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好歹我也当过兵,活了五十年了,小风小浪总还是见过的,我是担心有辱使命,前功尽弃。”   “老陈,我都替你计划好了。”向天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老家在乡下,家里还有一位八十多岁的老母亲,等一会儿,你先打电话给你们市政府办公室邱少华主任,就说要去乡下看望老母亲,明天上午才能回来,接着再打电话给市政府小车班,叫上一辆车,先在市区转转,买点东西,然后就直奔乡下,待到明天上午再回来上班。”   “这样就能把他们引开了吗?”陈玉来问道。   向天亮笑了笑,“别忘了,他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办聪明事,你一出门,他们就会跟上你的,为了更容易地调动他们,你还可以做出故作镇定的紧张样子,注意,要紧张,但更要故作镇定,要有意无意地露出一点破绽,让他们看出你的紧张来。”   陈玉来点头道:“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贾惠兰反倒担心起来,“天亮,老陈的安全没有问题吧?”   向天亮又呵呵地笑起来,“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外面盯着老陈的人都是聪明会,聪明人一般是不会做傻事的,他们要的是档案而不是老陈,更重要的是,今天他们算是打过了照面,张行先来,肖子剑次之,他们互相知道对方来过,接着是许西平,肖子剑知道许西平来过,然后高永卿和陈瑞青联袂而来,肖子剑和许西平分别也看到了,这也就是说,他们几乎都知道其他人来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是还敢乱来,等于是自取灭亡。”   陈玉来站了起来,“天亮,这里交给你了,我马上就走。”   向天亮叫住了陈玉来,“老陈,有一点你要注意,你回乡下看望老母亲,你老母亲家可能要有点麻烦,他们会认为这批档案就藏在你老母亲家,说不定会把你老母亲家翻个底朝天的。”   “没关系,这个我有办法。”陈玉来笑着说,“我家兄弟姐妹多,今晚我布个天罗地网,他们要是敢来,我就当小偷揍,明天我回来之前,把老母亲安排到我弟弟家去,他们想折腾就折腾去好了。”   说得痛快,走得可不爽快,陈玉来出门前却有点婆婆妈妈起来。   大家心知肚明,陈玉来惦记着胡文秀呢。   这也怪不得陈玉来,多年独身,靠的是去外面打野炮解决问题,三天打鱼,五日晒网,花钱不说,还得担惊受怕,一不小心还会带病回家,从来就没过足瘾过。   像胡文秀这样的新婚少妇,花蕾初放,茅塞乍开,娇嫩欲滴,陈玉来是平生头一回遇见,那刘国云的老婆生过孩子,岂能与胡文秀的曲径通幽相比。   昨晚一夜疯狂,陈玉来尝到了甜头,今天出门肯定是恋恋不舍。   向天亮笑道:“老陈,要不你带着你的秀一起去?”   陈玉来讪讪地笑了,“天亮,惠兰,秀就交给你们了。”   贾惠兰嘻嘻一笑,“老陈你就放心吧,有天亮在你怕什么,他可比你会照顾人。”   “那是,那是。”陈玉来心道,向天亮是挺会照顾女人的,把你贾惠兰都照顾到床上去了。   向天亮的风流事,陈玉来还是听说过一些传言的,他担心向天亮动胡文秀的心思。   但是,事分轻重缓急,现在要紧的是送走这批档案,顾不及其他的事。   陈玉来一离开,向天亮就坏笑起来,“惠兰姐,去把门锁好,防止有人进来。”   笑嘻嘻的,贾惠兰扭着屁股,锁上门走了回来,“天亮,咱们干什么呀?”   向天亮冲着胡文秀笑,“调虎离山,暗渡陈仓,现在老陈被调走了,咱们三个就可以暗渡陈仓了。”   胡文秀红着脸,有点不知所措。   “好呀。”贾惠兰高兴地挨坐到向天亮身边,她号称“无底洞”,巴不得跟向天亮粘在一起呢,“天亮,你说说咱们该怎么做,我和文秀配合你。”   嗯了一声,向天亮道:“宝贝,你坐过来。”   胡文秀有些犹豫。   向天亮瞪了胡文秀一眼,“哼,是不是屁股又想挨揍了?”   贾惠兰笑道:“傻丫头,快过来呀。”   忸忸怩怩的,胡文秀抬起屁股挨了过来,向天亮再伸手一拽,她的身体就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不由分说,上下动手,向天亮将胡文秀的罩罩和内裤扯下来,塞到了沙发垫下。   胡文秀乖得像只绵阳,任向天亮在她身上胡作非为。   向天亮说,“要保证我接下的计划顺利进行,还有一个问题急需解决。”   贾惠兰问道:“什么问题?”   向天亮呶了呶嘴,“喏,文秀的老公,他晚饭前后回来,而我的暗渡陈仓计划要在半夜实施,文秀的老公在家就不方便了。”   “哦,这倒是个问题。”贾惠兰点着头说。   向天亮笑看着胡文秀,“宝贝,你说怎么办呢?”   “我,我听你的。”胡文秀的声音很低。   贾惠兰马上笑道:“天亮,文秀尝到甜头了,你今晚要好好折腾她哟。”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你捞的便宜更多呢。”   贾惠兰挺着胸脯得意地说,“这没办法,谁让我和老陈有缘源呢。”   向天亮的一只手,在胡文秀身上爬个不停,胡文秀的身体又颤抖起来。   “嗯,我说一下咱们的安排啊。”向天亮道,“所谓的暗渡陈仓,是指转移这批档案,既然是暗渡,当然要在深更半夜进行了,所以,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咱们都没事可做,也不能出去,要做的就是等待,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文秀老公推迟到明天上午回家。”   贾惠兰点着头,对胡文秀说,“文秀,你应该明白,这是为了保护他,不让他卷入到这件事里来。”   “嗯,我懂。”胡文秀应了一声。   拿出手机,向天亮拨通了市渔业局新任局长孙阳的电话。   孙阳是向天亮的朋友,两年内从副局长升至局长,全仗向天亮的帮助。   向天亮:“老孙,我是向天亮啊。”   孙阳:“天亮,你好,你找我有事?”   向天亮:“对,你现在在哪里?”   孙阳:“我在外面出差,正在回来的火车上,大概两个小时后就能到南河站了。”   向天亮:“咦,你的随行人员里,是不是有个陈云波的技术员?”   孙阳:“对啊,我们一行七人,其中就有陈云波,他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陈玉来的儿子。”   向天亮:“嗯,我知道,老孙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孙阳:“他们都在另一个软卧包厢里打牌,这里就我一个人,有事你说。”   向天亮:“找一个你认为合适的理由,你们一行能不能在南河住一个晚上,明天上午再回市里。”   孙阳:“什么意思?”   向天亮:“没事,绝对没事,至于为什么,等你回来后我当面向你解释。”   孙阳:“特别要包括陈云波?”   向天亮:“必须的。”   孙阳:“好吧,交给我了。” 第1808章 收藏家   几个电话,一切都安排妥当以后,向天亮来窗边,掀起窗帘一角向外观察起来。   和刚才相比,外面的街上少了几辆车,显然,调虎离山计取得了成效,陈玉来的离开“带走”了不少“虎”。   但是,视野之内还有十多辆车,向天亮看得很仔细,一辆一辆地排除过去。   至少还有三辆,车上有人,必有问题。   其中的一辆,车里不但有人,而且还有两个并列的亮点。   那一定是望远镜,车里的人拿着望远镜,正在朝这边观察。   向天亮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调虎离山之计并没有完全成功,外面还有“老虎”在虎视眈眈。   想了想,向天亮还是把门锁的保险打开了。   贾惠兰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   向天亮说,“外面还有人在监视,可能还会闯进来看看,现在老陈走了,如果还将门锁上了保险,不是欲盖弥障,表示房间里还有人在吗?”   “那咱们还是不得安宁呀。”贾惠兰道。   向天亮笑了笑,“他们白天不敢来,但到了晚上就难说了。”   贾惠兰也笑,“没关系,到时候咱们还进储藏室里去。”   “你还想啊。”向天亮捏了捏贾惠兰的玉峰。   “想,就是地方有点小,还有太热。”   向天亮笑道:“这好办,我现在规定,如果再进那个储藏室,谁也不许穿衣服。”   贾惠兰娇声笑了。   胡文秀也羞怯地笑起来。   贾惠兰问,“天亮,咱们现在做什么?”   向天亮笑着说,“现在三点半,离天黑至少还有三个半小时,在这三个半小时内,他们即使想进来也不敢,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闯进别人家里来吧,所以,这三个半小时内,咱们可以自由活动。”   贾惠兰又问,“还有,晚饭怎么办?”   向天亮咧嘴一乐,“中午吃剩下的还很多,咱们正好消灭掉,省得不速之客怀疑。”   毕竟是中年妇女,贾惠兰打了个哈欠,“天亮,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我得去补补觉了,文秀,你可要听天亮的话哦。”   一边说着,贾惠兰一边扭着屁股去了卧室。   这是在为胡文秀创造单独与向天亮一起的机会。   贾惠兰不在,胡文秀放得开了,抬起头冲向天亮妩媚地一笑。   向天亮将胡文秀抱起来,放在了沙发的背上,在她脸上亲了几下。   “宝贝,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人了。”   “嗯。”   “你能不能不再假装害羞了?”   “嗯。”   “再说嗯,我就揍你的小屁股。”   “知道了。”   “你说,咱们现在干什么?”   “不知道。”   “不能说不知道。”   “你说干什么,就,就干什么。”   “我想洗个澡。”   “那你就去呗。”   “可是,我不习惯一个人洗澡。”   “我,我……”   “我什么?”   “我陪你。”   “那就抓紧时间,赶紧放水去。”   说着,向天亮将胡文秀从沙发背上放下来,顺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胡文秀去了浴室,但她的屁股太小,不会像贾惠兰那样扭动。   当两个人泡在热水里的时候,胡文秀只矜持了一分钟,就主动地缠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女人啊,向天亮心想,只要干过了,让她爽透了,以后就好办了。   配合,向天亮来者不拒,又将胡文秀送上了云端。   胡文秀清醒过来,趴在浴缸边喘息了一阵后,又回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宝贝,你想说什么?”   胡文秀:“哎,我叫你什么好?”   向天亮:“你说呢。”   胡文秀:“向主任?”   向天亮:“那是临时职务,不好。”   胡文秀:“向天亮。”   向天亮:“太生分,不好。”   胡文秀:“天亮。”   向天亮:“太亲近,不好。”   胡文秀:“那叫什么呀?”   向天亮:“再想。”   胡文秀:“想不出来了,你说么。”   向天亮:“有人时,还是该叫什么就叫什么。”   胡文秀:“知道,那没其他人时呢?”   向天亮:“嗯……叫我收藏家吧。”   胡文秀:“收藏家?”   向天亮:“对,我把你收藏了嘛。”   胡文秀:“不好听。”   向天亮:“就这么定了,以后就这么叫,叫错一次,打屁股十下。”   胡文秀:“噢,我记住了。”   向天亮:“宝贝,我怎么样?”   胡文秀:“什么怎么样?”   向天亮:“明知故问。”   胡文秀:“棒。”   向天亮:“哦?”   胡文秀:“狠。”   向天亮:“还有呢?”   胡文秀:“爽,每次都爽到心里去了。”   向天亮:“比你家老陈呢?”   胡文秀:“我……”   向天亮:“怎么了?”   胡文秀:“我,我不想跟他了。”   向天亮:“真的这么想?”   胡文秀:“本来,本来就是他强迫我的。”   向天亮:“可是,可是刚说好了一个两年期限,总不能朝令夕改吧。”   胡文秀:“反正,反正我不想跟他了,你帮我想个办法。”   向天亮:“这个,这个有点不好办啊。”   胡文秀:“他听你的,何况现在他更不敢离开你。”   向天亮:“这倒也是,不过,让他不碰你,难哟。”   胡文秀:“收藏家,你一定有办法的。”   向天亮:“呵呵,再叫几声。”   胡文秀:“收藏家,收藏家……”   向天亮:“嗯,办法倒不是没有,但不知道你能不能狠下心来。”   胡文秀:“你说。”   向天亮:“让他没了那个能力,他就不好意思碰你了。”   胡文秀:“那,那怎样让他没了那个能力?”   向天亮:“下药,下在他喝的酒或水里。”   胡文秀:“好办法。”   向天亮:“但是要慢慢下,让他渐渐没了那个能力。”   胡文秀:“为什么?”   向天亮:“傻瓜,下得太快太猛,他突然没了那个能力,他会起疑心的。”   胡文秀:“唔,有道理。”   向天亮:“总之,不能让老陈看出来是你不愿意,否则,他会怀疑的。”   胡文秀:“还有,还有。”   向天亮:“还有什么?”   胡文秀:“我家云波的事。”   向天亮:“你家陈云波什么事啊?”   胡文秀:“说好了让他去茅山岛工作两年的。”   向天亮:“对,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把这个改一改,就说渔业局不同意,老陈也没有办法。”   胡文秀:“我,我同意。”   向天亮:“同意?你同意让陈云波去茅山岛工作两年?”   胡文秀:“嗯。”   向天亮:“不会吧,老陈下了药,陈云波又去茅山岛工作,那你怎么办?”   胡文秀:“不是有你么。”   向天亮:“呵呵,你个小骚货,你打的是如意算盘啊。”   胡文秀:“你以后,以后总不会不管我了吧。”   向天亮:“管,但不能天天都管。”   胡文秀:“我又不用你天天管我,再说,云波他两年后就回来了。”   向天亮:“小骚货,你想得倒美。”   胡文秀:“这,这不行吗?”   向天亮:“当然不行。”   胡文秀:“我,我不能像惠兰姨那样吗?”   向天亮:“不一样,她是我的女人,别人不能碰。”   胡文秀:“噢,我,我只是临时的。”   向天亮:“对了,咱们以后呢,就做朋友,你看怎么样?”   胡文秀:“嗯,也好,我终究是云波的人,他待我也不错。”   向天亮:“所以嘛,你和陈云波过一辈子,这一点不能变。”   胡文秀:“那,那我以后要是想你了呢?”   向天亮:“那就找我呗。”   胡文秀:“真的?”   向天亮:“当然,朋友嘛,朋友就是用来互相帮忙的么。”   胡文秀:“说定了,你可不许反悔。”   向天亮:“不反悔,但是,你最好少和老陈在一起。”   胡文秀:“不是说好了么,你帮我搞药,我对他下药。”   向天亮:“不过,你要帮我看好老陈,他要是不听话,你要及时向我报告。”   胡文秀:“嗯,我保证,只是以后,以后咱们怎么见面?”   向天亮:“这个么,有两个地方可以见面。”   胡文秀:“哪两个地方?”   向天亮:“一个是你上班的地方,市发展银行。”   胡文秀:“那里能行吗?”   向天亮:“能行,你是专职会计,我让蒋行长为你单独设一个办公室,以后我可以就去你办公室找你。”   胡文秀:“嗯,我知道我们蒋玉瑛行长和惠兰姨一样,也是你的人。”   向天亮:“这是谁告诉你的?”   胡文秀:“嘻,我猜的,有一次你去找我们行长,我正好看到了。”   向天亮:“小骚货,你的眼睛够尖的嘛。”   胡文秀:“还有一个地方在哪里?”   向天亮:“还有一个地方么,在南北茶楼隔壁,那里很快会有一个会员制的棋牌室。”   胡文秀:“你让我加入?”   向天亮:“那个会员制的棋牌室是你们蒋行长开的,到时候她会主动邀请你加入的。”   胡文秀:“你也会去吗?”   向天亮:“那是专门为你们女人开的棋牌室,我怎么能进得去呢?”   胡文秀:“那,那咱们怎么见面呀?”   向天亮:“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到时候会联系你的。”   胡文秀:“我记住了。”   向天亮:“好了,你去热热那些剩菜,我想睡一会,记住了,一个小时以后叫醒我。”   …… 第1809章 正主子回来了   为了得到陈玉来掌握的这批档案,各方可以说倾巢而出,志在必得。   但是,作为有身份的人,当然不会亲自出动,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和副市长陈瑞青,副市长张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因此,重视归重视,派出来具体干活的人,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虾兵蟹将。   向天亮的调虎离山之计不太成功,大家的人手足够,陈玉来去了乡下,大家不约而同,派出人跟着陈玉来的车,但还是另外留下人“看”着陈玉来的家。   敌变我变,计划没有变化快,计划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就像向天亮给陈玉来定的“两年期限”,说得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可胡文秀的表现让向天亮满意得很,再加上厉害的“枕边风”一吹,说改就给改了。   转移档案的计划,本来是确定在调虎离山成功的基础上的,现在外面“虎视眈眈”,计划也得改变了。   晚上十点十分。   向天亮趴在客厅的窗边向外窥视。   刚睡醒,身上什么也没有,虽然不雅观,但好在房间里没有人。   这个样子有点危险,万一有人突然闯进来,连穿衣服都来不及。   不过没办法,客厅的这扇窗不但大,而且是向外观察的最佳位置,趴在这里往外看,街上的几辆可疑汽车尽收眼底。   贾惠兰和胡文秀蹑手蹑脚地过来,身上也是什么都没有,光溜溜的,往向天亮身上一粘,向天亮那里立即有了反应,噌地竖了起来。   正好碰到贾惠兰的手,贾惠兰用手拿住,低声笑道:“真是打不垮呀。”   “就你们两个臭娘们这点能耐,老子还能干上一百回。”向天亮骄傲得很。   胡文秀也伸手碰了一下,手像触电似的缩回去,但只缩回一半,犹豫一下,鼓起勇气,也让手搭了上去。   贾惠兰又笑了,“文秀,你学会了主动,算是小学毕业了。”   胡文秀现在可胆大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跟惠兰姨学的。”   “你个死妮子,给点阳光,你还灿烂起来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贾惠兰娇声骂道。   “惠兰姨,我现在不怕你了。”胡文秀不甘示弱。   向天亮听得好笑,伸手分别在贾惠兰和胡文秀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臭娘们,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都火烧屁股了,还在这里争风吃醋。”   贾惠兰不以为然,“天亮,你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向天亮没好气地说,“不信你自己往外看,他们还在那里守着呢。”   趴在窗边,两个屁股撅起,两个女人一齐往外看去。   贾惠兰说,“只停着十几辆车,没见到人呀。”   向天亮摸着胡文秀的屁股,“宝贝,你仔细看看。”   胡文秀扭着小屁股,“好像有几辆车里,有些红点在亮,一闪一闪的,应该是有人。”   向天亮赞道:“宝贝真行,那是红外线夜视镜,国产的,质量不好,会反光,所以,他们在观察我们,我们也能发现他们。”   贾惠兰说,“这就奇怪了,他们凭什么认定档案就藏在这里呢。”   向天亮笑道:“一点也不奇怪,他们这是赌徒心理,都在押宝呢。”   贾惠兰问,“这怎么说?”   向天亮说,“想要档案的人,除了咱们还有四帮人,分别以许西平、肖子剑、高永卿和张行为代表,所以,下面还在监视咱们的人,应该就是他们派来的,其实,他们也不确定档案就藏在这里,但看到其他人都还在守,所以也跟着守。”   胡文秀小声问,“都十点了,他们为什么不进来看看呢?”   向天亮道:“都想进来看看,又都在熬着,谁也不相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都想让别人先进来。”   贾惠兰问,“那咱们怎么办,也这样熬着呀?”   向天亮摇着头,“这个也没办法,离十二点还早,只能这样耐心地熬着。”   贾惠兰嗯了一声,“天亮,我看你的计划要修改一下了。”   向天亮笑道:“已经改了,在你们两个臭娘们睡得正香的时候,我已经通过电话调整了部署。”   正说着,向天亮忽然感到,胡文秀挨在自己肩膀上的身体有点僵。   “宝贝,你怎么了?”   “他,他……”   向天亮急忙往窗外望去。   路灯下的街道上,一个人背着一个包,正向这边走来。   贾惠兰也看到了,“文秀,这不是你家云波吗?他怎么回来了?”   是陈云波?向天亮也有点紧张了,“你们没看错?”   “没看错,是他。”贾惠兰肯定道。   胡文秀的身体在颤抖,不用说也已给出了答案,“是他,是他……”   真正的主人回家了。   向天亮心里直骂孙阳,问候着他的祖宗十八代,不是说好了让陈云波在南河待上一夜的吗。   原来,陈云波是想胡文秀了,跟着局长他们在南河宾馆住下后,一看没什么事,就一个人悄悄地溜出来,找了辆出租车回家来了。   当机立断。   向天亮起身,同时也把贾惠兰和胡文秀提了起来,“宝贝,你确定你家陈云波不知道储藏室吗?”   “我确定,他绝对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胡文秀说。   “那就只能穿新鞋走老路了。”向天亮急忙吩咐起来,“惠兰姐,咱俩得再躲到储藏室里去,你快去卧室收拾一下,把咱们俩的衣服和东西也拿到储藏室里去,注意,一定要收拾干净。”   贾惠兰应声而去,她跟了向天亮多时,这种情况。她不陌生。   “我怎么办呀?”胡文秀有点急了。   向天亮愣了一下,“对啊,我怎么把你给忘了,按照计划,和今天的演变,你是不应该在家里出现的。”   “那我也去储藏室。”胡文秀光着屁股,也去收拾自己的衣服了。   重回储藏室,和第一次的感觉大不相同,因为没穿衣服,一点也不觉得热,三个身体紧贴在一起,觉得空间也大了不小。   不等三个人放松下来,就响起了开门声。   是两个人,向天亮眉头又皱,他从脚步声里听出来了。   一个当然是胡文秀的老公陈云波。   另一个人,是副市长张行。   原来,张行没走,一直待在三楼汪子荣家里。   守株待兔,这一次张行非常耐心。   因为张行从监控录像里看到过档案,当时陈玉来是躺在床上看档案,床头柜上还放着五六个档案袋。   所以张行认定,陈玉来是将档案藏在家里,即使不是全部,也会有相当一部分,如果是藏在别的地方,陈玉来不可能每次带这么多袋档案回家。   张行虽然人称草包,但他有个一根筋的毛病,认准了的事,他会执着到底的,像他痴迷杨碧巧,那叫一从痴心不改。   这回张行的一根筋还发挥了正面作用,让他给轴对了。   看到陈云波回家,张行大喜,陈云波认识他,陈玉来又不在家,这是天赐良机。   于是,张行和陈云波在楼梯口“不期而遇”。   进门,开灯,关门,张行坐下,陈云波先去各个房间转了一下。   陈云波:“张市长,实在对不起,我爸不在家,可能去乡下看我奶奶去了。”   张行:“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随便坐坐,怎么,你媳妇也不在家吗?”   陈云波:“不在,手机在,可能去朋友那里玩去了。”   张行:“噢,你这是出差刚回来吧?”   陈云波:“是啊,张市长,我刚才,刚才说过了。”   张行:“这么说,你是不知道家里最近发生的事了?”   陈云波:“我家出事了?张市长,什么事啊?”   张行:“别紧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陈云波:“张市长,您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张行:“你爸他啊,也是一时糊涂,他私藏了一批应该销毁的档案。”   陈云波:“这,这不会吧?”   张行:“你不知道吗?”   陈云波:“我不知道,我爸的事他从来不跟我说。”   张行:“哦,好在这事现在知道的人不多,事情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陈云波:“张市长,那我爸他……”   张行:“你听我说,你爸还不知道他私藏应该销毁的档案一事,已经被市里个别领导知道了。”   陈云波:“那我马上打电话告诉我爸。”   张行:“来不及了。”   陈云波:“怎么来不及了?”   张行:“你说,你爸在乡下,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地方,你能打通电话吗?要是能打通电话,我早把他叫回来了。”   陈云波:“我,我借辆摩托车,马上去找他。”   张行:“晚了,等你一个来回,黄花菜都凉了,市里领导有指示,十二点以前见不到档案,你爸的事就捂不住了。”   陈云波:“张市长,那,那您说该怎么办?”   张行:“咱们马上动手,找到那些档案,找到后当面交给市里领导。”   陈云波:“这……”   张行:“时间不等人,小陈,你好好想想吧。”   陈云波:“嗯……找到档案后交上去,我爸就没事了吧?”   张行:“问题不大,当然会没事的,但档案要是不交上去,万一让市委主要领导知道了,这事就不好办了。”   陈云波:“好,我听张市长您的。”   张行:“事不宜迟,咱们马上找。” 第1810章 草包不草   “真是个大傻瓜啊。”   储藏室里的向天亮,一边抱着胡文秀,一边轻声骂着陈云波。   当然,向天亮是又气又好笑,他一直以为张行是个草包,智商不会超过一百,今天他算见着比张行还傻的人了。   就这么几句漏洞百出的鬼话,都能将陈云波唬住,足见陈云波是多么的“弱智”。   胡文秀小声道:“我说过他就是一个书呆子么。”   “一听就是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向天亮的手在胡文秀身上摸索着。   贾惠兰笑道:“人家陈云波是个科研迷,心里都在搞发明创造上,不像你,百分之九十的心思都在女人的身上,你看你看,你现在就在女人身上。”   “臭娘们,得了便宜还卖乖,给我一边待着去。”向天亮推开贾惠兰,将胡文秀放在箱子上,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摁了一下。   胡文秀乖巧得很,她知道该干什么,毫不犹豫地张着嘴,脑袋埋到了向天亮的两腿之间。   “啪。”向天亮又在胡文秀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宝贝,你干你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停下来。”   “唔,唔。”胡文秀说不出话来,只能扭着身体表示同意。   贾惠兰有些妒忌,“天亮,你太偏心眼了吧。”   “嘘。”向天亮压低嗓音斥道,“别说话了,你想被一窝端吗?”   听不到外面的说话声。   向天亮估计,张行和陈云波的寻找,应该从陈玉来的书房开始,接着是陈玉来的卧室,然后一无所获,一根筋的张行还会坚持,要求对陈云波的卧室和客厅进行“扫荡”。   这幢政府机关的公寓楼,其每一套的面积和布局都大同小异。   问题是房主陈玉来对房子进行过改造,熟悉机关公寓楼的人,应该一眼就能看出。   张行虽然不住在这里,但他常去三楼的汪子荣家,以前也来过陈玉来家,只要他脑子稍微灵活一点,就能看出陈家的与众不同之处。   那边多了一个书房,这边多出一个餐厅,明摆着的与众不同。   张行可是学地质勘探的,对空间几何很熟悉,他的数学决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向天亮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贾惠兰也感觉到向天亮的紧张,因为她的身体又挨回到了向天亮身上,她太了解他了。   这种紧张不是来自于胡文秀的“讨好”,尽管她很卖力,她那撅起的屁股扭得正欢,对于久经考验的向天亮来说,简直太业余了。   “天亮,他们会不会来厨房寻找?”贾惠兰低声问。   “他们会,他们连卫生间都不会放过。”向天亮苦笑道。   “你凭什么怎么肯定?”贾惠兰又问。   向天亮轻轻地一声叹息,“说张行是个草包,指的是他在官场上混的时候,此时此地的张行,可一点也不草包,因为他是学地质勘探专业的,在一定的空间里找东西正是他的特长啊。”   贾惠兰噢了一声,“难怪他似乎认准档案就藏在这里了。”   向天亮道:“对,一方面是这样,另一方面,是装在老陈卧室里的那个无线摄像探头帮了他,他通过那个无线摄像探头获得的录像带里,显示老陈的卧室里曾出现过五六个档案袋,如果张行将这两方面结合起来,他必将认定档案就藏在这套房子里,不整出一个结果他是不会善罢甘收的。”   贾惠兰调笑道:“那你得快想个办法,否则会被瓮中捉鳖的。”   “呵呵,瓮中捉鳖倒不至于。”向天亮低声地乐呵着,“大不了被他们抓个现形,但是,档案在我手里,我的东西,十个张行也休想拿走。”   “还有我。”胡文秀喘息着说。   向天亮摁着胡文秀的脑袋笑骂道:“他妈的,你现在是在工作,你懂不得,你是在工作,你必须专心致志。”   胡文秀忙说,“我继续,我继续。”   贾惠兰笑着安慰,“文秀,你忙你的吧,有天亮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   “唔,唔……”胡文秀又埋头专心致志起来。   贾惠兰坏坏地问,“天亮,文秀的工作怎么样呀?”   “还行,下午是幼儿园,现在是小学四五年级的水平。”   贾惠兰又笑,“进步这么快,小妮子还行嘛。”   “你还别说,要是加以精心培养,文秀一定能态到你的水平。”   贾惠兰不解,“我?我什么水平呀?”   向天亮坏笑着反问,“惠兰姐,请问你的外号是什么啊?”   “去你的,说文秀,你来取笑我干什么?”贾惠兰伸手在向天亮身上狠拧了一下。   向天亮笑道:“你号称无底洞,你那里深不可测,永远都难以满足,我的这位宝贝也有这种趋势,今天她云里来雾里去的飞了六回了,还一付兴致勃勃的样子,简直就是无底洞第二啊。”   “嘻嘻……”   “你笑什么?”   “你猜。”   “娘们的心思我猜不着。”   贾惠兰凑到了向天亮耳边,“为了帮你尽情的享受,我推了一把。”   “啊,你给她下药了。”向天亮惊讶道。   贾惠兰笑道:“放心,只是一点点。”   “效果不错,难怪她这么疯狂。”向天亮也笑。   贾惠兰说,“我是要让她记住你,只需一天,她就能刻骨铭心了。”   “惠兰姐,你真够坏的,不过,你的这种坏值得表扬。”向天亮乐道。   贾惠兰娇嗔道:“那你说,你该怎么感谢我。”   “呵呵……我当然要感谢你了,在百花楼里,我对你的感谢是比较多的嘛。”   “还不够……”   向天亮倏地伸手,捂住了贾惠兰的嘴,同时一边冲她摇头。   贾惠兰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了,向天亮才收回自己的手。   张行和陈云波进厨房了。   两个人的说话声很清晰。   陈云波:“张市长,我爸不会把档案藏在厨房里吧。”   张行:“难说,你爸是个有心机的人。”   陈云波:“可是,到底有多少档案,档案所占的体积有多大?”   张行:“不知道,但我估计档案不少,所以所占的体积也不小。”   陈云波:“那就更不可能藏在厨房里了。”   张行:“不,不一定。”   陈云波:“怎么了?”   张行:“等等,等等……你让我想想。”   陈云波:“张市长,您,您发现什么了?”   张行:“小陈,你家的厨房有点小啊。”   陈云波:“咦,张市长您是怎么知道的?”   张行:“我看出来的。”   陈云波:“您说得不错,我家的厨房改建过。”   张行:“哦,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陈云波:“是这样,这房子原先的设计是没有餐厅的,所以在重新装修的时候,我爸对房子的布局进行了重新设计,用客厅的两点二五米加厨房的零点五米,在客厅和厨房之间隔出了一个餐厅,所以,厨房也比原来的窄了零点五米。”   张行:“哦,你爸挺有想法的,不过。”   陈云波:“不过什么?”   张行:“小陈你仔细看看。”   陈云波:“嗯……我看不出什么来。”   张行:“刚才你说的是厨房的宽度,比原有的窄了零点五米。”   陈云波:“对啊。”   张行:“现在你再看看厨房的长度。”   陈云波:“长度?长度怎么了?”   张行:“长度差了一大截。”   陈云波:“一大截?”   张行:“对,不信你回到餐厅看看,两者的长度应该是一样的。”   陈云波:“张市长,您还别说,仔细一看,好像,好像真的短了不少。”   张行:“还有呢?”   陈云波:“还有,还有这壁柜,也设计得有点怪怪的。”   张行:“嗯,这一面墙的外面是什么地方?”   陈云波:“是公寓楼的走廊。”   张行:“好,你现在估计一下,这个壁柜的宽度大约有多少厘米?”   陈云波:“大约,大约有六七十厘宽吧?”   张行:“如果加上墙的厚度呢?”   陈云波:“至少有一米宽吧。”   张行:“不愧是搞技术的,眼光不错,问题是这么宽的壁柜,是用来做什么用的呢?”   陈云波:“这个么,我爸没跟我说过,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张行:“你没有打开看过吗?”   陈云波:“还真没有,一来我很少进厨房,二来,这些壁厨都上着锁。”   张行:“哦,最后一个问题,你爸这次重新装修是在什么时候?”   陈云波:“大概,大概在两年前吧。”   张行:“小陈,你仔细想想,说具体点。”   陈云波:“嗯……两年多,快三年前了,可具体的时间我记不清了。”   张行:“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家里重新装修的时候,你一定不在家。”   陈云波:“对啊,当时我刚参加工作一年,局里正派我在省海洋学院进修,等我一个月后回家,家里就变成这样了。”   张行:“噢,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陈云波:“张市长,什么对了?”   张行:“小陈,我,我是说,这一排壁柜,有,有问题,大有问题。”   陈云波:“什,什么问题?张,张市长,您,您这是怎么了?”   张行:“好像……好像有点晃,像,像地震……”   陈云波:“啊……”   张行:“啊……” 第1811章 暗渡陈仓   厨房里的张行和陈云波,像喝醉了酒的人,身体摇摇晃晃地瘫倒在地板上。   当然不是地震,也不是喝醉了,是储藏室里的向天亮在使坏。   这是下策,没有办法的办法,向天亮不想这么做,但无可奈何,他只能如法炮制,故伎重演。   可怜的是张行,昨天晚上在汪子荣家,他就着了向天亮的迷药,稀里糊涂地睡了十多个小时,碰上向天亮这个克星,他只能自认倒霉,同一个坑里能跌进去两次。   与此同时,储藏室里,向天亮用一只手死死地摁着胡文秀的脑袋,畅快淋漓地爆发在她的嘴里。   直到脱离向天亮的控制,胡文秀趴在箱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贾惠兰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着。   向天亮抬起手腕看表。   十一点过五分。   还早,向天亮坐下,靠在两个女人的身上,堂堂英雄,钻两回储藏室,今天真是辛苦的日子啊。   胡文秀完成了“任务”,缓过气来后,开始关心起外面的老公来了。   “他们,他们不会有事吧?”   向天亮笑道:“没事,但会睡到明天上午,醒来后什么事都没有。”   胡文秀又问,“明天我怎么说呀?”   贾惠兰说,“天亮,文秀说的还真是个问题,明天她怎么向老陈和小陈解释?”   “呵呵,老陈那边,文秀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他把你搞到床上去了,他当你是宝贝,他会帮你解释的。”   贾惠兰娇笑连连,“这倒也是呀,文秀你完全可以在他面前摆架子了,以后在陈家,两个男人都会怕你,你就是他们的领导哦。”   向天亮笑着说,“就老陈那个样子,你要抻着他,不要他一用强你就从了,你要让的得不到,让他再三求你,你再给他点甜头尝尝。”   胡文秀羞道:“惠兰姨,你说过要帮我的。”   贾惠兰笑问,“我帮你什么呀?”   “你说过,你说过帮我摆脱他的。”胡文秀说得吞吞吐吐。   贾惠兰道:“死妮子,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吗,但是,你急是急不来的,老陈刚刚加入天亮的阵营,现在需要咱们大家一起努力稳住他,稳住他的关键就是你,他刚在你身上尝到了甜头,你就想摆脱他,他非疯了不可。”   向天亮也说,“惠兰姐说得对,咱们要做得自然而然,先按那个两年期限计划进行,然后再慢慢地改变,我不是说过了吗,老陈立了大功,我不能亏待他的。”   胡文秀不高兴地嘀咕道:“他立了大功,就拿我赏他呀。”   向天亮呵呵地笑着,“你本来就是他的战利品,怎么能说是赏他的呢。”   胡文秀低声说,“反正,反正我不让他碰了。”   贾惠兰问,“文秀,你是因为天亮吗?”   “嗯。”胡文秀这声嗯嗯得很坚决。   贾惠兰又问,“你下定决心了?”   又是一声嗯,胡文秀竟扑到了向天亮的怀里。   贾惠兰对向天亮说,“天亮,这下我是没办法了,你看着办吧。”   向天亮笑着点头,“计划没有变化快啊,这样吧,我找老陈谈谈,让他以后不敢再来碰你,让他主动提出中止那个两年期限计划。”   贾惠兰又笑了,“看来,百花组又要多一个成员了。”   向天亮忙道:“惠兰姐,这个责任要由你负哦。”   “嘻嘻,你先说说,文秀怎么样?”   “呵呵,挺会侍候人的。”   “那就好,我找玉瑛说说,她不是老说手下没有得力的人吗,我看让文秀当她的秘书好了。”   “惠兰姐,你的这个主意,我举双手赞成。”   胡文秀听得一知半解,“惠兰姨,你们在说什么呀?”   “死妮子,便宜你了。”伸手在胡文秀屁股上拧了一下,贾惠兰问道,“天亮,还有一个问题,文秀怎么向陈云波解释呢?”   向天亮道:“很简单,咱们把档案和文秀一起带走,今天晚上文秀就住你那里,明天你陪她一起回家,就对陈云波说,不知道昨晚发生在家里的事,一句话就解决问题了嘛。”   “嗯,就这么办。”贾惠兰又问,“咱们可以出去了吧?”   向天亮点点头吩咐起来,“快到行动时间了,你们记住三点,一,出去之后马上打开排风扇,但不要开窗,二,马上找湿毛巾捂住自己的嘴和鼻子,三,穿戴整齐,同时消除咱们留在这里的痕迹。”   说毕,打开储藏室的门,向天亮第一个爬出了储藏室。   陈云波被向天亮扛到了卧室,出差归来,够累的,应该好好睡上一觉。   张行躺在地板上,现在还不能动,至于会不会感冒,那就不是向天亮的事了。   十一点四十分。   大街上突然驶来了几辆警车。   不开警车,不鸣警笛,悄悄的。   警车上冒出十几名警察,分头扑向停在大街上的十几辆私人轿车。   有四辆轿车上,一共被拖出来十一个人,都被警察叔叔揪着,分塞进了几辆警车上。   不声不响,干脆利落,整个抓人过程不到三分钟。   五辆警车悄悄离去。   还有一辆警车停在那里。   警车上下来三个警察,朝四周看了看,转身朝市机关小区走来。   为首的警察,是滨海区区委常委、区政法委书记、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   杜贵临,向天亮的同门师弟。   站在窗边的向天亮无声地笑了。   十分钟后。   杜贵临带着两个手下,从市机关小区出来,钻进警车悄然离去。   在上车前的刹那,杜贵临伸出右手,朝身后挥了一下。   这是在给向天亮发信号。   杜贵临今晚的角色是清道夫,他要以突击清查的名义,把那些对陈玉来家“虎视眈眈”的家伙,统统“请”分局去喝茶。   向天亮笑了笑,走到门边打开门,确认走廊上没有人后,才回来扛起张行往三楼而去。   张行确实是倒霉。   向天亮只是把张行放在汪子荣家的门口,因为向天亮估计汪子荣家还有张行的同伴,他不想“打搅”他们。   堂堂副市长,睡在自己秘书的家门口,算得上是一大新闻了。   零点还差两分。   夜深人静,清风徐来。   街上又悄然开来六五辆轿车。   基本准时,向天亮又咧着嘴笑了。   这是自己人的车,来自百花楼。   为了今晚的“暗渡陈仓”行动,百花楼可以说是精英尽出。   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六姐妹,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九人六车,人多势众。   二人一组,间隔四分之一分钟,除了李玟留在车上,八位姑娘负责搬运档案的工作。   一共两趟,物去房空,连“宝贝”胡文秀也被带走了。   整个“暗渡陈仓”行动历时十五分钟。   向天亮最后一个离开陈家,他要确保一点,自己的痕迹不能留下一丝一毫。   待向天亮下楼,五车留一,只有李玟在等他。   “天亮,既得档案,又得美人,你今晚是满载而归呀。”   李玟一边开车,一边娇声地笑着。   向天亮也不否认,“得到档案,是为了咱们的千秋大业,得到美人,是为了得到档案,二者相关,缺一不可,所以我只能满载而归。”   李玟说,“最近你的心有点野。”   “胡说,我的心都在百花楼里待着呢。”   向天亮有些心虚,因为最近一个时期,他确实在“对付”谢影心、陈彩珊和冯来来,现在又是胡文秀。   家花不如野花香,百花楼里的都是家花,谢影心、陈彩珊和冯来来及胡文秀都是野花。   这可不行,后院不能起火,向天亮想,女人们得“管”,三天不管,鸡犬不宁。   李玟又说,“两个丫头可对你有意见了。”   两个丫头,当然是指许燕和许琳。   向天亮笑道:“李玟姐,主要是你有意见了吧。”   女人与女人,那方面的需求各有不同,李玟正是虎狼之年,自然比许燕和许琳更加需要。   “我当然有意见,我很有意见。”李玟把意见二字说得很重。   向天亮笑看着李玟的胸脯,“既然有意见,那怎么不见你找我提意见呢?”   “还说呢。”李玟嗔怪道,“我负责监视三元贸易公司,天天待在观察室里,你就不能过来看一看吗。”   向天亮急忙安慰,“李玟姐你辛苦了,大大的辛苦,我保证改正,明天就开始改正,同时请你经常提醒我注意改正。”   “这还差不多。”   李玟笑着,猛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车到百花楼附近。   向天亮叫停,让李玟开着车兜两圈,看看有没有“尾巴”跟着。   李玟噗地笑起来,“天亮,你怎么突然胆小起来了,有这个必要吗?”   “有必要,非常的有必要。”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他们迟早会知道档案落在我的手里,但是,早知道他们会采取相应的对策,从而抵消档案的影响力,迟知道就能让他们来不及反应,特别是这次干部调整,这批档案就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李玟笑道:“滨海的能人不多,能人中的能人更没几个,你向天亮更是唯一,他们不用等到今天天亮,就能知道这批档案落在了你的手中。”   “呵呵,我是不想让他们亲眼看到啊。”   此时此刻,百花楼四楼大客厅正灯火通明。 第1812章 立即利用   百花楼四楼大客厅,灯火通明,众多女人“济济一堂”。   除了参与接应向天亮的女人,还有陈美兰,滨海市委书记,杨碧巧,滨海市委秘书长,黄颖,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张小雅,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徐爱君,国泰集团公司财务部主任,陈琳,国泰集团公司人事部主任,于曼青,国泰集团公司公关部主任,李亚娟,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主任,柳清清,滨海市文联副主席,莫小莉,滨海市电视台副台长,戴文华,南北茶楼老板,章含,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林霞,滨海市第一中学副校长,蒋玉瑛,滨海市开发银行行长,肖敏芳,向阳幼儿园老板,乔乔,南北茶楼经理,晶晶,南北茶楼副经理,张丽红,滨海市商业局副局长,时小雨,滨海市检察院督查室主任。   深更半夜,还摆出如此庞大的阵容,显然不是为了虚张声势。   向天亮是“惹不起,躲得起”,向陈美兰交差后,一个人溜进了四楼的室内游泳池。   夏天里,四楼的室内游泳池是百花楼最好的去处,游泳池三百多平方米,能同时装下百花楼所有的女人。   向天亮在水里扑腾了几圈,尽情的舒展身体后,运了运气,让自己的身体漂浮在水上,闭上眼睛,漂到哪里算哪里。   档案拿回来了,利用不利用,如何利用,那是陈美兰和杨碧巧她们的事,瞧四楼大客厅的阵势,向天亮知道,这些档案不但会被利用,而且是与当前的市干部调整相结合,立竿见影地加以利用。   女人做事,需要高涨的情绪,人多情绪肯定高涨,女人们的劲头上来,男人是挡不住的。   果然,在水里闭目养神半个多小时后,向天亮听到了跳水的扑通声。   一连五声扑通,说明有五个女人跳进了游泳池,女人跳水笨如猪,这是滨海人的口头禅。   水声哗哗,笑声连连,不用向天亮动,女人们己经围住了他。   “你们都别动,我能猜你们是谁。”向天亮闭着眼睛笑道,“正前方是市委书记陈美兰同志,因为你不但是滨海市的老大,还是百花楼的老大,双料老大,正面位置你当仁不让,我的右前方是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同志,因为你喜欢走在陈美兰同志的左侧,自称是陈美兰同志的左臂右膀里的左臂,而且你身体丰满,在水里犹如重型坦克前进,水声与众不同,我的左前方是滨海市开发银行行长蒋玉瑛同志,你人高马大,百花楼里的第一高个子,在水里就像超级轰炸机般,那水声响啊,更何况在百花楼里,你是不吃政治饭里最懂政治的人,如此大事岂能没你,我的左后方是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同志,你不但是前著名越剧演员,小时候你还练过游泳,差点成为专业的运动员,所以你的泳技在百花楼里当属第一,在水里发出的声音最小,我的右后方是滨海市第一中学副校长林霞同志,你的风格是流水不争先,慢条斯理,有板有眼,不但入水时的扑通声最低,游起泳来也是最慢,我现在就能断定,你们五个娘们里,你离我的距离是相对最远的。”   一声娇笑,杨碧巧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我是重型坦克,我是重型坦克,我压死你。”   蒋玉瑛也扑了上来,“我是超级轰炸机,我是超级轰炸机,我炸死你。”   女人们一拥而上,蛮不讲理,生生将向天亮压入了水中。   闹了一阵,向天亮才从水里冒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臭,臭娘们,你们这是谋杀亲夫的节奏啊。”   这里是浅水区,水深只有一点二米,五个女人白花花的身体,十座玉峰正好漂浮在水面上,堪称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向天亮一边大饱眼福,一边向女人们靠拢,陈美兰和林霞的“表现”相对温柔,向天亮自然给予“奖励”一手一个牵了过来。   闹过之后,女人们知趣,依托着池壁,众星烘月地围在向天亮身边。   蒋玉瑛身高臂长,双手在水里抓住了向天亮那根大柱子,“天亮,你最近很不老实哦。”   杨碧巧娇笑道:“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必须搞搞清楚。”   张小雅也笑,“请陈书记指示。”   陈美兰微微一笑,“请林校长发表意见。”   林霞淡笑道:“问题很严重,应马上解决。”   向天亮苦笑着,“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蒋玉瑛嗔道:“你还有理了,那胡文秀是我的手下,你不跟我打招呼就把她吃了,你这不是先斩后奏么。”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临时的,临时的,我是为了得到这批档案并掌握陈玉来,所以才搂草打兔子,来了个顺手牵羊,玉瑛姐,关于这个胡文秀,其实我是为你考虑的。”   张小雅笑问,“天亮,什么叫为玉瑛考虑呀?”   向天亮对蒋玉瑛说,“玉瑛姐,你那个市开发银行成立不过半年,可你的秘书就换了三个,这是为什么?不中意呗,我认为胡文秀是秘书的最合适人选,有我和惠兰姐,你的秘书非胡文秀莫属。”   林霞笑着说,“我认为天亮的主意不错。”   陈美兰嗯了一声,“值得考虑,值得考虑。”   蒋玉瑛点着头笑道:“好吧,我就用胡文秀当秘书了,但是,我建议暂时不让胡文秀加入百花楼,能否加入,考验考验以后再说。”   意见一致,决定自然很快通过。   向天亮捏着陈美兰那对“柚子”,笑着问,“书记同志,你有了这批档案,肯定是要大干一场吧。”   “你说呢?”陈美兰微笑着反问。   “呵呵,你们都干上了,我还能说反对吗。”向天亮埋头吻着林霞的玉峰。   杨碧巧道:“对,我们已经干上了,今天晚上百花楼全体发动,目的就是一个,对照这次干部调整的推荐名单,从这批档案里将这些人的档案找出来,然后,再确定哪些人需要敲打,咱们敲打的工具就是这批档案。”   向天亮笑着点头,“你们的思路我猜到了,但是这深更半夜的,明天还要上班,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陈美兰说,“明天下午要开书记碰头会,要对这个推荐名单给出考察意见,咱们能不抓紧时间吗?”   “噢,这倒也是,工作要做在前面,马后炮是放不得的。”向天亮笑道。   杨碧巧又道:“我们要敲打的是机关部分候选人,以及原滨海县的滨海区和东海区的候选人,我初步算了一下,除了咱们的人,和不该敲打的人,咱们针对的目标大约有八十人,现在有了这批档案,希望通从这批档案里找到这八十人的污点记录。”   向天亮叹道:“美兰姐,碧巧姐,你们的胃口好大啊。”   陈美兰淡淡地说,“不干则已,要干就干大的。”   杨碧巧说,“必须的,这一次的终极目标,是要把所有不是自己人的人全部拿下。”   又噢了一声,向天亮道:“我明白了,你们是想在推荐名单最终决定后再动手,不给对手们换人的机会。”   蒋玉瑛笑道:“就要这么干,官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把对手的人搞下去了,咱们的人就能上来了。”   “呵呵,你们说得倒是轻巧。”向天亮咧着嘴乐道,“问题是怎么做,怎么利用这批档案呢?”   杨碧巧咯咯地笑起来,“这个我们不管,这是你应该考虑的事。”   “我?又是你们出题目,让我来找答案啊。”向天亮苦起了脸。   “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杨碧巧的那对大玉峰蹭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你一定能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张小雅的双手也伸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非你莫属,别天他人。”蒋玉瑛搂住向天亮的脖子亲起来。   “大家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百花楼,你责无旁贷。”林霞占据了向天亮的后背,用自己的一对玉峰,摩擦着他的后背。   “我相信。”陈美兰双手垂在水里,正好拿住向天亮那根大柱子,慢慢地,也是轻轻地“折腾”起来。   向天亮有点招架不住了,那根大柱子最不争气,在水里撑了起来。   “臭娘们,你们这是糖衣炮弹,你们是在腐蚀革命同志啊。”   杨碧巧笑道:“我们就是糖衣炮弹,我们就是在腐蚀你这位革命同志。”   蒋玉瑛笑道:“你先斩后奏,私吃胡文秀,实属罪大恶极,只要你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们就当你将功补过了。”   张小雅笑道:“何去何从,你可要想好了哦。”   林霞笑道:“天亮,知道你这几天很辛苦,所以今晚我们不折腾你,等你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们一定好好地犒劳犒劳你。”   陈美兰笑道:“天亮,其实这事说难也不难,你可以去找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他不是主动与你交好吗?你完全可以借用他的力量嘛。”   向天亮眼前一亮,对啊,孙自在是这次干部调整的具体负责人,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对,就找孙自在。 第1813章 温柔一刀   第二天是星期一,向天亮没上班,而是窝在家里,抱着柳清清和张小雅美美地睡了一个上午。   午饭前,精神焕发的向天亮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是打了一个电话,把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请到了南北茶楼。   孙自在准时来到,向天亮动用强大的人脉资源,进行跨省跨行业调动,将他儿子一家四口从西部某省调回滨海,安排在滨海学院工作,而且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既让孙自在佩服,也让他感激异常,欠下的这份人情太重太重。   向天亮有事,孙自在岂敢怠慢,更何况他与谭俊市长他们的关系一般般,来到滨海后更需靠山撑腰,向天亮就是最好的靠山。   吃过午饭,开始喝茶的时候,向天亮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过四个档案袋,交到了孙自在的手上。   “老孙,你先看看。”   “这是什么材料啊?”   “以你老孙的经验,不用细看,更不用全看。”   孙自在嗯了一声,戴上老花眼镜,拿出材料看起来。   这次市干部调整,孙自在可谓重任在肩,市常委扩大会议正式确定了推荐名单后,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就是对推荐名单上的每一个人进行考察,这是市委组织部的份内事,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为了避嫌,把负责考察候选人的工作交给了常务副部长孙自在。   “天亮,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向天亮笑着反问,“从哪里弄来的,这你不用考虑,反正我保证货真价实,你就说说,这些材料有用没有用?”   “岂止是有用,简直是太有用了。”放下材料摘下老花镜,孙自在沉着脸道,“你的这些材料都是铁证,堪称无数发子弹,目标正是推荐名单上的某些候选人,一旦打出去,一定是枪枪见血,一枪一个准。”   向天亮笑了笑,“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你老孙不愧为我党组织工作的资深专家啊。”   沉吟一会,孙自在问道:“天亮,这次准备消灭多少目标?”   向天亮说,“我算过了,都是原滨海县的干部,大约八十余人。”   孙自在吃了一惊,“老弟,你这玩得有点大啊。”   向天亮面无表情,“老孙,如果是小打小闹,我还会劳动你的大驾吗?”   “我就知道,你老弟是看上我手中这点权力了。”孙自在苦笑道。   向天亮微微地摇了摇头,“老孙,我这其实也是在帮你的忙。”   孙自在瞪了向天亮一眼,“去,你少来这一套,你这是大扫除,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老孙我问你,正常情况下,这些人能通过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考察基本上是形式主义,这些人大部分应该会通过考察的。”   向天亮又问,“那么,等这些人通过之后,我再把这些材料扔出去,你说会发生什么情况?”   “不查还好,小查小问题,大查大问题,市委要是严查,咬着不放,这些人就倒霉了。”   向天亮再问,“我有能力让市委严查吗?”   “这还用说吗,陈书记和谭市长都站在你这边,你想查谁就查谁,而且一查一个准。”   向天亮还问,“这些人被查处后,你这个负责考察的领导有责任吗?你的责任大不大?你会不会被陈书记和谭市长处理?”   一连三个问题,让孙自在沉默了。   “天亮,你还别说,你说得有道理,你这真的是在帮我啊。”   向天亮两手一摊,笑着说道:“老孙,接下来怎么做,就不用我说了吧。”   “嗯,具体的操作就不用你操心了。”孙自在思忖着,朝向天亮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我只提三点要求。”   “你说你说。”向天亮忙道。   孙自在道:“第一,你帮我将这些材料分别复印一份,第二,原件你留着,要随时供我调用,第三,利用复印件给每个人制作一封匿名信,匿名信直接交给我就行了。”   “这样就完了?”向天亮有点不相信。   孙自在神秘地笑起来,“说过了,不用你管,我帮你实现你的计划就行了。”   说着,孙自在起身要走,向天亮一把拽住了他。   “透露一点,透露一点点嘛。”   “哈哈。”孙自在笑着,压低嗓音说道,“我要让这些人在看过匿名信后,知难而退,主动要求退出这次竞争。”   孙自在走了。   向天亮琢磨了一下孙自在的话,有点明白了他的用意,咧着嘴笑起来。   不管怎么说,孙自在是值得信任的,官不大,权不小,在机关混了几十年,如果没把握是不会打包票的。   孙自在的办法,在滨海一带的官场上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温柔一刀”,你有后后台,你想晋升,但你有问题,可我又不想与你翻脸,更不想得罪你背后的靠山,于是我找你单独谈话,把你的问题摆到桌面上,说开了,谈透了,然后由你自己选择,你明智地选择放弃,那就是你好我好,现好,以后也好,你的晋升没了,你的问题也没了,倘若你执迷不悟,知难而上,我不硬拦你,但你是在为难我,那你的问题就要公开,就要摆到领导面前,你过了,是你的造化,你完了,那也怨不得我。   温柔一刀并不温柔,毙不了命却能伤人,更何况这一次要砍八十余刀,得罪的面太广,孙自在不得不三思,以后还要在滨海混,官场上得罪几个问题不大,谁能没有敌人而活着,那叫天方夜谭,但得罪几十个那就太多了,吐口水都会淹死人的。   向天亮深知,孙自在精于机关里的道道,特别是人事问题上的运作,分寸拿捏炉火纯青,把拿刀“砍”人的任务交给他,他完全可以放心。   再说向天亮也有事要办,稳住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陈玉来,就是当务之急和重中之重。   向天亮来到市委大院的时候,还是午休时间,刚在办公室里坐下,正想怎么与陈玉来交谈一次,陈玉来却不请自来。   都在一楼上班,但陈玉来来向天亮的办公室还是第一次。   向天亮的办公室连着诸露和梅映寒的办公室,陈玉来往那边一瞅,向天亮就知道他的意思,马上起身,把诸露和梅映寒打发出去,锁上门后才请陈玉来在沙发上坐下。   陈玉来有太多的事要对向天亮说。   点上烟,喝着茶,向天亮微笑道:“老陈,如果你觉得不知从什么地方说起,那我给你一个建议,先说点好事,再说不好的事,最后再说好事。”   “我知道,一切在你的掌握中,而且我有好事也是因为你。”陈玉来的眉宇之间,难掩喜悦和激动,“天亮,我从原来的滨海县政府办公室到现在的滨海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当了十几年,但实际上即没有兼任过政府副秘书长,也没有真正的有过实权,今天上午陈书记和谭市长以及邱少华主任找我谈话,一让我兼任市政府副秘书长,二让我分管与四个区的区政府办公室的联系工作,我确实是恍如隔世啊,我都五十岁,可我觉得突然像年轻了十岁似的。”   “这是好事?”向天亮含着笑问。   “好事,好事,绝对的好事。”陈玉来连声应道。   向天亮又问,“那么,你准备好了‘老夫聊发少年狂’了吗?”   陈玉来笑着点头,“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土为知己者死,领导信任,我总不能太过矫情吧。”   向天亮心道,官场中人真是以怪物居多,几十年碌碌无为者,知天命之年又说看透了,心死了,但乍一见一点点阳光,却立即灿烂起来,雄心勃勃,像打了鸡血似的激动,真是不可理喻。   好吧,原来你也和罗正信罗胖子一样,那我就再给你一片阳光,向天亮心想。   “老陈,这事我还真的要向你解释一下,你原来吃亏太多,当的既是副职,又是虚职,但是,应该说你现在是副处级,罗正信也只是飘飘处级,仅就你们二人比较,你又没吃亏,所以,陈书记和谭市长同我沟通过,两位领导对你还是有一个比较完整的规划的,你先做点有职有权的工作,比方说,分管与四个区的区政府办公室的联系工作,下一步有可能还有其他工作交给你,先积累积累你资历中的含金量,接着再在两到三年间,将你这个副处级的副字去掉,这样的话,等到咱们滨海市从副厅升格为正厅的时候,你即使退居二线,也应该能获得副厅级待遇了。”   陈玉来眼里掠过一阵惊喜,“天亮,你说的是真的?我能有那么一天吗?”   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老陈,你应该对我有所了解,我在文方面是从来不开玩笑的。”   “那我先谢过了。”陈玉来由衷地说。   摆了摆手,向天亮笑道:“总之,从此以后你可以挺起腰杆与罗正信争一争,陈书记和谭市长以及邱少华主任,还有我,我们不会偏向罗正信的。”   说了声谢谢,陈玉来说,“现在,我说几件不好不坏的事,或者说,我不知道是好是坏。”   “老陈你说。” 第1814章 可惜了   陈玉来道:“第一,果然如你所说,我去乡下我老母亲家时,后面跟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我灵机一动,把老母亲送到弟弟家,半夜时干脆一把火把我老母亲住的房子点着了,所以,从现在开始,如果有人逼问,我就说那批档案已经烧掉了。”   向天亮点着头,“这样当然更好,可这代价也太大了。”   “没事,不过是两间旧房,值不了几个钱。”陈玉来挥了挥手,继续说道,“第二,刘国云那边,我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即使他是双面人或三面人,我也装作不知道,等着他自己暴露出来。”   向天亮又是点头,“这样挺好,但你也要小心,防止他设计套你。”   陈玉来笑了笑,“不怕,我能及时掌握他的动向。”   噢了一声,向天亮笑问,“我差点忘了,你和刘国云的老婆有一腿,不过,你确定你能控制刘国云的老婆吗?”   “嘿嘿。”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陈玉来的脸上却挂着得意,“不瞒你说,如果我和刘国云不是这种关系,或者翻脸,他老婆早就跟他离婚并嫁给我了。”   “老陈,你真行。”向天亮翘起大拇指赞道。   陈玉来大言不惭地说,“总之,我们好了几年了,她对我很是死心塌地。”   向天亮笑道:“老陈,这我就要说你了,你既然有了红颜知己,就不应该再把你儿媳占了,以你的年纪,你能行吗?”   “嘿嘿,这事待会再说,待会再说。”   “好,你继续说下去。”   喝了几口茶,陈玉来又道:“第三,是张行那边,昨天晚上他骗我儿子的事,我儿子已经跟我说了,张行也刚找过我,我们俩已经闹掰了,所以,你让我与他继续来往,担当卧底的计划,恐怕是难以实行了。”   “这样也好,你也别太在意。”向天亮点着头笑道,“但是,他手里有你的把柄,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陈玉来也笑了笑,“我们彻底摊牌了,他手里有我的把柄,我手里也有他的把柄,他与朝阳茶楼女老板肖云丽的事,我也有铁证在手,肖云丽的老公虽然在监狱里服刑,但毕竟还有婚姻关系,与有夫之妇同居,仅凭这一条就够他喝一壶的,所以我不怕他。”   向天亮笑着说,“在斗智斗勇方面,张行做你的徒弟都不够资格。”   陈玉来望着向天亮说,“但是,我要说的第四,是来自其他人的威胁,像昨天来过我家的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副市长陈瑞青,他们一定对我怀恨在心。”   向天亮沉默了片刻,“老陈,你怕吗?”   “也怕,也不怕。”   “咦,这怎么说?”   “你帮我,我不怕,你不帮我,我怕。”   “老陈啊,关于我帮不帮你,这还有疑问吗?”   轮到陈玉来沉默。   向天亮耐心地等着陈玉来开口。   终于,陈玉来说,“所以,我要紧靠着你,即使你不要我,我也要靠着你,因为我不靠着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陈,你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不,我没有危言耸听。”陈玉来摇了摇头,“我在一夜之间,为自己树立了无数敌人,如果没有那批档案,我本来可以过着相对安宁的生活。”   向天亮笑道:“哦,现在开始说到坏事了。”   “是的,是坏事。”   “老陈你好像有点后悔了。”   “实事求是地说,是有一点。”   嗯了一声,向天亮耸了耸双肩,“老陈,你是我的前辈,在官场上,哪有回头路可走啊。”   “我知道,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陈玉来有些黯然。   向天亮问道:“老陈,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玉来吞吞吐吐地说,“关于,关于你说的那个,那个两年期限,我想,我想可以取消了。”   向天亮心说,胡文秀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也正想取消为你量身定做的两年期限呢。   但是,嘴上还得装作不知,“老陈你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玉来苦笑道:“一方面,你的办事效率太高了,上午云波告诉我,渔业局安排云波去茅山岛工作两年的事定了,云波自己也想去,所以这事就算定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故意道:“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么,云波不在家,你就可以和文秀双宿双飞,为所欲为,这是好事嘛。”   “可是,唉……”顿了顿,陈玉来继续说道,“另一方面,文秀在单位打电话给我,明确要求中止那种关系,她说等云波去茅山岛工作后,她就搬到市发展银行宿舍去住,她还说,还说如果我再强迫她,她就报警。”   向天亮微笑着问道:“老陈,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陈玉来又是一声叹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能有什么办法,这种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迫啊。”   “可惜了。”向天亮一脸的同情。   “可惜了。”陈玉来心口如一,一脸的惋惜。   向天亮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可惜什么?”   陈玉来不好意思地反问,“你可惜什么呢?”   “呵呵,我说了,你不能生气哦。”   “我和文秀的事,你看都看到了,说几句话还会生什么气?”   “你的儿媳妇不错,是个美人儿。”   “这还用说么,不漂亮我也不会动心啊。”   “于是,你就不顾一切地把她给吃了。”   “惭愧惭愧,当时我确实是鬼迷心窍,不顾一切。”   “敢对自己的儿媳妇下手,你老陈真够勇敢的,勇气确实可嘉。”   “你就别笑话我了,你还没说,你到底可惜什么啊。”   向天亮咧嘴一乐,“老陈你真想知道?”   陈玉来点点头,“当然真想知道。”   向天亮卖起了关子,“你先说,你可惜的是什么?”   陈玉来道:“这还用说吗,我就干了那么一回,她现在不理我了,你说能不可惜吗?”   向天亮乐道:“就一回?不会吧,难道你老陈就这么不济,你还不算老嘛。”   陈玉来轻轻一笑,“是一个晚上,是一个晚上。”   向天亮一脸的坏相,“最不济,至少也是梅开二度吧?”   陈玉来不好意思地笑着,“嘿嘿,是梅开二度,是梅开二度,后来,我吃了一颗那种药,又多了一回。”   向天亮翘起大拇指赞道:“梅花三弄,老陈你果然老当益壮啊。”   陈玉来不无得意,“马马虎虎,马马虎虎。”   向天亮又坏坏地问,“那么,你的文秀梅开几枝呢?”   陈玉来摇着头说,“这我怎么能知道呢,当时也许知道,事过之后早就忘了。”   向天亮也摇起了头,“老陈啊老陈,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亏你还是个老革命呢。”   陈玉来问,“请教了,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女人满意不满意,是检验男人行不行的唯一标准,你家文秀爽不爽,是检验你老陈本事厉害不厉害的唯一标准,你家文秀要是不满意,别说梅开二度和梅花三弄,你就是梅花十弄也没用啊。”   陈玉来愣了愣,非常谦虚地说,“天亮,你说得还真有点道理,我想,我想文秀应该还满意吧,我记得,我记得她至少有五六回吧,天亮,我还行吧?”   向天亮笑道:“用你的话说,马马虎虎,马马虎虎。”   陈玉来嘿嘿地笑起来,“我是什么年纪,哪能跟你们年轻人比啊。”   向天亮乐道:“所以你听我一句劝,没有金钢钻,别揽瓷器活,以你的那点本事,就专心致志的把刘国云的老婆侍候好吧。”   陈玉来一边点头,一边问道:“该你说了吧,你到底在可惜什么啊?”   向天亮笑着说,“你的云波要去茅山岛工作两年,有二十个月不能回家,你的文秀有二十个月要独守空房,女人那东西像台机器,闲久了也会生锈,你说可惜不可惜,而你却面对你的文秀而不能上,纯属浪费资源,你说可惜不可惜。”   陈玉来又叹了一声,“唉,可惜,是很可惜啊。”   向天亮道:“但是,可惜也没用,我劝你老陈死了这条心,你的文秀是个定时炸弹,你不碰她不炸,你再碰,非炸得你身败名裂不可。”   陈玉来靠到沙发背上,点着头说,“我听你的,我就死了这条心,不想文秀了。”   向天亮赞道:“这就对了,只要你不碰文秀,所谓的坏事,也是会变成好事的。”   陈玉来哦了一声,“天亮,你说的坏事变好事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笑了,“你不想文秀了,你就会变得更加理智,你就能更加集中你的注意力。”   陈玉来又问道:“那又怎么样?”   向天亮反问道:“你说,你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想了想,陈玉来说,“当然是工作,我刚接了新的工作,分管与四个区的区政府办公室的联系,邱主任让我以最快的速度进入角色。”   向天亮呵呵地大笑。   “所以啊,分管与四个区的区政府办公室的联系工作,原来是罗正信罗胖子的工作,你这回是虎口夺食啊,他马上要从医院里回来了,你还是想一想怎么跟他斗吧。” 第1815章 死马当活马医   说曹操,曹操到。   陈玉来刚离开,诸露和梅映寒两个丫头就进来报讯,罗正信回来上班了。   向天亮嘴角一撇,坏笑一闪而过,“你俩继续回避。”   笑嘻嘻地,诸露和梅映寒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并没有“避”到外面去。   和向天亮预计的那样,罗正信在自己的办公室还没坐热屁股,就跑到他这里来了。   看到罗正信,向天亮先被吓了一跳,这还是肥头大肚的罗胖子么。   一脸颓然,皱纹密布,额角华发,面色苍老,至少瘦了十几斤,突然老了十多岁。   “老罗,你再在医院里待几天,我看可以进养老院了。”向天亮不客气地取笑道。   “不说我,不说我。”罗正信一边摆手一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天亮故作莫名其妙状,嘴里继续取笑,“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老罗,你不会病得连话也不会说了吧。”   “我没病。”罗正信有点急,与平常大相径庭,“天亮,陈玉来怎么突然和你好上了,不,陈玉来怎么突然投靠你了。”   向天亮忍住笑,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他为自己的准确预判而沾沾自喜。   陈玉来的倒戈和投靠,最大的副作用,就是能刺激罗正信的神经。   这正应了那句老话,咸鱼翻身,老鼠成精。   几十年来,罗正信引以自傲的成就之一,就是死死地压着陈玉来。   有人就有事,有事就会争,敌人不是天生的,但在一个相对固定的环境里,敌人是必定会产生的。   罗正信和陈玉来,从原滨海县政府办公室,到现在的滨海市政府办公室,明争暗斗几十年,脸从不撕破,但互相把对方当成敌人来对待。   斗争的结果,据好事者评估,罗正信的胜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或者说,陈玉来从来就没有赢过。   向天亮的出现,及罗正信转身站到向天亮这边,让陈玉来看不到赢的希望,甚至失去了残存的那丝信心。   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罗正信万万没有想到,在他最倒霉的时候,陈玉来却从“地上”爬起来了。   陈玉来不但爬起来了,而且还时来运转,抢占了罗正信最看重的“地盘”。   作为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主要负责三方面的工作,一,市政府办公室的日常运转,二,联系市直机关,三,联系下面四个区的区政府办公室。   第一项罗正信并不看重,因为他上面还有正主任邱少华,市政府办公室的大事邱少华说了算,罗正信实际上只能管点小事。   第二项罗正信也不重视,联系市直机关,也仅仅是联系而已,那些牛里牛气的局委办一把手,有事可以直接找分管自己的副市长,真刀真枪时很少有拿罗正信当领导看待的。   第三项就不一样了,四个区的区政府办公室,哪个敢不拿罗正信当领导看待,其中的奥秘,只有罗正信自己明白。   可是,现在把第三项工作交给了陈玉来,这是明显重用陈玉来的前兆,这也相当干挖了罗正信的一亩三分地,罗正信怎么还敢在医院装病呢。   “老罗,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事,但这事我不知道,我上午没上班,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们市政府办公室的几位领导重新进行了工作分工。”   罗正信稍稍缓了口气,“你真的是事先不知道?”   “不知道。”向天亮撒谎不带脸红。   罗正信看着向天亮问,“那么,陈玉来确实投靠了你吗?”   向天亮摇着头说,“确切讲,陈玉来是向你们的邱少华主任靠拢了。”   把“责任”推给邱少华,是向天亮和邱少华事先商量好了的,邱少华是罗正信的顶头上司,罗正信相当怵他。   哦了一声,罗正信又问,“天亮,陈玉来向邱少华主任靠拢,你事先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知道,但知道得不多,也不及时。”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邱主任?”   “我提醒过了,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没起什么作用。”   “你应该阻止的。”   “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是说,你应该让陈书记出面,通过谭市长阻止邱主任收留陈玉来。”   向天亮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说话之前,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老罗啊老罗,你还没看出来吗,现在的滨海市是陈书记和谭市长共同掌握全局,陈书记和谭市长虽然团结,但大家毕竟是刚刚合作,陈书记也得尊重谭市长吧,谭市长也得有自己的人马吧,谭市长和邱主任同意陈玉来投靠,陈书记能不点头吗,陈书记都点头了,我还能说什,我只好装聋作哑了。”   罗正信沉默了好一会儿,“天亮,陈玉来的事还能改变吗?”   “改不了,陈书记和谭市长及邱主任共同决定的事,上午定下来,下午改回去,你想让他们自抽耳光、朝令夕改吗?”   “那,那我该怎么办?”   “我建议你马上去找你们邱主任,怎么表态,你比我懂的。”   看着罗正信离去的背影,向天亮咧着嘴直乐。   还真是歪打正着,一个陈玉来,像棋盘上的死子,死子变活子,倒把罗正信给搅乱了。   诸露和梅映寒笑着出来。   “两个臭丫头,好大的胆子,敢偷听领导谈话。”   瞪了诸露和梅映寒一眼,向天亮回到办公桌边,坐到那张黑色转椅上。   诸露说,“明明是你挖了人家的墙脚,还装得一脸的无辜。”   梅映寒说,“撒谎都不脸红,足见此人的脸皮,比滨海的古城墙还要厚。”   呵呵笑着,向天亮将诸露和梅映寒揽到了怀里,“头发我,见识短,你们娘们懂个屁,撒谎是一问学问,大学问,也是在官场里混的基本功。”   诸露笑道:“歪理,谁不知道你在大学里专门训练过撒谎呀。”   “说对了,我还专门受过撒谎训练。”向天亮的手,穿过诸露的衬衣,捏住了她的玉峰。   诸露挺了挺胸,朝向天亮凑得更近,“那你一定训练的都是怎么做坏事。”   向天亮笑得更坏了,“对啊,我还学过怎么干你们呢。”   “呸。”诸露啐了向天亮一口,却将自己一只暴露在外的玉峰,硬塞到他的嘴边。   向天亮当然来者不拒。   梅梅映不高兴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排后面。”一对粉拳在向天亮后背捶打起来。   诸露得意地笑着,“这没办法,先来后到,先大很小,谁让我比你大呢。”   “我抗议,我抗议。”梅映寒叫道。   抗议起到了作用,向天亮腾出一只手,撩起梅映寒的裙子,向她的关键部位摸索而去。   诸露和梅映寒很快地哼哼起来。   九楼,市长助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的办公室。   邱少华笑容可掬,罗正信满脸苦笑,市政府办公室正副主任相对而坐。   “……老罗,情况就这么一个情况,你要理解,谭市长对咱们市政府办公室最近的工作不很满意,你要理解我啊。”   罗正信点着头,“老邱,我非常理解你。”   邱少华继续说,“不管怎么说,你老罗是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还是代表我主持市政府办公室的日常工作,他陈玉来再怎么样,他还得向你汇报工作嘛。”   “老邱,我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邱少华微笑着问,“老罗,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嘛,你身体如果还没有完全康复,可以在医院里再待几天嘛。”   罗正信哪敢再回医院,要是再不上班,墙脚都要被陈玉来掏空了,他急忙说道:“老邱,我身体没问题了,我决定回来上班了。”   “那就好,那就好。”   邱少华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罗正信有火无处可发,只得起身告辞。   七楼,市委组部长肖子剑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肖子剑,还坐着他的第一亲信,滨海区区长“老油条”成达明。   “老领导,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肖子剑淡淡地一笑,“沉住气,风浪再大,暂时还影响不到你我。”   成达明道:“真是风水轮流转了,陈玉来草鸡变凤凰,罗正信成了缩头乌龟,这有点乱套啊。”   肖子剑微笑道:“不奇怪,都是那批档案惹的祸。”   成达明哦了一声,“老领导,你肯定有那批档案存在?不是说都销毁了吗?”   肖子剑点着头,“那批档案还存在,是有心人留下了它,从而成为滨海政坛的一颗定时炸弹。”   成达明瞥了肖子剑一眼,“可是,陈玉来人微言轻,又没参与当时的行动,他怎么会得到那批档案的呢?”   “这你得去问陈玉来自己,你跟他的关系不是还过得去吗。”肖子剑笑道。   成达明又问,“老领导,你真想让我去找陈玉来?”   肖子剑嗯了一声,“对咱们来说,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把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那我去试试。”   不只有罗正信一个人恨陈陈玉来,而惦记陈玉来的人,也不只有肖子剑一个。   陈玉来不得安宁,他的家也不会平静,都是那批档案惹的。 第1816章 事还没完   老油条就是老油条,心眼活泛,嘴上答应去找陈玉来,却没有去一楼找陈玉来,而是直接驾车离开了市委大院。   自从当上了滨海区区长,成达明的小日子过得不赖,进步可以不想,但他不想失去既得的一切。   肖子剑的话要听,陈玉来那里也要去,肖子剑的提携之恩,成达明不会忘,不背叛肖子剑,这叫忠诚。   但是,让成达明时来运转的是向天亮,如果没有向天亮,成达明恐怕还在偏远的山区乡当着爹不亲娘不疼的破乡长。   所以向天亮也是不能得罪的,不但不能得罪,还要维持现在的朋友关系。   桑塔纳轿车停在市委大院附近,成达明拿出手机,拨通了向天亮的电话。   十分钟后,向天亮钻进了成达明的车里,坐在了副驾座上。   “我说老成啊,你的区政府离市委大院不过一千多米的距离,你开着你的破车摆什么臭架子,走几步路能累着你区长大人啊。”   “你少来这一套。”成达明在向天亮面前说话,从来用不着客气,“你这家伙啊,又把市委大院搞得鸡犬不宁,害得我也不得不安宁啊。”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老油条你什么意思?你少在我面前撒泼,我也不会吃你这一套的。”   点上烟后,成达明说,“我刚从肖部长那里出来。”   向天亮说,“这可以想见,你来市委大院,肖子剑的办公室必去,要么先去,要么最后,谁让他是你的恩人呢。”   “不要挑拨离间啊。”成达明笑着说,“我接了一个差使,找陈玉来。”   哦了一声,向天亮问,“让你为难了?”   成达明白了向天亮一眼,“别装蒜,不要说你不知道。”   向天亮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老成,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打死我也是这个态度。”   “好,你听我说……几年前,咱们这里走私泛滥,几乎到了全民皆私的地步,其中大部分干部或本人或家属都参与其中,后来上面派人进行了整顿,但法不责众,对大部分干部的处罚仅仅停留在纸面上,也就是记在档案里,不过是个污点而已,大家该工作还工作,该升官还升官,后来,当时的县委领导意识到问题严重,决定把所有人的档案上的污点拿掉,于是组织了一些人,私下里修改了大部分人的档案,并准备把所有个人交待材料销毁……但是,有人使用掉包计截留了这批档案,而陈玉来不但是参与者,还保管这批档案直到现在。”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么说,肖子剑也身在其中了。”   成达明继续道:“最近,陈玉来掌握着这批档案的消息突然外泄,正当大家都在寻找这批档案的时候,陈玉来却说这批档案藏在乡下老母亲家,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给烧毁了。”   向天亮微笑道:“烧毁了好啊,一了百了,大家都可以放心了嘛。”   “不,没你说的这么简单。”   “怎么,其中还有名堂?”   “肖部长认为档案还在。”   “是吗,肖子剑为什么这么肯定?”   成达明说,“肖部长分析,这批档案的去向有三个,一,还在陈玉来手里,二,陈玉来卖给了人,三,陈玉来交给了你。”   向天亮笑了,“肖子剑什么意思,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成达明又说,“肖部长还分析,最大的可能是陈玉来将这批档案交给了你,因为今天陈玉来突然得到了重用,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向天亮好奇地问,“既然肖子剑分析陈玉来将这批档案交给了我,那为什么不来找我而让你去找陈玉来呢?”   成达明摇着头道:“这个我还真不明白。”   向天亮笑着又问,“老成,肖子剑让你去找陈玉来,你却为什么来找我呢?”   成达明苦苦一笑,“天亮,我可不傻,我得为肖部长办事,但我可不想与你对着来,要是惹得你对我起坏心,那我就倒八辈子血霉了。”   “去你妈的,我有你说的这么坏吗?”向天亮骂道。   成达明问道:“天亮,你给我出个主意,你说我该怎么办?”   “呵呵,我不管,我也管不了。”向天亮笑着问道,“不过我很好奇,肖子剑让你去找陈玉来,说明你和陈玉来交情不浅,可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成达明笑着说道,“我和陈玉来的关系非同一般,我们是纯粹的私人关系,但是,他知道我和肖部长关系密切,而他却不受肖部长待见,所以我和陈玉来来往,从来都是与工作无关,至于我和他的友谊,是从同病相怜开始的,他在机关一直受罗正信打压,始终抬不起头来,我是受各方排挤,被贬到偏远的乡镇工作,有一次,我们俩在市党校学习,正好住同一个房间,就这么着,每天晚上一起喝酒,喝了一个月,喝出了友谊,喝出了关系……”   向天亮笑道:“这就是说,肖子剑是派你去当说客的。”   成达明点着头,“没有用的,陈玉来不会听我的,即使档案还在他手里,他也不可能交给肖部长。”   “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嘛。”向天亮“鼓励”道。   成达明想探向天亮的口风,向天亮滴水不漏,不否认,也不肯定,至于让向天亮帮忙,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不正面回答,就意味着肯定,像这种大事向天亮不沾点边,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向天亮下车离开后,成达明有些后悔,打电话与向天亮见面,纯属多次一举,反而会引起向天亮的警觉。   想了想,成达明决定下班以后再设法与陈玉来见面,不能在市委大院见面,这是他和陈玉来的约定。   向天亮确实起了好奇心,陈玉来的事本来就没完,他那个亲信刘国云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一个双面人,他在这次档案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还有,既然陈玉来已经是自己人,那就应该得到保护,他身边的麻烦必须加以消除。   更有一个情况,昨天晚上张行被药晕倒,他是不是会想起晕倒前的情形?   向天亮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从成达明的车上下来,向天亮回市委大院没走大门,走的是市委大院西侧的小门,这边小门进去后,再穿过十几米的绿化带,就是地下停车场的一个入口。   向天亮喜欢走这条别人走得不多的偏路,进入地下停车场后,再回自己位于一楼的办公室,只需要再走二十级台阶即可。   但是,向天亮刚进入地下停车场,就看到十几米外的楼梯口冒出一个人影来。   向天亮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想也没想地收住脚,一个闪身躲在了一辆别克轿车边。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总是这样昏黄。   想什么来什么,来人居然是副市长张行。   张行的脚步很快,头也不抬,匆匆忙忙地向自己的座驾走去。   现在是上班时间,向天亮心道,张行这么行色匆匆是要去哪里?   张行上车后,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   他在等人,向天亮想。   果然,楼梯口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市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刘国云。   刘国云向张行的座驾走去。   向天亮怔了怔,陈玉来的亲信,怎么和张行搅到一块去了?   人上车,车没走。   向天亮心里一动,身体趴到地上,迅速地爬行起来。   爬行的路上停着十多辆车,很好隐蔽,对向天亮来说,悄悄接近不是难事。   张行的座驾旁边,是市长谭俊的别克轿车,向天亮躺在别克轿车的车底下。   现在是夏天,张行的座驾可能开着车窗,张行和刘国云的说话声虽然不高,但向天亮仍然听得清清楚楚。   张行:“小刘,你想好了没有?”   刘国云:“张副市长,真像您说的那样吗?”   张行:“你实在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我可以用事实说话。”   刘国云:“这个……您怎么拿事实说话?”   张行:“你听我的,我就有办法。”   刘国云:“好,我听你的。”   张行:“那么,第一步,你找个借口请假,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并告诉你老婆今晚不回家了。”   刘国云:“接着呢?”   张行:“第二步,咱们要先进入陈玉来家埋伏起来,你放心,我已经拿到了陈玉来家的钥匙。”   刘国云:“可是,他儿子和儿媳在家,他怎么可能……”   张行:“你先别管这些,待会我会告诉你为什么。”   刘国云:“嗯,然后呢?”   张行:“第三步,咱们守株逮兔,我保证你能看到好戏上演。”   刘国云:“我不明白。”   张行:“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明白,现在只问你,你信不信我?”   刘国云:“我信。”   张行:“信,那你就听我一回,我用事实证明陈玉来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刘国云:“好吧,我照您说的做。”   张行:“好,下午四点半,咱们在朝阳茶楼碰头。”   刘国云:“张市长。”   张行:“你放心,我会让你看到陈玉来和你老婆的好戏的。” 第1817章 张行很执着   向天亮听明白了。   张行和刘国云离开地下停车场后,向天亮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自己车里,仔细地捋着自己的思路。   一根筋,张行果然是这样的人。   两次被药迷晕,吃亏吃得够大的,但张行更认准了自已是对的,对陈玉来手上的那批档案,他还没死心。   张行一直在算计陈玉来,他从没把陈玉来当自己人,陈玉来无根无派,顶多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在朝阳茶楼醉酒后,陈玉来口中念叨儿媳胡文秀,引起了张行的极大兴趣,从而萌发了利用无线摄像探头的主意。   装在陈玉来家的两个无线摄像探头,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且在关键时候被陈玉来识破并破坏,但收获还是巨大的。   第一收获,是陈玉来的确在打儿媳胡文秀的主意。   第二收获,是一个女人时常出没陈家,与陈玉来苟合,短短几天就达三次之多,这个女人应该是陈玉来的老相好。   第三收获,也是张行感兴趣的,就是陈玉来居然私藏机密档案。   张行对第三个收获最感兴趣,他去请教市政协主任陈乐天,而陈乐天正是当初参与决策销毁档案的五位领导之一。   陈乐天一直怀疑当初的销毁档案有诈,就把整个过程告诉了张行,自己已经无力插手,就冀望张行弄个水落石出。   张行如获至宝,可陈玉来不予配合,无线摄像探头被发现后,陈玉来更不可能听命于张行了。   利用陈玉来的老实儿子陈云波,和自己所学过的地质勘探知识,张行在陈玉来家的厨房里发现了储藏室。   但是,张行又被算计了,又一次被迷药迷倒。   但张行也有其他收荻,他昏睡后被向天亮送到三楼汪子荣家门口,被躲在汪子荣家的肖云丽发现了。   向天亮插手,更证实了张行判断,陈玉来手中的档案价值巨大。   张行没有气馁,一根筋不是一般的轴,不能正面与向天亮斗,但可以另辟蹊径。   于是,第二个收获被派上了用场。   这个收获更容易破解,经陈乐天辨认,陈玉来的相好,竟然是陈玉来的手下、市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刘国云的老婆。   据陈乐天介绍,刘国云当初也参与了销毁档案的行动,并且还负责销毁档案的最后一道程序,最有可能截留那批档案。   刘国云本人也很复杂,不但是陈玉来的亲戚,还是前县纪委书记徐宇光的亲戚,现在更是受到市委组织部长肖子剑的信任。   张行马不停蹄,直接找到刘国云,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出了他老婆是陈玉来相好的实情。   当然,张行赌对了,刘国云同意参与张行的行动。   可惜,百密也有一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向天亮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了。   向天亮当然要阻止张行的行动,他也想乘机接近刘国云,了解他掌握的秘密。   从市委大院地下停车场出来,向天亮对诸露和梅映寒交待了几句后,步行离开了市委大院。   来到市发展银行所在的南河大厦,向天亮刚到行长蒋玉瑛的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女人的笑声。   向天亮来了个不告而进。   行长办公室里有三个女人,行长蒋玉瑛,医生贾惠兰,还有蒋玉瑛的新任秘书胡文秀。   看到向天亮,贾惠兰娇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呀。”   向天亮不客气,直接坐到胡文秀身边,手一拽,就把胡文秀的身体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胡文秀马上羞红了脸。   蒋玉瑛屁股一抬,坐到了向天亮身边,“天亮,你这是有了新人忘旧人,我和惠兰有意见。”   说着,一条雪白的玉腿,搁到了向天亮的身上,下面的春色顿时一目了然。   贾惠兰也如法炮制,“我支持玉瑛的意见。”   向天亮只得伸出双手,左右出击,在两个春色明媚的地方“欣赏”起来。   “玉瑛姐,惠兰姐,我可警告你们,不许欺负我的宝贝,谁要是欺负我的宝贝,我就对谁不客气。”   贾惠兰笑道:“一口一个宝贝,我们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哟。”   蒋玉瑛笑道:“人家是你的宝贝,我们敢欺负她吗?”   向天亮收回双手,在胡文秀的胸脯上摸索着,“宝贝,她们有没有欺负你啊?”   胡文秀红着脸应道:“没有,玉瑛姐和惠兰姐待我很好。”   向天亮咦了一声,“怎么叫起玉瑛姐和惠兰姐了呢?不是蒋行长和惠兰姨吗?”   胡文秀羞道:“玉瑛姐和惠兰姐说,说,以后我和她们是平辈了。”   “呵呵,是平辈,平辈好,平辈不分大小。”向天亮解开胡文秀的上衬衣,扯下她的罩罩,笑着说,“不过,你这里不能平,不能老是一马平川,要尽快长起来哦。”   又拿胡文秀胸前的飞机场说事,胡文秀很是不好意思,“这,这我有什么办法,它们,它们本来就,就这么小的。”   蒋玉瑛笑道:“文秀,你可要记住,天亮不计较大小,但还是偏爱大的,你这个可有点小,要加速长大呀。”   贾惠兰笑道:“文秀,你不要怕,我有办法在几个月内,把你的一马平川变成崇山峻岭。”   向天亮也呵呵大笑,“有两个大骚货当老师,我的宝贝会很快成为小骚货的。”   笑过之后,蒋玉瑛问道:“天亮,你不会只是来看文秀的吧?”   “有事啊……”   向天亮将张行和刘国云在市委大院地下停车场的对话,告诉了三个女人。   贾惠兰问道:“天亮,咱们怎么办?”   “将计就计。”向天亮道。   贾惠兰主动请战,“我和文秀一起配合你。”   向天亮点着头,“当然,我就是来找你们两个的。”   蒋玉瑛道:“天亮,我也要参加,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呢?”   瞅了瞅蒋玉瑛高高的身材,笑着说,“玉瑛姐,你容易暴露,真要去的话,你只能当个司机。”   “好么没过瘾了,当个司机我也愿意。”蒋玉瑛高兴地说。   胡文秀犹豫了一下问,“我,我不明白,那个张行,他怎么有我家的钥匙呢?”   向天亮笑道:“很简单,你的公公陈玉来和张行是酒肉朋友,两个人在朝阳茶楼经常找女人打野炮,张行想搞到你家钥匙,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凡是陈玉来身上携带的钥匙,早就被张行全部复制了。”   蒋玉瑛道:“天亮,张行在咱们滨海算不上是头面人物,你要将计就计反搞他,不妨搞得厉害一点,也好让他长长记性。”   “嗯,我正是这么想的。”点了点头,向天亮问胡文秀,“宝贝,你怎么今天就搬出来了?”   胡文秀嗯道:“我,我怕他再欺负我么。”   向天亮又问,“那你老公陈云波呢?他也不在家吗?他不是刚出差回来吗?”   胡文秀道:“他,他去茅山岛了。”   贾惠兰笑着说,“天亮你有所不知,渔业局的孙阳局长不是你的人吗,他根据你的吩咐,安排陈云波去茅山岛工作两年,巧的是,渔业局去茅山岛送给养的船,正好是今天下午出发,而下一趟要等到下个月,所以,一心想去茅山岛工作的陈云波等不及了,强烈要求立即去茅山岛工作,就这样,陈云波已于上午十点乘给养船走了。”   向天亮呵呵笑道:“这个傻小子,都说小别赛新婚,刚出差回来,怎么着也得陪老婆几天吧。”   贾惠兰笑道:“人家不像你,没有女人就活不了,人家是科研迷,一心扑在事业上的。”   向天亮伸手在胡文秀的要害处动了几下,“宝贝,他真是这样的吗?”   “嗯,他,他好像不喜欢那事。”胡文秀的俏脸又红了。   “所以,陈玉来一上手,你就半推半就了?”   “你,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小骚货,原来你是干柴遇烈火啊。”   贾惠兰笑道:“天亮你就放心吧,小骚货确实是骚,但经过你一夜勤劳的培养,她只会对你一个人骚,绝对不会再对老陈骚了。”   向天亮乐道:“她要是敢对别人骚,我就把她的小无底洞打穿,让她以后再也骚不起来。”   蒋玉瑛笑着说,“天亮,文秀交给我,你大可放心,白天她是我的秘书,晚上我们同吃同睡,不出一个月,她应该有资格加入百花楼了。”   向天亮笑道:“玉瑛姐,你一直埋怨手下没人,我和惠兰姐给你找到一个,这下你满意了吧。”   “咯咯……那我多谢两位了。”   贾惠兰问道:“天亮,你该说说怎么对付张行了吧?”   向天亮点着头说,“初步计划我当然有了,既要保全老陈的面子,又让张行从此打消对老陈的企图,与此同时,还要设法撬开那个刘国云的嘴。”   蒋玉瑛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向天亮道:“你们三个现在就动身,开车去市机关宿舍,但先不要进去,留在车里等我的命令。”   “那你呢?”贾惠兰问。   向天亮又笑道:“我得去找陈玉来啊,我需要他的配合,更要保全他的面子,所以,至少要保证,不让刘国云的老婆出现在陈家。” 第1818章 杀鸡用牛刀   陈玉来很少有迟到早退,作为几十年的老机关,上班时间总是掐得很准。   但今天他要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刚被委以重任就要早退,这不是他的作风。   作风因女人而变,陈玉来要和老相好见面,这是生活上的大事。   本来陈玉来也不急在一时,主要还是胡文秀,在胡文秀身上那番折腾,重新让陈玉来的心里燃起熊熊战火,可是胡文秀“离家出走”,陈玉来退而求次,火烧的对象自然变成了老相好。   陈玉来的老相好,就是亲信刘国云的老婆。   与老相好幽会,陈玉来基本上把地点定在自己家里,几乎没去过刘国云家,因为刘国云家上有老下有小,而陈刘两家同住一幢楼,陈家在五楼,刘家在七楼,来去既方便又安全。   可是,陈玉来刚要起身离开办公室,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向天亮的电话,陈玉来当然要接。   陈玉来:“天亮老弟,你找我有事吗?”   向天亮:“呵呵,你老陈时来运转,可喜可贺,你不请我喝一杯吗?”   陈玉来:“这个当然,这个当然,酒我是一定要请你喝的。”   向天亮:“谢了,那是什么时候啊。”   陈玉来:“嗯,改日,改日我正式请你。”   向天亮:“哦,今天不行吗?”   陈玉来:“今天?今天么。”   向天亮:“怎么,有什么不方便吗?”   陈玉来:“这个这个……对不起,今晚我有个约会。”   向天亮:“噢,是和你的宝贝吗?”   陈玉来:“老弟,你又笑话我了,人家已经搬出去了,我想吃也吃不到啊。”   向天亮:“那我想想,想想……是老相好、刘国云的老婆吧。”   陈玉来:“嘿嘿,知我者,老弟也。”   向天亮:“我还知道,你现在是急着回家,要在家里和你的老相好见面。”   陈玉来:“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我更知道,你的老相好给你打电话,说她的老公要临时出差,今天晚上不会回家。”   陈玉来:“天亮,这,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老陈,这是一个圈套。”   陈玉来:“圈套?”   向天亮:“对,是张行和刘国云精心设下的圈套,恰好被我听见了。”   陈玉来:“难道,难道刘国云真的知道我和他老婆的事了?”   向天亮:“据我所知,是张行告诉刘国云,而刘国云将信将疑,为了争取刘国云,张行才准备设计抓你现行。”   陈玉来:“我明白了,天亮,我该怎么做?”   向天亮:“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陈玉来:“你就明说吧,我听你的。”   向天亮:“你要通知你的老相好,取消今晚的约会。”   陈玉来:“这我马上能做到。”   向天亮:“接着,你准时下班回家,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陈玉来:“然后呢?”   向天亮:“然后,我会在你家附近等你,我和你一起去你家,接下来怎么做,我到时候会告诉你的。”   陈玉来:“我家附近?”   向天亮:“一辆黑色奔驰轿车,车号八八八八。”   陈玉来:“市发展银行蒋行长的车?”   向天亮:“你知道啊?”   陈玉来:“怎么不知道,咱们滨海银行界的第一女强人,开着车牌号四个八的黑色奔驰轿车。”   向天亮:“那好,咱们见面再谈。”   陈玉来:“好,见面再谈。”   电话那边,向天亮躺在三个女人的身上,笑着关上了手机。   这里是发展银行行长的休息室,一切应有尽有,但因为床太小,所以一男三女躺在地板上,但在身体和地板之间,还垫着一条棉被。   蒋玉瑛说,“这个张行,是天亮的手下败将,也太不自量力了。”   贾惠兰说,“滨海是咱们的地盘,以我看呀,把他搞掉算了。”   向天亮说,“惠兰姐,你说得倒是轻巧,人家背后有大靠山,彻底搞掉是不可能的。”   蒋玉瑛说,“咯咯,惠兰你有所不知,张行的同母异父妹妹王含玉,是天亮的好朋友,天亮爱屋及乌,不忍对张行痛下杀手呀。”   贾惠兰说,“那个王含玉我认识,原来在晋川镇卫生院当护士,是个美人儿。”   向天亮说,“臭娘们,人家在国外留学,可没招惹你们,你们就积点口德吧。”   胡文秀无暇说话,在两位“前辈姐姐”面前,她更没说话的份,但是她很勇敢,她趴在向天亮的两腿之间,雪白的屁股高高的撅着,脑袋在做着鸡啄米似的动作。   蒋玉瑛笑着问,“天亮,你的宝贝你还满意吗?”   向天亮笑道:“刚入门的小菜鸟,马马虎虎而已。”   蒋玉瑛挺着一对巨峰骄傲地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文秀不会让你失望的。”   “呵呵,那老子就拭目以待吧。”   贾惠兰笑道:“玉瑛,你搞搞清楚,文秀是我的学生,第一课就是我给他上的。”   蒋玉瑛笑说,“惠兰,你顶多只是启蒙老师。”   贾惠兰又笑,“嘻嘻,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蒋玉瑛大笑,“咯咯,功劳分你一半,这总行了吧。”   向天亮一边连声笑骂,一边双手在蒋玉瑛和贾惠兰的玉峰上用力地揉搓起来。   下午六点差十分。   市机关宿舍小区附近。   陈玉来步行下班,根据向天亮在电话里的指点,他很快就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黑色奔驰轿车。   坐到副驾座上后,陈玉来看了一眼车后座,立即红起了老脸。   车后座上坐着三个女人,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贾惠兰,还有一位,正是陈玉来口中的宝贝、儿媳胡文秀。   驾驶座上的向天亮笑道:“老陈你脸红什么,大家都是熟人嘛。”   陈玉来有些尴尬,瞥了胡文秀一眼,忙着与蒋玉瑛和贾惠兰打招呼。   蒋玉瑛微笑道:“陈主任之所以红脸,恐怕是有特别原因吧。”   贾惠兰也笑,“当然是因为文秀了。”   向天亮咧着嘴直乐。   陈玉来不好意思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天亮老弟,你这是让我无地自容啊。”   向天亮急忙笑着说道:“老陈,你不必担心,这里都不是外人,惠兰姐,你是了解的,她是我的女人,玉瑛姐,其实她也是我的女人,所以,你的事不会往外传的。”   陈玉来看了一眼蒋玉瑛和贾惠兰,嘴里直咽口水,这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心说向天亮真是艳福不浅,居然都搞到了床上,真令人羡慕啊。   “惠兰,蒋行长,万望嘴下留情,嘴下留情哦。”   贾惠兰笑道:“好说,好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么。”   蒋玉瑛笑道:“陈主任,嘴下留情可以,但警钟长鸣是必须的,文秀现在已经是我和惠兰的妹妹了,只要你不再打她的主意,咱们就是好朋友。”   陈玉来只得笑道:“蒋行长说得是,说得是。”   向天亮帮陈玉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也别为难人家老陈,男人嘛,不过是犯了一次男人常犯的错误罢了,犯错误不可怕,改正了就是好同志,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贾惠兰点着头道:“对呀,你把我们三个带过来,而我们还不知道你让我们帮你做什么呢。”   向天亮笑了笑,“你们三个人的任务说简单,其实却一点也不简单,张行和刘国云是要抓老陈的现形,也就是捉奸捉双,但是,如果在被抓了现形之后,老陈还是不就范呢,所以,我估计张行准备了另一手,那就是毁老陈的名声,他很可能会在三楼汪子荣家准备了一帮女人,或者打开门引来隔壁邻居,你们三个人的任务,就是防止和阻这种情况出现。”   蒋玉瑛道:“没问题,这事交给我们了。”   陈玉来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进去啊?”   向天亮笑道:“老陈,咱们不急,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张行和刘国云早已埋伏在你家里了,而且,他们应该是埋伏在你那个储藏室里。”   “噢,咱们是要来个瓮中捉鳖啊。”陈玉来恍然大悟。   “呵呵,瓮中捉鳖只是一个开头罢了。”向天亮乐道。   陈玉来又问,“你还有后续打算?”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老陈,你是我的朋友,帮助你保护你是我的责任,因此,我要让张行从此不敢再找你的麻烦,与此同时,我要帮你查清刘国云的真实面目。”   “这,这能做到吗?”陈玉来有些不信。   向天亮拿出一个黑色小包,拍了拍说,“我包里有秘密武器,不怕他们不就范。”   贾惠兰笑道:“老陈你放心,你也不想想人家是什么出身,特务手段应有尽有,对付张行和刘国云,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这个我相信。”陈玉来点头道。   向天亮抬腕看表,“老陈,咱们走吧,再不进去,两个家伙就要等得不耐烦了。”   一前一后,相距十多米,而且是向天亮在前,陈玉来在后。   不过,向天亮和陈玉来进了公寓楼后,蒋玉瑛和贾惠兰却把向天亮的吩咐忘到了脑后,带着胡文秀也随后进了公寓楼。   女人比男人还要性急,向天亮和陈玉来刚进陈家门,门还没关上,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向天亮哭笑不得,只得让蒋玉瑛和贾惠兰及胡文秀也进得屋来。 第1819章 红色的小内裤   “嘘……”   向天亮来不及埋怨,眼疾手快,双手掩住蒋玉瑛和贾惠兰的嘴,一边冲胡文秀使着眼色。   胡文秀乖巧,点点头,急忙转身关上了门。   向天亮接着做了个手势,板着脸瞪着眼,把三个女人“赶”进了书房。   还没有时间训斥女人,向天亮打开随身带来的包,从里面拿出迷药,凑在陈玉来耳边吩咐起来。   陈玉来一边点头一边笑,这张行也太倒霉了,算上这一次,已经是三次道了向天亮的道了。   按照向天亮的吩咐,陈玉来拿着药瓶来到厨房门口,狠狠地将药瓶砸在厨房的水泥地板上,确认药瓶碎了以后,才赶紧关上厨房的门走了回来。   向天亮带着陈玉来也进了书房,蒋玉瑛和贾惠兰让出椅子给向天亮和陈玉来坐,自己和胡文秀一起坐到沙发上。   看了看手表,向天亮低声说,“大约需要十分钟,迷药才会通过透气孔进入储藏室,只要他们吸上一口,他们就会晕头转向了,半分钟以后,应该就会不省人事了。”   蒋玉瑛问道:“什么药这么厉害呀?”   向天亮笑了笑,“厉害不厉害,张行最知道,他已经荣地经历三回了。”   陈玉来有点担心,“天亮老弟,你确定张行和刘国云已经在储藏室里了吗?”   “嗯,他们已经在那里了。”   “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我的感觉告诉我的。”   贾惠兰嗔道:“你也太自信了吧?”   向天亮立即瞪眼斥道:“臭娘们,谁让你上跟上来的,我不是让你们在车里待命吗。”   贾惠兰笑嘻嘻地说,“我们的理解是,你主要是让我们来看戏的,所以我们就上来了。”   蒋玉瑛也笑道:“埋怨也没有用,我们上都上来了,你总不能让我们再下去吧。”   摆了摆手,向天亮冲着陈玉来无奈地笑笑,“老陈,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啊。”   美女相伴,一边干活一边打情卖俏,陈玉来心里羡慕死了,“老弟,这是你的幸福啊。”   贾惠兰问道:“天亮,我不明白,你把他们迷晕了,我们还能干什么呀?”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两支注射器,注射器已装了药水,淡蓝色的。   “惠兰姐,你是医生,既然你来了,这活就交给你来办,一旦被注入这种药水,在一个小时内,人的意识就会不由自主,你问他什么,他就会乖乖地说什么,虽然用这种药太过损毒,但要想撬开张行和刘国云的嘴,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贾惠兰笑着说,“天亮,张行可是一个副市长呀。”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向天亮的眼里冒着杀气,“张行敢跟我作对,那我就当他为敌人,敌人是不分大小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   话说得很凶,陈玉来心里一颤,向天亮是惹不起的主啊。   蒋玉瑛倒是见怪不怪,向天亮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她淡笑着说,“张行算什么东西呀,以我看,用任何办法对付他都不为过。”   几个人说着,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向天亮让胡文秀去卫生间拿来两条湿,自己一条,另一条递给了陈玉来。   “你们三个听好了,迷药有可能渗透到客厅里,你们不能出去,先留在这里,等我处理完后再叫你们,老陈,咱们俩出去,先开客厅的窗,进了厨房以后也是先开窗和排风扇,尽可能地把迷药产生的毒雾排出去,然后,我们再打开储藏室见个分晓。”   用湿毛巾系住鼻子和嘴,向天亮和陈玉来出了书房,分头忙碌起来。   做好了外围的准备工作,向天亮这才打开了储藏室的门。   果然,储藏室里,除了那几只空箱子,还有张行和刘国云,两个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向天亮和陈玉来用手当扇,向着储藏室里煽风,足足煽了三分钟之久。   然后,陈玉来自告奋勇,俯着身子,半个身体伸进储藏室,先后将张行和刘国云拖了出来。   张行和刘国云个子都不高,也不胖,向天亮一手一个,拎到客厅扔在了地板上。   一声招呼,三个女人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向天亮解下毛巾扔开,一边点烟一边在沙发上坐下。   陈玉来还在厨房。   “老陈,你快来,先审哪一个要由你来定。”向天亮喊道。   陈玉来还没出来。   贾惠兰道:“天亮,老陈不会也中毒了吧?”   向天亮摇着头笑道:“绝对不可能,以老陈的体力,怎么可能中毒呢。”   终于,陈玉来从厨房里出来了。   但是,陈玉来一脸的惨白。   还有,陈玉来的手里拿着一团红布。   不,那不是红布,而是一条女人的小内裤。   胡文秀看到陈玉来手上的红色小内裤,俏脸噌地红了起来。   因为陈玉来手上的红色小内裤,正是胡文秀的,是胡文秀昨天晚上丢在储藏室里的。   昨天晚上“打扫战场”的时候,胡文秀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小内裤,当时她没在意,连向天亮都没告诉。   这条红色的小内裤,上面印着许多小小的菊花,很是特别。   这条红色的小内裤,胡文秀很是喜欢,一共买了半打。   这条红色的小内裤,向天亮不陌生,因为他藏在储藏室里和胡文秀亲热时,从胡文秀屁股上扯下来的正是这条红色的小内裤,他还几次用它擦过胡文秀那个小水库。   这条红色的小内裤,陈玉来更熟悉,比他儿子陈云波还要熟悉。   这条红色的小内裤,陈玉来曾无数次偷着拿来自我安慰。   这条红色的小内裤,陈玉来曾强行将它从胡文秀的屁股上脱下来,就在前天晚上。   露馅了。   向天亮很尴尬,胡文秀毕竟是陈玉来的儿媳,某种形式上也是陈玉来的女人。   胡文秀很尴尬,两天之内被两个男人“办”了,这都可以用水性扬花一词来形容了。   贾惠兰很尴尬,因为她是向天亮和胡文秀“结合”的见证人,更是百分之百的“媒人”。   连蒋玉瑛这个非当事人,也看出了名堂,一时做声不得。   客厅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凝重了。   终于,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陈玉来,抬起头来看着向天亮。   看着向天亮,等于是看着胡文秀。   因为不知不觉地,胡文秀小鸟依人,偎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陈玉来:“天亮老弟,在询问张行和刘国云之前,我是不是可以询问你和文秀几句呢?”   向天亮:“老陈你请,我知无不言。”   陈玉来:“你以前认识文秀吗?”   向天亮:“不认识。”   陈玉来:“也就是说,是我前天晚上请你和惠兰来家里后,你才认识文秀的?”   向天亮:“对。”   陈玉来:“那么,昨天,你和惠兰及文秀躲进储藏室里以后,你们发生了什么呢?”   向天亮:“嗯……这个这储藏室,它里面空间太小,加上有几个箱子堆着,所以,所以难免磕磕碰碰,身体几乎凑在了一起。”   陈玉来:“接着说。”   向天亮:“而且,你设计这个储藏室的时候,没有考虑藏人,所以里面的空气不大流通,太闷了,而且现在是夏天,太热太热了。”   陈玉来:“嗯,这倒也是,当初建这个储藏室,就是想藏那批档案,根本没想到要藏人。”   向天亮:“我们,我们三个藏进去以后,很快就汗如雨下,我怕汗水把档案浸泡坏了,所以,所以我就先脱了衣服,接着是惠兰姐,然后,然后就是文秀,我们都把衣裤脱了,我只剩一条内裤,惠兰姐和文秀只剩下了罩罩和内裤。”   陈玉来:“哼,这不就是要来事了么。”   向天亮:“对不起,老陈,这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你外面的客人一批接着一批,我们出不来啊。”   陈玉来:“另一方面呢?”   向天亮:“另一方面,要怪惠兰姐。”   陈玉来:“这怎么又怪惠兰呢?”   向天亮:“老陈,你知道我和惠兰姐的关系吗?”   陈玉来:“知道,太知道了,我和卢海斌是朋友,惠兰曾是卢海斌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向天亮:“你说,你说。”   陈玉来:“说得好听一点,惠兰是你的红颜知己,说得不好听一点么。”   向天亮:“没关系,你但说无妨。”   陈玉来:“说得不好听一点么,惠兰就是你的姘头。”   向天亮:“那么,你知道惠兰姐为什么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吗?”   陈玉来:“我请教了。”   向天亮:“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她那方面的需求很强烈,而我却能满足她。”   陈玉来:“我想大概也是这样,可是,这与储藏室里的事有什么关系呢?”   向天亮:“这个……在储藏室里,惠兰姐的需求来了,我和她,我们就干上了。”   陈玉来:“就地办事,这需求真是急啊。”   向天亮:“所以,我和惠兰姐把文秀给感染了,我和文秀,我们不知不觉,情不自禁,我们就干上了。”   陈玉来:“好一个感染,好一个不知不觉,情不自禁。”   向天亮:“总之,我和文秀,我,我连着办了她三回,后来,你离家去了乡下,我又办了她四回。”   陈玉来:“天亮,你……你行,你行。” 第1820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向天亮望着陈玉来苦笑,“老陈啊,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呢?”   陈玉来的脸色很不好看,“我记得,我记得你昨天刚到我家时,说过一个两年期限,你是真诚的吗?”   向天亮点着头说,“当然,当然是真的,如果是假话,我也不会那样编啊。”   陈玉来也点头,“我相信,我相信你刚来时是真诚的,但是后来,后来你为什么又变卦了呢?”   “老陈,你这话问得不对吧?”向天亮微笑着问道,“昨天的事你怎么就忘了呢,是你主动提出修改那个两年期限,后来,又是你主动提出取消那个两年期限,这笔账你可不能记在我的头上啊。”   陈玉来愣了愣,再想想,心说对啊,确实还是自己主动提出取消那个两年期限的。   “天亮老弟,文秀可是我的儿媳啊。”   “老陈,文秀可是你的儿媳啊,你为什么把她抱上床了呢。”   “我……”   向天亮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老陈看着办吧。”   长时间的沉默。   终于,陈玉来开口了,“天亮老弟,蒋行长,惠兰,我能和文秀单独说几句话吗?”   不等向天亮和蒋玉瑛、贾惠兰三人开口,靠在向天亮身上的胡文秀倒先说话了,“你有话就说,不必让他们回避。”   蒋玉瑛笑道:“陈主任,有这个必要吗?我是文秀的领导,文秀现在是我的秘书,从某种程度上,我是可以代表文秀的。”   贾惠兰笑着说,“我看也没有这个必要,你老陈,还有天亮、文秀,你们三个人的事,我是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能瞒着的。”   向天亮说了句“我不同意你们单独谈话”,索性双手在胡文秀的小腰上一搭,胡文秀的身体灵巧地飞起来,她两腿一分,正好背靠向天亮落在他的双腿上,向天亮双手再移到她胸前,捏住了胡文秀的两个小玉峰。   这是对胡文秀的鼓励,也是对陈玉来的刺激和宣战。   陈玉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垂下头不忍再看。   陈玉来:“文秀,你想好了?”   胡文秀:“什么,什么想好了?”   陈玉来:“你跟向天亮好,是不准备做陈家的人了?”   胡文秀:“这都是你害的。”   陈玉来:“我,我承认,事情的起因是我,我不该……总之,都是我的错。”   胡文秀:“为了你的面子,我既没报警,也没告诉云波,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玉来:“我是说,我是说你不爱云波了吗?”   胡文秀:“他整天搞他的科研,就像,就像一个木头。”   陈玉来:“那,那我待你总不错吧?”   胡文秀:“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陈玉来:“当然是真话了。”   胡文秀:“你待我不好。”   陈玉来:“不好?”   胡文秀:“我一进你们陈家的门,你就对我不怀好意了,你不否认吧。”   陈玉来:“这个这个……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胡文秀:“你说说,老公十天有七八天不在家,公公天天想对我图谋不轨,这是好日子吗?”   陈玉来:“文秀,对不起,对不起。”   胡文秀:“只有一件事,我是要感谢你的。”   陈玉来:“什么事?”   胡文秀:“我这一年来,不知道做女人是啥滋味,可前天晚上,你让我尝到了。”   陈玉来:“文秀……”   胡文秀:“你强暴了我,我恨你,但同时你让我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我谢谢你。”   陈玉来:“文秀,我该死。”   胡文秀:“前天晚上,天亮和惠兰姨走后,你吃了药,又继续折腾我,我没有抗拒,算是对你的感谢。”   陈玉来:“文秀,你可以留下来,我,我以后都听你的,我保证不会再害你了。”   胡文秀:“你这话说晚了。”   陈玉来:“这,这是什么意思?”   胡文秀:“我和天亮好了,他比你强,比你强一百倍。”   陈玉来:“那你是打定主意了?”   胡文秀:“我打定主意了。”   陈玉来:“云波,云波那边,你怎么交待?”   胡文秀:“这不用你管,等他从茅山岛回来,我会与他有个了结的,只要你不管我和文波的事,你放心,你的事我会保密的。”   陈玉来没再说话,默坐一阵后,长叹一声,起身去了书房。   向天亮冲着胡文秀翘起了大拇指,“宝贝,你说得太好了。”   胡文秀红着脸道:“天亮,我,我可跟定你了。”   蒋玉瑛笑道:“文秀,以你现在的表现,有资格进入百花楼了。”   胡文秀好奇地问,“百花楼是个组织吗?”   向天亮急忙咳嗽了一声,“先说正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贾惠兰说了声“对”,指了指书房问道:“天亮,老陈他没事吧?”   向天亮把身上的胡文秀放下,笑着说,“没事,让他冷静一下也好嘛。”   蒋玉瑛问道:“不会翻脸吧?”   贾惠兰笑道:“以我对老陈的了解,绝无反脸的可能,他要是离了天亮,他什么都不是,再说文秀的事也是他先惹的,他不可能说给别人听,总之,他只能是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跟着天亮一条道走到底了。”   “呵呵……老陈是个明白人,你们稍等,我保证十分钟内让他彻底明白。”   笑着起身,向天亮也进了书房。   看到向天亮进来,陈玉来一脸无奈,马上苦笑起来。   “天亮老弟,还是你行,得了我那批档案不说,还白捡了一个大美人啊。”   向天亮也不客气,“老陈,我算是明白了,当初你让你儿子娶胡文秀,就是为你自己打算的。”   摆了摆手,陈玉来没好气地说道:“这事就这样了,人归你,我的麻烦也都归你,两年以后,等云波结束茅山岛的工作,你让贾惠兰帮我找个儿媳妇。”   向天亮笑着补充,“还得帮你找个老婆,省得你饥不择食,连儿媳妇都敢下手。”   陈玉来却说,“我不要别人,只要刘国云的老婆。”   “这……人家是有夫之妇啊。”向天亮奇道。   陈玉来很是执拗,“我不管,我就要刘国云的老婆,这事你得帮我办,你帮我办好了,文秀的事才算过去了,以后我也算是对你死心塌地了。”   向天亮挠着头苦笑,“老陈,你这是给我出了一道大难题啊。”   “我知道你有办法的。”陈玉来道。   想了想,向天亮说,“办法不是没有,正好刘国云就躺在外面嘛。”   陈玉来问道:“你说,要怎么做?”   向天亮微笑道:“很简单,撬开他的嘴,把他脑子里的秘密挖出来。”   “这个你不是说过了么,打一针,他什么都说了。”陈玉来居然有点兴奋起来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这得你来问,因为你和刘国云熟,你的声音更能唤起他的记忆,只要你循循善诱,用唠家常的办法,他一定会竹筒倒豆子,什么都会告诉你。”   “那也得问到点子上。”   “对,只有一个小时,别问没用的问题。”   “你说,我该问刘国云什么问题?”   稍作思考,向天亮道:“有这么几个方面,第一,关于那批档案的来龙去脉,第二,他与徐宇光的关系,第三,他与肖子剑的关系,第四,他个人工作上有没有错误,第五,他个人生活方面有没有问题,第六,他个人经济上有没有问题。”   默念一遍,陈玉来点头道:“我记住了。”   向天亮继续道:“我曾了解过刘国云,他的问题很多,只要挖出来,刘国云就得完蛋,刘国云一完蛋,你就可以动员他老婆离婚,他老婆一旦离婚,你的好事不就来了吗。”   “就这么办。”陈玉来下了决心,“天亮老弟,你这个毒招厉害,我算是服你了。”   向天亮笑道:“那你就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的胜利消息。”   陈玉来没有起身,“你不去吗?”   向天亮摇着头道:“让惠兰姐打针,五分钟后就能问了,录音由蒋行长负责,而我之所以不去,是因为他会开着双眼,男人在旁边他会紧张,会影响问话的效果。”   陈玉来还是坐着没动。   向天亮:“咦,老陈你还不去啊?”   陈玉来:“有一事我不明,也不服。”   向天亮:“什么事?”   陈玉来:“文秀,文秀为什么跟你,而不愿意跟我。”   向天亮:“呵呵……老陈,你还纠缠这个事啊。”   陈玉来:“我不明,也不服。”   向天亮:“我比你年轻,这是明摆着的优势么。”   陈玉来:“这个我承认,但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年龄。”   向天亮:“呵呵,年龄是个宝,我年轻,所以我充满活力,我年轻,所以我经久耐战,我年轻,所以我花样繁多。”   陈玉来:“这个这个……天亮老弟,我实在是想不通,前天晚上,前天晚上我折腾了她一夜,她,她怎么还不满意呢?”   向天亮:“呵呵,老陈啊老陈,这是个古老的话题,到现在都还没有定论,我请求你,请求你先放下这个话题,先把正事办完了再来讨论好吗?”   陈玉来:“好吧,我先去掏刘国云的秘密了。” 第1821章 巨大的收获   对陈玉来说,刘国云是自己多年的亲信,自己的好事他不一定记得,而自己的坏事他肯定如数家珍,不摆平刘国云,终究是个麻烦。   还有张行,他手里也拿着陈玉来的不少把柄,不设法拿回来,就等于留下了隐患,即使张行手里的把把柄不足以毁了陈玉来,也会像搅屎棍的被整得一身的臭。   向天亮算准了陈玉来会干,利用药物来“挖”张行和刘国云,百分之百的非法,让陈玉来去做,陈玉来只要做了,他就更不敢轻易背叛了。   套牢陈玉来的同时,胡文秀的事就不是个事,权衡利弊这样的基本功,陈玉来岂能不会。   望着陈玉来屁颠屁颠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向天亮双脚翘到书桌上,闭起眼睛,脸上挂起了得意的笑容。   漫漫长夜,有的是时间,让陈玉来慢慢“挖”去。   陈玉来会干得很好的,八十年代初那会儿,县纪委恢复成立,陈玉来曾临时去纪委待过小半年,据说审过人,而且还审得不错。   向天亮打了个盹,梦做了一截,就被一只细嫩的玉手弄醒了。   胡文秀悄悄地进来,站在向天亮身边,将手放在向天亮的大腿上,离他的大帐篷仅一指之遥。   “收藏家。”胡文秀的手抓着大帐篷,轻慢地摇,这是贾惠兰教的。   “小骚货。”向天亮的手,倏地伸到胡文秀的裙子下,将她的小内裤往下扯去。   还是红色的小内裤。   “对不起……昨天晚上走的时候,我有点匆忙,忘了数了,我,我本来有六条这样的红色小内裤,我以为,我以为都在,可忘了我穿的那条,丢在了储藏室,对不起,让他发现了,坏,坏了你的事……”   “没关系,这样也好,反正迟早要点破的,早也有早的好处,省得他惦记你么,现在事情摊开了,他不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吗,小骚货,你这条红色小内裤丢得好,这叫歪打正着,呵呵,他现在好比是上了我这条贼船,四周都是惊涛骇浪,他只能坐在我这条贼船上,随波逐流,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所以,他不但不会管你的事,而且,而且很快就会把你给忘了。”   “那,那我可以进百花楼了吗?”   “嗯,当然了,从此以后,你就是百花楼的人了。”   “可,可你还没告诉我,百花楼是什么组织呢。”   “百花楼又叫百花组,可以说她是一个组织,百花楼里,男人只有一个,当然就是老子了,老子就是百花楼里的领导,而你呢,和玉瑛姐惠兰姐一样,都是百花楼的成员,你们以姐妹相称,互助互爱,是一个团结的无私的整体,百花楼有两条绝对不能违反的纪律,一,一切行动听从指挥,二,不许与其他任何男人来往……还有,百花楼的人犯了错误,是要受到惩罚的,呵呵,这个惩罚就是打你们的屁股,负责打屁股的就是老子,小骚货,你可要小心,否则我会打烂你的小屁股哟。”   “百花楼里,我,我只认识蒋行长和惠兰姨,其他还有什么人呀?”   “呵呵,多了去了……比方说,陈美兰、朱琴、杨碧巧、黄颖、夏柳、张小雅、徐爱君、陈琳、于曼青、白曼、柳清清、李亚娟、李玟、戴文华、章含、林霞、肖敏芳、莫小莉、方妮、乔乔、晶晶、王思菱、崔书瑶、张丽红、时小雨、乔蕊、杨小丹、陈南、陈北、许燕、许琳、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他妈的,我也不知道有多少,等你住进百花楼后,你就知道了。”   “这,这么多呀?”   “多?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一边在说话,一边也没闲着,一天之间,贾惠兰教了胡文秀不少,老师是好老师,学生也是好学生,本来就是女人的“本职工作”,胡文秀是一学就会,会了就用,用得让向天亮高兴,比方说这个“骑马式”,是百花楼里所有女人都会的招式,女人主动,能让向天亮省力,以便他雨露普施,惠及全体。   向天亮就这么靠坐在椅子上,两条腿翘在书桌上,分开的幅度不大,绷得又直又紧,胡文秀分开两腿,骑坐在向天亮的胯部,酷似骑在马上,向天亮无须用多少力气,只需屁股稍稍颤抖,胡文秀的身体就颠动起来,她双腿曲着,双脚踩着椅子的两边,双手抓住向天亮的上衣,胡文秀自己也很配合,虽然刚刚学会,但她学以致用,小屁股一抬一落,小嘴很快就哼哼起来。   客厅里,陈玉来在蒋玉瑛和贾惠兰的协助下,收获确实巨大。   巨大的收获,让陈玉来不但恢复了常态,更忘记了失去胡文秀的“痛”。   再接再厉,陈玉来来劲了,一鼓作气,把张行也“挖”了。   两个小时多,陈玉来的“工作”完成了。   书房里,向天亮也完成了“战斗”,他像一匹驰聘疆场的骏马,驭着胡文秀狂奔不止。   马没事,还是那样的坐姿,似笑非笑,似睡非睡。   而马上的人累了,累得像一摊泥,软绵绵地趴在向天亮的身上昏睡过去了。   那条红色的小内裤,挂在胡文秀垂着的手上,微微地颤抖着。   这时客厅里的三位推门进来了。   陈玉来走在前面,老脸骤红,胡文秀趴在向天亮身上一动不动,裙子上撩着,雪白的屁股让陈玉来大受刺激。   最让陈玉来刺激的是那条红色的小内裤,它颤巍巍的,仿佛在向陈玉来招手。   知道陈玉来心里不好受,贾惠兰正过来,在向天亮胳膊上拧了下,“我们在忙活,你就在忙这个呀?”   蒋玉瑛倒是不怪,笑着说,“毕竟大家都在忙嘛,陈主任,天亮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别生气哦。”   “我不生气,我生什么气啊。”一脸苦涩,陈玉来自嘲地说,“我今天晚上的收获,比失去的多多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呵呵,老陈你这么想这么说就对了。”笑了笑,递给陈玉来一支香烟,向天亮立即转移话题,“老陈,收获怎么样?”   说到收获,陈玉来的两眼就亮了,“天亮,还真让你说着了,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满载而归。”   说着,一边点烟,陈玉来一办坐到沙发上。   书房里的沙发放在书桌对面,陈玉来坐下后,书桌正好挡住了胡文秀,这叫眼不见,心不烦。   蒋玉瑛将两支录音笔递给向天亮,“天亮,黑色的是刘国云,灰色的是张行。”   向天亮将灰色录音笔插在自己的衬衣口袋上,“老陈,张行的归我,刘国云的由你全权支配,你看怎么样?”   “如此甚好,张行是副市长,又有大靠山,我可不敢记他的帐。”陈玉来说。   向天亮点点头,“录音我不听了,其他事我也不关心,你给我说说那批档案的事,刘国云的背后到底是不是另有其人。”   吸了几口烟,陈玉来道:“还真让你猜到了,刘国云的背后确实是另有其人,正是原县纪委书记、现在正在岱子岛监狱服刑的徐宇光,据刘国云交代,他很早就投靠了徐宇光,成为我和徐宇光之间的双面人,徐宇光知道我,而我却不知道徐宇光,这就是说,刘国云彻底的背叛了我。”   “在五位县领导决定清除干部个人档案上的污点记录后,每一位领导都推荐了一个自已信得过的人,参与具体的处理档案的工作,刘国云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推荐刘国云的领导并不是徐宇光,而是当时的县委组织部长肖子剑。”   “当时肖子剑与刘国云并没有多少来往,他为什么会推荐刘国云呢,原来,刘国云在市党校学习期间,认识了肖子剑的秘书,并成为莫逆之交,刘国云向肖子剑的秘书透露了想投靠肖子剑的意图,肖子剑的秘书便向肖子剑推荐了刘国云,不久,肖子剑就把刘国云从县政府办公室调到了县委组织部。”   “就这样,刘国云好像又成了肖子剑的人,这个我是知道的,我不但不在意,反而很支持他,因为我不过是县政府办公室里一个不得志的副主任,对刘国云的进步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而肖子剑不一样,他是县委组织部部长,提拨一下刘国云可谓举手之劳,果然,刘国云调到县委组织部不久,就成了副科级干部。”   “肖子剑对刘国云相当信任,所以他才敢推荐刘国云参与处理档案的事,可是,肖子剑万万没有想到,刘国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刘国云之所以投靠肖子剑,正是因为徐宇光的指派,那时候徐宇光和肖子剑斗得特别厉害,徐宇光才把刘国云派到肖子剑身边担当卧底。”   “肖子剑推荐刘国云,可谓正中徐宇光下怀,也让徐宇光萌生了私下截留档案的念头,因为要销毁的档案,全是干部的个人污点,谁要是掌握了这批档案,等于是拿住了几百个干部是把柄,像徐宇光那样阴险的人,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第1822章 搞掉   一边听着陈玉来的叙述,向天亮一边心想,这不正与我原来的判断差不多么。   稍停片刻,陈玉来继续说道:   “但是徐宇光也很小心,因为一旦事情败露,他就将成为众矢之的,五位参与领导中的其他四位肯定会联手对付他,所以,他和刘国云密谋,决定把我也拉进来,并让我成为档案的保管者,一旦暴露,我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之所以选中我,一方面是因为我与刘国云的特殊关系,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我是个不得志者,与五位参与领导的关系都不怎么样,我即使掌握了这批档案,我也没有能力利用这批档案,加上刘国云的存在,档案放在我这里可以让徐宇光放心。”   “那么,这批档案在我手上的消息,又是怎样泄露出去的呢?原来,刘国云上星期悄悄地去了岱子岛,看望在岱子岛监狱服刑的徐宇光,徐宇光被双规前,有一批文物古玩和钞票下落不明,刘国云一直记在心里,在徐宇光进监狱后,刘国云一直与徐宇光保持着联系。”   “本来呢,那应该是一次例行的探监,但是在此之前,徐宇光申请减刑没被批准,心里正窝着一肚子的火,而刘国云又不小心说漏了嘴,把徐宇光老婆瘫焕在床和儿子离婚的事说了出来,这下把徐宇光心里的火点燃了,他和刘国云商量,决定把我手里的这批档案抛出去,搞乱滨海市政坛。”   “徐宇光报复组织和社会,确实取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命令刘国云,把我手里掌握档案的消息,在公共场合进得散播,这正是引起各方抢夺的最好办法,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引起滨海政坛的混乱,更重要的是,正逢市干部调整期间,这批档案的作用会更大。”   “刘国云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他假装犹豫,没有马上答应徐宇光,而徐宇光知道,没有刘国云,我手里掌握着档案的消息就无法很有效的传播出去,于是,徐宇光答应,只要刘国云帮他把事办成了,就送给他两幅名画和五十万元的现金。”   “但刘国云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批档案是颗定时炸弹,一旦扔出去,会炸倒一大片人,其中包括我,当然,他不会为我着想,他是担心他自己的安危,所以,他想了一个自认为巧妙的办法,作为一个经常出入娱乐场所的人,他在包厢里先把自己灌个半醉,然后借着酒话,把我手里掌握着档案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据刘国云刚才的交代,当时包厢里一共有七个人,其中四个是机关同事,可想而知,这个消息用不了几分钟,就能传到领导的耳朵里,再可想而知,作为有高度政治敏感性的领导,马上知道这批档案的价值,于是,大家闻风而动,于是,才有昨天众多领导出现在我家的情况,于是……”   陈玉来说完了,书房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向天亮先咳嗽了一声,“老陈,现在要了结关于这批档案的事,还你一个清静,需要做到两点,第一就是你咬紧牙关,说这批档案被火烧毁了,当然,正确的说法是,你先把这批档案藏在家里的储藏室里,后来觉得不安全,就把这批档案转移到乡下的老母亲家里,但是被不明身份的人一把火给烧毁了,片纸也没有留下。”   “这一点我已经在做了。”陈玉来一边点头一边问,“那么,另一点是什么呢?”   向天亮说,“把刘国云搞掉。”   “搞掉?”   “对,搞掉。”   “你的意思是?”   “只有把刘国云搞掉,你老陈才会有新的开始。”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怎么搞掉刘国云?”   向天亮笑了,“老陈,你先说说,真实的刘国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玉来说,“我以前还真是瞎了眼了,从他的交代录音中,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这是一个五毒俱全的人。”   “够得上刑事级别了吗?”向天亮问。   陈玉来点着头,“早够了。”   向天亮笑道:“那不就得了,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比方说,岱子岛监狱。”   直接,真狠,陈玉来问,“具体怎么做?”   向天亮指着书桌上的黑色录音笔说,“复制几份,分寄纪委、公安和检察等部门及市委几位主要领导。”   陈玉来吓了一跳,“天亮老弟,那不把我也搁进去了吗,这不行,这不行。”   “为什么不行?”向天亮笑问。   陈玉兰道:“做恶人可以,但我不想明着做恶人。”   噢了一声,向天亮道:“那行,由我来进行技术处理,把你的声音去掉,只留下刘国云的声音,然后再交给你。”   陈玉来奇道:“为什么又要交给我,你直接寄出去不更方便吗?”   向天亮说,“两个原因,一,是为了让你相信,我已经把录音里你的声音已经全部去掉了。”   “你真周到,那第二个原因呢?”陈玉来问。   向天亮又笑了,“你想要人家的老婆,你就得把人家搞掉,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我帮你办吧。”   陈玉来一阵尴尬,“那是后话,那是后话。”   向天亮对蒋玉瑛和贾惠兰说,“老陈和刘国云的老婆是老关系了,老陈想要刘国云的老婆当老婆,而且一定要我想办法。”   蒋玉瑛笑道:“文秀本来被老陈吃了,可被你抢了,你帮忙是应该的事。”   贾惠兰笑道:“这个忙应该帮,老陈,你找对人了。”   陈玉来不好意思地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就别开我的玩笑了。”   向天亮点头笑道:“我们是该走了。”   陈玉来噢了一声,“对了,可以问一下,张行的录音你准备怎么处理?”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说过了,张行不是刘国云,是板不倒的,对张行只能搞,而不能搞掉,所以,今晚的录音我会保存起来,到关键的时候再用。”   “还有一个问题,外面两位怎么处理?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躺着吧?”陈玉来又问。   向天亮噗地一声笑了。   蒋玉瑛也笑了,“得,要使坏了。”   贾惠兰也笑,“我看反正不是好事。”   陈玉来有些莫名其妙,“你们怎么回事啊?”   蒋玉瑛笑着说,“陈主任,你对天亮还不够了解,他这么一笑,表明他想到了一个特损特坏的招数对付客厅里的两位。”   陈玉来看着向天亮问,“什么招啊?”   向天亮咧着嘴乐道:“老陈,让两个男人在一起,你觉得这个新闻会有用吗?”   陈玉来若有所悟地笑起来,“这招挺损啊。”   “呵呵……待会呢,你老陈辛苦一下,出去转一下再回家,到门口再报警,就说家里进贼了,警察来了,张行和刘国云的新闻就有了,总之,详细的故事你自己编,反正这出戏上演,够张行和刘国云忙活几天的,他们就没有精力来关注你了。”   陈玉来嘿嘿地笑了。   蒋玉瑛和贾惠兰也明白向天亮要干什么了。   先离开书房的是陈玉来。   待陈玉来出去,向天亮才举起手,在胡文秀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小骚货,早就醒了还装睡。”   胡文秀不好意思地坐了起来。   蒋玉瑛笑道:“是有点骚,进了百花楼后,一定又是个大骚货。”   贾惠兰笑道:“玉瑛,文秀现在是天亮的宝贝,咱们这么说,会得罪天亮的。”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们找揍啊。”   蒋玉瑛笑说,“你让文秀吃了个饱,我和惠兰当然有意见了。”   贾惠兰笑说,“就是,总不能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嘛。”   胡文秀从向天亮身上下来,拿着红色的小内裤正要穿上,却被向天亮拦住了。   “不许穿。”向天亮道。   胡文秀红着脸问,“为,为什么呀?”   向天亮笑道:“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让你穿,你就不能穿。”   胡文秀嘀咕道:“真坏。”   蒋玉瑛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贾惠兰跟着笑,“文秀,等你进了百花楼,你会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的坏。”   向天亮催道:“你们三个可以走了。”   三个女人先离开了。   向天亮和陈玉来一起,把张行和刘国云的衣服剥了个精光,再将昏睡的两个男人放到沙发上,两具身体叠在了一起,至于两个人的衣服,被扔得到处都是,遍布客厅的各个角落。   陈玉来干得很起劲,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豁出去了。   和陈玉来分手后,向天亮独自步行回家,在路上他为陈玉来担心,张行和刘国云怎么到他家里去的,这个问题他该如何向警察解释。   不过,向天亮为了防止事情穿帮,特意对陈玉来交待,报警的时候,要直接打电话给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   杜贵临是自己人,而且还是圆谎的高手,最漏洞百出的谎,他都能圆得漂漂亮亮。   向天亮估计,两个大男人“一起”的事一出,刘国云等于直接倒霉,而堂堂的副市长张行,肯定会消失一段时间。   剩下的还有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和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要让他们也打消对那批档案的主意。 第1823章 撑腰   第二天上午,一条“桃色新闻”在市委大院里悄悄地流传:   副市长张行和市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刘国云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陈玉来家做客,正逢陈玉来出门去赴一个酒局,陈玉来把钥匙交给张行和刘国云后自己走了,几个小时后,陈玉来醉薰薰地回家,把张行和刘国云来自己家做客的事给忘了,到门口后找不到钥匙,又听到屋里有动静,以为家里来了盗贼,就打电话报警,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亲自带着手下赶到,打开门一看,发现张行和刘国云二人一丝不挂地搂在一起……   这条“桃色新闻”当然是向天亮和杜贵临设计的,至于“新闻”从滨海区公安分局传到市委大院,自然有专门的人负责。   但是,“桃色新闻”的三个当事人都没来上班,陈玉来因为老母亲家失火烧掉了房子,请假去了乡下,而张行和刘国云二人,更没有人知道他们躲到了什么地方。   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就是不相信。   七楼,市委组织部长肖子剑的办公室。   听秘书陈品辉说完“桃色新闻”,肖子剑微微地笑了,“品辉,你信吗?”   “不信。”陈品辉摇头。   肖子剑问,“那下面的人,信的多,还是不信的多?”   陈品辉笑着说,“这个么,大家在传播和议论时,一般很少关心它的真假。”   “哦,哪关心的是什么?”   “趣味。”   肖子剑也轻轻地笑了,“这倒也是,人毕竟是人,刺激总胜过道德,因为道德是大家的,刺激是个人的。”   陈品辉说,“主角们都不在。”   “这是最聪明的应对之法。”肖子剑说,“新闻有时效限制,热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褪去,躲起来,不解释,挺好的嘛。”   陈品辉稍作犹豫,“可是,陈玉来副主任,他不应该躲起来吧?”   肖子剑哼了一声,伸出一根食指往上指了指,“他现在是草鸡变凤凰,有人替他撑腰呗。”   “还有,你让成达明区长找陈玉来副主任,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这话说得小心翼翼,因为陈品辉知道,成达明是肖子剑最信任的人。   又是微微一笑,肖子剑道:“老油条嘛,我估计他不但没去找陈玉来,而且还会去找向天亮商量。”   “这……”   肖子剑道:“这一点也不奇怪,向天亮让他翻身,向天亮为他撑腰,他有理由与向天亮走得近。”   陈品辉说,“这,这不是脚踩两只船么。”   摆了摆手,肖子剑微笑道:“关于脚踩两只船,不能一概而论,成达明是公开的,而且以不损害他人为前提,所以他无可指责。”   陈品辉又犹豫了一下,“领导,我是不是可以去找一找刘国云?”   刘国云是陈品辉在党校认识的,并很快成为了朋友。   肖子剑摇头道:“刘国云已经没有用处了。”   “那,那那批档案怎么办?咱们不追了?”陈品辉问道。   肖子剑思忖着说,“无非是两个结果,陈玉来说的是真的,那批档案被火烧了,陈玉来说的是假的,那批档案他送人了,而且送给了向天亮。”   陈品辉不解地问道:“领导,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陈玉来把那批档案送给了向天亮?”   肖子剑笑了笑,“因为这种又损又毒的桃色新闻,只有向天亮既想得出来又做得出来。”   “我们,我们不能总是这样等着吧?”   “等,只能是等。”   “你不担心那批档案流散出去?”   “哈哈……”肖子剑大笑着道,“恰恰相反,那批档案落在向天亮手里,不但不会向外流散,反而会被藏得更加隐秘,当然,向天亮也会利用得淋漓尽致。”   肖子剑说得不错,向天亮最善于废物利用,当然会将那批档案利用得淋漓尽致。   不过,此时此刻,正是上班的时间,向天亮却在国泰集团公司的大楼里。   在这里,向天亮也有自己的办公室,全大楼位置最好的,尽管他来得不多。   向天亮在这间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从不办公,办的是私事,办的是女人。   比方说,现在他就在办女人,办的是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   黄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一个电话,说想向天亮了。   向天亮正好想溜出市委大院,自然求之不得,屁颠屁颠的来到国泰集团公司大楼。   黄颖坐在向天亮身上,也是标准的“骑马式”,正在做着疯狂的起落运动。   喜欢唱歌的黄颖,哼哼的声音很是动听,也一刻也没停过。   两只雪白的玉峰,在不住的摇晃。   向天亮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笑着看着,欣赏着黄颖欢快的表演。   虽然生过三个孩子,但黄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还是这么苗条轻盈。   不过,黄颖“骑马”的时候,动作的幅度有的大,不但有上下运动,还有前后左右的摇晃。   向天亮生怕黄颖跌下来,双手不得不伸出去,把住黄颖那纤细的腰。   用向天亮的话说,这也叫撑腰,为女人撑腰。   黄颖尽情的施展了将近一个小时,梅花三弄,在娇声中结束。   在黄颖的哀求下,向天亮也发挥了一次,当然,是发挥在黄颖那个小洞洞里。   黄颖娇喘不已。   但向天亮却没有喘气的功夫,因为他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这个电话向天亮还不得不接。   女人的电话,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的电话。   向天亮:“兰姐,是你啊。”   高玉兰:“是我。”   向天亮:“你有事吗?”   高玉兰:“嗯,你没在上班。”   向天亮:“咦,你怎么知道的?”   高玉兰:“因为你办公室的电话无人接听呀。”   向天亮:“呵呵,我的工作性质决定的,滨海学院的基建工地,我得常去跑跑。”   高玉兰:“你少来,你常去基建工地吗?”   向天亮:“当然,我是干部,我对工作还是很负责的。”   高玉兰:“还不说实话,快交代,你现在在哪个工地呀?”   向天亮:“呵呵,知我者,兰姐也,我现在正在国泰集团公司大楼呢。”   高玉兰:“你呀,现在是上午,难道晚上还没折腾够吗?”   向天亮:“是黄颖姐,她刚从外地出差回来,所以,所以我过来视察一下。”   高玉兰:“噢,你忙呀。”   向天亮:“我哪能跟兰姐你比,你是省委副书记,大忙人,忙得把我都忘了。”   高玉兰:“嘻嘻,想我了?”   向天亮:“那当然,兰姐能为我撑腰,也能陪我上床,用处大着呢。”   高玉兰:“呸,什么叫用处,你把我当什么了?”   向天亮:“呵呵,话糙理不糙,话糙理不糙么。”   高玉兰:“那你说,我是什么?”   向天亮:“我不敢说,怕说了你会生气。”   高玉兰:“废话,我几时生过你的气了,快说,我是什么?”   向天亮:“嗯……吸金器,黄金的金,我给你起的外号啊,当然,也就是吸精器,精神的精。”   高玉兰:“大坏蛋,狗嘴不吐像牙,看我怎么收拾你。”   向天亮:“兰姐,你快来收拾我吧,你两个月没来了。”   高玉兰:“怎么,想我了?”   向天亮:“想,想死我了。”   高玉兰:“真的?”   向天亮:“真的,难道兰姐不想我了吗?”   高玉兰:“嗯,想,想。”   向天亮:“既然想我了,为什么不来滨海。”   高玉兰:“忙。”   向天亮:“忙不是理由。”   高玉兰:“傻小子,我是身不由己,你一个小小的副处级都很忙,我一个副省级能随便乱跑吗。”   向天亮:“哦,理解理解,兰姐你是个工作狂,工作起来,把下面的需要也忘记了。”   高玉兰:“呸,我下面的需要怎么会忘记呢。”   向天亮:“呵呵,你喜欢我给你加油,不会是换了加油机了吧。”   高玉兰:“去你的,我这台老机器,除了你能加油,别人加不了。”   向天亮:“那么,兰姐一定又需要加油了。”   高玉兰:“嗯,我需要,非常的需要。”   向天亮:“那你快过来啊。”   高玉兰:“我正在过来。”   向天亮:“啊,不会吧?”   高玉兰:“我们正在来滨海的路上,但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们要多绕一点路。”   向天亮:“什么时候到?”   高玉兰:“快了,下午两点。”   向天亮:“需要我去接你们吗?”   高玉兰:“不需要,只有一辆车,而且是民用的。”   向天亮:“噢,那我就在家里等你了。”   高玉兰:“嗯,别到处乱跑。”   向天亮:“放心吧,我哪儿也不去,我养精蓄锐,我准备着为你们加油。”   高玉兰:“你为我们加油,不会白加的。”   向天亮:“哦,你同时是为我们滨海这次干部调整而来的。”   高玉兰:“可以这么理解,用你的话说,这叫什么来着?”   向天亮:“撑腰。”   高玉兰:“对,算是为你们撑腰,但不是公开的大张旗鼓的,要讲点策略。”   向天亮:“我明白,兰姐,我已经有了一个办法,等你到了,我再详细地向你汇报。” 第1824章 加油   省委副书记高玉兰要来滨海市,让向天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次干部调整将稳操胜券。   滨海市是高玉兰负责联系的准地级市,联系二字不足以全面表达,说白了,滨海市是高玉兰的一亩三分地。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高玉兰当然要牢牢地把握滨海市的主导权。   让其他势力存在于滨海市,不过是官场上的常态,共存共荣,共同发展。   但是,如果谁要是想挑战高玉兰在滨海市的主导权,那就没有客气可讲了。   这次干部调整,表面上是百十来号中层干部的提拨,实质上却是对滨海市主导权的确立。   人事就是政治,就是政治的核心,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前段时间,高玉兰无暇顾及滨海市,省委领导班子调整后,除了磨合、理顺,还有内耗,高玉兰坐稳了屁股以后,才把注意力转到了滨海市。   为了“养精蓄锐”,向天亮当然要回到百花楼。   中午的百花楼,静悄悄的。   只有肖敏芳在四楼的大厨房里烧菜,百花楼的“厨师”,除了出门买菜,成天累月地待在百花楼里,连她的向阳幼儿园,都交给了别人管理。   进入百花楼后肖敏芳,最大的改变是没了矜持,当然,越来越喜欢穿着暴露的衣裙,身体的大部分都暴露在外面。   还有一个小小的变化,是肖敏芳的大屁股学会了扭动,而且是在烧菜的时候,扭得幅度不大,但挺好看,特别是能吸引向天亮的眼球。   此时此刻,肖敏芳的大屁股就在扭动,而且迅速的吸引了向天亮的眼球。   “啧啧,奇怪啊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看什么看,里里外外都让你看过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肖敏芳头也不回,但向天亮的到来鼓舞了她,大屁股扭得更快了。   “敏芳姐,我是说奇怪。”向天亮用力捏着肖敏芳的大屁股。   “嘻嘻,你想研究研究你就明说,别找没用的理由。”肖敏芳稍稍弯腰,将大屁股尽量往向天亮那里顶。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想啊,不是都说屁股大的女人更容易生儿子么,你的屁股这么大,应该能生儿子的,可你却连生四个千金,愣是没有一个带把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呸,这能怪我吗。”肖敏芳回身搂住向天亮的脖子,在他脸上讨好地亲起来,“我能生四个,说明,说明地是好地,可种子不好,我,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呵呵,这话不错。”向天亮乐道,“我的种子就很好,要不要试一试?”   “去你的。”肖敏芳笑道,“我现在天天侍候着你,老大小丹为你怀着孩子,老幺小亭就含在你的嘴边,你还想怎么样?”   向天亮坏笑道:“不是还有老二和老三么。”   “你想得美。”肖敏芳揪着向天亮的大柱子摇。   向天亮故作不高兴,“真没劲,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全家都搬到百花楼里来的吗,可是,我到现在连老二老三的面都没见过呢。”   肖敏芳嘻嘻笑道:“这是我故意安排的,你是属于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人,我能不防着你吗。”   “臭娘们,你这是对我阴奉阴违啊。”   说着,向天亮习惯性地抡起巴掌,在肖敏芳的大屁股上拍了一下。   肖敏芳笑着说,“反正我早就说过了,在老二老三大学毕业以前,你休想碰她们,等她们大学毕业以后,我再把她们交给你,你想怎么样我都不管。”   向天亮噢了一声,“到时候加上敏芳姐你,五朵金花就凑齐了。”   “大坏蛋,我们全家都被你害了。”肖敏芳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   向天亮放开肖敏芳,笑了笑说,“快烧菜吧,我吃了饭还要睡觉。”   肖敏芳笑道:“我知道,我已经接到了顾秀云的电话,她们下午到达,所以,所以你需要养精蓄锐。”   “所以。”向天亮捏了捏肖敏芳的玉峰,“你这个大骚货,这几天只能独守空房喽。”   下午两点二十分。   向天亮终于醒了。   不过,向天亮不是自然而醒,而是被人揪住耳朵揪醒的。   是一只小手,力气不大,还轻轻地笑着。   一定是哪个调皮的丫头,也只有这些小家伙,敢在向天亮睡觉的时候揪醒他。   果然是,向天亮睁开眼,看到张珏正冲他羞怯地笑着。   不用问向天亮也知道,张珏一定知道她妈妈顾秀云要来,就从学校溜回了家里。   “丫头,你妈她们到了吗?”向天亮将张珏拉到床上,亲着她的小脸蛋。   “半个小时前就到了,都在游泳池里呢。”张珏的小手很灵巧,一下就抓住了向天亮的大柱子。   哦了一声,向天亮笑着问,“咱们也去游泳,你说好不好?”   张珏红着脸小声道:“我妈会说我的,她说,她说我还小,不能老缠着你。”   向天亮解开张珏的衬衣,再扯掉她的罩罩,一边捏着她的一对小玉峰,一边笑道:“傻丫头,你都十六岁了,早就可以了。”   “什么叫可以?”   “你不懂?”   “嘻,我问你么。”   “嗯,可以就是可以那个了。”   “什么叫那个?”   “那个么,那个就是那个么。”   “瞎解释。”   “臭丫头,明知故问。”   “嘻嘻……”   向天亮抱着张珏往游泳池走去。   “天亮哥,我妈会说我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是百花楼里的最高领导,你妈也得听我的。”   “可万一要骂我呢?”   “那我就用绝招对付她。”   “什么绝招?”   “你猜。”   “我猜不着。”   “那我启发启发你,你手里拿着什么?”   “嘻嘻,你的大柱子呗。”   “我的绝招就是使用它。”   “我知道了。”   “又装,你当然知道。”   “嘻嘻……大柱子插小洞洞,我妈就会心服口服了。”   “呵呵……”   四楼的室内游泳池里,五条美人鱼正在嬉水,四条在游,一条在浅水区看着。   不会游泳的是高玉兰,省委副书记怕水,是在向天亮和女人们的鼓励下才敢于下水的。   另外四条美人鱼,是省委办公厅二处处长顾秀云、高玉兰的秘书陈小宁、省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叶楠和省政府办公厅一处信息科科长刘若菲。   高玉兰来滨海市,不可能不带着这四位美人。   向天亮和张珏抱成一块,扑通一声,突然跳入了水中。   女人们欢呼着,纷纷朝向天亮游来。   向天亮呵呵笑着,放开张珏,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没了。   女人们扑了个空,又笑着娇骂连连。   张珏游到了顾秀云身边,“妈,我不想来,是天亮哥逼着我来的。”   “死丫头,游泳有穿着衣服的么。”顾秀云的手指在张珏的小脑袋上弹了一下,“记住,别出去瞎说呀。”   因为接下来的事不该张珏看到的,顾秀云能想得到,所以要先嘱咐一句。   果然,向天亮不时从水里冒出来,但很快就又消失在水里,每一次冒出来时,他都恰到好处地抓住一条美人鱼,在美人鱼的尖叫声中,剥掉美人鱼的罩罩和内裤,然后又潜入水中,扑向下一条美人鱼。   不用十来分钟,顾秀云、陈小宁、叶楠和刘若菲都受到了袭击。   顾秀云、陈小宁、叶楠和刘若菲均是笑着,纷纷朝浅水区的高玉兰游过来。   向天亮果然在高玉兰身边冒出来,抱起高玉兰,双双越起,又重重地跌入水里。   等到向天亮和高玉兰从水里浮起,高玉兰身上的罩罩和内裤也不翼而飞,高玉兰已是四肢缠在向天亮的身上,两个人的两张嘴紧粘在了一起。   而在水里的两个下体,也因为一根肉做的大柱子的作用,结合得比上身还要紧密。   由大到小,领导优先,这是必须的。   顾秀云、陈小宁、叶楠和刘若菲围在了两个身体周围。   张珏也游了过来,趴在池壁上,扭着头笑嘻嘻地望着。   高玉兰不顾一切,向天亮也是疯狂地配合,用了十多分钟,换来了高玉兰的一声狂叫。   “真是没用。”向天亮笑道,“玉兰姐,我还没有给你加油哦。”   高玉兰从向天亮身上下来,喘息着说,“你傻呀,这只是开幕式呢,我命令你,先给她们四位润滑润滑,然后再给我加油!”   “呵呵,玉兰姐啊,你真拿我当加油机了。”   向天亮坏笑着,旁边正是游泳池的一个斜坡,他索性躺在斜坡上,只把脑袋留在了水面上。   不用说话,其余四条美人鱼按照顺序,依次而上,轮流骑在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来者不拒,只是屏住呼吸,加油机的闸门关得紧紧的,一个小时,他愣是不漏一滴“油”。   疯狂的最后,又是高玉兰,从水里爬起,娇笑着骑到了向天亮身上。   “天亮,你还行吧?”高玉兰笑问。   向天亮笑着说,“五头饿虎恶狼,轮番对我撕咬,我能好受得了吗?”   “咯咯,不行了就别勉强。”高玉兰大笑。   向天亮呵呵一笑,“还行,小菜一碟,不足为虑。”   “那,那快给我加油吧。” 第1825章 私话   向天亮本来以为,高玉兰、顾秀云、陈小宁、叶楠和刘若菲“五虎”来袭,非把自己给吃了不可,饿了两个月,必定是猛虎下山,奋不顾身。   可是,游泳池里的“水战”并不惨烈,也不持久,向天亮好生奇怪,这些娘们几时变得这么爱惜自己的男人了?真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要不就是这些娘们有了“外遇”了?   本来是养精蓄锐,准备大干一场,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向天亮有点“失望”了。   顾秀云看出了向天亮心情,笑着说,“你别失望了,我们之所以不让你拼命的加油,是因为我们要在你的滨海市待上整整一个月,我们要细水长流,让你慢慢地为我们加油。”   向天亮哦了一声,“不会吧?一个月,你们一个月不回去上去,这怎么可能呢?”   顾秀云说,“真的,因为兰姐把她的三个短假加在一起,所以她有一个月的假期,而我、小宁、叶楠和若菲,当然是跟着兰姐,于是,我们五个就悄悄地来了。”   “悄悄地?”向天亮笑着问道,“兰姐是省委副书记,她的出行必须要报告的,你们一行出来,怎么可能悄悄得起来呢?”   陈小宁说,“天亮,这你就不懂了,像兰姐这样的高层领导,不管是公务还是私事,出行是必须报告的,但公务需要通知所到之处的领导,而私事则不必,所到之处的领导也不会贸然打扰,这就叫过而不告,秘而不宣,像现在我们住在你这里,你们市里其他领导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但他们想见兰姐,除非是兰姐主动召见,他们是不敢求见的。”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难怪你们刚才的表现这么温柔,原来是要求一个月,这样一来,我这个月就惨了,多了你们五只母老虎,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叶喃嗔道:“你可真没良心,我们不仅是来休假的,也不只是让你为我们加油,我们主要是来帮你的,你们滨海市正在进行干部调整,兰姐这尊大神降临坐镇,谁还敢乱说乱动,有兰姐在这里,你的人无形之中就占了便宜。”   高玉兰靠在泳池的岸边,一边吸着烟一边笑道:“你们不要理他,他以为咱们是送货上门呢,你们放心,这次滨海市干部调整,他会主动求我帮忙的,到时候咱们狠狠地敲他的竹杠。”   向天亮靠在顾秀云和叶楠之间,他把叶楠拉过来抱着,凑在她耳边轻轻地问,“叶楠姐,咱们的儿子怎么样了?他会说话了吗?他会走路了吗?”   叶楠低声道:“你还知道你有个儿子呀,哼,你也不去看看他,好是好,路会走了,话会说了,可就是越来越像你了,我看呀,再过三五年,就活脱脱是向天亮第二了。”   向天亮得意地笑着,“呵呵,我的儿子像我,说明我厉害啊,我下的种不像我,这不闹天大的笑话吗,我的儿子肯定像我,像我一样有本事,像我一样有很多很多的女人。”   叶楠在向天亮身上打了一下,“看把你美的。”指着刘若菲低声笑道,“我再告诉你一下好消息,大约七个月以后,你又要多一个儿子或女儿了。”   啊了一声,向天亮大喜,一把将叶楠扔到水里,伸手把刘若菲拉了过来,“鬼丫头,这么大的喜事也敢隐瞒不报,你说你该当何罪啊。”   刘若菲依偎在向天亮怀里,笑着羞道:“都快三个月了,不知道是男是女,你马大哈似的,别人都看出来了,就你没有,所以我想,我想等生下来后再告诉你,给你一个大惊喜。”   “噢,是这样啊,不过……”向天亮捧着刘若菲的脸亲了几下,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有个问题必须搞搞清楚,三个月前,你还是有老公的,所以,你能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个小生命是我下的种吗,我的下一代够多的了,我可不想替别人抚养下一代哦。”   刘若菲碎了向天亮一口,红着脸说,“胡说八道,三个月前是你催着我离婚的,我离了婚后,你又说好田地不能荒了,要赶紧下种,一天十个电话催我来滨海,逼着我在滨海待了两个星期……你这个大坏蛋,你要是不承认,那我生下来后就扔到大街上去,让你的孩子成为弃儿,长大后当个要饭的……”   向天亮急忙掩住刘若菲的小嘴,“呵呵,小姑奶奶,开玩笑你懂不懂啊。”   刘若菲哼了一声,挺了挺胸脯道:“你敢拿这种事开玩笑,我就敢把你的孩子扔到大街上去。”   女人们一齐哄笑。   正在这时,游泳池的门口涌进来一群女人,是上班的女人下班回家了。   向天亮脸色大变,赶紧爬上岸去,女人们在水里最爱折腾了。   在女人们的欢笑声中,向天亮光着身子落荒而逃。   新的一天,向天亮还是老样子,上班报个到,九点过后,抬起屁股走人。   领导在家,向天亮“奉命”作陪,他一点都不敢怠慢。   再说昨天晚上被刚放暑假的丫头们上缠着,没参与女人们的会议,有些事他也得和高玉兰商量商量。   高玉兰住的是百花楼一零二号房,和向天亮的一零一号房是连着的,仅隔着一道暗门。   向天亮进去的时候,高玉兰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摊在茶几上的滨海市政区图。   这是最新版的滨海市政区图,也是滨海市成立以后的第一版政区图。   一夜的休息,洗去一路风尘,高玉兰容光焕发。   只穿着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睡衣,里面什么也没穿,一身春光一览无余。   知道是向天亮,高玉兰没有抬头,只是柔声说,“天亮,把门关上。”   一定有私话要说,向天亮嗯了一声,不但关上门,而且还上了锁。   像个小媳妇似的,高玉兰把向天亮拉到沙发上坐下,一边解着他的衣服一边说,“老实讲,每次来滨海都迫不及待,可是,每一次都压力山大。”   “为什么?”向天亮真有点不明白了。   高玉兰的脸有点红,“和她们比起来,我早应该退出了,反正我觉得自己老了,担心你会嫌弃我。”   向天亮笑了笑,伸出手把高玉兰身上的睡衣扯去,再看着她那对玉峰笑道:“兰姐,你对自己太没信心了吧。”   “人越多,我越没自信,现在最好。”高玉兰笑着承认,再指着向天亮那昂首挺立的家伙说,“它应该属于她们呢。”   “可是你也有份。”向天亮靠在沙发上笑道。   高玉兰站起身来,光着身子慢慢转了一圈,再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你实话实说,我和两个月前比,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吗?”   “变化有,我凭感觉就能知道。”向天亮闭上眼睛,笑着说,“第一,你变轻了,至少轻了五斤,所以一定是在减肥,第二,你有力了,说明你在进行系统的锻炼,第三,你那里润滑了,我想那是小宁姐和若菲她们的功劳,她们基本上和你住在一起嘛,第四,你脸色红润了,说明你年轻了,也更有活力了,第五,你的眼睛更清澈眼神更平静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说明你其实是开心,说明你这个省委副书记的屁股已经基本上坐稳了,总之,变化不少,都是朝好的一面变化。”   “净说好话,可它们还是这样。”它们,指的是高玉兰的一对玉峰,它们有点下垂。   向天亮双手压在高玉兰的玉峰上,一边揉搓一边道:“兰姐,你是不是老了,用一个指标就可以证明。”   高玉兰问,“什么呀,你别搞虚头八脑的东西来糊弄我。”   “呵呵……我不在的时候,晚上你一个人睡觉吗?”   “从没一个人睡过,秀云、叶楠、小宁和若菲,平均每个晚上有两个人陪我。”   “你们还坚持做我教你们的节目吗?”   “当然,不然我叫她们住在我家干什么?”   “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吗?”   “除了那不方便的几天。”   “我再问你,每一次之前,你是不是觉得很渴望?”   “是呀,反正感觉很需要很需要,有时候甚至……”   “有时候甚至什么?”   “嗯,有时候甚至甚至在车里或在办公室里。”   “每天晚上进行的时候,你能发挥几次?”   “一次不够,平均两次,有时候是三次甚至四次。”   “疯狂以后的第二天,你的精神怎么样?”   “感觉很好呀,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不少似的。”   向天亮点着头,“你看你看,你还充满着激情,说明你的生理年龄还相当年轻,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那样了,或者说,那样后你感到疲劳,或者说,你讨厌那样,那就说明你没有了激情,你没有了激情,那就说明你开始衰老了。”   高玉兰说了声谢谢,笑着问,“那你实事求是地说说,我的生理年龄大约是多少岁?”   “四十岁左右。”向天亮不假思索,为的是讨好高玉兰。   高玉兰又问,“那么,你和在一起的时候,与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向天亮摇着头笑,“书记同志,有你这样问问题的吗?这样的问题够写一篇十万字的论文了。”   高玉兰也笑了,“那好,你说说,我与谁差不多?” 第1826章 比较   高玉兰给向天亮出了个难题。   百花楼美女如云,各领风骚,但大家心照不宣,争奇斗艳,争奇可以,那是为了吸引向天亮的眼球,但斗艳就没有必要,一没标准,二容易引起矛盾。   向天亮心道,比官大,兰姐你最大,要是比那个方面,嘿嘿,没得比。   但要是实话实说,那肯定伤高玉兰的自尊心,万万不能。   不回答也不行,想久了再答也不好,向天亮只能不假思索的胡诌几句。   “兰姐,你这个问题还是太广泛了,我很想知道,你和人家比的是哪一方面?”   “全面比,什么都比。”   “非要比吗?”   “非比不可,你不说我就不下来了。”   说着,高玉兰两条一白腿一分,屁股一抬一落,向天亮的昂首冲天被吞没了。   向天亮只得双手抓住高玉兰的双峰,以免她晃晃悠悠的身体跌倒。   “兰姐,要不这样,你出题目,我来回答,这样有利于我更好的回答。”   “这还不错。”高玉兰一边慢慢地晃动自己的身体,一边思忖着说,“咱们百花楼连小丫头片子一起,有五六十号人,人多了就不好比,所以我给你划一道杠子,三十五岁以下的,我不和她们比。”   向天亮咧嘴一乐,“这一杠子划得好,一杠扫去一大片,你将要与之比较的人,还有以下几位同志,陈美兰,朱琴,顾秀云,杨碧巧,黄颖,张小雅,徐爱君,陈琳,柳清清,李亚娟,李玟,戴文华,章含,林霞,蒋玉瑛,贾惠兰,肖敏芳,莫小莉,刚好十八位。”   高玉兰警告道:“不许你拿年龄说事。”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向天亮心道,要搁在解放前,你都可以当徐爱君、陈琳和莫小莉的妈了,我还敢拿年龄说事吗?   “也不用考虑个人身份,就当大家都是一样的,比方说,你把我们都当成一个班的学生,你就是这个班的班主任。”   “我遵命,听你的就是了。”这还用说吗,向天亮想,比身份,百花楼里谁敢跟你省委副书记比啊?   “第一项,气质。”高玉兰出题目了。   “哟,第一项是个抽像题么。”向天亮笑着说道,“论气质,第一当属莫小莉,人家是演员出身,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人没法比,兰姐你与陈美兰和朱琴可以并列第二,陈美兰是天生如此,朱琴是因为受过西方教育,而你是多年官场的历练,你们三个有得一比。”   “第二项,漂亮。”   向天亮挠着头笑道:“这是脸蛋上的比较,明摆着的,更不能乱说,嗯,说到漂亮么,陈美兰、柳清清和林霞必须首先摆出来,当年号称清河三大美女嘛,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所以这三位当列一二三名,兰姐你和莫小莉及李玟可以争夺第四名。”   “第三项,身材。”   向天亮呵呵一笑,“兰姐,这一项你有点靠后了,第一名,柳清清,第二名,莫小莉,第三名,张小雅,这没办法,她们都是演员出身,一般人得靠边站,接下来是李玟、陈美兰、陈琳、黄颖和林霞,兰姐你能和林霞争一争。”   “第四项,智商。”   向天亮笑着说,“这一项有意思,冠军非李亚娟莫属,二三名应该是徐爱君和蒋玉瑛,兰姐你与李玟、陈美兰、朱琴和林霞有得一拼,如果一定要排名,你可以进入前六名。”   “第五项,性格。”   向天亮道:“这一项也不好评价,就以我个人喜好来判断吧,第一名,林霞,第二名,陈美兰,第三名,柳清清,接下来,兰姐你与徐爱君、李亚娟、肖敏芳和顾秀云有得一比,相对来说,我不喜欢泼辣的娘们,因为她们很容易变成泼妇。”   “第六项,才艺。”   向天亮愣了愣,“这怎么比啊,莫小莉会唱歌、跳舞、演戏、书画,柳清清会演戏、跳舞,张小雅会演戏,李玟会武功,黄颖会唱歌,戴文华精通茶道,林霞的书法堪称专业,顾秀云的文章写得好,蒋玉瑛能弹钢琴,肖敏芳会刺绣,厨艺胜过名厨,你兰姐会花艺、书画,李亚娟的棋下得好,等等等等,这个没法比,实在不能比。”   “第七项,上面两点。”   向天亮呵呵笑了,“终于说到实实在在的东西了,关于上面两点么,当然以大小论高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个我当然最有发言权了,冠军,杨碧巧,亚军,蒋玉瑛,季军,章含,第四名就应该是你兰姐,但是,如果综合考量,比方说美观、结实度、舒适感,那兰姐你只能排在六到七名之间,因为陈美兰的两点很漂亮,朱琴的两点很精巧,戴文华的两点很耐压,徐爱君的两点很独特,总之,兰姐你在这一项可以排在第五到第六之间。”   “第八项,下面那点。”   向天亮笑道:“我说兰姐,首先我要纠正一下,这不叫点,这叫洞,小洞洞,关于这个地方,那我当然是唯一有资格发言的人,排在前列的,章含算一个,她那里很紧,天生的,蒋玉瑛,那里很深,杨碧巧,那里水多,李亚娟,那里很滑,进出方便,黄颖,那里会喷,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个要数第一,因为你这个太特别了,吸金器吸金器,这个外号不是随便起的,关键在这个吸字,紧要关头吸得我那个舒服哟。”   “第九项,功夫,那方面的。”   向天亮坏笑着道:“这个问题也很有意思,第一名应该是章含,第二名是戴文华,第三名是蒋玉瑛,这三位在床上的花样多了去了,而且很善于学习,时常有新花样新技巧推出,绝对算得上是教练级别的,百花楼里的其他成员,一半以上的功夫都是向她们三个学的,我说兰姐,关于这方面我要提醒你一下,乘着这一个月住在这里,你不妨向她们多多学习,就你现在的水平,只能排在倒数几位啊。”   “第十项,骚劲,你看重的。”   向天亮乐道:“兰姐,不是我一个人看重这一项,是我们男人一般都喜欢,说到咱们百花楼的成员么,第一骚是肖敏芳,她是闷骚,却是最骚最骚,第二骚是贾惠兰,她是随时都能骚,第三骚是戴文华,她是浑身上下无处不骚,第四骚是章含,她是连说话都骚,第五骚是杨碧巧,她上班时都不穿内衣,第六骚是张小雅,她敢当着前老公的面骚,第七骚是朱琴,她骚到能把整个国泰集团公司给我,第八骚就是兰姐你,因为你骚到忘了自己的身份,骚到为了我而敢于与省委书记拍桌子吵架。”   “第十一项,综合。”   向天亮思忖着说,“这个有点难度啊,我胡乱的排一下吧,但不作具体评价,第一名陈美兰,第二名柳清清,第三名莫小莉,第四名肖敏芳,第五名林霞,第六名莫小莉,第七名李玟,第八名陈琳,第九名是你兰姐,后面我就不说了。”   “第十二项,以你喜欢的程度,我能排第几位?”   “呵呵……我说兰姐,你这是让我得罪人啊。”   “我替你保密。”   “兰姐,还是算了吧。”   “不行,你不但要说,而且要把我们十九个都列出来。”   “那,那要是你排名靠后,你不会生气吧?”   “不生气,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   “这个……我得想想,想想。”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后,向天亮道,“第一名,陈美兰,第二名,柳清清,第三名,朱琴,第四名,李玟,第五名,蒋玉瑛,第六名,章含,第七名,莫小莉,第八名,林霞,第九名,肖敏芳,第十名,张小雅,第十一名,贾惠兰,第十二名,杨碧巧,第十三名,兰姐你,第十四名,李亚娟,第十五名,黄颖,第十六名,顾秀云,第十七名,戴文华,第十八名,徐爱君,第十九名,陈琳。”   不料,向天亮刚说完,高玉兰就不高兴了,“我排第十三名,天亮,你不喜欢我呀?”   向天亮忙道:“兰姐,说好不生气的哦。”   高玉兰说,“我排第十三名,我有意见,这说明你不喜欢我,或者是不够喜欢我。”   向天亮解释道:“这只是相对而言,不能当真,再说,再说这本来就不可能有排名,我喜欢你们,你们都是我喜欢的女人。”   “不行,你要说清楚为什么不喜欢我。”高玉兰开始撒娇了,一脸嗔色,雪白的屁股也加快了扭动的速度。   向天亮哭笑不得,领导会蛮不讲理,这女领导更是蛮不讲理啊。   “兰姐,你不能这样,你是领导,你是省委副书记,你要讲道理吧。”   高玉兰还真的有点生气,“向天亮,你说说明白,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为什么只把我排第十三名?”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老骚货,你别得寸进尺,也别惹老子生气,再蛮不讲理,我可要揍你屁股了。”   “你敢你敢……你揍呀,你揍呀,有种你就揍我呀。”   高玉兰还真较上劲了。 第1827章 赌局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敢这样跟向天亮顶嘴,向天亮的巴掌早举起来了。   但是,眼前的这个屁股,雪白,硕大,除了具备一般屁股都有的优点外,它还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是领导的屁股,是省委副书记的屁股,身份有点高。   事实上,百花楼里大大小小的屁股几十个,向天亮基本上都揍过,唯独高玉兰没有。   打是亲,骂是爱,揍屁股是向天亮的一大爱好,也是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虽然从来没真揍过,但每一次都师出有名,装作真揍的样子。   对其他女人,向天亮可以随便揍屁股,高兴时揍,不高兴时也揍。   不过,高玉兰的身份太特殊了,向天亮心有忌惮。   当初在省城,向天亮还“教过”高玉兰,让她向陈美兰学习,放下自己的官架子,把自己当成普通女人,与百花楼里的其他女人打成一片。   高玉兰在这方面其实也做得不错,只要不在公开场合,大家只是把她当成姐姐,关系挺融洽的。   问题恰恰出在向天亮自己身上,更大的问题是,他还没有认识到是自己的问题。   向天亮的心态,无形中影响了大家,高玉兰在百花楼里似乎享受着某种特权。   比方说昨天,高玉兰偕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和刘若菲到达,五个人都想让向天亮“加油”,但高玉兰却享受了“优先”的权利。   向天亮真想揍高玉兰的屁股,可想了想,还是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不料,高玉兰却愈发放肆了。   “你揍呀,你揍呀,有种你就揍我呀。”   向天亮沉住气笑说,“领导的屁股,能不打就不打,我不上你的当。”   高玉兰娇笑着挑衅,“有种你就揍我,没种你就不要拿话唬人。”   “他妈的,再说我可真揍了。”向天亮还是吓唬,希望高玉兰知“难”而退。   没想到高玉兰见向天亮光打雷不下雨,反而更加的来劲,趴下身体,将屁股高高的撅起,嘴里叫着“你揍呀,你揍呀”。   向天亮真生气了,右臂高高地扬了起来。   隔壁,一零四号房,顾秀云的房间。   在向天亮和高玉兰“纠缠”的时候,一零四号房里聚集了一群丫头,顾秀云的女儿张珏、蒋玉瑛的女儿李文露、陈美兰的女儿许心怡、张小雅的女儿余佳、贾惠兰的女儿卢晓敏、黄颖的女儿丁丁、肖敏芳的女儿杨小亭。   还有穿着警服的许琳,她是丫头们的“教练”,今天没上班,带着这帮刚放暑假的丫头们,在百花楼里上蹿下跳。   巧了,丫头们在一零四号房的“女主人”张珏这里“闹”,不小心听到了隔壁的动静。   许琳还是百花楼里的安保负责人,楼里的机关和监控她熟得不能再熟,稍稍捣鼓一下,就从电视机上看到了隔壁的“现场直播”。   一个大丫头,七个小丫头,八双眼睛顿时都盯住了电视屏幕。   余佳:“那屁股,真白呀。”   卢晓敏:“很大呢。”   丁丁:“嘻嘻,比不上小亭妈的大。”   杨小亭:“也比不上你妈的白。”   李文露:“都是两片合成一个,没啥特别的。”   许心怡:“不对,它的主人厉害,省委副书记呢。”   余佳:“主人厉害,所以它也厉害。”   卢晓敏:“狗仗人势呗。”   丁丁:“嘻嘻,应该叫臀借人势。”   杨小亭:“你们快看快看,天亮哥要揍它呢。”   张珏:“不会,不会吧,省委副书记的屁股呢。”   李文露:“省委副书记的屁股怎么了,省委副书记的屁股也是屁股,没啥特别的。”   许心怡:“天亮哥打屁股,从来不看屁股的主人是谁。”   余佳:“咯咯,心怡说得对,天亮哥会打的。”   卢晓敏:“我看不一定。”   丁丁:“为什么,天亮哥的手都举起来了。”   杨小亭:“手举起来,不一定代表着一定要打。”   李文露:“打呀,天亮哥,打它,快打它。”   卢晓敏:“天亮哥这是虚张声势,不会打的。”   丁丁:“我看会打。”   杨小亭:“你们忘了,天亮哥常说,不叫的狗才会咬人,真打人的人,是不会虚张声势的。”   张珏:“你们是嫌事儿不大吧。”   李文露:“天亮哥,你还等什么,快打呀。”   许心怡:“嘻嘻,打,还是不打,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余佳:“打比不打好。”   卢晓敏:“佳佳,你为什么这么说?”   余佳:“天亮哥教导我们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该打不打,女人蛮横。”   丁丁:“天亮哥还教导我们说,先打后说理,打了能占理,后打先说理,肯定没道理。”   杨小亭:“可是,天亮哥还说过,打人总是不对的。”   李文露:“傻小亭,天亮哥打你妈屁股的时候,你妈自己都说打得好呢。”   许心怡:“这就叫打是亲骂是爱。”   余佳:“心怡说得对,打是对的,不打是不对的。”   卢晓敏:“但是,天亮哥在犹豫呢。”   丁丁:“会打的,天亮哥这是在运气发功,准备痛打。”   杨小亭:“不一定。”   李文露:“天亮哥加油,狠揍那臭屁股呀。”   许心怡:“对,揍它,揍它。”   余佳:“嘻嘻,咱们应该鼓励一下天亮哥。”   卢晓敏:“许琳姐,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丁丁:“对呀,许琳姐你说说,天亮哥会不会揍那个大屁股?”   杨小亭:“许琳姐,你说呀。”   “叭。”   许琳把电视关掉了。   众丫头不解,正欲开口询问,许琳调皮地笑起来。   “老规矩,咱们赌一局,我做庄,一人一百元,押天亮哥会打那个屁股的,坐我左边,押天亮哥不会打那个屁股的,坐我右边,我是庄家,抽成一半,一二三,丫头们快押。”   众丫头欢叫着,纷纷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押向天亮会打屁股的共四人,李文露,许心怡,余佳,丁丁。   押向天亮不会打屁股的共三人,张珏,卢晓敏,杨小亭。   可是,当许琳重新打开电视后,却见向天亮压着高玉兰“干”上了。   打没打屁股,大家都没看到。   众丫头懊悔不已。   李文露说,“许琳姐,你让我们错过了好戏。”   许心怡笑道:“对呀,这赌局怎么办?”   卢晓敏说,“才一二分钟,肯定没打屁股,所以是我们赢了。”   余佳说,“这可不一定,你怎么知道一二分钟就打不了屁股了?”   丁丁说,“就是,以天亮哥的本事,一二分钟都可以重打一百下了。”   许心怡道:“应该是打了屁股了。”   李文露也说,“对,先打屁股,屁股的主人服了,天亮哥才干上屁股的主人了。”   张珏道:“眼见为实,口说无凭,咱们谁都没看见,这一局算平了。”   李文露向来大胆,“咱们去问问天亮哥,不就知道他打没打屁股了吗?”   张珏不好意思地说,“这不好吧,咱们就这样去问?”   众丫头看着许琳。   许琳又咯咯地笑了,“傻丫头们,当面问不好意思,难道就不能打电话吗?”   众丫头一齐欢呼。   这时,电视里播放的“战斗场面”已近尾声。   二三分钟后,高玉兰嚎叫一声,许琳却又关掉了电视。   许琳拿起电话,拨通向天亮的手机后,将电话递给了李文露。   “文露,你来打这个电话。”   “怎么又是我呀。”   “你最大胆么。”   “天亮哥揍我,我就把你招出来。”   “行,如果天亮哥揍你,你就说是我的主意。”   李文露:“天亮哥,你在哪里呀?”   向天亮:“丫头啊,我还能在哪里,我在上班啊。”   李文露:“可是,我打电话去你办公室,没人接电话呀。”   向天亮:“噢,我没在办公室,我在领导那里向领导汇报工作呢。”   李文露:“咯咯,可有人说,有人说天亮没在上班呀。”   向天亮:“臭丫头,竟敢刺探起我的情报来了,快说,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文露:“我们,我们有一个赌局,我们想知道结果,以便决定输赢。”   向天亮:“你们?你们是谁?”   李文露:“我们是我、许心怡、余佳、丁丁、张珏、卢晓敏、杨小亭。”   向天亮:“哦,又是你们几个,闲着也是闲着,赌就赌呗。”   李文露:“可是,我们的赌局,只有天亮哥你知道结果,我们都不知道呀。”   向天亮:“哦,这就奇了怪了,你们赌的是什么啊?”   李文露:“我们,我们……天亮哥,我们说了,你不会生气吧?”   向天亮:“我不生气,你说嘛。”   李文露:“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生气?”   向天亮:“对,大丈夫一言,八匹马难追。”   李文露:“我们,我们在打赌,你刚才,刚才到底有没有打玉兰阿姨的大屁股?”   向天亮:“啊,呵呵……呵呵……”   李文露:“天亮哥,你别生气,我们也是,也是无意中看到的。”   向天亮:“呵呵,我生气了吗?我没有生气啊。”   李文露:“那,那你说说,你刚才到底有没有打玉兰阿姨的大屁股?”   向天亮:“你们过来,你们要是敢来,我就告诉你们结果。” 第1828章 改造   向天亮搁下电话,拿过一条毯子,把自己和高玉兰的身体盖住。   高玉兰并没有睡着,“天亮,你真要让丫头们进来,进来出我的洋相吗?”   “因为这是你的真实想法,我不过是帮你实现而已。”向天亮笑着说。   “咦,你怎么知道的?”高玉兰问道。   向天亮说,“我算看出来了,你这次来,在个人问题上是想有所作为的,你想乘着一个月的长假,把自己彻底地融入百花楼这个大家庭里,在外面,在上班的时候,你是个当官的,在百花楼里,你除了是个臭娘们,你什么都不是。”   “对呀,我正是这么想的。”高玉兰说。   向天亮咧嘴一乐,“兰姐,那你要做的就多了去了。”   高玉兰翻了个身,躺在沙发上,将双腿放到了向天亮身上,“那你说说,我该做些什么呢?”   “比方说,棋牌室,是百花楼最娱乐的地方,那里面的各种玩耍,你不但都要学会,还要尽情地投入,又比方说,你的穿着,在百花楼里就不用那么规矩么,现在是夏天,又没有外人,你可以像她们一样,只穿着一条薄裙子就行了,又比方说,你要主动学会串门,咱百花楼里常住着三十多人,你有事没事的,都可以去走动走动,别想着人家来找你,再比方说,聊天的时候,要聊与你工作无关的事,我建议你就聊关于我和你们的事,这样更容易找到共同的话题,还有就是喝酒,这是你与那些臭娘们打成一片的最好办法,以兰姐你的酒量,完全可以做到游刃有余,最后一点,最后一点……”   高玉兰问道:“最后一点是什么?”   “呵呵。”向天亮坏笑着,凑在高玉兰耳边小声地说,“这最后一点最为重要,就是,就是在百花楼里,像咱们刚办的这个事,最好不要在房间里做,要在公共场所做,像泳池、客厅、餐厅、棋牌室、走廊、天台,等等等等,就拿敏芳姐来说,她就乐于在厨房和我办这种事,随时随地,随随便便,你什么时候像她们那样,那你就是百分之百的百花楼里的人了。”   高玉兰笑道:“有点难为情,不过,我听美兰说过,她就是被你那样折腾过的。”   向天亮乐道:“不错不错,在百花楼里,除了兰姐你,美兰姐的官职最大了,市委书记嘛,有时候难免矜持,摆摆臭架子,于是我就逼着她学打牌学喝酒,要求她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还当着她宝贝女儿的面办那个事,还逼她光着身子在楼里到处走动,呵呵,一个星期不到,她就变成标准的臭娘们了。”   “天亮,你也太坏了。”高玉兰娇笑道。   “怎么样,试一试?”向天亮笑问。   高玉兰笑而不言。   向天亮扭头,冲着门外喊道:“臭丫头们,门上有暗锁,钥匙在门垫下,你们都快给我滚进来。”   门被打开,李文露、许心怡、余佳、丁丁、张珏、卢晓敏和杨小亭,七个丫头鱼贯而入。   “天亮哥。”   “兰姨。”   高玉兰笑应着,招呼丫头们坐下。   可丫头们都瞅着向天亮,谁也没敢坐。   向天亮端着脸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暑假一到,你们这些臭丫头就会把百花楼整得鸡犬不宁。”   丫头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开口,对向天亮,丫头们是一半真怕,一半假怕。   向天亮又扭头冲着门外喊,“你还不进来吗。”   许琳不好意思地笑着,忸忸怩怩地走进门来。   “臭丫头,没你她们也坏不起来。”向天亮骂道。   许琳忙着解释,“天亮,兰姨,这不关我们的事,是你们,是你们的声音太大了。”   高玉兰摆着手道:“没关系,没关系,琳琳,听说你们有一个赌局,到底是什么赌局呀?”   丫头们都窃笑起来。   向天亮指着李文露,“文露,你来说。”   李文露挺了挺小胸脯,“报告天亮哥,报告兰姨,我们刚才打了一个赌,庄家许琳姐,赌注每人一百,赌的是天亮哥会不会打兰姨的屁股,其中天亮会打兰姨屁股的共四人,李文露,许心怡,余佳,丁丁,押天亮哥不会打兰姨屁股的共三人,张珏,卢晓敏,杨小亭,报告完毕。”   高玉兰听得咯咯大笑。   向天亮也咧嘴直乐,“我刚才打了你们兰姨的屁股了。”   许心怡笑道:“我们赢了。”   张珏说,“我们可都没看见呢。”   丁丁说,“天亮哥说打了,那就是打了。”   杨小亭道:“天亮哥有时候还会骗人呢。”   “呵呵。”向天亮瞅着高玉兰,“她们要眼见为实,你说怎么办?”   这下高玉兰不好意思了,“你是说……”   向天亮笑着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你不是想改变自己吗,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说着,向天亮一把将毯子拉向自己,冷不防的,高玉兰的整个身体就全部暴露了出来。   高玉兰红着脸,想起身逃往卧室,向天亮伸出一脚,不客气地踹在她的小腿肚上。   笨拙的身体失去支撑,高玉兰啊的一声,身体又摔回到沙发上。   高山,密林,丫头们大饱眼福。   高玉兰嗔怒地瞪了向天亮一眼,只得收缩身体,尽量减少身体的暴露面积。   “臭娘们,老骚货,你还装什么装啊。”向天亮一把将高玉兰从沙发上揪起来,将她的身体了半圈,雪白的屁股朝向众位丫头,屁股上,几个掌印还清晰可见,“丫头们,你们都看到了吧,我刚才确实打了你们兰姨的屁股,而且还连打了五下,所以,文露、心怡、余佳、丁丁,是你们四个赢了,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笑声中,丫头们在许琳的带领下一哄而散。   高玉兰红着脸道:“天亮,你太坏了。”   “就这样,别坐,让我好好看看。”向天亮不让高玉兰坐下。   高玉兰拿起那件薄得不能再薄的睡衣,穿上后说,“不行,这样做也太快了。”   向天亮呵呵笑着,也穿上睡衣,搂着高玉兰的腰往外就走。   “哎,咱们这是去哪里呀?”高玉兰问。   “到处转转。”向天亮笑道。   高玉兰瞅瞅自己的半透明睡衣,“这,这也太暴露了。”   向天亮边走边道:“从现在开始,我要对你进行改造了。”   “哦,这就开始了呀。”高玉兰身不由己。   向天亮一脸坏笑,“对啊,从现在开始,你不是省委副书记了。”   “我,我是什么吗?”   “臭娘们,老骚货,荡妇,贱货。”   “天亮,你,你饶了我,我不改造了。”   向天亮哼了一声,“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到院子里,让你这个样子在院子里待上一天。”   高玉兰吓得不敢再说,向天亮坏起来时,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还好,百花楼里的人大都在上班,高玉兰没碰上几个。   四楼的大客厅里没人,就连常待在厨房里的肖敏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向天亮搂着高玉兰来到了位于四楼的观察室。   专门用于监视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观察室里的常客是李玟,她还在这里支了一张军用折叠床。   肖敏芳也在这里。   看到高玉兰的穿着,李玟和肖敏芳都笑了。   高玉兰的不好意思仅仅是几秒钟,因为她看到李玟和肖敏芳的穿着和自己一样,高山和密林简直是一目了然。   三个女人很快融洽起来。   向天亮坐下,拿着望远镜往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看,“李玟姐,这几天有什么收获吗?”   李玟说,“没有大收获,和平常一样,三元贸易公司的客人挺多的。”   高玉兰问道:“天亮,你设立这个观察点的目的是什么?”   向天亮道:“主要是为咱们的国泰集团公司服务,在现在的滨海市,有可能对国泰集团公司构成威胁的,就是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当然,是潜在的,现在的三元贸易公司,还远远不可能对咱们的国泰集团公司形成威胁,而咱们这个观察点,主要记录每天进入三元贸易公司的客人,特别是那些企业客人。”   高玉兰点着头道:“嗯,很好的经济信息,分析那些进入三元贸易公司的客人,就很容易掌握三元贸易公司的合作者,从而为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提供相应的对策。”   李玟笑着说,“不仅于此,我还负责掌握三元贸易公司中高层领导的出入信息,特别是与天亮有关系的那几位。”   “李玟姐,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向天亮急忙说道。   高玉兰立即来了兴趣,“李玟你说说,与天亮有关系的是哪几位呀。”   李玟笑道:“兰姐,天亮有两个老叔在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里上班,而这两位老叔的妻子或未婚妻,也就是天亮的婶婶,正是天亮的高中同学谢娜和马蕴霞。”   “咯咯,难怪天亮要设立专门的观察室了。”高玉兰大笑。   肖敏芳笑着说,“天亮与谢娜和马蕴霞,曾经有过特殊的关系呢。”   向天亮冲肖敏芳瞪眼斥道:“门心马叉虫,你别多嘴。”   高玉兰更有兴趣了,“敏芳,甭理他,你快说来听听。” 第1829章 蜕变   和其他人不一样,高玉兰没有长住百花楼,对向天亮的过去不甚了解。   两位同学成为两位叔叔的老婆,其中的故事,绝对能引起人的兴趣。   要说对向天亮的了解,肖敏芳的女儿小不点杨小丹也是向天亮的同学,她自然最有发言权了。   “兰姐,天亮的高中是在滨海是一中读的,我们滨海县一中在全省都很有名气,天亮来自乡下,学习成绩挺好,但身上难免是土包子作风,据说与同学的关系不太密切,但也不是不好,只是他的班主任很喜欢他,要让他当班长,这下,来自城区的大多数同学就不乐意了。”   “听说当时的高中,一般都是第一个学期由班主任直接任命班干部,从第二个学期开始,再由全班同学选举班干部,当班主任要任命天亮当班长的消息传出来后,很多同学不乐意了,特别是一帮来自县城城关镇的女同学。”   “这帮女同学主要有七个,从城关小学到城关中学再到县一中,她们都是同班同学,有很深的友谊,个个长得都蛮漂亮的,从初中开始,就被她们的同学誉为七仙女,她们也很团结,当然,她们也有臭毛病,比方说,欺负男同学,特别是乡下来的男同学。”   “这七个女同学分别是谢娜、张丽红、马蕴霞、乔蕊、陈南、陈北、杨小丹,其中的谢娜和马蕴霞,就是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的谢娜和马蕴霞,分别是三元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和副总经理,谢娜现在是关家老幺关青亭的老婆,从体形分析,已经怀孕四到五个月了,马蕴霞和向家老幺向云英订了婚,据说要在今年十月国庆期间举行婚礼。”   “七仙女中另外五个,现在都是咱们百花楼的人,张丽红是市商业局副局长,乔蕊是章含的女儿,陈南和陈北是戴文华的女儿,杨小丹是我家老大,现在的七仙女已经分成了两拨,基本上没有什么来往了。”   “可当时的七仙女,很瞧不起咱们天亮,不想让天亮当班长,谢娜的父亲谢自横,是当时的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算得上是有权有势,宝贝女儿有要求,他很容易的就办成了,谢娜当了班长,天亮只当了副班长。”   “七仙女得胜不饶人,她们还变着法的欺负天亮,她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癞蛤蟆,讽刺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个外号在三年高中时期流传学校,连校长都知道,这对天亮的打击太大了,于是他也变着法的对七仙女搞些小动作。”   “天亮也给七仙女分别起了外号,谢娜叫白骨精,张丽红叫狐狸精,马蕴霞叫大河马,乔蕊叫胖大海,陈南叫琵琶精,陈北叫蜘蛛精,杨小丹叫小不点,据说在三年的高中期间,天亮与七仙女斗得不亦乐乎,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好像赢的时候几乎就没有过。”   “所谓冤家路窄,天亮大学毕业分配到清河市公安局,但他的分配名额,因为当时的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正是谢自横,所以天亮的分配名额恰恰被谢娜顶替,天亮被挤到市建设局工作,从此失去了当警察的机会。”   “但是,在那段时间,天亮和谢娜的关系不错,来往挺多,应该像初恋一样,据天亮自己交代,他心里有点喜欢谢娜,但也仅仅是喜欢而已,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表示过,如果不是因为工作被顶替,他可能会对谢娜有进一步的表示。”   “而据七仙女的其他几位介绍,谢娜其实是很喜欢天亮的,但因为当时她父亲谢自横与天亮的关系很紧张,所以她也不敢有明确的表示,后来,因为天亮的关系,谢自横的罪行败露并被捕入狱,天亮和谢娜的关系就基本上断了。”   “再后来,谢娜和马蕴霞出国,与天亮彻底失去了联系,天亮调回到滨海工作,与七仙女中的其他五位成了好朋友,这时候的天亮已蜕变为另一个人,他与七仙女中的其他五位的关系突飞猛进,发展到现在,当然是密不可分的那种关系了。”   “可是,一年多以后,谢娜和马蕴霞突然回国了,因为谢家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是亲戚关系,陈圆圆又是孤身一人,所以她有意培养谢谢,谢娜摇身一变,成了三元贸易公司的副董长兼总经理,马蕴霞也成了三元贸易公司的副总经理。”   “但天亮注定与谢娜走不到一起,三元贸易公司一到滨海,就勾结一家具有京城官方背景的公司,企图挑战咱们的国泰集团公司,这当然不能让天亮容忍,就这样,曾经的同学变成了敌人,从此彻底分道扬镳。”   “其实,天亮心里一直非常纠结,这倒不是怕三元贸易公司挑战咱们国泰集团公司在滨海的霸主地位,以三元贸易公司的实力,它独自威胁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现在的国泰集团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连一点间接的业务往来都没有。”   “问题还在谢娜和马蕴霞,这两位不知道怎么想的,竟与天亮的两位叔叔扯上了关系,天亮的纠结也在这里,同学甚至曾经的初恋成了婶婶,而又因为两位叔叔与三元贸易公司的特殊关系,在咱们国泰集团公司与三元贸易公司的明争暗斗中,投鼠忌器,不好也不敢随便出手。”   高玉兰说,“李玟,敏芳,你们有没有发现,在刚才的整个故事发展中,咱们的天亮从一个人变成了另一个人,完成了属于他人生的最大一次蜕变。”   李玟说,“不错,他从此告别了过去,告别了理想,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肖敏芳说,“从一个好人变成了一个坏人。”   “哎,哎,不许开我的批斗会。”向天亮急忙叫起来。   高玉兰笑道:“不过也好,他这么一变,咱们才得以有缘和他相识。”   向天亮躺到军用折叠床上,一条腿翘得高高的,“他妈的,你们就偷着乐吧,要是没有遇上我,你们这些臭老娘们能享受到我的这个核武器吗?”   核武器就在向天亮那里,正从刚刚结束的战斗后恢复过来,慢慢地又雄赳赳气昂昂了。   三个女人看着那核武器,会心地笑起来。   不约而同,三个女人围坐到床边,蹲坐在地板上。   高玉兰还是有点矜持,看到李玟和肖敏芳的手伸出去了,她还在犹豫。   向天亮对李玟和肖敏芳说,“李玟姐,敏芳姐,兰姐要在百花楼住一个月,我准备对她进行彻底改造,让她也完成彻底蜕变,我命令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做兰姐的辅导员,帮她完成彻底蜕变的任务。”   李玟和肖敏芳自然是心领神会,各自收回手,拿着高玉兰的手,压到了向天亮的核武器上。   高玉兰红着脸,半推半就,核武器已握在手里。   向天亮又冲李玟和肖敏芳使了个眼色。   李玟和肖敏芳一点也没犹豫,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齐动手,将高玉兰的身体提起来,再推到军用折叠床上。   高玉兰正好骑坐在向天亮的双腿上,双手拿着向天亮的核武器,是“骑马式”的预备姿势,只要她屁股一抬,身体水平前移三十几厘米,就是标标准准的“骑马式”了。   向天亮说,“李玟姐,敏芳姐,有些小细节小规矩,你们两个教教兰姐嘛。”   李玟道:“兰姐,瞧你的样子,肯定是刚刚用过了核武器,咱们百花楼有个不成文的小规矩,那就是用过核武器后,要马上进行清洗,谁用谁清洗,以便他人接着再用,兰姐你没有做到吧?”   高玉兰说,“玟玟,你是要取笑我还是要欺负我呀。”   “你少来,现在我是你的辅导员,你必须听我的,否则你会吃苦头的。”李玟一点也不客气。   向天亮哼了一声,“李玟姐,你说得很对,兰姐现在是你的学生,不是什么省委副书记,你要严格教育,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不要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李玟咯咯地笑了,“兰姐,你听到了吧,我手里有尚方宝剑,你要小心了。”   “我,我现在该做什么呀?”高玉兰有些不知所措,也可能是明知故问。   李玟却问肖敏芳,“敏芳,你说兰姐这时候应该做什么?”   肖敏芳笑道:“兰姐是大领导,懂得比咱们多,她不会不知道吧。”   向天亮瞪了肖敏芳一眼,“臭娘们,你说这里谁是领导?”   肖敏芳忙道:“对不起,我说错了,我说错了,现在咱们四个人,是一个领导和三个臭娘们,兰姐也是臭娘们,而且还是一个不如我的臭娘们。”   “这还差不多。”向天亮满意地笑了。   正在这时,观察室的门被推开,陈美兰走进来,看到高玉兰坐在向天亮身上,立即就笑了起来。   “兰姐,你这时要干什么呀?”   高玉兰羞道:“美兰,你快来帮帮我,我,我被她们欺负惨了。” 第1830章 榜样   陈美兰确实是“救”了高玉兰,要不然,向天亮会把她“整”得很惨。   不过,陈美兰不是专门为了“救”高玉兰而来,她是有事请教高玉兰,并与向天亮商量。   明天上午,市常委会要召开全体会议,对这次干部调整中的拟提拨的处级干部进行协商讨论,但如何确定己方的对策,作为市委书记的陈美兰还没有拿定主意。   高玉兰和陈美兰陪着向天亮,回到高玉兰住的一零二号房,陈美兰看到沙发上一片凌乱,又看看高玉兰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睡衣,脸上便露出暧昧的笑容。   “还笑,他欺负我,你也不管管他。”高玉兰冲着陈美兰埋怨道。   “我说兰姐,他就那样的人,你让我怎么管他。”陈美兰微笑着说,“不过,我看这样也挺好,入乡随俗嘛,兰姐你也不能搞特殊化,住在百花楼,也要遵守百花楼的规矩。”   高玉兰红着脸说,“还有那帮丫头,包括你的宝贝女儿,刚才还拿我打赌呢。”   向天亮笑道:“确切地说,是拿你的屁股打赌,与你本人没有多少关系。”   “天亮,这怎么回事?”陈美兰问道。   向天亮把丫头们拿高玉兰的屁股打赌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陈美兰听得忍俊不禁,“好事,好事,兰姐,你越来越像百花楼的人了。”   高玉兰有些不以为然,“不会吧,难不成我以前还不是百花楼的人?”   陈美兰微笑着说,“兰姐,这要一分为二地说,你是咱们百花楼的人,早就是了,但你的思想,离一个真正的百花楼人还差得很远,所以,我也认为对你的改造是必须的,个人建议你利用这一月的长假,彻底地完成改造,成为真真正正的百花楼人。”   “美兰你说一套做一套,你看你现在穿的衣服,好像不符合要求吧。”高玉兰说。   陈美兰道:“我下午还要上班,用不着换衣服的。”   “你下午不用上班了,我正有要事与你商量呢。”高玉兰挥着手。   陈美兰微微一笑,“那行,我先去换衣服。”   等陈美兰换好衣服回来,轮到高玉兰笑了,因为陈美美兰穿的和自己的一样,只不过自己的睡衣是淡蓝色的,陈美兰的睡衣是乳白色的。   一样的薄,若有若无,一样的透明,玉峰尽显,丛林毕露。   高玉兰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美兰,这种睡衣哪里弄来的,街上有得买吗?”   “喏,都是他想出来的花样。”陈美兰指了指向天亮说,“布是他从渔网厂买来的,其实也不是布,而是一种渔网,是用于捕捞虾籽用的,可天亮坏得很,他买来以后,说要为我们做衣服,在咱们百花楼,乔乔当过服装设计师,天亮让她为咱们每个人都做了两件,还在楼里下了一条死命令,谁不穿这种衣服,谁就不能碰他,你说谁敢不穿呀。”   高玉兰笑道:“这个大坏蛋,不想着工作,天净想着这种坏点子整咱们。”   “他呀,还要丫头们也这么穿,正让乔乔赶紧做衣服呢。”陈美兰嗔道。   “咯咯……天亮呀,你这是丧尽天良、丧心病狂呀。”高玉兰笑骂道。   一手一个,向天亮搂着高玉兰和陈美兰,摇头晃脑地说,“左玉兰,右美兰,我别无他求矣。”   陈美兰微笑着问,“噢,你不关心咱们这次干部调整了?”   不等向天亮开口,高玉兰摆着手说,“美兰,你急什么,常委会不是明天上午开么,咱们晚上再商量明天的大事。”   陈美兰问,“那现在干什么?”   高玉兰笑道:“说说你的故事,你那么一个矜持的人,是怎么被这个大坏蛋培养成现在这样开放的?”   “兰姐,你是要拿我寻开心呀。”陈美兰的俏脸,慢慢地红了起来。   “咯咯,这有什么,说出来让我也学一学嘛。”高玉兰娇笑道。   陈美兰拿手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都是这个大坏蛋干的好事,你让他说吧。”   “我来说。”   门被推开,穿着同样薄睡衣的章含走了进来。   章含的身后,跟着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和刘若菲。   原来,章含今天在家休息,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和刘若菲拉着她,在棋牌室玩麻将。   都一样,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和刘若菲四人,同样穿的是薄得不能再薄的睡衣,里面空空如也,崇山峻岭,密林丛草,均是一目了然。   向天亮大饱眼福,一边欣赏,一边乐得合不拢嘴。   章含大大方方,冲着向天亮坐在他对面的茶几上,两条大白腿分得很开,那片丛林整个露了出来。   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和刘若菲四人稍微有点拘束,但还是跟着章含,在茶几上一一坐下。   高玉兰对章含说,“章含,你来得正好,美兰不好意思说,那就你来替她说。”   “兰姐,说什么呀?”章含问道。   高玉兰笑道:“美兰算得上是咱们百花楼的一大淑女,你就跟我们大家说说,她是怎样在天亮的培养下,一步一步地把淑女的外衣脱掉的。”   众女一齐轰笑起来,章含自然是笑得最响。   陈美兰红着脸道:“章含,先说她们的。”   点了点头,章含笑道:“好,我说咱们百花楼里的第一大胆之人,天亮的很多花样都是她帮着想出来的,她就是咱们南北茶楼的女老板、戴文华戴大老板,咱们现在穿的这种睡衣,就是她最先提出来的,我为什么说她最大胆呢,因为她能光着身子开车出门,还是大白天哦,有一次也是大白天,她光着身子在咱们百花楼的院子里待了两个小时,到了晚上,她的胆子就更大了,咱们百花楼的楼顶,你们都上去过吧,那上面除了一个方向,其他三个方向都是能看到的,可她就敢于和天亮一起在上面做那种事,不但做,而且还嗷嗷直叫,那叫声估计能传到几里之外去!”   陈美兰笑着说,“实事求是地讲,文华确实是第一大胆之人。”   章含继续道:“咱们的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女士,胆子也着实不小,你们知道她最喜欢去哪里吗?是国泰集团公司所属的超市连锁,小雅在公司里分管超市连锁,公司在市区一共有六家超市,她每周都要去巡视一次,有一回,她陪着天亮走遍六家超市,每到一家,她和天亮就在超市里做那种事,而且不是在办公室里,而是在人来人往的货架区,据她自己说,至少有七八次,几乎就被前来购物的顾客发现。”   顾秀云望着向天亮说,“天亮,你真够大胆的呀。”   章含又道:“要说最刺激的一幕,是上次我们打赌的时候,咱们的贾惠兰贾医生输了,第二天,她和天亮二人经过简单的化妆后,上了十七路公交汽车,市区的十七路公交汽车,是市里最繁忙最拥挤的一路公交线,她和天亮二人上了车后,挤到公交车的后面,天亮坐着,她就坐在天亮的身上,两个人就这样干上了,好笑的是,两边和面前挤满了乘客,愣是没人看到他俩在做那种事,因为她那条长裙子做了很好的掩护,惠兰还非常镇定自若,一边办事,一边和两位老太太说笑,十七路公交汽车环城绕了一圈,整整四十分钟,她和天亮二人一分钟也没有停过,她赢了,我们十多个人亲眼目睹,每人输给她一千元钱。”   女人们笑得前仰后合,顾秀云笑道:“你们可真有创意呀。”   章含笑着说,“说到创意,这还算不上最佳,最佳的创意,是咱们的市委秘书长杨碧巧想出来的,她那个才叫敢想敢做,有一次她夸下海口,说敢在开会的时候与天亮刃那种事,当时我们就跟她打赌,也是每人一千元,可没想到她居然赢了,原来,她是早有预谋,她是市妇联的名誉主席,市妇联召开大会,她要坐在主席台上,这玄机就出在主席台上,当时她主动坐在最后一排,而最后一排就她一个人,她紧靠着那道纸板墙而坐,撅着个屁股,能下面几百名妇女代表,只能看得见她的脸,看不见她下面在干什么,咯咯,你们知道天亮站在哪里?就站在那道纸板墙后面,他们两个就那样办事,会议开幕式进行了一小时又二十分钟,他们的事办了足有五十多分钟,他们成功了,杨大秘书长赢了,当然,她也是一拐一拐地走下主席台的。”   女人们笑得更加热闹,高玉兰说,“天亮,你们也太胡闹了吧。”   向天亮笑道:“兰姐,这你就不懂了吧,她们都是你的榜样,还有你们四个,秀云姐、叶楠姐、小宁姐和若菲,你们四个也要做好准备哦。”   “呸。”叶楠啐了向天亮一口,“你想得美,你真想让兰姐也这样做呀。”   向天亮指着陈美兰笑道:“她基本上也做过类似的事,而且做得不错,所以我想,兰姐和你们也该能做到。”   陈美兰的俏脸又红了起来。   高玉兰对章含说,“章含,现在你说说美兰的光辉事迹吧。” 第1831章 定位   不等章含开口,陈美兰笑着拦住了她,笑得少见的调皮。   “天亮,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一下。”   向天亮哦了一声,“一定是别出心裁的建议,美兰姐你说来听听。”   陈美兰微笑着说,“我倒是不怕说我的事,做都做了,又有什么好怕的,但你让兰姐她们听着,我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我建议听戏不如演戏,现在是夏天,正好可以让兰姐她们实践一下,你今天晚上带着兰姐她们出去,保证兰姐她们得到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向天亮一拍大腿,连声称好。   章含也笑着赞好,可高玉兰和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刘若菲却有点不肯了。   顾秀云说,“天亮,你不要乱来呀。”   叶楠也道:“对呀,以兰姐的身份,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向天亮笑而不言。   陈美兰问道:“秀云姐,你说在滨海市,是兰姐容易被认出,还是我更容易被认出来?”   顾秀云道:“这还用说吗,你是滨海市的一把手,每星期至少有两到三次出现在市电视台上,当然是你更容易被人认出来了。”   陈美兰看着高玉兰道:“兰姐,我不怕,你也会怕吧。”   高玉兰笑道:“就依你们这一回,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万一出了事,咱们在滨海的事业就被彻底毁了。”   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没那么严重,相信我,出不了什么事。”   “好,我豁出去了。”   下了决心,高玉兰挥着手,她也正想找点刺激,安全问题不在她的考虑之列。   反倒是顾秀云有点担心,“天亮,我们,我们都去吗?”   向天亮心里早有了计划,“今天晚上我带兰姐和小宁姐去,明天晚上我带你去,当然同时要带上你家丫头张珏,至于叶楠姐和若菲,她们就免了。”   陈小宁问道:“叶楠和若菲为什么不用参加?”   章含笑着说,“小宁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一个是孩子他妈,一个即将成为孩子他妈,她们比咱们亲呗。”   高玉兰笑道:“小宁,你不必对叶楠和若菲眼红,不像我们,你是有机会当孩子他妈的嘛。”   顿了顿,高玉兰又摆了摆手,对陈美兰说,“美兰,既然晚上有其他安排了,那现在就讨论你说事吧。”   点了点头,陈美兰道:“兰姐,我和天亮一样,心里都比较纠结,不知道这次干部调整,是通吃好,还是与别人分享好。”   嗯了一声,高玉兰问道:“这次干部调整的具体规模有多大?”   陈美兰说,“我们市委向省委组织部争取了一下,所以调整的具体规模有所扩大,现在正式定下来的是,正处级十个,其中新增三个,副处级三十个,其中新增八个,正科级九十个,其中新增三十个。”   “哦,规模不小呀。”高玉兰又问道,“常委会的绝对多数有把握拿到吗?”   陈美兰微微摇头,“原定的是八加二模式,十五人,我们拿到十票就可以了,我们这边,是我和市长谭俊、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市委秘书长杨碧巧、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再拉上两位,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   高玉兰想了想,“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呢?”   陈美兰微笑道:“我与余胜春当面交流过,这是一个滑头,所以只能用作机动。”   高玉兰看着陈美兰,“美兰,你刚才的摇头是什么意思?”   陈美兰道:“我们这边,包括我个人,都不愿意与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合作。”   向向天亮要了一支烟点上,高玉兰吸着烟道:“你们先把正式的推荐名单定下来,争取在每一个位置上都有你们自己人,至于常委会里的问题,先放在一边吧。”   陈美兰笑道:“省委组织部也太高看我们滨海市了,每个位置都有两个候选人,这样就有两百六十个候选人需要考察,这工作量也太大了。”   顾秀云道:“万变不离其宗,归根到底还是形式主义,走走过场么。”   高玉兰淡淡地一笑,“关键还是定位的问题。”   “什么定位?”向天亮问道。   高玉兰说,“你,向天亮,有没有想把滨海市当成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想法。”   “当然,这是不容置疑的。”回答得不假思索,不过向天亮看着陈美兰笑道,“但是,美兰姐是市委贯,应该说是美兰姐的一亩三分地才对。”   陈美兰伸出纤纤玉手,放在向天亮的大柱子上,柔声地说道:“我这个市委书记是你推上去的,所以我这个市委书记是为你当的,我的一亩三分地,也就是你的一亩三分地。”   高玉兰道:“这就是了,你的定位是把滨海市当成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你的一切工作的出发点,都要与你的这个定位相对应。”   “兰姐,你的意思我明白。”向天亮不解地说,“但是,即使我把滨海市当成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总不能搞清一色吧,我要是把这正处副处正科这一百三十个位置全抢过来,那还不激起那些反对派同仇敌忾啊。”   高玉兰笑道:“不错,这一次你要寸土必争,争取全部拿下。”   “为什么?”向天亮问道。   高玉兰道:“因为这是你们滨海市成立以后的第一次人事安排,你们滨海市成立之初,大部分岗位都是省委组织部所派的工作组负责任命的,所以,这一次干部调整,是你们滨海市自己第一次当家作主,是奠定你们滨海市未来的一次大局争夺,其意义非同一般,只许胜,不能败,应该大胜,不能小胜。”   顾秀云说,“总而言之,这是要在干部队伍中传达这样一个信息,谁才是滨海市真正的当家人。”   陈美兰点着头道:“关于这一点,我们是有所准备的。”   高玉兰又转向了向天亮,“天亮,知道你这个家伙不爱管事,但这次滨海市的干部调整是个大事,说说吧,你准备做出什么样的贡献?” 第1832章 贡献   向天亮把那批档案的事,一点不漏地汇报了一遍。   听完之后,高玉兰微微一笑,“可遇而不可求,你这个坏蛋,运气总是这么好。”   向天亮瞅着高玉兰的那对玉峰,一条胳膊伸展开来,盖到了两座巨大的玉峰上。   众目睽睽,高玉兰也不矜持,反而绷紧了上身,配合着向天亮那条胳膊的挤压。   顾秀云说,“兰姐,既然天亮说的这批档案,其实是某些干部的污点记录,那就是一件很好的打击武器,必须充分加以利用。”   “嗯,利用是应该的。”高玉兰定了调子。   陈美兰微笑道:“兰姐,我们已经在利用了。”   高玉兰点点头,“美兰,你们打算怎么利用?”   “当然不能直接扔出去。”陈美兰笑着说,“我们找了一个托,准备让这个托出面,天亮,你跟大家汇报一下。”   向天亮笑着问道:“兰姐,你还记得那个孙自在吗?”   “哪个孙自在?”高玉兰的两腿往两边分开,思索的时候,她习惯这样。   “上次,上次让你帮忙,办理那个跨省调动的事,你忘了?”   一边说着,向天亮的手一边从上由下,滑落到高玉兰的两腿之间,一层薄薄的睡衣,根本阻挡不了手的侵入,高玉兰啊的一声,双腿紧紧地夹住了向天亮的手。   女人们窃笑起来,高玉兰的脸红了起来,在众目注视下这样,她还真是第一次。   高玉兰拿手打了一下向天亮的手,再试图将他的手推开。   可是,向天亮的手岂是女人能推得开的,不进反退,反而更加的“深入”了。   高玉兰无奈地瞪了向天亮一眼,只得让向天亮的手留在自己那个地方。   而向天亮还像没事人似的,笑着继续问道:“兰姐,孙自在是我们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他儿子一家的跨省调动,就是你亲手帮忙办的,就半个月前的事你就忘了?”   “噢……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个,这个孙自在怎么了?”高玉兰一边应着,一边让两条玉腿慢慢的分开,因为向天亮的手太“深入”,她挡不住了。   向天亮笑道:“这个孙自在这次干部调整中,全权负责对候选人的考察,他就是我的托。”   “很好,但这个人靠得住吗?”高玉兰问道。   陈美兰道:“应该没问题,一,天亮刚刚为他办好了他儿子一家的跨省调动,他欠天亮一个大人情,二,他儿子一家的关系落在滨海学院,而滨海学院现在由咱们掌握,孙自在是个明白人,他懂得利害关系,三,孙自在是从原南河县过来的,他与原滨海县这边没有多少纠葛,四,现任的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里,没有一个人能与孙自在交心的。”   高玉兰点着头,“但也要注意保护这个孙自在,人家帮咱们办事,咱们也不能让人家陷进去拨不出来。”   向天亮嗯了一声,“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我和孙自在商定,准备用匿名信的方式进行,因为孙自在是这次干部调整中专门负责考察的领导,所以他收到匿名信是理所当然的,我们的想法是,在孙自在与那些候选人单独谈话的时候,将匿名信当面交给那些候选人,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些候选人应该会有自知之明,应该能知难而退。”   顾秀云噢了一声,“细节决定成败,时机的把握相当关键,天亮,你和孙自在准备在什么时候让那些候选人知难而退?”   向天亮笑着说,“秀云姐,在最终举行的市常委会议上,孙自在不但会列度会议,而且负责介绍每一位候选人的情况,在这个时候拿出那些候选人的退出竞争的申请书,打一个突然袭击,让某些常委没有反应的机会,你看怎么样?”   “嘻嘻,和我想说建议差不多,我没说的了。”顾秀云笑道。   高玉兰又要了一支烟,她吸烟的习惯,看来是改不了了。   向天亮只得收回那只手,自己也点上一支烟,陪着高玉兰吸起来。   “我提两点。”高玉兰恢复了领导的做派,“第一点,就是你们市常委会的表决问题,按规定,正处副处是市管干部,要在省委组织部备案的,所以需要三分之二以上才能通过,但这也不是绝对的唯一的办法,只要有一半通过,再加上一把手的最终决定权就够了,因此,我说美兰,你们不必跟其他人合作,只要确定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不临阵倒戈,你们的票数就足够了嘛,像那个什么,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我看算了,用不着与他们合作,只要获得半数票通过,剩下的就是你这个一把手的事了。”   陈美兰点头道:“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点。”高玉兰看着向天亮说,“你的这个贡献很大,我也准备贡献一下,你把那个孙自在找来,我要见见他。”   “就现在?”向天亮不解。   “嗯,就现在。”   向天亮笑道:“兰姐,你这也太急了吧,离这次干部调整的最终表决,至少还有三个星期呢。”   高玉兰摆了摆手,“你不懂,这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也是为了让孙自在更加死心塌地,同时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准备。”   “呵呵,你不怕他泄露你的行踪啊?”向天亮笑着问。   高玉兰笑道:“那正好,正好可以验证他忠心不忠心。”   “那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过来?”   “对,你去打电话吧,我就在你的一零一号房见他。”   向天亮起身就走,可走到门口又停步回身,“兰姐,你准备就现在这付模样见那个孙自在吗?”   高玉兰愣了一下。   女人们一齐笑了起来。   高玉兰笑骂道:“大坏蛋,我这个模样也只有你敢看,孙自在要是看到了,还不吓个半死呀。”   向天亮乐道:“那更好啊,把孙自在吓个半死,他就更加死心塌地了。”   “去你的,除了你,我能给别人看吗。”高玉兰哭笑不得。   向天亮心想,今天晚上带你去公园,看你会不会让别人看。 第1833章 托儿   向天亮在南北茶楼的专用包厢里等候孙自在。   孙自在早就来了,正在隔壁的百花楼一零一号房,正在受到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的接见。   一边喝茶,向天亮一边心想,孙自在自在了大半辈子,从现在开始,恐怕再也自在不起来了。   权利意味着责任,额外得到的权利,更需要履行特别的义务。   在原来的南河县,孙自在从没有过真正的实权,逍遥自在是当然的。   现在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这次还握有两百六十余人的“生杀大权”,最自在也自在不起来了。   包厢的弹簧门被推开,但进来的不是孙自在,而是市渔业局局长孙阳。   “咦,老孙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向天亮的行踪,一般人是很难知晓的。   孙阳坐下,先端杯喝茶,然后抹抹嘴说,“你别忘了,这南北茶楼的戴老板,是我孙阳的远房表姐。”   戴老板就是戴文华,向天亮轻轻地笑了,“你找我有什么事?你已经是正处级了,我敢断定,至少未来的三年内,老兄你没有进步的希望。”   “哈哈,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孙阳只有三十六岁,两年前还只是正科级,借着撤县设市的东风,已经超越了提携过他的向天亮。   但孙阳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在向天亮的圈子里,他是向天亮倚重的成员。   作为副地厅级市,滨海市的市直机里,只有为数不多的部门被定为正处级。   和其他地区不同,滨海是个渔业大市,市渔业局和市农业局一样,都属于正处级,孙阳也幸运地成了全市最年轻的正处级官员。   孙阳说,“天亮,上次的事,很对不起啊。”   说得没头没脑,向天亮听得莫名其妙,“什么上次的事?”   孙阳有些不好意思,“你让我带着我那帮人,在南河住一个晚上,我没看住,让陈云波偷偷跑回了家……”   “噢。”向天亮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笑着说,“那事已经过去了,可以说,陈云波偷跑回家,对当时的整个事件没有任何影响。”   “真没有影响?”孙阳松了一口气。   向天亮反问道:“你那个陈云波怎么样了?”   孙阳道:“小伙子不错,关心的是他的事业,也安心在茅山岛工作,你就放心吧。”   “哦,你好像知道其中的故事了?”向天亮警觉地问。   孙阳笑了笑,“你也别怪我表姐,我怕耽误你的大事,就向她打听了一下。”   向天亮也笑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吧,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事情是陈玉来引起的,一是那批档案,二是陈云波的老婆胡文秀,我么,算是搂草打兔子,得到了那批档案,顺手牵羊地把胡文秀给收了。”   “厉害,陈玉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孙阳赞道。   向天亮道:“老孙,陈云波那边,就靠你掌控了。”   孙阳笑道:“我办事,你放心,我当你的托儿。”   正说着,南北茶楼的主人戴文华,扭着腰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戴文华大大方方地挨着向天亮坐下。   一个是自己的男人,一个是自己的远房表弟,戴文华穿得很开放,表现也很随便。   “天亮,刚才我在一楼大厅到了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他委托我转告你,他已见过了高玉兰副书记,他说谢谢你,和你共同制定的计划不变,因为组织部临时有个会议,他就不来陪你喝茶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呵呵,孙自在吃了颗定心丸,当然用不着喝茶了。”   孙阳惊讶地问,“高玉兰副书记在咱们滨海?”   “嗯,不过,这个消息暂时保密啊。”向天亮笑道,“你老孙更该关心的事,是能不能把你推荐的两个人拉到副局长的位置上。”   孙阳思忖着说,“你把自在搞定了,咱们推荐的人应该都问题不大吧。”   “问题不大。”向天亮笑着说,“有了那批档案,再借助孙自在,你说还有什么问题?”   孙阳笑着问,“让孙自在当托儿?”   “说对了。”向天亮点头。   孙阳担心道:“我听南河那边的同志说,孙自在是个滑头,和谭市长的关系也不咋样,他不会在关键时刻出什么幺蛾子吧。”   向天亮笑而不言。   戴文华笑道:“孙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天亮能用孙自在当托吗?”   孙阳笑道:“这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我是关心我们渔业局的人事问题。”   “什么问题?”向天亮问道。   孙阳道:“我们渔业局在这次干部调整中,涉及到的岗位,副处级有两个,正科级有六个,八个岗位十六个候选人,其中七个人来自原南河县,这七个人中有五个是我看重的,但是,我看重的五个人中,居然有四个人是和孙自在有过节的,说我不担心孙自在乘机报复,肯定是一句假话。”   向天亮点了点头,“噢,这倒是个问题,老孙,我知道你今天找我的意思了。”   孙阳继续道:“我相信,孙自在已经站在了咱们这一边,在大局和全局方面,他不敢造次,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孙自在也不例外,咱们的工作不做在前面,我怕他到时候给我们渔业局搞点小动作,我的工作就被动了。”   “有道理,有道理,老孙你打算怎么办?”向天亮问道。   “我找孙自在当面沟通一次,把工作做在前面,然后你再出面,帮我巩固一下。”   向天亮笑道:“没问题,你们都姓孙,说不定一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孙阳走了。   向天亮这才转身,瞅着戴文华的胸脯,“文华姐,你有什么事?”   “有两个事要向你汇报。”戴文华屁股一抬,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好事就说,坏事别说。”向天亮的手伸进了戴文华的初子里。   戴文华扭动着身体,因为向天亮的手,正在她身体的关键部位游动,她的裙子里,总是对向天亮不设防的。   “咯咯……我敢保证,你听了这两件好事,会高兴得跳起来。” 第1834章 好事   好事总比坏事好,向天亮笑着哦了一声,“说来听听,是什么好事?”   戴文华笑着没有说话,却从向天亮怀里起身,拉着向天亮手往休息室走。   休息室里应有尽有,连床都有,戴文华先把门锁上了。   向天亮以为戴文华又要“那个”了,这娘们,以前是几乎“随时随地”,今天怎么“讲究”起来了?   不等向天亮开口,戴文华嫣然一笑,走到墙角,蹲下身子在某处按了一下。   “吱……”   声音很轻微,墙上的砖壁慢慢地凹进去一块,露出一个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暗门。   戴文华笑着欠身,冲向天亮做了个请的手势。   “文华姐,你搞什么名堂。”   “我说的好事在密道里。”   “里面黑乎乎的,能有什么好事啊。”   “跟我来,待会你就知道了。”   戴文华拉着向天亮进了密道。   密道里并不漆黑,为了女人们行走方便,向天亮在密道里装了一种十二伏特的小灯泡,每隔三米一盏,小灯泡发出的弱光,正好可以让人看见脚下的石头路。   这条密道建在巨石上,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中间高,两头低,连接着百花楼和南北茶楼。   向天亮对这条密道进行过改造,两头的百花楼和南北茶楼加起来,总共也只有五个出入口,百花楼两个,分别在一零二号房和三零二号房,南北茶楼这边有三个,一个就在七楼,向天亮和戴文华刚刚进去的地方,另外两个,一个在五楼的老板办公室,一个在戴文华的老四合院里。   对这条密道,向天亮控制得很严,百花楼里也只有一半的女人进过密道,那些小丫头更是被向天亮排除在外。   百花楼和南北茶楼还有一条通道,从百花楼一楼到南北茶楼的一楼经理办公室,这是公开的,百花楼的女人来往于两楼之间,一般都走这条通道。   戴文华领着向天亮进了密道后,转弯向左,慢慢地走去。   之所以走得慢,倒不是两个人看不清脚下的路,而是戴文华爱做小动作,一只手老喜欢往向天亮身上“招呼”。   向天亮也不阻止,戴文华是百花楼里最“奔放”的一个,对她的热情漾溢,向天亮是不会压制的。   “文华姐,你不会想在这里办事吧。”   “咯咯,这里的气氛挺好的么。”   “这些天,咱们百花楼多了五只饿急了的母老虎,你就饶了我吧。”   “我知道,特别是最大的那只,恨不得让你永远泡在她那里,咯咯。”   “话粗理不粗,文华姐,你别给我添乱啊。”   “明白,我你还不放心吗,我早就说过了,我保证是你最可以放心的一个。”   “嗯,你是个很好很好的臭娘们。”   “去,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呵呵,我不会说话,我只用实际行动说话。”   密道不长,很快到了第一个出口,出去就是老板办公室。   戴文华却领着向天亮,继续沿着台阶往下走去。   往前走了十多米,戴文华停了下来,伸手在洞壁上摸索着。   忽地,一声轻响,左侧的洞壁上出现了一个高两米宽一米的洞口。   向天亮也不说话,只是跟着戴文华往前走。   不到十米又是一扇小门,戴文华打开小门,向天亮顿时被光亮迷住了双眼。   这是一间面积大约三十平方米的房间,房间里有六张办公桌和两张老板椅,办公桌上放着二十四台十二寸的彩色电视机。   “天亮,你猜猜这是什么地方?”戴文华让向天亮在老板椅上坐下,笑吟吟地问。   想了想,向天亮笑道:“这个位置么,应该在南北茶楼的右边,在你家四合院的前面,也就是咱们刚刚竣工的新大楼,根据高度测算,这个房间应该在新大楼的三层。”   “猜得真准。”戴文华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这个房间正是新大楼三层中的一间,专门用于监控整个新楼的主要通道和主要房间。”   向天亮笑道:“是专门用于监控整个新楼四到六层的主要通道和主要房间吧。”   “对呀,这就是你的安排么。”戴文华笑着说,“新楼的四到六层,就是你要办的棋牌室,也是你想要建立的那个干部家属圈子,但我认为原来那个名字不好听,所以我用‘南北棋牌会所’的名字,在工商局注册了。”   “这么说,这个南北棋牌会所可以开张了。”向天亮乐道。   “哎,这是个好事吧?”   “好事,大好事,文华姐你当记头功。”   “算你还有良心,这个新大楼要是用于商业经营,一年能赚不少钱呢。”   “呵呵,丈母娘帮女婿,应该的嘛。”   “那女婿又怎么帮丈母娘呢?”   “这还用说么,丈母娘这丘老田,不正由女婿在辛勤耕种着吗?”   戴文华咯咯一笑,“但是,大家说好了的,这个南北棋牌会所是针对女性的,所以为了防止你乱摘野花,不许你插手南北棋牌会所的事务,也不许你光顾南北棋牌会所。”   “我才懒得管呢。”嘴上这么说,但向天亮心里却有些遗憾,光临这个南北棋牌会所的都是女人,是干部的家属,其中肯定有不少美女呢。   戴文华娇笑道:“你的拈花惹草的臭毛病,让我们不得不防,咱们百花楼刚刚收了一个胡文秀,以后再也不能随便增添新成员了。”   “我听你们的就是了,不过。”向天亮问道,“不过,我最担心的是南北棋牌会所的安全问题,你准备怎么解决?”   戴文华说,“这个我想过了,南北棋牌会所的日常安全,交由我南北茶楼保安室负责,我那个保安室有八个女保安,她们可以分出四个人到南北棋牌会所来值勤。”   “这里呢,这个监控室呢?”向天亮又问道,“你那个保安室的人,毕竟不是咱们百花楼内部的人,总不能把这个监控室交给他们吧。”   “当然不能。”戴文华笑道,“咱们百花楼这么多人,总有闲着的,咱们可以安排大家轮流值班,此外,我还特意选定了一个人,担任这个监控室的常驻值班员。”   “谁啊?”   戴文华神秘地笑了笑,“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好事,是喜事。” 第1835章 任务   向天亮忙问是什么喜事,最近事太多,他还真忘了有什么好事属于可喜之事。   戴文华嗔了句,人看着不贵,倒学会了贵人多忘事。   说着,戴文华走到墙边,墙上有一排开关,足以十个之多,她在其中一个开关上摁了一下。   随着一声轻响,一扇小门徐徐而开。   小门开处,率先进来的戴文华的左膀右臂,南北茶楼的经理和副经理,乔乔和晶晶。   向天亮的两只眼睛亮了。   亮眼不是因为乔乔和晶晶,天天见得着,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   是因为乔乔和晶晶身后,跟着一位中年美妇人,身着白衬衣和红色长裙,身材颀长,体态丰腴,身段凸凹有致,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中年美妇人看到向天亮,脸上也是红红的。   晶晶走到向天亮身边,笑着介绍说,“天亮,这是我妈李静瑶。”   向天亮盯着李静瑶看,心里噢了一声,千呼万唤终于来,果然是个美人啊。   李静瑶有些羞怯,样子像个少女或少妇般,向天亮又想,按晶晶的年龄算,李静瑶至少有四十岁了,怎么看着像是刚三十出头呢。   岁月无情,却似乎没有在李静瑶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极美的瓜子脸不施粉黛,却如婴儿的肌肤般嫩滑,黝黑的眼眸配上那长长的睫毛是那般的勾魂夺魄,挺翘的瑶鼻,柔嫩的芳唇,高耸丰满的胸部,盈盈一握的细腰,浑圆挺翘的翘臀,白美的肌肤,无不让人联想万千,魔鬼般的身材,气质更是没话说,一米七零以上的修长身形,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向天亮看得心里直嘀咕,这是“传说”中的山村小学教师吗,只在香港待了不到两个月,这“改造”也改得太快了吧。   戴文华伸手捅了向天亮一下,“天亮,你这样盯着美人看,也太不礼貌了吧?”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是在想我应该怎么称呼这个大问题呢。”   戴文华笑道:“这个问题我和乔乔早就替你想好了,你叫人家瑶姐,瑶姐叫你的名字,你没有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向天亮冲着李静瑶伸出了右手,“瑶姐你好,欢迎来到滨海,欢迎来百花楼做客。”   戴文华又笑道:“天亮,瑶姐不是客人,瑶姐是咱们百花楼的一员。”   “噢,对不起,瑶姐,欢迎你加入百花楼。”   向天亮的右手还伸着。   李静瑶红着脸,犹豫着要不要走近并伸手。   乔乔窃窃一笑,冲晶晶使了个眼色。   晶晶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她和乔乔分站在李静瑶两边,两个人同时伸手在她身后推了一下。   李静瑶不由自主,身体往前冲了两步,到了几乎与向天亮面碰面的地步,只得伸出右手握住了向天亮的手。   到手的手岂能不拿,拿住了岂能放手,向天亮握着李静瑶的手不放了。   李静瑶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不但没有抽回手,反而觉得手被向天亮的手给吸住了。   向天亮笑着问,“晶晶姐,瑶姐真的是你妈吗?”   “是呀,如假包换。”晶晶挨着向天亮的肩膀笑道。   向天亮盯着李静瑶说,“不像,太不像了。”   乔乔笑问,“那像什么呢?”   “瑶姐不像是晶晶的妈,倒像是晶晶姐的姐姐呢。”向天亮笑道。   乔乔笑道:“天亮,你这话是在讨好瑶姐,但同时也在贬低晶晶呀。”   李静瑶一直在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向天亮面前。   向天亮却是像忘了一样,李静瑶的手在他手上,他就是不肯放开。   戴文华说,“天亮,我征求了瑶姐的意见,准备等南北棋牌会所开业后,让她驻守这间监控室,你看怎么样?”   “这个……这个不好吧。”向天亮皱起眉头说,“一方面瑶姐刚来,需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另一方面,让瑶姐长期待在这里,大材小用了嘛。”   戴文华又笑了,“咯咯,说到底你不就是怜香惜玉么,反正你闲得很,你要是怕瑶姐一个人寂寞,可以经常来陪她呗。”   向天亮笑着说,“别想歪了嘛,我是听晶晶说过,瑶姐烧得一手好菜,厨艺不亚于敏芳姐,所以,我本来是想安排瑶姐和敏芳姐一起,负责百花楼的生活和后勤的。”   乔乔道:“这个你放心,我们早就安排好了,瑶姐在这里工作的时间,每天不会超过六个小时,其他时间安排其他人在这里值班,这样一来,瑶姐还有大把时间待在百花楼里,不会耽误你的胃的。”   “嗯,这还差不多。”向天亮看着李静瑶笑问,“瑶姐,你同意这样的安排吗?”   “我,我没有意见。”   “以后要是有谁欺负你,你可以直接找我,我替你作主。”   “谢,谢谢,我记住了。”   稍作停顿,向天亮又问道:“瑶姐,你有三个任务,一是在这里值班,二是在百花楼帮厨,你知道第三个任务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   “咦,真不知道吗?”   乔乔笑道:“她知道的,因为我已经告诉她了。”   向天亮望着李静瑶笑,“呵呵,瑶姐你有点不老实哦,乔乔姐,你再和瑶姐说一遍,她的第三个任务是什么?”   乔乔道:“瑶姐,你的第三个任务,是随时随地接受天亮的沟通交流。”   向天亮又问,“那如果做不到呢?”   乔乔笑着脱口而出,“惩罚,揍屁股。”   李静瑶的脸羞得更红了。   向天亮又看着李静瑶,脸上挂满了坏笑。   “瑶姐,乔乔姐刚刚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   “那好,你说来听听,你的第三个任务是什么?”   “是,是……”   “瑶姐,不说的话,也是要揍屁股的哦。”   “我的第三个任务是,是……随时随地接受你的,你沟通和交流。”   “知道什么叫沟通和交流吗?”   “知,知道。”   “你会沟通和交流吗?”   “会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很期待着与我沟通和交流吗?”   “我,我很期待,很期待着与你沟通和交流……”   “呵呵……”   笑声中,向天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第1836章 讨教   手机铃响,如逢大赦,以向天亮的脾气和作风,与李静瑶的关系是能够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的,好菜最怕冷,要吃须趁早,他甚至都有了就地正法的念头。   但转念一想,那边有领导在,还有领导的四个伙伴,这些天属于领导,要是“节外生枝”,最起码也要落个不尊领导之罪。   反正李静瑶就在这里了,不会跑,不妨先存起来。   借着手机铃响,向天亮拨腿而撤,再待下去,革命意志都快没了。   电话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打来的。   余胜春还在市委大院上班,向天亮只得赶到市委大院,电话里余胜春也没说什么事,但向天亮可不敢怠慢,朋友归朋友,但大你两级的朋友,你还必须给人家面子。   与别人不一样,余胜春有洁癖,许西平的办公室总是放着一套高级茶俱,余胜春的办公室却总是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连办公桌的报纸都摞得整整齐齐。   向天亮也许是唯一能在余胜春办公室里乱丢烟灰的人。   “哎,哎,两个烟灰缸在你手边,你的烟灰往哪儿丢啊。”   余胜春唠叨着,他很心疼那暗红色的塑料地毯,因为在他看来,向天亮是故意不把烟灰往烟灰缸里弹的。   向天亮嘴上也不饶人,“我很忙的,你有事说事,少对我吹毛求疵起不了作用。”   “你小子不够朋友,还铁三角呢。”余胜春说。   向天亮状聋作哑,指东说西,“老余,你还对过去的事念念不忘啊,张小雅是你老婆这没错,但那是过去时,现在她跟着我,她很幸福,顶多只是你女儿的妈,你还纠缠不休有意思吗?”   余胜春气得直瞪眼,“臭小子,你又成心气我,我是喜欢翻旧账的人吗,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是始终把你当朋友看的。”   “这我承认,你和许西平不一样。”向天亮笑着说,“你我他,铁三角,表面上都是朋友,你与我虽然若即若离,但确实基本上是朋友,而许西平和我,却从来没有朋友过。”   余胜春怔道:“没有朋友过?什么叫没有朋友过?”   向天亮微微一笑,“朋友是名词,我借用一下,当动词使用。”   余胜春也轻轻地笑了,“你这家伙,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一点,活学活用。”   “你有事找我?”向天亮问。   “嗯,有事,事多了去了。”余胜春点头道。   向天亮哦了一声,“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余胜春欠了欠身,“那你先说。”   “铁三角知无不言。”   “铁三角知无不言。”   向天亮压低嗓音说道:“老余,我说的是张小雅,你的前老婆,我的女人。”   “你,你又翻旧账。”余胜春不满道。   向天亮道:“铁三角知无不言,你刚说过的。”   余胜春没好气地说,“臭小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就是那个事,那个的那个的事。”向天亮坏笑着说,“我觉得她那方面很厉害,但是,至今我还没有掌握她在那方面的特点,你压她身上压了几十年了,介绍介绍经验嘛。”   “怎么,吃不消了?”余胜春有点幸灾乐祸。   向天亮挥了挥手,“那倒不至于,我就是想更好地巩固阵地,所以向你讨点讨好她的经验。”   余胜春又笑了,“你身边鲜花环绕,我真替你担心啊。”   “我呸,我是谁啊,你以为我是你吗,十个张小雅,对我都不是问题。”向天亮自信满满。   “年轻就是好,年轻就是本钱啊。”余胜春感叹着,心里更是羡慕向天亮。   向天亮催道:“快说快说,不说我就走了,你也别想问我事。”   “你啊,你啊,真不要脸。”余胜春笑着说道,“嗯……说起张小雅,你要掌握这么几点,一,她一惯强势,喜欢主动,也就你下她上,她最喜欢那种姿势,二,她四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如什么似什么的时候,那方面肯定是强烈得不得了,所以每次你要尽量满足她,千万不要让她意犹未尽,三,她胆子大,疯狂的时候更是,什么客厅、厨房、餐厅,对她来说还不够,对她来说,车里、办公室里、院子里、公园里,那才是她喜欢去的地方,四,她还有一点,喜欢旁边有人看着,当然,我们那时候,观众就是我们的女儿余佳和余娜,那是她的兴奋点,五,她以前练过体育,练过舞蹈,又唱了十几年的戏,所以身段很好,腰细却有力,办起事来也是动作多多,手舞足蹈,这也是她喜欢在上面的原因,六,要说对付她的办法么,首先你的战略战术是必须速战速决,因为她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是第一波,总是最厉害的,七,你得狂轰滥炸,什么和风细雨,什么慢工细活,对她起不了作用,八,你要蛮不讲理,用不着规规矩矩,也就是说,她喜欢粗暴的方式,九,她有几个时间,是她相对比较喜欢的,上午上班前,晚饭以前,还有,她出门之前,十,她喜欢在办事的时候,嘴里一边唱着她擅长的越剧名曲,所以,你千万注意,在公共场合进行的时候,防止她唱戏引来观众……”   滔滔不绝,头头是道,余胜春一共说了十条。   当余胜春说罢,抬起头看着向天亮时,他有点愣了。   因为向天亮居然在记着笔记,很认真的样子,像是在开会听领导做报告的架势。   余胜春哭笑不得,“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向天亮收起钢笔和笔记本,放回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讨教么,当然要认真了,再说你是领导,我得尊重你的教导嘛。”   余胜春苦笑道:“拜托,千万别对张小雅说,否则她会闹到我门上来的。”   向天亮咧着嘴直乐,“老余,你真行,姜是老的辣,谈的都是好经验啊。”   “臭小子,可以了吧?”余胜春又气又好笑。   “够了,够了,我谢谢你。”向天亮慢慢地收起了笑容。   看着向天亮,余胜春问道:“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说,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同志是不是到咱们滨海来了?” 第1837章 忠告   向天亮看着余胜春反问,“你少来这一套,以你的地位和神通广大,不可能不知道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同志已经到了咱们滨海,我还有必要向你通气吗?你专门问我有意思吗?”   “哼,铁三角知无不言,这还是你当初先提出来的。”余胜春不满地说。   “问题不在我这里啊。”两手一摊,向天亮耸着双肩说,“是高副书记特别嘱咐过,她来滨海是为了休假,不涉及公务,她现在不想见你们,当然,她知道她的行踪瞒不过你们市委几个主要领导,你们在省委有人通风报信嘛,但是,只要她不主动暴露自己的行踪,你们就不敢主动去打扰她。”   “你说的有些道理。”余胜春半信半疑,他知道向天亮是个说谎不脸红的家伙,“高副书记这次过来,真的是为了休假而不涉及公务?”   向天亮道:“信,则是,不信,就不是。”   余胜春微微一笑,“这倒也是,正是干部调整的敏感时期,说不受影响,鬼才相信呢。”   “所以,你的明知故问纯粹是多此一举。”向天亮笑道。   稍作停顿,余胜春又问,“咱们和许西平一起商定的八加二模式,也就是与许西平和肖子剑合作,还算数不算数?”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废话。”   “不算数了。”   “真的?”   “真的。”   “是高副书记的意思吧?”   “不全是。”   “为什么?”   向天亮笑了笑,“你是老组织了,你懂的。”   余胜春噢了一声,点着头道:“我明白了,你要用另一个办法,简单多数加一把手的绝对权力。”   向天亮也点着头,“十五个人投票,八票就够了,我何必要与许西平和肖子剑合作?”   余胜春吁了一口气,“天亮,你这是要大小通吃的节奏啊。”   “哎,叫赢者通吃。”   “别抠字眼。”   “你怎么理解我都不反对。”   “我明白了。”   向天亮笑着说,“但是,这里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你老余不要从中捣乱。”   “去你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向天亮道:“我这是实话实说,我预计的票有,市委书记陈美兰、市长谭俊、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市委秘书长杨碧巧、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但是,但是啊,我听说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相对比较听你的话,如果你捣乱,再加一个单可信,那我这边就只剩下七票了。”   余胜春摇了摇头,“我不是大喜欢捣乱的人,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问题是你出尔反尔,准备如何向许西平和肖子剑交代,即使肖子剑那边不用交代,许西平那里你总要给个说法吧。”   “呵呵……”向天亮咧着嘴乐道,“当初合作是你提议的,也是你促成的,所以怎么向许西平解释,应该是你要考虑的事。”   余胜春听得有点气结,“你,你这不是耍无赖么。”   说无赖,就无赖,向天亮说得更无耍了,“反正是你的事,铁三角,你最大,官大年龄也大,你不出面谁出面啊。”   “噢,我做恶人,你做好人?”   “我本来就是好人么。”   “我算被你害惨了。”余胜春叹了一声,“这笔出尔反尔的帐,许西平肯定要记在我身上喽。”   向天亮呵呵而笑,“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   “那你得补偿我。”余胜春说。   “咦,你也是一个黑心商人么。”向天亮叫道。   余胜春也跟着笑起来,“你有一点,是我和其他人学不了的。”   “怎么说?”   “有大手笔,但也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去你的,有你这样胡说八道的领导么。”   稍作沉吟,余胜春忽地问道:“喂,真有那么一批档案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也知道了?”   “废话,我虽然是个甩手掌柜,一般事我都不管,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是个聋子瞎子,这么重要的事我能不知道吗。”   “不错,是有那么一批档案。”向天亮点着头说,“打这批档案的人除了我,还有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副市长张行、副市长陈瑞青、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我幸运地拿到了这批档案。”   余胜春道:“我是听许西平说的,关于这批档案的重要性,大家是有共识的,但是,说句公道话,与其让他们拿到,不如让你来掌握,这批档案在你手里,起的是锦上添花的作用,要是落在张行手里,那必将是小人得志,肖子剑拿到,等于是毁灭证据,许西平拿到,无疑于让他有了在滨海发展的基础,而要是让陈瑞青和高永卿拿到,我敢说,他们会在短期内迅速崛起,形成一股与你们抗衡的势力。”   向天亮微笑着问,“所以,你认为我拿到这批档案,是一个正确的结果。”   “英明。”余胜春道。   “可是,你好像还是有话要说。”向天亮道。   点了点头,余胜春说,“这次干部调整,你肯定要利用这批档案,帮助你完成大小通吃的计划,这个我不反对,但是我希望你好好保管这批档案,千万不要随便拿出来伤人,五六百人的污点记录,要是全部扔出来,那对滨海干部队伍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向天亮不置可否,“老余,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这个建议的。”   “天亮,我是分管组织工作的,我这是朋友的忠告。”余胜春说得郑重其事。   向天亮盯着余胜春笑起来,“呵呵,我说老余,你一定有私心,不然你不会用忠告一词的。”   余胜春笑着说,“我也不瞒你,本来许西平要过来一起谈的,是我让他等着,自告奋勇地先和你聊一聊,他现在应该在他的办公室等你。”   向天亮不说话,只拿眼瞪着余胜春。   “我承认,我有点多管闲事了。”余胜春陪着笑脸道,“给我个面子,你去找他,开诚布公地谈谈。”   说着,余胜春将向天亮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第1838章 威胁   许西平很不高兴,不高兴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向天亮。   一般人不高兴,会自然而然的有所表现,但许西平可不是一般的人。   当向天亮推门进来的时候,许西平立即恢复了平时应有的态度,主动地站了起来。   “也只有你向天亮,才敢不先敲门,而直接推开常务副市长办公室的门。”   向天亮一边坐下,一边好奇地看着茶几,茶几上的茶具没了。   “老许,茶呢?你茶机上的这套茶具哪儿去了?”   “扔了。”   “扔了?起码值好几千元吧。”   “你懂个屁,上万元呢。”   “晕,上万元的东西都敢扔,你是财主啊,啧啧,你送给我嘛。”   许西平递给向天亮一支烟,自己也少见地点上了一支,“你想得美,我现在是市茶文化研究会的名誉会长,当然要有所表示,所以我把这套茶具送给了市茶文化研究会。”   “沽名钓誉,这纯粹是沽名钓誉嘛。”向天亮晃着他那条二郎腿,吸着烟道,“老许,在这一点上,我和老余都要向你学习。”   向天亮故意提起余胜春,想看看许西平的反应,可许西平脸上什么表示都没有。   许西平的脸上反而多了一层微笑,“老余就不会搞沽名钓誉吗?”   “反正我觉得他比你实在。”褒一个贬一个,挑拨离间,是向天亮惯用的伎俩。   “老余是市党校校长,他在市党校搞了一个活动,叫做下乡送温暖活动,不定期地组织学员到农村和渔村去,美其名曰为农村渔村为农户为渔民排忧解难,你想想,空着双手,没有物质,只带着大道理,这能叫送温暖吗?这不是沽名钓誉又是什么?”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还真是的,老余是党务工作者,善于务虚而不擅长务实,再说党校又是清水衙门,他哪来的钱搞实实在在的送温暖活动啊。”   “所以,我和他有共性。”许西平看着向天亮说,“我们不像你,你在滨海有基础,是地头蛇,我们是过江龙,没有可以倚重的基础,所以,我们总要玩点花活,虚虚实实,才能在滨海站稳脚跟。”   这倒也是,向天亮心道,正因为这样,所以在铁三角里,余胜春和许西平才会给自己一些面子。   向天亮不怕余胜春,也不怕许西平,怕的是余胜春和许西平联起手来。   对许西平,向天亮当然不相信,他对许西平是时时防范,处处打压。   而对余胜春,向天亮也不相信,尽管余胜春说的做的,基本上都在帮助自己。   “天亮,你是从老余那边过来的吧?”   “那还不是你的意思嘛。”   “也是老余的意思。”   “哼,要不是看在铁三角的份上,我才懒得来你的办公室呢。”   “是啊是啊,你是谁啊。”许西平端着脸道,“表面上是陈美兰和谭俊在当滨海的家,实际上是你在当家,你掌控着滨海市的全局,当然不会把我这个常务副市长放在眼里了。”   “呵呵……”   “你笑什么笑。”   向天亮笑道:“我要是不把你这个常务副市长放在眼里,我现在也不会来的办公室,我要是不把你这个常务副市长放在眼里,我当初也不会主动提出重建铁三角,老许,你别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摆了摆手,许西平道:“好吧,这句话我收回,你说说,刚才你和老余,你们都说什么了?”   “问我?老余不会向你通报吗?”向天亮奇道。   哼了一声,许西平反问,“你以为老余会对我说实话吗?”   也是,铁三角其实并不铁,大家各怀鬼胎,互相防范,掏心窝子说真话是难以想象的。   “你真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   “当然,除非你不想说。”   向天亮笑道:“我们先说了张小雅的事。”   许西平不相信,“天亮,你一上来就说假话了。”   “真的,我们真的说了张小雅的事。”   “那好,你给我一个让我相信的理由。”   稍稍停顿了一下,向天亮问道:“老许,你实事求是地分析一下,老余到滨海来工作,他最担心来自谁的威胁?”   “这个问题么,还真说不好。”许西平思忖着道,“老余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谨慎小心,左脚迈出去踏稳之前,是不会迈出右脚的,所以他这二十余年来,你死我活的敌人几乎没有,对手也不多,因为他很少得罪人,具体到咱们滨海市,要从两方面分析,南河那边,老余当过县委书记,时间虽然不长,但做的大多都是好人好事,像市长谭俊、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南河区区长张治国、北碚区区长白沙洲,都和他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们不可能威胁得到他,至于副市长王玉成、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虽然与老余关系不怎么样,但他们本身就没什么威力,对老余根本构不成威胁,滨海这边,几乎没有与老余有瓜葛的人,存在威胁一说吧,你,我,老余最了解了,亦敌亦友,不会拿刀砍人,我,没这个能力,你,实际上与他是一条线上的……说来说去,老余只要安心当他的三把手,就没有人会威胁到他。”   向天亮赞道:“分析得很到位。”   许西平又道:“还有一点,老余在上面也有双保险,一,是你的高副书记,没有高副书记的提携,他也不会上升得这么快,二,是李省长,以你向天亮的神通广大,不会不知道他和李省长有来往吧,当然,老余这不是脚踩两只船,因为他是公开这样做的,总之,他有李省长和高副书记两个保险,谁还能对他构成威胁啊。”   向天亮笑了笑,“老许,你还是没有理解我刚才说过的话,我说我和他谈起了张小雅的事。”   许西平怔了怔,“天亮,你的意思是说,张小雅是老余的威胁?”   “你说呢?”向天亮笑着反问道。   许西平道:“好吧,你说说,张小雅对老余的威胁在哪里?” 第1839章 战友   向天亮知道,许西平是在装聋作哑,拿知道装作不知道。   “老许,你少来这一套,你如果不知道张小雅对老余的威胁在哪里,那我就不叫向天亮,我立马改名叫向天黑。”   许西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因为他确实知道张小雅对老余的威胁在哪里,他太知道了。   “不错,我知道张小雅对老余的威胁在哪里,老余同张小雅离婚,再和那个公之花结婚,结婚不到半年就生了个胖小子,这充分说明老余是在还没有张小雅离婚前,就和公关之花好上了,并且怀上了孩子,这确实是老余的致命点。”   向天亮微笑起来,既然说开了,那就索性说个明白。   “知道老余这个致命点的人,一共有三个,你、我和张小雅,我,是老余主动告诉我,并让我帮他说服了张小雅,因为他信任我,相信我不会用这件事找他的麻烦。”   许西平说,“我也不会拿这种事找他的麻烦。”   “哼。”向天亮冷笑了一声,“但是,你是有意知道这件事,老余并没有告诉你,你是想拿老余的把柄,所以,我知道,你知道,性质是两回事。”   许西平点着头承认,“我不否认,我和老余的关系,与我们和你的关系不一样,我们与你是朋友关系,而我与老余是战友关系。”   “战友?你们是什么战友?”向天亮很是好奇。   许西平笑着说,“战斗的朋友,简称战友。”   “呵呵,这个说法很新奇,我很喜欢。”向天亮笑道。   “我和老余从来就没有团结过,既要合作,又要互相防范,他抓我的把柄,我也收集他的把,但我们从来没拿对方的把柄要挟过对方。”   向天亮嗯了一声,“老许,你们真够阴险的。”   “哎,说张小雅,说张小雅。”许西平忙道。   向天亮笑道:“老余不担心我,也不担心你,他就担心张小雅搂不住火,把他丑事放在阳光之下。”   许西平点着头道:“这个我同意,张小雅的脾气我了解,她要是疯起来,什么豁得出去的。”   “所以,老余对现在的张小雅,是相当满意的。”向天亮微笑道。   许西平看着向天亮,“噢,你是说,老余在感激你,因为张小雅现在住在你那里。”   “当然,你以为呢?”向天亮问道。   许西平不相信,“老余还感谢你和张小雅那样那样?”   “是啊,他不但感谢我和张小雅那样那样,还向我介绍经验,如何更好地巩固我和张小雅那样那样的关系呢。”   许西平大摇其头,“天亮,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真的,你听听,他是这样说的……说起张小雅,要掌握这么几点,一,她一惯强势,喜欢主动,也就是你下她上,她最喜欢那种姿势,二,她四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如什么似什么的时候,那方面肯定是强烈得不得了,所以每次你要尽量满足她,千万不要让她意犹未尽,三,她胆子大,疯狂的时候更是,什么客厅、厨房、餐厅,对她来说还不够,对她来说,车里、办公室里、院子里、公园里,那才是她喜欢去的地方,四,她还有一点,喜欢旁边有人看着,当然,我们那时候,观众就是我们的女儿余佳和余娜,那是她的兴奋点,五,她以前练过体育,练过舞蹈,又唱了十几年的戏,所以身段很好,腰细却有力,办起事来也是动作多多,手舞足蹈,这也是她喜欢在上面的原因,六,要说对付她的办法么,首先你的战略战术是必须速战速决,因为她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是第一波,总是最厉害的,七,你得狂轰滥炸,什么和风细雨,什么慢工细活,对她起不了作用,八,你要蛮不讲理,用不着规规矩矩,也就是说,她喜欢粗暴的方式,九,她有几个时间,是她相对比较喜欢的,上午上班前,晚饭以前,还有,她出门之前,十,她喜欢在办事的时候,嘴里一边唱着她擅长的越剧名曲,所以,你千万注意,在公共场合进行的时候,防止她唱戏引来观众。”   听完向天亮的叙述,许西平喃喃而道:“天亮你还别说,这长篇大论真像是老余说的,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总结不出这么多经验来。”   向天亮笑道:“因为我和老余也是战友,所以他才会向我传授经验。”   “你们也是战友?”   “对,正是你刚才说过的,战斗的朋友。”   “你别生搬硬套。”   向天亮一脸的坏笑,“老余在张小雅那里战斗过,我也在张小雅那里战斗过,并且我将继续在张小雅那里战斗,你说说,我和老余是不是战斗的朋友?”   “哈哈……”许西平大笑起来,“战友,确实是战友,天亮啊,你和老余真的是战斗的朋友。”   等许西平笑过之后,向天亮看着许西平说,“老许,你别笑我和老余,因为我和你也是战友。”   “你……”许西平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前妻陈美兰也在向天亮那里,自己不该嘲笑余胜春的。   向天亮不慌不忙地说,“你在陈美兰那里战斗过,我也在陈美兰那里战斗过,并且我将继续陈美兰那里战斗,你说说,我和你是不是战斗的朋友?”   许西平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天亮,你这是又要从陈美兰说起了。”   “你很明白的,陈美兰是我,我是陈美兰,我和她是不可分割的整体,你我之间的任何事,都绕不过她。”   许西平叹了一口气,“也是啊,她现在是一把手,我在她手下工作呢。”   “哎,你也介绍介绍,像老余介绍张小雅那样。”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   许西平有点恼,“天亮,你又损我是不是,她现在在你那里,你完全可以自己体会嘛。”   向天亮道:“战友,别忘了你我是战斗的朋友哦。”   “我可比不上老余,一下子能说出个十条来。”许西平没好气道。   “没关系,三五条也行,十几年了,总有一些体会吧。”向天亮紧追不放。   许西平无奈地笑了,“你这个家伙,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第1840章 经验   “老许,这才是合作的态度嘛。”向天亮低声地坏笑着,“至于说我想知道什么,你还能不知道?战友战友,战斗的朋友嘛。”   许西平斜着眼睛直瞅向天亮,“怎么,你也想我像老余一样,给你整个十条八条的?”   “你水平比老余高,老余那叫余十条,你起码也要超过他吧,就十二条,我以后就叫你许十二,呵呵,许十二,余十条,相当好听吧。”   向天亮显得一本正经,恭维话这样说,让许西平又气又好笑。   “去你的,什么许十二,什么余十条,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不仅仅一句“许十二,余十条”,向天亮还拿出钢笔和笔记本,“我得记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对许十二和余十条,我要天天学,月月学,时时刻刻地学。”   许西平呆了,“你,你这是干什么?天亮,没你这样的啊。”   “大惊小怪,小怪大惊。”向天亮翻开笔记本,冲着许西平说,“你看看你看,这是老余的余十条,我学过速记,一字不漏的记着呢,余十条记下了,许十二怎么可能不记下来呢。”   许西平哭笑不得,“天亮啊天亮,好歹你也是干部,负责领导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啊。”   “我工作做得不好吗?”向天亮郑重其事地反问道,“上星期三你还带领有关部门,对滨海学院基建工程进行了视察,老许,你说句良心话,我的工作做得不赖吧?”   这还真得承认,许西平心道,向天亮的工作作风是吊儿郎当,但工作确实没耽误,滨海学院的基建工程比计划中的进度快了百分之三十,质量也没有问题,他那套人盯人的责任分解落实到个人的管理办法确实行之有效。   “天亮,你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记笔记了,开会的时候,你不是溜号就是睡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认真了?”   向天亮涎着脸说,“进步,我进步了。”   许西平无奈道:“可是,那种事记在笔记本上,也太那个了吧。”   “铁三角知无不言。”   “少来,铁三角知无不言,此知无不言不是彼知无不言。”   “都一样的。”   “不一样。”   向天亮故作恼状,“哎,你不知无不言,那你也别怪我不知无不言。”   许西平苦笑道:“那,那我说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这个当然,不用你教。”   “包括陈美兰。”   “包括陈美兰。”   许西平沉吟起来,说起前妻陈美兰,许西平有太多想说的了。   但陈美兰现在身份特殊,滨海市的一把手,自己的顶头上司,有些话还真不好说。   当然,说给向天亮听,许西平不怕向天亮的嘴,这家伙把陈美兰当成了宝,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说给向天亮听比不说给向天亮听要好,许西平心想,自己要在滨海有所发展,与陈美兰搞好关系是必须的,但现在自己没机会接近陈美兰,那告诉向天亮再让他去“讨好”陈美兰,也不失为一个“曲线救国”的好办法。   再说了,余胜春都说了,还说了十条,我许西平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还有更重要的,是传说中的那批档案。   许西平滨海上任以后,一方面工作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另一方面,他也悄悄地收拢了一些人马,这一次干部调整,一百三十个岗位两百六十个候选人,其中三十个就是自己人。   这年头,除了上面有人,下面更得有人,堂堂的市常务副市长,总不能事必躬亲吧。   许西平单枪匹马来到滨海,最缺的就是人,而要想拉起一彪人马,向天亮这一关是必须要通过的。   所以,“讨好”向天亮很重要,战斗的朋友嘛。   “天亮,你们现在怎么样?”   “你们?”   “你和陈美兰呗。”   “我们什么怎么样?”   “明知故问,就是那个方面怎么样。”   “很好,很和谐啊。”   “多久一次?”   “这个说不准,有时候一二天,有时候三五天。”   “一次多久?”   “这个也说不准,有时候半个小时时,有时候一个小时,有时候一个小时以上。”   “哦……说起陈美兰,我觉得要掌握这么几点,一,她这个人呢,总的来说是属于被动型的,所以你要相对主动,有时候出其不意,会让她更加高兴,但太过主动也会让她讨厌,反正有点多变吧,二,她四十刚刚出头,正是如什么似什么的时候,那个方面当然是比较强烈的,所以,每次你要尽量满足她,千万不要让她意犹未尽,不过,她会克制自己,以前能克制,现在地位高了,我估计她更会克制自己,三,她胆子比较小,我劝你别干太出格的事,我知道你常去她的办公室也知道你们在办公室里干什么但我估计那已经是她的底线了,四,她还有一点怪癖,喜欢旁边有人看着,但千万要记住,她喜欢的是有人偷看,五,她性格温柔,连说话都细声慢气的,所以,你最好搞点前奏曲,这会更能调动她的积极性,六,你不能速战速决,因为她很注重质量而不追究数量,七,你最好不要狂轰滥炸,要和风细雨,要慢工细活,因为她很享受整个过程,八,她喜欢花样多变,你越推陈出新她越喜欢,这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九,她有几个时间点,是她相对比较喜欢的,吃饭前,她说这会令她胃口大开,睡觉前,那会令她很快入睡,还有,就是她接电话的时候,一边接电话一边做事,是她最最喜欢的,十,她喜欢在办事的时候,听一些粗言粗语,你骂她她更来劲,什么脏话都可以说,你千万别客气,十一,她有一个特点,喜欢四肢离地,你懂的,十二,她还有另一个特点,三箭齐发,你也懂的。”   “经验之谈,经验之谈啊。”向天亮一边记笔记,一边嘴里赞叹着,“哎,什么叫三箭齐发啊?”   许西平奇道:“不会吧,你连三箭齐发都不懂?就是那个那个那个,你明白了吗?” 第1841章 补偿   向天亮岂能不懂,他故意逗许西平,“老许,我孤陋寡闻,还真是不太明白。”   许西平气得打了向天亮一拳,“去你的,你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上一下二,三箭齐发,懂了吧。”   “噢……”向天亮点了点头,不无妒忌地问,“老许,你对她三箭齐发过了?”   “哼,我哪有那个福气啊。”许西平白了向天亮一眼。   “真的没有?”向天亮不相信。   “骗你我就是小狗。”许西平信誓旦旦。   向天亮刨根问底,“那么,你到底几箭齐发过呢?”   许西平有些懊丧,“单箭单发。”   “不会吧?”向天亮好奇地问,“她既然喜欢三箭齐发,可你为什么没有三箭齐发过呢?”   “唉,这事我到现在还纳闷呢。”许西平摇着头,脸上充满了遗憾,“三箭齐发这个概念,还是她主动提出来的,而且是在五年前,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听来的,我以为她经常唠叨,肯定也喜欢实践么,可是她死活不肯同意,好几次我想用强,都快得逞了,但都被她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向天亮很是不解,“奇怪了,她这是为什么啊?”   许西平不满地哼了一声,“什么都不为,她只是定了一个期限,在她四十岁以前,三箭齐发只能停留在纸上谈兵阶段,只有等她年满四十岁后,才能进行双箭齐发以及三箭齐发,我等啊等,盼啊盼,她快到四十岁了,可她也归你了,所以,总之,在陈美兰那里,我是无福消受三箭齐发了,这三箭齐发的美事,只能由你去享受体会喽。”   向天亮听得心里直乐,心说你许西平这辈子是甭想在陈美兰那里享受三箭齐发了,老子才有这个资格,老子早已对陈美兰双箭齐发了。   不过,陈美兰喜欢三箭齐发,这倒是个新发现,既然她喜欢,那就找个机会让她尝尝三箭齐发的滋味。   许西平:“哎,你满意了吧?”   向天亮:“满意了,满意了,老许,谢谢你啊。”   许西平:“现在,该说说正事了吧?”   向天亮:“铁三角知无不言,你问,我答。”   许西平:“当然,陈美兰在你那里,我反而更加放心,有你看着,她至少不会太为难我。”   向天亮:“你能理解就好,只要你搞得不太出格,我保证她不会为难你。”   许西平:“嗯,其次,关于那批档案,是不是落在你手里了?”   向天亮:“不错,正由我保管着。”   许西平:“噢,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向天亮:“咦,什么叫这样也好?”   许西平:“说句良心话,那批档案留在你手里,要比留在其他人手里安全,比方说那个草包张行,那批档案要是落在他手里,他非把滨海市折腾得鸡飞狗跳不可。”   向天亮:“这倒是大实话,老许,你比过去有良心多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许西平:“你少来,第三,你打算怎么处置那批档案?”   向天亮:“这个问题与你有关吗?”   许西平:“与我无关,但与我的人有关。”   向天亮:“嗯,我不会销毁那批档案,我要留着,我要时刻准备着,那批档案记录着几百人于过的坏事,以及他们的亲笔交代书,我有了那批档案,我就能管住他们了。”   许西平:“你这家伙,我猜你也是这个想法,不这么想,你就不叫向天亮了。”   向天亮:“害人之心不可无,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许西平:“那么,第四,在这次干部调整中,你会利用那批档案吗?”   向天亮:“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   许西平:“你这是废话。”   向天亮:“在这次干部调整中,我肯定会利用那批档案。”   许西平:“能说说你的计划吗?”   向天亮:“老许,你应该知道了,高玉兰副书记正在咱们滨海市。”   许西平:“嗯,我听说了,怎么,高玉兰副书记的到来,让你改变原来的打算了?”   向天亮:“对。”   许西平:“是高玉兰副书记的意思吗?”   向天亮:“是的。”   许西平:“那她是什么意思呢?”   向天亮:“简而言之,大小通吃。”   许西平:“大小通吃?天亮,那可是一百三十个岗位,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向天亮:“我的胃口不大,是高玉兰副书记的胃口很大。”   许西平:“照你这么说,那在常委会里的合作也取消了?”   向天亮:“不错。”   许西平:“那我的人怎么办?三十个人,我好不容易才拉起来的,没有好处,我还能凝聚他们吗?”   向天亮:“对不起,老许,计划没有形势的变化快啊。”   许西平:“天亮,你这是出尔反尔啊。”   向天亮:“我也没有办法,胳膊扭不过大腿,高玉兰副书记的意思,我当然要无条件地执行。”   许西平:“那,那陈美兰是什么态度?”   向天亮:“这还用说吗,她听我的,但更听高玉兰副书记的。”   许西平:“明白了……天亮,我可以当面见见高玉兰副书记吗?”   向天亮:“这个,这个我作不了主,但我可以向高玉兰副书记汇报,毕竟她是来渡假的,见不见你由她自己决定。”   许西平:“那我先谢过了。”   向天亮:“铁三角,还用得着客气吗。”   许西平:“唉,你搞大小通吃,我这些日子的功夫算是白费了。”   向天亮:“不,你这些日子的功夫没有白费。”   许西平:“什么意思?”   向天亮:“告诉我,你这些日子拉了多少人了?”   许西平:“天亮,你别得寸进尺,这个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向天亮:“呵呵……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许西平:“你想干什么?”   向天亮:“是这样,在这一次干部调整中,你全部放弃并全力支持我,那么事过之后作为补偿,凡是你的人,我可以把他们在那批档案中的记录全部销毁,你有多少我就销毁多少。”   许西平:“哦,对我来说,这笔买卖很划算啊。”   向天亮:“是补偿。”   许西平:“好,但我有一个条件,所有原件要当着我的面销毁。”   向天亮:“这是当然的,也是必须的。”   许西平:“成交。” 第1842章 甜头   向天亮的“慷慨大方”,让许西平很是满意,这次干部调整中的放弃,换来自己这边所有人的“洗白”,这笔交易太合算了。   至于向天亮会不会又一次出尔反尔,许西平并不担心,向天亮做事还是有底线的,虽然他的那条底线有时候飘忽不定。   那一次出尔反尔,是因为不是“等价交换”,而这一次“交换”是等价的,许西平信得过向天亮。   向天亮也很满意,对其他各方,像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副市长张行,像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像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副市长陈瑞青和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对他们可以不必客气,但对许西平还是要讲点客气,毕竟是铁三角,毕竟是战斗的朋友嘛。   这次交换实际上是向天亮亏了,但他从不考虑下一次,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完成这一次交换才是最重要的。   许西平心情好,送向天亮出门时,他拍着向天亮的肩膀提醒说,“天亮,你也要小心你自己的门户哦。”   向天亮停下了脚步,“老许,你这是什么意思?”   笑了笑,许西平说,“市政府办第一副主任罗正信是你的人,在工作上是邱少华主任的得力帮手,可是,你现在又对副主任陈玉来委以重任,还削弱罗正信的权力,你就不怕罗正信和陈玉来斗起来啊。”   “呵呵,斗一斗也好,斗一斗也好,有竞争才有发展嘛。”向天亮笑道。   许西平笑着问,“你就不怕罗正信跟着别人跑了?”   “跟谁,跟你啊。”向天亮不以为然。   摆了摆手,许西平道:“我现在不会挖你的墙脚,只有当我认为我足以与你抗衡的时候,我才有可能挖你的墙脚。”   “阴险。”向天亮拿眼瞪着许西平。   许西平笑道:“你还是先巩固你自己的门户吧。”   这倒也是,向天亮边走边想,罗正信这头不能逼得太急。   对罗正信应该是冷热结合,太冷不行,容易逼得他走极端,太热也不行,因为罗正信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幸亏还有谢影心,她能稳住罗正信,向天亮想。   刚走到电梯口,向天亮就听到有人叫他。   是副市长徐群先的秘书郭正浦。   看了一眼郭正浦,向天亮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向徐群先的办公室走来。   进了徐群先的办公室,向天亮顿是眼前一亮。   不仅是徐群先,还有罗正信在。   更要紧的是,徐群先的老婆陈彩珊和罗正信的老婆也在。   “咦,今天是什么风向,竟把两位嫂子刮到徐大市长这里来了呢。”   说着笑着,向天亮在徐群先和罗正信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徐群先扔了一支香烟给向天亮,“我们正在说你。”   向天亮笑道:“难怪我耳朵痒,原来是你徐大市长在背后议论我。”   徐群先也笑,指了指罗正信说,“是因为老罗。”   罗正信的脸色很不好看,向天亮心里好笑,罗胖子肚子这么大,心眼却小得很呢。   “老罗,你不会吧,还在为陈玉来生气?”向天亮笑着问。   “这是我咎由自处,我不生你的气,也不生别人的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看得出,罗正信被陈玉来“夺”了权,情绪还是很大。   “呵呵,理解理解,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说影心嫂子,你怎么不帮我劝劝老罗呢。”   说着,向天亮的目光,乘机投向了陈彩珊和谢影心。   在向天亮进来之前,陈彩珊和谢影心就是站着的,向天亮坐下后,陈彩珊和谢影心绕过沙发,站在徐群先和罗正信的背后,徐群先和罗正信看不到她俩的表情和动作。   看见向天亮在看自己,陈彩珊和谢影心不约而同,同时朝向天亮做了个手势。   这手势向天亮认得,心字型,陈彩珊和谢影心是在“说”,她们想向天亮了。   向天亮微微颌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可心里却说,最近老子家里都“忙”不过来,哪还能“顾”得上你们两个啊。   谢影心说,“天亮,你别理他,这事全都是他自己闹的,就让他自己跟自己呕气。”   陈彩珊也对罗正信说,“老罗,你还是应该想得开,首先你暗中与高永卿来往,差点给市里造成重大损失,这是你的不对,其次,陈书记和谭市长将你的事压了下来,你已经够幸运了。”   徐群先道:“老罗,这次分权,将你手中的部分权力交给陈玉来,实际上是早该发生的事,邱少华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他虽然不主持日常工作,但他不会允许你在市政府办公室坐大,其实他早就想分你的权,想找一个人牵制你,只不过碍于你和天亮的关系,大家又都是一条船上的,再加上他刚上任不久,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罗正信点着头苦笑,“我其实已经想通了,只不过看到陈玉来冒头,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向天亮笑道:“你能想通就更好了,要是还想不通,再瘦个十斤八斤,嫂子就要找我算账了。”   徐群先和陈彩珊两口子都笑了。   谢影心说,“胖得像只猪,我巴不得他瘦几十斤呢。”   说着,谢影心还冲着向天亮秀了个媚眼。   陈彩珊笑道:“影心,你不心疼你家老罗吗?”   谢影心道:“不心疼,坚决不心疼。”   陈彩珊和谢影心互相使着眼色,一边冲着向天亮大秀各种爱心动作。   徐群先似笑非笑,看着向天亮说,“我认为影心不会心疼老罗。”   这话说得意深长,向天亮知道徐群先的意思。那天晚上在徐家,他和谢影心的事,徐群先是亲眼目睹了的。   向天亮还明白,徐群先在帮罗正信,他是拿这话提醒自己。   不过,徐群先提醒得是,打一巴掌再塞块糖,也该给罗正信一点甜头了。   “好了,老罗,你也别哭丧着脸了,我有一个好事,你愿不愿意要?”   “什么好事?我还能有什么好事?”罗正信的确是无精打采。   向天亮追问道:“你想不想要?”   罗正信道:“好事谁不想要,可我能有好事吗?”   向天亮起身笑道:“那好,咱们立即出发,目标西郊渔塘,大家都去,至于什么好事,我会在路上告诉你们的。” 第1843章 机会   正是下班时间,向天亮一行五人进了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向天亮的车没在这里,罗正信没有车,陈彩珊和谢影心的车偏小,徐群先提议坐他的车。   徐群先还自告奋勇担任司机,向天亮知道徐群先刚拿到驾照不久,有点不放心。   可向天亮正要开口,腰间却被捅了一下。   是陈彩珊的手。   向天亮会意,假装要去坐副驾座,却又被罗正信拦了,罗正信说自己太胖,不想挤在后座。   还得装,向天亮又装犹豫。   徐群先推了向天亮一下,说,你坐后面去。   向天亮还客气了一句,老徐,还是我来开车吧。   坐到驾驶座上,徐群先笑着说,装什么装,有两位美女陪着,你还不知足啊。   一边说着,徐群先一边还冲向天亮眨眼,意思是说,我为你和谢影心创造机会呢。   只是徐群先万万没想到,他给向天亮和谢影心创造机会的同时,也给向天亮和自己老婆陈彩珊在创造机会。   做足了表面文章,向天亮才坐进了车后座。   陈彩珊和谢影心相视一眼,心有灵犀,一左一右地坐在向天亮的身边。   别克轿车慢吞吞地驶出了市委大院。   向天亮笑道:“老徐,你这是自行车的速度嘛。”   徐群先说,“我这叫稳当。”   罗正信也道:“老徐,去西郊渔塘来回十公里,你打算跑一个小时吗?”   徐群先道:“胖子,我开得最慢,也比你的技术好得多。”   罗正信的车技确实很烂,他不说车速了,“天亮,咱们去西郊渔塘干什么啊?”   徐群先也说,“对啊,别骂关子嘛,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嘛。”   西郊渔塘,原是市农业局的产业,那里有五个连在一起的小渔塘,由市农业局的一些下岗职工承包,为首的正是罗正信的亲侄子。   滨海市三面环海,淡水资源稀缺,而西郊渔塘更有一种莲花鱼,是全市独一份,鱼纹似莲花状,鱼肉鲜美可口,营养丰富,是滨海市的十大特产之首,莲花鱼汤更是宴客必不可少的佳肴。   西郊渔塘每年的莲花鱼产量,还不到一万斤,市场上的价格早超过了每斤一百元。   高玉兰爱喝莲花鱼汤,每次来滨海市,午餐晚餐都要这道菜,而且还必须是百花楼头号厨师肖敏芳亲自下厨。   “老徐,老罗,你们说说,西郊渔塘有什么好吃的吗?”   罗正信说,“莲花鱼和莲花鱼汤呗。”   向天亮道:“我们就是买莲花鱼的。”   徐群先心里一动,“天亮,是不是高玉兰副书记来了?”他和罗正信都知道高玉兰爱吃莲花鱼。   向天亮笑而不言。   徐群先的话提醒了罗正信,以前高玉兰来滨海的时候,就是罗正信负责往百花楼送莲花鱼的。   “天亮,高玉兰副书记真的来滨海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昨天到的,高玉兰副书记不但来了,还要在咱们滨海住一个月呢。”   罗正信愣了。   徐群先笑道:“老罗,你的机会来了。”   “机会,什么机会?”罗正信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徐群先哈哈大笑,“天亮,老罗不但瘦了,我看也变傻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老罗,在以后的一个月里,高玉兰副书记吃的莲花鱼,就由你亲自负责了。”   “没问题,没问题。”罗正信的声音有些激动了。   向天亮笑着问,“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罗正信点着头连声说,“是好事,是好事。”   徐群先笑道:“事是好事,天亮,你也得给老罗创造条件啊。”   “这是当然的了。”向天亮笑着说道,“老罗你记住了,一,你每次送鱼的时候,先打电话给高玉兰副书记的秘书陈小宁,她会陪着你进百花楼,二,高玉兰副书记会很认真地欣赏你送去的莲花鱼,还会问你不少关于莲花鱼的知识,这方面的功课你可要做足了,三,高玉兰副书记或她的秘书陈小宁付给你鱼钱的时候,你千万不要不收,不但要收,而且还要按市场价收,你只要一次不收钱,她就不会让你再送鱼了,四,高玉兰副书记偶尔问起你个人的事时,你不妨实话实说,包括最近刚发生的事。”   罗正信听得意犹未尽,“还有呢?”   “老罗,这些还不够?你就知足吧。”向天亮道。   徐群先点着头说,“老罗,这已经足够多了,如果运气好,你这次还能搭上副处升正处的末班车呢。”   罗正信也不住地点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天亮,我谢谢你。”   “谢个屁啊。”向天亮笑道,“我是看到你成天哭丧着脸,像死了爹妈似的,我是于心不忍,再说了,我是看在嫂面上,不是看在你那张胖脸的面上。”   “那是,那是。”罗正信的胖脸上,终于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不管怎么说,近距离接触领导,很多次讨好高玉兰副书记,这样的好机会他罗正信这辈子也不会再碰上。   陈彩珊笑道:“天亮还真会说话,影心的脸当然比老罗的脸好看了。”   徐群先也笑,“要不怎么说天亮聪明呢,讨好女人,至少比讨好男人更容易么。”   向天亮忙道:“老徐,彩珊嫂子,你们别把矛头对准我啊。”   陈彩珊又笑,“也对,既然是老罗的好事,老罗你得请客,影心你说是不是?”   谢影心道:“当然要请客,肯定得请客。”   罗正信也应道:“请客没问题,你们说怎么请,我就怎么请。”   徐群先微笑着说,“请客么,我也赞成,但是,要搞清楚请的客人是谁。”   罗正信道:“我请天亮,能少得了你老徐两口子么,当然,还有老谢两口子。”   徐群先问道:“我认为,你老罗请的主客是天亮,我和老谢顶多是陪客,影心,你说是不是啊?”   这个徐群先,话里有话,专门把向天亮往谢影心身上扯。   谢影心岂能听不出徐群先的话外音,她索性说道:“老徐你还真说对了,我和老罗下次请天亮吃饭,保证不请你作陪。”   徐群先笑道:“我没意见,我没意见。”   可陈彩珊却说,“影心,你单独请天亮吃饭,那我们也单独请天亮单独吃饭。”   陈彩珊这句话,吓了向天亮一跳。 第1844章 麻烦   其实,向天亮被陈彩珊吓了一跳,不仅仅是因为陈彩珊那句话,而是因为陈彩珊那只右手。   陈彩珊那只右手极不老实,上车以后,它就没有待在该待的地方。   另一边的谢影心也是,她与陈彩珊唯一的区别在于,陈彩珊用的是右手,而她用的是左手。   竞争无处不在,陈彩珊和谢影心是好姐妹,但凡涉及向天亮,两个人就不自觉地有了竞争。   向天亮当然要一碗水端平,不偏陈彩珊,也不偏谢影心,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起码的公平。   陈彩珊重要,谢影心也重要,因为徐群先和罗正信对向天亮来说都很重要。   滨海撤县设市后,原来的班子里,调的调退的退倒的倒,有的又成了别人的人,自己这边拿得出手的人还不多,徐群先和罗正信就是,向天亮岂能不加重视。   和陈彩珊搞好关系,就是同徐群先搞好关系,同样,和谢影心搞好关系,就是同罗正信搞好关系。   不过,现在徐群先和罗正信就坐在前排,向天亮与陈彩珊和谢影心没法直接搞好关系。   当然这也难不倒向天亮与陈彩珊和谢影心,三个人有个沟通交流的好办法。   用手指写字,可以代替说话,可以同样达到沟通交流的目的。   陈彩珊和谢影心都知道,向天亮有一个绝活,一心二用,完全可以一边与前排的徐群先和罗正信说话,一边与分坐左右的陈彩珊和谢影心沟通交流。   但是,向天亮的右腿压在左腿上,只有右腿上可以“写字”。   上车后不久,陈彩珊和谢影心就抢着要与向天亮“说话”,向天亮伸了一根食指晃了晃,表示一个一个来。   陈彩珊和谢影心只得听从向天亮的安排。   向天亮指了指谢影心,示意她先“说话”。   谢影心高兴,陈彩珊不高兴。   不高兴归不高兴,陈彩珊不敢表示不高兴,只能靠在一边看着,等着。   谢影心:“你说的好事是真的?”   向天亮:“当然。”   谢影心:“我以为你是在哄老罗开心。”   向天亮:“是真的,老罗说不定还能从副处级升到正处级。”   谢影心:“送几条莲花鱼给高玉兰副书记就行了?”   向天亮:“傻女人。”   谢影心:“你特意安排的?”   向天亮:“嗯。”   谢影心:“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向天亮:“可以说,但有一个条件。”   谢影心:“你说。”   向天亮:“绝对不能告诉老罗。”   谢影心:“为什么?”   向天亮:“我还要继续教训你家老罗。”   谢影心:“你真狠。”   向天亮:“你提前说了就没效果了。”   谢影心:“听你的还不行么。”   向天亮:“我这是为你家老罗好,省得他又犯老毛病。”   谢影心:“如果能从副处级升到正处级,他就什么毛病都没了。”   向天亮:“我想也是。”   谢影心:“他会对你死心塌地。”   向天亮:“我拭目以待。”   谢影心:“因为我对你死心塌地。”   向天亮:“你对我死心塌地吗?”   谢影心:“我还不够对你死心塌地吗?”   向天亮:“还行。”   谢影心:“没良心。”   向天亮:“呵呵……”   谢影心:“我想你了。”   向天亮:“我知道。”   谢影心:“那你为什么不安排?”   向天亮:“忙。”   谢影心:“因为高玉兰副书记她们来了?”   向天亮:“不仅于此。”   谢影心:“还有什么?”   向天亮:“我要处理那批档案。”   谢影心:“噢,那我不催你了。”   向天亮:“你的主要任务是掌握老罗的思想动向。”   谢影心:“我明白。”   向天亮:“不能再发生像上次他与高永卿暗中勾结的事。”   谢影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了。”   向天亮:“我相信你能够做到。”   谢影心:“那咱们什么时候见面?”   向天亮:“我会安排的。”   谢影心:“是单独见面,不包括陈彩珊和冯来来。”   向天亮:“知道,我现在要和彩珊姐说话。”   谢影心:“还有,不许你先和彩珊姐单独见面。”   向天亮:“呵,你还有完没完?”   谢影心:“我说完了。”   终于轮到陈彩珊与向天亮“说话”了。   陈彩珊:“噜哩啰嗦。”   向天亮:“生气了?”   陈彩珊:“生气。”   向天亮:“呵呵。”   陈彩珊:“凭什么她和你先说话。”   向天亮:“因为我认识她比认识你早。”   陈彩珊:“这个理由不充分。”   向天亮:“还有,现在是在谈她家老罗的事。”   陈彩珊:“这个理由也很勉强。”   向天亮:“我的意思是。”   陈彩珊:“你偏心眼。”   向天亮:“我没有。”   陈彩珊:“你对她好比对我还要好。”   向天亮:“我还有一个理由。”   陈彩珊:“说。”   向天亮:“先打发了她,能更好地和你说话。”   陈彩珊:“又哄我开心。”   向天亮:“俗话说好戏在后头嘛。”   陈彩珊:“真的?”   向天亮:“真的。”   陈彩珊:“我好还是她好?”   向天亮:“你好。”   陈彩珊:“就会说好话哄我。”   向天亮:“你今天怎么来了?”   陈彩珊:“我想你了。”   向天亮:“没别的事?”   陈彩珊:“想你了,这还不够吗?”   向天亮:“够了,但小心别让老徐发现。”   陈彩珊:“我会小心的。”   向天亮:“以后有事就用电话联系。”   陈彩珊:“可那事没办法用电话解决。”   向天亮:“我会去找你的。”   陈彩珊:“你想我吗?”   向天亮:“想,很想,非常想,特别的想。”   陈彩珊:“嘻嘻。”   向天亮:“终于笑了。”   陈彩珊:“知道你忙,我不逼你了。”   向天亮:“你也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陈彩珊:“知道。”   向天亮:“说。”   陈彩珊:“随时掌握老徐的思想动向。”   向天亮:“嗯。”   陈彩珊:“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向天亮:“很快会的。”   陈彩珊:“我有两个要求。”   向天亮:“什么?”   陈彩珊:“我要单独和你在一起。”   向天亮:“哦。”   陈彩珊:“不包括谢影心和冯来来。”   向天亮:“可以。”   陈彩珊:“还有,不许你先和谢影心单独见面。”   向天亮:“呵呵。”   陈彩珊:“记住了没有?”   向天亮:“记住了,记住了。”   一边点头,向天亮一边心里苦笑,陈彩珊和谢影心也是两个麻烦啊。 第1845章 怕乱   社会就是这样,有欢乐的人,就会有忧愁的人。   机关里更是如此,而且某些人的欢乐,是建立在某些同事的基础上的。   罗正信开心了,送一些莲花鱼给领导吃,就能渡过眼前的危机,他肯定是屁颠屁颠地乐此不疲。   而曾与罗正信暗通款曲的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此时的心态就与罗正信截然不同。   高永卿待在市里已经好几天了。   当然是为了这次干部调整,虽然东海区在这次干部调整中,只涉及到十五个岗位三十个候选人,但高永卿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有两个重要的对手。   第一个对手是高永卿的搭挡,东海区区长马腾,从搭班子的第一天开始,两个人就开始了明争暗夺,你要你的人上位,我也不能让我的人落后,风光不能一边独秀,场面上更是不能单边取胜。   第二个对手就是向天亮,这家伙的手伸得太长,在涉及到东海区的十五个岗位三十个候选人中,就有将近三分之一是向天亮的人。   高永卿也知道,说那些人是向天亮的人,其实是抬举了向天亮,向天亮不过是一个枢纽,他代表的是市委书记陈美兰、市长谭俊和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   马腾尚不足为虑,毕竟他是二把手,再怎么折腾,他这个区长也得让书记三分。   可向天亮就不一样了,他有市委一二把手的共同支持,又是个蛮不讲理的家伙,他插手东海区的人事,才是对高永卿的真正威胁。   还有一个原因,让高永卿滞留市里,迟迟不肯回东海区去。   那就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陈玉来手里的那批档案。   陈玉来请了长假,躲到乡下去了。   市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刘国云,被人举报涉嫌受贿,已经被市纪委双轨。   种种迹像表明,那批档案已经落到了向天亮的手里。   高永卿既心有不甘,又心感不妙。   以向天亮那无理辩三分的臭脾气,手里掌握了那批档案,不可能不加以利用。   高永卿在一家茶楼订了一个包厢,等着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和副市长陈瑞青。   在茶楼见面,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因为这次干部调整,市里几个大宾馆和大酒店一到晚上高人满为患。   快下午六点时,李云飞和陈瑞青联袂而至。   在三个人互相客套的时候,两个服务送上酒、茶和不少冷菜后,欠身退出了包厢。   真是与时俱进,现在的茶楼名为茶楼,实际上早已变成了酒楼。   酒和茶同桌,也是演海市的一大特色。   这样也好,你喝酒我喝茶,大家可以因人而异,各取所需。   “老李,老陈,这家茶楼虽然偏一点,但老板是我熟人……”高永卿解释着。   李云飞说,“安静,挺好。”   陈瑞青说,“起码没人来打扰么。”   三个人都是喝茶,还文绉绉的互相谦让,一付知识分子的作派。   也是,三个人的外貌、举止和作风,都像个知识分子。   陈瑞青问高永卿,“老高,你还不回去吗?”   高永卿说,“回去了我也无心工作。”   李云飞微笑着说,“我要是公布一个刚收到的消息,你会更加无心工作。”   高永卿哦了一声,“又是坏消息啊。”   李云飞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对咱们来说是坏消息,对陈美兰和向天亮来说是好消息,省委副书记高玉兰于昨天下午,已经到了咱们滨海市。”   高永卿听得耸然动容,“真的,真的来了?”   “真的来了。”李云飞道,“名为休假,实为陈美兰撑腰。”   陈瑞青喟然而叹,“老高,这一次干部调整,咱们又没戏了。”   高永卿苦笑道:“本来,陈美兰和谭俊就处于强势地位,又有那批档案作为秘密武器,现在再加上高玉兰副书记的到来,形势绝对是一边倒了。”   陈瑞青问道:“如果是你,在稳操胜券的情况下,你会将利益割让给你的对手吗?”   “当然不会。”高永卿断然道。   陈瑞青摊了摊双手,“所以,你我就洗洗睡吧。”   李云飞沉吟着说,“显而易见,他们是要全面拿下这次干部调整中涉及的全部岗位,既然咱们意识到了这一点,那就没有必要拿着鸡蛋去碰石头。”   高永卿很不甘心,“老李,咱们总不能一枪不放地束手就擒吧?”   “当然不能。”陈瑞青道。   李云飞点着头,“当然应该适当的反击一下,一枪不放就举起白旗,没法对自己人交待,你们两位有什么想法?”   高永卿问道:“老李,老陈,你们先帮我分析一下,向天亮得到那批档案以后,除了这次干部调整,他会怎么加以利用?”   陈瑞青听出了高永卿的担心,“老高,你是担心向天亮把那批档案的来龙去脉全部晒出来吗?”   “不错,我有这个担心。”高永卿点着头说,“当年参与策划的五位领导,王再道倒了,徐宇光坐牢了,剩下的肖子剑和陈乐天与向天亮的关系又很僵,我的那位老领导与向天亮又没有很深的关系,向天亮没有顾忌,他完全可以利用那批档案大做文章。”   陈瑞青说,“不至于吧,他要是将那批档案及其来龙去脉全部公开,那打击面太广了,几百人啊。”   “老高,你多虑了。”李云飞笑着说,“高玉兰副书记不来,你担心的情况还有可能出现,高玉兰副书记来了,你担心的情况就不会出现,她是不会允许滨海市出现大乱局面的。”   陈瑞青也笑道:“老李说得对,高玉兰副书记的到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能保证这次干部调整平稳进行,尽管结果不是咱们所希望的。”   李云飞道:“滨海市可以说是高玉兰副书记的一亩三分地,她怕滨海乱,也绝不允许滨海乱。”   高永卿也点着头,“我也希望向天亮不要乱来,据我的记忆,那批档案至少涉及到五百位在职干部,而其中有将近一百二十位,是咱们的人或咱们正在争取的人,他要是把这一百二十人的污点全部公开,那咱们的损失就太大了。”   陈瑞青笑道:“老高啊老高,你别杞人忧天了好不好。”   “哈哈,相信我,向天亮不敢那么做的。”李云飞笑着说道,“我再强调一遍,滨海市可以说是高玉兰副书记的一亩三分地,她怕滨海乱,也绝不允许滨海乱。” 第1846章 找乱   听了李云飞的话,高永卿心里一动。   “我再强调一遍,滨海市可以说是高玉兰副书记的一亩三分地,她怕滨海乱,也绝不允许滨海乱。”   一个“乱”字,李云飞说得又长又重,显然是有意为之。   陈瑞青也是眼前一亮,“老李,你的意思是说?”   李云飞似乎卖起了关子,喝了几口茶,又莫名地笑了笑,“形势是明摆着的,这次干部调整,咱们面对现实可以放弃,与此同时,滨海市的麻烦也与咱们没关系了。”   陈瑞青若有所悟,微笑着问,“可是,滨海市目前好像没有什么麻烦吧?”   “你说呢?”李云飞笑着反问。   陈瑞青看着高永卿,“老高,你说呢?”   “老李,老陈,你们的意思我明白。”高永卿一边点头一边说,“麻烦是人制造出来的,有麻烦要搅糊,没有麻烦制造麻烦也要搅糊。”   陈瑞青轻轻地笑了,“有了麻烦就可以搅糊,只要搅糊了,不就达到乱的目的了吗?”   想了想,高永卿问,“找什么麻烦呢?”   “这年头钱好赚,找麻烦总比赚钱更容易吧。”李云飞笑着说。   陈瑞青笑道:“功夫不负有心人么。”   高永卿心说,这两个“外来户”,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李云飞笔杆子好,嘴皮子好,心里的主意也多,上面又有人,不怕出乱子。   陈瑞青自我保护意识强,助威,助拳,都挺在行,但很少冲锋在前。   整来整去,有事还得自己冲,有雷还得自己顶,高永卿心想。   “老李,老陈,你们说说,咱们该给向天亮找些什么麻烦呢?”   高永卿心道,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让我搞事,可以,主意总得你们来拿吧。   李云飞说,“找一般麻烦没用,要找麻烦就直接找向天亮的麻烦,或者找向天亮身边人的麻烦。”   高永卿笑道:“向天亮身边女的人多啊。”   陈瑞青思忖着说,“别人说向天亮干干净净,我却觉得向天亮的屁股脏得很,要找他的麻烦非常容易,比方说第一,像那批落在向天亮手上的档案,咱们就大有文章可做,私藏档案,党纪国法不容,咱们可以从两方面着手,一方面组织人向上面反映,一方面组织那批档案涉及的人找市委闹事,我想,这个事闹将起来,够向天亮喝一壶的。”   “好主意,瑞青,好主意啊。”李云飞大声赞道。   高永卿道:“那批档案涉及到我啊。”   李云飞摇了摇头,“老高你大可放心,这事我来安排,我会把握分寸的,事要整,但保证影响不到你。”   影响不到,还保证,高永卿心里苦笑,当台风刮来的时候,谁能躲过台风的侵扰。   陈瑞青继续道:“比方说第二,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是向天亮亲信中的亲信,这家伙一屁股的肮脏,找他的麻烦总比找向天亮容易吧,咱们可以组织一批与向天亮他们合不来的老干部,死盯着罗正信不放,肯定能盯出不少问题来,罗正信要是出了点问题,向天亮帮也不行,不帮也不行,必定是左右为难。”   李云飞看着高永卿微笑,“老高,你和罗正信同事多年,可谓知根知底,罗正信的事就交给你了。”   “这没问题,我手上正好有不少罗正信的材料。”高永卿点头道。   陈瑞青又道:“向天亮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那个国泰集团公司,他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千丝万缕,咱们完全可以找出蛛丝马迹,一旦有证据证明了他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唯们就可以把事情捅上去。”   高永卿摇头道:“这恐怕不容易,国泰集团公司是个钢墙铁壁筑成的堡垒,公司高层非常团结,对外防范极其严格,我曾打过国泰集团公司的主意,几次想派人打进国泰集团公司内部,可都没有成功。”   李云飞笑着问,“国泰集团公司的敌人是谁?”   高永卿道:“这谁都知道,国泰集团公司的敌人是三元贸易公司。”   李云飞道:“对,三元贸易公司与国泰集团公司竞争激烈,积怨甚深,一直在等待和寻找对付国泰集团公司的机会,咱们只要挑点事端,让三元贸易公司与国泰集团公司斗起来,同样能达到给向天亮找麻烦的目的。”   “可是,我们和三元贸易公司没有来往,他们能听咱们的吗?”高永卿问。   李云飞指了指陈瑞青,“这事就交给老陈,三元贸易公司和张行副市长有来往,老陈,你不是和张行说得上话吗。”   陈瑞青爽快地说,“行,这事交给我,我和张行说说,与向天亮干,张行是最来劲的。”   高永卿笑道:“我看垂谱,张行在那批档案的事上出了丑,可谓新仇旧恨啊。”   李云飞少见地点上了一支烟,吸了几口,微笑着说,“对向天亮,我看最应该找的麻烦,还是他身边的女人。”   陈瑞青笑着问道:“老李,围着向天亮转的女人太多了,你说我们找哪一个?市委书记陈美兰、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咱没证据,陈美兰杨碧巧身边那几个小丫头,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人家说交朋友谈恋爱,咱们管不着,国泰集团公司那帮女人?咱们又接近不了啊。”   李云飞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可从两点下手,一是向天亮那个百花楼。”   高永卿急忙摇头,“这不可能,想都别想,那里有非常严密的安保措施,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租住在那里后,滨海区公安分局杜贵临又派亲信在百花楼外设了暗哨,一般人根本接近不了。”   李云飞笑道:“我想,咱们进不去百花楼,但可以远距离观察百花楼,外围侦察也能掌握有用的信息,我就不相信百花楼的门窗总是关着,百花楼里的人不到院子里来活动,而且,这外围侦察更不容易引起向天亮的察觉。”   高永卿问道:“老李,听你这么一说,莫非你早有这个打算了?” 第1847章 两点   李云飞点着头,一付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模样。   老实说,在市委领导班子里,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一个。   这个评价不是别人给的,恰恰是自己人,他的左膀右臂高永卿和陈瑞青。   坐在同一条船上已经快一年了,高永卿和陈瑞青还没搞明白,李云飞在滨海究竟想要什么作为。   李云飞的心似乎是被铁皮包着的。   “不错,我早有对付向天亮的打算。”李云飞微笑着,一边点头一边说,“但是,我说的对付,恐怕和你们两位理解的对付有很大的不同,我李云飞没有大本事,只会写点小文章,你高永卿和你陈瑞青也一样,凭你我三人对付向天亮,简直是以卵击石,泥牛入海,咱们不傻所以不会去做做不了的傻事。”   陈瑞青问道:“那么,老李你说的对付,究竟是什么意义呢?”   李云飞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老高,老陈,你们先设想一下,如果没有我们三个,还有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市警备区司令程龙、副市长王玉成、副市长张行,滨海市的政坛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陈瑞青说,“一言以蔽之,滨海市就成了一个独立王国。”   高永卿说,“向天亮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凭着他在上面的关系和下面的基础,就没有人能撼动他了。”   李云飞望着高永卿和陈瑞青说,“我的主要使命,就是阻止你们说的这种局面的发生。”   陈瑞青轻吁了一口气,“老李,这是大手笔啊。”   高永卿问道:“老李,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说的对付,是只注重过程而可以忽视结果?”   “我知道,你们两个一定有些失望。”顿了顿,李云飞道,“我要说明一下,不是只注重过程而可以忽视结果,而是过程和结果兼得,当然了,过程和结果比较起来,我会把过程放在第一位。”   高永卿和陈瑞青均是沉吟不语。   看透了二人的心思,李云飞又说,“你们两位放心,我是有充分思想准备的,对你们两位也是有安排的,咱们三人即使在滨海待不下去了,上面也会妥善安排的,你们完全可以抛弃后顾之忧。”   陈瑞青说,“我也是早有思想准备的,除了向天亮,许西平也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滨海待不下去了,我大不了换个地方。”   高永卿说,“都骑上马背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反正我本来就想跟着老领导张衡调到清河市去,在滨海待不下去,我就去清河市。”   对高永卿和陈瑞青的态度,李云飞还算满意,他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市区图,摊开来,指着图说,“你俩看看,向天亮所在的百花楼,确实是一个好地方,背靠巨石,右边是南北茶楼,左边隔着一条小河的是三元贸易公司,从这三个方向,咱们都无法窥探到百花楼,而百花楼的正面,五十米外才是民居和一家小旅馆一家小饭馆,房子最高也不过三层,比百花楼前院的围墙也高不了多少,那些民居和小旅馆小饭馆后面三百米,也没有高度在三十米以上的建筑物。”   陈瑞青问,“老李,你到底想看什么呢?”   李云飞道:“我没去过百花楼,也不会被邀请去百花楼,但我很想知道百花楼里有什么秘密,据说向天亮、陈美兰和杨碧巧都住在一楼,并且是邻居,我们只要掌握他们的来往和他们客人的往来,我们就能得到无数有用的信息,我一直想找一个制高点,观察向天亮、陈美兰和杨碧巧在百花楼里的活动。”   高永卿问,“这个制高点找到了吗?”   “终于找到了,在百花楼正面,左前方五百米处,是原来的县自来水厂,自来水厂里有一个废弃多年的自来水塔,自来水塔高六十五米,曾是市区最高的建筑。”   陈瑞青道:“老李,五百米的距离,能看清百花楼里的活动吗?”   李云飞习惯性地笑了笑,“我托人搞到了一个军用高倍望远镜,别说是五百米,就是五千米也管用。”   陈瑞青问高永卿,“老高,这可是一个需要高度保密的活,你能找到可靠的人吗?”   李云飞补充道:“这个人还必须懂得一些军事常识和摄影知识。”   “我有人,我来安排,争取尽快到位。”高永卿点头道。   三个人又喝起了茶。   一会,陈瑞青问李云飞,“老李,你说有两点,一点是百花楼,那另一点是什么呢?”   “另一点更现实。”李云飞笑着问,“连着南北茶楼右边的新楼,最近要开张一家棋牌室,你们两个知道吗?”   高永卿和陈瑞青均是摇头。   李云飞道:“我在南北茶楼有一个内线,据我的内线说,这家棋牌室名叫南北棋牌会所,表面上与南北茶楼无关,实际上不是,而且很可能是向天亮指使几个女人办的,一,会所的合伙人是滨海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滨海端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章含和滨海端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贾惠兰,二,会所只对女性开放,三,会所只对干部家属开放。”   陈瑞青笑道:“会所只对女性开放,会所只对干部家属开放,这太有意思了。”   高永卿说,“老李,这是咱们接近百花楼的好机会啊。”   “是的,这是一个好机会。”李云飞点着头道,“我们如果派人进去,虽然见不到向天亮,但至少可以见到百花楼里的不少女人。”   陈瑞青问,“这个南北棋牌会所什么时候开业?”   李云飞说,“这个周末。”   陈瑞青又问,“咱们派谁去呢?”   高永卿笑道:“这种事不适合委托别人,咱们三个还是回去动员自己的老婆吧。”   陈瑞青点点头,“让咱们老婆去是很可靠,可谁介绍她们去呢,总不能让她们自己直接去吧。”   李云飞轻轻地笑了,“介绍人么,我早就想好了,你俩别忘了,我老婆在市电视台工作,她有一个好同事好朋友。” 第1848章 匿名   李云飞的老婆是市电视台副台长,他说的他老婆的好同事好朋友,正是市电视台的另一位副台长莫小莉。   南北棋牌会所即将开张,莫小莉就有一个任务,把李云飞的老婆“拉”进南北棋牌会所,这还是向天亮特别交待莫小莉的。   李云飞要让自己的老婆“进入”南北棋牌会所,可谓正中向天亮的下怀。   这几天,百花楼里的人忙碌的重点,也正是这个南北棋牌会所。   不过,百花楼里有点冷冷清清。   放暑假了,丫头们一窝蜂地去了香港旅游,不但丫头们去了,还有顾秀云、黄颖、陈小宁、刘若菲、徐爱君、陈琳、于曼青、白曼、柳清清、李亚娟、林霞、王思菱、崔书瑶,跟去了一帮大人。   高玉兰自然不方便出境,干女儿叶楠主动留下来陪她,二人又不方便去南北棋牌会所露面,幸亏有“名厨”肖敏芳留守,高玉兰和叶楠干脆跟着肖敏芳学起了厨艺。   向天亮乐得清静,也不用太过日夜操劳,心里只盼着星期六早点到来。   因为星期六是南北棋牌会所开张的日子。   可是,星期六还没到,麻烦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麻烦还不小,也不少,而且是接二连三。   星期四,上午九点。   向天亮坐在办公室里,正一边喝茶一边看报,门被突然推开了。   眉头一皱,向天亮心道,我滨海人不敲门的臭毛病几时能改呢。   是胖乎乎的市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   罗正信的脸色很白。   “老罗,你慌里慌张的,是不是天塌下来了?”   罗正信一言不发,一手擦汗,一手从裤袋里摸出一封信,啪地放在向天亮面前。   一封匿名信,厚厚的。   罗正信被举报了。   “老罗,说话说话,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颓然一叹,罗正信道:“这还用我说吗。”   “可是,举报你的匿名信,怎么会到你手上去的呢?”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这是寄给老徐的,上班时收到,老徐便告诉了我,他与市委市府两套班子其他几个成员通了通气,发现他们同时收到了同样的匿名信,我估计,市委市府两套班子全体成员都收到了同样的匿名信。”   哦了一声,向天亮的脸色有些凝重,“来势汹汹,明显是精心策划的有预谋的行动啊。”   “天亮,这,这……我可全靠你了。”罗正信脸上又冒汗了。   “坐下,坐下,你急什么啊。”向天亮扔给罗正信一支香烟,“我当然会帮你,当初你与谢影心的事暴露,我和你交往时间并不长,你那是够得上刑法的事,我都敢帮你摆平了,你还有什么事我不能帮你的呢?”   罗正信稍稍心安,想想也是,向天亮是自己的救星啊。   “天亮,从匿名信的内容里可以看出,这个人对我相当了解,我十几年前的事都被他翻出来了,而且,其中有一件事,当时应该只有几个县领导知道的。”   向天亮拿起匿名信,又粗粗地看了一遍,“老罗,你心目中有怀疑目标了?”   “我说出来,你不一定会认可。”罗正信犹豫着说,“要论最了解我的人,非陈玉来莫属,我们同处机关,知根知底,我们斗了二十余年,我压了他二十余年,他是不是认为翻身的机会来了,想趁机搞我一下呢。”   思忖了一下,向天亮摇了摇头,“老罗,你相信我吗?”   “这还用说吗?”   向天亮说,“陈玉来应该不会,他这个人素来比较谨慎,因为刘国云的事,他还在配合市纪委对刘国云的调查呢,不会因为那批档案给了我就得意忘形的。”   “我相信你的判断。”   又想了一会,向天亮道:“老罗,对你的情况,陈美兰书记是比较了解的,而谭俊市长和邱少华主任则不然,所以我建议你事不宜迟,主动去找他们谈谈,先找邱少华主任,再找谭俊市长,小事不否认,大事不承认,争取让他们早点心里有数。”   罗正信拿着匿名信站了起来,“我马上去。”   “把匿名信留给我,我要查查是谁干的。”向天亮把匿名信要了过来,忽又问道,“对了,你昨晚往我百花楼送莲花鱼,见到高玉兰副书记没有?”   罗正信道:“见到了,她还和我说了几句话。”   “那你还继续不继续送?”向天亮笑问。   罗正信忙说,“要送,肯定要送,我还指望高副书记在关键时候拉我一把呢。”   “呵呵,那你现在想不想副处升正处的事?”   “唉,你就别笑话我了,你忙着,我去找领导了。”   望着罗正信的胖背影,向天亮慢慢收起了笑容。   罗正信的事要帮,向天亮心道,打罗正信的脸,就等于是打我向天亮的脸。   事不宜迟,向天亮带着匿名信起身,离开市委大院直奔市公安局。   车停在市公安局的侧门外,向天亮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   邵三河很快就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我目标太大。”向天亮笑道。   “呸,你是大人物的话,那高玉兰副书记就是神级人物了。”   “有个急事,你要从速帮我查清。”   看向天亮要打开公文包,邵三河拦住笑问,“你是不是要拿一封关于罗胖子的匿名举报信?”   “咦,三河兄你神了。”   “我不是神仙,因为我也在早上收到了一封关于罗胖子的匿名举报信,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同样的内容,而你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找我来了。”   向天亮嗯了声,“你怎么看?”   邵三河说,“不是一般人干的,与这次干部调整有关,想给咱们制造麻烦,这个人很了解罗胖子,手上掌握着这么多关于罗胖子的材料,说明这个人早就在关注罗胖子,因此,不会是咱们这边的人干的。”   向天亮道:“三河兄,你把我把这个匿名举报信的策划者找出来,我要看看这个家伙的屁股是不是会比罗胖子干净。”   “好的,争取一周内给你答案。”   “我只能给你两天。”   邵三河嚷了起来,“哎,你当我是福尔摩斯啊?” 第1849章 破绽   向天亮说,“三河兄,你查得快,罗胖子的事没得快,你查得慢,罗胖子的事就变成了麻烦,我、你、陈书记,甚至包括高玉兰副书记,咱们大家都脸上无光。”   “我知道,我知道,你以为我不想快?我恨不得现在就想把这个匿名举报信的策划者找出来,可是。”邵三河摇着头说道,“一来我手下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只是一些半吊子水平的假内行,二来这种非手写的匿名举报信,我要从打字机和复印机查起,你知道全市有多少台打字机和复印机?加一块起码有五千台啊,况且我还不能肯定,这封匿举报信是不是由本地的打字机和复印机炮制出来的,至于邮戳和信封,我判断炮制者是不会给我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的。”   “这倒也是,差不多赶上一锅粥里找生米了。”向天亮挠着后脑勺,眼珠子一较,狡黠地笑起来,“呵呵,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我给你指一条捷径吧?”   “往哪走,怎么走?”   “这封匿名举报信有个巨大而又容易被忽视的破绽。”   “巨大而又容易被忽视的破绽?你干脆骂我睁眼瞎好了。”   “真的,我敢断定,这个破绽连这封匿名举报信的作者自己都没有想到。”   “好吧,那请你告诉我,你说的这个巨大而又容易被忽视的破绽在哪里呢?”   向天亮说,“这封匿名举报信共有十三页,我们可以把它分成两个部分,第三页到第十三页,是所谓的罗正信的罪证,咱们不用去管它,而第一页和第二页,是这封匿名举报信的作者写的,你看过之后有什么判断。”   邵三河愣了一下,“第一页和第二页我看过两遍了,你还别说,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这个这个……好像不像是检举信,倒像是……对了,倒像是领导在作报告,居高临下,上纲上线,还有,还有不少大话空话套话,他妈的,简直就是领导的口气在说话。”   向天亮嗯了一声,冲着邵三河咧嘴笑起来。   “天亮,用你的话说,这封匿名举报信的第一页和第二页,简直就是似曾相识啊。”   “他写得很匆忙,而且情绪很亢奋,所以,他要么忘了反侦察,要么根本就不懂反侦察。”   邵三河道:“以第三页到第十三页的内容来分析,下面的人不可能掌握罗正信这么多事,他们干不出来,而从第一页和第二页分析,很像是某位领导或领导秘书写出来的。”   向天亮笑道:“大致范围已经确定,一天时间还不够吗。”   “既然这样,你自己就可以干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邵三河问道。   “呵呵,我只能确定大方向,脏活细活还得你的人干。”   邵三河摇了摇头,“拿文章认人,这种细活我手下人可干不了。”   向天亮笑,“我也不懂文章,我连申请报告都写不好。”   邵三河憨笑,“我的语文水平比你还差。”   向天亮问,“你知道咱们滨海市,谁的文章写得最好?”   邵三河说,“应该是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吧,大家都是这么议论的。”   向天亮道:“可是,据说李云飞认为,咱们滨海市文章写得最好的人,应该是我的前秘书丁文通。”   邵三河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丁文通能分析出这封匿名举报信是谁写的?”   向天亮点着头道:“这小子天生是个写文章的料,他以前跟我时,常常能看文章,就能猜出文章的作者是谁。”   “那你把他叫过来啊。”邵三河催了起来。   巧了,向天亮电话打过去,丁文通没在市引水工程指挥部,而是正好在市委大院办事。   丁文通开着桑塔纳轿车,很快地赶了过来。   向天亮拿出匿名举报信的第一页和第二页,递给丁文通说,“你先看一遍再说。”   三分钟,丁文通看了一遍。   向天亮又说,“你再看一遍,然后告诉我这是谁写的。”   丁文通将两张纸还给了向天亮,“不用再看了,我知道是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写的。”   向天亮见怪不怪,笑而不言。   邵三河:“文通,你真看出来了?”   丁文通:“邵局,我敢在你面前开玩笑吗?”   邵三河:“看一遍文章就能看出作者是谁,文通你可以到我局里当侦探了。”   丁文通:“这不是文章,充其量只是个报告或讲话。”   邵三河:“关于这一点,天亮和我也同意,这简直就是领导在作报告。”   丁文通:“文章认人难一点,以报告或讲话认领导更加容易。”   邵三河:“不像是秘书写的吗?”   丁文通:“不是秘书写的,秘书写不出这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邵三河:“那你确定了,肯定是高永卿写的?”   丁文通:“对,是他亲自执笔的,而且,好像没有修改过。”   邵三河:“说说你的根据。”   丁文通:“第一,行文习惯符合高永卿的文风,他这人就喜欢上纲上线。”   邵三河:“这倒也是,听高永卿讲话,像个大领导似的。”   丁文通:“第二,高永卿喜欢用长句,这两页纸大约两千字,至少四分之三是长句。”   邵三河:“哈哈,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他常常是一句话能蹦出几十个字来。”   丁文通:“第三,他在每一个段落中,总是喜欢用逗号,每一段落最长也只有一个句号。”   邵三河:“哦,这个我们倒没有看出来。”   丁文通:“第四,高永卿写文章最明显的缺点,是的、地、得三字不分,运用得很随意。”   邵三河:“嗯,待会我研究研究。”   丁文通:“第五,高永卿的文章里还有一个毛病,就是病句错句很多。”   邵三河:“这不会吧,高永卿可是大学生啊。”   丁文通:“他这两页纸里,我至少能找出三十句病句错句。”   邵三河:“是么,还有吗?”   丁文通:“第六,也是最后一点,高永卿的文章里,立论总是很高,论据却往往很弱,论证更是他的弱项。”   邵三河:“这个太深奥了。”   丁文通:“总而言之,这两页纸上的内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高永卿写的。” 第1850章 反击   在丁文通“确定”了匿名举报信的作者是高永卿后,向天亮改变了主意,没有要求邵三河继续查下去。   本来,在向天亮的怀疑名单上,有“资格和能力”上名单的人并不多。   现在的滨海市,以市级领导来划分,无非有这么几个阵营。   第一个阵营,市委书记兼市人大常委会主任陈美兰,市委副书记、市长谭俊,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委常委、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副市长徐群先,市长助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   第二个阵营,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副市长陈瑞青,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   第三个阵营,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副市长张行。   第四个阵营,市委副书记、市党校校长余胜春,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   第五个阵营,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许西平。   第六个阵营,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   此外,市委常委、市警备区司令程龙没有明确的立场,副市长王玉成也和其他各方没有密切的关系。   上述领导成员中,最了解罗正信的人就是高永卿。   向天亮在看了匿名举报信后的第一个判断,就锁定了高永卿。   丁文通的分析推断,更让向天亮认定了高永卿。   “三河兄,用不着你了,你可以走了。”   邵三河大笑,“有你这样的朋友吗,我没有功劳总也有苦劳吧。”   向天亮打开车门,推邵三河下车,“接下来的事有点脏,用不着你这个大领导来动手。”   邵三河走后,丁文通问,“领导,你想好反击的措施了?”   向天亮笑道:“文通,其实最了解我的人是你,你说说,我会怎么反击高永卿?”   想了想,丁文通说,“罗正信必保,但他的事已经露了,一时难以消除影响,所以,你一定会以毒攻毒,用同样的办法对付高永卿,这样就只能有两个结果,要么让他们偃旗息鼓,停止挑战,要么是两败俱伤,说得不好听一点,拿罗正信换高永卿,咱们不算亏。”   “呵呵,知我者,文通也。”   “领导,说明我对你还有用吧。”   半个小时以后。   南北茶楼的旁边,茶楼老板戴文华的家。   这里有一个地下密室,密室像个办公室,除了两个大保险箱,还有打字机和复印机。   向天亮从保险箱里拿出了三个档案袋,“文通,这三个档案袋里,都我搜集的关于高永卿的材料,咱们这封匿名举报信怎么写,那就是你的事了。”   “没问题。”丁文通问道,“领导,我马上开始工作,你给我多少时间?”   “嗯……我希望在今天下班前,你的这封匿名举报信能放在每个市领导的办公桌上。”   丁文通道:“领导,你也太急了吧,我可以在下午四点之前完工,那时候邮局都快下班了。”   向天亮说,“没办法,必须要快,在市委对上封匿名举报信作出反应前,你的这封匿名举报信必须出炉。”   丁文通笑道:“我知道,这就叫六月债,还得快。”   “所以,你辛苦一下么。”向天亮吩咐道,“一,高永卿的材料,你给我留下一半,取舍由你决定,二,所用材料不要牵涉到其他人,三,我会派我的师弟茅新给你送午饭,你认识他的,他在滨海区公安分局当便衣,这间密室除了你我就他能进,四,你的工作完成后,接下来就是他的事了……”   下午四点三十分。   市委大院。   一位穿着草绿色制服的邮递员,出现在市委大院里。   这位邮递员长得很瘦,个子不高,帽子和衣服领子快遮住了整张脸。   新鲜,这是滨海市委大院第一次在下午有邮递员出入。   这位邮递员上蹿下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十分钟后,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里凡是在市委大院办公的成员,其秘书都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匿名举报信的信封上,都印着这样十二个字:   十万火急,领导亲启,知名不具。   市委大院主楼一楼大厅。   向天亮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门缝正好对着大厅的门。   当看到邮递员匆匆离开的背影,向天亮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邮递员在大厅门口消失前,还伸手翘了翘大拇指。   向天亮更乐了。   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位匆匆而来急急而去的邮递员,正是他那位在滨海区公安分局当便衣的师弟茅新。   与此同时,市委大院主楼十楼。   市委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   陈美兰正与市长谭俊和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一起,召开一次临时书记碰头会。   临时书记碰头会安排在下班之前进行,当然是因为向天亮和陈美兰故意定的。   时间和时机,都定得恰到好处。   会议就一个议题,对那封关于罗正信的匿名举报信进行定性,拿出一个初步意见。   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是副处级干部,如果要对他采取措施,还得由市常委会决定。   会议刚刚开始,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伸头进来的是陈美兰的秘书田甜。   “陈书记,我刚收到一封你的信。”   “什么信?”   “信封上写着十二个字,十万火急,领导亲启,知名不具。”   “哦,你拿过来我看看。”   待田甜退出办公室,陈美兰朝谭俊和余胜春笑笑,打开了刚收到的信。   余胜春笑道:“不会又是一封匿名举报信吧。”   谭俊笑道:“十万火急,领导亲启,知名不具,我看就是匿名举报信。”   余胜春说,“可能是冲着上一封匿名举报信来的吧。”   谭俊说,“如果这样,那估计我们也应该同时收到了这封匿名举报信。”   陈美兰抬起头,将手中的匿名举报信递给谭俊,微笑道:“两位,你们说对了,被举报的对象,是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   余胜春心说,举报罗正信只是五六级大风,举报高永卿就是台风了。   好快的反击啊。   “两位,这个临时书记碰头会开不成了。”陈美兰说。 第1851章 开会   临时书记碰头会没开成,而是开成了晚饭后的临时市常委会议。   难题交给了全体常委。   一天之内两名干部受到了举报,要查罗正信,高永卿也必须要查。   显然,这是针锋相对的举报。   大家心照不宣,但不会说出来,没人会去指责举报者。   查不查,怎么查,查什么,让谁去查?   会议很保密,除了十一名常委,没有指定其他人做会议记录。   加班,市委大院灯火通明,领导夜以继日,下属们没有早回家的道理。   向天亮也没走,他本来是想溜上来瞅瞅苗头的,却被人“扣”下了。   “扣”住向天亮的是“六姐妹”,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   所以,十楼很热闹,那边的小会议室在开临时市常委会议,这边的书记办公室里,向天亮和“六姐妹”也在“开会”。   那边的会很重要,这边的会也很紧要,那边的会开了两个半小时陷入僵局,这边的开会变成了“开花”,向天亮负责“开”,“花”就是“六姐妹”。   向天亮的会开得很有特点,地点在办公桌上,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开会的方式也相当特别,他像在唱“独角戏”,采取的是一对一的“谈话”方式。   至于“谈话”的顺序,向天亮是尊重“传统”的,由大到小,“六姐妹”的顺序必定是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这样至少能避免不少“纠纷”。   “六姐妹”在百花楼里算是一个小团体,年纪都比向天亮小,又都是向天亮在清河市建设局时的同事,而且在向天亮面前都很“乖”。   不过,这个会与那个会相比,会议的主持人向天亮很累,那边开会是正襟危坐,这边的向天亮却必须动,连续的动,勇敢的动。   那边开会可以抽烟,也可以喝茶,这边的向天亮不但没有这些享受,反而却挥汗如雨,水分大失。   是的,是挥汗如雨,尽管办公室里还开着空调。   那边开会像是开会,开会的内容是用嘴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   这边开会像是打仗,能动手而决不动口,是男女混合双打。   而且,这边会议结束的时候,会场像个战场,办公桌周边一片狼藉,衣衫满地。   会议的成果是丰硕的,“六姐妹”共“投降”了十五次,向天亮对自己“开会”的能力既满意又得意。   结束“开会”,打扫“战场”,向天亮坐在书记陈美兰那张办公椅上,一边喘息一边抽烟。   “六姐妹”里,田甜和夏小芳分别是陈美兰和杨碧巧的秘书,年纪也稍大,相对也比较成熟和善解人意,向天亮不用开口喊累,二人就走过来,四手齐动,体贴地按摩起来。   诸露和梅映寒也不甘落后,田甜和夏小芳占据了向天亮的肩、颈、头,她俩则把服务对象定位于向天亮的双腿,将他的双腿搬起来搁在办公桌上。   阮妙竹和林语儿当然也不会闲着,两个人一左一右,目标是向天亮的两条胳膊。   百花楼里有两个按摩和推拿的高手,乔乔和晶晶,她俩属于专业水平。   “六姐妹”是乔乔和晶晶的“学生”,还别说,起码动作是像模像样的。   向天亮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那边的会为什么还没结束呢?”   林语儿笑,“嘻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只关心咱们的会议成果。”   阮妙竹也笑,“就是,那边的会议有美兰姐和碧巧姐掌握,没什么可以担心的。”   梅映寒道:“无非是查或不查,两封匿名举报信,要么都查,要么都不查。”   诸露:“我看呀,查肯定是要查的,不然,对内对外都没法交待。”   夏小芳说,“我也认为会查,但不会真查吧。”   田甜说,“真要查的话,事儿会闹大,所以,最后就走个过场吧。”   向天亮笑着问道:“两封匿名举报信,你们说,会是谁干的呢?”   林语儿再笑,“嘻嘻,这还用说吗?”   阮妙竹跟着笑,“咯咯,谁写的谁知道呗。”   梅映寒笑着说,“我知道一半,知道后一封匿名举报信是谁整出来的。”   诸露笑着说,“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夏小芳笑道:“第一封匿名举报信的作者很坏,第二封匿名举报信的作者比第一封匿名举报信的作者更坏。”   田甜笑道:“小芳说得对,第一封匿名举报信的作者是想浑水摸鱼,第二封匿名举报信的作者后发制人,把水搅得更浑,水浑得根本没办法摸鱼了。”   向天亮乐道:“他妈的臭娘们,你们刚才还纷纷说我的好,我累死累活的我容易吗,噢,提上裤子就翻脸不满了?”   林语儿撅起了小嘴,“你太坏了。”   阮妙竹也表示不满,“刚才你打了我。”   梅映寒说,“轮到我加油时,你没油了。”   诸露说,“我虽然被加了油,但你压力不足,加得不多。”   夏小芳道:“我也有意见,天亮,你的工作越来越不认真了。”   田甜也道:“对,我也有同感,和以前相比,不够尽力,有点形式主义走过场的样子。”   “我冤啊我。”向天亮一脸的委屈,苦笑着说,“你们讲点良心好不好,我有良田无数,比较起来,是不是在你们的田里耕耘的时间比较多?你们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林语儿道:“反正有些事,你没有一碗水端平。”   阮妙竹道:“比方说,她们都去香港玩,我们为什么不能去?”   梅映寒道:“对呀,她们去玩一个月,我们去玩半个月还不行吗?”   诸露道:“就是,咱们吃大亏了,还不如辞去公职到国泰集团公司去上班呢。”   夏小芳道:“天亮,我们也想去香港玩,坚决想去。”   田甜道:“而且所有的费用,都要由你负责买单。”   “呵呵,我说为什么还有意见呢。”向天亮笑着说道,“不就是去香港旅游吗,我决定了,等她们回来了你们就去,为了不影响工作,你们六个人分两组去,每组半个月……”   “六姐妹”齐声欢呼。   笑声里,陈美兰和杨碧巧开门而入。   那边的临时常委会议也结束了。 第1852章 难题   和向天亮预想的差不多,临时常委会议通过决议,由市纪委根据两封匿名举报信,对高永卿和罗正信进行一般性调查。   这等于是把难题抛给了方道阳,因为方道阳是市纪委书记,调查同事是个很得罪人的活。   一般性调查,这个说法很新颖,向天亮还是第一次听到。   一起回到百花楼一零一号房,杨碧巧告诉向天亮,会议之所以开得这么长,是因为发生了严重的分歧。   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和市警备区司令程龙弃权。   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坚持认为,调查应该交给上级相关部门。   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不同意调查。   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只同意调查罗正信,不同意调查高永卿。   最终,市委书记陈美兰决定,由市纪委负责,同时对高永卿和罗正信进行调查。   至于所谓的一般性调查,是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提出来的,该提法受到了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的支持,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在保留自己意见的前提下表示了同意。   “那什么叫一般性调查呢?”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陈美兰和杨碧巧均是笑而不言。   这时,高玉兰从隔壁踱过来,拿过向天亮手上的香烟,叼在自己嘴上吸了几口后说,“一般性调查这个说法并不新鲜,它最早是由个别人提出来的,走过场的调查就是一般性调查,但没人敢这么承认,所以有人又把它叫做启动程序性调查,实质上它不是调查,而是为了调查而调查,摆摆样子,例行公事,雷声大,雨点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把这种调查称之为假调查。”   向天亮笑着说,“美兰姐,你们不会在常委会上公然提出所谓的一般性调查吧。”   陈美兰微笑道:“你聪明,我们与会者也不傻,顾鹿邑提的是启动程序性调查,没敢提一般性调查这个说法,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还有一个问题。”向天亮问道,“省委领导如果知道了,你们准备怎么解释?”   陈美兰指了指高玉兰,笑着说,“省委领导已经知道了。”   高玉兰道:“本着对我们同志负责的态度,我们不可能仅凭一封匿名举报信,就兴师动众地展开调查,如果这样的话,那有十个人就可以搞乱你们滨海市的整个干部队伍,所以,关于这两封匿名举报信,在与省委主要领导电话沟通后,我承担全部责任,建议由滨海市委负责对这两封匿名举报信涉及的人和事启动程序性调查。”   原来如此,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高永卿的那封匿名举报信,策划者肯定包括李云飞和陈瑞青,区区一个罗正信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的真正目的,不过是想把水搞混,想给咱们制造一点麻烦而已。”   杨碧巧点着头道:“的确,搞乱滨海市不是他们的目的,这个责任他们承担不了。”   陈美兰说,“他们对罗正信很了解,对罗正信与我们的关系更了解,罗正信只是依附于我们,他们即使搞掉罗正信,也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大的影响,所以,他们确实只是想制造点麻烦而已。”   摆了摆手,高玉兰道:“好了,现在把难题交给方道阳,权当考验一下那个方道阳的政治智慧吧。”   难题,确实是个难题。   夜渐深,人难宁。   市纪委书记方道阳离开市委大院后,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直奔市检察院检察长卢宾家。   卢宾家的书房里,除了卢宾,还坐着市政协主席陈乐天。   方道阳,陈乐天,卢宾,逐渐成了一个小圈子,方道阳虽然算是领头的,但毕竟是外来户,很多事还得仰仗陈乐天和卢宾。   陈乐天现在虽然不常出来活动,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滨海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本来还有个副市长张行,与方道阳、陈乐天、卢宾比,张行上面的关系过硬。   但张行被人算计了,光着身子与同是男人的刘国云“睡”了一夜,还是在别人的家里。   为了躲开“丑闻”的影响,张行跑到清河市去了。   “老陈,老卢,他们狗咬狗,满嘴毛,却把擦屁股的任务扔给了我,你们说说,我该怎么办啊?”   方道阳把临时常委会议的经过,告诉了陈乐天和卢宾。   卢宾说,“老方,这等于是他们埋了个地雷阵让你去闯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是纪委的,这活不得不接吧。”方道阳无奈道。   “也好,这也给了你一个了解他们的机会。”卢宾说。   “老卢,你说得太轻巧了,两边都得罪不起啊。”   陈乐天说,“我看这既是坏事,但也是好事。”   卢宾问,“老陈,坏的我们都知道,可好在哪里呢?”   “我们可以在中间打下矛盾的楔子,一旦时机成熟,这个楔子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   方道阳问,“这么说,老陈你也同意进行调查了?”   “怎么,你想抗拒市常委会的决议?”陈乐天笑着反问。   方道阳说,“以我自己的打算,是一看二拖三推,先熬他个半月一月再说。”   “别啊。”陈乐天笑着说道,“老方你信不信,如果你一看二拖三推,他们双方都会把责任推给你们市纪委,万一将来高永卿和罗正信再次事发,你的责任将是最大的。”   “你是说,我必须启动调查了?”方道阳又问。   陈乐天微笑着说,“对啊,程序性调查不就是一般性调查吗,据我所知,你们纪委那套程序走完,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的,老方你亲自负责调查,高永卿和罗正信两个人一人一天,轮流进行,等你把两封匿名举报信上的所有事情都核实一遍,不照样达到了你要的‘一看二拖三推’的目的了吗?”   “这办法倒是不错。”方道阳点着头道。   卢宾笑道:“如果还想拖时间,可以在询问完后,让高永卿和罗正信两个人写出书面解释材料,此外,你每隔一天去向三位正副书记汇报,请求指示……我想,三位正副书记一定会被你的‘一看二拖三推’逼出个新态度来的。”   方道阳轻轻一叹,“也只能先这样了。” 第1853章 稳住   两封匿名举报信引起的震动并不是很大,本来就流传于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成员之间,顶多还加上领导们的秘书,在“政治纪律”面前,知情者也是噤若寒蝉,至多是私下传传,谣言止于智者,高永卿和罗正信都是地方实力派,谁轻易敢对他们嚼舌头根子。   可是罗正信被吓坏了,又一次“病倒”,不过这次他没住院,而是“病倒”在家里。   这倒有点出乎向天亮的意料,他没想到在机关里混了三十年的罗正信,居然是如此的胆小。   刚上班,向天亮就听到了关于罗正信的消息。   消息是副市长徐群先带来的,徐群先亲自来到了向天亮的办公室。   “天亮,你快去老罗家看看吧……”   “这个老罗,胆子比绿豆还小么。”向天亮对徐群先说,“应该你去安慰他比较合适,我如果去了,他会把我当成救命稻草抓住不放的。”   “我去过了,也解释过了。”徐群先摇着头说,“你不去,会让他误以为你放弃了他,他的心理会崩溃的。”   向天亮很是不解,“老徐,这老罗一直都胆小如鼠吗?”   “一惯如此。”徐群先微笑着说,“三十年来都这样,遇事就躲,一躲就病,你还别说,他这一套还挺管用,当然,也是他运气好,历次运动和风波,他都侥幸地躲过去了。”   “这么说,他是一半害怕一半装怕。”   “可以这么说吧。”   “呵呵,老机关了,可以理解,无机关不滑头嘛。”   “但是,你还是得去看看老罗,因为只有你能稳住他。”   “为什么只有我能稳住他?”   徐群先小声笑道:“你我都知道,要想稳住老罗,就得先稳住他老婆谢影心,稳住了谢影心,就稳住了老罗。”   向天亮点头,“这倒也是,对老罗来说,谢影心的话比组织的话还要好听。”   徐群先还笑,“你我还知道,要稳住谢影心,还非得你出马不可,你去稳住谢影心,那是一稳一个准。”   “老徐,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向天亮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啦好啦,你就别装了。”徐群先低声笑着说,“那天晚上在我家卧室里,你和谢影心的事,我从开始看到结束,你跟我装还有意思吗,从那天晚上到现在,你们俩的关系肯定是突飞猛进,如胶似漆了,当然,我这张嘴你可以完全放心,秘密归秘密,朋友归朋友,你和谢影心那点事,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告诉老罗的。”   向天亮说了声谢谢后,不咸不淡地笑了起来,“老徐,你今天有点反常啊。”   “我?我能有什么反常啊?”徐群先怔道。   “你不淡定了。”   “我很淡定。”   “你心里有点紧张了吧。”   “紧张?我没有啊。”   向天亮看着徐群先说,“不,你有点反常,你反常是因为你不淡定,你不淡定是因为你有点紧张,你为什么紧张呢?因为一,你也以为调查是认真的,二,你因此判断老罗这次难以顺利过关,不死也要脱层皮,三,你和老罗是好朋友好同事,老罗干的事,十之六七有你的份,至少你是知情的,四,你认为老罗要脱层皮,会让你跟着伤筋动骨……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老徐你沉不住气了。”   徐群先讪讪地笑了起来,“嘿嘿,你一定要这样分析推断,我也不反对。”   “不会吧,老徐你真的被我说中了?”向天亮乐道。   “真是有点,一点点。”徐群先说道,“天亮,老罗要是蔫了,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向天亮呵呵笑道:“老徐,那我得先问问你,你稳得住稳不住?”   徐群先实话实说,“只要你把老罗稳住,我就能稳得住。”   “行,我一定把老罗稳住。”   徐群先说得对,要想稳住老罗,就得先稳住他老婆谢影心,稳住了谢影心,就稳住了老罗。   可谢影心没来上班,在家陪罗正信。   正好,向天亮想,和谢影心一起,在家比在办公室安全多了。   但是,罗正信家停着一辆别克轿车,向天亮一眼就认出,那是市纪委书记方道阳的座驾。   这么快,方道阳就开始“调查”了。   向天亮发动车子正要离开,车前却有人挡住了去路。   是陈彩珊。   “嘻嘻,怎么过门而不入呀。”陈彩珊钻进了向天亮的车里。   “因为你来了呗。”   陈彩珊指着旁边的别克轿车笑道:“有美人而不进,是怕纪委的人抓你现形吧。”   “呵呵,彩珊姐你说对了,我怕纪委的人了。”向天亮笑道,“这样一来,让彩珊姐你占便宜了。”   陈彩珊嘻嘻笑着,“我也是歪打正着,来得早不如巧,我家老徐催我来看看老罗和影心,没想到碰上你了。”   向天亮将车倒到了罗家旁边的小巷里。   “彩珊姐,你这么一说,你家老徐倒成了你我的牵线人了。”   陈彩珊看到车窗的窗帘已经拉好,屁股一抬,身体就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天亮,咱俩在一起,你就别提老徐了好不好。”   “怎么不提,我就是你家老徐催着我过来的,你说巧不巧。”   “真的?嘻嘻,那我家老徐真的是牵线人了。”   “你家老徐那,好人,大好人啊。”   “天亮,老徐要你来干什么,来看看老罗吗?”   “你说错了,你家老徐不是让我来看老罗,而是来看看影心姐。”   “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让你来看影心呢?”   “真的,我说的是真话。”   “不看老罗看影心?”   “当然,既看老罗又看影心姐,但主要是看影心姐。”   “为什么呀?”   向天亮笑道:“因为你家老徐说,老罗胆小,有点稳不住了,他让我来稳住老罗,你家老徐又说,要想稳住老罗,就得先稳住影心姐,稳住了影心姐,就等于稳住了老罗,你家老徐还说,只要是我出马,就一定能够稳住影心姐,我听从了你家老徐的劝告,于是我就来了,但是,却被彩珊姐你给截胡了。”   “嘻嘻,我运气好呀……什么稳住这个、稳住那个,你还是努力先把我稳住吧。” 第1854章 启发   为了“稳住”陈彩珊,向天亮花了半个多小时,螺蛳壳里做道场,轿车里面搞“稳定”,都是挺不容易的事。   陈彩珊得了便宜还不饶人,自己的事刚完,就打电话给冯来来。   冯来来在市农业局上班,离罗正信家不过三条街,接了陈彩珊的电话,屁颠屁颠地赶了过来。   没办法,向天亮知道陈彩珊在与谢影心较劲,用陈彩珊的话说,她“吃”了向天亮,再让冯来来“吃”了向天亮,轮到谢影心就只有“剩下”的了。   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三人对内自称三贱客,贱起来没个谱,对于向天亮,可谓明争暗夺,互不相让,没有一点点客气可讲。   听说陈彩珊被向天亮“稳定”了半个多小时,冯来来二话没说,也缠着向天亮要“稳定”。   得,为了维护冯来来的“稳定”,向天亮重振旗鼓,又“辛苦”了四十多分钟。   陈彩珊和冯来来都高兴,一个说自己中了“头彩”,一个说自己中了“二彩”,纷纷恭维向天亮威武英勇,勇不可挡,好话说了一箩筐。   向天亮可不上陈彩珊和冯来来的“当”,拿出手机要给谢影心打电话,“你们两个走不走?我要向影心姐报到了。”   陈彩珊说,“你给影心打电话,与我们走不走没有什么关系吧。”   冯来来说,“市纪委的车还在,说明市纪委领导还没走,用不着这么急着给影心打电话么。”   “你们两个臭娘们,呵呵,就你们那点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吗?”向天亮笑道。   陈彩珊和冯来来异口同声地问,“什么心思?”   “你们两个啊,是想趁机对我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   两个女人齐声而笑。   向天亮笑道:“别笑,笑也没用,说好话也没用,这车里空间太小,不适合连续发动世界大战,再说我也怕四个轮胎都会爆掉啊。”   说归说,笑归笑,陈彩珊和冯来来不敢得寸进尺,陈彩珊主动拿过手机,打电话把谢影心叫了出来。   谢影心关心罗正信的事,倒没在意陈彩珊和冯来来的出现,和车里的凌乱。   “天亮,老罗的事严重不严重呀?”   向天亮笑了,“影心姐,亏你还在机关里待了十几年了,连雷声大雨点小的道理都不懂了。”   “你是说,市纪委的调查是走过场?”   “是啊。”   “可是,是市纪委书记亲自问话,这还不严重吗?”   “傻女人,这正是市纪委书记方道阳的聪明之处,他亲自问话的意思只有一个,为了保密,为了保护你家老罗的隐私,如果让别人来问话,反而容易把事情闹大,现在这样很好,你家老罗和高永卿的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火小好灭,事小易了,所以,市纪委书记亲自问话,其实是在保护你家老罗。”   冯来来说,“真金不怕火炼,有什么好怕的。”   谢影心嘀咕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罗他算得上是真金吗?”   这倒也是,向天亮心里发笑,罗正信的屁股脏得很,还真金,狗屎还差不多。   陈彩珊说,“用不着担心,除了天亮,陈书记和谭市长他们也会帮着老罗的,老罗这一次不过是像过一个坎一样,迈过去就没事了。”   谢影心道:“彩珊姐,你说得倒是轻巧,要是换成你家老徐,你还能这样淡定吗。”   陈彩珊道:“你还别说,你家老罗真要出了事,我家老徐也脱不了干系,听老徐说,关于老罗的那封匿名举报信,有不少事事或多或少与老徐有点瓜葛,或者老徐起码是知情者,总之,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家老徐与你家老罗是分割不了的。”   “你们啊,是在担心一个根本无须担心的问题。”向天亮摆了摆手问道,“影心姐,方道阳还在问话吗?”   “还在问呢,我在书房装了录音机,整个问话过程录下来后,我再拿给你听……他们一共来了三个人,市纪委书记方道阳、方道阳的秘书和司机,司机留在客厅里,也就是说,只有方道阳和他秘书参与问话,而且,方道阳还允许我旁听了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内,给我留下这么几个印象,一,方道阳的态度还算不错,二,问话是例行公事式的,三,没有笔记,只是进行了录音,四,问话均没触及到实质问题,五,以我的判断,事情的发展,现在还没法判断。”   向天亮思忖着道:“这就对了,这是考验方道阳的时候,常委会定了调子,方道阳无非有两个选择,要么遵从常委会的决定,按部就班,例行公事,把老罗和高永卿的事来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么他有别的想法,不依不饶,想把事情搞大,那他就会抓住不放。”   陈彩珊摇着头道:“不会有第二种可能,方道阳是聪明人,他真要揪住老罗和高永卿不放,那他自己也得搭上,即使他自己没事,那那个个张行肯定得陪上,张行是方道阳的合伙人么,张行要是出了事,方道阳他怎么跟他的靠山交代呀。”   “呵呵……”   谢影心推了向天亮一把,“你笑什么呀?”   向天亮指着陈彩珊笑,“是彩珊姐的话启发了我。”   冯来来笑道:“天亮又憋出什么坏主意来了。”   “天亮你快说。”谢影心催道。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们知道举报老罗的匿名信是谁写的吗?”   陈彩珊道:“据我家老徐说,应该是高永卿写的。”   向天亮又问,“那你们知道举报高永卿的匿名信是谁写的吗?”   陈彩珊摇着头,“不知道,据我家老徐说,举报高永卿的匿名信,应该是咱们的人写的,是为了保护老罗。”   “呵呵,老子写的。”   “是你。”三个女人异口同声。   “以毒攻毒,是我擅长的战术嘛。”   陈彩珊问,“天亮,你刚才说我的话启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呵呵,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一个能让方道阳马上结束调查的好主意。”   陈彩珊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快说,别卖关子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你们看着吧,马上会有第三封匿名举报信出现了。” 第1855章 逼迫   果然,又一个下班之前的时候,又一封匿名举报信出现在市委领导的办公桌上。   这封匿名信的举报对象,是副市长张行。   三天,三封匿名举报信,两名正处一名副处共三位处级干部受到了举报。   史无前例,闻所未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市长办公室。   看着第三封匿名举报信,市长谭俊笑了。   秘书王亮问道:“领导,你笑什么?”   “你说我在笑什么?”谭俊笑着反问。   王亮三十刚出头,跟了谭俊三年多了,“领导,我看你笑得很高兴。”   谭俊点着头,“对,我这是高兴的笑。”   “这是为什么?”王亮不解地问道,“领导,这匿名举报信接二连三,有点风起云涌的样子,你还笑得出来啊。”   “你不懂,不,是你不了解情况。”谭俊摆着手道,“这三封匿名举报信,分别举报的是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副市长张行,三天连着三封匿名举报信,当然有内在的联系,没有第一封匿名举报信,就不会有第二封匿名举报信,因为策划第二封匿名举报信的人,很明确的知道第一封匿名举报信是谁策划的,所以有第一封匿名举报信,就会有第二封匿名举报信,第二封匿名举报信的出现是为了压制第二封匿名举报信。”   “那么,怎么又出现了第三封匿名举报信呢?”王亮又问道。   谭俊笑着说道:“我敢断定,第三封匿名举报信和第二封匿名举报信是同一个人策划的,其目的是彻底压住第一封匿名举报信和第二封匿名举报信带来的风波和影响,而且其目的很快就会达到。”   王亮有些不信,“不会吧?领导,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啊。”   “因为第三封匿名举报信和第二封匿名举报信是向天亮策划的。”   “向天亮?”   “对。”   “领导,你肯定?”   “肯定,这种事只有他干得出来,也只有他有能力干得出来。”   噢了一声,王亮点着头道:“领导,你刚才说,第三封匿名举报信和第二封匿名举报信的目的很快就会达到?”   谭俊道:“不错,因为第三封匿名举报信举报的是副市长张行,张行和市纪委书记方道阳是一条船上的,方道阳之所以能来滨海工作,全仗张行背后的那位,方道阳在滨海有个额外的任务,就是保护张行的安全,所以,如果第三封匿名举报信所举报的张行真被拽出来,那方道阳就没法向张行背后的那位交代,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因此方道阳只有一个选择,尽快结束第一封匿名举报信和第二封匿名举报信的调查,才能不让第三封匿名举报信进入调查程序。”   “这个向天亮,还真是干得出来啊。”   “他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谭俊点着头道,“最毒的办法,往往又是最好的办法,向天亮这招管用,因为大家有一个共识,滨海不能乱,谁把滨海搞乱,谁就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方道阳也不敢,向天亮这是在给他下猛药呢。”   顿了顿,王亮陪着小心说,“领导,大家私底下都在议论,说,说向天亮是咱们滨海市的定海神针。”   “哦,是吗?”   “有人还说,还说……”   “说嘛。”   “有人还说,滨海市可以没有陈书记和谭市长,但是,但是不能没有向天亮。”   谭俊微微一笑,“你认为这话对吗?”   王亮犹豫了,“领导,这话,这话是不是有点大了。”   摆了摆手,谭俊笑道:“恰恰相反,这话说得小了,陈书记和我,我们都比不了向天亮,有向天亮在,滨海就乱不起来,这不,第一封匿名举报信想让滨海乱,向天亮马上以毒攻毒地抛出了第二封匿名举报信,为了防止方道阳针对第一封匿名举报信和第二封匿名举报信搞名堂,向天亮又抛出了第三封匿名举报信警告方道阳,这样一来,大家一损俱损,一存俱存,都乘坐在同一条船上,谁都下不了船了。”   王亮不住地点着头,“领导,我明白了。”   “你啊,你不明白。”谭俊看着王亮笑道,“你有亮,他有亮,你叫王亮,他叫向天亮,但你亮不比他亮,王亮向天亮,你亮才能亮,王亮向天亮,你亮才更亮。”   “领导,你这么一说,我算真正地明白了。”王亮笑着问,“可是,我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接近啊?”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嘛。”谭俊笑着说道,“你不是帮我联系市引水工程项目,每周跑两趟市引水工程项目指挥部吗,市引水工程项目现在实际上归丁文通领导,丁文通给向天亮当过秘书,能力不在你之下,年纪轻轻的就能独挡一面,干得还有板有眼,前途不可限量,你要多和他接近接近,你只要接近了丁文通,就等于接近了向天亮。”   “可是,领导,我这样……”   “哎。”谭俊又摆了摆手,“亮子,你跟了我三年半了,也该为你自己打算打算了,你要记住,当秘书当长了,你会失去独立思考能力的,总之,你将来有一天还是要出去单闯的,但是,以我的能力,只能给你个正科岗位,而跟着向天亮就不一样了,以你的能力配以向天亮的关系,你的前途也是无可限量的。”   王亮犹豫着说,“领导,我是你的人,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直接和向天亮来往呢。”   “傻。”谭俊斥道,“什么我的他的,我和向天亮是密不可分的朋友,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记住,以后不能说不团结的话。”   “对不起,领导,我记住了。”   谭俊又慢慢地笑起来,“好了,回到正题上,我在这封匿名举报信签字,把它转给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你马上把它送到市纪委去。”   王亮也跟着笑起来,“领导,你这是要逼迫方道阳啊。”   “哈哈,向天亮逼方道阳,我也得帮帮忙嘛。”   “明白,我马上把这封匿名举报信送到市纪委去。” 第1856章 配合   比预想的结束得快,三封匿名举报信像一场台风,来得猛,去得也快。   最好的证明,是罗正信腆着他的肚子,没事人似的又上班来了。   事出有因,查无实据。   市纪委书记方道阳亲自做出的结论,为三封匿名举报信画了一个句号。   向天亮的目的达到了。   但是,向天亮达到目的手段,受到了高玉兰和陈美兰的批评,陈美兰还的批评还算委婉,和风细雨,而高玉兰的批评比较严肃,相对严厉。   批评当作耳旁风,向天亮不以为然,从这只耳朵进,从另一只耳朵出去了。   而且,向天亮也没有时间接受批评,因为他自己也惹上了“麻烦”。   星期五下午,午休时间刚过,市委大院里多了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越野车。   半个小时后,市长助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来请向天亮。   “天亮,你的事儿来了。”   “我?我有事?”向天亮以为邱少华在开玩笑。   邱少华告诉向天亮说,“省里来了五个人,带队的是省政府副秘书长汤秋里,他还是省保密委员会的专职副主任,还有,一位是省保密委员会办公室主任齐广文,一位是省委档案局副局长关林祥,他们是来找你的。”   “老邱,他们找我干什么?我与省保密委员会和省委档案局没有什么来往啊。”   邱少华笑道:“你被举保了,确切的说,是市委市政府被举报了,有人举报你手上有一批档案。”   “噢……”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明白了,有人在找我的茬啊。”   邱少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正在找其他人谈话,你被安排在三点半,地点在十楼小会议室。”   说着,邱少华起身,却被向天亮拽住了。   “哎,我需要怎么说?”   “我不知道。”   “领导给点指示呗。”   “哈哈,我不是你领导,更不敢有指示。”   “不说几句,我不让你走。”   “你手上有一批档案吗?”   “没有。”   “一点档案都没有吗?”   “没有。”   “这不就行了吗?”   “呵呵……”   “哈哈……”   三点半差五分,向天亮来到十楼小会议室。   邱少华作了简单介绍后,退出了小会议室。   向天亮坐下,面对着桌子那边的三位要员。   桌上还放着一台小录音机。   两人严肃一人和善,坐在中间的汤秋里,脸上还带着微笑。   汤秋里:“天亮同志,我是汤秋里,省政府副秘书长兼省保密委员会的专职副主任,我左边这位省保密委员会办公室主任齐广文,右边这位是省委档案局副局长关林祥。”   向天亮:“三位领导好,我是向天亮,滨海市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副主任。”   汤秋里:“你没有其他兼职?”   向天亮:“没有。”   汤秋里:“据我所知,你应该有其他身份,好像,好像你还有持枪证和佩枪。”   向天亮:“是的,不过……三位领导要调查我另一个身份吗?”   汤秋里:“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   向天亮:“那您的意思是?”   汤秋里:“我是说,你最懂保密条例,我们的谈话完全可以省略这个环节。”   向天亮:“我同意。”   汤秋里:“那么,我们开始吧。”   向天亮:“您请问。”   汤秋里:“事情是这样的,两天前,我们接到了一封举报信,被举报对象是你。”   向天亮:“我?领导没搞错吧?”   汤秋里:“你们滨海县有几个向天亮?”   向天亮:“好像只有我一个。”   汤秋里:“那就没有错。”   向天亮:“举报我什么事?”   汤秋里:“举报你私人藏有一批档案,包括绝密级的和军方的。”   向天亮:“没搞错吧?”   汤秋里:“没搞错,举报信上是这样说的。”   向天亮:“那您认为举报信上说的靠谱不靠谱?”   汤秋里:“不相信。”   向天亮:“既然不相信,那怎么又如此兴师动众呢?”   汤秋里:“但我们又相信。”   向天亮:“这什么意思?”   汤秋里:“这一层意思与你无关,事实上,我们一个月前就接到了相关的举报信。”   向天亮:“哦,也是举报我的?”   汤秋里:“不是,两天前的举报信是匿名的,举报的是你,一个月前的举报信是署名的,但不是举报你。”   向天亮:“领导,我都快被你说糊涂了。”   汤秋里:“你别急,听我慢慢说,一个月前的举报信是署名的,署的名字是徐宇光,我们现在知道了,这个徐宇光是你们滨海县原纪委书记,现在在岱子岛监狱服刑。”   向天亮:“噢,他怎么说?”   汤秋里:“据徐宇光说,大约三年前,你们滨海县曾丢失了一批重要档案。”   向天亮:“三年前啊,那时我还在清河市工作,不知道滨海县有这个事。”   汤秋里:“徐宇光的举报信说,当时那批档案是从刘国云手上丢的。”   向天亮:“这个刘国云我认识,他是市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前几天被市纪委双规了。”   汤秋里:“徐宇光的举报信还说,那批档案落在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陈玉来手上。”   向天亮:“哦,还有这样的事?”   汤秋里:“现在说说我们在两天前接到的匿名举报信。”   向天亮:“您说。”   汤秋里:“这封匿名举报信是针对你的。”   向天亮:“领导,这个您刚才已经说过了。”   汤秋里:“这封匿名举报信上说,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陈玉来手上的那批档案,前不久到了你的手上。”   向天亮:“这是诬谄,我手上没有档案啊。”   汤秋里:“你手上真没有档案?”   向天亮:“没有,我学过保密条例,要是手上有档案,早就交给组织了。”   汤秋里:“天亮同志,我们相信你。”   向天亮:“相信我还要询问我?”   汤秋里:“例行公事,也是为了寻求你的帮助。”   向天亮:“帮助?我不明白。”   汤秋里:“我们找你,一方面是例行公事地核实举报信,另一面是希望你配合我们,帮我们找到那批档案。”   向天亮:“这个……”   汤秋里:“怎么,有困难?还是不愿意?”   向天亮:“嗯……我考虑考虑吧。” 第1857章 档案   拿那批档案说事,向天亮知道,这又是一个麻烦,而且是直接冲着自己来的。   自己这边没事,上下两排牙齿咬紧,不漏一丝风声就OK了。   关键还在陈玉来那里,陈玉来的嘴巴关得牢,什么问题也没有,陈玉来的嘴如果开了门,那就万事皆休矣。   可是,这里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前几天,陈玉来对外说的是,那批档案确实在他手上,但被一把大火烧掉了。   现在怎么办?陈玉来现在要是还这样回答,私藏档案这条罪名是逃不了的,即使说那批档案已被烧掉,他也躲不开应得的惩罚。   省里来的人“气势汹汹”,看样子不是走走过场这么简单,按陈玉来原来的说法,省里人肯定会穷追不舍,追问那批被烧掉的档案是从哪里来的,那牵扯的人就更多,麻烦会更大。   从十楼小会议室出来,向天亮就开始冥思苦想,这个“漏洞”实在太大了。   下了电梯,向天亮正好看到市公安局长邵三河进了大厅,便急忙招手,把他请进自己的办公室。   “……就这么回事,三河兄,你看怎么办?”   听完向天亮的叙述,邵三河便憨憨地笑了起来,“本人正是奉命前来向调查组报到,并配合调查组工作的。”   向天亮也笑,“有你这个邵大局长在调查组里当卧底,我就放心多了。”   邵三河说,“不开玩笑,这次好像有点动真格的。”   “你也听到风声了?”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嗯了一声,“巧了,我有个战友在省档案局工作,官不大,但消息灵通,据我的老战友说,就这么一个看着不起眼的调查组,临出发前,分别受到两位省委常委和一位副省长的接见,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懂的。”   向天亮皱了一下眉头,“你是说,有人要小题大做?”   “你说呢?”邵三河反问了一声,“这就像像棋里的闲着冷招,看似毫不起眼,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暗藏杀机,一旦图穷匕现,你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别吓我,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   “哎,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高副书记在这里,他们不敢乱来吧。”   “你可别忘了,高副书记是来休假的,不出直接出面。”   向天亮点了点头,“三河兄,咱枪林弹雨都过来了,怕他个逼啊。”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笑道:“还别说,你这个人啊,刀砍不进,枪打不死,当初在清河市反走私,几次枪战,咱们都有惊无险,还有那次,几千人围困你我和周洋,咱们仨照样能闯出重围,但是,明枪打不中你,暗箭却反而能打到你的身上。”   向天亮笑着说,“你这话有道理,就像两个人打架,大刀阔斧的,容易被对躲过,还露出自已的破绽,而不经意的出手,却反而能致人于死命。”   “哈哈。”邵三河大笑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一点你是很是心得的,当初你在清河跟余中豪和肖剑南比武,以一敌二,打了好一会儿,你却都不肯使用左手,让余中豪和肖剑南误以为你的左手没有练过,结果你的左手突然发动,只两招就将余中豪和肖剑南打翻在地,你太鬼了。”   “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连打架的机会都没喽。”   “跟男人不能打,你还可以跟女人打啊。”   “去你的。”向天亮瞪了邵三河一眼,“别扯远了,快帮我想个办法,先帮我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   想了一会,邵三河问,“天亮,陈玉来从乡下回来了吗?”   “还没有,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调查组有可能在今天晚上或明天上午找他谈话。”   “那就好办了。”邵三河挥了挥手道,“用我车去路上把陈玉来截下来,你们重新对口供,就一个原则,那批档案根本不存在。”   “这就得看陈玉来的嘴巴硬不硬了。”向天亮笑道。   “把陈玉来截下来后,我帮你一起给他打打气。”   晚饭时分。   南北茶楼七楼包厢。   向天亮用了十多分钟,把整个事情的经过,毫无保留地说给了陈玉来听。   陈玉来有些紧张,“天亮,这又是冲着我来的吗?”   邵三河:“哈哈,是冲着天亮来的,你老陈呢,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陈玉来:“问题不大吧?”   邵三河:“问题不大,只要你老陈的嘴巴守得牢。”   陈玉来:“怎么守?”   邵三河:“老陈,关于那批档案,你当初是怎么说的呢?”   陈玉来:“我说藏在乡下老家,被人放了一把火,连房子加档案一起烧掉了。”   邵三河:“明天见了调查组你要是这么说,那你就有麻烦了。”   陈玉来:“那我该怎么说?”   邵三河:“你就说,那批档案根本就不存在,你根本就不知道有那批档案的存在。”   陈玉来:“这样说,这样说能行吗?”   邵三河:“为什么不行?”   陈玉来:“可前几天我还说,那批档案已经被火烧掉了。”   邵三河:“这个没有关系,你可以这样解释,是他们逼你,逼得你走投无路才那样说的。”   陈玉来:“但是,刘国云那边怎么办?”   邵三河:“什么怎么办?”   陈玉来:“刘国云正在双规,他肯定会什么都说,他说那批档案在我这里,这我又该怎么解释。”   邵三河:“你可以说这是刘国云反咬一口。”   陈玉来:“可是,反咬一口也得有个理由啊。”   邵三河:“理由有,但会让你稍微有点难堪。”   陈玉来:“什么理由?”   邵三河:“一,因为刘国云背叛了你,所以你曾报复过他。”   陈玉来:“这个理由不难找,我确实报复过他。”   邵三河:“二,因为刘国云怀疑你和他老婆有关系。”   陈玉来:“这个……”   邵三河:“老陈,第二个理由更充分,更具决定性作用。”   陈玉来:“我明白,我听你们的。”   邵三河:“只要你说没见过那批档案,你就什么问题都没有,毕竟只有徐宇光和刘国云知道那批档案曾在你手里,他们的口供起不了作用。”   陈玉来:“好,我一定咬紧牙关。” 第1858章 黑手   向天亮更关心的,是谁在背后对自己下黑手。   陈玉来走后,向天亮还没开口,邵三河先说话了。   “天亮,我认为举报你的人,和举报罗正信的人,应该出自同一个地方。”   邵三河不说“阵营”,却说“地方”,是他惯有的表达方式。   “继续说下去。”   邵三河笑道:“你应该心里有数,用不着我再说下去。”   “他们什么意思?”   “我想,不至于真想把咱们滨海市搞乱吧。”邵三河思忖着道,“关于档案这事,可大可小,对别人是大,对你就是小,高副书记就住在你那里,他们不敢把你往大里整。”   向天亮立即笑骂道:“他妈的,三河兄你怎么说话的,你的意思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吧。”   “嘿嘿,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不过,话糙理不糙,话糙理不糙嘛。”   向天亮啐了邵三河一口,“呸,我要是狗的话,那你也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你爹你娘除外。”   邵三河笑道:“得,你有点生气了。”   “我生气?我生气了吗,我生气了吗?”   “你生气了。”邵三河继续笑着,“当然,你不是生我的气,你是生高永卿的气,生李云飞和陈瑞青的气,高永卿举报了罗正信,而举报你这个动作,一定也出自这三个家伙之手,特别是李云飞,也只有他有能耐从省里拉来一个调查组。”   向天亮哼了一声,“不行,老子要反击,狠一点的反击。”   “不等一等吗?”邵三河问道。   “三河兄,帮我找个反击的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邵三河忽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实际上,我在这方面早就有所准备,我们市局由方云青副政委负责建立了一个特别工作组,对外对内都是保密的,这个特别工作组专门搜集干部和干部家属的活动情况,特别是主要领导干部和经济活动。”   向天亮咦了一声,赞叹道:“三河兄,你有先见之明啊。”   邵三河继续道:“李云飞和陈瑞青及高永卿,都是我的重点关注对象,他们整别人的时候,忘记了自己的屁股是不干净的。”   “快说快说,有什么地方可以下手,可以马上下手,而且能做到立竿见影。”   邵三河又道:“以你的要求,可以下手,可以马上下手,而且能做到立竿见影,那就针对陈瑞青的小舅子下手,这家伙在清河就有前科,还被当地派出所处理过,陈瑞青调到咱们滨海工作以后,这家伙也跟了过来,去年底今年初,这家伙与人合伙,承包了农垦大厦的棋牌室,据我的报告,他那个棋牌室实际上是个赌场,每天晚上都有上百人参赌,赌资在二三百以上。”   向天亮笑了,“好啊,这不是现成的反击目标吗?”   “对,你要是同意,我今天晚上就可以端掉它。”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说,“擒贼须擒王,你要给我把陈瑞青的小舅子抓起来,再来个铁证如山,我看陈瑞青还坐得住坐不住。”   邵三河问道:“这没问题,但其中还有一个问题,参与赌搏的人中,有不少干部和干部家属,咱们怎么处理他们?”   “呵呵,一网下去收获太大,这也不好吧。”向天亮笑着说道,“三河兄,打击面不能太广了,对于那些参与赌搏的干部和干部家属,你就灵活机动吧。”   “我这就去布置,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邵三河雷厉风行,匆匆起身走了。   而向天亮,却是优哉游哉,是哼着小曲回到了百花楼的。   第二天早上,向天亮正要出门去上班,就接到了副市长陈瑞青的电话。   陈瑞青:“老同学,你好,还没有上班吧?”   向天亮:“老同学?不敢当,不敢当。”   陈瑞青:“诶,同学一天就是同,咱们在党校还同过一个月的学呢。”   向天亮:“也是啊,陈副市长有事找我?”   陈瑞青:“我还是希望你叫我老陈,如果你还看得起我的话。”   向天亮:“老陈,你言重了,在公共场合,还是叫得正规一些好。”   陈瑞青:“天亮,我遇到麻烦了。”   向天亮:“麻烦?不会吧,我没听说你老陈有什么麻烦啊。”   陈瑞青:“不是我,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   向天亮:“哦,怎么了?”   陈瑞青:“你知道农垦大厦吗?”   向天亮:“知道,市农业局的产业,但老陈你了解我的,我几乎不去这些地方。”   陈瑞青:“我知道你很少出入娱乐场所,农垦大厦那个鸿运棋牌室,是我小舅子和人合伙开的。”   向天亮:“噢,我听说现在棋牌室的生意不错,快赶上开茶楼的了。”   陈瑞青:“问题是他越线了。”   向天亮:“越线了?老陈啊,这个我真是不懂。”   陈瑞青:“农垦大厦那个鸿运棋牌室变成了赌场,昨晚被市公安局治安支队给一锅端了。”   向天亮:“老陈,我听说,现在这方面放得比较宽,公安局不会轻易上门的嘛。”   陈瑞青:“可有人举报,而且现场还缴获了两百多万赌资,人脏俱获啊。”   向天亮:“哦,这就没话可说了。”   陈瑞青:“这是昝由自取,确实没话可说,只是……”   向天亮:“老陈,有什么话就说么。”   陈瑞青:“唉,我那个小舅子,我想把他捞出来。”   向天亮:“这个……应该问题不大吧,多罚点钱就行了嘛。”   陈瑞青:“市公安局那边不买帐啊。”   向天亮:“不会吧?老陈,你也别急,昨晚发生的事,处处理起来总需要一点时间的。”   陈瑞青:“不,邵三河的口气好像很硬。”   向天亮:“怎么,老邵连抓赌这种事也亲力亲为吗?”   陈瑞青:“听说昨天晚上的行动,就是邵三河亲自组织并指挥的。”   向天亮:“哦,那么,你找我是?”   陈瑞青:“天亮,大家都知道你和邵三河的关系,我小舅子的事要拜托你了。”   向天亮:“没问题,没问题,老陈你别急,我马上去市公安局看看。”   陈瑞青:“谢谢。”   向天亮:“你等我的消息吧。” 第1859章 捞人   陈瑞青关掉手机,望着坐在对面的市委宣传部长李云飞苦笑,“老李,你相信向天亮的爽快吗?”   李云飞耸着双肩道:“与其相信向天亮的爽快,不如相信今年不会有台风光临滨海市。”   “可人家滴水不漏,我也不好说邵三河所为就是他指使的。”陈瑞青无奈道。   “大家心照不宣吧,正像我们知道是他指使邵三河抓了你小舅子一样,他也知道,是咱们举报了他和高永卿。”   一边说着,李云飞一边心里叹息,这老话说得好,打铁先要自身硬,陈瑞青和高永卿一样,自己的这两位左膀右臂,屁股上都不干净啊。   这也可以理解,李云飞想,自己只是带着老婆来滨海上任,可谓无牵无挂,可进可退,而陈瑞青和高永卿却有个人利益,而且身后跟着一帮亲属,良莠不齐,做起事来自然是缩手缩脚。   李云飞知道,陈瑞青大清早上门,意思不言而喻。   陈瑞青惧内,小舅子有难,老婆肯定发飚,堂堂副市长如果连小舅子都捞不出来,陈瑞青以后还怎么在滨海混。   向天亮的意图很明显,围魏救赵,攻敌之必救。   要想把陈瑞青的小舅子捞出来,就要跟向天亮“谈判”,并把省里的调查组撤回去。   “老陈啊,你不要焦急,我们的两封举报信,一举报罗正信,二举报向天亮,我们的目的不是搞乱,只是搔扰,现在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可以撤兵了。”   陈瑞青有些歉意,“老李,我拖了后腿了,如果不是我小舅子的事,咱们完全可以继续搔扰向天亮,而且搔扰的效果会更好。”   “算了。”李云飞摆着手微笑道,“你还是先把你小舅子捞出来,不然你的后院会起火的。”   陈瑞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向天亮的脾气我有所了解,现在他手上有人,不一定会马上答应的。”   李云飞安慰道:“嗯,你先去谈,必要时我出面,我去找陈美兰书记。”   陈瑞青的担心是对的。   向天亮的确很爽快,爽快得直接去了市公安局,直接来到局长邵三河的办公室。   邵三河的办公室里,除了邵三河本人,还有常务副局长兼政委蔡春风和副政委方云青。   办公室里乱糟糟的,三位局领导的六只眼睛带着红丝,显然他们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向天亮呵呵地笑着,“公安局,公安局,昨夜变成捞钱局,一夜没睡不觉累,二三百万捞进来。”   蔡春风笑骂道:“去你的,我们本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的,为了帮你解困我们提前收线,不知道要损失多少收入呢。”   “老蔡,你算了吧,夜长梦多这个成语你懂不懂,能捞就先捞吧,把钱放在自己口袋里才是最安全的。”   蔡春风笑着问,“你来干什么?帮我们数钱,还是帮我们捞钱?”   向天亮反问,“不会吧,你们还想捞钱?捞谁的钱啊?”   方云青说,“后院还关着一百三十多人,每人罚款五千,交钱走人,不交钱的送岱子岛监狱,拘留十五天。”   “呵呵,你们可真是生财有道。”向天亮又问道,“参赌者每人罚款五千,那摆赌的人罚款多少?”   方云青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哈哈,我们有规定,摆赌的人罚款为我们收缴的赌资的四分之一到二分之一,昨天晚上我们收缴赌资两百二十万元,所以,我们要对摆赌者处以五十五万元到一百一十万元的罚款。”   向天亮听得咧嘴直乐,“我说三位老兄弟,你们是想罚死陈瑞青的小舅子啊。”   方云青笑道:“没关系,陈瑞青的小舅子只占那个棋牌室一半的股份,我们罚不死他,但肯定要罚痛他。”   向天亮笑着点头,“陈瑞青那边怎么说?”   蔡春风道:“先是陈瑞青的老婆跑过来说情,被我给挡回去后,陈瑞青又打电话给我,我当然推给了老邵。”   邵三河道:“陈瑞青开口就要捞人,我怎么可能答应他呢。”   向天亮笑了笑,“我也是受陈瑞青之托来捞人的。”   蔡春风哈哈大笑,“让猫来捞鱼,亏他陈瑞青想得出来。”   邵三河哦了一声,“这么说,陈瑞青已经服软了?”   “由不得他,这才刚开始呢。”向天亮笑道,“这次是他们挑衅在先,哪能轻易让他过关呢,你的罚款照收,恶人也继续做,咬紧牙关不放人,他们弄来的调查组一日不撤,他的小舅子就甭想走出公安局的大门。”   蔡春风说,“要不是为了你所谓的讲政治,陈瑞青的小舅子够判三到七年了。”   方云青也说,“天亮,何不趁此机会整整陈瑞青呢。”   向天亮笑道:“两位,谁都知道我和你们的关系,你整他,就等于我在整他,你们是台上的恶人,我是台下的恶人,整得太过了,反而会伤及咱们自己的。”   “天亮说得对。”邵三河笑着说,“再说了,整陈瑞青的事不用咱们操心,他背叛了许西平,许西平恨得时时刻刻都想整死他呢。”   巧了,说曹操,曹操叫,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还真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来的电话。   四人看着来电显示,同时知道电话号码的主人,均是大笑。   向天亮:“老许,你找我有事?”   许西平:“你在哪里?”   向天亮:“市公安局。”   许西平:“你在市公安局干什么?”   向天亮:“捞人。”   许西平:“捞谁?”   向天亮:“不瞒你,捞陈瑞青的小舅子。”   许西平:“你傻啊,脑瓜子进水了?”   向天亮:“怎么了,老许,大清早的你咒我啊。”   许西平:“知不知道省里来的调查组是针对你的?”   向天亮:“知道。”   许西平:“知不知道省里来的调查组是李云飞和陈瑞青他们招来的?”   向天亮:“知道。”   许西平:“他整你,你还帮他捞人,你是不是太傻了。”   向天亮:“老许,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西平:“你马上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向天亮:“可是老许,我已经口头答应陈瑞青了。”   许西平:“你少来这一套,你先来我这里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向天亮:“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啊。”   许西平:“你先来我这里一趟后再回去捞人不迟。”   向天亮:“好吧,我遵命。” 第1860章 出气   事不大,却还能把许西平扯进来,向天亮想想都乐。   两辆轿车在市委大院的地下车库里停好,向天亮懒得下车,许西平只好钻进向天亮的车里。   “你真要帮陈瑞青捞人?”许西平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你以为我没能力从市公安局捞人?”向天亮装傻,答非所问。   “少扯淡,别臭显摆。”许西平没好气地说,“谁不知道市公安局是邵三河一手遮天,邵三河当家,就是你小子当家,捞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向天亮翻着白眼反问,“你也别扯淡,不就是你和陈瑞青那点恩怨吗,老许,你觉不觉得你有点狭隘啊?”   “去,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你没说,我怎么知道啊。”   “是你不让我说么。”   “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   许西平道:“我是顾全大局的,我没让你不捞人,我知道,省里那个调查组是李云飞和陈瑞青招来针对你的,你指使市公安局抓陈瑞青的小舅子,就是对李云飞和陈瑞青的最好反击,我是不会破坏你的部署的。”   “你不反对,那你把我找来到底想说什么?”向天亮笑着问道。   许西平继续道:“天亮,我支持你捞人,但是,一,你总得让那个调查组先撤了吧,二,你总得让陈瑞青给一个说法吧,三,你总得把文章做足吧,这不是你的处事风格嘛,四,我的建议正是帮你出气。”   向天亮坏坏地瞅着许西平,“你帮我出气?你老许有这么好心?”   “铁三角,别忘了咱们是铁三角,我帮你是真诚的,当然,我也想乘机砍陈瑞青一刀,为我自己出口恶气。”   “呵呵,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向天亮乐道。   “好吧好吧。”许西平挥着手道,“明说了吧,我就想借你这把刀砍陈瑞青一下,不用砍死他,也不用伤筋动骨,就是想让他长长记性。”   向天亮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当恶人,为你出气,这样的事我不干,这相当于你把我卖了我还帮你数钱,我向天亮可不想做傻瓜中的傻瓜。”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不干,坚决不干。”   “你先听我说完再拒绝行不行?”   “那你先说来听听。”   许西平伸出了四根手指头,“捞而不放。”   “捞而不放?不就是假捞么,我还是恶人啊。”向天亮还是摇头。   “拖,拖到这次干部调整结束以后再放,嗯?”   “有点意思。”   “我这是不是同时也在帮你啊?”   “好像是有一点。”   许西平推了向天亮一下,“什么叫好像?什么叫有一点?”   “呵呵,老许啊,我发现你比我还坏啊。”   许西平笑着说,“我不如你坏,借你的力量为我自己出气,我是有原则的,我的原则就是在不损害你的利益的前提下实现我的目的,你的利益是什么?无非就是在这次干部调整中实现大小通吃,我完全支持你,与此同时,你抓住陈瑞青的小舅子不放,等于是抓住了陈瑞青,陈瑞青虽然在这次干部调整中没有最终投票权,但李云飞和高永卿有投票权啊,抓住陈瑞青等于是抓住了李云飞和高永卿,你可以趁此机会逼他们签订城下之盟,让他们举双手支持你在这次干部调整中大小通吃,这样一来,在市常委会上你将赢得绝大多数的支持,你的大小通吃就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了。”   “嗯,还别说,你的计划很美好,但是。”   “但是什么?”   “我怎么确定你是真心真意的呢?”   “去你的,我是在帮你。”   “呵呵,我怕被你给骗了,既彻底得罪陈瑞青,又让你出了气,那我可就亏大喽。”   “没良心,你小子太没良心了。”   向天亮忽地收起了笑容,“哎,我有一点不明白,这样一个过程,好像你没有一点好处,也没有帮你出什么气啊。”   许西平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向天亮是带枪的,擅长并喜欢真刀真枪,大开大合,我干不了你那一套,我要的是软刀子切片,轻轻切,慢慢切,不声不响地切,不痒不痛地切……”   向天亮又瞅着许西平,“老许,这软刀子杀人,比我强多了。”   “我可比不上你,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你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我这是跟你学的。”   向天亮啐了一口,“我呸,你以为我傻啊,到头来,陈瑞青还是会知道我成了你的帮凶。”   “怎么,你还想做陈瑞青的朋友啊。”许西平瞪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感叹了一声,“老许,你这是高级杀人法哟。”   许西平点着头道:“不错,我就是要让陈瑞青慢慢地痛,小痛积大痛,最后让他痛不欲生。”   “老许,你比我坏,比我坏一千倍一万倍。”向天亮指着许西平笑道。   许西平黑着脸说,“你少给我装蒜,陈瑞青是叛徒,对叛徒有什么好客气的。”   “也对。”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敌人还值得尊重,汉奸就必须死,而叛徒更应该千刀万剐。”   “这么说,你同意了?”许西平问道。   “嗯……”向天亮卖起了关子。   “给句痛快话。”许西平伸手捅了向天亮一下。   “好吧,铁三角么,谁让咱们是战友呢。”   “战友,什么战友?”   “这么快就忘了,咱们是战斗的朋友啊。”   “去你的。”   “呵呵……”   “给句痛快话啊。”   向天亮笑道:“老许你还别说,你的软刀子计划挺不错的,我原则上表示同意,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不给你面子,我也得看在你把陈大美人送给我的份上,所以,我就帮你一回,帮你实施这个软刀子计划。”   “你小子,成心气我是不?”   “呵呵,我帮你出气,同时也给你置气,两不耽误,两不耽误嘛。”   许西平推门下车,“哎,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给我搞砸了。”   向天亮挠着后脑勺,苦笑着说,“我的许大市长,我还是先去说服我的陈大美人吧。” 第1861章 早餐   陈美兰果然不同意向天亮帮许西平的忙。   女人么,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说破天也没有用。   一般情况下不执拗,唯独在许西平的问题上,陈美兰就是死不松口。   向天亮这才明白,同样是被抛弃,同样还是耿耿于怀,张小雅对余胜春是恨在脸上,陈美兰对许西平是恨在心里,后者之恨大过前者之恨百倍千倍。   对陈美兰的脾气,向天亮岂能不知,不下决心还好说,下了决心,那是绝对一条道走到黑的。   陈美兰不仅是扬眉竖眼,还一手叉腰,女汉子似的,另一只手的食指直点向天亮的脑门,不带嗔怪,不揉造作,一本正经,严肃认真。   滔滔不绝,头头是道,向天亮被训得脑袋发蒙,只得陪着笑脸讨好了十几分钟。   终于告一段落,向天亮嘿嘿一笑,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陈美兰今天穿了件白衬衫,里面的也是白的,有点勾人。   向天亮的手刚伸出去,就被陈美兰用手打了回来,态度坚决无比。   “美兰姐,这事,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向天亮还不死心。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陈美兰瞪着一对秀目说,“还有,以后在上班的时候,记得要叫我陈书记。”   “呵呵,有必要这么认真吗?”向天亮不以为然。   “这是为你好。”   “我觉得老许的这个主意不坏。”   “你这是与狼共舞。”   “你说老许是狼?”   “他就是狼,会吃人的狼,你小心被他吃了。”   向天亮一脸坏笑,“我不怕,你一介女流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怕。”   “不像,你要是怕他,怎么可能让他吃了十几年呢。”   “狗嘴不吐像牙。”   陈美兰娇叱一声,在向天亮身上狠拧一把。   “美兰姐,不,陈书记,问题是我已经答应许西平了。”   “你的答应作废,因为你是自作主张,先斩后奏。”   “啧啧,霸道,陈书记好威风哦。”   “我警告你,我不但是你的书记,还是百花楼的最高领导。”   向天亮赶紧陪起笑脸,“那是,那是,你是领导,我听你的,请问领导,我该怎么向许西平解释呢?”   陈美兰终于微笑起来,“不用解释,你如果一定要解释,就对他说,是我不同意你和他合伙整陈瑞青。”   “就这么简单?”   “你还想我给你签字画押吗?”   向天亮挠着后脑勺,“那么,该怎么处理陈瑞青的小舅子呢?”   陈美兰说,“陈瑞青应该会主动找你,那你不妨与定来从君子约定,他们撤走那个调查组,你就让邵三河放人。”   “这样的话,也是他们便宜了,因为他们主动挑衅,我们是被动应战。”   陈美兰瞥了向天亮一眼,“你是个不吃亏的主,来日方长,机会多多,你不会在下次把面子找回来吗。”   “他妈的,这次我算是窝囊了。”   “记住,在这次干部调整完成之前,别折腾或别折腾得太厉害。”   向天亮好奇地问,“美兰姐,你这次许西平的反应,好像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啊?”   “嗯,你说对了。”陈美兰点着头说,“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许西平最厉害,也不过是单枪匹马,孤掌难鸣,以他的性格,你那个铁三角里的余胜春都得防着他,他想拉山头,还没那个本事,但他坏就坏在六亲不认,连朋友都敢出卖,更何况你们还不是朋友,所以我让你防着他,与他合作,必须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要留一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对你反戈一击。”   向天亮道:“许西平不是东西,那李云飞、陈瑞青和高永卿也不是好鸟啊。”   陈美兰笑着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是你别忘了,鸟和鸟也是有不同的地方的,首先,李云飞、陈瑞青和高永卿那是一群鸟,对付起来有点难度,其次,李云飞这只鸟深受省委主要领导的重视,你想打可不好打,也不敢打,最后,追根溯源,往上推算,咱们和他们是一条大船上的,咱们更不好痛下杀手了。”   向天亮笑着,一边摇着头道:“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可他们变着法的和咱们仟对,气焰有些嚣张了。”   “那你就找个机会打压他们一下,我支持你。”   陈美兰浅浅地笑着,身体的某些突出点,也随之微微地颤抖起来。   向天亮的目光被吸引住了。   “你去上班吧,我该办公了。”陈美兰看出了向天亮的不怀好意。   向天亮的屁股只抬了抬,又赖回到陈美兰那张办公椅上。   “唉,上什么班啊,我还没吃早餐呢。”   “你少来,我明明看到你出门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面包呢。”   “还没吃饱,敏芳姐的面包越做越小了。”   “嘻嘻,那就不归我管了。”   “美兰姐,你这里有吃的吗?”   “没有,除了茶,要喝你自己倒。”   “噢,我想起来了,美兰姐你没吃早餐吧。”   “不用你操心,我吃过了。”   “你确认你吃过了?”   “我确认。”   “那你说说,你早餐吃的是什么?”   “嗯,一个馒头,一碗稀饭,还有一点咸菜。”   “这不好,很不好嘛。”   “怎么不好了?”   “营养不良,你会造成严重的营养不良的。”   “我减肥,你管不着。”   “减肥我支持,但你的早餐吃得太不科学了。”   “我怎么不科学了?”   “早吃好,午吃饱,晚吃少,这才叫科学。”   “我行我素,不用你管。”   “哎呀,你怎么能我行我素呢,你是领导,你这样是要严重影响到工作的。”   “那你说怎么办?”   “你要补充营养,这样你才能有充沛的精力,投入到繁重的工作当中去。”   “谢谢,下次吧。”   “别下次啊,我给你带了早餐了。”   “在哪里?”   “一根香肠,一杯牛奶,两个鸡蛋,这是你陈书记最喜欢吃的食谱啊。”   “去你的,那,那是晚餐。”   “我带都带来了,你就别推辞了嘛。”   “不要……”   “呵呵,不要也得要哦。” 第1862章 算是   陈瑞青约向天亮在滨海大厦见面,向天亮没答应,尽量不出入高档场所,是他一惯坚持的原则。   更何况滨海大厦是三元贸易公司的地盘,向天亮不会去那里消费,也不可能去那里谈事。   还是在茶楼,向天亮熟悉和喜欢的环境,还能为陈瑞青省钱呢。   下午一点。   向天亮走进小河茶楼的包厢里时,陈瑞青已在等候,忙着起身笑脸相迎。   “天亮,你能来,我是既高兴又惭愧啊。”   “又高兴又惭愧?老陈,你这话说得挺有意思的嘛。”向天亮在陈瑞青对面坐了下来。   陈瑞青说,“高兴是因为你能来,你还念及咱俩的同学之情,惭愧的是我没和你走在同一条路上。”   “哦,那你的心情,也可以用在我的心情表达上,而且我更惭愧,因为我毕竟是滨海人,我还没有请你喝过茶呢。”   陈瑞青笑着说,“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啊。”   “哎,你现在也不错嘛。”向天亮笑了笑,“跟着李云飞部长,也算你跟对了人,用我们滨海人的土话说,你是旱地变成了水浇地。”   “这话怎么讲?”   “旱涝保收呗。”   “哈哈,算是吧,算是吧。”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实事求是,实话实说,滨海人多地穷,一半以上的地是盐碱地,旱地有一些,水田可不多,能有一块旱涝保收的水浇地,那是农民兄弟梦寐以求的事,因为一亩水浇地一年能收一千斤水稻,至少能让一个四口之家每天都能吃到一顿白米饭。”   “天亮,你这个比喻还算贴切,还算贴切。”陈瑞青笑道。   向天亮继续说,“你看你吧,跟着李云飞部长,李云飞部长是什么人?他可是能直接通到省委大老板那里,你跟着李云飞部长就等于买了份政治保险啊。”   陈瑞青也不客气,“不错,跟着李云飞部长,至少有踏实和稳当的感觉。”   向天亮笑道:“跟着许西平,你顶多就是一条胳膊或一条腿。”   “不用说得这么隐晦。”陈瑞青也笑着,“跟着许西平,也就是做个狗腿子而已,他这人待手下太刻薄了。”   “老陈,你做了一次最明智的选择啊。”   “怎么,你也这样认为吗?”   “当然,我是实话实说。”   “可惜,叛徒的名声不好听啊。”   向天亮摇着手道:“天不为己,天洙地灭,这很正常,因为人只有先让自己活着才能有意义,否则,何来选择并为选择而奋斗呢?”   “谢谢理解。”陈瑞青问道,“当初你还帮过我,帮我摆脱了许西平,可我没有选择与你站在一起,你就没有恨过我吗?”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我还真没有恨过你,这倒不是我自命清高或自命不凡,而是因为我不想与许西平为敌,也不是怕他,就是不想,你看看现在的滨海,有一点我很放心,就是许西平绝对不会与你们合作,而只能是敌对的关系,就是因为你的存在。”   “是,许西平记仇,也好面子,他对我是恨之入骨喽。”陈瑞青很是感慨。   向天亮笑着点头,“所以,你还是要小心哦。”   “现在的局面,他应该还拿我没办法。”陈瑞青看着向天亮问,“说说你吧,你最近怎么样?”   “我,我什么怎么样?”   “我是说,我有一点不明白。”   “你不说明白,我当然就不明白了。”   陈瑞青道:“我是说,我以为这次撤县设市,你会往上走一步的,最起码也去权重部门当个一把手,可是你却去了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我真的有些不明白。”   “奇怪吗?”   “奇怪,非常的奇怪。”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向天亮道,“你,我,当时都是副县长,但此副县长不是彼副县长,同样是副县长,你的资历可比我深多了,所以,你可以乘撤县设市的东风往上走,我却不能往上,即使勉强上去了,那也难以服众。”   “用你的话说,这就是所谓的自知之明吗?”   “用你的话说,算是吧。”   陈瑞青说,“关于这一点,我非常钦佩你,要是换成别人,怎么着也得先上去再说。”   “呵呵,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也,一个二十六岁的副处级已经够让人眼红的了,那还能有一个二十六岁的正处级吗?”   “天亮,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可不是好士兵啊。”   “老陈,不能当将军的士兵,也可以当个好士兵的。”   “哈哈,和你说话我很愉快。”   “呵呵,我心情也不错。”   “喝茶,请喝茶。”   “谢谢,你也请。”   笑过了,也喝过了,谈话终于转入正题。   陈瑞青:“天亮,这次的事,还得麻烦你啊。”   向天亮:“好说,好说。”   陈瑞青:“那我先谢谢你了。”   向天亮:“哎,先别。”   陈瑞青:“怎么?你不想帮我吗?”   向天亮:“呵呵,老陈你急什么呢。”   陈瑞青:“天亮,你是不知道,这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啊。”   向天亮:“你是说你的那个小舅子,他很重要吗?”   陈瑞青:“很重要,我那老丈人家,有五个儿女,可前面四个都是女的。”   向天亮:“我明白了,独苗,娇生惯养。”   陈瑞青:“唉,这事说来话长那。”   向天亮:“呵呵,既然说来话长,那就不妨长话短说。”   陈瑞青:“这小子在滨海出事,那就是我的事,我估计啊,现在我家里已坐满了人,全是从清河市那边过来的,以我老丈人和老丈母娘为首。”   向天亮:“我知道,等着你把小舅子捞出来。”   陈瑞青:“对,说不好听点,那一堆简直不是亲人是狼,我要是不把人带回去,估计我也进不了家门。”   向天亮:“哦,这情况可有点严重。”   陈瑞青:“是很严重。”   向天亮:“那么,你打算怎么捞?”   陈瑞青:“你帮我捞。”   向天亮:“老陈,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哦。”   陈瑞青:“知道,你不会白捞。”   向天亮:“不错。”   陈瑞青:“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向天亮:“呵呵,我想当作买卖来处理。”   陈瑞青:“买卖?” 第1863章 买卖   一边点着头,向天亮一边还打开随身带着的公文包,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计算器。   陈瑞青大惑不解,“天亮,你拿个计算器干吗?”   “这你不懂了吧,买卖买卖,有买有卖,有亏有赚,生意场上讲究的是亲兄弟明算账,你我也一样,既然是买卖,那我就得算仔细了,你的便宜我不贪,但我也不能吃亏,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行,因为我数学学得不好,所以我总是带着一个计算器,以备不时之需,老陈,多多理解,多多理解啊。”   陈瑞青听得哈哈大笑,“天亮啊,咱们的买卖可以用计算器算吗?”   “老陈,这你又不懂了,从数学上说,这个世界是由无数数字组成的,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其实都不过是数字的组合而已,人类的任何活动,最终不过是数字的变化,比方说,你从副处级升到现在的正处级,是借着撤县设市的东风,其实不然,假如你的能力是一,你当个副处级需要你能力的零点八,而当个正处级所需的能力是一点一,那么,你当个正处级所需的能力就差零点一,这个零点一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你作为正处级的风险,也许你认为零点一可以忽略不计,其实不然,这个零点一会随着环境和形势的变化,有可能以十倍甚至百倍地放大,因为当官是有风险的,在数学上风险也叫风险系数,你的风险系如果是十,你那个零点一就会变成一,以此类推,风险系数越大,那个零点一就越被放大,于是,你的危机就越来越大……”   向天亮的长篇大论,让陈瑞青听得目瞪口呆,因为他听到的是一个闻所未闻的“理论”。   “呵呵,老陈你也甭大惊小怪,我这是歪理邪说,我姑妄说之,你姑且听之。”   “不不不……天亮,你这个理论很新颖,值得学习值得研究。”   “理论?”   “对啊,是个新理论,可以叫官场风险学,或者叫风险数学。”   向天亮咧着嘴直乐。   其实,向天亮手上拿着的这个计算器,一方面它确实是个计算器,另一方面它却是个电子探测器。   这种袖珍型的电子探测器,能探测出直径十米之内的空间内有没有录音窃听之类的装置。   现在,袖珍计算器上有个小灯一闪一闪地亮着。   向天亮心里有数了,包厢里有录音窃听之类的装置。   这要分两种情况,一,陈瑞青知道,二,陈瑞青不知道。   如果录音窃听装置是陈瑞青装的,那就是他对向天亮不放心。   如果录音窃听装置不是陈瑞青装的,那很可能是陈瑞青的合伙人李云飞和高永卿装的,那就是李云飞和高永卿对陈瑞青不放心。   向天亮心里一笑,这两种情况,对自己来说都无所谓。   呵呵,咱是来做买卖的,一分钱一分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光明正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向天亮:“老陈,你同意咱们现在要谈的是一桩买卖吗?”   陈瑞青:“哈哈,也是也不是,你既然说是,那就是了。”   向天亮:“好,买卖就是交易,有进有出,等价交换,你是买方,我是卖方。”   陈瑞青:“我同意,我是买方,你是卖方。”   向天亮:“谁先开价?”   陈瑞青:“你是卖方,当然是你先开价。”   向天亮:“不对,买卖是需要本钱的,我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陈瑞青:“也对,我要是没有本钱,你也不会和我做买卖。”   向天亮:“说吧。”   陈瑞青:“我们撤走那个调查组。”   向天亮:“还不够,你这个本钱只能算是零点三左右。”   陈瑞青:“当然,调查组撤走之前,会做出你满意的结论。”   向天亮:“还是不够,但你的本钱已经有零点五了。”   陈瑞青:“我们会做出书面承诺,保证以后有问题放在滨海内解决,而不动用其他力量。”   向天亮:“零点七了,离一点零还差零点三。”   陈瑞青:“天亮,你的要价太高了吧。”   向天亮:“哎,现在是卖方市场,供不应求哦。”   陈瑞青:“倒也是,卖方市场么,开价肯定是高的。”   向天亮:“老陈,你的本钱带得不够多啊。”   陈瑞青:“你还想要什么?”   向天亮:“那要看你还有什么。”   陈瑞青:“嗯,这次干部调整,我们全力支持你。”   向天亮:“怎么支持?”   陈瑞青:“支持你在这次干部调整中实现大小通吃。”   向天亮:“听起来还算不错。”   陈瑞青:“还算不错?”   向天亮:“你不是常委,你没有投票权。”   陈瑞青:“李云飞部长和高永卿有。”   向天亮:“你能指挥得了他们?”   陈瑞青:“我们三位一体,如果没有把握,我也不会拿此当作本钱。”   向天亮:“也是,李云飞长和高永卿会帮你的。”   陈瑞青:“怎么样?够了吧。”   向天亮:“加零点二。”   陈瑞青:“还差零点一?”   向天亮:“对。”   陈瑞青:“你还想要什么?”   向天亮:“诚信。”   陈瑞青:“你不相信我?”   向天亮:“不对,应该这样说,我不相信你们。”   陈瑞青:“我们?”   向天亮:“对。”   陈瑞青:“我明白了。”   向天亮:“老陈,对不起。”   陈瑞青:“你说吧。”   向天亮:“在你的全部承诺兑现之前,你的小舅子得在看守所里待着。”   陈瑞青:“这个……”   向天亮:“还有,他要交出所有非法所得,以及必要的罚款。”   陈瑞青:“天亮。”   向天亮:“这个你懂的,市场经济,市公安局也是要讲经济效益的嘛!”   陈瑞青:“这样……这样,零点一就算凑齐了?”   向天亮:“综上所述,你的本钱就够了。”   陈瑞青:“市公安局那边,不会为难我小舅子吧?”   向天亮:“这个你大可放心,好吃好喝,单间,还有空调,谁敢欺负副市长的小舅子啊。”   陈瑞青:“天亮,你的要价实在是太高太狠了。”   向天亮:“呵呵,这买卖你不做也行,有人抢着要做呢。”   陈瑞青:“谁?谁啊?” 第1864章 真理   向天亮双手一摊,耸了耸双肩,笑而不言。   陈瑞青惊问,“是许西平在插手我小舅子的事?”   笑了笑,向天亮还是没有开口。   不说话就是默认,陈瑞青轻轻叹了一声,“他果然是插手了。”   向天亮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他不急,卖方市场嘛。   “天亮,他怎么说的?”陈瑞青的口气有点急。   “还用我说?以你对他的了解,用脚后跟也能想到他是怎么说的了。”   陈瑞青看着向天亮道:“我最关心的不是他怎么说,而是你是怎么想的?”   “不瞒你说,我是左右为难啊。”   向天亮脑瓜转得快,眼珠子跟着一转,嘴里开始了信口开河。   果然,陈瑞青的脸色更凝重了,“你左右为难?怎么左右为难了?”   向天亮问道:“老陈,你应该知道陈美兰书记和许西平的关系吧?”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别打岔,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陈瑞青点着头道:“这谁不知道,前妻与前夫的关系呗。”   “除此之外呢?”   “孩子他爸和孩子他妈。”   向天亮喂了一声,“我是说,他们现在的关系,你是怎么看的?”   陈瑞青思忖着说,“这怎么说呢,在我对许西平比较了解,对他们两口子的关系,还算有点发言权,我觉得他们两口子的关系可以分成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许西平变心以前,一个字,好,第二个阶段,许西平攀上现在的老丈人后,两个人分居,闹离婚,许西平的真实面目彻底暴露,第三个阶段,就是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处于对立和紧张状态。”   “你真认为他们现在的关系处于对立和紧张状态?”   “这是有目共睹,市委大院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向天亮拿手指点着陈瑞青,“老陈啊老陈,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怎,怎么了?”陈瑞青有些惊讶。   向天亮笑着说,“这世界上有一条真理,好像不适合你老陈同志,这条真理是这样说的,大部分人最关注和最重视的人,并不是他们的亲人和朋友,而是他们的敌人,尤其是那些最危险的敌人。”   陈瑞青若有所悟道:“你是说,我没有真正关注和重视许西平,或者,或者是说我没有了解陈美兰书记和许西平现在的真正的关系?”   “你说呢?你透过现象看本质了没有?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真正关系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呢?”   陈瑞青哦了一声,“难道,难道他们私底下还保持着原来的关系?”   “呵呵,原来的关系,这是什么意思啊?”向天亮笑着问道。   陈瑞青也笑了,“陈书记租住在你家,是你的邻居,你应该最有发言权了。”   向天亮煞有介事地说,“当然不是原来的那种夫妻关系,但是,他们在工作上还是很默契,不是没有来往,而是相当的有来往,不是敌对关系,而是盟友关系,至少也是朋友关系和合作关系。”   “真的,真的是这样的?”   向天亮笑道:“真的还是不真的,只要知道陈美兰书记对你小舅子这件事是怎么说的,你就知道了。”   陈瑞青忙问,“你快说,陈书记是怎么表态的?”   向天亮道:“两个态度,许西平给陈书记打电话之前和之后,许西平给陈书记打电话之前,我请示陈书记,怎么处理你小舅子的事,她说,副市长的小舅子在副市长眼皮底下违法乱纪,传出去影响不好,指示我从速但低调地处理,不能影响到你的工作,许西平给陈书记打电话之后,陈书记对我说,你小舅子的事先放一放,让我给市公安局长邵三河带话,让他往深里查查,老陈,你听出前后两种态度的不同了吧。”   陈瑞青默然,放一放,往深里查查,那不是要命吗。   “天亮,你说的左右为难,是指陈书记的态度吗?”   “是啊,我跟你见面,是想放你小舅子一马,毕竟大场面上的事,不要牵涉到家人嘛。”   “我小舅子的事,不是你授意市公安局的吗?”   “老陈,这你就冤枉我了。”   “对不起,我以为省里调查组在调查你,你就来个围魏救赵,让邵三河把我小舅子给抓了。”   向天亮说谎不脸红,呵呵笑道:“老陈啊,你这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相信你在市公安局有人,你可以让你的人打听打听,市公安局治安支队早就盯上了你小舅子的棋牌室,而且早就派人打进去了,你小舅子的棋牌室被端是早晚的事。”   陈瑞青点着头,“这我承认,我也听说了。”   “所以,你说我怎么办?”向天亮夸张地让自己的身体前倾。   沉默了好一会,陈瑞青说,“天亮,你说的这笔买卖,我做了。”   “我求之不得。”向天亮实话实说,心道你还有拒绝的余地吗,你敢不答应,老子让邵三河整得你小舅子生不如死。   “但是你要保证,我小舅子在看守所期间不能受到欺负。”   “这个你大可放心,他们不至于胆大到敢虐待一个副市长的小舅子。”   想了想,陈瑞青又说,“天亮,离干部调整完成还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哦,你什么意思?”   “能不能让我小舅子早点出来,让我也好向家里人交待?”   向天亮摇着头笑道:“不行,不能讨价还价,我要向你老陈重申一遍,不是信不过你老陈,我是信不过李云飞和高永卿。”   “好吧,我刚才答应过你的,我将无条件地兑现。”   “还有一点。”   “还有什么?”   “这是题外话,与咱们的买卖无关。”向天亮笑着说道,“老陈啊,有句古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已经两次主动发起挑衅,第一次针对罗正信,第二次针对我,所以,请你转告李云飞和高永卿,我将在适当的时机,对你们进行挑衅,请你们做好应战准备。”   “天亮……”   向天亮站起身来告辞,“很简单,你打我两拳,我还你两下,然后我再打你两拳,你们还我两下,这样才算扯平,呵呵……” 第1865章 后悔   向天亮说,你打我两拳,我还你两下,然后我再打你两拳,你们还我两下,这样才算扯平。   这不是说着玩的,陈瑞青深知,向天亮的行事风格一惯如此,一般不主动挑衅别人,但是,一旦别人主动挑衅,他的反击绝对是暴风骤雨般的猛烈。   陈瑞青惴惴不安,倒不是担心“买卖”不成,对向天亮的人品,他还是肯定的,小事乱着来,大事伟光正,言出必行,他既然作了承诺,小舅子的事就算搞定了。   担心的是向天亮的反击,在滨海的地面上,有一把手二把手撑腰,向天亮说得出就做得到,他想收拾谁都不是难事。   陈瑞青即使投靠了李云飞,心里也压根没想过要收拾向天亮,更不想成为被向天亮收拾的人。   真正想收拾向天亮的那几位,有的去了阎王那里,有的去了岱子岛监狱吹海风。   从政有风险,走着须谨慎,陈瑞青把平安置于首位。   待向天亮离开,陈瑞青拆下装在桌子下的窃听器后,才出了包厢离开茶楼。   茶楼附近的一辆桑塔纳轿车上,坐着陈瑞青的好朋友、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   原来,装窃听器并对这次“买卖”进行录音,是李云飞、高永卿和陈瑞青共同决定的。   李云飞没来,高永卿来了。   陈瑞青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座上,“老高,你都听见了吧?”   “城下之盟。”   “没办法。”   “这小子狂啊。”高永卿点着头感叹。   “谁让他有资格狂呢。”陈瑞青苦笑着说,“关于那批档案,实际上是没影的事,即使那批档案在向天亮手上,只要陈玉来铁嘴钢牙,死不承认,咱们根本没有办法,派十个调查组也白搭,退一万步说,向天亮要是把那批档案及来源全部抖搂出来你这个当年的参与者也要吃不了兜着走,这不是引火烧身吗,反过来,我小舅子在市公安局关着,等于是在向天亮手里攥着,板砧上的肉,他想怎么切就怎么切,别人可能不知道,我对我这个小舅子的底细可是一清二楚,把他在清河市那边干的坏事翻出来,就够判他几十年了,老高,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高永卿道:“老陈,你有点后悔了。”   “不仅后悔,还后怕。”   “哎,这话别在老李面前说。”   “你呢?”   “说实话,有点。”   “为什么?”   高永卿说,“咱俩跟老李不一样,我的亲朋好友都在滨海,你的亲朋好友都在清河,向天亮能在滨海收拾我的亲朋好友,也能到滨清河收拾你的亲朋好友,而老李不属于这里,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他可以把事做绝,咱们呢,咱们要留有余地啊。”   陈瑞青又是苦笑,“老高,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所以,你把刚才的录音删掉吧。”   “行,可老李问起来,我怎么解释?”高永卿问。   “你就说操作失误,没有录上。”   “可是,老李知道我在监听,说操作失误,有点勉强吧。”   “你可以说打开录音后,因故离开了,这样的理由不难找。”   “希望不要引起老李的猜疑。”   “咱俩对好口径。”   “就这么定了。”   陈瑞青稍作停顿,看着高后卿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高永卿一时没明白过来。   “你雇人去自来水塔上监视百花的事。”   高永卿愣了一下,“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你已经启动了?”   轮到高永卿苦笑了,“已经启动了,老李对这事很上心,他已经把指挥权接过去了。”   陈瑞青摇头道:“老李是当记者出身的,对八卦之类的新闻消息总是特别的感兴趣。”   高永卿道:“举报罗正信,举报向天亮,监视百花楼,这三件事,最让我后悔的是第三件事。”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陈瑞青苦着脸道,“老高,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后悔,为什么又反对监视百花楼吗?百花楼里现在暂时住着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同志,咱们监视百花楼,等于是监视高玉兰副书记啊,退几步说,即使不考虑高玉兰副书记,百花楼里也住着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还有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及国泰集团公司的领导层,咱们凭什么监视她们?一旦事情败露,咱们怎么解释?恐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啊。”   “这么说,你也支持我取消对百花楼的监视?”   “当然了,我巴不得呢,得罪向天亮可以,但不能用这种方式得罪。”   高永卿道:“可是,可是那几个人,我已经交给老李了。”   “怎么,你指挥不动了?”陈瑞青惊讶地问。   高永卿点着头道:“那几个家伙是外地来的,只认钱不认人,我付了钱以后,就把他们交给了老李的秘书邵国林,用所谓道上的规矩来说,这事与我无关了,那几个家伙不会听我的话了。”   陈瑞青惊道:“道上的?老高,太危险,这样做太危险了,那些家伙万一做出出格的事,咱们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高永卿也有些紧张了。   陈瑞青稍作沉吟,“办法么,倒是有一个。”   “你说。”   “给向天亮通风报信。”   “这……自己打自己的脸,这不好吧?”   陈瑞青反倒笑了起来,“老高,你要脸面还是要前途?”   高永卿犹豫道:“老李那边怎么解释?”   陈瑞青摇着头说,“不需要解释,因为只有天知地知和你知我知。”   叹息一声,高永卿道:“这样做不地道,至少对不起老李,要是被他察觉,咱们就算彻底玩完了。”   陈瑞青微笑着说,“我不这么看,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这样做,不但是在保护咱们自己,同时也在保护老李,只要老李待在滨海,他就离不开咱们,只要咱们坚持坐在他的船上,他还是会敬让咱们三分的。”   高永卿嗯了一声,“可咱们怎么向向天亮通风报信?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本来要监视你,现在后悔了,请你派人去抓他们吧。”   “当然不能这样,如果这样,那真让向天亮看不起了。”   “就是,毕竟和向天亮是对手,咱以可以暂时放下尊严,但不能没有尊严。”   陈瑞青笑道:“好吧,我有一个很好的通风报信的办法。” 第1866章 挂号信   向天亮收到了一封特急挂号信。   两个女手下诸露和梅映寒,看到特急挂号信,立即起了浓厚的好奇心。   女人那点小心思,向天亮还是懂的,无非是怀疑他有“外遇”。   也不能全怪诸露和梅映寒好奇,两个人在向天亮身边工作,其中一个任务就是“监管”他。   自从有了百花组和百花楼,向天亮就被剥夺了不少自由,比方说他的私人信件,总是被拆开后才会到达他的手里。   不过,这次诸露和梅映寒失望了。   梅映寒笑道:“这是谁呀,在开玩笑呢。”   诸露笑道:“还别说,这是一个相当有文化的玩笑。”   向天亮坐在黑色转椅上,斜眼瞅着诸露和梅映寒,“你们俩先别看玩笑,快给我念来听听。”   亮了亮嗓子,梅映寒念道:   “念尔无机自有情;   别来半岁音书绝;   春来江水绿如蓝;   塔影初收日色昏。”   向天亮咦了一声,“没了?”   “没了。”梅映寒拿着信纸扬了扬。   “收信人,写信人,还有日期呢?”向天亮问道。   梅映寒摇着头,“除了四句诗,二十八个字四个标点符号,什么也没有。”   诸露说,“这二十八个字和四个标点符号,还都是报纸上剪下来的铅印字呢。”   向天亮又看着诸露和梅映寒,“你俩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梅映寒说,“像是一首诗。”   诸露说,“不是一首诗,应该是四句诗。”   “等等。”向天亮拿过信看了看,歪着脑袋思忖道,“我想起来了,这个第三句,春来江水绿如蓝,看着眼熟,我好像听过,嗯,反正,反正这第三句挺有名的。”   诸露和梅映寒都笑了。   “笑什么,笑什么。”向天亮瞪着眼斥道,“记住了,年纪轻轻的,以后要多读点书。”   “嘻嘻。”诸露笑着问道,“我说领导,你知道这第三句出自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这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向天亮一本正经。   诸露道:“这第三句诗出自白居易《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向天亮问道:“这个老白白居易,是哪根葱啊?”   “真没文化。”诸露笑着说,“白居易,公元772年至846年,汉族,字乐天,晚年又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河南新郑即今郑州新郑人,我国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我国文学史上负有盛名且影响深远的诗人和文学家,他的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语言平易通俗,有诗魔和诗王之称,曾官至翰林学士和左赞善大夫,有《白氏长庆集》传世,代表诗作有《长恨歌》、《卖炭翁》、《琵琶行》等。”   向天亮又问道:“那你们说说,这句诗是什么意思?”   梅映寒道:“这还用说吗,春来江水绿如蓝,意思是说,春天来了,两岸的树和草都绿了,树和草都绿了,江中的水自然都被映蓝了。”   诸露道:“映寒,天亮问的是,这句诗在这封信里所表达的意思。”   梅映寒说,“那应该把这一句跟其他三句合起来分析。”   诸露说,“这很难分析,念尔无机自有情,别来半岁音书绝,春来江水绿如蓝,塔影初收日色昏,好像,好像都是诗,但肯定不是出自同一首诗。”   向天亮乐了,“诸露,你不是挺懂的吗,老白白居易的诗词你都知道,还能不知道其他三句是谁写的吗?”   “对不起,我是熟读唐诗三百首,其他三句真不知。”诸露笑道。   “嗯……也许这是一个诗谜。”向天亮皱起眉头,思忖着说,“以诗做谜,又用挂号信寄给我,那么,这个人应该是因为不方便出面,但他又想告诉我什么,可又怕让别人知道,因此,他把他想说的话或事,藏在了这四句诗里。”   诸露说,“这个人一定读过很多书,至少是个诗词爱好者,否则,也不可能整出这另外三句诗来。”   向天亮拿过信封,仔细地看了看邮戳,“本地邮戳,还是昨天下午,这封特急挂号信是从咱们市区寄的,这个人应该是本地人,外地人没必要跑到咱们滨海后再寄信给我吧。”   梅映寒问道:“诸露姐,你确定另外三句也是诗吗?”   “这我还真不能肯定,但读着听听,确实是诗。”诸露道。   “我是说,既然这另外三句也是诗,那咱们找找它们的出处,把四句诗或四首诗的意思弄明白后,咱们再把它们整合起来,也许能从中悟出点什么来。”   诸露摇着头说,“名家名句找起来容易,可这另外三句有点冷僻,想找出它们的出处,除非是找一个诗词方面的专家或爱好者。”   梅映寒笑着问,“天亮,咱们滨海有诗词方面的专家或爱好者吗?”   “嗯……好像还真有。”向天亮收起挂号信塞进公文包,“我想起一个老家伙来了,当年他老是在我面前卖弄诗文,曾自称是个诗词爱好者,今天正好一箭双雕,既考考他有没有真材实料,又可以搞清这三句诗的出处。”   “谁呀?”诸露和梅映寒异口同声。   “不告诉你们。”向天亮拿包出门了。   半个小时后,向天亮开着别克轿车,来到了市第一中学。   听说向天亮来了,副校长林霞匆匆赶了出来。   “天亮,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呀?”   “林霞姐,今天来不是找你的。”向天亮瞅着林霞身上的两个突出点,咽了咽口水说,“虽然你们学校的校服特别吸引人的眼球,但我的枪刚擦过试过,不用你修。”   林霞外号叫“修枪的”,还是向天亮亲口命名的。   当然,“修枪的”不是修向天亮的金枪,而是修他身上的“枪”。   “去你的。”林霞红起了脸,看看车外没人,伸手在向天亮身上狠拧了一下。   “真的,我找乔老头有点事,他在吗?”向天亮也趁机在林霞揩油。   乔老头就是乔咸熙,市第一中学校长,向天亮当年的班主任。   林霞咦了一声,“真稀奇,老校长刚才还念叨你呢,找他有什么事呀?” 第1867章 诗中谜   在林霞的陪同下,向天亮进了学校,来到校长乔咸熙的办公室。   老校长乔咸熙看到向天亮,忙不迭的起身,“你小子,总算找到你了。”   “呵呵,我是主动上门,不是你找到的。”向天亮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还有,别一口一个小子好不好,这有损我的光辉形象嘛。”   “就你?还光辉形象?”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乔咸熙对林霞说,“小林,你这个干弟弟的形象配得上光辉一词吗?”   林霞微笑着道:“好像是差一点。”   “哼,我看差远了。”乔咸熙老脸一晃。   向天亮盯着乔咸熙说,“乔老头,我本人现在是滨海学院筹建委员会专职副主任,您应该尊称我为向主任。”   乔咸熙哈哈笑道:“什么筹建委员会,什么专职副主任,虚头八脑的东西,不就是个跑腿的吗,你别抬出来吓唬人了。”   “呵呵,但愿您老人家明年还没退休。”   “这话怎么讲?”   “明年滨海学院正式开学后,我就是滨海学院的领导人了,我是大专,您是高中,我压着您一头呢。”   “去,你顶多是个副的,还得排在后面,就像现在,要叫也得叫你向副主任,就像当初你读书的时候,是向副班长而不是向班长。”   “你个死乔老头,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心气我是不是?”   一个副字,是向天亮的心结,当年高中三年,向天亮始终没有当上正班长,从此,他一路走来,副字随影随形,挥之不去,大学时当过副组长,参加工作后是副县长,现在也确实还是向副主任。   乔咸熙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冲向天亮伸出了手,“拿来吧?”   “什么啊?”   “钱,或者支票。”   “什么钱,我欠您的?”   “你欠我的,年初,你答应过,市引水工程要捐赠我们学校一百万元。”   “哦,我说过吗?”   “你小子说过的。”   “不会吧,我记忆能力超群,我怎么不记得了。”   “想赖是不是?”   “乔老头,您是不是讹我啊。”   乔咸熙笑眯眯地说,“你想赖也行,我就在学校门口立一块碑,上面刻七个字,向天亮是癞蛤蟆。”   “您敢。”   “我敢,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乔老头,咱不这样坏行不行?”   “那你拿钱。”   “别老是钱钱钱的,开口钱闭口钱的,您多庸俗啊。”   “我就庸俗了,为了钱,我庸俗就庸俗。”   向天亮一脸无奈,“乔老头,您不知道我现在没权了,没办法给您弄钱了吗?”   “哈哈,你少来这一套。”乔咸熙笑着说道,“谁都知道你现在很瑟得很,陈书记和谭书记支持你,那个引水工程实际上是你的前秘书丁文通在当家,也就是你小子在当家,弄个百把十万元,是支援教育事业,又不是你个人贪污,有什么不可以,谁敢说三道四?”   向天亮乐道:“行,乔老头您行,情报工作做得不错。”   “哼,坐在家里,天下事也能知。”   “好吧,好吧,三天后你到市委大院来找我。”   “不哄我?”   “我敢轰您吗?”   “是哄,哄骗的哄。”   “不哄不哄,保证不哄。”   “嗯,这还算像话。”乔咸熙点着头问道,“听小林说,你找我有事?”   “我啊,碰到大难题了。”   说着,向天亮从包里拿出那封挂号信,“您帮我看看,一共四句诗,我只知道第三句的出处,另外三句得由您老人家的法眼来看了。”   挂号信打开,林霞看了一眼,笑着说,“天亮,这你算找对人了。”   向天亮也笑,指了指乔咸熙说,“我以前在这里读书时,他常常卖弄几句的。”   乔咸熙看了看挂号信上的四句诗,想了想后说,“念尔无机自有情,别来半岁音书绝,春来江水绿如蓝,塔影初收日色昏,这四句诗,分别来自四个不同诗人的四首诗词,第三句我不解释了,你反正知道了,名家名句嘛,这第一句,出自张乔的《促织》,这个张乔是安徽贵池人,唐懿宗咸通中年进士,当时与许棠、郑谷、张宾等东南才子合称咸通十哲,黄巢起义时,隐居九华山以终,其诗多写山水自然,不乏清新之作诗清雅巧思,风格也似贾岛,这首《促织》共四句,念尔无机自有情,迎寒辛苦弄梭声。椒房金屋何曾识,偏向贫家壁下鸣。”   一边说着,乔咸熙一边用钢笔在信笺上写了《促织》的四句诗。   “那第二句呢?别来半岁音书绝。”向天亮问道。   乔咸熙道:“这第二句,出自唐末诗人韦庄的《应天长》,韦庄,公元836年至910年,字端己,杜陵即今今陕西省西安市附近人,是韦应物的四代孙,唐朝花间派词人,词风清丽,有《浣花词》等流传,曾任前蜀宰相,谥文靖,他的这首《应天长》这样写道,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想得此时情切,泪沾红袖黦。”   等乔咸熙写好了这首《应天长》,向天亮又问道:“那这第四句呢?塔影初收日色昏。”   乔咸熙晃着脑袋道:“塔影初收日色昏,这第四句与第一句和第二句相差的年代就大了去了,它出自南宋诗人王洧的《湖山十景,雷峰夕照》,这个王洧号仙麓,是南宋闽县那今福建福州人,理宗宝祐四年即一二五六年曾入浙江帅幕,他最有名的诗,就是写西湖十景的,一共有十首,每景一首,这首《湖山十景,雷峰夕照》一共是四句,塔影初收日色昏,隔墙人语近甘园,南山游遍分归路,半入钱唐半暗门……对了,他的另一首《湖山十景,三潭印月》,也是塔字开头的,塔边分占宿湖船,宝鉴开匳水接天,横玉叫云何处起,波心惊觉老龙眠……”   向天亮认真地读了读几首诗词,“乔老头,您说,拿四句诗凑在一起,能成为一首新诗吗?”   乔咸熙笑道:“问得好,当然能,有的还浑然天成,天衣无缝。”   向天亮又问道:“那您说说,这四句诗凑在一起,算成为了一首新诗吗?” 第1868章 乔老头   乔咸熙摇着头说,“南辕北辙,牛头不对马嘴,风牛马不相及,念尔无机自有情,别来半岁音书绝,春来江水绿如蓝,塔影初收日色昏,念尔无机自有情,写的是农妇织布,别来半岁音书绝,诉的是朋友离别之情,春来江水绿如蓝,描的是江南春天的美景,塔影初收日色昏,记的是雷峰塔黄昏的时刻,一事,二情,三景,四时,没有哪两句是有联系的。”   向天亮思忖着道:“这就是说,直接从这四句诗或这四首诗词里,找不到写信人所要表达的意思喽。”   “应该是个诗谜。”乔咸熙说,“也许,他要告诉你的是某一件事,或某一个人或某一个物体,甚至是某一个时间或某一个地方,比方说藏头诗、藏尾诗,等等,他要表达的意思,一定藏在这二十八个字里,四句诗看似没有联系,但它们分别传达的意义合在一起,应该就是写信人要告诉你的那个意思。”   林霞说,“天亮,这个人并不是在卖弄,他可能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   “我看不见得吧。”向天亮道,“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却恰恰暴露了他的身份,能用四句诗来表达他要表达的信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如果是四句耳熟能详的诗也就罢了,其中的三句还是一般诗词爱好者都不一定知道的,所以,这个人不但是诗词爱好者,而且还有相当的研究。”   乔咸熙点着头道:“天亮说得没错,这个人对诗词的爱好或学习,绝对不在我之下,你们想想,先设定自己的意思,再根据自己的意思去寻找合适的诗句,那可是成千上万句诗啊,一般的人,我就是把诗词大全放在你面前,你也不一定能找到,了不起,这个人确实不起。”   向天亮问,“乔老头,咱们滨海像您老人家这样的诗词爱好者有多少?有名的和水平好是哪些人?”   “你能确定,这写信的人是咱们滨海本地人?”乔咸熙反问道。   向天亮说,“挂号信是从市区邮局寄出的,不是本地人,没有必要冒着暴露的危险,而特意跑到滨海来寄信,当然,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咱们滨海本地的诗词爱好者也不少啊,比我好的也有几个。”乔咸熙道。   “乔老头,我给您设定一个大致的范围吧。”向天亮稍作思索后继续说道,“这个人至少是我认识的,而且,他不是我的朋友,其次,他应该是我的同行,也就是官场中人,还有,他应该是个男的。”   乔咸熙问道:“前面三点可以理解,你这第四点我有疑问,你凭什么断定写信的人是个男的?”   向天亮笑着说道:“因为这封信实际上不是写的,而是用剪刀剪出来的,你看这剪刀的刀功,如果是女的剪,不可能剪得这么乱七八糟,即使是故意的也装不出来,显然这是男人的剪刀功夫,还有,信封上的钢笔字虽然是用左手写的,但也或多或少地体现了这个人右手用笔的习惯,这不是女人的左手能写出来的字。”   “你小子,不愧为这方面的行家,观察得还真细。”笑了笑,乔咸熙思忖着道,“可是,符合你说的四点的人,能有这么好的诗词水平的人,不多啊……不,没有,是几乎没有。”   “您老人家算一个。”向天亮笑道。   “去,我会跟你这样的准文盲开这么有文化的玩笑吗?”乔咸熙瞪着老眼斥道,“如果是我,我就直接上门揪你小子的耳朵去。”   “呵呵……你再想想,真没有这么一个人吗?”   “没有……没有。”乔咸熙连连的摇头,“以前你在这里读书的时候,教你们地理的王老师,倒也是一个诗词爱好者,可她是个女的,而且她属于你的朋友之列,也与官场丝毫沾不上边。”   向天亮有点失望,但心里又觉得更有底了,因为排除了诗词方面的意义后,接下来他可以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来分析这四个诗了。   告别老校长,向天亮回到车里,林霞也跟了过来。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向天亮还是读懂了林霞的眼神,那眼神里包含的渴望。   枪,不锈也得常擦,好枪也该常修。   林霞“修枪”的手艺,也需要经常运用。   车里是个“修枪”的好地方,向天亮擅长短兵相接,小空间也能玩出大名堂。   林霞很享受。   “天亮,这封挂号信很重要吗?”   “很重要,它是想告诉我什么,而且希望我尽快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挂号信分两种,普通挂号信,和加急挂号信,而这封挂号信是特急挂号信。”   “自相矛盾,挂号信分普通挂号信和加急挂号信两种,怎么又会有特急挂号信?”   向天亮笑了,“呵呵,不懂了吧,滨海以前是海防前线的前线,凡军方和政府加急挂号信,都会在邮戳旁边加盖一个红圈印,这样的加急挂号信,我们滨海本地人称之为特急挂号信,哪怕是深夜或刮十二级台风,邮局也会在第一时间派人送到收信人手里,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使用这个红圈印了,而且我收到的这封挂号信上的这个红圈印,明显是用笔画上去的,这极有可能是寄信人在暗示,他要表达的意思很迫切,希望我尽快予以领会。”   林霞又问,“寄挂号信需要到邮局的服务窗口办理,其中还有一些相关手续,要找到这个人并不难吧。”   “不难,我用三个小时就能查出来。”向天亮笑道,“只要确定了哪个邮局的哪个服务窗口,我用十个问题,就能从营业员口中找到这个寄信的人。”   林霞道:“那你把他找到,问一下不就知道是什么事了么。”   “呵呵……我的好林姐啊,你以为我不想找到这个人啊,人家不愿意暴露自己,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好心好意告诉我一件要紧的事,我怎么能不尊重人家呢?”   “哪接下来你将如何继续调查呢?”   向天亮笑道:“笨人笨办法,人多力量大,接下来就是发挥你们的作用了!” 第1869章 灯下黑   说归说,人海战术当然不能使用,向天亮直接把林霞带回百花楼,还打电话把李亚娟和李玟也召回家来。   林霞是语文老师,对文字之类的游戏比较熟悉,李亚娟心思缜密,对逻辑推理有过研究,当初在清河市帮向天亮办过这方面的事,还挺有板有眼的,李玟就更不用说了,曾从警十几年,在东江省有专家之称。   还有高玉兰,大领导,观察问题居高临下,高瞻远瞩,视角独特,闲着也是闲着,当然也要参与,为了表示尊重,也要把她拉进来。   念尔无机自有情,别来半岁音书绝,春来江水绿如蓝,塔影初收日色昏。   四楼大客厅门口有一块小黑板,平时用于“记事或通知”,向天亮把挂号信上的四句诗写在了小黑板上。   “就是这四句诗,一共二十八个字,我的想法是,咱们别把它们当诗,仅仅当作二十八独立的字,接着,咱们从这二十八个字里,任取两个或两个以上字进行排列组合,组成各种不同的词组,这些词组可以是两个字的,也可以是三个字四个字甚至四个字以上的,然后,咱们剔除那些没有意义的词组和明显没用的词组,留下那些你们认为有用和有意义的词组,还有,你们要特别注意这些词组,一,人名,二,地名,三,物体,四,时间,包括这些字和词的谐音,最后,你们把有用和有意义的词组交给我,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各位,拜托了。”   林霞问,“天亮,所有的词组,不管有意义没意义都要先列出来吗?”   向天亮点着头,“对,也许,我是说也许,也许写信人要表达的意思就藏在某个没意义的词组里。”   李玟笑道:“几千个词组,你是想把我们累死呀。”   李亚娟笑着说,“这就相当于在一袋绿豆里找一粒有点蓝的豆,说难不难,说不难其实很难。”   高玉兰道:“天亮这个办法叫笨办法,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李玟说,“兰姐说得对,这是刑事侦查中处理破案线索的常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   向天亮往沙发上躺了下去,“快干吧,你们就别浪费时间了。”   高玉兰笑问,“我们干活你干什么呢?”   “呵呵。”向天亮翘起一条腿,高高地摇晃着,“我么,当然有事可干,说文明一点,我就是你们的后勤部长,说通俗一点,我负责为你们加油,说不文明一点,你们干活,我干你们。”   高玉兰拿手打了向天亮一下,“狗嘴不吐像牙。”   “兰姐,你不是经常性地需要我为你加油吗?”向天亮一脸坏笑。   在女人们的笑声里,向天亮居然睡着了。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   半个下午,确切地说是两三个小时,女人们的活干完了。   向天亮睡得香,他是被高玉兰摇醒的。   那块小黑板,被李玟拿过来竖放在茶几上,离向天亮近在咫尺。   那四句诗还在:念尔无机自有情,别来半岁音书绝,春来江水绿如蓝,塔影初收日色昏。   四句诗各有一个字被画了红圈,第一句的第五个字,第二句的第二个字,第三句的第四个字,第四句的第一个字。   在四句诗的下面,写着大大的四个字:   自来水塔。   向天亮眼前一亮,“你们搞了半天,就整出这么四个字来?”   李亚娟说,“我们列出了三十二个我们认为有意义的词组,其中这一个,是我们一致认为有意义的词组。”   向天亮问李玟,“李玟姐,你是怎么看的?”   李玟道:“我认为,寄挂号信的人在提醒你注意自来水塔,或者说,在提醒你自来水塔有名堂。”   “自来水塔?难道指的是咱们百花楼的自来水塔?”向天亮疑道。   百花楼和南北茶楼建在巨石边,巨石顶上有个水池,供应百花楼和南北茶楼使用,因为压力不够,后来向天亮在水池旁边又建了一个水塔。   李玟摇着头道:“咱们的水塔不可能有事,除了巨石顶上装着四个监控探头,我还每星期上去检查一次,章含和惠兰还隔三岔五地进行水质检测,哪来的问题呀。”   向天亮道:“那你们找出来的自来水塔这个词组,还能有什么意义呢?”   林霞说,“我们刚才讨论过了,是咱们家附近的那个旧自来水塔。”   “咱们家附近?咱们家附近那个的旧自来水塔啊?”向天亮不解道。   高玉兰笑道:“你可真是一个灯下黑。”   李玟指了指外面说,“在咱们百花楼左前方五百米处,不正有一个废弃了自来水塔么,我认为这个自来水塔,指的就是那个旧自来水塔。”   “不会吧?”向天亮一骨碌坐了起来,“一个五百米外的旧自来水塔,对咱们百花楼没有什么威胁吧。”   李玟道:“亏你还是专家呢,五百米远吗?五百米的距离,只不过是一般狙击步枪有效射击距离的一半,五百米的距离,一般望远镜能看到人眼的眨动,五百米的距离,如果使用军用高倍望远镜,甚至还能看清人脸上的黑痣。”   听了李玟的话,向天亮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还别说,你们这么一提,我都快惊出一身冷汗了,那个五百米远的旧自来水塔,对咱们百花楼还真是一个威胁。”   李玟继续道:“刚才我站在窗口目测过了,站在那个旧自来水塔顶上使用军用高倍望远镜,不但能看到整个大楼的前面,而且还能看到整个院子五分之二的面积,特别是你、美兰和碧巧,你们三人住的房间如果正好开着门的话,甚至能看到你们客厅的五分之一的面积,你还说那个旧自来水塔不是威胁吗。”   高玉兰冲着向天亮嗔怪道:“你看看你,还让大家,还让大家穿着那种衣服上院子里遛达,这多危险呀。”   向天亮连连点头,“嗯,嗯,我闲得太久了,警惕性也快没了。”   说着,向天亮掏出了金枪。   李玟笑着问,“天亮,你不会是想大白天动手吧?”   向天亮的脸色有点黑,“他妈的,麻痹,老子真是太麻痹了。” 第1870章 突袭战   深夜,向天亮突袭旧自来水塔。   参与突袭行动的人很特别,规格之高,可谓滨海有史以来从没有过的。   李玟是肯定要参加的,向天亮不想她来,想拦而没拦住。   不但硬要参加,李玟还拿着向天亮的枪,一付大干一场的架势。   向天亮知道,女人比男人更喜欢冒险,尤其是李玟这样的女人,以前还指挥过特警队,打打杀杀是家常便饭,也就是百花楼像个笼子把李玟给笼住了,放出去任她撒欢,她枪里的子弹准能都招呼到人家脑袋上去。   真子弹换成橡皮子弹,加上千叮咛万嘱咐,向天亮还是不放心,他要跟着李玟。   参加突袭行动的还有,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常务副局长蔡春风,副局长汪鹏,副局长姜学明,和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   这个阵容匪夷所思,吓都能把人吓死。   因为向天亮假传“圣旨”,说高玉兰副书记震怒之余,做了三条指示,一,行动必须绝对保密,二,必须抓活的,三,必须确保不能再次发生这样的事。   三个必须,让市公安局的这帮大佬有些紧张,因为一旦高玉兰副书记“有事”,最轻的处理也得找个“替罪羊”,大家都是一伙的,让谁当“替罪羊”都不好。   不让其他人参与,除了保密,还有就是向天亮的特别安排,秘密抓捕,秘密关押,秘密审词,让秘密沉睡,既为了保护那个寄挂号信的人,也是为了制约这个打百花楼主意的人。   情报由寄挂号信的人提供,而情报的确认,是由杜贵临完成的。   在两个小时前,杜贵临就潜入废弃的自来水厂,发现这个旧自来水塔里确实藏着四个人。   再通过近半小时的观察,确认藏在旧自来水塔里的三个人,在用各种观察设备监视百花楼。   行动方案由邵三河制定,蔡春风负责执行,向天亮和邵三河在外围设立两个点,负责提供火力掩护和支援,同时负责堵截漏网分子,蔡春风带着汪鹏、姜学明和杜贵临,负责进入旧自来水厂抓人。   计划漏掉了李玟,李玟坚决要求参战,可把邵三河和蔡春风给难住了。   知道李玟求战心切,向天亮也为难,连他自己都心痒痒着呢。   李玟高兴,还欢呼了一声,因为向天亮没开口,说明他同意她的请战了。   可是,只带了四件防弹衣。   邵三河临时做了调整,把蔡春风换了下来,四人突击小组改由汪鹏带队。   对表,十五分钟后开始动手。   汪鹏、姜学明、杜贵临和李玟消失在夜色之中。   邵三河也下车离开,带着狙击步枪去了另一个方向的狙击点。   很快地,向天亮的车里,只剩下向天亮和蔡春风。   向天亮从蔡春风手里接过狙击步枪,架在车窗上。   今晚可能用不着扣动狙击步枪的板机,但狙击步枪上的红外线瞄准镜,能把一百米的旧自来水塔外围看得一清二楚。   蔡春风坐在副驾座上,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向天亮说,“老蔡,你想说说话就开口嘛。”   蔡春风说,“第一次与你实战配合,不知道你是喜欢旁边有人说话,还是希望保持安静。”   向天亮道:“我能担当狙击手的角色,因为我能趴着一动不动地待上一天一夜,但我当不了纯粹的狙击手,因为我喜欢与敌人短兵相接。”   蔡春风道:“短兵相接确实是痛快淋漓。”   向天亮说,“你和老邵都在南疆自卫还击战的前线打过仗,对此应该深有体会。”   蔡春风说,“是啊,快十一年了,那才是真正的人生洗礼,第一次参战时我还只是排长,说实在的,害怕和紧张啊,两年后从军校出来,我已经是连长了,重回前线时已经忘了害怕和紧张,在猫耳洞待了三个月,与敌人近在咫尺,甚至能听到敌人的喘息,九十三天打了十七仗,撤下来休整时,我竟然患上了焦虑症,听到枪炮声竟会狂躁不安,你说怪不怪,医生说我得了职业病,军人特有的战争综合症。”   向天亮道:“这也很好理解,因为你不但习惯了战争,心里更喜欢上了战争这种最残酷的死亡游戏了。”   蔡春风道:“你不也这样吗?”   向天亮轻轻一笑,“有点,但没你强烈,哎,我说老蔡,把你撤下来,你是不是又狂躁不安了?”   蔡春风也笑了,“那还不至于,倒是你,不像是来打仗的,倒像是来参加一场游戏似的。”   向天亮问道:“怎么,你是担心他们吗?”   蔡春风反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向天亮哦了一声,“我担心什么?”   蔡春风说,“那个,那个李玟,已经久疏战阵了,你就不担心她,比方说,比方说失手?”   向天亮笑道:“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带过省刑侦总队的特警队,在实战方面,比汪鹏、姜学明和杜贵临更有经验,我要是不让她去,我还得担心她把我家里弄得鸡飞狗跳呢。”   蔡春风冲向天亮翘了翘大拇指,“你行,前省委书记的女儿啊,对你真是死心塌地。”   向天亮又哦了一声,“你知道她的身份了?”   蔡春风忙说,“不是我打听的,是上次你和老邵让我护送老书记回家,老书记告诉我的。”   向天亮道:“对不起啊,老蔡,我早该告诉你的。”   蔡春风道:“我回来前,老书记还拍着我的肩膀说,小蔡,以后多多联系,有事找不着我,就直接去找向天亮。”   向天亮又笑,“噢,于是你怎么想的呢?”   蔡春风笑着说,“怎么想?还用想吗?反正以后我就赖上你了,老百姓是有困难找警察,我呢,有困难找天亮,天亮了,都妥了!”   “呵呵,老蔡啊,在我心目中,你和三河兄一样,还有汪鹏、姜学明和杜贵临,都是我的兄长、好兄长。”   “我知道,一个小时前,老邵就跟我说过这样的话,说你能让我们参与今晚的行动,就说明你己经把我们当成兄弟了。”   向天亮点点头,忽然,他嘘了一声,端着狙击步枪摆出了标准的射击姿势。   因为这时,向天亮听到了夜空中传来了轻微的枪声。 第1871章 姑奶奶   蔡春风也听到了枪声,“这就开始了?”   夜很静,那轻微的枪声,一般人不一定能听到。   枪声之所以轻微,是因为参加突袭的四个人,汪鹏、姜学明、杜贵临和李玟,都拿着装了消音音器的手枪,而且用的都是橡皮子弹,如此的射击,听力好的人在几十米外,听到的顶多是吱吱的声音,犹如蚊子在十米开外的飞行声。   不到半分钟,向天亮放下狙击步枪,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结束了。”   “结束了?”蔡春风不敢相信。   “老蔡,在听力上,我比你强一百倍。”   向天亮有些得意,不但将狙击步枪交还给蔡春风,还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蔡春风不以为然,“我知道你的听力好,可强一百倍,你这也太能吹了吧?”   向天亮居然点上香烟吸起来,“呵呵,我还能知道一共开了五枪,而且是咱们的人中的同一把枪射出去的。”   “那你说说,是谁的枪?”蔡春风还是不服气。   向天亮笑道:“巾帼不让须眉,是我的那把枪。”   蔡春风问,“你就这么肯定?”   向天亮说,“因为我用的橡皮子弹,是经过我自己加工的,我的橡皮子弹的弹头比你们的要尖,杀伤力更强,同时,它在出膛时发出的声音也更加短促,其声音的长度比你们的要短一半,刚才那五枪是同一个声音,我太熟悉这种声音了。”   “我的天,那三个大男人在干什么啊。”蔡春风略显夸张地叹道。   正说着,旧自来水塔里亮了三下灯光。   这是“战斗”胜利结束的信号。   汪鹏和姜学明回来了,一手拎着枪,一手提着防弹衣。   蔡春风问道:“怎么样?”   姜学明说,“四名嫌疑人均被伤俘,缴获猎枪一支,土制手枪一支,子弹二十二发,长刀一把,短刀两把,手机三个,摄像机一台,照相机两只,望远镜三只。”   “邵局他们呢?”蔡春风朝车外瞅了一眼。   姜学明道:“邵局和贵临,还有,还有那位女同志,他们正在突审。”   蔡春风皱了皱眉头,“学明,你刚才说的是伤俘?怎么回事?”   “都,都被打伤了。”姜学明有点支支吾吾。   蔡春风哼了一声,“三个大男人,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   “你们,你们都知道了?”姜学明伸手捅了汪鹏一把,“老汪,你是带队的,还是你来汇报。”   汪鹏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蔡局,天亮带来的这位女同志……”   蔡春风斥道:“女同志?什么女同志,你们也都是老警察了,不知道她是谁啊。”   姜学明忙说,“知道知道,她叫李玟,是原省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兼省警校副校长。”   汪鹏道:“好家伙,人家比我们厉害大了,我们进了水塔,才爬了一半楼梯,她就一把将我拽到一边,我撞倒学明,学明又撞倒了贵临,我们三人跌成一团,她早就蹿到楼上去了,快得像只灵猫,等我们爬起来,枪就响了,等我们上去,那四个家伙早被撂倒了……都是大腿中枪,其中一个倒霉蛋,爬起来想逃,结果另一条腿也被打了一枪……黑乎乎的,五枪撂倒四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打的。”   蔡春风对向天亮说,“天亮,拜托了,以后有类似的行动,千万别让这位姑奶奶掺和了。”   “呵呵……”向天亮咧着嘴直乐,“我也没办法,高副书记亲自批准她参加的,我拦不住,也不敢拦。”   蔡春风苦笑道:“你要是不敢拦,那我们更不敢了,可万一出了事,磕着了碰着了,咱们怎么向老书记交待啊。”   汪鹏忙问道:“蔡局,你说的老书记,是哪位老书记?”   “你说能让我当警卫员,一路护送到家的,还有哪位老书记啊。”蔡春风没好气地说。   汪鹏惊道:“李文瑞书记?她是李文瑞书记的……”   看了看汪鹏和姜学明,蔡春风说,“你俩给我记住了,用天亮的话说,是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以后你们别惹这位姑奶奶,特别是像今晚这类事,千万别让这位姑奶奶掺和了。”   汪鹏有些后怕,“也是啊,刚才要是真的有事,传出去非让人笑话死不可,两个副局长一个分局长,三个大男人让一个女的冲在前面,人家开了五枪撂倒四个,咱们愣是扣班机的机会都没有,啧啧,这事闹的。”   姜学明说,“仔细算起来,人家还是咱们的领导呢。”   蔡春风笑道:“这倒也是,我当县公安局长的时候,这位姑奶奶都当了三年的省刑侦总队副总队长了,咱们省公安系统的第一支特警队,就是这位姑奶奶亲手组建的。”   “呵呵。”向天亮乐道,“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她不会给你们惹事的,今天晚上我带她出来,是因为她闷得太久了,带她出来散散心,以后,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还以后,除非你想吓死我们。”蔡春风擂了向天亮一拳。   这时,李玟回来了,“汪局,姜局,邵局让我告诉你们,让你们马上准备快艇,连夜把那四个家伙送到岱子岛去。”   向天亮问道:“他们不是伤了么,还能走吗?”   李玟扬了扬左手,左手上有刀,刀上有血,“我把子弹抠出来了,橡皮子弹,没什么杀伤力,他们还能走路。”   汪鹏和姜学明面面相觑。   蔡春风咳嗽了一声,汪鹏和姜学明赶紧下车离开。   “咳,咳……天亮,你辛苦,我也走了。”   拍了拍向天亮肩膀,再瞥了李玟一眼,蔡春风也下车走了。   “咯咯……”李玟娇笑着坐进车里,将手枪扔还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叹道:“李玟姐,从现在开始,你又多了一个外号了。”   “什么,什么外号?”李玟笑着问。   “姑奶奶,惹不起的姑奶奶。”   “谁给我起的外号?”   “他们,几位大局长,他们都怕你了。”   “咯咯,这不是要把我叫老了么,他们要是敢当面叫我姑奶奶,我削死他们。”   向天亮发动了车子,“姑奶奶,你也过足瘾了,咱们还是班师回朝吧。” 第1872章 谁干的   第二天,向天亮准时上班。   好消息来了,省里来的调查组,不声不响地回省城去了。   不过,向天亮心里还装着事。   旧自来水塔里的那四个家伙是何方神圣,向天亮根本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谁出的主意,谁派他们来的,当然,还有那个寄挂号信的人。   正想着,前秘书丁文通来到了市委大院。   向天亮瞅着丁文通,“文通,你怎么老往市里跑啊,你的岗位在市引水工程工地,市引水工程已进入了尾声,胜利在望,你别给我掉链子哦。”   “保证不掉链子,保证掉不了链子。”丁文通说。   向天亮又补了一句,“市引水工程胜利在望,就是你我的政绩在望,你懂的。”   丁文通笑了,“我懂,我懂。”   说着,丁文通拿出一张支票,递到了向天亮面前,“捐给市第一中学的一百万,你签个字。”   “噢。”向天亮拿出钢笔,在支票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这个乔老头啊,三天两头像个黄世仁似的,文通,麻烦你给送到学校去,亲手交给乔老头。”   丁文通道:“领导,这事,这事应该你去吧。”   “这回也该你风光一下了。”向天亮笑着说道,“市引水工程了了以后,你的工作马上就会有变动,这回你风光一下很有好处,我已经跟乔老头和林霞副校长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召集全校师生,还有市电视台和市日报的记者,举行一个隆重的捐赠仪式,你到时候要讲话,必须讲话。”   “这,这合适吗?”丁文通担心道,“领导,像这种事,起码得有分管副市长参加吧。”   向天亮摆了摆手,“市引水工程的钱是我弄来的,我不去,看他们谁好意思去,这事就这么定了,当然,你在讲话中要提一下几位市领导的名字。”   丁文通应了一声,拿起支票要走,却又被向天亮叫住了。   “文通,你先别忙着走,有一件事,你帮我分析分析……”   听完向天亮的叙述,丁文通怔了怔,“领导,你说的是哪几句诗?”   “念尔无机自有情,别来半岁音书绝,春来江水绿如蓝,塔影初收日色昏。”   丁文通道:“这是四首不同年代不同诗人写的诗词中的四句。”   “咦,你也知道?”向天亮惊讶地问道。   点了点头,丁文通道:“这第一句出自唐朝诗人张乔的《促织》,念尔无机自有情,迎寒辛苦弄梭声。椒房金屋何曾识,偏向贫家壁下鸣,这第二句出自唐末诗人韦庄的《应天长》,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想得此时情切,泪沾红袖黦,这第三句诗出自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的《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这第四句出自南诗人王洧的《湖山十景,雷峰夕照》,塔影初收日色昏,隔墙人语近甘园,南山游遍分归路,半入钱唐半暗门。”   向天亮盯着丁文通道:“你小子,原来你有这么高深的文化啊。”   “嘿嘿,小时候我爸教我的,现在我还能背几千首。”丁文通笑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向天亮叹道,“文通,我简直要怀疑那封挂号信就是你寄的了,这个寄挂号信人,至少是我认识的,而且,他不是我的朋友,其次,他应该是我的同行,也就是官场中人,还有,他应该是个男的,文通,你基本符合其中的三条啊。”   丁文通微笑着说,“领导,我愿意接受你的调查。”   向天亮拍了拍办公桌,“不是我要调查你,而是我要你调查是谁干的,哼,查不出来,那就是你干的,我拿你当替罪羊,给你按一条监视省委领导的罪名。”   丁文通脱口而出,“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谁?”   “陈瑞青副市长。”   “你小子,不会是想糊弄老子吧?”   “十有八,九是他。”   “你给我一点根据吧。”   丁文通说,“领导,你说的四条,你认识的、不是我的朋友、你的同行也就是官场中人、是个男的,他基本上都对上了吧?”   向天亮思忖着道:“还别说,我这四条可以天衣无缝地套在他的身上,还有吗?”   丁文通继续说,“其次,陈瑞青在古诗词方面的造诣很深,不亚于市一中校长乔咸熙,据我父亲说,陈瑞青深藏不露,他很少炫耀他在古诗词方面的造诣,所以,不但一般人不知道,就连乔咸熙也不一定知道,我父亲还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说的。”   向天亮自言自语道:“陈瑞青搞司法出身的,还他妈的懂诗词,我真是小看他了。”   丁文通笑着说,“领导你刚才说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所以,露相不真人,真人不露相么。”   “嗯,你继续分析。”向天亮点着头。   “最近发生了这么两件事,一,举报罗正信主任,二,举报你,事实证明,这两件事都是李云飞、高永卿和陈瑞青干的,他们知道现在干不过你,知道这次干部调整你要大小通吃,他们的目的只是给你制造点麻烦,但是,他们与此同时还在给你制造第三个麻烦,就是雇人暗中监视你和你的百花楼。”   向天亮深以为然,“有道理,别人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派人监视百花楼,要知道,监视百花楼就相当于在监视高玉兰副书记和陈美兰书记。”   丁文通又道:“领导,我认为,正是你让市公安局抓了陈瑞青的小舅子,陈瑞青才害怕了,他才打退堂鼓,害怕进一步激怒你,所以他把旧自来水塔的秘密告诉你,但他又不敢公开告诉你,因为那样就等于背叛了李云飞和高永卿,因此才采用了如此隐晦的方法。”   嗯了一声,向天亮咧着嘴乐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文通,老子要验证一下你的判断。” 第1873章 铁板缝   向天亮的“验证”很简单,也很直接,他让邵三河把陈瑞青的舅子放了。   放也不是真放,是取保候审,监视居住。   邵三河巴不得,副市长的小舅子在看守所里待着,不仅动不得,还得好吃好喝侍候,终究不是个事。   取保候审的担保人是陈瑞青的妻子,监视居住的居住地是陈瑞青的家,反而是把“难题转嫁给了陈瑞青。”   以向天亮的判断,如果陈瑞青是那个寄挂号信的人,对自己的投挑报李,他应该会心领神会,有所表示。   对向天亮的“试探”举动,市委书记陈美兰也深表赞同,同时提醒他向市长谭俊汇报。   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谭俊是朋友,自己人,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陈美兰在电话里批评向天亮,不但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更要注意内部的团结。   放下电话,向天亮想想也是,陈美兰说得是,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内部的团结才是一个团体长盛不衰的关键因素。   一边乘着电梯上楼,向天亮一边想着,越想越觉得陈美兰批评得有道理。   以陈美兰和谭俊为首,实际上是两个地区两个团体的联合,双方的磨合和融合尤其重要。   像市公安局,双方就融合得很好,局长邵三河、副政委方云青、副局长姜学明,来自原滨海县公安局,政委兼常务副局长蔡春风、副局长汪鹏,来自原南河县公安局,双方可以说已经不分彼此。   在市常委会里,原滨海县和南河县的人也融合得不错,市委书记陈美兰、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委秘书长杨碧巧三人来自原滨海县,市长谭俊和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二人来自原南河县,双方的配合相当默契。   谭俊的办公室外间,秘书王亮冲着向天亮做了两个手势,一和五。   向天亮笑着点头,低声问道:“张行回来上班了?”   原来,一和五就是十五,是向天亮给副市长张行的编号,有一次向天亮在食堂吃饭,正好与一群领导的秘书同桌,他开了个玩笑,把十一位常委和四位非常委副市长按党内文件上的排名依次编了号,副市长张行正是第十五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向天亮几句玩笑话,秘书们记在心里,私下就把向天亮的那套编号运用到了实际中,当然,基本上是针对向天亮用。   王亮小声告诉向天亮,“天亮你说得没错,是张行副市长回来上班了。”   “呵呵,他还有脸回来上班?”向天亮咧嘴直乐。   王亮也笑,“时间会冲淡人们的记忆。”   “还有足够厚的脸皮。”   “也是,也是。”   张行和刘国云两个大男人,光着身子在陈玉来家搂抱着睡了一夜,这样的丑闻都没有击垮张行,张行的脸皮够厚的。   向天亮和王亮正说笑着,张行夹着包出来,看到向天亮,瞥了一眼匆匆走了。   王亮说,“他认定,他的那个丑闻是你整的。”   耸了耸双肩,向天亮笑道:“没有证据,他没法指控我吧。”   向天亮的这句话,让办公室里的谭俊听到了,“天亮,他还真的指控了你。”   “呵呵,那就请领导查我吧。”   向天亮进了谭俊的办公室。   谭俊笑着说,“他有点蔫,应该能安分守己一段时间,你暂时放过他吧。”   “领导,我现在有另一个重要情况向你汇报。”   “哦,你说来听听。”   向天亮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统统向谭俊汇报了一遍。   谭俊听罢,先哦了一声,然后慢慢地微笑起来,“天亮,咱们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向天亮问道。   谭俊说,“这充分说明,李云飞、高永卿和陈瑞青三个人,并不是铁板一块。”   向天亮道:“领导,他们三个本来就不是铁板一块,他们有各自的追求,他们的追求决定了他们并不成一块无缝的铁板。”   “但是,以前是铁板缝没露出来,现在却露出来了。”谭俊笑着说。   向天亮心里一动,“领导,你的意思是说?”   谭俊意味深长地说,“铁板缝也是可以钻进去的嘛。”   “哦,请领导明示。”向天亮道。   “天亮,我是这样想的。”谭俊说道,“现在在滨海市对咱们威胁最大的,就是李云飞、高永卿和陈瑞青这个团体,咱们只要控制它,基本上就可掌控滨海市的大局,你我都知道,咱们无法摧毁它,所以我才说控制它。”   向天亮笑道:“是控制而不是摧毁,这个我举双手同意,李云飞是省委主要领导钦点的人,咱们想摧毁他是不大可能的。”   “所以,硬的不行,咱们就用软的办法。”谭俊点着头道,“咱们采取分化他们的办法,具体说,就是与他们建立私人关系。”   向天亮心里说,这招厉害,谭俊也不是等闲之辈那。   谭俊继续说道:“天亮,现在看来,李云飞是很难接近的,但是,高永卿和陈瑞青则不然,比方说高永卿,他与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早就有了很深的私交,现在两个人暂时没了来往,但我可以让他们的私人关系恢复,这样,至少可以减弱高永卿与咱们对抗的情绪和意志。”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我明白领导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我与陈瑞青建立私人关系。”   “乘此机会,你觉得怎么样?”谭俊笑着问道。   “嗯……从铁板缝里钻进去,不好钻啊。”向天亮沉吟着。   谭俊笑道:“你也不必谦虚,你和陈瑞青曾经是党校的同学,在他调来滨海之初,你还曾很好地帮过他,这就说明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有基础的,如果你帮他搞定他小舅子的事,而且,他就是那个寄挂号信的人的话,你完全可以趁虚而入,一举和他建立私人关系。”   想了想,向天亮应道:“领导,我可以试一试,但这事要绝对保密,千万不能让李云飞察觉。”   “哈哈……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谭俊点着头大笑。   从铁板缝里钻进去。   离开谭俊办公室,向天亮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可一时又想不起怪在哪里。   进了电梯,向天亮的脑袋忽地一个激灵,他想起怪怪的感觉从哪里来的了。 第1874章 谢谢你   怪怪的感觉,来自对市长谭俊的称呼。   记得以前二人之间有过约定,在没有旁人在场的时候,向天亮可以称呼“老谭”,这还是谭俊自己主动要求的,以示二人之间的兄弟之情。   今天向天亮一口一个“领导”,谭俊不但没有纠正,还能泰然地受之。   向天亮心想,莫非谭俊认为自己的屁股已经坐稳,心态发生改变了?   谭俊,领导,老谭应该不会吧?向天亮有点自嘲,看老谭的长相,就不会是那种人,也许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不过,谭俊今天是有点奇怪,向天亮还想,“比方说高永卿,他与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早就有了很深的私交,现在两个人暂时没了来往,但我可以让他们的私人关系恢复,这样,至少可以减弱高永卿与咱们对抗的情绪和意志。”   这个“比方说”,说得太有意思了。   还有,“你也不必谦虚,你和陈瑞青曾经是党校的同学,在他调来滨海之初,你还曾很好地帮过他,这就说明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有基础的,如果你帮他搞定他小舅子的事,而且,他就是那个寄挂号信的人的话,你完全可以趁虚而入,一举和他建立私人关系。”   老谭这是什么意思?莫非……   还“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这话有点挪揄和讽刺的意味啊。   没来得及仔细琢磨,电梯已停在了地下车库那里,向天亮索性来到自己的车里。   电话打给副市长陈瑞青。   有点意外,陈瑞青先婉拒了向天亮喝茶的邀请,但后来又接受了。   向天亮:“老陈,在忙吗?”   陈瑞青:“天亮,是你啊,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   向天亮:“哦,你也找我有事?”   陈瑞青:“你先说吧。”   向天亮:“不,你是领导,你先说。”   陈瑞青:“我要郑重地说一声,谢谢你。”   向天亮:“哎,你谢我什么?我是无功不受谢的。”   陈瑞青:“我小舅子的事,已经取保候审了,我听说,是你一手操办的。”   向天亮:“唉,惭愧惭愧,不就一点小事么,何以言谢。”   陈瑞青:“该谢就得谢嘛。”   向天亮:“不过,取保候审,监视居住,尾巴有点长了。”   陈瑞青:“你放心,绝不给你添麻烦,同时,后续事宜还得请你继续费心费力。”   向天亮:“这个当然,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   陈瑞青:“你说。”   向天亮:“市公安局那边,你老陈也得表示一下,比方说,吃饭喝酒?”   陈瑞青:“这个肯定的,必须的,我尽快安排,到时候你不得缺席。”   向天亮:“我?我就算了吧。”   陈瑞青:“哎,你说什么那。”   向天亮:“老陈,这我得解释一下,市公安局那边,有的同志是没有问题的,有的么,你懂的。”   陈瑞青:“我知道,我知道,两个县的公安局领导合在一起,难免的么。”   向天亮:“再说了,吃吃饭喝点酒,有助于减轻对你小舅子的处罚,比方说罚款。”   陈瑞青:“我明白了,所以你更不能缺席了,你和邵局长是生死兄弟,说话有份量。”   向天亮:“嗯,也行,我就打破脸皮充胖子了。”   陈瑞青:“对了,还是说你的事吧。”   向天亮:“请你喝茶。”   陈瑞青:“请你喝茶?”   向天亮:“对,而且是现在,上午茶。”   陈瑞青:“哎,等等,你怎么突然想起要请我喝茶了?”   向天亮:“老陈,我要郑重地说一声,谢谢你。”   陈瑞青:“你谢我?这话是我刚才对你说的,别开玩笑了,你谢我什么啊。”   向天亮:“真的,我谢谢你。”   陈瑞青:“为什么?”   向天亮:“念尔无机自有情,别来半岁音书绝,春来江水绿如蓝,塔影初收日色昏。”   陈瑞青:“哎,你在说什么啊?这是诗吗?”   向天亮:“这是四句诗,第一句出自唐朝诗人张乔的《促织》,念尔无机自有情,迎寒辛苦弄梭声。椒房金屋何曾识,偏向贫家壁下鸣,第二句出自唐末诗人韦庄的《应天长》,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想得此时情切,泪沾红袖黦,第三句诗出自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的《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第四句出自南诗人王洧的《湖山十景,雷峰夕照》,塔影初收日色昏,隔墙人语近甘园,南山游遍分归路,半入钱唐半暗门。”   陈瑞青:“哈哈……天亮,没想到到你的文学修养这么深啊。”   向天亮:“老陈,那封加急挂号信是你寄的。”   陈瑞青:“什么加急挂号信?你都把我说糊涂了。”   向天亮:“好,我问你,你懂诗词吗?”   陈瑞青:“古的还是今的?”   向天亮:“古的。”   陈瑞青:“不懂。”   向天亮:“真不懂?”   陈瑞青:“真的不懂。”   向天亮:“可是,有人说你不但懂,而且很懂。”   陈瑞青:“谁?”   向天亮:“丁文通的父亲。”   陈瑞青:“是丁老先生啊,我见过他,那还是十几年前在我家见的。”   向天亮:“得,那你还说不懂古诗古词,丁老先生就是古诗词大家,与市一中校长乔咸熙并称丁诗乔词。”   陈瑞青:“丁诗乔词,这个称谓我知道,如雷贯耳。”   向天亮:“你不否认了?”   陈瑞青:“什么啊,是丁老先生搞错了。”   向天亮:“你说,丁老先生怎么搞错了?”   陈瑞青:“我真不懂古诗词,你刚才念的那四句,我顶多听过第三句,春来江水绿如蓝。”   向天亮:“老陈,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陈瑞青:“去你的,你还不如干脆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向天亮:“好吧……请你喝上午茶,你到底来不来?”   陈瑞青:“嗯……”   向天亮:“你不来,你小舅子的事也别找我了。”   陈瑞青:“我来我来,我来还不行吗。” 第1875章 都有数   陈瑞青想与向天亮“来往”,但仅限于私下,不想让高永卿知道,更不敢引起李云飞的不满。   李云飞,高永卿,陈瑞青,在三个人组成的小团体里,陈瑞青是最弱的。   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部长,这是李云飞的头衔,高于高永卿一个台阶,高于陈瑞青两个台阶,更重要的是,他是“上面”有人的人,在三人小团体里,是无可争议的老大。   高永卿也比陈瑞青强,东海区区委书记兼区人大常委会主任,在滨海市这个天地里,四分天地占其一,算得上是一方诸候,而且省委组织部的文件明确规定,四个区的区委书记有着在市常委会上与常委们同样的权利,此外,高永卿也“有人”,不是上面“有人”,而是下面“有人”,在滨海待了十几年,其地方势力就是他的政治资本。   陈瑞青上面没人,下面也没人,不过是一个分管文教科卫的副市长,参加市常委会议,也仅仅是个列席者。   致命的是,陈瑞青还有一个死敌,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当初背叛了许西平,许西平时时刻刻都想着收拾他。   陈瑞青认准了一点,跟着李云飞,至少是安全的。   但是,毕竟只是“至少”,并不是十分的保险。   别人是一心想着“进步”,陈瑞青的心思,大部分在如何维护自己的安全上。   与向天亮交好,不失为又是一道保险,在某种程度上,向天亮敢作敢当,比李云飞还要保险。   不过,与向天亮交好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让李云飞知道,或者,以不引起李云飞不快为前提。   先背叛了许西平,陈瑞青不敢再想象离开李云飞后的境况,三姓家奴,他可不想背上这个污名。   因此,当陈瑞青走进茶楼包厢的时候,是紧张的,也是有些鬼鬼祟祟的。   瞅着陈瑞青的模样,向天亮咧嘴直乐,“老陈啊,你至于这样吗?”   “多多理解,多多理解。”陈瑞青不好意思地笑着。   向天亮笑道:“以你所说,不在南北茶楼喝茶,因为那里确实有太多人关注,你有顾虑,我也有顾虑,你看看这里怎么样,这可是咱们滨海市最不引人注目的茶楼了。”   陈瑞青笑着点头,“安静,我看这里挺好。”   “呵呵,所谓安静,是因为现在是上午,上午是几乎没人上茶楼喝茶的。”   “那又怎么有上午茶这一说呢?”   “上午茶是我发明的词啊。”   “哈哈,你啊你……咱们俩上班时间溜出来喝茶,老百姓看见了非骂死咱们不可。”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我看你不是怕老百姓骂,而是怕李云飞部长骂。”   “也是,我不否认这一点。”陈瑞青点着头说,“毕竟我们几个刚刚给你找过麻烦,马上又回头跟你一起喝茶,这没法解释啊。”   向天亮笑着说,“我非常非常的理解你,老陈,你是一个好人,为了不让事态扩大,不让你我双方成为死对头,你毅然决然地把旧自来水塔的事,通过挂号信的方式告诉我,避免了一个政治丑闻的发生……”   陈瑞青急忙打断了向天亮的话,“天亮,我再说一遍,你说的那封挂号信,还有什么诗词,真的不是我写的。”   “老陈,你还要否认啊。”向天亮微笑道。   陈瑞青道:“我不懂诗词,真的,我真的不懂,但丁文通的父亲丁老先生说得也没错,他确实到过我家,也在我家谈起过诗词,我家也确实有懂诗词的人,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是我的老父亲,他是小学教师,一生的业余爱好就是诗词,另一个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孪生弟弟陈瑞清。”   向天亮奇道:“你有一个孪生弟弟,他也叫陈瑞青?”   “陈瑞清,我是青春的青,他是清明的清。”   向天亮乐了,“清和青,不就是同一个读音吗,老陈,你们兄弟俩这名字,起得也太那个了吧。”   陈瑞青笑道:“这得问我家老头去,一生轴,给我们兄弟俩起名也轴,当初派出所的人登记户口时好心提醒,我家老头硬是把派出所的人说得一愣一愣的,一个青,一个清,都用了快四十年了。”   向天亮问道:“老陈,你的那个弟弟,他懂诗词?”   “懂诗词?岂止是懂啊。”陈瑞青笑着说道,“那简直是诗痴诗迷,痴到跟我父亲一样,也当了一个小学教师,大学文学系的本科生啊,你道为什么?他说为了有时间研究诗词,迷到现在快四十岁了,还是光棍一条,因为他说结婚生孩子太浪费时间了。”   “呵呵……”向天亮忽地笑道,“书香门第,你老陈不可能不受到薰陶,经你这么一介绍,我反而更加认定,那封挂号信就是你寄的。”   “唉。”陈瑞青一声叹息,“天亮,你这是何必呢,无功不受禄,不是我做的事,你就是说破了天它也不是我做的。”   死鸭子,嘴硬,向天亮心里笑着,不过,陈瑞青死不承认,他也不好再逼了。   “好吧,那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大家都有数就是了。”   陈瑞青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对,大家都有数,大家都有数。”   “老陈,说说你小舅子的事吧。”   陈瑞青又打起了精神,“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考虑的?”   “喂,这事与我无关,你让我怎么说啊?”向天亮笑道。   “不,这事与你有关,不但有关,而且你是关键。”   向天亮沉吟着道:“你小舅子这事吧,首先得对各方面有个交待,包括市公安局那边和媒体,当然还有老百姓,否则,对你老陈的个人影响太大,还有,也对你小舅了也要有惩戒的作用。”   陈瑞青点着头道:“天亮,我相信你,我小舅子的事你看着办,也就是说,我全权委托你处理。”   向天亮看着陈瑞青,“老陈,你就那么相信我吗?”   嗯了一声,陈瑞青问,“你想听我的心里话吗?”   向天亮心道,要说到正事了,“老陈,我洗耳恭听。” 第1876章 比方说   陈瑞青恢复了平时的从容,在向天亮眼里,也许还有几分睿智。   “天亮,我说过你不爱听的话,有些事情我觉得,我觉得你做得似乎过分了一些。”   “批评我?”向天亮微笑着问。   “是提醒,朋友之间的提醒,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批评,但是我声明在先,我是没有资格批评你的。”   向天亮笑道:“我喜欢批评,因为我已经好久没听到批评了。”   “你真不生气?”   “说,比方说。”   “别人的事我管不着,我就说与我有关的事。”   “我同意。”   陈瑞青笑了笑,“比方说,那批档案的事,我觉得你做得不够漂亮,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不露任何痕迹地从陈玉来那里弄走那批档案,可是我后来分析,那些留下的破绽,也许是你故意留下来的,你是有意让别人知道那批档案在你手里,可又没有证据证明,但是,我认为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你只要悄悄地保存着那批档案,该用的时候拿出来使用不更好么,可是现在,虽然我们大家拿你没有办法,但是你要知道,那些名字在那批档案里出现的人,少说也有五百之多,他们也许会向你靠拢,敬你,怕你,可你反过来想想,他们同时不也是你潜在的仇人或敌人吗?”   “有道理,你说的这一点,我会采取适当的补救措施。”向天亮点着头道。   “可以说说你的补救措施吗?”   “很简单,我当着当事人的面烧毁他的相关档案,那都是可以当作证据的原始档案,这样就可以消除当事人的疑虑和担心了。”   陈瑞青噢了一声,“你是想既做好人又做恶人啊。”   向天亮笑道:“不错,当着他们的面烧毁他们的相关档案,所以我是好人,与此同时,虽然可以当作证据的原始档案存在了,但我仍然记得他们每个人做过的事,所以我是恶人。”   “你一开始就是这样计划的吗?”   “那倒没有,我也是事后想到了你说的担心,才准备采取我刚才说的补救措施。”   “还别说,你的补救措施相当漂亮。”   “要批评不要表扬,请你继续比方说。”   点了点头,陈瑞青说,“比方说,我们对罗正信搞小动作,你居然用同样的方法对付高永卿。”   向天亮呵呵笑道:“你们举报罗正信,我举报高永卿,以毒攻毒,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这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说,只许你们放火,不许我来点灯?”   “话不能这么说。”陈瑞青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搞罗正信一下,仅仅只是一个小动作吗?”   “知道。”向天亮点着头笑。   “那你举报高永卿,反应也太激烈了。”陈瑞青说道,“说实在的,罗正信的好歹,对你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他的地位也远不如高永卿,你的围魏救赵,实在是太狠了,如果方道阳坚持原则,咱们很可能是两败俱伤。”   向天亮笑道:“攻敌之必救,拿罗正信兑高永卿,这样的买卖我非常乐意做。”   “现在还好,这事算过去了。”   “老陈,是你们先发动的挑衅,你这是倒打一耙。”   “我的是意思是,咱们的大方向是一致的。”   向天亮摇头道:“我不明白,什么叫大方向是一致的。”   陈瑞青说,“我们的上面是省委书记黄正忠,你们的上面是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省委书记黄正忠和省委副书记高玉兰都是原省委书记李文瑞的人,从这个意义上说,咱们的大方向不是一致的吗。”   “呵呵,这倒也是,这倒也是。”   “当然,我们举报罗正信在先,错主要还在我这边。”   “总算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陈瑞青又笑了笑,“又比方说,这次省里来了调查组,调查那批档案的事,实际上只是做做样子,走走过场,可是你倒好,却一下子让市公安局的人出动,把我的小舅子给抓了。”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了,“你知道你小舅子的事是我策划的了?”   “除了你,没有人会这么直接这么凶狠。”   “老陈,你一点都不生气?”   “恰恰相反,说实话,如果不考虑我家人的态度,我是非常赞同的,那小子早晚会有这一天,与其栽在别人的手里,倒不如栽在你手里,这样他至少是安全的,我也对我的家人有个交代。”   向天亮乐道:“这么说,我是做了一件好事喽。”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样的,你既是为民除害,又帮我解了一个包袱。”   “但是呢?”   陈瑞青说,“但是,冲着家人下手,太损太毒了,不是君子所为。”   “老陈,你知道我的座右铭是什么吗?”   “我记得听你说过,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那么,我的行动指南又是什么?”   “这个我是听人说的,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你的招法几乎没有底线,与过程相比,你更看重结果。”   向天亮又是耸肩,又是摊手,“所以么,你既然很了解我,我就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好吧。”陈瑞青点着头,顿了顿,继续说道,“又比方说,关于这一次,你说的旧自来水塔的事。”   向天亮盯着陈瑞青问,“这也是你们干的?”   嗯了一声,陈瑞青道:“我不说,你也会猜到是我们干的。”   向天亮冷笑了几声,“监视省委领导和市委一把手,你们真是胆大妄为,纵观整个滨海市,也只有你们才会干出这等愚蠢的事来,就是大草包张行,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   “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老实讲,上面说的几件事,只有这一件是我后悔的。”   向天亮却又微笑起来,“老陈,你这么说,你就还算得上是个可以挽救的好同志。”   又是轻轻一声叹息,陈瑞青道:“天亮,这事你赢得漂亮。”   向天亮笑着说道:“那得感谢你,正是因为你那封挂号信,我才赢得比较漂亮。”   陈瑞青不理向天亮的问题,“你说说,你下面会怎么做,你会如何利用这件事做你的文章呢?” 第1877章 读心术   向天亮一边喝茶,一边瞅着陈瑞青,脸上还挂着笑容,可就是不开口说话。   陈瑞青脸上一闪而过的焦虑,尽管只是一个瞬间,但还是被向天亮的目光捕捉到了。   “呵呵……”   向天亮的笑,总是发出一种呵呵的声音,他不会张大嘴巴哈哈大笑,而只有在特别不好意思的时候,他才会微开着嘴嘿嘿的笑。   虽然笑得单调,但笑的内容丰富多彩,令人捉摸不透。   此时此刻,向天亮笑得阴阳怪气,其中还有些许常人难以察觉的得意。   “天亮,你笑什么啊?”   很快地,向天亮的脸上变成了微笑。   向天亮:“呵呵……老陈,我懂一点读心术,你信不信,我能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陈瑞青:“你说,我在想什么?”   向天亮:“怎么,你想知道吗?”   陈瑞青:“我想知道,但我更想知道你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向天亮:“知道什么叫读心术吗?”   陈瑞青:“听说过,是根据人无意识的活动所引起的反应,来探测其物品隐藏的地方的一种技术,会读心术的人,一般较会察言观色,懂得心理学,一般会给被试者心理暗示。”   向天亮:“我说的读心术,可不像你说的这种吉普赛人发明的古老读心术。”   陈瑞青:“我知道,你在大学里学过。”   向天亮:“美国的科学家,曾经研究出一种能够阅读大脑的技术,在利用大脑扫描仪进行的实验中,研究人员能够准确猜测出参与者脑中所想的事物,准确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左右,据说这项有关读心术的研究,目的就是证明扫描能够揭示我们内心深处的想法。”   陈瑞青:“电脑读心术。”   向天亮:“可我是用我的眼睛来读你的心。”   陈瑞青:“好,你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向天亮:“不,我先从你接到我的喝茶邀请开始。”   陈瑞青:“这个啊,你肯定知道的。”   向天亮:“你其实不想来,因为你怕被李云飞部长知道。”   陈瑞青:“是的,我不想得罪他,或者说,我不能失去他的信任和支持。”   向天亮:“而你之所以来,是因为你也不想得罪我,你想和我保持一定的来往。”   陈瑞青:“你说对了,对我来说,你比李云飞部长更让我不敢得罪。”   向天亮:“老陈,我没你想的这么厉害吧。”   陈瑞青:“真的,我说的是心里话,怕你比许西平更怕。”   向天亮:“所以你来了。”   陈瑞青:“对,我带着复杂的心情而来。”   向天亮:“同时,你也在暗示,那封挂号信正是你的杰作。”   陈瑞青:“这一点我不予置评。”   向天亮:“你可以不承认,我也不会逼你承认,但你的心路历程已经出卖了你。”   陈瑞青:“心路历程?”   向天亮:“我说了挂号信的事后,你已经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寄挂号信的人。”   陈瑞青:“那又怎么样呢?”   向天亮:“所以,在我接着提到你小舅子的事后,你什么也没提,而是全托委托我处理。”   陈瑞青:“对啊,如果挂号信是我寄的,我应该乘机多提条件嘛。”   向天亮:“因为你了解我的为人,你知道我知道你就寄挂号信的人后,你小舅子的事就不算个事了。”   陈瑞青:“那么,我又为什么说了四个比方说呢?”   向天亮:“你这其实是顺水人情,因为你知道,我知道那些事都是你们干的。”   陈瑞青:“可是,我批评了你。”   向天亮:“你是假批评,真提醒,你这完全是好意,比方说,关于那批档案的漏洞。”   陈瑞青:“然后呢?”   向天亮:“你说我赢得漂亮。”   陈瑞青:“我问你接下来如何以此做文章,你却笑得有点那个。”   向天亮:“那个什么?”   陈瑞青:“有点阴阳怪气吧。”   向天亮:“呵呵,因为你那时突然心情大坏。”   陈瑞青:“我为什么突然心情大坏?”   向天亮:“因为你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陈瑞青:“什么问题?”   向天亮:“你在想,如果我把们雇人在旧自来水塔上监视省委领导的事报告上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瑞青:“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向天亮:“这还用说吗,肯定是个大事,肯定会被严查。”   陈瑞青:“嗯,你继续说。”   向天亮:“像类似的事情一旦被严查,肯定有个追究责任的问题。”   陈瑞青:“对,应该是这样的。”   向天亮:“所谓追究责任的问题,就是有人要为此负责。”   陈瑞青:“不错,责任到人嘛。”   向天亮:“于是你想,你们三个,李云飞、高永卿和你,不会全部被处理,而是要有其中一个人承担责任。”   陈瑞青:“你继续。”   向天亮:“也就是说,要从你们三个人中选出一个替罪羊。”   陈瑞青:“什么替罪羊,别说得这么难听。”   向天亮:“三个人的责任一个人承担,这不就是替罪羊吗。”   陈瑞青:“接着说。”   向天亮:“你心想,李云飞是省委书记黄正忠的人,不可能当这个替罪羊。”   陈瑞青:“这么说,只剩下我和高永卿了。”   向天亮:“二选一,而与高永卿比,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陈瑞青:“什么致命的弱点?”   向天亮:“高永卿是滨海本地人,经营了十多年,他有人,你没有人。”   陈瑞青:“这个我知道,我没有高永卿那么深厚的基础。”   向天亮:“所以,你想到你会是那个替罪羊,所以你突然心情变坏,变得很坏。”   陈瑞青:“哦,这是我现在的心思吗?”   向天亮:“你认为我猜对了吗?”   陈瑞青:“嗯……天亮,我可以不予置评吗?”   向天亮:“当然可以,你完全可以把我刚才说的当成游戏。”   陈瑞青:“天亮,如果,我是说如果。”   向天亮:“如果?如果什么呢?”   陈瑞青:“先不说如果吧……我是想问你,会出现你刚才说的这种情况吗?”   向天亮:“这个么……老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想听我说句实话吗?”   陈瑞青:“谢谢,我想听你说句实话。” 第1878章 定心丸   向天亮笑着说,“老陈,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的问题有点幼稚,第一,咱们都是人而不是神,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现在的种种判断和预测,只不过是为了明天可能出现的情况做点思想准备而已,第二,咱们身处的环境,所谓的承诺,就像空气一样随便,一阵风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承诺没用,利益才是有用的东西,第三,你是了解我的,我不是兔子也不是羊,我是老虎,或者我是狼,正像你所说,我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所以,我一般不做承诺说了也是虚情假意,所以我是不设底线的,第四,上次我就说过了,这回你们是主动挑衅,所以我会做适当的反击,现在多了一个旧自来水塔事件,我更不能放过你们了,第五,说到你刚才的那个如果,我也是说如果,如果你们逼急了,我会出手的,一旦出手,只须把旧自来水塔事件往桌面上一摆,你,或者是高永卿,必定有一个人成为替罪半。”   “你说的都是实话啊,不过我也算没有白来。”陈瑞青的情绪有些低落,他苦笑着道,“当初我们商量给你找点麻烦的时候,只是想在这次干部调整中给你找点麻烦,根本没有想到什么后果,或者,李云飞部长想到了,但我没有想到,我想高永卿也没有想到,你说得没错,刚才我说完四个比方说,就突然想到了后果,如果你马上反击,以我们给你找的麻烦来反击,后果不堪设想,后果就是你刚才说的替罪羊。”   向天亮看着陈瑞青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现在不但后怕,而且你还后悔了。”   “对,我后怕,我也后悔,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不会那样做的。”陈瑞青点着头说。   指了指陈瑞青,向天亮道:“你这个人啊,从第一天认识你起,我就知道你有一个弱点,现在看来,这有可能是你最大的弱点,甚至是致命的弱点。”   “哦,从第一天认识我起?你就知道我的弱点了?”陈瑞青问道。   向天亮微笑着道:“对,咱俩第一次认识是在清河市党校,你、我、清河市财政局办公室主任乔安平、九门县团委书记张国英,咱们四个人同住一个房间,论年龄,你最大我最小,我记得报到那天,我去得最早,我躺在床上观察过你们三个人,张国英,国英国英,国家英雄,名字起得有点高大全,至少是名不副实,因为他为人老实,墨守成规,他的东西,总是按照党校的规定,摆放得一丝不苛,而乔安平呢,他以为他的名字吉利,其实不然,安平即平安,但与乔姓搭配就有点问题了,乔者,矫也,矫者,反也,反着平安,他就不能平安,所以他反而变成了短命鬼,其他他的性格也是,就一个急字,他他床总是凌乱不堪,做什么事都匆匆忙忙,他那是赶着去投胎呢,而你,老陈,陈瑞青,你当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你这个人优柔寡断,患得患失,做事反复无常,好后悔,因为就一套生活用俱,你在那里来来回回地摆了五六遍,反反复复,你还不满意,居然第二天又在那里琢磨,我当时都替你累得慌哟。”   陈瑞青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当时,我当时真的把那套生活用俱摆了五六遍吗?”   “呵呵……岂止啊,第二天你又摆了三遍,第三天你还摆了两遍,当时我心里就乐,好一个龙桥县司法局局长,要是有谁的冤案到了你手里,非得让你折腾个三五年不可。”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有这个臭毛病,从小落下的,改不了喽。”   向天亮说,“所以,你习惯了后悔,以我对你的判断,当初你背叛了许西平,你后悔过,后来你投靠了李云飞,你后悔过,还有,你没上我这条贼船,你也后悔过。”   陈瑞青笑道:“我的这个弱点,算是被你给吃透了。”   “不过。”向天亮道,“就你和李云飞、高永卿三人,我还是欣赏你的,李云飞是大知识分子,满腹经纶,理论丰富,但我不喜欢,因为他爱搞阴谋诡计,爱在背后下刀子,高永卿这人是太过自私,损公肥私,损人利己,为了达到个人目的,他连朋友都敢出卖,有好处抢着上,遇险时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样的人,我最多是敬而远之,而你就不一样了,起码你没有害人之心,呵呵……当然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从和李云飞、高永卿搅和在一起后,你跟着也学会有点害人了。”   “是啊,我是有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陈瑞青点着头说,“谁让我有那个臭毛病呢,以前种下的苦果,我认了。”   向天亮又微笑起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和高永卿的关系吗?”   陈瑞青说,“我知道一些,听说顾鹿邑部长和高永卿的私交很好,尽管他们在常委会上经常对着干,但八小时外却照样一起喝茶一起下棋,他们是纯粹的朋友关系,我很羡慕他们啊。”   向天亮又笑,“所以,你和高永卿要是同时出事,顾鹿邑部长肯定要救高永卿,顾鹿邑部长出手,谭俊市长也会帮忙。”   “天亮,你就不要再吓我了。”陈瑞青忙道。   “呵呵……”   陈瑞青瞅着向天亮,因为向天亮这次的呵呵,一点也没有阴阳怪气的味道了。   “天亮,你的意思是?”陈瑞青若有所悟。   向天亮摇着头,“我没有什么意思啊。”   “不,你有意思。”   “那你说,我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不是想效仿顾鹿邑部长和高永卿,也在你我之间建立类似的关系呢?”   “这是你的意思么,不过,我觉得你的这个建议不错,值得一试。”   陈瑞青眼前一亮,“这么说,你也同意了?”   向天亮微微颌首,“我无所谓啦,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天亮,谢谢你,谢谢你,你这是给我吃了颗定心丸啊。”   向天亮笑道:“现在,你该想想怎么面对李云飞和高永卿了。” 第1879章 共进退   向天亮为陈瑞青担心,李云飞、高永卿和陈瑞青三个人商量的事,被陈瑞青给出卖了,李云飞能善罢干休么。   可陈瑞青一点也不担心,不仅因为向天亮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更因为给向天亮通风报信的事,是他和高永卿共同策划的。   高永卿是害怕多于后悔,在滨海待了这么多年,自己做的好事不一定有人记得,坏事却是一笔一笔的清楚得很,跟着李云飞没错,干点坏事也未尚不可,把自己撂进去可不行。   陈瑞青和向天亮一起吃了午饭,刚离开茶楼,就接到了李云飞的电话。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陈瑞青不得不佩服向天亮,猜得那叫一个准。   向天亮只有一点没想到,陈瑞青和高永卿,已经背着李云飞抱成了团。   李云飞只说见面再谈,没说是什么事。   陈瑞青在电话里对李云飞撒了个谎,说身体不舒服,待在家午休后再回市委大院面谈。   挂断电话,陈瑞青立即打电话给高永卿。   高永卿还没回东海区,接了电话,驾着车匆匆地赶来。   陈瑞青一边坐进高永卿的车里,一边道:“我刚接了老李的电话。”   高永卿笑道:“我也接到了老李的电话,应该只比你早了几分钟而已。”   陈瑞青说,“我说身体不舒服,在家午休。”   高永卿说,“我说正好在市区,陪朋友吃完饭再过去。”   陈瑞青又说,“我的回答有破绽,他要是再打我家电话,我的谎话就穿帮了。”   高永卿笑道:“那也没什么,你正在为你小舅子的事奔忙么,因为是私事,不好明说罢了。”   陈瑞青也笑,“倒也是,不过,你说你在市区,这理由也很牵强,因为你已经有一个星期没东海区了。”   高永卿道:“他要是追问,我就说在帮你,为你小舅子的事,正找人疏通关系呢。”   陈瑞青自嘲道:“没想到我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倒成了一块挡箭牌了。”   高永卿点头道:“这也很正常,也是应该的,你小舅子是因为我们的事而进去的,我们不帮忙谁帮忙啊,老李他也不会反对的。”   陈瑞青问道:“老高,老李同时找我们俩,到底是什么事?”   “咦,你会不知道?”高永卿有些诧异。   “真不知道,我整个上午都不在市委大院。”   “难怪。”高永卿告诉陈瑞青说,“当然是咱们干的好事,旧自来水塔那伙人被人端了,而且,陈书记和谭市长向全体常委做了通报,并严令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彻查此事,老李找咱们俩,当然是商量应对之策,万一那几个人招了,很可能会查到咱们身上来。”   陈瑞青笑了笑,“老李一定害怕了吧?”   “肯定的,我也害怕,难道你不害怕吗?”   陈瑞青点了点头,“你说咱俩是不是有点傻,一方面帮着策划这些事,另一方面又出卖自己,给向天亮通风报信,咱俩糊涂得够可以的。”   “老陈,你说得是,以后要三思而后行,这种事不能再干了。”   陈瑞青又问,“你说得倒是轻松,还三思而后行,问题是已经发生的事了了吗?”   “这个你放心,幸亏我多留了个心眼。”高永卿笑着说道,“旧自来水塔那四个倒霉蛋,并不是我直接出面雇的,我和他们根本没见过面,而真正雇他们的人,也并不是与我公开有来往的朋友,只是我以前对他有恩,他愿意帮我一把,他出面雇了那四个倒霉蛋后,第二天就出国了,即使查起来,人找不到也没用嘛。”   陈瑞青也笑了,“老高,你可真够狡猾的。”   高永卿笑道:“其实,老李他比我更加狡猾。”   “对了,老李后来怎么处理的呢?”陈瑞青问道。   高永卿道:“事先说好的,我只负责雇人,老李负责后面的事,人家老李聪明得很,在市邮局租了一个邮箱,通过那个邮箱与那四个倒霉蛋联系,而且,市邮局那个邮箱是以那四个倒霉蛋租的,人不见面,查也查不到他头上去。”   “哈哈,难怪你老高一点都不焦急啊。”   高永卿瞥了陈瑞青一眼,“你老陈也不是很焦急么。”   “不瞒你说,我一个上午都在茶楼与向天亮喝茶。”   高永卿哦了一声,“这么说,他知道那封挂号信是你寄的了?”   “嗯,他什么都知道。”顿了顿,陈瑞青继续道,“尽管我死不承认,但向天亮很肯定,这也因为我一时兴起,卖弄文才,那四句诗把我给暴露了,当然,我坚持不承认,他也没再坚持追问我,我和他算是达成了默契,心照不宣吧。”   高永卿笑道:“我说老陈,你这可是脚踩两只船哦。”   陈瑞青也笑道:“你少来这一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天待在市里在干什么吗。”   “我这些天待在市里在干什么了?”高永卿问道。   陈瑞青道:“这些天,你往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家跑了几趟啊?”   高永卿怔道:“你都知道了?”   陈瑞青又笑了笑,“这还能不知道吗,你当滨海县委统战部部长的时候,和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建立了深厚的私人关系,顾部长是谭俊市长的人,和陈美兰书记关系也不错,与向天亮也很合得来,你这些天待在市里,就是想和顾部长加深关系,为你自己增加一道政治保险。”   高永卿点了点头,“你说对了,我正在建立这条渠道。”   陈瑞青感叹了一声,“老高,你比我想到前面去了,真的,我现在很后悔,我当初就应该主动向向天亮那边靠拢。”   “我也有这样的后悔,比起老李,向天亮的腰板靠硬多了。”高永卿也有些感慨。   陈瑞青说,“老高,我只有一个担心,咱们这样做,有点对不起老李吧。”   高永卿说,“不错,咱们这是三心二意,是有点不地道。”   “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咱们共同进退如何?”陈瑞青问。   “你说,如何共同进退。”   陈瑞青道:“你与顾部长继续来往,我也和向天亮建立关系,与此同时,咱们要继续支持老李的工作。”   “这样好,这样好,我举双手赞成。”   说归说,高永卿心里却想,脚踩两只船,李云飞高兴吗?向天亮愿意吗? 第1880章 咱们仨   果然,在见到高永卿和陈瑞青后,李云飞沉着脸很不高兴。   宣传部长的办公室里,空气有些沉闷和凝重。   坐下后,三个人足足有半分钟没有开口。   高永卿不说话,是认为理应由李云飞先开口,陈瑞青不说话,是因为他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三个人在一起时,他总是甘居第三,有高永卿在前,他乐得少说话和不说话。   终于,李云飞低沉地说,“咱们可能有麻烦了。”   高永卿问,“老李,通报会上是怎么说的?”   李云飞说,“通报会是应市公安局长邵三河的要求下召开的,邵三河通报了原自来水厂事件,他没有通报整个过程,只说是粉碎了针对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同志和市委书记陈美兰同志的阴谋,目前正在深入侦查之中,他请求召开通报会的目的,为了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同志的安全,他请求市常委会授权他负责侦查工作,必要时可以对包括市委常委在内的所有人进行调查,参加通报会的九位常委,一致通过了邵三河的请求,现在,针对原自来水厂事件的侦查和调查已经开始。”   高永卿又问,“邵三河没有通报详细内情吗?”   “没有,我想邵三河是为了保密。”李云飞反问道,“老高,你在市公安局的人没有消息传来吗?”   高永卿摇着头,“没有消息,但是据我的人判断,可能是邵三河和少数人参加了对原自来水厂的行动,否则不会没有消息的。”   陈瑞青心道,据向天亮说,市公安局的领导亲自参与的行动,抓了人以后直送岱子岛监狱,你还怎么得到消息?   李云飞逐字逐句地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什么好怕的,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咱们的事是怎么被邵三河他们发现的。”   一边说着,李云飞还一边瞅着高永卿和陈瑞青。   高永卿说,“对啊,咱们在各个环节做得非常缜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李云飞问道:“老高,你那个朋友那边怎么样?”   高永卿又摇着头,“不会不会,他自己虽然出国了,但他的父母和孩子都还在国内,还留在滨海,而且还委托我代为照顾,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做对不起我的事吧。”   “那就是那几个家伙,不小心暴露了行踪,被市公安局的人发现了。”李云飞沉吟着说,“说起来,这事咱们的准备工作有点仓促了,要怪就怪咱们自己吧。”   “老李,他们会盯住这事不放吧?”高永卿有些担心地问。   高永卿在装,陈瑞青在笑,当然,是心里在笑,高永卿煞有介事,装得很像。   李云飞笑着问,“怎么,老高你怕了?”   “是有点后怕,这种事以后还是尽量少干。”高永卿实话实说。   “放心,只要咱们仨统一思想,就查不到咱们头上。”李云飞转向了陈瑞青,“老陈,你怎么不说话?”   看到李云飞笑了,陈瑞青暗暗松了一口气,“老李,我觉得事情没什么严重的,你不是吩咐过那几个家伙吗,他们是拿钱干活,做得又比较专业,只要他们一口咬定自己是天文爱好者,躲在旧自来水塔上是为了观察天上的星星,邵三河的人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李云飞又笑了,“老陈,看来你是个乐观派啊。”   高永卿心里骂道,好你个陈瑞青,一边在李云飞面前讨好,一边向向天亮通风报信,你也太假惺惺了吧。   陈瑞青又说,“老李,我觉得没什么好怕的,该斗还得斗,该争还得争,像向天亮这种人,咱们就应该给他找点麻烦。”   高永卿差点没叫出声来,心里又气又好笑,把陈瑞青的祖宗“问候”了个遍。   李云飞对陈瑞青的态度,果然是很赞赏,“我就怕你俩泄气啊,老高,你有时候就是太软了。”   高永卿只得应道:“是,我是有点软,我太瞻前顾后了。”   乘着李云飞低头喝茶,高永卿狠狠地瞪了陈瑞青一眼,意思是你也太坏了。   陈瑞青声色不动,他心里说,没看见李云飞不高兴吗,李云飞这个人是越生生气头脑越冷静,只有让他高兴了他才会犯迷糊,才不会怀疑身边的人。   李云飞果然比刚才高兴,“老陈,你说说,你还有什么好的主意?”   “我哪有什么好主意啊,在你和老高面前,你们是主角,我就是摇旗呐喊的角色。”   陈瑞青的姿态放得很低,高永卿忍不住挪揄道:“老陈,你有好主意不说出来,难道还想烂在肚子里吗?”   “其实,这也不是我的主意。”陈瑞青对李云飞说,“上次老高曾经提过,南北茶楼旁边的南北棋牌会所要开业,咱们是不是在那里做点文章。”   高永卿心里又是气极,在南北棋牌会所做文章,怎么又变成我的主意了?   李云飞问道:“老陈,关于那个南北棋牌会所,你有什么具体想法吗?”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我只是觉得,南北棋牌会所有文章可做。”   陈瑞青又“缩”回去了。   李云飞又看向了高永卿,“老高,你怎么看?”   高永卿附和道:“我也同意老陈的判断,南北棋牌会所有文章可做。”   李云飞微笑着说,“首先,我要说明的是,继续给向天亮找麻烦并不是我的主意,而是上头的意思,我和你们唯有坚决执行。”   上头的意思,这话让高永卿和陈瑞青脸色为之一整。   “其次,咱们这次要制订详细和缜密的计划,尽量确保万无一失。”   顿了顿,李云飞笑着说,“而且,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更明确,因为我得到了消息,南北棋牌会所实际上是向天亮开的,我们要做的很简单,只要证明南北棋牌会所是向天亮开的就行了。”   哦了一声,高永卿问道:“老李,消息确实吗?”   “消息是确实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证明这个消息确实。”李云飞点着头道,“上面对干部经商是管得很严的,像向天亮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我们是无法证明,那我们就从小处着手,只要证明南北棋牌会所是向天亮开的,我们找他的麻烦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高永卿明白了,打南北棋牌会所的主意,李云飞是早就想好了。 第1881章 静观其变   离开李云飞办公室时,为了不至于引起李云飞的猜疑,高永卿和陈瑞青是分开走的。   可进了电梯后,高永卿和陈瑞青很快就殊途同归,双双来到地下车库里。   上车,关车门,高永卿才不满地哼起来,“老陈,你真够可以的,拍马屁的水平突飞猛进嘛。”   陈瑞青不生气,微笑着,“我拍马屁的水平要是好,还不至于落入现在的窘境。”   “你这是火上浇油,要继续助纣为虐。”高永卿一脸的不高兴,“举报的事刚刚过去,旧自来水塔那事尚未了结,你小舅子的事还悬着,现在你还要鼓动他继续给向天亮找麻烦,你这是要找死的节奏啊。”   “非也,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陈瑞青不急不徐地说,“更为重要的是,咱们两个无法阻止老李的想法。”   高永卿的口气舒缓了不少,“但你也不该推波助澜吧。”   陈瑞青问道:“老高,老李说继续给向天亮找麻烦是上面的意思,你相信吗?”   “我相信,老李到滨海来工作,并不是竖大旗拉山头,他就是来搅局的,搅向天亮的局,不断的给向天亮找麻烦,就是他最重要的、也许还是唯一的任务,上面有意思,他不得不照做,否则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当初你我跟着他是个错误。”   “老陈你又吃后悔药了。”   “你不后悔啊。”   “后悔,但晚了。”   “咱俩都成了他的棋子了。”   “不错,马前卒,冲锋陷阵的。”   “或者说,咱们上了贼船了。”   “也是,咱俩是买对了船票上错了船,处在汪、洋大海上下不了船喽。”   陈瑞青又问,“老高,你刚才没注意到老李很不高兴吗?”   高永卿点着头道:“我也注意到了,这正是他要发飚的前兆,他一生气就想惹事,这是他的特点嘛。”   陈瑞青再问,“在那种情况下,你我能阻止他吗?”   “不能阻扯,也阻扯不了。”   “对,咱们要是阻扯,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顿了顿,高永卿问,“咱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明知故问。”   陈瑞青说,“当然要帮,非帮不可,当然,要帮得艺术一点,平淡一点。”   高永卿哎了一声,“我是说,咱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向天亮。”   陈瑞青轻轻地笑了,“老高,你还想再来一次里通外国通风报信吗?”   “老陈,你不想吗?”   “想。”   “我也想。”   思索了一下,陈瑞青道:“但是,时机很重要,事情还没开始,咱们如果就样做,那会被向天亮看不起的。”   高永卿说,“对,太早了也容易让老李起疑,容易暴露咱们自己。”   “老高,你还有其他的想法吗?”   “你说呢?”   “说出来嘛。”   高永卿笑道:“我也想知道,那个南北棋牌会所到底是不是向天亮开的,我也想找点向天亮的毛病,但不是为了给他找麻烦。”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老陈你一定也想。”   “想归想,做归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要小心那。”   “老陈,我的意思是先静观其变,看着或帮着老李,然后再在合适的时候对向天亮透露。”   “好,先静观其变,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说到静观其变,向天亮也在静观其变。   陈瑞青希望与自己建立特殊的私人关系,可谓正中向天亮的下怀。   但是,向天亮并不是轻易相信人的人,对于陈瑞青的示好,他要静观其变。   人在困境时的选择,往往是权宜之计,往往大部分都是错的。   陈瑞青特别如此,他这个人好后悔,容易病急时乱投医,就如他当初背叛许西平时,本来有两个选择,一是李云飞,一是向天亮,向天亮还帮他免遭许西平的报复,可是,他去最终选择了李云飞,选择李云飞后又在后悔,现在更是玩起了劈腿的把戏。   这样的人,需要大灾大难,需要大彻大悟,不然终究还是靠不住,当他的朋友很危险。   和陈瑞青在那家小茶楼分手后,向天亮没回市委大院上班,而是直接回到了百花楼。   让向天亮惊讶的是,市委书记陈美兰也没去上班,正在她房间里陪着省委副书记高玉兰说话。   一零一号房和一零三号房有暗门相通,向天亮抬抬脚就能到。   看到向天亮,陈美兰柔声地责备道:“没个正经,上班时间还跑回家来。”   向天亮笑着,一屁股蹲坐到高玉兰和陈美兰之间。   二兰分坐左右,感觉总是美妙的。   高玉兰帮向天亮说话,“美兰,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这个市委书记都在上班时间跑回家来,人家向天亮同志为什么不能在上班时间里跑回家呢?”   陈美兰一怔,随即习惯性地微笑起来,“兰姐,我是我,他是他,你可不能太惯着他,否则等你回了省城,我就没法管他了。”   高玉兰笑道:“那好,我授权你们可以随时惩罚他,他不是喜欢揍咱们的屁股吗,那你们也可以打他的屁股,而且要让李玟她们几个有力气的打,打得他屁滚尿流,打得他哭爹喊娘。”   “呵呵……你们想得倒美。”向天亮咧着嘴乐道,“你们要是敢打我屁股,我就抗议罢工,我不给你们加油,让你们渴死、饿死。”   高玉兰又笑,“哟,那我可舍不得,美兰会更舍不得的。”   说笑了一会,向天亮问道:“两位姐姐,你们在商量什么事啊。”   陈美兰道:“我们在说明天南北棋牌会所开业的事。”   “这个还用得着你们两个操心吗?”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高玉兰说,“南北棋牌会所很重要,那是个很重要的阵地。”   陈美兰说,“我们在商量,如何更好地利用这个南北棋牌会所。”   “噢。”向天亮点着头道,“不过,正好你们两位大领导都在,能不能请你们两位暂停讨论南北棋牌会所,先帮我分析分析我心里的两个困惑。”   高玉兰笑着点头,“困惑,还两个?好呀,你先说来听听吧。” 第1882章 挖你墙角   向天亮说,“第一个困惑,是关于陈瑞青副市长的,他以前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的人,现在算是站在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那边,他希望和我建立一种特殊的私人关系,美兰姐知道的,就像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和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那样的关系。”   高玉兰哦了一声,“这个陈瑞青,就是用挂号信和诗词的方式,把旧自来水塔的事透露给你的那个陈瑞青吗?”   “正是。”向天亮点着头道,“这个人有个弱点,优柔寡断,患得患失,很多时候,刚做的决定也会后悔,靠到李云飞那边,也是他慌不择路时的匆忙选择。”   高玉兰微笑道:“你又不是没人,像这种三姓家奴,靠不住吧。”   向天亮又道:“而且,他有一个死对头,呵呵,就是美兰姐家的许西平,许西平是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去。”陈美兰伸手轻轻打了向天亮一下,“什么我们家的许西平,我家的人现在是你,姓向名天亮。”   高玉兰道:“天亮,你说的这个陈瑞青,交往是可以的,他有困难你出手帮一下也是应该的,但是,你不能陷得太深了,他的背后是那个李云飞,李云飞身后是谁,你是知道的,你和陈瑞青如果走得太近,会影响到双方关系的。”   陈美兰也道:“我同意兰姐的分析,你和陈瑞青可以建立私人情谊,但要注意保密,因为你和陈瑞青,不同于顾鹿邑和高永卿的关系,他们两个在共事之前就是朋友了,而你和陈瑞青却是先身在不同阵营,后建立私人关系,性质完全不同,由此可见,你和陈瑞青的关系是脆弱的,是不确定的,因此,你们更多的将是互相利用,互相帮忙,兰姐说得对,你不能陷得太深。”   “得,既然两位都这么说,那我心里就有数了。”向天亮道,“我的第二个困惑,是关于谭俊市长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特意半暗半明地对我说,要想方设法与陈瑞青建立私人关系。”   陈美兰问,“他真是这么说的吗?”   “他对我说,‘现在看来,李云飞是很难接近的,但是,高永卿和陈瑞青则不然,比方说高永卿,他与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早就有了很深的私交,现在两个人暂时没了来往,但我可以让他们的私人关系恢复,这样,至少可以减弱高永卿与咱们对抗的情绪和意志。’我说,你这是要让我从铁板缝里钻进去啊,他又说,‘你也不必谦虚,你和陈瑞青曾经是党校的同学,在他调来滨海之初,你还曾很好地帮过他,这就说明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有基础的,如果你帮他搞定他小舅子的事,而且,他就是那个寄挂号信的人的话,你完全可以趁虚而入,一举和他建立私人关系。’最后他说,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陈美兰思忖着说,“这个老谭,思想有点杂呀。”   高玉兰又笑道:“你们这块铁板,也一定是有缝的。”   “不会吧,老谭不可能背着咱们干什么吧?”向天亮疑道,谭俊会有二心?真是不堪想象。   “那倒还不至于。”陈美兰笑着说,“他那样对你说,我想无非有这样一个主要原因,因为顾鹿邑和高永卿关系相当密切,来往颇多,他怕引起大家的误会,所以才动员你与陈瑞青来往,只要你和陈瑞青来往,别人就不好对顾鹿邑和高永卿的来往说三道四了。”   高玉兰说,“美兰,不仅仅像你所说的这么简单吧。”   陈美兰嗯了一声,“也许,在有些问题上,谭俊有他自己的想法。”   “当然,我也认为谭俊不至于有二心。”高玉兰思忖着道,“但是,要注意他与余胜春和他与许西平的关系,特别是余胜春,如果受到别人的影响,谭俊就有可能产生自己的想法。”   向天亮咧嘴一乐,“美兰姐是一把手,老谭是二把手,一把手和二把手要是斗起来,那滨海市就热闹了。”   高玉兰嗔怪道:“你是小屁孩看热闹,不嫌事大,真要是一把手和二把手斗起来,你和美兰在滨海市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你们将举步维艰。”   向天亮笑道:“那也没什么好怕的,真要是有那么一天,那我们就痛快淋漓地斗上一斗。”   “你说的那一天,不一定会来,因为谭俊不会愚蠢到与你向天亮为敌,如果真是那样,他即使取胜,他也不可能在滨海市待下去。”顿了顿,高玉兰继续说道,“其实,在团结谭谭俊的问题上,你的作用,甚至比美兰更加重要。”   向天亮不解地问,“不会吧,我的作用还比美兰姐更加重要?”   陈美兰点着头说,“兰姐说得对,你在这方面的工作实际上也卓有成效,比方说市公安局,其领导层是由原两县公安局的领导机关合并而成,在你和邵三河的努力和影响下,现在双方已不分彼此,团结一心,也可以说是形成了某种默契和团结,现在我敢说,像市公安局政委蔡春风和副局长汪鹏,听你的话更胜于听谭俊的话……这就是你的工作,咱们市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市直机关领导层,都像市公安局那样,是由原两县合并而来的,所以,你要继续这样的工作,你的工作做得越快越好,我和谭俊就越团结,越没有问题。”   “我明白了。”向天亮点着头笑道,“你们两个女人的意思,不就是要让我对老谭进行釜底抽薪吗?呵呵,我这个人不会锦上添花,也不会雪中送炭,但却最喜欢干釜底抽薪的勾当。”   陈美兰笑道:“用咱们滨海人的话说,这叫挖你墙角,只要功夫深,铁墙也能穿。”   高玉兰说,“天亮,你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挖谭俊的墙角,你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谭俊的墙角挖掉,实现你和谭俊真正的团结。”   “嘻嘻,兰姐你放心,挖墙角的确是天亮的特长。”陈美兰笑着说。   又是咧嘴一乐,向天亮问道:“呵呵……那么,我先从哪里开始着手呢?” 第1883章 自家篱笆   陈美兰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说,“南北棋牌会所的事,暂时用不着你去操心,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能重要过南北棋牌会所的事呢?”向天亮不信,以为是陈美兰不让他接近南北棋牌会所,是怕他“犯错误”。   高玉兰笑着说,“怎么,你想去南北棋牌会所犯错误吗?”   一语中的,向天亮讪讪地笑起来,“两位领导对我这么严格,我哪能犯错误呢。”   想起即将开业的南北棋牌会所,向天亮就心痒神驰,那里来的都是女的,花花世界哟。   什么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向天亮心想,应该是百花丛中过,满身披花瓣。   陈美兰说,“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扎紧自家的篱笆。”   “扎紧自家的篱笆?什么意思啊。”向天亮若有所思地问,“美兰姐,你是说咱们百花楼吗?是谁要变心了?你告诉我,我收拾她去。”   “嘻嘻,咱们百花楼的篱笆紧得很,不用你瞎操心。”陈美兰笑着说道,“我指的是副市长徐群先、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黎明和市公安局副政委方云青,他们都是你最重要的朋友吧。”   向天亮哦了一声,“他们?他们怎么了?没什么异动啊。”   徐群先、黎明和方云青等人,虽然比不了邵三河,但确实都是向天亮拼盘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就知道,你最近放松了警惕。”陈美兰的语气里夹带着责备,“最近,徐群先和副市长王玉成走得很近,黎明和市委副书记余胜春来往频繁,方云青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也有不少接触。”   “美兰姐,你这情报是从哪里来的?”   “别以为只有你有情报网哦。”   “那你这情报准确吗?”   “准确不准确,你正好验证一下呗。”   向天亮怔了怔,“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挖你的墙角呗。”高玉兰笑道。   “呵呵,还真是的。”向天亮点着头笑。   高玉兰道:“你挖人家的墙角,人家也挖你的墙角,非常的天经地义,你们下面的争斗,大部分都是这么一个互相挖墙角的过程。”   陈美兰吩咐道:“所以,天亮你最近这个阶段的任务,就是要把自家的篱笆扎紧了。”   这还了得,如果真如陈美兰所说,这情况那是相当相当的严重。   向天亮吃了晚饭,也不先打电话,开着车直接就到了徐群先家。   巧了,莫道君行早,早有先行人。   副市长王玉成正在徐群先家做客。   远远地看到,徐群先陪着王玉成,正坐在院子里的柿树下,一边纳凉一边喝茶。   向天亮倒车十余米,拐了个弯,让车停在徐家旁边的林荫道上。   透过树荫,还能看到徐群先和王玉成的侧影,两个人聊得相当热乎。   聊什么还这么起劲,向天亮心生妒忌,莫非老徐真被王玉成“挖”去了?   在市政府里,一个市长一个常务副市长四个副市长一个市长助理,王玉成分管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徐群先分管工业,但徐群先却排名第三,正好压王玉成一头。   这是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的有意安排,盖因王玉成是个刺头,在原南河县时,王玉成就和谭俊对着干,当常务副县长和代县长期间,没少给谭俊找麻烦。   仗着省里有人撑腰,王玉成连当时的县委书记余胜春都没放在眼里。   所以,被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共同压制,王玉成这个副市长当得有点窝囊。   不过,现在出来活动,王玉成好像是缓过劲来了。   对徐群先,向天亮应该是比较放心的,因为他身边有他的卧底。   这个卧底,当然是徐群先的老婆陈彩珊。   向天亮拿出手机,给陈彩珊打了个电话。   听说向天亮来了,陈彩珊电话没接完,就屁颠屁颠地从后门溜了出来。   “哎,怎么不通知一声就来了?”   迫不及待,车门一关上,陈彩珊就往向天亮身上蹭。   “天还没黑,你急什么急。”向天亮推开陈彩珊,笑着说道,“我就是要突然袭击,检查检查你的工作。”   “检查什么工作呀?”陈彩珊一时没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双手忙着将车窗的窗帘拉好,又慢慢地挨到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不高兴地说,“彩珊姐,你不该忘了你的本职工作啊,掌握老徐的思想动向,并及时向我汇报,你掌握老徐的思想动向了吗?你及时向我汇报了吗?”   陈彩珊指着自家院子笑问,“你是不是指院子里的王玉成副市长呀?”   “对。”向天亮端着脸说,“你也不要跟我打马虎眼,据可靠消息,王玉成副市长和你家老徐勾勾搭搭,卿卿我我,不仅是一次两次的事,你说你对我一声不吭,要么是你不想帮我,要么你想见异思迁、红杏出墙,彩珊姐,你太不像话了。”   “咯咯……真生气了?”陈彩珊笑个不停,“什么勾勾搭搭,什么卿卿我我,还有见异思迁、红杏出墙,你的用词也太难听了吧。”   “当然生气了,你没有很好地完成我的任务,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吱都不吱一声,我能不生气吗。”   陈彩珊一边双手在向天亮身上“讨好”,一边笑着问,“那么,现在可以向你报告了吗?”   “嗯,你先说来听听。”   陈彩珊道:“一,我家老徐和王玉成副市长来往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大约是从两个星期前开始的,二,他们两个来往的方式就是串门,但都是王玉成副市长来我家,我家老徐还去过王玉成副市长家,三,王玉成副市长第一次来,谈的是环城南路从市化肥厂厂区经过的事,四,我旁听过他们的谈话,听得出来,王玉成副市长有与我家老徐交好的意向,五,我家老徐在与王玉成副市长的交往中,基本上是被动的和应付的,我觉得我家老徐还是防着王玉成副市长的,六,正因为我家老徐没有对不起你的言行举止,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没有及时向你汇报,关于这一点,我要向你检讨。”   向天亮点了点头,“可是,我看他们聊得那么起劲,他们都聊些什么呢?” 第1884章 脚踩两船   天渐渐黑了。   向天亮的别克轿车停在林荫道上,白天就没什么人来往,这时候就更没有人注意了。   陈彩珊的胆子也大起来了。   这是必须的,向天亮心想,既是“欠”陈彩珊的,也是对她的“鼓励”。   “鼓励”人的方式有千百种,但适用于陈彩珊的“鼓励”仅此一种,疾风暴雨式的,或是摧枯拉朽式的。   向天亮的“车上作业”耗费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把陈彩珊的“嚣张气焰”给彻底浇灭,只剩下喘气的份。   而徐家院子里,徐群先和王玉成还在聊着。   向天亮直皱眉头,到底是什么话题,让二人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呢?   陈彩珊看在眼里,躺在旁边喘着气笑,“我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你可别问我呀。”   “彩珊姐,看他们聊得这么投机,关系不浅啊。”   “你别胡说,我家老徐可不像罗胖子,不会干脚踩两只船的事。”   “难说,你自己都脚踩两只船,凭啥保证你家老徐不会脚踩两只船。”   “又胡说,我怎么脚踩两只船了?”   “呵呵,你一脚踩着老徐,一脚踩着我,这不是脚踩两只船吗?”   “呸,去你的,去你的。”   “彩珊姐,我形容得不错吧?”   “咯咯,话粗理不粗,还真是那么回事。”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脚踩两只船,是人的共性,男人女人概莫例外。”   陈彩珊笑道:“你脚踩多只船,很多很多的船,你更坏。”   “所以,你家老徐完全有脚踩两只船的可能。”向天亮说。   “我相信我家老徐,我保证他不会。”陈彩珊说。   向天亮摇着头道:“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的保证一分不值。”   想了想,陈彩珊忽道:“我有一个建议。”   “你说,什么建议?”   “打电话给我家老徐,就现在,直截了当,直奔主题。”   向天亮犹豫道:“挑明了?这不好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陈彩珊笑着说道,“我家老徐有个弱点,那就是他最怕你,他多次跟我说过,说你把罗正信罗胖子玩弄于股掌之上,你太厉害了,不他还说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与你为敌。”   “哦,他真是这么说的?”向天亮问道。   陈彩珊撇了撇嘴,“信不信由你,不信你打电话问问呗。”   向天亮咧嘴一乐,对啊,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徐群先,看他当着王玉成的面怎么说。   一边想着,向天亮一边拿出了手机。   电话通了。   月光下,向天亮看得一清二楚,徐群先一边拿起手机,一边冲着王玉成做了个手势。   向天亮:“老徐,忙不忙啊?”   徐群先:“噢,是天亮,有事吗?”   向天亮:“呵呵,说有事也没事,说没事也有事。”   徐群先:“你少来,别阴阳怪气的,快说事。”   向天亮:“你猜。”   徐群先:“猜不着。”   向天亮:“猜不着也得猜,就瞎猜。”   徐群先:“你小子,不会是正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吧。”   向天亮:“哎,别胡说八道哦。”   徐群先:“我胡说八道?就你那德行,我还能不了解。”   向天亮:“你了解什么啊?”   徐群先:“我啊,知道你晚上总不出门,都在家里干些什么。”   向天亮:“老徐,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小心被我割了舌头。”   徐群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向天亮:“喂,还别说,你这个玩笑算开对了。”   徐群先:“开对了?开对了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我现在身边正好有个女人啊。”   徐群先:“不会吧?”   向天亮:“真的。”   徐群先:“天亮,你又说笑了。”   向天亮:“这回我真的没有开玩笑,我现在身边正好有个女人。”   徐群先:“顺竿子往上爬是不是?还正好有个女人在身上,你敢说她是谁吗?”   向天亮:“你认识的。”   徐群先:“有种你说啊。”   向天亮:“陈彩珊。”   徐群先:“谁?”   向天亮:“你老婆陈彩珊。”   徐群先:“哈哈,天亮你做梦吧。”   向天亮:“呵呵,真的,我正和你家老婆陈彩珊在一起呢。”   徐群先:“你小子,寻我开心是不是?”   向天亮:“你不相信就算了。”   徐群先:“好吧,好吧,有本事你就抱我老婆去吧。”   向天亮:“老徐,这可是你说的哟。”   徐群先:“我说的,我说话算话,只要是你情她愿,我举双手赞成。”   向天亮:“呵呵,不跟你开玩笑了。”   徐群先:“那就说正事吧。”   向天亮:“老徐啊,先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徐群先:“哎,你整得这么客气干什么,我有点不习惯。”   向天亮:“是这样的,最近啊,我听说了不少关于你老兄的传说。”   徐群先:“我的传说?我的什么传说啊?”   向天亮:“你自己不知道?”   徐群先:“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向天亮:“哦,那,那就算了。”   徐群先:“不,你说,关于我的传说是什么?”   向天亮:“还是不说了吧。”   徐群先:“你得说,如果你当我是你的朋友,你就爽快地告诉我。”   向天亮:“嗯,有人说,你最近和王玉成副市长走得很近。”   徐群先:“天亮,你听谁说的?”   向天亮:“你先说,有没有这回事?”   徐群先:“是谁在胡说八道,我没有。”   向天亮:“是陈美兰书记说的。”   徐群先:“真是,真是陈美兰书记说的?”   向天亮:“老徐,我不是开玩笑,如果不是陈美兰书记亲口说的,我绝对不会相信。”   徐群先:“噢……天亮,这事可能有点误会,我和老王是有些接触,但谈的都是工作,你大概知道的,环城南路要穿过市化肥厂厂区,双方有些扯皮,需要我和王副市长出面协调。”   向天亮:“我说么,想想也是,你老徐不会像老罗那样糊涂。”   徐群先:“谢谢你的理解。”   向天亮:“不过,人言可畏哦。”   徐群先:“我知道,我知道,关于这件事,我当面向陈书记和你解释如何?”   向天亮:“这就不用了吧。”   徐群先:“不,你说得对,人言可畏,我要当面解释。”   向天亮:“那好,我随时恭候。” 第1885章 不够男人   随时恭候,其实并没有“恭候”多时。   向天亮和徐群先结束通话后,向天亮看到,徐家院子里,王玉成起身告辞,徐群先起身送客。   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向天亮急忙打发陈彩珊下车回家,以免徐群先发现她不在家心里起疑。   陈彩珊走后,向天亮正要离开,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是徐群先的电话,邀请向天亮现在就来徐家,说有事面谈。   徐群先有点急了,向天亮笑着答应,他也想早点知道徐群先和王玉成的真实关系。   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向天亮才发动车子,慢慢滑出林荫道,绕着徐家转了一圈后,才稳稳地停在院子门前。   徐群先一直就坐在院子里等,他高声地笑道:“天亮,你来得不慢哦。”   “我能不来吗?呵呵。”向天亮坐到刚才王玉成坐过的椅子上,笑着说,“我要是不来,我睡不着,你老徐也肯定睡不着。”   徐群先说,“就在刚才,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坐在这里,而你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王玉成。”   “哦,是吗。”向天亮忍住笑,一脸的煞有介事,“那我们的电话,不都让他听见了吗?”   “哈哈,这正是我想要的。”徐群先微笑着道,“不瞒你说,这半个月来,王玉成来我家串门的次数已经超过了十次,每次都有两三个小时,以谈工作为主,但时不时的流露出结交示好的意思,我不是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说,至今他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向天亮笑道:“老徐,你也没必要拒人家于千里之外吧。”   “嗯,我不傻。”徐群先笑着说道,“我首先还是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嘛,他管经济、交通和城建,根据市委市政府制订的五年城建规划,在未来二三年内,我分管的工业系统至少有二十家企业要搬出市区,在这方面没有他的支持,我的工作还真是不好做,他随便就能给我找些麻烦,所以我必须和他搞好关系。”   “这就对了,立场可以不同,但并不妨碍你们保持私人来往嘛。”向天亮说。   徐群先哦了一声,“你也同意我的这个观点?”   向天亮点着头说,“我今天还和陈瑞青喝了一上午的茶呢?”   徐群先有些意外,“天亮,你不会又开玩笑了吧?”   “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道,“咱们可以和他们争权夺利,但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不能妨碍工作,不能不为人民服务。”   “这话我举双手赞成。”顿了顿,徐群先笑着问道,“不过,以你这个标准,你对老罗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   向天亮一听又笑了,“老徐,你把两类问题混淆了。”   “你不看好老罗和高永卿的关系?”徐群先又问。   向天亮道:“不是不看好,而是根本不看好,因为罗正信和高永卿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掺杂着个人的利益,对罗正信和高永卿的关系,可以用一个字形容,钱,罗正信是想利用市引水工程捞点钱,才决定与高永卿搭上关系的,他们那叫勾结,那是互相利用,再说你和王玉成的关系,你一开始想着为自己的个人利益打算了吗?没有,我相信没有,因此,你与玉成,老罗和高永卿,根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关系,不能相提并论。”   “这么说,你相信我?”   “当然。”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电话里问我?”   “老徐,你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有个朋友提醒你,这不好吗?”   “嗯,这倒也是,那陈书记她倒底是怎么看的?”   “陈书记的脾气你不知道吗?”   “知道,菩萨心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徐群先松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要是连陈书记都不信任我,那我就太失败了。”   向天亮笑了笑,“性格决定命运,实事求是地说,你比老罗成功多了。”   “哈哈。”徐群先冲着向天亮眨了眨眼,“你把老罗家的谢影心都哄到床上去了,老罗他能算成功吗?”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老徐,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笑声里,陈彩珊推门而出。   “老徐,老王走了?咦……天亮你来了?”   “嫂子好。”   显然是刚从浴室里出来,陈彩珊身着浴衣,头发是散的,还有点湿,身上还有股淡淡的沐浴露的芳香。   徐群先笑着对陈彩珊说,“彩珊,我和天亮正在说他和谢影心的事。”   陈彩珊白了徐群先一眼,“你们男人呀,一说起这种事就特别来劲。”   说着,陈彩珊站到徐群先身后,冲着向天亮挤眉弄眼。   徐群先笑着说,“彩珊,这不能怪我,那天晚上在咱们家的卧室里,我亲眼目睹了天亮和谢影心的表演,他在搞现场直播,我不想看都不行啊。”   陈彩珊拿手打了徐群先一下,“噢,看了就忘不了了,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还念念不忘,你什么意思?还想再看一次现场直播呀?”   “哈哈,我没意见,反正免费的嘛。”徐群先大笑着说。   陈彩珊还帮着向天亮说话,“老徐,天亮没你说的这么坏。”   向天亮笑道:“就是,我说老徐啊,你还不如嫂子了解我呢。”   “你还不够坏?”徐群先扭头对陈彩珊说,“彩珊,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刚才在电话里还开你的玩笑呢。”   陈彩珊一下来了兴趣,“哦,他说我什么了?”   徐群先看着向天亮笑问,“可以说吗?”   向天亮对陈彩珊说,“嫂子啊,那都是玩笑话,不要在意,也不要生气哦。”   “老徐,你说来听听么。”陈彩珊一边催徐群先,一边冲向天亮眉来眼去。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拿自己的老婆开玩笑,心里总有点别扭,徐群先“临阵”退缩了,“彩珊,你还是问天亮吧,我怕我说了,他脸上挂不住呢。”   向天亮呵呵一笑,“我无所谓,反正你老徐和嫂子都不是外人,又都知道我和谢影心的事,你们拿我寻开心,我只能听之任之。”   陈彩珊说,“老徐你听听,这才叫男人,你呀,就是不够男人。”   就在这时,院子门口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彩珊姐,你家老徐不够男人吗?” 第1886章 一个比喻   说曹操,曹操到,站在院子门口的正是谢影心。   陈彩珊咦了一声,忙着把谢影心迎进来,“影心,你怎么来了?”   谢影心笑着瞥了向天亮一眼,“怎么,人家来得,我高来不得了?”   “嘻嘻,欢迎之至,不过,好像是有点巧哦。”陈彩珊又朝向天亮眨眼。   徐群先也及时凑趣,“无巧不成书,无巧不成书嘛。”   向天亮倒是不慌不忙,“老徐,我和影心姐有把柄落在你们两口子手里,你想怎么损我都可以。”   谢影心对徐群先说,“老徐,你可不能狗嘴不吐像牙。”   月光如水,清风徐来,徐群先心情不错,虽然很想开开向天亮和谢影心的玩笑,但他还是有所顾忌,毕竟他和谢影心也是有“故事”的。   陈彩珊可不管,她拉着谢影心在桌子边坐下,乘机拿脚踩在向天亮的脚背上,“影心呀,你是和天亮商量好一起来的吧?”   谢影心红着脸说,“才不是呢。”   徐群先又笑,“是也没有关系,我和彩珊会替你们保密的。”   “别胡说八道,真的不是。”谢影心道,“老罗去市引水工程工地没有回家,我去了我叔叔家,本来想和来来婶子一起来你家的,可她家里来了客人,所以我只好一个人来了。”   徐群先笑道:“你和天亮是心有灵犀,所以,你们才会殊途同归。”   “我们就是心有灵犀,我们就是殊途同归,老徐你有意见吗?”谢影心笑着问道。   “没意见,没意见。”徐群先一边摇着手一边笑道,“对你们的这种关系,我不但不反对,反而是举双手支持,天亮,你说呢?”   向天亮笑而不言。   陈彩珊和谢影心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要举双手支持?”   徐群先一本正经地说,“老罗这个人,我是最了解的,处在他那个位置,需要的是见风使舵的本领,所以他养成了脚踏两只船甚至多只船的习惯,当初他脱离陈乐天,和天亮你成为朋友,就是他见风使舵后的选择,但是,习惯成自然,他现在就这个毛病,很容易做出脚踏两只船甚至多只船的事,但有了天亮和影心这层关系,老罗就不敢脚踏两只船甚至多只船了,因为有影心管着,老罗就不大敢脚踏两只船,老罗听影心的,影心听天亮的,天亮又为影心提供特别服务,你们互相帮助,各取所需,不是相当和谐吗。”   谢影心瞪了徐群先一眼,“老徐,你真的是狗嘴不吐像牙。”   “哈哈……天亮,我说得对吧?”徐群先冲着向天亮问道。   向天亮乐道:“基本上说得对,基本上说得对。”   谢影心的粉拳砸在向天亮的胳膊上,“去你的。”   徐群先更来劲了,“你看看,你看看,天亮这一点我最佩服,敢说敢做,敢作敢当。”   向天亮忙道:“老徐,我没你说的这么厉害,我也有敢说不敢做和敢做不敢当的时候。”   徐群先摇头而笑,“不会吧,你也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   “有。”向天亮点着头。   “比方说?”徐群先学着向天亮的口气。   “不生气?”   “不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向天亮道:“比方说,刚才我电话里说的。”   徐群先愣了一下,“哈哈,你还真想那样做吗?”   两个女人立即来了兴趣。   谢影心问,“天亮,你们刚才电话里说什么了?”   陈彩珊问,“对呀,你们俩刚才就提到过的,到底是说了什么呀?”   “呵呵。”先一阵坏笑,向天亮说,“刚才在电话里,老徐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我没干什么,老徐说你一定和女人在一起,我说是和女人在一起,老徐说有种你就说出来,我说这个女人是彩珊嫂子,老徐说我开玩笑,我说真的,老徐说那好,有本事你尽管和她在一起好了,我问你舍得吗,老徐说只要你情她愿我保证不反对,呵呵……”   谢影心听得差点笑叉了气。   陈彩珊假装生气,“老徐,你真是那么说的吗?”   徐群先讪讪笑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谢影心笑问,“老徐,你真舍得彩珊嫂子吗?”   徐群先说,“瞧你这话问的,你和天亮在一起,你家老罗舍得吗?”   谢影心道:“现在是说你,你再说一遍,你真舍得彩珊嫂子吗。”   徐群先哈哈一笑,“我还是那句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女人是管不住的,男的愿意女的愿意,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谢影心笑了,“嘻嘻,照你这么说,只要天亮同意,彩珊嫂子也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你是不会反对的了。”   “不反对,不反对。”不反对才怪呢,徐群先心道。   陈彩珊狠狠瞪了徐群先一眼,“你敢。”   徐群先笑道:“大家这是开玩笑么,彩珊你生什么气啊,你以为天亮会看上你这样的黄脸婆吗?”   陈彩珊更有理由生气了,“老徐,你说谁黄脸婆了,你说谁黄脸婆了。”   徐群先急忙解释,“黄脸婆只是一个比喻嘛,我是说,我是说这是客观规律。”   谢影心又笑问,“老徐,你的意思是说,我彩珊嫂子老了,没有吸引力了?”   “哈哈,不是不是,人到中年,人到中年嘛。”徐群先有些词穷。   谢影心再问,“如果天亮真和彩珊嫂子好上了,你真不生气?”   “大丈夫男子汉,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要天亮看上了,尽管好去,我没意见,我不生气。”徐群先还在嘴硬。   谢影心又补了一句,“老徐,你真这么大方呀?”   徐群先笑道:“这不是大方不大方的问题,天亮能看上我家彩珊,说明我家彩珊能吸引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谢影心又转向了向天亮,“天亮,彩珊嫂子漂亮吗?”   “漂亮,很漂亮。”向天亮很实事求是。   谢影心又道:“老徐同意你和彩珊嫂子好了,你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呢。”向天亮乐道。   谢影心笑道:“好呀,我等着你们的实际行动哟。”   陈彩珊红着脸说,“好了好了,玩笑越说越大了,影心,正好天亮也在,你还是说说咱们这个月的生意情况吧。”   徐群先也问道:“对啊,咱们那个生意做得怎么样了?” 第1887章 有钱真好   向天亮、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四个人合伙做的生意,具体交由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个女人负责。   说是生意,其实很简单,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把晋川镇那边的白沙从山里运出来,再通过加工分成细白沙、中白沙和粗白沙,然后通过水路运到市区卖给各工程建设企业。   白沙是滨海市的特产,每吨价格是普通黄沙的三到五倍,利润丰厚,粉状的白沙在精加工后,还可以用作染料和涂料,价格更能达到每吨千元以上。   前几天,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刚刚与国泰集团公司外贸分公司签订了一个合同,以每吨一千三百元的价格,每月向国泰集团公司外贸分公司提供一千吨粉状白沙,仅这一个合同,每月就能挣得八十多万元的净利。   谢影心终于汇报完了,“……也就是说,咱们第一个月的净利润,一共是一百五十三万五千七百多元,除去银行不贷还息,和分给白沙村几位村干部的钱,咱们每家可以分得三十二万五千元,根据我们与国泰集团公司签订的秘密合同,咱们四家的钱除了留下零头两万五千元挂在帐上、可以随时支取外,其余每家的三十万元,都存入了在香港xx银行的秘密帐户。”   听谢影心说罢,徐群先呆了半晌,“天亮,这么多……这么多钱啊。”   向天亮含笑而问,“怎么,你嫌钱多了?”   “多,太多了,一个月就这么多,抵得上市化肥厂一年的利润了。”徐群先喃喃而道。   “呵呵,有点害怕了吧?”   “你还别说,我真有点害怕,我没想到这么简单的生意,会有这么大的利润。”   向天亮笑着说,“没关系,如果你嫌钱多,那你可以少拿一点。”   徐群先瞪了向天亮一眼,“分一万是钱,分三十万也是钱,你以为我傻啊。”   陈彩珊说,“你就是傻,这是做生意赚的钱,是合法的,不是什么贪污受贿的钱,为什么不能拿,为什么要嫌多。”   向天亮乐道:“这不得了,做生意赚的钱,人家知道了也没办法,老徐你看看周围,哪位领导的家属没有做生意的,就拿王玉成副市长来说,他堂弟开了一家销售水泥的公司,生意做得很大,在咱们滨海市至少占有五分之一以上的市场份额,还不是因为有王玉成副市长?说不定其中还有王玉成副市长的股份呢。”   “嗯,这倒也是。”徐群先点着头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家都在这么干,就说咱们的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吧,他女婿开了一家文化用品公司,咱们市委大院和市直机关的办公用品,至少有四分之一是从他那家文化用品公司采购,光这一项,每年就有五百万的营业额,毛利润少说也有上百万元吧。”   向天亮笑道:“所以,你完全用不着担心。”   徐群先道:“最好还是别让人知道白沙的生意是咱们四家在做。”   向天亮说,“这个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咱们的公司挂在国泰集团公司名下,业务往来也用不着三位嫂子出面,晋川镇那边,国泰集团公司出资为三个村修了五公里的简易公路,人家感谢还来不及呢,咱们赚的钱又通过国泰集团公司直接转到了海外,方方面面都不存在问题,你说说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边点头,徐群先一边道:“天亮,关于这个生意,我和老罗老谢都要谢谢你,其实以你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你完全可以独身做这个生意,我们三家可以说是白赚这个钱的。”   “老徐,你此言差矣。”向天亮摇着头道:“古人说得好,有钱大家赚,心里才能安,我一个人赚钱,怎么对得起朋友呢,再说我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你们有合法的收入了,就不会想歪门邪道了,大家都不想歪门邪道了,大家的日子才能过得安稳,你说是不是?”   谢影心说,“老徐,天亮指的是我家老罗,你们三个人里,天亮不担心你,就担心我家老罗会搞歪门邪道。”   陈彩珊说,“现在好了,大家都有了固定收入,总不会再去想歪门邪道了吧。”   徐群先笑道:“这样也好,至少没有了后顾之忧,老罗也是容易满足的人,聪明得很,有了这笔收入,他才不会想歪门邪道呢。”   向天亮笑着说,“只要咱们团结一心,三五年后,咱们就算得上是富起来的人喽。”心说有钱真好,徐群先额头上的皱绞也变细了。   忽地,徐群先问道:“天亮,听说南北茶楼要开一家棋牌室,你知道吗?”   向天亮笑了笑,反问道:“怎么,南北茶楼不能开棋牌室吗?”   “哪里啊,我是为它的规定所好奇。”徐群先笑着说,“第一是女性,第二是干部家属,我觉得是量身定做的。”   “说对了,你就是不问,我也要告诉你这件事。”向天亮道。   徐群先又问,“这个棋牌室是你开的吗?”   “也是,也不是,公开不是,实际上是。”   徐群先思索着说,“开棋牌室赚不了钱,倒是可以成为一个交际的场所,又有那么两条特殊规定,嗯,我好像明白你的用意了。”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这么说吧,这家名叫南北棋牌会所的棋牌室,是由四个女人开的,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市第一人民医院代院长章含、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贾惠兰,开办南北棋牌会所的目的,是建立一个干部家属的关系网,同时,希望能够通过干部家属掌握某些干部的个人情况。”   “好主意,果然是量身定做。”徐群先赞道。   “别光口头赞扬,还要实际支持。”   “怎么支持?”   “嫂子不但要成为南北棋牌会所的会员,还要在里面发挥重要作用。”   “没问题啊,我坚决支持。”   向天亮笑道:“就是不知道嫂子的麻将水平如何。”   徐群先也笑,“哈哈,喝茶吹牛玩麻将,不会玩麻将的女人还算得上是滨海女人吗?”   向天亮冲着陈彩珊和谢影心说,“好了,你们两位明天都去,出席南北棋牌会所的开业典礼。” 第1888章 这主意好   南北棋牌会所的开业典礼,选在星期六上午的八点零八分八秒,十八位美女服务员招枝花展地站在门口迎客,还有一百零八个气球,一百零八个花篮,一百零八盏礼灯,一百零八响礼炮……其中有八个八,八就是发,这么多发,开业典礼的花样算做到家了。   这是向天亮的馊主意,也是他力排众议促成的,大家都想低调,他却硬要大张旗鼓,还说越热闹越好,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一次为什么如此的张扬。   但是,向天亮还是没能欣赏到自己的“杰作”,大家不准他去现场,在名义上,南北棋牌会所是由四个女人开的,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市第一人民医院代院长章含、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贾惠兰,都不是体制里的人,但又都是滨海社交场上的名人。   虽然不能身临其境,但向天亮其实离南北棋牌会所不远。   临近中午,南北茶楼七楼包厢,向天亮正和许贤峰、童一真两个老家伙一起喝茶。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喝茶是许贤峰和童一真请的。   许贤峰还是老样子,他这个市政协副主席没有具体的工作,但为了帮向天亮,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与市政协主席陈乐天的内斗上,可以说有效牵制了陈乐天“兴风作浪”的可能。   当然了,许贤峰还是精力充沛,老当益壮,常常一个人来南北茶楼,依旧与服务员小翠和小芳厮混。   童一真还在一线,他离六十岁大关还有三年半,现在还是市政法委的专职副书记。   只不过童一真现在活得比以前更加的滋润,因为正处级的待遇早就解决了,本来就又矮又胖的身体,现在似乎又肥了一圈。   向天亮一边喝茶,一边拿童一真的身体打趣,“我说老童,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市政法委是个权重部门,你这个专职副书记又要协调公检法司四大部门的工作,就你这身体,没有三百斤,至少也有个两百二十斤吧,人都走不动了,你还怎么去协调人家啊。”   “所以说嘛。”童一真笑着说,“我把佩枪都交了,就我这个样子,恐怕连自己的佩枪都保护不了。”   许贤峰笑着骂道:“你个死胖子,你就是缺少运动,你哪有什么资格当市政法委专职副书记,我看你还是到市政协来养老算了。”   童一真坏笑道:“老许,我可比不上你,你三天两头到南北茶楼来,与那个什么小翠和小芳运动,所以你身上长不了肉,你身上的肉都变成了水,都被你的小翠和小芳吸干了,所以你就是想胖也胖不起来。”   “我呸,你老童少来这一套,你老小子不想搞那种运动?你是胖得动不了,你是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是酸的。”许贤峰损起人来,嘴功也是很厉害的。   童一真说,“老许,你别不听我劝,不然你早晚要死在女人的身上。”   许贤峰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在女人身上死,总比你胖死强一百倍吧。”   童一真笑道:“你少来,我这样的人出门,十天半月不回家,老婆也不会担心。”   许贤峰笑道:“我也不怕,我老婆三十年前动了手术后,就尽不了那方面的义务了,所以,我十天半月不回家,老婆也不会管我。”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两个老家伙,你们把我叫来,就是为了向我吹牛臭显摆吗?”   “我们是有事向你通报。”点了点头,许贤峰道,“不过,你先告诉我,那个南北棋牌会所是干什么的,我家那口子,还有我两个女儿,她们都去了。”   童一真也点着头,“对啊,我老伴和我儿媳女儿,她们也都去了。”   向天亮笑道:“那就是一个女人玩麻将的地方,顺便互相熟悉互相了解,增进大家的友情,玩累了,还可以来南北茶楼这边唠唠磕喝喝茶,仅此而已。”   “我明白了,交际场所。”童一真道。   “这个主意好。”许贤峰道。   向天亮问,“老许,你说这个主意好,那比方说呢?”   许贤峰道:“比方说,咱们通过其家属,就可以推断这个干部的经济状况,从而判断这个干部的收入是合法的还是不合法的。”   童一真也道:“这主意好,女人是感情动物,疯起来比男人还厉害,在麻将桌上最容易不设防,通过家属了解某个干部的实际情况,可谓轻而易举。”   向天亮笑着说,“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为了团结,通过家属,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干部,这才是我当初要办这个南北棋牌会所的主要目的。”   许贤峰问道:“天亮,你这个南北棋牌会所,真的不让男人进吗?”   “不能。”   “你也不能进?”   “我要是能进,我还坐在这里陪你们两家伙喝茶吗。”   “可惜,可惜了。”   向天亮好奇地问,“老许,可惜什么啊?”   童一真笑了,“天亮,你还没听出来啊,要是你的这个南北棋牌会所能让男人进去,老许一准第一个报名,他就想着混进小媳妇们中间去呢。”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许贤峰涎着老脸笑道。   “呵呵……这主意好,但是。”向天亮笑着说道,“老许你也不想想,我让你进南北棋牌会所,行啊,可是,你老婆在里面,你两个儿媳妇都在里面,你那颗坏心敢坏吗?”   许贤峰不好意思地笑道:“倒也是啊,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滋味可不好受。”   向天亮又笑道:“当然,南北棋牌会所以后可能会对男人开放,但现在不行。”   童一真笑道:“等老许那方面不行了再开放,哈哈。”   向天亮哎了一声,“我说两位,赶紧说事,你们找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许贤峰看了看墙上的钟,“再等十分钟,老黎和老方就到了,今天的事和他们有关。”   老黎是黎明,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老方是方云青,市公安局副政委。   向天亮心里一动,“老许,老童,你们是不是也听到关于老黎和老方的风言风语了?” 第1889章 商业秘密   原来,最近有很多传闻,说副市长徐群先和副市长王玉成走得很近,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黎明和市委副书记余胜春来往频繁,市公安局副政委方云青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关系也异乎往常。   与许贤峰和童一真这批老家伙不一样,徐群先、黎明和方云青都是实权派,都是向天亮目前倚重的人,说不上不可或缺,但至少都能发挥重要的作用。   许贤峰和童一真现在最关心的是向天亮的地位稳固不稳固,向天亮稳,他们的小日子就能滋润,余胜春、肖子剑和王玉成挖向天亮的墙角,老家伙们岂能坐视不管。   瞅瞅许贤峰,瞧瞧童一真,向天亮笑着问,“我说两位,看你们的架势,是要对老黎和老方兴师问罪吗?”   “也可以这么说。”童一真黑着脸说,“这两个老小子要是真的吃里扒外,我跟他们没完。”   “呵呵,没你们说的这么严重吧。”向天亮乐呵着道,“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误的话,最近的传闻涉及到三位大员,可你们两个怎么只盯着老黎和老方呢?”   “你说的是徐群先吧。”许贤峰笑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徐群先是罗正信罗胖子的朋友,他们以前都是陈乐天的人,我们和他们没什么交情,说不上话,所以,徐群先就交给你自己收拾吧,我们都知道徐群先怵你,你哼哼几声他就老实了。”   向天亮笑道:“通报一下,徐群先那边已经没有问题了,也可以这样说,一般的风浪刮不走徐群先了。”   童一真拍着大腿道:“那好,我和老许帮你收拾老黎和老方。”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黎明和方云青联袂而进。   方云青笑着问,“老童,你要收拾我们吗?”   童一真哼了一声,“就你们两个老小子,我和老许收拾起来绰绰有余。”   黎明微笑着坐下,“我就知道,最先沉不住气的,肯定是你们这些老家伙。”   方云青乐道:“皇帝不急太监急,天亮是皇帝,老许和老童是太监。”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也急哦。”   “你肯定是被他们拉来的。”黎明说。   许贤峰冲着黎明问,“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黎明反问道:“什么怎么回事,直说行不行?”   “你,和余胜春勾勾搭搭,还有老方,和肖子剑眉来眼去,是不是?”   黎明乐了,“老许,什么勾勾搭搭,什么眉来眼去,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   “别人是六么跟我说的,要嫌难听,那你就解释一下吧。”   黎明问道:“老许,余胜春副书记是不是自己人?”   许贤峰道:“不是敌人,但也算不上是自己人,他跟咱们不一样?”   黎明笑道:“这不就得了,他不是敌人,我怎么跟他勾勾搭搭了,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许贤峰问道:“可是,据我所知,你和他接触的次数很多,还说你经常追着他的屁股转,像生怕人家的屁丢了似的,话说得很难听啊。”   黎明笑着说,“你们啊,都不了解情况,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法院跟市检察院一直都是在同一个大楼里办公,现在上面已经决定分家了,老办公楼留给市检察院,我们法院另择地方建一个新办公楼,我呢看中了一个地方,就是市党校在市区的那几个旧院子,那几个旧院子位于汽车站附近,占地约三十亩左右,以前是市党校的机关宿舍,早已是空无一人,我想把它买下来,作为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新办公楼地址,可是,听说有几家公司也看上了,也想把它买下,所以,我怕夜长梦多,才对余胜春副书记紧追不舍,可我又不能对人家解释吧,于是,大家以讹传讹,以为我和余副书记在搞什么名堂了。”   许贤峰不解道:“这是公事,有必要鬼鬼祟祟吗?”   黎明又好气又好笑,“岂有此理,什么叫鬼鬼祟祟,我几时又鬼鬼祟祟了,现在盯着市党校那几个旧院子的人很多,有些还是财大气粗、扔钱不皱眉头的主,我不盯紧点行吗,余副书记是市党校校长,那几个旧院子卖给谁就他说了算,我不盯他盯谁,盯你有用吗?现在是市场经济,谁出的价高卖给谁,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们就那点死预算,不靠脚头勤一点能达到目的吗?我知道很多人议论,可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而且还在保密阶段,我能满大街对人解释吗?”   “噢,原来你不是捡他的屁,是想挖人家的肉啊。”许贤峰笑道。   向天亮笑道:“商场如战场,这是商业秘密,老黎当然不能轻易外泄了。”   童一真冲着方云青说,“老方你呢,你和肖子剑眉来眼去,你们也是商业秘密吗?”   方云青乐道:“老童,你用词不当,什么眉来眼去,那是形容男女勾当的用词。”   “你不要转移话题。”童一真道。   方云青笑着说,“老童你也不想想,我有可能做对不起天亮及大家的事吗?我老婆,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儿媳,他们都在国泰集团公司上班,我能变到哪里去啊?”   童一真问道:“那你和肖子剑在一起干什么?”   “当然不是商业秘密,虽然我在市公安局也分管后勤。”方云青指了指向天亮说,“我为什么接近肖子剑,天亮他应该能猜出几分来。”   向天亮心里一动,“老方,你接近肖子剑,是为了调查肖子剑吗?”   方云青犹豫了一下,“可以说吗?”   向天亮笑了笑,“老许、老童和老黎,大家都是自己人,老兄弟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点了点头,方云青问道:“天亮,你还记得肖子剑和省委老书记李文瑞的关系吗?”   嗯了一声,向天亮摇着头说,“我一直怀疑,肖子剑是老书记离休前特意布下的棋子,但苦于没有证据,再说,这应该是老书记为了帮我们所作的安排,所以,我对肖子剑一直没有采取措施,因为他如果是老书记的人,那他就是咱们的人。”   方云青也点着头道:“我很同意你的判断,所以,我调查他了。” 第1890章 是敌是友   向天亮大吃一惊,方云青竟然调查肖子剑,如果肖子剑真的是老书记的刻意安排,方云青岂不等于是在调查老书记吗。   “老方,你的胆子什么时候比我的都还大了。”   “我的胆还是原来的胆。”方云青轻轻地笑着,“知道你怀疑肖子剑的身份,也知道你不敢或不想调查肖子剑,邵三河局长和我就私下商议,由我负责调查肖子剑,而由邵三河局长和我共同承担责任,在得出结论前对所有人保密,包括你,所以,我的调查不露声色地进行了一个多月。”   向天亮微微地笑了笑,“让你这个假警察去调查肖子剑,倒是不大容易引起肖子剑的怀疑,这个安排够煞费苦心的。”   童一真笑道:“这话我赞成,老方穿了二十多年的警服,愣是没破过一个案子抓过一个罪犯。”   许贤峰也笑,“天亮说得对,他就是个假警察,公安局里的稻草人。”   “我就这么一个人,你们两个老家伙怎么说都行。”方云青点着头笑道,“但正是我这个身份,才比较容易地接近了肖子剑,当然,这其中有个关键性的因素,肖子剑的外甥女爱上了我的大侄子,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的,可我的弟弟两口子却死活不答应,女方请肖子剑出马,肖子剑顺理成章地找到了我,所以,我和肖子剑的关系就是这样开始的。”   向天亮瞅着方云青笑,“阴谋与爱情,我对爱情不感兴趣,只想知道阴谋这部分。”   “结果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方云青收起笑容说。   童一真喷了方云青一句,“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方云青道:“天亮,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肖子剑当初突然背叛咱们,是老书记故意安排的,目的不明,也许是为了制约咱们,也许是想让肖子剑成为奇兵,在关键的时候出来支持咱们,也许还有一种可能,是让肖子剑牵制其他各方的势力,保持现在的局面。”   向天亮沉吟不语,不置可否。   “这也太玄乎了吧。”童一真道。   “我看是多此一举。”许贤峰说。   方云青继续道:“但是与此同时,又有不少证据表明,肖子剑在与老书记保持着联系的同时,又和李省长挂上了钩。”   童一真惊问,“李省长?李书群省长?”   “对。”   许贤峰叹了一声,“这年头,脚踏两只船的人吃得开啊。”   “我肯定他在脚踏两只船。”   向天亮问道:“老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肖子剑与李省长有联系?”   方云青反问,“你先说说,市委领导与省委领导之间,都有什么联系方式?”   “这个么,情况比较复杂。”向天亮思忖着道,“市委领导都有省委领导的电话号码,包括住宅电话和其秘书的电话,但是大多是备而不用,一般情况下,对口关系之间的联系要多一些,比方说,肖子剑是市委组织部长,他平常要联系的省委领导有两位,负责党群工作的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和省委组织部长韩成文,除非有特殊情况,他才会主动联系省委其他领导,否则他就是违规和越权。”   “可是,我了解到的情况,恰恰与你说的相反。”方云青压低嗓音说道,“我进过肖子剑家的书房,在他的书桌上上,压着一张通讯录,上面有三个固定电话号码和四个手机号码,经查证都是李省长和他秘书的,后来,我又在肖子剑的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上,发现在最近两周内,他与李省长的通话次数不少于六次,总通话时长超过一个小时,最长的一次有三十五分钟之多,还有,我以市保密委员会成员的身份,进入市机要通讯室查过肖子剑的电话记录,在近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与李省长通话九次,与李省长的秘书通话十七次……”   许贤峰听得直翘大拇指,“老方,你老小子牛,竟敢私查领导,你太牛了。”   童一真道:“还别说,盲人摸像,你老方在公安局坐了二十多年的办公室,竟坐成了神探,而且出手不凡,调查的切入点非常独特,就凭那些通话记录,足以证明肖子剑与李省长的关系非同一般,一个市委的组织部长,直接与省长有那么多的联系,足以说明问题,足说明问题啊。”   方云青笑道:“我是个假警察,但虽然没杀过猪,总见过猪和吃过猪肉吧。”   向天亮皱着眉头说,“这样一来,情况就复杂了,你们说,肖子剑是敌还是友?”   许贤峰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还真是的,肖子剑脚踏两只船,这边连着老书记,算是咱们自己人,那边又连着李省长,好像又不是咱们自己人,真要是有什么冲突,咱们还不好收拾他呢。”   一直没说话的黎明微笑着说,“这就要看李省长是怎么看咱们的了。”   童一真问道:“天亮,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和李省长的关系很微妙,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呵呵,这个连我自己都糊涂了。”向天亮苦笑着道,“当初我恩师易祥瑞曾说过,如果遇到困难,可以去找李省长,但后来我成了高玉兰副书记的人,又和老书记搭上了关系,所以,我一直没有主动接触李省长,李省长也一直没有见我的意思。”   许贤峰笑道:“别人是有奶便是娘,巴不得有大腿可抱呢,也只有你,李省长调来东江省两年了,你都不去抱一下他的大腿,多好的政治人脉,让你给白白浪费了。”   童一真思忖着说,“我认为,老方的调查结果很重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捋清省委四巨头之间的关系,以及老书记与他们的关系,然后才制订咱们对付肖子剑的策略。”   黎明指了指向天亮道:“要搞清这些问题,天亮马上就可以办到。”   许贤峰问,“老黎,有你说的这么容易吗?”   黎明点着头微笑,“省委四巨头?高玉兰副书记不正在这里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对啊,我去问问高玉兰副书记,不就什么都明白了么。” 第1891章 功夫在牌外   南北棋牌会所那边很热闹,百花楼这边很冷清,因为能去那边打牌的都去了。   高玉兰是不会去的,堂堂的省委副书记,没有随便出入娱乐场所的自由,更何况那是棋牌会所,小赌贻情,那还是看得到钱的。   陈美兰不去,也是囿于身份,作为市委书记,她要是去了,在南北棋牌会所引起的轰动会很大。   李玟也没有去,她肩负着保护高玉兰的责任,高玉兰没去,她自然也去不了。   林霞也没有去,因为她的牌技太烂,在百花楼玩牌时,就有“书(输)记”的雅称,所以她坚决不去南北棋牌会所“丢人现眼”。   不过,四个人正好凑成一桌,去不了南北棋牌会所,却照样能“造长城,战四方”。   向天亮刚到四楼,就听到了麻将声,四个人窝在棋牌室里“激战”正酣。   “哦,你们谁赢了?”   李玟笑道:“林霞赢了,赢死了。”   向天亮乐道:“林霞姐,那以你的手气,今天应该去南北棋牌会所。”   林霞笑说,“那边真刀真枪,我必输无疑。”   陈美兰微笑道:“林霞这叫老鼠扛枪窝里横。”   向天亮呵呵直乐,“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林霞姐能老鼠扛枪窝里横,也是很了不起的嘛。”   高玉兰说,“虽然我输得最惨,但我要替林霞说句公道话,胜利者是不应该受到指责的,无论她的胜利在何时何地得到。”   向天亮又笑,“兰姐,你是书记,书记书记,书即是输,你应该输,还有美兰姐,你也是书记,所以你也会输。”   李玟道:“可是我也输了。”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李玟姐,你之所以输,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天你跟着书记,那肯定也是输,总之,你们三个都输,我林霞姐想不赢都难,你们三个要是再玩下去,非得连自己的底裤都输光不可。”   大家一齐哄笑,高玉兰一声“不玩了”,引得其他三人同时叫好。   林霞难得开个玩笑,她起身,把向天亮拉到自己坐过的位置上,“天亮,你人在这里,心一定在南北棋牌会所那边吧。”   “为什么?”向天亮一时不解。   林霞说,“因为那边是花花世界,百花争艳,你在一般情况下,是会选择去那边的,你为什么不去呢。”   “呵呵,没办法,没办法,因为这边老花也开,乱放花香,对我来说,总不能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纵然是残花败柳,我也得浇灌浇灌哦。”   顿时,娇骂连连,粉拳乱飞。   笑闹过后,陈美兰问,“天亮,你不是和老许老童他们一起喝茶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刚听到一个重要的情况……”   向天亮把方云青说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李玟说,“你们还别说,以我对我爸的了解,他在自己人身边另外再安插人,这种事他会做。”   陈美兰说,“这也很正常,老书记是怕咱们一家坐大,得意忘形,忘乎所以。”   高玉兰瞪了向天亮一眼,“你的人可真大胆,竟敢私下调查市委领导甚至省委领导。”   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干也干了,怕个屁啊,把我逼急了,我就再把老书记骗过来,再来个第二次变相软禁。”   “你敢,你敢再骗我爸。”李玟一把揪住了向天亮的耳朵。   向天亮呵呵笑道:“女婿骗老丈人,属于自己人骗自己人,这是人民内部矛盾。”   女婿骗老丈人,这话李玟听了高兴,放在向天亮耳边的手,立即从揪变成了揉。   陈美兰微微地皱起了秀眉,“天亮,如你所说,肖子剑就相当于是脚踏两只船了,那就有必要弄清楚,他是自己想脚踏两只船,还是老书记让他脚踏两只船,也就是说,他是老书记的人,还是李省长的人。”   向天亮笑道:“很简单,咱们就是要搞清楚,肖子剑的屁股,是坐在老书记这边多一点,还是坐在李省长那边多一点。”   林霞微笑着说,“天亮这话,属于话糙理不糙。”   高玉兰问道:“天亮,你是想问我什么问题吧?”   “领导就是领导,可谓一语中的啊。”向天亮问道,“兰姐,我很想知道,你们省委四巨头,互相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真想知道?”高玉兰笑问。   “那当然,关于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   说着,向天亮讨好地将高玉兰拉过来,放在自己的双腿上。   高玉兰说,“天亮,你想知道的省委四巨头的关系,只要看看这麻将桌,你就基本上明白了。”   向天亮顿时来了兴趣,“哦,这话怎么讲?”   “你想象一下麻将桌边四个人在玩牌时的关系,就能基本上想到我们四个人是什么关系,黄书记,李省长,我,还有陈益民副书记,就像四个牌手或玩家,水平有高低,本钱有大小,但一旦坐在牌桌边,那就是公平的和公正的,而且谁都有占上风的时候,往往在某一个占上风的时候,另外三个总是不约而同,很默契地联合起来制约这个人。”   向天亮问道:“可是,你们四个的基本关系,你总该知道吧?”   高玉兰笑着说,“这就叫功夫在牌外,麻将桌上的对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真正的较量,当然是在牌桌之外,像人事问题,一般都是先商量好了以后才会拿到桌面上去,总的来说,黄书记是中心,他与我们三个的关系,我看都差不多,他像是在模仿老书记的作风,对我们三个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我呢,当然与黄书记近一点,与李省长是他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而与陈益民副书记,则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另一方面,李省长与陈益民副书记的关系,也较疏远,总而言之,在省委四巨头中,陈益民副书记比较孤立,但因为黄书记一碗水端平,所以还勉强过得去。”   向天亮又问,“这么说,你也不是很了解李省长了?”   高玉兰笑道:“傻人傻问题,我当然知道李省长背后的靠山是谁,但他在东江省是不是支持咱们,这个我还说不好,至少到现在我还不知道。”   陈美兰说,“天亮,你的老师不是知道吗,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他老人家么。” 第1892章 会拍马屁了   向天亮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易祥瑞了,滨海一带风平浪静,向天亮不需要发挥第二角色的作用。   老师对学生,方方面面都没得说,向天亮知道,易祥瑞为他安排的这个身份,公安部特勤局调查处调查员,实际上是在保护他,让他的“路”走得顺畅一些。   向天亮还知道,老头虽然级别不高,离休了也只是个副部级待遇,但在公安系统,其弟子和学生遍布各级公安机关,四十多年来建立起来的权威和人脉,即使不在位了,也还是无人敢比的。   文武第一,武无第二,老头说自己是警界专家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老头现在还是全国反走私办公室唯一的顾问,那可是由七个部委联合组成的,他这个六十几了的顾问要是想顾想问,甚至可以随时接管那个办公室的指挥权。   不过,听说老头最近在著书立说,每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把自个关在书房里写他的回忆录。   向天亮不敢打扰,但高玉兰和陈玉兰都怂恿他,打电话问问老头与省长李来群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问不明白,但一问肯定挨骂,当初老头让向天亮去找李省长他没去,现在有事才想起,老头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   更何况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李省长刚来东江省,只是个排位第三的副书记,现在已是一省之长,早已站稳了脚跟,这时候找李省长,就属于热脸贴冷屁股的性质了。   对高层的动向,向天亮不大关心,因为那太遥远,一个小小的副处级,中间隔着好几级呢,而且也太复杂,剪不断,理还乱。   不过,事关滨海,还有国泰集团公司和自己,向天亮还是觉得,省委四巨头离自己并不遥远,高玉兰是“零距离”,黄书记和陈益民副书记也都有人待在滨海,他们离自己“近在咫尺”。   要想方设法拉近与李书群省长的“距离”。   果不其然,电话是通了,骂声也随之而来。   易祥瑞:“臭小子,忘恩负义的家伙,你总算想起我了。”   向天亮:“呵呵,声如洪钟,中气十足,证明老人家身体安康,堪称老当益壮。”   易祥瑞:“成心气我是不是,不想好好说话,就别打我的电话。”   向天亮:“别啊,是您老人家开口就骂人,您把我骂我晕了,我还能好好说话吗。”   易祥瑞:“哼,找我干什么,是不是又捅什么漏子?”   向天亮:“瞧您说的,说句实话,在大是大非问题上,我可没给您捅过什么漏子,小小的漏子都没有。”   易祥瑞:“那你找我干什么,浪费公家的电话费吗?”   向天亮:“这不是听说,听说您老人家改行当作家了,我打个电话祝贺您呗。”   易祥瑞:“臭小子,就你那体育老师教的语文水平,也敢来讽刺我?”   向天亮:“呵呵,我的语文水平是体育老师教的,作文还从来没有及格过,可是我擅长欣赏别人的文章啊。”   易祥瑞:“欣赏,还擅长,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向天亮:“向您致敬,向您学习。”   易祥瑞:“臭小子,真气我啊。”   向天亮:“不敢,不敢,我敢气老天爷,也万万不敢气您老人家。”   易祥瑞:“哼,一口一个老人家家,我老了吗。”   向天亮:“您不老,您是夕阳红,可我是在提醒您哦。”   易祥瑞:“提醒我什么?”   向天亮:“我知道您工作起来,是夜以继日和废寝忘食,您现在著书立说,肯定也如工作一样拼命,我是心疼您,提醒您注意身体。”   易祥瑞:“嗯,都学会拍马屁了,不过,你这马屁功夫最好多用在别人身上,这对你有好处。”   向天亮:“咦,话里有话么。”   易祥瑞:“听出来了?”   向天亮:“一点点。”   易祥瑞:“有人反映你没用了,想把你的枪收走。”   向天亮:“这个……想过河拆桥啊。”   易祥瑞:“那倒不是,是有人借口滨海风平浪静,要乘机剥夺你的第二身份,为将来收拾你做准备。”   向天亮:“噢,滨海风平浪静还不好吗,还非得整出点事不可?”   易祥瑞:“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向天亮:“谢谢老师,我待在滨海,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易祥瑞:“嗯,你找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向天亮:“有一个……有一个小问题想请教您。”   易祥瑞:“说,别来你假惺惺那一套。”   向天亮:“是这样,我想,我想知道李省长的事。”   易祥瑞:“李书群?”   向天亮:“对。”   易祥瑞:“他怎么你了?我没听说嘛。”   向天亮:“不是不是,他没怎么我,我是想知道,您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易祥瑞:“哦,你是遇到麻烦了。”   向天亮:“也,也可以这么说,我发现,他在我们滨海安插了人。”   易祥瑞:“废话,堂堂的一省之长,还领导不了你这小小的滨海市?”   向天亮:“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的人恐怕会对我不利。”   易祥瑞:“对你不利好,正好可以杀杀你的嚣张气焰,打碎你那独立王国的美梦。”   向天亮:“哎,哎,您的胳膊往外拐了啊。”   易祥瑞:“哼,你想知道什么。”   向天亮:“我刚说过了,您和李省长的真正关系。”   易祥瑞:“私人关系。”   向天亮:“私人关系?私人关系是什么意思?”   易祥瑞:“简单地说,是他年轻的时候受过冤枉,足以结束他政治生命的冤枉,还会有牢狱之灾。”   向天亮:“噢,您帮了他。”   易祥瑞:“在那之前,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出差路过他所在的城市,听到有那么一个案子,就稍稍关注了一下。”   向天亮:“得,您旁观者清,找到了案子的盲点,所有人都忽视掉的盲点。”   易祥瑞:“你小子说对了,我只说了几个字,李省长得救了。”   向天亮:“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半命,能增十年寿命。”   易祥瑞:“总而言之,我们的关系很简单。”   向天亮:“不,不会,呵呵,不会这么简单吧?” 第1893章 对事不对人   “臭小子,你别想多了,也别想歪了。”   电话那头,易祥瑞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和李书群的关系确实很简单,从他被平反的那一天起,我们有整整十二年没有联系,我忙于工作,东奔西跑,他也调到另边远远省份的一个偏僻地区默默工作,直到他被一位高层所赏识,进入中央党校学习,巧的是,那时我正好在中央党校兼课,我和他就算是重逢了。”   “不过,提拨李书群的那位高层,却对我不怎么感冒,因为我经手某一个案子时,曾查过他的儿子,我这个人是案子上铁面无私,虽然人家的公子后来没事了,但罪是得了,怨也结了,可想而知,我见了李书群,自然是不敢接近,我担心的是怕毁了他。”   “李书群这人不错,他记着我的好,在京城工作期间,他时常打电话问候,虽然几乎没有见面,但我们之间渐渐达成了某种默契,李书群曾短暂就职于财政部,负责项目的拨款申批,当时我还在警官大学兼职,他曾大笔一挥,多拨给警官大学两千万元,你还记得警官大学的那个实战模拟场吗,你小子每周要去两三次的,那就是用李书群多拨的钱建造的,别人还以为是我的功劳,其实功劳的一大半要记到李书群身上。”   “后来,李书群调离京城,到北方某省工作,职务是非常委副省长,那时候他四十出头一点的年纪,正是年轻有为的上升期,显然他已进入中央领导集体的视野,那次外放主要是为了锻炼他,不过这样,我和他的联系反而多了起来,有一次他所在的省发生了一起大案,我受部里委派前去督查该案,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多次见面,逐渐建立了特殊的私人关系。”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李书群的来往,被李书群背后的高层知道了,老人家是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通过李书群传话,愿意摒弃前嫌,建立友好关系,可是,我当时经过再三考虑,还是拒绝了老前辈的好意。”   “我从警四十几年,在京城待了三十几年,从没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只专注于本职工作,几乎不与任何领导有工作之外的来往,我就是坚守着这条原则,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而安然无恙……天亮,就是你祖父那样我所钦佩敬仰的人物,我都没有主动去接近过,所以,拒绝那位老前辈的好意,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虽然那样做,让我几乎没有高层朋友,但我也几乎没有敌人,我对他们敬而远之,他们也不会对我以大欺小,我的工作做得可以,学术上也算有点成就,办事时讲究公道,君子敬我三分,而小人怕我七分,想找我麻烦也无从下手,更何况我有成千上百的学生和弟子,当然也包括你,我这辈子虽然有点波折,但也算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那位老前辈也不错,虽然我婉拒了他的好意,但他并没有为难我,偶尔碰见,对我也是客客气气,反倒是李书群,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从那以后逐渐疏远了我,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整整六年我们没有了联系,连个电话也没有,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登门拜访。”   “原来,李书群要调去东江省,出任省委常委兼常务副省长,他是去东江省上任前专门拜访我的,我当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一,我与省委书记李文瑞有点交往,二,东江省公安厅领导层,有三分之二是我的学生和弟子,三,是因为你,向天亮,你是我的关门弟子,也是个有大背景的人。”   “毕竟已有六年没有来往,我们并没有深谈,但彼此都对对方的印象不错,那次见面也算是友情的重新开始,不过,我远离政治,又将离休,所以我有点敷衍,是李书群主动提到你向天亮这个人,才有了谈话的主题。”   “你小子是个刺头,人小鬼大,官不大,能整事,李书群主动提到,无非是为了提前打个招呼,防止大水冲了龙王庙之类的事发生,我接受了他的好意,并告诉他你会去找他,我是希望你们之间不要发生冲突,可你小子却不领情,先攀上李文瑞,再投靠高玉兰,把人家李书群给忘在了脑后。”   “当然,那时候李书群刚刚调到东江省,自己的屁股尚未坐稳,还顾不到你小子,而且他的上任过程并不顺当,本来是担任省委常委兼常务副省长,但人到了,岗位却变了,应该是来自你们东江省当地的阻力,李书群没能当上常务副省长。”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中央和地方的搏弈,当然是胳膊扭不过大腿,李书群没当上常务副省长,却因祸得福当上了省委副书记,但是,矛盾或不安定因素由此种下,虽然现在李书群已是省委副书记、省长,但当初的事肯定让他很没面子,也会让他耿耿于怀,当时在东江省占主导地位的人新老两位书记,李文瑞和黄正忠,李书群自然要把帐记在李文瑞和黄正忠的头上。”   “你现在想了解李书群,并可能还想搭上关系,可惜晚了,马后炮在政治场上是没有用的,徒增笑柄而已,其次,你脸上贴了李文瑞和高玉兰的标签,想揭也揭不掉,人家为什么要帮你,还有,李书群的省长当得稳稳当当的,工作也卓有成效,他没有理由再接纳你这么一个刺头。”   “当然,我的面子还在,哪怕我走不动了,或进八宝山了,他还得给我一分面子,他会对你手下留情,网开一面,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对你的朋友手下留情、网开一面,如果你做错了事,他照样会收拾你,以我的判断,对事不对人,将是他对你的基本态度。”   “天亮,你好自为之吧,李书群不会害你,但绝对不会帮你,即使能帮你,也是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靠你自己吧,你别做得太过出格,谁也拿你没办法,反之,谁也帮不了你,你家那两位老爷子也帮不了你……”   …… 第1894章 要主持公道   肖子剑的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高玉兰和陈美兰都认为,即使肖子剑是李书群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子大了,鸟当然多,总不能让老鹰一家占据。   向天亮也认为是,滨海市的大局掌握在陈美兰手中,肖子剑这个市委组织部长,再借他三个胆,他也不敢兴风作浪。   与恩师易祥瑞的通话,反而让向天亮轻松了,心里有豁然开朗之感。   不过,向天亮也坐不住了。   四个女人都看出了向天亮的心思。   李玟噗地一声笑道:“个别人的心,恐怕已经到南北棋牌会所去了。”   林霞也轻轻笑着,“我也看也是,魂都快没了。”   向天亮赧然一笑,“我就是想去那个监控室看看,又不是进到南北棋牌会所里面。”   陈美兰微笑着问高玉兰,“兰姐,你说呢?”   高玉兰笑着说,“硬不让他去,怕是连晚饭都吃不下去呢。”   陈美兰对向天亮说,“只许你待在个监控室里,绝对不许进到南北棋牌会所里面。”   “遵命。”   话音刚落,向天亮已不见了人影,留下的是一串串女人的笑声。   从百花楼,通过暗道到达南北茶楼,向天亮是熟门熟路。   但是,专门用于监控南北棋牌会所的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向天亮好生奇怪,监控室里不但没人,连那十几台用于监控棋牌室的电视机,也是一台都没打开。   怎么回事?   向天亮检查了一遍,才发现整个监控系统出了毛病,无法启动工作。   这是许燕许琳姐妹俩的“杰作”,当初许燕许琳姐妹俩自告奋勇,他想也没想,可两个丫头在这方面是外行,结果搞出来的监控系统还没开始运作就“罢工”了。   向天亮哭笑不得,长叹一声瘫坐在椅子上。   这时,旁边的一声小门被推开,一连进来了五个女人,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南北茶楼经理乔乔,南北茶楼副经理晶晶,还有肖敏芳,以及晶晶的母亲李静瑶。   戴文华笑道:“天亮,你那两个丫头徒弟,可是给你丢大脸了,十万元的监控系统白瞎了。”   “两个丫头呢?”   “怕你骂怕你打,早躲起来了。”   向天亮呵呵笑着,“他妈的,真像老话说的,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肖敏芳笑道:“她们嘴上应该就没有毛。”   “呵呵,你们也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向天亮坏笑着说,“当然,你们虽然上面没毛,但下面肯定是有毛的。”   大家又笑。   向天亮的眼睛,盯着李静瑶看。   戴文华笑着说,“天亮,你刚才这话说得不对。”   “哪儿说得不对?”向天亮奇道。   戴文华笑道:“刚才你说,我们上面没毛,下面肯定有毛,这话有点不对,我、敏芳、乔乔和晶晶,我们四个你是经常实地考察,你当然知道,可是,静瑶刚来不久,你还没有进行过实地考察,你凭什么说她下面有毛呢?”   “呵呵……也是,也是啊。”向天亮乐道。   李静瑶的脸刷地红了起来。   乔乔也笑道:“对呀,天亮你怎么知道我静瑶嫂子下面有毛呢?”   向天亮又是坏笑,“一般情况,一般情况都是这样的嘛。”   肖敏芳问晶晶,“晶晶,天亮说得对吗?”   晶晶也红了脸,“我怎么会知道呀。”   肖敏芳笑道:“你是从那里出来的,那里是你的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众人又是大笑。   晶晶推了向天亮一下,“天亮,她们都欺负我和我妈,你要给我们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我一定为你主持公道。”向天亮笑着问道,“可是,我要怎样做,才算是帮你和你妈主持公道呢?”   不等晶晶开口,乔乔抢着说,“这还用说吗,我嫂子来了好多天了,你也不来看看她,你要为她们主持公道,就必须多来看看人家么。”   戴文华笑着说,“这个提议好,这是为她们主持公道的最好方式。”   肖敏芳把李静瑶推到向天亮的身上,“咯咯,请领导主持公道吧。”   “呵呵,要主持公道,要主持公道。”向天亮搂着李静瑶笑道,“不过,人家是初来乍到,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让我主持公道吧?”   戴文华笑道:“毕竟是第一次,难道你想在这里为静瑶主持公道吗?”   肖敏芳指了指一扇小门,“天亮,那里面是静瑶的临时闺房哦。”   临时闺房,果然有一张床,向天亮躺在上面,瞅着面前有些羞怯的李静瑶。   “哎,可以叫静瑶姐吗?”   “你随便叫么。”   “喜欢这里吗?”   “嗯。”   “还习惯吗?”   “嗯。”   “不许说嗯,否则,我会揍你屁股的哦。”   “知道了。”   “喜欢这里吗?”   “喜欢。”   “真的喜欢吗?”   “真的喜欢,像个大家庭,我很喜欢。”   “那么,生活还习惯吗?”   “习惯,习惯的。”   “静瑶姐。”   “在。”   “你准备叫我什么呢?”   “晶晶说,叫你,叫你名字。”   “你叫来听听。”   “天亮。”   “我听不见哦。”   “天亮。”   “不错,嗯……你坐下。”   “……”   “坐得近一点。”   “……”   “对了,你知道你在这里的任务吗?”   “知道,一,在监控室值班。”   “还有呢?”   “二,在百花楼和敏芳一起烧菜做饭。”   “还有呢?”   “还,还有吗?”   “哎,你好像忘了你最重要的工作吧。”   “最,最重要的工作?”   “和我经常性地沟通和交流,晶晶姐没跟你过吗?”   “说……说过了。”   “你知道什么叫沟通和交流吗?”   “知,知道,就是,就是那个么。”   “那你知道什么叫实地考察吗?”   “知,知道。”   “你欢迎我去你那里实地考察吗?”   “我……”   “说,到底欢迎不欢迎?”   “欢迎,欢迎你来我这里实地考察。”   “还有,你知道什么叫主持公道吗?”   “知道。”   “你说来听听。”   “主持公道就是,就是到我这里实地考察,也就是,也就是沟通和交流。”   “回答得很好,那你希望我为你主持公道吗?”   “希望,希望的。”   “你想我现在就为你主持公道吗?”   “我,我想……”   “呵呵……来吧,我要为你主持公道了。” 第1895章 都是夹生饭   向天亮为李静瑶“主持公道”,那的确是全心全意、尽心尽力,连着三次“主持公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对李静瑶来说,那真是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人生四大喜事,一下见俩,自然是喜出望外。   好比是一口千年枯井,突然灌满热汤清泉,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   “沟通”过了,“交流”过了,向天亮完成“实地考察”后,带着胜利的喜悦离开了“战场”。   回到百花楼,向天亮看到四楼的厨房里,高玉兰和陈美兰两位书记正在忙碌。   “喂,现在就做晚饭,太早了一点吧?”向天亮靠在厨房门上。   陈美兰笑着说,“平常你总说我们不会烧菜做饭,我们今天就露一手给你看看,动作慢了一点,所以我们来个笨鸟先飞。”   “林霞姐和李玟姐呢?”向天亮问道。   高玉兰笑道:“林霞被李玟拉到南北棋牌会所去了,那边打来电话,都不回来吃晚饭了,所以,今晚就我们两个陪你吃饭了。”   向天亮一听乐了,“两位大领导,你们能把生米煮成熟饭吗?”   陈美兰说,“生米煮不成熟饭你也得吃,因为你饿了。”   “嗯,领导就是领导,这话说得太实际了。”向天亮随口讨好。   高玉兰说,“而且,你向来很擅长吃夹生饭,刚刚不就吃了一锅夹生饭了么。”   说罢,高玉兰和陈美兰同时笑起来。   向天亮跟着讪讪地笑,“刚发生的事你们就知道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陈美兰微笑着问,“感觉如何呀?”   “这个也要汇报吗?”向天亮坏笑着问。   高玉兰点着头道:“要汇报,必须要汇报。”   “兰姐,这是为什么?”   高玉兰和陈美兰双双转身,异口同声,“因为我们是领导。”   “呵呵,我怎么看着不像领导呢。”向天亮乐呵着说,“一个淘米不像淘米像淘沙,一个洗菜不像洗菜像洗脸,你们这是领导还是厨子,是真厨子还是假厨子?”   陈美兰道:“我们上得了厅堂,也下得了厨房。”   高玉兰道:“我们能管男人,也能被男人管。”   向天亮笑道:“知道,知道,两位大领导为我做饭,就是生的我也要吃,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陈美兰说,“所以,你还是回答问题吧。”   高玉兰说,“快老实交代,刚才的夹生饭吃得怎么样。”   “刚才的夹生饭么,和你们俩的夹生饭相比,还是很不一样的。”向天亮一本正经道,“李静瑶那锅夹生饭,起码也有八分熟了,而且是绿色的无公害的,可谓是原汁原味,八分熟的夹生饭,有嚼头啊。”   陈美兰含笑而问,“那么我呢?”   向天亮笑着说,“美兰姐你这锅夹生饭么,首先是原料,大家闺秀,好比是大棚里种出来的大米,比不上李静瑶的大米,人家那是乡土气息,从大自然来的,别有一番风味,而且你的夹生饭是七成熟,虽然也是有嚼头,但稍为过了一点点。”   陈美兰故作泄气状,“得了,我就知道,新人总比旧人好,新人一来,旧人靠边哟。”   向天亮涎着脸道:“暂时靠边,暂时靠边而已,等我回过头来,再炒你这锅冷饭,不是又另一番味道吗。”   陈美兰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去你的,我是冷饭吗,我是冷饭吗?”   “呵呵,是热饭,是热饭,热得不能再热的热饭。”   说着,笑着,向天亮趁机大吃陈美兰的豆腐。   “哎,你们俩别当我是空气呀。”高玉兰有意见了。   向天亮忙道:“不敢不敢,我可不敢怠慢高大领导。”   陈美兰也笑道:“兰姐,先说我再说你,你才是重头戏。”   高玉兰道:“那好呀,天亮,你说说我这个重头戏吧。”   “兰姐,你真想听?”   “当然想听。”   “听了不会生气?”   “我跟你生气有用吗?”   向天亮歪了歪脑袋说,“兰姐,你这锅夹生饭顶多只有六分熟,要用力的嚼,多多的嚼,才会嚼出点味道来,而且,你那是陈米,多年的老陈米,有点硬哦。”   “我呸。”高玉兰啐了向天亮一口,“我是老陈米吗,我是老陈米吗?”   向天亮笑道:“老陈米,嚼起来虽然费劲,但吃起来香啊。”   “咯咯……香你个头呀。”高玉兰也打了向天亮一下。   “呵呵,香得很,香得很咧。”   “哎。”高玉兰忽然想起了什么,“天亮,我来滨海几天了?”   “十来天了。”   “我刚来时,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答应过你什么?”   “忘了?”   “忘了。”   “美兰,你还记得吗?”   陈美兰笑着说,“记得记得,天亮说要带你出去,是晚上,去公园,大大方方,大大胆胆,他还说,你要是敢穿那种特别的衣服,他就敢带你出去。”   高玉兰看着向天亮说,“想起来了吗,你的这个承诺,打算什么时候兑现呀?”   “我也想兑现,可是。”向天亮笑道,“可是,市公安局那帮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最近在搞一次大清查,还是什么治安安全月活动,天天派了几百便衣出门,大街小巷和公园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你们想想,我和兰姐要是出去,万一被他们抓住了,咱们怎么解释啊。”   陈美兰点着头笑,“这倒也是,每到晚上,公园里的小青年小姑娘,成双成对的比比皆是,那些便衣有点不像话,见到搂在一起抱在一块,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抓回去回话,你们两个要是出去,万一被抓了,还真不好解释,等到人家认出来是高书记和向主任,你们的事就被当成笑话喽。”   高玉兰笑着问,“这么说,在滨海市还有你向天亮不敢干的事呀。”   陈美兰也轻轻地笑道:“我也没想到,天亮也会有胆小的时候。”   向天亮呵呵一笑,“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们俩想激我啊。”   高玉兰和陈美兰相视而笑,高玉兰道:“对了,我们就是激将法,激你这个将,你要是有种,就带我和美兰一起出去,大摇大摆地在小南河两岸来回走一趟。”   “这个……这个,我得想想,我得想想。” 第1896章 朋友兼敌人   激将法对向天亮没用,他胆大但不傻,虽然有时候他会犯傻。   那些在街上游荡的便衣并不可怕,要说他们不认识高玉兰还有可能,但认不出向天亮,那根本就不是合格的滨海警察。   向天亮担心的是别有用心的人。   本来百花楼就是焦点,因为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就住在这里,最近又正处在干部调整的敏感时期,盯着百花楼的眼睛自然比平时更多了。   现在又来了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百花楼和百花楼的人更受瞩目。   向天亮知道,背后的眼睛才是最毒的。   比方说,向天亮万万没有想到,就连老油条成达明,都正在对百花楼“虎视眈眈”。   向天亮陪着高玉兰和陈美兰正吃晚饭的时候,意外地接到师弟茅新的电话。   茅新外号“茅坑”,现在是滨海区公安分局便衣队的警员,他的主要工作,基本上都待在百花楼附近,这段时间,更是天天潜伏在此。   这个电话,向天亮不能不接。   向天亮:“我说茅坑,你是成心想恶心我是不?”   茅新:“师兄,我,我有事报告。”   向天亮:“你不知道我正在吃饭么,能让我吃完饭再报告吗?”   茅新:“我不知道你正在吃饭啊。”   向天亮:“他妈的,我正吃饭呢,你这茅坑一出现,我还能吃得下饭吗。”   茅新:“嘿嘿,师兄你给我起的外号,我当然要恶心师兄了。”   向天亮:“你小子皮痒痒了,想找揍是不是?”   茅新:“我在你家门外附近。”   向天亮:“我知道,我知道,你这茅坑变成狗皮膏药,贴我家门上了。”   茅新:“我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向天亮:“形迹可疑的人?你把他抓起来不就行了,用得着问我吗。”   茅新:“可这个人,这个人我不敢抓。”   向天亮:“什么人啊,这么厉害,连你都不敢抓。”   茅新:“你的朋友。”   向天亮:“我朋友?谁?”   茅新:“也是你的敌人。”   向天亮:“什么话,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茅新:“朋友兼敌人。”   向天亮:“朋友兼敌人?”   茅新:“老油条成达明,我们滨海区的区长。”   向天亮:“哦,他来干什么?有事完全可以给我打电话啊。”   茅新:“就是么,而且还鬼鬼祟祟的,要不,我敢盯上他吗。”   向天亮:“你没上去问问?”   茅新:“他是区长,管着我们分局的吃喝拉撕,我哪敢得罪他,除非你下命令。”   向天亮:“倒也是,他还在?”   茅新:“躲在车里,来了有半个多小时了,老往你家里看,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向天亮:“噢,他可能真的有事找我。”   茅新:“你刚说过了的,有事完全可以给你打电话吧。”   向天亮:“嗯,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处理了。”   茅新:“明白了。”   朋友兼敌人,这称号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成达明和向天亮确是朋友,但他又是市委组织部长肖子剑的第一亲信,朋友兼敌人是当之无愧。   想了想,向天亮又拿起手机,拨通了成达明的电话。   向天亮:“老成,忙着那。”   成达明:“天亮,你吃过了吗?”   向天亮:“正吃着呢,怎么,你要请我吃饭?”   成达明:“哈哈,现在能请你吃饭吗。”   向天亮:“老油条,你这话什么意思?”   成达明:“我是说,请你吃饭起码得提前一天预约,哪有吃饭时间请吃饭的。”   向天亮:“噢,对了,听说老兄你最近很忙啊。”   成达明:“忙,是很忙,现在我才知道,让我当这个区长,是让我往火坑里跳啊。”   向天亮:“你老油条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成达明:“去你的吧,组织上要是同意,我愿意自降一级当个副区长,至少能图个轻松呗。”   向天亮:“组织上?这不很好办么,你的主子不就是市委组织部的部长吗。”   成达明:“狗嘴不吐像牙。”   向天亮:“呵呵,不过,我听说你最近改行了。”   成达明:“改行?除了为人民服务,当人民的勤务员,我还能干啥去。”   向天亮:“当便衣,待人家门前,干点鬼鬼祟祟的勾当。”   成达明:“噢,被你发现了。”   向天亮:“老实交代,待在我家门前想干什么?想杀人放火?想对省委领导图谋不轨?”   成达明:“哈哈,你小子帽子满天乱飞,我是能杀人放火的料吗,你杀人放火还差不多。”   向天亮:“那你想干什么,都在我家门口半个多小时了,总不会是为我站岗放哨吧。”   成达明:“咦,你早发现了?”   向天亮:“我家门前是军机重地,我能让鸡鸣狗盗之辈随意出没吗。”   成达明:“你骂我。”   向天亮:“骂你?那是轻的,再不走我还揍你呢。”   成达明:“哈哈,我待在马路上,又不是在你家的地上,你管不到我。”   向天亮:“哦,老油条,你耗上我了。”   成达明:“不是。”   向天亮:“找我有事?”   成达明:“没事。”   向天亮:“有事就说吧。”   成达明:“官不比我大,又有职无权的,你能帮我办什么事啊。”   向天亮:“那你是找陈书记汇报工作?”   成达明:“不是。”   向天亮:“想见高玉兰副书记?”   成达明:“不是。”   向天亮:“哦,奇了怪了,那你跑我家门前来干什么,兜风压马路啊。”   成达明:“什么都不是。”   向天亮:“老油条,你有毛病吗?”   成达明:“还说呢,我来找我老婆。”   向天亮:“你老婆?你老婆又没在我家,那你跑到我家门前来干么。”   成达明:“你那个南北棋牌会所,我老婆被那个南北棋牌会所给勾来了。”   向天亮:“噢,是这样啊,那你该去南北棋牌会所找嘛。”   成达明:“玩了一个下午,现在又在南北茶楼吃饭,还不让咱进,这帮老娘们,可真会折腾。”   向天亮:“呵呵,原来如此……老娘们折腾起来,可比咱们男人还疯哦。”   成达明:“所以嘛。”   向天亮:“这样吧,过半个小时,你到南北茶楼七楼包厢找我,我请你喝茶,一边喝茶一边等你老婆。”   成达明:“行,我还没吃呢,就嘬你一顿了。” 第1897章 最后的晚餐   南北茶楼,七楼包厢。   向天亮盯着成达明,一脸的好奇,而成达明正在狼吞虎嗯。   “老成,看你这模样,不会是饿了好几天了吧,啧啧,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喂,听说你老婆是老实人一个,怎么也会打麻将啊。”   “你小子,这不是废话么,不会打麻将?不会打麻将还算是滨海女人?”成达明头也不抬。   “我妈就不会打麻将。”向天亮说。   “那是你小子没有眼福见到自己老娘打麻将。”成达明边吃边道,“如果你老娘真的不会打麻将,那我一定将她老人家评为模范市民。”   向天亮笑道:“你少来这一套,想用谎话鬼话来转移我的判断力,你还没那个本事。”   成达明也笑,“你也别吓唬我,我不是被吓大的。”   向天亮说,“你是老油条,我警告你不要油嘴滑舌。”   成达明说,“论撒谎的本领,我可不如你,你如果排第二,我不敢争第一。”   呵呵一乐,向天亮道:“情绪不大对头哟,嗯,这我得仔细分析分析,你老油条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不,我说成语,就你这文化水平,就相当于是对牛弹琴,我说个通俗易懂的成语吧,声东击西,对,你这是在声东击西,南北棋牌会所在南北茶楼的东边,我家在南北茶楼的西边,你名义上是来找你老婆的,其实不是,你老婆几十岁的人了,有什么好找的,又不是什么大美女,没人有兴趣拐骗她,这是借口,你真正的目的是到我家门前来臭显摆,这臭显摆可就大有名堂了,当然不是为了嘬我一顿晚饭,找陈书记汇报工作?可以打电话,或找我有事?也可以打电话,堂堂的东海区区长,在我家门前鬼鬼祟祟,久久不愿意离去,想当警卫保护省委领导和市委领导?你没那个能耐,想当小偷来我家盗宝窃钱?你没这个胆量,半丈高的围墙你都翻不过去,那么,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相对比较合理的解释,是你要故意引起我的注意,让我知道你到过我家了,嗯,你这样做的旦的又是什么呢?那也只能这么解释,你碰到了左右为难的事,这事又涉及到我,但你又不想明说,只能是用暗示的办法……嗯,好了,我的朋友兼敌人,我思想有限,只能说到这个程度了。”   成达明问道:“什么朋友兼敌人?”   “因为你我私交甚密,堪称朋友,但是,你却是肖子剑帐下的第一红人,我和肖子剑却又势成水火,所以,不少人将你我的关系形容为朋友兼敌人。”   放下筷子,拿手抹嘴,成达明苦笑道:“果然是旁观者清啊。”   “怎么,肖子剑对你摊牌了?”向天亮问道。   点了点头,成达明说,“他给了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做你的朋友,要么做你的敌人,真正的敌人。”   哦了一声,向天亮说,“他是要你切割你我的关系啊。”   “切割,这词用得好,就是这个意思。”成达明点头道。   “我明白了,肖子剑是找到靠山了。”向天亮道。   成达明惊道:“天亮,你已经知道了?”   “这世上还有不透风的墙吗?”向天亮先冷冷地笑了笑,再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初肖子剑公开背叛陈美兰书记并与我断绝关系,并不仅仅是李文瑞书记的特殊安排,也是肖子剑心中的真正所愿,不愧是老狐狸啊,以李文瑞书记为掩护,假背叛掩护着真背叛,现在他找到了真正的靠山后,便迫不及待地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成达明点着头道:“现在看来,你说的是对的,他骗了所有的人,包括我。”   向天亮问道:“现在你该知道他的靠山是谁了吧?”   “今天上午,他当着我的面,与李书群省长通话将近二十分钟,我觉得那是非同一般的关系。”   果然是这样,向天亮心道,这印证了方云青的情报是准确的。   “我不大关心肖子剑的选择,我现在关心的是你的选择。”   成达明瞧了向天亮一眼,“你没把肖子剑放在眼里?口气好大嘛。”   向天亮不以为然道:“本来就是,从肖子剑反叛的那一天开始,不管是真叛还是假叛,不管他的主子是谁,他就已经是我心目中的敌人了。”   “那你为什么关心我的选择?”   “毕竟是朋友嘛,更何况你老油条人不错,人才难得。”   “去,你少拿领导的臭架子唬我,你还不是领导呢。”   “呵呵……”向天亮乐道,“你还别说,以后见面就是敌人了,我当然要抓紧时间损损你了。”   成达明问道:“你认定,我是要紧跟肖子剑了?”   “肯定的,必须的。”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最欣赏你老油条的地方,就是你的忠,你不会背叛肖子剑的,绝对不会。”   成达明长叹一声,“你把我给全看透了。”   向天亮笑道:“起于肖子剑,成于肖子剑,困于肖子剑,栽于肖子剑,这就是我给你算的命,就像古人说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伸手指了指向天亮,成达明苦笑道:“你对付肖子剑,第一个收入的人必定是我。”   向天亮点着头承认,“你是肖子剑的第一干将,又是滨海区区长,目标大,好收拾,我不先对付你对付谁?”   “也是,躲也躲不过去。”   “你小心了,虽然大毛病没有,但你小毛病满身,我会从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开始对你下手。”   成达明哈哈而笑,“没关系,我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痛哭流涕地求你饶命。”   “老成,你笑得有点虚哟。”向天亮盯着成达明说道,“而且,政治不相信眼泪。”   嗯了一声,成达明问道:“天亮,咱们就这样了?”   “你还想咋样?”向天亮先反问了一句,“既然肖子剑逼你选择,我也不为难你,今天咱俩还是朋友,我买单,你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从明天开始,咱俩就不再是朋友了。”   “最后的晚餐?”   “说得好。”   “那我得多吃一点。”   “吃吧吃吧。”   “明天会是刀光剑影?”   “对,还会是血雨腥风。”   顿了顿,成达明问道:“给我说说,那个南北棋牌会所是个什么玩艺儿啊?” 第1898章 当下战书了   向天亮心里一动,“怎么,老成你对那个南北棋牌会所感兴趣?”   成达明微微摇头。   “是肖子剑感兴趣?”   成达明默然。   “不会吧,据我所知,肖子剑是从不玩麻将的。”   成达明又是摇头,“明知故问,你知道他对什么感兴趣。”   向天亮呵呵一笑,“这个可以说吗?”   “这个可以说,因为我们现在还是朋友。”成达明也笑道。   “噢,我把这茬给忘了。”向天亮咧着嘴乐了乐,“不过,你和肖子剑想知道那个南北棋牌会所是个什么玩艺儿,完全用不着问我。”   成达明道:“我强调一次,不是我对那个南北棋牌会所感兴趣。”   向天亮道:“我再强调一次,肖子剑想知道那个南北棋牌会所是个什么玩艺儿,完全用不着问我。”   “你说问谁?”成达明问道。   “还用我说吗,你说你老婆在南北棋牌会所打麻将,据我所知,肖子剑的女儿也在南北棋牌会所打麻将,你回去问问你老婆,或者让肖子剑问问他女儿,不就知道那个南北棋牌会所是个什么玩艺儿了么。”   成达明哼了一声,“少来,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她们娘们懂个屁。”   向天亮:“呵呵,那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成达明:“那个南北棋牌会所是你办的吗?”   向天亮:“不是。”   成达明:“真不是?”   向天亮:“真不是。”   成达明:“那是谁办的?”   向天亮:“四个女人,你应该都认识,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章含和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贾惠兰。”   成达明:“天亮,你跟这四位女同志的关系不浅吧。”   向天亮:“阴阳怪气的,什么叫关系不浅。”   成达明:“关系不浅就是关系很深。”   向天亮:“房东和房客的关系,仅此而已。”   成达明:“很难想象,她们四个办南北棋牌会所,事先会不跟你商量。”   向天亮:“确定想法前,我一无所知,但确定想法后,当然告诉了我。”   成达明:“我说么,南北棋牌会所的房子属于南北茶楼的房产,以你与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的关系,你不可能不知道。”   向天亮:“哎,你纠缠这个细节有意义吗?”   成达明:“当然有意义,如果你是那个南北棋牌会所的创办人,那这个南北棋牌会所就很不寻常。”   向天亮:“呵呵,怎么个不同寻常?”   成达明:“你小子别有用心,起码会利用南北棋牌会所,搜集某些对你有用的信息。”   向天亮:“南北棋牌会所只允许女的进去,我连人都进不去,我怎么搜集有用的信息啊。”   成达明:“娘们没那根筋,玩起麻将来又容易激动,得意忘形,你小子很容易趁虚而入。”   向天亮:“去你的,你个老油条,把我当什么人了。”   成达明:“你就是臭小子一个,对付娘们,你是绝对绝对的高手。”   向天亮:“呵呵,承蒙夸奖,承蒙夸奖。”   成达明:“喂,说说吧,那四个女人,办那个南北棋牌会所到底是为了什么?”   向天亮:“这个么……我还真没问过,但是我能猜上一猜。”   成达明:“那你就猜猜看么。”   向天亮:“一,是玩,那四个女人有个共同点,是都单身,难免寂寞吧。”   成达明:“这倒也是,娘们本来就爱瞎玩疯玩。”   向天亮:“二,广交朋友,那四个女人在滨海算得上是名女人,朋友本来就多,搞个朋友聚会的场所,这可以理解吧。”   成达明:“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男人爱耍个人英雄主义,娘们爱轧堆成群,都是人的天性。”   向天亮:“三,拉关系,南北棋牌会所定了两条规矩,既是女的,又是干部家属,拉关系的目的很明显么。”   成达明:“嗯,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章含和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贾惠兰,都是交际场上的老手。”   向天亮:“四,为了赚钱,开棋牌室能赚钱,经营得好的话,不比茶楼差,虽然不是大钱,但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成达明:“也许是为了洗钱。”   向天亮:“去你的,凭她们那点钱还用得着洗?”   成达明:“总之,南北棋牌会所是个是非之地啊。”   向天亮:“别说得这么难听,既然是是非之地,你就别让你老婆去好了。”   成达明:“看来……看来我从你的嘴里,是问不出我需要的东西喽。”   向天亮:“哎,我就奇了怪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成达明:“天亮,还是说说,你我以后能不能避免冲突吧。”   向天亮:“避免?能避免吗,滨海市这么小,低头不见抬头见,想躲也躲不开。”   成达明:“实在是不想与你为敌啊。”   向天亮:“你我都左右不了局面,关键取决于陈美兰书记和肖子剑,特别是肖子剑。”   成达明:“这话怎么讲?”   向天亮:“肖子剑必定有所作为,陈美兰书记不会坐视不管,那你我就首当其冲,必定是冲锋在前。”   成达明:“那我就惨了,你无官一身轻,我的位置是个焦点,你在暗处,我在明处,你想找我的麻烦很容易。”   向天亮:“呵呵,那你可要小心了。”   成达明:“我小心什么?”   向天亮:“小心我把你打回原形去,记得我刚调来滨海时,你还是偏远乡的破乡长,我要把你撵回去再当个破乡长。”   成达明:“那还算不错,我要是赢了,我把你撵到公安局去当警察,当个交通警察,整天站在马路上当个吸尘器。”   向天亮:“呵呵,就你老油条还想赢我?下辈子吧。”   成达明:“那就试试?”   向天亮:“试试就试试,我就当你在下战书了。”   成达明:“我有言在先,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对我老婆下手。”   向天亮:“去,我干么要对你老婆下手。”   成达明:“难讲,你小子什么事干不出来啊,你说,你答不答应?”   向天亮:“呵呵,我答应你,就是你我斗得死去活来,我也不会对你老婆下手。” 第1899章 吃   望着成达明的背影消失,向天亮轻蔑地冷笑,凭你老油条也敢下战书,也太自不量了吧。   肖子剑人称“老狐狸”,成达明的外号除了一个老油条,还有另外一个,恶吏。   对上级不尊,待同事恶毒,做事独断专横,待人刻薄无情,成达明算得上是个清官,但算不上是个好官,真像向天亮说的那样,确实没有大毛病,但小毛病却是满身。   向天亮把成达明研究得很透,他知道成达明的致命弱点。   朋友很少,或者说除了肖子剑,成达明几乎没有值得信赖的朋友。   向天亮知道,成达明得罪的人很多,不出事则已,一旦有事,必将是千人踩万人骂的局面。   这样的人不值得重视,没有肖子剑撑腰,他成达明什么都不是,顶多就是偏远乡的破乡长。   向天亮正要离开包厢,包厢休息间是小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   是杨碧巧和莫小莉、李静瑶,三个人通过暗道回百花楼,听到向天亮和人说话,就一直躲在休息室里偷听。   向天亮瞅着杨碧巧和莫小莉、李静瑶,“你们玩够了?玩够了就回百花楼么,干么还要偷听我们男人的谈话啊。”   杨碧巧笑道:“先打麻将,后听男人的谈话,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臭娘们,你还笑。”向天亮笑骂道,“当然,你身为市委常委兼市委秘书长,也只能在开业这天去疯狂一下,以后是不方便再去了。”   “就我不能再去,那小莉呢?她是市电视台副台长,也是国家干部吧。”杨碧巧指了指莫小莉笑问。   向天亮咧嘴一乐,“偌大的百花楼,谁都可以去南北棋牌会所打麻将,就你和美兰姐不能去,一个市委书记,一个市委秘书长,目标太大,影响不好。”   莫小莉道:“天亮,其实美兰姐和碧巧姐也可以去的。”   “哦,你说说你的理由。”向天亮说。   莫小莉笑着说,“南北棋牌会所的客人分四档,第一档是普通客人,只能待在四楼大厅,第二档是老顾客,可以进入五楼的几个小厅玩,第三档是贵宾,有资格进入六楼的贵宾间玩,第四档是高级贵宾,有资格进入六楼的高级包厢,高级包厢一共有六个,美兰姐和碧巧姐要想去玩,可以去高级包厢,那里门一关,没人看得见的。”   “不能与其他客人接触,那有什么意思,和在百花楼的棋牌室打麻将不是一个样么。”   “至少在那里可以接触其他人呀。”   向天亮两眼一亮,“这么说,这么说,我也可以去玩啊。”   杨碧巧噗地一笑,“我就知道,你肚子里又打坏主意了。”   “呵呵,我去当高级贵宾,只待在高级包厢里,不会破坏南北棋牌会所的两条规定吧。”   莫小莉笑道:“如意算盘打得响也没用,没有美兰姐和碧巧姐的同意,你休想进入南北棋牌会所。”   “不会吧,我去南北棋牌会所玩,还要美兰姐和碧巧姐的批准?”   杨碧巧白了向天亮一眼,“你以为呢。”又对李静瑶说,“静瑶,你负责的那两道门可要管好了,千万别把密码告诉这个大坏蛋。”   大坏蛋,李静瑶俏脸一红,轻声道:“我,我哪敢管呀。”   莫小莉又笑,“碧巧姐,要管住那两道门,静瑶姐不一定能管得了吧。”   杨碧巧问,“为什么管不了?”   莫小莉说,“碧巧姐,你也不想想,天亮刚刚对静瑶姐完成了考察,为她主持了公道,静瑶姐肯定听天亮的。”   杨碧巧坏坏地笑了,“噢,也对,人家都在一起那个了,咱们是管不了喽。”   李静瑶的脸更红了。   向天亮忙说,“我可警告你们两个,并通过你们两个代为警告其他人,以后谁都不许欺负静瑶姐,否则我就让她吃了上顿没下顿。”   杨碧巧笑问,“什么叫吃了上顿没下顿呀?”   向天亮笑道:“你最喜欢吃我的东西了,怎么可能不懂吃了上顿没下顿呢。”   “去你的。”杨碧巧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呵呵,你最会吃,也吃得最低哟。”   “呸,谁最会吃了,谁吃得最多了。”   “我说的是打麻将的吃,你可别理解错了。”   “这也吃,那也吃,都是一个吃,是一个意思。”   “呵呵,不对吧,麻将里的吃,也叫嵌,嵌,你懂什么叫嵌吗。”   “大坏蛋,你懂,你懂,你都吃遍了都嵌遍了。”   “呵呵……”   “咯咯……”   “嘻嘻……”   笑闹之后,莫小莉问道:“天亮,刚才我们听到你和成达明的谈话,但只听到一部分,我听到的意思,你们好像要分道扬镳了吧?”   向天亮慢慢地收起了笑容,“不错,我们说好了,从明天开始,我和成达明就是敌人了。”   杨碧巧哦了一声,“这么说,成达明已经知道肖子剑的真实面目了?”   “不但知道。”向天亮点着头说,“成达明知道肖子剑已经投靠了李书群省长,而且,正是肖子剑逼着成达明做出选择,要么做我的朋友,要么做我的敌人,对成达明来说,其实他没得选择。”   “嗯,成达明是个老油条不假,但他又是一根筋,不会背叛肖子剑的。”点了点头,杨碧巧道,“不过,我知道他是最佩服你的,你们即使做不了朋友,也不至于成为敌人吧。”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   莫小莉道:“不但成为了敌人,还下战书了呢。”   杨碧巧说,“成达明也算是条汉子,敢下战书,说明他光明磊落。”   向天亮笑着摇了摇头,“成达明也是粗中有细的人,他哪里是下战书啊,其实他是未战先怯,是来向我递投降书的,他这样做,的的确确是光明磊落,实际上他是希望我手下留情。”   “有道理,有道理。”莫小莉说道,“成达明知道斗不过你,所以他先下手为强,先把关系摆在明处,将来万一有事,你还真得留一手,至少不会下重手下杀手。”   向天亮哼了一声,“让我留一手?让我不下重手不下杀手?他老油条还没那个资格。”   杨碧巧思忖着道:“天亮,咱们要和美兰商量一下,现在的工作重点,是抓紧时间完成这次干部调整。” 第1900章 咬   这次干部调整的主要负责人,并不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而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   现在想来,肖子剑觉得自己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他不该同意报“大权”交给孙自在。   种种迹像表明,向来独立特行的孙自在,已经“拜倒”在向天亮的脚下。   孙自在的大儿子一家四口人,在很短的时间内,跨省调入尚在筹备阶段的滨滨学学院,一定是向天亮的“杰作”。   也不能全怪肖子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肖子剑还做不到万失一失。   当时,召开书记碰头会商讨确定这次干部调整的考核负责人,肖子剑列席会议,按照惯例,他这个组织部长是这次干部调整考核负责人的不二人选。   不过,市委书记陈美兰不经意地说,考虑到滨海市刚由两县合并而来,为了两县干部的团结,可不可以由来自原南河县的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同志,牵头负责这次干部调整的考核工作。   肖子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现在看来,这纯粹是陈美兰的阴谋,肖子剑想道。   陈美兰说得轻描淡写,还脸带微笑,肖子剑当时根本没想到其中的玄机。   这娘们是软刀子削人,不露声色,就把肖子的权力给拿走了。   孙自在手握这次干部调整的考核大权,能单独与每位候选人谈话,最终的考核结论由孙自在负责完成,谁有问题谁没有问题,全在他的笔下,他能将大问题变成小问题,也能将小问题说成大问题。   随着这次干部调整的考核即将结束,肖子剑明白过来了,但为时已晚。   肖子剑有底气,他现在腰板硬了,偶尔可以跟陈美兰叫叫板。   但叫板需要时机,现在就不行,他肖子剑没有叫板的资本。   周一上班以后,肖子剑坐在办公室里,还在脑子里“消化”昨天的事。   昨天有个大事,南北棋牌会所开张,肖子剑觉得这个南北棋牌会所不简单。   办公室的门被悄然推开,先进来的是秘书陈品辉,他身后是滨海区区长成达明。   肖子剑招呼道:“达明来了,坐坐,坐下说。”   成达明一边坐下,一边笑道:“老领导,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只完成了一半,我家那位一打麻将就紧张,光顾着打牌,根本记不住昨天的南北棋牌会所都来了些什么人。”   嗯了一声,肖子剑瞥了陈品辉一眼。   陈品辉有些不好意思,“领导,我妻子刚从滨海那边调过来,虽然昨天也去了南北棋牌会所,但绝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据她说,南北棋牌会所一共分三层,位于大楼的四楼五楼六楼,而南北棋牌会所的客人分为四档,第一档是普通客人,只能去四楼的大厅玩,第二档是老顾客或熟客,可以进入五楼的几个小厅玩,第三档是贵宾,有资格进入六楼的贵宾间玩,第四档是高级贵宾,有资格进入六楼的高级包厢,高级包厢一共有六个。”   “哦,还真是像模像样啊。”点了点头,肖子剑问道,“我比较关心的是,这个南北棋牌会所与向天亮是什么关系?”   成达明道:“据向天亮说,这个南北棋牌会所,是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章含,和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贾惠兰等四个人合伙办的。”   肖子剑笑了笑,“向天亮说话,一惯是七句假的一句真的,还有两句真假难分,他的话你也相信?”   “我也不相信,但他就是这么说的。”成达明笑道。   肖子剑道:“当然,向天亮与这个南北棋牌会所不可能没有关系,南北棋牌会所的房子是南北茶楼的,南北棋牌会所的四个合伙人都住在百花楼,所以,蒋玉瑛、张小雅、章含和贾惠兰,只不过是站在台前的人,幕后人必定是向天亮,我听说昨天,百花楼里的人,除了陈美兰是全体出动,连杨碧巧都去了。”   成达明说,“这个南北棋牌会所刚开业,现在还看不出它有什么实际作用。”   陈品辉说,“我也认为,咱们应该不动声色,继续参与,继续观察,或许,咱们也可以利用这个南北棋牌会所呢。”   “品辉,你这个想法不错。”肖子剑赞道。   成达明心道,这个陈品辉多事,找向天亮的麻烦,还不如找死。   肖子剑冲着陈品辉摆了摆手。   陈品辉会意,冲着成达明点点头,悄悄地退出了办公室。   沉默了一会。   肖子剑:“你和他说了?”   成达明:“说了,摊牌。”   肖子剑:“什么反应?”   成达明:“他应该早就知道了你的事,所以是很正常的反应。”   肖子剑:“当然,他的情报工作比我们厉害。”   成达明:“但是,他也有两点意外。”   肖子剑:“什么?”   成达明:“一,他以为我没这么快知道,你会晚一点告诉我。”   肖子剑:“嗯,那是他以为。”   成达明:“二,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找他,而且是毫无保留。”   肖子剑:“这也算是出其不意吧。”   成达明:“总之,人家早有思想准备了。”   肖子剑:“也好,这就叫先礼后兵。”   成达明:“老领导,不能共同发展,一定要斗吗?”   肖子剑:“你说呢?”   成达明:“我当然听老领导的。”   肖子剑:“唉,我倒是想共同发展,可人家让吗?”   成达明:“也是,在滨海市咱们是弱者,弱者是没有资格要求共同发展的。”   肖子剑:“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谁吗?”   成达明:“谁?”   肖子剑:“你。”   成达明:“我?”   肖子剑:“对。”   成达明:“我怎么了?”   肖子剑:“不是怕你摇摆,是怕你不够狠心,与向天亮斗,必须狠得起心。”   成达明:“老领导,我也是豁得出去的。”   肖子剑:“这我相信,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嘛。”   成达明:“不错,我会咬人。”   肖子剑:“很好,现在我想让你张开嘴,咬向天亮一口。”   成达明:“让我咬向天亮一口?现在?”   肖子剑:“对,马上。”   成达明:“怎么咬?”   肖子剑:“他哪里容易疼,你就咬他哪里。”   成达明:“哦……老领导你说。” 第1901章 搞   滨海区区委书记是焦正秀。   成达明要想在滨海市有所作为,军人出身的焦正秀,是他绕不过的一道坎。   至于要“咬”向天亮一口,更是难上加难,因为焦正秀是向天亮的铁杆。   二把手与一把手斗法,成功的概率很少,十有八九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果。   成达明从市委大院回到区委,直奔焦正秀的办公室。   “老焦,关于西河街道那片老住宅区的拆建项目,我想先暂停一下。”   哦了一声,焦正秀盯着成达明,“老成,咱们同国泰集团公司的协议都签了,一个月以后就要动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西河街道的老住宅区,有两千三百多户,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公房,但大多是五十年代以前的建筑,属于年久失修,滨海区政府与国泰集团公司达成了一个协议,由国泰集团公司拆除整个老住宅区,然后在原址重建住宅,六层的公寓楼,交与原住户使用。   这本来是个三赢的合作,政府是赢家,不用花一分钱,就为市民改善了居住条件和城市环境,住户也是赢家,不花钱就能住进比原来使用面积多出百分之五十的新房,国泰集团公司也是赢家,虽然花了钱,但改造后的老住宅区将空出近三分之一的土地,这三分之一的土地靠近车站和港口,实际价值远超改造老住宅区的投入。   焦正秀有点奇怪,因为这个项目最早是由成达明先提出来的,现在他怎么突然叫停呢。   成达明吞吞吐吐地说,“有人反映,有人反映咱们这个项目没有经过公开招标,其中,其中可能有什么猫腻,所以,所以我压力很大。”   “你压力很大?你压力很大我压力不更大吗。”焦正秀笑着说道,“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有话就直说好了。”   “就是想暂停一下,希望得到你老兄的支持。”成达明说。   焦正秀摇着头道:“你不给我充分的理由,我无法支持,你要知道,老住宅区的住户,百分之七十以上都已经搬到了临时房里,旧房子马上就要开拆,咱们怎么向他们交代啊,你就不怕他们把咱们区委区政府给围了?”   成达明不以为然地说,“老焦,我是说暂停,暂停。”   “噢,那怎么向国泰集团公司解释?”焦正秀问道。   “我负责向国泰集团公司解释。”   “那人家告咱们违约呢?”   “只是暂停,还不至于吧。”   焦正秀又看着成达明,“万一国泰集团公司把你的这个暂停决定透露给那些住户,那些住户来区委区政府闹事,你准备怎么应对?”   “哎,这个问题你已经提过了。”   焦正秀摆了摆手,“我也说过了,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不说明白,我是不会同意的。”   成达明道:“那就上常委会吧。”   焦正秀笑道:“可以,反正你也赢不了。”   叹了一口气,成达明说,“好吧,明说了,我想搞国泰集团公司一下。”   “噢,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焦正秀冷笑道。   成达明没好气地说,“我是人,不是狐狸。”   焦正秀讥讽道:“你是人,可肖子剑部长是老狐狸,我闻着你身上有股骚味,你应该是刚从他那里回来的吧。”   “狗日的,你消息蛮灵通的嘛。”成达明苦笑道,“你给句痛快话,同不同意我的决定。”   “不同意。”焦正秀摇头道。   “那我以区政府的名义。”   “这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那我告辞了。”   成达明起身而去。   焦正秀坐回到办公桌边,想了一会,顺手拨通了向天亮的电话。   焦正秀:“天亮,方便说话吗?”   向天亮:“老焦啊,出什么事了?”   焦正秀:“老油条刚离开我的办公室,他要搞国泰集团公司一下。”   向天亮:“怎么搞?”   焦正秀:“西河街道的老住宅区改造项目,他要暂停。”   向天亮:“哦,那不是白纸黑字,板上钉钉的事么,他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焦正秀:“我看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搞国泰集团公司,暗打你向天亮。”   向天亮:“说对了,正是如此。”   焦正秀:“这么说,你是早有预料?”   向天亮:“嗯,就是没想到他们这么迫不及待。”   焦正秀:“他们?他们是谁?”   向天亮:“肖子剑和成达明,当然,主要是肖子剑,成达明只是个跑腿的。”   焦正秀:“这算怎么回事?”   向天亮:“老狐狸出洞了。”   焦正秀:“哦,他终于耐不住了?”   向天亮:“不,他找到靠山了,省委,二号。”   焦正秀:“哟,来头不小么。”   向天亮:“咋的,怕了?”   焦正秀:“怕?你个子比我高,天塌下来有你顶着,我有什么好怕的。”   向天亮:“呵呵,那我就拉你当垫背,你也跑不了。”   焦正秀:“天亮,成达明是跟定肖子剑了?”   向天亮:“对,以后你要对付老油条,有得忙喽。”   焦正秀:“没什么,一把手压不住二把手,那我还能算是一把手吗。”   向天亮:“其实,肖子剑授意成达明搞国泰集团公司,仅仅是火力侦察而已。”   焦正秀:“试探咱们?”   向天亮:“不仅是试探咱们,我看肖子剑同时也在试探成达明。”   焦正秀:“嗯,有道理,成达明是肖子剑的第一亲信,还是你的朋友,肖子剑需要成达明的忠诚。”   向天亮:“所以,不管成达明怎么搞国泰集团公司,你别参与,也别干涉,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焦正秀:“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向天亮:“呵呵,老油条他是明知山有虎,偏向我虎山行啊。”   焦正秀:“对了,你刚才说是火力侦察,难道肖子剑要搞大动作?”   向天亮:“这次干部调整,他应该会有所作为。”   焦正秀:“大搞?”   向天亮:“对,是大搞而不是小搞。”   焦正秀:“这次干部调整大局已定,市常委会不过是走个过程,他能翻身吗?”   向天亮:“失败是成功之母,他可以乘机亮出他的旗号,测试其他各方的反应,并伺机联合他们。”   焦正秀:“这很有可能啊。”   向天亮:“后天,后天就是市常委会议,咱们拭目以待吧。” 第1902章 硬   放下电话,向天亮去了市委书记陈美兰办公室。   听了关于成达明搞国泰集团公司的事,陈美兰先思索了一会,然后微微地笑起来。   “肖子剑,成达明,分明是没事找事,是在自找麻烦。”   向天亮坏坏地瞅着陈美兰,“你也认为他们是在假搞,而不是真搞?”   陈美兰俏脸一红,“什么真搞假搞,能不能说点文明话。”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搞者,搞革命的搞,搞生产的搞,这还不算文明吗。”   陈美兰嗔道:“最文明的词语,从你的嘴里蹦出来,都会被大打折扣。”   “唉,自己人也这样说我,还是昨天晚上在同一条战壕里战斗的同志呢。”   “嘻嘻,上班时间,谈点正事好不好。”陈美兰柔声问道,“天亮,你怎么看这件事?你也认为肖子剑和成达明是不自量力吗?”   向天亮思忖着道:“也不尽然,后天就要召开市常委会议,为这次干部调整画上句号,肖子剑想在今明两天整点动静出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是不求成功,只求整点响动。”陈美兰说。   “对对,美兰姐,咱们又想到一块去了。”   陈美兰嗯了一声,“所以,咱们要沉住气,不要自乱阵脚,这样吧,国泰集团公司那边,我打个电话过去说明情况,让她们不要轻举妄动,你的任务是去找孙自在,后天的市常委会议,孙自在是咱们成败的关键。”   “噢……国泰集团公司那边,真不用我过去当面说明吗?”向天亮笑着问。   陈美兰又嗔了向天亮一眼,“你不好好上班,又想着大白天干坏事呀?”   “呵呵,我是老实人,能在大白天干坏事么。”向天亮涎着脸道。   陈美兰叮嘱道:“去吧,一,这两天不要到处乱跑,二,马上去找孙自在。”   向天亮遵命,来到位于七楼的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办公室。   孙自在对向天亮很热情,亲力亲为,请坐泡茶敬烟一条龙服务。   人逢喜事精神爽,孙自在的大儿子远在大西北工作,是他十几年来的一块心病,这一次在向天亮的帮助下,大儿子一家四口不但顺利地调回滨海,而且儿子儿媳两口子都列入市事业编制,在滨海学院获得了待遇丰厚的职位,向天亮好人做到底,还以引进“人才”的待遇,给孙自在的大儿子一家分配了面积大一百平方米的公寓房。   这么一份大人情,迅速地也是彻底地,把向天亮和孙自在之间的距离拉近。   孙自在本来是“无门无派”,和谁的关系都不怎么样,担任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后,也有心找一个过硬的靠山,向天亮堪称最恰当的人选。   “天亮,我家老大的事,我要再次谢谢你,当然,还要请你转达我对高玉兰副书记的谢意。”   没有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出面,孙自在大儿子一家要实现跨省调动,还真不好解决。   “老孙,你已经谢过五次了,不,今天是第六次了。”   孙自在说,“请你吃饭你不来,送你东西你又不要,那我就只好口头表示谢意了。”   “自己人,有必要这么客气吗。”   孙自在点着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他们两口子原来一个是副科,一个是科员,你现在给他们的安排,一个是正科一个是副科,这是不是太高了?”   “老孙,这你就不够解放思想了。”向天亮微笑着说,“什么叫人才,不拘一格,大胆使用,值得这样做的人就叫人才,是人才就要破格提拨嘛。”   “我怕人家说闲话啊。”   “谁愿意说闲话就让他说去,事是我办的,与你老孙没有关系,谁要是找麻烦,我就让麻烦找他。”   孙自在由衷地说,“天亮,有你在,我的腰板也硬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所以,你在肖子剑面前硬了好几回?”   “哈哈,我是与肖子剑干了几架,这一个月来和顶头上司吵架,比我前三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向天亮笑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肖子剑就最怕横的。”   孙自在点着头说,“更何况这次干部调整,我有尚方宝剑在手,肖子剑对我只能无可奈何。”   向天亮呵呵地笑着,“老孙,市常委会议在后天召开,你的腰板还要再硬两天哟。”   “我明白,你就放心吧,后天的市常委会议,我是列席者,我有话语权。”   点上烟吸了几口,向天亮好奇地问道:“老孙,你是怎么做工作的?说来听听,就当是教教我呗。”   孙自在道:“说起干部考核,其实一点也不复杂,我负责这项工作,亲自把握的是最后一道程序,就是组织谈话,但就是有点忙啊,一共是一百三十个职位,每个位置两名候选人,一共是两百六十人,其中来自原滨海县的有一百四十人,在这一百四十人中,咱们的人占一半,也就是说,我要对另外七十人下功夫,每人谈话一个小时,不间断的依次进行,也要耗去我九个工作日,而实际上,找那七十个人的面对面单独谈话,我整整花了十五个工作日。”   向天亮继续问道:“那么,具体都是怎么谈的呢?”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拿出你给我的档案给被谈话人看,接着我明确地告诉他,只要他在这次干部调整中不争反退,我就销毁档案,并且不转告市委和市纪委,也决不会影响他以后的进步,否则,我将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公开他的档案,然后,我让被谈话人表态,不瞒你说,我的恐吓战术当场就吓退了四十几个人,其他人也在一番思想斗争后,纷纷打电话给我,表示选择明哲保身,激流勇腿,因此,我现在可以说,那七十个候选人,基本上都被我搞定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担心的是,他们的主子不一定会甘心哟。”   孙自在笑道:“我给每个被谈话人都下了个硬命令,如果谈话内容外泄,我将严惩不贷。”   “呵呵,这个硬字用得好,咱们就等着它的效果吧。” 第1903章 忍   向天亮和孙自在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十楼的副书记办公室,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也正和市委组织部长肖子剑谈话。   同样的话题,但气氛明显的不同。   作为主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余胜春正是肖子剑的顶头上司。   话题当然是后天的市常委会议,会议将对这个干部调整的所有候选人进行表决,作为负责组织工作的领导,要做好会议前的全部准备工作。   市委书记陈美兰的工作方式,与其他领导大不相同,每一需要调整的职位,先由组织部确定两个候选人,由常委们举手表决进行二选一与以往的一选一截然不同。   还有一点,以前是一揽子表决制,要调整的干部人数太多时,就集中印在一张或几张纸上,由常委们在每个人的名字后面打勾或打岔,这一次也不一样了,而是分别对每个职位的候选人进行举手表决。   陈美兰的“改革”力度既大又快,别说肖子剑反对,就连余胜春也有点不适应。   肖子剑来找余胜春,倒不是要“节外生枝”,也不是向余胜春示好,而是来试探余胜春的底线的。   在市委大院,余胜春的处境与肖子剑有些相似,没有一个同盟者。   而余胜春的背景却有些复杂,早些时候,他受过前任省委书记李文瑞的赏识,现在,他受到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的提携,但是,他和现任省委书记黄正忠也有联系,不久前,他还和省长李书群搭上了关系。   甚至连省委另一位副书记陈益民,都很欣赏余胜春的工作能力。   像余胜春这种情况,被圈内人戏称为“好几手”,与领导们都说得上话,关系却又都不很深,除非出现重大变故,否则他是不会旗帜鲜明地倒向某一边的。   所以,余胜春的副书记当得相当的稳当,无功,也无过。   肖子剑要试探的底线,是余胜春对省长李书群有几分忠诚,因为他自己就是李书群的人,他在滨海的首要任务还是拉人。   对肖子剑的来意,余胜春是心知肚明,对肖子剑的背景,他比向天亮知道得还要早。   “老肖,总的来说,我个人也认为,陈书记在干部选拨制度的改革上,步子迈得是有点大了。”   肖子剑说,“书记碰头会上,你应该提醒一下陈书记。”   余胜春微微一笑,“提过了,但是是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我必须遵守组织原则。”   肖子剑摇着头道:“一百三十个职位,两百六十个候选人,至少要举手两百六十次,每一次三分钟,也需要十几个小时,这常委会议够跑五个马拉松了。”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也就仅此一次吧。”余胜春笑着说,“这一次情况比较特殊,市委组织部兼管正科级干部,从下一次开始,科级干部就要交还给四个区的区委组织部管了,以后咱们就用不着跑马拉松了嘛。”   “这倒也是。”肖子剑点着头问道,“老余,我听说,听说高玉兰副书记在咱们滨海市?听说要住一个月?”   “老肖,你这一连三个听说,有点过分了吧。”余胜春含笑道。   “我过分了?”   “明明知道高副书记在,你一口一个听说,还不过分?”   “没有公开,只是心照不宣,我说听说不过分啊。”   “老肖,你是听说,我也是听说,咱俩一样。”   “这么说,你也是心照不宣啊。”   余胜春哈哈而笑,“老肖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认为高副书记是来为人家撑腰的?”   “哎,这话不是我说的,这话是你老余说的。”   肖子剑知道自己多嘴了,说事可以,提到人,而且这个人是领导,这就变得敏感了。   余胜春瞥了肖子剑一眼,“老肖,你对这次干部调整,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   “想法?没有没有。”肖子剑连连摇头。   “不够坦诚了吧。”余胜春又笑。   肖子剑苦笑,“咱们做下属的,有想法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跟领导对着来吧。”   余胜春不紧不慢地说,“有想法不说,也是不妥的,在我的印象中,你老肖不是这样的么。”   沉吟了一下,余胜春道:“我支持你说出自己的想法,当然,我不一定支持你的想法,这是两码事。”   “谢谢。”肖子剑问道,“老余,你听说大小通吃了吗?”   “又是听说。”余胜春笑看着肖子剑。   肖子剑笑道:“没办法,我只能是听说,这毕竟是捕风捉影的事。”   余胜春点着头道:“我也听说了,而且传得很广,但就是没人肯定。”   “他们,他们是不是太贪了?”   “他们是谁?”   “陈书记,还有向天亮。”   稍作停顿,余胜春说,“这可以理解,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肖子剑道:“一百三十个职位,一个也不给别人,这有点……无论怎么说,明的暗点,都说不过去吧。”   “老肖,胜者为王,赢者通吃,这是现实哦,而且。”   “而且什么?”   余胜春笑道:“而且,你现在可以韬光养晦,等你有实力的时候,你也可以大小通吃。”   “那么,余副书记也是这么想的吗?”   “哈哈……当然了,雄心壮志不可没有,但能否实现还靠造化。”   肖子剑望着余胜春,“难怪李省长说,论忍字功,我远不及你啊。”   哦了一声,余胜春淡淡而笑,“你我知根知底,我就明人不说暗话,我这几十年,靠的就是一个忍字。”   “值得我学习一辈子啊。”肖子剑一半感叹,一半恭维。   “不必自谦,其实你也很会忍。”顿了顿,余胜春笑着问道,“老肖,你常和李省长联系?”   “啊……是,是。”肖子剑道,“李省长常提起你老余,嗯,他多次说,让我有事多与你沟通,多听你的意见。”   余胜春想也不想,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老肖,我和你不一样,你千万别误读了李省长的意思。”   想拉我入伙,余胜春心道,这怎么可能呢。   余胜春态度不明,似是而非,肖子剑号称老狐猩,也一时摸不清余胜春的底细。   再说了,余胜春又想,与向天亮这家伙斗,能有胜算吗? 第1904章 船票   肖子剑走后,余胜春打起精神想了许久,他发现肖子剑有点不一样了。   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不淡定,或者说,肖子剑有点沉不住气了。   狐狸是狡猾的形容词,肖子剑有老狐狸之称,狐狸前还有个老字,足见肖子剑狡猾之极。   巧的是,余胜春在清河市的时候,也被人称为狐狸,之所以没有老字,是因为他比较年轻,至少他比肖子剑就年轻六七岁。   余胜春心想,有个靠山就是好,像肖子剑这样的老狐狸,一旦有了李省长的撑腰,言谈举止就变得“迫不及待”了。   电话铃声打断了余胜春的思索。   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   余胜春:“西平啊,有什么事吗?”   许西平:“没事就不能找领导说说话?”   余胜春:“少来这一套,我敢领导你许大市长吗。”   许西平:“什么许大市长,你怎么学会用向天亮的口气说话了。”   余胜春:“哈哈……你九楼我十楼,有事你不能上来说啊。”   许西平:“我倒是想来,可听说肖子剑部长在,我就只好退避三舍了。”   余胜春:“哦,你这家伙,情报工作做到我办公室门口来了。”   许西平:“别误会,是你秘书说的。”   余胜春:“你真有事?”   许西平:“什么叫我真有事?我还真想问你呢。”   余胜春:“倒打一耙,你许西平怎么也像向天亮那样赖皮了。”   许西平:“真的,是你有事。”   余胜春:“不要阴阳怪气,把话往明处说。”   许西平:“哎,我是说,时过境迁,你老余要翻身闹革命了。”   余胜春:“什么意思?”   许西平:“有了肖子剑这个生力军,以后你完全可以在滨海有所作为。”   余胜春:“噢,你狗鼻子很灵么。”   许西平:“肖子剑现在是李书群省长的人,你和他属于殊途同归,坐在了同一条船上。”   余胜春:“你搞搞清楚,我和他是坐在同一条船上吗?”   许西平:“稍有不同,但你买了船票,随时都能上船,这就等同于上船。”   余胜春:“你,你真这么认为?”   许西平:“我想,向天亮也会这么认为。”   余胜春:“少扯那个不要脸的家伙。”   许西平:“背后说人坏话,我告诉向天亮去。”   余胜春:“你少来。”   许西平:“哈哈,开句玩笑,开句玩笑,不过,我认为你会雄起的。”   余胜春:“老许,你这是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啊。”   许西平:“很多人都会这么想的,我想,肖子剑更会这么想。”   余胜春:“你认为我会吗?”   许西平:“应该,应该是不会,因为你是余胜春。”   余胜春:“刚才,刚才你说到了船票,一个很好的比喻。”   许西平:“哦,我明白了。”   余胜春:“如你所说,我口袋里有五张船票,一张是过期的,本可以乘老书记李文瑞的船,还有四张,分属省委现任的一正三副四位书记。”   许西平:“所以,你不会上船。”   余胜春:“所以,你既然知道,就不要胡说八道。”   许西平:“后天的常委会议呢?”   余胜春:“这是早就说好了的,支持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   许西平:“不会改变了?”   余胜春:“当然。”   许西平:“这样就好,我也好有个思想准备。”   余胜春:“你怎么了?”   许西平:“这一次常委会议,我准备紧跟你的步伐,与你保持一致。”   余胜春:“去你的吧……不跟你啰嗦,我有客人来了。”   余胜春刚放下话筒,就看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半扇。   门口露出的是秘书王杰的半张脸,“领导,向主任来了。”   “哪个向主任?”   “向天亮主任。”   “噢,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向天亮已是推门而入。   余胜春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因为向天亮一脸坏笑,大大咧咧地躺坐在沙发上。   “你傻笑什么?”   “呵呵,我高兴,所以我笑,这不行吗?”   “别故弄玄虚,我不吃你这一套。”   “你不吃我这一套,那你就别吃,我带回去自己吃。”   余胜春嘲讽道:“你小子也别虚张声势,一个筹委会副主任而已,你也好意思让别人叫你向主任?”   向天亮笑道:“我也不好意思,我让别人叫我余副书记的接班人,可人家理解不了,不愿意叫啊。”   “什么接班人?”   “张小雅原来是你的老婆,是归你管的,现在她归我管,我不就是你的接班人吗。”   “臭小子,你,你有完没完?”   向天亮乐道:“没完,完不了,你想完也没用。”   无可奈何地摆着手,余胜春问道:“你有事快说,外面还有好多人等着见我呢。”   向天亮也挥着手说,“没关关系,我把他们都赶走了。”   “啊,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对他们说,我和余副书记有要事相商,让他们下午过来见你。”   “你啊你啊,你这是要拆我的台啊。”   向天亮盯着余胜春笑,“‘倒打一耙,你许西平怎么也像向天亮那样赖皮了’,‘少扯向天亮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刚才你说到了船票,这是一个很好的比喻,正如你所说,我口袋里有五张船票,一张是过期的,本可以乘老书记李文瑞的船,还有四张,分属省委现任的一正三副四位书记’。”   余胜春大惊失色,“天亮你……”   “呵呵……”   “你小子偷听。”   “这你怪不到我,要怪也只能怪你嗓门太大,和你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太差,当然,也是我耳朵的听力太过厉害,想不听也不行啊。”   定了定神,余胜春问道:“我就那么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嗯……”向天亮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背后说坏话,没啥大不了的,哪个背人不说人,哪个背后不被说,但被我听到了,性质就不同了,所以我不能不有所表示吧。”   “你准备怎么表示?”   “报复你。”   “报复我?你准备怎么报复我?”   向天亮又是呵呵一笑,“老余,你先告诉我,那五张船票是怎么回事吧。” 第1905章 提醒   听向天亮问到那所谓的“五张船票”,余胜春也跟着笑起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真不懂。”向天亮很是郑重其事。   “哦,那是流传在清河官场的一种说法,官场是个海,苦海又无边,若是想上岸,还得把船乘,领导是条船,买票上得来,小船也会翻,大船最安全,这几句顺口溜,说的就是靠山的重要性,有了靠山,才能在官场的海洋里安然遨游,靠山越大,安全系数越高,具体地说,像市委领导,顶多是条小船,省委领导才是大靠山,要是能与京城搭上关系,那就算是乘上万吨巨轮了,像你还有许西平,你们都是乘上了万吨巨轮的人。”   向天亮咦了一声,“这个说法很新鲜么,老余,你说说,那船票又是怎么个说法?”   “你要乘船,肯定得买票啊,买票上船,或者先上船后补票,船票总归是少不了的,但是,也有一种情况,是买了票而不急着上船的,可以延期上船,比方说,比方说像我。”   向天亮呵呵直乐,“所以,你一口气买了五张票对不对,他妈的,脚踏两只船已经是勉为其难了,你行,你是脚踏五只船啊。”   余胜春不好意思地笑道:“那是许西平取笑我的说法,你要是信他的话,那老母猪都会上树了。”   “不,无风三尺浪,我相信老许的话,决不是什么空穴来风。”向天亮道。   点了点头,余胜春说,“这还得从老书记李文瑞说起,那一次你不是帮我认识了老书记么,用老许的话说,就是买了船票,但没来得及上船,老书记就离休了,所以,我买的船票改签了高玉兰副书记的船,后来,许西平知道黄正忠书记和陈益民副书记都派人找过我,不久以前,李书群省长的人也找过我,因此,用老许的话说,我现在是兜里揣着四张船票,但还没有决定上哪一条船。”   向天亮瞅着余胜春,“老余,你行,真行,别人是脚踏两条船,你可是同时踏着四条船,你他妈的简直就是超人,有四条腿的超人。”   “去你的,老许的话你也相信?他还说老母猪会上树呢。”余胜春笑道。   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你别打哈哈,说实话,你是不是准备上船了?”   余胜春摇了摇头,“我没有。”   向天亮盯着余胜春,“老狐狸肖子剑都动起来了,你这只狐狸还不出动吗?”   “哎,不要造谣啊。”   “你办公室里的狐臭味太浓了。”   “什么意思?”   “老狐狸来过了呗。”   余胜春警惕地看着向天亮,“天亮,你不会是在监视我吧。”   “没有,凑巧看到的。”向天亮笑着说,“不过,我不能保证以后不监视你,两只狐狸凑在一起,危险性极大,我不得不防。”   “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   “呵呵,我也警告你,你如果和老狐狸肖子剑乘同一条船,我非搞你不可。”   余胜春笑着问道:“天亮,我发现你很怵肖子剑,这是为什么啊?”   “不是怵,是恨。”向天亮一板一眼地说,“他是我的叛徒,你是知道的,叛徒是最可恨的人。”   “就像许西平恨陈瑞青?”   “可以相提并论。”   “也是,我都经常感到奇怪你为什么没有收拾他。”   向天亮恨恨地道:“怎么不想收拾他,可老狐狸好歹是个清官,我无从下手啊。”   余胜春笑着说,“你还帮他儿子调动过工作。”   “那是小事,另当别论。”向天亮摇着头道,“关键的是,他最早是根据老书记李文瑞的特别指示,假装背叛我的,没想到现在他弄假成真,摇身一变成了李书群省长的人,你说他可恨不可恨,你说老书记李文瑞会怎么想?”   “哦……天亮,你说的是真的?”   “哼,少来这一套,以你的能耐,你不可能没有听到过这方面的传说。”   “嗯,我还真的听说过这方面的传说。”   “我就不信你没有自己的正确判断。”   余胜春思忖着说,“老实讲,我开始对这个传说是不相信的,老书记李文瑞让肖子剑扮演限制你们的角色,这有点匪夷所思,后来我逐渐相信,并理解了老书记李文瑞的良苦用心,总之,我现在不得不相信传说是真的。”   向天亮轻叹一声,“恐怕老书记也没有想到,肖子剑会假戏真做,乘机搭上了另一条大船。”   “天亮,你能再确认一下吗?”   “确认什么?”   “传说是真的?”   “当然。”   余胜春脸色一凝,他忽地沉默了。   因为余胜春突然想到,肖子剑成了李书群省长的人后,其后果不仅仅是成为向天亮的敌人,更严重的是他背叛了老书记李文瑞。   与余胜春“同行”,实在是太危险了。   老书记李文瑞,虽然不再是东江省的一把手,但他还是现任的中央委员,以他老人家的能量,收拾肖子剑就是一句话的事。   “天亮,你是来提醒我的吧。”   “提醒什么?”   “提醒我不要与肖子剑同乘一条船。”   “绝无此意。”   “不会吧。”   向天亮微微一笑,“真的,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后天的市常委会议,因为我们需要你的支持,看到肖子剑出入你的办公室,我有一点点不放心而已。”   余胜春点了点头,“那是已经定了的事,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不过,你这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的立场,恐怕也难以持久喽。”   “哦,这话怎么讲?”   “肖子剑会对你发动攻势,逼你就范。”   “哈哈,他已经在逼我了。”   “所以嘛,我估计你难以抵挡他的攻势。”   余胜春笑着摇头,“未必,他有拉拢我的权利,我也有拒绝他的拉拢的权利,我想,他还不至于逼我太甚吧。”   “但愿如此。”   余胜春道:“不过,我还是要衷心地谢谢你,谢谢你的提醒,尽管你不承认,但我还是认为你是在提醒我,朋友式的提醒。”   “呵呵,我没你说的那么高尚,如果你硬要说是提醒,那还不如说是警告更为有用。”   余胜春稍作思忖,“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要见高玉兰副书记。” 第1906章 稳住   余胜春见高玉兰,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是一件好事。   不过,向天亮也“坏”,余胜春见高玉兰的时间,安排在大清早,而且是市常委会议召开之前。   余胜春从市委大院赶到百花楼,一个多小时后,又匆匆地从百花楼赶回市委大院,这是大家都看到的,无形中提示着大家,余胜春与高玉兰有着特别的关系。   知道这是向天亮有意所为,余胜春乐意顺水推舟,这样一来。不但能彰显市委领导班子的团结,至少还能暂时摆脱肖子剑的“纠缠”。   陪同高玉兰接见余胜春的,还有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会见结束后,陈美兰和杨碧巧还陪着余胜春同车而回。   上午九点半,市常委会议开始了。   向天亮没去市委大院,他很好奇,高玉兰接见余胜春时都谈了些什么。   高玉兰笑看着向天亮,“你别问,问也白问,我不会告诉你的。”   “奇了怪了,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呢?”向天亮大惑不解。   “你算老几,凭什么你必须知道。”高玉兰笑着说,“在滨海市,第一重要之人是你的美兰姐姐,其重要性不用我多说吧,第二重要之人是谭俊市长,因为原南河县那边的干部,绝大部分是他的人,谭俊定,大局也定,而第三重要之人,就是这个余胜春,别看他只是一个人,平时你也许看不出他的作用,但一旦他站出来,很可能会是个一呼百应的局面。”   向天亮点着头,“这倒也是,现在不少人就在旁边看着,都想跳出来,却又不敢第一个跳出来,如果余胜春跳出来,肯定有不少人跟着他起哄,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副市长王玉成和副市长张行,甚至可能还包括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   高玉兰微微颌首,“所以,稳住余胜春非常重要。”   “可是,你们是怎么稳住他的呢?甜言蜜语?封官许愿?”   “保密,尤其是对你保密。”   “那我问美兰姐和碧巧姐去。”   “我不说,美兰和碧巧也是不会告诉你的。”   “哎,为什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要把我踢出去啊。”   高玉兰笑道:“滨海这盘大棋,怎么可能把你排除在外呢,但是,你的作用不在明处,你的作用与众不同,没人能代替你。”   “呵呵,比方说,比方说那个方面?”向天亮坏笑着问。   高玉兰伸手,在向天亮那里掐了一下,“大坏蛋,说正经事呢,你又想到那里去了。”   “那方面不重要吗?”向天亮一脸坏相。   高玉兰笑着点头,“还别说,你那方面很重要,这方面你也很重要,可以说都是不可或缺。”   向天亮乐道:“所以么,没有我经常给你加油打气,你能保持饱美的精神状态吗。”   “去,越说越离谱了。”   向天亮又问道:“对了,那我算第几重要之人呢?”   “你么。”高玉兰还故意想了想,笑吟吟地说,“你向天亮当然是很重要,至于排第几么,还真不好说,排低了,你不高兴,排高了,你会翘尾巴,姑且把你排在余胜春之后,算是第四重要之人吧。”   向天亮有些泄气,“我还以为,我的重要性无与伦比呢。”   高玉兰笑着说道:“你以为?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呀,用你们滨海人的话说,你就是一根搅屎棍,没有你,不香不臭,有了你,还能弄出一点臭味来。”   “我呸,我就是这个形象啊。”   “你敢呸省委副书记呀。”   “呵呵,我就呸你了,怎么着吧。”   “我撤了你。”   “我让你滚蛋。”   “我不滚。”   “那我继续呸你。”   “你呸我我也不走。”   “臭娘们,我呸死你,我呸死你。”   “嘻嘻,你可以呸我,但你也得为我加油。”   “呵呵……我说兰姐,瞧你那劲头,正应了古人那句话啊。”   “什么话呀?”   “坐地吸土,吸吐如金。”   “狗嘴不吐像牙。”   “真的,干起活来,像二三十岁似的,疯狂哟。”   “去你的,我一个巴掌能拍响吗。”   “这话怎么讲?”   “两个巴掌才能拍响,你这个巴掌太坏,我也只好跟着坏了。”   “噢,兰姐,你到底对余胜春说了什么?”   高玉兰笑而不答,反问道:“余胜春走的时候,你觉得他情绪怎么样?”   想了想,向天亮道:“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很正常,也就是与平常那样,这家伙忍字当头,深藏不露,不见兔子不撒鹰,我觉得,我觉得他一如既往吧。”   嗯了一声,高玉兰笑道:“说得好,一如既往,既然是一如既往,说明他还同以前一样,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告诉你两个字,稳住,余胜春稳住了,你们滨海的班子就算稳住了,你们滨海的班子稳住了,你们滨海的大局也就稳住了。”   总而言之,高玉兰就是不肯透露,她究竟对余胜春说了什么。   “好了,你不要瞎猜了,还是想想正在召开的市常委会议吧。”   向天亮问道:“那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形式主义,还有可能有意外情况发生吗?”   “幼稚。”高玉兰嗔了向天亮一眼。   “请领导指教。”   高玉兰向向天亮要了一支烟,点上火吸起来,“你呀,看问题太近太浅太偏,区区一次干部调整,谁胜谁负都无关滨海市的全局,但对未来的影响却极其深远,你们搞大小通吃,在一百三十个职位上都安排自己人,你们是赢了,可是你想过没有,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市警备区司令程龙、副市长王玉成、副市长陈瑞青、副市长张行和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他们会怎么想?”   向天亮沉吟道:“怎么想?如果我是其中一员,我会心有余悸,不知不觉地和其他人联合起来,无形中结成一个团体。”   高玉兰微笑着说道:“所以,大小通吃这种做法,只能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能把你的对手逼得变成一团,否则,你的苦日子就要来喽,你要永远记住,政治平衡都是相对的,有时候没有对手,才是你危机的开始。”   一边点头,向天亮一边起身,“明白了,金玉良言,谨当铭记,我去市委大院了。” 第1907章 定心丸   市委大院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毕竟像向天亮这样的“明白人”没有几个,大部分人都以为,今天开始的常委会议上,会有一番激烈的你争我夺。   可是,以前常见的争吵并没有出现,会议室所在的四楼静悄悄的。   向天亮派出了自己的两个手下,诸露和梅映寒,去四楼打探消息。   诸露不解地问,“我们能打探什么?我们也进不去呀。”   “呵呵,不用你们进去打探,只需要你们去四楼走廊上待着就行了。”向天亮笑道。   诸露说,“在走廊上待着,能打探到什么情况呢。”   向天亮道:“丫头,这你就不懂了,我不需要你们打探会议的结果,只需要你们在外面听着,如果会议室里有人吵架,你们肯定听得到,听到了后就回来向我报告。”   诸露又问,“不会吧?开常委会还会吵架?”   向天亮笑道:“你以为那,吵架?还有打架的呢,常委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也要吃喝拉撒,发起疯来和大街上的混混没有两样。”   梅映寒说,“天亮,里面在开会,我们站在外面,这,这不好吧。”   向天亮又笑,“这是滨海的传统,门里开会,门外旁听,听得见是一回事,听不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你们放心去吧,我保证门外旁听的人,一定比开会的人还要多。”   诸露和梅映寒刚离开,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踱了进来。   还是老样子,端着大茶缸,腆着大肚子,但罗正信的气色比前几天好多了。   向天亮咦了一声,“老罗,你怎么还在这里逛荡啊?”   “我不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儿?”罗正信坐到了沙发上。   “不是说,你今天也参加市常委会议,负责会议的记录吗?”   “我推掉了。”   向天亮笑着问,“怕是吃不到葡萄,看别人吃葡萄,心里有点不平衡吧?”   “哈哈,我承认,我心里是有点不平衡。”顿了顿,罗正信笑道,“不过,我现在想通了,这次干部调整没我的份,完全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   “哦,你真的想通了?”   罗正信点着头道:“我是真的想通了,特别是我和老徐去见高玉兰副书记时,高玉兰副书记那番话,语重心长,可谓醍醐灌顶啊。”   向天亮呵呵一笑,“我知道,我知道,高玉兰副书记一定是给你吃了定心丸了。”   嗯了一声,罗正信说,“高玉兰副书记说得对,以我的资历,只要不犯错误,工作上过得去,哪一次人事调整都不会没有我的名字,她还说,按照机构配备的规定,我这个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理应就是正处级,所以,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我的正处级可谓水到渠成,手拿把攥。”   “难怪,难怪你这张胖脸上满是笑容呢。”向天亮乐道。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是高兴,我高兴得很。”   “还有,你这个身材,好像又长胖了哦。”   “哈哈,我喝茶都能长肉,是胖了,是胖了。”   向天亮问道:“老罗,今天的会议,都有什么人参加啊?”   “多了去了,除了十一位常委和四位有表决权的区委书记,列席会议的还有市人大市政协两套班子全体成员、市中院和市检察院的一把手、全体非常委的副市长和市长助理、四个区的区长和专职副书记、市委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的二把手、市委办和市政府办的二把手、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的二把手,以及全市副厅级以上的离退休老干部。”   向天亮咧嘴直乐,“看的人比唱的人还多,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哎,这是民主,人越多越民主嘛。”罗正信一脸的假惺惺。   向天亮又问,“老罗,会不会吵起来啊?”   罗正信思忖着说,“别危言耸听,应该,应该不会吧……不过,你还别说,常委会上吵架是有的,当年张衡和陈乐天搭班子的时候,两人还动过手呢,嗯……这一次咱们要把一百三十个职位都拿下来,实现大小通吃,肯定会引起某些人的不满,嗯,还真有吵架的可能,以我看,最有可能开口吵架的人有这么几位,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副市长王玉、成市政协主席陈乐天、市检察院检察长卢宾。”   向天亮说,“还有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   罗正信疑道:“肖子剑?肖子剑他不会吧?”   向天亮介绍了肖子剑的最新动向,“……所以,老罗你千万记住,以后要小心防范肖子剑,以前他是只老狐狸,现在他有了李书群省长撑腰,很可能会变成狼,而狼是要吃人的。”   罗正信呆了呆,“天亮,这事,这事是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肖子剑已经有李书群省长撑腰了。”向天亮点着头道。   罗正信喃喃而道:“如果,如果真是这样,那以我对肖子剑的了解,他是真的要吃人的,而且,而且我就要首当其冲了。”   向天亮心里一乐,罗胖子最怕肖子剑,肖子剑最看不惯罗胖子,肖子剑以后少不了要找罗胖子的麻烦。   “老罗,你怎么了?”   “天亮,你是不知道,在原来的滨海县,肖子剑最看不惯的人就是我。”   向天亮忍着笑,“不会吧,此一时彼一时,时过境迁,肖子剑即使要扬名立万,也会找个小兵小虾,不会拿你练手吧,好歹你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副处级,他肖子剑有那么大的胃口吗?”   “不不不,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罗正信低声道,“你不知道,当年我用下三滥的手段,整过肖子剑两次,你别看他道貌岸然,其实他的私心重着呢,一旦有机会,他肯定会对我下手的。”   看得出,罗正信真的有些紧张了。   倒霉催的,向天亮心里直乐,罗胖子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啊。   “天亮,你得帮我哟。”   “别紧张,肖子剑现在还不敢搞人,只会搞事。”   “搞事和搞人不是一样的吗。”   向天亮笑道:“搞事和搞人怎么可能一样呢,你放心吧,他敢搞你,我就搞他,搞得他不得安宁。”   “但愿如此吧。”罗正信一声轻叹。   向天亮笑道:“好了好了,别唉声叹气,快帮我去打听打听会议的进程吧。” 第1908章 打定主意   这一次的市常委会议,议题只有一个,干部调整,但因为涉及到一百三十个职位两百六十个候选人,市委书记陈美兰又坚持采取了“婆婆妈妈”的选拨办法,一个一个的进行举手表决,所以会议的时间拖得很长。   接连三天,漫长的市常委会议终于圆满结束。   对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来说,这是一次胜利的会议,因为他们的大小通吃计划,一点折扣不打地全部实现了。   当然,对向天亮来说更是胜利,而且是绝对意义上的胜利。   十一位常委,四个区的区委书记,一共十五个参与表决,向天亮这边获得了十票的支持,除了市委书记陈美兰、市长谭俊、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市委秘书长杨碧巧、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   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和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是部分支持,其余弃权,没有反对。   市警备区司令程龙开始选择的是弃权,后两天干脆缺席了会议。   反对的只有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   同样是反对,方道阳和肖子剑的具体表现,却是各不相同。   方道阳话说得不多,只是一个劲的举手反对。   肖子剑却不但举手反对,而且嘴巴也很忙碌,据说还曾三次拍了桌子。   这么一来,肖子剑算是撕下了伪装,旗帜鲜明地当起了反对派。   不过,肖子剑失算的是,李云飞和高永卿没有选择反对,而自己的第一次亮相,差一点成了孤家寡人。   也不全是失败,肖子剑公开立场,既能收服一批人,也能吓住一些人。   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就是被吓住的人之一。   罗正信跑去和副市长徐群先商量。   徐群先也是滨海的“老人”了,对肖子剑的了解不亚于罗正信,知道肖子剑心里一直记恨罗正信,如果让肖子剑挑选他要收拾的人的名单,罗正信绝对是名列前三。   像肖子剑这种人,平时低调得很,但一旦真的要收拾人,那肯定是比向天亮还要狠毒十倍二十倍。   罗正信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徐群先非常理解。   徐群先的主意很简单,让罗正信抱住向天亮的大腿,只要有向天亮帮忙保护,罗正信就出不了事。   这也是罗正信的想法,凭他的地位,直接去找陈美兰书记还差一点,找向天亮才是“门当户对”。   罗正信不担心向天亮的实力,他担心的是向天亮会在关键时候不帮她,甚至会抛弃他。   这种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罗正信干的那些坏事,与向天亮没有一点瓜葛,向天亮放弃罗正信,对他自己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徐群先也有类似的担心。   而且唇亡齿寒,徐群先和罗正信密不可分,罗正信倒了,徐群先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怎么抱住向天亮的大腿,徐群先不好明说,总不能告诉罗正信,让他利用老婆谢影心粘住向天亮吧。   徐群先只是说,四家人好久没聚了,是不是可以把大家找来,喝着酒好说话嘛。   想想也是,罗正信认为徐群先说得是,把向天亮请到家里来,有老徐老谢,还有三个女人,大家和向天亮拧成一股绳,向天亮即使想甩也甩不掉。   打定主意,罗正信就去找老婆谢影心。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罗正信也患上了“妻管严”。   罗正信自己知道原因何在,老夫少妻,自己在那方面越来越力不从心,怕老婆是自然而然,不知不觉。   老婆谢影心好那一“口”,向天亮也好那一“口”,罗正信心说,难道要把自己老婆“交给”向天亮?   市档案室里静悄悄的。   谢影心正在埋头工作。   “老婆,你忙着那。”   “老罗,你来干什么?”   “我没事,我就是来看看我老婆。”   “好好的,上班时间你发神经呀。”   罗正信陪起笑脸说,“我老婆这么勾人,我来看一看,至少图个放心么。”   “呸,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谢影心白了罗正信一眼。   “嘿嘿,花不招人人自来啊。”   “还胡说八道,我罚你睡一星期的沙发。”   罗正信涎着脸道:“老婆,加上一次剩下的三天,我要睡十天的沙发,这也太多了吧,能不能请老婆大人高抬贵手,减少几天吧?”   谢影心笑着说,“老罗,你快点有事说事,没有事就回去上班,至于那十天睡沙发的惩罚,你要是再啰嗦,我就加上一倍。”   罗正信忙道:“老婆大人,我睡沙发没有问题,可是,我不能让我老婆独守空房啊。”   谢影心轻蔑地嘀咕道:“老罗,就你那个熊样,你在与不在,我还不都是独守空房么。”   “嘿嘿,我努力,我努力。”罗正信讪讪笑道。   “哼,还努力,又老又胖,努力个屁呀。”   “哟,嫌我了?”罗正信低声笑说,“既然嫌我了,那我给你介绍个年轻力壮的。”   “老罗,你又胡说八道了。”   “向天亮怎么样?”   “死胖子,你找打呀。”   谢影心将手中的文件扔到了罗正信的身上。   罗正信笑道:“老婆,你安排一下,今天晚上我请向天亮到我们家吃饭,还有老徐老谢他们,你提前下班去一趟菜市场。”   谢影心噢了一声,“又要请客?你都约好了?”   “没有,我让你出面约人,就是为了突出你在咱们家的地位,女主人么。”罗正信讨好地说。   谢影心瞥了罗正信一眼,“又有什么事,我才懒得管呢。”   “拜托你了,老婆大人,今晚的酒宴很重要,你一定要把向天亮约来。”   “我能约得来吗?”   “你行的,向天亮一定听你的。”   谢影心说,“废话,我总得找个理由吧,平白无故的,人家以为是鸿门宴,还不一定会来呢。”   罗正信道:“你就对向天亮说,我要专门谢谢他,他心里有数的。”   “好吧,但是我有言在先,你也不要太为难人家,有些事情勉强不了的,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我知道,我知道。”罗正信一边陪着笑,一边拿起话筒递给谢影心,“老婆,看你的了。” 第1909章 不吃白不吃   罗正信请客,向天亮一时还没想到,请客是为了什么。   本来还有些犹豫,可陈美兰和杨碧巧支持他去,两人认为,这次干部调整,罗正信没能由副处转升为正处,心里一定很不痛快,向天亮可以趁机稳定一下罗正信的情绪。   下班前,向天亮先去了徐群先的办公室。   “老徐,这老罗是怎么回事?毫无征兆地请客,他是不是又犯浑了?”   徐群先一边摇头一边笑,“有人请你吃饭,总归是个好事,不吃白不吃么。”   向天亮盯着徐群先,“咦……不对,不对,老徐,你笑得有问题啊。”   “哈哈,我是比你早知道,因为是我提议让老罗请你吃饭的。”徐群先笑着说。   向天亮又是一声哦,“我说老徐,你们不会是要给我摆鸿门宴吧。”   “鸿门宴?我们敢摆你的鸿门宴吗?”   “难说,你和老罗要是串通一气把我给卖了,说不定我还得帮你们数钱呢。”   “去,你有那么笨吗?”   “有时候我很笨的。”   “我和老罗有你说的那么坏吗?”   “不知道,不好说。”   徐群先笑道:“你啊,别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什么意思?”向天亮问道。   徐群先低声道:“趁此机会,你可以和谢影心在一起啊。”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了,“老徐,我和谢影心的事你看到了,但是,你也不能老是挂在嘴边吧。”   “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想多了。”徐群先急忙说道,“天亮,我真的是为你好,我是为你们创造条件呢。”   “呵呵,我和谢影心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向天亮道。   徐群先笑着问道:“天亮,你说纸能包得住火吗?”   “废话。”   徐群先又问,“你和谢影心的事,老罗会知道吗?”   “迟早有一天。”   徐群先还问,“老罗知道后会怎么样?”   “翻脸,绝对的。”   徐群先轻轻一笑,“如果有我帮你说话,你认为会怎么样?”   向天亮也笑了,“有你老徐做和要佬,老罗就是知道了,他也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   “所以,所以……嗯?”徐群先笑眯眯地望着向天亮。   “呵呵,老徐啊,你心里是不是有点那个啊?”向天亮问道。   徐群先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怎么说呢,我以前是对谢影心有非份之想,还有几次未遂的不轨行为,但自从知道你和他好上之后,我就算死心了,不但死心,我反而会帮助你,既帮你玉成好事又帮你遮掩好事,真的,我没有其他任何附加条件。”   “老徐,谢谢你。”   “所以我说,你别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向天亮又问道:“老徐,这老罗为什么要请客啊?”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徐群先说,“老罗这个人啊,同事里最怕陈玉来,这是你已经知道的,而在领导里,他最怕的就是肖子剑,以前还好,肖子剑不显山不露水,为人处世比较低调,罗正信还不太重视,再加上有你这个朋友,罗正信可以高枕无忧,但现在不一样了,肖子剑有了大靠山,公然跳出来跟陈书记和谭市长都敢叫板,罗正信他能不怕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么说,老罗一定有把柄落在肖子剑的手里。”   “对。”徐群先也点着头,“不过,具体是什么把柄我也不清楚,反正罗正信怕肖子剑,别人不知道,我是很知道。”   向天亮噢了一声,“所以,老罗他请我吃饭,是怕我到时候不帮他?”   “说对了,他最怕你放弃他。”   向天亮笑道:“这么说,今晚我还非去不可了。”   徐群先也笑,“我不是说过了吗,不吃白不吃啊。”   “不吃白不吃,你吃我也吃。”   徐群先摇着头,眨着眼睛道:“你我都是不吃白不吃,但是,我只是吃菜吃酒,而你除了吃菜吃酒,还可以吃人哦。”   向天亮起身笑道:“好啊,你吃我也吃,咱们这就走吧。”   一路说说笑笑,向天亮和徐群先同车来到了罗正信家。   谢飞鹤的车也刚好到了。   “老徐,天亮。”   向天亮看着谢飞鹤笑,“老谢,看你满面红光的,气色不错嘛。”   徐群先笑道:“既得利益者嘛,在这次干部调整中,老谢从正科升到副处,从市体委副主任升到代理主任,老婆又从副科升到正科,从市农业局财务科副科长升到正科长,老谢,你应该请客才是啊。”   谢飞鹤笑着连声道:“必须的,必须的,我肯定要请两位,下星期,下星期等我的通知吧。”   向天亮呵呵笑着,“他妈的,好处都让老谢两口子占去喽。”   徐群先凑在向天亮耳边小声说,“你今晚也有好处,我帮你把老罗灌醉,让你和谢影心来一曲小别赛新婚。”   说毕,拍拍向天亮的肩膀,徐群先下车进了罗家的院门。   谢飞鹤望着徐群先的背影,自己却凑到了向天亮身边,“哎,天亮,这次我要谢谢你啊,没有你,我们两口子是不可能进步的。”   向天亮笑着问,“老谢说谢,必有重谢,呵呵,老谢你打算怎么谢我?”   谢飞鹤指着徐群先的车说,“我今晚帮你把它的主人灌醉。”   向天亮明知故问,“把老徐灌醉?灌醉干什么?”   谢飞鹤低声笑道:“我把老徐灌醉了,你和陈彩珊就可以那个了么。”   陈彩珊是徐群先的老婆,上次在徐群先家喝酒,向天亮和陈彩珊在客厅办那个事的时候,就是当着谢飞鹤的面进行的。   向天亮一脸坏笑,“老谢,老徐醉了,老罗没醉,这可怎么办?”   谢飞鹤道:“你放心,我保证把他们两个都灌醉。”   向天亮又笑,“还有影心嫂子和来来嫂子。这不好吧。”   谢飞鹤笑道:“这个你更可以放心,她们三个是好姐妹,谁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其他两个都不会说出去的。”   “老谢,谢谢你,但是有一条,千万保密啊。”向天亮咧着嘴乐。   “我办事你放心,我的嘴上挂着三把锁呢。”谢飞鹤信誓旦旦。   “老谢,好人,好人啊。”   “哈哈,今晚一定让你过得开心愉快。”   这时,罗正信从家里走了出来,“喂,我说两位,有什么话,进去说行不行啊。” 第1910章 谁把谁灌醉   等谢飞鹤进门后,罗正信却拉住了向天亮,将他拽到了一边。   “老罗,你什么意思?不让我进门啊。”向天亮开着玩笑。   罗正信低声问,“你们在嘀咕什么?”疑心病上来了。   “你们?”向天亮忍着笑。   “你,老谢,你们在嘀咕啥?”   “噢。”向天亮来了回实话实说,“老谢说,待会喝酒他帮着我,把你和老徐灌醉。”   “真的?”   “这种小事我会骗你吗。”   罗正信恨声道:“这个死老谢,刚升了官就拽起来了。”   向天亮笑道:“哎,人家好歹也是你长辈哟。”   “他算屁个长辈。”罗正信不屑一顾,“不就是腿长一点,跑得快一点,一个半拉子运动员,大字不识几个,他还提了副处级,组织真是瞎了眼了。”   “哎,哎,组织是不能骂的哦。”向天亮笑着提醒道。   “口误,我这是口误。”罗正信忙道,“不过,老谢这个人是不怎么样,天亮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向天亮笑着说,“你看你看,还是我多嘴了不是,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么,何必呢。”   “不,不。”顿了顿,罗正信郑重其事地说,“我要将计就计,以牙还牙,这是我的家,看我怎么收拾他。”   向天亮低声笑问,“你打算怎么收拾老谢?”   罗正信道:“老谢不是说要把我灌醉吗,你等着瞧好了,看谁会把谁灌醉。”   “哦,你也想把老谢灌醉?”   “不是想,而是肯定。”   “得,酒未喝,人倒先斗起来了。”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罗正信低声笑道:“等我把老谢灌醉了,你把冯来来狠狠地办了。”   “办了?”   “装傻是不是,办了就是那个了的意思。”   “老罗,你还想着上次的事啊。”   罗正信一边点头一边笑,“你还别说,上次在老徐家的书房里,你办冯来来时的威猛凶狠,让我这个旁观者钦佩万分,所以,所以我还真想再欣赏一回。”   “呵呵,你个死胖子,你有病啊。”   “嘿嘿,我自己没那个能力了,看你表演也行么。”   向天亮忽地说道:“这不行吧,这么多人喝酒,老谢醉了,那还有老徐呢。”   “不是个事,我把老徐也灌醉就行了。”   “还有陈彩珊呢?”   “你把她也办了,反正你有那个能力。”   “这,这行吗?”   “为什么不行?”   “陈彩珊是老徐的老婆啊。”   “你啊,别以为陈彩珊一本正经,其实那娘们心里花着呢,像堆干柴,保准一点火就会熊熊燃烧。”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那么,那么还有我影心嫂子呢?”   “这个……”   “我把她也给办了?”   罗正信怔道:“天亮,影心是我老婆啊。”   向天亮笑道:“冯来来是老谢的老婆,陈彩珊是老徐的老婆,你让我把她们办了,自己老婆藏着掖着,这既不够地道也不够意思吧。”   “天亮,你就别拿开心了。”   “呵呵,我万一搂不住火,把影心嫂子打着了,你可别骂我啊。”   “去你的,你有那能耐吗?”   “我能。”   “梅开二度还不够?”   “不够,我能梅花三弄呢。”   “去,反正吹牛不用上税,你就使劲吹吧。”   笑过之后,罗正信陪着向天亮进门。   徐群先和谢飞鹤在客厅闲聊,谢影心、陈彩珊和冯来来在厨房里忙碌。   谢飞鹤招呼向天亮坐下,“天亮,你对肖子剑公然在市常委会议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挑战陈书记和谭市长,你是怎么看的?”   向天亮反问道:“你们是怎么看的?”   谢飞鹤说,“我认为他是自不量力,他是在找死,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   向天亮道:“也不尽然,肖子剑有李省长撑腰,为官又比较清廉,我们想收拾他也无从下手。”   罗正信说,“我同意天亮的看法,咱们一时还拿肖子剑没有办法,倒是他可以随时收拾我们,他当了那么多年的组织部长,手里捏着咱们的把柄,他想捏谁就捏谁,一捏一个准。”   谢飞鹤笑道:“老罗,肖子剑第一个想收拾的人肯定是你。”   罗正信强作镇定,“我怕他个屌,他要是对我不利,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谢飞鹤不以为然,“同归于尽?你和他?你凭什么啊?”   向天亮心里一动,“对啊,老罗,你凭什么与他同归于尽呢?”   “这个,这个……反正他让我难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罗正信犹豫了。   向天亮心道,这里面有故事,罗正信与肖子剑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瓜葛。   这时,徐群先说道:“以我看啊,肖子剑公然在市常委会议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挑战陈书记和谭市长,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一是做给上面领导看,二是做给同僚看,三是做给下面人看,没什么好奇怪的。”   向天亮笑道:“老徐,也不可轻敌大意啊。”   点了点头,徐群先说,“当然,肖子剑在市常委会议上亮出旗号,振臂高呼,说不定还真有人跟他勾勾搭搭,比方说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副市长王玉成,他们都是单枪匹马,完全有可能与肖子剑联手,又比方说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副市长张行,他们也有可能与肖子剑联手,但他们与肖子剑各为其主,联手的目的也只是互相利用,总而言之,肖子剑在市常委会议上的表现,是有目的的,我们不得不防,但也无需如临大敌。”   谢飞鹤问道:“老徐,你认为,肖子剑不会与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联手吗?”   徐群先笑着摇头,“一般情况下不会,你们想啊,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和副市长陈瑞青,那是省委书记黄正忠的人,而肖子剑是李书群省长的人,我听说黄正忠书记和李书群省长的关系有点紧张,你说肖子剑与李云飞、高永卿和陈瑞青还能联手吗,除非是黄正忠书记和李书群省长联手,那他们下面的人也才会联手。”   向天亮赞道:“老徐,你的分析言之有理。”   “不过……”徐群先眯着双眼笑道,“肖子剑在市常委会议上的表现是有些反常,而他之所以反常,是因为他受到了意外的刺激。”   谢飞鹤问道:“老徐,肖子剑受到什么刺激了?” 第1911章 五个刺激   徐群先指着向天亮笑道:“肖子剑受了很多刺激,而这些刺激全都是天亮的杰作,要是没有天亮的努力,肖子剑还不至于在市常委会议上那么失态。”   “呵呵,怎么又怪到我的头上来了呢。”向天亮乐呵着说。   罗正信也笑着说,“对啊,怎么又和天亮扯上关系了?”   谢飞鹤催道:“老徐你快说,别卖关子了。”   “说实在的,我是市常委会议的列席者,才有幸亲眼目睹了肖子剑的失态表现,本来么,一切都很正常,开了三天的市常委会议,应该是两天就能开完,第一天,主要讨论的是来自原南河县的干部,这很容易,因为来自咱们滨海这边的领导,对原南河县的干部不太了解,谁好谁歹都不知道,谁上谁下都无所谓,举手表决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一天的时间,那一半涉及到原南河县干部的职位,就顺顺当当地解决了。”   “第二天就来事了,因为那剩下的七十个职位的一百四十个候选人,都来自咱们原滨海县的干部,恰好是咱们的人占一半,另一半来自其他各方,每一个位置都是非此即彼,针锋相对,那架势就像是决斗,一边是咱们的人,另一边是其他各方的联合,按正常情况,对每一个位置的举手表决,结果应该是泾谓分明。”   “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结果出人意料,呈现出一边倒的形势,说实在的,市常委会议之前,就有舆论说,咱们要来个大小通吃,把全部的职位争取过来,但没人会相信,都以为是个玩笑,包括肖子剑,他应该也没有想到,所以,这是他受到的第二个刺激。”   “而对肖子剑的第一个刺激,应该是陈美兰书记的妙招,把这次干部调整的考核大权,交给了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肖子剑原来以为,孙自在这人跟谁也不沾边,应该是公正公平的,可没到孙自在早和天亮成了铁哥们,把这次干部调整的考核大权交给孙自在,等于是把鱼交给了猫,那可是肖子剑的本职工作和职权范围,你说他能不受刺激吗?”   “第三个刺激,是肖子剑没想到常务副市长许西平会支持陈书记和谭市长,当时他看到许西平支持陈书记和谭市长,脸色就很不好看,因为他和大家一样,以为市委副书记余胜春支持陈书记和谭市长很正常,而许西平支持陈书记和谭市长,大大出乎肖子剑的意料!”   “第四个刺激,是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和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这两位和副市长陈瑞青,那可是省委书记黄正忠的人,前阵子给天亮找了不少麻烦,按理说,他们是不会支持陈书记和谭市长的,可肖子剑万万没有想到,李云飞和高永卿竟然也支持陈书记和谭市长,肖子剑更不会想到,天亮早与高永卿和陈瑞青达成了协议。”   “上面的几个刺激,对肖子剑的心理打击够大,老狐狸失算,情绪的波动更大,所以从下午开始,肖子剑就坐不住了,他不断的表示反对,可响应的人却没有,本来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开口反对了几次,后来看到没有其他人响应,方道阳便偃旗息鼓,肖子剑在市常委会议上成了孤家寡人,脸都气白了。”   “其实,对肖子剑打击最大的,还是第五个刺激,也是最大的刺激,是肖子剑没有想到,那批档案在这次干部调整中派上了大用场,方道阳的人,许西平的人,肖子剑的人,李云飞的人,都附有个人申请,申请退出这次竞争。”   “原来这是天亮和孙自在的杰作,孙自在找那些候选人单独谈话,拿那个档案做交换条件,让他们写下退出竞争的申请,孙自在答应他们,事过之后,会当着他们的面销毁那些档案,保证不影响他们以后的工作和升迁,在当时的情况下,那些人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每一个职位都是二选一,一个是咱们的人,一个是他们的人,咱们的人考核结果良好,没有问题,而他们的人,不但孙自在的考核结果不怎么样,而且还都有申请退出竞争的书面说明,这样两个人的对决,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所以肖子剑那个气啊,第三天的会议上,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始把矛头对准陈美兰书记,除了出言不逊,居然还拍了桌子,可陈美兰书记却是一点也不生气,自始至终保持着微笑,但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可不一样,肖子剑每一次发火,都被杨碧巧秘书长顶了回去,肖子剑曾拍桌三次,杨碧巧秘书长一点都不客气,也拿着茶杯敲桌,哈哈……你们可没看到,肖子剑的脸最后都气黑了。”   ……   谢飞鹤说,“这样一来,肖子剑就是咱们真正的敌人了。”   徐群先道:“老狐狸,将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敌人。”   向天亮看了罗正信一眼,笑着说,“你们不要这样说,因为你们越这样说,老罗就会越害怕。”   果然,罗正信的胖脸上,是明显的凝重和紧张。   “哈哈,老罗你至于这样吗。”谢飞鹤笑道。   罗正信没好气地说,“老谢,你别坐着说话不腰疼啊。”   徐群先微笑着道:“老罗,老谢可不是在吓你,如果肖子剑想扬名立万,肯定要收拾一二个人,你老罗必定会是肖子剑的主要目标。”   罗正信苦笑道:“你们,你们都这样说,我怎么觉得你们是在幸灾乐祸啊。”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危言耸听了。”向天亮笑着说道,“老罗经历了三十年的风风雨雨,什么沟沟坎坎没有经过啊,再怎么说,堂堂的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不是他肖子剑说扳到就能扳倒的,你们就放宽心吧。”   徐群先点着头笑道:“天亮这话我信,老罗你只要按部就班,肖子剑拿你没办法的。”   谢飞鹤有意逗弄罗正信,“老徐,什么叫按部就班,老罗他能做到按部就班吗。”   罗正信瞪了谢飞鹤一眼,“老谢,你是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向天亮站了起来,“哎,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看看,检查一下三位嫂子的工作。” 第1912章 检查工作   罗正信的家是座老宅院,厨房是独立的,显得很是宽敞,谢影心、陈彩珊和冯来来三人一起忙活,一点也不拥挤。   厨房紧挨着客厅,一扇大玻璃窗,向天亮倒是不敢太过放肆,他倚在门口,笑嘻嘻地问道:“三位嫂子,你们可以加快一下速度吗?”   三个女人同时转身,看了向天亮一眼,又同时往客厅里瞥了一眼。   客厅里的三个男人,都背对着厨房,正在兴致勃勃地谈着什么。   谢影心嫣然一笑,一把将向天亮拉进去,再关上厨房的门,“哎,你来干什么呀?”   “检查督促你们的工作,防止你们三个偷懒怠工。”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   谢影心笑道:“不用你检查,你喜欢吃什么菜,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向天亮也笑,“那是必须的,要是你们的菜不合我的口味,我以后就不来了。”   陈彩珊笑道:“恐怕检查饭菜是假,检查人才是真的吧。”   向天亮轻轻地坏笑,“检查么,当然是认真的和全面的,还有仔细的。”   冯来来笑道:“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的全面检查呢。”   向天亮在冯来来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臭娘们,我知道你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谢影心问道:“天亮,今天晚上怎么安排呀?”   笑了笑,向天亮说,“三位,我先说明一下情况啊,刚才来的路上,老徐对我说,要帮我把老罗和老谢灌醉,让我和影心姐方便办事,刚到又碰上了老谢,老谢悄悄地对我说,要帮我把老徐和老罗灌醉,好让我和彩珊姐办事,而进门的时候,老罗也偷偷地对我说,要帮我把老徐和老谢灌醉,为我和来来姐办事创造条件。”   三个女人均是掩嘴轻笑。   谢影心道:“我家老罗对我也是这么说的,说一定要把老徐和老谢灌醉。”   陈彩珊道:“我来之前,我家老徐也对我说,一定要把老罗和老谢灌醉。”   冯来来道:“巧了,我家老谢也这样说,一定要把老徐和老罗灌醉。”   向天亮乐道:“不错,不错,他们三个都想到一块去了,今天晚上一定要一醉方休。”   谢影心嗔怪道:“都是你,上次在彩珊姐家,你抱着我到她的卧室里,当着老徐的那个,等于落了个把柄给老徐。”   陈彩珊说,“我还不是一样的么,我和天亮在客厅里,被老谢全看去了。”   冯来来说,“不怕,我和天亮在书房里,老罗还瞪着眼睛从头看到尾呢。”   向天亮笑着问,“三位,今晚再重演一次,你们同意不同意?”   冯来来抢着说,“我同意,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陈彩珊笑着说,“反正,反正只要别让我家老徐看见,我不怕让老罗和老谢看见。”   谢影心也笑着说,“她们不怕我也不怕,反正有了上回,不怕再来一回。”   “呵呵,兵不厌诈,如法炮制,不过,咱们要互换一下角色哦。”   陈彩珊问道:“你又起坏心,什么叫互换一下角色呀?”   向天亮坏笑道:“上一次,老徐看到了我和影心姐的事,老罗看到了我和来来姐的事,老谢看到了我和彩珊姐的事,而这一次呢,虽然是同样的方式,但女演员和观众要换一下,我要让老徐看到我和来来姐的事,让老罗看到我和彩珊姐的事,让老谢看到我和影心的事。”   三个女人又是一阵轻笑。   冯来来胆子最大,一脸的向往,“天亮,我举双手赞成。”   “来来姐,你果然勇敢。”向天亮赞道。   谢影心有些害羞,“天亮,老谢是我亲叔呀。”   “影心姐你少装啊。”向天亮笑道。   陈彩珊嘴上还是有些担心,“天亮,这,这有点不好吧。”   “彩珊姐你说,有什么不好?”向天亮问道。   陈彩珊说,“这么一来,等于是我和你的事让老罗老谢都知道了,同样的,你和影心的事让老徐老谢都知道了,你和来来的事让老徐老罗都知道了。”   向天亮笑着问,“你们三个分别说说,老徐老罗老谢会对另外两个说吗?”   冯来来摇着头道:“别人我不敢打包票,但我可以保证,我家老谢不会。”   向天亮瞅着冯来来,“为什么?”   冯来来笑着说道:“其实,老徐老罗老谢他们三个,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团结,老徐和老罗一向看不起我家老谢,我家老谢也有小九九,一方面与老徐和老罗交好,另一方面又巴不得老徐和老罗出点小状况,所以,我家老谢是不会说的。”   “呵呵,说得有道理,他们三个人的实际关系,我也看出一点了。”向天亮乐道。   陈彩珊思忖着说,“关于这方面,我觉得我家老徐不会说出去,他的嘴一向很严,我相信他。”   谢影心却摇着头道:“我可不敢为我家老罗打包票,他那张嘴呀,从来都是不够严实的,当然,他最敬重天亮,也最忌惮天亮,天亮的事他应该不会轻易说出去的。”   “所以么,他们是不会说出去的,你们三个就放心好了。”   陈彩珊道:“你不倒,他们是不会说出去的。”   向天亮直了直腰,脸上满是坏笑,“你们看我会倒吗?”   三个女人一齐瞅着向天亮那里。   “不会倒。”陈彩珊笑。   “硬着呢。”谢影心也笑。   “倒不了。”冯来来跟着笑。   “呵呵,三个臭娘们,今晚老子非把你们折腾死不可。”   谢影心扭头看了看客厅,“天亮,我只准备了啤酒,他们喝不醉怎么办?”   向天亮笑道:“没关系,我有办法。”   陈彩珊问道:“什么办法?”   向天亮又乐,“他们喝醉了,那就没有意思了,我要让他们似醉非醉,看得见,听得到,那才好玩呢,呵呵……”   “大坏蛋。”   三个女人异口同声,还同时伸手,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谢飞鹤大声地喊了起来。   “天亮,你的检查工作完成了没有啊?”   “哎,快了快了,很快就可以开席了。”   “噢,我以为你钻在女人堆里出不来了呢。”   “呵呵,三位嫂子说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她们不让我出来啊。”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你就和她们继续搭配吧。”   “五分钟,五分钟后开席。” 第1913章 喝啤酒不准起身   围着圆形的餐桌坐定,向天亮假意推托,但仍被大家摁到了首席的位置上。   这也算当仁不让,要是搁在以前,向天亮是不敢的,论级别,徐群先高他一级,论职务,徐群先这个副市长不知高过他几头,若谈论资历,徐群先和罗正信高过向天亮几辈,就连运动员出身的谢飞鹤,也堪称向天亮的前辈,就连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向天亮也比不了。   但向天亮有了新想法,以前是客气和尊重,现在的局面,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已经离不开自己,就没有必要平等相待,是到了有必要建立权威的时候。   凭着背后的靠山、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的支持,还有在滨海市的实际作用,向天亮有资格当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的老大。   而且向天亮还有一个小算盘,他想以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为核心,建立一个新的小圈子,这个圈子可以与邵三河和焦正秀那个圈子相辅相成,形成相当程度的互补。   向天亮坐下以后,其他会的位置相对就容易安排了,而且好像是事先商量过了似的,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人并肩坐到了向天亮的对面。   “呵呵,老徐老罗老谢,你们三个这是什么意思?又要以三对一,同仇敌忾?”   徐群先笑而不言,却冲着向天亮眨眼。   罗正信笑道:“天亮,我们可没有那个意思。”   谢飞鹤道:“天亮,我们是这样安排的,我们三个为一边,你为另一边,这样喝起来才算有点意思么。”   “老谢,这不还是以三对一吗?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向天亮摇着头笑。   “我还没说完呢。”谢飞鹤笑着说,“彩珊、影心、还有我家来来,她们三个帮你,也就是说,你们四个人,我们三个人,她们三个的酒量都不错,这样的分组还算公平吧。”   说话的时候,谢飞鹤还冲着向天亮挤眉弄眼。   稍作思索,向天亮明白了谢飞鹤的意思,“也行,既然你们都定好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彩珊大大方方地在向天亮身边坐下,“天亮,你可要小心一点,咱们就是四个人,实际上也是吃亏的。”   “哦,这是为什么?”向天亮问道。   陈彩珊笑着说,“你看呀,今晚喝的是啤酒,而啤酒对你们来说,基本上与喝茶差不多,想喝醉都很难,特别是老罗,那么大的肚子,装一箱啤酒也没问题,就他一个人的酒量,我们三个女人加一起都不一定比得上,所以我们很难赢的。”   罗正信笑道:“彩珊,照你这么说,你家老徐的肚子也不小么。”   冯来来说,“啤酒确实是醉不了人,不过,我倒是有个能分出输赢的建议。”   罗正信问道:“什么好建议?说出来听听么。”   冯来来笑道:“喝啤酒不准起身,是咱们滨海的老规矩,咱们不妨用作今晚的规则,当然,咱们可以稍加修改,以四个小时为限,每方可以上厕所十次,哪边憋不住了就算哪边输,你们说说,我的这个办法怎么样?”   众人纷纷叫好。   谢影心坐到向天亮的另一边,冯来来也不在意,挨着谢影心就坐下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向天亮对罗正信说,“老罗,大家的肚子里都有底了,你是不是应该说几句啊。”   罗正信道:“让我家影心说吧。”   谢影心道:“是这样的,天亮,老徐,我家老罗认为,咱们四家有必要聚一聚,而上次的聚会已过去了一个多月,所以他和我商量,把大家请到我们家来,这是这次聚会的第一个原因,算是为聚会而聚会吧。”   谢飞鹤说,“这一点我举双手赞成,咱们四家就应该经常的聚一聚,我这里先预约了,下个星期我请客,大家都到我家里去。”   陈彩珊笑道:“老谢,这还用说么,你和来来这次都往上进了一步,你和来来不想请客都不行。”   谢影心又道:“第二点,是咱们的合伙生意,也有必要向大家通报一下。”   徐群先笑着说,“生意有你们三个女人负责,又有天亮领导,我和老罗老谢就不过问了吧。”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徐老罗老谢,借次机会,我有几句话与三位共勉,咱们的合伙做得不错,只要坚持三五年,咱们都能脱贫致富,所以,对其他的赚钱门路,我看还是算了吧。”   徐群先点着头说,“这话我非常赞同,天亮,还有咱们三位,只要咱们在现在的位置上坐得稳稳当当的,咱们的合伙生意就会兴旺,因此,咱们不要搞那些歪门邪道。”   谢飞鹤笑道:“这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我们体委是清水衙门,我即使有贪污受贿的心,可没那个条件不是?老徐也不是问题,有名的老实人,廉政的模范么。”   罗正信斜了谢飞鹤一眼,“老谢,你是说我有问题了?”   谢飞鹤哈哈一笑,“老罗,我可没有说你有问题,但是相对来说,我们三个人中,你出问题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老谢,你别搬弄是非啊。”罗正信有点生气。   谢影心白了罗正信一眼,“都是自己人,有必要装吗?”   “这个,这个……我承认,我是有这方面的毛病。”罗正信赧然地笑了。   向天亮笑着摆手,“这个算过去了,影心嫂子,你继续说吧。”   点了点头,谢影心说,“老罗这次请大家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商量一下如何对付肖子剑。”   徐群先道:“这的确是个问题,肖子剑如果真的要动手,老罗很可能成为他的目标。”   罗正信对向天亮说,“天亮,说句实话吧,有你帮我,我就不会害怕。”   向天亮笑道:“这还用说么,我怎么会不帮你呢。”   徐群先也笑,“天亮啊,老罗现在最怕的,不是肖子剑要收拾他的问题,而是担心你会不会放弃他的问题。”   谢飞鹤跟着笑,“哈哈,我也看出老罗的心病了。”   “呵呵,老罗啊老罗,你是我的朋友,非常重要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放弃你呢。”笑了笑,向天亮又对身边的谢影心说,“影心嫂子,你说句公道话,我会放弃吗?”   说着,向天亮的一条腿,和谢影心的一条腿缠在了一起。 第1914章 深有体会   谢影心说,“我相信天亮,相信他不会放弃的。”   陈彩珊也说,“我也相信天亮。”说着,她的一条腿,也与向天亮的另一条腿缠在了一起。   冯来来是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咯咯,对天亮的为人,我是百分之一百相信的。”她很有自知之明,在向天亮面前,她从不与陈彩珊和谢影心“争”,反正向天亮的一碗水端得很平,她吃不了亏。   罗正信对向天亮说,“有你这个定心丸,我就不会害怕老狐狸肖子剑了。”   徐群先瞥了谢影心一眼,一语双关地说,“对对对,天亮就是定心丸,这点影心应该很有体会。”他又想起向天亮和谢影心的事来了。   谢飞鹤笑道:“老徐这话说得太对了,我想你家彩珊也一定深有体会。”他也想起了向天亮和陈彩珊的事。   陈彩珊有点脸红,还好刚喝了不少酒,酒可以成为脸红的理由,“老谢,你怎么不问问你家来来,她也很有体会呢。”   谢飞鹤大大咧咧地说,“不错,天亮是咱们的定心丸,不但我家来来有体会,我也很有体会啊。”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   徐群先问道:“天亮你笑什么?”   笑个不停,但向天亮就是笑而不言。   大家都在琢磨,还真有人琢磨出来,向天亮为什么笑得这么邪乎。   陈彩珊笑道:“天亮,你有点坏么。”   “呵呵,我哪里坏了,请彩珊嫂子明示。”向天亮乐道。   谢飞鹤笑着问,“彩珊,你这话说得好有意思,天亮哪里坏了?”   陈彩珊又是俏脸一红,“老谢,你想知道天亮哪儿坏,你问你家来来去。”   冯来来笑道:“彩珊姐,你知道天亮坏你就说,但你别扯上我呀。”   陈彩珊说,“来来,这还真的要扯上你,因为你也深有体会,老罗,你说是吗?”   罗正信愣了一下,“啊……说得是,说得是。”心里却道,那天晚上在徐群先家的书房里,我看到了向天亮和冯来来的事,莫非当时陈彩珊也看到了?   冯来来大大方方地说,“对,我也认为天亮是定心丸,并且对此深有体会,因为如果没有天亮,老谢的副处和我的正科,恐怕熬到退休也拿不下来。”   谢飞鹤点着头笑道:“这话说得太对了,彩珊,你说呢?”   陈彩珊道:“老谢,你干吗老盯着我,你干吗不问问你的宝贝侄女,问问她有没有体会。”   谢影心说,“彩珊姐,别人盯着你,你何必扯上我呢。”   陈彩珊笑道:“因为你也是深有体会,我家老徐可以证明。”   徐群先哈哈笑道:“关于这一点么,我是可以证明,我是可以证明。”   罗正信笑着说,“好了,好了,大家都有体会,大家都有体会,这算公平了吧。”   向天亮心里大乐,这三个家伙,都为别人戴了绿帽子而高兴,却根本没想到,自己头上也有一顶绿色的帽子。   “呵呵……”   谢飞鹤好奇地问,“天亮,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徐群先也说,“对啊,说出来让大家分享嘛。”   “呵呵,我是笑老罗的话说得有毛病。”向天亮笑道。   罗正信问,“天亮,我哪句话说得有毛病?”   “你说,大家都有体会,这话有些不对。”向天亮说。   罗正信哦了一声,“这句话的毛病在哪里?”   向天亮反问道:“你先说说,什么叫做体会?”   罗正信又是一怔,“这个么,我还真被问住了,你说什么叫做体会?”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体者,身体也,会者,会意,懂也,所以,体会体会,用身体去会意,那才叫体会,对照这一点,你老罗对我有体会吗?”   罗正信笑道:“以你这么说,我还真没有那个体会。”   向天亮问徐群先,“老徐你有体会吗?”   徐群先哈哈大笑,“我没有,我没有。”   向天亮又问谢飞鹤,“老谢,你有这个体会吗?”   谢飞鹤一边摇头,一边乐不可支,“身体的领会和会意,这个我也没有。”   向天亮笑道:“所以嘛,老罗你说大家都有体会,这句话很有毛病嘛。”   三个男人均笑,心说这种体会,还只有对面的那个女人知道。   三个女人边笑边想,她们的心思不约而同,因为她们都是“深有体会”。   笑声里,向天亮心道,玩笑也得适可而止,否则就要穿帮了。   “老徐,还有老罗和老谢,趁着这次机会,我想说说我的一个想法。”   徐群先道:“天亮,有什么想法你说,用不着这么客气。”   “我想啊,以咱们四个人为基础,成立一个小圈子,圈子的核心是你们三位,圈子的成员是你们的朋友、同事和部下,为了提高圈子的质量,圈子成员起码要是副科及其以上。”   对向天亮的建议,谢飞鹤率先表示同意,“天亮,好主意啊,我举双手赞成。”   罗正信也点头表示同意。   徐群先没有马上表示,“天亮,我和老罗都已经在邵三河和焦正秀的那个圈子里了,我们有必要再搞一个圈子吗?再说,这会不会引起邵三河和焦正秀他们的不满呢?”   “老徐你就放心吧,邵三河和焦正秀那边,我当然会和他们说明的,至于有无必要,那更不是问题,原来那个圈子,老干部居多,成员的级别稍高,普遍性不够,咱们要成立的这个圈子,正是对那个圈子的补充。”   罗正信点着头道:“我看行,而且以咱们几个的人脉,搞个小圈子不成问题。”   向天亮笑道:“我呢暂时不会出面,如果你们同意,我让丁文通加入这个新圈子,这小子还是有点能力的。”   徐群先笑着说,“好,就依天亮所说,咱们就搞个圈子,搞圈子需要经费和人,经费方面,可以从咱们的合伙生意里支出,人这方面,我分管的工业系统起码也有二三十个,老罗认识不少乡镇领导,老谢在文体界也有不少朋友,第一批吸引五六十人不成问题,这个圈子的联络人和。召集人,我看就由老谢负责好了。”   谢飞鹤道:“人不够的话,咱们还有三位女将么,她们三个的朋友和同事也不少啊。”   陈彩珊笑道:“我们有自己的圈子,才不会跟你们臭男人混在一起呢。”   谢飞鹤很是好奇,“你们?你们也有自己的圈子了?” 第1915章 我们也有圈子   徐群先也有些好奇,“彩珊,你和影心、来来,你们也有自己的小圈子?”   “当然了,噢,只许你们有,就不许我们有吗。”陈彩珊笑道。   罗正信也不相信,“就你们?不会吧。”   谢影心指了指向天亮,“我们的圈子,天亮他知道。”   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都看着向天亮。   “天亮,这是真的吗?”罗正信问道。   向天亮点头笑道:“是真的,但我也只是听说,那是个由无数女人组成的圈子。”   “天亮,你详细说说呗。”谢飞鹤催道。   不等向天亮开口,冯来来抢先道:“天亮,让他们喝了酒再告诉他们。”   陈彩珊和谢影心也一齐附和。   向天亮呵呵一笑,“对啊,老徐老罗老谢,你们先喝酒,每人一杯不算多吧,快喝快喝。”   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还真的都喝了一大杯啤酒。   “老徐老罗老谢,那个南北棋牌会所,你们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向天亮问道。   徐群先点着头说,“那个南北棋牌会所,现在已被称为官太太俱乐部,每天都至少有上百人光临,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向天亮笑着说,“其实啊,那个南北棋牌会所只是一个掩护,而实际上是个大圈子,这个大圈子的成员,第一是女性,第二是干部家属,而在大圈子里,还分成很多小圈子,大圈子是顶层设计,核心成员包括陈美兰书记和杨碧巧秘书长,而三位嫂子呢,既是大圈子的核心成员,又有自己独立的小圈子,三位嫂子的小圈子子,其组成人员就是三位嫂子的朋友和同事,这个小圈子有两大主要任务,一,搜集干部队伍的一切信息,二,发展并壮大自己的小圈子。”   徐群先看着三个女人说,“天亮啊,就她们三个,能行吗?”   向天亮笑道:“事在人为嘛。”   陈彩珊说,“所以,我们决定聘请天亮为我们这个小圈子的顾问。”   谢影心和冯来来异口同声道:“对,我们决定聘请天亮为我们这个小圈子的顾问。”   徐群先笑道:“这个顾问好,天亮满肚子的主意,有他帮忙,你们这个小圈子成得了气候。”   冯来来笑着说,“老徐,到时候咱们比一比,看你们的圈子大还是我们的圈子大。”   “哈哈,好,好,到时候咱们比一比。”徐群先大笑。   向天亮道:“我说各位,接下来咱们该拼酒了吧。”   罗正信应道:“对啊,咱们先喝酒吧。”   谢飞鹤问,“天亮,怎么比啊?”   向天亮笑着说,“随便你们,一人两人三人都行,反正我们这边呢,准备先派彩珊姐和来来姐向你们挑战。”   笑闹声中,三男对两女,拼酒开始了。   而向天亮和谢影心也没闲着,两个人两只手,在桌子底下“写”起字来,谢影心“写”在向天亮的柱子上,向天亮“写”在谢影心的膝盖上。   谢影心:“天亮,喝啤酒他们不会醉的。”   向天亮:“所以,我要比的是哪一边上厕所的次数少。”   谢影心:“那也比不过他们。”   向天亮:“不会吧,我就不用上厕所。”   谢影心:“反正是比不过。”   向天亮:“为什么?”   谢影心:“不包括你,我们三个的肚子,哪比得上他们三个的肚子大呀。”   向天亮:“呵呵,这倒也是,就你家老罗那大肚子,装一箱啤酒绝对没有问题。”   谢影心:“就是么,我家老罗一个人的肚子,就抵得上我们三个了。”   向天亮:“别担心,先喝着看看,到时候我有办法对付他们的。”   谢影心:“嗯,可是他们不醉,我们怎么办呀?”   向天亮:“怎么,你们真想玩通霄啊?”   谢影心:“当然,大家聚一次不容易么。”   向天亮:“呵呵,你们三个都这么想吗?”   谢影心:“都这么想。”   向天亮:“还像上次在老徐家那样?”   谢影心:“嗯,还那样。”   向天亮:“现场直播吗?”   谢影心:“随便你怎么玩都行。”   向天亮:“呵呵,臭娘们,这一次你要当着你叔叔的面进行现场直播,你也敢吗?”   谢影心:“敢。”   向天亮:“真的?”   谢影心:“真的。”   向天亮:“为什么呢?”   谢影心:“因为,因为那很刺激。”   向天亮:“彩珊姐和来来姐的意见呢?”   谢影心:“她们一致同意。”   向天亮:“噢,看来我又要辛苦了。”   谢影心:“你行的么。”   向天亮:“那咱们得抓紧时间,让对面的三位趴下。”   谢影心:“早知道这样,就该比拼白酒的。”   向天亮:“大夏天的,只能喝啤酒喽。”   谢影心:“要不,我用安眠药。”   向天亮:“你怎么放药?”   谢影心:“哦,是没办法放到酒里。”   向天亮:“就是,几箱啤酒都放在他们身边,你的安眠药没办法放。”   谢影心:“我把药放进那个蕃茄蛋花汤里。”   向天亮:“你当着他们的面放药?”   谢影心:“嗯……我就说汤冷了,拿去热一热,我在厨房里放药,他们就不会发现了。”   向天亮:“傻娘们,他们不会喝那个蕃茄蛋花汤的。”   谢影心:“他们为什么不会喝?”   向天亮:“呵呵,今晚喝酒比的是谁上厕所的次数少,你连酒都喝不过来,你还会喝汤吗?”   谢影心:“噢,倒也是呀,那,那怎么办呢?”   向天亮:“呵呵,我说过了,我有办法的。”   谢影心:“什么办法?”   向天亮:“我会让他们接二连三地上厕所,非上不可。”   谢影心:“我是说,你用什么办法让他们接二连三地上厕所?”   向天亮:“我点他们腰间的一个穴位,他们就会忍不住地上厕所。”   谢影心:“真的吗?”   向天亮:“当然了。”   谢影心:“然后呢?”   向天亮:“然后我们赢了,我再点他们身上的另一个穴位,他们就会昏昏欲睡,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谢影心:“嘻嘻,你可真坏。”   向天亮:“我坏吗?”   谢影心:“坏,坏死了,大坏蛋,超级大坏蛋。”   向天亮:“呵呵,你个臭娘们,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老公,你们才是超级大坏蛋呢。”   谢影心:“嘻嘻……哎,她们两个喝了不少了,咱们该换人了。” 第1916章 那个意思   所谓的拼酒,果然讲究的是一个拼字,实打实,瓶对瓶,拼的是酒量和肚量,来不得半点虚假。   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他们,是共同进退,一齐迎“敌”,而向天亮这边,先上的是陈彩珊和冯来来,冯来来是身瘦量大,三瓶啤酒下肚,丝毫不见异样,而陈彩珊就差远了,同样的量,她的眉头皱得很紧。   向天亮当机立断,让谢影心上阵,把陈彩珊换了下来休息。   依旧是两女拼三男,每一回合六瓶啤酒,双方各为三瓶。   很快地,又是两个回合过去,双方一共消耗了二十四瓶啤酒,正好是一箱。   对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来说,十二瓶啤酒,每人四瓶,简直就是毛毛雨。   而向天亮这边,陈彩珊和谢影心各喝了三瓶多,酒量最好的冯来来喝了五瓶多,正好是各自的一个极限,再喝就要起身上厕所了,那可不好,会喝酒的人都知道,一一旦开始上厕所,那是没完没了的。   向天亮亲自上阵了。   又一箱啤酒,整整二十四瓶,被向天亮全放到圆桌上,他站起身来,先将二十四瓶啤酒分成两半,其中的一半放在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的面前。   徐群先笑道:“天亮,原来你是让她们三个搞火力侦察,你自己要发动总攻啊。”   “呵呵,不错,不错。”向天亮笑着说道,“我相信,你们三个喝了这十二瓶啤酒,起码得有两个要起身去厕所。”   谢飞鹤大笑着,“哈哈,痛快啊痛快,这才叫拼酒啊。”   向天亮笑问,“你们说,这一轮怎么喝?”   罗正信笑着说,“你是以一对三,我们不能占你的便宜,我们先喝,轮流上阵,一瓶对一瓶,这榉你也有喘息的机会。”   “如此多谢,还是我先喝,你们三个跟上了。”   说着,向天亮就站在桌边,一口气喝下了三瓶啤酒。   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不敢怠慢,拿起瓶子紧紧跟上。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向天亮面不改色,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喝下了整整十二瓶啤酒。   只是向天亮的脚边,有两滩很大的水渍,是从他的脚底渗出来的。   另一边,徐群先最先败退,只喝了三瓶,就起身去了厕所。   接着是谢飞鹤,喝到第四瓶,也告饶去了厕所。   果然是肚子大,罗正信喝了四瓶,居然一点也没事。   连向天亮对罗正信也佩服不已,“老罗,你果然是久精考验啊。”   “和你比,我是小巫见大巫。”罗正信的话里,带着些许的得意。   向天亮乐道:“你还能再坚持两到三瓶,下一轮我再派女将出场,你也该频频起身了。”   这时,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也渐渐缓过劲来了。   “三位嫂子,你们还行吧?”向天亮关心了一下。   陈彩珊说,“我还要再息上半个小时。”   谢影心说,“我还行,能再坚持两瓶吧。”   冯来来说,“我么,再喝三四瓶,也该起身了。”   向天亮又问道:“接下来还是上两个人,你们说让谁上?”   陈彩珊说,“我还是先轮空吧。”   谢影心说,“我上。”   冯来来说,“我也上。”   向天亮道:“好,影心姐,来来姐,就你们俩上,只要你们再拼六瓶,他们三个就都得上厕所,他们就一共有五次了,到时候即使你们俩上厕所,也只有两次,咱们还是领先于他们。”   正说着,徐群先和谢飞鹤从厕所出来回到了客厅。   冯来来笑嚷道:“你们快点,咱们再来。”   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乘胜追击,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谢影心和冯来来索性站起来,缠着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拼酒。   趁着大家在吆五喝六,向天亮坐回原位,与陈彩珊开始了“走私”。   还是老办法,向天亮在陈彩珊的膝盖上“写”字,陈彩珊把字直接“写”在向天亮的柱子上。   陈彩珊:“天亮,咱们能把他们喝倒吗?”   向天亮:“喝不倒。”   陈彩珊:“既然喝不倒,那还有什么意思。”   向天亮:“喝酒么,就图个痛快,不需要什么意思。”   陈彩珊:“可是,我们要有意思。”   向天亮:“你们是谁?”   陈彩珊:“我、影心和来来呀。”   向天亮:“噢,你们是怎么个意思?”   陈彩珊:“就那个意思。”   向天亮:“那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呢?”   陈彩珊:“少装,你懂的。”   向天亮:“我不懂。”   陈彩珊:“就是,就是像上回在我家时的那样。”   向天亮:“呵呵,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   陈彩珊:“假正经。”   向天亮:“呵呵,碰上你们三个臭娘们,我还正经得起来吗。”   陈彩珊:“反正你今天晚上走不了。”   向天亮:“你们都准备好了?”   陈彩珊:“我们都准备好了。”   向天亮:“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在背叛你们的老公。”   陈彩珊:“知道。”   向天亮:“不怕吗?”   陈彩珊:“不怕。”   向天亮:“他们知道了怎么办?”   陈彩珊:“也不怕。”   向天亮:“为什么不怕?”   陈彩珊:“有你,我们就不怕。”   向天亮:“有我?有我是什么意思?”   陈彩珊:“就是大不了翻脸,翻了脸后我们就跟你了。”   向天亮:“这可不行,我不能与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他们翻脸。”   陈彩珊:“你怕他们呀?”   向天亮:“不是因为怕,是因为他们很重要,他们对我很有帮助。”   陈彩珊:“很有帮助?很有帮助你还和他们的老婆那个?”   向天亮:“呵呵,和你们那个,是为了让你们帮我控制他们,不让他们被别人拉拢。”   陈彩珊:“哦,原来你是在利用我们呀。”   向天亮:“说实话,是有那么一点意思。”   陈彩珊:“你这个人,就不能说句假话,说你喜欢我们吗?”   向天亮:“我这人老实,不会说假话,那个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陈彩珊:“呸,你老实,你要是老实,那天下就都是老实人了。”   向天亮:“那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彩珊:“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你说么意思就什么意思,当然,也可以说是干死你这个臭娘们的意思。”   陈彩珊:“嘻嘻,干吧干吧,干死了好。”   向天亮:“不过,呵呵,我得先把对面的三个老男人干倒了。” 第1917章 借用   向天亮真正出手了。   乘着双方拼酒的时候,向天亮站起来,笑着踱到了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身后。   只见向天亮分别在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人身后停留,时间不长,双手不闲,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左手拍肩,右手捅腰,脸上笑眯眯,嘴上唠关怀,一点也看不出他的坏心。   不过,向天亮的出手,很快就显出了效果。   这一轮拼酒尚未结束,罗正信就皱着眉头,起身去了厕所。   罗正信刚从厕所回来,徐群先又起了身。   等徐群先回来坐下,谢飞鹤又坐不住了。   向天亮看得忍俊不禁。   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都在窃笑,她们当然知道是向天亮在使坏,她们赢定了。   很快地,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认输了。   与此同时,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人不约而同,都开始装作不胜酒力。   徐群先说,“谁说的,谁说啤酒喝不醉的,我,我快不行了。”   罗正信说,“我,我也快了,年纪大,吃,吃亏啊。”   谢飞鹤说,“我最近不行,一喝就醉,酒量,酒量差老远了。”   向天亮笑道:“你们装,你们就装吧,但我劝你们注意,装是要有点水平的哦。”   徐群先冲着向天亮微笑,心里说道,老弟啊,春霄一刻值千金,我这是在为你创造机会呢,我不喝了,老罗和老谢就得多喝,等老罗和老谢倒下,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罗正信朝向天亮微微点头,心说好兄弟,夜长梦多,我们醉了,你才有机会疯狂么,我说话算话,帮你把老徐和老谢喝倒,说帮你就一定会帮你,而且还要帮好帮到底。   谢飞鹤对着向天亮挤眉弄眼,心里笑道,天亮兄弟,这次干部调整你帮了我们两口子,礼尚往来,我能不帮你吗,我只要装醉,老徐和老罗就顶不住了,老徐和老罗一倒,你就可以动手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三位嫂子,老徐老罗老谢认输,你们同意吗?”   “不同意。”三个女人是异口同声。   向天亮又问,“那不同意该怎么办呢?”   “再喝。”三个女人是三心一意。   向天亮再问,“他们耍赖不喝,那又该怎么办呢?”   “硬灌。”三个女人是毫不犹豫。   呵呵一笑,向天亮道:“老徐老罗老谢,对不起啊,一来是咱们有言在先,拼酒拼酒,拼倒为止,二来是三位嫂子有令,我不得不遵,她们说硬灌,你们要是不喝,那我就只能硬灌了。”   徐群先苦笑不已,“女人外向,吃里扒外,还真是靠不住啊。”   陈彩珊斥道:“老徐,你可别忘了,酒桌上不认六亲,你我现在是楚河汉界,是双方对垒。”   罗正信也在苦笑,“我说老徐,我们都老了,人家天亮年轻有魅力,难怪娘们都被他吸引,都变着法的帮他啊。”   谢影心娇声骂道:“老罗你别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是你说的要我今晚尽力帮助天亮,你不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吧。”   罗正信讪讪而笑,“也是,也是,天亮是今晚的主角嘛。”   谢影心盯着问,“那要不要继续帮呢?”   罗正信连声道:“继续帮,继续帮。”心说怎么能不帮呢,还要帮到天亮把冯来来“办”了为止呢。   谢飞鹤大大咧咧地说,“老徐,老罗,我说你们两个也太自私了吧。”   徐群先哦了一声,“老谢,你此话怎讲?”   谢飞鹤笑着说,“今天晚上的拼酒分成两组,分组是咱们提出来,把三个娘们分给天亮,咱们可都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咱们说三个娘们吃里扒外,那就是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再说了,天亮不是外人,是咱们最好最好的朋友,咱们不过是把三个娘们借给他用一下,借用么,有什么不可以的,临时配对,临时组合,我觉得很正常嘛。”   徐群先笑道:“借用,临时配对,临时组合,老谢,你风格高尚,我要向你学习。”心里却道,我们可不像你老谢,明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还沾沾自喜。   冯来来问道:“老徐,我家老谢说错了吗?”   徐群先忙说,“老谢说得对,老谢说得对。”   冯来来又问,“那天亮和彩珊姐临时配对,临时组合,你不反对吧?”   徐群先道:“我不反对,我支持啊,不就是临时配对和临时组合么。”   冯来来冲陈彩珊笑道:“彩珊姐,你听见了吧,老徐同意了,同意你和天亮临时配对和临时组合哟。”   陈彩珊一点也不犹豫,“来来,你家老谢都同意天亮和你临时配对和临时组合,我家老徐当然也不会自私。”   罗正信笑道:“什么临时配对,什么临时组合,不就是借用么,你们完全可以说得简单一点,明白一点。”   “对对,是借用,是借用。”向天亮大笑。   陈彩珊笑问道:“老罗,天亮要借用你家影心,你反对不反对?”   罗正信说,“老徐同意,老谢同意,我还能不同意吗?”   向天亮哎了一声,“我说各位,咱们闲话少说,还是继续喝酒吧。”   徐群先急忙说,“天亮,你得让我们喘口气吧,十分钟,再休息十分钟。”   向天亮点头表示同意,“也行,再给你们十分钟,你们也赢不了。”   这时,冯来来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因为冯来来笑得奇怪笑得突然,立即引起了陈彩珊的好奇,“来来,你笑什么呀?”   冯来来道:“没什么,没什么,刚才说到借用,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与借用相关的笑话。”   陈彩珊道:“那就说来听听么。”   冯来来瞥了向天亮一眼,“我可不敢说。”   向天亮道:“来来嫂子,你看我干什么啊?”   冯来来笑而不言。   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立即来了兴趣。   “来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来听听么。”徐群先道。   “就是,说来听听,就当为咱们喝酒助兴吧。”罗正信道。   “老婆,你就说吧,你说了,我们就继续喝。”谢飞鹤也催道。   冯来来又瞅了向天亮一眼,“咯咯,我怕我说了,天亮会生气呢。”   向天亮爽快地说,“来来嫂子,你想说就说,我不怕,也不会生气。” 第1918章 霸王上弓   冯来来还是犹豫了一下,“天亮,那我说了,你真的,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来来嫂子你就说吧。”向天亮也不知道冯来来要说什么,但归根到底,冯来来是“自己人”,至少不会“胡说八道”。   “咯咯,事情是这样的,那次我去南北棋牌会所玩,和我一桌的三个牌友,正是南北棋牌会所的三位女主人,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和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章含,旁边看牌的是南北茶楼的女老板戴文华,当时我手气好,赢了不少,我也看出来了,她们是有意结交于我,并不是在真正用心打牌。”   “玩着玩着,我们说话也变得随便了,我说不玩了,旁边看着的戴文华笑着对我说,你想赢多少都不是问题,我说不好意思,戴文华说,她们输的不是她们自己的钱,我问是谁的钱,戴文华说,是天亮的钱呗,她们不管输多少,天亮会给报销的,我问南北棋牌会所是天亮开的吗,戴文华笑着说,表面上不是,实际上是,我又说,那你们几位与天亮关系不浅呀,戴文华笑道,她们都住在百花楼,那是天亮的家,关系能浅得了吗,我又说,关系深到花钱都能报销,这关系确实够深的,戴文华大笑着说,连人都在一起了,一点小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时呀,她们四个都笑成了一团,蒋玉瑛对我说,不要误会,不要听戴老板胡说,南北棋牌会所是我们几个开的,与天亮没有关系,我说不会吧,怎么着也有点关系吧,蒋玉瑛说,我们和天亮只是房客和房东的关系,张小雅说,我们和天亮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章含说,我们和天亮是熟人加朋友的关系。”   “这时,戴文华对我说,她们和天亮的关系,简单到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我问是哪两个字,戴文华说是借用,我又笑着问,什么叫借用?戴文华说,借用借用,就是借着用用么,我问谁借用谁呀,戴文华说,这个就不好说了,可以说是我们借用天亮,也可以说是天亮借用我们,总之是互相借用,我又笑道,我还是不懂什么叫做借用,戴文华笑道,你也是女人,你应该懂的。”   “我见大家把话说开了,说话也就放开了,我问戴文华,那你一定也和天亮有关系,戴文华说,有呀,我们不但是邻居,我还是天亮的同学的母亲,我问除此之外呢?戴文华笑道,既然你一再追问,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和天亮也是借用的关系。”   “……所以,你们刚才说起借用,才让我想起了在南北棋牌会所听来的话,咯咯……”   向天亮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骂道,戴文华这臭娘们,嘴也忒快了,即便冯来来属于“发展对象”,也不能一下子把秘密全说了么。   徐群先看着向天亮,微笑着说,“天亮,你这借用,还真有点意思哦。”   向天亮急忙说,“老徐啊,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一,我和百花楼的那些人,是纯粹的房东和房客的关系,二,她们说的都是玩笑话,因为她们经常拿我打趣,三,她们说的借用,和咱们刚才说的借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徐群先笑道:“那个借用和这个借用也许不同,但如果你想让两个借用一样,我也不反对。”   “呵呵,老徐你这话说得太那个了吧。”向天亮也笑。   徐群先说,“你看看,今天晚上咱们喝酒,她们三个帮着你,这难道不是借用吗?”   “噢,这倒也是啊。”向天亮点着头。   “所以,你都已经借用了,你还客气啥呢?”徐群先意味深长地笑着。   谢飞鹤也笑了,“就是么,今晚你就大胆地借用,继续借用,用不着客气。”   一心想讨好向天亮,谢飞鹤还真豁得出去,他让向天亮大胆地继续借用,把自己老婆和侄女都包括进去了。   向天亮看着罗正信问,“那么,老罗你借不借呢?”   罗正信说,“老徐老谢都肯借,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借吧。”   向天亮又呵呵地笑起来,“既然这样,那我盛情难却,就不客气了,老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老话还说得好,借了不用,等于白借,白借白不借,我说三位嫂子,现在麻烦你们亲自动手,让老徐老罗老谢喝酒。”   三个女人应了一声,纷纷站起身来。   向天亮又笑着吩咐,“三位嫂子注意了,为了防止你们循私舞弊,你们不能对自己的老公劝酒,彩珊嫂子,你负责去劝老谢,影心嫂子,你负责去劝老徐,来来嫂子,你负责去劝老罗。”   三个女人嘻嘻哈哈,一边答应,一边走到三个男人的身边。   众目睽睽,女人劝酒,三个男人不得不喝。   向天亮也走了过去,罗正信被冯来来劝酒,稍有犹豫,向天亮一个冷不防,就捏住了他的鼻子,冯来来笑着,一点也不客气,趁着罗正信大嘴张开,将酒瓶对着他的嘴往里就灌。   徐群先和谢飞鹤一看不妙,向天亮这是霸王上弓,硬灌,双双起身欲逃。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抢上一步,一手一个摁住了徐群先和谢飞鹤。   “老徐,老谢,你们可不要想着逃跑哟。”   徐群先苦笑道:“天亮,你是真要硬灌啊。”   “老徐,这不能怪我吧。”   徐群先凑在向天亮耳边低声说,“天亮,把我们三个绑起来。”   向天亮愣住了,“为什么?”   徐群先小声说,“我知道你想着那个好事,所以我帮你呗。”   “这,这不好吧。”向天亮当然犹豫,他可不想把事做得太绝。   徐群先说,“霸王上弓,硬着来么。”   “呵呵……这个还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办法。”   笑着,向天亮的右掌在徐群先的后脖子上拍了一下。   徐群先轻哼一声,身体稍稍一晃,瘫倒在椅子上。   如法炮制,向天亮把罗正信和谢飞鹤也整倒在椅子上。   让三个女人劝酒是假,点穴使坏才是真招。   看到三个老男人的样子,三个女人会意过来,一齐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笑着宣布,“好了,他们都已经醉了。” 第1919章 从长计议   不等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欢呼,向天亮就摆手制止,因为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并不是真醉,他们只是被向天亮点了穴道,浑身乏力,说不出话来,但头脑是清醒的,眼睛还能看,耳朵还能听。   陈彩珊心领神会,走到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的身后,冲着向天亮做起了手势。   谢影心和冯来来也明白了,双双走过来,眼里露出的是征询的目光。   还是老办法,要把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分开放置,只要他们不在一起,他们才会把看到的事当成秘密。   不过与上一次不同,现在是在罗正信家,他该在自己的卧室里躺着,徐群先去罗家书房,谢飞鹤的待遇不变,还是客厅里的沙发。   等向天亮把三个男人搬走回到餐厅,刚在桌边坐下,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就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   向天亮忙道:“哎哎,你们慌什么,我还有正事大事要说呢。”   陈彩珊笑道:“别假模假样,也不许你节外生枝。”   谢影心笑道:“你还要喝吗,我们可再也喝不下去了。”   冯来来笑道:“就是,什么大事正事,非要现在说呢。”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当然了,这事很重要,要和你们三个一起说才有用处。”   陈彩珊在向天亮身边坐下,笑着说,“你说你的事,我们办我们的事,这样抓紧时间不好吗。”   冯来来在向天亮的另一边坐下,“咯咯,彩珊姐说得是,多美好的夜晚呀,浪费时间太可惜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你们俩想干什么?别忘了还有女主人在,你们不能反客为主。”   陈彩珊笑着说,“我们知道规矩,不会反客为主的。”   冯来来笑着说,“光荣而艰巨的钻桌子任务,我们可不敢跟影心抢。”   笑声里,谢影心裙子一撩,弯腰钻到了餐桌下面,至于干什么,向天亮当然知道,也“体会”得到,因为谢影心就跪靠在他的两腿之间。   陈彩珊和冯来来也不差,一人一边,快把整个身体都挨到向天亮的身上了。   向天亮无奈地摇着头,“我被三头饿狼包围喽。”   冯来来笑道:“别说得这么难听,你本来就知道的么。”   陈彩珊道:“天亮,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向天亮问道:“你们说说,咱们这样,是不是对不起老徐老罗老谢他们啊?”   谢影心在餐桌下忙碌,“天,天亮,你问她俩,她俩的看法,就是,就是我的看法。”   陈彩珊微笑着说,“要说对不起么,确实是有点对不起,但不是很对起,因为老徐老罗老谢当时对你怀有二心,你接近我们是为了团结,在团结这个前提下,任何过分的行为都是可以原谅的。”   向天亮道:“可现在团结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在以后相当长的时间内,我相信团结都不是个问题,所以,我和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可以告一段落了呢?”   冯来来笑道:“你想得倒美,想甩了我们三个,门都没有。”   向天亮说,“呵呵,我不是想甩了你们,我是怕有一天露了馅,老徐老罗老谢会跟我翻脸,真要是那样,我需要的团结就烟飞灰灭了。”   “咯咯,我保证我家老谢不会翻脸,因为我有前科,老谢都没把我怎么样。”冯来来大笑。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我也看出来了,老谢是有点不大在意,其主要原因,是我帮他这个当了十年之久的正科级,一下子提到了副处级。”   冯来来说,“天亮,我还想趁机把你我的事告诉他呢。”   向天亮吓了一跳,“使不得,来来姐,不可操之过急啊。”   冯来来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我知道我家老谢也不是个好东西,他在外面有女人,我只要拿到他有女人的证据,老谢就不敢把我怎么样,也不会管咱们的事。”   “呵呵,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还可以帮你找到证据。”向天亮笑了笑,转向陈彩珊问道,“彩珊姐,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你家老徐不对我翻脸呢?”   陈彩珊笑着摇头,“我家老徐可不是老谢,他没那个嗜好,我敢说他在外面没有女人,而且,一旦让他知道你我的事,他一定会跟你翻脸的,而且还会把我赶出徐家。”   向天亮笑道:“那你还敢跟我在一起啊。”   陈彩珊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还不是,还不是因为你太厉害,让我身不由己,让我欲罢不能么。”   “臭娘们,难怪我甩不了你呢。”向天亮笑着骂道,“别以为我甩不了你们,你们要是不听话,我一定把你们甩得远远的。”   陈彩珊笑着说,“先别说甩我们,为了防范于未然,还是预先想想解决办法吧。”   冯来来又咯咯地笑起来,“大家不用发愁,我有一个很好的办法。”   陈彩珊问道:“来来,你有什么好办法呀?”   “天亮,彩珊姐,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大家一起,先拿住我家老谢的把柄,等到老谢就范后,让老谢帮着把老罗拖下水,老罗也是只喜欢偷腥的猫,应该很容易拉下水的,然后,再让老罗和老谢把老徐也拖下水,咱们在旁边配合,这个计划应该不难实现,到那个时候,咱们可以当着老徐老罗老谢的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咯咯。”   “呵呵,一厢情愿,计划不错,但实现起来很有难度哦。”向天亮笑道。   陈彩珊思忖着说,“我也觉得这计划不错,可以一试,为了以后的幸福,咱们豁出去了。”   餐桌下的谢影心也应道:“这,这是个好计划,我,我也同意。”   冯来来又笑了,“咯咯,我说影心,你怎么回事呀,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劳动成果呀。”   “快了,快了,你们说计划,我,我继续了……”谢影心又埋头“劳动”起来。   冯来来笑道:“计划很重要,你的劳动也很重要哦。”   “不急,不急,关于这个计划,咱们还是要从长计议。”向天亮笑着说道,“我说过有大事正事要说,刚才说的只是小事而已。”   陈彩珊有些好奇地问道:“天亮,你说的大事正事,它到底是什么事呀?” 第1920章 在窗户纸上泼水   向天亮道:“刚才我说过了,以前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团结,我和老徐老罗老谢的团结,现在看来,团结是基本上没有问题了,这其中,你们三个的功劳不小,那么以后呢,就是巩固团结的问题,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实话实说,老徐老罗老谢三个人,我最信得过的是老徐,最信不过的是老罗,但老罗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心应该定下来了,以后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事,谅他也不敢再干,而且有影心姐看着他,他想动也动不了。”   “老徐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本来就不大会做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事,他以前有一半是受到老罗的影响,老罗不变,他就更不可能改变,所以我包括陈书记,都很信任老徐,以陈书记的设想,在以后的三五年内,老徐是应该进入市常委会的人。”   “至于老谢,就我个人来说,是最最放心的,我相信老谢会帮我,更不会干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事,刚才来来姐说的那个计划,我认为是切实可行的,只要实现这个计划,我与老徐老罗老谢的团结就更不成问题了。”   “这就说到巩固团结的问题了,那么如何实现巩固团结的目的呢?就是我刚才说过的圈子,以老徐老罗老谢三个人为核心,建立一个严密有序的圈子,这个圈子以老徐为老大,以老罗为辅,让老谢担任召集人,论活动交际的能力,以老谢最强,让老谢出面组织,这个圈子一定会成功的。”   “至于这个圈子的作用,就是我说的巩固团结,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会从侧面间接予以帮助,而真正能帮助这个圈子的人,就是你们三个臭娘们,所以,你们以后的主要任务,除了管理咱们的合伙生意,就是督促并帮助老徐老罗老谢建立这个圈子。”   听向天亮说完,陈彩珊道:“天亮,你的这个任务,和来来提出的计划,我看完全可以合二为一,或者可以同时进行,从某种意义上说,来来提出的计划的成功与否,正是能不能完成你这个任务的关键,只要把老徐老罗老谢彻底搞定了,巩固团结就根本不是问题。”   “呵呵,分析得不错,主意更是没错。”向天亮笑着赞道。   冯来来忽又说道:“我这个计划么,可以从今晚开始,也就是现在,正是开始咱们这个计划的大好时机。”   这下,向天亮也不明白了,“来来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在今晚就捅破窗户纸吗?”   冯来来笑道:“今晚咱们不捅破窗户纸,但可以先在窗户纸上泼水。”   哦了一声,向天亮来了兴趣,“你说,说说你的想法。”   冯来来说,“上次在彩珊家,你当着老徐的面和影心那个,当着老罗的面和我那个,当着老谢的面和彩珊姐那个,是不是?”   “是啊,是那样的。”向天亮点着头道。   冯来来又说,“今天晚上,你想当着老徐的面和我那个,当着老罗的面和彩珊姐那个,当着老谢的面和影心那个,对不对?”   “呵呵,我的安排正是这样,你们三个要配合我哦。”向天亮笑道。   冯来来咯咯一笑,“我的建议是,你当着老徐的面与我和影心那个,当着老罗的面与我和彩珊姐那个,当着老谢的面与彩珊姐和影心那个。”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你的这个建议,和我的安排大同小异么,而且,你这是要把我活活累死的安排啊。”   冯来来笑道:“关键就在这里,每次的一对二组合,除了那个,还要说话,利用说话传递相关信息,这就叫在窗户纸上泼水,让老徐老罗老谢知道,我们三姐妹是一条心的,两个和你那个了,另一个也完全可能和你那个……”   陈彩珊也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个主意简直太妙了。”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你们可真不要脸啊。”   陈彩珊啐了向天亮一口,“呸,都到这份上了,还能要脸吗?”   “呵呵,也是,也是,敢帮着别的男人算计自己老公的娘们,确实不应该要脸。”向天亮傻笑不已。   冯来来问道:“天亮,我的这个计划怎么样?你表个态么。”   “问题是,问题是老徐老罗老谢如果翻脸了,咱们该怎么办?”向天亮反问着。   陈彩珊说,“你点了他们的穴位,他们还能说话吗?”   向天亮笑着说,“这个你们大可放心,他们不可能说话,但他们听得见看得见,也能思考,嗯,就像俗话说的那样,干瞪眼。”   “这不就行了么。”陈彩珊说。   向天亮笑着问,“那谈些什么话,你们知道吗?”   陈彩珊笑道:“一,与观众有关,二,不能太直接,三,让他若有所悟。”   冯来来道:“我看就一条原则,天亮你说什么,我们就跟着说什么,由你负责话题。”   “好吧,我也豁出去了。”向天亮道。   陈彩珊这时低头问道:“影心,你的工作还要进行多久呀?”   “唔,唔……”谢影心在忙活,无暇说话。   陈彩珊嘻嘻一笑,“唔是什么意思呀?”   谢影心终于说话了,“我,我拿它没办法,今晚,今晚怎么了,它,它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我息一会……”   冯来来咯咯而笑,“影心,你就在这里息息,我和彩珊姐先陪着天亮去吧。”   谢影心有点不情愿了,“为,为什么你们先?我是今晚的女主人,应该,应该是我先的。”   陈彩珊说,“影心,这是为了你好,给你休息的时间,再说了,我们是去会会你家老罗,老罗是今晚的男主人,从他那里开始,也是理所当然的么。”   不等谢影心再说话,陈彩珊和冯来来心意相通,拉起向天亮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陈彩珊和冯来来想到了什么,又拉住向天亮退回餐厅。   向天亮不明就里,但来不及开口,陈彩珊和冯来来就开始解除自己身上本来就不很多的“武装”。   接着是向天亮身上的“武装”,陈彩珊和冯来来的动作熟练无比,根本不用他自己动手。   然后,陈彩珊和冯来来一边窃笑,一边拉着向天亮朝卧室走去。 第1921章 假惺惺   罗正信躺在自己的床上,按捺着内心的激动,耐心地等待着好戏的开始。   激动是因为期待,而耐心呢,是因为预先知道有好戏上演。   当然还有羡慕,罗正信对向天亮的艳遇,还有他那方面的本事,罗正信是满心的羡慕。   但是罗正信没有妒忌,他有自知之明,年龄大了,不能再生龙活虎了,以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应该不满足于现在的成就。   这次向天亮又“保”了自己,还他个人情是应该的,徐群先说得是,只有抱住向天亮的大腿,才能继续安安稳稳的混着。   只有一点让罗正信不爽,这次干部调整,谢飞鹤居然升官了。   罗正信打心眼里看不起谢飞鹤,他要不是谢影心的亲叔叔,罗正信打死也不会与他成为朋友。   不就是会跑步么,不就是拿过省运会冠军么,现在竟然也是副处级,罗正信心里是一万个不服。   向天亮把冯来来给“办”了,“办”得好,罗正信心道。   卧室的门被悄悄推开,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路灯灯光,罗正信看得朦朦胧胧。   咦,是三个人,男的是向天亮,女的是谢飞鹤的老婆冯来来,还有一个是谁?   哇噻,是徐群先的老婆陈彩珊。   罗正信心里一紧,自己的老婆谢影心呢?   稍稍稍睁大眼睛,罗正信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自己的老婆不在。   没错,两个女的是陈彩珊和冯来来,两个人都是短发,自己的老婆是长发。   而且陈彩珊和冯来来就肩并着肩趴在床边,离罗正信不到半米,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但见向天亮站在陈彩珊身后,伸手在她高高撅起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身体就那么的运动起来。   罗正信心里大呼可惜,因为他得装睡,不敢把眼睛全部睁开。   看不了全景,听倒是听得真真切切。   因为这三个狗男女,这时候居然说起话来了,罗正信想不听都难。   陈彩珊:“天,天亮,你,你轻点呀。”   冯来来:“咯咯,彩珊姐,你嫌轻了,那让我来吧。”   向天亮:“呵呵,动静太大,会把老罗吵醒的。”   陈彩珊:“老罗他,他真的睡着了吗?”   冯来来:“我看他睡着了,好像还打着呼噜呢。”   向天亮:“怎么,彩珊姐你怕了?”   陈彩珊:“要是让老罗知道了,老罗再告诉老徐,那,那就不好了。”   冯来来:“咯咯,我不怕,我还巴不得老罗告诉老谢呢。”   向天亮:“彩珊姐你说,老罗会告诉老徐吗?”   陈彩珊:“我,我不知道,我是说万一,万一。”   冯来来:“我看老罗不会告诉老徐。”   向天亮:“来来姐,老罗为什么不会告诉老徐?”   冯来来:“老罗告诉老徐,老徐与你翻脸,老徐和你其实都没有损失。”   向天亮:“嗯,损失是有一点,但不大,或者说很少。”   冯来来:“而真正受到损失的是老罗。”   向天亮:“哦,这话,这话怎么讲?”   冯来来:“老罗告诉老徐,老徐与你翻脸,你能放过老罗吗?”   向天亮:“呵呵。”   冯来来:“你收拾老徐不容明,而收拾老罗不是很容易吗。”   向天亮:“呵呵,这话么,算是有点道理吧。”   冯来来:“老罗那么多的毛病和错误,收拾他就像收拾一只苍蝇么。”   向天亮:“来来姐,话不能这么说,老罗么,总的来说还是个好人。”   冯来来:“好人个屁,他要是忠诚于你,就不会干脚踏两只船的事了。”   向天亮:“哎,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   冯来来:“天亮,你就是心软。”   向天亮:“我说过了,老罗是个好人,陈书记和谭市长还要重用他呢。”   冯来来:“哦,怎么个重用呢?”   向天亮:“只要老罗不出意外,明年年初的市两会召开,老罗就有大喜事了。”   冯来来:“噢,要从副处升为正处了。”   向天亮:“还不止,邱少华是谭市长的人,邱少华要往上升,他留下的位置,谁最有可能接任?”   冯来来:“当然是老罗了。”   向天亮:“所以嘛,这话我只能说到这份上了。”   冯来来:“嗯,老罗要是再瞎折腾,那他就是个大傻瓜。”   陈彩珊:“哎,哎。”   冯来来:“咯咯,彩珊姐你哎什么呀?”   陈彩珊:“我,我不行了,你,你,我息,息会儿。”   冯来来:“咯咯……”   向天亮:“呵呵……”   冯来来:“天亮,来点狠的,我,我喜欢狠的。”   向天亮:“臭娘们,先慢后快,你急什么。”   陈彩珊:“嘻嘻,天亮,帮我,帮我狠狠地收拾她。”   向天亮:“嗯,必须的。”   冯来来:“彩珊姐,你别落井下石呀。”   陈彩珊:“嘻嘻,我不落井下石,我为天亮加油鼓劲。”   冯来来:“咯咯,来,来吧,来吧。”   向天亮:“别叫,会吵醒老罗的。”   陈彩珊:“对呀,最好,最好别把老罗吵醒。”   冯来来:“咯咯,我,我不怕,我不怕。”   向天亮:“呵呵,我是无所谓的。”   陈彩珊:“可惜呀。”   向天亮:“彩珊姐,可惜什么?”   冯来来:“就是,有什么,有什么好可惜的。”   陈彩珊:“我可惜的是,影心不在这里呀。”   冯来来:“对呀,要是影心在这里,咱们三个一起,咯咯。”   向天亮:“嘘,轻点,别让老罗听见。”   陈彩珊:“怕什么,反正老罗睡着了。”   冯来来:“彩珊姐说得对,影心不来,确实是可惜了。”   向天亮:“为什么啊?”   陈彩珊:“我们三姐妹早就说好了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冯来来:“天亮,难道,难道你不想把影心也办了吗?”   向天亮:“这个,这个……”   陈彩珊:“说实话,你想不想?”   向天亮:“想。”   陈彩珊:“那为什么不把她办了?”   向天亮:“人家不愿意,我总不能硬上吧。”   陈彩珊:“嘻嘻,要不要我和来来帮帮你?”   向天亮:“这个么,呵呵……”   陈彩珊:“要不要?”   向天亮:“老罗的老婆,不好吧?”   陈彩珊:“我和来来还是老徐和老谢的老婆呢。”   向天亮:“呵呵,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陈彩珊:“假惺惺。”   冯来来:“假惺惺。”   向天亮:“呵呵,我还是先把你们两个臭娘们办了吧。” 第1922章 埋头拉车   徐群先睡着了。   有了上次看到的向天亮和谢影心的那一幕,徐群先知道向天亮今晚肯定会重演一次,一想到向天亮和谢影心那个,谢影心是他的梦中情人,他怎么可能睡着。   问题是向天亮把徐群先扛进书房后,把徐群先搁在长沙发上,罗正信家的这张沙发有点旧,沙发扶手是硬的,徐群先的脖子正好搁着沙发扶手上,正是睡穴所处的位置,徐群先身体虽然动弹不得,但脖子及脖子以上还是能动的,稍稍动了几下就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后来竟睡过去了。   向天亮被谢影心和冯来来拉着进了书房。   谢影心伸手要去开灯,却被向天亮拦住,而是冲着书桌上做了个手势。   书桌上有台灯,谢影心会意,去把台灯打开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因为台灯上有灯罩,光亮主要集中在书桌上,照不到徐群先躺着的沙发,正好可以让徐群先看得清楚。   当然要让徐群先看得清楚和听得明白,这场戏没有他这个观众,就会失去它应有的意义。   但是,正当向天亮要与谢影心和冯来来缠绵的时候,三个人几乎同时听到了徐群先的呼噜声,三个人相视着,都轻轻地笑了。   向天亮走到徐群先面前,伸出右手,拇指扣着中指,在徐群先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呼的一声,徐群先终于醒了。   不过,向天亮赶紧转身,他与谢影心和冯来来一样,都背对着徐群先,装作无视徐群先存在的样子。   徐群先缓缓地睁开双眼,顿觉眼前为之一亮。   这一亮,不仅是向天亮,还有书桌上台灯的亮,更是两个近在咫尺的雪白的身体在发亮。   来了,要开始了,徐群先精神大振,双眼睁得铜铃般大。   一男二女?徐群先看到了三个屁、股。   女的是谢影心和冯来来,徐群先心道,向天亮这个家伙,上次是和谢影心,这次是与谢影心和冯来来,得寸进尺啊。   也好,徐群先又想,冯来也不是好鸟,让向天亮办了,总比让别人办好。   但是,徐群先心里有些不安,陈彩珊与谢影心和冯来来是三姐妹,谢影心和冯来来都被向天亮办了,难道?   这时,向天亮趴在谢影心的背上运动起来。   与此同时,一男二女的对话,转移了徐群先的注意力。   向天亮:“来来姐,老徐还在睡吧?”   冯来来:“嗯,还睡着呢。”   向天亮:“看来老徐是真的醉了。”   冯来来:“咯咯,老徐的睡相真是难看极了。”   向天亮:“哎,你可别瞎说,那可是领导的睡相,难看的也要说成是好看的。”   冯来来:“什么逻辑呀,不就是一个副市长么,在咱们滨海市,至少是排在二十名以外吧。”   向天亮:“可是,老徐他还能进步啊。”   冯来来:“是吗?老徐能进步到哪里去?”   向天亮:“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进市常委班子了。”   冯来来:“咯咯,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呀。”   向天亮:“不会太久,只要咱们滨海市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老徐就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冯来来:“咱们滨海市的领导班子,会在什么时候进行调整?”   向天亮:“据我的消息,不是明年的上半年,就是明年的下半年。”   冯来来:“噢,听说陈书记和谭市长都对老徐印象不错。”   向天亮:“关键还不是陈书记和谭市长。”   冯来来:“关键在哪里?”   向天亮:“关键是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她也很欣赏老徐。”   冯来来:“哦,高副书记是怎么评价老徐的呢?”   向天亮:“高副书记说,徐群先为人老实,处事稳重,原则性强,为官清廉,等等,等等。”   冯来来:“这么高的评价,看来,看来老徐果然是要进步呀。”   向天亮:“呵呵,所以你要尊重他,不能说他睡相难看。”   谢影心:“哎。”   向天亮:“怎么了?”   谢影心:“还说呢,那上次,上次在老徐家,就不该,不该让老徐看到咱们的事。”   向天亮:“呵呵,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   谢影心:“你什么不明白?”   向天亮:“既然不想让老徐看到,那你们俩为什么还要求到书房里来?”   冯来来:“你不是说老徐睡着了吗,睡着了等于没人么。”   谢影心:“不,不对。”   向天亮:“什么不对?”   谢影心:“睡着了,和没人,是,是不一样的。”   冯来来:“影心,怎么不一样呢?”   谢影心:“刺,刺激呗。”   冯来来:“咯咯,也是呀,天亮,你快点。”   谢影心:“啊……我,我快不行了。”   向天亮:“坚持啊。”   谢影心:“我请求,我请求换人。”   冯来来:“我来吧。”   向天亮:“臭娘们,真没用。”   冯来来:“咯咯……来吧,来吧。”   向天亮:“别叫,别把老徐吵醒。”   冯来来:“噢,我,我不说了,我只埋头拉车了。”   谢影心:“嘻嘻,好一个,好一个埋头拉车,还真像呢。”   向天亮:“影心姐,你刚才不也在埋头拉车吗?”   谢影心:“嗯,可惜了。”   向天亮:“可惜什么啊?”   谢影心:“可惜彩珊姐醉了。”   向天亮:“你什么意思?”   谢影心:“我们三姐妹有福同享呀。”   向天亮:“影心姐,你别胡说八道。”   谢影心:“怎么,你不想把彩珊姐也办了吗?”   向天亮:“我看彩珊姐不像你和来来姐这么坏,她不会肯的。”   谢影心:“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她不肯呀?”   向天亮:“呵呵,还是别试吧,我有你和来来姐,都快忙不过来喽。”   谢影心:“嘻嘻,彩珊姐那么漂亮,我就不相信你没有动过心。”   向天亮:“动心是一回事,动手是另外一回事,不一样的。”   谢影心:“别装了,我知道你想,你想把彩珊姐也办了。”   向天亮:“想想总没罪吧。”   谢影心:“嘻嘻,其实彩珊姐也很那个的。”   向天亮:“那个?什么那个?”   谢影心:“很开放呗。”   向天亮:“不像,看着不像。”   谢影心:“这样吧,我帮你,帮你把彩珊姐也给办了。”   向天亮:“别,千万别。”   冯来来:“天,天亮,我也帮你,帮你把彩珊姐也给办了。”   向天亮:“臭娘们,你还是老实地埋头拉车吧。”   冯来来:“我埋头,我拉车。”   谢影心:“嘻嘻,埋头拉车,苦中有乐。” 第1923章 老谢的发现   谢飞鹤躺在客厅的长沙上,可是一直没有睡着。   虽然身体动弹不得,而且知道是向天亮捣的鬼,谢飞鹤却是心甘情愿,一点也不生气。   因为这样是在帮向天亮的忙,而且,至少可以还掉向天亮的一部分人情。   这一次干部调整,老婆从副科级提为正科级,自己从正科级提为副处级,对谢飞鹤来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大好喜事。   谢飞鹤本来不大会做官,也不热衷于为官,运动员出身的他,以为市体委副主任就是自己的人生顶点。   可有一点让谢飞鹤耿耿于怀,论辈份,罗正信得喊自己一声叔叔,却一直看不起自己,要不是因为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是闺蜜,自己根本成不了徐群先和罗正信的朋友。   现在好了,你罗正信罗胖子是副处级,我谢飞鹤也是副处级,用徐群先的话说,这是平起平坐,不用再在罗正信面前装孙子了。   谢飞鹤觉得,从此以后,在罗正信面前即使不能扬眉吐气,也至少不用仰其鼻息了。   市体委当然是管体育的,那又怎么样,当年就有体委主任当上县常委的,英雄不问出处,我谢飞鹤也有祖坟冒青烟的好运。   这全是向天亮所赐,谢飞鹤越来越明白,与向天亮绑在一起,是他唯一的选择。   人醒着,看不着,但耳朵竖着,谢飞鹤听得真真切切。   向天亮先进卧室,将近一个小时,再去书房,又是一个小时,忙得不得了。   谢飞鹤真是佩服,同样都是一米八以上的汉子,向天亮怎么这么能呢。   终于“轮”到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谢飞鹤轻轻地吸了口气,偏了偏头,微闭着双眼,让自己的视线处于可观状态。   客厅里当然没有开灯,但几扇大玻璃窗,让外面的光线透进来,足以让谢飞鹤看个痛快。   哦,轻手轻脚的,居然来了三个人。   三个身体都是无遮无挡,一目了然,美不胜收。   谢飞鹤心里一乐,向天亮还真行,除了徐群先的老婆,好家伙,还有谢影心。   只见向天亮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不,应该叫躺下,因为向天亮已经躺在沙发上了。   陈彩珊好像一点也不客气,当仁不让,就那样坐到了向天亮身上。   谢影心倒没说什么,也不生气,居然轻轻一笑,挨着那沙发坐在了地毯上。   让谢飞鹤有些失望的是,没有剧烈的运动,也没有精彩的画面。   不过,向天亮与陈彩珊和谢影心说起话来了。   向天亮:“彩珊姐,老谢睡着了,你完全可以放心地哼哼的!”   陈彩珊:“你还说,又来骗我,上次你也这么说。”   谢影心:“嘻嘻,天亮你又骗人了。”   向天亮:“这次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老谢正睡得香呢。”   陈彩珊:“那,那就最好别弄醒他。”   谢影心:“就是,老谢是我亲叔,让他看见,怪难为情的。”   向天亮:“两个臭娘们,装什么装啊,老谢的为人,你们还不了解吗?”   谢影心:“嗯,我叔不会告诉老徐和老罗的。”   陈彩珊:“这个,这个不是问题,老谢的嘴很严的。”   向天亮:“呵呵,既然如此,那你们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彩珊:“去你的,人家不好意思么。”   向天亮:“哟,你这是第二次当着老谢的面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谢影心:“是你这个大坏蛋有意所为,我们是被迫的。”   向天亮:“呵呵,老谢么,我估计他也喜欢这种事吧。”   陈彩珊:“嘻嘻,算你说对了,老谢正是那样的人。”   谢影心:“彩珊姐,你可不要胡说,我叔不是那样的人。”   陈彩珊:“影心你少来,天亮不了解,咱们两个还不了解老谢吗?”   谢影心:“反正我叔没有天亮这么坏。”   向天亮:“哎,说老谢,别捎带着我啊。”   陈彩珊:“影心,老谢在十几年前,就被人称为花花公子,我看他比天亮还要坏。”   谢影心:“彩珊姐你轻点,别把他吵醒了。”   向天亮:“噢,这么说,老谢是那样的人,那我来来嫂子她不知道吗?”   陈彩珊:“嘻嘻,她们彼此彼此,半斤八两,心照不宣,一对狗男女而已。”   谢影心:“彩珊姐,别说得那么难听么。”   向天亮:“呵呵,这样也好,你吃你的,我偷我的,两口子互不扰,蛮好的么。”   陈彩珊:“嘻嘻,不错不错,老谢和来来两口子就是这么一个现状。”   向天亮:“影心姐,老谢和来来嫂子是那样的吗?”   谢影心:“嗯,嗯,算是吧。”   陈彩珊:“什么算是,是肯定是,我敢说老谢在外面肯定有女人。”   谢影心:“这个我不知道。”   陈彩珊:“要不然,来来那次外遇被抓,老谢他一声不吭吗?”   向天亮:“这话有道理。”   陈彩珊:“所以,嘻嘻,我刚才的提议,是完全可以可行的。”   向天亮:“咦,你刚才有什么提议,我怎么不知道?”   谢影心:“彩珊姐对我说,把来来也拉过来,当着我叔的面,嘻嘻。”   向天亮:“啊。”   陈彩珊:“这不好吗?”   谢影心:“其实,我也是同意的。”   向天亮:“你们,你们疯了吧。”   陈彩珊:“天亮,难道你不想那样吗?”   谢影心:“就是,别假惺惺了,快说实话,你想不想?”   向天亮:“这个,这个……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嘛。”   陈彩珊:“嘻嘻,这说明你是想的哦。”   谢影心:“嘻嘻,那我去把来来叫醒,去把她拉过来。”   向天亮:“别,千万别,这样做太对不起老谢了。”   陈彩珊:“去,你对我这样,你对得起我家老徐吗?”   谢影心:“就是,你对我这样,你对得起我家老罗吗?”   向天亮:“呵呵,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   陈彩珊:“其实呀,你和来来好,说不定老谢反而会感谢你呢。”   向天亮:“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呢?”   谢影心:“我同意彩珊姐的这句话。”   向天亮:“为什么啊?”   陈彩珊:“因为你和来来好了以后,来来就不用去外面偷吃了,老谢能不谢你吗。”   谢影心:“对。”   向天亮:“好吧好吧,你们问问老谢,老谢要是同意,那就把来来嫂子叫来,我来个以一对三,呵呵……” 第1924章 他偷我也偷   第二天,去上班的路上,谢飞鹤一边开车,一边还在想着昨晚发生在罗正信家的事。   冯来来坐在副驾座上,瞅出了谢飞鹤在走神,“老谢,你小心开车。”   “我在想事。”谢飞鹤说。   冯来来瞥了谢飞鹤一眼,“有什么好想的,你这个市体委主任前面还挂着代理二字,想要转正,你还得老老实地熬到明年的市两会召开。”   “我在想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怎么了?”   谢飞鹤微笑着问道:“昨天晚上在影心家里,我们几个喝醉后,你们是不是还在继续喝?”   知道谢飞鹤要查询昨晚的事,冯来来按照向天亮的吩咐说,“你们几个喝醉后,我们是继续喝了,彩珊姐和影心耍我,把我也给灌醉了。”   “那就是说,后来的事你是不知道了?”   “什么事呀?”   “你真不知道?”   冯来来故意不高兴地说,“老谢你什么意思?我一直醉到凌晨三点半才醒,还是你叫醒我的,我怎么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在罗正信和谢影心家,最后的安排是这样的,向天亮“完事”后率先开溜,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一起,都“醉”在餐厅里,而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人,直到下半夜三点,才慢慢地“醒”了过来。   谢飞鹤笑了笑,“其实,昨天晚上我帮了向天亮来着。”   冯来来问道道:“你帮向天亮什么了?”   谢飞鹤道:“本来说好,是帮向天亮把老徐和老罗灌醉的,可我们都没醉,其实是被向天亮点了穴道了,我也没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我看到向天亮和陈彩珊在一起,他们还那个了。”   冯来来说,“大惊小怪,你不是说上次在老徐家,就看到他们在一起了么。”   谢飞鹤又道:“可是,影心也在,也和向天亮那个了。”   冯来来轻描淡写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早看出向天亮和影心有苗头了,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嘿嘿,可有一点我很奇怪。”   “什么奇怪?”   “你们三个是好姐妹,号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你不和她们共同进退呢?”   “老谢,你又胡说八道了。”   “我是说,我是说你比她们两个长得漂亮,向天亮应该更看得上你。”   “呸,光漂亮有用吗,人家看不上,我总不会倒贴吧。”   “这么说,你是勾过向天亮了。”   “勾过了,没错,但没有勾上。”   谢飞鹤涎着脸道:“不会吧,难道……噢,向天亮勾陈彩珊,那是因为徐群先有用,向天亮勾影心,那是因为影心在市委大院上班,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   冯来来噗地笑道:“老谢,你少来这一套,难道你想把自己的老婆推到别人的怀里去。”   谢飞鹤一本正经地说,“与其你去偷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当然不如让你去偷向天亮。”   冯来来一把将手中的包砸向谢飞鹤,“你要死呀。”   “嘿嘿,话粗理不粗,话粗理不粗。”谢飞鹤一点也不生气。   冯来来其实也没生气,“老谢,你这么急着把我往向天亮那里推,莫非你在外面有人了吧?”   “我可不像你。”谢飞鹤有些心虚,“我是想感谢向天亮,这一次你我各升一级,全是向天亮的功劳么,再说了,我也是想通过,加强和向天亮的团结。”   冯来来笑骂道:“呸,有你这么和人家加强团结的吗,以我看呀,你要真想和向天亮加强团结,那就帮着他,把那个所谓的圈子经营好,只要你有了实力,向天亮想不团结你都不行。”   “对啊,老婆大人,你这话算是启发我了。”   “怎么,现在喜欢上当官这个职业了?”   “还别说,我现在真有点喜欢上了。”   “那你就干出点名堂来,让我也刮目相看呀。”   谢飞鹤连连摇头,“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别的不说,就是和老徐老罗比,我什么都不是,向天亮能放在心上吗?”   “你傻不傻呀,向天亮早就给你指出明路了,不过你自己看不见而已。”   “哦?还请老婆大人明示。”   冯来来道:“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向天亮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你们这个圈子以老徐老罗和你为核心,但你负责召集和组织,这是为什么?因为老徐没有活动和组织能力,老罗有活动能力却没有组织能力,而你既有活动能力又有组织能力,老徐的人脉在工交系统,老罗的人脉在下面乡镇,你的人脉在文体界,不比老徐老罗差,只要你用心经营,你们这个圈子的实权肯定落在你的手里,到那个时候,向天亮肯定要重视你了。”   谢飞鹤连连点头,“说得是,说得是,老婆大人,你真是我的好军师啊。”   正说着,市农业局到了。   这是冯来来的单位。   冯来来下了车,却没有走进市农业局的大门。   望着谢飞鹤的桑塔纳轿车在街道的拐角处消失,冯来来笑了一下,急忙转身走了几步,来到一辆别克轿车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别克轿车的驾驶座上,赫然坐着的正是向天亮。   冯来来刚在副驾座上坐定,别克轿车就呼地跑了起来。   拐弯,加速,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的桑塔纳轿车,那正是谢飞鹤的车。   向天亮笑道:“来来姐,你们两口子可太有意思了。”   “什么意思呀?”冯来来笑问。   “同床异梦呗。”   “好弟弟,你用词不当,我们已经有好几年不同床了。”   “不会吧,那你们怎么解决那方面的问题呢?”   “咯咯,他偷我也偷,我不就偷你了吗?”   “心照不宣,互不干涉?”   “对,心照不宣,互不干涉。”   向天亮好奇地问,“那咱们今天的行动还有必要吗?”   冯来来笑道:“很有必要,因为他嘴硬,一直死不承认,我没有证据,而他却有我的把柄,所以,我要与他保持平衡,必须拿到他的把。”   “噢,我明白了。”向天亮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你又怎么能够肯定,他现在不是去上班,而是去会他的情人的呢?” 第1925章 老谢出事了   冯来来笑着说,“天亮,我之所以断定老谢现在是去找他的相好,是基于三点,一,老谢说是去市体委上班,其实他那个体委没事可于,上班不上班都一样,他以前都是名义上去上班,实际上很少在单位待着,二,老谢昨夜基本上没睡,今天肯定不是去上班,而是找地方睡觉,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他相好的家,三,我在今天早上老谢吃的稀饭里,放了一点点药,就是那方面的药,我想很快就会发挥作用,老谢他需要一个发挥作用的地方。”   向天亮呵呵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来来姐,你可真行,难怪你电话里一个劲地催我过来啊。”   “没什么,我们两口子斗智斗勇的时间,都有七八年了。”冯来来笑道。   向天亮笑问,“那么胜负如何呢?”   “咯咯,那还用说么,当然是聪慧漂亮的市农业局财务科科长赢得多了,就那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市体委代理主任,他赢得了我吗?”   “自己说自己聪慧漂亮,来来姐,你太有意思了。”   冯来来直了直身子,“怎么,我不漂亮吗,我不聪慧吗?”   “呵呵,你漂亮,你聪慧。”向天亮笑着问道,“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你和老谢本来没有什么感情,可为什么又嫁给他了呢?”   冯来来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我那时候快三十岁了,家里人催,朋友也催,后来彩珊姐和影心帮我介绍了老谢,就这么着草草结婚了。”   向天亮又是呵呵一笑,“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我知道你的打算,想当着老谢的面公开和我来往,你放心吧,我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冯来来笑着白了向天亮一眼,“我的愿望不也是你与彩珊姐和影心的愿望么,咱们拿住了老谢,再利用老谢去拿住老徐和老罗,咱们四个不就可以光明正大了吗?”   正说着,向天亮突然刹住了车。   原来,前面的桑塔纳轿车,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冯来来愣了愣,随即又噢了一声,“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向天亮问道。   冯来来道:“这条小巷子住着我的一位女同学,现在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我一直怀疑老谢与他有关系,现在我可以肯定,老谢是来找他的。”   “你确定吗?”   “百分百确定。”   “有了目标,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冯来来这时又轻笑起来,“天亮,不用你管了,你回去上班吧。”   向天亮笑道:“怎么,要过河拆桥啊。”   “你合适在这里吗?”冯来来笑问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是不合适在这里,可是,你一个行吗?”   冯来来拿出手机晃了晃,“我不傻,我不会一个人去抓现行,我打电话让彩珊姐和影心过来,等她们俩过来,时间应该刚刚合适。”   向天亮还是不放心,冯来来下车后,他开着车并没有走远,而是绕了一圈又拐了回来,直到陈彩珊和谢影心开着车出现,与冯来来汇合后,他才悄悄地离开。   不过,向天亮回到市委大院仅仅过了一个小时,就接到了谢飞鹤的电话。   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向天亮咧着嘴直乐。   当然不能马上接听谢飞鹤的电话。   三次,直到第三次,向天亮才接通了谢飞鹤的电话。   向天亮:“老谢吗,对不起,对不起,我刚从洗手间出来。”   谢飞鹤:“天亮,是我,是我。”   向天亮:“怎么了,你找我有事?”   谢飞鹤:“嗯,有事,是大事。”   向天亮:“哦,别急,你慢慢说,是什么大事?”   谢飞鹤:“我,我出事了。”   向天亮:“喂,我说老谢,我知道你有事,你可不可以直接说事啊。”   谢飞鹤:“我,我被我老婆抓现形了。”   向天亮:“现形?什么现形?我听不懂。”   谢飞鹤:“我是说,我刚才在朋友家里,我老婆带着陈彩珊和影心两个人,闯进我朋友家里,还把我朋友给打了。”   向天亮:“噢……你这个朋友是女的吧?”   谢飞鹤:“对。”   向天亮:“可是,你怎么不去上班,跑到你朋友家里去干什么呢?”   谢飞鹤:“唉,昨天晚上咱们不是在老罗家么,折腾了大半夜,所以,所以我想在朋友那里补补觉。”   向天亮:“老谢你可真行,上班时间哦。”   谢飞鹤:“你知道的,我们市体委还是个空架子,还处于重组阶段,要到下个月月初才会有事可做。”   向天亮:“那么,这个所谓的朋友,应该是你老谢的相好吧?”   谢飞鹤:“这个这个……这个怎么说呢?”   向天亮:“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这问题复杂吗?”   谢飞鹤:“是。”   向天亮:“哦,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让嫂子给发现了呢。”   谢飞鹤:“这个没办法,来来她一直想找我的把柄,发现是迟早的事。”   向天亮:“那你找我,你找我是什么意思呢?”   谢飞鹤:“天亮,你得帮我。”   向天亮:“你说。”   谢飞鹤:“来来她要闹事,她要跟我离婚,现在估计回家闹去了。”   向天亮:“哦,有这么严重吗?”   谢飞鹤:“很严重,娘们疯起来没理智的,天亮,我,我这新官还没上任啊。”   向天亮:“嗯,这倒也是,这种事不能闹,对了,你让陈彩珊和谢影心劝劝嫂子么。”   谢飞鹤:“她们?快别说了,她们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呢。”   向天亮:“不会吧,谢影心可是你亲侄女,胳膊断了还往里拐吧。”   谢飞鹤:“可她们三个是闺蜜,是死党,三剑客,三贱客,她们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向天亮:“那么,我怎么帮你呢?”   谢飞鹤:“天亮,昨晚在老罗家,你与陈彩珊和影心,你们的事我都看见了,我想,陈彩珊和影心应该是听你的,你先把陈彩珊和影心劝住了,再让陈彩珊和影心劝住来来,这事,这事应该就能过去了。”   向天亮:“嗯……我可以试试。”   谢飞鹤:“那你马上过来吧。”   向天亮:“现在就过来?来你家吗?”   谢飞鹤:“对,来我家,牛轭街七号。”   向天亮:“好吧,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谢飞鹤:“谢谢,天亮,拜托,拜托啊。” 第1926章 曾经的愿望   虽然没去过谢飞鹤的家,但滨海市区并不大,知道了地址,是很快就能找到的。   牛轭街,一条幽静的小街,顺着石板路,瞅着砖头墙,七号门牌很容易看到。   可是,七号这个四合院静悄悄的,并没有谢飞鹤在电话里所说的“严重情况”。   向天亮只看到谢飞鹤一脸的焦急,搓着双手,正在客厅里踱步。   “老谢,这里风平浪静,你是不是谎报军情啊?”   “你来了,真是太好了。”谢飞鹤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你知道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山雨欲来风满楼哦。”   向天亮坐下,呵呵笑着,“这么说,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正是这样,正是这样。”谢飞鹤也坐了下来,苦着脸道,“这一回我算是彻底栽到家了,臭婆娘是蓄谋已久早有准备,微型照机机随身携带,我还在床上就……就被咔嚓咔嚓地拍进去了,她还带着陈彩珊和谢影心,这等于是,这等于是人证物证俱在啊。”   “噢,这是够严重的。”点了点头,向天亮问道,“老谢,来来嫂子后来是什么反应呢?”   “那还用说吗。”谢飞鹤苦笑着道,“刚结婚那会,我抓过她的现形,她一直怀恨在心,现在她抓住我的现形了,肯定是要新帐老帐一起算,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谢飞鹤说,“而且,我的那个她,是来来高中时的同学,两个人那时候就不大对付,今天来来见了,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话不说,拍了照片后就动手,结果,结果把她打到医院里去了。”   向天亮啊了一声,“这么厉害啊,你怎么不拦着呢,伤得重不重?”   “伤得倒是不重,都是一些皮外伤。”谢飞鹤无奈道,“三个人打一个人,你说我拦得住吗,而且女人打架,蛮不讲理,没有章法,还专门往人脸上招呼,你看看,你看看我脸上就知道。”   还真是的,谢飞鹤的脸上,共有三处七道划痕,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指甲划出来的,“呵呵,看到了,看到了,从你的脸上,我可以想象得到你那相好的脸上的惨相,老谢,我非常非常的同情你的遭遇。”   “别笑话我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向天亮奇道:“我帮你想什么办法,你这里没什么事嘛。”   谢飞鹤往门外瞧了一眼,小声说道:“那是因为在打架过程中,谢影心不小心把脚给崴了,她们也到医院去了,我估计等她们回来,我这个家就要鸡飞狗跳了。”   向天亮问道:“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离婚。”   向天亮又问道:“你们这种状况,离婚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是最不好的解决办法。”   “为什么?因为你那个上幼儿园的宝贝女儿?”   谢飞鹤摇着头道:“女儿仅是众多因素中的一个,其次,我现在刚刚被提拨,任命还没下来,家里却闹离婚,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面往哪儿搁,还有,这些年我全靠老徐和老罗罩着,而老徐和老罗之所以能罩着我,全是因为她们三姐妹的存在,我要是和来来离婚了,那三姐妹就会对我翻脸不认人,老徐和老罗也不会罩着我了。”   “嗯,你说得有些道理。”向天亮点着头问道,“那么,你希望怎么解决这个意外事件呢?”   谢飞鹤沉吟了一下,“我想,我想维持现状,保持家庭的完整。”   向天亮忍着笑,“然后,你偷你的,她偷她的,你们互不干涉,各取所需?”   “对,至少,至少三五年内维持现状,至于以后,那就再说吧。”   向天亮终于轻轻地笑起来,“老谢啊,你的这个愿望,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天亮,你能帮我。”   “你让我劝她们不要闹事,不要把事情扩大化?”   “是的,你能劝住她们。”   “老谢,你话里有话啊。”   谢飞鹤低声道:“对不起,昨天晚上在老罗家的客厅里,你与陈彩珊和谢影心办那事的时候,我都看到了,我也看出来了,陈彩珊和谢影心早就是你的人了,你说的话她们肯定会听,陈彩珊和谢影心听你的,通过陈彩珊和谢影心,就一定能劝住冯来来。”   向天亮笑道:“行,但我也说过了,我试试,劝得住劝不住那另当回事。”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着,谢飞鹤伸手翘了翘大拇指,“天亮,昨晚你,昨晚你够厉害的,老哥我佩服,佩服啊。”   “去你的,你还想不想我帮你了?”   “哎,我是真心的佩服你。”   “呵呵,老谢你别笑话我哦。”   谢飞鹤低声笑道:“我绝对不是在笑话你,真的,你干得好,你把我还有老徐老罗想干而干不了事,干得如此的漂亮彻底,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向天亮咦了一声,“老谢,你说的那个,那个什么你还有老徐老罗想干而干不了事,这是什么意思啊?”   谢飞鹤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三家,徐群先和陈彩珊,罗正信和谢影心,我谢飞鹤和冯来来,我们三家以前常常聚会,有时候喝高了,也会开些玩笑,有一次,我们六个都喝高了,大家都开始胡言乱语,我说,我的愿望是当着冯来来的面与陈彩珊和谢影心疯狂一回,罗正信不干了,他说你谢飞鹤的愿望是这个,那我的愿望也和你一样,当着谢影心的面与陈彩珊和冯来来疯狂一回,这时,徐群先也说话了,他说既然你老罗老谢的愿望如此,那我也学习一下,希望能当着陈彩珊的面与谢影心和冯来来疯狂一回……总而言之,那是我们曾经的愿望。”   “呵呵……曾经的愿望,曾经的愿望。”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   谢飞鹤笑着继续说道:“你还别说,所谓酒后吐真言,那可真的是我们三个大男人的愿望,只是平时藏在心里不敢说,借着酒气壮胆说出来而已,真的,我敢说老徐和老罗说的也是心里话。”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三家的故事。”向天亮点着头,笑着问道,“不过,老罗的话我相信,他本来就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家伙,可是,难道老徐也是那样的人吗?老徐可是有名的正人君子啊。” 第1927章 二加一等于三   谢飞鹤有些自得,也有些不屑,“天亮,你把罗正信看得很透,也拿得死死的,但我敢说,你没把徐群先看透,也没把徐群先拿住,你看到的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徐群先,还真人君子,他要是个正人君子,他会喜欢偷看不穿衣服的谢影心吗,他要是个正人君子,他会暗中对冯来来念念不忘吗,他要是个正人君子,他的书房里能有从地摊上买来的乱七八糟的书吗?”   向天亮收起笑容说,“老谢,照你这么说,我还真不如你了解徐群先。”   “你看过香港作家金庸写的武侠小说《笑傲江湖》吗?”谢飞鹤问道。   “我没看过小说《笑傲江湖》,但是,我看过电视剧《笑傲江湖》。”   谢飞鹤说,“徐群先这个人啊,就是《笑傲江湖》里的那个岳不群。”   “伪君子?”   “对,可以说不折不扣。”   向天亮笑道:“徐群先,岳不群,名字里都有一个群,还真是像啊。”   谢飞鹤点着头笑道:“要说徐群先和罗正信,其实都是胆小之人,但徐群先会熬,罗正信不会熬,所以罗正信常犯错,而徐群先犯错就少,但是这样一来,罗正信就比徐群先活得滋润,徐群先是没胆量没机会做坏事。”   “老谢,你的意思我有点明白了。”向天亮微笑着。   谢飞鹤道:“我们三个人,我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罗正信是被你拿住了,而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把徐群先拿住。”   “你说,我怎么才能拿住徐群先?”向天亮笑着问道。   谢飞鹤嘿嘿一笑,“最好的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徐群先做点坏事。”   “呵呵……老谢啊老谢,我发现你这个人越来越有意思了。”向天亮大笑。   “我可以帮你。”   “你能帮我?”   “当然。”   “作为交换,我也得帮你?”   “算,算是吧。”   向天亮又是呵呵一笑,“不说这个了,你再给我说说,说说你那个曾经的愿望吧。”   谢飞鹤也笑了,“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呢。”   向天亮问道:“你们三个说了那个曾经的愿望后,那三个女人是什么反应呢?”   “那还用说么,女人嘛,先是假正经,骂我们,然后原形毕露,也都说出了自己的愿望,你知道她们是怎么说的吗,她们一致说道,她们的愿望是三个人一起和一个男人疯狂一回,哈哈。”   向天亮心道,有什么好笑的,她们的愿望早已实现喽。   谢飞鹤瞅着向天亮,忽地说道:“天亮,我觉得,我觉得……”   “哎,你觉得什么啊?”向天亮也盯着谢飞鹤。   “嘿嘿,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谢飞鹤的脸上,很有些不好意思。   向天亮笑道:“老谢,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嘿嘿,倒也是,我说我说,我的建议有个名字,叫做二加一等于三。”   向天亮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做二加一等于三?你做小学数学题吗?”   “这个这个……”顿了顿,谢飞鹤道,“这个二,是陈彩珊和谢影心,这个一,就是冯来来,这个二是你的了,你何不把这个一也收了呢,只要把一也收了,不就是二加一等于三了吗。”   向天亮呵呵直乐,“老谢啊,这个一可是你老婆啊。”   “是,但这个一实际上从来就不是我真正的老婆。”   “你这是挖个深坑,然后让我往下跳哦。”   “天亮,你敢说,你在跳了那两个坑后,就没有想着往这个坑里跳?”   “说实话,还真的想过。”   “所以么,跳两个坑是跳,跳三个坑也是跳么。”   向天亮又是笑着点着头,“老谢,我跳了这个坑后,你就不许再跳了哦。”   谢飞鹤笑道:“事实上,这个坑我已经整整有六年没跳了,反正也是空着,与其让别人跳,不如让你来跳。”   向天亮笑着说,“我跳了这个坑后,就等于被你老谢给拿住了。”   谢飞鹤郑重其事地说道:“天亮,事实应该能证明,我是不会出卖你的,你和陈彩珊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看我告诉徐群先了吗,又比方说昨天晚上在罗正信家,我在客观上是为你打了掩护吧。”   “老谢,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向天亮由衷地说。   谢飞鹤又道:“还有罗正信,他是我的侄女婿,但他从来就打心眼里看不起我,可其实我也看不起他,因为谢影心就是他连哄带骗才跟了他的,我恨死他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谢,团结,要注意团线,毕竟都是自己人么。”   “哈哈,我也是跟你说说,不会对外人说的。”谢飞鹤笑着说道,“天亮你放心,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听你的,你说的那个圈子,我一定尽力帮你建好管好。”   向天亮又是点头,“这就对了,求同存异,有意见可以先搁置起来,不争论嘛,等你有了圈子有了实力,你老谢的腰板不就硬了吗?”   “说得是,说得是。”谢飞鹤点着头道,“不过,不过……天亮,今天的事可全靠你啊。”   嗯了一声,向天亮笑着问道:“我说老谢,你那个相好,你们好了几年了?”   谢飞鹤笑着说,“实不相瞒,在我和冯来来结婚之前,我们就好上了。”   向天亮笑着赞道:“老谢,你可真行,明着娶一个,暗地里又藏一个,齐人之福,一箭双雕啊。”   谢飞鹤有些赧然,“哪里啊,我这是阴差阳错,那年那一位去了南方特区,我们一度失去了联系,这时,陈彩珊和谢影心就把她们的好姐妹冯来来介绍给我,我家里又催着我,所以我就和冯来来结了婚,可没到两年后,那一位从南方特区回来了……唉,后来,后来我们旧情复发,就,就明铺暗盖了。”   向天亮乐着问,“那么,你那位漂亮吗?”   谢飞鹤点着头,“总之,总之不输冯来来吧。”   向天亮笑道:“呵呵,被她们三个抓了现形,那漂亮脸蛋应该有些惨吧?”   谢飞鹤又是点头,“惨,惨,三个娘们狠着那,现在我才知道老人说的话,这女人整女人,可比男人整男人毒多了。”   “啪。”客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三个女人,正是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 第1928章 引狼入室   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张俏脸都绷得很紧,眉宇间还有怒气逞现。   向天亮一边冲着三人挤眉弄眼,一边幸灾乐祸地笑着,“我说老谢,情况不是太妙啊。”   谢飞鹤赶紧陪起笑脸,“扯平了,扯平了,上次我主动出击,这次你们主动出击,来来,咱们的帐清了,把以前那页翻过去,咱们共同商讨以后的发展如何?”   向天亮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是在告诉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应该见好就收了。   陈彩珊说,“天亮,你是老谢请来当和事佬的吧,你说句公道话,老谢拿七八年前的旧事抵消他现在犯下的错误,这算公平吗?”   向天亮笑道:“彩珊姐,你们够可以的了,三个正科级女干部殴打一位妇女,还把人家打进了医院,你们还想怎么样,人家不就偷男人了吗,女人偷男人,那只是一个错误而不是犯罪,你们气也出了,老谢的把柄也拿到了,我看这个事就到此为止吧。”   三个女人都笑了。   谢影心笑道:“天亮,这样做也太便宜那个狐狸精了。”   向天亮白了谢影心一眼,“那好,我让邵三河派人,把那个狐狸精抓起来送到岱子岛监狱去,不过,老谢的事也就兜不住了,老谢的事要是兜不住,那牵连的人就多了去喽。”   说着,向天亮对谢飞鹤使了个眼色。   谢飞鹤是心领神会,向天亮在帮自己说话呢,“彩珊,影心,你们和天亮的事,我可是亲眼所见,当然,我答应过天亮,不会对外人说出你们的事……”   陈彩珊打断了谢飞鹤的话,“老谢,你什么意思,想威胁我们吗?”   “不敢,不敢,我可没有这么说。”谢飞鹤又的脸上又堆起了笑容,“不过,不过,我可没答应天亮,不把你们的事告诉老徐和老罗。”   谢影心瞪了谢飞鹤一眼,“你敢。”   谢飞鹤嘿嘿地笑着,“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嘛。”   陈彩珊笑道:“老谢,你是兔子还是狗呀?”   “嘿嘿,和平解决,我就是兔子,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非和平解决,我就是狗,我豁出去了,大不了来个两败俱伤。”   谢飞鹤涎着脸,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有向天亮“撑腰”,他心里有底。   陈彩珊对向天亮说,“天亮,老谢威胁我们,实际上是在威胁你呢。”   “呵呵,老谢这是不折不扣的狗急跳墙啊。”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老谢的话也不无道理,以和为贵,你好我好大家好,对老谢来说,这个事要是闹大了,甭说什么还没到手的副处级,恐怕连仕途也会完蛋,而来来嫂子这边,还有彩珊姐和影心姐,你们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心,一旦整个事件暴露,老徐和老罗都会受到牵连,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个事到此为止。”   冯来来嘀咕道:“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向天亮笑着问,“好啊,你咽不下这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冯来来当然知道,戏,只是演给谢飞鹤看的。   陈彩珊忽地笑了,“老训,你是真想和平解决吗?”   “当然了。”谢飞鹤点着头。   “那好,我们提几个条件。”陈彩珊说。   谢飞鹤不解道:“你们?这和你们有关系吗?”   “我们三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共当。”   谢飞鹤哦了一声,“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先说出来听听。”   嘻嘻一笑,陈彩珊说,“第一条,你可以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但是不能公开,尽可能的不让外界知道,也不能把现在的这个家庭拆散。”   谢飞鹤点头道:“当然同意,我就是这么想的。”   陈彩珊又说,“第二条,你以后不能干涉来来的生活自由,她可以与任何男人来往,包括向天亮。”   谢飞鹤道:“这条我也同意,至向天亮,我还巴不得呢。”   向天亮假惺惺地说,“哎,我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你们怎么把我给扯进来了。”   谢影心笑嘻嘻地说道:“你别装,我们知道你对来来有想法,只是不敢动手而已。”   向天亮道:“有想法与实际行动是两回事么。”   陈彩珊笑道:“没关系,你马上就可以把你的想法变成实际行动了。”   向天亮对谢飞鹤说,“老谢你看看,你让我来帮你,我却要帮出麻烦来了。”   谢飞鹤笑着说,“能者多劳,能者多劳么,我说过二加一等于三,你就顺水推舟吧。”   谢影心问,“什么二加一等于三?”   谢飞鹤道:“陈彩珊和谢影心加冯来来,就是二加一,加起来就等于三了。”   谢影心道:“我们是不是二加一等于三,你用不着管。”   陈彩珊又笑,“老谢这话说得在理,我们三姐妹是有福同享有难共当,在这方面也是一样的。”   “彩珊,你们还有什么条件吗?”谢飞鹤问道。   “嘻嘻,你别急,还有呢。”陈彩珊道,“第三条,咱们的合伙生意的收入,你们那一份,来来占三分之二,你占三分之一,你不反对吧?”   “不反对,不反对,就照你们说的办。”谢飞鹤道。   “第四条,以后我们要以你这个家为活动中心,你不得干涉,尽量回避,即使不能回避,也不能影响我们的活动。”   “这个,这个……”   谢影心白了谢飞鹤一眼,“叔,你总不能让我们到外面去吧。”   谢飞鹤苦笑道:“我这是引狼入室啊。”   冯来来恼道:“你说什么,谁是狼呀。”   陈彩珊笑道:“肯定是说天亮呗。”   谢飞鹤对向天亮说,“口误,口误,我形容错了。”   “呵呵,我倒是觉得你形容得很对,引狼入室,我就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向天亮咧着嘴乐。   “老谢,你同意不同意呀?”陈彩珊催问道。   “同意意,同意,我还有不同意的权利吗。”谢飞鹤无奈道,心说以后不但是引狼入室,还得为狼站岗放哨,说不定还要帮着买菜做饭呢。   陈彩珊道:“老谢,你别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我还有一个条件,最重要的一个条件。” 第1929章 难题   谢飞鹤忙不迭地说,“彩珊,你说你说,既然是最重要的,那肯定是必须的,我努力做到就是了。”   “呵呵。”向天亮忍俊不禁,“我说老谢,你别答应得太快,如果是什么不平等条约呢?”   “我知道是城下之盟,可再怎么丧权辱国,我也得接受不是?”谢飞鹤无奈地说。   向天亮乐不可支,“那万一她们说把你卖掉,你也帮着她们数钱吗?”   “还真是这样,就是把我卖了,我也没有办法。”谢飞鹤苦笑。   噢了一声,向天亮冲着陈彩珊道:“彩珊姐,请你继续说。”   陈彩珊问道:“老谢,以刚才说的,如果天亮和来来当着你的面,像他与我和影心那样,你也不会反对吗?”   “不但不会反对,而且既举双手支持,又以实际行动配合。”谢飞鹤爽快地说。   “真的吗?”   “肯定是真的。”   陈彩珊笑道:“那好,我们的最后一个要求,也是交给你老谢的一个任务,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帮我和影心把老徐和老罗搞定。”   谢飞鹤愣了,“搞定,搞定是什么意思啊?”   陈彩珊说,“就是当我天亮与和影心在一起的时候,老徐和老罗即使看见了,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说,让老徐和老罗跟你一样。”   “这……”谢飞鹤更愣了。   陈彩珊笑着问,“怎么,这个忙你不打算帮?”   谢飞鹤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陈彩珊道:“要不怎么说重要呢,把不可能的任务完成那才叫重要。”   “不可能,做不到。”谢飞鹤连连摇头,心说这娘们疯了,他对向天亮说,“天亮,你说说,这可能吗?”   向天亮点着头,“不是可能,也不是不可能,而是根本不可能。”   谢影心瞪了向天亮一眼,“闭嘴,没你的事,让你说话你再开口。”   向天亮被谢影心“吓”住了,当然,这是装的,因为这都在事先的计划之内。   谢飞鹤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们的这个要求根本不可能实现。”   陈彩珊笑着说,“因为不可能,所以才让你帮忙么。”   谢飞鹤道:“你们这个要求的难度,不亚于人类攀登喜玛拉亚山的珠穆朗玛峰。”   “呵呵,这形容好,这形容好。”向天亮又忍不住开了口。   陈彩珊却收起了笑容,“老谢,这个任务你必须完成,否则前四条作废,你和来来的硬着解决,公开的解决。”   “别,别啊。”谢飞鹤忙道。   谢影心说,“叔,我们说到做到,此外,天亮听我们的,也不会帮你的。”   谢飞鹤想了好一会儿。   “嗯……你们这是给我出难题啊,不过,还别说,你们的这个要求还,还真的不是完全的不可能完成。”谢飞鹤自言自语地说着,“比方说老罗,因为他也是花心之人,我有把握把他搞定,但是,但是老徐么,刀枪不入,油盐不进,难度极大,难度太大了。”   陈彩珊笑道:“那也行啊,老徐和老罗,一个一个来,先搞定一半也不错嘛。”   一边心里苦笑,谢飞鹤一边拿起电话拨号,“对不起,我先打个电话给老徐,你们也听听,也许,你们的要求还有希望。”   说着,谢飞鹤在电话上按了免提键。   电话很快就通了。   谢飞鹤:“老徐,我谢飞鹤啊。”   徐群先:“老谢啊,你这是家里的电话,怎么,今天没上班吗?”   谢飞鹤:“昨晚喝多了,今天上午想在家歇一歇。”   徐群先:“你啊,命比我好,市体委的事不多,你息个两天三天也误不了事。”   谢飞鹤:“劳逸结合么,老徐你要注意身体哦。”   徐群先:“谢了,你找我有事吗?”   谢飞鹤:“嗯,我有事。”   徐群先:“要见面吗?”   谢飞鹤:“对。”   徐群先:“叫上老罗吗?”   谢飞鹤:“这个你决定吧。”   徐群先:“那向天亮呢?”   谢飞鹤:“向天亮么,我看还是不要了吧。”   徐群先:“哦,好奇怪啊。”   谢飞鹤:“什么奇怪啊?”   徐群先:“老谢,以前是你我和老罗三个人,现在是四个人,包括向天亮。”   谢飞鹤:“我想这次不约向天亮。”   徐群先:“咱们要谈的事涉及到向天亮吗?”   谢飞鹤:“不不不,与向天亮无关,我就是想,像以前那样,咱俩和老罗三个坐下来好好聊聊。”   徐群先:“噢,也好,我也正想有事找你和老罗谈呢。”   谢飞鹤:“老徐,你有什么事情?”   徐群先:“昨天晚上向天亮让咱们建一个圈子的事,咱们不需要坐下来商量一下吗?”   谢飞鹤:“就这事啊,那是你和老罗的事,我只是个捋尾巴的角色。”   徐群先:“哎,老谢你别小看你自己,在我们三个人中,你也有自己的优势。”   谢飞鹤:“优势?我有优势吗?”   徐群先:“老谢,你还别说,向天亮的眼光舰很毒,连他都知道你有非同一般的活动能力和组织能力。”   谢飞鹤:“不管怎么说,你是头我是尾,这个位置我还是摆得正的。”   徐群先:“你啊,咱俩谁跟谁啊。”   谢飞鹤:“真的,对你老徐,我始终是佩服的。”   徐群先:“那么,那么老罗呢,老罗摆什么位置?”   谢飞鹤:“他么,把他搁在你我之间,算是给他面子了。”   徐群先:“你们两个还掐,哈哈。”   谢飞鹤:“老徐,我们俩掐着,对你也有好处,至少你能压老罗一头嘛。”   徐群先:“也是,你们两个对掐,我在旁边看着也是个乐子。”   谢飞鹤:“那么,今天晚上七点,方园茶楼,我和老罗接着掐,你在旁边接着看。”   徐群先:“咦,不在老地方吗?”   谢飞鹤:“老地方正在装修呢。”   徐群先:“那方园茶楼在什么地方啊?”   谢飞鹤:“一家小茶楼而己,你放心,不会引人注目,我下午下班前开车来接你。”   徐群先:“嗯……老谢,咱们三个人见面的事,最好不要告诉向天亮。”   谢飞鹤:“我明白,你是怕引起向天亮的误会。”   徐群先:“对,咱们现在是四个人,而不是以前的三个。”   谢飞鹤:“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徐群先:“好了,咱们见面再谈吧。” 第1930章 计划   晚上,夜色渐深,清风乍来。   七点三十分,青年路方园茶楼。   茶楼前的街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   驾驶座上坐着向天亮,陈彩珊坐在副驾座上,谢影心和冯来来坐在后排。   尽管已算是夜晚,但大家都还戴着墨镜,显得神神秘秘的。   还不得不注意,因为小小的方园茶楼里,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正在喝茶。   四个人还都有一个共同之处,耳朵上塞着无线通讯耳麦。   这是向天亮的预先安排,因为在谢飞鹤的身上,装着一个无线微型窃听器,谢飞鹤与徐群先和罗正信的谈话,能清清楚楚地传送到向天亮他们的耳朵里。   不过,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进了茶楼已经半个小时了,却还没有开始“正题”。   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还在吃。   敢情三个男人来喝茶前,还没有吃晚饭,是来用餐加喝茶的。   向天亮:“见鬼,咱们来得太早,净听他们吃饭喝酒了。”   陈彩珊:“等着吧,我说晚点来你还不信呢。”   谢影心:“这是他们的习惯,先闷头吃饭喝酒,再说话说事。”   冯来来:“都半个小时了,应该快吃饱了。”   向天亮:“我说三位,现在看来,你们还不了解老徐老罗和老谢三个人。”   陈彩珊:“天亮,这话怎么讲?”   向天亮:“他们三个经常私下小聚,你们原来不知道吧。”   陈彩珊:“这倒也是,原来还真的不知道。”   谢影心:“是呀,我们一直以为,他们的聚会都是当着咱们的面,而且是轮流安排在咱们各家。”   冯来来:“从老徐和老谢的电话里可以听出,他们的聚会是经常性的,还有固定的场所,真想知道他们都聊些什么。”   向天亮:“呵呵,等会他们开始谈话了,你们不就知道了么。”   陈彩珊:“我倒觉得,他们在谈些什么并不重要。”   向天亮:“为什么啊?”   陈彩珊:“重要的是他们会做些什么。”   向天亮:“呵呵,这话算是说对了,咱们计划的成败,才是最最重要的。”   陈彩珊:“计划的成败与否,那就看老谢的本事了。”   谢影心:“我叔这点能耐还是有的,就看他是真帮还是假帮。”   冯来来:“哼,他要是不帮,我有他的好看。”   向天亮:“放心吧,老谢是会帮的,这个计划是他先提出来的,他怎么可能不干呢?”   陈彩珊:“老谢是会帮的,就看他帮到什么程度。”   谢影心:“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应该不会把事情搞砸的。”   向天亮:“你们啊,不要担心老谢怎么样,还是先担心担心你们自己吧。”   陈彩珊:“哎,我们担心什么呀?”   向天亮:“第一,你们要注意配合,别忘了与老谢约定的暗号。”   谢影心:“记得记得,只要我叔说,‘清一色,和了’,咱们就冲上去。”   向天亮:“第二,冲上去之后,你们三个的任务是什么?”   冯来来:“我负责喷辣椒水,让他们暂时失去反抗能力。”   谢影心:“我负责关门守门,防止外人打扰。”   陈彩珊:“我负责拍照,保证把包厢里的所有人和场面都拍下来。”   向天亮:“呵呵,我在外围,负责掩护你们,你们就大胆地干吧。”   冯来来:“哎,静一静,静一静,他们开始说话了。”   ……   徐群先:“老谢啊,我和老罗都吃饱了,你也该说事了吧。”   谢飞鹤:“老罗,你吃饱了吗?”   罗正信:“早饱了,你以为我的大肚子只是用来吃饭喝酒的吗。”   谢飞鹤:“哈哈,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哦。”   罗正信:“哎,你找我们俩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谢飞鹤:“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就是想咱们三个好久没聚了,所以把你们叫出来。”   罗正信:“老谢,你以后别故弄玄虚,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徐群先:“也不能这么说,咱们三个还是有事商量的,比方说,咱们建小圈子的事。”   谢飞鹤:“对对,我也想和你们聊聊这个事。”   罗正信:“噢,你们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关于建圈子的事,我也有点想法。”   徐群先:“哦,老罗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罗正信:“我觉得吧,这对咱们是个机会,以前咱们是一盘散沙,出了事需要求爷爷告奶奶的,那都是因为咱们没有实力,咱们以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谢飞鹤:“老罗,这么说,你也同意建一个咱们的圈子了?”   罗正信:“当然了,你和老徐肯定听向天亮的,肯定要建圈子,我不傻,我不想落在你们俩的后面。”   谢飞鹤:“老徐,你有什么想法吗?”   徐群先:“嗯,我也觉得这个圈子要建,有圈子比没圈子好。”   罗正信:“就是,邵三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谢飞鹤:“怎么突然说到邵三河了呢?”   徐群先:“老谢,你说说,邵三河为什么这么红红火火?”   谢飞鹤:“人家是市公安局长,在咱们滨海官场想不红红火火都不行。”   罗正信:“不仅如此,还有向天亮为他撑腰。”   谢飞鹤:“我们也有向天亮的支持啊。”   徐群先:“还有,也是最根本的,是邵三河有自己的圈子,有圈子就有实力,有实力才能红红火火。”   罗正信:“对,咱们以前老是三个人捣捣鼓鼓,成不了气候啊。”   谢飞鹤:“好了,关于建圈子的事,咱们算是达成共识了。”   徐群先:“老谢,你来牵这个头。”   谢飞鹤:“哎,在你们两个人面前,我牵什么头啊。”   罗正信:“老谢,你就别推辞了,论活动能力和组织能力,我和老徐还真比不上你。”   谢飞鹤:“反正我是想好了,这个圈子在你们的领导之下运转,小事我负责,大事你们看着办。”   徐群先:“先不说这个了,这事还要和向天亮商量后再定。”   罗正信:“哈哈,向天亮?他忙得很,他哪有空啊。”   谢飞鹤:“老罗,向天亮有什么忙,我看看他比咱们都要闲,闲得很。”   罗正信:“老谢,你又不是不知道,百花楼满楼的女人,哈哈,他闲,他忙得不可开交呢。” 第1931章 背后   向天亮一边听着,一边笑道:“果然如此,老徐老罗老谢,这三个家伙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   谢影心问道:“天亮,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背后说你的坏话?”   “我瞎猜的,但看来我猜得很准。”向天亮冷笑着道,“老谢另当别论,而老徐和老罗呢,从我开始做他们同事的时候就看不起我,后来成为同一条船上的乘客后还是看不起我,即使我帮他们解决困难摆脱困境后还是看不起我,总之,即使是现在,老徐和老罗的心底里仍然是看不起我。”   “嘻嘻,他们以为你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谢影心笑道。   向天亮坏坏地说,“我没毛吗,我有毛啊,我有毛没毛,你们三个非常了解嘛。”   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一齐哄笑起来。   冯来来问道:“天亮,你心里不会生老徐老罗老谢的气吧?”   “生气,非常生气,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向天亮说。   陈彩珊说,“天亮,其实你可以不必在意,你和老徐老罗老谢比,差着辈呢。”   向天亮道:“虽然不是真生气,但毕竟是自己人,自己人说自己人坏话,不大好嘛。”   陈彩珊笑着说,“但是,你比他们牛,他们也只能嘴上牛牛,背地里牛牛,当面是绝对不敢牛的。”   “牛,我牛在哪里?我是小字辈,还被老罗笑称为假冒伪劣呢。”向天亮道。   “嘻嘻,你得这么想。”陈彩珊笑道,“老徐老罗老谢他们心里虽然对你不服,但他们不得不服,因为你领导着我和影心来来,我们三个又帮你领导着老徐老罗老谢,他们不服也得服,所以你比他们牛,牛大了。”   向天亮呵呵地乐了,“彩珊姐,你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的用词不太准确。”   “我哪里用词不准确了?”陈彩珊奇道。   向天亮笑道:“你说的,‘我领导着你和影心来来,你们三个又帮我领导着老徐老罗老谢,他们不服也得服,所以我比他们牛,牛大了’,你应该这样说,我压着你和影心来来,我先把你们三个压服了,压得服服帖帖的,然后你们三个又帮我牵着老徐老罗老谢三个人的鼻子走,所以我比他们牛,牛大了,呵呵……请注意,我是把你们三个压服的,压服,用词多形象多准确啊。”   “呸。”   “去你的。”   “嘻嘻……”   笑声中,向天亮身上承受了粉拳的无数袭击。   冯来来叫道:“大家别笑了,快听快听,他们又在说话了。”   向天亮苦笑,“有什么好听的,一准没有好话。”   陈彩珊笑道:“听听也好,他们在说你,正好让我们多多了解你么。”   “有什么好了解的,你们对我了解得还不够吗。”向天亮笑道。   谢影心笑着说,“我们对你是很了解,但反过来说,你对我们不也是很了解么。”   “呵呵,这话很对,这话很对。”向天亮乐呵着道,“我对你们当然是很了解了,彻底,深入,我把你们的里里外外都了解透了,特别是那里面,简直是家常便饭喽。”   陈彩珊说,“别吃厌了就好。”   谢影心说,“他要是想扔,咱们就缠着他呗。”   冯来来说,“天亮不是陈世美吧。”   向天亮忙道:“哎,哎,他们说我坏话,怎么你们也数落起我来了呢。”   “咯咯,咱们还是听听老徐老罗老谢他们怎么说吧。”冯来来娇笑着。   罗正信:“老徐,老谢,你觉得向天亮和陈美兰书记是那种关系吗?”   谢飞鹤:“听说是,但没见过,俗话说眼见为实么。”   徐群先:“这个吧,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陈美兰书记是单身,但看着不像是单身。”   罗正信:“就是,花靠浇灌,陈美兰书记就是一朵鲜花,没有浇灌恐怕早就凋谢喽。”   徐群先:“哈哈,是不是向天亮浇灌,这个要另当别论。”   谢飞鹤:“对,咱们毕竟没有看到过嘛。”   徐群先:“老谢,别忘了捕风可以捉影,无风也能起浪哦。”   谢飞鹤:“也许,也许吧。”   罗正信:“不是也许,而是肯定,有人看到过向天亮和陈美兰书记那个。”   徐群先:“这个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向天亮和杨碧巧秘书长也是那种关系。”   罗正信:“对,关于向天亮和杨碧巧秘书长的传说更多。”   谢飞鹤:“不会吧?”   罗正信:“老谢,你怎么帮向天亮说话了。”   谢飞鹤:“我是实话实说。”   罗正信:“你那是不了解情况。”   谢飞鹤:“你们都在市委大院上班,当然比我更了解向天亮。”   徐群先:“老谢你还别说,有的事不需要了解,凭感觉也能做出判断。”   罗正信:“那是,百花楼满楼的女人,就向天亮一个男的,想不发生点故事都难。”   徐群先:“哈哈,一个血气方刚,一堆堆干柴烈火。”   罗正信:“一头初生牛犊,一群饿急的虎狼。”   谢飞鹤:“哈哈,照你们这么说,那个百花楼也太那个了吧。”   徐群先:“反正是有故事。”   罗正信:“肯定有故事。”   谢飞鹤:“那么高玉兰副书记呢,她也住在百花楼里呢。”   徐群先:“不能包括高玉兰副书记,人家是客人,临时的。”   罗正信:“老谢,你别把我们往沟里带,我们可不敢议论高玉兰副书记。”   谢飞鹤:“不过,我觉得向天亮没你们说的那么坏。”   徐群先:“我们只是说他在那方面坏,还不是一般的坏。”   罗正信:“在那方面,向天亮就是个坏蛋,见菜就剥见鸡就捉的坏蛋。”   谢飞鹤:“哈哈,照你们这么说,那咱们可要小心了。”   罗正信:“小心什么啊?”   谢飞鹤:“彩珊、影心和我家来来,她们常和向天亮在一起,那咱们不得小心吗?”   徐群先:“哈哈,老谢你杞人忧天了,我家彩珊怎么可能呢。”   罗正信:“老谢,我家影心也不会,倒是你家来来,你才要小心防范哦。”   谢飞鹤:“那可不一定,她们三个是闺蜜,一个做坏事,另外两个说不定也会跟着做坏事呢。”   徐群先:“等等……老谢,你这话,你这话是不是有所指啊?” 第1932章 下套   向天亮咧着嘴乐,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家伙都知道另外两个头上的帽子是绿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头上的帽子也是同样的颜色。   噢,不,谢飞鹤已经知道了,今天晚上,他还要让徐群先和罗正信也知道呢。   不过,听着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的对话,向天亮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徐群先和罗正信敢在背后肆无忌惮地议论自己,恰恰说明他们内心对自己是多么的不服。   “他妈的,老徐和老罗还真是不知好歹啊。”向天亮骂道。   陈彩珊劝道:“别生气了,他们也只敢背后议论而已。”   谢影心也说,“就是,你把他们的老婆都收为己有了,就让他们过过嘴瘾好了。”   向天亮又乐了,“看来我要当着他们的面和你们办事的计划,还非要实现不可。”   冯来来笑道:“我反正无所谓了,老谢他只能干瞪眼,老徐和老罗这么议论,正好给了天亮干坏事的理由。”   陈彩珊笑着说,“不过,我说天亮,你不能否认,他们的议论不是没有根据的吧。”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你要是胡说八道,我可要抽你屁股的。”   谢影心笑了,“嘻嘻,想抽就抽,反正它以后基本上归你使用了。”   向天亮笑着说,“影心姐,你别幸灾乐祸,别忘了上次我抽你屁股的时候。”   冯来来说,“天亮,你就跟我们讲讲百花楼的故事么。”   向天亮笑道:“那里没什么值得一说的故事。”   陈彩珊道:“反正老徐老罗老谢的议论不是没有一点根据,你与陈美兰和杨碧巧的关系不同寻常。”   向天亮呵呵一笑,“我们是邻居,还曾一起打牌,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谢影心笑道:“不只是朋友,应该还是床友吧?”   向天亮乐道:“床友?这个称呼蛮新鲜的嘛。”   冯来来咯咯地笑着,“床友就是床上的朋友,就像你和我们一样的关系。”   向天亮忍俊不禁,“你们和我有在床上的时候吗?没有么。”   陈彩珊笑道:“以后就有了。”   向天亮说,“也不一定,要看今晚计划的效果如何。”   谢影心问道:“天亮,你是怕老徐老罗老谢不肯就范吗?”   向天亮道:“老谢没有问题,就看老徐和老罗肯不肯就范了。”   冯来来说,“以我看呀,关键不在于老徐和老罗,而是在彩珊姐和影心。”   向天亮嗯了一声,“有道理,有道理,关键在于彩珊姐和影心姐能不能拿住老徐和老罗。”   陈彩珊道:“来来,照你这么说,那关键也不在我和影心这里。”   向天亮问道:“彩珊姐,那你说关键在哪里?”   谢影心应道:“我知道,彩珊姐是说,关键要看我叔的配合到位不到位。”   向天亮点了点头,“嗯,这倒也是,老谢今晚的表现是最最关键的。”   冯来来道:“我相信我家老谢,他会干这种事。”   向天亮又笑了,“哎,我说来来姐,什么你家老谢,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能再用这个称呼。”   陈彩珊笑道:“也对,来来你现在自由了,以后可以骑在老谢头上作威作福了。”   向天亮笑着说,“彩珊姐,影心姐,你们要向来来姐学习啊。”   陈彩珊说,“就看今晚了,只要今晚的计划能够实现,我就有把握拿住老徐。”   谢影心说,“相对讲,老罗比老徐好对付,彩珊姐能拿住老徐,我就一定能拿住老罗。”   向天亮笑道:“好吧,等你们把他们都拿住了,那你们就都能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床友喽。”   这时,冯来来忽地嘘了一声,“床友们,他们说到关键之处了。”   徐群先:“老谢,你别转移话题,快说说,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谢飞鹤:“我是说,她们三个是闺蜜,一个做坏事,另外两个说不定也会跟着做坏事。”   徐群先:“听你的口气,这话说得有点意思嘛。”   谢飞鹤:“不是有点意思,而是很有意思。”   徐群先:“什么意思?你明说嘛。”   罗正信:“就是,大家都是自己人,说出来么。”   谢飞鹤:“唉,向天亮和冯来来,他们,他们好上了。”   徐群先:“你亲眼看见了?”   谢飞鹤:“嗯,昨天晚上在老罗家看到的。”   徐群先:“噢,其实吧,向天亮和冯来来的事,我和老罗也都看到了。”   谢飞鹤:“老徐,你们也知道了?”   徐群先:“嗯,确切地说,我和老罗也是亲眼看到的。”   罗正信:“老谢,要我说吧,向天亮和冯来来好上了也好,你们两口子正好互不干涉,各取所需。”   谢飞鹤:“老罗,话不能这么说,冯来平毕竟是我的老婆么。”   罗正信:“是你老婆又怎么样,冯来来要是知道你在外面养着一个女人,你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徐群先:“老罗说得对,老谢你就忍一忍吧,向天亮毕竟是咱们的人。”   罗正信:“也算是,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冯来来与向天亮好,总好过她去外面乱搞乱来。”   谢飞鹤:“老徐,老罗,你们说得倒是轻巧啊。”   徐群先:“那你要我们怎么说。”   罗正信:“就是,你这个情况,也只有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谢飞鹤:“哼,我问你们,要是换成你们的老婆呢?”   徐群先:“说你的事,怎么又扯到我们身上来了。”   谢飞鹤:“我刚才说过了的,她们三个是闺蜜,一个做坏事,另外两个说不定也会跟着做坏事。”   徐群先:“不,不会吧。”   谢飞鹤:“万一,我是说万一呢?”   徐群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果真是那样,那也是没有办法。”   罗正信:“老谢,你别吓唬我们了。”   谢飞鹤:“真的,我亲眼看到的,就在昨天晚上,在老罗家,向天亮和你家彩珊,还有向天亮和你家影心。”   徐群先:“真的?”   罗正信:“你亲眼看到了?”   谢飞鹤:“哈哈……”   罗正信:“老谢你笑啥?”   谢飞鹤:“哈哈……我是逗你们玩呢。”   徐群先:“老谢,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罗正信:“是的,说不定还真是那样呢。”   谢飞鹤:“算了算了,咱们还是玩点开心的事,我叫几个女的过来陪陪。”   徐群先:“老谢,还是算了吧。”   罗正信:“对啊,下次吧。”   谢飞鹤:“放心,都听我的,这里的老板是我朋友,安全没有问题。” 第1933章 清一色和了   向天亮一边听着,一边轻轻地笑了。   计划正按计划而行。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个计划有些歹毒和下作。   尽管计划是谢飞鹤提出来的,但向天亮还是心里内疚,毕竟徐群先和罗正信是自己这边的人。   谢飞鹤的计划是这样的。   很久以前,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就达成了某种默契,或者说,形成了某种松散的联盟。   这个联盟之所以是松散的,是因为三个人的地位相差悬殊,罗正信十多年前就被称为滨海的实力派,谢飞鹤当年刚从省田径队回到滨海上班,徐群先那时候还只是县工业局里排名最后的副局长,相比之下,谢飞鹤顶多是跟在徐群先和罗正信打打酱油。   但是,那并不妨碍这个松散联盟的存在,相反,因为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的闺蜜关系,这个联盟一直存在着,尽管它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真正作用。   这个联盟存在的最好体现,是不定期的聚会,或一周一次,或十天半个月一回,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人会在某个地方见面,或喝茶,或喝酒,聊天,交流,有时候小坐一会,有时候是三五个小时。   虽然看不起谢飞鹤,但罗正信也不会公开表示,也会继续与谢飞鹤保持关系,因为谢飞鹤是谢影心的亲叔,不看僧面看佛面,罗正信不得不容忍谢飞鹤与自己平起平坐。   而且徐群先很尊重谢飞鹤,徐群先级别比罗正信高,但资历不如罗正信,他的崛起还是靠了罗正信的帮助,徐群先深知,罗正信心底里也是看不起自己的,有了谢飞鹤的存在,徐群先心里能轻松不少,为了牵制罗正信,徐群先也需要谢飞鹤和这个联盟。   不约而同的是,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对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隐瞒了这个联盟的存在,而且还隐瞒得很好。   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从不在三个人的家里见面,他们在外面有固定的见面场所,之所以不在家里见有,正是为了瞒着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   瞒着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是为了自己方便,这个方便是逐渐形成的,后来还形成了固定的习惯。   这几年,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见面的时候,身边多了个异性,这是从谢飞鹤开始的,徐群先和罗正信从反对到接受,不知不觉地,徐群先和罗正信也习惯了身边有个异性陪判,尽管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但抱一抱,碰一碰,连徐群先也喜欢上了这一套。   而谢飞鹤把今天晚上的聚会放在方园茶楼,而不是以往固定的“老地方”,正是计划的一部分。   那个“老地方”太熟,而且其主人是罗正信的朋友,方园茶楼的主人却是谢飞鹤的朋友,谢飞鹤可以安排并进行一系列的操控。   谢飞鹤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三个男的找三个女的陪酒,在酒里下药,让酒后乱性,再在最恰当的时候通知向天亮,向天亮一声令下,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迅速出动,进入包厢后先控制场面,再获取证据,最终成功后撤出方园茶楼。   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了女人的笑声,显然,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谢飞鹤找的陪酒女人到位了。   别克轿车里,除了向天亮,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个人也紧张起来。   向天亮:“哎,我知道你们三个心里在想什么,你们不许激动,也不许乱来哦。”   陈彩珊:“你说得倒是轻巧,换成你你能坐得住吗?”   向天亮:“呵呵,如果换成我,我能坐得住。”   谢影心:“哼,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给老罗十个大巴掌。”   冯来来:“我是无所谓了,反正老谢就是那种人,不过,天亮说得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向天亮:“小不忍则乱大谋么,再说了,你们现在是我的人,你们也出轨了。”   陈彩珊:“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是被你骗到手的,是被动的。”   谢影心:“对,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你们听听,他们是老手了,一定是经常与别的女人厮混的。”   向天亮:“呵呵,男人嘛,偶尔犯点小错,也是可以理解的么。”   冯来来:“天亮,你这话不对,明摆着是为你自己辩护。”   向天亮:“那也是彩珊姐的话说得难听了一点,什么你们是我骗到手的,明明是你们主动的么。”   陈彩珊:“还想耍赖,影心和来来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被你骗去的,我是被动的。”   向天亮:“嘿嘿,你这是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哦。”   谢影心:“我承认,我和天亮是互为主动,我心甘情愿。”   冯来来:“我也承认,我和天亮之间,主动的人是我,我也心甘情愿。”   向天亮:“彩珊姐你听听,你听听,影心姐和来来姐都是好女人啊。”   陈彩珊:“那我呢,我不是好女人吗?”   向天亮:“呵呵,你自己说呢?”   陈彩珊:“我和你,我也是心甘情愿,所以我也是好女人。”   向天亮:“我知道,你们三个人的心情很不一样,其中来来姐是最轻松的。”   冯来来:“是的,我和老谢是半斤八两,他找女人我找男人,我们是彼此彼此。”   向天亮:“影心姐,你的心情主要是复杂,但又相对比较释然。”   谢影心:“什么复杂,什么释然?”   向天亮:“你和我好,觉得对不起老罗,所以你心情复杂,但现在知道老罗也不是老实的人,你和我好也没什么对不起老罗,所以你心里比较释然。”   谢影心:“嗯,差不多是这样,我现在觉得,我没什么对不起老罗的地方。”   向天亮:“彩珊姐,你现在的心情主要是生气吧?”   陈彩珊:“我当然生气,我以为老徐是老实人,可从咱们听到的分析,说明老徐一直在外面偷腥,说明他道貌岸然,是伪君子,他一直在骗我。”   向天亮:“所以,你仔细想想,今晚的计划很及时,也很有必要,咱们拿住了他们的把柄,咱们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了。”   陈彩珊:“嗯,我,我要当着老徐的面和你那个,一定要。”   冯来来:“咯咯……我支持,我支持。”   谢影心:“嘘……我叔发信号了。”   ……   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了谢飞鹤的声音:   “清一色,和了。” 第1934章 后院起火   清一色,和了。   这是向天亮和谢飞鹤之间的约定暗号。   谢飞鹤发出了预定的信号,表示十五分钟后,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就要展开行动。   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跃跃欲试,要不是向天亮拦着,三个女人早下车冲进茶楼里去了。   向天亮不慌不忙,又把每个人的任务嘱咐了一遍,并提出了不少容易犯错的细节,让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注意防范。   十五分钟过后,向天亮才笑道:“臭娘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人没有正方园茶楼的正门,而是为了不引人注目走了后门。   向天亮也倒车一百多米远离方园茶楼,他可不想让徐群先和罗正信看到自己曾出现在这里。   大概在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进入茶楼半个小时后,向天亮看到了徐群先和罗正信,两个人狼狈不堪,丢盔卸甲,落荒而走。   接着是谢飞鹤,按照原定计划,他也必须是狼狈的,不让徐群先和罗正信看出他出卖了他们。   最后是得胜而归的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个人兴高彩烈,一看就知道她们得手了。   向天亮没等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看到她们结伴走出方园茶楼时,他就开着车悄悄地离开了。   第二天。   市委大院。   向天亮故意迟到一个多小时,还关了手机。   与预想的一样,罗正信早早的等着向天亮,两眼肿得红红的,显然是一夜没有合眼。   向天亮煞有介事,“老罗,你找我有事?”   办公室里还有诸露和梅映寒两个丫头,罗正信起身说,“天亮,麻烦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向天亮略作迟疑后同意了,跟着罗正信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我出事了。”罗正信说。   向天亮瞅着罗正信,“别吓唬我,你胖胖的,很健康嘛。”   “我没开玩笑,真的,我出事了。”罗正信苦起了脸。   向天亮哦了一声,“老罗,你一夜没睡吧,两眼通红,有点肿胀,好像真的是有事么。”   罗正信道:“我两眼通红,一方面是一夜未睡,另一方面是被人泼了辣椒水,正好泼到我的眼睛上,我跑到医院才清洗掉的。”   向天亮一脸的吃惊,“什么什么,谁这么大胆啊。”心里却笑,好人们也忒狠了,说好了不能对着眼睛喷辣椒水的,她们倒好,反其道而行之。   “是我老婆干的。”   “不,不会吧?”   “昨天晚上,我,还有老徐和老谢,我们在茶楼里喝茶,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个女人,突然冲进来,不由分说,就对着我们喷辣椒水……我们三个,我们三个是猝不及防,一败涂地。”   向天亮好奇地问,“老罗,你说你们三个,你、老徐和老谢,你们三个人昨天晚上在外面喝茶?”   罗正信点了点头,面有赧色地说,“天亮,我要说声对不起,因为我们有件事没有告诉你,我们三个经常在外面喝茶小聚,这个习惯很久以前就开始了,我们也一直没有告诉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人,也从不在家里喝茶小聚。”   向天亮噢了一声,“前天晚上,我还在你家里和大家喝酒,昨天晚上你们三个在外面喝茶,老罗,你们很忙哟。”   罗正信忙道:“天亮,你千万别误会,我们是商量建立圈子的事,你提的这个建议,我们觉得非常重要,当然是不敢怠慢了。”   “呵呵……”向天亮先笑了一会,然后又问道,“可是,我不明白,滨海人十个有九个半会喝茶,你们喝茶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三位嫂子即使反对你们,也不至于拿着辣椒水喷你们吧,这是为什么啊?”   罗正信的胖脸红了起来,“这,这怎么说呢?”   向天亮笑道:“去你的,你不想说那你找我干什么?”   “我说,我说。”罗正信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三个各找了一个小姐陪姐,我们,我们有点颠狂,正好被三个女人逮了个正着,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她们就冲了进来,又是喷辣椒水,又是拍照,还把那三位小姐痛打了一顿……”   向天亮咧着嘴直乐,“呵呵,原来是被抓了现形啊。”   “哎,瞧你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别笑好不好。”罗正信埋怨道。   向天亮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老罗,我有几个疑问,一,你们每次喝茶都有小姐作陪吗,二,你们和那些小姐玩真格的吗,三,她们是怎么知道你们在那里喝茶,并且有小姐作陪的呢,四,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五,你找我干什么。”   罗正信道:“一,我们三个人喝茶,以前是没有小姐作陪的,后来不是慢慢开放了么,所以也是从来才有小姐作陪,单纯的喝茶也变成了喝茶加喝酒,二,我们可从来没有和那些小姐玩过真格的,只是喝喝酒聊聊天,可是,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昨天晚上我们三个都失态了,总之是颠狂到快到动真格的地步,正好被她们逮个正着,三,我们以前经常去的也是一家茶楼,但那里正在装修,所以,昨天晚上我们临时改到方园茶楼,我们到现在也不明白,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是怎么知道我们在方园茶楼喝茶的,而且闯进来的时机是恰到好处,四,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个都离家出走了,手机关机,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五,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们灭火,先找到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我们担心这三个娘们失去理智,把昨晚的事往外捅,那就没法收场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们家后院起火了,让我帮你们灭火?”   “对,我和老徐老谢都是这个意思。”罗正信点着头道。   向天亮摇着头说,“可问题是,你们家后院起火,我能灭得了吗?”   罗正信犹豫了一下,看着向天亮低声道:“你一定能的,前天晚上在我家,你与陈彩珊和冯来来,我都看到了,我相信陈彩珊和冯来来会听你的话。”   向天亮微笑着说,“我可以试试,但是我搞的是陈彩珊和冯来来,可没搞你家谢影心,所以,我不能保证你家谢影心也听我的话。”   正说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徐群先打来的。 第1935章 跳进了黄河   徐群先的电话来得正好,他找的不是罗正信,而是向天亮。   副市长有事相召,向天亮当然要去。   办公室外间,秘书郭正浦正等着向天亮,凑上来低声说,“天亮,领导有事。”   向天亮好奇地问,“正浦,你什么意思?是你家领导有事,还是你家领导找我有事?”   “既是有事,又是找你有事。”郭正浦微笑着说,“跟了领导快三年了,多少总有些了解么。”   “哎,你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向天亮更好奇了。   郭正浦说,“第一,领导今天拒见他人,非常反常,第二,领导没吃早饭,这是非常非常少见的,第三,领导今天一脸惨白,这种现象通常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出大事了,就像两年前是化工厂发生火灾时一样……”   向天亮咦了一声,“既然拒见他人,那我还是走的好。”   郭正浦忙道:“哎,领导有过特别嘱咐,你不在他人之列,快请进,快请进。”   呵呵一乐,又冲郭正浦挤眉弄眼后,向天亮才推门而进。   徐群先的脸果然很白,白得吓人,向天亮还是第一次看到,与罗正信紧张时胖脸涨得通红刚好相反。   向天亮心里直乐,这老实人有事,芝麻也能当成大西瓜。   坐下后,向天亮不等徐群先开口,就冲着他摆起了手。   “老徐,先说点题外话,给你提一个小建议。”   “什么建议,你说。”徐群先显得无精打采的。   向天亮伸手指了指外间,“秘书不能留在身边太久,不然的话,秘书比老婆还了解自己,那就不大好玩了。”   徐群先脸色一紧,“怎么,正浦有什么问题吗?”   “哎,你别误会啊,正浦没有问题。”向天亮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秘书是比老婆还亲的亲人,但你不能老是把他留在身边,条件成熟了就放他出去,身边人太了解自己了,哪怕是个完人也受不了,老徐,这方面你懂的。”   “明白了,谢谢。”徐群先点了点头,“天亮,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事,老罗已经告诉我了,你们三个老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拈花惹草,结果被三位老婆逮个正着,抓了现形,三位老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一夜未归,至今下落不明,你和老罗老谢都急了,于是病别乱投医,要让我帮忙把你们的老婆找回来。”   徐群先不好意思地笑了,“天亮,昨晚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向天亮又摆起了手,“哎,我对你们昨天晚上的事不感兴趣,更不关心那些细枝末节,那种事在你们看来是大事,在我看来是家常便饭,男人嘛,偶尔犯点那方面的错误也很正常,不然怎么能算是男人呢,老徐你放心,我理解你,也理解老罗老谢。”   “天亮,你听我解释,我们真的没有。”   “呵呵……”   徐群先看着向天亮问,“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向天亮笑着问道,“可问题是我相信你有用吗?我彩珊嫂子她相信你吗?她要是不相信你那别人的相信有用吗?”   徐群先轻轻地一声叹息,“是啊,女人都是一根筋,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向天亮瞅了徐群先一眼,“老徐,你有没有跳进黄河的想法?”   徐群先苦笑道:“你说过的,男人容易犯那方面的错误,我当然有跳进黄河的想法,而且,而且我在昨天晚上等于是跳进去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等于是跳进去了,就是跳进去了,既然是跳进去了,那你还洗得清吗?”   “洗不清了。”徐群先摇着头道。   “既然洗不清了,那就别洗了。”向天亮轻声道。   徐群先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老徐,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向天亮说。   徐群先点着头,“对,我也觉得奇怪,她们好像事先知道,出现得恰到好处,你帮我分析分析,要知道,我们以前去的是另一家茶楼,昨天晚上去的方园茶楼,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去过。”   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向天亮道:“第一,是你与老罗和老谢的问题,你们或者你们身边的人,有意或无意泄露了你们的安排。”   “这不可能,不可能,昨晚的聚会仅限我们三人知道,而且是临时安排。”徐群先连连摇头。   向天亮道:“第二,有可能是茶楼里的人中,有与三位嫂子关系密切的,偷偷地把你们的事报告了三位嫂子。”   徐群先又是摇头,“也不是,方园茶楼老板是老谢的铁哥们,昨晚他就查过了,茶楼总共才七八个人,大都是外来打工的,没人认识彩珊她们。”   向天亮又道:“第三,是别有用心的人,或者说,是把你和老罗老谢当成对手的人,通过某个渠道知道了你们的行踪,他们利用了你们的疏忽。”   徐群先还是摇头,“这也不可能,把我和老罗老谢当成对手的人,不必通过彩珊她们,完全可以亲自出马,或者报告警察,那样不更有效果吗?”   “倒也是啊。”一边点头,向天亮一边说道,“那我认为,只有这种可能是最有可能的了,有人无意之中看到或知道你们在方园茶楼,这人恰好认识三位嫂子中的某一位或几位,这人告诉了三位嫂子,三位嫂子于是想来看看,恰好撞到你们跳进了黄河。”   “嗯,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徐群先无奈道,“天亮,先不谈这些了,你说说,当务之急是什么?”   想了想,向天亮微笑道:“这还用说么,找到三位嫂子,接着再稳住他们,然后想办法搞清楚,是不是背后有人捣鬼。”   “看来,把这事交给你,我们是找对人了。”徐群先道。   向天亮心道,让我找人让我查,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老徐,我可有言在先,我只是帮忙,不是任务,帮忙只是义务,任务却讲究责任。”   徐群先道:“想找到彩珊她们,并稳住她们,非你莫属。”   向天亮嚷了起来,“什么意思?老徐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点,不然的话,你的忙我不帮了。” 第1936章 贼喊捉贼   徐群先很是犹豫,话说到这份上,说开了不好,不说开又不妥,向天亮也真是轴,心照不宣的事,还非得逼着你说出来,徐群先是个说话算话的,说不揭人家短就不能揭人家的短,可向天亮就是邪门,偏绕着弯儿让你当面揭他的短。   “天亮,那,那我可说了啊。”徐群先吞吞吐吐地说,“你和谢影心,你和冯来来,你们的关系那么紧密,所以我想,谢影心和冯来来肯定听你的话,谢影心和冯来来听你的话,我家彩珊也肯定听你的话,因此由你出面,一定能保证她们三个不会闹事。”   向天亮斜着眼睛瞅着徐群先,阴阳怪气地说,“老徐,那照你这话所说,我和谢影心、冯来来好上了,那肯定也和你家陈彩珊好上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别误会,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徐群先心想,莫非这家伙真的把彩珊也给“办”了?   向天亮却进一步,坏笑着道:“老徐,你还别说,和谢影心、冯来来比,你家彩珊更让人动心,因为最不容易得到的,才是最够味的最带劲的。”   徐群先苦笑着说,“天亮,你这是要趁人之危,趁机占我便宜啊。”   “呵呵。”向天亮乐呵着道,“真的,你老婆看着一本正经,这样的女人一定很有味道。”   徐群先一脸的窘相,“我说天亮,你就别我的玩笑了。”   “哎,那我问你,你给句实话。”顿了顿,向天亮问道,“老徐,你们经常去茶楼喝茶喝酒,经常找小姐陪吃陪喝,搂搂抱抱,磕磕碰碰,那是肯定有的,我想知道,你和老罗老谢就真的没有动过真格的吗?”   “真格?什么真格?”   “明知故问。”   “没,没有。”   “真的没有?”   “真没有。”   “我不信,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反正,反正我没有。”   “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说实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走了。”   说着,向天亮起身就走。   徐群先急忙拽住了向天亮,“哎,你别忙着走啊。”   “说实话,我不走。”向天亮坐回了原位。   徐群先脸色有点红,“有。”   “花钱了吧?”向天亮笑着问道。   “那,那是必须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四年前,那会儿刚兴起了陪酒热。”   “真行,你们三个老男人够与时俱进的。”   “唉,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吧。”   向天亮又问,“老徐,你有固定的伴吗?”   徐群先犹豫了一下,“这个,这个……曾经有一个,现在已不在滨海了。”   向天亮笑道:“老徐,你没那么老实么,呵呵,还真看不出来啊。”   徐群先满脸赧色,“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天亮,你就别笑话我了。”   “我笑话你干什么,在这方面,我哪有资格笑话你啊。”向天亮涎着脸道,“不过,既然你老徐和我是半斤八两,那关于我和你家彩珊的事,我也没什么好内疚的了。”   徐群先急了,“天亮你……你们,你们?”   “你别急,先听我说啊。”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和你老婆现在还没有事,但是,你做得了初一,你老婆就做得了十五,这以后要是我和你老婆有事,你也不好说什么了。”   徐群先又是一阵苦笑,“天亮,你不是趁人之危吗?”   向天亮装出了委屈状,“哎,现在是你家后院起火,你让我帮你灭火,你说说,怎样才能灭你家后院的火?”   “这,这不是找你商量,找你帮忙么。”徐群先无奈道。   向天亮问道:“你告诉我,出了昨晚的事,嫂子离家出走后,她还会有什么反应?”   徐群先怔道:“说不好,十有八九,她要大闹一场吧。”   向天亮又问道:“那后果会是什么呢?”   徐群先脸色又变白了,“天亮,那,那后果就严重了,我知道,我老婆要是失去理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如果搞得满城风雨的话,我就被毁喽。”   向天亮笑着又问,“所以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稳住你老婆,你说,用什么办法才能稳住你老婆?”   “这个……找你,就是让你帮忙嘛。”徐群先道,“天亮,你不会袖手旁观吧。”   “呵呵,我能袖手旁观吗,我是袖手旁观的人吗。”向天亮笑着说道,“老徐,我只有一个办法,我把你老婆办了,你老婆就闹不起来了,你别急,你先听我说么……现在你有把柄落在你老婆手里,你是被动的,她要是闹起来,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你也得找你老婆的把柄,只要你拿住你老婆的把把柄,你老婆就闹不起来了,那么,你能拿你老婆的什么把柄呢,那就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你老婆要是红杏出了墙,她还敢骑你头上作威作福吗?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只有这个办法,你才能搞定你老婆。”   徐群先拿眼瞪着向天亮,“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打我老婆的主意啊。”   “你以为我愿意啊。”向天亮反而白了徐群先一眼,“别忘了,我这是在为你擦屁股,是在为你家后院灭火,要说女人,我身边有一大堆,比你老婆年轻的漂亮的有的是,我犯得着找你老婆吗,说实在的,我是在牺牲我自己。”   徐群先盯着向天亮,“你说得轻巧,说得漂亮,你这是要给我戴绿帽子,还要我说你好。”   向天亮急忙摆手,“得,得,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刚才听到的这些话,全当我是放屁。”   “别……话也不能这么说,天亮,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徐群先说。   向天亮道:“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这样吧,我只负责帮你,还有老罗老谢,我帮你们把三位嫂子找回来,至于找回来后怎么解决,我就不管了,你们自己想办法。”   徐群先问道:“你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但找人是我的本行,我能找到。”   “天亮,谢了啊。”   “别先说谢,人能找到,至于回得来回不来,我可保证不了哦。”   徐群先起身送向天亮,“天亮,拜托,拜托。”   向天亮边走边乐,心说这贼喊捉贼的把戏,可千万不能露馅了。 第1937章 虚张声势   当然,一切都在向天亮的掌控之中。   说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个离家出走,也并不确切,冯来来离家出走,真正离家出走的是陈彩珊和谢影心。   因为陈彩珊和谢影心就躲在冯来来的家里。   徐群先和罗正信怀疑过,昨天晚上的遭遇和陈彩珊和谢影心的离家出走,有可能是向天亮在其中捣鬼。   但是,徐群先和罗正信万万没有想到,真正捣鬼的是谢飞鹤,正是谢飞鹤的“里通外国”,才让他们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怕的是猪一样的队友,和这个猪一样的队友的落井下石。   而且,让陈彩珊和谢影心藏在谢飞鹤和冯来来家,也正是谢飞鹤的主意。   向天亮从徐群先办公室出来,并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直接离开市委大院,直奔谢飞鹤和冯来来家。   谢飞鹤很紧张,看到向天亮的到来,他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谢飞鹤比向天亮更怕露馅,如果让徐群先和罗正信知道,他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徐群先和罗正信非活剥了他不可。   “老谢,你紧张什么啊。”向天亮东张张,西望望,“哎,三位臭娘们呢,人去哪里了。”   “要打持久战,正在楼上布置你和她们的安乐窝呢。”谢飞鹤哭丧着脸说,“为了打持久战,我刚刚奉她们之命,去菜场和超市进行了一次大采购,足以让她们三个足不出户而待上一个星期。”   向天亮笑着问道:“这不挺好的么,你哭丧着脸干什么?”   “你还说,她们说怕我给老徐和老罗通风报信,不许我出门,连上班也不行。”谢飞鹤苦笑道。   “噢,她们是怕你做双面间谍啊。”向天亮咧着嘴乐。   谢飞鹤道:“我不傻,不会傻到自己往坑里跳。”   “老谢,你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向天亮虚心地请教。   “还用说么,骑到马背上了,就只能一条道走到底。”谢飞鹤斩钉截铁地说道,“让三个女人沉住气,继续闹,特别是陈彩珊和谢影心,至少要坚持三天不回家,以我对老徐和老罗的了解,只要陈彩珊和谢影心二三天不回家,老徐和老罗就会绷不住了,到那个时候,才能把老徐和老罗彻底搞定。”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向天亮点着头道,“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要虚张声势,陈彩珊和谢影心越来劲,老徐和老罗就越坚持不了。”   谢飞鹤眼巴巴地望着向天亮,“天亮,你可一定要坚持到底啊,都到这份上了,如果不把老徐和老罗搞定,你倒没什么,我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放心吧。”向天亮看到三个女人从楼上下来,笑着说道,“你也不想想,她们三个是我嘴里的肉,我嚼着正香呢,怎么可能吐出来。”   “那,那你慢慢嚼着,我去上班了,中午还要和老徐老罗见面呢。”谢飞鹤说。   向天亮靠在沙发上,“该干么就干么去吧。”   谢飞鹤离开,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下楼,门也不锁,三个女人就围坐到向天亮身边。   冯来来:“天亮,你不担老谢他变卦呀?”   向天亮:“呵呵,傻娘们,要说到变卦,最不可能的就是老谢了。”   陈彩珊:“我说么,来来你就别担心了,老谢是不可能变卦的。”   向天亮:“你们啊,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谢影心:“你最担心什么呀?”   向天亮:“我最最担心的是你们,你们要是心一软做出退让,那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冯来来:“我是绝对不会的。”   向天亮:“呵呵,臭娘们,你当然不会,你巴不得呢。”   陈彩珊:“我也不会,老徐可以找女人,我当然也可以找男人。”   向天亮:“彩珊姐,坚持就是胜利哦。”   谢影心:“我就更不会了,我相信,老罗会乖乖就范的。”   向天亮:“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刚刚和老徐老罗摊牌了。”   冯来来:“天亮,你是如何对他们摊牌的?”   向天亮:“很简单,老徐老罗让我帮忙,把彩珊姐和影心姐找到并劝回家,我答应了。”   陈彩珊:“嘻嘻,果然如你预计的那样,让你有机会贼喊捉贼。”   向天亮:“但是,我只答应他们把你们找到。”   谢影心:“老徐老罗对你肯定还有其他要求,他们分别知道你与彩珊姐和我的关系,他们分别认定我和彩珊姐会听你的话。”   向天亮:“嗯,正是这样,他们还求我劝说你们两个。”   冯来来:“咯咯,于是你乘机来个图穷匕首现了。”   向天亮:“是的,我对老徐说,想要息事宁人,让你们不闹事,只有一个办法。”   陈彩珊:“什么办法?”   向天亮:“呵呵,我对老徐说,只要让我和你好,我就能让你听我的话了。”   谢影心:“天亮,你对老罗这样说过吗?”   向天亮:“没有明说,但老罗应该能想到,再说了,老徐也会告诉老罗的。”   冯来来:“没关系,我估计呀,中午老谢和老徐老罗见面的时候,老谢会对老徐老罗说的。”   向天亮:“这是一个坎,迈过去了,咱们就一马平川了。”   陈彩珊:“那真的要绷个三五天。”   向天亮:“彩珊姐,你们一定要咬紧牙关啊。”   谢影心:“这还用你说么,我们商量好了,先绷上三天,三天以后视情况发展,再定下一步的行动。”   向天亮:“嗯,这几天你们就在来来家安心待着,一切听我的安排。”   冯来来:“反正,反正都听你的安排了。”   向天亮:“呵呵,你你要乖哦。”   陈彩珊:“天亮,你可要注意,对老徐和老罗不能客气,只有你毫不客气,他们才会乖乖就范。”   向天亮:“我知道,我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了。”   谢影心:“天亮,我们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向天亮:“什么要求啊?”   冯来来:“我来说,我来说,你这几天要来陪陪我们。”   向天亮:“你们该不会,让我也和你们一样玩消失吧?别忘了我还得上班,我还得牵着老徐老罗的鼻子走。”   陈彩珊:“嘻嘻,我们不会耽误你的,但我们三个是你嘴里的肉,你总得嚼着我们吧。”   …… 第1938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整整两天以后。   老婆出走还没有消息,本来还算比较淡定的徐群先,真的是沉不住气了。   徐群先知道,凡事都有个度,发生在方园茶楼那件事,如果再不设法了结,是会像定时炸弹一样爆炸的。   下班后,徐群先打了两个电话,把罗正信和谢飞鹤约到了家里。   都是难兄难弟,掉在同一个坑里,说起话来就没什么好遮掩的。   “老徐,老谢,都快三天了,这几个娘们能跑到哪里去了呢?”   罗正信在问徐群先和谢飞鹤,也是在问自己,其实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徐群先摇着头不说话,老婆离家出走,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也是束手无策。   谢飞鹤说,“找人的本事,向天亮比咱们在行,他都找不到,咱们又能到哪里找去。”   罗正信哼了一声,“老谢,你别被表面现象所迷惑,这两天我反复地想过了,我觉得这个事情就是一个阴谋,说不定就是向天亮策划的。”   谢飞鹤忙说,“老罗,这没有根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啊。”   徐群先也道:“我想,向天亮不至于吧?自己人整自己人不是没有可能,但向天亮要整咱们,办法有的是,他何必出此下策呢。”   “当然,我也只是怀疑和猜测。”罗正信思忖着说,“不过,三个娘们抓咱们的现形,是有预谋的,是经过精心准备的,这一点你们不反对吧,否则,怎么解释她们带着照相机和能喷射辣椒水的塑料枪呢?”   谢飞鹤心道,罗胖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他假模假样地说,“老罗,关于这一点,我也曾怀疑过,但是后来仔细一想,觉得也很正常不过。”   徐群先问道:“很正常?这很正常吗?”   “老徐,老罗,我和我家那口子的事,你们应该还记得吧?”谢飞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初我家那口子那事,我就是那样干的,也是带着照相机和能喷射辣椒水的塑料枪,所以,所以我想方园茶楼的事,应该是她们得到消息后,是我家那口子出的主意。”   噢了一声,徐群先点着头道:“有道理,她们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   罗正信道:“那还是有点不明不白,她们是怎么知道咱们仨在方园茶楼喝茶的?还有,她们又是怎么知道咱们会找小姐陪喝的?而且,她们闯进来的时机为什么那么的恰到好处?总之,有人通风报信是肯定的。”   “老罗,你这几点怀疑很有道理,我也有同样的怀疑。”谢飞鹤瞅瞅罗正信,又看看徐群先,“不过,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三个姑奶奶找回来,向天亮说得对,这后院起火了,咱们先得把后院的火给灭了,然后再设法消除整个事件带来的影响。”   徐群先点着头,“老谢,我同意你的说法。”   罗正信迟疑道:“老徐,老谢,你们说,她们不会走极端吧?”   谢飞鹤故意问道:“老罗,你说的极端是什么意思?”   “比方说,离婚?或者是捅到纪委去?”罗正信道。   “不会吧,反正我家那口子是不会这么干的。”谢飞鹤摇头道。   徐群先摆了摆手,“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她们在哪里?向天亮能不能找到,找到后能不能劝回家。”   谢飞鹤心里乐道,找什么找,她们就躲在我家里和向天亮逍遥快活呢。   罗正信也心想,向天亮肯定能找到,这家伙与陈彩珊和冯来来有那种关系,说不定三个女人就躲在向天亮的家里。   巧了,徐群先心里也在思忖,事件的开始也许与向天亮没有关系,但三个女人躲在向天亮的家里,这种可能性应该是最大的,因为向天亮与谢影心和冯来来是那种关系,谢影心和冯来来有事怎么可能不找向天亮呢。   向天亮这家伙太坏,徐群先继续想道,他已经开出了“条件”,允许他和陈彩珊发展那种关系。   徐群先心里猛地一怔,他在自己家里看到过向天亮和谢影心的肉戏,在罗正信家里,他又看到向天亮与谢影心和冯来来的肉戏,那么,罗正信和谢飞鹤有没有看到什么呢,如果他们看到过,是不是正是向天亮和自己的老婆陈彩珊的肉戏呢?   关于这个问题,徐群先很想问罗正信和谢飞鹤,但是他又不敢启口,至于为什么不敢启口,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徐群先没有想到的是,他想到的问题,罗正信和谢飞鹤也想到了。   可是谢飞鹤无所谓,这个问题对他已经不是问题了,他不但支持向天亮和冯来来在一起,他们当着他的面他都不反对。   谢飞鹤心里巴不得方园茶楼的事赶紧了结,当然,前提是帮助向天亮“搞定”陈彩珊和谢影心,是让向天亮当着徐群先和罗正信的面“搞定”陈彩珊和谢影心,这样一来,他既还了向天亮的人情,进一步增强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又不至于让徐群先和罗正信看不起,大家头上戴的都是同一颜色的帽子,他罗胖子还会看不起我吗。   罗正信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在徐群先家的时候,向天亮当着我的面上演与冯来来的肉戏,在我家的时候,又与陈彩珊和冯来来上演肉戏,那么,他很有可能当着徐群先和谢飞鹤的面与我老婆谢影心上演同样的一幕。   向天亮坏,很坏,坏得很,他能干得出来。   可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徐群先不问,他谢飞鹤不说,我罗正信何必要先开口。   谁先开口,谁就是打自己的脸。   沉默过后,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又面面相觑。   慢慢地,徐群先和罗正信都把目光集中到谢飞鹤的身上。   谢飞鹤有些不自在起来,“老徐,老罗,你们看着我干什么,看着我有什么用吗?”   徐群先说,“老谢,要不你再去找找向天亮吧。”   谢飞鹤苦笑道:“老徐,在向天亮面前,你和老罗的面子比我大多了。”   徐群先微微摇头,“不,我感觉你去问比较合适。”   罗正信道:“我也这样认为。”   谢飞鹤怔了怔,这两个家伙,好像有点怀疑起自己来了。   “好吧,既然你们两位都这么认为,那我就再去试试吧。”   从徐群先家出来,谢飞鹤与罗正信刚刚分手,正要上车离开市委领导宿舍区,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居然是徐群先打来的。 第1939章 非常有关   电话里,徐群先让谢飞鹤去而复返,说是有事相商。   这是要故意避开罗正信,谢飞鹤心里更有底了,同时面对徐群先和罗正信,他真的吃不消,但单独面对一个,他还是能应付的。   回到徐家客厅,谢飞鹤刚坐下,就接到了罗正信的电话。   罗正信也说,找谢飞鹤有事商量,谢飞鹤只得让他等上一等。   当着徐群先的面接完罗正信的电话,谢飞鹤冲着徐群先笑了笑,“老罗找我,估计和你找我一样,有些事有些话,你不想当着他的面说,他也不想当着你的面说。”   徐群先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盯着谢飞鹤,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   谢飞鹤被徐群先看得有些心虚了,“哎,我说老徐,你什么意思,我脸上有花吗?”   摆了摆手,徐群先欲言又止,而是径自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老徐,你装什么深沉,说话啊。”   徐群先的嘴里,吐出了一道长长的烟雾,“老谢,你一直说,我是最了解你的人,的确,我了解你,我对你现在的心态很了解,你很放松,一点都不紧张,没有丝毫的因为老婆离家出走所引起的担忧,完全是与我和老罗是不同的精神状态,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谢飞鹤早就想好了答案,“老徐,你不是明知故问么,我和我老婆的关系,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你老婆离家出走你担心,我却与你恰恰相反,我老婆离家出走我高兴,我巴不得她永远都不要回来呢。”   哦了一声,徐群先说,“这倒也是,要是如你所愿,你早就把婚离了,把那个红颜知己娶进家门了。”   “知我者,你老徐也。”谢飞鹤大倒苦水,颇有怨男之风,“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的情况是明摆着的,我和我老婆从来都是同床异梦,我想离婚她不想离婚,没有她同意我是死也离不了婚,所以我才拿出下策抓了她的现形,她有把柄落在我手里,我们才相安无事地维持到现在,说实在的,只要她同意离婚,我不但随时都能答应,我还愿意净身出户呢。”   “嗯,所以你才一点都不焦急啊。”顿了顿,徐群先忽道,“不过,老罗刚才的怀疑和分析,还是相当有道理的,其实如果把老罗刚才的怀疑和分析再推进一步,我甚至可以得出这样一个判断。”   “什么判断?”   “里应外合。”   “老徐,什么里应外合啊。”   “我是说,方园茶楼那件事,没有人里应外合,凭三个女人是做不到的。”   说着,徐群先又拿眼紧盯着谢飞鹤。   谢飞鹤不慌不忙,“我也这样认为,那很可能是个阴谋。”   徐群先继续说,“我是说,很有可能是咱们三个人中的一个,担任了里应外合的角色。”   “不,不会吧……老徐,你在怀疑我?”谢飞鹤吃了一惊。   徐群先道:“如果一定是咱们三个中的一个,那肯定是你,因为你需要讨好向天亮,而这整个事件的受益者正是向天亮。”   谢飞鹤轻轻地一声叹息,“我就知道,你绕来绕去,还是要绕到向天亮的身上,不错,向天亮让领导提拨了我,我急需讨好向天亮,但是,我怎么可能用这种方式讨好向天亮呢?”   “你能,而且你做得出来。”徐群先冷笑着说道,“你与向天亮交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他的打算不是不知道吧。”   “向天亮的什么打算,老徐你能不能说明白点?”谢飞鹤问道。   徐群先道:“明眼人都知道,向天亮想把咱们滨海市搞成他的地盘,他的独立王国,为此他的心思和精力不是用在做事上,而是用在谋人上,而谋人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打击和压制那些对手和敌人,另一方面,就是控制自己人,像你,我,还有老罗等等。”   谢飞鹤又问道:“老徐,这和咱们现在的境况有关吗?”   “不是有关,而是非常有关。”点了点头,徐群先道,“控制自己人的方法成千上百,而对向天亮来说,可供他选择的方法并不多,他只能是不按常理出牌,他可以利用他的背景控制自已人,但大多只能是心服口不服,他也可以利用江湖义气,比如市公安局长邵三河和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等人,但那只是少数几个,不足以形成气候,官场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以向天亮的年龄,他的同龄人起码在三五年后才能冒出来,他自己在三五年内也不可能有很大的上升,他所面对的自己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他的前辈或领导,他要是不搞歪门邪道,是几乎不可能控制这些前辈或领导的。”   谢飞鹤笑道:“不错,说到资历,连我都是他的前辈,而说到控制,你和老罗就没有百分之百的服过他,听命于一个黄毛小子,我也做不到啊。”   徐群先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对,向天亮已经彻底控制了你,你已经摆脱不了他了,他先控制了你老婆冯来来,因为他知道你摆脱不了冯来来,所以,控制了冯来来就等于控制了你谢飞鹤。”   谢飞鹤只好应道:“是的,向天亮已经跟我摊牌了,他告诉我,他和冯来来已经好上了,并且还说,是分别当着你和老罗的面,你们都知道了。”   “哦,既然这样,那向天亮和你老婆的事,我也不用说了。”稍作停顿,徐群先苦笑着说道,“我承认,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服过向天亮,老罗也是,我觉得我只有百分之四十,老罗有百分之五十,但我把不服藏在心里,而老罗时不时的要脚踩两只船,所以向天亮也时常整整老罗,但是,向天亮也是心知肚明,知道我和老罗不服他,因此,用一招合伙生意,企图把咱们三个控制在他手里,但现在看来,他又要出新招了。”   “什么新招?”   徐群先瞪了谢飞鹤一眼,“你又明知故问,就是对付你的办法,向天亮想利用我老婆来控制我。”   谢飞鹤心道,噜哩啰嗦,总算说到正题了,“老徐,这,这不会吧?” 第1940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徐群先瞥了谢飞鹤一眼,“老谢,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谢飞鹤笑道:“我懂,我是说不可能,人与人不一样,冯来来有可能,事实如此,谢影心也有可能,我了解我侄女,她和老罗属于老夫少妻,出轨是迟早的事,而唯独你家陈彩珊不可能。”   徐群先哼了一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谢影心和冯来来混在一起,号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肯定是不可能呢?”   谢飞鹤摇着头说,“我也不瞒你,在你家我看到过向天亮和谢影心在一起,在老罗家看到他与谢影心和冯来来在一起,唯独没有见过他与你家陈彩珊在一起。”   徐群先盯着谢飞鹤问,“你真没见过他与我家陈彩珊在一起?”   “没有。”   “说不定老罗见过。”   “你怎么不问问老罗呢?”   “相对来说,你说的比老罗说的更真实,我不相信老罗。”   “我想,你问老罗也是白问。”   “为什么?”   谢飞鹤道:“明说了吧,冯来来对我说过,向天亮和你家陈彩珊不来电,而且是互相不来电。”   徐群先又问,“你能确定冯来来说的是真话?”   “当然,只是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谢飞鹤脸上又露出了笑意。   “哎,老是笑,你到底笑什么?”徐群先不满地说。   谢飞鹤笑着说,“我笑的是你和老罗,你俩不是铁板一块,而且缝隙也很大,有些话当着老罗的面你不敢说,反过来老罗也是一样,总之,你们两个都在互相提防着对方。”   犹豫了一下,徐群先说道:“你说的,算,算是吧,老罗认为,是他的帮忙才有我的今天,对我超过他一直是耿耿于怀,所以他心里对我不满,比方说他背着向天亮搞小动作,几次玩脚踏两只船的把戏,连我都被他瞒得死死的,搞得我在陈书记和谭市长面前很被动,总之,有些事情我也不想让老罗知道,至于为什么,你应该懂的。”   “我明白,老徐,你我两个人之间的来往,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谢飞鹤点着头道。   徐群先嗯了一声,“有些话,还真的只能在你面前说说,你和老罗,你比较靠谱,向天亮和老罗,向天亮比较靠谱。”   谢飞鹤微笑着说,“老徐,谢谢你的评价,关于老罗,我觉得向天亮有句话说得很对。”   “哦,什么话?”   “狗改不了吃屎。”   “一针见血啊。”   谢飞鹤又说,“向天亮还说过,老罗那脚踏两只船的臭毛病,是很难根除的。”   徐群先点了点头,“习惯成自然,那都成了老罗的标志性动作了,改不了的。”   “所以,我对老罗是一向有所保留的。”谢飞鹤说道。   “老谢,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一点,别人说你没有政治头脑,那是大错而特错。”   “老徐,你过奖了,比起你,我差着十条大街呢。”   徐群先问道:“你说说,向天亮对老罗,总的来说是个什么态度?”   “这个么……”谢飞鹤沉吟了一下,“总的来说,向天亮对老罗是充分利用,小心防范,随时准备着他跳到别人的船上去,也就是说,向天亮从来就没有完全信任过老罗,向天亮对老罗的信任,远不及他对你的信任。”   “哦,是这样的吗?”   “旁观者清,至少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徐飞群嗯了一声,“那么你呢?还有你和我及你和向天亮呢?”   谢飞鹤笑了笑,“我么,以前就是混,跟着你和老罗混,老罗是看在亲戚份上,你是宅心仁厚,没帮过我多少,但决不会害我,向天亮呢,想利用我,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把我提拨上来,我当然要回报他,但我和他还没到你和我的份上,关系铁不铁,还需要时间来考验。”   “行,你还没被胜利冲昏头脑。”顿了顿,徐群先忽道,“还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向天亮说,我很可能会在下次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调整中,再往上迈一台阶,你信吗?”   “也信,也不信。”   “模棱两可。”   “信,是因为现实如此,与你同等的人就那么几个,你有优势,你自己很清楚,不信,是因为以后的事情,谁也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   “噢,听你的话,你还是信多于不信。”   “老徐,你自己刚说过的,向天亮和老罗比,是向天亮比较靠谱,我相信向天亮不会乱许愿。”   “哎,那家伙说的话,十句只有二三句是真话。”   “我知道,可他对你说的话,恰巧在那二三句里。”   徐群先稍稍沉默了一会,“老谢,照你这么说,我现在是要坚持一个忍字当头喽。”   谢飞鹤道:“老徐,你如果想安于现状,那你就不必迁就任何人,包括向天亮,你如果想有所作为,继续进步,那你就得忍,忍辱负重的忍。”   徐群先苦笑了几声,“向天亮对我说,他能帮我找到陈彩珊她们,并把她们劝回家,而且他还说,如果他和陈彩珊发生点什么事,我只能忍气吞声,开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认为我也要忍吗?”   谢飞鹤心里一乐,什么叫“发生点什么事”,不就是给你老徐戴一顶绿色的帽子么,“老徐,关于这个问题,你要先这么想,你的女人,你能看得住吗?”   摇了摇头,徐群先道:“女人要是想红杏出墙,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谢飞鹤又问道:“具体到你家陈彩珊,她如果想与向天亮好,你能看得住吗?”   “看不住。”   “那么,如果陈彩珊不愿与向天亮好,向天亮能得逞吗?”   “不能,一个巴掌拍不响,女人要是不愿意,男人用强也得不到。”   “所以嘛,这事你要想得开,或者说要忍。”谢飞鹤笑着说道,“关于这件事,应该用上你自己那句话,不管不问,顺其自然,如果不发生,那当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如果向天亮真和你家陈彩珊发生点什么事,而且还两厢情愿,那只能算你倒霉,谁让你在方园茶楼被你家陈彩珊抓了现形呢,那叫报应,一报还一报嘛。”   徐群先叹了一口气,“你说得有些道理,那就,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徐,想开点吧。”谢飞鹤起身告辞,“哎,我得去找老罗了。” 第1941章 老谢劝老罗   谢飞鹤想到着徐群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更有底了,自己已经下水了,把徐群先和罗正信也拖下水,是必须实现的目标。   既然徐群先都能“搞定”,罗正信更不在话下,这些年来,谢飞鹤与罗正信周旋还是颇有心得的。   与徐群先相比,谢飞鹤更愿意看到罗正信倒霉,这不能怪谢飞鹤,谁让罗正信当年用下作的手段骗了谢影心呢。   罗正信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等着谢飞鹤。   见了谢飞鹤,罗正信也不啰嗦,开口就直奔主题,“老谢,你是不是折回老徐家去了?”   “这很重要吗?”谢飞鹤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你们背着我都谈了些什么?”罗正信急切地问道。   其实,罗正信耍了点小聪明,与谢飞鹤分手后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躲在暗处,看到了谢飞鹤又回到了徐群先家。   罗正信心里疑虑重重,徐群先背着自己找找谢飞鹤,这是什么意思,他们都谈了什么?   谢飞鹤看了罗正信一眼,“老罗,原来你现在最关心的不是你老婆啊。”   “没办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罗正信挥了挥手,继续问道,“你和老徐都谈了什么?”   摇摇头,谢飞鹤反问道:“老罗,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徐群先当然不会告诉罗正信,他知道罗正信很想知道,又不会去问徐群先,不告诉他,保持神秘感,才能让罗正信更有疑虑,才能让徐群先和罗正信互存戒心,徐群先和罗正信二人之间存在隔阂,谢飞鹤才能游仞有余,才能显示出自己的价值。   罗正信:“老谢,咱们是亲戚吧?”   谢飞鹤:“是亲戚,那又怎么样,你是不是说,咱俩的关系要高于和老徐的关系?”   罗正信:“我可没这么说,你别想歪了。”   谢飞鹤:“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罗正信:“事实么,影心是你的亲侄女。”   谢飞鹤:“老罗,和你交往也有十年多了,你可从来没有把我当长辈对待啊。”   罗正信:“别这么说嘛,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何必呢。”   谢飞鹤:“这话我同意,但是,别忘了老徐也在同一条船上。”   罗正信:“还用你提醒,我就是想知道,老徐是怎么想的。”   谢飞鹤:“什么怎么想的?”   罗正信:“方园茶楼的事呗。”   谢飞鹤:“没有什么好办法,要么等她们自己回家,要么等向天亮找到她们再劝回家。”   罗正信:“你说的是一回事。”   谢飞鹤:“这话怎么讲?”   罗正信:“我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整个事情就是向天亮在捣鬼。”   谢飞鹤:“老罗,你这么说有根据吗?”   罗正信:“没有,但是,我认为我的猜测是有道理的。”   谢飞鹤:“什么道理,我怎么没看出来,再说了,向天亮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动机是什么?”   罗正信:“为了女人。”   谢飞鹤:“为了女人?不会吧,向天亮不缺女人么。”   罗正信:“老谢,我总觉得,向天亮看上她们三个了。”   谢飞鹤:“这个……这个怎么说呢?”   罗正信:“怎么说?”   谢飞鹤:“向天亮和冯来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罗正信:“你知道向天亮和冯来来的事了?”   谢飞鹤:“嗯,我知道了,冯来来亲口告诉我的。”   罗正信:“你既然知道了,哪就不用我说了。”   谢飞鹤:“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养女人她偷男人,我们算扯平了。”   罗正信:“老谢,你可够宽厚的。”   谢飞鹤:“我抓过冯来来的现形,她这次也抓了我现形,我们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罗正信:“这么说,向天亮和冯来来的事,对你还有好处呢。”   谢飞鹤:“算是吧,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   罗正信:“你说,向天亮除了和你家冯来来,还有其他状况吗?”   谢飞鹤:“老罗,没有外人,就咱们两个,明说嘛。”   罗正信:“我是说,向天亮与陈彩珊及我家影心,会不会也是那种关系呢?”   谢飞鹤:“不知道。”   罗正信:“你真不知道?”   谢飞鹤:“真不知道。”   罗正信:“我知道。”   谢飞鹤:“哦,你知道什么?”   罗正信:“第一次在老徐家,我看到向天亮和你家冯来来那个,第二次在我家,我看到向天亮和陈彩珊及你家冯来来那个。”   谢飞鹤:“噢,我没有看到过。”   罗正信:“所以我在想,向天亮与陈彩珊及你家冯来来都有关系了,他和我家影心是不是,是不是也是那种关系?”   谢飞鹤:“不会吧。”   罗正信:“怎么不会?”   谢飞鹤:“我听冯来来说过,说向天亮和影心没关系,两个人互相不来电。”   罗正信:“但愿,但愿如此吧。”   谢飞鹤:“老罗,关于影心,我说句心里话,你不要生气啊。”   罗正信:“什么话,你说。”   谢飞鹤:“你和影心两个人相差十几岁,根本不是相配的一对,出事是肯定的,迟早而已。”   罗正信:“老谢,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盼着我家出事啊。”   谢飞鹤:“你要面对现实,我这是就事论事,实事求是。”   罗正信:“我知道你没好话,当年你就对自己的侄女痴心妄想过,对我和影心的婚事耿耿于怀。”   谢飞鹤:“老罗,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坏,听我一句劝,你要想保住你的婚姻,就别管影心的私事。”   罗正信:“你什么意思?影心的私事?她是我老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谢飞鹤:“我的意思是说,万一将来向天亮和影心好上了,你也用不着生气。”   罗正信:“去你的,我为什么不能生气?”   谢飞鹤:“第一,你在方园茶楼被抓了现形,你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你老婆红杏出墙吗。”   罗正信:“那,那又怎样。”   谢飞鹤:“第二,以你的年龄和身体,你已经不能满足你老婆了吧。”   罗正信:“不用你管。”   谢飞鹤:“第三,与其让影心去乱找别的男人,不如让影心跟向天亮好,至少向天亮不会破坏你的家庭。”   罗正信:“老谢,你,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谢飞鹤:“老罗,我还有更重要的理由,你想不想再听?” 第1942章 本钱   罗正信冲谢飞鹤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你就别这个理由那个理由了,大道理我比你懂得多,你就说说,在不外泄的前提下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   “等,等向天亮找到她们三个。”谢飞鹤说。   罗正信凑到谢飞鹤面前低声问道:“老谢,你不觉得咱们让向天亮帮忙找人,正好给了他可乘之机吗?”   谢飞鹤反问道:“什么可乘之机啊?”   罗正信说,“向天亮对她们三个,不正好趁机上手么。”   谢飞鹤轻轻地笑起来。   “还笑,你还有心思笑。”罗正信拿眼瞪着谢飞鹤。   谢飞鹤笑道:“我无所谓啊,以前你和老徐嘲笑我,说我头上戴着一顶环保的帽子,所以我希望向天亮把陈彩珊和谢影心给一锅端了,这样一来,你和老徐头上也戴着一顶环保的帽子,我就可以嘲符你和老徐了。”   “老谢,你太卑鄙了。”罗正信骂道。   “老罗,你就别死心眼了。”谢飞鹤说道,“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在咱们三个人里,老徐是最被看好的,我又不在市委大院,所以你是很多人的目标,特别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他正在千方百计地想收拾你呢,如果陈书记和向天亮顶不住,陈书记和向天亮就会放弃你,你就是双方斗争和妥协的牺牲品,而能确保你安然无恙的人,不是向天亮而是你老婆谢影心。”   什么听说的,其实都是向天亮和谢飞鹤事先商量好的,谢飞鹤不过是传声筒而已。   这正是罗正信最担心的事,他呆了呆又问,“老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嗯了一声,谢飞鹤说,“听到了一点点,但不知道准确不准确,反正你要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不防一万要防万一嘛,以我看啊,只要影心能缠住向天亮,你才能躲过我说的那个万一。”   罗正信沉默了,牺牲自己的老婆,这个决心确实难下。   “老罗,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衡取其轻啊。”谢飞鹤劝道。   罗正信长叹一声,“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啊。”   “老罗,别生气,这也只是万一嘛。”谢飞鹤站着说话不腰疼。   罗正信又看着谢飞鹤,“但是,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谢飞鹤忍着笑,“包括老徐吗?”   “包括老徐。”罗正信咬着牙关。   谢飞鹤故作不解,“老罗,我不明白,有这个必要吗?”   罗正信摇着头道:“你不懂,我输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输给老徐。”   谢飞鹤心里直乐,罗胖子啊罗胖子,果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回到家里,谢飞鹤听到了一阵女人的笑声,便轻手轻脚地向楼上走去。   这两天,楼上是三个女人的领地,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把这里当成了安乐窝。   不仅如此,谢飞鹤还得小心侍候,不经批准,自家的二楼他不能涉足。   但是,谢飞鹤拟制不了心里的冲动,他很想看看,向天亮是如何应付三个女人的。   不料,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谢飞鹤刚刚弯腰,脑袋还没靠近门缝,后背上就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   是一双皮鞋,黑色的,有点臭,男人的皮鞋,向天亮的。   谢飞鹤哭笑不得,正要转身离开,屋里却响起了向天亮的笑声。   “呵呵,我说老谢啊,来都来了,何不进来小坐片刻呢。”   谢飞鹤急忙应道:“天亮,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看,我是有事汇报。”   “噢,那你进来吧。”   “可是,可是我能进来吗?”   “进来没事,不进来反而有事,呵呵。”   谢飞鹤慢慢地推开门,“嘿嘿,天亮啊,你这机关设得巧妙,可是,以后别用你的臭皮鞋好么。”   向天亮乐道:“那我也再强调一次,你家的二楼,以后就是我的地盘和你的禁入区,臭皮鞋砸你还是小事,下一次要是再不告而入,那砸中你的就是臭娘们的臭袜子喽。”   进门,掩门,谢飞鹤陪着笑脸,房间里的景像让他两眼都直了。   这个房间是冯来来的卧室,最与众不同的是那张席梦思大床,床上有一堆人,确切地说,是四个人,向天亮、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以向天亮为中心,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围在他的身边,陈彩珊在左,谢影心在右,冯来来直接骑坐在向天亮的身上。   而且,四个人的身上,什么都没有,映入谢飞鹤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屁股。   谢飞鹤扭过头不敢看了。   笑声里,冯来来拿过床单,总算把四个身体都遮住了。   “呵呵,现在可以把头转过来了。”向天亮笑道。   谢飞鹤松了一口气,扭过头,冲着向天亮直翘大拇指,“以一敌三,游仞有余,天亮,你真英雄啊。”   向天亮咧着嘴乐,“非也,非也,不过是男人本色而已。”   陈彩珊笑着说,“老谢,你的话里好像有点讽刺的意味么。”   谢飞鹤忙道:“不敢,不敢,彩珊嫂子,我是佩服天亮,我哪敢讽刺啊。”   向天亮笑道:“老谢,这没什么好佩服的,总结起来无非是本钱二字。”   “本钱?什么本钱?”谢飞鹤不解地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生意人的本钱是钞票,做官人的本钱是实力,男人的本钱么,你老谢也是男人,你懂的。”   噢了一声,谢飞鹤点着头笑道:“明白,我明白了,天亮,你的本钱够大的哦。”   向天亮也笑,“那是当然,老谢你想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缠着我的是三只饿虎饿狼,我要是没有大本钱,恐怕连骨头都要被她们吃光了。”   顿时,女人们又开始笑骂。   谢飞鹤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天亮,你有什么好经验,也应该让我分享一下么。”   “呵呵,好说,好说。”向天亮笑着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陈彩珊笑骂道:“呸,老谢你要搞搞清楚,是分享经验,而不是分享我们。”   谢飞鹤笑道:“我懂,是分享经验,而不是分享你们,打死我也不敢分享你们。”   向天亮收起笑容,看着谢飞鹤问道:“老谢,你辛苦了,说说老徐和老罗的情况吧。” 第1943章 环保主义者   谢飞鹤添油加醋地向天亮做了汇报,“……总而言之,正像咱们分析过的那样,老徐和老罗强作镇定,其实早已是六神无主,而且两个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都瞒着另一个找我商量,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或明或暗向他们说明了主要意思,就这样,我该说的都说了,他们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   向天亮问道:“老谢,关于我和彩姗姐、我和影心姐,老徐和老罗听了以后有什么反应?”   谢飞鹤笑着说,“不出咱们所料,老徐和老罗现在最希望的是彩珊和影心早点回家,不要闹事,我对他们说,你们被抓了现形,只能与彩珊和影心谈判,我又分别对他们说,向天亮已把你们三姐妹中的两个搞到了手,只要把第三个搞到手,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老徐和老罗嘴上没答应,其实心里已经同意了,特别是老罗,可以说是举双手投降了。”   “老谢,这全是你的功劳。”向天亮说。   “应该的,应该的。”谢飞鹤乐得客气。   向天亮问道:“老谢,你觉得时机成熟了吗?”   “这个么……还真不好说。”谢飞鹤犹豫道。   “为什么?你说来听听么。”向天亮道。   谢飞鹤沉吟着说,“我觉得呢,时间拖得太久了,固然对老徐和老罗打击的效果更好,但反过来说,有可能让老徐和老罗破罐子破摔,他们要是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咱们反而不好办,所以,咱们应该可以跟老徐和老罗摊牌了,嗯……这就叫,这就叫趁热打铁,乘胜追击吧。”   “有道理,有道理。”向天亮点头道。   谢飞鹤笑道:“我主要是觉得,夜长了梦多,不如先下手为强,等生米煮成了熟饭,老徐和老罗面对既成事实,也只能是接受了。”   向天亮又问,“会不会太快了,老徐和老罗一时接受不了呢?”   “有可能,但应该不会。”谢飞鹤胸有成竹地说,“不过,老徐和老罗的心里只剩下一道防线,就是面子问道,你只要将他们的防线捅破了,他们就无险可守,到那个时候,他们还会有其他的选择吗?”   向天亮又盯了谢飞鹤一眼,“那么,你认为在老徐和老罗两个人中,要从谁那里先开始为好?”   谢飞鹤脱口而出,“从老徐那里开始。”   “哦,这又是为什么?”   “嘿嘿……”   “老谢,你笑什么?”   谢飞鹤说,“老徐和老罗都很要面子,但老徐比较理智,会忍会熬,又想着在仕途上的进步,所以他会比较容易接受,而老罗呢,我算是看出来了,只要让老徐先戴上绿帽子,他就会觉得自己没输,就会从心理上接受事实。”   “呵呵,那就听你的建议,咱们从老徐那里开始。”向天亮笑道。   陈彩珊问道:“老谢,你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谢飞鹤又陪起了笑脸,“彩珊嫂子,我敢耍天耍地耍老徐,也不敢耍你啊。”   冯来来笑道:“彩珊姐,他要是敢耍你,我打爆他的头。”   谢影心笑嘻嘻地说,“来来,他是你老公,你舍得打爆他的头吗?”   冯来来咯咯地笑着,“他还是你亲叔呢,还老公,以后他只是一个房客而已。”   谢飞鹤道:“来来,以后咱俩互不干涉,这样蛮好,这样蛮好。”   陈彩珊又道:“老谢,还有一点你要注意,以后不能说什么绿帽子了,多难听呀,别忘了你自己头上已经戴着帽子了。”   谢飞鹤讪讪地笑道:“我也知道不好听,要不,咱们换个名称好了。”   谢影心说,“叫环保帽吧。”   冯来来说,“环保帽很好听,至于老谢老徐老罗,以后就叫环保主义者,或者叫环保爱好者吧。”   陈彩珊笑了起来,“嘻嘻,环保主义者,环保爱好者,这两个称呼好,老谢,你选一个吧。”   谢飞鹤苦笑道:“我无所谓,怎么都行,怎么都行。”心里却骂道,三个臭娘们,一点节操都没有,这环保的帽子戴着能舒服么。   这时,向天亮挥着手道:“咱们就听老徐的建议,尽快行动,不,是马上行动。”   说行动就行动,半个多小时以后,向天亮的别克轿车已经停在了徐群先家的院门前。   徐群先家的客厅还亮着灯,徐群先在家,还没睡。   别克轿车里坐着一男三女,男的当然是向天亮,三个女的当然是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   陈彩珊应该来,而谢影心和冯来来坚持要跟来,谢影心说是“观摩学习”,冯来来纯属闲不住,奔着看热闹来的。   其实,谢飞鹤也来了,他除了想看热闹,是想在需要的时候“帮”一把。   与此同时,谢飞鹤也不放心,怕三个女人把他给出卖了,对向天亮,他反而不担心,但女人们却不一定靠得住,要是让徐群先和罗正信知道,方园茶楼是个阴谋,是他谢飞鹤一手策划的,徐群先和罗正信非活扒了他的皮不可,向天亮也“救”不了他。   谢飞鹤想做个旁观者,所以他没坐向天亮的别克轿车,而是驾着他那辆二手桑塔纳来的。   临门一脚,陈彩珊反而犹豫了。   向天亮只好先给徐群先打电话。   向天亮:“老徐,我向天亮啊。”   徐群先:“哦,是天亮,我家彩珊找到了吗?”   向天亮:“找到了,而且我正护送她回家,五分钟以后能到。”   徐群先:“谢谢,谢谢你了。”   向天亮:“老徐,你先别忙着谢。”   徐群先:“你说,你说。”   向天亮:“你得先答应我,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吵架,更不能打架。”   徐群先:“嗯,不会的。”   向天亮:“老徐,这个事我连陈书记都没有报告,你懂的哦。”   徐群先:“我明白,我明白,天亮,谢谢你啊。”   向天亮:“哎,我说过了你先别谢,说不定,说不定。”   徐群先:“说不定什么?”   向天亮:“呵呵,结果说不定你还会恨死我呢。”   徐群先:“你?你们?”   向天亮:“别紧张,我说的那是后话,噢,我们到了。”   徐群先:“你,你来吗?”   向天亮:“我听你的。”   徐群先:“嗯,你也一起进来吧。”   向天亮:“好,我恭敬不如从命。” 第1944章 初一和十五   看到向天亮和陈彩珊的身后还跟着谢影心和冯来来,徐群先皱起了眉头,目光扫向了向天亮,不满他把谢影心和冯来来也带了进来。   这不是向天亮的错,是谢影心和冯来来执意要跟进来,他拦不住,当然也没真拦。   为了避免尴尬,徐群先一言不发,起身进了书房。   向天亮瞪了谢影心和冯来来一眼,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俩不要“得寸进尺”,接着,他大大方方地揽着陈彩珊的腰推开书房的门。   谢影心和冯来来阳奉阴违,两个人相视一眼,双双趴在了门缝上。   令大家想不到的是,书房的窗外也有一个“旁听者”,谢飞鹤正蹲在墙根那儿呢。   看到向天亮竟然是揽着陈彩珊的腰,徐群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而且陈彩珊的打扮也有些出格,那连衣裙很薄,半透明的,里面的上下两片红色很是鲜明,而且很短很敞,短到大腿都露出了一大半,敞得领子大开,两个肩膀露出一半,胸前那一片开阔地,两边的山根清晰可见。   徐群先不满地说,“天亮,你这样,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向天亮笑而不言,只是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右手反而将陈彩珊的腰搂得更紧了。   陈彩珊说,“老徐,我们一点都不过分,因为我要和你离婚,我和你马上什么都不是了,你没有资格指责我们。”   说着,陈彩珊从连衣裙的口袋里掏出两张纸,煞有介事,啪地放到徐群先的面前。   “这是什么?”   “离婚协议书,你不同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协商。”   “这……”   徐群先愣住了,陈彩珊上来就是这一招,把他给彻底震住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女人真狠,他搂着陈彩珊的腰,大模大样地坐在了沙发上。   好一会,徐群先定了定神,又把目光转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忙道:“老徐你别看我,这与我无关,我帮你的忙,只是帮你把人找回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么,我只是以彩珊姐朋友的身份当一个旁观者而已。”   徐群先念叨了一声,“彩珊的朋友?”   向天亮又笑着解释,“老徐,你千万不要误会,彩珊姐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但是,但是朋友和朋友也是有所不同的,比方说,比方说啊,就像现在,我离你的距离远一点,离彩珊姐的距离就稍微近一点,这其中的差别,想必你不会不明白吧。”   “我明白,但是。”徐群先看着向天亮和陈彩珊,“但是,你们也不用这么急着表现,不用这么当面羞辱我吧。”   向天亮正要开口,却被陈彩珊拦住了,“不要理他,他做得了初一,我为什么就不能做十五。”   说着,陈彩珊索性抬起屁股,坐到了向天亮的腿上。   徐群先辩道:“我那是一个错误,男人犯的错误。”   陈彩珊说,“老徐,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   徐群先说,“偶然犯的错误,你总得给一个改正的机会么。”   哼了一声,陈彩珊道:“偶然?老徐你不要嘴硬,老谢都招了,你,老罗,老谢,你们三个人,至少是这五年以来,你们少则三五天一次,多则一星期或十天一次,你们以喝茶的名义聚会,再利用聚找那些小姐鬼混,其中你徐群先先后有过三个相对固定的小姐……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徐群先涨红着脸骂道:“该死的谢飞谢,他混蛋。”在心里,徐群先把谢飞鹤的八辈祖宗骂了个遍。   窗外偷听的谢飞鹤,苦笑着想道,真不能找女人做同盟军啊,白天“坦白”的一切,到了晚上就被出卖了,以后该怎么向徐群先解释呢。   向天亮那揽着陈彩珊的手,在她的腰间“鼓励”了一下。   陈彩珊心领神会,“老徐,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你还是看看我起草的离婚协议书吧。”   “彩珊,你先冷静一点,有事好商量嘛。”   徐群先向向天亮投去求助的一瞥。   向天亮把陈彩珊的身体放到沙发上,不紧不慢地点上一支香烟吸起来。   “彩珊姐,你的这个离婚的要求,我也觉得不妥。”   陈彩珊斜了向天亮一眼,“这事没你说话的份。”   向天亮不理陈彩珊,继续说道:“我反对你们离婚,那会把老徐毁掉的。”   这也正是徐群先担心的,“对,对,彩珊,我错了,你消消气,你可以提其他条件,只要不是离婚,其他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当然不能离婚,更不能把事闹得沸沸扬扬,徐群先才四十多岁,仕途还长着呢。   陈彩珊盯着徐群先问,“老徐,你说的话算数吗?”   徐群先苦笑着道:“当然算数,证据在你手上,你掐着我呢,我敢出尔反尔吗?”   陈彩珊道:“我的要求很简单,让咱们的关系与老谢两口子的关系一样。”   “这,这是什么意思?”徐群先有点不明白。   陈彩珊说,“你这是明知故问,老谢两口子明着是夫妻关系,其实是各过各的,老谢可以找别的女人,来来也可以找别的男人,两个人互不干涉,你不知道吗?”   等了好一会,徐群先问道:“彩珊,你是打定主意了要这样吗?”   “是的,我打定主意了。”陈彩珊的态度很坚决。   “你是和他在一起吧?”徐群先的手,指了指向天亮。   “不劳你费心,不是他。”   “不是他?当着我的面都搂到一起去了,还不是他?”   “现在还不是他,但我在努力,希望是他。”   “现在还不是?”   “现在还不是,如果是,我是不会否认的。”   点着头,徐群先又望着向天亮。   向天亮又是耸肩,又是摊手,一脸无辜的样子。   轻叹一声,徐群先无奈地问道:“天亮,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向天亮沉吟着说,“老徐啊,你的家事我可以知道,但决不掺和,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省委副书记高玉兰这回来咱们滨海市休养,一共接见过你三次,她在陈书记和谭市长面前,很肯定你的工作,特别赞赏你提出的工业系统的改革思路,作为旁听者,我从高副书记的言谈中听得出来,她有重用你的意思,老徐,明年开春就是市两会,市两会前夕要对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进行调整,这对你来说是个天赐的机会,你要三思而后行啊。”   徐群先哦了一声,“天亮,你说的,你说的是真的?” 第1945章 内部解决   徐群先不是“官迷”,至少不像罗正信那么“官迷”,但身在官场,想不“官迷”都不行。   向天亮一番真假难辨的话,把徐群先心里那股希望之火给点燃起来了。   不过,面对徐群先的提问,向天亮却又卖起了关子,闭上嘴不说话了。   徐群先轻吁一口气,朝陈彩珊瞥了一眼,“彩珊,你回避一下,我和天亮有话说。”   陈彩珊正犹豫时,向天亮嗯了一声后,她才起身离开了书房。   向天亮也跟着站起来,走到窗边,撩起窗帘,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弹了出去。   原来,向天亮觉察到窗外有人,而且就是谢飞鹤。   那个还带着火的烟头,正中谢飞鹤的脑袋。   谢飞鹤吓了一跳,他很不好意思,怕徐群先知道,他更不敢出声,只能是连滚带爬地逃回到自己的车里。   接着,向天亮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老徐,这里有一段录音,内容是高玉兰副书记与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的谈话,谈的就是你徐群先副市长。”   录音不长,徐群先听完后,将录音笔递还给向天亮。   向天亮微笑着问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嗯。”徐群先点了点头,“你这家伙啊,说话总是云山雾罩,真假难辨,有时候让人摸不着头脑。”   “呵呵,有录音为证,这回你该信了吧。”向天亮笑道。   徐群先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下一次的市领导班子调整,我有希望前进一步?”   “对,但不是希望,而是一定,前提是你得平稳过渡。”稍作停顿,向天亮继续说道,“老徐你懂的,咱们滨海市成立之初的领导班子,就像一个草台班子,到明年年初正好一年,按照惯例,这一年是个过渡期,最初的领导班子已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明年年初调整后的市领导班子,将肩负起未来三五年内滨海市发展的重任,所以,明年年初的机会对你非常重要,以你的年龄来分析,可以说是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   “天亮,有没有稍为具体的说法呢?”   “这个可不好说,还有半年时间,半年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陈书记曾经私下跟我聊过,有这么几个位置,你是比较有希望的,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市委统战部长、市委秘书长。”   徐群先噢了一声,念叨道:“这么说,我这半年,是不能出事,不能出一点事啊。”   向天亮笑了笑,“前提就是你不能出事,你瞧瞧你,现在弄出这档子事,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天亮,彩珊她不会真要离婚吧?”   “不会,她只是乘机要挟。”   徐群先又苦笑,“明白了,她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向天亮干笑几声,“这个么,我就不好多嘴了。”   徐群先看着向天亮,“她要找男人,而且是以出轨为目的,那就非你莫属了。”   “哎,老徐你这是要栽脏啊。”向天亮低声嚷道。   徐群先:“我问你,你与谢影心和冯来来是那种关系吗?”   向天亮:“你这是明知故问,都亲眼目睹了,还需要我口头认定吗。”   徐群先:“那你应该知道,彩珊与谢影心和冯来来是什么关系。”   向天亮:“发小,朋友,闺蜜,不是姐妹胜如姐妹,好得可以同穿一条裤子。”   徐群先:“她们还有一个非著名的口号。”   向天亮:“我知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徐群先:“所以,既然如此,谢影心和冯来来都和你好了,彩珊能不找你吗。”   向天亮:“呵呵,我说老徐,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徐群先:“当然可以,你问吧。”   向天亮:“你想不想进步?”   徐群先:“想,谁不想啊。”   向天亮:“那么,你在外面找三陪小姐,被彩珊嫂子发现了,她能咽下这口气吗?”   徐群先:“不能,她会闹。”   向天亮:“彩珊嫂子要是闹起来,你还能进步吗?”   徐群先:“不能,她要是闹起来,那就是一个丑闻。”   向天亮:“那该如何才能不让她闹起来呢?”   徐群先:“满足她的要求呗。”   向天亮:“她是什么要求?”   徐群先:“跟我一样,出轨。”   向天亮:“那你会同意她的要求吗?”   徐群先:“我,我……我除了同意,还能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   向天亮:“哦,那就是了。”   徐群先:“什么叫那就是了?”   向天亮:“那就是说,你默许她找男人了。”   徐群先:“算,算是吧。”   向天亮:“那你说说,是让她去外乱找男人好呢,还是内部解决好?”   徐群先:“内部解决?什么叫内部解决?”   向天亮:“你懂的。”   徐群先:“你是说,你是说找你?”   向天亮:“对,但内部解决这个说法,可不是我发明的,是谢影心和冯来来说的。”   徐群先:“哼,果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向天亮:“老徐,你冷静一点,你要权衡利弊。”   徐群先:“我很冷静。”   向天亮:“那你说说,是让她去外乱找男人好呢,还是内部解决好?”   徐群先:“你还真想和她好?”   向天亮:“实话实说,我正在考虑,为了你,我可能会勉为其难。”   徐群先:“勉为其难,哼,你早就盼着了吧?”   向天亮:“呵呵,彩珊嫂子是长得蛮漂亮的,我还真的有点想。”   徐群先:“天亮,你不地道,不,你卑鄙。”   向天亮:“我是想帮你。”   徐群先:“你这是趁人之危。”   向天亮:“你说趁人之危,我就趁人之危了,为了帮你,我愿意趁人之危,我坚决趁人之危。”   徐群先:“你……你是下决心要这么做了?”   向天亮:“嗯,下决心了,我决心帮你了,我要把你家后院的火灭了。”   徐群先:“我谢谢你的好心。”   向天亮:“自己人,应该的,应该的。”   徐群先:“我要是反对呢?”   向天亮:“你的反对没用,我今晚就开始帮你,今晚我要把彩珊嫂子带走。”   徐群先:“天亮你……”   向天亮:“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何去何从,你明天早上给我一个回答。”   徐群先:“天亮,我,我……”   向天亮:“好了,我们要去找老罗了,咱们明天再联系。” 第1946章 更坏的境界   在路上,陈彩珊在担心,担心徐群先不肯“就范”,谢影心有些紧张,因为马上就要和罗正信摊牌,冯来来很开心,开心陈彩珊和她一样了,谢影心也马上和她一样了。   向天亮握着方向盘,眼睛却时不时的盯着后视镜,因为后面还跟着谢飞鹤及他的桑塔纳轿车。   冯来来说,“天亮,你要是不想老谢跟着,就打电话叫他滚。”   向天亮笑,“不好,对老谢么,咱们要怀柔和拉拢,老谢能站在咱们这边,老徐和老罗的思想就能少走不少弯路。”   冯来来笑说,“他巴不得呢,老徐和老罗也当上环保主义者,他才能直着腰跟老徐和老罗说话。”   向天亮嗯道:“所以,让他跟着也好,接受接受教育嘛。”   “咯咯。”冯来来笑道,“天亮,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个坏蛋,比老徐老罗老谢还要坏的坏蛋。”   向天亮咦了一声,“我不明白,我怎么又变成了坏蛋,还比老徐老罗老谢还坏呢?”   冯来来笑着说道:“老徐老罗老谢三个老男人是坏,但是也只是在外面偷鸡摸狗,遵循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其实在很早以前,老徐对影心,老罗对我,老谢对彩珊姐,都是有那么一点心思的,但他们是有那个心而没有那个胆,可你倒好,反其道而行之,不但要兔子大吃窝边草,把我们三个一网打尽,而且还敢让老徐老罗老谢知道,你说,你是不是比让老徐老罗老谢他们更坏?”   “噢,照你这么一说,坏蛋是分等级的,我还是比较坏的坏蛋,那你们怎么还死皮赖脸地粘着我不放呢?”   “咯咯,因为我们遵守了一条普遍真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越坏,女人越爱。”   “呵呵……既然这么说,那我还要更坏一些喽。”   “你准备如何更坏呢?”   “我的更坏的境界,是要当着老徐老罗老谢的面和你们三个疯狂。”   “天亮,你个大坏蛋,你真是坏透顶了。”   陈彩珊和谢影心也一齐笑骂向天亮。   笑过之后,向天亮问道:“彩珊姐,老话说得好,笑一笑,十年少,现在你还担心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呀?”   “你在担心。”   “那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   “担心老徐不肯就范,咱们画虎不成反类犬呗。”   “嗯,老徐要是反脸,咱们全得玩完,我能不担心吗。”   向天亮笑道:“彩珊姐,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你想想啊,虽然他当上环保主义者,但与此同时,他又能当上市委常委,这样的生意不合算吗?”   陈彩珊问道:“真的吗?老徐他真的能进入市委常委会?”   向天亮呵呵一乐,“当然是真的,你找个机会告诉老徐,他头上的帽子越环保,他进市常委会的希望就越大。”   “别说得这么难听么。”陈彩珊嗔道。   “彩珊姐,以后当了市常委夫人,可别忘了我这个环保制造局局长哦。”向天亮乐道。   “去你的,我还是环保制造局局长的女人呢。”陈彩珊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车在罗家门前停了下来。   夜未深,灯没亮,莫非罗正信入睡了?   车门开了,谢影心却没下车。   向天亮笑着问,“影心姐,你还在紧张吗?”   谢影心道:“直截了当地跟老罗说,让他当环保主义者,他肯定不肯,肯定要吵,我能不紧张么。”   冯来来道:“影心你放心吧,搞定老罗肯定比搞定老徐容易。”   谢影心说,“那可不一定,老罗比老徐更死要面子。”   冯来来说,“那就用同样的办法,直截了当,快刀斩乱麻,老罗要是不同意,你就再次离家出走。”   向天亮笑道:“对,霸王硬上弓,逼他就范。”   陈彩珊指了指车外问,“天亮,你准备怎么开头呀?”   想了想,向天亮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罗正信的电话。   向天亮:“老罗,你睡了吗?”   罗正信:“天亮,是,是你啊,我,我刚睡下。”   向天亮:“看来,你得起床了。”   罗正信:“哦,影心有消息了?”   向天亮:“岂止是有消息,人都快到你家门口了,你说怎么办吧。”   罗正信:“真的吗?”   向天亮:“当然是真的,深更半夜的,我哄你干吗。”   罗正信:“那,那我马上起来,我等你。”   向天亮:“哎,有一个问题,我要先说明一下。”   罗正信:“你说,你说。”   向天亮:“我只管找人,并送回你家,但后续处理和怎么处理,我可负不了责任。”   罗正信:“天亮,你可不能不管啊,你要是不管,这事它,它完不了。”   向天亮:“老罗,你为什么这么说?”   罗正信:“嗯,我是说,她们几个人,她们几个人都听你的话。”   向天亮:“这个么,唉,老徐也这么说,你们到底怎么了,怎么净扯上我了。”   罗正信:“哦,老徐也这么说?”   向天亮:“啊,是的。”   罗正信:“这么说,陈彩珊也回家了?”   向天亮:“对,她也回家了,我们现在就是从老徐家过来的。”   罗正信:“噢,老徐和陈彩珊两口子的事已经解决了?”   向天亮:“解决了,解决了。”   罗正信:“天亮,你能否说说,老徐和陈彩珊两口子的事是如何解决的?”   向天亮:“这个,这个……这个怎么说呢?”   罗正信:“说说嘛。”   向天亮:“老罗,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好意思说啊。”   罗正信:“天亮,咱们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   向天亮:“嗯,老徐和陈彩珊两口子的事,是仿照老谢和冯来来两口子的模式解决的。”   罗正信:“老谢和冯来来两口子的模式?什么,什么模式啊?”   向天亮:“就是继续保持现状,但大家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就是,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罗正信:“哦,我,我明白了。”   向天亮:“而且,我和陈彩珊冯来来的关系,你是知道的。”   罗正信:“嗯,我知道。”   向天亮:“老罗你别误会,我是被动的,我对影心嫂子没有那种想法。”   罗正信:“天亮,你别说了。”   向天亮:“老罗,对不起。”   罗正信:“……嗯,天亮,等会儿,等会儿我能不能先和你单独谈谈?”   向天亮:“行,行啊……哎,我们到了。” 第1947章 罗正信怕输   罗正信神经兮兮的,向天亮也不知道,罗正信为什么要先单独见他。   向天亮进屋时,看到罗正信正趴着窗户往外瞅,“老罗,你在看什么?”   “来的人不少啊。”罗正信说。   “对,除了你家这位,陈彩珊和冯来来也来了,老罗你可要小心,她们是如临大敌,准备大干一场的。”向天亮吓唬着罗正信。   罗正信噢了一声,“那,那辆桑塔纳是谁的?”   向天亮实话实说,“老谢的,他硬要跟来看看。”   “看什么?”罗正信怔道。   向天亮笑道:“看你的笑话呗,他说你一直看不起他,嘲笑他让老婆变成了一个环保主义者,所以,他也想看看你是怎么被你老婆变成一个环保主义者的。”   “环保主义者?什么叫环保主义者?”罗正信问道。   “就是头上戴着绿色帽子的男人。”向天亮的这个解释通俗易懂。   罗正信骂道:“该死的谢飞鹤,打死我我也看不起他。”   “老罗,你别生气,至少你现在还不是环保主义者嘛。”向天亮挪瑜道。   罗正信已经顾不上向天亮的挪瑜了,“天亮,不许他进我的家门。”   向天亮忍俊不禁,“我说老罗,这是你的家,你有杈利不让他进你的家门。”   “姓谢的,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罗正信恨声道。   向天亮提醒道:“哎,哎,先谈正到事吧,嫂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噢了一声,罗正信点点头,把向天亮让进了书房里。   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书桌边,那本来是主人罗正信的位子。   “老罗,你要和我谈什么?”向天亮装作好奇地问道。   罗正信问道:“我老婆是什么反应?”   “你能想到的,还用我说么。”向天亮微笑着说道,“除非你默许嫂子跟你一样,否则,她会提出离婚的。”   罗正信忙道:“天亮,我不能离婚啊,我已经离过一次了,再离一次的话,那个肖子剑肯定会大做文章,抓住不放,那我就完了。”   “这么说,你是同意她的要求了?”向天亮笑着问。   罗正信反问道:“天亮,你实话告诉我,你和影心是不是已经好上了?”   “还没有。”这谎必须撒。   罗正信的脸色有些白,“还没有,那就是即将有了。”   “可以这么理解吧。”向天亮没有回避。   罗正信苦苦一笑,“天亮,何必呢,你身边不缺女人啊。”   向天亮绷着脸道:“哎,老罗你怎么说话的啊。”   罗正信急忙说,“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你已经有陈彩珊和冯来来了。”   向天亮道:“老罗,你也不想想,影心嫂子与陈彩珊和冯来来是同穿一条裤子的闺蜜,好事坏事,三个人都要缠在一起,正像你说的,我已经有陈彩珊和冯来来了,你说陈彩珊和冯来来能落下影心嫂子吗?”   “这倒也是,她们三个人,你只要占领一个,其他两个就不在话下。”罗正信无奈地说。   向天亮又道:“再说了,你老罗要有自知之明。”   罗正信问道:“什么自知之明?”   向天亮笑道:“你也不想想,以你的年龄和身体,而影心嫂子正是虎狼之年,你说实话,你能满足她吗,再过三五年,你彻底完蛋了,影心嫂子怎么办,她能守得住吗,她守不住,肯定要出去找男人,你说说,是让她出去找野男人好呢,还是找我安全呢?”   罗正信没好气地说,“你小子,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早就打影心的主意了。”   “呵呵。”向天亮笑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予置评,反正呢,我把影心嫂子的主要意思都带到了,你同意不同意都与我无关。”   呆了好一会,罗正信问道:“这个事,这个事老徐和老谢知道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老徐什么都不知道,老谢呢,他知道影心嫂子的想法,所以他想过来看你的笑话,我为了你的面子,才没让他进来,只要不让他当年听见看见,他以后就没法笑话你了。”   罗正信有些感激地看了向天亮一眼,“天亮,千万别让老谢知道啊。”   “我知道,还包括老徐,对不对?”向天亮笑着问。   “对,对,也不能让老徐知道。”罗正信忽地问道,“天亮,老徐那边,老徐那边是怎么解决的?”   向天亮愣了一下,“老罗,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先告诉我。”   “不,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罗正信吞吞吐吐地说道:“是这样的,一直以来,老徐和陈彩珊两口子都是一本正经,道貌岸然,其实也是男娼女盗,陈彩珊浪着呢,而老徐也一样,背地里还对影心和冯来来动过心思,只不过没有得手而已,所以,你要是逼老徐就范,将陈彩珊搞到手,那是大快人心的好事,我举双手赞成,你要是能当着老徐的面和陈彩珊办那个事,我会更加的高兴。”   向天亮听的乐不可支,“老罗,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不能说得明白一点啊。”   罗正信老脸一红,“我的意思是说,老徐都接受了,那我也没话可说,反正我知道,影心迟早要红杏出墙,与其让她跟着别人,那不如让她跟着你,这至少不会让外人知道么,而如果你先把老徐给搞定了,我落在后面,我至少也能安心一点。”   向天亮点头笑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想输给老徐,还有老谢。”   “嗯,我是这么一个意思。”罗正信又问道,“天亮,你快告诉我,老徐那边是怎么解决的?”   向天亮笑道:“他当然同意了,你放心,在这件事上,我不会让你输给老徐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在另外一件事上,你可能要输给老徐了。”   “什么事,天亮你快说。”   向天亮又笑了笑,“老罗,你现在最关心的,不应该是女人的事,而是你的前途问题,你看看,这次干部调整,老谢上去了,曾几何时,老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科级,现在和你一样是副处级,平起平坐啊,这不是老谢有多大进步,而是你老罗原地踏地,让人家给追上了,再说老徐,现在是正处级,但据我从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和陈美兰书记及谭俊市长那里知道,他会在明年再进一步,到那个时候,你老罗的脸还往哪儿搁啊。”   罗正信哦了一声,“天亮,老徐要受到重用了?” 第1948章 吃定你了   “肯定的啊。”向天亮点着头说,“明年年初肯定要调整市委领导班子,咱们这边的人要争取在市常委会占据更多更大的位置,你再看看咱们这边,除了老徐还有谁有资格能进去?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变故,老徐笃定是要进入市常委会的,而且,很可能是市常务副市长、市委统战部长和市委秘书长三个位置里的其中之一,到那个时候,咱们滨海市从副地厅级升格到正地厅级,那老徐就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喽。”   罗正信听了,轻轻地叹息一声,“唉,老谢跟我平起平坐,老徐远远地甩了我,我这是越活越回去了。”   “说句良心话,这完全是怪你自己。”向天亮不客气地说,“不说以前,单说这一年以来,你瞎折腾了多少回,你是每次搬起石头,都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罗正信赧然道:“我承认,我有不少事情不该做的,也对不起你对我的帮助。”   “我无所谓,我算得了什么啊。”向天亮摆着手道,“老罗啊,关键是你的不少行为,让陈书记和谭市长难以对你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啊,比方说老徐,他比你强在哪里?踏实,让人放心,你说是不是?”   罗正信连连点头,“天亮,你说我明年有没有希望?”   向天亮沉吟着,“这个么,关键还在你自己身上。”   “哦,你说来听听。”罗正信很是虔诚。   向天亮斜眼瞅着罗正信,“你要是稳稳当当地等到明年年初,以你的资历,轮也轮得上你了。”   罗正信噢了一声,“你是说,我那个正处级,也是基本上笃定的?”   向天亮轻轻一笑,“世上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但百分之九十,我还是能保证的。”   稍作停顿,罗正信说,“你说的稳稳当当,就是不整事不惹事不坏事,甚至是不做事,这我能做到。”   “还有,后院不能起火。”向天亮笑着提醒道。   罗正信嗯了一声,“我知道,天亮,你的意思我知道。”   向天亮咧了咧嘴,“我什么意思?我有意思吗?”   又是一阵沉默后,罗正信咬着牙道:“好吧,随你们,随你们怎么折腾去吧,不过。”   向天亮笑道:“我知道你这个不过之后是什么,你放心,你的那个正处级,就包在我身上了。”   罗正信又是一声哦,“天亮,我可是把什么都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你真的想好了?”   “真的想好了,反正,反正我不能输给老谢,也不能被老徐落下太远。”   “放心,以你的资历,明年是正处级,三五年后退居二线,起码也是市政协副主席,也是堂堂正正的副厅级,照样不输给老徐,至于老谢,他是不可能追上你的。”   “好,就这么定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扭头冲着门外喊道:“影心姐,你进来吧。”   书房的门被推开,谢影心走了进来。   罗正信望了望谢影心,欲言又止。   不过,谢影心狠狠地瞪了罗正信一眼,居然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罗正信心里哼了一声,不是说还没有勾上吗,怎么现在就粘到一块去了。   向天亮搂住谢影心的腰说,“影心姐,给老罗一点面子嘛。”   “给他面子?我不和他离婚,已经是够给他面子的了。”谢影心背对罗正信,毫无顾忌地亲着向天亮的瘦脸。   罗正信又羞又恼,尴尬万分,“天亮,我,我先出去一下。”   “别啊。”向天亮笑道,“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没有说呢。”   “什,什么事?”罗正信只得坐了回去。   向天亮决定再打击一下罗正信,他把不久前悄悄摆平了的事又提了起来,“老罗,你两年前帮三个干部篡改档案的事,被肖子剑给拎出来了,肖子剑找过陈书记,陈书记又告诉了我,陈书记让我提醒你,她可以帮你把事情压一下,但你要赶紧把事情处理好,要处理得干干净净,让肖子剑找不到任何毛病,哎,两年零三个月前,朝阳乡的事,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罗正信愣了,“天亮,那事,那事还有事吗?”   向天亮笑了,“不但有事,还非常有事呢,两年多以前的事,我还刚调过来,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可是连我都知道了,主管组织工作的肖子剑能不知道吗,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早就知道了,他是引而不发,等待时机呢,这不,现在拿出来搞你了。”   罗正信的脸色很不好看,“天亮,这,这不会有大问题吧?”   “你说呢?”反问了一声,向天亮把谢影心搂得更紧了,“擦屁股的事,你老罗最内行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那……天亮,你先坐着,我去打个电话。”   说着,罗正信急忙起身,离开书房打电话去了。   谢影心问道:“天亮,你说的这事,对老罗影响不大吧?”   “影响不大,或者说是没有影响。”向天亮冲着谢影心笑,“老罗肯定是去联系朝阳乡那三个干部了,其实吧,这事我已经帮他摆平了,我现在拿出来说,主要是吓唬他,转移自的注意力。”   谢影心红着脸道:“当着他的面和你亲热,他一时接受不了的。”   向天亮呵呵笑道:“慢慢来吧,他刚才的反应不是在咱们的预料之中么,再说了,老罗在他的位置上干了几十年,干的坏事多了去了,我可以时不时的拿出来晒一晒,保证治得他服服帖帖的。”   谢影心秀着媚眼,“你呀,蓄谋已久,是吃定他了。”   “呵呵,臭娘们,你说错了,我不是吃定他了,我吃他干什么,我是吃定你了。”   “那,那现在就吃吗?”谢影心扭着纤腰问。   “现在不行,得让老罗的思想斗争有个过程嘛。”向天亮笑道。   谢影心也轻轻地笑了,“嗯,是有点急了,本来,本来和彩珊姐及来来说好了,说今晚一起在我家陪你的。”   向天亮摇着头笑道:“这可不行,这些天忙着处理你们三个人的事,耽误了不少工作,陈书记都有意见了。”   一边笑,向天亮一边心道,这几天净帮着人家后院灭火,再不回去,自家的后院恐怕也要起火了。 第1949章 领导不高兴   百花楼里倒没有起“火”,还是比较安宁,去香港旅游的那一帮人和丫头们还没有回来,留在家里的都有工作,各忙各的,还真没把向天亮这几天的早出晚归放在心上。   不过,大家围坐在四楼大餐厅吃早餐的时候,国泰集团公司那几位可有话说了。   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主任李亚娟,正好和向天亮一桌。   张小雅说,“天亮,你这几天在忙什么那,怎么不管我们这边的事了。”   向天亮问道:“国泰集团公司风调雨顺,生意兴隆,能有什么事啊?”   黄颖笑着说,“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他把正事忘到脑后去喽。”   李亚娟跟着笑,“既然忘掉了正事,那肯定是在忙歪事坏事。”   向天亮急忙说,“各位各位,有事说事,大清早的别诬蔑你们的男人啊。”他可不想把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的事给暴露了,否则,百花楼真要“烈火熊熊”了。   黄颖拿筷子点了向天亮一下,“你忘了,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被滨海区政府无故叫停,你不是说帮我们摆平的吗?我们前期已经投了三千多万元,你要负起这个责任来。”   李亚娟道:“这事我查过了,是滨海区区长成达明个人所为,与滨海区区委区政府无关。”   向天亮笑而不言。   同桌就餐的,还坐着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市委书记陈美兰、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和市文联副主席柳清清。   柳清清瞟了向天亮一眼,“胸有成竹么。”   高玉兰笑道:“那是玩深沉呢。”   杨碧巧也笑,“说不定这几天呀,天亮正给那老油条成达明下药使坏呢。”   向天亮对陈美兰说,“请领导说话,为某些愚钝的女同志指点迷津。”   陈美兰微笑着道:“关于这个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实际上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对咱们的一次火力侦察,也是肖子剑对他的新主子效忠的首次表演,肖子剑当然不会亲自上阵,于是便把他最信得过的滨海区区长成达明推到了前台,而成达明与咱们天亮是好朋友,可谓惺惺相惜,他知道找国泰集团公司的茬,就等于是在找咱们天亮的茬,但他又不得不干,不得不对肖子剑有所交待,可又碍着咱们天亮,他不敢真刀真枪的动手,所以成达明的举动,不过是拿着刀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雷声大雨点小,是做给肖子剑看的,咱们天亮是为了给成达明一点面子,所以才按兵不动,大家想想,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关系到那么多人的住房问题,他成达明敢真正使坏吗,更何况那个项目是签了协议的,白纸黑字,成达明个人不可能否定,再说成达明只是滨海区的二把手,上面还有焦正秀同志压着呢,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成达明翻不了天,咱们天亮很放心,你们大家也尽可放心。”   向天亮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冲着陈美兰直翘大拇指,“领导就是领导,分析得如此透彻,谁要是还说不明白,那谁就是傻瓜笨蛋,哎,你们谁还有不明白的吗?”   “明白了。”   女人们齐声应着,连邻桌的都是,毕竟谁也不想当傻瓜笨蛋。   笑过之后,陈美兰对向天亮说,“不过,你也该给成达明带句话了,你就说是我讲的,凡事要适可而止,点到为止做做样子就行了,不然的话,小女子我可不高兴了。”   向天亮忙着起身,“请领导放心,我马上就去,我就对他说,领导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雷厉风行,向天亮说去就去,直接开着车来到了滨海区政府。   老油条成达明认出了向天亮的车,便在区政府门口下车,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   向天亮半个脑袋伸在车窗外,不理成达明,而是夸张地盯着滨海区政府的大门。   “喂,憋什么坏啊?”成达明坐进了向天亮的车里。   “奇了,怪了。”向天亮在自言自语。   成达明拿手上的公文包敲了下向天亮,“我说,你别装神弄鬼了好不好?”   向天亮耸了耸肩,摇头晃脑地说,“奇怪啊,你的这个破衙门,怎么这么安静呢?”   “去你的,你唯恐天下不乱啊,想看热闹,你可以去菜市场么。”成达明斥道。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我以为你这里一比菜市场热闹,因为你叫停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已经是触犯了众怒,那可是两千三百多户近九千人口,只要来四分之一,就能把你区政府给踏沉了,我听到了风声,说不少居民已经知道了你干的好事,正在私下串联,准备找你这个大区长算账,我估摸着他们该来了,所以早饭都没吃就赶了过来,等着看你老油条的笑话……”   成达明骂道:“臭小子,大清早找茬,你安的什么心啊。”   “少来这一套。”向天亮摆了摆手,“老成,我是来传达陈美兰书记的口头指示的,陈书记对我说,你给成达明带句话,你就说是我讲的,凡事要适可而止,点到为止做做样子就行了,不然的话,小女子我可不高兴了。”   “陈书记真是这么说的?”成达明瞅着向天亮。   “我没有大清早撒谎的习惯。”向天亮笑道。   噢了一声,成达明问道:“天亮你是知道的,我那是演戏,演给肖子剑部长看的,陈书记她不知道吗?”   向天亮说,“你以为呢,正因为陈书记理解你的难处,才提醒你适可而止。”   “哎,你帮我说说,这戏我还得演两个星期。”成达明道。   “你自己说去。”向天亮摇头。   成达明坏坏地一笑,“你说比我说有用一百倍,你那枕边风一吹,陈书记肯定服服帖帖的。”   向天亮骂道:“老油条,他妈的你找揍是不是?”   成达明笑嘻嘻地说,“别装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陈书记那迷人的身体,就是你小子的专用品,她这个书记的家就是你当的,反正你得让我演完这场戏,大不了事过之后我请你吃饭喝酒……”   向天亮气极,一把将成达明推下车去,“滚你的蛋吧。”   不过,成达明的态度有点“硬”,向天亮顿时警觉了起来。 第1950章 空穴未必不能来风   本来只是想提醒一下成达明的向天亮,因为成达明的反常态度,而改变主意没有马上离开。   向天亮在等滨海区委书记焦正秀。   焦正秀军人出身,时间观念颇强,习惯于踩着钟点上班。   滨海区大院内没有停车处,从领导到下属,四个轮子的车一律停在大院外。   下车时,焦正秀认出了向天亮的车,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等我?”焦正秀上车后问。   向天亮微笑,“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   “找老油条?”   “你没感觉到屁股下得座椅是热的吗?”   “噢,我自讨没趣,不,我是自作多情了。”   向天亮呵呵一笑,“老焦,今天天气不错,你心情也挺好,我真不该来打扰你。”   焦正秀咦了一声,“你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了?”向天亮莫名其妙。   “哎,你不就是为了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来的么。”   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还是滨海区区长成达明提出来的。   西河街道的老住宅区,有两千三百多住户,其中的房子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公房,但大多数是五十年代以前的建筑,属于年久失修,滨海区政府与国泰集团公司达成了一个协议,由国泰集团公司负责拆除整个老住宅区,然后在原址上重建住宅,六层的公寓楼,交与原住户使用。   这本来是一个三赢的合作,政府是赢家,不用花一分钱,就为市民改善了居住条件和城市环境,住户也是赢家,不花钱就能住进比原来使用面积多出百分之五十的新房,国泰集团公司也是赢家,虽然花了钱,但改造后的老住宅区将空出近三分之一的土地,这三分之一的土地靠近车站和港口,实际价值远超其为了改造老住宅区的投入。   可是,成达明突然叫停了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   向天亮说,“我只知道成达明叫停了那个项目,这几天我在忙别的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今天早上陈书记让我来找成达明,提醒他适可而止,可这家伙的态度,似乎是不买帐的样子,我吃不准,故而想找你问问。”   焦正秀沉默了一会,“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   “发生了什么?”   “情况可能有变。”   “有变?”   “可能。”   “弄假成真。”   “我也是昨天晚上听说的,还来不及核实谣传的真实性。”   向天亮微微一怔,“不会吧,我说老焦,那可是白纸黑字啊。”   焦正秀说,“那也不一定,我看过了,协议有漏洞,那应该是成达明埋下的伏笔,在协议生效后的前五个月内,滨海区政府可以单方面叫停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现在离协议生效之日还不到三个月呢。”   向天亮问道:“如果弄假成真,那国泰集团公司的损失怎么办?”   “赔啊?”   “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怎么办?”   “找人接盘。”   “谁接,谁能接,谁敢接?”   “还真有,三元贸易公司。”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么说,老油条是真的想弄假成真喽。”   焦正秀忙说,“这只是听说,还属于捕风捉影的范筹。”   “空穴未必不能来风。”向天亮绷着脸道。   “你说怎么办?”焦正秀问。   向天亮道:“这事还真不能难为你,毕竟是区政府的事,你这个区委书记不好直接压他。”   焦正秀笑了,“天亮,你这有点激将法的味道啊。”   向天亮也笑起来,“呵呵,现在还不到使用激将法的时候,你就当我没有来过,沉住气,一切照旧,先核实和确定情况再说吧。”   “行,有新的消息,我会马上联系你的。”   三元贸易公司,这个国泰集团公司最大的潜在对手,又不失时机地跳出来了。   如果传言是真,那就意味着肖子剑及成达明,其背后站着一个威力巨大的支持者。   怕倒不必,关键是敌情不明,无从出手。   三元贸易公司远不是国泰集团公司的对手,但真理说得好,战略上可以藐视对手,战术上要重视对手。   向天亮离开滨海区政府后,没有回市委大院,而是驱车到了南河大厦。   南河大厦属国泰集团公司的产业,是市发展银行总部所在地。   市发展银行,当然是行长蒋玉瑛的一亩三分地。   这里还有胡文秀,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陈玉来的前儿媳,市发展银行行长的秘书。   当然,南河大厦一河之隔的对面,是向天亮关注滨海大厦。   滨海大厦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产业,那里是滨海市企业家最喜欢去的地方。   在南河大厦顶楼设立观察点,收集来自于滨海大厦的经济情报,这项工作已经开展了一个多月。   乘着电梯,向天亮直接来到位于顶楼的行长办公室。   看到向天亮,蒋玉瑛立即笑道:“怎么了,刚才在家里还一起吃早饭呢,这么快就想起我这个大美人来了。”   “我呸,还自称大美人,你要不要脸了。”向天亮笑骂道。   蒋玉瑛起身,把座椅让给向天亮,自己再骑坐到他的身上,“咯咯,我是百花楼里唯一身高超过你的人,唯一一个和你接吻时不用仰头的女人,你说我大不大?”   向天亮笑道:“大,确实是大,上面的大,下面的也大。”   蒋玉瑛笑着感叹,“也只有跟了你,才深深体会到女人的幸福的滋味。”   “不会吧,难道你以前就没幸福过?”向天亮笑问。   蒋玉瑛点着头,“嗯,真的没有过。”   向天亮说,“至少有爱情吧,不然的话,哪来李文露丫头这个爱情结晶呢。”   蒋玉瑛说,“你不懂了吧,那是义务和责任,没有爱,但得为李家留个种。”   “呵呵,那为什么说跟了我以后才有真正的幸福呢?”向天亮坏坏地问。   “咯咯,因为我大,你更大,更大的进入大的,那种充实感是其他人无法体会的。”蒋玉瑛大笑着。   “倒也是啊,她们说是紧呢。”   “所以,我比她们幸福多了。”   这时,隔壁的休息间里传出了一阵笑声。   向天亮侧耳一听,好奇地说道:“玉瑛姐,你是金屋藏娇,里面不止文秀一个人么。” 第1951章 重要情况   蒋玉瑛从向天亮身上下来,拉着他来到了休息间。   行长的休息间,现在已经变成了观察室,专门用来观察小南河对面的滨海大厦。   休息间里还真的不只胡文秀一个人。   除了胡文秀,还有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   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三个人的公开身份,是国泰集团公司驻清河市办事处的雇员,白曼还是办事处主任。   前不久,国泰集团公司进行了中层人事调整,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三个人都回到了公司总部,只是还没有分配具体的工作。   其实向天亮知道,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三个人是嫌离向天亮太远,每周来往于滨海市和清河市很是麻烦,早吵吵着要回到滨海市来工作了。   回到了滨海市,住进了百花楼,离向天亮自然就“近”了。   与胡文秀不同,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三个都是百花楼的“老人”了,早在清河市建设局时就是向天亮的同事,认识向天亮的时间甚至比蒋玉瑛还早。   再说了,母以子贵,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都为向家的传宗接代,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地位远非胡文秀这个“新人”可比。   向天亮好奇地瞅着白曼、王思菱和崔书瑶,“你们三个爱凑热闹的小臭娘们,不老老实实在国泰集团公司待着,怎么溜到这里来了?”   白曼咯咯一笑,“知道你要来视察蒋姐和文秀的工作,我们过来帮忙接待呗。”   王思菱笑道:“我们和你一样,也是无官一身轻,当然可以来了。”   崔书瑶笑着说,“天亮,难道只许你到处放火,不许我们偶尔点灯吗。”   “呵呵,你们嘴多,每人三口,一共九口,我说不过你们,我只能拿棍子捅你们。”向天亮坏笑着说道。   白曼笑道:“还有蒋姐和文秀的六张嘴哦。”   向天亮乐道:“玉瑛姐的三张嘴,那是名副其实的大嘴,她自己都承认的。”   蒋玉瑛的粉拳,狠捶在向天亮的后背上,“不许你诋毁我。”   向天亮搂着胡文秀在沙发上坐下,“至于我的文秀宝贝么,人家不贪,没你们这些臭娘们贪,那只是三张小嘴,不,是小小嘴。”   王思菱笑得腰都弯了,“天亮,你……你肉麻不肉麻呀。”   崔书瑶对胡文秀说,“文秀,你别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骗,同样的甜言蜜语,他对我们都说过。”   “哎,你们可不许把我文秀宝贝教坏了。”向天亮笑着说道,“与此同时我还要警告你们,谁也不许欺负文秀,谁欺负文秀,我就打烂谁的屁股,文秀,你告诉我,她们有没有欺负你啊?”   胡文秀红着脸道:“大家,大家都对我很好,没人欺负我,就是你……就是你净欺负我了。”   “呵呵……我那叫欺负你吗?我那你让你痛并快乐着。”   “你,你还给我乱起外号呢。”   向天亮笑着说道,“秀,这你就不懂了,咱们百花楼里,绝大多数人都有外号,我就给你说说眼前这四位吧,玉瑛姐的外号叫大山,因为她那么高山,每次骑在我身上,都让我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白曼姐,她的外号叫白虎,因为她那里寸草不生,是一块不毛之地,典型的克夫相,也就是我命硬,才能把她整得服服帖帖的,思菱姐,她的外号叫三寸半,因为她的脚很小,二十几岁的人了,脚还跟那帮小丫头的脚似的,小巧玲珑得很,而书瑶姐呢,她的外号叫摇篮,因为她在床上的时候,那身体摇得那个幅度和速度,简直就像摇篮那样……”   在女人们的欢笑声中,向天亮身上挨了不少拳头。   笑过之后,白曼说,“没人会欺负你的文秀宝贝,恰恰相反,我们是玉瑛姐叫过来帮助你的文秀宝贝的。”   向天亮问道:“帮助?帮助什么啊?”   蒋玉瑛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很多很麻烦,首先要通过银行和其他相关部门,找出境内外投资商来滨海发展的相关资料,接着要进行跟踪关注,与此同时,我们还要通过自动录像,找出那些出入滨海大厦的境内外投资商,最后,我们要把所有资料综合到一起,才能分析并确定某位境内外投资商的投资意向和合作者。”   向天亮嗯了一声,“这有点大海捞针的意思啊。”   蒋玉瑛点着头道:“算你说对了,我们现在正在处理的,还是半个月前的信息,别说一个文秀,你就是再给我十个文秀,我们也无法完成你要求的任务。”   向天亮笑道:“玉瑛姐,别忘了你们的主要任务,那就是关注三元贸易公司,而所谓关注三元贸易公司,其实就是重点关注三元贸易公司的领导人,和重点关注三元贸易公司的领导人与哪些境内外投资商有密切的来往,其中这后一条才是最最重要的。”   蒋玉瑛笑着说,“你所说的所谓三元贸易公司的领导人,我们现在专门盯着五个人,三女二男,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谢娜、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马蕴霞、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关青亭和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助理向云英。”   “不错,三元贸易公司也就这五个人值得关注。”向天亮点着头道。   白曼笑着对胡文秀说,“文秀,你记住没有,关注三元贸易公司,主要就是关注这五个人,这五个人当中,有四个与咱们天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关青亭,向云英,那都是唯们天亮的叔叔,谢娜,马蕴霞,那都是咱们天亮的老同学,曾经的恋人,你可要特别关注哦。”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什么曾经的恋人,谁是谁的曾经的恋人,别胡说八道好不好?”   胡文秀羞涩地一笑,“说到三元贸易公司的这几位领导人,我倒有一些重要情况报告。”   “哦,你快说来听听。”向天亮催道。   胡文秀说,“那个谢娜,肚子越来越大,估计快要生了。”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算什么重要情况,我们早就知道了么。”   胡文秀又说,“还有,那个谢娜和那个关青亭,可能要于近期举行婚礼。”   向天亮差点跳起来,“什么什么,文秀,你说的是真的?” 第1952章 不太正常   蒋玉瑛笑道:“天亮你急什么,生米早已煮成了熟饭,你的同学成了你的婶婶,这是铁的事实,你急也没用的。”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你们别想歪了,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矫情,我是想说,你们凭什么判断,谢娜和关青亭可能要于近期举行婚礼。”   蒋玉瑛说,“这个情况是文秀偶然发现的,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关青亭住在滨海大厦的一二一零号房,咱们这里正好可以看到他那个房间,如果他房间的窗帘拉开,咱们甚至能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况。”   “大约半个月前,文秀通过长焦距望远镜看到,关青亭的书桌上放着一叠请柬,当时是用红绳子捆着的,显然是刚刚买来的,而在十一天前,我们又观察到,那捆请柬被打开了,散放在书桌上,到了八天前,我们又看到关青亭坐在书桌前,在请柬上填写内容,还有六天前,关青亭和谢娜及马蕴霞一起,在书桌边检查那些已经填写了内容的请柬……我和文秀估计过,那些请柬至少有上百张。”   “按照咱们滨海的习俗和规矩,上百人的庆典,无非就是婚丧嫁娶或企业的某些重大活动,一般情况下,最晚也会提前三天向客人发出邀请,所以,我们据此推断,关青亭那些请柬要表现的活动,应该就在近期举行。”   “可是,我委托银行的同行朋友查过,三元贸易公司近期没有重大庆典活动,也就是说,只能是婚丧嫁娶,而与关青亭和谢娜有关的婚丧嫁娶,就是结婚这一项了,所以我们分析,关青亭和谢娜将会于近期举行婚礼。”   向天亮还是摇头,“玉瑛姐,你是知道咱们这里的风俗的,农历的五月六月和七月,是不会有人举行婚礼的,这个风俗流传下来好像有五百多年了,都说农历五月六月和七月结婚是不吉利的,谢娜不会不知道,她的姑妈陈圆圆也不会不知道,关青亭他总该入乡随俗吧。”   蒋玉瑛说,“天亮,你可别忘了,咱们滨海还有一个规矩,有孩子后再结婚,那是要被人家讥笑一辈子的,谢娜有身孕后,我请章含和惠兰两位大医生一起观察和分析过,她们判断谢娜的预产期是在国庆节前后,所以,关青亭和谢娜应该是奉子成婚。”   向天亮道:“预产期在国庆节前后,现在离八月还差九天,那应该还有两个多月,现在要举行婚礼也太急了一点吧。”   白曼说,“这是你不懂,现在是夏天,天气这么热,女人挺着大肚子结婚,很容易发生意外的,而且我们听说,谢娜的身体不是很好,因此,他们为了孕妇的安全,想早点举行婚礼是可以理解的。”   向天亮道:“可是,我没收到请柬啊,再怎么说,关青亭和谢娜举行婚礼,我总会收到请柬吧,而且,即使我没收到请柬,我家里人总该收到了吧,可他们也没有啊。”   蒋玉瑛笑道:“凭什么要发请柬给你,你是什么人呀?”   白曼笑着说,“以我说么,关青亭和谢娜举行婚礼,可以请全体滨海人,却唯独不能请你。”   “又来了,又来了。”向天亮讪讪道。   王思菱说,“你曾是谢娜的同学和恋人,还是她的仇人,他们凭什么请你。”   崔书瑶说,“你是关青亭的亲侄子,但关青亭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人,而你是国泰集团公司的人,你们叔侄是死对头,他怎么可能请你参加他的婚礼呢。”   “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不过。”向天亮皱着眉头说道,“我总觉得没有你们说的这么简单,或者,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不对头。”   蒋玉瑛嗯了一声,“对了,天亮,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玉瑛姐,你知道那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吗?”向天亮问道。   蒋玉瑛点着头说,“我知道,这是咱们国泰集团公司和滨海区政府合作的项目,是造福于民的好项目,但被滨海区区长成达明突然叫停,而且项目已停了半个月了。”   白曼也道:“我也知道一点,成达明突然叫停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主要是为了配合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其实是假戏假做。”   “现在情况有变。”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大清早的出门,就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成达明可能要假戏真做,利用协议里的某个特殊条款,把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收回,放弃国泰集团公司,转而与三元贸易公司合作。”   白曼吃了一惊,“不会吧,天亮,你的消息有误吧。”   向天亮笑道:“白曼姐,你可别忘了,这年头的小道消息,甚至比市政府发言人嘴里说出的话都要准确。”   蒋玉瑛摇着头,断然说道:“不可能,三元贸易公司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这种可能性不大。”   向天亮问道:“为什么不可能?玉瑛姐,这年头什么事不会发生啊。”   蒋玉瑛笑着问,“你说,如果没钱,三元贸易公司能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吗?”   “当然不能。”向天亮疑道,“三元贸易公司会没钱?玉瑛姐,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蒋玉瑛说道,“三元贸易公司虽然和我们市发展银行没有业务往来,但这并不妨碍我从同行那里得到关于三元贸易公司的消息,根据我的同行分析,最近一个阶段以来,三元贸易公司的资金非常紧张,特别是流动资金,是靠银行贷款支撑的。”   向天亮点着头道:“这倒是很有可能,我听说三元贸易公司有一半的业务是在清河市那边,还有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也占用了三元贸易公司不少资金,三元贸易公司的融资方向主要是银行系统,你的同行的判断应该是有道理的。”   蒋玉瑛又道:“再说了,那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对承建方来说,是个微利项目,所谓的收益也只能在三五年后才能看到,以三元贸易公司目前的资金状况,不大可能去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要一年内扔进去三个亿,而又只能在三五年后才能收回,我觉得三元贸易公司不会做这种生意。”   向天亮哦了一声,“可是,农历六七月结婚,不太正常啊。” 第1953章 真正的较量   从市发展银行回到市委大院,向天亮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市委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   正好,市长谭俊也在,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和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也在。   向天亮贸然闯入,只得客气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领导开会,是田秘书放我进来的。”   邱少华笑道:“你来到正好,我们正说到你,可谓是说曹操曹操到。”   “咦,我犯什么错误了?我最近好像很老实啊。”向天亮挠着头道。   谭俊招了招手,“天亮,你坐下。”   向天亮假模假样,“谭市长,犯了错误的人也能坐?”   “能坐,犯错误的人也有权利嘛。”谭俊微笑着说,“再说了,你犯的错误比较特殊,你的错误就是,你最近太老实了。”   向天亮不解地说,“领导,你能不能说话不绕弯子啊!”   杨碧巧说,“天亮,谭市长是说,那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原来是你为国泰集团公司和滨海区政府牵的线搭的桥,现在成达明区长叫停了那个项目,时间都过去半个月了,你都不吭一声,像没事人似的,你是不是太老实了。”   “呵呵。”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各位领导,我正好有重要情况汇报……”   向天亮的汇报分三个方面,一,成达明的反常态度,二,焦正秀提供的小道消息,三,关青亭和谢娜近期可能要举行婚礼,四,三元贸易公司资金紧张。   听完向天亮的汇报,在座的四个人都笑了。   “哎,你们在笑什么啊?”向天亮更加莫名其妙了。   陈美兰对邱少华说,“老邱,你快说吧,别再憋他了。”   邱少华笑着点头,对向天亮说,“我有一个朋友,在清河市那边工作,他有特殊的渠道,可以接触到三元贸易公司高层的相关消息,昨天他打电话给我,提供了三个关于三元贸易公司的消息,其中两个与你刚才说的一样,一,三元贸易公司的资金比较紧张,二,关青亭和谢娜近期可能要举行婚礼,而另一个消息,是向云英和马蕴霞近期可能要举行婚礼。”   杨碧巧道:“这也就是说,关青亭和谢娜,向云英和马蕴霞,他们在近期可能要举行婚礼,这个消息可能是真的。”   向天亮笑着问道:“四位领导,你们四位该不会是在讨论人家的婚礼吧?”   谭俊笑着说,“天亮,你还别说,他们的婚礼我们真的要讨论,但不是现在,而是在他们发出邀请之后,你想啊,鉴于你叔叔的特殊身份,他在咱们滨海举行婚礼,咱们还不得多多斟酌吗。”   杨碧巧笑道:“就是,不说看在关老爷子的面上,就是看在你这个当侄子的面上,我们恐怕都不好推托呢。”   “呵呵……你们,你们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向天亮讪讪地笑道。   陈美兰问,“天亮,你以为我们在上班时间里谈你的私事吗?”   “对啊,可以说说,你们到底在商谈什么吗?”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陈美兰道:“我们正在谈那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   向天亮惊道:“怎么,你们也知道其中的变故了?”   谭俊点着头说,“对,我们也很奇怪,成达明这一次为什么会这么犟,昨天晚上他跑到我的家里,表达了这个意愿,希望我能理解并支持他,他的意愿就是,把那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从国泰集团公司那里拿回来交给三元贸易公司,当然,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不,我和陈书记商量来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么说来,焦正秀听到的不是小道消息,而是有根有据的信息了。”   杨碧巧说,“这说明成达明硬起来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成达明之所以硬得起来,是因为有肖子剑在背后撑腰,如果真是这样,那更说明肖子剑背后的人想干什么。”   陈美兰微笑着说,“也许,真正的较量就要开始了。”   邱少华问道:“陈书记,你的真正较量是指什么?”   陈美兰说道:“老邱,咱们滨海市成立半年来,基本上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咱们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像这次干部调整,那么多的职位都被咱们拿下来了,那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咱们的对手势单力薄,他们在积聚力量,他们在等待时机,而现在有人跳了出来,说明他们认为时机到了。”   谭俊也点着头说,“是啊,以后我们大家都要小心了,因为仅仅一个肖子剑,是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跳出来的。”   邱少华是市重点工程领导小组负责人,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也是市重点工程之一,他问道:“陈书记,谭市长,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呢?”   陈美兰和谭俊交换了一下眼色,异口同声道:“听向天亮同志的。”   邱少华笑了,“英雄所见略同啊。”   向天亮忙道:“哎,哎,你们不要难为我好不好。”   谭俊一边摆着手,一边起身笑道:“我反正已经都向陈书记说明了,所以,我接下来就是袖手旁观喽。”   说罢,冲陈美兰点点头,再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谭俊转身而去。   杨碧巧和邱少华也告辞离开。   不过,只过了两三分钟,杨碧巧去而复返,关上门,回到向天亮身边,笑着坐了下来。   向天亮半靠半躺在沙发上,两条腿也伸到了茶几上,翘得高高的。   陈美兰也走过来坐下,伸手在向天亮身上捅了一下,“天亮,你好像有点心不在蔫么。”   向天亮嗯了一声,“老谭和老邱这是什么意思,甩手不管,袖手旁观?”   “你想多了吧。”杨碧巧说。   “难说,这老谭和老邱不会是要见异思迁吧?”   “净瞎想,你这纯粹是杞人忧天。”陈美兰嗔道。   向天亮双手出动,在陈美兰和杨碧巧身上折腾起来,“老话讲,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可是,真要是日久以后见到了真正的人心,那又有什么用呢。” 第1954章 乱七八槽   杨碧巧娇笑着说道:“天亮,你可真是想多了,老谭他们要是变了,就相当于咱们的阵营垮了一半,整个滨海市就会乱套,那咱们只有举着白旗投降喽。”   “这种结果并非没有可能发生。”向天亮说。   陈美兰微微地摇着头,“不管怎么样,老谭的想法是对的,我支持他,现在的情况是把三元贸易公司也给牵涉进来了,问题的复杂还在于,三元贸易公司有两块硬牌子,一块是省委个别领导,一块是关青亭,要知道,关青亭身后不但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关老爷子,而且他还是你向天亮的亲叔叔。”   向天亮道:“关于关老爷子,你们大可放心,他老人家是不会支持关青亭的。”   杨碧巧说,“你说得轻巧,我们相信,可老谭相信吗,其他人相信吗?”   陈美兰说,“有个成语说得好,投鼠忌器,只要大家知道关老爷子和关青亭是父子关系,关青亭就是过份一点,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也不敢轻易对他出手。”   “所以,你们的意思我很明白,让我做先锋,去接这个茬。”向天亮一脸的无奈。   陈美兰和杨碧巧异口同声道:“非你莫属。”   “他妈的,我又要窝里斗,冲自家人下手了。”   向天亮一边骂着一边起身,在陈美兰和杨碧巧的嘲笑声中甩门而去。   向天亮再也没有心思上班,开着别克轿车直接回到了百花楼。   百花楼里静悄悄的。   只有四楼的那间观察室,柳清清和李玟坐在窗边,通过望远镜观察着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大楼。   高玉兰也在,省委副书记还处在假期中,待在百花楼里无所事事。   不过,向天亮一到,高玉兰也就高兴起来了。   高玉兰把自己的座椅让给了向天亮,“天亮同志又没有上班呀。”   “呵呵,省委大领导甘当小兵,为我做辛辛苦苦的观察员,我怎么也要来慰问一下吧。”   李玟笑道:“喂,你好像昨天晚上慰问过人家了。”   向天亮坏笑道:“没办法,兰姐是官大地大,那里是深挖洞,所以需要广积粮,我怕我昨晚的工作没有完全到位,所以特意过来检查一下。”   高玉兰娇声道:“臭小子,你把我那里当成下水道吗?”   向天亮乐道:“不敢不敢,你那里不是下水道,而是人防工程,所以需要我经常来巡查严防。”   呸了一声,高玉兰笑着问,“那清清和李玟那里又是什么呢?”   看了看柳清清和李玟,向天亮道:“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清清姐和李玟姐会欺负我的。”   “没关系,她们不会欺负你的。”高玉兰笑着说道,“她们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欺负你呢,再说了,她们要是真的欺负你,你就跟我去省城,她们不后悔才怪呢。”   “呵呵……先说李玟姐吧,她那里像个人工操控的水池,但是这个水池很会漏水,需要不断的补充,否则很快就会干涸的,所以我常给他那个水治里灌水,三五天不灌一次,那水池就会见底,而清清姐呢,她的那里像一条山间小溪,流水潺潺,细水长流,不干不涸,悠然自然,我只要每一星期到十天往她那里注一次水,就够她消耗的了,如果五天一次,那她那里就会水漫金山喽。”   “咯咯……”高玉兰笑得跌坐在向天亮的身上。   柳清清和李玟双双扑过来,娇骂声中,四个粉拳像雨点似的往向天亮身上落。   向天亮岿然不动,继续笑着说道:“就你们三个来说,从吃的角度分析,兰姐是个大贪,李玟姐是个中贪,清清姐是个小贪。”   这下好了,高玉兰也加入“战团”,与柳清清和李玟一起挥拳痛扁着向天亮。   “还有……尽管你们三个大名鼎鼎,一个是省委副书记,一个是著名戏曲演员,一个是前省委书记女儿和著名的刑侦专家,但,但是,当我骑在你们身上,冲进你们那里以后,你们,你们就什么都不是了,噢,不,你们,你们就是臭娘们,我,我一个人专用的臭娘们,哎哟……”   嘻笑加上娇骂,女人们继续欺负着向天亮。   向天亮是死鸭子嘴硬,嘴巴张得很大,继续着胡言乱语。   “兰姐啊,你上面那个洞洞的水平,我实在是不敢恭维,如果说,如果说你下面的洞洞水平可以打八十分,后面的洞洞水平可以打七十分的话,那你上面洞洞的水平顶多只有二三十分,所以,在你剩下的一个星期假期里,你要多多的加强上面那个洞洞的训练,每天两次,每次三十分钟,记住不许偷懒哦,清清姐啊,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了吧,你下面的洞洞水平可以打九十分,上面的洞洞水平可以打八十分,但是,你后面的洞洞却至今不对我开放,你太保守了,我命令你加强学习,解放思想,争取在一个星期内无条件地向我开放,否则的话,我可要发动侵略战争哦,李玟姐啊,你的问题很多,也很大,因为你下面的洞洞水平只有五十分,你上面的洞洞水平只有六十分,你后面的洞洞水平顶多只有三十分,你太差劲了,你连你的女儿许燕许琳的水平都不如,你要努力啊,我要求你在十天内加强训练,把你的综合水平从一百四十分提高到两百分,否则,我会把你送回到你老爸那里去的。”   终于,向天亮不说了,三个女人也累了,四个身体也叠到一块去了。   高玉兰笑着骂道:“臭小子,你,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乱七八槽的东西,你,你还是革命干部吗?”   李玟笑道:“兰姐,他说他是最标准的革命干部,他天天在革命,在革咱们妇女同志的命。”   柳清清娇喘着说,“兰姐,咱们联合起来晾他几天,看他怎么熬得过去。”   高玉兰笑道:“百花楼里那么多姐妹,而且天亮有每个房间的钥匙,东方不亮西方亮,咱们的联合抵制根本不可能实现。”   “呵呵,还联合抵制,抵制个屁啊。”向天亮笑着说道,“现在,我命令你们三个臭娘们,马上开始工作,兰姐,我的下面想你上面的洞洞了,清清姐,我口渴了,你们知道怎么做的,李玟姐,你现在可以汇报了,说说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近期的情况。” 第1955章 百花盛开   种种迹像表明,三元贸易公司近期有大的活动,而经综合的分析后,可以基本确认是关青亭和谢娜的婚礼,至于向云英和马蕴霞,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传来。   进入八月,是滨海最炎热的月份,也是滨海多雨的季节。   接连五天的瓢泼大雨,小南河雨位急剧上涨,半个滨海城浸泡在半咸半淡的浑水中。   直到八月七日,天气放晴,久违的太阳终于重挂天空。   抗洪,防涝,救灾,向天亮也没闲着,无论是市委书记陈美兰,还是市委秘书记杨碧巧,她们出现在救灾第一线的时候,总是会出现向天亮的身影,他以助理的身份为她们保驾护航。   高玉兰本应在七月底销假,一场大雨将她滞留在滨海,当然,她从省城带来的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和刘若菲也跟着她在一起。   这几天,居然是百花楼最为满员的日子,百花组所有的成员都到齐了,在香港“下崽”的那帮,还有去香港旅游的那一批,以及那伙活蹦乱跳的丫头片子们,统统都回到了百花楼。   滨海城水满为患,向天亮的百花楼人满为患。   这几天,也是向天亮东躲西藏的日子,他在百花楼里像只过街老鼠,受到了女人们的疯狂围剿。   正可谓白天道貌岸然,抗洪,防涝,救灾,向天亮忙得不亦乐乎,到了晚上,他还得在百花楼里继续“抗洪,防涝,救灾”。   女人是水,水满整楼,向天亮无处可逃。   更有那十六个小丫头,去了一趟香港后,一个个变得更加精灵,向天亮使尽浑身解数,躲过了女人们的围追堵截,却总被丫头们很快地揪出来。   好艰难的八月初,对向天亮来说,“痛并快乐着”的口号,可以用疲于奔命一词形容,或者就一个字,累,两个字,很累,三个字,非常累。   不过,百花楼里也进行了一些小调整,与人事无关,仅仅是大家的住房顺序。   编号照旧,一楼到三楼住人,一人一间,秩序井然。   一零一:当然是向天亮的窝,住在一楼,是为了方便接待百花楼外来的客人;   一零二:陈美兰,外号柚子,滨海市市委书记;   一零三:杨碧巧,外号帽子,滨海市市委秘书长;   一零四:田甜,外号甜瓜,陈美兰的秘书;   一零五:夏小芳,外号虫子,杨碧巧的秘书;   一零六:诸露,外号露水,滨海市市委办公室文员;   一零七:梅映寒,外号梅花,滨海市市政府办公室文员;   一零八:阮妙竹,外号铁竹,陈美兰的司机;   一零九:林语儿,外号小鸟,杨碧巧的司机;   一一零:高玉兰,外号吸金器,省委副书记;   一一一:顾秀云,外号防空洞,省委办公厅副厅长;   一一二:叶楠,外号丘陵,省委组织部办公室主任;   一一三:陈小宁,外号万泉河,高玉兰的秘书;   一一四:刘若菲,外号吸铁石,省政府办公厅一处副处长;   一一五:许燕,外号沼泽,滨海市公安局警察;   一一六:许琳,外号湿地,滨海市公安局警察;   一一七:李玟,外号水池,国泰集团公司安保部主任;   二零一:朱琴,外号瓶子,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   二零二:黄颖,外号歌唱家,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   二零三:夏柳,外号大博士,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   二零四:张小雅,外号套子,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   二零五:徐爱君,外号闷葫芦,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财务部主任。   二零六:陈琳,外号盘丝洞,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   二零七:白曼,外号白虎,国泰集团公司人事部主任;   二零八:王思菱,外号三寸半,国泰集团公司财务部主任;   二零九:李亚娟,外号铁树;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主任;   二一零:于曼青,外号樱桃,国泰集团公司公关部主任;   二一一:崔书瑶,外号摇篮,国泰集团公司信息部主任;   二一二:蒋玉瑛,外号大山,滨海市发展银行行长;   二一三:胡文秀,外号勾子,蒋玉瑛的秘书;   二一四:莫小莉,外号进口货,滨海市电视台副台长;   二一五:方妮,外号牛皮糖,滨海市电视台新闻主播;   三零一:戴文华,外号疯婆娘,滨海市南北茶楼老板;   三零二:陈南,外号琵琶精,滨海市发展银行行长助理;   三零三:陈北,外号蜘蛛精,滨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办公室主任;   三零四:乔乔,外号喇叭,滨海市南北茶楼经理;   三零五:晶晶,外号包子,滨海市南北茶楼副经理;   三零六:李静瑶,外号蛋糕,滨海市南北棋牌会所副经理;   三零七:肖敏芳,外号门心马叉虫,滨海市南北棋牌会所经理;   三零八:杨小丹,外号小不点,滨海市向阳幼儿园老板;   三零九:章含,外号快刀,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   三一零:乔蕊,外号胖大海;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药师;   三一一:张丽红,外号狐狸精,滨海市商业局副局长;   三一二:贾惠兰,外号无底洞,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   三一三:时小雨,外号水蛇精,滨海市检察院督查科副科长;   三一四:柳清清,外号棉花,滨海市文联副主席;   三一五:林霞,外号修枪的,滨海市第一中学副校长。   百花楼,名副其实的百花盛开。   除此之外,在二楼和三楼,还各有几个空房间,是丫头片子们的宿舍,她们两个人一间,可以自由组合。   用向天亮的话说,一次住房调整,其实也是一个人力资源重新分配和整合的过程。   与此同时,向天亮又对百花楼及南北茶楼和南北棋牌会所的安保工作,进行了一次全面的修整。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百花楼里的秘密,必须成为真正的秘密。   八月七日那天,向天亮委托市公安属派人派车,把高玉兰、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和刘若菲送回到省城云州。   至于三元贸易公司及关青亭的动向,不用向天亮再费尽心机,在大雨过后,也主动地呈现在向天亮的面前。 第1956章 关老爷子驾到   八月八日,两个八,连向来只讲究农历的滨海人也认为是个好日子。   快到中午了,向天亮还在睡懒觉,这些天的主旋律是累,睡觉是恢复身体的好办法。   枕头下的手机响了三回,向天亮才极不情愿地拿起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他被它的执着所打动。   只听了一句话,向天亮就噌地坐起了身,是老爷子,关天月关老爷子。   关老爷子已经来到了滨海市。   向天亮不敢怠慢,起床刷牙洗脸,早餐午饭搁一块,扒拉了几口,就匆匆赶到了市委招待所。   果然,市委招待所内外的安保等级提高了,平时的武警单岗改为了双岗,向天亮还看到了市公安局政委兼常务副局长蔡春风的身影。   向天亮的别克轿车,停在了蔡春风的警车边,“老蔡,你在兴师动众啊。”   “你家的老爷子,我敢不小心侍候吗,一个武警班,五个警察,外加仨便衣,够档次吧。”蔡春风笑道。   向天亮不住的摇头,“一个过气的革命老前辈么,我看没有必要整这么大的阵势,咱们滨海的犯罪分子,基本上只有两种,要么是去走私,要么还是去走私,谁稀罕打一个老头子的主意,那还不如去商场摸人家的皮夹子呢。”   蔡春风摆着手笑,“你小子少给我来这一套,保卫工作是我的份内事,不为一万只为万一,真要有个万一,你小子会第一个把我活扒了。”   “嘿嘿,我扒过牛皮驴皮,他妈的还真没扒过人皮,老蔡你可要小心喽。”   开着玩笑,迈着方步,向天亮进了市委招待所。   市委招待所三零一号。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打量着关天月老人,“气色不错,气色不错,您老人家来到我们滨海,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这说明我们滨海两百三十万人民对您的欢迎,是多么的衷心和多么的热情。”   “哈哈,拍,再拍,多拍几句。”关天月拄着拐杖大笑。   “大雨无情,关老有情,大水造灾,关老灭灾,我们滨海人得知您老人家驾临,纷纷热泪盈眶,奔走相告,苍天啊,大地啊,关老您老人家要是早来几天,哪还有大雨七天七夜的肆虐啊。”   关天月手中的拐杖,扫在了向天亮的屁股上,“臭小子,你快坐下吧。”   向天亮坐下后问道:“您老人家是什么时候到的?”   关天月说,“昨天下午啊,我谁也没通知,你是第一个。”   向天亮道:“不会吧,外面的保卫级别,快赶上您在任的时候了。”   关天月摇头说,“这不能怪我,应该是今天上午,招待所的领导才发现我住进来了。”   向天亮笑着说,“行,搞突然袭击,还真像模像样。”   关天月问道:“这次大雨,你们滨海损失不小吧?”   向天亮说,“首先谢谢您老人家的关心,损失肯定是有的,但在我看来,这是大自然对我们滨海的一次例行公事,因为每年这个时候,多雨和洪涝及台风,是我们滨海必定要经历的,只是大小规模不同而已,而且每一次的洪涝,都发生在小南河及其沿岸,我们滨海人都习惯了,当然,要是多雨和洪涝及台风三个家伙一起来袭,那损失就惨,大前年就来过一回三合一,弄得我们滨海的晚稻颗粒无收……”   关天月微笑着说,“不错,对本地的情况了解得蛮清楚的嘛。”   “呵呵,好歹我也当过分管农业和水利的副县长么。”向天亮自得其乐。   关天月又问道:“最近怎么样,都在忙些什么,是不是真的无官一身轻了?”   “瞧您说的,我哪敢无官一身轻,我能无官一身轻吗。”向天亮开始自吹自擂,“您老人家不知道吧,我负责搞的那个滨海职业技术学院,原定于明年九月开始招生,在我的努力下,现在基建已完成了百分之十,师资到位已达百分之八十,经东江省教育委员会批准,我们准备在今年,也就是在下个月,面向省内进行试招生,预计将会在五个系十三个专业试招生一千两百名应届高中毕业生,五个系十三个专业培养的学生,都是我们滨海未来五年甚至十年急需的人才。”   关天月望着向天亮笑道:“一个学院的筹委会专职副主任,干得还有声有色,有滋有味,不错,是个能干事的人。”   “咱是实在人,专门干实事,官职不论大小,能干革命就好。”向天亮就差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哈哈,别吹了,小心把自己吹破了。”摆了摆手,关天月问道,“和关青亭有联系吗?”   “没有。”   “哦,是吗?”   “说实话,属于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那种状态。”   “是这样啊。”   “您老人家不知道?”   “傻小子,我说过了,你是第一个接到我电话的。”   “您老人家可真行,指东打西,明明是为他而来,却把第一个电话打给我。”   “这么说,他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噢了一声,瞅了一眼关天月,“要我说么,您不应该住在市委招待所,而是应该住到滨海大厦去。”   “为什么这么说?”关天月问道。   向天亮轻轻一笑,“滨海大厦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产业,您儿子不但是三元贸易公司的领导,还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乘龙快婿,滨海大厦也有您儿子一份吧,您住到滨海大厦去,就相当于住到自己家里去么。”   “臭小子,你在讽刺我吗。”关天月笑着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也可以住到你的家里去,因为你是我的亲孙子。”   向天亮急忙哎了一声,“千万别,我那庙太小,装不下您这尊大佛,再说我那是姐姐姐夫的房子,我也只是借住而已,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屈尊了。”   关天月笑道:“李文瑞那老小子住得,凭什么我就不能住得?”   向天亮呵呵一笑,“您还真没法跟他比,他女儿一家都住在那里,他住的是他女儿的家,与本房东没有关系。”   又一次望着向天亮,关天月问道:“天亮,你是不是对我当初的违背诺言,至今还是耿耿于怀啊?” 第1957章 暗含机锋   听了关天月的话,向天亮心说,您老人家德高望重,谁敢对您耿耿于怀啊,但是您既然提出来了,我也不妨抒发一下。   “老爷子,您不说我还忘了,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您当初是对我承诺了什么来着,您好像说过,只要我帮关青亭摆脱了困境,您就保证关青亭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和周围。”   “瞧,我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可见人的诺言有时候是多么的不可靠。”关天月沉思着说,“这充分说明人的无奈又是多么的强大,因为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家伙,也会出尔反尔的违背他的言行。”   向天亮忙道:“您快别说了,我一个孙子辈,岂敢和您讨论如此深奥的问题,那事已经过去了,咱们还是讨论一些通俗易懂的事物吧。”   “嗯,你知道青亭要结婚了?”关天月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说,“在滨海市,基本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关天月哦了一声,“那我请教你一个问题,八月十二日,为什么挑这么一个日子,你们滨海人喜欢在夏天举行婚礼吗?”   向天亮微微一怔,“我还以为是您这边的决定呢。”   摇了摇头,关天月说,“不是,也许是女方不喜欢奉子成婚的方式吧。”   “关于这个问题,您还是去问当事人吧。”向天亮道。   关天月嗯了一声,“你是知道的,我反对这门亲事,但是,一来是生米煮成了熟饭,二来么,你这位小叔是你奶奶的重点保护对象,的从小就被惯坏了,我没有插手的机会。”   向天亮微笑着说,“我非常理解,但是,这是您的家事,我不便发表看法。”   “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差一点,差一点。”   “差多少?”   “算是吧。”   “狡猾的回答。”关天月微笑着问,“那么,你准备好了参加婚礼吗?”   向天亮实话实说,“我还没有收到请柬。”   “你还没有收到请柬吗?”   “没有。”   “那么,收到请柬后,你会参加吗?”   “不知道。”   “不知道是指什么?”   “可以说实话吗?”   “废话。”   “我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关天月笑着说,“你参加青亭的婚礼,我理解,你不参加青亭的婚礼,我也理解,从青亭这边说,你当然应该参加,而从女方那边论,你不大会去参加,因为女方的父亲之死,似乎与你有莫大的关系。”   “您说的这些,我继续不予置评。”向天亮道。   “好吧,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关天月感叹着。   向天亮陪着笑说,“作为男方的家长,您还是多多休息,养精蓄锐,准备参加您小儿子的婚礼吧。”   “哈哈,我是来打前站的,代表男方的应该是你奶奶。”顿了顿,关天月又说,“而且还会有你的其他叔叔婶婶前来参加,甚至包括你的父亲和母亲。”   向天亮脱出而出,“好大的排场啊。”   “有点惊讶吧?”   “不只是一点点,而是相当的惊讶。”   关天月说,“都是你奶奶的主意,她现在在家里是唯我独尊,至高无上,她一旦发话,谁敢不听,当然,劳师动众,这应该是青亭的主意。”   向天亮笑道:“我预先恭喜您老人家,您又多了一个儿媳,并且,您即将多了一个或两个孙子或孙女。”   “哟,这话我听着,好像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嘛。”关天月笑道。   向天亮也笑,“年纪大了,听力自然不好,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关天月笑骂道:“臭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啊。”   “没用,在您老人家面前,真理都在我这边也没有用。”   “这话有毛病。”   “毛病何在?”   “首先,真理不可能都在你这一边。”   “我是说假如。”   “其次,我是一个敬畏真理的人。”   “第三呢?”   “没了。”   向天亮笑着说,“很显然,我是说不过你的。”   关天月道:“所以,咱们还是不谈真理回到现实来。”   沉默。   向天亮:“知道您老人家不会无的放矢,先一步赶来,是针对我的。”   关天月:“不错,怕你搅乱了人家的婚礼。”   向天亮:“这想法够现实的。”   关天月:“实事求是嘛。”   向天亮:“那么,您想知道些什么呢?”   关天月:“你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关系如何?”   向天亮:“胜过关青亭与三元贸易公司的关系。”   关天月:“国泰集团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目前是什么关系?”   向天亮:“紧张,难以调和。”   关天月:“不能调和吗?”   向天亮:“一山难容二虎,政界商界,莫不如此。”   关天月:“听以两家公司的实力,不在一个档次上吧。”   向天亮:“一个国泰集团公司,至少相当于三个三元贸易公司。”   关天月:“既然如此,国泰集团公司用得着担心三元贸易公司吗?”   向天亮:“呵呵,老大最担心的就是老二的潜在威胁,这个您懂的。”   关天月:“少拿我说事。”   向天亮:“作为老大,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防止老二或其他人超越自己。”   关天月:“那你或你们肯定有不少防范措施。”   向天亮:“对不起,这是机密。”   关天月:“哈哈,臭小子,你在跟我装神弄鬼。”   向天亮:“真的,您至少不可能帮我,所以,我不能告诉您。”   关天月:“嗯,这么说来,青亭和你,你们叔侄俩总有一天要面对面啊。”   向天亮:“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相信,我在尽量推迟那一天的到来。”   关天月:“你还说过,三元贸易公司找青亭,是为了找一个靠山。”   向天亮:“我认为是这样,它让我们投鼠忌器,无法施展手脚。”   关天月:“三元贸易公司有这么重的心机吗?”   向天亮:“是的,事实上,它的靠山不只您一个。”   关天月:“还有谁?”   向天亮:“东江省的大佬,而且可能不只一个。”   关天月:“哦,广种薄收,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向天亮:“所以,我们的观点是,对三元贸易公司不能等闲视之。”   关天月:“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或者说是个建议。”   向天亮:“您的建议是针对我的吗?”   关天月:“这个房间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向天亮:“那您说来听听吧。” 第1958章 你会动心吗   可是,关天月却闭上嘴不说话了。   等了一会,向天亮若有所悟,“老爷子,我有点明白了。”   “哦,你明白什么了?”关天月微笑着问道。   “他们的婚礼在八月十二日,今天才八月八日,您老人家提前来滨海,敢情不是为了他们,而是奔着我来的。”   “也许,也许可以这么说吧。”   “噢,我明白您的用意了。”   “什么用意?”   “野孙子终究不如亲儿子啊。”   “你不野,你是我的亲孙子。”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您要对我下手了,或者,您准备对我下手了。”   关天月笑道:“下手,我对你下手?你的脑袋进水了吧?”   向天亮瞅着关天月,“为了您儿子,您要把我从滨海赶走,对不对?”   关天月说,“不对,我要启动原计划,让你重归关家。”   向天亮呵呵笑了,“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关天月脸一沉,“臭小子,怎么说话啊。”   向天亮还笑,“狐狸是狡猾的意思,狡猾就是聪明,聪明就是狡猾。”   关天月道:“天亮,我是在帮你。”   向天亮点着头,“同时也是在帮您自己和您儿子吧。”   关天月哦了一声,“兼而有之,一举多得,一个共赢的举措。”   向天亮微笑着说,“您老人家费心了。”   摆了摆手,关天月道:“先听我说,我知道你在滨海待着,实际上并不开心,比方说,今年以来,你还没有回过向家吧?”   向天亮噗的一声笑,“情报工作做得够细的。”   关天月又道:“我没有说你有家难回,或是无家可归,更不是指责向家,因为我们关家没资格指责向家,不过,自从你堂弟向天行不幸遇难以后,你在向家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而且长孙的地位实际上已不复存在。”   耸了耸双肩,向天亮道:“那又怎么样,没有人能阻止我回家。”   关天月微微摇头,“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的心在阻止你回家,因为你内疚,你堂弟向天行的死,你要负百分之七十的责任。”   向天亮愣了一下,“还百分之七十?我说老爷子,您是怎么算出来的?难道您要为您小儿子原来那个皮包公司及其违法行为翻案吗?”   关天月说,“那件事你做的是对的,我不会翻案,我说的是因此而造成你的困惑和影响。”   向天亮说,“那我也说句不敬的话,在我与向家的关系上,您老人家不要说挑拨离间的话和事,向家养了我二十二年,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背叛向家的。”   关天月点了点头,“这个当然,这也正是我赞赏你的地方,我的意思你是明白的,回归关家,并不意味着背叛向家,相反,这还能更好地报恩向家。”   向天亮笑了笑,掏出一支香烟,点上火抽了起来。   向天亮:“听起来,这真是一个美好的建议啊。”   关天月:“你还没听到具体的建议是什么,怎么就说建议美好呢?”   向天亮:“您老人家的中心思想,无非是为了避免我与关青亭的冲突。”   关天月:“关青亭是你亲叔,你就不能用尊称来表述吗。”   向天亮:“我这正是为了表述上的方便。”   关天月:“你们两个,其中一个离开滨海市,就不会再有什么冲突了。”   向天亮:“您是指我吗?”   关天月:“为什么不能呢?”   向天亮:“无利不起早,这样做我有什么好处呢?”   关天月:“庸俗。”   向天亮:“我就是庸俗的人,无法和您比较。”   关天月:“首先,你的仕途会更加广阔。”   向天亮:“这听起来不错。”   关天月:“其次,你留在滨海,仕途就被局限了。”   向天亮:“呵呵……老爷子,您这其次和首先是一个意思,是一个意思的两种表达。”   关天月:“再次,你可以摆脱来自向家的困惑。”   向天亮:“不,这不是好处,与您的想法恰恰相反,我享受来自于向家的困惑。”   关天月:“你享受来自于向家的困惑?”   向天亮:“嗯。”   关天月:“你确定?”   向天亮:“我确定。”   关天月:“还有,只要离开滨海,我会通过有关渠道,正式确认你是我们关家的人。”   向天亮:“哦,是吗?”   关天月:“你知道其中的意义的。”   向天亮:“我知道,只要关家不倒,我这个关家人等于有了一块免死金牌。”   关天月:“从某种意义上说,你这个表述是没有问题的。”   向天亮:“所以,只要是在共和国的土地上,就不大会有人敢欺负我。”   关天月:“这不正是你要的好处吗?”   向天亮:“哎,我在滨海,也没人敢欺负我。”   关天月:“滨海太小。”   向天亮:“我不这么认为。”   关天月:“你应该出去,去更广阔的舞台。”   向天亮:“这个好处还行,值得考虑。”   关天月:“此外,你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   向天亮:“哦,什么最大的好处?”   关天月:“你将是我们关家的长孙。”   向天亮:“是吗?”   关天月:“关家的长孙,不比向家的长孙差吧?”   向天亮:“会吗?”   关天月:“你父亲关青云是我的大儿子,你不就是我的长孙吗?”   向天亮:“听起来好像是。”   关天月:“事实就是,老二家的那位只有二十三岁,老三家的那位只有二十一岁,你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有十九岁,他们分别比你小三岁、五岁和七岁。”   向天亮:“……”   关天月:“你今年二十六岁,我算得不对吗?”   向天亮:“对,太对了。”   关天月:“你叔公他们,也就是我的几个弟弟,他们的孙子辈,年纪最大的也还在读高中呢。”   向天亮:“噢,老爷子,您老人家这是在诱惑我啊。”   关天月:“难道这个诱惑不值得你被诱惑吗?”   向天亮:“嗯,这个诱惑,非常非常值得我被诱惑。”   关天月:“你会动心吗?”   向天亮:“它会是真的吗?”   关天月:“我说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向天亮:“……老爷子,我有点动心了。”   关天月:“你是聪明人嘛。”   向天亮:“但是。”   关天月:“但是什么?”   向天亮:“我需要时间考虑,分析,消化,判断,等等等等。”   关天月:“我很耐心,这样,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吧。” 第1959章 勇敢   关老爷子还真逗,三天时间考虑,不就是要在关青亭的婚礼举行之前做出决定吗?   不需要三天,向天亮马上就可以做出决定,只不过这个决定不遂关老爷子所愿,向天亮不忍心当场拒绝。   回到百花楼,向天亮还是不急着上班,想继续蒙头大睡。   该来的事挡也挡不住,想也没用,不如不想,也能少耗点脑细胞。   不过,想睡也睡不了,刚在床上躺下,卧室的暗门开了。   从暗门里冒出来的人,是肖敏芳和李静瑶。   肖敏芳和李静瑶,公开的身份是南北棋牌会所经理和副经理,其实是百花楼的厨师,大厨和三厨,二厨另有其人,是市第一中学副校长林霞。   按照向天亮的口味,整个百花楼里,也就上面三个女人的厨艺能被他赞赏。   “你们俩干什么,找我有事吗?”向天亮好奇地问。   肖敏芳大胆,笑着就往床上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陪陪你也好么。”   “啪。”向天亮在肖敏芳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臭娘们,才几天功夫啊,你就熬不住了。”   “我承认,我熬不住,所以我找你来了。”肖敏芳爬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笑道:“敏芳姐,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已经是当外婆的人了,而且你正骑在你女婿的身上,这太不像话了吧。”   肖敏芳一点都不脸红,“咯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么。”   没办法,肖敏芳越来越能“干”了,女儿杨小丹回来了,她也不见收敛。   向天亮瞅着李静瑶,“静瑶姐,你来干什么,也是来丈母娘看女婿吗?”   李静瑶红着脸道:“我,我不想来,是敏芳姐她硬拉我来的。”   “这么说,你是不想了?”   “嗯……”   “想还是不想?”   “想。”   向天亮哼了一声,“既然想了,人又来了,那还傻愣着干什么,要让我请你吗。”   李静瑶羞涩地一笑,垂着头爬到了床上,而肖敏芳却早就忙活起来了。   向天亮不理肖敏芳,却靠着床头,把李静瑶揽了过来。   “静瑶姐,你要做好准备工作哦。”   “嗯。”李静瑶开始解除自己身上的武装。   “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说嗯。”   “知,知道了。”   “静瑶姐,现在说说你的体会吧。”   “什么体会呀。”   “体会二字,你是懂的,就说说你到了这里以后的体会。”   “这个……我很幸福,我很满足。”   “完了?”   “反正,反正你对我很好。”   “那你说说,我是怎么对你好的。”   “就是,就是那个好呗。”   “呵呵,是哪个好呢?”   “就是敏芳姐现在,现在正在玩的家伙。”   “哦,你真觉得它好吗?”   “好,很好,特别好,非常的好。”   “那也是让你现在滚蛋,你愿意吗?”   “不愿意。”   “呵呵,那你再说说,你自己的缺点是什么?”   “我,我……晶晶批评我了,说我不够勇敢。”   “既然不够勇敢,那该怎么办呢?”   “以后,以后我一定勇敢。”   “那么,你知道什么叫勇敢吗?”   “像,像敏芳姐一样,敏芳姐就很勇敢,她是百花楼里最勇敢的人。”   “呵呵,还有呢?”   “还有,敏芳姐现在正在勇敢。”   “说得好,说得好,你再说说,敏芳姐那么勇敢,能有什么好处啊?”   “我听说,我听说她每三天就能和你一次,而别人要四五天才能来一次。”   “那么你呢?”   “我,我只有五六天一次。”   “臭娘们,你算得够准的嘛。”   “是她们统计出来的。”   “呵呵,所以你要努力,你要加油哦。”   这时,肖敏芳叫了一声,从向天亮的身上滚了下来。   稍稍犹豫,李静瑶爬到向天亮的身上,接替了肖敏芳的工作。   向天亮赞道:“这就对了么,静瑶姐,你这就叫做勇敢,勇敢才能有得吃,记住,以后要努力地发扬光大哦。”   肖敏芳喘息了一阵,有话说了。   “天亮,你,你也太坏了。”   “咦,怎么刚得了我的好处,屁股一抬,就说起我的坏来了?”   “你就是坏。”   “我哪里坏了?”   “你那个家伙,太,太坏了。”   “哦,你对它有意见?”   “它怎么,怎么那么骁勇善战呢?”   “骁勇善战?它骁勇善战不好吗?”   “好,太好了,它骁勇善战,我们才有幸福。”   “敏芳姐,那你们幸福吗?”   “幸福,幸福死了。”   “他妈的,那你还说它坏啊。”   “咯咯,我说的坏,是凶,是猛,是狠,是持久,是战无不胜。”   “呵呵,这还算像话,我要是没能耐,恐怕连骨头都被你们啃光喽。”   “不过,你刚才说我占了便宜,我,我有意见。”   “我没说你占了便宜,我是表扬你很勇敢啊。”   “你哪是什么表扬,你是在笑话我。”   “你天天想着刚才那点事,我不该笑话你吗?”   “还不是你,说我的菜烧得好吃,还封我个大厨,我当然要侍候你了。”   “嗯,你的厨艺在百花楼能排第一,比你床上的功夫好多了。”   “是么,天亮你说说,我床上的功夫如何呀?”   “要是按一百分来说的话,你的厨艺够得上一百分,而你的床上功夫么,可以从三个方面论,你下面洞洞的水平是八十分,你后面洞洞的水平是七十分,你上面洞洞的水平是九十分,总分两百四十分。”   “两百四十分,我的水平才这么低呀。”   “不低了,以你的水平,在百花楼里可以进入前二十名了。”   “那静瑶她呢?”   “她啊,水平太差,三个洞洞加起来,顶多是个一百分。”   “咯咯,我知道,她后面的洞洞尚未开苞呢。”   “呵呵,快了,快了,我很快就要收拾她喽。”   “咯咯,让她也勇敢起来吧。”   “当然,会让她勇敢起来的,她还非勇敢不可。”   “天亮,我有办法,能让她很快地勇敢起来。”   “哦,你说,是什么方法?”   “命令她不能穿衣服呗,我相信用不了三天,她就会勇敢起来了。”   “呵呵,好办法,好办法,我说静瑶姐,你听见了吗?”   正在紧要关头的李静瑶,娇喘着应道:“我,我听见了,我,我要不行了……”   向天亮笑道:“不行了就对了,你看看,有人上门来了。”   果然,卧室的门这时被推开了。 第1960章 大事   卧室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一溜的女人,为首的是陈美兰和杨碧巧,后面还跟着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都是在市委大院上班的人。   杨碧巧看到床上的一幕,忍不住娇笑连连,“不会吧,天亮,你不是说前几天抗洪救灾累了,要在家休息么,你这是在休息吗?我怎么看着像是又一场抗洪救灾呢。”   “呵呵,我就是在抗洪救灾啊。”向天亮乐呵着,看着陈美兰和杨碧巧问道,“美兰姐,碧巧姐,你们怎么也回家来了?”   陈美兰笑着说,“今天上午是市委市政府联席会议,总结这次抗洪救灾并研究部署灾后的重建工作,下午是放假休息,难道你不知道吗?”   杨碧巧笑道:“他在继续抗洪救灾,他哪能放假休息呀。”   向天亮讪讪地说,“是敏芳姐和静瑶姐死缠着我,我总不能有洪不抗,有灾不救吧。”   “那倒也是,说得很有道理么。”杨碧巧笑着对陈美兰说,“领导,你说呢?我看天亮雄风犹在,那咱们就让他能者多劳吧。”   陈美兰微微一笑,“先说事,再办事。”   杨碧巧摆了摆手,“丫头们,包围上去,防止敌人企图逃跑。”   笑声里,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一拥而上,很快就把向天亮包围起来了。   肖敏芳问道:“美兰,碧巧,是不是又出事了?”   杨碧巧点着头说,“不但是有事,而且是大事。”   田甜指着向天亮道:“而且,还与他有关。”   向天亮一脸不解,“不会吧,最近几天我除了在外面抗洪救灾,就是在家里抗洪救灾,我没有出去惹事啊。”   陈美兰嗔了向天亮一眼,“你还说,关老爷子来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吭一声,你以为那是小事啊。”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噢,我以为是什么事呢,老爷子来了,这事你肯定知道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让市公安局的二把手亲自负责警卫工作呢。”   “那么,你去见关老爷子的事呢?”陈美兰问道,“要知道除了你,关老爷子是谁也不见,我们能不来问问你吗?”   向天亮道:“嗯,老爷子主要说了两件事,一,关青亭和谢娜的婚礼定于八月十二日举行,至于向云英和马蕴霞的事,老爷子没有说。”   杨碧巧问道:“这消息从关老爷子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向天亮反问道。   杨碧巧说,“一方面,叔叔结婚,怎么能不请侄子呢,另一方面,老同学结婚,怎么能不请老同学呢。”   向天亮苦笑道:“又来了,又来了,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夏小芳说,“不会是咱们天亮与老同学耦断丝连吧。”   诸露说,“我听说那是咱们天亮的初恋哟。”   梅映寒说,“还真是的,怎么能不请咱们天亮呢。”   向天亮哭笑不得,“臭娘们,你们再拿我当笑料,我就要罢工了。”   陈美兰道:“一般情况下,关青亭和谢娜的婚礼,不会不请咱们天亮吧。”   肖敏芳说,“以我说,是时间还没有到,在我们滨海本地人看来,八月十二日结婚,最迟可以在八月九日发出请柬,只要是提前三天发出请柬就行,所以,明天是八月九日,关青亭和谢娜的婚礼,请不请咱们天亮,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陈美兰点着头道:“敏芳说得有道理,明天咱们就知道了。”   肖敏芳又说,“再说了,咱们百花楼里,除了咱们天亮是谢娜的同学,还有张丽红、乔蕊、陈南、陈北、时小雨和我家小丹,她们都是谢娜的同学,谢娜可以不请咱们天亮,但不会不请她们几个,等会她们下班了,咱们问问不就知道了么。”   陈美兰嗯了一声,“敏芳说得对,我还是那句话,这事不急,咱们等到明天就知道了。”   杨碧巧问道:“天亮,你说关老爷子讲了两件事,那还有一件事呢?”   向天亮道:“老爷子希望我离开滨海市,以避免我与关青亭的正面冲突,因为他认为,国泰集团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   陈美兰有些意外,“关老爷子这是唱的哪一曲呀?”   杨碧巧也问道:“天亮,关老爷子真的想把你调走吗?”   向天亮笑道:“岂止是想,简直就是连哄带骗呢。”   杨碧巧又问了,“关老爷子怎么对你连哄带骗了?”   向天亮道:“像做生意似的,给我开了一个极其诱惑力的价码,让我正式回到关家,与此同时,把我正式列为关家长孙。”   哦了一声,陈美兰微笑着说,“关家长孙,这个条件够大够高,几乎是难又令人拒绝嘛。”   “所以,老爷子给我三天时间考虑,要不要接受他的提议。”向天亮道。   田甜问道:“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关家长孙很重要呢?”   杨碧巧说,“傻丫头,那是一种地位和权力的像征,当然是重要了。”   陈美着点着头说,“不错,关家长孙,就意味着地位和权力,在咱们党内,关老爷子算得上是排名前一百之内的开国元勋,改革开放之初,关老爷子的党内地位可以列入前十五,八十年代,关老爷子被誉为党内八老之一,可谓位高权重,现在关老爷子虽然退了,但他的影响尚在,他的影响就是政治资产,既然是资产,那当然要有下一辈人继承和发扬,而这种继承和发扬,说白了就是推出一个带头人,而且只能是一个,一般情况下,这个带头人是由长子和长孙担当,比方说现在的关家,带头人就是关老爷子的长子,也就是咱们天亮的父亲关青云。”   杨碧巧接着说,“关青云,男,今年四十七岁,关天月老爷子的长子,毕业于京城大学政治系,现任民政部常务副部长兼中央扶贫办办公室主任,细说起来,咱们天亮与关青云副部长见过面,四年前的清河市,关青云副部长以国家扶贫办副主任苏友朋的名义,曾前来视察清河市的扶贫工作,苏友朋,只是关青云副部长以前的名字。”   阮妙竹说,“天亮,你要是当了关家长孙,那你就发达了。” 第1961章 两难的选择   向天亮伸手指点着阮妙竹,笑着说,“又一个傻丫头啊,下回有机会我把你卖了,你这个傻丫头一定会笑嘻嘻地帮我数钱。”   林语儿问道:“难道当关家长孙不好吗?”   “好,很好,太好了。”向天亮乐道。   杨碧巧说,“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释,咱们天亮能不能当上关家长孙,当上关家长孙以后,能不能发挥符合关家长孙身份的作用。”   陈美兰说,“关老爷子有三个弟弟、七个儿子和九个侄子,据我所知,其中约一半人从政,大多数都不是省油的灯,关青云副部长虽然是关家的带头人,但他一方面要对付其他家族的威胁,另一方面还要应付关家内部的争斗,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关家的长子长孙不好当呀。”   肖敏芳笑着说,“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不当呢。”   杨碧巧笑道:“不是不如不当,我看咱们天亮根本就不可能当上。”   田甜问道:“这是为什么呀?”   夏小芳也说,“对呀,关老爷子亲口说了还不能算数吗?”   陈美兰微笑道:“这就是问题之所在,关老爷子在外面还有很大的影响力,但在家里就未必了,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比方说,关老爷子当初不同意关青亮经商,不同意关青亭与谢娜的婚事,还把关青亭从东江省弄走,现在剧然是完全翻转过来,这正说明,关老爷子对自己家里人的控制力已经非比往日了。”   杨碧巧接着道:“再说了,咱们天亮就是想当关家长孙,也未必能当上,他的那些叔叔能同意吗,以我看,就是天亮父亲关青云,也未必同意让咱们天亮当关家长孙,因为他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家庭,还有一个十九岁的儿子,他和他现在的妻子能接纳咱们天亮吗?”   陈美兰点着头道:“再进一步说,就是咱们天亮当上了关家长孙,也顶多只是一个名称而已,他的那些叔叔和堂兄弟,说不定会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可能会身陷其中而永世不能自拨。”   杨碧巧娇笑道:“用咱们天亮的话说,是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咱们天亮的最好选择,是不当这个所谓的关家长孙。”   肖敏芳忽道:“先别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帐还没有算完呢。”   诸露问道:“敏芳姐,什么叫帐还没有算完呀?”   肖敏芳说,“咱们天亮要是当了关家长孙,肯定要离开滨海,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陈美兰又微笑起来,“瞧,咱们说了半天,不如敏芳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肖敏芳又补了一句,“这是现实问题。”   “咯咯,我太同意了。”杨碧巧笑道。   田甜说,“滨海是咱们天亮的地盘,百花楼也只能在滨海才能存在,离开了滨海市,百花楼就没有了。”   夏小芳说,“敏芳姐说得对,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臭娘们,你们就想着为自己打算啊。”   诸露说,“天亮,为我们自己打算,就是为你打算,为你打算,也就是为我们自己打算。”   梅映寒说,“我们,我们六姐妹都还没有……比起她们,我们亏死了。”   六姐妹,指的是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   向天亮笑道:“这个好办,在离开滨海前,我把你们都休了,给你们每个都找一个男人。”   杨碧巧笑道:“你想得美,我们就是你身上的牛皮糖,粘上了就休想甩掉。”   陈美兰瞅着向天亮笑说,“只耕田不种田,当然是不行的,你也该在六姐妹身上下点功夫了。”   向天亮问道:“你和碧巧姐同意吗?”   “我们很同意。”陈美兰说。   向天亮又问道:“她们都去下崽了,工作怎么办?还有,别人会不会怀疑?”   陈美兰道:“不就是十个月的时间么,她们的工作,可以从市委办市府办调人代理,至于怎么对外界解释,我想以你的聪明,可以想出至少一百个貌似合理的解释。”   向天亮瞅了瞅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笑着道:“领导都发话了,我这个专业户当然要努力了。”   杨碧巧说,“天亮你要加油了,这一次你要干脆点,别忘了还有莫小莉、许燕、许琳、胡文秀、徐爱君、陈琳、陈小宁和刘若菲,干脆全部完成好了。”   “呵呵,这个还用你说吗。”向天亮乐呵着道,“碧巧姐,要不我再努力努力,把你和美兰姐这些老田也给种上吧。”   杨碧巧笑嗔道:“去你的,让单身的市委书记和市委秘书长颠着大肚子去上班,你想制造天下第一笑话吗。”   一直没说话的李静瑶,悄声地问肖敏芳,“敏芳,种什么呀?”   “咯咯……这里,这里,你懂的。”肖敏芳指着李静瑶的肚子大笑。   李静瑶的脸刷地红了。   杨碧巧笑说,“静瑶,你想种也可以的,天下最好的良种,保证优质高产,明年上半年就能丰收。”   李静瑶羞道:“我就算了,我就算了。”   肖敏芳笑,“我学静瑶,我也算了。”   陈美兰笑道:“各位,别扯远了,咱们天亮还没表态呢。”   肖敏芳问道:“对呀,天亮,你会答应关老爷子离开滨海吗?”   “你说呢?”向天亮卖了个关子。   杨碧巧又笑,“敏芳你不用发愁,你是百花楼第一名厨,咱们天亮到哪里都会带上你的。”   “那还是不离开咱们滨海好。”肖敏芳说。   陈美兰看着向天亮说,“这可是个两难的选择,你离开滨海,可谓前功尽弃,损失太大,但关老爷子的面子,你不能不给,他老人家发话了,肯定还有后招。”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也在想,老爷子要是来个先礼后兵,再来个霸王硬上弓,我该怎么应对。”   陈美兰思忖着道:“老爷子要是真的来个霸王硬上弓,在咱们东江省恐怕没人挡得了。”   向天亮说,“老书记李文瑞还免强够格吧。”   陈美兰微微一笑,“总之,你是不肯离开滨海的,但是,你想不离开滨海,那现在就得想招应付。”   想了想,向天亮嘴角挂起了笑容,“我想,我有办法了。” 第1962章 京城求援   一旦确定了计划,向天亮总是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在得到当家人陈美兰和杨碧巧的点头后,向天亮出门了。   出的还是远门,目的地是京城,悄悄的干活。   但是,向天亮永远不会独行,莫小莉,京城人,得把她带上,还有田甜和夏小芳,两个人吵着要去,是陈美兰和杨碧巧发了话,因为与此同时,所谓的“种田”计划也开始了。   “种田”计划就是“造人”计划,也是耽误不得,也要只争朝夕,就从莫小莉、田甜和夏小芳开始。   下午一点出发,三点赶到中阳市,四点在中阳市国际机场登机,六点十五分,披着最后一抹夕阳,向天亮一行四人顺利抵达京城。   计划要在京城待一到两天,因为不想暴露行踪,向天亮决定既不去莫小莉家,也不住宾馆酒店。   下了飞机,找了一辆出租车,向天亮一行直奔恩师易祥瑞家。   夜色初临,透过四合院的门,向天亮瞅到易祥瑞正在院子里散步,旁边还有师母张玉霞。   易祥瑞,今年六十七岁,京城警官大学教授,刑侦系副主任,国内刑事侦查技术的权威,曾官至公安部部长助理、公安部技术局局长、国际刑警组织亚大区首席代表,是国内警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向天亮咧嘴一乐,师母在家,这一趟京城之行,蹭吃蹭喝又蹭住,全齐了。   “啪。”门上响起了一声脆响。   向天亮吓了一跳,急忙抱头缩脑。   当然不是枪声,是易祥瑞的拐杖,撞击在院门上发出的声音。   “臭小子,要进就进,不要鬼头鬼脑。”   讪讪笑着,向天亮推门而进,“老师好,师母好,我想死你们了。”   张玉霞微笑着,“是亮子呀,刚才你老师还说起你,你可真不经念叨。”   向天亮捡起拐杖,恭恭敬敬地递给易祥瑞,“嘿嘿,知道老师想我,所以,我在百忙之中抽身前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么。”   “真不要脸,还百忙之中。”笑骂一句,易祥瑞对张玉霞说,“得,看这架势,是又来蹭吃蹭喝蹭住了。”   张玉霞笑道:“不来时念叨,来了又絮叨,我真是搞不懂。”   向天亮委屈地说,“师母,我是严格遵照老师的规定的,可老师他,他也太出尔反尔了。”   “咦,我对你有过严格的规定吗?”易祥瑞问道。   向天亮道:“一九九二年四月二十五日下午三点十分,在首都机场候机大厅,当着师母的面,您对我说,臭小子,你东南西北上天入地我都不管,但只有一条要记住,到了京城,必须到我家来……请问师母,您还记得吗?”   张玉霞又在微笑,“我可以作证。”   “哦,我说过那些话吗?”易祥瑞笑着说道,“臭小子,你想蹭吃蹭喝蹭住就明说好了,找些陈芝麻烂谷的借口有意思吗?”   向天亮振振有词,“再说了,我到京城要是不住您家里,您还不得骂死我啊,与其让您骂,那我不如住到您家里来么。”   易祥瑞哈哈大笑,“有理能上天,无理辩三分,你嘴上功夫又见长喽。”   向天亮得意地一乐,转身冲门外喊道:“都进来吧。”   易祥瑞和张玉霞看得目瞪口呆。   因为三个靓丽的女人,莫小莉、田甜和夏小芳,拎着大包小包,鱼贯而入。   三张小嘴还甜得很,老师、师母,叫得连珠似的。   很快地,莫小莉、田甜和夏小芳拥着张玉霞,在说笑声中进屋去了。   易祥瑞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臭小子,你这是搞什么名堂啊?”   向天亮陪着笑说,“您老两口住着一个四合院,属于严重的资源浪费,闲着也闲,我帮您充分利用呢。”   易祥瑞哼了一声,“一个拖三个,你越玩越大了,说,都是些什么来历?”   “我坦白,我坦白……两个小一点的,是我在市委大院的同事,她们是来出差的,我捎带过来的,另一位叫莫小莉,前著名电影演员,她的另一个身份您一定知道,张之尧张老爷子的前儿媳。”   “前儿媳?那个,那个张宏的前妻?”   “您老说对了。”   “你小子,怎么又跟她搞到一起去了?”   “原来,在清河市时,张宏想搞我,莫小莉暗中帮了我,现在,在滨海市,莫小莉是市电视台副台长,同时也是我的房客,这一次她是帮我忙才来的。”   “哦,一下来了两双,还真有事啊。”   易祥瑞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了来。   向天亮跟着坐下,看着易祥瑞说,“老师,您老气色不错么。”   “唔,除了写点东西,什么事也没有,心闲了,能不体胖嘛。”   向天亮问道:“大学那边没去上课了?还有,部里不请您当顾问了?”   “不上课了,顾问么,还挂着,但是,顾问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小子懂的。”   向天亮恭维道:“您老人要是能做到什久都不管,那您一定还能再活三十三年。”   “哈哈……一百岁?那不能叫老人家,该叫老不死喽。”   向天亮道:“谁要是敢骂您老不死,我一定让他先死。”   易祥瑞摆了摆手,笑着说,“大老远的赶来拍马屁,一定是没安好心,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啊。”   “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有事说事,别给我来这一套。”   “对我来说,那是大事,对您来说,就是小事,弹指一挥间的小事。”   “再警告一次,别虚张声势。”   “真的,对我来说是难事,对您来说,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滚。”   “呵呵……”   易祥瑞要起身,向天亮急忙伸手摁住,“消消气,消气,既坐之,则安之么。”   “臭小子,你是成心气我是不是。”   “我哪敢气您啊,问题是这事有点棘手,一点点的棘手,您坐着,您听我说……”   费了半个小时左右,向天亮把此次京城之行的来意,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哦了一声,易祥瑞点点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老师,我不想离开滨海,我不能离开滨海。”   许久,易祥瑞才开口问道:“天亮,你能确定关老的决心有多大吗?” 第1963章 曲线作对   向天亮不说话,只是瞟了易祥瑞一眼,那意思是说,这还用讨论么,否则我还能千里迢迢跑来吗?   哦了一声,易祥瑞点点头,微微地笑起来。   知徒莫若师。   易祥瑞:“天亮,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向天亮:“您问,我知无不言。”   易祥瑞:“你能确定,关老爷子是真想把你从滨海弄出去?”   向天亮:“我确定,对我的观察力,您应该能信任吧。”   易祥瑞:“也是,你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不会想起到我这里来的。”   向天亮:“尽管关老爷子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他的决心。”   易祥瑞:“你能确定他的决心来自何处吗?”   向天亮:“家庭,来自家庭内部,除此,外来的力量是不可能让他违背原来的承诺的。”   易祥瑞:“嗯,在这一点上,我比关老强,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就从不管儿子女儿的事。”   向天亮:“您两位是两个极端,关老爷子过了,您也过了。”   易祥瑞:“下一个问题,关老爷子能把你从滨海弄走吗?”   向天亮:“您这是明知故问,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关老爷子要把我弄走,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么。”   易祥瑞:“既然如此,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向天亮:“没想好,所以才找您来了,同时,让您出手帮忙。”   易祥瑞:“先不说帮忙的事,你说说,你如果服从了关老爷子,你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向天亮:“傀儡。”   易祥瑞:“嗯,一个很贴切的形容词。”   向天亮:“我想,关老爷子会兑现一部分承诺,比方说,让我当上关家的长孙。”   易祥瑞:“但是,那仅仅是一个名号而已。”   向天亮:“不仅如此,我还会是一块挡箭牌,一个替罪羊,一个大笑话。”   易祥瑞:“你会彻底失去自我。”   向天亮:“而且,候门深似海,如果我进去了,可能以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易祥瑞:“对你来说,你保持现状,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是最好的选择。”   向天亮:“我也这么认为,现在挺好,我是有自知之明的。”   易祥瑞:“最为关键的是,你如果保持现状,一般人还奈何不了你。”   向天亮:“我同意,我现在既有关家的庇荫,又不用为关家负责。”   易祥瑞:“所以,你心里是明确的。”   向天亮:“对,我说实话,就是为了不让关老爷子的阴谋得逞,我才来找您的。”   易祥瑞:“等等,我还得搞清一些问题。”   向天亮:“请您老人家继续。”   易祥瑞:“你是不是打定主意了,要把你的主要目标就定位在滨海市了?”   向天亮:“是的。”   易祥瑞:“你这个目标是不是太小了?”   向天亮:“不小了,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宏大的理想了。”   易祥瑞:“哦,你具体讲讲。”   向天亮:“如果我能继续从政,即使能混到市委一把手,起码也要再用十年吧。”   易祥瑞:“你想到挺美,十年混到市委一把手,三十六岁的正地厅级,全国也没几个呢。”   向天亮:“所以么,我想在滨海再待上十年到十五年。”   易祥瑞:“你小子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响,到那个时候,滨海市真成你独立王国了。”   向天亮:“在政治上有实力的人,必须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盘,那叫做巩固的可靠的后防。”   易祥瑞:“哈哈,那我先祝你心想事成了。”   向天亮:“如果不能继续从政,我还有另一个选择。”   易祥瑞:“当警察?”   向天亮:“当警察么,我这辈子是不能了。”   易祥瑞:“那是什么呢?”   向天亮:“我会在经商的路上深入发展。”   易祥瑞:“噢,以那个国泰集团公司为平台,可是,那个国泰集团公司是你的吗?”   向天亮:“可以这么理解吧。”   易祥瑞:“好小子,那可是一个资产达两百亿的大公司啊,你小子是怎么弄到手的?”   向天亮:“别说的那么难听么,我又没说国泰集团公司是我的。”   易祥瑞:“所以,你认为国泰集团公司想要稳定发展,必须有你在政坛的存在。”   向天亮:“当然,在内地,做生意也得讲政治,必须得讲政治。”   易祥瑞:“嗯,关老爷子想把你弄走,直接打击的是国泰集团公司。”   向天亮:“同时,也间接地帮助了关青亭所在的三元贸易公司。”   易祥瑞:“那么,你走了以后,滨海政坛会是个什么局面?”   向天亮:“四分五裂,群雄并起,我这边的人将不再有实力掌控大局。”   易祥瑞:“嗯,你在滨海的作用,我多少知道一些,你的作用是不小。”   向天亮:“因此,我不想离开,也不能离开。”   易祥瑞:“你估计省里的领导会怎么看?”   向天亮:“一半对一半吧,但我觉得,如果关老爷子出面,他们会袖手旁观的。”   易祥瑞:“李文瑞呢?他敢与关老爷子顶牛的。”   向天亮:“我还没联系老书记,我相信他会支持我,至少他能抵消省里对我的不利因素。”   易祥瑞:“嗯……综上所述,我大概能明白了。”   向天亮:“我还有另一套方案。”   易祥瑞:“另一套方案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那我就辞职,总之,我的前提是必须留在滨海。”   易祥瑞:“这话你可以跟关老爷子当面说,会有一点影响力的,因为他知道你说得出做得到。”   向天亮:“老师,现在可以说说您准备如何帮我了吧。”   易祥瑞:“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向天亮:“您会的。”   易祥瑞:“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帮忙会起作用的?”   向天亮:“会的。”   易祥瑞:“你说得倒轻巧,这是要让我与关老爷子作对啊。”   向天亮:“曲线作对,您又不亲自出面。”   易祥瑞:“这个么,我得想想,想想……”   向天亮:“您就别藏着掖着了,我知道您已经有办法了。”   易祥瑞:“嗯……从两方面着手,双管齐下。” 第1964章 包打听   在京城,对向天亮有用并且放心及随时能见到的人,除了易祥瑞,就是京都皇朝会所的老板包国银。   但是,半年前包国银得罪了一位大佬的公子,京都皇朝会所也被转让了。   包国银也是个路路通,在京城的人脉很广,打击只能让他受损,但不能让他趴下,息了二三个月,疏通关系,换个地方,换个名字,又开了一家名叫“京都北风会所”。   因为易祥瑞通过电话打了招呼,包国银亲自出来迎接,领着向天亮直接到了他的老板办公室。   包国银还是那么胖,红光满面的,一点也没有变。   向天亮坐到了包国银的老板椅上,“老包,你还是那个臭德性嘛。”   “去你的,我是九死一生,九死一生你懂吗。”包国银夸张地说,“那帮王八蛋,把我抓了去之后,以性命相威胁,逼我交出京都皇朝会所的所有权,要不是老师出手帮忙,我肯定是人财两空,小命呜乎,唉,实在没办法,我只能把京都皇朝会所卖了,这个京都北风会所,哪比得上过去那个京都皇朝会所啊,档次差多了,以前那个京都皇朝会所,连你家两位老爷子都会光临,现在这个京都北风会所,顶多来一些公子哥儿和省部级官员……”   包国银也当过警察,也曾是易祥瑞的学生,现在能罩着他的主要还是易祥瑞。   向天亮不解地说,“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混不下去了,那你还待在京城干什么,这些年你也赚了不少钱了,到哪里都能混得下去,最不济,你也可以干点别的,何必还要搞这种赚不了大钱的会所呢。”   包国银白了向天亮一眼,“你小子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初大学毕业,老师同意你回家乡工作,那是因为老师在保护你,他不想让你待在京城,京城是个大染缸,你小子要是留在京城,很可能也会像我一样成为又一个包国银,我包国银就这么回来,这辈子是变不了了,我必须游走于权贵之间,玩弄着权力和金钱的游戏,这就是命啊。”   向天亮摇着头道:“我不相信,我认为老师肯定对你另有安排,老师就是老师,他不会丢下你不管,也不会让你永远陷在京城的。”   包国银点着头说,“老师倒是让我离开京城,我也想出国混个十年八年的,但我对这次帮了我的几位老前辈有过承诺,我要在京城再干五年。”   “还是老一套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包国银嗯了一声,“虽然我这个京都北风会所档次是降低了,但客人依旧不少,信息照样多多,我现在收集的信息,我认为还是很有价值的。”   “呵呵,利用会所搞情报,你老包还是最拿手的。”向天亮笑道。   包国银也笑道:“别担心我,老师说过,你有九条命,我包国银也有五条命,不过你来得正好,正好帮我办一件事。”   向天亮咧着嘴乐,“你倒真会抓差,我还没说我的事呢,你就自己找竿子爬上来了。”   包国银说,“我的事很简单,帮我把老婆孩子办到国外去,还有我的钱,我知道你有办法,你的路子比我的路子广,尤其是不引人注目,你有国泰集团公司,这种事对你是举手之劳。”   向天亮笑道:“没问题,没问题,我说老包,你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好,无牵无挂地在国内混,你的腰板就硬,你的胆子就大多了。”   包国银瞅着向天亮问,“你怎么样?”   向天亮笑着说,“还那样,山高皇帝远,至少比你活得自在。”   包国银坏笑着问,“我送给你的那几十个外国妞,恐怕早被你吃光了吧?”   “吃个屁啊。”向天亮不好意思地说,“她们也太小了,才十三四岁,这不是造孽么,我把她们收养到福利院了,现在有了合法身份,正在学校里读书呢。”   “你小子,真是不懂享受,嫩花吃起来才有味嘛。”顿了顿,包国银问道,“你突然来京城干什么?老师在电话里没说啊。”   向天亮说,“我要见张桥山张老爷子。”   “他老人家不是你亲外公吗?”   “我已经很久没联系他老人家了。”   “你小子可真行。”   “帮我联系上他,马上,尽快。”   “老师让我帮你办的就是这个事?”   “怎么,不行吗?”   “不是,我是不明白,要见张老爷子,咱们老师应该比我容易一百倍。”   向天亮斜了包国银一眼,“亏你还是京城的包打听,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   包国银愣了愣,随即噢了一声,“你见张老爷子是要悄悄的,秘密的,老师不便出面,我最好也不要出面,你的行踪也不能暴露。”   向天亮笑了,“瞧,你还是很聪明的嘛。”   包国银陪着小心问,“哎,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见张老爷子吗?”   “斗一个人。”   “谁?”   “关天月关老爷子。”   包国银吓了一跳,“那是你亲爷爷啊。”   “怕了?”   “怕,我现在怕的就是得罪人,尤其是大佬。”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让想办法,又不是让你亲自出面,你怕个屁啊。”   包国银连连摇头,“这叫什么事啊,你们搞窝里斗,咋又惦记上我呢。”   向天亮微笑着问,“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不想帮我这个忙?”   “帮,帮,你的事我能不帮吗?”包国银思忖着说,“不过……大家都知道我和老师的关系,为了保密,我还真的不能出面,我想想,想想……嗯,有了,刘将军的小公子是我这里的常客,也是我的好朋友,他能知道张老爷的行踪。”   “喂,哪个刘将军,他的小公子靠得住靠不住?”   包国银告诉向天亮说,“刘将军就是京城卫戍区刘副司令,xx军的军长,张老爷子的老部下,刘公子也是个当兵的,在xx军当团参谋长,他跟我提起过张老爷子。”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就马上联系他。”   “现在?”   “你说呢?”向天亮瞪着眼反问。   “马上去,马上去。”   包国银不敢怠慢,一边应着,一边起身出了办公室。 第1965章 这朋友交定了   关天月,张桥山,两个老乡,一文一武,半世纪的对头,一辈子的冤家,在位时互不对付,退了后不相往来,哪怕是年愈古稀,见了面也没有正眼,一声哼哼,浸透了无数风风雨雨和恩恩怨怨。   向天亮“恰逢其会”,父亲是关家人,母亲是张家人,他想躲躲不开,逃也逃不了。   求见张桥山,利用张桥山来“粉碎”关天月的“企图”,实在是万不得已的选择。   但是,向天亮知道,这也是唯一的最好的选择。   关青亭,向天亮,毕竟是叔侄,毕竟是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使斗得死去活来,旁人也只有旁观的份。   张桥山不一样,从血缘上论,向天亮是张桥山的外孙,他不袖手旁观是天经地义的。   一辆挂着军牌的奔驰轿车,在深夜的市郊公路上疾驰。   车后座上坐着向天亮和包国银,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的是个年轻的中校军人。   副驾座上。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军人。他就是包国银口中的刘公子,某部团参谋长刘重军,京城卫戍区副司令刘国仁的小儿子。   刘重军笑着说,“老包,我对你有意见。”   包国银忙道:“哎,重军你别吓我啊。”   刘重军说,“天亮是你的好兄弟,你藏着掖着,不早点介绍给我,你也太小气了么。”   包国银解释说,“重军,这可不能怪我,是天亮的身份太特殊了,而且天亮他啊,有一个德性,恐怕不招你们待见。”   刘重军哦了一声,“是什么?可以说来听听吗?”   包国银瞥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笑了笑,“但说无妨。”   包国银说,“重军,天亮他啊,喜欢交朋友,但是,他不喜欢与你这一类人交朋友,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至今还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朋友。”   刘重军问道:“什么叫我这一类人?”   包国银道:“高干子弟呗。”   刘重军又问道:“难道天亮不是高干子弟吗?”   包国银笑道:“他认为他不是。”   刘重军哈哈笑道:“有意思,这太有意思了。”   奔驰轿车在一片军营边停下。   军营门口,除了两名全付武装的哨兵,还站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上校军官。   刘重军对向天亮说,“张老爷子就住在这里,那人是张老爷子的警卫秘书方玉秋,张老爷子待如亲子,他会带你进去的。”   说了声谢谢后,向天亮推门下车。   望着向天亮的背影在军营门口消失,刘重军打开车窗,和包国银各自点上了一支烟。   刘重军:“向天亮,天亮就是黎明,向着黎明的方向,这名字很有意思。”   包国银:“人比名字更有意思。”   刘重军:“老包,你很看重他嘛。”   包国银:“当然,他帮过我多次,而且,而且我们臭味相投。”   刘重军:“还因为你们是同出一个师门吧。”   包国银:“也是,论年龄,我都可以当他的爹了,但是,我老师门下弟子上百,老师却把那把金枪赠送给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刘重军:“哦,易老这是要让他继承衣钵啊。”   包国银:“所以么,他在易老门下的地位,你可想而知了吧。”   刘重军:“可是,他不是警察,怎么能佩枪呢?”   包国银:“向天亮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公安部特勤局特别调查处二级调查员,公安部缉私局驻滨海市特派员。”   刘重军:“噢,我说么,如此身份,那他是得有一把枪。”   包国银:“那当然,说起玩枪,在咱们整个京城,他要说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刘重军:“老包,你别言过其实啊。”   包国银:“我也懂枪,你知道吧?”   刘重军:“知道,你老包不是草包,当年玩枪也是一把好手。”   包国银:“你呢?”   刘重军:“嗨,别忘了我是中校团参谋长,十三年军龄,还在南疆打过三年仗呢。”   包国银:“嗯,我问你,咱们圈子里玩手枪,输赢的标准是什么?”   刘重军:“以击中目标为前提,以速度论输赢。”   包国银:“掏枪,开机,扣机,三个环节,一气呵成,你需要多少时间?”   刘重军:“你需要多少时间?”   包国银:“以前是一点四五秒,现在不行了,上周去靶场练枪,平均用时一点八秒。”   刘重军:“我最快一点三秒。”   包国银:“好手,你也算得上是个快枪手了。”   刘重军:“哎,向天亮多少?”   包国银:“平均一点一秒。”   刘重军:“一点一秒,不会吧。”   包国银:“还是平均的。”   刘重军:“那,那他最快多少?”   包国银:“不到零点九秒。”   刘重军:“不可能,不可能,那几乎是理论上的最快速度了。”   包国银:“因为他每次开始任务的时候,枪的保险是预先打开的。”   刘重军:“我的天,这,不符合用枪规定啊。”   包国银:“不按常理出牌,正是向天亮的办事风格,用枪也是如此。”   刘重军:“噢……好家伙,以他的风格,和他对枪的人根本就赢不了啊。”   包国银:“不错,敢和他对枪的人,都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刘重军:“他杀过人吗?”   包国银:“他杀过人吗,瞧你这话问的,我倒要问问,你杀过人吗?”   刘重军:“三年打仗,我亲手毙伤的敌人,没有一百,也起码有七十八十。”   包国银:“那么,你消灭那么多敌人,你估计你消耗了多少子弹。”   刘重军:“这个么……说不好,至少也用了上千发子弹吧。”   包国银:“据说,向天亮持枪四年来,实弹和橡皮子弹一共消耗了四百发。”   刘重军:“毙伤罪犯多少?”   包国银:“有记录可查的,击毙一百零五人,击伤两百三十三人。”   刘重军:“老包,你没瞎吹吧?”   包国银:“特勤局有我的朋友,向天亮每消耗一发子弹,都是有记录有报告的,比你们在前线打仗的战果实在多了。”   刘重军:“老包……你得答应我,向天亮,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个忙你要帮,不帮也得帮。”   包国银:“哈哈,我乐意之至,我乐意之至啊。” 第1966章 张老爷子   “臭小子,你终于肯主动来找我了。”   一边端着酒盅喝着白酒,一边眯着老花眼笑着,张桥山的脸上满是得意。   当然,还有亲切和慈祥。   向天亮陪着笑,“是的,是的,顶不住了,憋不住了,所以讨救兵来了。”   张桥山赞道:“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够爽快,我喜欢。”摆摆手,示意向天亮坐下。   这是一间军人的卧室,张桥山盘腿坐在床上,面前的小桌子上,放着一瓶茅台,一碟花生米。   向天亮坐下后问道:“您老身体怎么样?”   “你说呢?”声音里充满着骄傲。   向天亮笑着说,“肯定差不了,一个八十岁的老人,深更半夜独自喝酒,而且一喝就是一瓶茅台,这准能上新闻联播呢。”   “去你的。”张桥山笑骂。   向天亮笑道:“不过,为了喝酒而离家出走,躲到军营里偷喝,这个,这个有点过了。”   “哈哈,姓刘的小子敢出卖我,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张桥山笑着说道,“我也是没办法啊,还是主席说得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家里不许喝,我就到军营里喝,这是老子的地盘。”   向天亮恭维道:“您这是运动战游击战相结合的成功典范。”   “说得好,说得好,知道老子的口号吗?”张桥山大声问道。   幸亏做了功课,向天亮也大声地应道:“当兵不打仗,生来就没娘,老子不喝酒,不如马上死。”   “哈哈……”张桥山仰天而笑,“不愧为我张桥山的外孙,臭小子,你也来几口?”   向天亮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可一点也不客气,拿着茅台酒瓶,拧开盖子,一口气让酒瓶来了个底朝天。   张桥山看得目瞪口呆,“臭小子,那……那还有大半瓶呢,你小子也,也太实在了,嗨,咋不给我留几口呢。”   “呵呵,喝您大半瓶,送您一大箱,您老人家赚翻了。”   “臭小子,跟我开空头支票,酒在哪里,你拿来啊。”   “今晚不行,明天补上。”   “奸商,敢对我打白条。”   “您老人家别只想着喝酒,我还有事找您呢。”   “噢,真有事?”   “真的有事。”   “跑项目?吃瘪了?”   “这回是我的私事。”   “去,鸡毛蒜皮,你少来烦我。”   “瞧您说的,千里迢迢,深更半夜,我敢拿鸡毛蒜皮来劳动您老人家的大驾吗?”   “嗯,是大事?人家又派人追捕你了?”   “不是,对您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那就是大事。”   “这话说得文绉绉的,到底是什么事?”   “关天月,他斯负我了。”   “啊。”张桥山的一对老眼瞪着向天亮,“臭小,我,我没听错吧?”   向天亮把刚说过的话,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你说来听听,详细点,不许藏着掖着。”   “是,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向天亮的叙述,张桥山竟然拍着桌子笑了,“好,好,太好了。”   向天亮很是不解,“哎,您老人家是什么意思啊?”   “哈哈,好,很好,非常好,特别的好,哈哈……”   等张桥山笑停,向天亮又问道:“老爷子,您这不会是幸灾乐祸吧?”   张桥山道:“你小子懂个屁,老子正闲得慌呢,自从离休以后,老子一直是没事可干,但是,有一事我是时刻不敢忘记的,那就是找关老头的茬,老子这辈子受够了关老头的窝囊气,老子要在离休以后把这口气找回来,哈哈……老子正愁师出无名呢,你小子就把好事送上门来了,你说,这不是太好了吗?”   向天亮两眼一亮,“这么说,您老人家是准备帮我了?”   张桥山一拍大腿道:“帮,帮定了,不让我帮我跟谁急。”   向天亮忙道:“哎,这事可不能公开来啊。”   “用你教吗?”瞪了向天亮一眼,张桥山笑道,“你小子刚才说什么来着,运动战和游击战相结合,咱们跟关老头斗,一定也要讲究战术。”   向天亮嚷道:“不是咱们跟关老头斗,是您跟关老头斗。”   “怎么,你小子想坐收渔人之利?”张桥山不满道。   向天亮笑道:“话不能那么说,一,您和他斗,拉上我,胜之不武,二,我直接参与,那叫以下反上,不好听么,三,我要是公开亮相了,那关家以后会报复我的。”   想了想,张桥山道:“臭小子,敢情你就是来煽风点火的啊。”   “呵呵,也是,也不是。”   “还别说,你这三点还蛮有道理的。”   “就是么。”   “不过……”   “不过什么?”   张桥山问道:“易祥瑞这老小子,阴谋诡计挺多的,他就只给你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向天亮说,“当然不止,他去找公安部领导,对我的另一个身份进行再次确定,这样一来,要想调动我,就得惊动公安部领导了。”   “嗯,易祥瑞这老小子,这招挺管用的。”点了点头,张桥山又问道,“那你的最低要求,就是赖在滨海不离开了?”   向天亮道:“也是最高要求,只要不让我离开滨海市,让我干什么都行。”   “哼,没出息。”张桥山陷入了沉思。   终于,张桥山笑道:“这笔买卖我接了。”   “买卖?”   “对,是买卖,你反对这个说法吗?”   “老爷子,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哈哈,我爹是木匠,但是,我爷爷是做小买卖的,卖针头线脑的货郎。”   “您老人家的意思是?斤斤计较?”   “对了,老子不能帮你白干啊。”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说好了的,明天我送您一箱茅台,不,是两箱,三箱也行啊。”   张桥山摇着头,“不,不,那太便宜你小子了,你别来诓我了。”   向天亮问道:“那您说,您还想要什么?”   张桥山狡黠地一笑,“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只要不让你离开滨海市,让你干什么都行,是不是这么说的?”   “对啊,我是这么说的,您有什么条件,您老人家尽管提出来。”向天亮道。   “哈哈,够爽快。”张桥山伸出一个巴掌,在向天亮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那老子就不客气了,只要你答应我五个条件,我就帮你把这事给摆平了。” 第1967章 如若反悔打烂脑袋   五个条件,不多,向天亮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再说了,向天亮坏坏地想,外公与外孙讲条件,外公德高望重,不能耍赖,但外孙可以,小屁孩么,听者大可一笑了之。   张桥山盯着向天亮,目光有些锐利,“臭小子,你不会对我耍无赖吧,你小子要是来个事后不认账,我还真拿你没办法?”   “老爷子,您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您自己没信心啊。”向天亮笑道。   张桥山说,“别以为我不了解你,听说你经常事后不认账,耍无赖是出了名的。”   “那是造谣,您老人家也相信道听途说吗?”向天亮笑着问。   “嗯,我信你一次。”张桥山端起脸说道,“我的第一个条件是,你无论如何不能姓关,懂我的意思吧,你不能为关家做事,也不能代表关家做事,当然了,你可以利用关家的影响力,记住了,仅仅是利用。”   “我懂,我懂,您的这个条件正合我意,我举双手赞同。”向天亮说。   张桥山不屑道:“关老头还算是一个人物,可他的下一代,我没看出来有出息的,窝里斗倒是个个奋勇争先,但到了外面,那是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要是陷进去了,不被他们吃掉,也会被他们扒掉一层皮,什么关家长孙,狗屁。”   向天亮陪着笑说道:“我说老爷子啊,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请您说第二个条件好吗?”   张桥山伸了伸两根手指头,“我的第二个条件是,你不能认关青云这个人当父亲。”   向天亮犹豫了,“老爷子,您的这个条件,是不是有点过了?”   “过分了吗?”   “过分了。”   “哦……好像,好是有点过分了。”   “您改一改,改一改。”   稍作思索,张桥山道:“加上四个字,永远,公开,你永远不能公开认关青云这个人当父亲,如何?”   向天亮也想了想,勉强道:“我能同意,但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当然,我也不想,可是……”   张桥山挥了挥手,“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你不能公开承认关青云是你的父亲。”   “您说第三条,您说第三条。”向天亮催道。   张桥山笑道:“第三条很简单,你得承认我是你的外公。”   “我不是早就承认了吗?”   “是亲外公。”   “呵呵,当然是亲外公,非亲外公我在滨海已经有一个了,我可不想再认。”   “记住,必要时要在公开场合承认我是你的外公。”   “必要时啊,没问题,没问题。”   张桥山笑道:“对,必要时,我要让你当着关老头的面,亲口承认我是你的外公。”   向天亮也笑了,“那样的话,你就算赢了他一回了。”   “什么叫算,赢就是赢。”   “您老人家放心,我保证让您赢一回,痛痛快快地赢一回。”   “这就好,这就好,让我扬眉吐气,你就是我的好外孙。”   “呵呵,您就别给我戴高帽了,高帽会被风刮走的,一分钱也不值,您还是说您的第四个条件吧。”   “咳,咳……”   亮了亮嗓子,张桥山说,“你,爹不能认,娘必须认。”   向天亮怔道:“我,我还没见过她呢。”   “你娘想你。”   “我不知道。”   “我知道。”   “我不相信。”   “哼,为什么不相信?”   “想我,为什么不去找我?”   “因为,因为她现在有另一个家庭,不方便。”   “既然不方便,那干么还要认。”   “你必须认。”   “老爷子,您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你必须认。”   “让我认娘,不让我认爹,您老人家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少啰嗦,你认不认你娘?”   “认,认。”   “不许翻悔,否则有你好看。”   向天亮苦苦一笑,“那么,您老人家的第五个条件又是什么呢?”   张桥山又是狡黠地笑了,“还没想好。”   “还没想好?”向天亮愣了愣。   “哈哈,我你小子诡计多端,我得留一手。”   “您老人家也够诡计多端的。”   “没办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谁是魔,谁是道?”   “老子是道,臭小子你是魔,老子比你臭小子高出九尺呢。”   “呵呵,您老人家真会吹,要小心哦。”   “小心什么?”   “吹牛吹牛,要是吹破了天,可就不好玩了。”   “臭小子,你找抽是不是,想不想要我帮你了。”   “呵呵……成交。”   “哈哈,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如若反悔,打烂脑袋。”   笑过之后,向天亮问道:“老爷子,您得让我心里有数,您打算怎么干?”   张桥山严肃起来,皱着眉头说,“有一点你做得很好,悄悄的来到京城,如果你暴露了行踪,等于是告诉关老头,是你求我出手帮忙,这就等于得罪了关家,我是无所谓,你就不一样了,所以你得悄悄地回去,装作没来过京城,而且越快越好。”   向天亮笑着说,“早知道您老人家这么爽快,我就不用千里迢迢地跑来了。”   “臭小子,难道我不值得你跑一趟吗?”   “值得值得,太值得了。”   张桥山摆了摆手,“至于我如何帮你,让你留在滨海不被外调,我当然有我的办法,一,我和李文瑞有交情,动乱时期他很倒霉,是我把他保护在军营里,他欠我一个大人情,我知道,他虽然不当省委书记了,但在东江省,他目前说话还是管用的,二,你们的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是张之尧的老部下,张之尧就是清河市委书记张宏的父亲,他是我的远房堂兄,我们虽然素无往来,但是,只要我开口,他一定会帮忙的,为了你这个臭小子,我只好卖掉我这张老脸喽。”   向天亮点着头道:“省委要是不同意调我,关老爷子再怎么折腾,他也拿我没办法。”   张桥山又道:“还有那个关青亭的狗屁婚礼,你要设法躲开。”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想给人家这样一个错觉,以为我和关家的关系亲密无间。”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张桥山看着向天亮道,“小包子人不错,小刘子也不赖,以后有时间多和他们走动走动……现在,你滚吧。” 第1968章 师母对老师说   计划没有变化快。   辞别张桥山老爷子,向天亮从军营里出来,就改变了原来想在京城待上两天的主意。   包国银和刘重军邀请向天亮去会所喝上几杯,特别是刘重军,盛意拳拳。   除了表示感谢,和来日方长之意,向天亮只好搬出张桥山老爷子,表示自己不得不走。   包国银和刘重军只得作罢,把向天亮送回了易祥瑞家。   易祥瑞家可不平静,虽然已是午夜了。   客厅里亮着灯,莫小莉、田甜和夏小芳都在,而且,三个女人几乎都是衣不遮体。   向天亮大吃一惊,“你们,你们疯了?”   莫小莉、田甜和夏小芳都在一个劲地笑,看着向天亮不说话。   指了指易祥瑞的卧室,向天亮哭笑不得,“你们知不知道,我老师睡觉,也是开着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你们想害死我啊。”   莫小莉说,“不怕,我们和你老师师母说明白了。”   田甜说,“我们说,我们都是你的女人。”   夏小芳,“我们说,是你把我们骗上床上。”   “臭娘们,你们,你们没开玩笑吧?”向天亮急道。   莫小莉说,“我们没开玩笑。”   田甜说,“我们觉得,与其让老师师母发现,不如主动地告诉他们。”   夏小芳,“所以,我们告诉你的老师师母了。”   向天亮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惨了惨了,我完了,完了……”   “咯咯……”   莫小莉、田甜和夏小芳一齐大笑,纷纷扑到了向天亮身上。   “噢,是,是你们在骗我啊?”   莫小莉:“咯咯,放心吧,首先告诉你,你老师师母不在家。”   田甜:“他们在你走后不久就离开了。”   夏小芳:“他们去了他们的大女儿家,这下你放心了吧。”   向天亮:“哎,你们不会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让我老师和师母给听到了吧。”   莫小莉:“我保证我们没有。”   田甜:“你的老师和师母,也就是我们的老师和师母,我们会乱说话吗?”   夏小芳:“嘻嘻,倒是你老师和师母,说了不少关于你的话。”   向天亮:“哦,我老师和师母都说了什么?”   莫小莉:“你老师对师母说,老太婆,老规矩,这小子来了,咱们该转移了。”   田甜:“你师母对老师说,这是咱们家,咱们用得着转移吗。”   夏小芳:“你老师对师母说,这小子带了三个女人来,越来越不像话了。”   向天亮:“呵呵,那我师母又怎么说呢?”   莫小莉:“你师母对老师说,这叫做人不疯狂枉青春,这也叫做有其师必有其徒。”   田甜:“你老师对师母说,老太婆,你不要借题发挥啊。”   夏小芳:“你师母对老师说,我这叫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到你的痛处了。”   向天亮:“呵呵,我师母在揭露我老师的风流账啊。”   莫小莉:“你老师对师母说,老太婆,我心正不怕影子斜,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   田甜:“你师母对老师说,那我倒要问问你,你和你那个妖精学生是怎么一回事呀。”   夏小芳:“你老师对师母说,我们是纯洁的师生关系,那都是捕风捉影,那都是别人在造谣。”   向天亮:“哦,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快说快说,我师母还说什么了?”   莫小莉:“你师母对老师说,那好呀,现在有DNA技术了,你敢不敢把那个妖精的儿子找来做个亲子鉴定呀,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田甜:“你老师对师母说,老太婆,你这是在诬蔑我。”   夏小芳:“你师母对老师说,还有,你那本《易氏探案》的二十万稿费哪里去了,你说你都捐了,可是我查过了,你把钱都转到那妖精的帐户上去了,要不要我把证据拿出来给你看看呀。”   向天亮:“呵呵,杀猪的被杀,我老师这下没话可说喽。”   莫小莉:“你老师对师母说,老太婆,求求你别说了,让那三个女娃子听见了影响不好。”   田甜:“你师母对老师说,你说,你和那个妖精是不是那么回事?”   夏小芳:“你老师对师母说,错误,是个严重的错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咱不提了好不好?”   向天亮:“呵呵,老师要是再不求饶,师母就要人证物证俱在喽。”   莫小莉:“你师母对老师说,所以,年轻人的事,你别管,你也没资格管。”   田甜:“你老师对师母说,我是担心,担心天亮这小子,身边的女孩太多了。”   夏小芳:“你师母对老师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人家天亮有本钱。”   向天亮:“咦,本钱?我师母是怎么知道的呢?”   莫小莉:“你老师对师母说,你咋知道他有本钱啊?”   田甜:“你师母对老师说,我是医生,这小子读书时常来咱们家,我能看不出来吗?”   夏小芳:“你老师对师母说,老太婆,原来你是人老心不老啊。”   向天亮:“啧啧,老师说这话,不是找骂吗?”   莫小莉:“你师母对老师说,你还别说,我不是人老心不老,但我看过天亮的本钱,比你的大了去了。”   田甜:“你老师对师母说,有多大?我的也不小嘛。”   夏小芳:“你师母对老师说,起码大一倍。”   向天亮:“呵呵,我老师人称火眼金睛,原来我师母也是火眼金睛啊。”   莫小莉:“你老师对师母说,难怪这小子有恃无恐,出门办事也要带着三个女娃子。”   田甜:“你师母对老师说,你羡慕呀,你羡慕你也可以去找呀。”   夏小芳:“你老师对师母说,不羡慕,不羡慕,这不,我说咱们撤退嘛。”   向天亮:“呵呵,老师怕师母,如此的怕,以后更有文章可做喽。”   莫小莉:“你师母对老师说,对了,天亮的事,你可不要忘了。”   田甜:“你老师对师母说,他是我学生,我能忘了他的事吗?”   夏小芳:“你师母对老师说,我是说,这次不但要管天亮的事,而且要管好,不留一点点后患。”   向天亮:“呵呵,放心了,放心了,有师母在老师身边督办,我的事可以放心了,咱们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第1969章 急性阑尾炎   向天亮改变计划,只在京城待了一个晚上,就带着莫小莉、田甜和夏小芳,悄悄回到了滨海市。   人回来上班了,关于关青亭和谢娜、向云英和马蕴霞的婚礼请柬,也送到了向天亮的手里。   在百花楼里,收到请柬的除了向天亮,还有很多人。   收到以女方谢娜和马蕴霞名义发出的请柬的有:张丽红、时小雨、章含和乔芯母女、肖敏芳和杨小丹母女、戴文华和陈南陈北母女,其中张丽红、时小雨、乔芯、杨小丹、陈南和陈北,都是谢娜和马蕴霞的同学。   收到以三元贸易公司名义发出的请柬的有:市委书记陈美兰、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朱琴、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夏柳、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张小雅、国泰集团公司安保部主任李玟、滨海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市文联副主席柳清清、市电视台副台长莫小莉和电视台新闻主播方妮。   向天亮坐在四楼餐厅的饭桌前,一边用餐,一边看着那堆请柬,笑着说道:“这是要把我百花楼一网打尽的架势啊。”   陈美兰微笑着说,“我看人家也没打算咱们都去,所以才撒了大网,其实,这个名单很有玄机,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可以不去的人,二是非去不可的人。”   向天亮咧嘴一乐,“既然收了请柬,理应都去参加,怎么还分可以不去和非去不可呢?”   陈美兰问道:“那么,我们的天亮同学,准备去参加他叔叔和他同学的婚礼吗?”   餐厅里一共八张餐桌,有七张坐着用餐的女人,大家都被陈美兰的话逗笑了。   向天亮不假思索地说,“我肯定不去,我必须不去,因为我如果出席的他们的婚礼,所以的人都会认为咱们与他们同流合污了,只要我不去参加,就什么问题也没有。”   “天亮不去,我同意,但是要有适当的理由。”陈美兰问道,“你们大家有不愿意去的吗?”   大家纷纷表示不去。   都不去是不可能的,三元贸易公司的面子可以不给,但关天月关老爷子的面子不能不给。   但也不能都去,那也太给面子了。   最后还是陈美兰说了算,她让谁去谁就得去。   张丽红、时小雨、乔芯、杨小丹、陈南和陈北,是谢娜和马蕴霞的同学,不能不去。   杨碧巧代表市委,算是去露个面,表示对关天月关老爷子的尊重。   黄颖和张小雅代表国泰集团公司,作为对三元贸易公司这个同行的尊重。   李玟也该去参加,和关青亭一样,都是高干子弟么。   蒋玉瑛要去,其他银行的头头都去,她不好缺席。   莫小莉也要去,她在京城时就认识关家不少人,算是老乡吧。   就这么定了,一下子去十二个人,够给面子了。   当然,受到邀请而又缺席的,红包是少不了的,而且是两对新人结婚,一个人要送出两份红包。   向天亮也不能不送红包,依照陈美兰的安排,别人的红包是两百八十八元,向天亮的红包是六百六十六元,钱数里只有双没有单,是滨海的风俗。   而向天亮的缺席“理由”,找得也是“理直气壮”。   向天亮“病”了。   八月十一日上午,正在市委大院上班的向天亮,毫无症兆地栽倒在办公桌边。   市第一人民医院新买的救护车,把向天亮直接拉进了抢救室。   急性阑尾炎,小毛病,但没办法,说来就来。   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把刀”是院长章含,“二把刀”是外科主任贾惠兰,两位名医亲手操刀,只用了几十分钟,手到刀到,刀到病除。   “手术”后的向天亮,住进了市第一人民医院最好的病房。   向天亮身体有恙,至少在滨海城是件大事,前来看望的人络绎不绝。   可是,向天亮这是装病,俗话说,假的比真的真,装病比生病还难。   向天亮赶紧给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打电话,调来一组便衣,守在住院部门口负责“挡驾”,为防露馅,不是“自己人”不许靠近。   百花楼里的人当然是自己人。   午休的时候,连市长谭俊和市政府办主任邱少华也赶到了医院。   看到向天亮活蹦乱跳的,正在病房里哼着小曲,谭俊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天亮啊,辛苦,辛苦你了。”   “谢谢市长大人关心,但是请注意你的用词哦。”向天亮乐道。   邱少华笑道:“人家知道你是故意躲开,心照不宣罢了,所以你也不用太装么。”   向天亮忙说,“老邱,这你就不懂了,我装得越像,他们越没话说。”   谭俊点着头道:“很多人还搞不清你对三元贸易公司的态度,这一次你躲开了,他们也就明白你的态度了。”   向天亮问道:“听说你们两位也收到了请柬,你们打算去不去?”   谭俊说,“关老爷子在,市政府不能不有所表示,我和陈书记商量过了,市委派杨碧巧秘书长,市政府派老邱参加。”   向天亮思忖着道:“老邱,我有个感觉,一个不太好的感觉,总觉得这一次两对人的婚礼,举行的时机有点特别,所以,我有个小小的提醒,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啊。”   “哦,你说。”邱少华收起了笑容。   向天亮说,“即是我家老爷子在场,甚至是我家老爷子提出来的,你都不要作出哪怕一点点的承诺,特别是涉及到三元贸易公司的事。”   邱少华一边点头,一边问道:“天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向天亮摇着头道:“现在只是一个感觉,或者说,仅仅是一种猜测。”   谭俊笑道:“这也好办,老邱你就管吃好喝好就行了。”   “对,我带着嘴巴去,不能亏待了我的肚子。”邱少华也笑道。   “呵呵,我是捕风捉影,也许我是在危言耸听呢。”   谭俊起身道:“那你就安心养病吧,急性阑尾炎虽是小病,毕竟也动了刀子嘛。”   笑声中,谭俊和邱少华告辞。   市长刚走不久,市公安局的正副局长邵三河和蔡春风来了。 第1970章 不地道   对市长谭俊和市政府办主任邱少华,向天亮说话还有点分寸,而对市公安局的正副局长邵三河和蔡春风,向天亮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哎,你们两位什么意思,有空着手来探望病人的吗?不像话,太不讲究规矩了。”   蔡春风给了向天亮一拳,“我们接到报案,说有人弄虚作假,装病住进了医院,我们是来请他配合调查的。”   “那肯定不是我了,我身上有刀伤可以证明哦。”向天亮笑道。   蔡春风摇了摇头,“你也真是的,两个叔叔的面子不给也就算了,连关老爷子的面子都不给,我算真正领教你的特立独行了。”   向天亮苦笑,“老蔡,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要是我,也会茫然失措的。”   “我理解,但理解得不深。”蔡春风拍着向天亮的肩膀。   邵三河笑着说,“还真是不好理解,我就理解不了!”   向天亮道:“我说两位,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白来,说说情况吧。”   点了点头,蔡春风说,“一,关老爷子的警卫工作,我转交给了老方负责,要说关老爷子的风格,也很独特,来了咱们滨海三天多了,只见过三个人,你和关青亭,还有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其他人一律免见,连代表女方家长的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都没能见上一面,而且只出过一次门,去你家拜见向老爷子,关青亭几次请他住到滨海大厦去,他就是不肯。”   哦了一声,向天亮若有所思道:“看来,老爷子也觉察到什么了吧。”   邵三河问道:“天亮,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先听老蔡的,待会再听我的。”向天亮微微摇头。   蔡春风又道:“二,两对人的婚礼在滨海大厦六楼大厅举行,据说至少要摆六十桌,也就是说,将会有大约五百位客人,其中五分之三是四个家庭的亲朋好友,另有五分之二是三元贸易公司的合作对象或客户,政府方面,已经知道的官员大约有三十人,至于婚礼的安保工作,我们这边交给了滨海区公安分局,预计他们将出动五十余人,加上三元贸易公司的保安,我想安保工作应该没什么问题。”   向天亮对邵三河说,“别人我不管,我只关心老爷子的保卫工作。”   邵三河嗯了一声,“我们和关老爷子的警卫秘书做了沟通,除了关老爷子的三个警卫不离左右,我们特地安排了三个便衣组,其中一组三人,扮成服务员,与关老爷子保持两到三米的距离,而且我们向三元贸易公司的相关负责人提出了要求,老爷子那一桌,就安排在离安全门不到五米的地方,同时,我们的另外两个便衣组,将提前一个小时控制安全通道,救护车和消防车也将随时待命。”   蔡春风继续道:“三,你家的人来得可真多,我知道你们向家是大户,可没想到你们关家也是大户,成年的客人起码有三十位,包括关老太太和你的几位叔叔婶婶,奇怪的是,他们都住在滨海大厦,只有你的二叔,陪着关老爷子住在市委招待所。”   向天亮微微一笑,“这也很正常,在任何一个内部,团结都是相对的,能在困难时一致对外,就算是比较团结的家庭了。”   “还有……”蔡春风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别吞吞吐吐么。”   “还有,我们见到了民政部副部长关青云。”   “你还不如这样说,我们见到了你的亲爹苏友朋,多明了啊。”   “是他主动找的我,他说他不想唐突,不想让你尴尬,所以让我帮忙联系你,而且还给你留了他的联系电话。”   说着,蔡春风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看也不看,将小纸条撕掉了。   邵三河说,“天亮,这不好吧。”   蔡春风也说,“毕竟他是你的亲爹,又在你的地盘么。”   “你们不了解内情啊。”一边摇头,向天亮一边说道,“我也不瞒两位,他说不想让我尴尬,其实他是不想让他自己尴尬,他现在的老婆可以说是个母夜叉,实际上他连公开场合见我一面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我的态度是相见不如不见,毕竟我已经不需要某个特定的人的特别庇护了。”   蔡春风频频点头,“理解,理解,果然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女人,有时候能决定男人的高度和胸怀。”   “喂,还有什么情况吗?”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和蔡春风相视一眼,都没开口。   向天亮笑了笑,“有事,想说,又不想说,不会是什么好事。”   蔡春风也笑了,“这事么,说起来还真的是不地道,老邵和我有一个想法,想在明天晚上搞一个行动。”   “老蔡,能不能请你说得明白一点啊。”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说,“天亮,三个多月前那个走私案你还记得吧,首犯逃跑,消失在三元贸易公司大楼里,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找他,一分钟不漏地监控着三元贸易公司大楼,而且情报显示,三元贸易公司可能与几桩走私案有牵连,因此,我们想在明天晚上派人进入三元贸易公司,我们想搞清楚这样一个问题,是三元贸易公司在走私,还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个别人在走私。”   蔡春风补充说,“三元贸易公司的安保十分严密,但是,明天晚上应该是个很好的机会,因为他们会把大部分的安保力量,调到举行婚礼的滨海大厦去,实在是一个大好时机啊。”   向天亮稍稍一愣,“你们是已经决定了,还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后再做决定。”   “已经决定了。”邵三河和蔡春风同时点头。   “咦,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们都已经决定了,还来问我干什么?”向天亮奇道。   邵三河说,“万一露馅了,你得出面担着。”   蔡春风说,“能者多劳,你不出面担着,那就没人能担得了。”   “你们……”向天亮苦笑不已,“我说两位,你们太不地道了,不,我见过不地道的,可没见过你们这么不地道的。”   邵三河和蔡春风同时起身,“谢了,请向主任安心养病吧。” 第1971章 不许偷摘野花   还真别说,邵三河和蔡春风两个狗东西,这个计划定得忒不地道。   向天亮心道,人家举行婚礼,那叫一个喜气洋洋,这两个家伙居然要趁机去抄人家的后院,这是第一个不地道。   事没开办,就先想着退路,要把躺在病床上的“向主任”当作垫背,这个“向主任”还是他们最好的朋友,这是第二个不地道。   邵三河和蔡春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三元贸易公司的安保确实严密,不亚于一河之隔的百花楼,要不然,向天亮自己早就闯进去了。   不过,两个狗东西还真“贼”,明天晚上的确是个极好的机会。   还有……   还有什么呢?   向天亮瞅着天花板,两个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起来。   利用,向天亮的脑海里,忽地蹦出了两个字。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了一群女人。   当然都是向天亮的女人。   除了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章含、外科主任贾惠兰、药师乔蕊,还有张丽红、杨小丹、时小雨、陈南和陈北。   除了美女们,还有美女们手里提着的水果等礼物。   章含、贾惠兰和乔蕊还拿着一些医疗器具和药品。   向天亮吓了一跳,“你们要干什么,别乱来啊。”   乔蕊笑道:“你从手术台上下来还没超过两个小,必要的护理措施还是要的。”   章含说,“吊瓶,氧气,小针,一样都不能少。”   “我不……”向天亮坐了起来。   贾惠兰和乔蕊又把向天亮摁倒下去。   贾惠兰笑道:“你怕什么呀,这都是装装样子的,午休以后就是探视时间,来看你的人一定不少,一般人可以不让接近,但一些领导和亲属,总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我们可以不让他们进入病房,但总该让他们通过玻璃窗看上一眼,所谓演戏要真,这些东西就是你的道具。”   “他妈的,这比坐牢还要难受,是谁出的馊主意让我装病啊。”向天亮苦笑着嚷嚷。   “你自己。”女人们异口同声。   “呵呵,老子作茧自缚,惹臭娘们傻笑不已。”   女人们果然笑得乐不可支。   笑过之后,向天亮看着张丽红等人问,“你们来干什么?”   张丽红笑说,“我们除了来看看你,还带来了你感兴趣的消息。”   “哦,什么消息啊?”   杨小丹说,“在丽红姐发布消息之前,有一个问题,我们认为有必要先搞搞清楚。”   “什么问题?”   陈南笑道:“我们几个都是谢娜和马蕴霞的同学,我们与她俩是姐妹相称,现在她俩都成了你的婶婶,这辈份就有点乱套了,所以,你说你该怎么称呼我们,叫阿姨呢,还是叫阿姨呢?”   “你们……你们是成心气我是不?你们都是孩子他妈。”   陈北笑道:“所以要搞搞清楚呀,我们是你的孩子他妈,还是你的阿姨?”   时小雨也笑,“嘻嘻,我只做孩子他妈。”   向天亮笑道:“很简单,这是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如果你们想做我的阿姨,那就给我滚蛋,如果你们想做孩子他妈,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们到底带来了什么消息。”   张丽红说,“马蕴霞刚刚在南北茶楼约见了我们,主要有这么两点,一,希望我们几个都去出席她和谢娜的婚礼,说不管怎么样,都不希望失去我们这几个朋友,我们已经表态,不会缺席她们的婚礼,二,她知道你是在装病,她说她给你留点面子,不戳穿你的把戏,你可以不去参加她们的婚礼,但是如果你耍什么花样,她就会对你不客气。”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就这些吗?”   “是呀,没了。”张丽红点着头。   “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向天亮笑着说,“你们六个一切照旧,明天准时去参加她们的婚礼,高高兴兴的,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同时,要把我们这些接到了邀请而又不能出席的人的红包和祝福,当面交给她们。”   张丽红看着向天亮道:“我们听你的就是了,但是,但是心里总觉得别扭。”   “呵呵,我知道你们心里别扭。”向天亮笑着安慰道,“但是,但是你们是为了我,所以,你们得牺牲一下,你们要这样想,你们的别扭,正是为了不让我别扭,我是你们孩子他爸,难道你们不愿意为了孩子他爸而稍微别扭一下吗?”   章含笑道:“好了,我知道丫头们会为你作出牺牲的,这个问题不存在了。”   向天亮挥了挥手,“你们听好了,该干么就干么去,章含姐,你通知其他人不要来了。”   章含问道:“为什么?她们来看望你,难道关心你也不好吗?”   向天亮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三元贸易公司的人一定在监视着我,不要以为三元贸易公司的人都是笨蛋,他们的安保部里有不少高手,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对咱们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百花楼。”   贾惠兰笑着问道:“你确定你不需要人陪床吗?”   向天亮反问道:“什么意思?”   贾惠兰说,“就是意思的意思。”   章含说,“我们的意思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待着,否则,我们医院的护士会遭殃的。”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我有你们说的那么坏吗。”   章含转身问道:“姑娘们,他坏吗?”   “坏。”女人们异口同声。   章含又问道:“咱们的陈书记是怎么吩咐的?”   “严防死守,不许他偷摘野花。”又是异口同声。   众怒难犯,向天亮只有求饶,“好吧,好吧,我听你们的摆布,这总行了吧。”   女人们胜利地笑了。   贾惠兰笑道:“已经安排好了,从现在开始,咱们轮流在病房值班,每组两人,每组三个小时,第一组,章含姐和乔蕊,第二组,我和小雨,第三组,丽红和小丹,第四组,陈南和陈北,后续安排,另行通知。”   向天亮冲天苦笑,“我的天啊,你们是要折腾我,是想活活累死我啊。”   章含娇笑道:“你自己说的,肥水不留外人田嘛。”   笑声中,女人们陆续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章含和乔蕊母女。 第1972章 不是办法的办法   锁上门,拉窗帘,章含的动作很快。   向天亮对乔蕊说,“你妈想在光天化日下干坏事呢。”   乔蕊嘻嘻一笑,“你放说,我妈没你说的那么坏,不会强迫你做坏事的。”   “咯咯,天亮呀,我坏不坏,乔蕊能不知道吗。”章含走了回来,坐到病床的另一边。   向天亮躺在病床上,看了看左边的章含,又看了看右边的乔蕊,双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   章含:“咯咯,天亮,这可是你在使坏,我们是被动的哦。”   乔蕊:“坏蛋就是坏蛋,只顾自己快活,却一点也不关心我。”   向天亮:“我这不正在关心你吗,我奇怪的是,都说生了孩子的女人会发胖,可你怎么反而变瘦了呢?”   章含:“总算问到点子上了,乔蕊怕你不要她了,一直在减肥呢。”   乔蕊:“哼,读书的时候你就嫌我胖,给我起了个外号叫胖大海,我要是再胖的话,你恐怕看都懒得再看我一眼了。”   向天亮:“呵呵,我记得你最知的时候,是一百二十八斤吧,现在么……我摸摸看,嗯,瘦了,瘦多了,变得苗条多了,顶多是,顶多是一百一十斤。”   章含:“猜得还真准,这下你满意了吧。”   乔蕊:“是一百零八斤。”   向天亮:“其实,胖瘦是相对的,瘦有瘦的好处,胖有胖的好处,兰姐和碧巧姐不是比较胖吗,我什么时顺嫌弃过她们了,再说了,咱们百花楼里那么多人,瘦的太多了,有几个胖的不是挺好的么。”   章含:“你呀,完全是口是心非。”   乔蕊:“反正,反正我是瘦下来了,不会让自己再胖回去。”   向天亮:“呵呵,也好也好,反正我也无所谓,不过,有一点你要保持,不,是两点,你不能有什么改变。”   章含:“咯咯,天亮,你又憋什么坏了。”   乔蕊:“哎,哪两点不能有改变呀?”   向天亮:“上面两点呗,你要注意保护,以后我口渴了,可是要喝的哦。”   章含:“就知道你在想这个,那是我宝贝外孙的领地。”   乔蕊:“就是,宝宝吃不到,反而便宜了你。”   向天亮:“呵呵,儿子远在香港,他的领地当然要由他的老子来保管了。”   章含:“天亮,说到宝宝,我正好有事问你,而且这事也是乔蕊想问你的。”   向天亮:“什么事啊,不会是让我上天去摘星星吧。”   章含:“宝宝的事。”   向天亮:“宝宝有什么事,他在香港那边有专人照看,不是挺好的么。”   章含:“亏你说得出来,宝宝总归是在母亲身边长大好么。”   向天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有些麻烦啊。”   章含:“什么麻烦?”   向天亮:“不只宝宝一个人的问题。”   章含:“嗯,这倒也是,你可真会下种,在香港那边,除了乔蕊的,还有朱琴的、黄颖的、夏柳的、王思菱的、崔书瑶的、方妮的、乔乔的、晶晶的、小丹的、陈南的、陈北的,一共十二个,要是只把宝宝一个接回来,大家会有意见的。”   向天亮:“不过,因人而异,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章含:“这么说,你是有办法了?”   向天亮:“想过了,但还没来得及跟大家商量。”   章含:“那你先把方法说来听听,正好乔蕊也在,行不行让她自己决定。”   向天亮:“比方说,亚娟姐,以她的年龄,收养一个小孩是许可的,清清姐,她大小是个名人,走走后门,小孩的户口也办下来了,丽红姐、白曼姐,还有时小雨,她们都曾结过婚,可以偷梁换柱,说是前夫生的,也一点事都没有。”   章含:“嗯,她们的解决过程早就知道了的,你还是说说在香港的那几个小家伙的事吧。”   向天亮:“朱琴姐,黄颖姐,她们本来就是香港户口,收养一二个小孩,根本就不是个事。”   章含:“你接着说。”   向天亮:“夏柳姐,思菱姐,书瑶姐,她们都在国泰集团公司工作,她们三个正在落实香港户口,等她们的户口落实了,小孩的户口也就解决了。”   章含:“这倒是个好办法。”   向天亮:“方妮姐的也很容易解决,她是滨海市委副书记周平的前儿媳,我和周平有过约定,只要方妮的小孩姓周,户口就能落实了。”   章含:“嗯,方妮的事我听说过。”   向天亮:“乔乔姐,晶晶姐,她们本来就是外省人,谁也不知道她们的家庭情况,带一个孩子在身边,没有人会怀疑的。”   章含:“说来说去,剩下的还是乔蕊、小丹、陈南和陈北四个人。”   向天亮:“呵呵,是啊,就剩下我的四位老同学喽。”   章含:“你准备怎么解决?”   向天亮:“其中有一个,倒是很容易解决。”   章含:“什么办法?”   向天亮:“和我结婚,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章含:“我的天,一个馅饼,四个人要,你给谁,她们非打起来不可。”   向天亮:“也怪我当时想得不周全,要是一年一个,四年结四次婚,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章含:“咯咯,四年结四次婚,你想得倒美。”   向天亮:“章含姐,对乔蕊、小丹、陈南和陈北四个人,我还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但是,我倒是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章含:“不是办法的办法,肯定不是好办法。”   向天亮:“但是,那毕竟是一个办法。”   章含:“到底是什么办法?”   向天亮:“其实,去年年底,在乔蕊、小丹、陈南和陈北四个人怀孕的时候,我就使用这个办法了。”   章含:“你是说?”   向天亮:“假的婚姻资料,也就是说,在去年年底,我与乔蕊、小丹、陈南和陈北分别结过一次婚了。”   章含:“啊,你早就那样办了?”   向天亮:“呵呵……不过,与此同时,我又离了四次婚,这些都在市民政局里有案可查。”   章含:“这个办法不行,迟早要露馅的。”   向天亮:“先拖上几年再说吧,只要我还是风风光光的,就什么事都没有。”   章含:“嗯,也只能先这样了,不过也好,至少可以把宝宝接回来了。”   向天亮:“呵呵,不说了不说了,说不如干,我要干活了。” 第1973章 群策群力   第二天,也是中午的时候,向天亮的病房里,又聚集了不少女人。   除了陈美兰、杨碧巧、朱琴、李玟、蒋玉瑛和张小雅,当然少不了章含和贾惠兰两位医生。   其中杨碧巧、蒋玉瑛和张小雅,今晚要去滨海大厦参加婚礼,顺便过来问问,需要注意些什么问题。   张小雅最会说话,也最敢说话,见了向天亮,就笑着对章含和贾惠兰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人家是来养病的,可你们好像反而把他折腾瘦了。”   章含笑着道:“他装病折腾咱们,咱们也不能让他闲着。”   贾惠兰笑着说,“这张床特别结实,效果一点也不比席梦思差,但又别有一番风味,各位不妨都上去试试。”   女人们齐笑,向天亮也乐呵着,却大呼“救命”。   杨碧巧笑着说,“天亮,你不会是想长住医院吧。”   向天亮笑道:“我不但要长住,而且还要让市委书记和市委秘书长陪床。”   陈美兰微笑着说,“这没问题,但是,我估计你很快就要开溜了。”   “咦,美兰姐,你怎么这么说啊?”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陈美兰说,“一方面,你向家的人下午就会过来,到时候肯定知道你住院的事,他们会过来看你,你说你能待得住吗,另一方面,你特意通知李玟过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要交待。”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告诉你们吧,市公安局怀疑三元贸易公司参与走私,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三元贸易公司,我让李玟姐在百花楼四楼建立观察点,实际上也是在帮市公安局监控三元贸易公司,现在,确切说是今天晚上,市公安局要乘婚礼在滨海大厦进行之际,对三元贸易公司进行一次潜入侦察。”   蒋玉瑛笑道:“这个邵三河,看着憨厚老实,其实也是一肚子的精明,乘婚礼在滨海大厦进行之际,对三元贸易公司进行一次潜入侦察,亏他想得出来呀。”   李玟笑着说,“虽然有点下作,但要进入三元贸易公司,今晚确实是个好机会。”   向天亮看着李玟说,“我支持邵三河对三元贸易公司采取行动,但是,我不认为他会有什么收获。”   李玟点着头道:“这倒也是,三元贸易公司不会傻到在自己的大楼里留下走私的证据,我连续监测三元贸易公司也有三个月了,但还是没有搜集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向天亮只说了两个字,就有意闭上了嘴。   李玟马上心领神会,“天亮,你不会是想加入吧?”   向天亮笑而不言。   朱琴笑道:“天亮,你是想搅糊你两位叔叔的婚礼吗?”   张小雅笑道:“搅糊,这个词用得好。”   杨碧巧提醒道:“天亮,别做得太过分了。”   摆了摆手,向天亮说,“我的决心下了,但是,我可不想当邵三河的跟屁虫,我要另辟蹊径,你们来得正好,都好好想一想,群策群力,给我出个好主意吧。”   蒋玉瑛说,“我倒是有个想法,我是搞金融的,站在我的角度,我认为要想了解一家公司的真情实况,最好的办法是查它的帐。”   朱琴点着头说,“有道理,但是,三元贸易公司和咱们国泰集团公司一样,属于免检企业,很难查到它的帐的。”   杨碧巧说,“即使查到了,也不一定有用,因为那可能是假帐,做得滴水不漏,查一百遍也找不出毛病。”   张小雅说,“就是,咱们国泰集团公司也一样,也有真假两本账哦。”   章含说,“连我们医院也一样,还是国营的,可也有真假两本账。”   贾惠兰说,“查真帐没用,那就查它的假帐呗。”   陈美兰说,“惠兰这话说对了,找到假帐并查它,有问题就水落石出了。”   蒋玉瑛点着头道:“天亮,只要你能找到三元贸易公司的假帐,特别是资金方面的账目,你就能查出三元贸易公司有没有问题,和问题出在哪里。”   张小雅笑道:“要找到三元贸易公司的假帐,谈何容易呀。”   向天亮问道:“朱琴姐,小雅姐,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假帐,一般都是怎么保管的呢?”   朱琴笑道:“这你得问我们徐爱君去,她是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财务部主任,国泰集团公司的假帐,都是由她负责的。”   张小雅跟着笑,“我也不知道,但李玟知道,她是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安保主任,假帐的安全由她负责。”   李玟在想着什么,一直没有说话,但她在听。   “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假帐有两本,一本作为备份,保存在咱们的百花楼里,它非常安全,另一本放在手提保险箱里,这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可靠的保险箱,它有自毁装置,如果连续三次输错密码,自毁程序就会启动,这只手提保险箱由徐爱君保管,每天上下班时,她都会用手铐铐着保险箱,并由我负责专门护送,同时,每天上下班时我要各检查一次以确保万无一失。”   向天亮若有所思,“这真是最严密的安保措施了。”   李玟又道:“咱们监视三元贸易公司这么久,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以我的推断,三元贸易公司跟咱们国泰集团公司一样,假帐有两本,一本作为备份,这本备份的假帐,咱们是很难找到的,因为那需要时间,但另一本假帐,咱们却很容易找到。”   蒋玉瑛脱口而出,“三元贸易公司的另一本假帐,应该在副总经理马蕴霞手里,因为马蕴霞总是提着一只黑色小箱子,我见过好几次,那应该也是一只手提保险箱。”   李玟点着头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女英雄的所见更加略同。”   章含问道:“可是,人家的手提保险箱,应该和咱们徐爱君一样,能轻易让咱们得手吗?”   杨碧巧也道:“对呀,人家也用手铐铐着,咱们怎么去拿。”   陈美兰微微点头,“更重要的是,咱们还不能打草惊蛇。”   蒋玉瑛道:“美兰说得对,人家要是死不认账,咱们拿到了也没有用。”   略作思索,李玟对向天亮说,“我有办法了。”   向天亮笑道:“我想,我也有办法了。” 第1974章 偷鸡摸狗   向天亮也承认自己的计划,可以列入极其下作的行列,而且名之曰偷鸡摸狗。   但不得不做,冲动也行,好奇也罢,向天亮铁了心了。   下午三点十分,滨海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和交警大队联合行动,突然布满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内外。   这是“清场”,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在为向天亮扫清障碍。   向天亮趁机悄悄地溜出了医院,神不知鬼不觉,除了他的女人们。   当然不是回家,向天亮乘着李玟的桑塔纳轿车,来到了南河大厦。   南河大厦是国泰集团公司的产业,市发展银行租用了这里的第一层和第十二层。   第十二层的行长办公室里,行长蒋玉瑛、行长助理陈南和行长秘书胡文秀,一起等着向天亮的到来。   向天亮先拿着望远镜,站在窗口,对着小南河对面的滨海大厦看了几分钟。   “呵呵,今天晚上的滨海大厦,真是鱼龙混杂、群英荟萃啊。”   蒋玉瑛说,“我刚搞到了今天晚上的婚礼仪式安排的相关资料,三点五十八分,婚礼开始,据说这是一个吉利的时间,整个婚礼仪式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比一般婚礼要长半个小时,是因为今晚有两对新人结婚,婚宴从五点半开始,按照咱们滨海人的习惯,婚宴要持续到七点半,新人新郎才会离开婚宴现场而进入洞房,婚宴现场在六楼大厅,洞房在十二楼,其中关青亭和谢娜在一二零一号房间,向云英和马蕴霞在一二零三号房间。”   李玟说,“也就是说,在下午四点到晚上七点半,至少有三个半小时,关青亭和谢娜、向云英和马蕴霞,是不会在十二楼的房间里的,咱们要利用的也正是这三个半小时。”   蒋玉瑛问,“你们如何确定马蕴霞的手提保险箱放在什么位置呢?”   李玟道:“第一,马蕴霞当然不会在结婚的时候,还把手提保险箱铐在自己的手上,第二,马蕴霞也不会把手提保险箱带到婚礼现场,因为五六百人的现场,怎么说也是不安全的,第三,马蕴霞也不大可能把手提保险箱交给某个人保管,因为人是会走动的,最可靠的人也不能说是保险,让手提保险箱随着人走动是极不安全的,第四,综上所述,马蕴霞的手提保险箱,在那婚礼和婚宴过程中,应该存放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但是,肯定有安保人员看守。”   蒋玉瑛笑道:“李玟,那是你的专业,我只能洗耳恭听了。”   李玟继续说道:“我们的一切假定,都以一个判断为前提,那就是手提保险箱会藏在滨海大厦内的某个地方,那么,如是这样,手提保险箱应该就藏在滨海大厦的第十二层,因为滨海大厦自落成营业以来,第十二层从未对外开放,三元贸易公司进驻滨海以后,第十二层就成了三元贸易公司核心高层的第二办公区,也是三元贸易公司核心高层的住宿区,董事长陈圆圆,以及关青亭和谢娜、向云英和马蕴霞,这五个人都住在第十二层……如果咱们的判断没错,手提保险箱应该是在第十二层的某个房间里。”   向天亮离开窗口,坐到蒋玉瑛的老板椅上,看了看墙上的钟说,“玉瑛姐,陈南,现在是三点半,你们该出发去参加婚礼了。”   陈南问道:“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什么也不用做,除了吃喝,和盯住陈圆圆、关青亭、谢娜、向云英和马蕴霞这五个人,记住了,滨海大厦一共有八台电梯,最靠东边的八号电梯,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专用电梯,陈圆圆、关青亭、谢娜、向云英和马蕴霞这五个人,只要有一个进入八号电梯并且是往上去的,就马上打电话通知我。”   蒋玉瑛笑道:“天亮,对不起,我们先走一步了。”   等蒋玉瑛和陈南离开,李玟也站了起来,“天亮,我也该走了,四点半,我在滨海大厦的水泵房准时等你。”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向天亮和胡文秀。   没有外人的时候,胡文秀才比较大胆,她慢慢地靠到向天亮身上,怯生生地问,“天亮,我该做些什么呢?”   向天亮双脚翘到办公桌上,“臭娘们,你不知道男人需要鼓励吗?”   胡文秀红起了脸,“我知道,你说过了的。”   “嗯,特别是男人要去战斗的时候,更需要女人的战前动员哦。”   “就知道你要对我使坏。”胡文秀嘀咕着,蹲下身体钻到了向天亮的两腿间,“天亮,有一件事,我想,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哦,什么事这么重要,需要在现在汇报吗?”向天亮问道。   胡文秀吞吞吐吐道:“我,我有了。”   “什么有了?”   “傻样,你还不懂吗?”   “真的吗?”   “真的,昨天我去医院看你时,让章含姐看过,她确定的。”   “好啊,多少天了?”   “一个半月了吧。”   “快起来快起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重点保护对象喽。”   说着,向天亮将胡文秀拉起来,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天亮,我没有那么金贵,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要注意,一定要注意,地里可是我下的种哟。”   胡文秀羞道:“玉瑛姐已经知道了,她把我的工作量减少了一半,陈南姐以我的身体不适为由,将我每周的上班时间减少到两个上午和三个下午。”   “你看看,你看看,大家对你都很好嘛,以后就不要再这么拘束了。”   胡文秀嗯了声,忽地噗的一声笑了。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你笑什么啊。”   “刚才你来之前,玉瑛姐和陈南姐还拿我的事笑话你来着,她们说,你是偷鸡摸狗的高手,去滨海大厦偷人家的假帐是偷鸡摸狗,偷人也是偷鸡摸狗,百花楼里那么多女人,百分之八十都是偷来的,她们还说,我,我就是被你用偷鸡摸狗的办法偷来的典型代表……”   “呵呵……偷鸡摸狗,说得好,老子现在就要去滨海大厦偷鸡摸狗了。” 第1975章 盐碱地里也长苗   李玟可以混在参加婚庆的人群中进入滨海大厦,向天亮却不能,也不敢,他那张脸“熟”,“熟”得与今晚的新郎关青亭酷似,公开进入滨海大厦,很难不被引人注目。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早先向天亮曾去过滨海大厦,结果后来发现,从他进去到离开,从吃饭到唱歌甚至上厕所,他的全程都受到了监控。   办法总比困难多,公开不能,那就来点秘密,陆上不行那就潜水泅渡,夏天的小南河,正是游泳的好时候。   南河大厦的地下水泵房,在胡文秀的目送下,向天亮笑着滑入水中。   十二分钟后,南河大厦的地下水泵房里,李玟已在恭候,看着引水池,看着向天亮从水里冒了出来。   四点二十八分,离向天亮和李玟约定的四点只差两分钟。   水泵房,是滨海城里每个单位的必备设施。   滨海缺水但不是无水,小南河就是永不枯竭的水源。   可惜小南河的水呈碱性,又伴有黄沙黄泥,台风和多雨的季节,还会有海水倒灌的时候。   所以,大大小小的单位都建有水泵房,水泵房由引水池、处理池、净水池和泵房组成。   其中的引水池与小南河直接连通,实际上就是小南河的一部分,引水口的直径大于一米,仅由三道铁丝网隔挡。   这些都构不成向天亮的障碍。   待向天亮爬出水池,换上干衣服,李玟指着那四个巨大的换气扇说,“咱们得去到那里面,然后在扇叶旁边进入竖式换气道,我查过了,右边两个负责北楼,咱们可以任选一个。”   四个巨大的换气扇正在转动,不紧不慢的。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笑着问道:“李玟姐,你行吗?”   李玟哼了一声,“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东江省最好的警察。”   “呵呵,被我压住了,每次都被我压得哭爹喊娘地求饶。”   “我也常骑在你身上的么。”李玟将一个军用背包扔给了向天亮。   “那我还压着许燕和许琳呢。”向天亮逗着李玟,一边从军用背包里拿出电子脉冲干扰仪。   李玟笑着说,“等许燕和许琳当了你孩子的妈,我就是你的孩子的妈的妈了。”   “哟,那你是官升一级半了。”向天亮乐道。   李玟又说,“等我当了孩子的妈,起码我也能官升半级呢。”   在百花楼里,大家常开向天亮的玩笑,当了他孩子的妈,叫做官升半级,而如果做了孩子的妈的妈,那当然是官升一级半了。   向天亮打开了电子脉冲干扰仪,一边笑道:“百花楼里有规定,要么当孩子的妈,要么当孩子的妈的妈,你想既官升半级又官升一级半,鱼与熊掌兼得,那太乱套了。”   “我不管,当初你答应过的,我是百花楼里唯一的例外。”   “呵呵,那你老爸非杀了我不可,我犯不着拿性命去开玩笑吧。”   “即使我老爸杀了你我也不管,我既要官升半级又要官升一级半。”   “天那,到时候怎么向外界解释?”   “你的鬼办法多得是,就说,就说许燕或许琳生了双胞胎呗。”   向天亮瞅了瞅李玟,“李玟姐,你那块地可是块老地了,能种出庄稼来吗?”   “咯咯,你试过百十次了,一定是好地,一定能丰收的。”   “那可不一定,肥沃的土地也有颗粒无收的季节。”   “只要种子好,丰收逃不了。”   “我的种子大大好,盐碱地里也长苗。”   “秧苗也得肥水浇,勒耕管理不可少。”   “我是种子供应者,我的功劳才最大。”   “没有肥地装种子,种子最好也是屁。”   “敢说老子是个屁,打你屁股直冒屁。”   “说我好地是老地,那你就是一个屁。”   向天亮呵呵笑着,忽然站了起来。   关掉电子脉冲干扰仪,向天亮将它放回到军用背包里。   那四个巨大的换气扇,转动得越来越慢了。   “咱们只有十五秒钟穿过换气扇进入竖直换气道,准备,五,四,三,二……走了。”   话音未落,向天亮提着军用背包,冲向了巨大的换气扇。   巨大的换气扇并没有完全停止转动,但在电子脉冲干扰仪的干扰下,它有十五秒钟的短暂迟滞,足以让向天亮和李玟穿过那四片扇叶的空隙。   向天亮和李玟顺利通过,两个身体跌在一起,是李玟乘机粘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巨大的换气扇又恢复了平常的速度,向天亮赶紧起身,“抱着”李玟进了竖直换气道。   竖直的换气道,直径八十二厘米,从地下三米处,竖直通到六十三米的顶楼通风口。   还别说,直径八十二厘米的竖直换气道,正好适合向天亮和李玟的“拥抱”,两个人的身体都偏瘦,抱在一起还能转身。   向天亮自是哭笑不得,“我说李姑奶奶,咱俩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啊。”   “我不管,百花楼里人太多,整个二人世界多不容易。”李玟抱着向天亮不放,“再说了,这次是你主动搞事,主动对付三元贸易公司,胜固欣然,败亦无妨,安全第一,结果第二,这是咱们美兰书记的指示。”   “可是,可是时间不等人,现在是下午四点四十五分了。”   “那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啊?”   “嘻嘻,待会完事后,咱们在他们的洞房里,在洞房的新床上,嘻嘻,你懂的么。”   “晕啊,我说李玟姐,你的想象力真是,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你答不答应?”   “傻娘们,你想让咱们被抓现形吗?”   “抓住了也不怕,叔叔的洞房,做侄子的用一下也没关系的。”   “唉,傻娘们,疯婆娘,我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一个臭娘们呢。”   “你到底答不答应?”   “办完事再说,办完事再说好吗?”   “嘻嘻,这还差不多。”李玟的两条玉臂,松开了向天亮的脖子,身体开始往上移动,“不过,我要爬在前面,嘻嘻,万一我掉下来,也能让你当我的垫背。”   “啪。”向天亮的巴掌,拍在了李玟的屁股上。   “臭娘们,现在进入战时状态,你要是再嘻嘻哈哈,老子就揍烂你那骚乎乎的臭屁股……” 第1976章 拿脚煽耳光   设计得像烟筒一样的竖立式换气道,内壁虽然用瓷砖砌得光光滑滑,但那道铁环嵌在墙里形成的踏梯,正好给了向天亮和李玟以可乘之机。   攀越六十三米加三米的高度,向天亮和李玟用了不到五分钟,没有停顿,一气呵成。   离竖立式换气道顶端九米处,是第十二层的北向通风管道,虽然也是圆形,但直径只有七十三厘米,尚能爬着前进。   李玟在前,向天亮在后,经过五米长的北向通风管道后,就到北向专用的方形通风管道。   向天亮和李玟停了下来。   方形通风管道宽四十厘米,高三十六厘米,人趴着尚可,翻身也行,李玟居然能让身体改变方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调头。   “天亮,接下怎么做?”   “嘘……轻点,咱们下面就是走廊,小心让人听见。”   李玟不以为然,“没事,根据咱们以前的侦察,第十二层本来就人不多,现在正在六楼举行婚礼,这里的人应该更少。”   向天亮斥道:“臭娘们,你能不能认真点,第十二层是三元贸易公司的重地,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没人把守,我肯定走廊上就有人。”   “嘻嘻,我保证认真,我坚决认真。”   其实一点也不认真,因为脸冲着脸,李玟的嘴一边说话,一边还在向天亮的脸上吻着。   李玟只要和向天亮在一起时,就是这个德性,比许燕和许琳还小孩子脾气,向天亮拿她没办法。   “李玟姐,求你了,算我求你了行吗?”   “那你得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   “事成之前听你的,事成之后听我的。”   “好,就这么办。”   “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   “如若反悔,放屁不断?”   “如若反悔,放屁不断。”   “好,请下命令吧。”   “嗯,我的第一个命令是,转身,前进。”   “啊,又要转身呀。”   “呵呵,因为你的屁股所处的位置,正是咱们要前进的方向。”   李玟无奈,只得缩起身子,在向天亮的帮助下,又一次让自己的身体改变了方向。   在方形通风管道里,二人只能甸步而动,还得注意不发出一点点声音。   终于,李玟停了下来,“天亮,一二零五号房的通风口到了。”   一二零五号房,是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居住的套间。   “李玟姐,咱们从一二零五号房进。”   李玟又一次让自己的身体改变了方向,“嘻嘻,我说天亮,你对那个陈圆圆还念念不忘吗?”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一二零一号房、一二零三号房和一二零五号房都是套间,每个套间都有一个客厅,而三个客厅是相连的。”说着,向天亮笑了,“所以,在这三个房间的任何一个进去,效果都是一样的,不过……呵呵,既然你说到了陈圆圆,我倒真想参观一下她的闺房。”   李玟拿手捏着向天亮的鼻子,“小心我回去告诉她们,说你打陈圆圆的主意。”   向天亮笑道:“你们对我严防死守,我连与陈圆圆面对面的机会都没有,我怎么打她的主意啊。”   “那你说说,要是给你机会,你会打她的主意吗?”李玟问道。   向天亮实话实说,“当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像陈圆圆那样的大美人,干起来一定非常带劲。”   “呸,你干我的时候就不带劲吗?”李玟啐了向天亮一口。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也很带劲,特别是和许燕许琳一起的时候。”   “坏蛋,坏蛋,你这个超级大坏蛋。”   真是口是心非,李玟嘴里娇声骂着,两片嘴唇却不住地在向天亮脸上噌着。   向天亮笑着,时间还没到,他尽着李玟胡来。   五点半,婚宴开始的时间,正好适合行动。   还需要等十多分钟。   李玟:“天亮,咱们的行动为什么要在五点半开始?”   向天亮:“因为五点半是婚宴开始的时间,婚宴开始时,新郎新娘必须向主要客人敬酒,没有办法离开。”   李玟:“那在举行婚礼的时候,机会不是更好吗?”   向天亮:“你说得也对,举行婚礼的时候,新郎新娘更不能离开婚礼现场了。”   李玟:“所以,你为什么不提前一个小时行动呢?”   向天亮:“李玟姐,你也是卓有成就的刑侦专家,你说为什么呢?”   李玟:“噢,你是说,以常理推断,举行婚礼的一个半小时,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一个半小时。”   向天亮:“不错,咱们是这么想的,所以,对方更应该是这么想的。”   李玟:“于是,举行婚礼的一个半小时,应该是第十二层安保措施最严密的时候。”   向天亮:“所以,你不会在第十二层安保措施最严密的时候闯进去吧?”   李玟:“你可真鬼,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向天亮:“不是你没有想到,而是你小看了三元贸易公司的安保能力。”   李玟:“怎么,他们比你我强吗?”   向天亮:“那倒不是,问题是三元贸易公司的安保部人数众多,而且其主要成员是退役军人或退役警察,据我所知,有几个不比市公安局的高手差。”   李玟:“难怪你让我带了毒气罐,你是准备在寡不敌众时使用啊。”   向天亮:“不防一万,以防万一嘛。”   李玟:“那你猜猜,马蕴霞的手提保险箱会藏在哪里?”   向天亮:“这个么,马蕴霞的手提保险箱,应该由马蕴霞负责存放。”   李玟:“该推断合情合理。”   向天亮:“马蕴霞住在一二零三号房,所以,手提保险箱应该在一二零三号房。”   李玟:“这个推断也相当合理。”   向天亮:“一二零三号房是个套间,有客厅也有办公室,手提保险箱应该在一二零三号房马蕴霞的办公室里。”   李玟:“那么,放在马蕴霞的办公室里的什么地方?”   向天亮:“保险柜,马蕴霞的办公室里如果没有保险柜,不信可以打赌,我要是输了,你可以拿你的脚煽我耳光。”   李玟:“咯咯……拿我的脚煽你耳光,你是对的,我的脚是煽不了你的耳光的,再说你是我男人,我怎么舍得拿脚煽你耳光呢。”   向天亮:“呵呵……五点二十六分了,李玟姐,咱们开始行动,进入一二零五号房通风管。” 第1977章 深有体会   行动顺利,一切正常。   向天亮和李玟以最快的速度,对一二零一号房、一二零三号房和一二零五号房进行了搜查,三个房间都没有人。   李玟冲向天亮点点头,来到一二零三号房门边,悄悄地拉开了一道门缝,接着,门缝稍稍张大,李玟将半个脑袋伸到了门外,然后,她将脑袋收回,门又被关上了。   “走廊上一共有五个保安,手上均拿着警棍,一个坐着,离咱们最远,两个站在楼梯口,离咱们最近的两个站在电梯口,相距十到十二米,应该听不到房间里的声音。”   向天亮笑着点头,“如我所料,马蕴霞的办公室里有只保险柜,手提保险箱应该在保险柜里。”   “你能打开保险柜吗?”李玟问。   向天亮咧着嘴乐,“国内的保险柜我都能打开,至于国外的保险柜,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还在被禁止进口之列。”   李玟拉着向天亮就走,“别逗了,快干活吧。”   国内的保险柜,对向天亮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障碍,易祥瑞的一个学生,祖上五代就是这方面的行家,向天亮在大学期间,常去学长家玩,作为有心人的他,玩只是个借口,不但掌握了保险柜的设计原理,还把学长那套不传外姓人的开锁技巧学到了手。   保险柜打开,果然看到第二仓里,放着一只黑色的手提保险箱。   手提保险箱的提手上,还挂着一付手铐。   李玟把手提保险箱从保险柜里拿了出来,“没错,就是它,马蕴霞平时很少离手的那只手提保险箱。”   向天亮瞅着空空如也的保险柜,“奇怪,保险柜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希望有什么?”李玟问道。   “嘿嘿,比方说,钞票,还有金银珠宝之类。”   李玟也笑,“搁一座金山在此,可你也得敢拿呀。”   向天亮问道:“李玟姐,你知扒手的第一条规矩是什么吗?”   “扒手的规矩很多,这我知道,但第一条是哪一条,这我还真不知道。”李玟笑道。   “贼不走空,是贼不走空。”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小偷最忌讳失手,因为一次失手,就意味着以后的失手。”   李玟笑着问道:“那么亲爱的小偷同志,你这一次准备顺点什么呢?”   “拈金带银,必须是拈金带银,这也是规矩。”向天亮更煞有介事了。   李玟将手提保险箱端端正正地放在向天亮的面前,“小偷,那就请你先打开它再说,一,它的密码是四位数,二,你只有三次机会,因为它有自毁装置。”   向天亮盯着手提保险箱,一边拿下手上的手套,“确切地说,咱们有十分钟的时间打开它,因为我的电子脉冲干扰仪,能让它的自毁装置延缓十分钟左右后才启动,十分钟只是一个理论数值,实际上可能只有六到八分钟。”   李玟点着头问,“那么,电子脉冲干扰仪的工作原理呢?”   “任何一个自毁装置,都必须与密码锁连接,才能形成有效的联动,这是一个机械连接,密码输入对,连接不会发生作用,也就等于不存在连接,而一旦密码输入错,连接就会发生作用,密码输入第一次错,连接启动,密码输入第二次错,连接发挥作用,密码输入第三次错,自毁装置准备启动,一旦密码输入第四次错,自毁装置启动自毁程序,自毁程序进入不可逆状态,所以说,只能有三次输入错误密码的机会。”   李玟噢了一声,“是三个节点,电子脉冲干扰仪的目标是哪一个?密码锁?连接?还是自毁装置?”   “是自毁装置,它接到自毁指令后,会启动它的导热块,导热块是个俗称,实际上是个加热器,是一个由半导体及电池等元件组成的加热器,加热器工作到一定程度,自毁装置就会噗的一声,自毁成功了。”   李玟道:“我明白了,电子脉冲干扰仪能阻止加热,或延缓加热器的加热速度。”   “不能阻止,只能延缓,必须在自毁装置实现自毁前打开手提保险箱,否则万事皆休。”   “那你还等什么,快干吧。”李玟催道。   向天亮笑了笑,“密码呢?四位数的随机密码,一共有一万个,你认为马蕴霞会选哪一个?”   李玟有些泄气,“这方面我是个外行,爱莫能助,只能袖手旁观了。”   指了指手提保险箱,向天亮笑道:“你放心,我现在在等待,因为它刚被移动过,所以我要等它恢复并处于静止而稳定的状态,然后,我就可以解码了,与此同时,你将负责操作电子脉冲干扰仪。”   “又要等呀?”   “李姑奶奶,等待也是一种战术,而且是高级战术。”   李玟瞅了向天亮一眼,“你的门道可真多,让人防不胜防。”   “呵呵,你以为呢,我要是门道不多,百花楼能叫百花楼吗,百花楼能百花盛开吗?”   “那你说说,百花楼之所以能叫百花楼,百花楼之所以能百花盛开,你都使用了什么战术?”   “对付你们这些臭娘们,一种战术足矣。”   “什么战术呀?”   “进入,进入,再进入。”   “我呸,你那是过程而不是战术。”   “无招胜有招,没有战术就是最好的战术,战术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是战术。”   “咯咯,其实你还是有招的,你那家伙的招可多了。”   “呵呵,李玟姐,你这叫深有体会。”   “嗯,有时候,有时候你太那个了。”   “太那个了?太那个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能因地制宜,不能因人而异。”   “比方说?”   “比方说,你那家伙太长了,对付人高马大的,像玉瑛和章含等,你可以最彻底的深入,可是我,你每次折腾我的时候,我都感觉你进入到胸脯处了,你说你是不是太坏了。”   “呵呵,可是你每一次的时候,只有大声叫好而不提反对意见,我还以为我不够深入呢。”   “胡说,在那种时候,我还能有提意见的机会吗?”   “现在我知道了,我也记住了,下次我要最彻底最彻底的深人,贯穿你的整个身体。”   “大坏蛋,大坏蛋……”   “嘘……时间到,咱们可以干活了。” 第1978章 退路被堵住了   打开手提保险箱的活,只用了几分钟,既顺利又没有浪费时间。   果然,保险箱里有四本账册,两本关于资金方面的台峰,另两本是三元贸易公司所有投资项目的概况,甚至包括海外部分。   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才是三元贸易公司的核心机密,也是向天亮他们梦寐以求的。   向天亮大喜,拿出两台电子扫描记录仪,给了李玟一台,他自己一台。   李玟也是行家,用不着吩咐,一手翻帐本,一手操作电子扫描记录仪,和向天亮一样忙碌起来。   向天亮说,“咱们只需要五分钟就能搞定。”   李玟说,“天亮,咱们的活儿是不是太容易了。”   向天亮说,“这只能有两种结果。”   李玟说,“这话我也会讲,要么挖到了宝,要么捡的是一堆垃圾。”   向天亮说,“就是一堆垃圾,咱们也得带回去。”   李玟说,“我知道,这就是你说的贼不走空。”   向天亮说,“对,咱们现在就是贼。”   李玟说,“但不许你偷人哦。”   向天亮说,“少废话,你还有多少?”   李玟说,“大约两分钟。”   向天亮说,“快一点。”   李玟说,“你这人,这时候倒急起来了。”   向天亮说,“该快则快嘛!”   李玟说,“我有一个建议。”   向天亮说,“什么?”   李玟说,“为了以防万一,咱们可以去另外两个房间找一找。”   向天亮说,“你是说,他们使障眼法,将真正的手提保险箱藏在别的地方。”   李玟说,“难道说这种可能不存在吗。”   向天亮说,“存在,非常存在。”   李玟说,“那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再找一找呢。”   向天亮说,“想法很好,但是,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李玟说,“为什么?”   向天亮说,“因为我听到了脚步声……两个人,不,至少两个人,离咱们将近十五米,是冲咱们这里来的……快,快,清场,恢复,快,快……”   但是……   活干完了,向天亮和李玟的退路被堵住了。   通风口在客厅,而此时客厅的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千钧一发之际,向天亮和李玟退回办公室,轻巧地将办公室的门掩上。   李玟透过门缝往外瞅,瞅着瞅着,居然咧着嘴无声地笑了。   因为进客厅来的人,不但有新娘谢娜,还有两个自已人,张丽红和时小雨。   向天亮也听出来了,所以他也咧嘴笑了。   有张丽红和时小雨在,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更何况谢娜腆着大肚子,不会无缘无故地进到马蕴霞的办公室里来。   张丽红:“谢娜,累不累呀?”   谢娜:“不累,我没那么娇贵,再说才八个月多几天,还早着呢。”   张丽红:“你真够可以的,腆着大肚子结婚,咱们同学里你是第一个了。”   谢娜:“你们不会笑话我吧?”   张丽红:“嘻嘻,我们哪敢笑话你这个超级女富豪呀。”   谢娜:“丽红,你们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很感激。”   张丽红:“谢娜,咱们是好同学,你参加了我的婚礼,我能不参加你的婚礼吗。”   谢娜:“可惜,有一个同学还是没能来参加呀。”   张丽红:“嘻嘻,你是指向天亮吧。”   谢娜:“不是他还能是谁。”   张丽红:“他不来参加婚礼,应该在你的预料之内。”   谢娜:“想到过,但我以为他看在老爷子的面上,他会来参加的。”   张丽红:“说句公道话,他不来是正常的,来了反而是不正常的。”   谢娜:“丽红,你这是在帮他说话。”   张丽红:“我的立场你应该知道的。”   谢娜:“也对,你都已经在他那里租房子了。”   张丽红:“这和向天亮没有关系,我和小雨一样,房子都是陈美兰书记的秘书田甜介绍的。”   谢娜:“住在一个大楼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们常见面吧。”   张丽红:“很少见得到,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他像风一样。”   谢娜:“我不了解他。”   张丽红:“嘻嘻,你别逗了,你们俩差点成了一对,你会不了解他吗。”   谢娜:“丽红,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张丽红:“也是,你现在变成了向天亮的婶婶,说起来够尴尬的。”   谢娜:“我不尴尬,是向天亮尴尬。”   张丽红:“倒也是,你现在在关家的地位很不一般,有三元贸易公司做依托,再为关老爷子生个胖孙子,你就关家的大红人了。”   谢娜:“但愿吧。”   张丽红:“不过,不管怎么说,向天亮也是关家的人,你们以后就不要斗来斗去了。”   谢娜:“丽红,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我想斗,是向天亮他想斗。”   张丽红:“让关老爷子出面调解一下吧。”   谢娜:“没办法,根本问题是国泰集团公司压着我们三元贸易公司,向天亮的目的,是想让国泰集团公司吃掉我们三元贸易公司。”   张丽红:“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谢娜:“丽红,你在装傻充楞。”   张丽红:“我真的不了解内情。”   谢娜:“真的不了解吗?”   张丽红:“不了解,不信你可以问问小雨呀。”   谢娜:“小雨,你怎么不说话呀?”   时小雨:“你们说话,我听着也不错,就像读高中时一样,你们学姐说话,我做学妹的插不上嘴么。”   谢娜:“丫头,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时小雨:“不过……嘻嘻,我已经是孩子的妈了,而你还不是,所以我已经不是丫头了。”   谢娜:“嗯,终于让你赢了一回。”   时小雨:“谢娜姐,你可别笑话我呀。”   谢娜:“怎么样,现在还过得去吗?”   时小雨:“马马虎虑呗。”   谢娜:“我很奇怪,你怎么也租住在向天亮那里。”   时小雨:“一点都不奇怪,我也是陈美兰书记的秘书田甜介绍的,我和田秘书是党校的同学,我们现在也是好朋友。”   谢娜:“哦,我记得你以前还喜欢过向天亮,对不对?”   时小雨:“多少年的事了,你还提呀。”   谢娜:“好,听你的,不提了,我也该休息一下了。”   时小雨:“对对,你该休息了,我和丽红姐还饿着肚子呢。” 第1979章 别有用心   客厅里,张丽红和时小雨陪着谢娜在聊天。   办公室里,向天亮和李玟急得干瞪眼。   特别是向天亮,恨不得冲出去在张丽红和时小雨的屁股上踹上几脚,这两个臭娘们,也太不会聊天了,东拉西扯的,简直是在帮倒忙啊。   终于,张丽红和时小雨陪着谢娜去了隔壁的一二零一号房。   向天亮和李玟如逢大赦,收拾家伙什和现场后,急急忙忙地循着来路溜之大吉。   离开滨海大厦,向天亮和李玟直接回到了百花楼。   电子扫描记录仪上,已经有了三元贸易公司的假帐本,向天亮急切地想知道假帐本是真的假还是假的假。   时间是晚上六点四十分,偷帐本的计划实现得相当漂亮。   百花楼的四楼,陈美兰率一众女人,早已等候向天亮多时了。   国泰集团公司的一班高管,更是迫切地想知道,一直在与国泰集团公司竞争的三元贸易公司,其真实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电子扫描记录仪连接电脑,电脑处理后再通过打印机,就能让电子扫描记录仪上的内容变成文字资料了。   在互联网刚刚起步的年代,这种借助电脑处理文字资料的办法,已经是相当的先进了。   向天亮坐下刚喘过一口气,陈美兰就告诉他,关天月关老爷子已经打过三次电话找他。   陈美兰认为,向天亮应该给关老爷子回个电话。   想了想,向天亮觉得也是。   电话很快通了。   向天亮:“老爷子,您在找我吗?”   关天月:“你不在家?”   向天亮:“对不起,和几个朋友一起喝酒,现在刚刚回家。”   关天月:“咦,你不是病了住院了吗?”   向天亮:“那是装的,假的。”   关天月:“就为了不参加他们的婚礼?”   向天亮:“对。”   关天月:“行,你够坦诚的。”   向天亮:“在您老人家面前,我可不敢隐瞒。”   关天月:“这么说,你还算是把我放在眼里。”   向天亮:“不对,是放在心里。”   关天月:“好,既然放在心里,那咱们爷俩不妨说说心里的话。”   向天亮:“我同意。”   关天月:“那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向天亮:“什么,什么怎么想的?”   关天月:“你为什么不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向天亮:“这个……您不是已经都知道了么。”   关天月:“两个新郎是叔叔,两个新娘是同学,这些都不是真正的愿因。”   向天亮:“呵呵,那是真的,我要是去了,那实在是太尴尬了。”   关天月:“你还是不说真话吗?”   向天亮:“您说,请您批评指正。”   关天月:“你不参加他们婚礼的真正原因,是不想和我站在一起,并让大家知道。”   向天亮:“老爷子,您想多了。”   关天月:“你是既想沾关家的光,又不想当关家的人。”   向天亮:“我,我可没有这么小人。”   关天月:“难道不是这样吗?”   向天亮:“我承认,我有这个想法。”   关天月:“这么说,你是不想回归关家了。”   向天亮:“从没姓关,何谈回归。”   关天月:“那么,你也不想离开滨海了?”   向天亮:“不想。”   关天月:“为什么?”   向天亮:“滨海是我的家,是我的根,离开了滨海,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关天月:“所以,你想把滨海变成你的独立王国?”   向天亮:“我没这么想过。”   关天月:“所以,国泰集团公司要继续压制三元贸易公司?”   向天亮:“对不起,这是必须的。”   关天月:“所以,国泰集团公司很可能会吃掉三元贸易公司?”   向天亮:“也许会,也许不会。”   关天月:“所以,你连亲爹都不认了?”   向天亮:“对不起,我只能表示遗憾。”   关天月:“臭小子,你够狠的。”   向天亮:“老爷子,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关天月:“哼,少来这一套,你还没资格教训我。”   向天亮:“不敢,不敢,我哪敢啊。”   关天月:“还有……你最近去过京城吗?”   向天亮:“没有啊。”   关天月:“我知道你去过,你不但去了易祥瑞家,你还找过张桥山老家伙。”   向天亮:“老爷子,你在天方夜谭吧。”   关天月:“我叫关天月,你认为京城有多少消息能瞒得了我的?”   向天亮:“噢,这个还真的不多。”   关天月:“所以我知道,你想借张桥山,阻止我把你调出滨海市。”   向天亮:“对不起,那只是一个努力,一种预防。”   关天月:“哼,张桥山又跳出来了,他托人带话给我,要向我挑战。”   向天亮:“不会吧,你们俩斗了一辈子,也该歇一歇了。”   关天月:“他还说,你认了他这个外公了。”   向天亮:“这个么,我不作评论,两位神仙打架,凡人是要躲得远远的。”   关天月:“臭小子,你最好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向天亮:“谢谢您的提醒。”   关天月:“好吧,那就先聊到这里。”   向天亮:“等一等。”   关天月:“怎么,你也有话要说?”   向天亮:“是,不知道您想不想听。”   关天月:“说。”   向天亮:“我觉得,我觉得这场婚礼,好像是在演戏。”   关天月:“你觉得?”   向天亮:“种种迹像表明,是这样的。”   关天月:“演戏?为什么?”   向天亮:“像是要掩盖什么,或者是为了得到什么。”   关天月:“你在捕风捉影、危言耸听吧。”   向天亮:“我说过了,这只是一个感觉,或者说是一个猜测。”   关天月:“就算是你猜对了,那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向天亮:“很说明问题。”   关天月:“我倒是认为,这是三元贸易公司的宣传和公关策略。”   向天亮:“我同意,可反过来想,这何尚不是一种利用呢?”   关天月:“利用?”   向天亮:“对,三元贸易公司在利用您和关家。”   关天月:“嗯……利用肯定是有的。”   向天亮:“如果是别有用心利用,那就有问题了。”   关天月:“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向天亮:“还没有,正在找。”   关天月:“那好,先这样,等你找到了证据再来找我吧。” 第1980章 正事和歪事   陈美兰一直在旁边听着向天亮与关老爷子的通话,待向天亮挂断电话,她对向天亮说,“听得出来,老爷子对你缺席这次婚礼很不高兴,刚才的谈话,更像是你们祖孙俩的摊牌。”   “是摊牌吗,如果是摊牌,那接下来就是战斗了吧。”向天亮笑道。   女市委书记微微一笑,“有时候,润物细无声,比轰轰烈烈的战斗更有作用,再说你面对的是大佬巨擘,你连战斗的资格都没有。”   “那可不一定,小泥鳅也能掀起巨浪的。”向天亮瞅着陈美兰的身体,坏坏地说,“比方说,市委书记够高够大了吧,我不是照样在和她战斗吗?我和她还在床上战斗呢。”   陈美兰俏脸一红,“向天亮同志,我要郑重地提醒你,大家都在为正事忙碌,你不要老是把正事和歪事混为一谈。”   向天亮非常一本正经地问,“领导,我始终搞不明白一个问题,可否请你指教一二?”   “有问题就提出来,大家可以互相探讨。”陈美兰说。   向天亮伸手出去,“探讨探讨,那我就又探又讨来了。”   “去,正经一点。”陈美兰义正辞严,一把将向天亮的魔爪拨拉开去。   “这个问题是这样的。”向天亮又瞄着陈美兰身上的那对柚子,“什么叫正事,什么叫歪事,这个问题,自从咱们百花楼诞生以来,就一直困扰着我,麻烦你帮我解释一下。”   陈美兰笑着说,“这是小学三年级的问题,你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吗。”   不等向天亮开口,坐在旁边的黄颖就笑着接茬了,“美兰,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陈美兰笑着问,“黄总经理,是不是人家刚帮你干了活,你就帮人家说话了?”   向天亮嘿嘿一笑,“还是黄颖姐好,想着我帮着我哦。”   黄颖笑道:“美兰你也不想想,你和一个小学一年级水平的人探讨一个小学三年级的问题,这不是明显在为难人家吗。”   陈美兰笑,章含、贾惠兰和戴文华也笑,另一边在忙着整理资料的一堆女人,更是笑得人仰后合。   向天亮为之气结,白眼直翻,“都怪我啊,瞎了眼喽,我堂堂的小学一年级水平的人,怎么找了一帮智商近似于猪八戒的臭娘们呢。”   戴文华咯咯笑道:“这就叫现实决定理想,基础决定高度,你一个小学一年级水平的人,也只能找我们这帮智商近似于猪八戒的臭娘们了,难道你还想找居里夫人呀。”   “姓戴的猪八戒,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向天亮得意地笑了。   “但是。”戴文华笑道,“但是,你说的正事和歪事,我们这些猪八戒可是一清二楚。”   向天亮双腿一收,盘腿端坐在沙发上,“你说,你说,老子洗耳恭听了。”   戴文华说,“所谓正事,就是把来茶楼喝茶的客人的钱,赚到我的口袋里,所谓歪事,就是本来卖十六元一杯的茶,换个名字卖到三十六元。”   向天亮乐道:“呵呵,我说戴老板,咱们现在讨论的不是生意经,而是正事和歪事,与老子有关的正事和歪事,你不要答所非问好不好啊。”   章含笑着说,“所谓正事,就是你尊称我为孩子的妈的妈的时候,所谓歪事,就是你不当我是你孩子的妈的妈的时候。”   贾惠兰笑着说,“所谓正事,就是你和我那个的时候,所谓歪事,就是你没和我那个的时候。”   黄颖笑着说,“所谓正事,就是你当我是孩子的妈的时候,所谓歪事,就是你不当我是孩子的妈的时候。”   陈美兰笑着说,“所谓正事,就是你不干歪事的时候,所谓歪事,就是你不干正事的时候。”   李亚娟笑着说,“所谓正事,就是你干正事的时候,所谓歪事,就是你干歪事的时候。”   柳清清笑着说,“所谓正事,就是你那百分之一的时候,所谓歪事,就是你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   戴文华咯咯大笑,“照这个套路,我也会说呀,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所谓正事,就是你不在床上的时候,所谓歪事,就是你在床上的时候。”   “呵呵,都说得不错,都说得不错。”向天亮坏笑着问,“那么请问女同志们,你们是喜欢我干正事,还是喜欢我干歪事啊?”   章含笑着说,“人不干正事,这人就是歪人,这人要是只干正事不干歪事,这人就是神仙,这人就该上天了。”   贾惠兰笑着说,“人不干正事肯定不对,但是人总干正事就不是人了,所以歪事也是要干的,干了歪事再干正事,这也是好同志嘛。”   黄颖笑着说,“正事可以歪着干,歪事可以正着干,有时候,歪事就是正事,正事就是歪事,只要歪事能变成正事,歪事也是可以多干的么。”   陈美兰笑着说,“大家都说得不错,天亮同志虽说基本上干的都是歪事,但是,要是降低标准的话,他干的正事还是不少的。”   李亚娟笑着说,“领导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了这样一个问题,天亮同志正事要干,歪事也要干,而且歪事是可以多于正事的。”   柳清清笑着说,“我也同意领导说的,干正事是对的,但只干正事也是不对的,一个人如果只干正事而不干歪事,那他就是一个庸俗的人,一个低级趣味的人。”   戴文华笑着说,“领导说的我也同意,我认为吧,所谓正事和歪事,咱们可以反过来理解,的床上的时候是正事,在沙发上的时候是正事,在办公桌上的时候是正事,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情况,只要是办那个事的时候,就都是正事,就都不是歪事。”   在女人们笑过之后,向天亮乐道:“领导也好,老板也罢,你们不就是取笑我吗?真是一群没良心的臭娘们,别忘了,我刚完成了一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出生入死,入死出生啊,你们就不能说点好话慰问慰问我吗。”   这时,埋头忙碌的夏柳,起身对向天亮笑道:“天亮,你还别说,你这一趟冒险得到的收获,实在是太值了。” 第1981章 果然是   一帮人一阵忙碌,把向天亮和李玟的“收获”,变成了一叠文字资料。   夏柳不但是博士,一流的财务专家,而且还是国泰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更是公司实际上的决策人,自从她进入公司后,董事长朱琴和总经理黄颖基本上都懒得管事了。   既然夏柳说收获巨大,那收获一定小不了。   李玟笑道:“这就是说,天亮和我这次做小偷没有白做。”   夏柳走过来,在向天亮身边坐下,“天亮,我需要向你做详细的汇报吗?”   向天亮忙说,“别,千万别,我知道那起码有三百页,上十万个数字,我可不想被整得晕头转向,还是让公司的财务人员去分析研究吧。”   章含噗地笑道:“让一个看几张纸的文件都会发晕的人看十万个数字,还不如杀了他呢。”   陈美兰笑着说,“柳,你还是照老规矩,一二三四五,别说得太复杂了,咱们天亮的脑袋装不下太多的东西。”   “呵呵,我有你们说的那么不济么。”向天亮苦笑道。   夏柳说,“第一,三元贸易公司的资产,不是咱们以前认为的五十亿,而是有八十到八十五亿,具体地说,海外四十五到五十亿,国内四十亿左右。”   向天亮哦了一声,“有那么多吗?不会吧,那不是相当于唯们是国泰集团公司的一半了么。”   夏柳点着头道:“因为三元贸易公司在海外还掌控着三家上市公司,咱们以前没有计算那三家上市公司的市值,所以才认为三元贸易公司的资产只有五十亿。”   陈美兰说,“据我所知,三元贸易公司的海外资产和国内是严格分开的,相当于两家独立的公司,所以咱们不必考虑它的海外部分。”   夏柳又说,“第二,三元贸易公司的资产虽然有八十多亿,但董事长陈圆圆的个人资产只有三十亿,这还是包括谢娜等亲戚的,大约占公司总资产的三分之一强。”   “呵呵,大富婆啊。”向天亮忍不住赞叹道。   章含笑道:“不对,应该是美女大富婆。”   夏柳继续道:“第三,至今为止,三元贸易公司在国内的投资项目,一共有六十一个,其中在南方特区有十一个,在清河市十四个,在咱们滨海市二十六个,总投资额达一百亿,其中已完成投资六十五亿。”   向天亮不解地说,“三元贸易公司在国内资产是四十亿,完成投资是六十五亿,相差二十五亿啊。”   戴文华说,“这很好解释,你就当三元贸易公司在国内的总投资里,额外地借了二十五亿。”   夏柳又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海外叫融资,国内叫贷款,其实就是借钱负债,这也正是我要说的第四个问题,三元贸易公司的国内部分,负债是二十六点三亿,其中海外融资十二亿,南方那边六点三亿,清河市那边六亿,咱们滨海市这边是两亿。”   向天亮笑道:“行啊,三元贸易公司在咱们这里的银行都借了两个亿了。”   夏柳说,“两个亿可不一定是银行的,根据帐上的记录,其中一点七个亿来自其他公司,也就是融资,只有零点三亿是银行贷款是来自市农业银行的。”   戴文华问道:“三元贸易公司的现金流怎么样?”   夏柳道:“文华姐问到点子上了,今年以来,三元贸易公司的资金就非常紧张,市农业银行的零点三亿贷款就是今年二月份贷的。”   章含说,“三元贸易公司的摊子铺得太大,资金出问题了吧。”   陈美兰微微点头,“很可能是这样。”   向天亮问夏柳,“夏柳姐,你有什么看法?”   夏柳笑道:“我现在要是三元贸易公司的副总经理,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辞职,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帐户上要是现金余额不足一亿,我就会愁得吃不下饭了,像三元贸易公司这样的资金状况,是很难维持到今年年底的。”   向天亮沉思了一会,“这其中要明确一个前提,这几本假帐反映的是三元贸易公司的真实情况。”   黄颖说,“这一点先不讨论,就假设是真的假帐吧。”   贾惠兰说,“那三元贸易公司就得想办法借钱了。”   陈美兰望着向天亮说,“现在看来,三元贸易公司要主动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应该是在虚张声势,只是公司的一种策略而已。”   向天亮道:“还有今天晚上的婚礼,以及关老爷子和关家的影响力。”   夏柳问陈美兰,“美兰姐,参加今晚婚礼的宾客中,有多少来自银行界?”   陈美兰想了想说,“据我所知,各大银行的管理层,应该都在被邀请之列,像玉瑛的市发展银行,一正三副四位行长都被邀请参加今晚的婚礼。”   “这就对了。”夏柳对向天亮说,“三元贸易公司想融资,无非有四个渠道,一是海外,二是社会,三是国内企业,四是银行,现在看来,最好的一个办法就是从银行贷款。”   黄颖笑道:“今天晚上的婚礼后,三元贸易公司就和关老爷子及关家搭上了关系,那些银行会抢着争着给三元贸易公司贷款的,而以三元贸易公司的资质,每家银行贷个二三亿是小菜一碟,滨海市有五家国有银行,三元贸易公司可以轻而易举地贷款十亿以上。”   向天亮轻轻一叹,“三元贸易公司果然是别有用心啊。”   陈美兰对向天亮说,“我们还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包括你也不能,因为三元贸易公司现在有了关老爷子这个大靠山。”   夏柳忽地笑道:“上帝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什么意思?”向天亮问道。   黄颖笑道:“夏柳的意思是说,以三元贸易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借给它十亿恐怕还是不够。”   夏柳补充说,“三个十亿还差不多,章含姐说得对,三元贸易公司的摊子铺得太大了,它今年还需投资三十到四十亿,区区十亿犹如杯水车薪。”   向天亮哦了一声,正要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来的电话。 第1982章 局长走麦城   向天亮匆匆来到南北茶楼七楼包厢,他在电话里和邵三河约好了的,他也想知道邵三河今晚的收获有多少。   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因为现在才晚上八点二十分,按照邵三河原定的计划,市公安局的人马潜入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开始时间是在七点三十分,不到一个小时就全身而退,其收获多少可想而知。   向天亮刚坐下不久,邵三河就来了。   邵三河的身后,跟着市公安局政委兼常务副局长蔡春风和副局长姜学明。   看到邵三河、蔡春风和姜学明,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因为市公安局三位大佬的模样,着实有些狼狈。   邵三河的左脸被什么东西划过,留下了一道长达三厘米多的划痕。   蔡春风那西发平头上,有一处的头发被烧焦了。   姜学明最惨,他那张英俊的脸,明眼人都能看出,右半边肿得太明显了。   “呵呵,我说三位,你们这是,你们不会是亲自上阵了吧?”   邵三河苦苦一笑,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蔡春风很是不好意思,“走了麦城,走了麦城喽,学明,还是你来说吧。”   姜学明道:“天亮,我们栽了,栽到姥姥家去了……为了确保行动保密,我们没派其他人,就邵局蔡局和我三个,七点三十分,我们从水路泅渡进入,可是我们刚刚上岸,就从黑暗中蹿出五条狼狗向我们扑来,那些狼狗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一声都不叫,跳起来足有一米五高,目标就是我的喉咙……当时我们三个都傻了,带着枪可都不敢掏枪,想都来不及想,只有一个念头,转身就逃,十多米的距离,可以说是连滚带爬,落荒而逃……我们逃回河里,一秒钟都不停地离开,因为那五条狼狗也会水,它们也跳下河来,我们没有办法,只有狼狈地逃了回来……”   “呵呵……”   向天亮笑得乐不可支。   蔡春风没好气地说,“天亮,你什么意思?幸灾乐祸啊。”   “呵呵。”向天亮笑道,“我笑的是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你们回家怎么跟老婆孩子解释,另一方面是如何向你们的部下解释,因为你们的样子很像是干某种坏事被抓后的结果,呵呵,说三位大局长亲自执行任务,打死我也不信,连我老妈养的老母鸡都不相信。”   邵三河无奈地说,“咱们确实是低估人家了,只想到有人看守,就是没想到还有那么凶猛的狼狗,而且咱们收集的情报里,根本就没有提到过狼狗,是咱们太麻痹大意了。”   姜学明实话实说,“天亮,你一定没有见过如此凶猛的狼狗,它们就冲着你的要害而来,那架势就能把你吓坏,我不隐瞒,我当时确实很害怕,它们让我现在还心有余悸。”   蔡春风说,“一点都不夸张,咱们三个见过拿枪的凶犯,加起来没有五十次也有三四十次,没有几百人也有一二百人,我也承认,今晚那一分钟,是我从警以来第一次害怕。”   邵三河也道:“五条狼狗,三个人,我想咱们即使掏出枪,而且有时间开枪,恐怕顶多也只能打中三条,还有两条,足以伤害咱们三个人中的两个,幸亏咱们跑得快,不然的话,今晚是难以收拾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凝重地说,“我现在很想知道,那些狼狗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运进来的,又是如何监管和训练的,总共有多少条那样的狼狗,和咱们监视了那么长时间而为什么没有发现。”   邵三河也点头,“我们三个找你,就是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蔡春风道:“就是怎么防范和消灭那些狼狗。”   向天亮稍作停顿,忽地笑了。   姜学明问,“天亮你笑什么?”   向天亮说,“我确信,滨海大厦没有你们说的那种狼狗。”   蔡春风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   向天亮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比你们幸运,就在二三个小时前,我潜入了滨海大厦第十二层。”   啊了一声,姜学明道:“那可是三元贸易公司最核心的地方啊。”   “所以。”向天亮又点着头道,“现在可以这样说,如果我搞到的东西是真的,那么,三元贸易公司对咱们来说,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蔡春风问道:“什么东西啊?”   向天亮说,“你们情报上提到过的,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马蕴霞手上拿着的那只手提保险箱,里面的东西。”   邵三河问,“你是秘密行动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当然,我确信三元贸易公司的人没有察觉。”   蔡春风急忙哎了一声,“天亮,咱们说好了的,情报分享,情报分享哦。”   “呵呵,你急什么啊。”向天亮笑道,“我手下有最好的情报分析师,正在分析和评估今晚的收获,一切搞定以后,我会交给陈美兰书记,在陈书记审阅后,我会将副本交给你们。”   蔡春风笑着点头,“咱们的指向一致,但具体目标不一样,你是针对三元贸易公司本身,我们是想搞清楚三元贸易公司是否有走私行为。”   向天亮道:“这个不难,从三元贸易公司的资金收支上,你们很容易搞清楚的。”   蔡春风又是点头,“他妈的,还是你行啊。”   向天亮呵呵笑道:“臭老蔡,你也他妈的,我手下能人众多,你老小子就羡慕我妒忌我吧。”   姜学明笑着说,“蔡局,论人才,咱们市公安局是多,但天亮的人是精和高,李玟,当过我和汪局的老师,全国警界都有名的专家,夏柳,人都说她的脑袋比计算机还好使,李亚娟,天生的分析师,莫小莉,只需看你一眼就能把你的脸像画出来……总之,天亮厉害着啊。”   蔡春风哈哈大笑,“我同意,严重同意,天亮才是最厉害的,因为是天亮驾驭着那些女专家,这份能耐我可没有。”   邵三河说,“我也不能。”   姜学明跟着说,“那我就更不行了。”   向天亮苦笑道:“你们,你们三个他妈的,还想不想要我的情报了?”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是大博士夏柳,“天亮,有重大发现,我可以过来说吗?” 第1983章 五马分尸   向天亮收起手机,对邵三河、蔡春风和姜学明说,“听说你们三个在,陈书记也要过来,夏柳的发现可能正是你们最感兴趣的东西。”   姜学明忙说,“咱们这个样子,见陈书记不太雅观吧。”   蔡春风笑道:“我说学明,咱们不是来相亲的,有什么雅观不雅观,不就是失败得有点狼狈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天亮肯定会向陈书记汇报,咱们装也没用。”邵三河也笑说。   向天亮瞪着眼道:“哎,我可警告你们,可以开我的玩笑,但绝对不能开陈书记的玩笑。”   蔡春风笑得有些坏,“也就是说,事可以是有的,但玩笑是不能开的。”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陈美兰和夏柳一起进来。   陈美兰接着蔡春风的话问,“蔡局长,什么事不能开玩笑呀?”   蔡春风有些不好意思,忙着招呼的同时,朝向天亮投去求助的目光。   向天亮说,“陈书记,三位大局长今晚吃了败仗,但他们吃了败仗,却不许我笑话一下。”   寒暄过后,陈美兰微笑着坐下,“我看出来了,但是,胜败乃兵家之常事,至于玩笑么,偶尔开一下也是可以的。”   “谢谢陈书记。”蔡春风看了陈美兰和夏柳一眼,心说果然都是美人,那气质那美艳,自己老婆装也装不出来,可惜名花有主啊。   夏柳将手中的几张纸,直接递给了邵三河,“邵局长,这里记录着三元贸易公司近一年来,一共七笔款项的转账记录,总计是一亿零三百五十五万元,我们国泰集团公司财务部初步认定,这七笔款项非常像是在洗钱,当然,这需要你们公安局去验证,通过相关银行甚至境外,如果证明这一亿零三百五十五万元是黑钱,那么通过倒追法就能查清来源,就能验证三元贸易公司是否有走私的嫌疑。”   邵三河点着头说,“这需要时间,但最终会查个水落石出。”   向天亮笑道:“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洗黑钱的过程,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无非是在若干个银行的若干个帐户上转来转去,或化整为零,或化零为整,或境内或境外,七转八转,非法的就转成了合法,只要使用倒追法,一步一步地倒追上去,就不难到达黑钱的起点。”   邵三河一边起身,一边向陈美美兰告辞,“陈书记,我们要马上回去进行研究部署,先失陪了。”   陈美兰点头,向天亮起身相送,把邵三河、蔡春风和姜学明送出包厢。   可是,陈美兰和夏柳却坐下不走了。   不但陈美兰和夏柳不走,还来了黄颖、李玟和戴文华。   向天亮顿时眼前一亮,因为陈美兰和夏柳穿得还算文明,而黄颖、李玟和戴文华身上的,却几乎就是全透明的打扮。   “呵呵,看你们的架势,我有点不妙啊。”   戴文华笑问,“什么不妙,我们会害你吗?”   “难讲,海底的针,女人的心,最毒妇人心哟。”   黄颖笑道:“我们来陪你喝茶的。”   向天亮急忙摇头,“我怎么感觉你们没安好心呢。”   李玟笑着说,“天地良心,你不要拿着好心当成驴肝肺。”   向天亮被女人们拥到了沙发上。   夏柳说,“既来之,则安之嘛。”   陈美兰说,“年轻人,要沉得气。”   笑声里,女人们纷纷行动,占据有利位置,李玟在左,夏柳在右,抢占了向天亮的两条胳膊,而他两条翘在茶桌上的腿,也被黄颖和戴文华归为己有。   女书记也不甘落后,陈美兰索性坐在茶桌上,正好处于向天亮的双腿之间。   向天亮身不由己,哭笑不得,“女同胞们,女同胞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陈美兰:“是什么意思呢?”   黄颖:“好像没什么意思。”   李玟:“应该是没什么意思。”   夏柳:“说有意思就有意思,说没有意思就没有意思。”   戴文华:“你说没有意思但偏有意思,你说有意思但就是没有意思。”   向天亮:“你们,你们这是想玩我啊。”   陈美兰:“有一个很好听的成语,第一个字是五。”   黄颖:“咱们天亮一定喜欢,第二个字是马。”   李玟:“这也是一个美丽的传说,第三个字是分。”   夏柳:“有时也有点残酷,第四个字是尸。”   戴文华:“这也是一种游戏,名叫五马分尸。”   向天亮:“哎,哎,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好像不是轮到你们啊。”   陈美兰:“我是领导,我决定今天晚上突击检查你的工作。”   黄颖:“你为国泰集团公司立了大功,我是代表公司来感谢你的。”   李玟:“我陪着你深入虎穴,立下大功,你应该奖励我吧。”   夏柳:“我为你分析研究三元贸易公司的帐本,功劳苦劳都有吧。”   戴文华:“我么,挑明了吧,因为还差一个,是她们拉我来凑数的。”   向天亮:“可是,可是工作怎么办,我需要你们尽快完成对三元贸易公司帐本的研究,我需要拿你们的研究成果去说服关老爷子。”   陈美兰:“现在是晚上时间,工作可以在明天接着干。”   黄颖:“晚上是游戏时间,把工作放到明天去继续吧。”   李玟:“这位同志,人和机器一样,我们也是需要加油的。”   夏柳:“今晚的加油,是为了明天的更好工作。”   戴文华:“身体爽了,心也爽了,心爽了,精神也就好了,精神好了,工作就有劲了,而让我们身体爽了的唯一办法就是加油。”   向天亮:“我的天,请问,请问你们是要把我吃掉吗?”   陈美兰:“这个问题提得好,值得我们考虑。”   黄颖:“我同意,能吃就吃,就像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想吃掉三元贸易公司一样。”   李玟:“我也同意,哪怕吃不掉也得咬几口,能咬几口是几口。”   夏柳:“加油就是吃,吃就是加油,表述不同,本质是一样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五马分尸的游戏必须进行。”   戴文华:“同志们,同志们,不用跟他啰嗦,咱们还是上吧。”   向天亮:“啊……救命……救命啊。” 第1984章 既请之则吃之   对向天亮来说,三元贸易公司已不再是谜,罩在它身上的雾霾正渐渐散去。   “敌情”渐明,向天亮格外轻松,在得知关老爷子和其他关家人都离开滨海后,他又回来上班了。   只有一点遗憾,向天亮没能再见到关老爷子,他没有一个及时向老人家当面解释的机会。   但是,总的来说,对三元贸易公司的这场婚礼“秀”,向天亮认为自己这边的应对是得当的,特别是自己和陈美兰及谭俊等人的缺席,很好地抵消了婚礼“秀”带来的部分影响。   除了上班应付差事,向天亮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首先,向天亮答应了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蔡春风,要对付三元贸易公司大楼里的那群狼狗,蔡春风看来是被因为那群狼狗落下心病了,一直催促向天亮,想一个消灭那群狼狗的好办法。   这实在是一个疏忽,不可原谅的,百花楼四楼的观察室,对三元贸易公司大楼实施了连续几个月的观察,居然没有发现那群狼狗的一点点蛛丝马迹。   当然,向天亮也因此而加强了防范措施,他从市公安局借了一些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其次,是对三元贸易公司是否涉嫌走私的调查,这方面由市公安局负责,无须向天亮操心。   还有,是有意无意地对三元贸易公司的忽视和纵容。   此外,还要想方设法,搞清楚到底有多少政府官员与三元贸易公司搭上了关系。   还是那句话,要想让人灭亡,必使其先疯狂。   无招胜有招,接招也是招,三元贸易公司不是愿意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吗,那就顺水推舟,投其所好,让它接手那个项目。   向天亮恢复上班的前一天,国泰集团公司正式通知滨海区政府,同意解除协议,放弃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   最先坐不住的,是滨海区委书记焦正秀。   焦正秀直接来到向天亮的办公室。   “哎,我说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呵呵,我不是卖药的,所以葫芦里没有药。”   “真的要放弃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吗?”   “是真的,昨天,国泰集团公司董事会已经做了决定。”   “少来这一套,我还会不知道么,国泰集团公司的事,你向天亮说了算。”   “是被迫放弃,是应你们滨海区政府的要求而被迫放弃。”   “给句实话,这是为什么?”   向天亮低声问道:“老焦,你知道三元贸易公司的实际现状吗?”   焦正秀点了点头,“不多,只知道一点点,听说资金比较吃紧。”   向天亮轻轻一笑,“那我就不需要多解释了。”   焦正秀说,“岂有此理,明知道三元贸易公司没那个能力,你还要赶鸭子上架。”   向天亮笑道:“几个亿,还是压不垮三元贸易公司的。”   “你是想让三元贸易公司更加地深陷泥潭?”焦正秀若有所悟。   “我正是这样想的。”向天亮笑着说。   稍许沉默,焦正秀叹道:“最终苦的还是老百姓啊。”   向天亮默然。   焦正秀又说,“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三元贸易公司把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煮成了一锅粥,不但三元贸易公司被拖住,我看肖子剑和成达明也会吃不了兜着走,是他们主张抛弃国泰集团公司转而与三元贸易公司,他们押的是自己的政治前途。”   向天亮笑了笑,“这要正好减轻你的压力,来自成达明对你的压力。”   焦正秀摇头道:“兄弟,别忘了我是滨海区的第一把手,滨海区出了问题,我都有份,想逃也逃不了。”   “呵呵……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当务之急,是想方设法让自己脱得了干系。”   “去你的,我怎么脱啊?”   “你是焦正秀,打过仗杀过敌,用不着我来教你金蝉脱壳的办法。”   想了想,焦正秀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反对让三元贸易公司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逼着成达明把问题交到常委会上,区常委会十一名成员,我的人有六个,只要在关键时刻让一二个倒戈,就能让成达明的提议得以通过,我想这样的话,可以不露痕迹地让成达明上套。”   向天亮笑道:“果然姜是老的辣的,老焦,你比我强。”   摆了摆手,焦正秀起身告辞,“兄弟,你就造孽吧。”   送走焦正秀,向天亮正要出门,却接到了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的电话。   向天亮:“玉瑛姐,咱们早上还同一桌子吃饭,你不会这么快就想我了吧?”   蒋玉瑛:“就想你了,难道不行吗?”   向天亮:“想我当然可以,但是你一定是有事找我。”   蒋玉瑛:“是有事。”   向天亮:“好事还是坏事?”   蒋玉瑛:“请你吃饭,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向天亮:“呵呵,除了鸿门宴,好像应该把吃饭定义为好事。”   蒋玉瑛:“是各大银行行长请你吃饭,怕请不动你,所以让我出面。”   向天亮:“不会吧,我与他们不熟啊。”   蒋玉瑛:“别装傻充楞,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向天亮:“为了三元贸易公司?”   蒋玉瑛:“对,他们都想给三元贸易公司贷款,但都吃不准,心里没底。”   向天亮:“找我打听三元贸易公司的事,亏他们想得出来啊。”   蒋玉瑛:“不错,他们还真能找人。”   向天亮:“玉瑛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蒋玉瑛:“既请之,则吃之。”   向天亮:“你是说,趁机对三元贸易公司落井下石?”   蒋玉瑛:“那太过明显,能给三元贸易公司上点眼药,我看效果就很不错了。”   向天亮:“不过,树大容易招风,事大容易多事。”   蒋玉瑛:“所以,我帮你推了。”   向天亮:“咦,这又是为什么?”   蒋玉瑛:“我认为,只需要接受一个人的邀请就行了。”   向天亮:“谁啊?”   蒋玉瑛:“刘宁好,市农业银行的常务副行长。”   向天亮:“呵呵,是那个臭娘们啊,我说玉瑛姐,你不怕她把我哄到她的床上去吗?”   蒋玉瑛:“咯咯,你不会的……就这么定了,下班后我来接你。” 第1985章 我有那么不堪吗   下班后,蒋玉瑛开着车,接到向天亮后,奔驰轿车就疾驰起来。   向天亮往车外瞧了一眼,立即咦了声,“玉瑛姐,咱们这是要去城外吗?”   “眼可真贼。”蒋玉瑛笑道,“咱们要去的地方,你肯定从没去过,而且我猜你一定喜欢。”   向天亮摇了摇头,“你是知道的,喜欢不是首要标准,关键是有些地方,打死我我也不会去。”   蒋玉瑛咯咯笑道:“我不傻,我是百花楼的人,我能不懂规矩吗。”   车在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停下,贾惠兰钻进车内后,车又快速跑了起来。   向天亮惊讶地问,“惠兰姐,你也在被邀请之列吗?”   “我为什么不能被邀请。”贾惠兰笑着说,“去年的时候,刘宁好在我们医院住院一个半月,我和她早成了好朋友了,刘宁好知道我和玉瑛都住在百花楼,所以她是通过我和玉瑛两个人邀请你的,既然如此,我岂能不适逢其会呢。”   向天亮噢了一声,“对这个刘宁好,我是只闻其名,却未见其人,你们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贾惠兰说,“刘宁好,女,本市南河区人,今年三十九岁,毕业于京城大学金融系,并留学德国获国际金融博士头衔,五年前回国,历任南河工商银行副行长、南河农业银行行长等职,现任市农业银行常务副行长,在以前的清河市金融界,说到杰出的女银行家,孙了咱们玉瑛,就是这个刘宁好了。”   蒋玉瑛笑道:“天亮,说起这个刘宁好,你只要把她当成清河市的焦春就行了。”   “焦春?她是万人骑千人跨的全国粮票啊。”向天亮乐道。   “咯咯,刘宁好也很开放的,她那方面的需要很强烈,是男人她都会要。”蒋玉瑛大笑。   贾惠兰也笑,“那咱们得小心了,千万不能让刘宁好把咱们天亮给吃了。”   向天亮笑说,“有你们两个陪着管着,谁也抢不了我。”   蒋玉瑛说,“所以,我要和惠兰一起,不防一万以防万一嘛。”   贾惠兰说,“特别是不能让刘宁好发现,咱们天亮有一个勇猛无敌的家伙,不然,刘宁好会拼命地缠着咱们天亮不放的。”   “他妈的,我有那么不堪吗。”向天亮笑骂道。   蒋玉瑛说,“事实证明,你是最容易被美女迷惑的人,在这方面你的意志力约等于零。”   贾惠兰说,“狗改不了吃屎,我们要是不管着你,你带到床上的女人能装满十个百花楼。”   “呵呵,过奖了,过奖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蒋玉瑛娇声骂道:“我呸,有我们在,你休想。”   贾惠兰笑道:“你能把咱们百花楼里的人照顾好,就算谢天谢地了。”   向天亮咧嘴直乐,“这倒也是,咱们百花楼里的花,我还没全部尝遍呢,玉瑛家,你家那朵小花,文露丫头,惠兰姐,你家那朵小花,晓敏丫头,呵呵,我看都到可摘待摘的季节喽。”   蒋玉瑛道:“你还说,每次都当着她的面,才十六岁呢,她就什么都懂了。”   贾惠兰道:“就是,我家那丫头也一样,做梦都喊咱们天亮的名字。”   向天亮笑道:“我努力,我相信,我会把她们培养成第二个蒋玉瑛和第二个贾惠兰的,我要让她们比蒋玉瑛还蒋玉瑛,比贾惠兰还贾惠兰。”   “呸。”   “坏蛋。”   在女人的娇骂声中,奔驰轿车停了下来。   这是市郊,小南河旁边,附近还有一个简易码头。   向天亮不解地问,“我说两位,刘宁好不会是请咱们来喝南河水的吧?”   蒋玉瑛看了看手表,“咱们来早了,现在才六点零五,还要等半个小时呢。”   贾惠兰告诉向天亮说,“你应该听说过水上茶楼吧,它由一条五百吨驳船改造而成,游走于滨海境内的小南河水域,其实它是一个流动的水上娱乐城,咱们待会要去的是它的茶楼,这个水上娱乐城的老板叫刘宁海,是刘宁好的亲弟弟,刘宁好才是这个水上娱乐城的真正所有人。”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听说过这条船,还是会员制的,不是会员上不了船,有刘宁好撑腰,难怪税务局工商局都不敢查它。”   蒋玉瑛说,“看见没有,咱们旁边停着的十几辆车,车上一定都是等着上船的客人。”   向天亮问道:“船上一定有非法活动吧?”   蒋玉瑛点着头说,“你问着了,据我所知,这条船共有五层,由下至上,第一层是赌场,第二层是酒吧和舞厅,第三层是歌厅和桑拿,第四层是酒馆,第五层是茶楼,也是咱们要去的地方。”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玉瑛姐,惠兰姐,咱们不该来这个地方啊。”   贾惠兰道:“关于这一点,我同意天亮说的,这个地方不合咱们,特别是天亮。”   蒋玉瑛笑道:“我是为了表示诚意,并以此套住刘宁好,才答应她来这里的,我的车认识的人很多,我停一会,表示我来过了,然后咱们掉头回去。”   向天亮好奇地问,“这样做有什么特别用意吗?”   蒋玉瑛说,“刘宁好是个聪明人,我这是要告诉她,咱们与她不是一路人。”   向天亮道:“玉瑛姐,你和惠兰姐与她不是好朋友吗?”   贾惠兰说,“明知故问,你和成达明是好朋友,和邵三河也是好朋友,但能相提并论吗?好朋友有很多种,但不是所有的好朋友都是一路人。”   蒋玉瑛道:“惠兰说得对,我和刘宁好的关系,主要因为是同行,而且她还不得不把我当成前辈,所以,我们仅仅限于私交而已。”   向天亮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刘宁好是张全国粮票,是个男人都能用,而我的玉瑛姐是从一而终,从我而终,对我死心塌地,就这一点来说,你和她就不是同一路人。”   “咯咯,算你说了句良心话。”蒋玉瑛笑道。   贾惠兰问,“那我呢?”   向天亮忙道:“你也是,你当然也是,你也是我一个人的女人。”   蒋玉瑛大笑,“太肉麻了吧,咯咯……”   笑过之后,向天亮问道:“我说两位,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啊?” 第1986章 墙里开花墙外香   还是在南北茶楼,还是在七楼包厢,蒋玉瑛“虚晃一枪”,驾车带着向天亮和贾惠兰,从市郊的小南河边回到了市区。   这也是百花楼的老规矩,没有特殊情况,当向天亮要的人是女的,并且是晚上的时候,只能是在南北茶楼。   大家对向天亮严防死守,害怕他“引狼入室”,蒋玉瑛和贾惠兰当然也不会轻易违背。   蒋玉瑛给刘宁好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至于来不来,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贾惠兰断定刘宁好会来。   “这么肯定,为什么?”向天亮问道。   贾惠兰说,“刘宁好只是市农行的常务副行长,她是个有野心的人,一心想当行长,那样她就能与咱们玉瑛平起平坐了,所以,她想借助外部的力量搞掉顶头上司,环顾整个滨海,能帮她及敢帮她的人,你就是最强大的一个。”   向天亮笑着说,“女人啊,太工于心计了不好。”   蒋玉瑛道:“刘宁好早就想结交咱们天亮了,但一直没有开口,现在她认为机会来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与三元贸易公司有关的机会吗?”   “对,她肯定是这么认为的。”蒋玉瑛点着头说,“那天晚上两对新人的婚礼,市农行除了王一平行长,刘宁好也参加了,她眼光独特,一定看到了她认为异乎寻常的东西。”   向天亮思忖着说,“要说有什么异乎寻常,那就是和和美兰姐及谭俊市长的缺席了。”   蒋玉瑛笑道:“说对了,刘宁好对婚礼的评价是,演戏作秀,虚张声势。”   “噢,这都看得出问题来,这女人果然不简单么。”点了点头,向天亮问道,“那么,她对三元贸易公司是什么态度?”   蒋玉瑛说,“总的来说是审慎,不说好,也不说坏,但作为同行,我们经常交流,我感觉她是不看好三元贸易公司的。”   向天亮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可是,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市农业银行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家给三元贸易公司贷款的银行,好像是三千万吧,她如果不看好三元贸易公司,怎么又会给三元贸易公司贷款呢。”   蒋玉瑛笑着说,“这事我知道,那三千万是行长王一平作的主,与刘宁好无关,在市农行那边,行长有权贷款的限额是五千万,区区三千万无须刘宁好同意,所以,刘宁好为了那三千万,还和王一天大吵了一架。”   “照这么说来,这个刘宁好还真是不看好三元贸易公司。”向天亮道。   “现在问题来了,王一平要给三元贸易公司贷款三个亿,你说刘宁好同不同意?”蒋玉瑛笑道。   “是这样啊。”向天亮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贾惠兰笑着说,“我听刘宁好聊过,现在各大银行都抢着给三元贸易公司贷款,她就更吃不准了。”   “咦,她又是怎么知道各大银行都抢着给三元贸易公司贷款的呢?”向天亮奇道。   贾惠兰又笑,“她是全国粮票,和其他银行的领导关系颇深。”   “呵呵,原来她的情报都是从床上得来的啊。”向天亮乐道。   蒋玉瑛笑着补充,“王一平是个例外,据我所知,王一平想拉刘宁好上床,刘宁好不愿意,两个人的矛盾由此而来。”   向天亮笑着说,“那这个王一平也真够窝囊的,自己的女部下不跟自己上床,却跟其他同行上床,这不是典型的墙里开花墙外香嘛。”   蒋玉瑛打趣道:“其实,自己的两个同学变成了两个婶婶,也真够窝囊的。”   贾惠兰也来凑趣,“还有,一条小河之隔,愣是看不到滨海第一大美女陈圆圆,也是真够窝囊的。”   “你们……”向天亮气得直翻白眼。   蒋玉瑛和贾惠兰笑得前仰后合。   正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一个美艳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她就是刘宁好,市农业银行常务副行长,滨海银行界几乎与蒋玉瑛齐名的女强人。   一阵招呼、寒暄后,向天亮被撇到一边,三个女人聊得叽叽喳喳。   终于,还是刘宁好先回到向天亮身上,“两位姐姐,咱们不能撇下这里唯一的男同胞吧。”   向天亮笑着说,“没关系,重女轻男的场面,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心说这娘们,怎么出门也穿透明装呢。   刘宁好含笑问道:“向主任指的是百花楼吗?”   向天亮一点都不含糊,“正是,百花楼的人口性别比例严重失调,我正在考虑改变这种状况,因为我多次提出的涨房租要求,被她们很团结地一致拒绝了。”   刘宁好说,“正是遗憾,我还想在你的百花楼租一套房子呢。”   向天亮很客气,“对不起,目前暂不考虑女性房客。”   一边说,向天亮一边趁机瞄了刘宁一眼,他妈的,这娘们居然,居然连内裤都是肉色的,那岂不是等于真空的么。   蒋玉瑛笑道:“宁好,他正在想法赶我们走,所以,你的想法暂时无法实现。”   贾惠兰笑着问,“宁好,你不会是为了租房才找向主任的吧?”   刘宁好笑着摇头,“向主任,我让两位姐姐帮我约你,是不是太唐突了?”   “不唐突,两位姐姐既是我的房客,也是我的朋友。”向天亮微笑着。   “那么,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当然,十个都行。”   刘宁好问道:“向主任,你不喜欢去娱乐场所吗?”   向天亮反问,“刘行长指的是水上娱乐城吗?”   “诸如此类。”   “总的来说是不喜欢,除非是特殊情况。”   刘宁好说,“哦,我以为是向主任对我弟弟有意见呢。”   向天亮笑道:“我有没有意见不是问题,市公安局有意见才是问题。”   刘宁好噢了一声,“向主任,你的意思是?”   向天亮说,“刘行长,黄、赌、毒,是市公安局的重点打击对象,据我所知,水上娱乐城至少沾了两样,这有点过了,万一被市公安局列入议事日程,那就不好说话了。”   “谢谢向主任提醒,我会尽快让我弟弟对水上娱乐城进行整改的。”   “刘行长,我姑妄说之,你姑且听之。”   “不,向主任你提醒得很对很及时。”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往沙发背上一靠,“刘行长,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第1987章 女人斗嘴   刘宁好看了看蒋玉瑛和贾惠兰,笑而不言。   蒋玉瑛说,“天亮,刘行长是想认识你,她没有别的意思。”   “我有值得刘行长认识的地方吗?”向天亮煞有介事。   贾惠兰说,“天亮,我们对刘行长说你是我们的朋友,所以她想通过我们认识你。”   向天亮笑道:“我说两位,拜托,还是免了吧。”   刘宁好微微一笑,“怎么,向主任觉得我不值得成为朋友吗?”   向天亮忙说,“不不,刘行长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   “哦,那你在说谁?”   “我是说你找了两个不靠谱的介绍人。”   “玉瑛姐和惠兰姐?”   “正是。”   “她们不靠谱吗?”   “岂止,简直是非常的不靠谱。”   “不会吧,你们是朋友呀。”   向天亮笑道:“朋友?刘行长你千万不要被朋友二字给迷惑了,朋友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朋友也可以插朋友两刀。”   “这么说,玉瑛姐和惠兰姐插你两刀了?”刘宁好笑问。   向天亮说,“差不多,把我卖了,还得让我帮她们数钱。”   蒋玉瑛笑道:“谁让你叫我姐姐呢,麻将桌上,我赢你的你要给我,你赢我的你不能要。”   贾惠兰笑道:“谁让你叫我姐姐呢,你有事我不管,我有事你得管。”   向天亮故作无奈,对刘宁好说,“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咱们口中的玉瑛姐和惠兰姐。”   刘宁好笑道:“我怎么听着,觉得你们的关系不浅呀。”   蒋玉瑛道:“宁好,别乱说,什么关系不浅,人家会误会的。”   刘宁好还笑,“不浅就是深,深就是不浅,这没什么问题么。”   贾惠兰道:“可以说,但不能到外面说哦。”   刘宁好看着向天亮问,“向主任,是不浅吧?”   “呵呵。”向天亮乐道,“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不应该问我吧。”   话,越说越露骨了,包厢里的气氛,也是越来越暧昧了。   当然,这是向天亮有意而为,蒋玉瑛和贾惠兰推波助澜。   君子动口不动手,说得最直白,人家也不会抓到把柄。   至于所谓的正事,很少能直接展开的,尤其是有一帮娘们,那往往都是从歪事着手。   刘宁好:“玉瑛姐,惠兰姐,向主任让问你们哦。”   蒋玉瑛:“宁好,你想知道什么呀?”   贾惠兰:“就是,不能胡说八道哦。”   刘宁好:“关于你们与向主任的关系,我可是有小道消息的。”   蒋玉瑛:“有病,小道消息也能相信吗?”   贾惠兰:“就是,小道消息还说你刘宁好和某某某怎么怎么的呢。”   刘宁好:“现在是说你们的事,别把我扯上好不好。”   蒋玉瑛:“咯咯,希望你是别有用心,而不是别有用身。”   贾惠兰:“说得好,用心无辜,用身就不好说了。”   刘宁好:“哎,你们俩不要合伙欺负我么,我是好心好意。”   蒋玉瑛:“宁好,你想拿小道消息糊弄我们呀。”   贾惠兰:“嘻嘻,我们不怕小道消息,只怕有人来抢。”   刘宁好:“这么说来,你们两个与向主任的关系一定不浅。”   蒋玉瑛:“是不浅,而且是非常的不浅。”   贾惠兰:“嗯,很深很深。”   刘宁好:“哦,深到什么地步呢。”   蒋玉瑛:“咯咯,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深有体会。”   贾惠兰:“嘻嘻,深到什么程度,那只能是意会而不是言传。”   刘宁好:“原来向主任是高手呀。”   蒋玉瑛:“确实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贾惠兰:“当然,可以说是前无古人,难有来者。”   刘宁好:“太玄乎了吧。”   蒋玉瑛:“宁好,今晚你不会是为此而来的吧。”   贾惠兰:“对呀,说是想认识向主任,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刘宁好:“嘻嘻,今天晚上,我就是来寻宝的,还听说向主任这里有。”   蒋玉瑛:“宁好,你真够大胆的,宝贝是随便能找到的吗。”   贾惠兰:“再说了,向主任的宝贝是有主的,怎么可能轻易示人呢。”   刘宁好:“真是宝贝吗?”   蒋玉瑛:“咯咯,二十五点零和八点零,你一定没见过的。”   贾惠兰:“咯咯,每天四五到六次,每小时一次,每次两到三发,够宝贝的吧。”   刘宁好:“我不信,除非是眼见为实,你们两个是从书上看来的吧。”   蒋玉瑛:“眼见为实,你想也别想。”   贾惠兰:“朋友也有分寸,宝贝不得示人。”   刘宁好:“两位姐姐,不怕贼偷,就怕贼恼记哦。”   蒋玉瑛:“宁好,你不是小偷呀。”   贾惠兰:“宁好,我们看得可严了,你想偷是偷不走的。”   刘宁好:“咯咯,我是高手,我想偷的话,还从来没有失手过哦。”   蒋玉瑛:“你偷到的都是二等货,当然很容易的了。”   贾惠兰:“对,向主任那是稀世珍宝,不是说偷就能偷到手的。”   刘宁好:“我不信,你们不会时时刻刻捧在手里看着吧。”   蒋玉瑛:“你还别说,我们一直严防死守,我们觉得相当的安全。”   贾惠兰:“宁好,我们可不仅仅是两个人在战斗,我们是一个坚强而团结的整体。”   刘宁好:“果然如此,我知道,你们这个集体包括国泰集团公司高层,以及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   蒋玉瑛:“宁好,话不能乱说,陈书记和杨秘书长可不是一般的人。”   贾惠兰:“宁好,陈书记和杨秘书长要是听见了,非找你算账不可。”   刘宁好:“噢,关于陈书记和杨秘书长的话,我收回,当我没有说过。”   蒋玉瑛:“我说宁好,你今晚的表现有点反常么。”   贾惠兰:“对呀,你不缺宝贝,何必惦记人家的宝贝呢。”   刘宁好:“咯咯,月亮是外国的圆,宝贝是人家的好么。”   蒋玉瑛:“敢情你是来挖墙脚的呀。”   贾惠兰:“不会吧,不是说要谈三元贸易公司的事吗?”   刘宁好:“咯咯,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你们与向主任的关系,然后请你们两个帮我在向主任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蒋玉瑛:“向主任就在你面前,有话你自己跟他说吧。”   贾惠兰:“天亮,你听没有,刘行长有事请教呢。” 第1988章 班门弄斧   向天亮咧着嘴直乐,“继续,请继续啊,欣赏女人斗嘴,乃是人生的一大美事,尤其是成为女人斗嘴内容的一部分,我感到莫大的荣幸,所以请三位继续,我乐于并认真地当个虔诚的听众。”   蒋玉瑛笑道:“我们谈论的人就是你,你是应该感到荣幸。”   “呵呵,玉瑛姐,你越来越放肆了。”向天亮笑着说。   贾惠兰笑道:“好心没好报,我们是在为你做宣传,是在为你打广告。”   “臭娘们,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打烂你们的屁股。”向天亮笑骂道。   蒋玉瑛说,“没关系,你要打屁股,现在就让你打好了。”   贾惠兰说,“打吧打吧,反正都被你打惯了。”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对你们这些臭娘们,就得经常的打屁股。”   刘宁好笑着问道:“向主任,她们是你的姐姐,你也敢打她们的屁股吗?”   “刘行长想知道吗?”向天亮反问。   “是的,是想知道。”刘宁好点着头。   向天亮微微一笑,“那么,先请你把藏在罩罩里的录音机拿出来,刘行长,咱们初次见面,我可不想亲自动手。”   刘宁好的俏脸刹地红了起来,“向主任,你……”   向天亮摆了摆手说,“你想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吧,其实很简单,你的左胸明显大于右胸,足以证明你的左胸藏着身外之物,呵呵,我劝你以后少玩不专业的东西了。”   “对不起……”刘宁好从胸前摸出了一只微型录音机。   蒋玉瑛娇笑道:“宁好,你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贾惠兰笑着说,“宁好,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的,咱们什么话都可以说,但就是不能记录。”   刘宁好忙着解释,“向主任,两位姐姐,实在对不起,我只是好奇,我只是想证实……所以,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我也理解。”向天亮点着头道,“你刘行长是明智之人,犯不着让自己多一个强大的敌人。”   蒋玉瑛大笑,“一个强大得足以摧毁无数女人的敌人哟。”   向天亮看了刘宁好一眼,“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无论是玉瑛姐还是惠兰姐,她们的屁股我想看就看,想打就打,打得再狠她们也不敢反对,怎么样,你满意了吧。”   刘宁好点着头道:“谢谢,现在我知道了,我既然可以信任玉瑛姐和惠兰姐,也同样可以信任你向主任。”   哦了一声,向天亮问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三元贸易公司,及其真实的情况。”刘宁好说。   向天亮稍稍沉默了一会。   “刘行长,你想了解三元贸易公司,一定有你的目的,你能说来听听吗?”   刘宁好道:“我不为任何人服务,纯粹是出于个人的目的,玉瑛姐应该知道的,我就想在自己从事的行业里出人头地,即使不能超越玉瑛姐,也要努力向她靠近。”   向天亮嗯了一声,“那么,你自己对三元贸易公司了解多少?”   刘宁好说,“我个人不看好三元贸易公司。”   “为什么?”   “第一,这一次的婚礼太高调太张扬,第二,这一次的婚礼明摆着是在利用关家,第三,陈书记和谭市长缺席婚礼,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是你向主任对三元贸易公司的态度。”   “还有吗?”   刘宁好道:“还有就是国泰集团公司的存在,业内人士都知道,三元贸易公司要是甘居国泰集团公司之下,它的日子会过得很好,可偏偏三元贸易公司想超越国泰集团公司,实在是太不自量力,无论从哪方面看,三元贸易公司都难以超越国泰集团公司。”   “呵呵,我不得不说,刘行长你的分析相当到位。”向天亮笑着点头。   刘宁好又道:“这一次婚礼之后,三元贸易公司成功地把自己与关家连在了一起,其效果马上就出来了,市央行分行、市人民银行、市建设银行、市工商银往、市农村信用总社和我们市农业银行,都在准备给三元贸易公司贷款,根据我的了解,这些银行的计划贷款加起来,至少在十五亿以上。”   向天亮问道:“你们市农业银行准备贷给三元贸易公司多少?”   刘宁好继续道:“三个亿,王一平现在天天往三元贸易公司跑,三个亿是他的主张,这几乎占我们市农业银行全年贷款计划的五分之一,我明确表示反对,但是,在市农业银行,我还暂时占据不了主导权。”   蒋玉瑛笑着说,“只有我们市发展银行按兵不动,不趟这潭浑水。”   向天亮笑道:“你们市发展银行即使愿意贷款,人家三元贸易公司未必敢伸手来接。”   蒋玉瑛又说,“宁好的意思是,她该如何应对王一平的决定,才不至于影响到她自己,是支持还是反对,或者,还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向天亮咧嘴一乐,“反对,然后让反对无效。”   刘宁好点头道:“谢谢,我明白我该怎么做了。”   向天亮收起笑脸说道:“刘行长,既然你是玉瑛姐和惠兰姐的朋友,那我就给你一句忠告,斗争的方法成千上百,但是有的时候,等待是一种最安全可靠的办法,因为时间会无情地碾破一切泡沫和谎言……”   忽地,向天亮笑着点了点头,闭上嘴不说话了。   这是向天亮表示送客的意思。   蒋玉瑛和贾惠兰心领神会,起身把刘宁好送了出去。   一会儿,蒋玉瑛和贾惠兰回到了包厢里。   “天亮,你好像对刘宁好不放心吧?”蒋玉瑛问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不会相信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贾惠兰笑道:“我们不是水性扬花吧?”   向天亮笑了,“所以,我对你们是很放心的。”   蒋玉瑛又问道:“那么,我和惠兰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   向天亮笑道:“我正有此意,玉瑛姐,惠兰姐,你们帮我做两件事,一,盯住刘宁好,最好能掌握她的思想动向,二,盯住各大银行,了解它们与三元贸易公司的合作进度。”   贾惠兰问道:“你帮我们一起盯吗?”   向天亮呵呵一笑,“我能闲吗?我闲不了的,我还要想办法对付三元贸易公司那些狼狗呢。” 第1989章 时刻准备着   那些凭空冒出来的大狼狗,确实是个巨大的潜在威胁。   而且百花楼与三元贸易公司大楼仅隔着一条小河,那些狼狗会水,说不定哪天会突然冲过河来,就百花楼里这些弱不禁风的娘们,不被吓个半死才怪呢。   别说女人,就是向天亮自己,听着也是心有畏惧。   邵三河,蔡春风,姜学明,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三个都不约而同地害怕,可见那些狼狗的凶狠程度。   向天亮知道,三个家伙当着他人不肯实话实说,怕丢面子,所以,他私下里分别找过邵三河、蔡春风和姜学明,他们的描述更加的真切,恐怖,最三个人用得最多的词。   必须有所行动,有的事需要的仅仅是果断。   向天亮请了一星期的假,待在百花楼四楼的观察室里,身边多了一支狙击步枪。   李玟却有些不以为然,因这几个月来,她有一大半的时间待在观察室,根本就发现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大楼里有狼狗出没。   其他人待在观察室,也许是例行公事或滥竽充数,但李玟可是十几年的老警察,她怎么可能看走眼呢。   向天亮说,“不是你看走了眼,而是在你的视线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这怎么可能呢。”李玟一边嘴里嘟噜,一边钻到向天亮的怀里,“不过这样也好,这一个星期天天都能看到你了。”   “臭娘们,又想歪事了。”向天亮的一只手,也情不自禁地在李玟身上摸索,“呵呵,裙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李玟嘻嘻地笑着,“时刻准备着,这既是我们的口号,也是我们的行动。”   “那不是少先队员们的口号吗?”向天亮咧嘴直乐。   “现在是咱们百花楼的口号,这难道不行吗?”李玟的一只手,也是不客气地“直捣黄龙”。   向天亮忍俊不禁,“李玟姐,现在还是早上,你不会现在就要欺负我吧?”   “我不管,反正不影响咱们的正事就是了。”李玟的手没停。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个样子我还能工作吗?”   李玟说,“怎么不能工作,你上半身办正事,下半身办歪事,二者兼顾,两不耽误么。”   向天亮呵呵笑道:“你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上半身还能办正事吗?”   李玟笑着解释,“我不傻,待会,待会我趴在桌子上,丝毫不会阻挡你的视线的,再说,再说你有一心二用的本领,也正好派上用场么。”   “许燕许琳来了。”   “又不是外人,来了就来了。”   “真的来了哦。”   “真来了就一起呗。”   向天亮没有说错,许燕和许琳还真的来了。   李玟没有停止的意思,许燕和许琳是见怪不怪,一左一右站到向天亮的两边。   向天亮双手伸出去,在许燕和许琳的屁股上探了探,“呵呵,你们俩也时刻准备着啊。”   许燕说,“响应领导号召么。”   许琳说,“总不能输给我妈吧。”   向天亮忍住笑,“还别说,时刻准备着这个口号,不但能用在歪事上,而且还能用在正事上,你们来得正好,我要向你们布置任务。”   许琳问道:“三元贸易公司大楼里真有狼狗吗?”   李玟说,“要么是有,要么是你们市公安局三位局长同时在撒谎,丫头你相信哪一点?”   许燕问道:“那就奇怪了,除了咱们监控,市公安局也在监控三元贸易公司大楼,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李玟道:“天亮和我反复地分析研究过,我们认为主要有这几个原因,一,三元贸易公司骗过了海关,通过海上运输线,悄悄地把狼狗装在集装箱里运了进来,这对三元贸易公司来说,并不是很困难的事,他们有自己的码头和卸货区,只要买通二三个海关工作人员,它们就能畅通无阻。”   “那运进来以后,他们会把狼狗藏在哪里呢?”许燕问道。   李玟又道:“这就是二,我研究过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整个建筑结构,发现原大楼的地下有一个容积不小的防空系统,所以我判断,狼狗的基地设在地下,除少数人外,连三元贸易公司内部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许琳也问道:“可是,那些狼狗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呢?”   向天亮笑着说,“这就是三,很简单,狼狗是在海外训练出来的,连同训狗师一起运进来不就行了吗。”   许燕又问,“那么,那些狼狗平时是怎么工作的?我听说它们扑过来时,连叫都不叫的。”   向天亮道:“这就是四,很好解释,那些狼狗白天不上班,而只在晚上上岗值班,所以咱们很难发现,他们公司内部的人也难得一见,至于那些狼狗不会叫,那也很容易解决,因为那些狼狗的声带被动过手术了,我读大学时,我们系主任家的退役警犬就不会叫。”   许燕说,“那咱们要做的,我认为有三个方面,一,侦察那些狼狗的藏身处,二,防范,三,消灭。”   向天亮嗯了一声,“所以,我把你们姐妹俩调过来,和你妈一起,从现在开始,对三元贸易公司大楼进行二十四小时的不间断观察,特别是晚上,你们三个轮流值班,同时我再安排她们过来协助,争取在短时间内搞个水落石出。”   李玟说,“也就是时刻准备着。”   向天亮指着桌子上的狙击步枪说,“不错,就是时刻准备着,这支狙击步枪里,装着五发子弹,每发子弹里都是一个特制的电子追踪器,不管是谁,只要发现那些狼狗,就毫不犹豫地开枪,一旦击中,就马上启动追踪程序,争取在第一时间确定狼狗基地的位置。”   李玟断然地说,“在第一时间确定狼狗基地的位置后,再争取在第一时间消灭那些狼狗。”   许琳嚷道:“好呀,终于有正儿八经的活可干了。”   向天亮笑着提醒,“正事要办,歪事也不能耽误,抓革命促生产嘛。”   “好呀,咯咯……”   笑声里,李玟和许燕许琳扑向了向天亮…… 第1990章 女福尔摩斯   除了安排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轮流坚守观察室,向天亮还亲自出马,第一个晚上就和李玟搭伴。   向天亮少有的认真劲头,感染了百花楼里的众人,吃过晚饭,小小的观察室里挤满了人。   连那帮小丫头也要来凑热闹。   还是当家人陈美兰发话,观察室里才少了不少人,家务的家务,打牌的打牌,该干么干么去。   观察室里,除了向天亮、陈美兰和李玟,还有李亚娟、夏柳、莫小莉、方妮和肖敏芳,其中李亚娟、莫小莉和肖敏芳是一起参加今晚监控的人。   这些人里,最胆小的是方妮,“天亮,真有你说的狼狗吗?”   向天亮点着头,“这么说吧,一,肯定有,因为是市公安局的三位局长亲眼所见亲身所历,二,肯定厉害,因为市公安局的三位局长跟我描述的时候,恐怖一词一共用了十七次,三,不是一只或两只狼狗,而是五只狼狗,不,是一群,至少是五只以上。”   方妮犹豫道:“那,那……我和小莉姐每天上班,都要经过三元贸易公司大楼边的,会不会,会不会很危险呀。”   李玟对方妮说,“也用不着草木皆兵,上下班都是在车上,一点问题也没有问题,白天也不是问题,因为他们不会傻到大白天放狗出来,所以,咱们只需注意晚上防范就行了。”   这时,李亚娟说,“天亮,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在安全问题上,向天亮一惯很重视李亚娟的意见,因为李亚娟是业余女福尔摩斯。   李亚娟:“估计有多少狼狗?”   向天亮:“至少五只,以我的推测,不少于两群,所以有可能是两倍于五只。”   李亚娟:“狼狗吃什么?”   向天亮:“肉。”   李亚娟:“什么肉?”   向天亮:“咱们这里,只有猪肉和鱼肉,据我所知,狼狗不吃鱼肉。”   李亚娟:“狼狗吃冷冻肉吗?”   向天亮:“打死它们也不吃。”   李亚娟:“一条狼狗一天吃多少鲜肉?”   向天亮:“狼狗一天要吃五顿,依那些狼狗的体型大小,每天至少要吃十五斤肉。”   李亚娟:“那一天的鲜肉消耗量不少呀。”   向天亮:“不错,仅仅是所见到的那五只狼狗,一天就得消耗六七十斤鲜肉。”   李亚娟:“再问,三元贸易公司大楼内多少人上班?用餐如何?”   向天亮:“根据观察,三元贸易公司大楼内的上班人数大约是一百七十人,中午就餐。”   李亚娟:“那么,一百七十人中午就餐,一天要消耗多少鲜肉?”   向天亮:“这个么……不好说。”   李亚娟:“咱们百花楼每天每人消耗鲜肉为一到一两半。”   向天亮:“噢,请注意,咱们百花楼是娘们和丫头为主,喜欢吃肉的不多。”   李亚娟:“那就给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用肉量翻一番,并且置顶,每人三两够不够?”   向天亮:“算够吧。”   李亚娟:“好了,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人每天消耗鲜肉的量,大约在五十到六十斤。”   向天亮:“聪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李亚娟:“我是想,咱们是不是可以盯住他们那个负责买菜的人,并以此作为突破口。”   向天亮:“好主意,如果行的话,咱们至少可以知道他们每天需要多少肉,并由此推断那些狼狗是什么时候运进来的。”   李亚娟:“还有,我估计他们和咱们一样,每天采购鲜肉的肉摊应该也是固定的,咱们可以找卖肉的摊贩了解一下。”   向天亮:“呵呵,亚娟姐啊,难怪连李玟姐都称你是女福尔摩斯,我不想让你参加此案都不好意思啊。”   李亚娟:“我是想参加,我想和李玟一起,明天早上开始就去盯他们的采购员。”   向天亮:“行啊,没问题,我举双手赞成。”   李亚娟:“我在这里也观察过好多回了,他们那个胖子采购员我都认识了。”   向天亮:“那你们现在就去休息,今天晚上我负责这里的监视,明天早上我叫醒你们。”   很快地,观察室里少了李玟和李亚娟。   莫小莉和肖敏芳代替李玟和李亚娟,坐在了夜视观察镜前。   陈美兰问道:“天亮,查清楚之后,你准备怎么办?”   想了想,向天亮说,“李玟姐和亚娟姐如果不虚此行,咱们就能大概知道那些狼狗是什么时候运进来的,一方面,可以查清他们在海关那边的内线,要知道有一条开柜验货的规定,没人里应外合,那些狼狗是运不进来的。”   陈美兰说,“哎,你可别忘了,海关归省海关分署领导,在他们的领地里,咱们不好查他们的。”   夏柳笑道:“美兰姐,你也别忘了,咱们天亮的第二个身份,以缉私的名义,他可以如入无人之境。”   陈美兰微笑着点头,“这倒也是,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天亮,那另一方面呢?”   向天亮道:“另一方面,咱们至少可以根据他们鲜肉的采购量,推断出他们有多少只狼狗,从而为咱们消灭那些狼狗做好准备。”   陈美兰哦了一声,“你是真准备要打仗了。”   “嗯,你不妨设想一下,那些狼狗如果冲进咱们百花楼来,咱们应付得了吗?”向天亮道。   夏柳说,“即使咱们应付得了,那损失也一定十分惨重。”   向天亮又道:“别以为咱们百花楼固若金汤,你们也许是这么认为,但在我眼里,可以说是不堪一击,楼里的安全,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咱们的院子里不行,他们只要撬开河边那道墙,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那些狼狗放进来,一旦他们发动突然袭击,咱们可以说是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陈美兰又点着头,“那我建议你,有了初步的侦查结果后,让邵三河他们接手此案,至少也应该与他们联手。”   向天亮笑道:“这个当然,你以为我会莽撞行事啊。”   笑得有些坏,陈美兰正要抽身后退,却被向天亮一把揪住了。   “你,你要干什么?”   “呵呵,闲着也是闲着,我要拿你莽撞行事喽。” 第1991章 事不宜迟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了付出就会有收获,李玟和李亚娟仅用了半个上午,就带回了向天亮期待的消息。   向天亮是被李玟从莫小莉的床上揪醒的。   李亚娟对莫小莉说,“小莉,对不起了,等我们汇报完了,你们再接着补觉吧。”   莫小莉早习惯了,“嘻嘻,说对不起是不是太见外了。”   向天亮拿手擦着刚睁开的双眼,“看来,你们的收获一定不小。”   说着,向天亮拿过录音笔,摁下了录音键。   李玟开始了汇报,“我们得到了如下这些信息,一,三元贸易公司大楼食堂的胖采购员,是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谢娜的亲戚,二,菜市场那个肉摊,专门供应三元贸易公司大楼食堂已有半年之多,摊主是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马蕴霞的远房堂叔,三,胖采购员今天在肉摊上采购了一百六十斤猪肉,四,我偷偷的看过肉摊的账册,发现三元贸易公司平均每天要采购一百五十斤鲜肉,除了休息日时的一百一十斤,其他时间都在一百六十斤以上,五,因为账册是每月一本,所以我们无从知道三元贸易公司每天采购一百六十多斤鲜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六,我们从另一个肉摊的摊主那里得到了一个答案,据他告诉我们,是端午节那天开始,三元贸易公司突然增加了鲜肉采购量,他当时还心里嘀咕,这个三元贸易公司是不是每天早中晚三餐都开伙了……”   向天亮问道:“那么,咱们从中可以得出什么判断呢?”   李亚娟说,“一,三元贸易公司突然增加了鲜肉采购量,时间大约是从端午节开始的,这也就是说,那些狼狗是在端午节以前运到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二,三元贸易公司突然增加了鲜肉采购量,是从平均一天五十多斤猛增到平均一天一百六十多斤,增加量大约是一百一十斤,根据咱们昨天晚上的估计,一百一十斤鲜肉,相当于七到八条狼狗一天的食量。”   向天亮噌地坐了起来,“好,有线索了,事不宜迟,我马上去市公安局。”   时近中午,向天亮已坐在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的办公室里。   除了邵三河,常务副局长蔡春风和副局长姜学明也来了。   邵三河、蔡春风和姜学明,正是八月十二日晚上从三元贸易公司大楼落荒而逃的那三位。   向天亮也不废话,拿出录音笔打开,将李玟和李亚娟的“汇报”放给三位局长听。   听完之后,蔡春风说,“我们三个这几天也在总结,结合你手下两位女神探的收获,我们有几个疑问。”   向天亮:“你问我答,我就知道你们是不会闲着的。”   蔡春风:“第一,狼狗一定要吃鲜肉吗?”   向天亮:“必须的,否则它们不会那么凶,说白了,那些狼狗就是杀人机器。”   蔡春风:“这么说来,你们从鲜肉采购量着手,思路无疑是正确的。”   向天亮:“这是一条捷径,我也是想尽快解决这个危险。”   蔡春风:“第二,那些狼狗为什么不会咬训狗师?”   向天亮:“警犬会咬驯犬员吗?”   蔡春风:“那不一样,对警犬的第一个要求是听话,就是对驯犬员的绝对忠诚,而我们在三元贸易公司大楼里见到的,正像你所说,简直就是杀人机器。”   向天亮:“这只有一个解释,训狗师有让那些狼狗不敢接近并惧怕的东西。”   蔡春风:“药物?”   向天亮:“对,药物及药物的气味,我在大学里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   蔡春风:“第三,你如何判断三元贸易公司大楼里有七到八只狼狗?每条狼狗每天的食肉量是怎么算出来的?”   向天亮:“呵呵,是你们三个告诉我的啊。”   蔡春风:“奇了怪了,我们甚至都不知道那些狗杂种来自哪个国家呢。”   向天亮:“人吃三餐,狗食五顿,狗每天要吃五餐,这你总会同意吧。”   蔡春风:“好像都是这么说的,但我没养过狗,我可不知道。”   向天亮:“根据你们三位的描述,那些狼狗的个头不小,体重至少在一百斤以上。”   蔡春风:“我看不止,说不定有一百五十斤呢。”   向天亮:“体重的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八,应该是狼狗的日食量,但它们还要被动接受训练,还需要消耗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   蔡春风:“我听懂了,三元贸易公司大楼里有七到八只狼狗,只多不少。”   向天亮:“对。”   蔡春风:“第四,你也想尽快消灭那些狼狗吗?”   向天亮:“废话。”   蔡春风:“五,你准备如何下手?”   向天亮:“双管齐下,我负责查清那些狼狗的藏身之地,给我三天时间,我想会有一点眉目的。”   蔡春风:“那我们呢?”   向天亮:“去海关,查清端午节前三天,那个或几个把那些狼狗放进来的人,同时查清三元贸易公司在海关的内线。”   蔡春风:“你说得轻巧,海关管辖的区城,我们没有侦查权,他们也有自己的缉私队。”   向天亮:“我有,我和你们一起去。”   蔡春风:“噢,这倒是个好办法。”   向天亮:“我建议现在就去,免得夜长梦多。”   蔡春风:“正合我意,他妈的,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大中午的,烈日当空,艳阳高照。   滨海市海港,集装箱码头区。   根据协议,集装箱码头区的管辖权属于东江省海关分署滨海办事处。   邵三河没来,是向天亮不让,蔡春风非来不可,他既是那些狼狗的“受害者”,也是市缉私办的领导小组成员。   姜学明也来了,市公安局的缉私工作,具体就是由他负责的,他手下有一支闻名东江省的便衣缉私队。   后面的两辆挂着民用牌照的警用越野车上,就坐着姜学明的十个全付武装的部下。   看着那道高达三米的三层铁丝网,蔡春风骂道:“他妈的,王胖子也就是在这道铁丝网里作威作福。”   向天亮明知故问,“王胖子是谁啊?”   王胖子就是滨海市海关办事处主任王佩西。   关于集装箱码头区的管辖权,蔡春风对那个协议至今还耿耿于怀。   蔡春风提醒道:“天亮,王胖子有个在京城当司法部某司司长的老娘舅,平时目空一切,狂妄得很,你可不要太客气了。”   这时,一个胖子从集装箱码头区里走了出来。 第1992章 硬着来   来人正是滨海市海关办事处主任王佩西。   戴着墨镜,一身名牌,大腹便便,架子十足,王佩西的样子让向天亮看了就乐。   其实大家都是熟人,不用客气,王佩西趴在车窗上,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拿眼往车里瞧。   除了司机,蔡春风和姜学明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更不用说向天亮了。   相比之下,王佩西和向天亮没多少接触,但蔡春风和姜学明不一样,两个人因为缉私工作,没少与王佩西打交道,双方的摩擦和冲突不少。   王佩西四十多岁,却长着一张娃娃脸,开口便嘻皮笑脸的。   “辛苦,辛苦,三位大兄弟,大热天的过来,进去坐坐吧。”   副驾座上的姜学明笑着说,“王主任辛苦,我们打扰你了。”   “哈哈,不打扰,不打扰,欢迎还来不及呢。”   蔡春风绷着脸说,“我们不进去。”   王佩西看着向天亮,“向主任,你可是稀客哟。”   向天亮点点头,笑而不言。   蔡春风的头朝后微微一仰,“我们不进,他们进。”   王佩西陪着笑道:“老蔡,你别逗我了。”   蔡春风翻了翻双眼,“大热的天,你以为我们是来逗你玩的?”   “老蔡,这怎么回事?”王佩西的胖脸上,渐渐的没了笑容。   哼了一声,蔡春风闭上了嘴。   姜学明说,“王主任,我们接到线报,你们海关办事处有人参与走私。”   王佩西说,“姜局,有具体线索吗。”   姜学明说,“具体线索保密。”   王佩西说,“这个,这个不好办吧。”   姜学明说,“我们要进去检查,并依法查询相关人员。”   王佩西说,“姜局,你们搞错了吧。”   姜学明说,“我们没有搞错,情报已经被核实过了。”   王佩西说,“我不是说情报,我说的是管理权限。”   姜学明说,“什么意思?”   王佩西说,“我们与你们有协议,我们这边的事,应该由我们负责。”   姜学明说,“王主任,是我们先发现的。”   王佩西说,“根据协议第三十七条第三款,你们应该将相关线索转交给我们。”   姜学明说,“鉴于案情重大,我们要启动协议第三十九条第一款。”   王佩西说,“这就是说,你们一定要进来了?”   姜学明说,“是的,请王主任给予方便和配合。”   王佩西说,“这个……咱们都要向上面请示吧。”   姜学明说,“机不可失,事不宜迟,我看不需要向上面请示。”   王佩西说,“这不好,我们要请示省分署。”   姜学明说,“我看不用了。”   王佩西说,“姜局,你不会阻止我们请示领导吧。”   姜学明说,“不是阻止,是我们拿到了授权。”   王佩西说,“什么授权?在哪里?”   姜学明说,“向主任。”   王佩西扭头看向了向天亮,“向主任,对不起。”   很客气,王佩西敢与蔡春风和姜学明别扭,但不敢不对向天亮客气。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想查你的办事处。”   “你有权吗?”   “有。”   “对不起,恕我孤陋寡闻。”   向天亮拿出一本紫色封面的工作证,伸手递给了王佩西。   王佩西翻开工作证看了一眼,脸色骤地变了。   王佩西:“五级权限?”   向天亮:“王主任好见识嘛。”   王佩西:“我见过,五级权限属于第三级,以紫色为标志,仅次于金色和银色。”   向天亮:“那么,王主任应该知道五级权限的具体权限喽。”   王佩西:“应该是,应该是除了军方和地方的机要部门之外的其他所有部门。”   向天亮:“包括你这个海关办事处吗?”   王佩西:“包括,包括。”   向天亮:“那我谢谢王主任的配合。”   王佩西:“等一等。”   向天亮:“什么?”   王佩西:“你要授权市公安局调查我们我们办事处?”   向天亮:“是的。”   王佩西:“这可以吗?”   向天亮:“可以,因为我不可能单枪匹马,你的办事处有一平方公里,我可查不过来。”   王佩西:“嗯,我要核对你的身份。”   向天亮:“可以,附页有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验证码。”   王佩西:“请你们稍等。”   向天亮:“我们不等。”   王佩西:“什么,什么意思?”   向天亮:“我的意思是,你一边核对我的身份,我一边办我的差,两不耽误如何?”   王佩西:“这,这不好吧?”   向天亮:“我看没什么不好。”   王佩西:“不好。”   向天亮:“王主任,你是不想配合吗?”   王佩西:“对不起,我想先核对你的身份。”   向天亮:“怎么,你怀疑我?”   王佩西:“不敢,先核对你的身份是程序而不是怀疑。”   向天亮:“王主任,我不大喜欢你的作风。”   王佩西:“对不起,我向来按规定办事。”   向天亮:“哦,既然这样,那我要对你王主任说声对不起了。”   王佩西:“向主任,你,你……你要干什么?”   向天亮不再说话,而是推开车门走下车来,右手拿着一个圆圆的东西。   王佩西脸色大变,“向主任,向主任,使不得……使不得啊。”   向天亮大声道:“蔡局姜局,你们都看见了听见了吗?”   “看见了,听见了。”蔡春风和姜学明异口同声地应道。   “王主任阻挠我的调查,你们要给我作证啊。”   “我们作证。”   王佩西吓得面如土色,“向主任,有话好说,千万别……”   因为向天亮手里拿着的东西,不是玩具而是一颗手雷。   向天亮推开王佩西的手,笑了笑,拿着手雷在车门上磕了一下后,用力地扔了出去。   还别说,向天亮的力气不小,手雷飞出去足有四十余米,正好砸在了铁丝网上。   “轰……”   爆炸声后,硝烟散去,那道铁丝网上出现了一个像窗户大小的窟窿。   向天亮冷笑一声,拍拍手,冲着姜学明挥了挥,“姜局长,看你的了。”   姜学明带着他的手下,很快冲进了集装箱码头区。   王佩西欲哭无泪,跺了跺脚,将那本紫色工作证扔还给向天亮,转身赶紧回去了。   蔡春风冲着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硬着来,痛快,痛快啊。” 第1993章 严查彻查   向天亮坐回到车里,撇着嘴笑道:“不就是一个胖子么,要是不听话,老子弄死他。”   “也就是你,我们是绝对不敢的。”蔡春风微微一愣,“天亮,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借题发挥啊?”   “呵呵,你看出来了?”   蔡春风说,“要是只查集装箱码头区在端午节前那几天的值班人员,王佩西应该是会配合的,你这种方法也太极端了。”   “我是趁机在为咱们滨海市出口恶气,为是为你们这些执法者出口恶气。”   “哦,这话怎么讲?”   向天亮道:“老蔡,咱们滨海市实际上是个开发区,从政策上说,和南方那几个特区没有两样,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搞出一块集装箱码头区,独立于滨海市的管辖之外,你说正常不正常?据我所知,这是上面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搞出来的,为某些人的违法乱纪创造了空间和机会。”   “可不是么,你说得太对了。”蔡春风拍着大腿说道,“在我看来,所谓的走私,主要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自然人走私,在这方面咱们抓得已经够好的了,基本上控制了局面,而另一类是法人走私,就是披着合法的外衣走私,这个集装箱码头区,很有可能就是法人走私的根据地。”   向天亮微笑道:“也怪你们,集装箱码头区不能进,你们可以在外面查他们啊。”   蔡春风不以为然地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根本无从查起,根据协议,人家从集装箱码头区出来的货,只要有海关办事处的通关手续,基本上是畅通无阻的。”   向天亮笑道:“快说说吧,以你老蔡的脾气,肯定早就有所了解有所准备了。”   点了点头,蔡春风说,“集装箱码头区海关办事处有正式职员一百人,其中管理人员占四分之一,商检及通关占四分之一,缉私及保卫占四分之一,还有四分之一是装卸区和仓储区的职员,上述人员里,有五十三人是咱们本地人,除此之外,集装箱码头区海关办事处还有一百七十二名合同制职员和工人。”   向天亮说,“老蔡,你们可以在人员方面动点脑筋吧。”   蔡春风笑道:“算你说着了,我们在集装箱码头区有线人,而且不只一个。”   松了一口气,向天亮道:“不错,功课做得很足嘛。”   蔡春风又道:“到目前为止,与集装箱码头区签订了协议的公司有一百零五家,它们进出口的货,基本上都通过集装箱码头区,其中当然以三元贸易公司为龙头老大,它进出口的货全部通过集装箱码头区,其中进口占集装箱码头区总量的百分之三十七,出口占集装箱码头区总量的百分之四十三。”   向天亮又问道:“三元贸易公司进口的货,通过集装箱码头区以后,主要运往哪里?”   蔡春风道:“这个我们也有过统计,三元贸易公司进口的货主要有四个集散地,一,清河市的三元贸易公司分公司,我们认为他们不会将走私的货藏在那里,因为清河市那边查得很严,二,三县区综合市场的三元贸易公司办事处,那里也不是很安全,所以我们认为他们也不会将走私的货藏在那里,三,滨海工业区的三元贸易公司生产基地,我们估计那里应该是他们藏匿和转运走私货的一个主要基地,因为那里有一个大型仓库,还是全封闭的,保安措施非常严格,四,就是三元贸易公司总部大楼,我们分析过,三元贸易公司总部大楼的地下室,应该是他们藏匿和转运走私货的最主要的基地。”   向天亮嗯了一声,“老蔡,我提供的三元贸易公司的假帐信息呢?”   “正在查,而且侦查方向很明确,但是你知道的,这是倒查法,需要一定的时间。”   向天亮又笑道:“老蔡啊,那个方向你可以慢慢进行,但眼前这个堡垒,咱们得想办法把它搞掉。”   “我同意,而且比你还迫切。”   “比我还迫切?”   蔡春风道:“我是为公,而你主要是为私,是为了你的国泰集团公司。”   向天亮哎了一声,“我同时也是为公啊。”   “哈哈,你公私兼顾,你公私兼顾,这个说法你满意了吧。”   “呵呵……”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我老师易祥瑞的电话。”向天亮看着来电显示说,“王佩西的动作挺快,把状告到京城去了。”   蔡春风催道:“那你快接,听听你老师怎么说。”   向天亮:“老师,您好,对不起,这么快就把您老给惊动了。”   易祥瑞:“你小子搞得震天动地的,就不许人家有所反应吗。”   向天亮:“人家怎么反应的?”   易祥瑞:“你那边那个王佩西,告诉他那个在司法部当司长的娘舅那里后,人家告到一位老前辈那里,这位老前辈就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人家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么。”   向天亮:“老前辈?离了休的?比您老人家还高吗?”   易祥瑞:“嗯,比我高多了,但不如你家的关老爷子。”   向天亮:“噢,难怪这个王佩西连我都不买帐,敢情人家背后有大靠山啊。”   易祥瑞:“不是靠山。”   向天亮:“不会吧?”   易祥瑞:“确切地说,王佩西与这位老前辈八竿子也够不着。”   向天亮:“老师,您越说我越糊涂了。”   易祥瑞:“当初这个集装箱码头区作为保税区的一个试点,正是这位老前辈提出并同意的。”   向天亮:“我明白了,那这个王佩西是何方神圣,就凭一个在司法部当司长的娘舅,他不敢那么目中无人的。”   易祥瑞:“待查,但其必有背景。”   向天亮:“老师,这个集装箱码头区问题很严重,值得一查。”   易祥瑞:“证据确凿吗?”   向天亮:“正在落实之中。”   易祥瑞:“既然查了,就要查个水落石出,严查,彻查。”   向天亮:“您那边,您那边的压力大吗?”   易祥瑞:“我这把老骨头不用你操心,办好你的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向天亮:“明白,我尽快争取完成,一有结果,我马上向您老人家报告。” 第1994章 加索犬   天气太热,向天亮和蔡春风没进集装箱码头区,也没等姜学明他们结束调查。   回到市公安局,向天亮没走,因为局长邵三河还在“纠结”那几条狼狗。   向天亮在邵三河的办公室里坐下,一边端着杯喝水,一边咧着嘴直乐。   邵三河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大堆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籍,原来,他在“找”狗。   蔡春风也没休息,也来帮邵三河“找”,“天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也来帮忙吧。”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问题是我没亲眼见过,我怎么知道它们是什么狗啊。”邵三河说,“你听好了,一,身高五十厘米以上,体重在一百斤以上,二,头巨大,有很宽的头盖骨,面颊骨骼发达,三,嘴吻短,相当于头部程度的一半左右,四,牙齿长、大、整齐、分布均匀、完整、白色剪状结构,五,鼻子大,宽,黑色,白色或者黄色被毛,可以有棕色的鼻子,六,有一双深凹的黑眼睛,眼睛棕色,中等大小,椭圆形,稍倾斜,眼窝深陷,七,耳根位置高,三角形,紧贴头部,八,脖子短有力,与背线成大约三十到四十度角……”   向天亮噢了一声,若有所思地问,“你们没看错吧?”   蔡春风说,“你以为我们三个警察是白吃饭的啊。”   “呵呵,我看差不多,不过还好,你们还没被吓坏。”向天亮乐道。   邵三河说,“我们是怕,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事过之后,我们三个还是能说出那些狼狗的大概模样。”   向天亮点点头,想了一会后,看着邵三河和蔡春风说,“你们看到的,很可能是前苏联的加索犬,你们俩查一查。”   邵三河和蔡春风同时哦了一声,急忙埋头翻起书来。   过了一会,邵三河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念道:“加索犬,又叫高加索山脉犬或高加索犬,英文名字为Caucasian Ovcharka,身高约65到86厘米,体重约70到81公斤,原产地俄罗斯境内的车臣和高加索山脉一带,据说其祖先是西藏獒犬,在原苏联时期,高加索山犬曾被当做苏联的国宝而限制输出,因此,高加索山犬在过去很少受到外界注意,高加索山犬属超大型犬,外表强而有力,肌肉组织强壮,身体结构结实,皮肤厚实且富弹性,头盖骨宽阔,骨骼发育良好,额头宽阔平坦,面罩比额头较短,且逐渐尖细,大多呈黑色深色眼睛,大小适中,鼻大而长,大多呈黑色,耳朵覆盖着中等披毛,耳朵通常都被修剪过,短而下垂,身型壮硕,胸部厚实,骨架子大,肌肉发达,身体高背部呈协背至水平状,四肢强壮,足部大且微拱,呈椭圆形,足趾紧密,尾巴毛量浓密,位置稍高,垂下时可及脚踝关节,可向上弯区高举或一侧弯曲,披毛自然且粗糙,生长良好的底毛则较薄,头部和四肢前端的披毛,既短且贴近身体,有长毛和短毛之分,毛色一般是浅灰至红褐色调,也有淡黄色、黄色、白色、斑纹、斑点和双色等多种混合颜色,此外,高加索山犬身躯强壮,抗病力强,性情勇猛,沉着稳定,警觉性高,有灵敏的直觉,个性意志坚强充满自信,忠顺于主人,最适合看家护院,守卫别墅,仓库,农场或牧场,但不适合一般家庭饲养。”   蔡春风听完,脱出而出道:“就是它们,没错,我们那天晚上看到的就是这个畜牲。”   邵三河又念道:“高加索犬在60年代到达原西德,当时是作为边境巡逻犬,尤其是沿着柏林墙巡逻,七年前,也就是1989年,当柏林墙被拆后,有7000只强壮的巡逻犬被解散。许多犬被送给德国的普通家庭,在德国精细的育种确保了这种谨慎独立犬的前途,随着它的大众化,育种家们更注意选择它们的温顺品性。”   向天亮摇着头说,“还温顺品性,高加索犬是世界上体形最大的猛犬之一,比咱们的藏獒还大一个级别,要把它们培养成杀人机器才更容易。”   邵三河继续念道:“高加索犬是一种强壮有力的运动型犬,它有着强壮的肌肉,发育良好且匀称的骨骼,它有着与众不同的头部和表情,它魁梧强壮的身体,楔形的头部,深陷形状的眼睛结合起来使得它有了一种像熊一样的外观,它是一种英勇智慧意志坚定的护卫犬,对于它的主人温顺且听从指挥,天生的防御反应和领地意识会使它对陌生人或其他狗产生怀疑,它们的性格是稳定甚至是平和的,但是当它们保卫他们的畜群,家庭和财产的时候,它们是凶猛的、动作迅猛且轻快的,高加索山脉犬还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所以,它们非常警觉并善于搜索,任何环境上的细微的改变都可以换来它们的咆哮和吠叫,尤其是在夜间更是如此,这种狗成熟得比较缓慢,性格执拗,良好的社会化训练,耐心的技能训练会使高加索犬对陌生人或狗的怀疑和攻击性减少,会使成年高加索的判断能力增强,高加索可以忍受艰苦的环境可以适应范围很广的气候,和大多数的牧犬比起来,高加索是比较冷淡、运动量少的狗,最初的培育目的就是让它终日躺在羊群的旁边用吠叫声阻止掠夺者的侵犯,因为大多数的掠夺者是夜间行动的,所以高加索犬夜间活动比较频繁,如果有意将狗放在室外,它就是警惕的吠叫者而且会给一切进入它领地的生物以警告,它们喜欢趴卧,看起来像在原地打瞌睡,但只要有一点干扰它们马上会精神起来,而且,绝大多数高加索犬的动作,会快捷得令人吃惊……”   向天亮笑道:“我说邵大局长,你这么念下去,都快给它们歌功颂德了。”   蔡春风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管是好狗还是坏狗,必须把它们彻底消灭。”   邵三河对向天亮说,“你帮我们搞情报,后面的事交给我们。”   向天亮呵呵笑道:“没问题,这是因为其实我也讨厌它们,我也害怕。” 第1995章 按兵不动   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   关于那些狼狗,明明知道它们的存在,它们就在三元贸易公司的大楼里,可是就是不知道它们藏匿的具体位置。   百花楼对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监视还在坚持,向天亮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   警方也加强了监控,在三元贸易公司大楼周围设立了三个固定的点,并配备了必要的武器。   主要还是“上面”不让动,至少是暂时不能主动。   所谓的上面,对向天亮来说是两个方面,一是来自京城的恩师易祥瑞,二是来自省委副书记高玉兰。   自己人的“提示”,向天亮当然要听,他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邵三河和蔡春风也同意,他们也觉得证据不足,还不能对三元贸易公司动手。   正所谓投鼠忌器,现在的三元贸易公司与京城关家扯上了关系,不是说想动就能动的。   向天亮心里最无奈,也只能面对现实,不然没法在关老爷子面前交待。   当然,秘密的侦查还在继续,除了加强对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监控,对三元贸易公司帐面上来源不明的资金,也在顺藤摸瓜地继续进行。   还有那个集装箱码头区,邵三河和蔡春风更不会放过,明的不行就暗着来,里面不行就从外部动手。   在集装箱码头区通往市区的公路上,市公安局汇同工商税务路政等部门,一共设立了五个检查站。   暂不对三元贸易公司采取实质性行动的决定,也得到了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的同意。   谭俊还特意把向天亮叫去,详细地了解了有关三元贸易公司的问题。   听完汇报,谭俊没有表示什么,稍作停顿,却忽地把话题转到了市职业技术学院。   现在是八月的中旬,即将到来的九月,是各级学校开学的日子。   在向天亮的努力下,市职业技术学院不但初具雏形,而且也将在九月迎来它的第一批学生。   也就是说,随着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开学,向天亮领导的市职业技术学院筹备委员会即将结束它的使命。   市职业技术学院的领导班子也早已成立,市委市政府领导在市职业技术学院兼职的有,市长谭俊兼任校长,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兼任党委书记,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兼任常务副校长和党委副书记,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应幸福和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金戈,双双兼任校务委员会成员。   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实际领导层分为三个部分,教育方面,由东江大学调派,行政管理方面,由市委市政府委派,财务及后勤管理由投资方国泰集团公司负责。   市职业技术学院的最高领导机构是学院董事会,董事会共有十一名董事,其中国泰集团公司占六名,市委市政府占三名,东江大学占两名。   奇怪的是,向天亮在即将正式诞生的市职业技术学院里没有任何职务。   不说别人,就连谭俊也感到奇怪。   “天亮,先不说三元贸易公司,先说说你吧。”   向天亮愣了愣,“我怎么了?老谭,我没犯什么错误啊。”   “哈哈,谁说你犯错误了,你会犯错误吗,你怎么能犯错误呢。”   向天亮也被逗乐了,“呵呵,还别说,你这三句话,说得我心里阵阵发虚哟。”   摆了摆手,谭俊问道:“我是想问你,你办公室门口那块牌子马上要作废了,接下来你怎么办?”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想过。”   “怎么,想当政治雷锋吗?”   “我可没有这么好的风格。”   谭俊说,“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向天亮说,“没想法,党叫干啥就干啥,一切听组织的安排。”   谭俊又是摆手,“你少来这一套。”   向天亮问道:“老谭,那如果依你,你准备怎么安排我?”   谭俊微笑道:“关于你,我和陈书记商量过。”   “哦,你们准备怎么打发我?”   谭俊道:“我和陈书记的想法有点不同,我认为你应该回来担任实际职务了,市委市府所属部门,你可以任选一个,你是副处级,升你一级我没这个权利,但在副处级岗位上安排你,我还是有权的,比方说市委那边,市纪委、市政法委、市委办公室、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市政府这边,十一个正处级部门,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向天亮又问,“陈书记怎么说?”   谭俊笑着反问,“你真没和陈书记沟通过?”   “真没有。”向天亮摇着头。   谭俊说,“陈书记认为,你现在还不要去固定的岗位上工作,反而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向天亮笑道:“我说老谭,其实你是同意陈书记的说法的,对不对?”   谭俊点着头道:“不错,现在的滨海,还没有真正的稳定下来,你不固定于某个岗位,确实更能发挥你的作用。”   “那不就得了,陈书记这么认为,你也这么认为,哪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谭俊笑着说,“可是,让你挂个虚职,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向天亮笑道:“我自己觉得不委屈就行了,和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谭俊道:“那就只有一个地方可去,市政府办公室,副处级调研员。”   向天亮点头道:“调研员好,调查和研究,又不用承担责任,这个位置我喜欢。”   “哎,你想啥事都不管,想都别想。”谭俊笑着提醒道。   “呵呵,那要看什么情况了。”笑了笑,向天亮问道,“对了,老邱同意吗?千万别搞出误会来啊。”   老邱就是市长助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向天亮如果担任副处级调研员,邱少华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谭俊大笑,“能有什么误会,你根本威胁不到他嘛,再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正式挂到市政府办公室名下,正好可以帮老邱一把。”   “那么,就这么定了?”向天亮起身。   谭俊笑着点头,“你虽然还没上任,但是我还是要交给你一个任务,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要从国泰集团公司那边收回来转交给三元贸易公司,你负责调研一下。”   向天亮心领神会地笑了,“呵呵,明白明白,你是存心拿难题为难我啊。” 第1996章 老生常谈   调研员,调查和研究,真是一个让人让人欢喜让人忧的职务。   但向天亮喜欢。   这不仅是向天亮自己的主意,更是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的决定。   离开谭俊的办公室,向天亮不紧不慢地上楼,来到了陈美兰的办公室。   正是午休的时候,除了陈美兰和杨碧巧在,六姐妹也都在,除了田甜、夏小芳、阮妙竹和林语儿,向天亮的两个手下诸露和梅映寒也来了。   美女不但能提神,更能赏心悦目,向天亮看到满室的美女,自然是为之眼前一亮。   人靠衣妆马靠鞍,不但六姐妹穿得让人热血沸腾,就连陈美兰和杨碧巧两位老美女,那裙子也能让男人想入非非。   还有美女身上的芳香,也沁人心脾,向天亮让自己进入美女堆里,心情立即大好。   杨碧巧笑着说,“还行,真行,当个啥都管不了的调研员还能这么开心。”   向天亮乐道:“这就是我的境界,与你们这些庸人和俗人最大的不同之所在。”   田甜问道:“我们是庸人和俗人,那你又是什么人?”   “超凡脱俗的人。”向天亮大言不惭,脑袋却靠在杨碧巧那两座巨大的玉峰上。   夏小芳问道:“可否采访一下,超凡脱俗的人是怎么想的呢?”   向天亮说,“庸人和俗人,只想着如何向上爬,如何捞取官位和权力,却不知爬得越高,就越有掉下来的危险,掉下来会摔得越重,权力是什么?权力是屁,权力是毒药,所以,在我们超凡脱俗的人看来,权力就像娘们,比方说,权力就像你们这些臭娘们,一个个美艳万分,享受是应该的,能享受而不享受是罪过的,但是,被你们迷惑而不能自拨是万万不能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对权力的态度是,能享受多少就享受多少,但决不会让自己身陷其中。”   杨碧巧咯咯笑道:“大坏蛋,你现在不就身陷其中吗?”   向天亮笑道:“但我能保证不会不能自拨啊。”   陈美兰也微笑起来,“你的意思不就是见异思迁吗。”   向天亮强词夺理,“我这叫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诸露笑道:“你这是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向天亮咧嘴直乐,“我总共只有两个蛋蛋,当然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了。”   梅映寒笑道:“你那两个蛋蛋能拿出来吗,能分开放吗?”   向天亮更乐了,“呵呵,所以么,你们就是篮子,几十只的篮子,我总共只有两个蛋蛋,我当然不能放在篮子里了,所以我每次只能光临一下,我的蛋蛋还是让我自己保管为好。”   笑过之后,陈美兰说,“这样也好,当个调研员,你就有更多的自由支配的时间了。”   向天亮笑道:“享受着副处级的待遇,却不用做事,我何乐而不为呢。”   杨碧巧笑着说,“这样一来,你正好有时间在那些承包田里播种了,莫小莉、李玟、许燕、许琳、胡文秀、徐爱君、陈琳、陈小宁和刘若菲,还有咱们的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一个都不能少哦。”   向天亮呵呵一笑,“碧巧姐,要不我给美兰姐和你的地里也播一点种?”   杨碧巧娇笑道:“我们还是算了吧,老地里种庄稼,太蔫不拉叽了。”   向天亮忽地收起了笑容,“调研员,调研员,可惜老谭还是不肯放过我,我还没上任呢,他就交给我一个任务,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要从国泰集团公司那边收回来转交给三元贸易公司,他让我负责调研一下,其实是让我从另一个角度去对付三元贸易公司。”   杨碧巧说,“你才二十六岁,所以你还是只能当个副处级,要是现在提拨你,恐怕难以服众。”   田甜说,“市政府办公室副处级调研员,相当于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么。”   夏小芳说,“关键的是,你还在市委大院,你还处在权力的中心,你的影响力不减反增。”   陈美兰点着头道:“天亮,让你负责调研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实际上是我的意思,因为实际上,咱们滨海市的焦点,是对全局的争夺和掌控,那么该如何去争夺和掌控呢?其实非常简单,现在的三元贸易公司非常活跃,它和市四套班子的不少成员搭上了关系,比方说,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副市长王玉成,副市长陈瑞青,副市长张行,三元贸易公司和他们或多或少的有些接触和联系,因此,盯住三元贸易公司,对付三元贸易公司,正是咱们争夺和掌控滨海市全局的好办法。”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政治和经济就像夫妻一样密不可分,抓住经济就抓住了政治,对付三元贸易公司就是对付那些和它有关联的官员。”向天亮笑道。   杨碧巧笑着说,“但有一个问题,虽然是老生常谈,但还是要提醒一下。”   “什么问题?”向天亮问道。   杨碧巧说,“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谢娜和马蕴霞变成了你的婶婶,你没得想了,但陈圆圆还是名花无主,所以,你要对付的是三元贸易公司,而不是三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陈圆圆哟。”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又提陈圆圆,你们累不累啊。”   陈美兰郑重其事地说,“老生常谈,很有必要,我看就是要警钟长鸣。”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了,“你们对我警钟长鸣,严防死守,我连见个面都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掉到陈圆圆那条河里去呢。”   “不防一万,以防万一。”杨碧巧说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给你安排了七组人跟着你,每个星期一个循环,第一组,李玟和许燕、许琳,第二组,莫小莉和胡文秀,第三组,徐爱君和陈琳,第四组,陈小宁和刘若菲,她俩请了长假,马上就要过来了,第五组第六组第七组,分别是田甜和夏小芳、诸露和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   向天亮苦笑道:“我的天,你们这是车轮战,是想玩死我啊。” 第1997章 战略布局   不管怎么说,对付三元贸易公司并不是个容易的活,毕竟也是著名的跨国公司,不是说拿住就能轻易被制服的。   你以为它没有靠山,但它现在有了,在市里,力挺它的就有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与它暗中来往的市领导还有一些,在清河市那边,一半的市领导将三元贸易公司捧为上宾,在省里,在省委的四位主要领导里,至少有一个半公开表示过对三元贸易公司的支持,在京城,三元贸易公司也有了关家的支持,不管这种支持的真假,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是关家的儿媳总是一个事实。   你认为它经营上过于扩张,资金上出现了问题,可现在各大银行争着贷款给它,那场婚礼过后不到一个星期,三元贸易公司就从五大银行拿到了十多亿贷款,据说国内有几家公司,也愿新为三元贸易公司融资五个亿,总而言之,三元贸易公司有钱了,想从经营上打垮三元贸易公司,至少近期是不可能的。   你说它涉嫌走私,可是证据在哪里?帐上有几笔来源不明的资金,这根本当不了证据,哪家公司都有假帐,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资金,国泰集团公司就有,来源不明的资金也不少,拿这一点当证据没有任何说服力,对三元贸易公司只能起到隔靴搔痒的作用。   你想在其公司内部做点文章,也不能,三元贸易公司早有准备,对它的自身安全慎之又慎,别说是收买其中高层管理人员,就是发展一名普通员工当线人都很困难,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可做起来满不是那回来,三元贸易公司这个堡垒,现在还真没有破绽。   不过,拿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做文章,不失为投石问路的好办法。   国泰集团公司痛痛快快地放弃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拆旧建新项目,很多人没有想到。   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也没有想到。   下班以后,焦正秀来到南北茶楼,在路上,他已经给向天亮打了电话了。   南北茶楼七楼包厢,向天亮和焦正秀几乎同时到达。   几口凉茶入肚后,焦正秀问道:“天亮,你那个滨海学院筹委会常务副主任当到头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没有爹娘哪来儿女,滨海学院筹委会的牌子已经摘了,当然就不再有我这个筹委会常务副主任了。”   “副处级调研员,你还真当自己是老干部啊?”焦正秀笑着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这就是我的尴尬之处,把我提到正处级吧,恐怕十个人有九个不服,所以我只能在副处级上待着,就当积攒点人品吧,让我去当副职,恐怕正职会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去副处级部门当一把手吧,可都有人了,我不能抢人家的饭碗,所以,我觉得当个副处级调研员蛮好,不得罪人呗。”   焦正秀笑道:“你倒是想得挺开的,下午我还跟谭市长通电话,说让你到滨海区来帮我的忙呢。”   “呵呵,你让我干什么我不管,可你能让我当什么呢?”向天亮笑问。   焦正秀说,“还真不好安排,你本来就是副县长,让你过来当个副区长,那就是原地踏步喽,让你进区常委会,可现在一根萝卜一个坑,都满了。”   “所以,帮你做事可以,做你的人恐怕不行。”向天亮坏笑着。   焦正秀道:“说事就说事,国泰集团公司放弃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一定是你的主意,这种大手笔的事,也只有你干得出来。”   向天亮笑而不言。   “哎,别笑得那么邪乎行不行?”   “你都说出来了,我还解释什么啊。”   “我说什么了?”   “大手笔,你刚才说过了的。”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用意。”   向天亮说,“国泰集团公司放弃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三元贸易公司必定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咱们可以利用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将三元贸易公司拖住甚至拖垮。”   焦正秀疑道:“天亮,你言过其实了吧,区区一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总投资只有三个亿多一点,怎么可能拖住甚至拖垮三元贸易公司呢?虽说三元贸易公司资金有些紧张,但听说现在各大银行都在给三元贸易公司贷款,三个亿多一点,对三元贸易公司来说,不过只是毛毛雨嘛。”   “不不不,帐不能这么算。”向天亮说道,“一,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是直接与政府打交道,三元贸易公司不敢怠慢,想搞点歪的邪的是不可能的,二,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是民生工程,属于微利项目,三元贸易公司没有现实利益,三,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的工期很长,全部完成至少需要三年,三个亿,三到四年的银行利息就不少,这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四,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的直接利润,是项目完成以后多出来的土地而不是现金,这也就是说,三元贸易公司投入的三个亿及以后产生的利息,三元贸易公司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难以收回,这完全有可能成为其一个沉重而又甩不掉的包袱。”   焦正秀点着头道:“照你这么说,你这个决定还真是个大手笔,三元贸易公司要是有三五个这样的工程,它的麻烦就大了。”   向天亮又说,“而对国泰集团公司来说,一个滨海职业技术学院,就足以让它名声远扬了,放弃一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实实在在是小事一桩。”   焦正秀慢慢地笑起来,“这是战略布局,那么,我得配合你的战略布局了。”   向天亮笑道:“还真得需要你这位滨海区一把手的配合。”   “欲盖弥障?”   “稍差一点。”   “欲擒故纵?”   “说反了吧?”   “欲纵故擒?”   “呵呵,难道不是吗?”   焦正秀笑着说道:“就这么办,不过,老油条成达明是个人精,但愿能把他给哄骗过去。” 第1998章 欲纵故擒   老油条成达明是个人精,但人精也不是什么都精,焦正秀的出尔反尔,把成达明也搞糊涂了。   对于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作为滨海区的一把手,焦正秀最早是支持与国泰集团公司的合作的,接着,区长成达明秉承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的旨意,停止与国泰集团公司的合作,焦正秀的态度模糊,不支持也不反对,继而,成达明提出收回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转交给三元贸易公司开发,焦正秀的态度一变再变,先反对又不反对,区常委会上,焦正秀干脆来了个一言不发。   但是,正当国泰集团公司同意放弃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而三元贸易公司同意接手,新协议即将签约之时,焦正秀又跳出来了。   这一回,焦正秀的态度是反对,反对三元贸易公司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   而且,焦正秀的反对态度异常的坚决。   焦正秀的具体行为,是直接否定了区政府常务会议的决议,态度粗暴,没有理由。   至于成达明关于举行区委常委会议的建议,更是被焦正秀拒绝,一把手的绝对权力,成达明无法挑战。   焦正秀摆出的是翻脸的架势,这还是两个搭班子以来的第一次,让成达明心里有些吃不准了。   作为二把手,成达明是极不愿意同焦正秀翻脸的。   成达明知道,同自己听命于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一样,焦正秀只听市委书记陈美兰的,或者是向天亮,焦正秀的态度变化,应该就是陈美兰和向天亮的意思。   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不能悬着停着,国泰集团公司已经退出,如果不让三元贸易公司接手,西河街道的老百姓会冲上门来找他成达明的麻烦。   纸包不住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已经停工快三个星期了,老百姓很快就会知道其中的玄机的。   成达明匆匆赶到市委大院,他要找肖子剑,现在他总算感到骑虎难下的滋味了。   肖子剑的脸色也很难看,因为他也知道关于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的事了。   “这一定是向天亮捣的鬼。”肖子剑说。   成达明点着头说,“我知道,在这件事上,陈书记和谭市长完全听向天亮的,因为这一次确实损害了国泰集团公司的利益,而说白了,国泰集团公司的利益,就是向天亮的利益。”   肖子剑微笑着道:“国泰集团公司的利益,就是向天亮的利益,话粗理不粗,但是这话也只能在办公室里说说,因为向天亮也可以反过来说,三元贸易公司的利益,就是你成达明的利益,因为你把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从国泰集团公司那里拿回来又交给了三元贸易公司。”   成达明苦笑道:“这个我倒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么,我只是想尽快落实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个人荣辱算不了什么。”   “退,是不大可能的。”肖子剑思忖着说。   成达明说,“起码得让焦正秀同意,协议要先上区常委会的。”   肖子剑又微笑起来,“我建议你直接去找向天亮。”   成达明问,“不用去找陈书记和谭市长吗?”   肖子剑说,“我去找陈书记和谭市长。”   成达明又问,“怎么说呢?”   肖子剑道:“不妨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是个民生工程,关乎两千多家居民,久拖不行,耽误不得,向天亮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   成达明应了一声,起身告辞,出门去找向天亮。   向天亮有些阴阳怪气,无论是眼神还是脸色,就连坐姿都邪里邪乎的。   “老成,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什么意思?你出什么笑话了?”   “明知故问,幸灾乐祸。”   “天亮,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   “难道你没看出我办公室门外的变化吗?”   “噢,我听说了,你光荣卸任滨海学院筹委会常务副主任一职。”   “光荣?老成你够虚伪的啊。”   成达明苦笑了几声,“你现在是市里的调研员,钦差大臣,我不跟你斗嘴,你想怎么说都行。”   向天亮瞥了成达明一眼,“好脾气么,嗯,我知道了,一定是有求于我。”   成达明说,“还是那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   向天亮煞有介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怎么了?国泰集团公司同意放手了,你还想干什么?”   成达明道:“滨海区政府决定,由三元贸易公司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   向天亮摆了摆手,“你让阿猫阿狗接手,我屁个意见都没有,我只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给国泰集团公司一个解释,一个说法。”   “这很重要吗?”   “这不重要吗?”   “你说该怎么解释?”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道歉当然是肯定的,而且是公开的。”   “道歉就完事了?”   “以你说,还要我咋样?”   向天亮哼了一声,“人民政府出尔反尔,简直就是在耍流氓,难道你不知道契约精神吗?”   “契约精神?”   向天亮道:“白纸黑字,协议上怎么规定的,解约时也应该按协议的规定进行。”   成达明微微一愣,“天亮,按原来的协议规定,我们区政府毁约,要补偿给国泰集团公司五千万元啊。”   向天亮两手一摊道:“所以么,你还没有与国泰集团公司彻底解约,却急着与三元贸易公司签约,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将一个女儿许配给两个女婿吗?”   成达明叹息道:“五千万元啊。”   向天亮说,“这没办法,协议就是这么规定的,无论是打官司还是让上面领导说,你们滨海区政府都是输家。”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是要我们滨海区政府割肉赔款啊。”   “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政府耍流氓神仙也会怕,怎么解决是你的事嘛。”   成达明道:“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   向天亮呵呵大笑,“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老成,我没什么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哟。” 第1999章 欺负   不管成达明如何苦口婆心,软磨硬泡,向天亮就是死不松口。   与此同时,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去找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也是碰了一鼻子灰,一把手和二把手一致表示,一切按规定和协议办。   总之,滨海区政府与三元贸易公司合作没有问题,但在此之前,必须完成与国泰集团公司的解约,善后工作必须干干净净地解决。   成达明这才明白,麻烦挺大,大了去了。   回头路是走不通的,让国泰集团公司回来重新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想都别想,国泰集团公司不会答应,成达明自己也不肯。   赔款了结,更让成达明发晕,五千万元,能让滨海区政府破产两次。   耍赖,看来也是很难,国泰集团公司有向天亮撑腰,他成达明不在同一档次上。   市委市政府也不会站在滨海区政府这边,国泰集团公司在滨海市的投资已达一百五十亿以上,为了顾全大局,市委市政府肯定要顾及国泰集团公司的利益。   成达明离开向天亮办公室,并没有市委大院,而是去了常务副市长许西平的办公室。   总的来说,许西平是比较支持三元贸易公司的,而且他也正在有意无意地接近肖子剑和成达明。   许西平在向天亮面前说得上话,让许西平出面,效果肯定比肖子剑好。   耐心地听完成达明的介绍,许西来马上感到,自己卖人情的机会来了。   成达明是个人物,值得一交,许西平正苦于身边没人,乘着这个机会与成达明建立友好关系,何乐而不为。   “老成啊,这个事还真是个麻烦,咱们滨海市的发展,现在靠的就是招商引资,这事要是闹大了,咱们的投资环境可谓一落千丈,从这一点上来说,陈书记和谭市长的态度是对的,一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不过是粒芝麻而已,滨海市的发展和环境才是西瓜,当然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成达明忙道:“赔偿五千万,别说钱的问题,就是面子上也说不过去啊。”   许西平思忖着说,“面子不是问题,赔偿改为补偿,国泰集团公司不会不同意吧。”   “可是这五千万,我们哪赔得起啊。”成达明摇头不已。   “这五千万让三元贸易公司出。”许西平说。   成达明又是摇头,“三元贸易公司不会答应吧。”   许西平道:“你去找三元贸易公司谈,一,说明情况,二,表达长期合作的意向,二,用其他项目进行补偿。”   成达明一边点头一边道:“许市长,能不能请你出面,找向天亮谈一谈?”   许西平沉吟了一下,“可以,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毕竟由我分管,我算是责无旁贷吧。”   “许市长,谢谢你啊。”   “哎,你先别谢,我只是说试一试,向天亮这个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是死鸭子的嘴,硬得很啊。”   成达明说,“我相信许市长比我更有办法说服向天亮。”   “我尽力而为,尽力而为吧。”   送走成达明,许西平想了想,拿起电话拨通了向天亮的电话。   向天亮倒是很爽快,答应下班后和许西平见面,地点是南北茶楼的七楼包厢。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许西平就出现在南北茶楼的七楼包厢门口。   向天亮还没到,但是包厢里有人。   是许西平的宝贝女儿许心怡。   “爸。”许心怡甜甜地叫了一声。   “心怡,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许西平诧异地问道,宝贝女儿十五岁了,正是青春萌动的季节,身上的某些要点越来越明显了。   许心怡嘻嘻一笑,“我在勤工俭学。”   “勤工俭学?”许西平更莫名其妙了。   许心怡笑道:“这是天亮哥给我们的规定,每个人在暑假都要参加至少十五天的勤工俭学,这个学期的零花钱,都要靠勤工俭学赚取,我已经参加勤工俭学十三天了,一天五十元,我已经赚了六百五十元。”   许西平好奇地问,“你们就这么听他的话?”   许心怡道:“那是当然了,我们要是不听话,是要被打屁股的。”   “打屁股?”   “嗯,一半真打一半假打。”   “你被打过吗?”   “打过,我们都被打过。”   “岂有此理,向天亮竟敢欺负我的女儿。”   “爸,你管不着,我们愿意的。”   “愿意的?”   “嗯,反正打起来不疼,还很好玩呢。”   “荒唐。”   顿了顿,许西平忍不住问,“心怡,向天亮他,他欺负你妈吗?”   许心怡笑着摇头,“怎么可能呢,我妈是市委书记,天亮哥怎么可能欺负我妈呢?”   许西平追问,“他的真没有欺负你妈?”   “嘻嘻,天亮哥最听我妈的话了,还天亮哥欺负我妈,我妈欺负天亮哥还差不多。”   “哦,你妈是怎么欺负你天亮哥的?”   “反正,反正天亮哥最听我妈的话,我妈让他向东,他决不敢向西。”   许西平犹豫了一下,“傻丫头,我说的欺负,不是你说的这种欺负,就是,就是那种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   许心怡的小脸蛋,刷的红了起来,“爸,你,你说什么那。”   “傻丫头,你懂的。”   许心怡低声说,“天亮哥和我妈当然,当然经常在一起了。”   许西平看了看包厢门的方向,小声问道:“我那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也在旁边看吗?”   “嗯,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   “向天亮这个混蛋,真不是个东西。”   “爸,不许你骂天亮哥。”   “傻丫头,他欺负你妈,你还要帮他说话。”   “我妈说,那不是欺负。”   “哼,你妈怎么说的?”   “天亮哥和我妈在一起的时候,我妈经常说,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反正,反正天亮哥和我妈在一起的时候,我妈经常这样说的。”   许西平愣了愣,正要张口,包厢的门却被推开了。   向天亮一边进门一边笑道:“老许,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一定是在丫头面前说我的坏话了吧。” 第2000章 面子   许西平狠狠地瞪了向天亮一眼,“我敢说你的坏话吗?我能说你的坏话吗?”   向天亮坏笑着坐下,“你老许不说我坏话,除非每天让太阳从西边上来。”   许心怡嘻嘻笑着,一边蹭坐到向天亮身上,“我检举,我揭发,我爸说你的坏话了。”   “死丫头,你又吃里扒外。”许西平气得不行。   向天亮乐不可支,“好丫头,好丫头,哥没白疼你哟。”   许心怡小嘴一撅,“天亮哥,给点奖励么。”   “呵呵,该奖,该奖。”向天亮捧着许心怡的小脸蛋乱亲起来。   旁若无人,大嘴和小嘴,粘乎了至少半分钟。   许西平直接选择无视,反正他见怪不怪,早已熟视无睹。   向天亮没再继续,他怕把许西平给气走,办正事要紧,歪事有的是时间玩。   “老许,你电话里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你是来当说客的,而且是给老油条成达明当说客的。”   许西平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那你说说,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你有什么看法?”   说着,向天亮在许心怡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示意她出去。   许心怡不在,许西平才感到轻松不少,向天亮这一招虽然下作,但搞得他思绪不宁的。   “说起来,关于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成达明是作茧自缚,是自己给自己下套。”   向天亮微笑道:“算你老许说了句公道话,成达明是我朋友,但这事他干得不怎么样。”   许西平道:“老百姓大如天,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是个民生工程,耽误不得啊。”   “老许,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的问题,不是成达明的问题,根源在肖子剑身上,是肖子剑的问题。”   许西平嗯了一声,“我知道,是肖子剑的问题,是肖子剑逼着成达明搞的,好端端的节外生枝,把一锅白米饭给煮糊了。”   向天亮笑道:“说逼么,稍稍欠妥,应该说是恩威,肖子剑对成达明,向来是恩威并施。”   许西平点着头,“所以,我也认为,肖子剑忒不地道,居然拿民生工程当政治斗争的工具,这不是我们这些人应该做的。”   向天亮笑着说,“我也说一个所以,所以,就事论事,你帮肖子剑和成达明可以,但是,想与他们结盟,或拉拢他们,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你少来教训我。”   “呵呵,这不是教训是提醒,好心好意的。”   “我知道,成达明是肖子剑的铁杆,很难把他们拆开的。”   “当然,成达明和肖子剑欠了你人情,对你是有好处的。”   许西平摆了摆手,“还是说事,说说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吧。”   向天亮问道:“你说怎么办?”   “要抓紧时间解决,再拖下去,西河街道的拆迁户知道就麻烦了。”   “废话,这还用你说吗。”   许西平微微一笑,“你这个家伙,狮子大开口,要滨海区政府赔偿国泰集团公司五千万元,你这是要成达明的命啊。”   向天亮笑着说,“这个没办法,协议上是这么规定的,滨海区政府如果失信于天下,以后谁还敢去滨海区政府投资?”   “协议是死的,人是活的。”许西平说。   “怎么,老许你想耍流氓啊。”向天亮道。   “呸,你才耍流氓呢。”   “不赔偿就是耍赖,耍赖就是耍流氓,政府耍流氓,百姓必遭殃。”   许西平道:“说赔偿不好听,还是说补偿吧,给成达明和滨海区政府留点面子。”   向天亮呵呵一笑,“这个没问题,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我给成达明面子了。”   许西平又道:“五千万太多,太多了。”   “什么意思?想赖一点,想赖多少?”向天亮笑着问道。   “补偿个一二千万,我看够意思了。”   “想都别想。”   “两千万?”   “想得美。”   “两千五百万?”   “老许,买卖不是这么做的。”   “那你说个数。”   “我问你,国泰集团公司的面子值多少钱?”   “这个……还真说不好,国泰集团公司的面子么,起码能值十个亿,几十亿都有可能。”   “所以么,补偿五千万,根本抵不上国泰集团公司损失的面子。”   许西平说,“你这家伙,总得给我点面子吧。”   向天亮说,“这个么,可以考虑。”   许西平说,“什么叫可以考虑。”   向天亮说,“看在美兰和心怡丫头的份上,我是得给你一点面子。”   许西平说,“少废话,你给句实话吧。”   向天亮说,“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一口价,不许讨价还价。”   许西平说,“多少。”   向天亮说,“三千万。”   许西平说,“还是天价啊。”   向天亮说,“一分也不能再少,否则就免开尊口。”   许西平说,“太狠了。”   向天亮说,“你老许的面子值两千万,够可以的了。”   许西平说,“好吧,嗯……天亮,可不可以用其他方式补偿,比方说,土地或项目或政策。”   向天亮说,“不行,就要钱。”   许西平说,“不能再商量商量。”   向天亮说,“没得商量。”   许西平说,“好吧,只好让三元贸易公司付钱,再让滨海区政府以其他方式补偿三元贸易公司了。”   向天亮说,“那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   许西平说,“说好了,这事了了以后,你不能再拿这事做文章了。”   向天亮说,“放心,我没你说的这么无聊,也不喜欢拖泥带水。”   许西平说,“对了,希望不要因此而影响国泰集团公司与滨海区政府的合作。”   向天亮说,“影响是肯定有的,但不至于影响国泰集团公司在滨海市的发展。”   许西平说,“还有,希望不要因此而影响国泰集团公司与三元贸易公司的关系。”   向天亮说,“呵呵……”   许西平说,“你笑什么。”   向天亮说,“老许,你多管闲事了。”   许西平说,“难道说,国泰集团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它们的关系就不能调和了吗。”   向天亮说,“老许,你要知道,在一个大家庭里,大老婆和二老婆是很难团结的,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还是省省心吧。” 第2001章 挖坑   向天亮送走许西平后,在南北茶楼吃了晚饭,见天已擦黑,索性躲在七楼的包厢里小睡起来。   醒来时已是快晚上九点,向天亮心情大好,哼着小曲,通过暗道回到了百花楼。   陈美兰的房间里亮着灯,向天亮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原来,女市委书记还在书房里批阅文件,而勤工俭学了一天的许心怡,已经在书房里的沙发上睡着了。   向天亮是通过暗门过去的,暗门开在陈美兰的卧室里,卧室和书房有一扇小门相通,向天亮站在小门边,正好可以看到陈美兰的侧面。   一股芳香扑鼻而来,显然陈美兰刚刚洗过,一头秀发还散披着,身上是一件透明的睡衣,里面什么也没有,一目了然。   美女不老,陈酿更醇,陈美兰比四年前那时更风情了。   “看什么看,都看了三四年了,还没看够呀。”   陈美兰头也不回地嗔道。   “嘿嘿,你看文件,我看你,不影响嘛。”   说着,向天亮走过去,双手把陈美兰抱起,自己坐到她的椅子上,再把她搁在自己的双腿上。   陈美兰放下文件,仰头甩了甩秀发,伸出一只手放在了向天亮的脸上,“怎么像小孩似的,不催你就不主动去洗澡。”   “我一天没出汗,不洗也是干净的。”向天亮涎着脸。   陈美兰嗯了一声,“以后,以后不要当着老许的面,和丫头那个了好不好?”   “哦,丫头向你汇报得很详细的嘛。”向天亮慢慢地笑起来。   陈美兰说,“那招使多了,老许反而不受刺激了。”   向天亮说,“听你的,以后跟老许玩点新鲜的。”   陈美兰微笑道:“说到玩,作为调研员,每天可以自由上班,你玩的时间更多了。”   向天亮也乐,“这也算是一种福利,是对我的奖励吧。”   “也是,这也意味着,你干坏事的时间也更多了。”陈美兰笑着说。   “美兰姐,照你这么说,我干坏事的时间更多了以后,那你们不也更幸福了么。”向天亮笑道。   陈美兰娇声道:“好像是这样的。”   向天亮乐道:“所以,最后还是你们得到好处,我却是更加辛苦。”   “你不应该辛苦吗?”陈美兰微微一笑,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那个办公室要换一换,当调研员要低调,还待在市委大院一楼大厅的话,就显得太张扬了。”   “那我搬到哪里去?”向天亮点着头问道。   陈美兰说,“市里要成立一个政策研究室,由市委办公室和市政府办公室双重领导,牌子挂在市委办公室,但只安排两名专职工作人员,就是诸露和梅映寒,而其他所有成员都属于兼职,我和谭市长商量过了,你就是市政策研究室成员之一,所以,你的办公室可以放在第九层,也可以放在第十层。”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我要是把我的办公室放在第九层,你们这帮臭娘们能同意吗?”   陈美兰笑道:“你知道就好,你的办公室设在第十层,诸露和梅映寒也是。”   向天亮夸张地叹了一声,“苦啊,第十层就是一个虎狼之窝,你和碧巧姐,还有六姐妹,我是绝对不得安宁喽。”   “嘻嘻,什么虎狼之窝,别说得这么难听么。”陈美兰嗔道。   “好吧,听你的安排,就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   陈美兰问道:“你和老许谈得怎么样?”   向天亮说,“三千万,算是给老许一点面子,只要滨海区政府给国泰集团公司补偿三千万元,国泰集团公司就与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没有任何瓜葛了。”   陈美兰说,“滨海区政府穷得叮当响,你这是想把成达明往绝路上逼呀。”   向天亮哼了一声,“不作死就不会死,成达明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陈美兰问道:“你估计成达明会怎么解决这个三千万?”   “老许会帮成达明想办法的,因为老许想趁机拉拢成达明呢。”向天亮笑着说道,“以我的判断,和老许的表态,我认为他们最有可能的办法,是让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的三元贸易公司,帮助滨海区政府给国泰集团公司补偿三千万元。”   陈美兰微笑着说,“不会吧,三元贸易公司不傻,它会心甘情愿地当这个冤大头吗?”   向天亮轻轻一笑,“拆了东墙补西墙,无非是让三元贸易公司出钱,再由滨海区政府以其他方式补偿三元贸易公司。”   “其他方式?什么其他方式?”   “比方说,土地、项目或优惠政策,等等等等。”   陈美兰哦了一声,思忖着说,“土地?滨海区城区的土地都掌握在市政府手里,所以用土地补偿三元贸易公司的可能性不大,优惠政策?这也不可能,政策是明面上的东西,给三元贸易公司优惠,那对其他企业无法交待,嗯,那就只有项目了,拿项目补偿三元贸易公司。”   向天亮笑道:“滨海区政府要是拿项目补偿三元贸易公司,那就等于用国家和集体的利益,来弥补他们的决策失误,见不了阳光,只能是暗箱操作。”   陈美兰道:“这不是给自己挖坑么,真要是查起来,成达明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呵呵,我说过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嘛。”   “哎,你早就看出来了,对不对?”   “其实,坑早就挖好了。”   “这话怎么讲?”   向天亮道:“美兰姐,当初成达明秉承肖子剑的旨意,撕毁与国泰集团公司的协议,收回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转而让三元贸易公司接手,实际上肖子剑和成达明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如果他们真要拿其他项目补偿给三元贸易公司,只不过是把这个坑挖得更大更深而已。”   陈美兰点着头,“天亮,你一直找不到肖子剑的漏洞,现在,你终于要揪住他的尾巴了。”   “不,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向天亮的手,在陈美兰的“柚子”上轻轻地搓起来。   嗯了一声,陈美兰说,“你先装作不知道吧,不露声色地逼着他们往坑里跳去。”   向天亮说,“我的目标不是成达明,而是肖子剑。”   陈美兰说,“当然,区区一个成达明,搞掉了也没意思。”   “呵呵……”   “笑什么呀?”   “你猜。”   “猜不着。”   “美兰姐,我也给自己挖了个坑,你说我跳不跳?”   “什么坑?”   “一个深不见底的玉坑,里面正洪水泛滥,她的名字叫做陈美兰。”   “去你的,去你的……”   “我跳不跳啊?”   “跳,跳……” 第2002章 后遗症   在寻找别人的漏洞或毛病上,向天亮确实非常敏锐,陈美兰也自叹不如。   常务副市长许西平也没有想到。   许西平更没有想到,他对滨海区区长成达明的帮忙,其实是越帮越忙,是帮成达明把他自己挖的坑挖得更大更深。   当然,这只是后话,向天亮和陈美兰一点都不急,他们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许西平的帮忙是真心实意的,也很有效率,他利用自己的面子,为滨海区政府减少两千万元的损失,可谓仁至义尽。   在许西平“搞定”向天亮和国泰集团公司后,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亲自出面,和成达明一起约见三元贸易公司高层。   会谈很顺利很成功,三元贸易公司同意为滨海区区政府买单,承担补偿给国泰集团公司的三千万元。   三元贸易公司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协议很快达成。   当然,协议达成后,还是出现了一点点波折,因为协议在生效前,还需要得到市政府和滨海区区委的批准。   反倒是市政府这边比较顺利,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由常务副市长许西平负责分管和联系,有许西平主导,其中的过程自然是比较顺利。   而滨海区委常委会里,区长成达明并不占优势,他的铁票只有五张,恰恰落后于区委书记焦正秀的六张。   焦正秀的态度很明确,也很坚决,不同意批准关于三元贸易公司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的协议。   关键时刻,焦正秀的阵营里有两个人倒戈,成达明手里拿着的协议才勉强通过。   险脸,其实是一场戏,编剧是向天亮,导演是焦正秀。   成达明万万没有想到,向天亮和焦正秀联手,正用一根无形的绳索,不动声色地套向了他脖子。   商人逐利,三元贸易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为了协议的达成,滨海区政府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一方面,紧挨着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原糖果厂厂址,被划入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其近三十亩土地,等于无偿的送给了三元贸易公司。   另一方面,市长途汽车客运中心项目工程,也以高出原规划造价百分之五的价格,承包给了三元贸易公司下属的建筑和工程公司。   还有,三元贸易公司向市农业银行和市建设银行分别贷款三亿和二点五亿,也将由滨海区政府出面担保。   冷静以后,许西平首先意识到整个事件的后遗症。   越想越怕,许西平坐不住了。   但许西平不想去找向天亮,他可不想听向天亮的冷嘲热讽,更不想看见向天亮那得意的模样。   也不能去找老油条成达明,他在整个事件中不过是个棋子,是肖子剑用来搏弈的中间环节,况且成达明的地位不高,许西平可不愿在下级面前丢份。   找肖子剑?还是算了吧,他是老狐狸,又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告诉他的话,说不定他会“溜”得更快。   许西平知道,他只有一个人可找。   市委副书记余胜春,“铁三角”里的老大。   在余胜春办公室里坐下,许西平苦笑道:“老余,我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静静地听完许西平的介绍,余胜春哦了一声,心里说道,你老许还是耐不住寂寞,不计后果地跳到水里去了。   余胜春好久没有说话。   许西平问道:“老余,你在想什么?”   瞥了许西平一眼,余胜春说,“我在想啊,肖子剑可以拿成达明当替罪羊,可你老许的替罪羊,我想不出在哪里。”   “别吓唬我,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许西平道。   余胜春笑道:“噢,我差点忘了,你有老丈人撑腰,一般的小风小浪,你还真的垮不了。”   许西平埋怨道:“老余,你怎么也学向天亮那德性,对我冷嘲热讽有意思吗?”   “向天亮不但会笑话你,而且还会借题发挥,他可不是会怜悯人的主。”   “你说对了,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他向来是这样的。”   “我甚至怀疑,他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玄机。”   “嗯,很有可能。”   “那你找我是什么意思?”   “旁观者清,你帮我分析分析,后果是怎样的?”   余胜春沉吟了一下,“第一,肖子剑指使成达明毁约,将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从国泰集团公司那里收回,转而让三元贸易公司接手,明摆着是以权谋私,第二,成达明用国家和集体的利益去弥补自己的错误,是典型的渎职行为,第三,你许西平在其中的行为,可以说是助纣为虐,也可以说是别有所图,因此。”   “因此什么?”许西平问道。   余胜春说,“你,肖子剑,还有成达明,你们和三元贸易公司的关系,你们是说不清道不明。”   “你说我也是以权谋私?”   “或者也可以说是损公肥私。”   “哼,胡说八道。”   余胜春笑道:“你可以说我胡说八道,但当你面对纪委的人的时候,你敢说他们是胡说八道吗?”   “证据,证据呢?”   余胜春冷笑着说,“为什么要把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从国泰集团公司那里收回,却转而让三元贸易公司接手,并且在这个过程中,给国家和集体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成达明说得清吗,肖子剑说得清吗,你说得清吗,你们即使有一百张嘴,恐怕也难以解释清楚。”   许西平苦笑道:“肖子剑当然不能说,这是为了打击陈书记、谭市长和向天亮。”   余胜春道:“如果真这样解释,那肯定是一刀切,因为超越了最低的那条底线了,你、肖子剑和成达明,一锅端掉,政治上永世不得翻身。”   “哎,你得帮我。”许西平说。   “你老丈人比我更有用处啊。”   “废话,这种破事我敢找他吗,非被骂得狗血喷头不可。”   “哈哈,说得也是,这种破事你得自我消化。”   “你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稍作停顿,余胜春道:“老许,你得想个办法,先把你自己择出来,当然,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小忙。” 第2003章 剑走偏锋   余胜春当然要帮许西平,因为“铁三角”唇齿相依,唇亡齿寒,余胜春不能让许西平沉沦,否则,他更难在向天亮面前保持独立。   铁三角各具特色,向天亮邪乎,许西平野心,而余胜春则是忍耐。   不过,这个忙不好帮。   因为向天亮轴起来,是不可能给余胜春面子的,市委副书记的面子不够大。   看着许西平,余胜春说,“办法不是没有,但是,咱们恐怕要牺牲一下。”   许西平不解地问道:“牺牲什么?”   余胜春微笑道:“你的这个错误,相当于是一个漏洞,早补比晚补好,如果到不可收拾时再去弥补,那就没有效果了。”   “我同意,最好现在就能弥补,或者说是预防。”许西平点头道。   “怎么弥补,关键是什么?”余胜春问道。   许西平说,“向天亮,这家伙知道整个过程,而且擅长抓住别人的漏洞。”   “想办法封住他的嘴?”   “对。”   “你主动找他,他会买你的账吗?”   “不能。”   “我呢?”   “恐怕,恐怕也不行,除非给他天大的好处。”   “去,你我能有什么好处是天大的呢。”   “所以么。”   顿了顿,余胜春又问,“老许你想想,谁能说服向天亮,或者说,向天亮听谁的话?”   许西平摇着头说,“不知道,这家伙头上长角脚上长刺,连关老爷子的话都不听,我想不出他还能听谁的话。”   “你仔细想想,拓展一下思路嘛。”   “你是说……女人?”   “嗯?”   许西平看着余胜春道:“老余,你是说咱们去找陈美兰和张小雅?”   余胜春笑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嘛。”   “陈美兰和张小雅,还别说,向天亮这家伙,也就女人的话会听一点。”   “哈哈,咱们剑走偏锋,另辟蹊径,你看如何?”   “可是,陈美兰和张小雅恨死咱俩了,她们会帮我说话吗?”   余胜春笑道:“你去找陈美兰,我去找张小雅,肯定都是死路一条。”   许西平听明白了,“你是说,你去找陈美兰,我去找张小雅。”   “怎么样?”   “倒是一个好办法。”   余胜春说,“巧得很,今天正好是我儿子一周岁生日,我想邀请你们一家,还有陈美兰母女和张小雅母女,参加我儿子的生日家宴。”   许西平说,“这倒是一个好借口,不过,陈美兰可能会接受邀请,但张小雅会接受邀请吗?她是你前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   “所以派你去劝她,事在人为嘛。”   “包括向天亮?”   余胜春道:“当然,主角不出现,戏还能唱吗,我相信只要陈美兰和张小雅接受邀请,你的问题基本上就不是问题了。”   “办法倒是不错,我也相信会收到成效,不过……”   许西平忽然犹豫起来了。   “不过什么啊?”   许西平吞吞吐吐地问道:“我说老余,对向天亮,你能放心吗?”   “放心什么?”   “向天亮那个德性,你能放心啊?”   “哪个德性?”   “见了漂亮女人后的德性呗,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哈哈……”   “我说错了吗?”   “老许你啊,纯属是杞人忧天。”   “说实在的,我还真的是不放心。”   余胜春笑着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咱们都是过来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见得还少吗,你和我,说实在话,不是咱们俩先出问题,陈美兰和张小雅也不会跟咱俩离婚,你为了在京城找个靠山,我为了生个儿子,所以,咱们欠陈美兰和张小雅的,至于陈美兰和张小雅与向天亮搞在一起,一定是双方都心甘情愿,不能只怪向天亮一个人。”   许西平道:“老余,你这是答所非问。”   余胜春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咱们要相信自己的老婆,你老婆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她会被向天亮吸引吗,我老婆身边跟着一个周岁的儿子,她能被别的男人吸引吗,退一万步说,女人要是想出轨,咱们最严防死守也没有用。”   许西平点着头笑道:“这倒也是,就像滨海人说的,女人解腰带,神仙挡不住。”   余胜春也笑着说,“再说了,据我所知,现在的向天亮,被陈美兰和张小雅她们看得死死的,他不敢到外面拈花惹草,而只能在自家院子里偷鸡摸狗。”   “你怎么知道的?”许西平问道。   “我家二丫头余娜偷偷告诉我的。”   “噢,原来你在百花楼有内线啊。”   余胜春笑道:“也不是内线,是上星期两个丫头来看我,被我拿话套出来的。”   许西平又是笑着点头,“向天亮的百花楼里,住着那么多女人,而且还都是单身女人,以我看来,这家伙至少跟一半女人有那种关系,够他忙活的。”   “是够忙活的。”余胜春大笑。   许西平笑道:“难以想象,真想去百花楼看看,他是如何驾驭那么多女人的。”   余胜春笑说,“而且都是虎狼之女,这份能耐,你我想都别想。”   许西平叹道:“他妈的,年轻就是好啊。”   余胜春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许西平坏笑,“耕牛最能干,也顾不了那么多的耕地。”   余胜春说,“所以,我相信向天亮不敢,也没有机会和能力到外面搞女人。”   许西平问,“这么说,你认为通过陈美兰和张小雅,可以把向天亮搞定?”   余胜春点头,“嗯,这就是所谓的牺牲,把他们请过来,只要能来,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许西平说,“老余,那我先谢谢你了。”   余胜春道:“谢到不必,只要你不挖我的墙脚,我就谢天谢地谢你喽。”   许西平又问,“这话怎么讲,老余,我能挖你的墙脚吗?”   余胜春说,“宣传部的大老王,难道你不是在打他的主意吗?”   许西平哦了一声,“他是你的人吗?”   余胜春哼道:“你说呢。”   许西平忙说,“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老余你放心,你的人就是你的人。”   余胜春道:“不知者不罪。”   许西平说了声谢谢,“那么,咱们什么时候去找陈美兰和张小雅?”   余胜春笑道:“已经晚了,事不宜迟,当然是现在就去。” 第2004章 别有用心的邀请   于是,市委副书记来到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   陈美兰很客气,对余胜春,她是一向如此。   即使是余许两个家庭都进行了重组,但陈美兰还是那样,保持着对余胜春的良好印象。   “老余,你何必跑过来,有事可以在电话里说么。”   余胜春看了看还在办公室里的秘书田甜,闭着嘴笑而不言。   陈美兰微微点头,田甜会意,抽身退出办公室并带上了门。   “美兰,很不好意思,我找你是一点私事。”   余胜春很有分寸,在公共场合或有外人时,必称陈美兰为陈书记,而在私下场合,还像在清河市时那样,对陈美兰直呼其名。   陈美兰微笑着说,“好稀奇哦,你老余是从不在上班时间谈私事的,我一定要听一听了。”   余胜春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的,今天是我儿子一周岁的生日。”   “噢。”陈美兰恍然大悟,“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小家伙都一周岁了,老余,恭喜哟。”   余胜春点着头道:“美兰,你是知道的,我家那位想小小的庆祝一下,我也不好反对,当然,我们不想到酒店里搞,也不请双方的家人,但是,但是……”   陈美兰笑着点头,“我听明白了,你想给小家伙办一次生日家宴,你想邀请我参加,与此同时,还要通过我邀请张小雅母女三人出席。”   “美兰就是美兰。”余胜春点着头赞了一句,“就小雅那个脾气,别说是参加,恐怕听到这事就会骂街了,也就是你美兰能劝住她。”   陈美兰笑道:“老许,你是要让张小雅和你家那位仇人相见呀。”   余胜春说,“很艰难的决定,所以,犹豫了好几天才来请你,按照咱们这里的风俗习惯,我应该提前三天过来邀请你的。”   陈美兰微微一笑,“这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不过,这是好事,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再说还有余佳余娜两个丫头,再怎么样,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吧。”   “美兰,谢谢你的理解和宽容。”余胜春很是由衷地说。   稍稍的思索了一下,陈美兰说,“老余,我接受你的邀请,我会带我家丫头准时前来,同时,我会劝说张小雅带着余佳余娜两个丫头也前来参加,但是,我要先声明一下,我保证尽力劝说张小雅,但不能保证劝说的效果。”   “我知道,我知,不过……”   “不过什么?”   余胜春犹豫了一下,“我怕张小雅不来,所以,所以在请你劝说她的同时,我又请了老许出面。”   “许西平?”   “许西平!”   “哦。”陈美兰微微点头,“这么说来,你同时邀请了许西平两口子?”   “嗯。”余胜春也点着头。   许西平是陈美兰的前夫,让许西平带着老婆和陈美兰共赴家宴,分明也是仇人相见。   见陈美兰沉默不语,余胜春又说,“同时,我还会邀请向天亮。”   陈美兰咦了一声,盯着余胜春道:“老余,你搞什么名堂呀?”   余胜春道:“关于邀请向天亮,我是这样想的,一方面,小家伙出生前后,向天亮费了不少精力,为我解决了不少麻烦,我要谢谢他,而另一方面,我在这里朋友不多,值得我邀请的更少,而向天亮不一样,我是拿他当好朋友看待的。”   “就这些?”陈美兰追问道。   “当然,还有两个原因,一个呢,他一直在照顾张小雅和余佳余娜母女,我要谢谢他,另一个么,我知道张小雅很听向天亮的话,有向天亮在,张小雅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陈美兰笑道:“老余,看来你早就考虑周全,早有预谋了吧。”   余胜春干笑两声,“美兰,给个面子吧。”   陈美兰又是微笑,不置可否。   太突然了,陈美兰想,余胜春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半年以来,大家虽然共事,但余胜春和许西平的私生活都非常低调,两个人的家庭是几乎不对外开放的,连许心怡和余佳余娜三个丫头,都很少能进入许家和余家。   陈美兰心说,莫非太阳从西边上山了?   许久,陈美兰才说道:“老余呀,你可把我难住了,我考虑一下行吗?”   陈美兰没把话说死,余胜春当然不放心,“美兰,我是诚心诚意的。”   正在这时,陈美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陈美兰笑了,“老余,正是你前妻张小雅的电话。”   余胜春知趣地起身告辞,“美兰,我回去等你的电话。”   陈美兰点点头,目送余胜春出门后,才接起了电话。   陈美兰:“小雅,你孩子她爸刚走。”   张小雅:“姓余的?”   陈美兰:“正是。”   张小雅:“请你参加他儿子的生日宴,同时请你帮着邀请我?”   陈美兰:“是的。”   张小雅:“他什么意思?挑衅,羞辱,还是臭显摆?”   陈美兰:“没这么简单,我觉得是别有一番用心。”   张小雅:“阴谋诡计呗。”   陈美兰:“他还请老许出面邀请你。”   张小雅:“对,老许刚走,我没有答应。”   陈美兰:“我也没有答应。”   张小雅:“想想就来气,这算什么事呀。”   陈美兰:“生气倒不必,都不是一路人了,生气不值得。”   张小雅:“对了,他们还邀请天亮参加。”   陈美兰:“这就更有意思了。”   张小雅:“什么意思?”   陈美兰:“要么是阴谋诡计,要么是诚心诚意。”   张小雅:“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不去,余佳余娜两个丫头要去,就让她们去好了。”   陈美兰:“别忙着决定。”   张小雅:“怎么,你要去参加吗?”   陈美兰:“咱们听听天亮的意见,你说是不是?”   张小雅:“嗯,他是男人,咱们得让他当家作主,女主内,男主外嘛。”   陈美兰:“再说了,我也想搞清楚,老余和老许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张小雅:“以天亮的脾气,他肯定会去,乘机欣赏人家的漂亮老婆么。”   陈美兰:“这个倒不必担心,咱们看着点就是了。”   张小雅:“你找天亮谈,我等你们的决定。”   陈美兰:“好吧,我问过天亮后再找你。” 第2005章 接受邀请   向天亮今天没上班,所以,陈美兰在机关食堂用完午饭,干脆直接回了家。   真是心有灵犀,陈美兰刚到家,张小雅也回来了。   不仅如此,余胜春还邀请了杨碧巧母女和贾惠兰母女。   邀请杨碧巧,应该是属于同事之间的情谊,毕竟杨碧巧也是市委大院的实权派。   而之所以邀请贾惠兰,是因为贾惠兰是余胜春宝贝儿子的接生医生。   所以,杨碧巧和贾惠兰也回家来,想看看向天亮的态度再作决定。   没有想到的是,向天亮直截了当地宣布,他要去余胜春家参加生日家宴。   而且,决定是不可更改的,因为他已经在电话里答应了余胜春的邀请。   向天亮的态度很坚决,即使四个女人不去,他也会单枪匹马地去。   四个女人倒没有怪向天亮“擅作主张”,而是均很好奇,余胜春这次为什么会如此“开放”。   向天亮说,“你们啊,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在中,除了惠兰姐,你们三个应该是知道原因的。”   杨碧巧问道:“你是说,许西平知道了关于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处置上的漏洞,与余胜春商量如何弥补漏洞,于是,余胜春便利用儿子的生日设宴,抢先做好咱们的工作?”   “我认为,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解释。”向天亮道。   陈美兰点着头说,“事前果断,事后后悔,是许西平惯有的臭毛病,而且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正是他分管联系的,他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   张小雅说,“这就是说,老余在帮老许,这还真是新鲜,据我所知,他们两个不会互相拆台,但也是很少帮助对方的。”   杨碧巧道:“很显然,老余是怕老许垮了,他就孤单了。”   陈美兰微笑道:“不错,现在是老许比较活跃,老余不露声色,老余可以借着老许来掩护自己,权衡利弊,老余要帮老许。”   张小雅嗯了一声,“还真是如意算盘,当着大家和孩子们的面,老余和老许要是把事情说出来,咱们还真的不好拒绝。”   陈美兰说,“我反复想过,去比不去好。”   杨碧巧说,“我当然支持去。”   贾惠兰说,“我听大家的意见。”   张小雅说,“你们都是同一个意思,我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了。”   “但是。”   只说了两个字,陈美兰就笑看着向天亮。   杨碧巧、张小雅和贾惠兰也盯着向天亮。   “你们,你们是怎么一个意思?”向天亮不解,其实是明知故问。   陈美兰说,“我们的意思你很明白。”   杨碧巧说,“不许你打人家老婆的主意。”   张小雅说,“我们是认真的。”   贾惠兰说,“你要好自为之。”   向天亮苦笑,“你们要是不放心我,那我就不去了,省得你们瞎唠叨。”   陈美兰说,“当然,美女不看也不对,也属于一种罪过。”   杨碧巧说,“所以,看是可以看的。”   张小雅说,“开几句玩笑也是行的。”   贾惠兰说,“还有,你心里怎么邪乎,我们都不会有意见。”   “呵呵……遵命遵命,到了老余家,我保证一切都听你们的摆布。”   决定了以后,女人们又开始对向天亮指手画脚,她们要去美容院,向天亮还得全程接送。   向天亮自是不敢怠慢,这是意料中的,四个女人肯定要精心打扮一番,总之是不能输给余胜春和许西平的老婆。   臭娘们爱摆谱,向天亮只能老老实实地当个司机。   因为还有五个丫头一同前往,向天亮就把那辆改装过的越野奔驰开了出来,一男九女,五大五小,浩浩荡荡地出了百花楼。   根据女人们的安排,把她们送到美容院后,向天亮率领五个丫头直奔国泰集团公司所属的礼品店,他们要去挑选一系列礼物。   五个丫头是陈美兰的女儿许心怡,杨碧巧的女儿刘静,张小雅的女儿余佳和余娜,贾惠兰的女儿卢晓敏,许心怡、余佳和卢晓敏都是十五岁,刘静十四岁,余娜最小,只有十二岁。   车在礼品店门前停下,向天亮懒得下车,却拿出张小雅拟好的单子交给刘心怡,还有一万元钱交给余佳,吩咐她们进去采购。   许心怡说,“天亮哥,你可真懒。”   向天亮说,“这是娘们该干的事,我插不上手。”   余娜说,“我们不是娘们。”   向天亮笑着,在余娜的胸前轻捏了一下,“会的会的,我保证在不远的将来,让你们都成为娘们,呵呵,当然是我的娘们。”   五个丫头嘻嘻哈哈地拥进了礼品店。   不一会,从礼品店里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姐。   “老板,您好,我是国泰集团公司礼品店总店店长刘思红,欢迎您光临视察。”   脸蛋很漂亮,声音很甜美,短袖白衬衣,绿裙仅及膝,只是胸部小了点,一看就知道是还没有被开发过,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老板。”见向天亮盯着自己看,刘思红脸红了起来。   向天亮赶紧定定神,好奇地问道:“老板?你为什么叫我老板?”   刘思红低声道:“朱琴董事长和黄颖总经理私下里有过特别吩咐,您是国泰集团公司的真正老板。”   “噢。”向天亮摇了摇头,笑着问道,“那么你说说,我像个老板吗?”   “像。”   “你认识我吗?”   “我在朱琴董事长和黄颖总经理的办公室里看过您的照片。”   向天亮又是点头,“是这样啊,谢谢,我不是来视察的,你忙你的事去吧。”   刘思红没走,“老板,您既然来了,就请您进去坐一会吧,再说,小家伙们挑选礼物需要一点时间,外面的天气这么热,您要是到了门口不进去,让朱琴董事长和黄颖总经理知道,我就不好解释了。”   “嗯,这个理由相当充分。”向天亮微笑着说。   刘思红又道:“还有,公司正在对我考察,所以。”   “呵呵,好吧,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一次视察吧。”   刘思红终于又有了笑容,她帮着拉开了车门,“老板,您请。”   向天亮不再客气,下了车,摆着臭架子进了礼品店。 第2006章 老板驾到   老板这个称呼,向天亮是实不敢当。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向天亮还真是国泰集团公司的老板,自从董事长朱琴和总经理黄颖都成了他孩子他妈以后,他更是国泰集团公司的老板了。   当然了,向天亮老板这个称呼,是对外保密的,一般人不知道,而且还有严格的规定。   比方说,在国泰集团公司的高层里,对向天亮是以老板相称的。   所谓的公司高层,当然都是向天亮的女人,朱琴,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黄颖,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夏柳,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张小雅,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徐爱君,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陈琳,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白曼,国泰集团公司人事部主任;   王思菱,国泰集团公司财务部主任;李玟,国泰集团公司安保部主任;李亚娟,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主任;于曼青,国泰集团公司公关部主任;崔书瑶,国泰集团公司信息部主任;都属于公司高层。   此外,公司里有不少中层,也知道向天亮的这个称呼,但很少有人敢对外泄露,毕竟向天亮是公职人员。   而向天亮自己并不在意,他反正很少到公司里去,去了也是和那些“高层”混在一起,对于下面的人,他们认识他而他不认识他们。   国泰集团公司下面有很多行业公司或分公司,细算起来有三十多家,这个礼品店系列只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国泰集团公司礼品店系列,是国泰集团公司里最早发展起来的行业,公司进驻滨海市以后,礼品店也在滨海市和清河市及省城云州市发展起来,仅在滨海市四个区就开了七家分店。   刘思红领着向天亮,也没在店里转上一转,而是直接到了她的总店长办公室。   进门时,向天亮的鞋带好像有些松,他蹲下身子理了理。   请坐,倒茶,向天亮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属于总店长的那张老板椅上。   “老板,我可以向您汇报了吗?”   向天亮笑了,“呵呵,我什么都不懂,我也什么都不管,你让我汇报什么?我再声明一下,我只是陪着那五个丫头片子来买东西的,是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么……”   向天亮摆了摆手,“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您叫我名字吧。”   “你手下的员工怎么称呼你?”   “他们,他们都喊我刘经理。”   “那这样吧,我也叫你刘经理,你看怎么样?”   “谢谢老板,您太客气了。”   向天亮点上了一支香烟,“刘经理,你是什么时候进公司工作的?”   刘思红说,“我是去年年底应聘进入公司的,在香港培训了一个月,先在云州市办事处工作,今年春节以后才调到滨海市,原来在南河分店担任店长,上个月才被公司任命为代理总店长,考察期是一个月。”   向天亮微笑道:“你升得好快么。”   刘思红道:“是公司对我的信任和期望,我做得还很不够。”   向天亮终于把目光转到了刘思红的身上,他的目光有点那个,让刘思红微微地红起了脸。   向天亮:“刘经理,接下来算是一个考察环节,叫我问你答或我猜你答,你准备好了吗?”   刘思红:“老板,我……我准备好了。”   向天亮:“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刘思红:“京城大学经贸系,国际贸易专业,毕业后去德国进修了一年。”   向天亮:“原来是个海归啊,失敬,失敬,那么你什么学位?”   刘思红:“硕士学位。”   向天亮:“咦,看你年纪不大么,你今年几岁?”   刘思红:“二十四。”   向天亮:“才女,大才女,难怪进来不到半一年就让你当总店长。”   刘思红:“让老板见笑了。”   向天亮:“听你的口音,你是西江省人,对不对?”   刘思红:“对,我的籍贯是西江省南浦县。”   向天亮:“我目测,你的身高是一点七三米左右。”   刘思红:“老板您猜得真准。”   向天亮:“你的三围么,呵呵,这个这个,就暂时不猜了。”   刘思红:“老板……”   向天亮:“但是,你的体重大约在九十到九十五斤之间,对不对?”   刘思红:“嗯。”   向天亮:“太瘦了,一点七三米,体重才九十多斤,太瘦了。”   刘思红:“老板。”   向天亮:“当然,瘦总比胖好,女人胖了没人要哦。”   刘思红:“我……”   向天亮:“呵呵,咱们继续,咱们继续我猜你答,嗯,我猜你练过模特步。”   刘思红:“您,您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看出来的啊,从你走路的姿势上,我判断你曾经练过,挺像模像样的。”   刘思红:“我在大学的时候,曾经,曾经参加过模特培训班。”   向天亮:“噢,我说么,你走路的气质就是不一样,那么,后来为什么没有继续呢?”   刘思红:“因为模特的身高都很高,我只有一点七三米,所以,所以我还不够高。”   向天亮:“嗯,我继续啊,我猜你还没有结婚。”   刘思红:“是,是的。”   向天亮:“你还是个处女。”   刘思红:“这……”   向天亮:“而且,你还没有男朋友,或者,至少你男友不在身边。”   刘思红:“……”   向天亮:“我说得对不对?”   刘思红:“对,对。”   向天亮:“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刘思红:“不,不知道。”   向天亮:“因为你胸前像个飞机场,明摆着是没有被开发过,所以,呵呵。”   刘思红:“老板。”   向天亮:“我还有一个绝活,你想不想知道?”   刘思红:“什么,什么绝活?”   向天亮:“你听好了,我能猜出你内裤的颜色和形状。”   刘思红:“这……”   向天亮:“你的内裤颜色是红色,大红大红的,形状么,倒三角形的,呵呵,稍微有点小,就巴掌那么一点大,有点衣不遮体哟。”   刘思红:“老板,您……”   向天亮:“说,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刘思红:“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因为刚才进门时,我蹲在地上整理鞋带,其实我乘机看了一眼你的那里,呵呵。”   刘思红:“老板,您,您太坏了。”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啪地一声被推开了。 第2007章 考察的后果   向天亮和刘思红被吓了一跳。   因为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后,涌进了五个小丫头,正是许心怡、刘静、余佳、余娜和卢晓敏。   五个小丫头装得是个个严肃,煞有介事。   刘思红肯定是一脸的窘境。   向天亮倒是反应不大,因为的脸皮厚,更何况他知道丫头们在开他的玩笑。   许心怡说,“好呀,以权谋私,偷偷地谈起恋爱来了。”   卢晓敏说,“被抓现形,人脏俱获,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余佳说,“天亮哥,你犯错误了。”   刘静说,“天亮哥,你的错误大了去了。”   余娜说,“天亮哥,我要回百花楼报告,你惨喽。”   向天亮坏笑着,瞟了刘思红一眼,习惯地往椅背上一靠,双脚翘到了办公桌上。   许心怡说,“天亮哥,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我再重申一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卢晓敏说,“天亮哥,你有权保持沉默。”   余佳说,“但是,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都有可能不利于你。”   刘静说,“天亮哥,你可以联系你的律师了。”   余娜说,“如果你没有私人律师,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一名律师。”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干什么,干什么,案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们就想审判我啊。”   许心怡说,“我听到了,你说刘经理是处女,说明你已经实地考察过了。”   卢晓敏说,“我也听到了,你说刘经理穿的是红色的三角形内裤,说明你已经实地考察过了。”   余佳说,“我也听到了,你说刘经理的胸前是个飞机场,说明你已经实地考察过了。”   刘静说,“天亮哥,难道说这还不够吗,难道你还想抵赖吗?”   余娜说,“天亮哥,你自己说过的,实地考察和深入沟通交流,性质是基本上一样的。”   向天亮笑道:“我还没娶,刘经理也未嫁,我们是在谈恋爱,难道谈恋爱也有错吗?”   许心怡说,“我妈说,谈恋爱是可以的,但是在办公室里谈恋爱是不对的。”   卢晓敏说,“我妈说,谈恋爱是可以的,但是你在谈恋爱时看人家内裤是不对的!”   余佳说,“我妈说,谈恋爱是可以的,但是你在谈恋爱时耍流氓是不对的。”   刘静说,“我妈说,谈恋爱是可以的,但是你没有我们的同意是不对的。”   余娜说,“我妈说,谈恋爱是可以的,但是你不在百花楼里谈是不对的。”   向天亮咧嘴直乐,“呵呵,好了好了,你们别吓着刘经理了,先作一个自我介绍吧。”   许心怡说,“报告刘经理,我叫许心怡,我妈是滨海市委书记陈美兰女士。”   卢晓敏说,“报告刘经理,我叫卢晓敏,我妈是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贾惠兰女士。”   余佳说,“报告刘经理,我叫余佳,我妈是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张小雅女士。”   刘静说,“报告刘经理,我叫刘静,我妈是滨海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女士。”   余娜说,“报告刘经理,我叫余娜,我妈是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张小雅女士。”   刘思红对向天亮说,“她们我都见过,以前就是不知道谁是谁的宝贝女儿。”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丫头们,大家都认识了,刘经理名叫刘思红,以后她就是你们的思红姐,你们就老老实实地表个态吧。”   许心怡说,“思红姐,你和天亮哥谈恋爱,我们坚决不反对。”   卢晓敏说,“思红姐,你和天亮哥谈恋爱,我们坚决支持你。”   余佳说,“思红姐,你和天亮哥谈恋爱,不能虎头蛇尾,要有始有终,否则我们决不答应。”   刘静说,“思红姐,你和天亮哥不但可以谈恋爱,也可以做坏事。”   余娜说,“思红姐,我们都表过态了,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刘思红又羞红了脸。   向天亮笑看着刘思红,“你不表态,她们是不会答应的哦。”   “我们不答应。”异口同声,五个丫头像商量好了似的。   刘思红只好说道:“五个好妹妹,我谢谢你们,你们的要求我会考虑的。”   向天亮笑着说,“丫头们,你们听见了吗,你们就不要再为难你们的思红姐了。”   许心怡说,“但是,天亮哥,你的错误是不能得到原谅的。”   卢晓敏说,“对,天亮哥你休想蒙混过关,你必须受到惩罚。”   余佳说,“老规矩,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刘静说,“总而言之,要么你接受惩罚,要么我们回去向妈妈们报告。”   余娜说,“天亮哥,何去何从,你要好好把握哟。”   向天亮有些哭笑不得,“丫头们,我刚才是在工作啊,你们的思红姐是代理总店长,她需要通过考察,才能正式被任命为总店长,我就是专门来考察你们思红姐的。”   许心怡说,“狡辩,考察可以,但是,还需要考察人家的身高、体重和三围吗?”   卢晓敏说,“胡说,人家胸前是不是飞机场,也是考察的条件之一吗?”   余佳说,“强词夺理,是不是处女也需要考察吗?”   刘静说,“荒唐,人家的内裤是什么颜色,也需要你来考察吗?”   余娜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怎么狡辩都是没有用的。”   向天亮苦笑着说,“好吧,好吧,我错了,我真的是错,我检讨,万分沉痛地检讨,并保证以后不犯类似的错误,丫头们,同志们,小姑奶奶们,各位小祖宗,你们想如何发落,你们就毫不客气毫不留情地狮子大开口吧。”   许心怡说,“封口费,买礼物剩下的一千八百多元,归我们丫头基金会所有了。”   卢晓敏说,“其次,以后我们的零花钱,每人每月增加两百元。”   余佳说,“还有,给我们五个每人买一个最新款的电子游戏机。”   刘静说,“此外,每个星期天,你要带我们出去玩一次,还要负责全部的费用。”   余娜说,“最后,我们还有要求,以后想起来再说。”   “我的天那。”向天亮冲着刘思红苦笑不已,“你看看,你看看,刘经理,我惨了,你重着办吧。” 第2008章 为美人服务   待向天亮“签下城下之盟”,确认大获全胜以后,五个小丫头笑闹着出了总店长办公室。   向天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刘思红。   刘思红可不知道向天亮和这些小丫头们真正关系,她担心地问,“老板,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有什么事,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向天亮忙着解释道,“这些丫头和我住在同一个大楼里,大家都很熟,所以经常敲我的竹杠,她们把这叫做打土豪分田地,不过你放说,她们都听我的,不会把刚才的事告诉她们妈妈的。”   刘思红的脸又红了起来,“刚才,刚才没什么事么。”   “噢,刚才是没什么事,或者说,刚才的事不是个事。”一边坏笑,向天亮一边说道,“我要说明的是,我不是来考察你的工作的,你的工作会由别人来考察,但我是来考察你这个人的,我会把我的看法告诉公司的高层们。”   刘思红瞥了向天亮一眼,小声地问道:“那,那老板的看法呢?”   向天亮呵呵一笑,“你想知道吗?”   “嗯……想知道。”刘思红点着头道。   “这个这个,你很漂亮,可以称得上是个美女,很有气质的美女,当然,要是说有缺点的话,主要就是两点,你上面那两点,嗯,你上面那两点不是很突出么,因为不突出,所以看着像个飞机场,一马平川,一片平原,稍微有点那个哦,当然,那是可以开发或改造的,关于这方面,我还是有些经验的,如果你觉得需要的话,我可以不计报酬地提供帮助,我的手机号码是1390576xxxx,再说一遍,1390576xxxx,你可以随时联系我,为人民服务,责无旁贷,更何况是为美人服务,我更应该义不容辞,呵呵……”   话说完,向天亮人已逃也似的离开了。   大奔车上,向天亮对着五个丫头谆谆教导,其中心思想,无非是保密保密再保密。   五个丫头得了好处,自然是满口答应,更何况诸如此类的事情,她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果然,在去余家的路上,五个丫头一句也不提在礼品店里发生的事,都把注意力转到四个女人的打扮上来。   还别说,在美容院那么一倒饬,陈美兰、杨碧巧、张小雅和贾惠兰好像都一下子年轻了几岁,本来就注意保养的女人,这会儿更是没得可说。   此次赴宴,纵有千条万条,有一条至关重要,那就是陈美兰和张小雅,不能输给余胜春和许西平的老婆。   离六点还差一个小时,向天亮将车开得慢慢悠悠的,一边笑着问道:“丫头们,你们都来评价评价,咱们车里的四个美女,都能打个几分啊?”   最小的余娜立即欢叫起来,“一百分,一百分,每人都是一百分。”   向天亮乐道:“臭丫头,你这马屁拍得也太不切实际了。”   杨碧巧笑道:“天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说,“实事求是,实事求是嘛。”   杨碧巧说,“好呀,那你就实事求是地说说,我们都能打几分呀。”   向天亮说,“不好讲,也不敢讲,你们四个同时在场,我可不想捧了一个而得罪另外三个,这样的傻事我不敢。”   贾惠兰笑道:“没关系,你就打个平均分吧。”   张小雅也笑着说,“对,把我们四个综合一下么。”   向天亮对陈美兰说,“美兰姐,你说呢?”   陈美兰微笑道:“没关系,你向来是敢得罪全体,却不敢得罪某一个,所以,你可以综合地评价一下。”   “呵呵,那我就得罪各位了。”向天亮坏笑着说道,“俗话说得好,棕榈越剥越大,桃花百日必败,说的是时间是把杀人的刀,人在时间面前只有等死这么一个选择,但是,棕榈越剥越大,说的是我们男人,棕榈树不剥不会长大,桃花百日必败,其实桃花很少有开到一百天的,说的就是女人,意思就是说,最漂亮的女人,也挡不住时间的摧残,拿你们四个来说,再怎么努力,也掩盖不了岁月的痕迹,再怎么打扮,也只能说你们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总不能说你们是豆蔻年华,含苞待放吧,那是形容咱们那帮丫头片子的。”   女人们开始笑骂。   陈美兰说,“天亮,那你的口味有点重了。”   向天亮笑道:“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我把你们这些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搞定以后,你们身边的豆蔻年华,含苞待放就归我了,我这是长久之计。”   这一次,不但女人们骂,就连丫头们也鼓噪了起来。   张小雅道:“你快说呀,我们到底能打几分。”   向天亮笑着说,“你们啊,出门时是七十分,现在是八十分吧。”   贾惠兰笑道:“敢情我们四个在美容院花了六百元,总共才增加四十分呀。”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就知足吧,每人增加十分,已经很了不起了。”   余娜又嚷了起来,“天亮哥,那我们是几分呀?”   向天亮又笑起来,“丫头们,你们值得骄傲,因为你们个个都是一百分,因为你们是豆蔻年华,含苞待放。”   丫头们开心得又叫又笑。   杨碧巧笑道:“天亮,你这也是拍马屁,拍丫头片子们的马屁。”   向天亮呵呵一笑,“碧巧姐,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倒不是在意自己有多漂亮,你们关心的是,待会到了老余家后,如何才能不输给老余的老婆和老许的老婆。”   贾惠兰笑着说,“算你说着了,我和碧巧可以忽略不计,但是,美兰和小雅是绝对不能输的。”   向天亮又乐道:“我知道,我知道,前任与现任之争,美兰姐和小雅姐是前任,前任不能输给现任。”   杨碧巧道:“要讲政治,这个问题很重要。”   “必须的啊。”向天亮点头道。   张小雅说,“天亮,他们都知道你和我们的关系,我们要是输了,丢的可是你的面子。”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说,胜负关键还在我身上啊。”   陈美兰道:“男人嘛,该表现的时候就得好好地表现。”   向天亮心领神会,“明白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这时,余娜又喊起来,“到了到了,我爸家到了。” 第2009章 不怕贼偷   在余胜春家,站在门口负责迎接客人的,是余胜春和许西平。   向天亮的队伍,可以说是浩浩荡荡,“来势汹汹”。   大奔的车门打开,出来的先是五个丫头,以及丫头们手里拿着的礼物,她们呼啦啦地涌出来,又一窝蜂地涌入余家,对余胜春和许西平几乎是视而不见。   接着是四个女人,陈美兰、杨碧巧、张小雅和贾惠兰,她们不紧不慢地下车,与余胜春和许西平聊了一会后才消失在门口。   向天亮不但没有下车,反而靠在车座背上,嘴里还叼着半根香烟。   余胜春和许西平相视一笑,一起走到了车边。   许西平说,“下车吧,别假装客气了。”   向天亮斜了许西平一眼,“叩桥不渡,临渊止步,这是我一贯的风格,我要想一想,今天晚上的鸿门宴,到底蕴藏了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余胜春在向天亮肩上擂了一拳,又摘下他鼻梁上的墨镜,笑着骂道:“去你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可是我儿子的一周岁生日宴。”   “不,不,我不听你们的花言巧语。”向天亮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你们两个老家伙,以前是对我严防死守,门都不让我进,这转变实在是太快,快得让我不敢相信,快得让我觉得其中必有名堂。”   许西平笑道:“怎么,怕我们把你宰了吃了?”   “还别说,我真的是怕。”向天亮顺着竿往上爬,接着许西平的话茬说,“所以,我得以安全为上,敌情不明之前,我待在外面相对比进去安全。”   余胜春笑着问,“你放心陈美兰和张小雅?”   向天亮咧着嘴乐,“两位,陈美兰和张小雅现在是我的女人,你们这些前任是抢不回去的。”   许西平道:“老余的意思是说,万一她们打起来怎么办。”   向天亮更乐了,“呵呵,打起来好啊,我四个对你们两个,你们有一个还挺着大肚子,我方稳操胜券嘛。”   余胜春笑道:“我是来请你喝酒的,而不是叫你来打架的。”   向天亮瞅着余胜春和许西平,笑嘻嘻地问道:“你们两个各有一个美女老婆,我可是特别喜欢美女的,你们两个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余胜春和许西平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呸,你们以为是宝,在我眼里就是草,我才懒得稀罕呢。”向天亮也笑骂着。   余胜春做了个手势,“那就请吧。”   向天亮还是不肯下车,“先说,说实话。”   余胜春说,“借用你的口头禅,很简单,就是为了缓和和大家的关系,你看啊,大家都在一个地方工作,关系搞得太紧张了不好,我家那位马上要出来工作了,老许那位以后也是要出来工作的,她们与陈美兰和张小雅,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能总是这样僵着吧。”   向天亮道:“这个理由勉强成立。”   许西平说,“现在是缓和大家关系的好时机,一方面,有几个丫头当缓冲剂,陈美兰和张小雅或多或少会给点面子,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有你管着陈美兰和张小雅,她们听你的,闹不起来。”   向天亮问道:“什么叫管着啊?”   许西平笑道:“这就不用解释了吧,你懂的。”   向天亮又问道:“我说两位,我与陈美兰和张小雅的实际关系,你们的老婆知道吗?”   余胜春道:“知道,我和老许能确保那成为秘密。”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秘密进了女人的耳朵,秘密它还能成为秘密吗。”   余胜春冲许西平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齐动手,将向天亮连拉带拽地弄下了车。   客厅的门口,站着两个漂亮的女人,年纪都在三十上下,其中一个挺着大肚子。   她们正是余胜春和许西平的老婆。   向天亮一点文明也不讲,盯着两个美女瞅起来。   余胜春率先介绍,“天亮,这是我老婆孔美妮,美妮,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向天亮同志,你就叫他向主任吧。”   孔美妮笑着伸出右手,“向主任,你好,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向天亮握住孔美妮的右手,握了握却没有放开,“啧啧,著名公关之花,南河第一美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余胜春伸手,分开了向天亮和孔美妮手,“哎,人家老婆的手,握一下就可以了。”   向天亮道:“小气,老余你太小气了,握握手你怕什么?难道我会把你老婆吃了吗?”   孙美妮微笑道,“向主任,你可真幽默。”   许西平也介绍起自己的老婆来,“天亮,这是我夫人季丽蓉,丽蓉,这是向天亮主任。”   向天亮说,“季家美女,名扬京城,老许,我眼红心热啊。”   季丽蓉也伸出手,“向主任,你好。”   向天亮握了握季丽蓉的玉手,“嫂子好。”   许西平暗暗松了口气,因为向天亮没握着她老婆的手不放,向天亮这家伙胆大包天,对女人又特别有吸引力,他还真怕引狼入室。   余胜春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向大主任,请吧。”   向天亮刚迈出左腿,还在空中却就收了回来,“老余,你真不是设的鸿门宴吗?”   余胜春忍着笑,“真不是,她们不是都进去了么。”   向天亮摇头,“她们不一样,你的宝贝女儿和你宝贝女儿的娘,我不能跟她们比。”   余胜春道:“那你先进去看看,到底我设的是不是鸿门宴。”   向天亮又是抬腿,又是收腿,“不行不行,我心里就是觉得有点不踏实。”   许西平笑道:“不会吧,你向天亮也有怕的时候吗。”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怕,我碰上你们两个就怕,特别是你们两个联手的时候,我怕你们把我卖了,还让我帮你们数钱呢。”   余胜春笑道:“装傻是不是,我和老许像是要出卖朋友的人吗?”   向天亮点着头说,“我不相信朋友,因为现在没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而是流行插朋友两刀了。”   许西平笑问,“哪你要怎样才肯相信呢?”   向天亮忽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就当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   不过,双脚刚刚迈进客厅,向天亮却咧着嘴笑了起来。 第2010章 讽刺   向天亮的笑声响亮,而且让人听着有些邪乎,立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不仅是余胜春孔美妮两口子和许西平季丽蓉两口子,就连陈美兰张小雅她们和丫头们,坐在沙发那里也回过头来看向了向天亮。   “呵呵……”向天亮还在笑着,而且笑得更加邪乎了。   众人均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向天亮在笑什么。   许西平凑到向天亮身边小声地问,“你看到什么了?”   向天亮急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一边走过去,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但脸上却还是含着笑。   五个丫头围到向天亮身边,最小的余娜还坐到了向天亮的腿上,“天亮哥,你发现什么了,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小叛徒,我可不上你的当。”向天亮拿手刮着余娜的小鼻子。   余胜春走过来说,“哎,你别卖关子好不好?”   另一边,杨碧巧也笑道:“天亮,不要再吊大家的胃口,你就公布答案吧。”   向天亮看向孔美妮问道:“嫂子,我那位宝贝侄子呢?”   “在屋里睡着呢。”孔美妮说。   向天亮又问,“我那位宝贝侄子大名叫什么,小名叫什么?”   孔美妮道:“老余没有告诉过你吗,大名叫余浦基,小名叫满满。”   向天亮微微一笑,点着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小家伙大名叫做余浦基,小名叫做满满。”   孔美妮笑着问,“那么,你是想起小家伙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是的,是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好笑,所以我笑。”   “好笑在哪里呢?”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向天亮看了看客厅里的所有人,“你们呢,谁知道我为什么笑吗?”   所有人都是摇头。   向天亮笑着说,“丫头们不算,大家都不是滨海人,难怪都不明白,可是,惠兰姐,你是咱们土生土长的滨海人,你想一想,你应该知道的啊。”   贾惠兰想了一会,噢了一声,脸红了起来。   孔美妮问道:“惠兰姐,怎么个意思呀?”   “嘻嘻,你还是问他吧。”贾惠兰笑着指了指向天亮。   余胜春催道:“天亮,你快说。”   向天亮却看向了陈美兰和张小雅,“可以说吗?”   张小雅道:“说,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陈美兰微笑,“没关系,如果真是好笑,那就一笑了之。”   向天亮忍住笑,嗯了一声说,“是这样的,在我们滨海的渔区一带,有一种土语,说话发音与众不同,比方说浦基,正是某一种运动发出的声音,因为浦基在滨海土话里读作噗哧,浦基就是噗哧,噗哧是什么运动发出的声音,我想大家应该不会陌生吧?”   大部分人都听懂了。   听懂了的女人,都不好意思地红起了脸。   向天亮继续道:“这里面还有一个故事,说两位渔民在海滩上挖蛏,一个渔民问另一个渔民,你小子昨晚去哪里了,另一个渔民说,还能去哪里,在家噗哧噗哧呗,这个渔民又问,噗哧得怎么样,你老婆也噗哧吗,那个渔民说,当然了,我肯定比你还能噗哧,这个渔民又问,噗哧以后满不满啊,那个渔民说,满,满,可满了,都满到外面了,噗哧以后要是不满的话,我老婆能放过我吗……”   许西平笑了,余胜春也笑了。   女人们也都在笑,但都是忍着的那种笑。   就连五个丫头,都似懂非懂地听明白了,纷纷掩着嘴窃笑不已。   笑过之后,孔美妮对余胜春说,“看你,给孩子起的什么名字,幸亏还没叫出去,否则真成笑话了。”   余胜春不好意思地点着头,他对向天亮说,“是我疏忽了,名字很重要,起名字是一门大学问。”   向天亮笑着说,“没文化很可怕,但有时候太有文化也很可怕,老余你主要是太有文化了。”   许西平说,“天亮,这方面你是专家啊。”   向天亮偷偷瞥了季丽蓉一眼,“老许,你说我是专家,就是在讽刺我哦。”   许西平忙道:“我可不敢讽刺你。”   向天亮呵呵一笑,看着季丽蓉说,“嫂子,听说你以前的职业是中学教师?”   季丽蓉点着头道:“是呀,我很喜欢教师这个职业,生完孩子以后,我还想去当教师。”   向天亮笑道:“相请不如偶遇,今天难得碰上嫂子,我想送嫂子一点点小礼物。”   “礼物,好呀。”季丽蓉笑着点头。   “我想送嫂子几幅对联。”向天亮道。   “那我先谢谢了。”季丽蓉说。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我的几幅对联,都是与教师有关的,对联是教师写的,嫂子也是教师,我觉得送给嫂子最合适不过盘了。”   季丽蓉道:“好么,我一定笑纳。”   向天亮补了一句,“得罪之处,不会生气吧?”   季丽蓉笑道:“不生气。”   向天亮看了许西平一眼,“老许你呢?”   “我也不会生气。”许西平知道,向天亮要拿他老婆开涮了。   “第一幅对联是数学老师写的,上联是:开括号,解平方,只为求根,下联是:插直线,穿圆心,直达终点,横批是:0大于1。”   女人们开始窃笑,余胜春和孔美妮两口子也是。   季丽蓉俏脸微红,“好对联,还有呢?”   “第二幅对联是政治老师写的,上联是:一上一下,并非阶级压迫,共创和谐社会,下联是:几进几出,不是野蛮侵入,造就一代新人,横批是:生命在于运动。”   杨碧巧笑道:“这副对联很应景嘛。”   季丽蓉俏脸通红,“向主任,你果然很有意思。”   “还有呢。”向天亮笑着,飞快地说道,“第三幅对联是语文老师写的是,上联是:新人、新床、新被褥,共享新欢,下联是:好疼、好痒、好舒服,同干好事,横批是:夹道欢迎,第四幅对联是历史老师写的,上联是:夜袭珍珠港,美人受惊,下联是:两颗原子弹,日德投降,横批是:二次大战,第五幅对联是生物老师写的,上联是:龙骨一根,退烧、止痒、生津,下联是:陈皮二片,消肿、化痰、解渴,横批是:一日见效。”   向天亮还没说完,客厅里早已充满了笑声。   许西平有点生气了,“天亮,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第2011章 开涮   看出了许西平有点生气,余胜春赶紧当起了和事佬,“老许,你可别上他的当,这有名的狗嘴不吐像牙,你我还不知道吗?”   想想也是,许西平道:“老余你说得对,今天是你儿子一周岁生日,我差点上这家伙的当了。”   向天亮咦了一声,“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两个狼狈为奸,想联手对付我吗?”   余胜春笑道:“我们敢对付你吗,陈书记杨秘书长她们都在这里,你是人多势众么。”   向天亮笑看着季丽蓉问,“嫂子,你生气吗?”   季丽蓉说,“我不生气。”   向天亮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就叫大肚能容。”   这话连丫头们都笑了,因为季丽蓉有七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够大的。   向天亮又说,“嫂子,我对你这位京城人还有一个建议。”   季丽蓉说,“你说,是什么建议。”   向天亮道:“我们滨海人有很多独特的习惯,比方说女人,一般是不用干活的,但女人要学会喝茶唠磕打麻将,你要是不想在滨海长住那就罢了,但你要想在滨海长住,我劝你学会喝茶唠磕打麻将三个爱好,不然生活会索然无味的。”   季丽蓉点着头笑道:“入乡随俗,我正在学习,我想明年我更有时间学习这三个爱好了。”   向天亮瞟了许西平一眼,“还有,你家老许么,基本上是个好人,但是,他有三个臭毛病。”   季丽蓉微笑着问道:“什么臭毛病?”   向天亮说,“一是假惺惺,二是小心眼,三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   许西平埋怨道:“天亮,你想搞批判大会吗?”   季丽蓉说,“向主任提得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么。”   向天亮对许西平说,“你听见没有,这就是大家风范,你学着点吧。”   季丽蓉微微一笑,“向主任,我可以小小地提醒一下吗?”   “嫂子教诲,小弟洗耳恭听,嫂子你请说。”向天亮很是一本正经。   季丽蓉说,“关天月关老爷子,和我父亲季乐行是同一辈人,而你是关老爷子的亲孙子,所以,所以咱们之间的辈份,是不是有点乱呢?”   向天亮不假思索,“我看很正常,一点都没有乱。”   季丽蓉道:“这我倒要愿闻其详了。”   向天亮说,“首先,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我是向家人,和关家没有一点关系,所以你拿关家说事有些牵强了,其次,这里是滨海而不是京城,在京城的话,你的说法还有点道理,而在滨海市,你的说法就难以成立了,第三,最最重要的是我和你家老许的关系,这方面你懂的,因此,我和嫂子是同一辈的。”   季丽蓉笑道:“这三点我很满意。”   向天亮笑了笑,忽地问道:“嫂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季丽蓉说,“你是说我自己吧?嗯,我希望是个男孩。”   向天亮笑道:“恭喜,一定是个男孩,你如愿以偿了。”   季丽蓉又笑,“是么,那我谢谢你了。”   一直坐在向天亮身上的余娜,很天真地问道:“天亮哥,又不是你亲自生的,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个男孩呀?”   众人均是大笑。   “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老许又要生气了。”一边笑着,向天亮一边转向余胜春,“老余,你请我们来,不会只是让我们陪你聊天的吧,我的肚子已经有意见了。”   不等余胜春开口,孔美妮说,“对不起,小家伙睡着了,他不睡觉的话,会又哭又闹的,所以大家一致同意等他睡醒了再切蛋糕。”   向天亮噢了一声,“是这样啊,那是当然的,人家寿星是今天的老大,必须由他说了算,他老人家就是再睡几个小时,咱们也不能反对。”   孔美妮笑着说,“你要是饿了,我就让老余陪你去先喝几口。”   “不了,不了。”向天亮摇摇手,也慢慢地笑起来,“嫂子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可不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啊?”   向天亮又要拿孔美妮开涮了。   孔美妮说,“你和老余是好朋友,有什么问题不可以问的。”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我知道嫂子在南河县的时候,有公关之花的美称,所以,我想知道嫂子今年的芳龄几许?”   是这么一个问题,很出乎大家的意料,孔美妮也是稍微地愣了愣,“我么,今年虚岁二十九,周岁二十八。”   向天亮又是点头,稍作停顿后,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声。   孔美妮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向天亮没有开口,却反而又摇起头来。   观众和听众都有些莫名其妙。   余胜春哎了一声,“你什么意思,又跟我们玩故弄玄乎是不是?”   向天亮搂着坐在自己腿上的余娜,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没法说,没法说,丫头,我找谁说理去啊?”   余娜说,“天亮哥,我为你作主,你可以对我说呀。”   向天亮说,“丫头,你可以吗?”   余娜说,“天亮哥,可以的,我可以的。”   向天亮说,“我不需要你为我作主,我只希望你评评理,公正客观地评评理。”   余娜说,“噢,我帮你评理,一定公正,一定客观。”   向天亮说,“丫头,你刚才听见了没有,你的美妮阿姨今年几岁了?”   余娜说,“我听见了呀,虚岁二十九,周岁二十八。”   向天亮说,“那么,你爸爸今年几岁了?”   余娜说,“嗯,我爸他呀,今年是四十三岁。”   向天亮说,“我再问你,我今年几岁了?”   余娜说,“天亮哥,你今年二十六岁呀。”   向天亮说,“好,你仔细算算,你爸与你美妮阿姨差几岁,我与你美妮阿姨又差几岁?”   余娜说,“嗯……我爸与美妮阿姨差十四到十五岁,你与美妮阿姨差二到三岁。”   向天亮说,“那你再说说,是我与你美妮阿姨相配,还是你爸与你美妮阿姨相配?”   余娜说,“这个问题,这个问题……”   向天亮说,“丫头,你说过的,你帮我评理,还一定公正,一定客观的哦。”   余娜说,“嘻嘻……姐,你们说,我,我怎么评呀?” 第2012章 评理   余娜为难了,人小鬼大的她,知道这回是碰上难题了。   一个相差十四到十五岁,一个相差二到三岁,哪个合适哪个不合适,答案那是不言而喻的。   余娜不会“得罪”向天亮,这是绝对肯定的,问题是老爸也在现场,老爸毕竟是老爸,当面“得罪”也是不对的。   两难的选择,余娜也是急中生智,想也不想,就把难题扔向了姐姐余佳。   余佳的反应也很快,余娜要拉她“下水”,她哪肯轻易上当,“大人的事,我也不知道。”   向天亮笑着说,“两个小叛徒,关键时刻掉链子,看来我是白疼你们两个了。”   余胜春有些得意,“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关键时刻还是会站在我这边的。”   向天亮的目光瞧向了许心怡、卢晓敏和刘静三个丫头,他并不指望许西平帮忙,因为她老爸许西平在,但卢晓敏和刘静,是应该会帮他说话的,许心怡还有余佳余娜,能保持“中立”就不错了。   果不其然,卢晓敏和刘静心领神会。   卢晓敏说,“要我说呀,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刘静说,“就是,明摆着的么。”   向天亮大喜,“说得好,说得好,丫头们,你们继续说,继续说。”   卢晓敏道:“二十八九岁的女人,嫁给大自己十几岁的男人,当然不如嫁小自己二三岁的男人好了。”   刘静道:“就是么,嘻嘻,四十几岁的男人在二十多岁的男人面前,简直就是小老头了。”   向天亮怪声怪气地问,“这是为什么呢?”   卢晓敏又道:“四十几岁的男人在二十几岁的女人面前,顶多只能是牛鼻子插大葱,装像。”   刘静又道:“四十几岁的男人在二十几岁的女人面前,顶多只能是矮子挑担子,乱挑。”   向天亮乐呵着道:“说说我,说说我,反向比喻,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   卢晓敏笑道:“美妮阿姨嫁给天亮哥,那叫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二,富流油。”   刘静笑道:“美妮阿姨嫁给天亮哥,那叫大热天喝冰水,里爽外爽都是爽。”   向天高乐得眉开眼笑,“呵呵,所以,所以呢?”   卢晓敏又笑道:“所以,美妮阿姨嫁给余伯伯,只能叫老太太唱歌,除了不合拍,还是不合拍。”   刘静又笑道:“所以,美妮阿姨嫁给天亮哥,那就是火箭载卫星,想飞多远,就能飞多远。”   向天亮大笑不已,“呵呵,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   孔美妮也跟着笑,倒也是没生气的样子,“向主任,两个丫头说相声似的,一定是你教导有方么。”   余胜春哭笑不得,“天亮,你这是存心损我啊。”   向天亮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这些四十多岁的小老头,把年龄与我相近的美女都娶走了,害得我们很难找到好老婆,就不许我们发几句牢骚吗?”   众人又是大笑。   孔美妮笑着说,“好像说得蛮有道理的么。”   向天亮连声说谢,然后又对余胜春说,“你看看,连嫂子都说我说得对,看你还怎么说。”   余胜春无奈地笑了笑,对陈美兰说,“美兰,当着孩子们的面谈这些,这合适吗?”   陈美兰微笑着点头,“没关系,丫头们都懂,我们在家里也是经常开这样的玩笑。”   张小雅说,“大人能做的事情,丫头们都可以支持,这至少能让她们学会明辨是非。”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道:“好吧,那就不妨直说,你还想怎么样?”   “呵呵,我不想怎么样。”向天亮对孔美妮说,“美妮嫂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先在你这里报个名挂个号,假如,是假如啊,假如将来有什么变故,请千万不要忘了我,或者说,请你优先地考虑我。”   说着,向天亮还冲季丽蓉补了一句,“丽蓉嫂子,你也一样,就当我在你这里报名挂号了。”   许西平苦笑道:“老余,这家伙又开始挖咱们墙脚来了。”   余胜春道:“这就叫做狗改不了吃屎,狼总是难改本性。”   向天亮不理余胜春和许西平,“美妮嫂子,丽蓉嫂子,你们说呢?”   孔美妮大大方方地说,“我记下了,假如是的话,我一定考虑你,而且是优先地考虑。”   季丽蓉说,“我也是,和美妮的态度一样。”   向天亮笑道:“美妮嫂子,丽蓉嫂子,你们太好了,我太爱你们了,我爱死你们了,我祈盼着这一天的早点到来,祈盼着两朵美丽的鲜花,早日从两堆牛粪中脱身而出。”   女人们又是哄笑阵阵。   余胜春和许西平一齐笑骂。   五个丫头也是,用笑声表达对向天亮支持。   许西平说,“天亮,你小子是越来越恬不知耻了,你现在身边是女人如云,你小心一点吧。”   向天亮道:“我是金钢钻,所以我才敢揽下瓷器活啊。”   余胜春说,“你不累吗。”   向天亮笑道:“老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累,但我同时也快乐着哦。”   许西平问道:“这么说来,你承认你与陈美兰、杨碧巧、张小雅和贾惠兰都是那种关系了?”   向天亮爽快地点头,“对啊,她们都是我的女人。”   顿了顿,向天亮又笑着补充,“不但美兰姐、碧巧姐、小雅姐和惠兰姐都是我的女人,这五位小丫头将来也会是我的女人,还有,美妮嫂子和丽蓉嫂子将来很可能也是我的女人。”   余胜春笑骂道:“呸,你这混蛋就白日做梦吧。”   向天亮咧着嘴呵呵直乐,“我的梦已经实现了一大半,只要你和老许把美妮嫂子和丽蓉嫂子交给我,我的梦就圆满了。”   许西平摇着头道:“天亮啊天亮,我想到过你如何的坏,可万万没有想到你是如此的坏,你他妈的简直坏透顶了。”   向天亮冲着孔美妮和季丽蓉坏笑,“美妮嫂子,丽蓉嫂子,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孔美妮和季丽蓉这回没有开口,均是笑而不言。   就在这时,从卧室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是小寿星醒了。 第2013章 厉害   因为有“事”要说,所以在生日仪式后,余胜春将人分成了两桌,五个丫头陪着小寿星在客厅,大人们则在餐厅里,围着方桌而坐,边喝边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向天亮却有些沉寂,一本正经的,全然没有了刚来时的劲头。   余胜春就坐在向天亮身边,“怎么,是菜不合口,还是为了帮我省酒?”   向天亮说,“菜很合口,酒也是好酒,可你和老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们不说,我不放心,我怕你俩合伙把我卖了,所以,酒最好我也喝不下啊。”   余胜春笑道:“你小子果然脑瓜子贼灵啊。”   向天亮哼了一声,“对你们两个家伙,我要是不了解的话,我还敢当铁三角的一员吗,要是没事,打死你们也不会请我到你们家里来喝酒。”   杨碧巧笑着说,“天亮,你也不能太怪老余和老许,你把他们的前任夫人都据为己有了,他们是担心现任夫人也步了后尘。”   贾惠兰笑道:“老余和老许一定心里在想,把向天亮请到家里来,不等于是引狼入室吗。”   向天亮问,“老余,老许,你们真是这么想的吗?”   “没有。”余胜春和许西平异口同声。   向天亮又问,“美妮嫂子,丽蓉嫂子,这两个老家伙,是不是常常说我的坏话?”   孔美妮笑着说,“说过,不过是说你厉害。”   季丽蓉也笑了笑,“对,是说你很厉害。”   向天亮立即来劲了,“是吗?说我厉害,是说我那方面厉害呢?还是说我那方面厉害?”   孔美妮忍着笑,“这个我还真的是不知道。”   季丽蓉也摇了摇头,“我也没有问过。”   向天亮又转向自己的女人,“美兰姐,碧巧姐,小雅姐,惠兰姐,你们说说,老余和老许会说我什么厉害呢?”   陈美兰微笑,“显而易见吧。”   张小雅说,“你让他们自己坦白。”   杨碧巧说,“当然是指那个方面。”   贾惠兰说,“肯定是指那个方面。”   向天亮嗯了一声,装模作样地说,“老余,老许,你们要是不说,那就休想跟我说事。”   余胜春笑道:“说就说,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我说你厉害,是指你在床上厉害,你一定是得了向家的某个独门秘方。”   许西平也笑道:“是很厉害,你的百花楼里百花齐放,你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份厉害我们是万万不能做到的。”   向天亮轻轻地拍了拍桌子,嘴里骂道:“他妈的,亏我还把你们当成我的朋友,原来你们在背后是这么诬蔑和诋毁我的啊。”   余胜春说,“我这可不是诬蔑和诋毁,是你自己对我说的,那次咱们在清河市一起喝酒,你亲口对我说过,对付女人犹如砍瓜切菜,一个晚上,搞定七八个如虎似狼的女人,简直是小菜一碟。”   向天亮又是笑骂,“呸,老余你胡说八道,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了。”   许西平说,“我可以证明你说过,那次喝酒我也在,我记得你还曾说,你能连续作战十个小时,还有,你说对付一个女人,即使她最贪吃,你也能在二三十分钟内彻底搞定。”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我说过吗?我怎么可能说这些话呢?”   余胜春道:“你说过的。”   向天亮道:“那肯定是我喝多了,我是酒后吹牛。”   许西平道:“你不是吹牛,你当时是在酒后吐真言。”   呵呵一笑,向天亮一点都不脸红,反而冲着孔美妮和季丽蓉问道:“那么,美妮嫂子,丽蓉嫂子,你们听了以后有什么感想呢?”   这话倒把孔美妮和季丽蓉说成了大红脸。   向天亮笑道:“美妮嫂子,丽蓉嫂子,你们一定在心里想,怎么这么厉害,同样都是男人,我家老余和老许为什么那么差劲呢?”   孔美妮和季丽蓉均是笑而不言,但明显是不好意思。   作为旁观者和旁听者,陈美兰、张小雅、杨碧巧和贾惠兰当然不会说话,有点看笑话的意思。   许西平说,“天亮,玩笑开得差不多了吧。”   余胜春也说,“是啊,算你厉害,我们甘拜下风,你满意了吧。”   向天亮连连地摇头,“好心没好报,好心没好报,真像俗话说的那样,我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你们两个老男人,还想不想要我帮忙了?”   许西平怔了一下,“你打算怎么帮忙了?”他以为向天亮说的帮忙,指的是关于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那件事。   忍住笑,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说你老余和老许是老男人,我看一点都没错,一个与老婆差十四五岁,一个与老婆相差十岁之多,老牛吃嫩草,属于典型的老夫少妻么,以我对你老余和老许的观察,你们也就顶多再撑个三五年,三五年之后,你们两个必定是雄风不再,日落西山,就像初冬的芥菜被霜打了一样的没精打采,到那个时候,我美妮嫂子和丽蓉嫂子怎么办,用你老余和老许对我说过的话来形容,我美妮嫂子和丽蓉嫂子正是虎狼之年,可谓干柴烈火,你老余和老许却是力不从心,有心上阵而无力杀敌,老余,老许,你们怎么办……嗯,我可先把话搁在这里了,到时候再求我帮忙,我才懒得理你们呢。”   一番长篇大论,居然把余胜春和许西平说得一愣一愣的。   孔美妮和季丽蓉均是听得面红耳赤。   向天亮心里有数,自己的这番胡言乱语起效果了,他早摸准了余胜春和许西平的“脉搏”,余胜春看着人马大的,其实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至于许西平,那就更不用说了,一付酸秀才的模样,一本子没干过体力活,怕是趴在女人身上连十分钟也坚持不了。   见余胜春和许西平不说话,向天亮端起酒杯喝起来,心说火烧得差不多了,该转入正题了。   “老余,老许,该说正事了吧?”   余胜春回过神来了,“啊,对,对,说正事,说什么正事?”   向天亮指了指许西平,笑着说道:“老余,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今天晚上把我请来,是为了他老许当说客的,我没有说错吧?” 第2014章 说客   听了向天亮的话,余胜春笑着点头,“老许那点小毛病,在座的有一半人都是知道的,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从国泰集团公司手里收回,又转而让三元贸易公司接手,这一收一转,老许事前考虑不周,事后就琢磨出问题来了。”   许西平解释道:“老余,你别把问题混淆了,问题是滨海区搞出来的,我是市里指定的该项目联系负责人,从国泰集团公司手里收回,又转而让三元贸易公司接手,整个过程我是知道的,但具体的决策我并没有参与。”   余胜春说,“我知道,你是你,成达明是成达明,但你是知情者,不管如何,你是市里指定的该项目联系负责人,出了问题的话,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说到这里,余胜春看了看向天亮。   向天亮没有说话。   余胜春又看了看陈美兰和杨碧巧。   杨碧巧向来快人快语,“老余,你不要看我,看我也没有用,我本来就对老许有意见,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国泰集团公司都已经投入几千万元了,却突然撕毁协议,转而把项目交给三元贸易公司,你老许作为市里指定的该项目联系负责人,居然不反对不制止,你说你没有责任,谁能相信呀?”   余胜春微笑道:“大责任没有,小责任肯定有,起码是监管不力吧。”   张小雅哼了一声,“监管不力?说得也太轻巧了,老许,据我们国泰集团公司得到的信息,你和三元贸易公司走得很近,来往不少,我们严重怀疑其中的猫腻。”   许西平苦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负责市里的招商引资工作,不能说我和三元贸易公司有来往,就说有什么猫腻吧。”   杨碧巧问道:“将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从国泰集团公司那里收回,转而交给三元贸易公司,滨海区付出了什么代价?”   余胜春代替许西平做了回答,“代价有三个方面,一,将紧挨着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原滨海糖果厂厂址,划入到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的项目范围内,其大约三十亩土地,等于是无偿地送给了三元贸易公司,二,是市长途汽车客运中心项目工程,也以高出原规划造价百分之五的价格,承包给了三元贸易公司下属的建筑和工程公司,这百分之五,按现在的物价计算,相当于三百五十万元,三,三元贸易公司向市农业银行和市建设银行分别贷款三亿元和二点五亿元,也将由滨海区政府出面担保。”   杨碧巧轻轻地一声冷笑,“慷国家集体之慨,谋个人私利,这不是小问题吧。”   余胜春道:“始作俑者,应该是肖子剑,而成达明不过是个跑腿的角色。”   杨碧巧不依不饶,“咱们先不说肖子剑和成达明,现在讨论的是老许的问题,至少,没有老许的推波助澜和助纣为虐,问题也不会发生,老许完全是有权利制止的。”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说,“问题就在这里,追究起来的话,老许确实也难逃干系。”   向天亮微笑着道:“你别看我,看我也没有用。”   余胜春道:“老许也意识到出问题了。”   向天亮说,“等到问题出现了才意识到是问题,这也太讽刺了吧。”   余胜春说,“所以,老许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后,来找我商量,我觉得大家都不是外人,就以给我家小家伙过生日的名义,把大家请了过来。”   向天亮笑着问道:“怎么,想预先把我们的嘴给封起来吗?”   余胜春也笑起来,“就你那一张铁嘴,我们能封得住吗?”   向天亮摆了摆手,“所以,我今晚来赴宴,是只吃喝不表态。”   余胜春又看向了陈美兰,“美兰,你怎么看?”   陈美兰淡淡地一笑,“老余,你很热心嘛。”   余胜春道:“大家互相帮忙么,我,还有天亮和老许,我们是铁三角,当初我们有过约定,任何一个遇到困难,另外两个要施以援手。”   陈美兰说,“不是这么简单吧,好事可以施以援手,难道坏事也要施以援手吗?”   许西平开口了,“也不能完全说是坏事,我也是为了尽快落实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   陈美兰却闭上嘴又不说话了。   向天亮笑道:“老余啊,你可真是良苦用心,以老许的能耐,有问题也会变成没有问题,丽蓉嫂子往京城给她家季老爷子打个电话,问题它还是一个问题吗。”   余胜春说,“天亮,话可不能这么讲,问题最好是内部消化,不能什么事都找别人帮忙嘛。”   许西平说,“就是么,你是关家的人,不也是很少找关老爷子帮忙么。”   向天亮呸了一声,“你能跟我比吗,你还好意思跟我比吗,你那是岳丈大人,属于不用白不用,不用是傻瓜,我这是名义上的关系,我这个人在关家不受待见,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我能遇事就找关家帮忙吗?”   余胜春笑着说,“事就这么一个事,既然都提出来了,总得给个态度吧。”   陈美兰还是没有说话。   杨碧巧也不开口了。   余胜春拿手捅了捅向天亮,“哎,说话啊。”   略一思忖,向天亮摇着头道:“老余,老许,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是个民生工程,惠及上万居民,而且也能作为以后老城区改造的一个样板,所以,我知道肖子剑的如意算盘,那就是不管发生什么问题,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都耽误不得,总而言之,我不想马上表态。”   余胜春嗯了一声,“你这是顾全大局。”   向天亮看着许西平道:“顾全大局个屁,我只是不想被老百姓骂,事情不会完,等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完成以后,咱们再来讨论问题的严重性,当然,如果肖子剑和成达明再出什么幺蛾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余胜春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从向天亮的话里可以得出判断,向天亮暂时会放过许西平,这样也好,今晚的苦心总算没有没有白费。 第2015章 各有擅长   酒足菜饱,目的又基本上达到,而且还算是皆大欢喜,于是大家起身告辞,各奔东西。   不过,出门的时候,乘着大家没有注意,余胜春伸手扯了一下向天亮的衣袖。   向天亮会意,故意慢条斯里的,等许西平季丽蓉两口子上车离开后,他才把四个女人五个丫头送上车,让她们先走。   余胜春关上院门,陪着向天亮回到客厅。   而刚刚被大家一起收拾干净的茶几上,孔美妮已经泡好了茶水,香烟打火机烟灰缸也一应俱在。   向天亮一边在沙发上坐下,一边笑着说道:“老余,嫂子,敢情你们两口子早有预谋啊,这是什么意思?要留我在家里过夜吗?”   孔美妮微笑着说,“即使我和老余留你,恐怕你也不会和不敢吧。”   “嫂子,你这是激将法,还是真的有心想留我?”向天亮坏笑着。   余胜春坐下后笑道:“你别装傻,你嫂子的意思是说,你百花楼里的女人,是不会容许你夜不归宿的。”   向天亮呵呵地笑起来,不好意思地说,“老余,嫂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是房东,她们是我的房客,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嘛。”   “哈哈,你就放心吧。”余胜春笑着说道,“我是不会拿这种事做你的文章的,更何况,我前妻和两个女儿也住在百花楼里呢。”   向天亮点着头,“关于这一点,我对你老余是信任的。”   余胜春指了指孔美妮说,“除非你打我老婆的主意,你要是挖我的墙脚,我就破你的城堡,哈哈。”   “呵呵,只要你不坏我的事,我就不会让你的后院起火。”向天亮跟着大笑。   孔美妮白了余胜春一眼,“去你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余胜春说,“美妮,我不是说你,我说的是天亮这个坏蛋,见鸡就捉,见菜便剥,可以说是无孔不入。”   向天亮又是呵呵而笑,“无孔不入,老余你说得好,我这个人既然没孔都能进入,那你可要小心了。”   “我小心什么啊?”余胜春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你想啊,我既然没孔都能进入,那嫂子就危险了,因为嫂子有孔,孔美妮,孔美妮,有一个孔哦。”   孔美妮的俏脸,刷地红了起来,“天亮,你可真会开玩笑。”   余胜春笑骂道:“他妈的,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小心自家后院起火把你烧死。”   摇了摇头,向天亮得意地说,“你以为我像你啊,当官耍阴谋,你是比我强,而说到驾驭女人,我比你可强多了。”   余胜春笑道:“好啊,我向你学习,你传授传授?”   向天亮很是讶然,“不会吧,我说老余,当着嫂子的面谈这个,你不怕嫂子让你睡沙发啊,嫂子,老余要向我学坏,你也不管管?”   孔美妮笑而不言。   余胜春说,“这正是她的意思。”   向天亮更加惊讶了,“这,这是为什么?你让我留下来就为了这个?”   余胜春道:“也不尽然,留你下来,既是我的意思,也是她的意思,我有我的事情,她有她的问题。”   向天亮又呵呵地笑起来,“难道,难道你不怕我无孔不入、有孔猛入而引狼入室吗?”   余胜春说,“我相信你,只要你我是朋友,你不会的。”   向天亮笑道:“这倒也是,希望咱俩永远是朋友。”   余胜春说,“会的,做你的朋友,你想甩也甩不了,我粘上你了,要不是你引见我认识省委高玉兰副书记,我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地位,喝水不忘挖井人,这一点我是始终不会忘记的。”   向天亮道:“老余你说得好听,据我所知,你与省委其他领导也是眉来眼去的么。”   余胜春说,“这你也太狭隘了吧,省委书记黄正忠找我,我敢不去吗?省长李书群找我,我敢不却吗?还有省委副书记陈益民,他分管纪检工作,我在市里恰好也是分管纪检工作,我能不经常与他联系吗?再说了,人家伸橄榄枝是人家的事,我接不接橄榄枝,那是另外一回事么。”   向天亮笑道:“那么,你今天晚上是什么意思?咱们铁三角当初可是有言在先的,凡是做坏事的,其他两个不能助纣为虐,你今天晚上明摆着是要帮老许掩盖错误啊。”   余胜春笑着问,“你会听我的吗?陈美兰和杨碧巧会买我的帐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如果我真的要收拾老许,那也不会听你的意见。”   余胜春笑道:“所以嘛,老许找我,我又不能拒绝,怎么办?我只好找你了,听不听由你自己决定嘛。”   向天亮嗯了一声,“这么说来,老许的目的达到了,因为他知道,你的面子,我和陈美兰杨碧巧是肯定会给的。”   余胜春点着头道:“再说了,就这么一点事,即使你我联手,使尽全力,也扳不倒老许,有他老丈人季乐行季老爷子这块牌子撑着,省委都要忌惮几分吧。”   向天亮又嗯了一声,“还有,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是民生工程,要是在时间上拖得太长,是会出大问题的,老许算得很准,他知道我是不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的,当然,他怕的是我秋后算账。”   余胜春表示深有同感,“是啊,只不过这一次,滨海区的亏吃得够大的,吃了亏还不能说,冤那。”   向天亮哼道:“咎由自取,这就叫做不作死就会死。”   余胜春问道:“陈美兰杨碧巧是什么看法?”   向天亮笑着说,“我的看法,就是她们的看法,倒是你老余,不要否认,总的来说你还是别有用心的。”   余胜春爽快地承认,“不错,铁三角要是缺了一角,那还叫铁三角吗,有老许烦着你,你就不会挤压我的空间,我帮老许,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   “呵呵,真他妈的老奸巨猾。”向天亮对孔美妮说,“嫂子你听听,狐狸就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孔美妮微笑着说,“我看你也很狡猾,你和我家老余是各有千秋,各有擅长。”   向天亮哦了一声,“各有擅长?嫂子,你是说我擅长驾驭女人吗?”   孔美妮一听,顿时又红起脸来了。 第2016章 不难堪   当着余胜春的面,向天亮的目光不敢在孔美妮身上停留太久,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他妈的也实在太迷人了,向天亮心道,难怪被称为“公关之花”,难怪堂堂的县委书记敢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舍命追求。   佳人娇羞,风姿绰约,紧身的裙装,难以掩盖呼之欲出的双峰,让人不得不发出裙子太瘦了的感叹,她身材高挑,曲线完美,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从孔美妮身上似乎不难得到答案,虽然已为人母,但是孔美妮仍然保持着完美的身材,一颦一笑间透露着娇媚的气质,披肩垂下的长发,阳光自信的笑容,修长纤细的美腿,她望着身边可爱的儿子,不知是否又回到了某个美妙的夜晚,花前月下,红烛窗前,演绎美女与野兽的传奇呢?   面对着向天亮,这位前公关之花将自己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玉人轻轻微笑,向天亮心随她动,但见她双眼含情,正是如波似水浓,柳叶弯眉,更如月弯弯,柔顺的身躯水骨娇嫩,玉山高隆,天下美女更有哪人堪比?   暗咬牙关,费了好大的劲,向天亮才让自己定下神来。   余胜春微笑着问道:“你没事吧?”   向天亮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嫂子真是光彩照人啊。”   余胜春又笑问,“怎么样,还拿得出手吧?”   向天亮由衷地说,“岂止是拿得出手,简直可以当选世界小姐了,老余,你这才叫一览众山小那。”   余胜春稍显自得,“你少来糊弄我,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向天亮问道:“老余,你见过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吗?”   余胜春点着头,“见过两次,但没有细看。”   “美色如何?”   “光彩夺目,英雄折腰,沉鱼落雁,倾城倾国。”   “呵呵,嫂子和她比呢?”   “实话实说,比不上,真的比不上啊。”   “老余,你莫非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那是你,我是绝没有非份之想的。”   “呵呵,难说,难说,世上的伪君子都是这么说的。”   “你说,你不想吗?”   “想也没用,因为我至今没正面看见过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   “不会吧?”   “她们不让看。”   “为什么不让你看?”   “废话,这还用问吗?”   “哈哈,好得很,好得很,你这个家伙,要是没人看着,恐怕你早就把陈圆圆给吃了。”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着,一边赶紧将话题转移,“老余,你是存心让我在你老婆面前难堪吗?”   余胜春笑道:“我老婆都不难堪,你一个大男人难堪什么啊。”   向天亮问道:“嫂子,你真的不难堪吗?”   孔美妮笑着说,“我不但没有难堪,我还想继续讨论这个难堪的问题。”   “哦,这是为什么?”向天亮大为好奇,目光又转回到余胜春那里。   余胜春说,“因为这个问题与老许有关,也与咱们三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向天亮大惑不解,“咱们刚刚讨论的是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我确实与她没有任何来往啊。”   孔美妮问道:“你是不是非常想搞垮三元贸易公司?”   向天亮毫不隐瞒,“就像三元贸易公司非常想搞垮国泰贸易公司一样。”   孔美妮又问道:“假如要搞垮三元贸易公司,关键在什么地方?”   向天亮道:“关键在董事长陈圆圆,陈圆圆就是三元贸易公司,三元贸易公司就是陈圆圆。”   余胜春问,“你知道陈圆圆正四处出击吗?”   “四处出击?四处出击是什么意思?”向天亮反问。   余胜春道:“通俗地讲,就是陈圆圆正利用美色到处勾引男人,而且都是在滨海市位高权重的男人。”   “哦,还有这种事?”向天亮收起了笑脸。   余胜春又道:“据我所知,咱们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里,已经有人被拖下了水。”   向天亮盯着余胜春,“老余,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胜春笑了笑,“你先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也有我的渠道么。”   向天亮思忖着道:“老余你还别说,以陈圆圆的美色,她拉人下水并不是一件难事。”   孔美妮微微一笑,“那么,你认为你百花楼里的人,有比得上陈圆圆漂亮的吗?”   “呵呵,我甚至都没当面见过陈圆圆,又怎么拿她和其他人比较呢?”向天亮笑道。   孔美妮又问,“如果我和你百花楼里的人比较呢?”   向天亮乐道:“那就有得比了,根据我个人的看法,你与百花楼里的前几名有得一比。”   孔美妮笑道:“你和她们都熟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谎话说得自然而然,“比较熟的倒有几个,但大部分仅是房客而已,有几个还欠着我好几个月的房租呢。”   “噢,熟的熟到了什么程度呢?”孔美妮还在追问。   向天亮瞅着余胜春笑,“是在审问我吗?”   余胜春笑着说,“女人么,就是喜欢八卦,如果方便,不妨说出来听听,反正你的英勇和光辉事迹,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向天亮忙道:“哎,知道了还问,你们两口子什么意思啊?”   余胜春坏坏地一笑,“我们是想知道,你在忙于百花楼里的辛勤耕耘之外,还有没有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向天亮怔了怔,“老余,你是在怀疑我和陈圆圆有来往吗?”   余胜春点着头道:“你的两个叔叔都成了三元贸易公司的人,我有理由怀疑吧。”   “嗯,这个理由很充分。”向天亮苦笑着说,“不过,我与三元贸易公司确实没有来往,相反,信不信由你,我还在想方设法对付它。”   沉默了片刻,余胜春道:“天亮,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我想现在是时候了,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她很可能已经与老许在暗中搭上了关系,就是,就是男人和女人的那种关系。”   向天亮呆了呆,摇着头道:“陈圆圆和老许?他们搭上了关系?不会吧,这,这怎么可能呢?”   余胜春说,“我有证据。”   向天亮问,“什么证据?”   余胜春对孔美妮说,“美妮,那是你先发现的,你来告诉天亮吧。” 第2017章 老许的秘密   向天亮心里嘀咕,孔美妮几乎足不出户,却能发现许西平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的来往,真不愧为“公关之花”,既能搞公关,还能当间谍。   “事情是这样的,我平时很少出门,但因为与季丽蓉认识,她也是基本上宅在家里,而老余和老许又关系不错,再加上两家都在市领领导宿舍区里,住得比较近,所以,我和季丽蓉来往比较多,有时候我去她家坐坐,有时候她来我家走走,但因为她怀着孕,因此我去她家多一些。”   “大约一个月前吧,我记得那天是阴天,下午的天气很凉爽,我抱着儿子去季丽蓉家玩,季丽蓉正好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纳凉,我们就坐在院子里聊天,聊着聊着,我怀里的小家伙睡着了,我起身告辞,季丽蓉极力挽留我,说一个人在家太闷了,让我把小家伙抱到卧室里去睡,让我陪她再聊一会。”   “于是,我抱着孩子进屋,因为季丽蓉怀着身孕,我没让她起身,而且你们市委领导住的房子,结构都是一样的,我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习惯性地从客厅先进入书房,再从书房进入季丽蓉的卧室,就在我通过书房的时候,我看到书架上放着一只蓝色的翻盖手机。”   “当时我没在意,但把孩子安顿好,再通过书房的时候,我的心里忽地一动,好奇心顿时冒了出来,因为我见过季丽蓉的手机,那是白色的女式的,我也见过许西平的手机,那是黑色的不是翻盖的,显然,这只蓝色的翻盖手机,既然是放在书房的书架上,应该是许西平的。”   “我在机关待过,了解领导的一些嗜好,比方说我家老余,就不喜欢配备两只手机,而有的领导却有两个手机,一明一暗,一个公开一个不公开,那个不公开的手机号码,只能是少数几个人知道,是该领导的核心机密,我想以许西平的性格,他应该有这么一个不公开的手机号码。”   “我知道,你们的这个铁三角,不是一个有共同目标的团体,其根本宗旨是为了互相提防,互相利用和互相牵制,你们两个对许西平的防范是一致的,当然,你和我家老余也是互相提防的,相比之下,你们两个比较接近,对许西平的态度比较一致。”   “我在书房里几乎没有犹豫,就拿起那个蓝色的翻盖手机做了这样一件事,我用这个手机拨通我的手机,因为这样一来,我就能知道蓝色的翻盖手机的号码,当然,我删除了我的号码,我是不会留下痕迹的。”   “回到家里后,我通过我的手机,很容易地拿到了那个蓝色的翻盖手机的号码,但是,我并不能马上肯定那个蓝色翻盖手机的主人就是许西平,所以过了一天,我上街找了个公用电话,拨通了那个蓝色的翻盖手机,接电话的人果然就是许西平,所以我判断那个蓝色翻盖手机的主人就是许西平,那天让我在他书房里看到,可能是他一时疏忽,忘带手机了。”   “本来么,这事应该是到此为止,因为老余和我当年有约在先,我不能参与或干涉老余的公事,其中就包括你们这个铁三角的所有的人和事,但是……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改变了主意,我把许西平拥有一个秘密手机号码的信息,告诉了我家老余。”   说到这里,孔美妮忽然停了下来。   而且,孔美妮的脸又红起来了。   向天亮默不作声,因为他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什么。   果然,余胜春道:“接下来我说吧,美妮说的‘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就是有一天下午两点左右,美妮突然接到了许西平的电话,他居然在电话里调戏美妮,言语不堪入耳,我家的电话是有录音功能的,美妮把电话录音放给我听后,如果不是美妮劝住,我早跟他翻脸了。”   “后来几天,许西平见了我没说什么,我也没开口质问,他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似的,我又听了听电话录音,感觉他好像喝多了似的,我判断他可能那天下午有应酬,就通过市政府办公室查了他的工作记录,果然发现那天中午,他陪省经贸委的几位领导喝酒了。”   “但是,后来我又问过市政府办公室的应幸福副主任,据应幸福说,那天下午许西平其实并没有喝多少酒,顶多是半瓶红酒,而且送走省经贸委的几位领导以后,他又回市委大院上班了,应幸福肯定那天下午的许西平并没有喝醉。”   “我也仔细分析过,一方面,我家美妮长得还可以,可以说能甩季丽蓉两条大街,许西平很欣赏我家美妮,他从来没说过,但我很能感觉得出来,而另一方面,季丽蓉怀孕了,许西平可能那方面的需要得不到满足,所以,他借着一点酒劲才打电话给我家美妮。”   “美妮很生气,就把她在许西平家的发现告诉了我,我也没有客气,市移动公司有一位副骚理,是我在南河县当县委书记时提拨起来的,通过他,我查了许西平那个秘密号码的通话记录,而且是过去整整六个月的通话记录。”   “从许西平那个秘密号码的通话记录上分析,主要分这样几个部分,一,京城方面,我估计是他老丈人家的,二,省委那边,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三,清河市那边,是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四,他的秘书刘百川,五,咱们市委的两位领导,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六,还有一个神秘的手机号码。”   “就是这个神秘的手机号码,与许西平通话次数最多,前三个月还不算多,大量的通话主要集中在最近的三个月,六个月里总共是两百三十一次,时长总数达四千五百五十七分钟,其中许西平主动打过去的次数,大约占了百分之七十二点三。”   “很有意思的是,许西平与这个神秘的手机号码通话的时段,几乎都集中在白天,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在上班期间,很显然,他不在晚上打,不在家里打,他在有意回避他老婆季丽蓉。”   “天亮,你应该知道这个神秘的手机号码的主人是谁了吧。” 第2018章 威胁和危险   这个神秘的手机号码的主人,难道就是三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陈圆圆?   面对向天亮征询的目光,余胜春肯定地点了点头,“我通过两个方面的办法进行了查证,可以证明这个神秘的手机号码的主人就是三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陈圆圆,一方面,是去市移动公司营业厅查证,证实该手机号码是陈圆圆的秘书办理的,另一方面,我委托人冒充他人三次给这个手机号码打电话,接电话的都是陈圆圆本人。”   向天亮也点了点头,“那就是说,许西平和陈圆圆早就搭上了关系,正因为如此,他才帮助三元贸易公司拿到了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   余胜春说,“不仅如此,我觉得许西平和陈圆圆还是通常说的那种关系,男女关系。”   “哦,你这么的根据又是什么?”向天亮问道。   余胜春笑了笑,“我这个人认真起来的时候,也是会刨根问底的,我后来又调阅了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记录,这个你是知道的,其中有一部分是市政府领导出入市委大院的时间记录,里面当然有许西平的记录,拿他的记录与陈圆圆的电话记录做一个比较,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   向天亮轻轻地笑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老余,以你的侦查才能,完全可以兼任市公安局长一职了。”   “你少来这一套,在你面前,我这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顿了顿,余胜春继续说道,“我将许西平的市委大院出入记录,与他和陈圆圆的通话记录做了一个比较,我发现有二十三次长时间的通话,最短的十七分钟二十二秒,最长的竟达一小时又二十三分钟,这可以姑且说他们在谈天说事,而另外有三十一次通话,通话的时间都很短,基本上都是在下午一两点钟,每一次通话结束以后,许西平都要单独驾车外出,然后至少在一个小时以后才会回来,我想,这应该都是许西平和陈圆圆暗中见面的时间,你想一想,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在电话里谈,而需要不断地面对面交流的呢?”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余,我相信你的判断,因为你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余胜春不满地说,“你什么意思,说许西平的事,怎么又扯上我了。”   向天亮笑道:“我是开诚布公,实话实说,想当初你在南河县当县委书记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和嫂子约会的吗?难道你们是堂而皇之地约会的吗?”   孔美妮笑着说,“天亮,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道:“所以,许西平现在很危险,他简直就是咱们的威胁。”   向天亮问道:“你是指哪一方面的危险?”   余胜春说,“我当然不是指他本人,我判断他已经陷进去了,我的意思是说,现在的许西平,对你我来说都是威胁和危险,以三元贸易公司为后盾,他会展开四处扩张的,当然了,主要是对你的威胁和危险,因为三元贸易公司有了许西平的支持以后,它会变得更加厉害,它会更有底气挑战国泰集团公司的地位的。”   向天亮瞪了余胜春一眼,“那你还帮他做说客,你这不是为虎作伥吗。”   余胜春笑道:“我这是表面文章,我要是不敷衍一下,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而且,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我想你也不会现在就和他翻脸吧。”   向天亮冷笑了几声,“上帝想让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哎,说说你的打算吧。”   “不,我现在还没有打算。”   “你这个家伙,我都和盘托出了,你还要跟我玩神秘吗?”   向天亮笑问,“怎么,你也想加入?”   余胜春反问,“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想了一会,向天亮道:“老余,我希望你一如继往,保持中立,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嗯,我想接下来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呵呵,老余啊,我要谢谢你和嫂子了,其实你和嫂子已经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没有闲着,你从来就不是一个被动挨打的人。”   向天亮点着头说,“不只是我一个人盯着三元贸易公司,可以这样说,三元贸易公司必将成为各方的目标,老余,我很庆幸我没看错你,因为你与三元贸易公司没有一点瓜葛。”   余胜春道:“政治与资本联合,结局往往会很惨。”   向天亮说,“这就是你和老许最大的区别。”   “天亮,我劝你要小心谨慎地应对,三元贸易公司的触角很活跃,根据陈圆圆的通话记录判断,除了老许,她与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的来往也很频繁,这也就是说,在对待三元贸易公司的问题上,许西平,还有方道阳和肖子剑,他们是会联合在一起的。”   向天亮道:“不错,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从国泰集团公司转手到三元贸易公司,就是许西平和肖子剑联手的杰作,老油条成达明当先锋,肖子剑出谋划策,许西平从旁策应协助,真他妈的干得漂亮。”   “哼,就那么一转手,国家和集体就损失了一二千万元的损失,这算什么漂亮啊。”   向天亮笑了笑,摊摊双手站了起来,“老余,嫂子,谢谢你们,我想我该走了。”   余胜春也站了起来,“天亮,我只有一个要求,起码你不能把我蒙在鼓里。”   “呵呵,你就放心吧,现在你在我的船上,我怎么可能把你给扔了呢。”   余胜春微笑道:“至少比起许西平,你是值得我信任的。”   “我就只比许西平好一点吗?”   “岂止是好一点,而是好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去你的。”向天亮瞥了肖美妮一眼,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喝醉酒,我也不会像许西平那样,喝了几口酒后就打电话调戏嫂子……”   “滚。”余胜春给了向天亮一拳。   离开余胜春家后,向天亮匆匆地回到了百花楼。 第2019章 陈瑞青有事   向天亮带回来的信息,当然引起了陈美兰和杨碧巧等人的重视,尤其是陈美兰,作为许西平的前妻,其心情更是五味杂陈。   体会到陈美兰的心情,杨碧巧等人知趣地退开,只剩下向天亮和陈美兰面对着面。   陈美兰说,“记住了,从今以后,关于老许的所有事情,都不要告诉丫头。”   向天亮心领神会,“我知道,心怡这丫头很敏感,我怎么可能告诉她呢。”   陈美兰继续吩咐,“还有,你要把事情调查清楚。”   向天亮笑问,“对老许进行密查?”   陈美兰嗔了向天亮一眼,“你是聪明人,用不着我解释吧。”   向天亮装模作样,“让我秘密调查一个市委常委,是把我放火上烤哟。”   陈美兰拿手指点了一下向天亮的脑门,“不要装蒜,敢爬到市委书记的床上,难道还不敢去调查一个市委常委?”   向天亮一脸的谦虚,“怎么查,查什么,查到什么程度,请书记具体指示。”   嗯了一声,陈美兰说,“首先,你不能打草惊蛇,要声色不动,其次,要特别注意老许与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的关系,这是重点,还有,从现在开始,要做好对付三元贸易公司的全面部署。”   向天亮故作迟疑,“美兰姐,老许毕竟是心怡丫头的亲爹,要不要我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一下,算是咱们的仁至义尽么。”   陈美兰反问说,“你傻呀,老许向来是眼高于顶,现在有季老爷子撑腰,更加的有恃无恐,他能听得进你的劝告吗。”   向天亮默然,与许西平的对立和冲突,尽管极不情愿,但肯定是难以避免。   又一个新的日子。   市委大院看似一切如常。   但至少向天亮是有变化的,而且变化颇大。   卸任滨海学院筹委会常务副主任一职后,向天亮被正式任命为副调研员,归属市政府办公室领导,待遇相当于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与此同时,向天亮还兼任市政策研究室研究员。   向天亮最大的变化,莫过于他办公室位置的变迁,原来在市委大院主楼的一楼大厅,牌子又高又大,与电梯几尺之遥,进出市委大院的人,想不看到都难。   现在的办公室在最高的十楼,被女人们笑称“高升”了,因为是从一楼“升”到了十楼,而且还同市委主要领导“平起平坐”。   在顶楼办公好处很多,至少来打扰的人很少,而且这里还有陈美兰、杨碧巧和六姐妹。   读报纸,看文件,喝茶,抽烟,向天亮一个上午无所事事,哈欠连连。   临近中午,终于有人敲门。   向天亮勉强打起了精神,“请进。”   推门而进的是副市长陈瑞青。   老熟人了,向天亮懒得起身,只是抬起眼皮瞄了一下。   陈瑞青笑道:“天亮,你好清闲啊。”   “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份,我高兴,喝茶抽烟,自己动手,有事坐下,没事自便。”   陈瑞青笑着坐下,“没什么大事,我是来看望我的老同学的。”   向天亮强调道:“是党校时的同学,一个月又零两天的同学。”   “一天同学也是同学。”   “这倒也是,他妈的被你给赖上了。”   向天亮有些好奇,最近的日子,陈瑞青比较安稳,还有她的两个盟友,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和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都没干什么出格的事。   而这个时候,正是各级学校开学的日子,作为分管全市教育工作的副市长,他应该出没于各个学校,特别是崭新的滨海市职业技术学院。   向天亮断定,陈瑞青有事。   “天亮,我提议任命林霞同志担任市一中校长兼校党委书记的提议,被市委组织部否决了,我找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谈过,他说这是的要求,当然,也是林霞同志本人的再三要求。”   “嗯,是我的要求。”向天亮点着头。   “为什么?”   “很简单,她不合适呗。”   “这个理由太笼统,缺乏说服力。”   向天亮道:“首先,林霞是我干姐姐,我了解她,能力上绝对没有问题,要不然,当初在清河市时,组织上也不可能让她担任清河市一中代理校长,其次,我是不想让林霞姐太累,现在她是副校长,每星期还坚持上课十二节,她太累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市一中有教职员工五百余人,我认为我林霞姐还难以驾驭。”   陈瑞青微笑着说,“市第一中学,小知识分子最集中的地方。”   向天亮摊着双手道:“所以么,我建议你别动老校长,我了解老头子,市一中那几百个教书匠,大部分是他的学生、学生的学生和学生的学生的学生,也只有他能管住那一大帮人,你要是不想让市一中的升学率下降,就想老头子留守,一边慢慢地找个合适的接班人。”   “好吧,我听你的。”   向天亮又拿眼睛瞅着陈瑞青,“你就为了这个事才跑到我这里来的?”   陈瑞青说,“还有,调研员,研究员,你这是什么意思?”   “调研员,研究员,这不好吗?”   “你想做学问?”   “呵呵,你看我像个做学问的人吗?”   “我看也不像,坏学问还差不多。”   “我呸,我警告你,你这是在诬蔑一个副处级调研员。”   “哈哈,我道歉,我道歉。”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小心我搞你的小动作。”   稍作停顿,陈瑞青问道:“天亮,你是不是认为咱们滨海市已经天下太平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滨海市是不是天下太平,你还不知道吗,你,还有李云飞和高玉卿,你们是力量最大的反对派,只要你们不与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对着干,滨海市的天下就基本上太平了。”   陈瑞青说,“你怎么把矛头对准我了?”   “呵呵,难道我说得不符合事实吗?”向天亮大笑。   陈瑞青问道:“那么其他人呢?比方说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和副市长王玉成?”   向天亮淡淡地一笑,“他们怎么了?”   陈瑞青盯着向天亮,“你想听吗?” 第2020章 常在河边走   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老陈,有事你就说,尽管我现在闲得很,但也不愿意陪着一个副市长瞎聊天。”   陈瑞青微笑着起身,“十分钟后,你到地下停车场,上我的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去不去,你别跟我玩神秘,就事就在这里说。”向天亮摆着手。   “我百分之一百地确信,你对我的发现一定很感兴趣,咱俩最好分开走,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了。”   说完,陈瑞青转身出门而去。   没有多想,向天亮也出了门,因为他相信陈瑞青不会无的放矢。   向天亮很了解陈瑞青,特别是他的尴尬处境。   陈瑞青得罪常务副市长许西平,投靠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并与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一起结盟,却一直没有感到踏实和安全,他怕许西平的报复,更担心许西平报复时,李云飞和高永卿不能帮助自己。   所以,陈瑞青开始依赖向天亮,不能公开交好,至少也要暗通款曲,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把向天亮当成了救命稻草,备用的也是最后的。   向天亮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选择信任陈瑞青。   当桑塔纳轿车驶出市委大院后,向天亮才从后座上爬了起来,“老陈,我怎么觉得咱们像地下党一样啊?”   陈瑞青说,“你觉得让别人看到你我在起合适吗?”   向天亮大笑,“反正我觉得合适。”   陈瑞青苦笑,“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在除了许西平之外,又把李云飞和高永卿给得罪了。”   “哎,你们怎么样?”   “你们,我们?”   “你与李云飞和高永卿啊。”   “什么怎么样?”   “你们最近没搞什么阴谋诡计吧?”   “去你的,用得着说这么难听吗?”   “呵呵,话糙理不糙,我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陈瑞青自嘲地说,“有一点你看得很准,我与李云飞和高永卿算是臭味相投,我们三个都自诩为知识分子,眼高手低,嘴皮子利索,办实事却不行,说实在的,我们最近还真没有什么具体的活动。”   向天亮笑道:“但是很显然,老陈你并没有闲着。”   “是的,我在做我的事,而且与李云飞和高永卿无关。”   桑塔纳轿车停下来了。   这是在小南河北岸的岸边。   向天亮往外瞅了几眼,“老陈,这是什么地方?”   陈瑞青说,“后车座下有个望远镜,你拿着它向南岸看,左前方一座独立的三层小洋楼,颇像西欧建筑,外墙是白色的。”   向天亮依言而行,“老陈,原来你最近在当便衣警察啊……我看到它了,好洋派的建筑,太鸡立鹤群了,它的主人是谁?”   “谢自横。”   “谢自横?原清河市公安局局长、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谢娜的父亲?”   “是的。”   “不会吧,我和谢娜是同学,去过她家,不过是一个破四合院么。”   “原址新建。”   “噢,现在谁住?”   陈瑞青道:“你一定想不到,确切地说,这座小洋楼现在的主人,是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   向天亮微微一怔,“不会吧,据我所知,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的常住地址有两个,一是滨海大厦,二是三元贸易公司大楼,从安全角度看,她怎么会住在这里呢?”   陈瑞青笑着反问,“从保密的角度看,你不觉得它反而比滨海大厦和三元贸易公司大楼更可靠吗?”   “嗯,比方说?”   “比方说,她和人幽会的时候。”   “有道理,你是怎么发现的?”   陈瑞青道:“非常偶然,前阵子我妻子身体不好,在家休养,我有空就陪她出来散步,来得最多的就是咱们停车的地方,大多数都是晚饭以后,但偶尔也会在周末下午,有一天是周六,下午三四点钟,我陪着妻子出来,我们就坐在那张长椅上,突然,我发现河对岸的小洋楼上,一扇窗户打开,窗边站着一个女人,正是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   向天亮笑着说,“于是,你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陈瑞青点着头笑道:“是啊,这是因为一,陈圆圆当时穿着睡衣,我很好奇她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二是当时陈圆圆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觉得似曾相识。”   向天亮笑道:“于是,你得出结论,陈圆圆在和你认识的人幽会,于是,你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于是,你锲而不舍,你经常到这里来进行隐蔽监视。”   “你怎么知道我经常来这里来进行隐蔽监视?”   “呵呵,我查过市政府办公室你的工作记录,发现你曾连续十一个下午请假外出,由此可以这样分析,你要么与陈圆圆幽会,要么你在观察陈圆圆与人幽会。”   陈瑞青跟着大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你也一直在背后关照着我啊。”   向天亮道:“你可别忘了,我是市安全和保密委员会的首席顾问,市委大院外的人和事我管不了,但我有权知道市委大院里每一个人的去向。”   “我看你啊,快赶上太平洋的警察了。”   “哎,继续继续,你继续说,你通过观察发现了什么?”   陈瑞青收起了笑容,“我确认,我第一次发现的那个站在陈圆圆身后的男人,正是咱们的常务副市长许西平。”   向天亮心道,真是殊途同归,陈瑞青的发现,和余胜春的发现可谓“不谋而合”。   “常在河边走,果然要湿鞋啊。”   陈瑞青咦了一声,“天亮,你好像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向天亮点了点头,“巧了,有人和你一样,但是是通过另外的方式发现了陈圆圆和许西平的关系,当然,你的努力更进一步,因为你发现了陈圆圆和许西平幽会的地点,通过你们两方面的发现进行互相印证,结论不言而喻。”   陈瑞青说,“许西平是陷进去了,天亮,我发现他们每一个星期要至少约会两次,都是在下午,每次要一二个小时。”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招商引资,资引来了,自己也被招到床上去了。”   陈瑞青问道:“天亮,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第2021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   咱们,陈瑞青口中的咱们,让向天亮心里直乐,谁跟你是咱们啊。   当然,这只能在心里想想,陈瑞青的积极性是不能打击的。   “老陈,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说得诚恳,其实也是探一探陈瑞青。   陈瑞青也不是容易冲动的人,思忖了一会说,“天亮,我你是知道我和许西平的关系的,所以我可能会带着我个人情绪在思考问题,我的想法只能供你参考。”   “哎,你我之间假装客气有意思吗。”向天亮道。   陈瑞青说,“抓他们现形。”   “怎么抓?”   “还用我说么,你是大行家。”   “私闯民宅,亏你陈副市长想得出来。”   “少来,私闯民宅的事你干得还少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那得分什么人,陈圆圆姑且不论,最多的钱,在权力面前她也得学乖一点,问题是许西平,人家是谁?季乐行季老爷子的乘龙快婿,一个女婿半个儿,据说许西平还是入赘的,那等于他是季老爷子的儿子了吧,搞许西平就等于是搞季老爷子,再借咱俩十个胆也不够,退一万步说,即使咱们搞了许西平,而且也搞成功了,可能咱俩也得搭进去。”   陈瑞青连连点头,“说得是,说得是,用你的话说,咱们是小本经营,亏本的买卖不能干。”   “对,冲动是魔鬼,咱们要冷静,三思而后行。”   “我刚才说过了,只是个人建议,仅供你参考。”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再说了,咱们现在玩的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咱们是猫,许西平是老鼠,主动权在咱们手里,咱们想什么时候搞他就什么时候搞他,他认为他在暗处,殊不知咱们在暗处的暗处,因此,咱们得悠着点,慢慢来。”   “从长计议。”   向天亮笑道:“还有,在对待许西平的问题上,咱们是一致的,至少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一致,唯一的区别是细节,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只要是对付许西平,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任何地方,你都可以信任我。”   陈瑞青听出了向天亮话里的坚毅,“天亮,你的态度比以前进步多了。”   向天亮应道:“许西平要借助三元贸易公司对付国泰集团公司,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陈瑞青嗯了一声,“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许西平确实是太欺负人了。”   向天亮轻轻一笑,“老陈,关于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仅仅是许西平的事吗?”   “当然,主要责任在滨海区区长成达明,还有咱们市委的组织部长肖子剑,他是成达明的保护神嘛。”   “呵呵,你的表述有问题吧?”   “我说错了?”   “你说主要责任在成达明,这话好像不对。”   “也许我没你了解得清楚。”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关于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主要责任明明是肖子剑嘛,别以为我不知道,肖子剑与三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陈圆圆,也早就眉来眼去了。”   “哦,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岂止是知道。”向天亮笑着,指着小南河对面的小洋楼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的收获应该不只许西平一个人。”   陈瑞青又是连连点头,“你说对了,到目前为止,我看到了四个男人进入过那座小洋楼,而且都是你我共同的老熟人。”   “呵呵,你先让我猜一猜啊。”向天亮乐呵着道,“第一位,当然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第二位,应该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第三位,市纪委书记方道阳,第四位,副市长王玉成。”   陈瑞青的嘴张得大大的,“天亮,你,你真是神了,哎,你是不是早就盯上陈圆圆了?”   向天亮微笑着道:“我不是说过了么,那是我一位也是重量级的朋友提供的,他掌握了陈圆圆的一个秘密的手机号码,通过这个秘密手机号码的通话记录,轻而易举地锁定了上述四位大男人。”   “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陈瑞青叹道。   “没办法,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向天亮笑道。   陈瑞青拿出一个小笔记本,翻开来念道:“八月五日,下午三点十分到四点二十五分,许西平,八月六日,下午一点零五分到两点十分,肖子剑,八月八日,下午两点十五分到三点四十分,许西平,八月十日,下午一点三十分到两点三十五分,方道阳,八月十二日,下午一点十分到三点五分,许西平,八月十二日,下午三点四十分到五点十五分,王玉成,八月十五日,下午一点二十分到四点四十五分,许西平……整个八月份,进入过小洋楼的,许西平九次,肖子剑三次,方道阳四次,王玉成三次。”   “呵呵,功夫不负有心人,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陈瑞青笑着说,“主席说过,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最讲认真。”   向天亮慢慢地收起了笑容,思忖着说,“老陈,把笔记本烧掉,同时把这个事忘掉。”   陈瑞青稍稍一怔,随即领会了向天亮的好意,“我明白,我明白,天亮,谢谢你,你是对的,这四位,哪一位都不是我能惹得起的,也只有你,只有你才能与他们掰一掰。”   “这事我来接手,你要做的事你懂的。”向天亮说。   想了想,陈瑞青点着头说,“一,我还是要以自保为主,二,防止李云飞和高永卿被陈圆圆拉下水。”   向天亮道:“不错,陈圆圆这个娘们就是个妖精,太妖精了,能把许西平、肖子剑、方道阳和王玉成拉下水,就能同样把其他任何人拉下水,太厉害太危险了。”   “幸亏还有你。”   向天亮摇头苦笑,“老陈,你也不要太高估了我,我有两个叔叔在三元贸易公司里,而且三元贸易公司在名义上还有我们关家的支持,我是投鼠忌器啊。”   “但是,你有立场,你起码不会与陈圆圆同流合污。”   向天亮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墨镜,“相信我,老陈,你先回去吧,后续进程我会向你通报的。” 第2022章 不速之客   目送着陈瑞青驾车远去以后,向天亮戴上墨镜,穿过草坪,坐到了那张长椅上。   大中午的,艳阳高照,河滨公园几乎看不到人影。   甫一坐下,向天亮就眼前一亮,自己坐的位置,正像陈瑞青说的那样,正是观察小南河对岸那座小洋楼的最佳位置。   首先,这张长椅几乎被树荫笼罩,但恰恰有一个空档,可以看到河对岸的小洋楼,而站在小洋楼那边往这边看,也许能看到长椅上坐着人,但很难看清人的脸。   其次,从这张长椅到河对岸的小洋楼,距离大约是一百一十米到一百一十五米,这个距离对于视力正常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还有,对面河畔的三层小洋楼,它的前院就紧挨着河岸,这是滨海人的习惯,只要条件允许,谁家的房子都要朝南开的,这样一来,进出小洋楼的人和车,只要是进入前院,河对面的人就有机会看到,那道铁栅栏根本不是什么障碍。   小南河市区段两岸的改造还没有完成,南岸多是单位,拆迁容易,早已改造成了绵延三点五公里长的河滨公园。   而小南河北岸多为民居,而且其中大多是在滨海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也不愿意搬离小南河北岸这一风水宝地。   但是,有一点向天亮并不相信陈瑞青,也许是陈瑞青率先发现,也许陈瑞进行过蹲点守候,但连续一个月,每天的下午在此守候,风雨无阻,陈瑞青办不到,向天亮判断他雇了人,而且被雇的人相当专业。   这并不重要,向天亮不打算刨根问底,重要的是陈瑞青所发现的,正是向天亮想要的。   向天亮心想,陈瑞青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现在的陈瑞青,基本上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他只是屁股坐在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和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那边,像这么重要的发现都告诉向天亮,说明他已彻底相信了向天亮。   陈瑞青不但有心,还不让他自己闲着,好人啊。   向天亮心说,我也没有闲着,我要是闲着了,滨海市恐怕就要乱套了。   因为大家都没有闲着,不但没有闲着,而且还非常的忙碌。   自己没有闲着,自己正千方百计,想把三元贸易公司灭了。   副市长陈瑞青没有闲着,当然,他的发现,主要还是为了他自己。   市委副书记余胜春没有闲着,他聪明地躲在暗处,看着别人搅局,并随时准备收拾残局。   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没有闲着,这个臭娘们忙得很,她那潭臭水已经淹没了四个响当当的男人。   常务副市长许西平更没有闲着,他陷进去了,接着会更加的疯狂。   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也没有闲着,他也陷进去了,再想出来已由不得他了。   市纪委书记方道阳也没有闲着,他被陈圆圆拖下水是必然的,因为通过清河市委书记张宏的关系,他应该是市委班子里最早与陈圆圆搭上关系的人。   副市长王玉成也没有闲着,他在玩火,单枪匹马混在滨海,他越忙活,离倒霉就越接近。   必须有所行动。   可是,该从何处着手呢?   向天亮眯着双眼,陷入到冥思苦想中。   一股微风,从背后徐徐而来,只穿着短袖衬衫的向天亮感觉到了。   想也不想,向天亮本能地侧身,迅速地让自己倒在椅上。   与此同时,向天亮的左手,亦已多了把枪,头不转,枪口却早已向后。   “哈哈,吃饭本事一点都没丢嘛。”   向天亮惊异地回过头来。   因为笑着打趣的人,正是多日没有联络的省公安厅副厅长余中豪。   余中豪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清河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向天亮的好朋友。   余中豪和周必洋都穿着便装。   “狗日的,装神弄鬼吓我啊。”收起枪,向天亮不满地嘀咕。   余中豪笑着,伸手推了向天亮一把,“让一让,这是公家的椅子,你不能一个人占了。”   向天亮一边坐起一边问,“从哪里来,来干什么,是光明正大,还是阴谋诡计?”   “去你的,你以为谁都要针对你啊。”余中豪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笑着说道,“我来清河市出差,事完后回省城,想过来看看你和邵三河,必洋说想你们了,所以就陪我一起来了。”   向天亮对周必洋说,“必洋兄,你要小心你这位上级领导,口蜜腹剑,笑得慈和,其实没安好心,小心他把你给卖了。”   余中豪大声叫屈,“姓向的,我几时出卖过朋友,你别血喷人好不好,必洋你说说,我害过你吗?”   周必洋笑着说,“你们斗嘴,我选择袖手旁观。”   向天亮大笑,“好兄弟,谢了,不愧是与我同过生死,你选择袖手旁观,就是对我的有力支持。”   “你得了吧,有你这么对待朋友的吗?”余中豪擂了向天亮一拳。   呵呵一笑,向天亮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周必洋说,“我们正想电话联系你和邵局长呢,我恰巧看到你坐在这里,余厅长从背影看出是你,我们就停下来了。”   向天亮瞅了余中豪一眼,“中豪,你来干什?不速之客嘛,我们滨海太平无事,你不要无事生非啊。”   余中豪笑了笑,“少安忽躁,我倒要问问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大中午,像个傻瓜似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用你瞎操心,我好得很。”   “不像,每次你神经兮兮的时候,必定有要紧的事。”   “真没有事,在办公室闷坐久了,出来透透风而已。”   “不,你小子准是有事。”   向天亮急道:“我,我失恋了,我失恋了,所以我不高兴,所以,我出来消消气,就这么简单,你满意了吧。”   余中豪哈哈大笑,“你失恋?别逗了,我看全世界的男人都失恋了,你小子也不会没有女人。”   向天亮呸了一声,“姓余的,我饿了,你是想继续在这里耍贫嘴,还是跟着我去把肚子填饱?”   余中豪站起身来笑道:“老邵已经准备好了,你也去,咱们边吃边谈。”   向天亮心说,果然是有事。 第2023章 手伸得好长   省公安厅副厅长驾到,市公安局长邵三河在局机关食堂设宴款待,这是因为余中豪的要求,他不想惊动滨海市的党政领导。   除了向天亮和周必洋,邵三河、常务副局长蔡春风、副政委方云青、副局长汪鹏和副局长姜学明,均出席作陪。   中午不好放开喝酒,大家客气了一下,只以饮料当酒。   大家更关心的,是余中豪的来意,他可不是爱串门看望朋友的人。   没想到的是,余中豪先提出来的事,居然与周必洋有关。   “天亮,你还要操心清河市的事,手伸得好长啊。”   向天亮白了余中豪一眼,“你什么意思,不把话说清楚,小心出不了滨海市。”   余中豪说,“省厅要调必洋,我这次去清河市,调必洋是其中的一项工作,可是被必洋婉言谢绝了,他的理由,居然是因为你向天亮不会同意,你说你一个滨海人操心清河的人事,手还不够长吗。”   向天亮不以为然地反问,“省厅要调必洋,是你想调必洋吧?”   “算是吧。”余中豪点着头承认。   向天亮说,“首先,你们省厅是纸上谈兵的地方,也是资深警察的养老去处,必洋兄四十不到,正是大干事业的好时候,你现在调他,难道你是想让他和你一样虚度岁月吗?”   余中豪笑着反问,“我在省厅是虚度岁月吗?”   向天亮道:“你当年号称清河双杰之一,在全国警界都小有名气,这皆因你业绩突出,破案无数,可两年你在省厅,高高在上,你早就退出了一线,可你也才刚刚人到中年,你这不是在虚度岁月么。”   余中豪笑道:“你这么说,还算是有些道理,但是,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你的说法也太过片面,去省厅也是工作的需要。”   向天亮摇着头说,“你得了吧,升官发财谁不愿意啊,必洋兄到省厅,如果能马上官升一级,我举双手赞成,如果只是平调,就相当于毁人不倦,我看还是不要为好。”   余中豪说,“实话实说,省厅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必洋兄如果现在过去,还真的不能马上得到进步。”   摆了摆手,向天亮问周必洋,“现在,你们局里怎么样?”   “僵着。”周必洋微笑。   邵三河笑道:“必洋,你也学会客套了。”   余中豪也有些好奇,“必洋,什么叫僵着啊?”   向天亮嘲讽余中亮,“瞧你这领导当的,清河市公安局的情况你能不知道?”   余中豪摇了摇头,“一方面,在省厅我不管人事,另一方面,我与清河市公安局的联系,仅限于例行公事,此外,我与清河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和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均是泛泛之交。”   周必洋道:“各位都不是外人,我也没有必要隐瞒,我们清河市公安局,就是局长周台安和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在较劲,肖剑南挑战不了周局长的地位,但也始终不服周局长的领导,双方来自市委的支持也差不多,所以局面处于僵着的状态。”   方云青说,“以我看,周台安局长除了业务稍差,其他方面都可以甩肖剑南几条大街。”   蔡春风说,“业务是需要下面人做的,周台安局长有必洋老弟辅助,业务上也完成得很出色么。”   汪鹏说,“以我看,必洋兄至少不比肖剑南差。”   姜学明说,“这一年多来,清河市公安局的实际工作,其实是必洋兄在负责。”   周必洋谦道:“肖剑南局长其实还是很厉害的,只是好像,好像心思没有完全放在工作上。”   哦了一声,余中豪点着头道:“我听明白了,周台安局长有了必洋老弟的辅助,肖剑南就是尾巴翘得最高也没有用。”   邵三河笑着说,“实际情况就是这样的,必洋在工作上没得说,据我所知,现在在清河市公安局,必洋的威信早就超过肖剑南了。”   向天亮笑道:“余大厅长,你也太官僚主义了,亏你还是从清河市公安局出去的,对那里的情况居然这么陌生,我说句大白话吧,你要是把必洋兄调走,清河市公安局非乱套不可,至少,至少一二年内缓不过劲来。”   蔡春风点着头道:“天亮这话我同意,现在的清河市公安局,周台安局长是掌舵人,而必洋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余中豪看着向天亮说,“天亮,既然大家都这么说,看来我是真的错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知道你在省厅混得也不容易,找几个得力的帮手,我们既理解也支持,但你不能对周台安局长釜底抽薪,比起你在省厅,老周在清河市更不容易啊。”   “我收回,必洋,我收回我的决定。”   顿了顿,余中豪对邵三河说,“三河,我真是羡慕你啊,老蔡,老方,汪鹏,学明,你有四员大将,你完全是吃得下睡得着啊。”   邵三河笑道:“这是我的福气,我现在就是一个甩手掌柜。”   余中豪问,“商量商量,匀给我一个?”   邵三河说,“我没问题,不搞本位主义,服从组织决定,只要他们自己愿意。”   方云青笑道:“不包括我吧,我一个半百老头,顶多只能给省厅看看大门么。”   蔡春风笑着说,“我们现在挺好,暂时没有必要挪屁股吧。”   向天亮斜着双眼,“老余,我看你有点别有用心么。”   “这话怎么讲?”余中豪问道。   “你不是顺道过来看望我们,你是来挖墙脚的。”向天亮说。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我的感觉没错。”   余中豪笑道:“你说说,说说你的狗屁感觉吧。”   向天亮的两个眼珠子转了几圈,“我得先搞搞清楚,你姓余的到底是谁的人,或者说,你在为谁办事。”   “哈哈,你小子果然是一付政客的嘴脸,什么谁的人,什么为谁办事,我是组织的人,为组织办事。”   向天亮摇了摇头,固执地说,“不,你不说明白,咱们继续谈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余中豪嗯了一声,“好吧,我说,我是来向你向天亮道歉的。” 第2024章 道歉   “道歉?我是不是听错了?”向天亮真以为自己的听力出问题了。   “你没听错。”余中豪点着头。   “你,你向我道歉?”   “对,是我向你道歉,不是你向我道歉。”   向天亮呆了呆,突然暴发出一阵大笑,“呵呵……苍天啊,大地啊,太阳从西边上山了,你们听见没有,你们听见没有,你们的余大厅长向我道歉了。”   大家想笑,但碍于余中豪的面子,只能让笑憋着。   余中豪哭笑不得,“我说天亮,有这么好笑吗?”   向天亮的笑戛然而止,“对了,你向我道歉什么?”   余中豪说,“是关于肖子剑,你们的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我和他之所以能认识并有交往,是因为你向天亮让我帮他一个忙,把他儿子调到我身边当秘书,自此我与他的比较频繁,但我保证,我们的来往纯属私人关系,与他人无关,也没有刻意地针对某些事情或某些目的,但是,我可以说我被他利用了,有一次他来省城开会,晚上携儿子到我家来,谈话中婉转地提出,希望我介绍他与省长李书群认识,他一定事先做过功课,知道我与李省长的秘书是中央党校的同学,我没有细想就同意了,我想,正是我的帮忙,肖子剑才得以去李省长家拜访,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背叛了你们大家,他把我当成了跳板,所以我应该就此道歉。”   向天亮听罢,微笑着说,“虽然是马后炮,但我接受,因为你老余的态度是真诚的。”   余中豪又说,“我找了个借口,把他的儿子从我身边支走了,我想他应该还不清楚我的立场,所以我今天过来,最好也不要让他知道。”   蔡春风说,“我们事先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刚才进来时,很不礼貌地让你走了后门,我们食堂的人都以为是天亮在和我们一起吃饭。”   点头表示感谢后,余中豪问道:“肖子剑现在怎么样?”   邵三河说,“很活跃,已经成了滨海市最大的不安因素了。”   余中豪看着向天亮,“听说你当了什么调研员,你不会是真闲着吧?”   向天亮笑道:“我说我闲着什么也没干,你信吗,说起对付肖子剑,我比谁都想,叛徒么,人人得而诛之,但肖子剑是只老狐狸,三十岁不到的时候就荣获老狐狸的称号,可见他是多么的狡猾,对付他首先要有耐心,我现在就保持着这份耐心。”   余中豪也笑,“遇上你这个好猎手,最狡猾的老狐狸也会遭殃的。”   稍作停顿,向天亮摇了摇头,“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了?”余中豪问道。   “你这次来还有事,其他的事。”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   “不带秘书和司机,说明你此行很不寻常。”   “你见过我出门时曾前呼后拥吗?”   “少来这一套,我的感觉至今没出过错。”   “哈哈,你小子的狗鼻子,实在是太灵了。”   “说吧,在座的人都是可以信赖的。”   余中豪点了点头后说,“十多天前,国际刑警组织通过秘密渠道,向我国公安部发来一级通报,某个外国走私组织正通过海上通道,向我国境内进行大规模的走私,时间可能已持续三个月到半年,至今还在进行,国际刑警组织之所以特别重视,是因为,是因为在走私的物品中,还包括来自金三角的毒品。”   邵三河哦了一声,“情报经过验证了吗?”   余中豪摇了摇头,“没有,也无法验证,但国际刑警组织很肯定,所以部里很重视,省厅到目前为止包括我也仅仅只有五个人知道。”   向天亮道:“按照规定,我应该接到通报,可是我没有。”   余中豪说,“这就对了,你属于部特勤局,而我接到的命令,是从部缉毒总局发出的,我想这是保密的需要。”   邵三河问道:“你认为,他们的走私渠道在我们滨海市?”   余中豪点了点头,“这只是省厅的主观判断,正需要你们去验证,如果是在咱们省,能从海上进行登陆走私的最佳地点,不是清河市就是滨海市,我个人认为是你们滨海市,所以我先去清河市是为了掩护,那边我也只告诉了周台安局长和周必洋副局长,并由周必洋副局长具体负责,我没有告诉肖剑南,因为我认为以他现在的状态,暂时不适合在一线工作,而你们这边,目前应仅限于你们六个人知道。”   蔡春风苦笑,“毒品走私,这世界真他妈的越来越疯狂了。”   方云青说,“南边的边境早就有了,这不新鲜。”   汪鹏说,“就走私的利润来说,当然是毒品最高,而且容易携带,隐蔽性强。”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了一眼,正要开口的邵三河,赶紧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余中豪看在眼里,但也只是笑而不言。   午餐以后,向天亮没再逗留,而是独自来到了邵三河的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邵三河送走余中豪,和蔡春风一起回来了。   “天亮,你还是不相信余中豪。”邵三河说。   “我也看出来了。”蔡春风说。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不相信余中豪?至少在打击犯罪这个问题上,咱们与他并无二致。”   邵三河道:“可是,你不让我向他通报咱们对三元贸易公司的怀疑。”   向天亮点了点头,“余中豪这个人,太讲原则,办事规矩,你告诉了他,等于是告诉了整个省厅,你说咱们还怎么对付三元贸易公司?”   蔡春风道:“还有,你怀疑他和肖子剑是一伙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从不相信什么真诚的道歉,尤其是余中豪的道歉,我的理论是,越真诚的道歉越值得怀疑。”   邵三河表示同意,“对付三元贸易公司,咱们还是单干为好,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余中豪也帮不了咱们,他可以锦上添花,但很难雪中送炭。”   向天亮笑着大赞,“余中豪可以锦上添花,但很难雪中送炭,这话说得太对了。”   蔡春风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少了个婆婆管着,咱们做起事也更利索。”   向天亮起身告辞,“我建议从现在开始,你们恢复对三元贸易公司的全面监控,我要去办我该办的事了。” 第2025章 事情有些不妙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余中豪不过是在滨海稍作停顿,但他出现的信息,还是被个别“有心人”掌握了。   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更何况余中豪是省公安厅副厅长,他比石头可厉害多了。   比方说肖子剑,市委组织部部长,几乎在余中豪前脚迈进滨海时他就知道了。   得到消息时,肖子剑正在办公室,办公室里还坐着他的秘书陈品辉和滨海区区长成达明。   搁下电话后,肖子剑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了。   成达明不敢开口询问,他最了解肖子剑了,眉头皱得像沟沟坎坎似的,说明有事,并且不是小事。   秘书陈品辉陪着小心问,“领导,出什么事了?”   肖子剑说,“清河那边的朋友告诉我,省公安厅副厅长余中豪,现在正在咱们滨海。”   成达明有些不以为然,他知道肖子剑与余中豪熟悉,肖子剑的儿子还是余中豪的秘书,但他不知道,余中豪还是肖子剑接近省长李书群的“引路人”。   而陈品辉是知道的,当初肖子剑的省城之行,陈品辉经历了整个过程。   陈品辉思忖着说,“余副厅长此来,要么是有特殊使命,要么,他应该向领导你知会一声吧。”   肖子剑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地叩着,“连个招呼都不打,他是不把我这个朋友当朋友啊。”   成达明说,“没这么严重吧,他是省公安厅主管刑事侦查的,我估计可能与他的业务有关。”   “达明你不了解。”肖子剑摇摇头,顿了顿,他伸手点着陈品辉吩咐道,“品辉,你去一趟清河,设法搞清余中豪此行的目的。”   “现在就去吗?”   “嗯,马上,悄悄的,但不要拖泥带水。”   陈品辉领命而去。   肖子剑看了成达明一眼,“你怎么样,一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没把你搞垮吧?”   “那倒不至于。”成达明的脸上,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些许无奈,“但是,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转手,带来的影响还是不小的,国泰集团公司现在都不待见我们了。”   肖子剑说,“那只是暂时的,你们滨海区是咱们滨海市的心脏,国泰集团公司不待见你们,他还能有作为吗?”   成达明说,“事情也得两说吧,国泰集团公司是业界老大,我是彻底把它给得罪喽。”   肖子剑微微一笑,“你可以让焦正秀去应付国泰集团公司,他是滨海区一把手,责无旁贷嘛。”   成达明有些消极,“没有用,他不可能听我的。”   肖子剑显得胸有成竹,“你可以暂时不管国泰集团公司,你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到三元贸易公司那边。”   成达明心里嘀咕起来,这是怎么了?你以前对经济一点都不关心,现在为什么如此热衷呢。   “老领导,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了?”   “达明,你果然了解我。”   “你说。”   肖子剑稍稍地迟疑了一下,“你们东郊的那块盐碱地,现在改造得怎么样了?”   成达明心里一怔,莫非三元贸易公司看上那块盐碱地了?“基本上完成改造了,按我们的原定计划,准备以那一千亩土地为基础,在东郊开辟一个新的工业区,当然,这只是一个设想,尚未形成蓝图。”   肖子剑道:“先停下来。”   “为什么?”成达明有些不解。   肖子剑说,“三元贸易公司对那块地很感兴趣。”   “独家开发经营?”   “为什么不可以?国泰集团公司在西郊工业区的东片,不几乎是独家开发经营吗,国泰集团公司能做的事,三元贸易公司也能做吧。”   成达明说,“不会吧,我听说三元贸易公司资金非常紧张,他们行吗?”   肖子剑笑了笑说,“没有钱万万不能,但钱也不是万能的,今天没钱,并不表示明天也没钱嘛。”   成达明又说,“三元贸易公司在几家银行刚刚贷了十几个亿。”   肖子剑点着头道:“这就叫经济,以钱生钱,不就是经济的精髓吗。”   成达明不敢再表示反对了,一方面唯唯喏喏,一方面心里紧张起来。   从肖子剑办公室出来,成达明本能地想到了向天亮,但又怕马上去向天亮办公室,会引起肖子剑的猜疑,他躲进厕所里打电话,约向天亮出来见上一面。   接到成达明的电话时,向天亮刚从公安局出来,他没让邵三河派车送他,居然是步行的。   已是下午一点十分,向天亮回到河滨公园,还是坐在那张漆成绿色的长椅上。   成达明的电话拨了三次,直到第三次,向天亮才接通了电话。   向天亮:“干什么干什么,你这个大骗子大混蛋,骗了国泰集团公司还想来骗我啊?”   成达明:“见了面再骂行不行,我有要紧的事,我要马上见到你。”   向天亮:“少来这一套,我和你已经无话可说。”   成达明:“不,事关重大,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向天亮:“去你妈的,一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   成达明:“天亮,对不起,见面再说好吗?”   向天亮:“本人的办公室是市委大院主楼十楼一二一八号,难道你不知道?”   成达明:“在市委大院见面不太方便,你懂的。”   向天亮:“哼,怕肖子剑看见后把你吃了吗?”   成达明:“是的。”   向天亮:“狗日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肖子剑的狗了。”   成达明:“我要说的事,正是与肖子剑有关。”   向天亮:“我是对肖子剑感兴趣,但对你说的关于肖子剑的事不感兴趣。”   成达明:“肖子剑,三元贸易公司,市东郊那块盐碱地,你也不感兴趣吗?”   向天亮:“哦,三元贸易公司对市东郊那块盐碱地感兴趣了?”   成达明:“肖子剑表达了这个意思,我觉得,我觉得他是在试探我,事情有些不妙。”   向天亮:“你怕了?我说过什么来着,当狗腿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成达明:“你出来一下,我详细向你说明情况。”   向天亮:“嗯,好吧,河滨公园,长椅编号,长椅编号是零五八七,我正在这里欣赏小南河美丽迷人的风景呢。” 第2026章 逃避   好大的胃口,三元贸易公司竟想独吞市东郊那块一千多亩的土地。   还有肖子剑,居然如此肆无忌惮地帮助三元贸易公司。   成达明害怕了。   为了一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成达明已经押上了自己的前途,滨海区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一方面,紧挨着西河街道老住宅区的原糖果厂厂址,被划入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其近三十亩土地,等于无偿的送给了三元贸易公司,另一方面,市长途汽车客运中心项目工程,也以高出原规划造价百分之五的价格,承包给了三元贸易公司下属的建筑和工程公司,还有,三元贸易公司向市农业银行和市建设银行分别贷款三亿和二点五亿,也将由滨海区政府出面担保。   作为滨海区区长,成达明难辞其咎。   向天亮坐在成达明的车里,一言不发,听着成达明把事情说了一遍。   “天亮,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在试探我的反应,让我有了思想准备后,下一步就是正式摊牌,让我出面提议,将东郊那块一千多亩的土地,以极低廉的价格一次性地转让给三元贸易公司。”   向天亮点着头说,“一点都不奇怪,这就叫得寸进尺,上一次,你秉承他的意思,强行将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从国泰集团公司那里收回,并在付出极大代价后转交给三元贸易公司,这一次,他玩得大了,东郊那块土地,一千多亩啊,老成你想想,如果出了事,黑锅谁来背?”   成达明一边点头一边叹息,“难道,难道我的这位老领导,已经陷进去不能自拨了?”   向天亮笑而不言。   成达明继续自言自语,“要么,要么是上面那位领导的意思?”   “老成,不要胡说八道。”向天亮急忙斥道。   “哦,对不起。”成达明自知失言,没有根据地议论上面领导,那是要犯大错误的。   向天亮没好气地说,“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你认为你有资格责怪别人吗?”   成达明嗯道:“我是不能怪别人,我被我的老领导当枪使了,或者说,我被他给出卖了。”   向天亮冷冷一笑,“这也不奇怪,出卖是有条件的,比方说我就不能出卖你,因为你我只有私人情谊,而没有利益纠葛,但你和肖子剑就是,因此,你只能被你信任的人出卖,肖子剑就是在出卖你。”   沉默了好一会,成达明问道:“天亮,我该怎么做?”   向天亮也以沉默回应。   成达明继续问道:“叛变?逃避?还是继续?”   “不知道。”向天亮说。   “哎,我可是认真的。”成达明说。   向天亮道:“叛变?逃避?还是继续?顺序应该倒过来,继续?叛变?还是逃避?”   成达明苦笑着点头,“来的路上我已经想过,我的选择就是这三个,没有其他的了。”   向天亮说,“继续,恐怕你做不到,东郊那块一千多亩的土地,你根本作不了主,退一步说,即使你成功了,你也算是完蛋了,你会有牢狱之灾,你将被钉在滨海历史的耻辱柱上。”   “我能不这么惨吗?”   “到那个时候,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放弃这个选择。”   向天亮又说,“叛变,恐怕你很难做到,叛徒可不是好当的,历史上无数的叛徒,百分之九十九都没有好下场,具体到你,即使肖子剑不收拾你,他手下的人也不会放过你,再说你叛变后还能投靠谁?”   “你?”   “呵呵,你得了吧,我收留你,不等于与肖子剑公开为敌么,与肖子剑为敌,就是在与肖子剑背后的领导为敌,凭什么?我能不惦量惦量吗。”   “连你都不靠收留我,那余胜春、许西平和李云飞他们就更不敢了。”   “好像是这样,你的处境有些不妙。”   成达明无奈地说,“喂,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呵呵,你这个老油条,你也有今天啊。”   “快说吧,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向天亮说,“你只有选择逃避了。”   “问题是怎么逃避。”   向天亮笑道:“当然不能让你回去当个破乡长,你也不容易,滨海区区长不是人人都能当的,我看你很合适,你得继续当滨海区区长,继续为滨海区五十万人民服务。”   “别取笑我了。”   向天亮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启动东郊那个项目?”   成达明道:“东郊那个项目是我们滨海区明年的重点工程,也可以说是第一重点工程,明年年初正式启动,但今年国庆节后就要对外宣布和宣传并展开招商引资。”   “那就是说,一个月以后就要开始了。”   “是的。”   “你估计肖子剑会在什么时候对你摊牌?”   “我想,我想应该很快,可能就是这一二个星期内。”   想了想,向天亮说,“让你选择逃避,还得帮你想办法,让你的逃避显得自然而然,不能让肖子剑看出破绽。”   “是不能让肖子剑看出我在演戏,否则我会更惨。”成达明一脸的苦笑。   向天亮道:“要不,让你去中央党校或省党校学习一年半载?”   肖子剑摇了摇头,“他是市委组织部长,干部去中央党校或省党校学习,必须由他批准,他不会同意的。”   向天亮又道:“要么,让你去西部地区锻炼一年两年?”   “我倒是想这样,可这个大权好像也在他的手里。”   “调动怎么样?逃出滨海?”   “你知道的,我不想离开滨海。”   “在市内调动,要么去人大政协,要么去当个局长,或者,像我这样,当个啥事都不干的调研员?”   成达明道:“天亮,你认为他会放过我吗?”   “那你只剩下了一条路。”   “什么路?”   “装病,或者自伤,以此让你离岗两三个月,你就可以躲过去了。”   成达明说,“装病不可能,他知道我身体好得很,这几年连个感冒都没有生过。”   “那就只有自伤。”   “怎么做?”   向天亮道:“我帮你,如果你同意,这事就交给我来办。”   “嗯……我,我不会被你弄残废了吧?”成达明有些迟疑了。   向天亮端起了脸,“我保证不会,老成,是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苦肉计是很有用处的。” 第2027章 苦肉计   整整犹豫了两天,成达明才狠了狠心,做出了他有生以来最艰难的决定。   其实,促使他下了最后决心的主要原因,还是他的老领导肖子剑的态度,他和肖子剑的秘书陈品辉私下交往颇多,从陈品辉那里得到的信息是,肖子剑与三元贸易公司的关系日益密切,肖子剑正在部署,准备动手,帮三元贸易公司拿到东郊那一块一千多亩的土地。   成达明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按照向天亮的计划,成达明这天加班到了晚上十点,然后将秘书和司机支走,自己驾车回家。   红旗路是成达明回家的必经之路。   向天亮在路边悄然蹿出,不等成达明停车,他已灵巧地钻进了车里。   “天亮,我不会被你弄残废了吧?”   “这问题你上次就问过了。”   “我是怕你没有分寸。”   “废话,打人是我的专长,我是打人专家。”   “疼吗?”   “很疼,非常疼。”   “我怕疼。”   “我会让你晕过去,没关系,最疼的时候你在睡觉。”   “一定要打腿吗?”   “打腿效果大,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逃避就算成功喽。”   “打手也是伤筋动骨一百天。”   “你傻啊,伤了手,你腿还能动,不到一个月就能上班,那你还是逃避不了。”   “嗯,接着呢?”   “接着,你晕睡在车上,很快会被巡警发现,然后,你就被送到了医院。”   “还有呢?”   “还有什么,你还想要什么?怎么回答警察的询问,我不是教给你了吗。”   “我是说工作上的安排。”   “第一,你安心在医院养伤,我会对医生进行特别关照,保证你不出意外,第二,我会让老焦代理主持工作,你这把交椅,我保证没人能抢走它,第三,东郊那块土地的开发,会在你伤愈出院前完成落实,肖子剑没有你的帮助,他在滨海区没有话语权,他的阴谋得逞不了。”   “天亮,谢谢你。”   “我马上要对你进行抢劫伤人,你还要谢谢我,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这一关躲得过躲不过,就全靠你了。”   “停车,我要下手了。”   桑塔纳轿车就停在了街中央。   向天亮左手伸出,一把将成达明的右腿抓了过来。   成达明吓得闭上了眼睛。   “哎,你轻点。”   “呵呵,我会很温柔的。”   下手真狠。   这就是向天亮,嘴上笑呵呵的,出手却是一点也不留情。   右掌为刀,呼地一声,狠狠地砍在成达明的右小腿上。   掌声过后,是骨断的裂声。   还有成达明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成达明晕死在驾驶座上。   “真是没有,还狗腿子呢,呵呵,老子废了你的狗腿,看你还怎么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唠叨声中,向天亮拿了成达明的手机和钱包,推开车门逃之夭夭。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   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   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从医院里出来,上了自己的车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向天亮的电话。   焦正秀:“哎,你干的好事,下手也太狠了吧。”   向天亮:“呵呵,你都知道了?”   焦正秀:“我刚从医院出来,当着我的面,他快把你骂死了。”   向天亮:“苦肉计,我出主意他决定,周瑜打黄盖,他有什么好骂的。”   焦正秀:“右小腿真的断了,医生说,没有两个月好不了。”   向天亮:“演戏么,不演则已,演必真实。”   焦正秀:“这事还有谁知道?”   向天亮:“除了我和老成,你是第三个,我希望你是最后一个,当然,还有天知地知。”   焦正秀:“陈书记和谭市长也不用知道吗?”   向天亮:“老焦,戏要想演得逼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焦正秀:“好吧,听你的,我正要去市委大院向陈书记和谭市长汇报呢。”   向天亮:“是不是请示由谁代理老成的工作?”   焦正秀:“当然了。”   向天亮:“我希望你不要谦让,自告奋勇,主动代理老成主持区政府的工作。”   焦正秀:“我是区委书记,这合适吗?”   向天亮:“党领导一切,这是铁的组织原则,谁敢说三道四,我抽他三个大巴掌。”   焦正秀:“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只是担心肖子剑从中作梗。”   向天亮:“再说了,只时临时代理,不是什么大事,书记碰头会就能搞定,轮不上他肖子剑插手。”   焦正秀:“那就这么定了。”   向天亮:“甭讲客气,不把权力拿在手里,你怎么开展工作,又如何粉碎肖子剑的阴谋。”   焦正秀:“三元贸易公司想独吞东郊那块土地,胃口也太大了。”   向天亮:“有人帮忙,吃里扒外,三元贸易公司胃口能不大吗。”   焦正秀:“肖子剑,我真是不认识他了。”   向天亮:“我透露一点绝密消息,他,已经彻底陷进去了。”   焦正秀:“陷进去?陷进去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认识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吗?”   焦正秀:“认识,见过两三次,说过几句场面上的话。”   向天亮:“漂亮吗?”   焦正秀:“很漂亮,有人说,她比咱们的陈书记还要漂亮。”   向天亮:“我看也是这样。”   焦正秀:“而且,这个女人的眼睛好像能放电,看人一眼,就能勾人魂魄。”   向天亮:“呵呵,所以,所以嘛。”   焦正秀:“难道说,连肖子剑被她勾住了?”   向天亮:“是的。”   焦正秀:“入幕之宾,裙下之臣?”   向天亮:“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甘愿受人家驱使。”   焦正秀:“真是难以想象,肖子剑那么古板,我还曾认为他在这方面是个君子呢。”   向天亮:“你错了,正是这种人反而更容易陷进去,陷进去后更不能自拨。”   焦正秀:“君子与伪君子其实就是一帘之隔。”   向天亮:“老焦,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抓紧时间,尽快启动东郊工业区。”   焦正秀:“这你得帮我。”   向天亮:“你说。”   焦正秀:“让国泰集团公司出面,发动各企业进入东郊工业区。”   向天亮:“责无旁贷,义不容辞。”   焦正秀:“那就先这样,我走了,随时保持联系啊。” 第2028章 学聪明了   不管怎么说,滨海区区长成达明“出事”,时机确实有些蹊跷。   还有点不寻常的是,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主动要求代理主持滨海区区政府的工作,这不符合组织原则。   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马上琢磨出了什么,同时也同意了焦正秀的请求。   焦正秀还有一个无理的小要求,他的自告奋勇,主动请缨,公开的说法必须是市委书记碰头会的决定。   因为焦正秀是“自己人”,陈美兰和谭俊没有理由不予同意。   向天亮与焦正秀及成达明的合谋,已经成功了第一步,他们拿住了急需拿住的权利。   有人成功,就意味着有人失败。   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就很是不爽,他的预定计划被打乱了。   没有成达明,肖子剑办不了事,虽然在滨海区还有别的“自己人”,但把他们搁一块,作用也比不上一个成达明。   肖子剑很忙,他先派秘书陈品辉去医院,一是慰问看望,二是了解成达明的伤情。   陈品辉用了两个小时多,才回到肖子剑的办公室。   “品辉啊,你花了两个小时又十分钟。”肖子剑的话里有些责备的意味。   “领导,我从医院里出来后,又去了一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了解了一下成达明区长被抢劫的整个过程。”   哦了一声,肖子剑问道:“你说说,你都了解到什么了?”   陈品辉道:“我调阅了案件的卷宗,确实是个抢劫案,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正抓紧时间侦破中。”   肖子剑点了点头说,“抢了东西还伤人,真够猖狂的。”   陈品辉又道:“是因为当时成达明区长进行了反抗。”   “哦,他伤势怎么样?”肖子剑又问道。   “右小腿骨裂,为钝器重击所至,医生说,至少要两个月才能伤愈,如果要完全恢复,那得需要一百天以上。”   肖子剑叹了一声,“果然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犹豫了一下,陈品辉小心地问,“领导,你怀疑其中有什么,有什么猫腻?”   “你想说什么?”   “比方说,比方说是苦肉计?”   “品辉,你的判断是什么?”   陈品辉沉吟着说,“我觉得不像,成达明伤得很重,他要是想玩猫腻,办法多得是,比方说可以联系向天亮,他与向天亮的私交很深,再说了,他再怎么耍,也不敢公开背叛你吧,所以,我认为他昨晚遇劫受伤只是一个偶然,纯属巧合而已。”   肖子剑道:“我同意你的判断,只是这个偶然巧合来得太是时候了,半个小时前,书记碰头会作出决定,由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代理主持滨海区区政府的工作。”   “领导,这不符合组织原则么。”   “非常措施,党领导一切,区委书记代理主持区政府工作,就像政委代理司令,没什么不可以的。”   陈品辉瞥了肖子剑一眼,“可是,咱们的计划,东郊那块土地,我们怎么办?”   肖子剑挥了挥手,“走一步,看一步,你现在的任务,是找个借口去向天亮那里,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向天亮的办公室里,不只有向天亮自己。   因为是午休时间,向天亮的办公室里正聚集着一帮人,而且都是领导的秘书。   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秘书王杰,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的秘书邵国林,张行副市长的秘书汪子荣,常务副市长许西平的秘书刘百川,市长谭俊的秘书王亮,副市长徐群先的秘书郭正浦,以及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的秘书陈品辉,都是向天亮办公室的常客。   大家常来向天亮的办公室,除了向天亮不摆架子,能混到一起,主要是向天亮属于消息灵通人士,大家都想从他嘴里套点内幕消息。   向天亮当然不傻,秘书是领导的狗,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十句能有一二句真话就算不错了。   陈品辉推门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在笑,并很快地冲着陈品辉而笑。   “你们在笑什么,向主任,他们在笑我吗?笑我来晚了?”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他们在笑,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陈品辉笑道:“背后议论人,我看都不是好东西。”   王杰说,“我们正猜你什么时候到,又想从向主任这里得到什么消息。”   刘百川说,“今天的头条新闻,就是成达明区长受伤住院,品辉,你一定为此而来。”   王亮笑道:“说说吧,品辉,关于成达明区长受伤住院的事,你一定不比向主任少。”   郭正浦说,“还是老规矩,敏感的话,说在这里扔这里,大家不会带出向主任的办公室。”   陈品辉却看着向天亮,“向主任,你怎么看成达明区长受伤住院的事?”   向天亮不假思索地说,“我看既正常又不正常。”   “这话怎么讲?”陈品辉追问,大家也在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说,“罪犯深夜抢劫路人,这很正常,罪犯居然抢劫老成,这不正常。”   陈品辉笑道:“你这话等于是什么也没有说。”   “呵呵,那你要我怎么说?”向天亮笑着问道,“品辉,肖子剑部长怎么看?老成可是他最得力的干将啊。”   陈品辉摇着头说,“肖部长当然很关心成达明区长,我就是受他的委托,刚从医院回来。”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不仅仅只是关心成达明区长的伤势吧。”   “向主任,你是话中有话么。”陈品辉道。   向天亮这时却闭上嘴不说话了。   大家都很知趣,继续闲聊几句后,纷纷起身告辞。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向天亮和陈品辉。   “品辉,是肖子剑部长派你来的吧?”   “我不否认,但也不肯定。”   “呵呵,你学聪明了。”   “谢谢理解,你是知道的,我处在现在的位置,实在是身不由己。”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道:“品辉,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陈品辉说,“正常到你这里来,就是为我自己打算的一部分。”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说你学聪明了。”向天亮道。   “向主任,我也正想与你说说心里的话。”   向天亮又是点头,“我欢迎之至,但是现在,你先跟我说说,你的肖子剑部长到底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第2029章 我下不来了   面对向天亮的问题,陈品辉又有点犹豫了。   当叛徒,滋味不好,露馅了下场会很惨,特别是秘书当叛徒,几乎是没有好的下场。   不有所准备,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陈品辉很清楚,领导肖子剑正走在一条不归路了,他真的应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摆脱肖子剑,想都别想,像成达明一样,只能活在肖子剑的阴影里。   终于,陈品辉问,“天亮,我可以不用叫你向主任吗?”   “当然可以,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哦。”向天亮很是一本正经。   陈品辉说,“三元贸易公司正在计划独资收购市东郊那块土地,是独资,明说吧,三元贸易公司的这个计划,在市里有肖部长等几位领导推动,但关键还在滨海区,没有滨海区的积极响应是不可能的,而滨海区的关键人物就是成达明区长,所以肖部长想知道,在成达明区长受伤住院,暂时离岗后,三元贸易公司的这个计划会不会受到影响,以及受到影响的程度有多大,或许,还有如何消除那些影响,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向天亮哦了一声,“三元贸易公司计划独资收购市东郊那块土地,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计划呢?”   陈品辉道:“说是计划,其实只是一个设想,三元贸易公司的设想,是私下说说的,至今为止,我从肖部长那里听到过三次,包括刚才。”   “计划,设想,你认为那仅仅是个设想吗?”向天亮冷笑着问。   “嗯,我承认,那不是设想,或者说,从肖部长嘴里说出来的设想,其实就是酝酿已久的计划,就像那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一样,开始他也说得轻描淡写,我和成达明以为他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很快就让成达明付诸实施,抛弃国泰集团公司,让三元贸易公司接手了那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而这一次,因为成达明受伤住院,我看出了他内心的焦灼,由此可以推断,三元贸易公司独资收购市东郊那块土地,不是设想而是计划。”   向天亮点了点头,“品辉,关于那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就那么一转手,你知道滨海区有多少损失吗?”   陈品辉说,“我私下算过,直接的经济损失,至少在一千五百万元以上。”   向天亮笑道:“人不倒,那不是个事,人倒了,那就是个事,而且是个大事,你能逃干系吗?”   “不能,我的责任可能仅次于成达明。”陈品辉挺爽快的。   向天亮呵呵一笑,“那你还这么淡定,意志力不错嘛。”   陈品辉道:“我是侥幸,以为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以为那个事已经过去了。”   “现在呢,现在你怎么想?”   “那只是一个开始,恶梦的开始,三元贸易公司计划独资收购市东郊那块土地,就是恶梦的继续。”   “哼,亏你还是学经济出身,资本和资本家的本性就是贪婪,你连这一点都不懂吗。”   “现在懂了,但我在船上,我下不来了。”   “呵呵。”向天亮瞅着陈品辉笑。   陈品辉也看着向天亮,“我下不来了,可成达明区长下来了。”   向天亮微微一怔,“成达明区长下来了,这话什么意思?”   陈品辉说,“成达明区长受伤住院,起码需要一百天才能恢复,在此期间,市东郊那块土地不归他管了。”   “这倒也是,他妈的,老成这是因祸得福啊。”向天亮笑着点头。   稍作停顿,陈品辉道:“苦肉计,很痛,但很管用。”   向天亮暗暗吃了一惊,“品辉,你是说老成在装伤?”   “伤是真伤,但不是什么抢劫案,是成达明区长自编自导的结果。”   “咦,你这么说有根据吗?”   陈品辉道:“我去过医院,也去了市公安局,他们都说是钝器重击造成骨裂,但据我所知,钝器重击,一般只能造成骨折而不是骨裂,成达明区长确实是骨裂,但并不是钝器所伤,应该是被内家高手所伤。”   向天亮听得耸然动容,“你还懂医?”   “我家是学中医的,我小时候学过一点皮毛,主要是跌打损伤之类的。”   “噢,露相不真人,真人不露相,失敬,失敬。”   陈品辉看着向天亮说,“但是,我没对肖部长说实话。”   先是哦了一声,接着,向天亮慢慢地笑起来,“我说过的么,你比以前更加聪明了。”   陈品辉:“天亮,你得帮我。”   向天亮:“帮你?帮你什么?”   陈品辉:“像成达明区长一样,躲过这一次恶梦。”   向天亮:“反水,叛变?”   陈品辉:“像成达明区长一样,反而不水,叛而不变。”   向天亮:“呵呵,反而不水,叛而不变,真有意思。”   陈品辉:“天亮,你得帮我。”   向天亮:“你真的这样想?”   陈品辉:“真的,我不想升官发财,但起码要自保吧。”   向天亮:“嗯,也是,小坏事干干还可以,干大坏事是要坏掉自己的,帮领导干坏而把自己搭进去,这样的生意是万万不能做的。”   陈品辉:“所以你得帮我。”   向天亮:“像成达明区长那样自伤,你敢吗?”   陈品辉:“不是不敢,是没用,故伎重施,一定瞒不过肖部长。”   先是点头,继而摇头,向天亮一声叹息,“可惜了。”   陈品辉不解,“可惜什么?”   向天亮笑着说,“你现在是副科级,马上要提正科了,放出去几年,很快就能达到我这样的高度,你要是暗中背叛肖部长,那代价太大了。”   陈品辉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与其在牢狱边缘徘徊,不如痛定思痛,从头再来。”   沉吟了一下,向天亮问道:“品辉,你真的打定主意了?”   “你是了解我的,难道,难道你不相信我?”   “不相信,非常的不相信。”   “那么,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考验。”   “什么考验?”   向天亮神秘地一笑,“半个小时后,你赶到河滨公园,在编号是零五八七的长椅附近等我,记住,让任何人发现了,你的考验就不能被通过。” 第2030章 考验   收拾领导的最好办法,是搞他的秘书司机和家人,领导干坏事,这些人肯定有参与,否则领导也干不了坏事。   出污泥而不染,鬼也不相信这种说法,就像气象台说明天不下雨那样不靠谱。   向天亮对那些传统说法总是一百个不相信,比方说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都说他为官清廉明正,向天亮一直心存怀疑。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肖子剑与三元贸易公司搞到一起,说明他就是一只有缝的蛋。   陈品辉要反水,脚踏两只船,向天亮如获至宝。   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但是,陈品辉和成达明不同,向天亮了解成达明,可以完全信任,而陈品辉,向天亮还不能给予信任。   反间计之反间计,向天亮怕的是这一点。   向天亮驱车来到河滨公园,还是那个地方,那张长椅附近,河对面是那座特显眼的小洋楼。   不到半个小时,陈品辉就来了。   “天亮,到这个地方来,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有。”向天亮微笑着说,“品辉,你知道吗,你的肖子剑部长,已经成为大家的目标了。”   “什么样的大家的目标?”   “人人洙之而后快的目标。”   “噢,所以,我想从他的船上下来。”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下来,而且,我保证你全身而退。”   陈品辉问道:“我能从他的身边调开吗?”   稍作思忖,向天亮反问道:“你认为马上能离开吗?”   “不能,那样会引起他的猜疑,他会找机会收拾我的。”陈品辉说。   向天亮笑道:“所以,你还得保持现状,至少维持一段时间吧。”   陈品辉沉吟着说,“你刚才在办公室说过的,关于信任的问题。”   “呵呵,这个问题可有可无。”向天亮笑着问道,“品辉,你跟了肖子剑五六年之久,应该够了解他了吧?”   陈品辉知道向天亮的意思,“我了解今年以前的他,老实说,那是一个好人,我很佩服他,他也很信任我,不论从哪一方面衡量,他都无可挑剔,但是,从今年开始,我已经不认识他了。”   “具体地说,是从两县合二为市前后,对不对?”向天亮问道。   陈品辉点着头道:“对,从那时开始,我觉得他变了,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安份了,接着就是他与你分道扬镳,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问过他,他没有任何解释,后来,是那几次省城之行,我这才知道,他通过别人攀上高枝了,确切地说,他曾是前省委书记李文瑞的人,现在是省长李书群的人。”   向天亮说,“李省长是好人,肖子剑能跟上他,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陈品辉说,“可是,他不应该与三元贸易公司勾结。”   向天亮问,“肖子剑和三元贸易公司勾结,与李省长有关系吗?”   陈品辉说,“我确信没有,如果有,我也就不会怀疑他了。”   向天亮嗯道:“好像成达明也有同样的感觉。”   陈品辉说,“是的,我和成达明区长私下交流过,成达明区长认为,他是被三元贸易公司拖下水了。”   向天亮道:“不过,起因应该很复杂,肖子剑作风一贯严谨,他和三元贸易公司走到一起,一定有一个特别的契机,不然的话,像他那样的人,是很难被三元贸易公司拖下水的。”   陈品辉说,“我想起来了,有一次谈话时,李省长曾说过,国泰集团公司很强大,应该支持其他公司也做强做大,比方说三元贸易公司,以营造一个良好的竞争环境。”   向天亮问,“李省长是在暗示,要肖子剑支持三元贸易公司吗?”   陈品辉说,“我认为不是,谈话是很随便的,我认为李省长提到三元贸易公司,不过是举例而已。”   向天亮,“但是,肖子剑不这样认为。”   陈品辉说,“对,现在想起来,从那以后,他确实对三元贸易公司开始感兴趣了。”   向天亮又问,“那么,他和三元贸易公司的来往,你到底知道多少?”   陈品辉说,“除了知道他在帮三元贸易公司,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向天亮噢了一声,“他在瞒着你,像瞒着成达明一样,难道,他不信任你了?”   陈品辉摇着头说,“不知道,大概是我和他的六年之约快到了吧。”   向天亮好奇地问,“什么六年之约?”   陈品辉说,“六年前,我还只有二十岁,中专刚毕业,他挑中我当他秘书的时候,我是不愿意的,因为当时我很可能被派到下面乡镇去工作,我喜欢去下面乡镇去工作,他对我说,跟他六年直到我年满二十六周岁,也就是今年年底。”   向天亮道:“他同意你在年底离开吗?”   陈品辉点头道:“今年年初他还主动提起过,他同意了,所以我想,正是因为我要离开了,他才不让我知道他与三元贸易公司的真正关系。”   向天亮又问,“那么,你应该被列入了市委组织部后备干部名单?”   陈品辉道:“是的,年初就被列入了,而且还是他亲自办的。”   向天亮笑道:“这就好办了,把你安排到市党校去学习半年,而且是全封闭的,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摆脱他了。”   陈品辉说,“可是据我所知,市党校的干部学习,今年已经没有计划了,而且他主管着市党校,他会不会起疑心呢。”   “呵呵,这可由不了他。”向天亮笑着说道,“别忘了余胜春同志是市委副书记兼市党校校长,他主管党群工作,我可以让他做一个临时安排,从现在开始到春节前夕,差不多是半年么,我想等你从市党校出来,东郊那块土地早已变成一个工业区了。”   “我相信你,我听你的安排。”顿了顿,陈品辉问道,“天亮,我需要做些什么,或者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向天亮指着小南河对面的小洋楼,“品辉,这事说难不难,说难也难,我要你在去市党校学习之前,想办法对那座小洋楼进行无人摄像监控,时间是每天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五点,你不能让肖子剑察觉,你也可以看录像,但是,你要将录像完整地交给我。”   “这,就是你说的考验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第2031章 树没倒猢狲就散了   那真的是个考验,对陈品辉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难题。   向天亮不管,他只管“杀”不管“埋”,跨得过去跨不过去,那是陈品辉的事。   但向天亮也没有闲着,回到市委大院,他就屁颠屁颠地去找市委副书记余胜春。   见向天亮坐下后不吭声,余胜春好奇地问,“什么意思,调研员到我这里调研来了?”   向天亮一本正经,“你老婆,我嫂子,她真漂亮。”   “去你的,臭小子你寻我的开心啊。”余胜春骂道。   向天亮又说,“你老婆,我嫂子,她真厉害。”   “哎,别一口一个你老婆,我嫂子了,行不行?”   “要不叫我老婆,你嫂子?或者,叫你老婆,我老婆?”   “臭小子,你是专门来气我的吗?”   “呵呵。”   “还笑,这是办公室,上班时间,你给我严肃点。”   笑过之后,向天亮道:“真的,你老婆太厉害了,她的偶然发现,让我揭开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余胜春问道:“你是说,关于许西平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的关系?”   “不仅如此,还有其他人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的关系。”   “真的?”   “当然。”   “你先说说,都还有谁?”   “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副市长王玉成。”   “这么多,不会吧?”   向天亮说,“有人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上述四人,多次在白天进出陈圆圆的私人住宅。”   “真有这么多人啊?”   “千真万确,某位副市级官员的发现,绝非戏言。”   余胜春沉默良久,“我的天,其他三个下水我不奇怪,可肖子剑他,那么严谨自律的一个人,居然也被拖下水了,陈圆圆那娘们,也太太那个了。”   向天亮微笑着道:“真被你说着了,不叫的狗才最会咬人。”   “你是说肖子剑?”   “对,我说的就是肖子剑。”   “举例说,他怎么了。”   向天亮道:“付出就有回报,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就是肖子剑对陈圆圆的回报。”   “这话说得非常符合实际。”   向天亮又道:“现在,陈圆圆与肖子剑合谋,要搞市东郊那块地。”   “什么?”   “市东郊那块地,也就是滨海区工业园,你不知道吗?”   “三元贸易公司想干什么?”   “独吞那一千多亩土地。”   余胜春脸色一凝,“这胃口也太大了吧。”   向天亮笑着说,“我正在努力粉碎他们的阴谋。”   “噢,我有点明白过来了。”余胜春点着头道,“这么说,成达明遇劫受伤,并不是一个偶然的意外了。”   “苦肉计。”   “你是编剧兼导演吧。”   “我还是主要演员呢。”   余胜春笑道:“你小子下手真狠,我去过医院了,没有三四个月,成达明下不了床。”   向天亮也笑,“我和成达明一致认为,在接下来的三四个月内,市东郊那个滨海区工业园应该能搞定了。”   “嗯,这倒也是,代价虽然不小,但成达明能躲过政治上的劫难,值了。”   “对,成达明不在,肖子剑在滨海区就难有作为,三元贸易公司拿不到市东郊那块地。”   点了点头,余胜春问道:“那你找我,你是什么意思?”   “帮忙。”   “帮什么忙?”   “先说你愿不愿意。”   “你说你正在努力粉碎他们的阴谋,那么,算上我一个不算多吧。”   向天亮道:“我希望你在三天之内,在市党校搞一个半年期的科级学习班,什么名义多大规模,这些我都不管,但是,一,必须是脱产的,二,必须把肖子剑的秘书陈品辉弄进去,三,学习班结束后,把陈品辉升到正科级,并从肖子剑身边调离。”   余胜春怔了怔,“天亮,你的策反工作很到家啊,一个成达明,一个陈品辉,你把肖子剑的两条腿给废了。”   “非也,非也,不是策反,是投诚。”   “陈品辉也是?”   “也是。”   余胜春喟然而叹,“那还玩什么玩,都说是树倒猢狲散,而肖子剑更惨,树还没倒,猢狲就开始散了。”   向天亮问道:“说吧,这个忙能不能帮?”   余胜春沉吟了一下,“你这是大动作,不是不能,但一要陈书记谭市长支持,二要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   向天亮说,“陈书记谭市长那里打个招呼就行了,至于理由么,很简单,市委组织部后备干部培训班,陈品辉是后备干部,很堂堂正正吧。”   余胜春说,“肖子剑是管组织的,他会看出破绽的。”   向天亮笑道:“木已成舟,肖子剑又能怎么样,咱们就是要以阳谋对付阴谋。”   稍稍沉默了一下,余胜春说,“天亮,别忘了有四个人,你说陈圆圆搞定了方道阳、许西平、肖子剑和王玉成,你现在说的是对付肖子剑,但更要防止另外三个,他们要是四人联动,在陈圆圆的操控下进行四人联动,咱们很吃力啊。”   “老余,你的提醒很及时,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向天亮问道,“不过,拿许西平来说,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他已经帮了三元贸易公司一把了,咱俩也答应放过他,难道他还要栽进同一个坑吗?”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笑,“用你的话说,狗改不了吃屎,许西平能改吗。”   向天亮呵呵而笑,“他是难改,老婆暂时不能用,陈圆圆那娘们起码比酒吧小姐强么。”   “哈哈,陈圆圆那娘们只比酒吧小姐强吗?”   向天亮笑着问,“那么,你说说,该如何对付其他三位呢?”   余胜春摆着手道:“我们一起对付肖子剑,这我还有点自信,至其余三位,那是你自己的事。”   “哎,你出点主意总行吧。”   余胜春说,“其余三位么,王玉成,你可以忽略不计,他就是一个跟在别人后面捡便宜的,方道阳,你可以暂时不管,找准时机猛捶一下,他就会逃之夭夭的,所以,你要重点防范和对付的,还是咱们的老朋友许西平。”   “我懂了,老余,谢谢啊。”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向天亮怔住了。 第2032章 你猜   手机在响,但向天亮不敢接。   余胜春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谈得差不多了,你接电话吧。”   “不急,不急,一个老朋友而已。”向天亮关了手机问道,“老余,你说得对,许西平是除肖子剑外的重点照顾对象,那该如何照顾许西平呢?”   余胜春微笑着摇头,“我不知道,而且,你比我更加知道怎么照顾许西平。”   “哎,别卖关子嘛。”向天亮叫道。   “这个这个,仅供参考吧。”余胜春思忖着说,“要说老许么,臭毛病是不少,但真要抓他的小辫子,咱们还不好抓他,一般的方法根本起不了作用,可能反而弄巧成拙,所以,我觉得还是要对症下药,投其所好。”   向天亮问道:“什么叫对症下药,投其所好呢?”   “你小子明知故问。”余胜春瞪了向天亮一眼,“老许的老婆怀着大肚子,老许最近缺女人,所以在这方面耍他,一耍一个准,当然,我这是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啊。”   向天亮斜着他那对大眼睛,“你胸有良策,为什么你不干而要我干?”   余胜春笑道:“你这又是明知故问,你有资格与他斗,你家关老爷子能压过他家的季老爷子,我有什么?我有资格与他斗吗,我也就是跟在你屁股助助威而已。”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也是老狐狸,别人斗得死去活来,你在旁边看热闹。”   “后援,我是你的后援嘛。”   向天亮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还是那个电话号码,向天亮瞥一眼,又关掉了手机。   余胜春说,“又催了,快去吧。”   向天亮说,“你怎么知道是催?”   余胜春说,“我还知道是女人催你呢。”   向天亮说,“对,是一个女人,美女。”   余胜春说,“快去快去,那就更不能怠慢啊。”   向天亮说,“没关系,女人么,不能太惯着。”   余胜春说,“放心,你去办你的事,我办我的事,两不耽误。”   向天亮说,“这么说,肖子剑那边就交给你了。”   余胜春说,“嗯,把陈品辉从肖子剑身边弄走,我肯定办妥。”   向天亮说,“你要是反悔,小心我搞你的小动作哦。”   余胜春说,“你有完没完,再不走,美人怪罪你可别拿我当借口哦。”   向天亮终于离开了余胜春的办公室。   还真得离开,因为那个电话又打到手机上来了。   这个电话号码,向天亮既不熟悉,又不陌生。   这个电话,向天亮不是不能接,但不能当着余胜春的面接。   其实这个电话今天已来了五次。   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正是余胜春的老婆孔美妮。   这个电话号码之所以熟悉,是因为那天晚上,向天亮在余胜春家,告辞离开时,孔美妮乘余胜春不注意,偷偷地塞给了向天亮一张小纸条,小纸条上写着的正是这个电话号码。   这个电话号码之所以陌生,是因为那天晚上以后,向天亮仅仅是留在记忆里,而没有通过电话。   孔美妮确实漂亮迷人,但是,她是余胜春的老婆,向天亮不敢有那种邪念。   女人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当然,人家都连打五次电话了,再不接,就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   向天亮进了电梯,不是向上而是向下,一直来到地下停车场,钻进了他的别克轿车里。   小心为妙,这个电话不能让余胜春知道,更不能让女人们知道,不然就惨了。   向天亮:“你好,我是向天亮。”   孔美妮:“知道你是向天亮。”   向天亮:“啊,是嫂子啊?”   孔美妮:“怎么,不记得我给你的手机号码了?”   向天亮:“对不起,对不起,我差点给忘了。”   孔美妮:“忘了?真没良心,亏我还帮你发现了许西平的秘密。”   向天亮:“没忘没忘,我这不是给嫂子打电话了吗。”   孔美妮:“那刚才连续给你打了五次电话,你一次都不接呢?”   向天亮:“嫂子啊,你听我解释么。”   孔美妮:“我听着。”   向天亮:“我在你家老余的办公室里,我敢接你的电话吗?”   孔美妮:“真的?”   向天亮:“真的,我正在和他谈工作啊。”   孔美妮:“哦,你怕老余知道你我有电话联系?”   向天亮:“怕。”   孔美妮:“为什么怕?”   向天亮:“这个……”   孔美妮:“到底怕什么呢?”   向天亮:“怕你家老余不高兴。”   孔美妮:“为什么怕我家老余不高兴呢?”   向天亮:“因为,因为嫂子很漂亮。”   孔美妮:“是吗?”   向天亮:“嗯,嫂子很漂亮。”   孔美妮:“怎么个漂亮呢?”   向天亮:“我不敢说,怕说了嫂子会生气。”   孔美妮:“我不生气,你不说嫂子才生气。”   向天亮:“真不生气?”   孔美妮:“真不生气。”   向天亮:“嗯,嗯,嫂子你是秀色可餐,令人唾涎欲滴。”   孔美妮:“小色鬼,果然是没有好话。”   向天亮:“嫂子,你答应不生气的哦。”   孔美妮:“嘻嘻,我生气了吗,我没有生气呀。”   向天亮:“谢谢嫂子,谢谢嫂子。”   孔美妮:“谢什么呀?”   向天亮:“谢谢嫂子不生气啊。”   孔美妮:“嘻嘻,有人说我漂亮,我高兴还来不及,我怎么会生气呢。”   向天亮:“噢,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和嫂子说话了。”   孔美妮:“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感到意外吗?”   向天亮:“既意外,也不意外。”   孔美妮:“这话怎么说?”   向天亮:“意外,是不明白嫂子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不意外,是因为嫂子给我留了电话号码。”   孔美妮:“那你说说,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向天亮:“不知道。”   孔美妮:“你猜。”   向天亮:“猜不着。”   孔美妮:“你还没猜,怎么就知道猜不着?”   向天亮:“女人的心思,是最难猜的。”   孔美妮:“你不一样,你很会猜女人的心思。”   向天亮:“我,我很会猜女人的心思吗?”   孔美妮:“是呀,你要是不善于猜女人的心思,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呢。”   向天亮:“嫂子,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哦。”   孔美妮:“那你猜,不猜不行。” 第2033章 保密   向天亮忍不住心里嘀咕,本以为孔美妮属于安分守己的一类,却原来也是那种人呢。   装蒜,还用猜吗,不用猜也知道。   当然,向天亮明明知道,也是不会点破的。   这也挺有意思,和美人聊天,至少也有愉悦身心的好处。   再说了,向天亮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决定与孔美妮继续聊下去。   余胜春不是提了一个对付许西平的办法么,向天亮认为,陈美妮是对付许西平的最佳人选。   让百花楼里的女人出马,任何一个都难以胜任,她们的脸上都贴了“向天亮”这个标签,许西平不可能被迷惑。   而孔美妮不一术,她接近许西平,可谓得天独厚。   首先,孔美妮与季丽蓉是闺蜜,其次,许西平有求于余胜春,还有,许西平对孔美妮有意思,此外,孔美妮当过县委接待办主任,能力不成问题。   现在,只需说服孔美妮了。   向天亮决定试试,一哄二骗三许愿,女人嘛,不能讲道理,要打感情牌,具体到孔美妮,可能还要加上政治牌。   不过,千万不能让余胜春知道,这家伙把孔美妮当成宝贝,向天亮多看一眼他都提心吊胆的。   向天亮也有准备,万一余胜春知道他私下与孔美妮联系,他可以把责任往孔美妮身上推。   当然,也不能让百花楼里的“虎狼”们知道。   坏事要悄悄干,这虽然不是坏事,但也好不到哪里,也不能明着来。   正胡思乱想间,孔美妮又在电话那头开口了。   孔美妮:“哎,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方便吗?”   向天亮:“对不起,嫂子,你说你说。”   孔美妮:“我让你猜呀。”   向天亮:“猜,猜什么?”   孔美妮:“又装。”   向天亮:“我想请嫂子再指示一遍。”   孔美妮:“你猜,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向天亮:“题目好大啊,只能瞎猜,我得想想,想想。”   孔美妮:“嘻嘻,瞎猜也行,不猜不行。”   向天亮:“嗯,嫂子一定是有事让我办吧,那么,是什么事呢。”   孔美妮:“一定是有事吗?”   向天亮:“嫂子是想约我打麻将?”   孔美妮:“这个是以后的事,但现在不是。”   向天亮:“嫂子是想让我帮忙,为咱小侄子找个好的托儿所?”   孔美妮:“嘻嘻,如果是这个事,我家老余比你靠谱。”   向天亮:“那么,嫂子想恢复上班了,是关于工作上的事吧。”   孔美妮:“我家老余主管党群工作,我何必舍近求远地找你呢。”   向天亮:“也是,那,那嫂子是想开后门,老余不好出面,所以嫂子才找的我?”   孔美妮:“去,开后门是坏事,我能让你帮我干坏事吗。”   向天亮:“要不,嫂子在家看见老鼠或蟑螂了,让我帮忙消灭它们?”   孔美妮:“也不对,如果市委领导宿舍区有老鼠或蟑螂,那宿舍区管委会主任就该打包回家了。”   向天亮:“嗯,我再想,嗯,嫂子是想找我了解老余吧。”   孔美妮:“嘻嘻,这个有点意思。”   向天亮:“我猜对了?”   孔美妮:“不是,我了解老余,我是他老婆,用不着别人的了解。”   向天亮:“那可不一定,我和老余在清河市干过不少坏事哦。”   孔美妮:“是吗?”   向天亮:“当然,老余肯定不会主动向你坦白吧。”   孔美妮:“什么样的坏事呢?”   向天亮:“反正,反正就是不好的事呗。”   孔美妮:“废话,坏事当然就是不好的事。”   向天亮:“嫂子要是发问,我一定详细汇报,决不隐瞒。”   孔美妮:“这个么,我是很想知道,以后我会向你了解的。”   向天亮:“这么说,我还得继续猜了?”   孔美妮:“对,继续猜,接着猜。”   向天亮:“嫂子,你或你的家人朋友想找国泰集团做生意?”   孔美妮:“如果是这方面,我会让我家老余亲自出面的。”   向天亮:“倒也是,老余开口,我更得办,还能省了嫂子这道环节。”   孔美妮:“说得是,关于这方面,目前没有考虑,以后可能有,现在就当挂个号吧。”   向天亮:“没问题,嫂子的生意,就是我的生意,只要嫂子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   孔美妮:“这个以后再说吧。”   向天亮:“那,那我还得继续猜啊,这个,这个,噢,我想起来了。”   孔美妮:“你想到什么了?”   向天亮:“嫂子去年生小宝宝的时候,我可是帮了不少忙的,嫂子是想感谢我吧。”   孔美妮:“那天晚上请你来我家喝酒,不算是感谢吗。”   向天亮:“那不算,那是宝宝的生日。”   孔美妮:“哦,说得有道理,算我还欠着,但你还是没有猜着。”   向天亮:“嫂子,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已经黔驴计穷了。”   孔美妮:“你还得猜。”   向天亮:“嗯,我再想,再想。”   孔美妮:“继续努力,去伪存真么。”   向天亮:“那么,那么是与许西平有关的事吧?”   孔美妮:“嘻嘻,终于找准方向了。”   向天亮:“嫂子,真是关于许西平的事吗?”   孔美妮:“是的。”   向天亮:“那我猜对了,嫂子该告诉我了吧。”   孔美妮:“嗯,告诉你可以,但是你得保密。”   向天亮:“保密?对谁保密?对老余保密吗?”   孔美妮:“是。”   向天亮:“我明白,肯定保密。”   孔美妮:“包括我给你打电话,也得保密。”   向天亮:“必须的,我一定保密。”   孔美妮:“那天晚上,我和老余告诉你,关于许西平搔扰我的事,我并没有全部告诉你。”   向天亮:“哦,这么说,关于许西平搔扰你的事,老余知道的与我知道的是一样的多。”   孔美妮:“对。”   向天亮:“嫂子为什么不告诉老余呢?”   孔美妮:“我要是全部告诉老余,老余肯定会和许西平翻脸。”   向天亮:“那嫂子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孔美妮:“你猜。”   向天亮:“又猜?不猜了,不猜了,坚决不猜了,还是请嫂子告诉我吧。”   孔美妮:“我想,我想请你帮忙,让许西平不要再搔扰我。”   向天亮:“噢,那请嫂子先告诉我,许西平到底怎么搔扰你了?” 第2034章 秘密协议   孔美妮:“天亮,一定要说吗?”   向天亮:“当然要说,因为我和老余正在对付许西平,不方便对老余说的,却可以对我说吧。”   孔美妮:“对付许西平?”   向天亮:“是的,很秘密的进行。”   孔美妮:“哦,反正,反正他很坏,道貌岸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向天亮:“这个我早已知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   孔美妮:“他搔扰我,并不只是我告诉老余的一次电话骚扰,而是很多次。”   向天亮:“我猜到了。”   孔美妮:“昨天,昨天他还打电话给我。”   向天亮:“这个家伙,有点丧心病狂啊,他就不怕你告诉老余吗?”   孔美妮:“我这样说过,可他说不怕。”   向天亮:“哦,胆大包天么。”   孔美妮:“我想,大概他认为我不会告诉老余。”   向天亮:“还有,万一你告诉他老婆季丽蓉呢?”   孔美妮:“我也这样说过,可他也说不怕,我想他也认为我实际上不会告诉他老婆季丽蓉。”   向天亮:“这就是有恃无恐,他认为你是个聪明女人,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孔美妮:“嗯,实际上我是不敢。”   向天亮:“为什么不敢?”   孔美妮:“他们家有权有势有大靠山,我家老余难以抗衡,我不想因此而让老余与他分裂。”   向天亮:“这确实是个很现实的理由,非到万不得已,老余是不会与许西平分道扬镳的。”   孔美妮:“而且我认为,我认为仅仅是几个电话,只是一些污言秽语,还不能上岗上线。”   向天亮:“呵呵。”   孔美妮:“你笑什么?”   向天亮:“污言秽语,一定也是蛮刺激的。”   孔美妮:“你呀,也不是好东西,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向天亮:“打击面太广了,话不能这么说,我可不像许西平那么无聊。”   孔美妮:“你会怎么做?”   向天亮:“呵呵,仅仅是电话搔扰,有意思吗,千言万语,不如实战。”   孔美妮:“坏蛋。”   向天亮:“嫂子,说许西平,说许西平,请你继续揭发他的罪行。”   孔美妮:“他就是电话搔,别的倒没什么。”   向天亮:“没有进一步的实质性的行动吗?”   孔美妮:“什么叫进一步的实质性的行动?”   向天亮:“比方说,他约你,或者他上门找你,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孔美妮:“没有,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动口不动手,只是打电话,见了面却是一本正经。”   向天亮:“真的没有?”   孔美妮:“真的没有。”   向天亮:“嫂子,你是希望他有进一步的实质性的行动吗?”   孔美妮:“呸,你才那样希望,你们全家都那样希望。”   向天亮:“呵呵,开个玩笑,不要生气么。”   孔美妮:“我不生气,我家老余说过,你这个人向天是狗嘴不吐像牙的。”   向天亮:“啊,老余是这么诋毁我的,我找他算账去。”   孔美妮:“嘻嘻,你要是找老余兴师问罪,那咱们通电话的事不是要露馅了吗。”   向天亮:“倒也是啊,罢了罢了,谁让老余是我朋友呢。”   孔美妮:“不过,不过,嘻嘻,老余也说过你好话的。”   向天亮:“什么好话,嫂子你说来听听,举个例子,让我高兴高兴也好。”   孔美妮:“老余说过,综合地衡量,你比许西平更男人,起码男人一百倍。”   向天亮:“哟,这么高的评价啊。”   孔美妮:“真的,老余对你的评价很高,他说你值得信赖,而许西平不行,他是为了个人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的人。”   向天亮:“所以,所以你才打电话找我?”   孔美妮:“嗯,我觉得,你能对付许西平。”   向天亮:“嫂子,这是老余说的吧。”   孔美妮:“对,老余说过,有你在,许西平就蹦不起来,要是你不在,许西平就会折腾得不得了。”   向天亮:“老余真是这样说的吗?”   孔美妮:“是的,我还可以向你透露一个小秘密。”   向天亮:“什么小秘密?”   孔美妮:“你知道有人想把从滨海市调走吗?”   向天亮:“知道,这个阴谋后来被粉碎了。”   孔美妮:“这其中,李书群省长曾打电话问过我家老余,你知道老余怎么说的吗?”   向天亮:“关于我的去留,老余应该会帮我说话。”   孔美妮:“老余对李省长说,目前的滨海市,要是没有你是会乱套的。”   向天亮:“噢,知我者,老余也。”   孔美妮:“因此,我想请你帮忙,帮我整一整许西平。”   向天亮:“这个么,没有问题,我和老余已经商量过了。”   孔美妮:“你们是怎么商量的?”   向天亮:“是这样的,许西平最近有些猖狂,我和老余想压压他,但由我出面,以我为主,老余暗中协助。”   孔美妮:“那你准备怎么对付许西平呀?”   向天亮:“我想,请嫂子你配合。”   孔美妮:“配合?怎么配合?”   向天亮:“当我的助手,一起整一整许西平。”   孔美妮:“我?我能行吗?”   向天亮:“嫂子你不但行,而且是非常行,在我看来,你是最合适的。”   孔美妮:“那你说说,我要怎么配合?”   向天亮:“嗯,先不着急,咱们得先说说,咱们如何保护自己。”   孔美妮:“你是说,你是说保密问题吧?”   向天亮:“嫂子真是聪明,咱们联手整治许西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家老余。”   孔美妮:“我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向天亮:“那么,你我之间的秘密协议算是达成了?”   孔美妮:“一言为定,达成了,秘密协议。”   向天亮:“好,我要你先做一件事。”   孔美妮:“什么事?”   向天亮:“如果他再打电话搔扰你,你敷衍他,或者说,你响应他。”   孔美妮:“响应他?这,这不好吧。”   向天亮:“嫂子,相信我,听我的,我保证不会害你的。”   孔美妮:“好吧,我听你的。”   向天亮:“总之,如果他再打电话搔扰你,你就及时通知我。”   孔美妮:“好,好的。”   向天亮:“嫂子,加油哦。” 第2035章 老徐闹情绪了   向天亮从地下停车场回到自己在十楼的办公室,刚坐下不久,副市长徐群先的秘书郭正浦来了。   郭正浦三十岁,在向天亮看来,他是机关里的老实人,所以对他比较尊重。   “正浦兄,是徐副市长有事吩咐?”向天亮给郭正浦倒了杯水。   郭正浦说,“是我找你,但事关徐副市长,他已两天没来上班了,待在家里也不见人,我去市政府办公室找了罗正信副主任,他说,他说让你去找徐副市长比较合适。”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是公事还是私事?”   “我不知道。”郭正浦摇着头。   向天亮又问,“那你去他家里看过没有?”   “去过了。”   “他情绪怎么样?”   “好像,好像没什么异常啊。”   向天亮略作沉吟,微笑着道:“好吧,我反正闲着没事,待会我就去他家看看。”   送走郭正浦后,向天亮咧着嘴笑了。   之所以笑,是因为向天亮知道徐群先为什么闹情绪。   而且,向天亮不仅知道,就连徐群先闹情绪其实也和他有关。   当然,徐群先之所以闹情绪,不是因为向天亮与他老婆陈彩珊的关系,自己在外面嫖娼,被老婆抓了现形,这没什么好辩解的,老婆真要是与向天亮发生点什么,徐群先也不敢吭声。   向天亮还是很给徐群先面子的,至今,他还没有当着徐群先的面和陈彩珊乱来。   徐群先之所以闹情绪,是因为两天前的市政府常务会议上,市长谭俊不点名地批评了徐群先分管的工业系统,今年以来,市属工业系统亏损一点一亿元,年初定下的扭亏为盈的计划成了一个笑话,作为直接领导,挨几句批评是情理之中的。   问题是市长谭俊没给好脸色,话说得特别重:不换思想就换人,不堪重任请走人。   徐群先因为市长谭俊的话而有点怂了。   其实,这话是向天亮“教”谭俊说的,目的是为了敲打徐群先。   前阵子,徐群先对向天亮有些许的冷淡,向天亮感觉到了,也知道为什么,老婆公然要与向天亮那个,换成谁心里都有疙瘩。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婆要造反,官位遇危机,徐群先肯定烦恼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郭正浦找向天亮,真是找对人了。   向天亮又一次回到地下停车场,驾着别克轿车出了市委大院。   不一会,别克轿车停在了市工人文化宫。   市妇联就在市工人文化宫,徐群先的老婆陈彩珊,现在是市妇联的副主席。   接到向天亮的电话后,陈彩珊匆匆地从市工人文化宫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钻进车里。   “哎,这个时候过来,会有很多人看见的。”   向天亮摘下墨镜,笑着说,“好啊,那我就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一点吧。”   陈彩珊急忙俯身,帮向天亮把墨镜架回到鼻梁上,“坏蛋,你想害死我呀。”   “呵呵,既要红杏出墙,又要装作贞洁,累不累啊。”   “咱们都是党员干部,对外要注意影响么。”陈彩珊笑道。   向天亮让别克轿车慢慢地跑了起来,“那么,在老徐面前呢?”   “他想看就看,但已经没有资格管我了。”陈彩珊笑着说道,“当然,为了从长计议,为了照顾老徐的面子,最好不要在他面前那个。”   向天亮笑道:“可是,我们现在就是去你家,就是去见老徐的。”   “你是去劝说他的吧?”陈彩珊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至于吗,谭市长就那么一说,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老徐有必要闹那么大的情绪吗。”   陈彩珊说,“以我看,他不是因为谭市长,而是因为你。”   “不会吧,因为我和你,因为我把你给占了,或者,因为我要当着他的面把你给占了?”   “嘻嘻,都不是。”   “那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陈彩珊道:“老罗来过,老谢来过,老徐的秘书郭正浦来过,我也问过,虽然他没说实话,但我知道,他倒是不说你我的事,而是担心你要因此而把他给搞掉,你是知道的,到了他现在的位置,最怕的不是能不能继续进步,而是能不能坐稳屁股。”   “呵呵,只要他不干涉咱们的事,我搞掉他干什么。”   “反正他是怕,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去找他谈谈,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向天亮乐道:“但愿我去不是火上浇油吧。”   陈彩珊说,“恰恰相反,你去了,他才会放心,你不去,他才会担心。”   向天亮说,“不过,我去了,我尴尬,我尴尬,老徐他更尴尬。”   陈彩珊说,“尴尬需要打破的么,你不去,那尴尬不还在吗。”   向天亮说,“嗯,彩珊姐,你们现在在一起吗?就是晚上的时候。”   陈彩珊说,“嘻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有,自从上次被我抓了现形后就没在一起了。”   向天亮说,“这样,这样不好吧,毕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你们都老夫老妻了。”   陈彩珊说,“不是我要疏远他,是他心里有疙瘩,是他在疏远我,刻意与我保持距离。”   向天亮说,“不会吧,他这是为什么,难道要准备放弃你吗。”   陈彩珊说,“不是,我看他是不敢碰我。”   向天亮说,“那,那你们怎么相处啊。”   陈彩珊说,“同一个锅里吃饭,看着还相敬如宾,但不住在同一个屋子里。”   向天亮说,“噢,你们与谢影心和冯来来她们两家一模一样了。”   陈彩珊说,“我住卧室,他住书房,比邻而居,互不干涉。”   向天亮说,“呵呵,那你儿子女儿周末从学校回来,你怎么向他们解释呢。”   陈彩珊说,“我说,你们问你们爸去。”   向天亮说,“这个回答好,那老徐又如何解释呢。”   陈彩珊说,“养生,老徐说是为了养生,他要保养身体。”   向天亮说,“呵呵,这样的理由太过牵强,恐怕骗不了一位高生和一位初中生吧。”   陈彩珊说,“反正能堵住孩子们的嘴就行了。”   向天亮说,“那么,那么你的嘴呢,需要堵一堵吗?”   陈彩珊说,“当然了,今晚你必须在我家吃饭,嘻嘻,我先堵你嘴,你再堵我嘴。” 第2036章 权力不会出现真空   徐群先正坐在他的书房里,确切地说,是躺而不是坐,他书房里有一张长沙发,他正在上面半靠半坐,闭目养神。   向天亮也不开口,走进书房在椅子上坐,两手趴在书桌上,看着徐群先无声地笑着。   当然知道有人进来,也知道来人不是自己的老婆,但徐群先没有想到是向天亮。   陈彩珊靠在书房门口,正要张嘴说话,却被向天亮摆手拦住了。   向天亮笑着说,“虽然我很不情愿地尴尬出现,虽然我知道我成了不受欢迎的人,虽然我知道我出现在这里会产生一些误会,但我还是来了,因为谭市长在两个小时前问我,徐群先副市长为什么没来上班,我说我不知道,谭市长也说不明白,但是,有人却很高兴,或者说正蠢蠢欲动,比方说王玉成副市长,他一直想取而代之,染指工业系统,又比方说市工业局那位胖乎乎的局长,据我所知,他可是王玉成副市长从原南河县带来的亲信。”   徐群先早已张开了双眼,“天亮,我不知道是你来了。”   向天亮继续说,“权力是不能出现真空的,一旦存在真空,就马上会有无数人争着去填空,所以本质上说,权力是不会出现真空的,你方唱罢我登场,不是你上就是我下,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闹情绪可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徐群先终于坐了起来,看了看门口的陈彩珊,欲言又止。   向天亮又道:“老徐你别看嫂子了,我来的事与她无关,这些天我很忙,是你的秘书郭正浦找的我,我去了谭市长那里,谭市长也很莫名其妙,不知道你为什么没去上班,所以我打电话问嫂子,嫂子也说不知道,无奈,我只好过来当面问你了,当然,我在路上碰到了嫂子,就顺道把她捎回来了。”   徐群先似乎稍稍地松了一口气,“你说,谭市长他不知道我为什么没去上班?”   “是啊,他还向我打听来着呢。”向天亮点着头。   徐群先又问,“那你知不知道?”   这时,陈彩珊走到向天亮身边,将一杯冰水递到他手里,趁机站在他身边不走了。   向天亮也不避讳,当着徐群先的面,望了望陈彩珊身上的两个突出点,微笑着说,“我还是做了一些调查工作的,你不上班,闹情绪,我看无非是两个原因。”   徐群先皱了皱眉头,但马上又舒展开来,女人最会得寸进尺,他越是反感,陈彩珊就会越来劲。   果不其然,陈彩珊反而靠得更近,身体离向天亮的距离,只剩下了椅子的扶手。   隔着书桌,徐群先只能看到上面,下面的情况他是不能一目了然的,向天亮的左手拿着茶杯,右手空着,当然,实际上也没有闲着,他的右臂靠在椅子扶手上,右手早已顺势钻进了陈彩珊的裙子里。   “天亮,你说的是哪两个原因?”徐群先问。   向天亮笑着卖了个关子,“嫂子可以旁听吗?”   说着,向天亮的右手由下往上,陈彩珊身体一颤,两腿本能地一夹,把向天亮的右手给夹住了。   徐群先瞥了陈彩珊一眼,无奈地说,“天亮,我们家这点事,对你来说,还有秘密可言吗?”   倒也是,向天亮心道,我的右手正在你家最隐秘的地方探索着呢。   不过,向天亮还是摇着头道:“我是无所谓的,我怕嫂子在场,反而会让你尴尬呢。”   徐群先苦笑,“对你说的所谓尴尬,我有思想准备。”   向天亮笑而不言,右手却开始由上往下,揪住陈彩珊的内裤往下扯。   陈彩珊急忙夹紧双腿,“老徐,我想请天亮在家吃晚饭。”   徐群先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来都来了,吃饭是应该的。”   陈彩珊应了一声,抬腿要走,正好,配合了向天亮的动作,内裤一下滑落到膝盖以下了。   红着脸白了向天亮一眼,陈彩珊无奈地先抬右腿,再迈左腿,踏着小碎步,人离开了书房,却把小内裤留在了地上。   徐群先看不见下面,却能看见上面的眉来眼去,但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正在这时,书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伸手过来,拿起电话听了听,徐群先没犹豫地摁了免提键。   向天亮会意,正要抬起的屁股,又落回到椅子上。   原来,打来电话的人,是常务副市许西平。   徐群先:“你好,是许西平市长吗?”   许西平:“老徐你好,是我啊。”   徐群先:“许市长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指示吗?”   许西平:“我哪敢指示啊。”   徐群先:“许市长客气了,有事你尽管吩咐。”   许西平:“哈哈,吩咐就更不敢了,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敢吩咐你吗?”   徐群先:“许市长听谁说的,我身体很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许西平:“老徐,你有一天半没来上班了,也没个说法,难免手下人议论哦。”   徐群先:“也是,我没有请假,我要向谭市长和许市长检讨。”   许西平:“老徐,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啊。”   徐群先:“谢谢许市长关心,我家里很好,没什么事。”   许西平:“那么,就是工作上的事了。”   徐群先:“也不是,我么,就是觉得有点累,想在家息两天,息两天而已。”   许西平:“不对吧,老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累,是从那天市政府常务工作会议后开始的。”   徐群先:“是吗。”   许西平:“好像谭市长批评了工业系统。”   徐群先:“工作没做好,批评是应该的,工作这么多年,挨批评是常有的事。”   许西平:“嗯,不过,谭市长的话重了一点,不换思想就换人,不堪重任请走人,这话有点重嘛。”   徐群先:“我不觉得重,谭市长并没有指名道姓,我认为批评得还不够。”   许西平:“老徐,那你就更不要闹情绪了。”   徐群先:“请许市长放心,我没有闹情绪,我正在深刻反思。”   许西平:“那就好,那就好,要不要出来坐坐,喝一杯聊聊?”   徐群先:“啊,谢了,再说,再说吧。” 第2037章 没空干坏事   挂了电话,徐群先对向天亮说,“没想到,他也会出来凑热闹。”   “不,他不是凑热闹,他是在见缝插针。”   向天亮笑了笑,皱着眉头道:“不好,不好。”   徐群先不解地问,“怎么了,什么不好?”   向天亮说,“许西平要来你家了。”   “不会吧,刚才我的态度还不明确吗,他还会来打我的主意?”徐群先不相信。   “老徐,我比你更了解许西平,他现在急需人手,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会千方百计地接近,那是个无孔不入的人。”   “你是说,你是说他认定我在闹情绪,于是想来策反我?”   “对,他会这么干的。”   “可是,他刚打过电话了,他还会上门来吗?”   “会,别人不会,但许西平会。”   说着,向天亮伸手捡起陈彩珊的内裤,顺手塞进了裤袋,一边站起来说,“我得回避一下,老徐,我在的话,许西平来了,会让你尴尬的。”   “等等。”徐群先知道向天亮和许西平的真正关系,他可不想向天亮误会,不管怎么说,让他背叛向天亮,他下不了这个决心,“天亮,你别走,许西平来不来还不知道,即使他来了,你再躲在旁边也可以么。”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我可以躲起来,但我的车还停在你的门前。”   徐群先噢了一声,“可是,我有话和你说。”   向天亮故作犹豫。   “天亮,我是认真的。”徐群先说。   想了想,向天亮道:“好吧,我先把车开到边上去。”   还别说,向天亮有点“神”,让徐群先不得不佩服。   就在向天亮“藏”好轿车返回不久,徐家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向天亮和徐群先此时都在客厅,两个人透过落地窗的窗帘往外一看,果然摁响门铃的人,正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   “老徐,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向天亮低声道。   “嗯,真被你给说着了。”徐群先连连点头,“天亮,对不起,暂时委屈你一下。”   向天亮也不客气,他直接“躲”进了卧室。   前脚赶后脚,陈彩珊居然也跟着“躲”了进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两个身体迫不及待地粘在了一起。   向天亮说,“这样不好,老徐肯定心里不好受。”   陈彩珊说,“管他呢,许西平来了,他没空让自己心里不好受。”   向天亮说,“彩珊姐,这可是明目张胆地给老徐戴绿帽子啊。”   陈彩珊说,“就是要明目张胆,我早说过了,他能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向天亮说,“万一,万一他一怒之下投靠了许西平,咱们可就得不偿失喽。”   陈彩珊说,“不会的,我敢保证老徐不会投靠别人,包括这个许西平。”   向天亮说,“别说得这么肯定,事情会变化,人更是容易变化。”   陈彩珊说,“老徐不会,因为我和他开诚布公地谈过了,而且是在心平气和的情况下谈的。”   向天亮说,“哦,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快说说,你们是怎么谈的?”   陈彩珊说,“我们达成了如下协议,一,他要是背叛你而投靠别人,我就和他离婚,并找纪委告发他嫖娼的事,二,他可以不和你合作,但不能与你作对,否则我就和他离婚,并找纪委告发他嫖娼的事,三,我要和你那个,他如果反对,我就和他离婚,并找纪委告发他嫖娼的事,四……”   向天亮说,“我的天那,你这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吗,老徐他肯定恨死我了。”   陈彩珊说,“没关系,我也允许他出去找女人,嘻嘻,我和他互不干涉,各干各的。”   向天亮说,“他要是个真男人,宁愿死也不会接受,非把你给杀了不可。”   陈彩珊说,“问题是他不很男人,你才是男人,特男人,瞧,你下面多男人呀。”   向天亮说,“臭娘们,我现在想听听老徐和许西平说些什么,没空陪你干坏事。”   陈彩珊说,“没关系,我有办法,嘻嘻,你偷听,我预热,算我帮你热热身吧。”   真是大胆之极,陈彩珊将卧室的门拉开一条缝,再拿来一张椅子放在门边,冲着向天亮嫣然一笑。   向天亮会意,坐到椅子上,脑袋靠在门边,一只耳朵正好凑在门缝上。   陈彩珊动作轻盈,没有声音,但绝不拖泥带水,跪在向天亮的双腿之间,脑袋埋了下去。   可向天亮的心思,却大半在客厅里。   客厅里,两个男人却正在废话。   当然,废话里也蕴含着正话。   许西平:“老徐,你脸色有点不大好嘛。”   徐群先:“是吗,大概我睡过头了缘故吧。”   许西平:“你有心事。”   徐群先:“哈哈,许市长,你也会看相啊。”   许西平:“哎,别一口一个许市长了,我叫你老徐,你喊我老许,多自然。”   徐群先:“那,那我就不客气了,老许,你找我有事吗?”   许西平:“没事,也有事。”   徐群先:“哦,这话怎么说?”   许西平:“说有事,是因为你没来上班,我得过问一下,说没事,是因为我是在瞎操心而已。”   徐群先:“谢谢你的关心,我真的没事,明天就恢复上班。”   许西平:“那就好,我说我是瞎操心么。”   徐群先:“老许,你以为我是因为谭市长的两句话就不去上班吗?”   许西平:“哈哈,不是我这么以为,而是大家这么以为。”   徐群先:“哈哈,果然这样,那老许你个人是怎么以为的呢?”   许西平:“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徐群先:“谭市长是实事求是,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   许西平:“我看不尽然吧。”   徐群先:“这怎么讲?”   许西平:“我个人觉得,谭市长对你有点不大信任。”   徐群先:“你是认为他的板子打错人了?”   许西平:“对,你们工业系统亏损,一是历史原因,二是下面的问题,总之,主要责任不在你老徐的身上。”   徐群先:“不过,我也有责任,我不能推脱自己的责任。”   许西平:“老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吧。”   徐群先:“老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西平:“愿意听?”   徐群先:“愿闻其详。” 第2038章 必须扯上向天亮   明显可以看出,徐群先是在敷衍许西平,只不过徐群先掩饰得好,许西平没有察觉出来。   也实在难为了徐群先,他哪有心思和许西平说话,他的注意力都转到卧室里去了。   向天亮在卧室里,陈彩珊也去了卧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是狼,一个烈火干柴,本来就不清不白的,四十多分钟,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鬼才相信。   好不容易把许西平打发走了,徐群先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对着卧室破门而入。   没人,不,不是没人,是没有向天亮,影子也没,只有陈彩珊,倒在床上睡得正香呢。   徐群先不相信,目光在卧室里再搜索了一遍,确实是干干净净,根本没有发生过事情后留下的那种迹像。   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徐群先咳嗽了几声,“喂,人呢?”   陈彩珊没醒,徐群先不得不走过去,伸手推了一下。   “老徐,你干什么?”陈彩珊总算睁开了眼睛。   “人呢?”   “什么人,你不是人,我不是人?”   “我是说向天亮。”   “早走了,他听了几句你们的谈话,说没劲,拍拍屁股就走了。”   “走了?我没看到啊。”   “喏,跳窗走的,你当然看不到。”   徐群先噢了一声,“你们,你们。”   陈彩珊白了徐群先一眼,“你以为向天亮像你那样,你以为我是随便的女人?”   徐群先愣了一下,“彩珊,我,我对不起你,我也误会你了。”   “别。”陈彩珊说,“我是有点喜欢向天亮,可惜人家看不上,我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总之,到现在为止,向天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可是,可是你和我。”   “我是考验你。”   “你的考验也,也太考验人了。”   “我也是为向天亮考验你。”   其实,向天亮刚走不久,可以说仅仅比许西平的离开早了一二分钟而已。   世上根本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徐群先和许西平在客厅里谈话,向天亮和陈彩珊也在“沟通交流”,一墙之隔,这么刺激的机会,陈彩珊岂能错过。   只不过“沟通交流”的现场,不是卧室而是浴室,这里有两大优点,一是隔音,二是便于打扫“战场”,徐群先想在卧室里找“证据”,可谓枉费了一番心机。   四十多分钟,可以办很多事情,向天亮就是狂轰滥炸,把陈彩珊办了两回。   陈彩珊身心舒爽,心情大好,给了徐群先一个久违的笑脸。   徐群先讪讪而笑,“彩珊,你怎么又扯上向天亮了。”   陈彩珊板着脸说,“必须得扯上向天亮,我就认准了一个理,没有向天亮,咱们这个家就会垮,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敢背叛向天亮,我就跟你不客气。”   徐群先忙说,“我怎么可能跟向天亮作对呢?”   陈彩珊哼了一声,“许西平不是好东西,你要是跟他勾勾搭搭,难保不滑到向天亮的对立面去。”   “我不傻,许西平那套蒙不了我。”徐群先问道,“向天亮也真是的,说好了有事商量,他怎么不说一声就跑了?”   陈彩珊道:“向天亮说了,让你在许西平走后给他打电话。”   噢了一声,徐群先来到书房,拿起电话拨通了向天亮的手机。   徐群先:“天亮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你怎么就溜了呢?”   向天亮:“呵呵,我要是继续躲着,嫂子又在我旁边,你能放心吗?”   徐群先:“这个这个,话不能这么说,我以为,我以为。”   向天亮:“不过你还别说,嫂子很有味道,呵呵,我喜欢,我太喜欢了。”   徐群先:“你,你别说了,彩珊都告诉我了,你们,你们没有事。”   向天亮:“哎,这可说不定,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一定没事。”   徐群先:“我相信你,她那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向天亮:“不一定,不一定,我也会热的,刚才我就差点热得受不了了。”   徐群先:“天亮,你就不要拿这个事取笑我了,好吗?”   向天亮:“不,要说清楚,这个问题很重要,关系到你我以后的关系。”   徐群先:“这话应该怎么理解?”   向天亮:“嫂子要是继续这样猛烈进攻,我可抵挡不了,所以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徐群先:“哦,其实,其实,我早就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了。”   向天亮:“至于许西平找你,我一点都不担心。”   徐群先:“为什么这么说?”   向天亮:“罗正信还有可能被别人拉走,而你不会,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优势。”   徐群先:“刚才,许西平就表达了想拉我入伙的意思,这是试探,以后还会来找我。”   向天亮:“这不是问题,你可以应付,没有必要拒之门外么。”   徐群先:“我不信任他,一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让我彻底认识他了。”   向天亮:“不错,那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他和肖子剑要负同样的责任。”   徐群先:“此外,我也不相信他关于谭市长对我的看法。”   向天亮:“呵呵。”   徐群先:“你笑什么?”   向天亮:“谭市长是在声东击西啊。”   徐群先:“你是说,谭市长要收拾工业局的胖局长了。”   向天亮:“也是,也不是,收拾胖局长仅仅只是第一步。”   徐群先:“我明白了,胖局长是王玉成副市长的人,收拾胖局长,等于是打击王玉成副市长。”   向天亮:“谭市长也是在变相帮你。”   徐群先:“这话我有些不明白。”   向天亮:“告诉你吧,王玉成副市长一直想染指你分管的工业系统。”   徐群先:“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向天亮:“在原南河县的时候,谭市长后来居上超越了王玉成副市长,两个人的梁子结得很深哦。”   徐群先:“天亮,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向天亮:“呵呵,谢什么啊,你还是赶紧恢复上班吧。”   徐群先:“对了,许西平还提到市东郊工业园的事。”   向天亮:“我先不说,这事你找滨海区焦正秀书记问问,你会被吓一跳的。”   徐群先:“我知道了,那我明天再联系你。”   向天亮:“好吧,我正有事要忙,挂了。” 第2039章 三个活跃点   向天亮确是有事要忙。   与徐群先通电话的时候,别克轿车就停在市委领导宿舍区大门附近,电话没有完毕,他就发现了一个意外的情况。   向天亮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是国泰集团公司所属的礼品总店代总店长刘思红。   尽管是黄昏时分,路灯的灯光亮度不够,但向天亮足以看清刘思红那张漂亮的脸蛋。   向天亮大为好奇,刘思红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她在市委领导宿舍区有熟人吗?   市委领导宿舍区,住的都是市四套班子领导成员,以及部分副厅级以上的离退休老干部,刘思红到这里来,说明她不简单。   正在向天亮惊讶之时,一辆桑塔纳轿车慢慢驶来,就停在他的别克轿车不远处,车上下来两个女人,居然是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陈琳和国泰集团公司人事部主任白曼。   陈琳和白曼下车后,不紧不慢地进了市委领导宿舍区。   向天亮一眼就能看个明白,陈琳和白曼是在跟踪刘思红。   再往桑塔纳轿车里细看,向天亮发现车上还坐着国泰集团公司公关部主任于曼青,和国泰集团公司信息部主任崔书瑶。   这个“阵容”够强大的,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向天亮发动别克轿车,倒到树荫深处后,他下了车,来到桑塔纳轿车边,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   驾驶座上的于曼青和副驾座上的崔书瑶,同时回过头,惊喜地瞅着向天亮。   “你怎么来了?”异口同声。   “呵呵,考察一个下属,用得着你们四个公司高层一起出动吗。”   于曼青说,“这个刘思红有问题。”   崔书瑶说,“我们本来要是要结束对刘思红的考察的,她有可能被正式任命为总店长,或是到公司信息部担任我的副手,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人发现她出现在市委领导宿舍区,并且每周至少要来一次,我们很奇怪,因为根据她的履历,是不可能在这里有熟人的,所以,我们对她进行了深入调查。”   向天亮道:“这就是说,刘思红有可能是某位领导安插在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卧底。”   于曼青说,“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向天亮点着头,“还真看不出来,我在总店见过刘思红,我确实没有看出来。”   崔书瑶笑道:“你只顾欣赏人家的漂亮,寻思如何搭上人家,你当然看不出来了。”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个什么什么淑女,君子好逑,这个刘思红确实是蛮漂亮的嘛。”   于曼青笑道:“女间谍你敢要吗?”   向天亮一声坏笑,“那我就把她收了,教育教育后,让她变成一个双面间谍。”   崔书瑶啐道:“呸,还教育教育,你是想抱到床上去教育吧。”   “不说了,不说了,呵呵,我要是再说,你们就开我的批斗大会了。”   这时,陈琳和白曼回来了。   见了向天亮,陈琳和白曼也有些讶然。   “陈琳姐,白曼姐,你们确定了没有?”向天亮问道。   白曼道:“确定了,这个刘思红还是有点小狡猾的,她故意在市长谭俊家附近停了一会,幸亏我们早有准备,才没被她发现,最终,她进的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家,而且是从后门进去的,真是没有想到,刘思红还有许副市长家后门的钥匙。”   向天亮哦了一声,“他妈的,真是没有想到,许西平竟然把钉子插进国泰集团公司里来了。”   桑塔纳轿车徐徐离开了市委领导宿舍区。   向天亮也懒得开他的别克轿车了,“喂,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刘思红?”   陈琳笑着爬到向天亮身上,“你说该怎么处置这个刘思红呢?”   “这我可不敢说,有你们在,我哪有说话的份啊?”向天亮瞅着陈琳的两座小玉山。   陈琳笑着说,“算你明智,仅今年以来,咱们国泰集团公司就查处了不下十名各种各样的间谍,其中有七个是女的,有的比这个刘思红还要漂亮,要是让你负责处理,那还得了,还不让你都处理到床上去了吗。”   向天亮无奈而笑,“好吧,我就算臭名昭著吧。”   陈琳的一只手在向天亮身上摸索着,“嘻嘻,事实胜于雄辩哦。”   “什么事实,什么胜于雄辩。”向天亮有点心虚。   陈琳抓着向天亮的家伙笑道:“它有点疲软哦。”   向天亮心说,刚在陈彩珊那里放了一炮,不疲软才怪呢。   另一边,白曼的手也伸了过来,“真的是疲软呀,咯咯,天亮你又在外面偷吃了。”   向天亮急忙辩解,“冤枉,冤枉,我这些天工作忙得要死,它疲软一点也很正常嘛。”   崔书瑶笑着说,“狗改不了吃屎,所以,狗偷吃也是很正常的。”   于曼青笑着说,“我看就别计较了,只要不让咱们荒着,不在咱们这里抛锚熄火就行了。”   向天亮笑着对陈琳说,“对啊,你自己也说,事实胜于雄辩,要不要现在就试试,我绝对不会抛锚熄火的。”   陈琳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还是先回家吧,美兰姐她们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向天亮咦了一声,“这个刘思红这么厉害,连美兰姐也给惊动了?”   白曼点着头说,“当然了,我们以前查出不少人,但没有许副市长的人,美兰姐就说,许副市长是最有可能派人打进国泰集团公司的那个。”   向天亮笑着赞道:“毕竟还是前妻了解前夫啊。”   陈琳问道:“天亮,听说许副市长最近很活跃?”   向天亮点着头说,“你们国泰集团公司是要提高警惕,最近有三个活跃点,两个在市委,一个就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另一个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两个人分属两个阵营,但正为同一个目的努力,这个目的就是第三个活跃点,你们的对手三元贸易公司。”   白曼说,“而三元贸易公司的目的,是在做大自己的同时,打击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老大地位。”   陈琳说,“天亮,像那个西河街道老住宅区拆旧建新项目之类的事,不能再重演了。”   向天亮嗯道:“那今晚咱们开会,商讨一下反击三元贸易公司的对策。” 第2040章 抓住重点   百花楼四楼的大客厅,有时候也是商讨大事的会议室,向天亮他们出现时,这里早就坐满了人,当然,都是百花楼里的人,都是同一个性别。   大客厅的西墙上,挂着一块黑板,百花楼里两个个子最高的女人,蒋玉瑛和夏柳,正站在黑板前,拿着粉笔写着什么。   向天亮坐到陈美兰身边,“美兰姐,你们在讨论三元贸易公司吗?”   “确切地说,我们是在讨论三元贸易公司的经营方略,以便咱们国泰集团公司能采取相应有效的对策。”陈美兰问道,“你去哪里了?听说没到下班时间就跑出去了。”   “嗨,甭提了,真他妈的有意思。”向天亮笑着说道,“徐群先闹情绪不上班,他的秘书找我,我总得去看看吧,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许西平就闻风而动,前脚赶后脚地跑到了徐群先家,许西平这家伙盯上徐群先了,先打电话后登门,结果把我堵在了徐群先的书房里,好不容易等许西平走了,我才和徐群先聊了一会,可把吃饭给忘了,离开时又碰上那个刘思红,接着,就是遇上了咱们的陈琳姐、白曼姐和书瑶姐、曼青姐。”   向天亮还没吃晚饭,这在百花楼里可是一件大事,都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向天亮就是百花楼的火车头,没吃饭怎么能有“动力”呢。   不敢怠慢,不用吩咐,百花楼里的两位大厨,肖敏芳和李静瑶,急忙从厨房搬来饭菜,放在向天亮面前的茶几上。   “我吃着,你们继续,玉瑛姐,夏柳姐,你们继续说。”向天亮边吃边说。   夏柳笑着说,“我们说的与你没有一毛关系,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   向天亮笑着骂道:“臭娘们,你想把我撇开闹革命啊。”   杨碧巧笑道:“你没有革命警惕性,当然没有资格闹革命了。”   “什么什么,我的革命警惕性还不够强吗?”向天亮不解道。   朱琴嘻嘻地笑起来,“你差点被那个刘思红给骗了,你说你的革命警惕性强不强?”   张小雅也笑道:“就是,听说第一次见面,还给人家留了手机号码呢。”   向天亮讪讪而笑,“你们这些傻娘们,我那叫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你们懂不懂啊。”   夏柳说,“总之,国泰集团公司的事不用你操心,三元贸易公司的事,你暂时也不要插手,你的责任很重,你的任务是对付许西平和肖子剑。”   陈美兰说,“当前的首要任务,是粉碎三元贸易公司独吞市东郊工业园的阴谋,这需要从两个方面入手,天亮,你的任务是打击三元贸易公司的帮手,正面对付三元贸易公司的任务,她们完全可以胜任。”   向天亮相当认真地问,“噢,请问领导,三元贸易公司涉嫌走私及其他违法行为,你们也能对付吗?”   陈美兰微笑着说,“今天下午我已当面向邵三河和蔡春风两位局长交代过,市公安局全面负责调查三元贸易公司的违法行为,咱们百花楼里,由李玟负责协助调查,所以,你可以暂且不管。”   向天亮笑了笑,“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三元贸易公司里有我的两个叔叔,你们是怕我不敢下手吧。”   柳清清笑道:“还有,就是那个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谢娜和马蕴霞是名花有主,成了你向天亮的婶婶,已不足为虑,但陈圆圆还在,杀伤力太大,我们怕你被她给伤了。”   “呵呵,什么叫伤了?”向天亮乐道。   柳清清说,“不解释,你懂的。”   女人们哄堂大笑。   笑过之后,向天亮又问道:“那么,我具体的任务是什么呢?”   杨碧巧道:“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咱们可以知道,三元贸易公司已经开始了对市委市政府领导的拉拢和渗透,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和副市长王玉成,这四位就是中榜者,你的首要任务是对付他们,其次,你要防止其他人被三元贸易公司拉拢和渗透,特别要注意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及三位副市长徐群先、陈瑞青、张行,还有,就是你要给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同志提供支持,他的压力是最大的,他能不能顶住很关键。”   向天亮说,“余胜春、顾鹿邑、徐群先、陈瑞青、张行,张行是跟着方道阳走的,咱们鞭长莫及,陈瑞青跟的是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他的立场取决于李云飞,我只能旁敲侧击,徐群先,不大会吧,我对他还是蛮有把握的,顾鹿邑,是谭市长的人,我可驾驭不了,至于余胜春,我和他开诚布公地谈过,不会发生意外的话,他应该是不会支持三元贸易公司的。”   陈美兰说,“要警惕,对任何人都不能放松警惕。”   杨碧巧说,“他们支持三元贸易公司并不可怕,要紧的是,在他们立场改变之前发现,咱们就不至于陷入被动。”   向天亮笑着问,“成达明受伤住院,陈品辉党校学习,我这两招使得不错吧?”   陈美兰笑着点头,“是不错,至少让肖子剑少了两条腿,但肖子剑是个老狐狸,他一定还有后手,比方说,他可以与方道阳和许西平甚至王玉成结成同盟,你切不可掉以轻心。”   向天亮道:“我会催促焦正秀,让市东郊工业园尽快开园,朱琴姐,黄颖姐,咱们国泰集团公司要尽快准备好项目,来不及的话,可以从西郊工业区搬若干个企业过去,与此同时,你们得尽快发动其他公司进入市东郊工业园,我倒要看看,只要咱们的企业进驻了市东郊工业园,他三元贸易公司还怎么独吞整个市东郊工业园。”   杨碧巧笑道:“天亮,你也不要搞四面出击,抓住重点即可,现在极力推动三元贸易公司独吞整个市东郊工业园的人,无非就是方道阳、许西平、肖子剑和王玉成四个,我看只要搞定许西平和肖子剑就可以了。”   “呵呵,各位放心,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行动计划,我的首要目标,正是许西平和肖子剑。”   女人们期待向天亮说出个一二三来,可向天亮神秘地一笑,闭上嘴不说话了。 第2041章 来捡老玉米的   如何对付许西平,捎带着防范余胜春,向天亮有一个自认为一箭双雕的计划,那就是利用余胜春的老婆孔美妮。   这个计划的首要条件是必须瞒着百花楼里的女同志们。   女人爱臭美,臭美的其中一个方面就是比美,百花楼里有公认的五大美女,陈美兰、柳清清、林霞、莫小莉和夏柳,是经过多次评比才排列出来的。   但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大家公认百花楼外还有三大美女,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老婆孔美妮,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罗正信的老婆谢影心。   大家还客观地评过,把陈圆圆、孔美妮和谢影心与陈美兰、柳清清、林霞、莫小莉和夏柳放在一起,名次应该是这样的,陈美兰和陈圆圆并列第一,柳清清和孔美妮并列第三,林霞第五,莫小莉第六,夏柳和谢影心并列第七。   所以,女人们有一个共识,不能让向天亮有机会接近陈圆圆、孔美妮和谢影心,不然以向天亮那点意志,非被拖下水不可。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严防死守的工作做得不错,向天亮至今还没有近距离地看过陈圆圆,而且因为国泰集团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的严重对立,向天亮更没机会接近陈圆圆,孔美妮则是余胜春的老婆,深居简出,抛头露面的机会不多,向天亮最有心也使不上劲,至于谢影心,虽然也在市委大院上班,但她老公罗正信也在市委大院上班,向天亮是见得着人却不一定找得到机会。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女人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向天亮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谢影心搞到了手,不只谢影心,还顺手牵羊把陈彩珊和冯来来据为了己有。   向天亮是没机会接近陈圆圆,但孔美妮却又冷不丁地冒了出来,正可谓防不胜防,东边不亮西边亮。   当然,向天亮深刻地认识到,他和孔美妮的秘密来往及他对孔美妮的利用,要是让女人们知道,他非被这些“陈年老醋”酸死不可。   所以,向天亮赶快起身,离开大客厅这个“是非之地”,二十几个女人二十几双眼睛,他可不想被看出破绽。   不过,待到向天亮溜回自己的房间,身后却跟进来四个女人,李亚娟,林霞,莫小莉,张丽红。   四张丽脸笑吟吟的,但向天亮稍稍一瞅,心说要糟,因为四个女人笑得有些邪乎。   这都是百花楼里心思缜密的女人,尤其是李亚娟,有名的女福尔摩斯啊。   张丽红走在最后,她把房门紧紧地关上了。   向天亮强作镇定地说,“你们要干什么,我宣布,今晚高挂免战牌,你们不要打扰我的休息。”   莫小莉笑了,“你可别忘了,今晚是我的时间,你要是高挂免战牌,就是对我的不公正。”   也是,莫小莉想当孩子他妈,轮到她的日子,她是绝对不肯放过的。   “那你们呢,你们又来干什么呢?”向天亮又瞅着李亚娟、林霞和张丽红。   张丽红瞟了一眼向天亮那里,笑着说道:“有人割玉米,我们来捡掉在地上的老玉米。”   李亚娟也笑,“资源不多,不能浪费,要充分利用嘛。”   向天亮问林霞,“林校长,你也是来捡老玉米的吗?”   “我为什么不能来。”林霞微笑着,早已不像以前那样容易害羞了,“不过,我不是来捡老玉米的,我是来修枪的,有十来天没帮你修枪了,我怕你的枪生锈了呢。”   四个女人均笑,因为林霞的外号就是“修枪的”。   向天亮也跟着笑,“林霞姐,你也变坏了。”   林霞盯着向天亮,意味深长地说,“谁坏也没有你坏吧。”   李亚娟说,“以我看,咱们百花楼里所有人加起来的坏,也比不上你一个人的坏。”   莫小莉说,“也许,我们还不知道你有多坏。”   张丽红说,“天亮,我认识你八年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你有多坏呢。”   向天亮一脸的无奈,“你们想干什么,要搞四堂会审啊。”   林霞说,“不错,我们有事问你。”   李亚娟说,“我们想知道,你准备如何对付许西平。”   莫小莉说,“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丽红你说呢。”   张丽红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呗。”   向天亮苦笑着说,“计划是有那么一个,但还没有完整,你们是了解我的,还没有成熟的计划,我怎么好意思拿出来你向炫耀呢。”   林霞说,“没关系,没有成熟的计划也可以说说,我们是不会也不敢笑你的。”   李亚娟说,“众人拾柴火焰高,说出来让我们听听,我们帮你出出主意嘛。”   莫小莉说,“根据以往的经验,你说,没有问题,你不说,就一定有问题。”   张丽红说,“你说了,我们替你保密,你不说,我们反而要向美兰姐汇报。”   向天亮摇着头笑道:“你们能保密的话,我妈养的公鸡都会下蛋了。”   林霞微笑着说,“你看看我们四个,我们都是能保密的人。”   这倒也是,李亚娟,林霞,莫小莉,张丽红,相对于百花楼里其他的女人来说,这四位的嘴都比较严。   而且在百花楼里,李亚娟、林霞、莫小莉和张丽红走得比较近,有点臭味相投的意思。   “你们,你们真能替我保密?”   莫小莉说,“肯定的,必须的。”   “保证连美兰姐和小雅姐也不告诉?”   林霞说,“保证,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顿了顿,向天亮有些好奇地问,“那你们说说,你们是怎么看出来我有计划的呢?”   李亚娟笑道:“你自己说的呀,你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行动计划,我的首要目标,正是许西平和肖子剑’。”   向天亮笑着说,“那你们又怎么如此感兴趣呢?”   林霞笑道:“这要怪你自己,是你的表情出卖了你自己。”   “我的什么表情啊?”   张丽红笑道:“当然了,主要也是你对我们毫不设防,再加上我们对你的长期观察。”   莫小莉笑道:“你的有些表情已经成了习惯,它们都有特殊的含义,而你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   向天亮更加好奇了,“那你们快说来听听,你们不说,我坚决不坦白交待。” 第2042章 如何对付许西平   李亚娟对向天亮说,“我是从你的笑里总结出来的,你的笑最特别的就是坏笑,你的坏笑可以分这么几种,一,当你的笑声短促并且持续时间不长时,说明你是在假笑,是客套,是装腔作势,二,当你的笑声稍长并且持续时间蛮长时,说明你是在拖延,你还没有作出决定,你在继续拨弄你的小算盘,三,当你的笑声比较响亮时,你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你心里其实什么主意都没有,四,当你的笑声比较轻飘时,你其实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貌似谦虚,实则胸有成竹,五,当你的笑声比较轻飘,而且比较悠长时,你不但是有了主意,而且这个主意一定是个忒坏的主意,坏到你都羞于开口,刚才,刚才你离开大客厅的时候,你笑得就比较轻飘,而且比较悠长。”   向天亮听得一愣一愣的,“我,我真是那样的吗?我的坏笑这么丰富多彩,那,那我也太有才了吧。”   林霞微笑着说,“你的笑只是一个方面,我还观察过你的两只耳朵,我以前听你说过,左耳跳,有好事,右耳跳,要坏事,其表现形式是耳垂的颤抖或跳动,但我发现的是另一个现象,当你心里有个好主意,并且要做的是好事时,你的左耳会微微发红,当你心里有个坏主意,并且要做的是坏事时,你的右耳会微微发红,而当你的左耳和右耳都微微发红的时候,说明你的坏主意包含了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等十大要素,而当你的左耳和右耳同时发红并且红得比较通透的时候,你的坏主意基本上是与女人有关,刚才,刚才你离开大客厅的时候,有那么二三秒钟,你的左耳和右耳就是同时发红,并且红得相当的通透。”   向天亮摸着自己的两只耳朵,不无怀疑地说,“不会吧,我还有这个破绽,那我不是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吗?”   莫小莉笑道:“连那帮小丫头都知道你的这两大表情,你哪还有秘密可言哦。”   向天亮假装苦笑,“没有女人是个麻烦,有了女人也是个麻烦,女人多了更是个麻烦,有身边的女人都贼精贼精的,那就是天大的麻烦啊。”   张丽红笑道:“你就知足吧,你的秘密就在百花楼里流传,没人会把你的秘密传到百花楼之外。”   “难说,难说。”向天亮摇头晃脑地说,“你们女人啊是水做的,所以叫做水性扬花,这也就是说,女人的心,海底的针,不靠谱,有些不靠谱啊。”   “呸。”“呸。”“呸。”“呸。”   在一片呸声中,向天亮只得赶紧闭嘴。   莫小莉说,“所以,你还是开始交代吧。”   李亚娟说,“别搪塞,也不要撒谎欺骗我们。”   向天亮忙道:“好吧,好吧,你们问我来答。”   张丽红说,“林霞姐,你来问吧。”   林霞说,“丽红,还是你来问,我们作补充。”   张丽红:“天亮,你刚才在大客厅说,要对付许西平和肖子剑?”   向天亮:“对啊。”   张丽红:“我们知道你如何对付肖子剑了,你说说,你准备如何对付许西平。”   向天亮:“利用女人。”   张丽红:“什么女人,是百花楼里的人吗?”   向天亮:“不是。”   张丽红:“哪是谁呀?”   向天亮:“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老婆孔美妮。”   张丽红:“大美人么。”   向天亮:“嗯,是很漂亮。”   张丽红:“你把她给勾上了?”   向天亮:“什么勾上不勾上,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张丽红:“那她为什么会帮你对付许西平呢?”   向天亮:“你们知道我与余胜春和许西平的关系吗?”   张丽红:“当然知道,所谓的铁三角,其实是勾心斗角。”   向天亮:“所以,我利用孔美妮对付许西平,其实也是牵制余胜春,是一箭双雕。”   张丽红:“我提醒一下,你要正面回答问题,孔美妮为什么会帮你对付许西平呢?”   向天亮:“是这样的,上次我们去余胜春家,参加他儿子的周岁生日宴,那是我第一次正面接触孔美妮。”   张丽红:“这个我们知道,听说后来余胜春还把你一个留下说话。”   向天亮:“对,就在那时,余胜春当着孔美妮的面告诉我一个秘密。”   张丽红:“什么秘密?”   向天亮:“许西平曾经打电话搔扰孔美妮……”   张丽红:“真的?”   向天亮:“真的。”   张丽红:“噢,许西平真下流,余胜春真大胆。”   向天亮:“什么叫余胜春真大胆啊。”   张丽红:“余胜春不怕你把孔美妮勾走,他还不够大胆呀。”   向天亮:“呵呵,坏不能这么说,余胜春也是为了利用我,利用我去压制许西平,而他自己想袖手旁观,坐收渔人之利。”   张丽红:“就算余胜春想压制许西平,他也不会利用孔美妮吧。”   向天亮:“余胜春不知道,是孔美妮瞒着余胜春打电话给我,我灵机一动才想起利用他。”   张丽红:“我明白了,你是要利用孔美妮给许西平设局。”   向天亮:“不错,孔美妮同意了。”   张丽红:“孔美妮同意什么了?”   向天亮:“我和她有个协议,利用许西平对孔美妮的垂涎,打击一下许西平的风头。”   张丽红:“你准备怎么打击许西平?”   向天亮:“你想一想,如果让许西平的老婆知道许西平在打孔美妮的主意,许西平的老婆会是什么反应?”   张丽红:“后院起火呀。”   向天亮:“许西平靠的就是他老丈人,他要是后院起火,看他的腰杆还硬不硬不起来,看他还有没有心思帮助三元贸易公司。”   张丽红:“然后,许西平误以为是余胜春在背后指使孔美妮,同时达到离间余胜春和许西平的目的。”   向天亮:“只要严格保密,许西平做梦也想不到是我在背后捣鬼。”   张丽红:“办法不错。”   向天亮:“就是么,只要我的这个计划顺利实施,许西平肯定蔫了。”   张丽红:“不过,这其中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向天亮:“哦,你说来听听,是什么问题啊?” 第2043章 说一套做一套   还什么问题?纯属是装傻充楞,明知故问。   李亚娟、林霞、莫小莉和张丽红都拿眼瞪着向天亮。   张丽红说,“你少来这一套,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意思,我们支持你的这个计划,利用孔美妮打击许西平并牵制余胜春,我们担心的是你的办事风格,你擅长顺手牵羊,我们怕你搂草打兔子,捎带着把孔美妮给收了。”   “呵呵。”   莫小莉笑着问道:“呵呵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实话实说,“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对不起余胜春,虽然孔美妮秀色可餐,虽然我是有心,但我不会对孔美妮下手。”   “我们不相信。”四个女人齐声道。   “我有办法让你们相信。”向天亮问林霞,“林霞姐,你总认识孔美妮吧?”   林霞点着头道:“认识,我在清河市第一中学工作的时候,曾去清河市党校短期学习,孔美妮正是我的同学,后来,她还为朋友小孩入清河市第一中学读书的事找过我,是熟人但算不上朋友,在滨海市我们还没有联系过。”   “只要是熟人就好办了。”向天亮说,“我的这个计划需要一个帮手,林霞姐,你就是最合适的帮手,你将全程参与我的这个计划,这样一来,你们放心了,将来即使余胜春知道,我也有理由为自己辩护。”   李亚娟嗯道:“主动要求有人参与,这还差不多。”   向天亮直了直脖子,“这就叫心底无私天地宽么。”   张丽红将信将疑,“别以为我们就相信你了,还是看你的实际行动吧。”   莫小莉噗地一笑,“我听说孔美妮性感迷人,你能把持得住呀。”   向天亮斜了莫小莉一眼,坏笑着说,“小莉姐,你可别忘了,当初在清河大厦,你身上可什么多没有,我不是照样懒得碰你吗,是你屁颠屁颠地追到滨海来,你是主动送货上门哦。”   “呸,谁送货上门了,谁送货上门了。”莫小莉红着脸道。   “呵呵,放心吧,我不会真对孔美妮动心的,她就是脱得光光我也懒得理她。”   说一套,做一套,是向天亮惯有的作风。   说是不会对孔美妮动心,懒得理她,但当面对着孔美妮的时候,向天亮的眼睛还是直楞楞地盯着她。   这也怪孔美妮,既然是秘密见面,打扮和出行应该是低调低调再低调,以不引人注目为标准。   可是,孔美妮的打扮,显然是精心的和有意的。   白裙子很短,超短裙,连两条大腿都露出了一半。   白衬衣大翻领,开得很大,深沟豁然。   至于上面两个突出点,那是特别特别的突出。   短发,茶镜,太阳帽,忒显靓丽,有一种青春的气息,装嫩,但真的很嫩。   一米七几,本来个子就很高了,还加上八厘米的高跟凉鞋,这不是故意搏取回头率么。   还好是时近中午,市委领导宿舍区静悄悄的,没人路过,没人注视站在自家门口的孔美妮。   也多亏向天亮有所预料,有所准备,他开的是无牌的桑塔纳轿车,戴着一付宽大的墨镜。   特别的是,他粘上了假胡子,看着像个中年人的模样。   虽然匆匆忙忙,但向天亮不忘警惕,除非走到面前来,否则难以认出他就是向天亮。   孔美妮的电话很急,因为许西平约她,她按照向天亮的计划,答应了。   蛇要出洞了,向天亮自是不敢怠慢,别说日头暴晒,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来。   不过,孔美妮太显眼了,向天亮不由自主,两眼直直地盯着孔美妮。   要命的是车停得离人太近,孔美妮就站在车窗前,身高,再加一级台阶,向天亮的眼里,全是白花花的玉腿。   孔美妮是故意的,不退反进,挪挪身靠窗更近,两腿一分,一合,再交叉,再分开,倒是方便向天亮瞅得真真切切。   不愧为“公关之花”,知道如何夺人眼球,更知道男人需要什么。   向天亮只觉自己的两眼有点花,脑子有些发蒙。   “哎,你看够了没有?”   “啊,看,看够了。”   “真的看够了?”   “嘿嘿,没,没看够,看不够。”   “咯咯,那好,我上车,让你看个够。”   高跟鞋蹬蹬蹬,孔美妮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座上。   向天亮定了定神,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警惕地瞅着车外。   直到桑塔纳轿车离开市委领导宿舍区,向天亮才松了一口气。   孔美妮看了看向天亮的打扮,“咯咯,我说天亮,需要这么夸张吗?”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需要,非常需要,不防一万,要防万一么。”   “什么是万一呢?”孔美妮笑着问。   “万一让老余知道,他会反目成仇,那我就惨了。”说得实事求是。   孔美妮笑着说,“你不知道老余不在家吗?”   “我刚知道,老余去三兴岛了。”   三兴岛是滨海市面积最大的岛屿,也是三兴镇所在地,加上周围十几个小岛,共有居民渔民两万三千人。   虽然远离大陆七十多公里,但三兴岛出过一位开国少将,这次年近八十的少将回家省亲,市委很是重视,专门派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全程陪同。   余胜春去了三兴岛,没个三五天回不来。   孔美妮笑道:“老余在三兴岛,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向天亮好奇地问,“那万一老余打电话查你的岗呢?”   “亏你还是个干部,连三兴岛与大陆不通电话都不知道,那里连手机信号都没有,老余他怎么联系我,除非他拍电报吧。”   向天亮点着头,“那倒也是,可你出来了,我那小侄子怎么办?”   “你倒是想得蛮仔细的哟。”孔美妮笑着说道,“我不是马上要出去上班了么,所以正在给小家伙断奶,今天上午,小家伙让他外婆接到南河去了,我现在是自由人一个。”   “噢,嫂子你是早有预谋啊。”   孔美妮娇嗔道:“你这话说得不对,怎么是我早有预谋呢,是许西平打电话约的我,应该是他早有预谋才对。”   向天亮呵呵笑道:“说得是,说得是,是许西平早有预谋,他想趁老余不在,准备对你下手了。”   “咯咯,什么下手不下手的,别说得这么难听么……哎,停车,停车。” 第2044章 哪一层重要   向天亮不明就里,因为孔美妮喊得急,他只得踩住刹车,将桑塔纳轿车停在街边的树荫下。   “嫂子,你有什么紧急指示?”   “你把假胡子拿掉,鬼鬼祟祟的,我看着不舒服。”   “可是,我不想被人家认出来,再说,我觉得我粘上胡子显得成熟,这不挺好的么。”   “咯咯,因为我不喜欢,所以你必须拿掉。”   “嫂子,一定,一定要拿掉吗?”   “一定,必须。”   向天亮实在是犹豫,他太想隐蔽自己了。   孔美妮咯咯一笑,身体慢慢左倾,右手伸出去,把向天亮的胡子扯了下来。   向天亮无奈地笑着,“嫂子,你这可是强人所难啊。”   孔美妮继续笑着,右手拿着那抹假胡子,不但没有收回,反而调皮地搁到了向天亮的那里。   向天亮身体一颤,老天爷,这可是敏感地区啊。   果不其然,像似忽被充了气似的,那里迅速隆起,形成了一座小山,海拨那是相当相当的高。   孔美妮轻轻笑着,“这位同志,定力不太够哦。”   向天亮也笑,“本能,是本能的反应,或者,叫做习惯性反应。”   孔美妮用挑衅的目光瞅着向天亮,“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向天亮说,“这说明它警惕性很高,发现危险来袭,立即就能有所反应。”   孔美妮说,“我看不是这样,它是坏事做多了,它这是习惯性反弹。”   向天亮咧嘴一乐,“如果见了嫂子这等上品女人都没有一点反应,那它也太不开眼了。”   孔美妮咯咯笑道:“上品女人可以检验它是不是上品吗?”   向天亮笑道:“嫂子,这是要犯错误的。”   孔美妮笑道:“犯错误不要紧,改了还是好同志。”   说着,纤纤玉手伸出,盖在了那座小山上,一掏,二揪,三抓,少顷,啊的惊叹一声,玉手倏地收回去了。   “坚如盘石硬如钢,果然是上品呀。”孔美妮又笑。   “嫂子,别忘了正事,正事。”向天亮也笑。   孔美妮问,“什么是正事?”   向天亮说,“十二点整,你与许西平有一场特殊的约会。”   孔美妮笑着,让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的坐姿,“我的理解是,这次与许西平见面,一共有三层含义。”   向天亮:“哪三层含义?”   孔美妮:“一,我摆脱许西平的搔扰,二,帮老余牵制许西平,三,帮你打击许西平。”   向天亮:“嫂子聪明,理解正确。”   孔美妮:“那你认为哪一层重要?”   向天亮:“都重要。”   孔美妮:“我是说,哪一层相对比较重要。”   向天亮:“当然是第一层,保护嫂子你不受欺负最为重要。”   孔美妮:“我不这么认为,恰恰相反,我认为是第三层,帮你打击许西平最为重要。”   向天亮:“那你的意思是?”   孔美妮:“我亏了,你赚了。”   向天亮:“呵呵,我说嫂子,生意还没开做,你用得着斤斤计较吗。”   孔美妮:“亲兄弟明算账么。”   向天亮:“那你说该怎么办?”   孔美妮:“等事了了,你得补偿我。”   向天亮:“嗯,可以考虑,嫂子的要求我会尽量满足的。”   孔美妮:“到时候再说。”   向天亮:“那么,现在可以进入办正事时间了吗?”   孔美妮:“咯咯,你急什么,离十二点还早着呢。”   向天亮:“好吧,听你的,反正我知道,跟女人一起办事就是麻烦多。”   孔美妮:“是么,你常跟女人一起办事吗?”   向天亮:“显而易见。”   孔美妮:“这么说,你肯定很懂女人了。”   向天亮:“懂一点点,但你们女人麻烦多,我不想懂得太多。”   孔美妮:“那张小雅呢,陈美兰呢?对她们你又懂得多少?”   向天亮:“嫂子,别这样好吗?这个时候说她们,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啊。”   孔美妮:“我不管,咱们有言在先的,在计划里,我听你的,在计划外,你听我的。”   向天亮:“行,行,你想知道什么?”   孔美妮:“你说,我和陈美兰张小雅比,是我漂亮还是她们漂亮。”   说着,孔美妮撩起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冲着向天亮,完完全全地露出了两条大腿,大大接合部,是一片鲜红的颜色。   不看白不白,向天亮乐呵呵地欣赏着,“嫂子啊,这是光天化日,要不要我帮你打开车门,以便过路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啊。”   孔美妮一点都不怯场,“咯咯,这时候谁会在马路上遛达呀,你别跑题,快回答我的问题。”   “呵呵,这个这个,我虽然是个花匠,但我并不懂花,也不会赏花,我只会种花、养花、摘花,要比哪朵花更漂亮,我可是外行,嫂子你与陈美兰和张小雅,就像是三朵花,虽然都不鲜艳,但花开正盛,开苞怒放,各有各的靓丽,我还真说不出哪一朵比较靓丽。”   “不行,你不能拿废话搪塞,关于我和陈美兰张小雅,你必须说出个一二三来。”   “嫂子,这个,这个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   “呵呵,我有点明白了,就像通常说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孔美妮笑道:“对了,我和你一样都是本地人,都知道清河有三大美女,她们分别是陈美兰、柳清清和林霞,现在她们都住在你的百花楼里,其实就是在你的手心里,要说张小雅,虽然比不上陈美兰、柳清清和林霞,但以我看也是仅仅差一点点而已,我就是想知道,和她们比我能排在什么位置?”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嫂子啊,你的题目越说越大了,刚才还只有陈美兰和张小雅,现在又加了柳清清和林霞,可是你知道市电视台副台长莫小莉和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夏柳吗?”   孔美妮点着头笑,“我知道,也见过,莫小莉和夏柳都是大美女,那就把她俩也列入评比的行列吧。”   “呵呵,嫂子,你这葫芦里卖什么药啊?”   “少废话,我与她们六个比,我到底能排第几?”   臭娘们,向天亮心道,真他妈的讨厌。 第2045章 不看白不看   为了敷衍孔美妮,向天亮当然得哄着她,还得指望她办事出力呢。   “我说嫂子,你的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非常非常的复杂,确实不好回答,我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把这个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你如果给出一个相对直观的标准,我就能给你比较明确的答案。”   向天亮说得一本正经,很认真的样子,孔美妮也稍稍思忖了一会。   “那我就实话实说哦,老余说你和她们都有一腿,所以你很了解她们,现在你也认识我了,那就以你的看法为标准吧。”   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呵呵,这个臭老余,真是狗嘴不吐像牙,对了,嫂子,什么叫有一腿啊?”   孔美妮瞅了一眼向天亮那里,满脸绯红地说,“有一腿就是,就是你和她们都上过床的意思。”   向天亮顺竿子往上爬,“可是,老余怎么知道我和她们都有一腿的,我总共就那么几条腿啊,这个臭老余啊,他把我和她们都有一腿的事告诉自己的老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呸,能有什么意思,他是说你是一个超级大坏蛋,让我小心提防你。”孔美妮娇声道。   向天亮的坏笑声更加的响亮了,“嫂子,那你现在正跟一个超级大坏蛋在一起哦。”   “咯咯,我不怕,我是专抓坏蛋的。”   “呵呵,嫂子抓坏蛋,坏蛋变鸡蛋。”   “哎,别打马虎眼,快回答我的问题吧。”   “但是,嫂子你要替我保密哟。”   “必须的。”   “连老余也不能说。”   “嗯,我保证。”   向天亮一边点着头,一边堆着满脸的坏笑,“怎么说呢,我认为啊,陈美兰是最好的,最好的最好,没有之一,其他人比不上,嫂子你也比不上,第二名呢,是柳清清,嫂子你也比不上她,因为她受过专业的戏曲训练,第三名是林霞,她那种淡定的美是天生的,非常非常的独特,接下来是莫小莉,人家出身书香门第,又当过演员,那种艺术范儿,是嫂子你没有的,但是你也就仅仅在这方面差点,其他方面都不比她差,所以莫小莉是第四,嫂子你是第五,你比排在第六的夏柳强在什么地方呢,你比她浪,她是轻而不浮,你是又轻又浮,至于张小雅,她当然比不上你,所以只能忝居末座。”   孔美妮有些不满了,“哎,哎,什么叫我又轻又浮,我哪里浪了,我哪里浪了。”   向天亮笑而不言,只是伸手指了指孔美妮。   孔美妮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因为她的坐姿极不雅观,斜对着向天亮,两条腿分开得很大,下面那片红色一览无遗。   “哎,照你这么说,我比张小雅强多了?”   “嫂子你比她年轻啊。”   噢了一声,孔美妮低声问,“天亮,你能说说,你和她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吗?”   “不能说,不能说,这是绝密级别的。”   “那么,什么情况下你才告诉我呢?”   想了想,向天亮笑着说,“这样,等你我成为朋友之后,我才会考虑告诉你。”   孔美妮追问道:“这个朋友,这个朋友该怎么定义呀?”   向天亮说,“一方面,帮我完成这个计划,并成功地达到打击许西平的目的,另一方面,你把当被老余如何勾引,或者是你们互相勾引的整个过程,一点都不保留地告诉我。”   孔美妮又啐了向天亮一口,“呸,什么勾引,什么互相勾引,我们是互相爱慕。”   向天亮不客气地笑骂道:“他妈的,还互相爱慕,要不要脸啊,有妇之夫的县委书记和县委接待办主任之间,呵呵,这能叫互相爱慕?我看叫互相苟合还差不多。”   “不许你胡说八道。”孔美妮拿眼瞪着向天亮。   向天亮笑着问道:“嫂子,我的这个交换条件怎么样?”   孔美妮点着头说,“这还算公平,好,那就一言为定。”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才刚到十一点,咱们还有一个小时,嫂子,请你先调整好你的坐姿好吗?”   “咯咯,只给你一个人看,我愿意。”孔美妮高声娇笑。   “不雅观,太不雅观。”向天亮故作一本正经。   孔美妮说,“你不喜欢看吗?”   向天亮说,“见怪不怪,无所谓了,可这有点对不起你家老余。”   孔美妮说,“别装正经了,这方面你名声在外,装也没用。”   向天亮说,“嫂子,你理解错了。”   孔美妮说,“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向天亮说,“我是说,我见得多了,你那里没什么稀奇可看。”   孔美妮说,“咯咯,你真坏。”   向天亮说,“真的,女人么,那里都差不多,嫂子你说对不对?”   孔美妮说,“知道,知道,陈美兰张小雅她们,你肯定常看。”   向天亮说,“对,想看就看,看得多了,免疫力就有了,你把那片红布扯下来,我也顶多看看而已。”   孔美妮说,“咯咯,我要是一定要你看呢?”   向天亮说,“呵呵,不看白不看,一定要看,那就看呗。”   孔美妮说,“那你,那你就不怕你女人们知道,不怕她们收拾你吗?”   向天亮说,“嫂子,这可使不得,千万使不得啊。”   孔美妮说,“我对她们,你搔扰我,你,你还欺负我。”   向天亮说,“嫂子,你要是那样,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孔美妮说,“咯咯。”   向天亮说,“我怎么觉得,怎么觉得你是在搔扰我勾引我呢?”   孔美妮说,“我在寻开心,咯咯,寻你的开心。”   向天亮说,“天那,我现在严重地怀疑,到底是许西平搔扰你,还是你在搔扰许西平。”   孔美妮说,“你傻呀,待会他来了,你听一听,就知道是谁搔扰谁了。”   向天亮说,“呵呵,嫂子啊,我现在明白了,你这么开放这么勇敢,难怪你能把老余给搞到手。”   孔美妮说,“去你的,老余要是知道我这样,非揍我不可。”   向天亮说,“我说不定会告诉你家老余哦。”   孔美妮说,“你不会的,天亮你不会的,对不对?”   向天亮说,“当然,我找抽啊,呵呵……咱们该出发了,嫂子,今天就看你的了,保持镇定,好好表现哦。” 第2046章 不会有万一   中午十一点五十分,向天亮的桑塔纳轿车,停在新城区的一条小街里。   小街街口的斜对面,隔着新城大道,是一家名叫滨滨茶庄的茶楼。   孔美妮告诉向天亮,这家滨滨茶庄的老板,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的发小,可以说是许西平的关系户,许西平的很多不想被外界关注的约会,几乎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向天亮暗暗佩服余胜春和孔美妮两口子的情报搜集能力,余胜春很有心,也很用心,对许西平始终没有放松警惕。   滨海人爱喝茶,爱喝茶加爱聊天,所以茶楼茶庄就特别多,不到三十万人口的市区,就遍布着大大小小三百多家茶楼茶庄。   许西平有“关系户”,这一点也不奇怪,向天亮就有一个南北茶楼,可以当作自己交往的根据地。   这就是说,这家滨滨茶庄是许西平的地盘,向天亮不宜抛头露面。   向天亮很谨慎,他为自己选择了一个进退方便的地方,首要标准是隐蔽自己。   因为向天亮知道,如果让许西平发现自己在和孔美妮联手,他会顿时陷入尴尬的境地。   争取或者说控制余胜春,保证他不倒向对方,是向天亮和许西平的共同目标。   在滨海市,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地位特殊,至今他还被认为是中间力量,他是否支持主流派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是滨海市稳定不稳定的风向标。   倘若让余胜春知道,自己的老婆居然和向天亮合伙对付许西平,后果不堪设想,从某种意义上说,自己的老婆和向天亮合伙对付许西平与自己的老婆和向天亮上床,性质是一样严重的。   “天亮,我有点紧张,不,我,我害怕。”孔美妮说。   “害怕什么?”向天亮问。   “他万一,万一当场就欺负我,我,我就惨了。”孔美妮道。   “应该不会。”向天亮摇着头。   孔美妮说,“你凭什么说他不会乱来。”   向天亮说,“一方面,我相信许西平还是有起码的男人风度的,另一方面,你是余胜春的老婆,除非你愿意,一般情况下他是不敢乱来的。”   “万一,我是说万一呢?”孔美妮强调。   “不会有万一,因为我是向天亮。”向天亮自信满满。   孔美妮嗯了一声,“你怎么保证不会有万一?”   向天亮道:“第一,根据许西平的约定,他会在二楼的某一个包厢里请你喝茶,那些包厢都应该是有窗户的,第二,我会在你身上安装一个电子跟踪器,从你进门开始,我随时都能知道你处于哪一个位置,第三,我算过了,一旦你有危险,我从下车到跃过马路,直至扒墙而上和破窗而入,我只需要不到三十秒的时间。”   孔美妮稍稍松了口气,“这个我倒是听老余说过,他说你会飞檐走壁。”   向天亮笑着说,“我想许西平即使要脱你衣服,至少也要有三十秒以上的时间吧,再说了,你也会反抗么,因此,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孔美妮脸红了,“如果,如果他敢欺负我,我,我当然是要反抗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相信我,我是不会让鲜花陷到牛粪里的。”   孔美妮忍不住轻笑,“你说许西平是牛粪,那我家老余是什么呢?”   向天亮说,“你家老余也是牛粪,不过你是插在牛粪上,而许西平是要拿牛粪扑你,所以同样是牛粪,但这是两回事。”   “呸,你说他们都是牛粪,那你是什么?”   “我是花匠,我会种花养花护花。”   “咯咯,我是你的花吗?”   “你当然是花,但不是我的花,对我来说你是野花。”   “家花不如野花香哦。”   “呵呵,野花只是闻着香,要是吃了野花,野花就不野了。”   “想得美,谁让你吃了,谁让你吃了。”   “嫂子,你现在这个状态,我就是把你吃了,你都是千愿万意的。”   “你吃,你吃,那你吃呀。”   “别,别说话,他来了。”   是的,许西平来了,他在滨滨茶庄门前下车,车离开了,他人进了茶庄。   向天亮从车座下拿出一只小工具箱,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整套“作案工具”。   “天亮,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呀?”   “我要在你身上装两个小东西,一个就是我刚才说过的电子跟踪器,只要我和你的距离不大于一百米,它就能确保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误差不会超过三米,而这一个小东西,它的作用就更大了,它能对你们的对话进行录音,并传送到我这里的接收器上。”   孔美妮一边点头,一边问道:“那,那我把它们藏在哪里?”   向天亮咧嘴一乐,“藏在你的包里吧,我担心会被许西平发现,你身上又没有囗袋,所以,所以只有一个地方是最合适的,也是最安全的。”   说着,向天亮双手伸出,不客气地撩起了孔美妮的上衣。   孔美妮的俏脸刷地红了起来,因为向天亮把那两个小玩艺儿藏在了她的罩罩里,在两座玉山之间的深沟里,还使用了胶布。   一系列动作,向天亮干得认真和仔细,脸上没有那种惯有的坏表情。   孔美妮很是害羞,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天亮,这种事,你,你以前一定常干吧。”   “嗯,常干。”向天亮点着头,完工的时候,才在两座玉山上捏了几下,“不过,你这两座玉山的巾势有点与众不同,有的尖耸,山坡很陡,所以你不能蹦跳,否则,这两个小玩艺儿很容易会掉下来的。”   孔美妮红着脸羞道:“坏蛋,看了就看了,你还吃我豆腐。”   一边戴上无线通讯耳麦,检查着接收音效,向天亮一边笑道:“嫂子啊,算我欠你的吧,没办法,谁让你这么漂亮呢,虽然这是老余和小侄子的领地,但也可以让我踏足一番,反正你也没损失什么嘛。”   “哼,你说的,你欠我。”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我一定要你加倍奉还。”   “呵呵,十倍也行啊。”   “对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中午十二点十五分,他摇了摇头说,“不急,再等十五分钟,姗姗来迟,既是女人的权利,也符合嫂子你的身份,嫂子你记住了,任何情况下,你一旦感到这个电子追踪器开始振动,你就以上厕所的名义立即离开,切记切记,电子追踪器开始振动,你就必须立即离开……” 第2047章 计中计   向天亮目送孔美妮扭着屁股,那姿势有点那个,他知道她是故意给自己看的,他咧着嘴直乐,孔美妮那点心思他岂能不知,心里不禁替余胜春不值,也笑他不自量力,你说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仕途还处于上升时期,为了生个儿子,至于抛弃原配张小雅和两个宝贝女儿么,你想生儿子也行,偷偷生一个呗,退一万步说,你要生儿子也不能找孔美妮这样的女人啊,以你那点能耐,能满足不甘寂寞的孔美妮吗。   孔美妮消失在滨滨茶庄门口,向天亮拿出手机,坏笑着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计划需要人执行,这个计划的主角是孔美妮,向天亮对她是充分的信任,甚至怀疑她刚才的紧张是装出来的,因为孔美妮当过四年的县委接待办主任,可谓见多识广,大风大浪没经过,小风小浪肯定是家常便饭,一个许西平,对孔美妮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其实,这个计划很简单,孔美妮同意和许西平见面,让许西平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向天亮躲在一边把许西平的话录音下来,向天亮和孔美妮就算把许西平的把柄拿住了,这个把柄的作用不是很大很广,也拿不出手,但拿给余胜春和许西平的老婆季丽蓉听,作用那是相当的大,许西平打自己老婆的主意,余胜春能忍吗,自己老公背着自己勾引别的女人,季丽蓉能忍吗。   让许西平家后院起火,不得安宁,自顾不暇,无心工作,并不敢对孔美妮心怀邪念,就是这个计划的终极旦的。   不过,向天亮鬼得很,他的这个计划不仅于此,他对孔美妮隐藏了计划中的计划。   现在这个电话,就是计划中的计划的一部分。   这个电话,居然是打给许西平老婆季丽蓉的。   电话在十几秒钟后通了。   但是,向天亮一开口,声音变了,他不但拿手捏住了鼻子,说话声也变得沙哑和苍老。   向天亮:“您好,请问您是季丽蓉女士吗?”   季丽蓉:“您好,我是季丽蓉,请问您是哪一位?”   向天亮:“我叫吴子仁。”   季丽蓉:“吴之仁?”   向天亮:“口天吴,之乎者也的之,义气的义。”   季丽蓉:“吴先生,您是,您是干什么的?”   向天亮:“记者。”   季丽蓉:“记者?哪个媒体的记者?”   向天亮:“对不起,季女士,我可不可保密一下?”   季丽蓉:“那,那您是找我家老许,到底是什么事情?”   向天亮:“我不找许副市长,我是找您。”   季丽蓉:“找我?可是,我不认识你呀。”   向天亮:“我没关系,我认识您,我还认识您父亲季乐行季老爷子。”   季丽蓉:“噢,那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向天亮:“是关于您丈夫许西平副市长的事。”   季丽蓉:“您说,是什么事?”   向天亮:“对不起,季女士,这件事我犹豫了好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   季丽蓉:“您不想告诉我,那您为什么打电话找我?”   向天亮:“嗯,您得答应我,我告诉您后,您要为我保密,不能说出我的名字。”   季丽蓉:“我答应您,我为您保密。”   向天亮:“好,您稍等,您马上会听到一段录音。”   说着,向天亮将无线耳麦连接到扩音器上,同时将手机递到扩音器边。   扩音器上的小喇叭,顿时响起了许西平和孔美妮的说话声。   许西平:“嫂子啊,你是千呼万唤才过来,谢谢,谢谢,我太谢谢你了。”   孔美妮:“老许,有话快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西平:“嫂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孔美妮:“说话?可以呀,你那么多次打电话给我,你说得还不够吗?”   许西平:“打电话说,和当面说,那,那是不一样的。”   孔美妮:“老许,你约我喝茶,让别人看见,这影响不大好吧。”   许西平:“嫂子你不要紧张,这家茶楼的老板是我朋友,这里很安全的。”   孔美妮:“安全?你不怕我告诉老余吗?”   许西平:“我想你不会。”   孔美妮:“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许西平:“因为,因为我很多次打电话给你,如果你想告诉老余的话,应该早就告诉他了。”   孔美妮:“难道你不担心你家丽蓉知道吗?”   许西平:“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呢。”   孔美妮:“老许,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老余和丽蓉吗?”   许西平:“我知道,我喜欢嫂子,嫂子你也喜欢我。”   孔美妮:“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表示过我喜欢你?”   许西平:“感觉,是感觉,我感觉嫂子在心里是喜欢我的。”   孔美妮:“老许,你有毛病吧,我和你家丽蓉是好朋友,你和我家老余也是好朋友,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   许西平:“嫂子,你喜欢我就喜欢我,痛快地说出来多好,何必藏在心里呢。”   孔美妮:“老许,你听好了,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喜欢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许西平:“可是,可是我喜欢嫂子。”   孔美妮:“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以后不要再搔扰我。”   许西平:“嫂子,咱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孔美妮:“朋友?什么朋友?我和你家丽蓉是好朋友,你和我家老余也是好朋友,咱们两家都是朋友呀。”   许西平:“我是说,你和我,咱们俩做朋友。”   孔美妮:“撇开老余和丽蓉,你和我做朋友?”   许西平:“对啊,这样为什么不可以呢?”   孔美妮:“老许,这样有什么意义,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西平:“嫂子,我想干什么,你能不知道吗?”   孔美妮:“我不知道。”   许西平:“我想,我想和你那个,你懂的。”   孔美妮:“老许,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走了,以后你也休想进我家的门。”   许西平:“嫂子,你不要生气嘛。”   孔美妮:“我可是来喝茶聊天的,但不是来听你胡说八道的。”   许西平:“好,我不胡说八道,喝茶,喝茶,咱们边喝边聊。” 第2048章 挑拨离间   这时,向天亮关闭了扩音器,拿着手机放到耳边。   向天亮:“季女士,您听清楚了吗?”   季丽蓉:“听清楚了。”   向天亮:“男的是您老公许西平,女的我不认识。”   季丽蓉:“女的叫孔美妮,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老婆。”   向天亮:“啊,你们认识?”   季丽蓉:“岂止是认识,我们两家还是朋友,我和她还互相把对方当成闺蜜。”   向天亮:“难怪,闺蜜更容易成为情敌那。”   季丽蓉:“吴先生,您是怎么得到这段录音的,还有,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   向天亮:“季女士,您不要激动,您先听我说。”   季丽蓉:“我没激动,吴先生您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谢谢你,我会为你保密。”   向天亮:“谢谢季女士,您不要误会,我不是在针对许副市长,得到这段录音只是偶然,纯属误打误撞。”   季丽蓉:“那您是针对谁呢?”   向天亮:“我是记者,也是商业调查员。”   季丽蓉:“商业调查员?针对企业的?”   向天亮:“对,我受委托,正在进行针对三元贸易公司的商业调查。”   季丽蓉:“那,那与许西平有什么关系,他和三元贸易公司没有来往呀。”   向天亮:“很遗憾,恰恰相反的是,许西平和三元贸易公司有很深的关系。”   季丽蓉:“很深的关系,深到什么程度?”   向天亮:“许西平和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女士,有很不正常的关系?”   季丽蓉:“很不正常?”   向天亮:“您懂的。”   季丽蓉:“肉体关系。”   向天亮:“对。”   季丽蓉:“……”   向天亮:“季女士,对不起,也许我不该说。”   季丽蓉:“不,不不,您继续说,您有关于这方面的证据吗?”   向天亮:“有。”   季丽蓉:“可以给我吗?”   向天亮:“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季丽蓉:“那么,您是怎么发现许西平与孔美妮有来往的?”   向天亮:“我在调查许西平和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女士的过程中,发现了许西平和孔美妮有联系。”   季丽蓉:“他们是互相联系吗?”   向天亮:“首先,他们的联系方式是电话,刚才的录音,只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季丽蓉:“还有呢?”   向天亮:“其次,我查过他们的通话记录,全都是许西平打给孔美妮的。”   季丽蓉:“您的意思是说,许西平主动,孔美妮被动。”   向天亮:“显而易见是这样。”   季丽蓉:“可是,孔美妮还是同许西平见面了。”   向天亮:“这个么,据我的分析和判断,应该是孔美妮不胜其烦,才勉强同意见面的。”   季丽蓉:“吴先生,这只是你个人的分析和判断而已。”   向天亮:“季女士,许西平是您的丈夫,他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比我更加了解。”   季丽蓉:“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向天亮:“您问。”   季丽蓉:“您为什么要告诉我?”   向天亮:“我刚才说过了。”   季丽蓉:“我还是不太明白。”   向天亮:“两个原因。”   季丽蓉:“一。”   向天亮:“我的调查只是针对三元贸易公司,与别人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季丽蓉:“您受谁的委托呢?”   向天亮:“这个不能说。”   季丽蓉:“调查是为了打击三元贸易公司吗?”   向天亮:“我只是受雇于人,拿人家的钱,办份内的事。”   季丽蓉:“调查的结果可以透露一点吗?”   向天亮:“无可奉告。”   季丽蓉:“好吧,说说第二个原因。”   向天亮:“二,因为季老爷子。”   季丽蓉:“为了我父亲?”   向天亮:“对。”   季丽蓉:“您与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向天亮:“您父亲是我的恩人,他帮过我,或者可以这样说,他老人家救过我。”   季丽蓉:“我怎么没听我父亲说起过你吴之仁呢?”   向天亮:“这是肯定的,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老爷子帮携过的晚辈不计其数,我微不足道,不足挂齿。”   季丽蓉:“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这是在帮我了。”   向天亮:“是的,这是我的本意,我想,老爷子不会愿意他的女婿走到邪路上去吧。”   季丽蓉:“嗯……吴先生,我有一个请求。”   向天亮:“季女士您请说。”   季丽蓉:“这件事可不可以先不告诉老爷子?”   向天亮:“为什么呢?”   季丽蓉:“许西平是我丈夫,我想我自己来处理这件事。”   向天亮:“您可以吗?”   季丽蓉:“我可以。”   向天亮:“好,我同意,但是我保留我向老爷子报告的权利,除非您处理得较妥当。”   季丽蓉:“我知道,我会妥善处理的。”   向天亮:“我也向您保证,我给委托人的调查报告里,不会出现关于许西平的内容。”   季丽蓉:“谢谢,我希望也不要出现关于孔美妮的内容。”   向天亮:“我明白,但是,我想我有义务提醒您一些信息。”   季丽蓉:“什么信息?”   向天亮:“您和孔美妮,许西平和那个余胜春,你们不是一路人。”   季丽蓉:“您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我还知道,许西平心目中的真正对手叫向天亮。”   季丽蓉:“哦,您知道得还挺多的么。”   向天亮:“而相对来说,余胜春是站在向天亮那边的。”   季丽蓉:“因此呢?”   向天亮:“因此,我建议您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必要对孔美妮和余胜春客气。”   季丽蓉:“谢谢您的提醒,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   向天亮:“季女士,我想我该说的已经都告诉您了。”   季丽蓉:“等一等。”   向天亮:“还有什么。”   季丽蓉:“关于这段录音,您还有吗?”   向天亮:“您怎么知道我还有的?”   季丽蓉:“我猜的,他们如果见而,不会只是这么短暂吧。”   向天亮:“是的,我还有。”   季丽蓉:“我可以再听一听吗?”   向天亮:“您确定您还要听?”   季丽蓉:“对,我想再听一听。”   向天亮:“好吧,请您稍等。” 第2049章 更愿意让你收拾   说毕,向天亮又打开扩音器,手机也再次搁到扩音器边。   这时候,在滨滨茶庄里的许西平和孔美妮,相谈正欢,一听就觉得已没有了刚开始时的紧张气氛。   孔美妮还在笑,很放松的,很放肆的那种娇笑。   向天亮不禁心里大骂,臭娘们,他妈的变得真快,她哪里是去拒“敌”的,简直就是要敞怀迎“敌”么。   不过也好,向天亮心道,让季丽蓉听了,对自己的离间计划更有作用。   孔美妮:“老许,你经常出来喝茶吗?”   许西平:“是啊,滨海人喜欢喝茶,我这也是入乡随俗么。”   孔美妮:“不对,你白天上班,晚上在家当模范丈夫,你哪有时间出来喝茶呀。”   许西平:“我现在不是在陪你喝茶吗,我可不像你家老余是个工作狂,我是劳逸结合。”   孔美妮:“别拿我家老余当例子,他和你不是一路人。”   许西平:“怎么不是一路人?嫂子你说,你家老余是哪路人?”   孔美妮:“老实人,安于现状,求稳为主,不像你,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许西平:“嫂子,谁是碗里的,谁是锅里的呢?”   孔美妮:“明知故问。”   许西平:“这有什么错吗?这说明我积极进取么。”   孔美妮:“咯咯,有丽蓉让你吃还不够吗?”   许西平:“她挺着个大肚子,我还怎么吃啊。”   孔美妮:“噢,所以你才打我的主意,对不对?”   许西平:“也对,也不对。”   孔美妮:“这话怎么说?”   许西平:“事实也是如此,所以嫂子你得对。”   孔美妮:“那怎么又不对了呢?”   许西平:“因为,因为嫂子你太美了,没办法,美得让我情不自禁啊。”   孔美妮:“我真的漂亮吗?”   许西平:“漂亮,非常的漂亮。”   孔美妮:“比你的前妻陈美兰还要漂亮吗?”   许西平:“哎,我说嫂子,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孔美妮:“比较一下,有比较才能有进步么。”   许西平:“她是昨日黄花,过眼烟云,怎么能与怒放鲜花般的嫂子你比呢。”   孔美妮:“咯咯,不见得吧,我看陈美兰就很漂亮,至少比我漂亮。”   许西平:“不能比,一个四十岁的老女人,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   孔美妮:“老许,那你倒说说丽蓉,她和我能放在一起比较吗?”   许西平:“嗯,丽蓉只比你大三岁,你们倒是可以比较的。”   孔美妮:“那你说说,我和丽蓉谁更漂亮?”   许西平:“显而易见,你比丽蓉漂亮,但我家丽蓉比你更有气质,更有内含。”   孔美妮:“呸,什么叫气质,什么叫内含,你娶她,无非是看中她老爸的地位罢了。”   许西平:“也不尽然,你这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孔美妮:“那什么是其二呢?”   许西平:“这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当时在中央党校学习,陈美兰在家与向天亮勾搭上了。”   孔美妮:“不会吧,据我家老余说,那时候你和陈美兰的感情很好的。”   许西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她的红杏出墙,是我们家庭破裂的主要原因。”   孔美妮:“老许,你没说实话,我听说是你先与季丽蓉勾搭,才导致陈美兰与向天亮红杏出墙。”   许西平:“那不是事实,那是陈美兰与向天亮他们在造谣。”   孔美妮:“这就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吧,那你说的第二个原因呢?”   许西平:“第二个原因就是丽蓉,在京城是她先追的我。”   孔美妮:“是她先追的你?”   许西平:“对。”   孔美妮:“这真有点难以想象。”   许西平:“其实也很正常,那时她刚离了婚,急需填补感情空白。”   孔美妮:“于是她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你。”   许西平:“是我的一位党校同学介绍的,这位同学是丽蓉父亲的老部下。”   孔美妮:“噢,难怪,你也算仪表堂堂,也算是年轻有为,丽蓉能看上你,一点都不奇怪。”   许西平:“所以,我当时也算是顺水推舟吧。”   孔美妮:“咯咯,别装无辜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丽蓉不一定了解,我可是知道的。”   许西平:“嫂子,我是好人,我对你的这份情绝对是真的。”   孔美妮:“你得了吧,你可以背着丽蓉干坏事,我可不会。”   许西平:“嫂子,一点机会都不给吗?”   孔美妮:“老许,我知道你不缺女人。”   许西平:“我除了丽蓉没有别人,当然,我希望还有你。”   孔美妮:“你这样想这样做,你觉得你对得起老余吗?”   许西平:“嫂子,我和老余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非敌非友,亦敌亦友,我们不过是在互相利用而已。”   孔美妮:“照你这么说,你就是欺负我,也没什么对不起老余的地方。”   许西平:“我就是这样想的。”   孔美妮:“老许,我如果告诉老余呢?”   许西平:“那我和老余肯定成为敌人。”   孔美妮:“你早有准备,因为你有老丈人做靠山,我说得对吧。”   许西平:“不能这样理解,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什么都不怕。”   孔美妮:“真没良心,你也舍得丽蓉吗,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许西平:“没办法,谁让嫂子这么漂亮迷人,我被你迷住了。”   孔美妮:“咯咯,我告诉丽蓉去,看她怎么收拾你。”   许西平:“嫂子,我更愿意让你收拾。”   孔美妮:“是么,老许你走火入魔了吧。”   许西平:“对,你就是魔,我已经走火入魔了。”   孔美妮:“咯咯……”   这时,向天亮关掉扩音器,重新拿起了手机。   向天亮:“季女士,我希望这些录音对您有所作用。”   季丽蓉:“开个价,我买了。”   向天亮:“其实你不用买,我这是现场直播。”   季丽蓉:“现场直播?”   向天亮:“刚才的录音,是正在发生的事。”   季丽蓉:“请您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向天亮:“小南河北岸,新城区,新城大道,一百一十八号,滨滨茶庄,二零三号包厢。”   季丽蓉:“小南河北岸,新城区新城大道一百一十八号,滨滨茶庄二零三号包厢。”   向天亮:“没错。”   季丽蓉:“吴先生,谢谢您,回头咱们再联系。” 第2050章 堪称完满   向天亮结束通话后,迅速地收起手机藏好,因为这个手机是他新买的,手机号码也是保密的,当然,主要是对百花楼的女人们保密,和季丽蓉通话仅仅是这只手机的第一次使用,以后,这只手机的通话对象,主要还是孔美妮,以及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   如果估计得没错的话,主动挂断电话的季丽蓉,现在采取的行动无非是两个,或者打电话给许西平,先把他“拎”回家再说,许西平很怕这个高干子弟出身的老婆,加上季丽蓉又怀着孩子,许西平接到电话后,应该不会怠慢,三五分钟内就会离开茶楼回家。   还有一个可能是亲自前来,“光临现场”,因为季丽蓉有这个条件,首先她有自己的车,其次她有个保姆,据说是从就京城带来的,会开车,还有点功夫,分明兼着保镖的角色。   当然不能让季丽蓉把孔美妮堵在茶楼里,万一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孔美妮。   五分钟过去了,不见许西平离开,向天亮由此判断,季丽蓉要来了。   向天亮紧张地计算起来,市委领导宿舍区在市南郊附近,要由南向北经小南河穿过市区到达新城区,开着车最快也得十五分钟,季丽蓉挺着大肚子出门,想快也快不了,所以,她到达滨滨茶庄的时间,应该需要二十到三十分钟,为了保险起见,向天亮将其定为二十分钟。   通知孔美妮离开的时间,也要掌握得恰到好处,太早了会引起许西平怀疑,会前功尽弃,太晚了也不行,说不定孔美妮会让季丽蓉堵在茶庄里。   又过了十分钟,向天亮才摁下跟踪仪上那个发射开关,并且接连摁了三次,每次都超过了三秒钟。   这是事先约定好的信号,装在孔美妮罩罩里的追踪器会发生颤动,孔美妮应该在追踪器发生颤动后立即借故离开。   孔美妮很“听话”,发出信号后不到两分钟,孔美妮就出现在滨滨茶庄门口。   向天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边笑着,一边欣赏着孔美妮美妙的步姿,看得出,孔美妮是有意卖弄。   坐进车里,孔美妮也是不住地喘息,胸前在一起一伏。   向天亮将车内空调又调低了几度,“嫂子辛苦,嫂子辛苦。”大拇指连着翘了几下。   “还说,我都紧张死了。”孔美妮娇嗔地说。   向天亮微笑着道:“我在录音里听着,你们笑谈甚欢,我可没听出你有紧张的表现。”   “我那是装的么。”孔美妮咯咯笑道,“哎,你吃醋了?”   “我吃哪门子醋啊。”向天亮笑着说,“我是担心你乐不思归,影响了咱们的计划。”   “你说,我的表现怎么样?”孔美妮问。   “堪称完满。”向天亮赞道。   孔美妮说,“没让你失望就好,我这次牺牲可大了,要是让老余知道,非把我骂死不可。”   向天亮瞥了孔美妮一眼,“牺牲是够大的,你还丢了一个包呢。”   孔美妮笑道:“这是为了不让许西平怀疑,我起身去洗手间时,故意把包丢下的。”   向天亮忙问,“包贵不贵?还有,包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有呀,反正你得赔我。”   “我没让你扔包,怎么要让我赔啊。”   “因为整个馊主意是你出的。”   “好,我赔,我赔。”   “咱们先走吧。”   “不急,不急。”   “你还要干什么?”   “嫂子,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紧急撤退吗?”   “我不知道。”   “你看,那两位是谁?”   一辆白色轿车在滨滨茶庄门前停下。   孔美妮看得目瞪口呆。   因为白色轿车里走出来的两个人,是许西平的老婆季丽蓉和她的保姆。   “天,天亮,这,这怎么回事呀?”   “我想,她是来堵你和许西平的。”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问题就在这里,幸亏我早有预判,及时通知你撤了出来,不然就尴尬了。”   定了定神,孔美妮问道:“向天亮,这是不是你计划的一部分,瞒着我的那部分。”   向天亮岂能承认,“嫂子,这你就冤枉我了,你去打听打听,我向天亮几时出卖过自己的朋友战友。”   “别说得那么漂亮,这种事你干得出来。”孔美妮将信将疑。   向天亮一脸的真诚,“反正我不会出卖嫂子,信不信由你。”   孔美妮问道:“那你说说,季丽蓉怎么知道的,而且还知道得这么准?”   向天亮道:“嫂子你也不想一想季丽蓉是什么身份的女人,她对许西平百分之百放心吗,季家和季老爷子对许西平百分之百放心吗,我看那位京城来的保姆,除了照顾季丽蓉,就是来监视和控制许西平的,所以,我判断季丽蓉发现了许西平的异常,一直在暗中盯着许西平呢。”   孔美妮又紧张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这下季丽蓉要恨死我了。”   向天亮说,“不一定吧,季丽蓉不一定会知道许西平约的人是你。”   孔美妮说,“我那个包里的化妆盒,正是季丽蓉送给我的。”   向天亮噢了一声,“那就看许西平的表现了,要么急中生智,打扫战场,打死也不承认与女人一起喝茶,要么坦白交代,承认与女人一起喝茶,这后一种情况又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保留坦白,不将你出卖,二是彻底坦白,把你给出卖了。”   孔美妮又问道:“如果让季丽蓉知道了是我,你说我该怎么处置?我和她算是朋友,我们两家还经常走动来往呢。”   向天亮故作思考状,一会儿他说,“季丽蓉不提,你就装作没事,装聋作哑,季丽蓉单独找你说,你就将全部告诉她,季丽蓉要是当着许西平的面说,那你就将责任全往许西平那边推,要是老余也在,那更好办,因为老余也知道许西平打电话搔扰过你,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都能掌握主动,进退自如。”   “总之,我都被你套牢了。”孔美妮白了向天亮一眼,“你说,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接下来怎么办?咱们的计划实现了,接下来当然是撤退了。”   孔美妮的俏脸忽地红了,“等等……还,还有事呢。” 第2051章 你赚大了   向天亮不解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孔美妮说,“我觉得咱俩搭挡,我亏了。”   向天亮摇着头说,“嫂子,在我看来,你是赚大了,至少,你也比我赚得多。”   孔美妮娇嗔道:“那你说说,我都赚到什么了?我自己怎么都没有觉得呢。”   “你说,许西平以后还敢搔扰你吗?”向天亮微笑着问。   孔美妮点着头道:“我想他不会了,因为他不敢,得罪季丽蓉就是得罪整个季家,那个下场是很可怕的。”   “所以,这是你的第一个收获。”向天亮说道,“第二个收获,是帮你家老余明确了奋斗的方向。”   “咦,这话怎么讲?”孔美妮很是不解。   向天亮笑道:“你家老余是大大的狡猾,明明知道许西平不好相与,做不成朋友或盟友,却还要假装与许西平交好,这已引起了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和市委书记陈美兰的不满,今天的事过去以后,你们家和许西平家就不会走到一起,老余也就一心一意地跟着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和市委书记陈美兰走了。”   孔美妮不以为然,“跟着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和市委书记陈美兰又有什么好处呢?”   “哎呀,我说嫂子,你说这话就显得缺乏良心了,老余是怎么当上南河县县委书记的?又是谁帮忙让他以南河县县委书记的身份兼任市委常委的?后来,老余又是如何当上清河市委组织部长的?接着又是谁提名推荐他出任滨海市委副书记的?还有,嫂子你和老余的事又是谁帮你们打掩护并摆平的?是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和市委书记陈美兰,当然,我是牵线人,而许西平你是知道的,他当时还在暗中落井下石呢。”   “嗯,你说的都是事实。”孔美妮说,“就是有一点,我替我家老余感到不值,谭俊市长是我家老余亲手提拨的,可现在他是二把手,而我家老余只是三把手。”   “呵呵,这就是嫂子你有所不知了,要不我怎么说你家老余是大大的狡猾呢,当初的市长人选定的就是你家老余,谭市长是排第三的,是你家老余以退为进主动要求担任三把手的,因为你家老余一直在党务部门工作,担心自己不能胜任市长一职,其实都是副厅级,级别是一样的,事实上,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对你家老余也非常尊重么。”   “哦,你说得还算有几分道理吧。”孔美妮点着头问道,“那,那我还有其他收获吗?”   向天亮很是一本正经,“你还有第三个收获,也是你最大的收获。”   “什么收获?”   “我。”   “你?你什么?”   向天亮说,“你收获了我这个朋友啊。”   孔美妮笑了,“倒也是,咱俩已经臭味相投,狼狈为奸了。”   向天亮忙说,“哎,什么臭味相投、狼狈为奸,咱们是战友,并肩战斗的朋友。”   “咯咯,战友就战友吧。”   “还是并肩的哟。”   “战友,你没安好心。”   “呵呵,我保证安的是好心。”   “何谓好心呢?”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咯咯,听起来倒是蛮不错的。”   “不过,还是有具体内容的哦。”   “什么具体内容?”   向天亮笑着说道:“比方说,孔美妮同志成为余胜春同志和向天亮同志之间的桥梁和粘合剂,确保余胜春同志和向天亮同志永远不要成为敌人。”   孔美妮笑道:“孔美妮同志能做到吗?”   “我看能,公关之花,做桥梁和粘合剂,正是你的特长嘛。”   “那么,孔美妮同志可以相信向天亮同志的提议吗?”   “肯定的。”   “咯咯,我看还需要考验。”   “行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嘛。”   “那好,考验你的时候来了。”   说着,孔美妮笑吟吟的,身体倒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吓了跳,“嫂子,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说归说,做归做,总不能让孔美妮撞在方向盘上,向天亮双手一齐动手,接住了孔美妮的身体。   笑声中,孔美妮摁下了座椅开关,向天亮的身体随着椅背往后倒去,孔美妮更是得寸进尺,整个身体都压在了他的上面。   “咯咯,它真硬。”   “唉,面对美女,它能没反应吗?”   “天亮,你不难受吗?”   “难受也不能做坏事。”   “嫂子难受,你不帮忙吗?”   “这个忙,这个忙帮不了,帮了就是犯错误。”   “战友,我是你战友。”   “咱们不是这个战友,是,是那个战友。”   孔美妮坐起身来,但却双腿分开,骑在向天亮的腰上。   “但是,你装在我身上的那两个小玩艺儿,总要拿回去吧。”   “噢,对对对,对不起,我差点把打扫战场的工作给忘了。”   孔美妮的一对媚眼瞅着向天亮,“你粘上去的,你得负责拿下来。”   向天亮也不客气,解开孔美妮的上衣,看着她的白色罩罩。   “嫂子,这里面怎么涨了不少呢?”   “明知故问,你刺激我,它们能不涨吗。”   “我没有刺激啊。”   “咯咯,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这,这行吗?”   “假惺惺。”   孔美妮自己动手,松开了罩罩。   向天亮急忙闭上了眼睛,心里说道,总要装了装么。   孔美妮笑着说,“你再不动手,我就打开车门喊救命了。”   “我动手,我动手。”   向天亮张开眼睛,伸手轻轻扯下孔美妮的罩罩。   两个结实硕大的肉球,忽地蹦了出来,离向天亮的脸近在咫尺。   向天亮咧嘴直乐,因为在两个肉球之间的深沟里,不但粘着那两个电子小玩艺儿,还藏着一只手机和一把钥匙,钥匙上还系着一根红毛线。   “嫂子,你这里真是深不可测啊。”向天亮赞叹道。   孔美妮骄傲地挺了挺身体,两个肉球立即跳动起来,“比你百花楼的那些如何?”   “你是独特的。”拿下手机和钥匙递给孔美妮,向天亮正要取下那两个电子小玩艺儿,却被孔美妮伸手拦住了。   “天亮,那个能震动的留一下,好吗?”   “为,为什么?”   孔美妮正要说话,她手上的手机,这时却突然响了起来。 第2052章 还是不放心   孔美妮打开手机一看,立即咦了一声,“这是什么电话,不是十一位的手机号码,也不是七位的固定电话号码,是九位数的,好像是前几年用过的大哥大的号码。”   向天亮看了一眼,笑着说,“这是卫星电话,而且是咱们滨海海事部门专用的号码,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是老余在三兴岛打来的,而且是专门查你的岗。”   “查我的岗?我有什么好查的。”孔美妮话没说话,自己倒先笑了,骑坐在向天亮身上,还叫没什么可查吗,“天亮,你说我接不接呀?”   “嫂子你傻啊,当然要接电话了。”顿了顿,向天亮说,“而且,你还不能说你在家里,你要说你在街上购物。”   “为什么要这么说?”孔美妮问。   向天亮笑道:“你家老余最大的优点是心思缜密,注重细节,如果他真是查你的岗,那他就会先打家里的固定电话,没人接时才会打你的手机,你要是说你在家,就等于是撒谎,纯属不打自招。”   孔美妮恍然大悟,轻轻笑道:“真是难得,你比我家老余还细心一百倍呢。”   “当然了,要不我敢与老余的老婆做战友吗。”一边说,向天亮的手还拨弄着孔美妮的玉山。   孔美妮身体一颤,但不退反进,反而将玉山凑到向天亮的嘴边,“天亮,我,我先接电话好吗?”   “不急,不急,你在街上,不能及时接电话哦。”向天亮坏坏一笑,冲着眼前的玉山轻轻地吹着气。   “可是,可是你净折腾我。”孔美妮红着脸,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着。   “呵呵,咱们是战友了,磨合一下,是为了以后工作起来更加默契嘛。”向天亮笑了笑后问道,“对了,嫂子你刚才说,这个能震动的追踪器留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孔美妮羞道:“它震动的时候,我的感觉,我的感觉很好。”   “哦,这我倒不知道,这个小玩艺儿还有这个作用啊。”向天亮大为好奇。   孔美妮小声说,“你可别笑话我,老余不在家,我,我有点想了。”   向天亮忍着笑,“不会吧,老余是前天去三兴岛的,嫂子,这才两天哦。”   “人家,人家需要么。”   “这么说,你够强烈的。”   “不许笑话我。”   “嫂子,你每天都需要吗?”   “不告诉你。”   “咱们是战友,告诉我么。”   “你要保密。”   “保密,必须的。”   “嗯,每天,每天都需要。”   向天亮咧嘴一乐,“真是难为老余了,每天都要上山劳动,够辛苦的。”   孔美妮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你笑话我了。”   向天亮笑道:“也难怪老余不放说心,你每天都需要,他担心你偷吃呢。”   越说越放肆,孔美妮也更放得开了,她抬了抬屁股,身体后移,坐在了向天亮的大腿上。   顿时,一个大帐篷呈现在孔美妮的面前,她咯咯笑着,一只手不客气地抓了上去,“天亮,我要告诉老余,我正在偷吃呢。”   手机还在响,向天亮忙道:“冷静,冷静,嫂子,你该接电话了。”   说着,向天亮在电子追踪仪上摁了几下,孔美妮胸前的电子追踪器立即连续震动起来。   孔美妮的身体跟着颤抖起来,娇喘着说,“我,我这样,怎么,怎么接电话呀。”   “呵呵,你行的,战友,我相信你行的。”向天亮伸手,摁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无奈,嗔了向天亮一眼,孔美妮并没有将手机搁到耳边,而是摁了免提键。   孔美妮:“喂,是哪一位呀?”   余胜春:“我啊。”   孔美妮:“老余,这不是你的手机号码么。”   余胜春:“傻瓜,三兴岛与大陆不通电话,也没手机信号,我用的是海事局的卫星电话。”   孔美妮:“我说么,陌生电话,真不想接。”   余胜春:“哈哈,我以为你睡着了呢。”   孔美妮:“我哪里睡着了,我在街上呢。”   余胜春:“噢,你不在家里呀。”   孔美妮:“嗯,你不在家,宝宝又不在身边,我正好到街上转一转。”   余胜春:“我说怎么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呢。”   孔美妮:“老余,你有事吗?”   余胜春:“想你了呗。”   孔美妮:“我也想你,你几时回来?”   余胜春:“还得两三天吧,既来之,则安之,总得让老将军尽兴嘛。”   孔美妮:“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讨厌,还要两三天呀。”   余胜春:“小馋猫,饿了吧。”   孔美妮:“饿了,饿得慌。”   余胜春:“嗯,可要乖哦,等我回来,让你吃个饱。”   孔美妮:“还要两三天,我,我等不了了。”   余胜春:“那怎么办?”   孔美妮:“你再不回来,我可要去偷了。”   余胜春:“哈哈,小馋猫,还是忍一忍吧。”   孔美妮:“可是,我不惹人,人却来惹我,你说我怎么办?”   余胜春:“谁?你快说,是谁?”   孔美妮:“急什么,你用脚后跟也能想到是谁,谁敢轻易惹市委副书记的老婆呀。”   余胜春:“是许西平?”   孔美妮:“不是他还有谁。”   余胜春:“这个混蛋,回去我饶不了他。”   孔美妮:“老余,你不要生气。”   余胜春:“不行,我现在就回去。”   孔美妮:“不用不用,我已经摆平了。”   余胜春:“你怎么摆平的?”   孔美妮:“我告诉了季丽蓉,这个时候,说不定许西平正在跪搓衣板呢。”   余胜春:“真的,真的没问题了吗?”   孔美妮:“老余,相信我,对我要有信心么。”   余胜春:“嗯,我相信你,不过,不过你一个在家,我还是不放心。”   孔美妮:“你呀,哪怎么办,你总不能扔下工作不管吧。”   余胜春:“我想想,我想想……美妮,要不我找个人陪陪你吧。”   孔美妮:“谁呀?”   余胜春:“副市长徐群先的妻子陈彩珊,上次咱们去过他们家的,你要去市妇联上班,她以后就是你同事,你看怎么样?”   孔美妮:“好呀,我也正要去找一个老熟人。”   余胜春:“谁?”   孔美妮:“市第一中学副校长林霞。”   余胜春:“她啊。”   孔美妮:“怎么了,她不行吗?” 第2053章 德性   孔美妮一边对向天亮秀了个媚眼,一边对着手机补了一句,“老余,林霞怎么不行,我记得你对她的印象不错嘛。”   余胜春说,“我不是说林霞不好,我的意思是说,林霞与向天亮关系复杂,她是他的干姐姐,实际上是那种关系,你与林霞交往,难免要粘上向天亮。”   孔美妮故作不解,“老余,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你与向天亮不是朋友兼盟友吗,而且他帮了咱们很多,难道,难道对他也要像对许西平那样提高警惕吗?”   余胜春道:“我同意,许西平与向天亮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向天亮帮我,绝对是真心实意,明知我不会百分百支持他,他也会帮我,他这个人义字当先,颇有江湖习气,而许西平不然,他帮我做任何一件事,都有保留都有目的,他在现在的首要目标是超越我的地位。”   孔美妮道:“所以,咱们可以与向天亮走得近一点吧。”   “但是。”   “怎么又但是了?”   “向天亮有一点不好,我不得不防。”   “哪一点?”   “我怕他会打你的主意。”   “咯咯。”   “美妮,我是认真的。”   “老余,你不但是不相信向天亮,你还不相信我么。”   “对了,我相信你,但不相信向天亮在这方面的品质和操守。”   孔美妮笑道:“好吧,为了让你放心,我听你的安排就是了。”   余胜春忙说,“哎,我说老婆,我可不敢替你安排,你还是去找林霞吧,我这也就是提醒一下,仅仅是提醒一下而已。”   孔美妮道:“老余,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干脆把林霞和陈彩珊都找来,再找一二个女伴,我们天天在家玩牌,直到你回家为止,这你放心了吧。”   余胜春连声道:“放心,放心,就这么办,我放一百个心。”   孔美妮嗔道:“德性,我挂了。”   手机关了。   孔美妮看着向天亮,向天亮则冲着孔美妮坏笑。   “天亮,老余对你的分析真是一针见血。”孔美妮笑道。   “呵呵,臭老余,坏老余,他这是颠倒黑白。”   “你那方面是有问题,百花楼里那么的女人就是证明,老余没说错嘛。”   “可是,现在的事实是你骑着我,这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孔美妮不好意思地笑着,一边从向天亮身上下来一边说,“走吧,你先送我去市妇联,我去请陈彩珊,你负责去请林霞。”   向天亮心里有点发慌了,这陈彩珊和林霞与孔美妮凑在一起,自己那点事非露馅不可。   说不定陈彩珊还带着谢影心和冯来来,以冯来来那张快嘴,事情肯定会被掀个底儿朝天。   “嫂子,一定要请我林霞姐吗?”向天亮问道。   “当然了,老余知道我要请陈彩珊和林霞,我估计老余还会打电话查岗,不请能行吗?”   向天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好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孔美妮又说,“还有,你也要来。”   “我?我你们女人打牌,我就免了吧。”   “你要是不参加,我就向老余自首。”   “嫂子,你什么意思啊?”   孔美妮咯咯笑道:“我向老余自首,就是把咱们刚才合伙的事向他坦白,同时,我还要添油加醋地说,你还这样那样地欺负了我。”   向天亮大叫着,“嫂子,你这是讹我啊。”   “咯咯,就是在讹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不会吧,嫂子你不会这么做吧。”   “难说,你去打听打听,我孔美妮要是轴起来,也是敢说敢做的女汉子。”   “我投降,我投降行不行。”   “记着,一切行动听指挥。”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向天亮先把孔美妮送到市妇联,再开着车来到了市第一中学。   林霞已接到了孔美妮的电话,上车后问,“天亮,我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不是说好了么,你以后就负责联系孔美妮。”向天亮笑道,“再说你现在不用上课了,空闲时间多得很,瞧你这么一打扮,比孔美妮至少漂亮一百倍。”   林霞羞涩地笑了,“你少来这一套,我四十岁,孔美妮才二十八岁,我能跟她比吗?”   “林霞姐,你对自己要有信心嘛。”   “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有信心了。”   “我在,始终都在,你是我的姐姐么。”   林霞瞥了向天亮一眼,微笑着说,“天亮,你今天有点不大对头。”   向天亮有些心虚,“林霞姐,我是一如继往,我哪里不对头了?”   林霞浅浅一笑,“感觉,我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对。”   向天亮将桑塔纳轿车停在了路边,“林霞姐,你真是料事如神,我,我还真的有事向你报告,不,不,是向你坦白。”   “噢,你又在外面干坏事了?”林霞笑着问道。   向天亮讪讪道:“什么啊,林霞姐你不要往歪处想么。”   “反正不是好事,说吧,我有思想准备。”   “但是,你得替我保密。”   “当然了,你的事我几时对别人说过呀。”   向天亮说,“我是说,我是说对她们也要绝对保密。”   林霞笑着说,“哦,问题很严重么。”   向天亮说,“嗯,是有点严重,她们要是知道,我可就惨了。”   林霞笑道:“好吧,我答应你,我替你保密。”   “你发誓。”   “我发誓。”   “林霞姐,你真好。”   林霞嘻嘻一笑,“你还是快说吧,是不是你和孔美妮粘上了?”   向天亮吞吞吐吐地说,“还,还没到那个份上,但是,但是发展下去,就,就难说了,问题是我正和她联手,一面对付许西平,一面稳住余胜春,目的有二,一是让许西平家后院起火,自顾不暇,二是彻底割断余胜春和许西平的关系。”   “嘻嘻,既然还没到那个份上,那你紧张什么呀?”林霞忍俊不禁。   向天亮又道:“问题不在孔美妮身上。”   “你还有别人?”   “嗯。”   “谁呀?”   “等会你能见到的陈彩珊。”   “我的天,那不是徐群先副市长的老婆吗?”   “还有,还有罗正信的老婆谢影心和谢飞鹤的老婆冯来来,加上陈彩珊,她们三个是一伙的。”   “你呀你,你也忒胡来了。” 第2054章 继续造孽   面对林霞的嗔怪,向天亮倒也是振振有词,“林霞姐,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是知道的,美兰姐和碧巧姐她们交给我很多任务,其中一个就是稳住徐群先和罗正信,我要确保他们两个不被其他人拉走,你说我怎么办,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们吧,所以,我采用了一个最好也是最容易的办法,就是把陈彩珊和谢影心变成我的人,由陈彩珊和谢影心帮我稳住徐群先和罗正信,呵呵,当然了,我在为公的同时,也顺手牵了三只羊儿。”   林霞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向天亮的脑门上点了一下,“你呀,就等着美兰和碧巧她们收拾你吧。”   “你不说,我不说,她们又怎么会知道呢?”向天亮涎着脸说。   “用你说过的那句话,纸能包得住火吗。”林霞嗔道。   向天亮央求道:“林霞姐,你可是我姐姐,比亲姐姐还亲的姐姐,你不我谁帮我啊。”   林霞笑着说,“帮,帮你,但是,我只能管住自己的嘴,可管不住她们的眼睛,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谢谢林霞姐,那咱们出发了。”   “哎,等一等。”林霞问道,“天亮,咱们去了,我算什么身份呀?”   “你不是应孔美妮之邀才去的么,算是她的朋友吧。”   “我是说,你和我。”   “你是我的干姐姐,我是你的干弟弟,她们都知道的。”   “还有呢?”   噢了一声,向天亮低声笑道:“林霞姐,其实她们都知道你和我的真正关系,无论是孔美妮,不是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她们都知道的。”   林霞羞道:“那,那多不好意思呀。”   “傻,她们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胡说。”   “真的。”   “我不信,她们为什么要羡慕我呀?”   “因为,因为你有我啊,你想,我多厉害哦。”   “去你的,这也能臭显摆吗?”   “当然,当然能显摆了,相信我吧。”   说着,桑塔纳轿车呼地蹿了出去。   “天亮,看你的样子,这个孔美妮也是你的目标了。”   “坦白说,她最初并不是我的目标。”   “那种事,那种事能按你的设想发展吗?”   “所以,呵呵,所以以后很难确定,为了稳住余胜春,我可能要付出一点牺牲了。”   “德性,你就继续造孽吧。”   一面开车,向天亮一面乐个不停,找林霞算是找对了,在百花楼里的众多女人里,林霞是最温顺的,什么事都能顺着向天亮,让她知道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基本上不是个事。   车到市委领导宿舍区附近,向天亮停下车,和林霞交换了位置,这是林霞的主意,林霞开车,向天亮躲在后座,不让别人看见向天亮出入孔美妮家。   一辆红色桑塔纳轿车停在孔美妮家的院子门口,向天亮认得那是谢影心的座驾,他估计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比他先到了。   孔美妮在院子门口迎接,她也是个细心人,为了不让向天亮抛头露面,她不仅让林霞直接将车开进院子,而且还一直到了车库里。   然后,孔美妮陪着林霞去了客厅,扔下向天亮不管了。   客厅里,早已是欢声笑语,三个女人一台戏,客厅里有五个女人,热闹程度可想而知。   向天亮索性躺在车里,臭娘们不来迎驾,老子就是不下车。   终于,女人们觉得缺了点什么,纷纷来到了车库。   孔美妮笑道:“请下车吧。”   向天亮闭着眼睛说,“这里的主人不欢迎我,我就不下车了。”   陈彩珊笑道:“哟,还真端起架子来了。”   向天亮骂了一声,“臭娘们,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谢影心说,“我们不对,我们向你道歉。”   冯来来说,“对,我们错了,我们改正。”   向天亮哼道:“你们这些臭娘们,别忘了这样一个道理,没有男人你们是活不了的,就像那花儿一样,没有阳光没有水,最漂亮的花儿也会蔫掉,所以你们记住了,以后要听男人的话。”   女人们一边笑,一边纷纷应是。   林霞笑道:“好了,大家都给你面子了,你就顺坡下驴吧。”   “嗯,别人的面子不给,我林霞姐的面子不能不给。”向天亮一本正经道,“你们注意啊,不能得罪我林霞姐,谁要是得罪我林霞姐,我就让谁没好果子吃。”   在笑声里,向天亮被族拥着来到了客厅。   大模大样地坐下,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们,你们刚才在谈什么啊?”   孔美妮说,“我们在说你。”   向天亮道:“说我?坏话还是好话啊?”   孔美妮咯咯笑道:“当然是好话了,林霞姐,你说是不是?”   林霞微微一笑,“对,大家都在说你的好话,说你的光辉事迹。”   “呵呵,我的光辉事迹,我哪有光辉事迹啊。”向天亮笑着,脸上可一点都不谦虚。   孔美妮笑着说,“天亮,要说你可真不够意思的,彩珊姐,影心姐,来来来姐,她们都成了你的好朋友,可是,你对我却实在不怎么样。”   五个女人,原属三拨,向天亮心道,这相当的复杂呢。   向天亮一个劲地笑,并且毫不顾忌,两条腿往两边一搁翘到了茶几上,双手左搂右抱,将坐在他身边的林霞和陈彩珊拥在了怀里,同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这声咳嗽一响,谢影心和冯来来心领神会,急忙挨过来,一人一条腿,在向天亮身上揉捏起来。   孔美妮娇笑道:“行,配合得够默契的。”   林霞也微笑,“他这人就这样,大懒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孔美妮坐在对面,白了向天亮一眼说“天亮,你对她们这么好,对我可不太公平吧。”   向天亮乐不可支,“呵呵,不会吧,这,这也叫我对她们好啊。”   陈彩珊笑着说,“美妮,我们和天亮的关系发展到这样,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呀,我也想听听。”孔美妮笑道。   谢影心说,“先来后到,要说也是林霞姐先说。”   冯来来说,“对,林霞姐说,我们也说。”   林霞看着向天亮,很是不好意思,“天亮,我,我的事也一定要说吗?” 第2055章 路上栽花不栽刺   向天亮凑在林霞耳边,但说话声却还是不低,他是故意要让大家都能听到。   “林霞姐,我是这样想的,在她们面前,你就是前辈,老大,你有义务教教她们,让她们懂得怎样听话怎样服从,你是优秀教师,又是现身说法,你的介绍一定是非常有说服力的。”   林霞有些害羞了,“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出丑的吗?”   向天亮忙说,“不是不是,林霞姐你要这样想,比起她们来,你和我的事没什么不能说的,而她们和我的事,她们敢跟别人说吗?”   这倒也是,林霞心想,我好歹是个单身,和天亮还是干姐姐干弟弟的关系,而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都是有老公的人,只能和天亮偷偷摸摸,这么一比,自己基本上可以理直气壮了。   “其实,其实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当初在清河市的时候,有个市领导看我是单身,就想欺负我来着,正好被天亮知道了,他就为我打抱不平,变着法的惩治了那个市领导,接着,天亮为了保护我,就公开和我结成姐弟关系,后来,天亮调来滨海工作,我就跟着过来了……我们,我们就是这么一回事。”   孔美妮笑着说,“林霞姐,你的故事就是简单的四个字,英雄救美。”   向天亮咧嘴一乐,“不对,应该还有八个字。”   “哪八个字?”孔美妮问。   “以身相许,死心塌地。”   笑声里,林霞啐了向天亮一口,还伸手在他腿上狠掐了一下。   孔美妮对向天亮说,“天亮,现在该让彩珊、影心、来来三位姐姐说了吧。”   “嗯,该让她们说了,影心姐先说。”向天亮笑着点头。   “咯咯,她们要是不说呢。”   “呵呵,她们要是不说,我就抽她们的屁股。”   “你敢抽她们的屁股?”   “当然,随便的,我想抽就抽,想什么时候抽就什么时候抽。”   “哟,关系都到这个份上了呀。”   “呵呵,一般,一般。”   孔美妮笑道:“三位姐姐,我很想听哦。”   陈彩珊和谢影心还有点不好意思,冯来来可是一点也不遮掩,劈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林霞姐,美妮,我们三个本来就是发小,虽然年纪不是一般大,但我们从小在一条胡同里长大,是好姐妹好闺蜜,我们的宗旨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曾被周围的人称为好滨海三贱客,咯咯,不是宝剑的剑,是贱人的贱。”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说你是贱人你还笑得出来啊。”   孔美妮说,“来来姐,你继续说,你继续说。”   “我们三个人,彩珊姐年龄大一点,影心居中,我最小,但是,找男人却是影心最早,因为她刚到机关上班,就和有妇之夫眉来眼去,咯咯,这个有妇之夫就是现在的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罗大胖子,他们两个呀,不但很快就搞到了一起,而且还暗结珠胎。”   谢影心埋怨道:“婶子,你说就说呗,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向天亮笑道:“只要说的都是事实,无所谓难听不难听,来来姐你继续说下去。”   “就在影心和罗正信好上以后,两个人一起把彩珊姐介绍给了徐群先,再后来,影心又把我介绍给她叔叔谢飞鹤,我也就成了她的婶婶,正是因为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我们三家一直维持着不错的关系。”   孔美妮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和天亮搭上关系的呢?”   冯来来笑着说,“这都是因为影心和罗正信的地下情东窗事发,更严重的是,影心和罗正信还整出一个儿子来,这事足以把罗正信的仕途和一世英名给毁掉,这时,天亮已从清河市调来滨海工作,急需拉拢人马,所以他就出手帮了罗正信,不但帮他摆平了整个事,还让影心和罗正信光明正大地结了婚,就这样,天亮和罗正信成了同一条船上的人,当然,影心也打心底里感激天亮。”   向天亮呵呵一乐,“还打心底里感激我,我怎么不知道啊。”   谢影心嗔道:“我心里感激你,你能看得出来吗?”   孔美妮又问,“来来姐,后来呢?”   冯来来继续说,“后来呀,问题还是出在罗正信身上,罗正信有个臭毛病,就是脚踩两只船,一边和天亮同在一条船上,一边暗中与他人勾勾搭搭,更不能让人忍受的是,他还偷偷地收集天亮的黑材料,黑材料就藏在影心负责的档案室里,影心知道这事不好,就找个机会告诉了天亮,当然,天亮和影心也就趁机好上了。”   孔美妮看着向天亮说,“这真是水到渠成呀。”   向天亮笑道:“当然了,影心姐对我那么好,我肯定也对她好了。”   冯来来道:“天亮和影心好上以后,彩珊姐和我看出了端倪,咯咯,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宗旨,彩珊姐和我后来也就主动上了天亮的贼船,总之,我承认,我们三个是主动的,天亮是顺水推舟。”   向天亮大乐,“这话我爱听,实事求是么,林霞姐你听见了吗,我是被动的。”   林霞微笑道:“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性质都是一样。”   孔美妮有一个问题最为关心,“来来姐,那你们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我是说,你们家里那位知道吗?”   冯来来问向天亮,“天亮,这个可以说吗?”   “他妈的,你都快竹筒倒豆子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向天亮笑骂道。   冯来来又问陈彩珊和谢影心,“彩珊姐,影心,可以继续说吗?”   谢影心笑道:“我无所谓了。”   陈彩珊笑道:“一个想说,一个无所谓,我还能说什么呢。”   冯来来对林霞和孔美妮说,“这后来的事,就由天亮负责主导了,你们不知道,他那些小手段小花样,那真是太坏太绝了。”   林霞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没听说过别人对天亮的评价吗,十个字,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所以他使出什么小手段小花样,我是一点也不奇怪。”   向天亮立即装腔作势,“林霞姐,你可不能路上栽刺,应该路上栽花哦。”   林霞笑着说,“我不正在栽花吗。”   孔美妮催道:“来来姐,我想听,你快说呀。” 第2056章 富贵险中求   冯来来说,“首先,天亮帮我们三家解决了经济问题,就是天亮和我们三家合伙做生意,生意挂靠在国泰集团公司下面,旱涝保收,稳赚不赔,这事让老徐老罗老谢很是满意,同时也加强了天亮和老徐老罗老谢的关系,而生意又不让老徐老罗老谢插手,由天亮和我们三个打理,这为天亮和我们三个约会见面提供了机会,因为天亮和我们三个经常见面,商量生意就成了很好的理由。”   孔美妮咯咯笑道:“这是肯定的呀,不找个理由,不找个地方,你们怎么经常幽会呢。”   “不仅如此,不仅如此。”冯来来笑着说道,“天亮说,做点生意赚点钱,一来让老徐老罗老谢免得干贪污受贿的事,二来让大家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离不了谁,而且,而且天亮还使了一招连环计,把我们三个和他的事在老徐老罗老谢面前展现了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呢?”孔美妮兴致勃勃地问。   冯来来笑道:“事情是这样的,天亮知道老徐老罗老谢三个人虽然是一伙的,但其实也是勾心斗角,各有各的小算盘,特别是老罗,有点看不起老徐和老谢,老谢也不服老罗,而且,老徐曾经喜欢过影心和我,老罗曾经打过彩珊姐和我的主意,老谢除了暗恋彩珊姐,甚至还暗恋过侄女影心,所以,天亮断定,老徐老罗老谢即使知道他和我们三个的事,也不会告诉其他两位。”   “那你们是怎么进行的呀?”孔美妮又问道。   冯来来笑着说,“我们三家经常聚会,现在再加上天亮,每次聚会的时候,天亮和我们三个就设法把老徐老罗老谢灌个半醉,绝对是半醉半醒的状态,接着,天亮就把老徐老罗老谢三个分别搁置在卧室里、书房里和客厅里,然后,咯咯,然后当着老徐的面,天亮与我和影心办那个事,当着老罗的面,天亮与我和彩珊办那个事,当着老谢的面,天亮与彩珊姐和影心办那个事。”   林霞笑着嗔道:“真是胡闹,天亮,你这是火中取粟吗,万一老徐老罗老谢三个互相通报,你们不就露馅了吗。”   向天亮乐道:“你还别说,老徐老罗老谢看到了,不但不说,还暗中鼓励我,还为我成功办事创造有利条件呢。”   孔美妮笑着说,“但是,老徐老罗老谢一定也能想到,既然这位和那位的老婆都和天亮那个了,那自己的老婆也肯定和天亮那个了,时间一久,穿帮是必定的。”   向天亮笑道:“所以,我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断然采取了一个合适的措施。”   林霞的兴趣也上来了,“什么合适的措施呀?”   冯来来说,“彩珊姐,影心,我都说了这么多,也该你们说了吧。”   谢影心嘻嘻一笑,“你毕竟是我婶子,我不说,算是给你留点面子。”   冯来来笑道:“我那点事算个事吗,说,随便说。”   陈彩珊笑道:“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老谢就是谢飞鹤,影心的亲叔叔,他在与来来结婚前,曾经有一个相好的,至今还保持着来往,而来来呢,实际上也有一个相好的,所以,老谢和来来结婚后,其实是同床异梦,各自与各自的相好保持着关系,但是,老谢比来来有心计,瞅着机会,把来来和她相好在一起时的把柄给逮着了。”   孔美妮说,“男人拿自家女人的把柄,说白了,其实是为自己做坏事创造方便。”   陈彩珊继续说道:“可不吗,来来这几年是夹着尾巴做人,直到天亮出了个以毒攻毒的计策,乘着老谢和他相好幽会的时候,我们也对他抓了个现形,这算把来来和老谢给扯平了,而且更绝的是,还由天亮主持,我和影心参加,让来来与老谢彻底摊了牌,并且达成了一个和平协议,来来与老谢继续维持夫妻关系,但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而且,让老谢接受了天亮和来来的关系。”   孔美妮赞道:“真够可以的,这不是公开给老谢戴上绿色的帽子了吗。”   陈彩珊说,“天亮给起了个好名字,叫环保主义者。”   女人们均是哄笑不已。   林霞说,“起这种名字,是天亮的拿手好戏,老谢也够大度的。”   陈彩珊笑着说,“老谢可不只大度,他不但愉快地接受了环保主义者这个荣誉称号,而且还屁颠屁颠地跑去做老徐和老罗的思想工作呢。”   孔美妮又问了,“那么,老谢是解决了,还有老徐和老罗呢?”   陈彩珊说,“后来,也是老谢主动坦白,原来老徐老罗老谢三个人经常联袂出去鬼混,已经有五六年的历史,固定的地点,不固定的女人,每周至少一次,天亮就和老谢联手,让老谢担任内应,在老徐老罗老谢又一次出去鬼混时,我和影心来来三个冲进去逮了个现形,就这么着,我和影心来来三个一边拿着证据,一边离家出走,几天以后,我们终于逼老徐老罗签订了城下之盟。”   孔美妮点着头笑道:“我明白了,你们提出的条件,一定是不许老徐老罗干涉你们与天亮的来往。”   谢影心笑着说,“也没有完全摊开来说,老徐老罗和我叔不一样,得让他们有个接受的过程。”   林霞摇着头道:“天亮,这种事以后少干,或最好不干,老徐和老罗毕竟是自己人,万一他们因此而投靠了别人,那你将是得不偿失,因小失大,耽误了咱们的整个大局。”   陈彩珊笑道:“林霞姐,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们能确保老徐老罗老谢不会背叛天亮。”   孔美妮说,“这好像也可以叫富贵险中求吧。”   林霞跟着笑起来,“也是,我的担心也许是多余的,天亮就是喜欢冒险,不冒险就不叫向天亮了。”   向天亮道:“放心好了,说归说做归做,我会留着分寸的,不会让老徐和老罗当面做环保主义者的。”   这时,谢影心笑道:“先不说咱们了,咱们说说天亮和美妮吧。”   向天亮笑着正要开口,茶几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第2057章 别把自己给输了   向天亮指着电话笑道:“我敢断定,这又是个卫星电话,余胜春同志从三兴岛用卫星电话打来的,目的就是查岗,查一查孔美妮同志是不是在家,是不是安全的。”   陈彩珊笑了,“是要查,必须查,有你这头色狼在,余副书记能放得下心吗?”   向天亮急忙叫起来,“哎,哎,我和美妮只是合作伙伴,我们是纯洁的战友关系。”   谢影心笑道:“天亮,你那话是怎么说的,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你和美妮现在是合作伙伴,是纯洁的战友关系,并不代表着以后也是如此,以我的教训,以后的发展结果可想而知。”   向天亮信誓旦旦,撒谎一点也不脸红,“别把我想歪了好不好,我和美妮姐下午在车里并肩战斗几个小时,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呢。”   冯来来看看向天亮,又瞅瞅孔美妮,笑着说,“车里并肩战斗几个小时,居然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打死我我也不信。”   陈彩珊说,“我不信。”   谢影心说,“我也不信。”   林霞也笑着说,“我就更不信了。”   笑声里,陈彩珊问道:“美妮,我们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你快坦白交代,你们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美妮红着脸道:“根据你们的经历判断,说连我的手都没碰过你们信吗?”   向天亮说,“天地良心,那是你主动的。”   孔美妮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老是拿话逗我,我,我能经得住吗。”   茶几上的电话,还在固执地响着。   林霞笑着说,“好了,其他事待会再说,还是先让美妮接电话吧。”   “等一等。”向天亮说道,“美妮姐,用免提键接电话,还有你们都注意了,事先说好你们聚在一起是打麻将的,林霞姐和彩珊姐在这里老余是知道的,影心姐和来来姐,你们也要注意统一口径,最重要的一条,是千万不能说我在这里。”   林霞掩嘴窃笑,“这问题还真的要注意,要是说天亮在这里,余副书记肯定放不下心。”   众人均是跟着而笑。   向天亮讪笑道:“别拿我说事,别拿我说事行不行,美妮姐,你先接电话吧。”   孔美妮点点头,摁下了电话的免提键。   还别说,来电话的真是余胜春。   孔美妮:“是老余呀,对不起,我们正在餐厅玩牌。”   余胜春:“噢,你们真的在打麻将啊。”   孔美妮:“不是你说的么,让我找几个人来家里玩,能玩什么,不就是麻将么。”   余胜春:“打麻将好,打麻将好,你也正好练练你的麻技。”   孔美妮:“那,那你不怕我输钱呀。”   余胜春:“不怕,小赌怡情,小赌怡情嘛。”   孔美妮:“可我们是大赌,你老婆我输大了,输惨了。”   余胜春:“没关系,输就输了,别把自己给输了就行。”   孔美妮:“咯咯,我要输的话,也得先把你输掉。”   余胜春:“哈哈,我值几个钱啊,我老婆这么漂亮,那才是大宝贝呢。”   孔美妮:“去你的,你少贫,你有事快说,我那边还等着打牌呢。”   余胜春:“对了,你都请了谁来家里玩牌啊。”   孔美妮:“男的。”   余胜春:“别开玩笑,快说说都有谁?”   孔美妮:“怎么,你还真的对我不放心了?”   余胜春:“不是不是,你的朋友来了,我总得打个招呼吧。”   孔美妮:“噢,那你可别给吓着了。”   余胜春:“嗯,我不会被吓着的。”   孔美妮:“我一共请了四位朋友,市一中的林霞副校长,徐群先副市长的妻子陈彩珊,市府办罗正信副主任的妻子谢影心,市体委谢飞鹤主任的妻子冯来来。”   林霞:“余副书记,您好,我是林霞。”   余胜春:“我知道,我们在清河市见过,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陈彩珊:“余副书记,您好,我是陈彩珊。”   余胜春:“彩珊同志你好,美妮马上就是你的同事了,你要多帮助她啊。”   陈彩珊:“余副书记,我们正在麻将桌上互相学习互相帮助。”   余胜春:“哈哈,好,好,你们尽兴就好。”   谢影心:“余副书记,您好,我是谢影心。”   余胜春:“小谢你好,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冯来来:“余副书记,您好,我是冯来来。”   余胜春:“来来同志你好,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孔美妮:“老余,你有完没完,你要是实在不放心,那就回来看看吧。”   余胜春:“什么不放心,美妮,当着客人的面不要胡说。”   孔美妮:“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胜春:“我要跟你说许西平的事。”   孔美妮:“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怕他来咱们家闹事呀?”   余胜春:“许西平不但不会来闹事,而且我敢保证,在未来的两个星期内,你还不一定看得见他的人影。”   孔美妮:“老余,这,这怎么回事?”   余胜春:“许西平请了两个星期的假,陪着老婆去京城了。”   孔美妮:“啊,真的?”   余胜春:“我刚与谭市长通过电话,是谭市长告诉我的。”   孔美妮:“这就是说,这就是说,是季丽蓉发威了?”   余胜春:“对,你告诉了季丽蓉,季丽蓉能放过许西平吗。”   孔美妮:“太好了,有季丽蓉管着,许西平以后再也不会打电话搔扰我了。”   余胜春:“嗯,许西平是聪明人,没有季家季老爷子的支持,他什么都不是,而季老爷子之所以支持许西平是因为季丽蓉,所以许西平首先得讨好季丽蓉。”   孔美妮:“所以,你以后可以放心了吧。”   余胜春:“嗯,许西平的事算是翻过去了。”   孔美妮:“翻过去了?老余,你不会与他联合吧。”   余胜春:“我和他联合不了,顶多是互相利用而已,他这人阴得很,我一直小心提防呢。”   孔美妮:“不说了,不说了,我还要打牌,我还要准备晚餐去。”   余胜春:“好吧,你们尽情玩吧,噢对了,你要招待大家吃好喝好啊。” 第2058章 这是歪打正着   待孔美妮挂断电话,陈彩珊笑着对向天亮说,“余副书记还是不放心,很不放心。”   向天亮坏笑,“老余还真是性情中人,显而易见,他对美妮姐不放心,这说明一是美妮姐太漂亮,容易招人,二是美妮姐自己的原因。”   孔美妮问,“我,我什么原因呀?”   向天亮说,“你有红杏出墙的条件和性格,知妇莫若夫,这才是老余对你不放心的根本原因。”   “呸,我什么时候红杏出墙了,我什么时候红杏出墙了?”孔美妮嗔道。   向天亮笑道:“你心里正想红杏出墙,你心里正盼着红杏出墙。”   孔美妮脸红了,“天亮,当着大家的面,你可别胡说八道呀。”   向天亮咧嘴一乐,“呵呵,她们都不是外人,林霞姐还是我姐姐呢,再说了,她们都红杏出墙了,还都是红杏出墙的高手,不用你说,她们也能看出你正想红杏出墙。”   这话可犯了众怒,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纷纷抗议,就连林霞都使用了粉拳。   见势不妙,向天亮起身要逃,但是,人多力量大,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奋不顾身,像饿虎扑食似的朝向天亮压去。   林霞也来凑趣,她当然比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更了解向天亮,只见她的手指在向天亮的腰部戳了一下,向天亮顿时身体一软,重重地跌回到沙发上。   女人们很放肆,来势汹汹,一半是习惯使然,一半是故意演戏给孔美妮看。   转眼间,向天亮身上多了三座大山,正是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救命”似的响了起来。   “哎,哎,咱们休战,休战,不,暂时休战,让我先接电话,哎,你们信不信,我,我跟你们打,打赌,打我电话的人,肯定是,肯定是老余,是,是余胜春同志。”   女人们这才放开了向天亮。   还别说,真是余胜春来的电话。   林霞都笑了,“天亮,余副书记真正担心的人不是许西平,而是你。”   向天亮一脸的委屈,“林霞姐,你是我姐,怎么你都不相信我啊。”   林霞还笑,“在这个方面相信你?那我还不如相信公鸡会下蛋。”   女人们轰堂大笑。   向天亮拿着手机无奈地说,“你们如此取笑我,我,我都不敢接老余的电话了。”   冯来来笑着问,“为什么呀?”   谢影心笑道:“心虚了呗。”   陈彩珊说,“那就鼓励鼓励吧。”   冯来来又笑问,“那该如何鼓励呢?”   陈彩珊冲着谢影心和冯来来使了个眼色,慢慢地念道:“一,二,三。”   话音未落,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个人一齐动手,将孔美妮推向了向天亮。   孔美妮猝不及防,红着脸坐在了向天亮的怀里,半推半就的抗拒,根本就起不了一点点作用。   向天亮乐得享受,空着的手早把孔美妮的小腰搂住了,“林霞姐,你得给我证明,我是被动和被迫的。”   林霞说,“这个我可以证明。”   陈彩珊说,“我证明,天亮是被动的。”   谢影心说,“我证明,天亮确实是被动的。”   冯来来说,“我证明,天亮确实确实是被动的。”   孔美妮羞道:“你们,你们也太欺负人了,这还是我的家吗?”   陈彩珊说,“嘻嘻,这里确实是你的家。”   谢影心说,“咯咯,正因为是你的家,所以唯一的男人让你给占了。”   冯来来说,“咯咯,小心被某个硬家伙咯着屁股哟。”   笑声里,还伴随着手机的声音。   林霞说,“大家都别出声,天亮,你该接电话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却笑着将手机递给了林霞。   林霞嗔了向天亮一眼,将手机放到了向天亮的耳边。   向天亮:“喂,我是向天亮,您是哪一位?”   余胜春:“我,余胜春。”   向天亮:“老余,这不是卫星电话么,你还在三兴岛啊。”   余胜春:“嗯,我还在三兴岛,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啊?”   向天亮咧了咧嘴,冲着怀里的孔美妮挤眉弄眼,空着的右手一点都不客气,张得大大地压在她那两座突出的玉山上。   向天亮:“老余,对不起,我正忙着呢,刚才没听见手机响。”   余胜春:“你在忙?得了吧,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我打你办公室电话没人接,你忙个屁啊。”   向天亮:“呵呵,我真的在忙,忙得不可开交,忙得双手并用。”   余胜春:“臭小子,你不会在这个时候与哪个女人鬼混吧。”   向天亮更乐了,捧着孔美妮的脸亲了几下。   向天亮:“老余,还真被说着了,我正在和一个女人鬼混呢。”   余胜春:“你小子,你就造孽吧。”   向天亮:“呵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抱着的可是一个大美人啊。”   余胜春:“你少来,我看你总有一天,要毁在某个女人身上。”   向天亮又冲着孔美妮坏笑。   谢影心和冯来来也坏,两个人一左一右,双双动手,将孔美妮的罩罩扯了下来。   孔美妮没法子,又不能叫喊,只得任她们胡来。   向天亮:“老余,你有事找我吗?”   余胜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对了,知道许西平的事了吗?”   向天亮:“老许能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你是知道的,平时我和她很少联系。”   余胜春:“他请了两星期的假,陪着老婆去京城老丈人家了。”   向天亮:“哦,不会吧,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有心去陪老婆。”   余胜春:“你没想到吧。”   向天亮:“是没想到,市东郊工业园正在启动,他是分管领导,怎么会这个时候脱岗呢。”   余胜春:“事出有因。”   向天亮:“哦,老余你给他上眼药了?”   余胜春:“不是我,你可能也想不到,是我老婆。”   向天亮:“老余,这怎么回事啊?”   余胜春:“许西平乘我不在家,约我老婆喝茶,我老婆暗中通知了他老婆,就这么着,事儿被戳穿了,他搔扰我老婆的事被他老婆知道了。”   向天亮:“我明白了,雌老婆发威,后院起火了。”   余胜春:“对,这是歪打正着,我老婆帮了你一个大忙。” 第2059章 有缝的蛋   向天亮稍稍一怔,“老余,什么叫你老婆帮了我一个大忙,你这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余胜春说,“当初咱俩是说好了的,我帮你压着肖子剑,而许西平由你对付,我不掺和,现在我老婆帮了你一个大忙,不就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吗?我敢断言,许西平要花好大力气才能修补他和老婆的关系,至少在近期,他没有精力去插手那个市东郊工业园的事。”   向天亮问道:“我听出来了,你这是要邀功论赏,说吧,你想要什么?”   余胜春说,“我只有一个要求,离我老婆远一点,别打她的主意。”   向天亮嚷道:“什么意思,老余,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胜春说,“我什么意思,你懂的。”   向天亮不满地说,“老余,你也把我想得太坏了吧。”   余胜春说,“你说句实话,你对我老婆动过心吗?”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呵呵,你老婆那么漂亮迷人,我要是不动心,我还算是男人吗。”   余胜春说,“所以嘛,你小子那点心思,我能不防吗。”   向天亮骂道:“去你妈的,老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老婆要是个没缝的蛋,我就是想叮也叮不进去啊。”   余胜春说,“你还别说,我老婆就是一只有缝的蛋。”   向天亮大笑着,“呵呵,老余啊老余,有你这么说自己老婆的吗?”   余胜春说,“我这是实事求是,你想想,连我这样的男人都能赢得她的芳心,更何况你这样的年轻人呢。”   向天亮笑道:“说得是,说得是,我的魅力么,一般女人是挡不住的。”   余胜春道:“我对我老婆还是了解的,所以,你小子要是稍有行动,她很容易被你拖下水的。”   向天亮说,“老余,你要相信我嘛。”   余胜春一点都不客气,“在这方面,我相信许西平多于相信你。”   向天亮咦了一声,“不会吧,许西平那么搔扰你老婆,你居然还相信他,老余你有病吧?”   余胜春哼了一声,“对,许西平再怎么搔扰我老婆,我老婆也不会对他动心,但你不一样,你的杀伤力太强,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呵呵,老余你这不但在污蔑我,同时也是在污蔑你老婆啊。”   “你说污蔑就污蔑吧。”   “我把你这话告诉你老婆,看她怎么收拾你。”   “你敢。”   “你要是再噜哩啰嗦,我就告诉你老婆去。”   “好吧,我不说了,但你别不拿我的话当回事啊。”   “知道,知道,我不碰你老婆,坚决不碰,打死也不碰。”   挂了电话,向天亮冲着孔美妮大笑。   孔美妮娇羞不已,“要是,要是让老余看到,我,我就惨了。”   “所以。”向天亮将孔美妮放开,笑着说道,“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不能因小失大,也就是说,呵呵,不能因为那几十分钟的疯狂快乐,而毁了咱们的宏图大业。”   陈彩珊笑着问道:“美妮这么漂亮可人的美女,你也舍得放弃吗?”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话不能这么讲,我要是对美妮姐下手,那岂不变成第二个许西平了么。”   谢影心问,“天亮,你说的宏图大业是什么意思呀?”   向天亮微微一笑,“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明白,但有一事也很重要,而且我有一个想法正要与你们探讨探讨。”   孔美妮说,“天亮,你说的是我家老余和许西平的关系吧。”   “对,美妮姐你真是聪明之极。”向天亮对林霞说,“林霞姐,我跟你说过的,你告诉她们吧。”   林霞点着头说,“这事上次美兰书记也对我说过,他说现在的滨海市,真正的不确定因素是余胜春副书记和许西平,余副书记有能力,许西平有靠山,如果余副书记和许西平联手,影响力不亚于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的联手,所以,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余副书记和许西平联手。”   孔美妮说,“这个我可以保证,我家老余绝对不会与许西平联手对付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   “这个很难说的。”向天亮伸手在孔美妮的玉山上捏了几下,笑着说,“比方说,我把你给办了,老余知道了,老余说不定一怒之下就会与许西平联手。”   孔美妮说,“相信我,我能稳住我家老余,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向天亮好奇地问。   孔美妮俏脸微红,“我,我不能让白占了我的便宜。”   向天亮呵呵地傻笑起来。   女人的跟着哄笑。   林霞说,“天亮有一个建议,由咱们五个人联手,组成一个特别小组,专门对付许西平和季丽蓉两口子,具体地说,咱们的目标是季丽蓉,利用季丽蓉从而达到牵制许西平的目的。”   孔美妮道:“我举双手赞成。”   陈彩珊笑道:“我无条件同意,也会积极参与,林霞姐,你就领着我们干吧。”   谢影心和冯来来也表示赞同。   向天亮看了看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笑着说,“你们三个别急着表态,我还有一个事要和你们三个说呢。”   陈彩珊问,“什么事?”   向天亮道:“就是咱们那个生意上的事,我决定我退出,与此同时,让林霞姐和美妮姐加入,以后你们五个就是生意上的合伙人了,彩珊姐,影心姐,来来姐,你们不会反对吧。”   谢影心笑着说,“我们能反对什么,那生意其实是你的生意,我们是占了你的便宜而已。”   冯来来说,“这样挺好,以后咱们五个聚在一起,既有了理由,也有共同的话题。”   陈彩珊道:“咱们都听天亮的,就这么定了。”   向天亮对孔美妮说,“美妮姐,生意上的事,先别跟老余说,他一时半会恐怕不会接受,你以后再慢慢地告诉他。”   孔美妮道:“这样,这样好像我是无功受禄了,这样合适吗?”   向天亮笑而不言。   冯来来咯咯地笑道:“美妮,你这不是无功受禄,当然了,你要是觉得受之有愧,那就陪着天亮上床,咯咯,那样一来,你和我们不就扯平了吗。”   谢影心冲着向天亮笑道:“我看这个主意不错。”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你们别净想坏事,我肚子饿了,你们该去厨房了。” 第2060章 正式申请加入   向天亮不想马上从余胜春和孔美妮家撤走,好不容易与孔美妮培养起来的关系,他可不想毁于一旦。   孔美妮的眼睛里,有一种依依不舍的神色,向天亮能读懂,这个时候拍拍屁股走人,恐怕会让孔美妮恼羞成怒的。   所以向天亮不走,看到五个女人都进了厨房以后,他换了一双拖鞋,像主人似的,背着双手,踱着小方步,不紧不慢地上了二楼。   市委领导宿舍区里的建筑,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二层楼的别墅,上面还有一个阁楼。   余胜春家的二楼是空着的,向天亮沿着楼梯,直接爬到了阁楼上。   向天亮是有心人,他可不是上来看风景的,站在阁楼的小窗户前,顺着一抹夕阳,他的眼睛瞄向了斜对面,一百五十米外的许西平家。   原来,这里能看到许西平家的前院,这也就说,站在许西平家的阁楼里,也能看到余胜春家的院子。   真是有趣,向天亮心道,难道这个阁就是用来专门窥视其他领导家的吗。   “哎,你在看什么那?”孔美妮也上来了。   向天亮手一伸,将孔美妮的身体揽了过来,孔美妮巴不得,像小猫似的钻进了向天亮的怀里,一只手伸到向天亮那里,紧紧地攥住,小声说道:“它真棒。”   “呵呵,它像是一根棒,但到底是不是一根棒,你可没有发言权,因为你没有试过。”向天亮坏笑着,将孔美妮的一条腿扛了起来。   “我想试试,现在就试。”孔美妮狂吻着向天亮。   “不要吧,现在?在这里?”向天亮坏笑着说,“她们在厨房里忙碌,女主人却上来与人幽会,这有点不好吧。”   孔美妮俯在向天亮耳边说,“是林霞姐让我上来的,她悄悄对我说,都到这份上了,就只能死缠烂打,她还说你身边女人多得是,要是不主动几乎不可能拥有你。”   “我的林霞姐,她这是在害我啊。”向天亮掀起孔美妮的裙子,这才发现那里空空如也,不,那是一片丛林,“呵呵,这也是林霞姐教你的吗?”   “这是影心姐教的。”孔美妮看着向天亮说,“我现在正式申请加入,像她们一样。”   向天亮笑着说,“这个问题可要先搞清楚,她们是有区别的,林霞姐与彩珊姐、影心姐和来来姐是不一样的。”   孔美妮问道:“怎么不一样?”   向天亮说,“林霞姐住在百花楼里,我们可以光明正大,但彩珊姐、影心姐和来来姐不能,我和她们只能偷偷摸摸。”   “噢,这么说,我只能与彩珊姐、影心姐和来来姐一样,也只能偷偷摸摸了。”   “美妮姐,你可别忘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我现在正式申请加入呀。”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我不能对不起老余。”   “咯咯,你认为到现在为止,你还对得起老余吗?”   “这个么,还算对得起,或者说,有对不起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那,那我要求你对不起,多点对不起。”   “嫂子,这你得想好了,一步迈出后,想回头可不行了。”   “我知道,我早想明白了,我要向彩珊姐、影心姐和来来姐学习。”   “你们早沟通过了?”   “对,我想和她们一样。”   “不行,老余知道的话,我们就完蛋了。”   “完蛋就完蛋。”   “我就奇了怪了,你怎么也会瞄上我呢?”   “咯咯,她们说你厉害,很过瘾。”   “他妈的,你们这些臭娘们,都是一个德性啊。”   “咯咯,她们说,你很有本事,你能让她们得到满足。”   “呸,她们是狗嘴不吐像牙。”   “咯咯,她们还说,在你这里吃一回,能满足十天的需要。”   “我的天,她们把我当什么了。”   “咯咯,她们还说,你是加油站,你是抽水器,你是永动机。”   “呵呵,臭娘们。”   “快点,快进来吧。”   “就在这里吗?”   “这里挺好,夕阳西下,浪漫么。”   “呵呵。”   “快,快。”   “等一等。”   向天亮突然停止动作,抱着孔美妮蹲在了地板上。   这时,一缕光束,在窗户上晃了几下后又消失了。   孔美妮小声问,“那是什么光?”   向天亮将孔美妮放在地板上,“很显然,不是太阳光,而是镜子的反光。”   孔美妮不解地说,“谁,谁会拿镜子往我家照呢。”   向天亮自己也坐在地板上,拿手比划了几下,“根据刚才光束的晃动的方向,应该是来自许西平家的阁楼,光束不大,像是镜子对着阳光晃动时产生的反射光,这也就是说,刚才有人在许西平家的阁楼里,朝着你家晃动着镜子,不,不不不,应该是望远镜,固定的单筒高倍望远镜。”   孔美妮吃了一惊,“你是说,许西平在暗中监视着我家?”   “十有八九是。”向天亮说。   孔美妮还是有些不信,“可是,许西平两口子都去了京城,那个保姆也应该跟着去了,这个时候他们家哪来的人呀。”   向天亮思忖着道:“这可以有两方面的解释,那种固定的单筒高倍望远镜,只要连上电子装置和录像设备,就能定时工作并进行自动录像,或者,许西平家藏着人,主人虽然不在,但照样有人干活。”   孔美妮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许西平也太阴险了。”   向天亮说,“一点都不奇怪,国泰集团公司有一个中层领导,就曾经出入许西平家,很可能就是卧底,就是不知道是许西平安排的还是季丽蓉安排的。”   孔美妮若有所思地说,“老余曾经说过,许西平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现在看来还真的是这样。”   向天亮嗯了一声,抬头瞅了瞅窗外,“美妮姐,你以后要小心了,还有,找个适当的时机提醒一下老余,就说许西平在监视你们家,你们家来往的客人都会被许西平掌握。”   “嗯,我知道,可是,可是现在。”陈美妮又慢慢地靠近了向天亮。   “什么,什么现在?”向天亮瞅着两座渐渐靠近的玉山,视线模糊了。   “先,先解决我的,我的当务之急吧。”   孔美妮喘息着,急吼吼的,将向天亮推倒在地板上。 第2061章 谭俊也是有心人   一方面把许西平暂时撵出滨海市,另一方面,肖子剑那边又“失去”了成达明和陈品辉两个得力助手,向天亮颇为得意,至少在近期内,三元贸易公司在市委没有了“依靠”。   市长谭俊也很满意,把市东郊工业园交给三元贸易公司独家开发,谭俊是绝对反对的,从他内心深处说,一个国泰集团公司,几乎占据了市西郊工业区三分之二的地盘,作为市长他可不希望再出现市东郊工业园被一家企业垄断的局面。   常务副市长许西平不在,谭俊亲自去市东郊工业园调研了一番,还指定向天亮全程陪同。   在离开市东郊工业园回市区的路上,谭俊专门招呼向天亮和滨海区委书记上了自己的座驾。   谭俊说,“天亮,你最近干得不错。”   坐在副驾座上的向天亮问,“领导,你的这个表扬有点太笼统了吧,我到底什么干得不错呢?”   焦正秀笑着说,“天亮,领导是说,许副市长不在,肖部长又有点偃旗息鼓,关于市东郊工业园的阻力就少得多了,只要这样维持一个月,市东郊工业园就能基本完成招商引资工作了。”   向天亮笑道:“这可不全是我的功劳,特别是许西平那边,他后院起火,我仅仅是出了个点子而已。”   “哈哈,好点子金不换那。”谭俊笑着赞道,“我说天亮,你还得加把劲,巩固巩固,为正秀多争取点时间。”   “领导,巩固没问题,可我这是在做恶人,你是要作恶多端啊。”   谭俊摆着手笑道:“你少来这一套,居然让成达明自断一腿的事都发生了,你干的坏事还少吗?”   焦正秀也笑,“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吧。”   向天亮问道:“领导,你高瞻远瞩,总不能光让我干活而不给支持吧。”   谭俊微微一笑,略作沉吟后说,“我听说,哎,我只是听说啊,说咱们的肖部长以前很少在八小时外出门,但现在不大一样哦。”   向天亮心里一动,谭俊这话说得挺有意思,看来他也没有闲着啊。   焦正秀也听出了话里有话。   但谭俊点到为止,及时转移了话题。   送别谭俊时,焦正秀冲向天亮使了个眼色。   向天亮会意,跟着焦正秀进了滨海区政府大院,径直来到焦正秀的办公室。   “老焦,你要请我吃午饭吗?”向天亮问。   “明知故问。”焦正秀瞪了向天亮一眼,“刚才谭市长说的那个听说,明明是在提示你么,谁都知道,滨海市没你不知道的事。”   向天亮咧着嘴直乐,“咱们的肖部长以前很少在八小时外出门,但现在不大一样,这话的信息量丰富多彩啊。”   “说说,你快说说。”焦正秀催道。   向天亮说,“比方说,肖子剑以前是晚上从不出门,没有夜生活,但现在似乎开窍了,不但偶尔光顾娱乐场所,而且还有个别固定的目标。”   “固定的目标,具体有所指嘛。”焦正秀笑了。   向天亮又说,“比方说,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   焦正秀吃了一惊,“是那娘们?肖子剑部长和那娘们?”   嗯了一声,向天亮笑道:“老焦,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与这个娘们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哈哈,我还好,我没有上当。”焦正秀大笑着说,“不错,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确实邀请过我吃饭,而且不止一次,但迄今为止,我还没有接受。”   向天亮乐不可支,“呵呵,如果你被收买或色诱了,我肯定会知道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凡是被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收买或色诱了的几位,都曾支持三元贸易公司独家开发经营市东郊工业园。”   焦正秀又是愣了愣,“你说几位?不只是肖子剑部长一个吗?”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先告诉我,现在市两套班子里,哪几位最积极支持三元贸易公司?”   想了想,焦正秀说,“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嗯,还有副市长王玉成。”   向天亮点了点头说,“不错,这四位可能都陷进去了,陷到那娘们的床上去了。”   “真有这样的事?”   “我手上有证据。”   焦正秀叹道:“还别说,陈圆圆那娘们真是魔力巨大啊。”   “呵呵,我也同意,陈圆圆那娘们,我也想干她。”   “天亮,你,你也这么认为?”   “当然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什么什么淑女,君子好逑,我也是男人嘛。”   焦正秀笑着说,“对你,我很信任,有陈书记和杨秘书长管着你,你走不到那一步。”   “去你的,老焦,你可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了吗,我八道了吗?”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咱们扯远了,回到主题上来,我觉得谭市长刚才的提醒很有意思。”   “哦,你指的是什么意思啊?”焦正秀问道。   向天亮的脸色有些凝重,“肖子剑的秘密都能掌握,谭市长的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   焦正秀若有所思,“这个我倒没有想到,这至少说明,谭市长也是个有心人,问题是,谭市长可不可以是个有心人。”   “我只告诉过陈书记和杨秘书长,我回去问问,如果不是陈书记和杨秘书长告诉谭市长的,那就说明谭市长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天亮,这个很重要吗?”   向天亮说,“老焦你想想,咱们和谭市长是一条船上的,有我专门负责消息的搜集,谭市长还有必要另开渠道吗?”   焦正秀点着头道:“天亮,你的意思我明白,也别怪我没提醒你,谭市长毕竟是从南河过来的,他和陈书记和你我,或多或少存在着一点距离,而且,谭市长是余副书记提拨起来的,以我看他或多或少受到余副书记的影响,而余副书记和我们的关系,天亮,值得你我深思和警惕啊。”   “嗯,老焦,这个问题很重要,比你那个东郊工业园还重要,我不在你这里吃饭了,我要回市委大院向陈书记汇报。”   心里带着疑问,向天亮匆匆赶回了市委大院。 第2062章 负负得正   听了向天亮的汇报,陈美兰凝眉思索,杨碧巧却有些不以为然。   杨碧巧说,“你的意思可以归结为一句话,谭俊市长有二心,可这怎么可能呢,谭市长要是不跟着咱们走,那他实在是太傻了,即使他与别人联手掌控了滨海市的大局,那也等于是为他自己挖了一个火坑,和咱们对着干他能有什么好处呢?”   “碧巧姐,这世上有什么事不能发生的呢?”向天亮笑着说道,“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觉得,老谭是个老实人,城府不深,不至于脚踏两只船吧。”杨碧巧说。   向天亮笑道:“老实人就一定老实吗,不叫的狗才最会咬人,老谭要是反水,对咱们的打击可以说毁灭性的,你看看市两套领导班子,老滨海没剩几个人了,美兰姐,你,邵三河,徐群先,陈瑞青,其中陈瑞青还不是咱们的人,推而广之到区一级,还有焦正秀、高永卿、成达明和马腾,可只有焦正秀是咱们的人,如此算来,咱们的力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反观人家老谭,有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南河区区长张治国、北碚区区长白沙洲,简直可以和咱们分庭抗礼了,他要是和余胜春副书记联手,再赢得其他人的支持,完全有能力把咱们的陈大书记搅得鸡犬不宁。”   杨碧巧咯咯笑道:“有这种可能吗,我说陈大书记,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   陈美兰微微一笑,“既然是可能,那就是有可能,或者是不可能,事在人为嘛。”   “美兰姐,你这不是废话吗。”向天亮瞅着陈美兰的两条玉腿,坏笑着说道,“不过还别说,你的废话里也充满了哲理,就像你这里,虽然是块种不了庄稼的废地,但有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   杨碧巧笑道:“狗嘴不吐像牙,好好的说正事,怎么又说到歪事上去了。”   “呵呵,很多事物的道理都是相通的,比方说碧巧姐你,你那里也种不了庄稼,是废物,但到了我手里,我就能废物利用,变废为宝,谭市长看着似乎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他如果造反,照样能把咱们滨海掀个底朝天。”   “呸,你说我是废物,你这不是变着法的在骂我吗。”杨碧巧一边娇笑,一边拿拳捶打着向天亮的肩膀。   陈美兰笑着说,“碧巧,天亮的话,从某种意义上说不无道理。”   向天亮乐道:“碧巧姐你看,美兰姐表扬我了。”   “但是。”   “但是什么?”   陈美兰说,“你们俩并不知道,清河市那边的某位市领导,曾经评价过咱们滨海市的几位主要领导,其中说到咱们市两套班子里有一个废物,但是人家说的废物是余胜春副书记。”   杨碧巧说,“这话不对。”   向天亮说,“正好相反,我认为余胜春是关键。”   陈美兰点着头说,“不错,可以说余胜春副书记是废物,因为他表面上是诸事不管,也可说谭俊市长是废物,因为他在大部分事上都听我的,但是,如果两个废物凑在一起,就会变废为宝,迸发出巨大的能量来。”   杨碧巧道:“谭俊和余胜春联手,就是负负得正,这太可怕了,咱们不能任其发生。”   向天亮思忖着说,“这种可能性是有,但不大可能会发生吧。”   陈美兰笑道:“有天亮在,我相信不会发生这种可能。”   向天亮一边笑着一边起身,“听说老余从三兴岛回来了,我去看看他,顺便探探他的口风。”   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办公室。   “老余,你好像是提前从三兴岛回来的吧?”   向天亮坐下后问着,一边瞅着余胜春。   余胜春看起来心情不错,“三兴岛环境优美,我倒是也想多住几天,可身不由己啊。”   向天亮摇着头,“不对,你肯定有事。”   余胜春主动开起了玩笑,“要说有事,那也是对你不放心。”   “去你的,你还有完没完?”向天亮很不高兴地说,“别老拿你老婆的漂亮说事,我百花楼里的漂亮女人多得是,我懒得稀罕你的老婆,你就留着自己享受吧。”   “哈哈,这一次为了防你,反倒是让我家美妮交了不少好朋友。”   “不少好朋友?”   “徐群先的老婆陈彩珊,罗正信的老婆谢影心,谢飞鹤的老婆冯来来,噢,还有你的干姐姐林霞,哈哈,这至少有人能帮着我老婆了。”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心里直乐,老余你说得太对了,正是因为有她们的帮忙,你老婆那天疯了似的,在小阁楼上粘着我不放,第二天更是粘着在床上赖了一个晚上,你老余那张专属的席梦思床,都差点被我们折腾散架了。   “老余,说正事,我陪着谭市长刚从市东郊工业园回来,那边可已经开张了。”   余胜春点着头道:“我知道了,焦正秀下手够快的,我听说已经有三十多家企业进驻了工业园,一千三百多亩的用地也已用去了百分之六十以上,这样一来,三元贸易公司独占工业园的阴谋,已经基本上破产了。”   “说得好,阴谋基本上破产,是基本上破产。”   余胜春摆了摆手,“有话就直说,别阴阳怪气。”   向天亮说,“我看还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当务之急,一个是后续问题。”   “当务之急是什么?”   “市东郊工业园的领导班子,也就是市东郊工业园的三驾马车,管理委员会主任、党委书记和管理委员会专职副主任。”   余胜春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这不是什么难题啊,按照原来的规定,市东郊工业园实行市和区双重领导,管理委员会主任由滨海区派人兼职,党委书记由市里派人兼职,管理委员会专职副主任在全市范围内选拨。”   向天亮道:“工业园开张了,可工业园的领导班子到现在还没有落实,你不觉得是个问题吗?”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问,“哎,你不会是想把自己弄到市东郊工业园去吧。”   向天亮笑了,“怎么了,我向天亮是不合格,还是不够级别?” 第2063章 余胜春有秘密   瞅着向天亮,余胜春收起了笑容,“哎,你不会真的想去市东郊工业园工作吗?”   “怎么,我不行吗?”向天亮索性“吓吓”余胜春。   余胜春大摇其头,“党委书记向天亮,向天亮书记,嗯,就你小子这形象,我看有点不靠谱,你还是在市委大院待着吧,你要是想干个实职而不想当调研员,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你有想法就跟我说,我来帮你办。”   向天亮心里一动,余胜春看似啥都不管,但实际上不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对市东郊工业园的领导班子早有想法了。   这也不奇怪,市东郊工业园暂定为副处级,在那里工作还有额外的补贴和奖金,哪个领导都想往那里安插自己的人。   “老余,你有人选了?”向天亮试探着问。   余胜春说,“市东郊工业园党委七个成员,其中两个是兼职,管理委员会主任由滨海区派人兼职,已定了由滨海区区长成达明兼任,党委书记由市里派人兼职,原定许西平兼任,他推辞并建议由副市长王玉成兼任,所以,这两个职务你就别惦记了。”   向天亮瞥了余胜春一眼,“那我可以去当管理委员会专职副主任吧。”   “就你?看你那懒汉样子,你能干得了?你小子每天能在办公室待上八个小时十个小时吗?”   向天亮道:“好吧,市东郊工业园党委其他四个成员,你给我安排一个不太忙的位置吧。”   余胜春笑道:“去你的,那都是正科级,你这个副处级愿意屈尊,我还不同意呢。”   “老余,听你的口气,是根本不想我去市东郊工业园么。”向天亮坏坏地一笑。   又是摆了摆手,余胜春郑重其事地说,“我,还有陈书记和谭市长,我们有个共识,你留在市委大院比到其他任何部门工作都更重要,特别是陈书记和谭市长,他们需要你的作用。”   向天亮心说,你少来这一套,凡事有利必有弊,我待在市委大院固然重要,但也难以触及基层,特别是南河区和北碚区,我还没找到可靠的盟友呢。   “这么说,你老余对市东郊工业园的领导班子,是早就胸有成竹了。”   余胜春摇头头说,“我只负责确定市东郊工业园管委会专职副主任,其党委其他四名成员,一半由市委组织部负责,另一半由滨海区委组织部负责。”   向天亮问道:“那么,这个市东郊工业园管委会专职副主任的人选,你已经确定了?”   “还没有。”   “不会吧,东郊工业园都开张了,当家人还没确定,这不是笑话么。”   余胜春道:“人事安排很复杂的,你当是小孩过家家啊。”   “问题在哪里?”   余胜春说,“市东郊工业园党委书记是副市长王玉成,王玉成推荐了一个人选,刘国栋,原南河县城关镇镇长,现任市工业局副局长,刘国栋还受到了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副市长张行的支持。”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说,这个刘国栋是王玉成的人喽。”   “这还用说么。”余胜春道,“所以,这个问题很复杂,总不能一口否定人家提出的人选吧。”   向天亮好奇地问,“那你和谭市长就没有提出自己的人选吗?”   余胜春说,“还没有,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可能也会提出一个人选,我想下星期才会正式确定市东郊工业园管委会专职副主任的人选。”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呵呵,这可不是你老余惯有的作风,其中必有猫腻,其中必有猫腻。”   “我能有什么猫腻,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余胜春哼了一声,及时转换了话题,“对了,人事问题确实是当务之急,那么,你刚才说到后续问题,你说说,什么是后续问题?”   向天亮指着墙上的市区地图说,“老余你有空可以仔细看看,市东郊工业园地处市区东郊,它的东面全是荒地,那里将是市东郊工业园的二期三期开发用地,规模是工业园现在规模的几倍甚至上十倍,所以,三元贸易公园想得到大片土地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噢,我明白你的意思。”余胜春点着头道,“三元贸易公园想得到大片土地的可能性之所以存在,关键还是取决于市东郊工业园的领导班子。”   向天亮嗯了一声,“所以,我对你安排的市东郊工业园领导班子很不放心,党委书记王玉成,你我都控制不了,而管委会主任成达明,归根到底是肖子剑的人,你又说刘国栋是王玉成的人,真要是让这个刘国栋当上管委会专职副主任,咱们就无法及时掌控市东郊工业园,三元贸易公园就很有可能趁虚而入。”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问,“你的意思是,不能让刘国栋当上管委会专职副主任?”   “我只是建议。”向天亮说。   余胜春微笑着说,“这你得去找陈书记和谭市长,刘国栋能不能当上管委会专职副主任,决定权在陈书记和谭市长手里。”   “你少来,作为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你的意见可以影响陈书记和谭市长。”   余胜春笑道:“我承认,我可以影响陈书记和谭市长的决策,但是,陈书记和谭市长才是决定性的,因此,找陈书记和谭市长比找我更为重要。”   “老狐狸,比老狐狸肖子剑还狡猾的老狐狸。”   向天亮骂着离开了余胜春的办公室。   余胜春有秘密。   向天亮开着桑塔纳轿车出了市委大院。   当桑塔纳轿车停在市妇联办公楼附近的时候,向天亮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先自个咧着嘴乐了一阵。   他是来“讨好”孔美妮的。   这是孔美妮来市妇联上班的第二天。   有了孔美妮这个“卧底”,向天亮不愁挖不出余胜春的秘密,余胜春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老婆已经上了向天亮这条船。   当然,向天亮也明白,孔美妮还不是卧底,要想让她成为真正的卧底,他还需要很多“工作”要做。   接了向天亮的电话不到十分钟,孔美妮就屁颠屁颠地从市妇联办公楼出来了。 第2064章 你没得选择了   毕竟是初次约会,除了羞涩,孔美妮主要还是紧张,上车前后,东张西望,典型的做贼心虚。   向天亮让桑塔纳轿车慢慢地跑起来,并告诉孔美妮,这辆桑塔纳轿车经过特殊改装,所有玻璃都只能从里面往外面看,而外面看不清车里的情况,孔美妮这才松了一口气。   “哎,你和彩珊姐她们也是这样约会吗?”孔美妮倒在了向天亮身上。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向天亮驾着车驶上了南河桥。   “那你们不怕被人看见呀?”孔美妮娇羞地问。   “不被人看见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一方面要做到不引人注目,另一方面要保持做贼心虚的心态,警惕有没有人在注意你。”   孔美妮的手在向天亮那里摸索,“我现在,我现在就是做贼心虚。”   “呵呵,我想也是。”   车开得很快,出了市区就是北郊,那里有一片树林,正是幽会的好去处,虽然路不宽,但向天亮横冲直撞,一直把车开入到密林深处。   “这里的风景真好。”孔美妮趴在向天亮身上往外看,“天亮,这里安全吗?”   “非常安全。”向天亮笑着说,“如果躲在车里会更全,因为车外挂着市委车队的牌子,这里的管理员就不会靠近了。”   “那,那我要。”孔美妮伸手摁了一个开关,让座椅背向后倒去。   向天亮说,“臭娘们,你急什么,我有话和你说。”   说着,向天亮还在孔美妮那撅得高高的屁股上拍了一掌。   孔美妮嘻嘻一笑,一边往向天亮身上爬一边道:“你说过的,要,要只争朝夕么。”   “呵呵,老余不是回来了吗?”   “他,他不行,和你比,他顶多是毛毛雨,一点都不解渴。”   “臭娘们,老余要是听到这话,非被气死不可。”   “他听不到,嘻嘻。”   “我刚从老余那里过来,要不要我打电话告诉他啊。”   “你们,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他还是说到了你和我,所以,咱们以后要小心一点。”   “我会小心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察觉的。”   “臭娘们,老子干死你……”   终于,孔美妮喘息着坐了起来,“真好呀。”   向天亮又是一阵笑骂,“美妮姐,你要是每次都这样急不可耐,那我就把你休了。”   孔美妮不好意思地笑着。   孔美妮:“好了,我现在洗耳恭听了。”   向天亮:“老余从三兴岛回来后,有没有对你产生过怀疑?”   孔美妮:“没有,因为我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许西平那里,而且,他好像有事要忙。”   向天亮:“嗯,那对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孔美妮:“你上次说的事?就是,就是让我当卧底,监视老余的行动吗?”   向天亮:“对,你干不干?”   孔美妮:“天亮,让我帮你监视自己的老公,这,这不好吧?”   向天亮:“彩珊姐、影心姐和来来姐,她们就在帮我这样干。”   孔美妮:“干,干什么?”   向天亮:“她们能保证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不会背叛我。”   孔美妮:“这个我也能做到,我也能保证老余不背叛你。”   向天亮:“我要你干的就是这事。”   孔美妮:“噢,这个我同意,但你也要向我保证,你不能加害于老余。”   向天亮:“呵呵,这话也得两说,像咱俩现在这样,不是在加害老余吗?”   孔美妮:“嘻嘻,这个不算,这个不算。”   向天亮:“臭娘们,你是只想便宜不想付出啊。”   孔美妮:“我听你还不行吗?”   向天亮:“哼,你现在已经没得选择了,你必须听我的,否则我揍烂你的小屁股。”   孔美妮:“嘻嘻,你说说让我干什么吧。”   向天亮:“第一,不能让老余和许西平结盟,如果有这种倾向,你要及时向我报告,并帮我一起破坏他们结盟。”   孔美妮:“这件事咱们不是正在做么,而且,咱们还做得很成功呀。”   向天亮:“我是说以后,政治这玩艺儿很难讲的,他们以后说不定会联手的。”   孔美妮:“我知道了,我会密切关注的。”   向天亮:“第二,你要帮我注意老余与谭俊的关系。”   孔美妮:“天亮,老余与谭俊的关系也要关注吗?”   向天亮:“你说呢?”   孔美妮:“我觉得他们很正常呀。”   向天亮:“什么叫正常?”   孔美妮:“好像他们互相很客气,很尊重,但保持着一定距离。”   向天亮:“美妮姐,难道你没有觉察到不正常的情况吗?”   孔美妮:“没有,反正我也不大过问,而且,老余工作上的事,他也很少告诉我。”   向天亮:“所以,你帮我悄悄地留意一下。”   孔美妮:“天亮,你不会是怀疑老余和老谭暗中联手在对付陈书记和你吧?”   向天亮:“对,我怀疑。”   孔美妮:“这不大可能吧。”   向天亮:“我现在仅仅只是怀疑而已。”   孔美妮:“天亮,你这是让我背叛和反对老余呀。”   向天亮:“呵呵,你早就在背叛和反对老余了,你和我那个不就是对老余的背叛和反对吗?”   孔美妮:“你说得也是,可是,可是我总觉得我太对不起老余了。”   向天亮:“你要反过来想,咱们这样做是为了保证老余不走邪路,确保我和老余能继续团结一致。”   孔美妮:“听起来倒是不错。”   向天亮:“记住了,你必须干,而且还要干好。”   孔美妮:“嗯,我试试看吧。”   向天亮:“第三,你了解刘国栋这个人吗?”   孔美妮:“刘国栋?我知道呀,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和老余老谭关系都不错的。”   向天亮:“他和王玉成副市长的关系如何?”   孔美妮:“也不错,我听老余说过,滨海市成立以后,刘国东认为自己的工作安排得不好,所以和老余老谭有点疏远,反而和王玉成副市长好像走得相对比较近了。”   向天亮:“看来,你也不是很了解么。”   孔美妮:“天亮,我建议你去找孙自在,他当过南河县的县委组织部长,应该很了解刘国栋。”   向天亮:“对啊,我马上去找孙自在。”   孔美妮:“别,我的事,嘻嘻,把我的事办完再走。” 第2065章 怀疑和揣测   下班后,向天亮把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约到了南北茶楼。   自从向天亮帮忙把孙自在的大儿子一家调入滨海学院后,向天亮和孙自在的关系也突飞猛进,顺理成章地成了铁杆。   本来孙自在就属于十三不靠,有向天亮这么一个实力派当朋友,孙自在乐意之至。   自在,自在,现在的孙自在,才觉得爹妈给自己的名义起得好,五十几岁了,才活出了真正的自在。   “天亮,这一次我请你,你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我还没请你吃饭呢。”   “老孙,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朋友之间用得着这么讲究吗。”向天亮嘴边叼着香烟,靠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说,“再说了,就这么一顿百把十元的便饭,你就想把我打发了,这也不够讲究吧。”   “也是,也是,哈哈。”孙自在笑着说,“好吧,我欠着,也不说,就当我是脸皮比城墙厚吧。”   向天亮给孙自在倒了一杯酒,“老孙,我找你有事,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我认识吗?”   “刘国栋。”   “哪个刘国栋?”   “市工业局副局长。”   “他呀。”   “你在南河干了几十年的组织工作,对刘国栋应该不陌生吧。”   “哈哈,岂止不陌生,简直是太不陌生了。”   “老朋友?”   “老对头,死对头。”   “哦,你说来听听。”   孙自在笑道:“简而言之,我在南河县时朋友很少,刘国栋在南河县时朋友到处都是,或者说,他拿所有人都当朋友,除了我孙自在。”   “噢,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嘛。”   孙自在说,“对,我曾评价过他很会做人,这家伙也就是我在压制着他,他当了七年的城关镇镇长,期间有三次要提拨他当城关镇党委书记,都被我卡住了,这次县改市中的人事安排,本来有人提议他担任南河区常务副区长,也是我把他拿掉的,直到最后,我才把他安排到市工业局,担任排位末尾的副局长。”   向天亮好奇地问,“老孙,你为什么要多次卡住对他的提拨?”   “很简单,刘国栋虽然有能力,但他有经济问题,我反对对他进行带病提拨,也正因为如此,我把他给彻底得罪了。”   向天亮又问,“那么,这个刘国栋到底是谁的人?或者说,他与市两套班子里的哪个或哪些成员关系密切?”   “市长谭俊,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副市长王玉成,刘国栋与这三位关系都比较密切,而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和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这两位与刘国栋相对疏远一点。”   向天亮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太有意思了,市长谭俊,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副市长王玉成,刘国栋与这三位关系都比较密切,这真是难以想象。”   孙自在笑道:“你还别说,我对这个问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可以明确地说,在谭俊、余胜春和王玉成三个人中,刘国栋到底是怎么维持关系的,到底与哪一个走得近一点,我也不知道,谭俊、余胜春和王玉成为什么都那么看重刘国栋。”   向天亮微微一笑,“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个刘国栋将成为市东郊工业园管理委员会常务副主任。”   孙自在吃了一惊,“天亮,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向天亮说,“王玉成提议,谭俊和余胜春如果不反对,事儿就算板上钉钉了,现在还在市领导之间酝酿,你当然不知道了。”   “哦,这个家伙终于出洞了。”沉吟了一下,孙自在说,“天亮,你以后要多加小心了,这是个会搞事爱搞事的家伙啊。”   “他现在得到搞事的机会了。”向天亮笑道。   “真的确定了吗?”孙自在问。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今天见过余胜春,你我都是比较了解他的,他越说得轻描淡写的事,就越是已经确定了的事。”   孙自在也点着头,“天亮,我认为这是一个阴谋。”   呵呵一笑,向天亮道:“没关系,阴谋之所以是阴谋,是因为它非常隐秘,现在还在酝酿阶段我们就知道了,那它还算是阴谋吗?”   “也是,我相信在你面前,这点小阴谋算不了什么。”   向天亮举杯喝了几口酒,“老孙,你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是说,你与谭俊和余胜春的关系怎么样?”   孙自在笑道:“待我是客,防我是贼,自从知道你和我走得比较近后,他们对我更加的客气了。”   向天亮又点上了一支烟,吸了几口后问道:“老孙,你认为谭俊和余胜春,他俩是什么关系?”   孙自在愣了愣,“天亮,你为什么这么问?”   “嗯,我认为他们的关系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你是说,他们表面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实际上是个同盟?”   “目前,这只是怀疑和揣测。”   “天亮,有这个必要吗?”   向天亮看着孙自在说,“如果他们联手,完全可以动摇陈书记的主导地位,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哦,我明白了,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孙自在连连点头。   “所以,刘国栋并不可怕,他不过是棋局上的一枚棋子而已,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谭俊和余胜春及其他们之间的关系。”   孙自在沉默了一会,“天亮,我是相信你的,但我还是要确认一下,你与谭俊和余胜春到底是什么关系?”   向天亮微笑道:“用你的话说,我待他们是客,防他们是贼,打个比方,如果信任度可以用百分比来表示的话,那么我对你是百分之百,对谭俊是百分之七十,对余胜春是百分之五十。”   孙自在笑了,“你这么一说,我就可以畅所欲言了。”   “啊,不会吧,我说老孙,原来你对还有保留啊。”   孙自在笑着说,“对不起,因为我原来认为你与谭俊和余胜春是一个整体。”   向天亮笑着点头,“现在你明白了,可以说了吧。”   稍作停顿,孙自在说,“要搞清谭俊和余胜春的关系,首先要搞清余胜春的老婆孔美妮是什么样的人。”   向天亮暗暗地吃了一惊,正要开口,包厢的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 第2066章 巩固和挖掘   对向天亮来说,不敲门而进包厢,来的肯定是自己人。   但进来的是陈美兰和林霞,向天亮多少还是有些意外,这两位平时是很少来南北茶楼的。   寒喧过后,陈美兰微笑着说,“老孙,我们可以坐下来吗?”   “陈书记,你请坐,林校长,你请坐。”   孙自在心道,一个是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陈书记,一个是干姐姐林校长,都是他向天亮的“人”,坐下来一起听听更好。   陈美兰和林霞都坐下来了,向天亮唯有笑而不言,有关孔美妮的事,他本来是极不情愿让陈美兰听到的。   孙自在也很知趣,看着向天亮问,“刚才我说到哪儿了?”他这是让向天亮出“题目”。   “你说,要搞清谭俊和余胜春的关系,首先要搞清余胜春的老婆孔美妮是什么样的人。”   点了点头,孙自在说,“先说孔美妮,她是十年前高中毕业后进入县机关工作的,两年后转为正式干部,我当时还是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孔美妮在五年前出任县委接待办副主任的任命就是我负责办的,那以后不久,谭俊从城关镇党委书记任上升任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而余胜春是两年半前调到南河县出任县委书记的,其实,余胜春在南河县待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六个月。”   向天亮笑道:“老孙,你是话里有话,我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说,孔美妮认识谭俊在先,认识余胜春在后。”   孙自在继续说道:“我是实话实说,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当时就有议论,说余胜春在南河县期间就干了三件事,一是提拨谭俊当了县长,二是换了老婆生了儿子,三是晋升为清河市委组织部长。”   向天亮又笑,“还是话里有话,也越来越有意思,老孙,你继续说。”   孙自在又道:“当时有不少关于孔美妮的议论,说王玉成打孔美妮的主意,又有的说谭俊和孔美妮关系不清不白,还有的说,谭俊为了孔美妮还和自己老婆闹过离婚,等等等等,但自从余胜春调到南河县不久,关于孔美妮的议论就基本上没了,再没过多少时间,我们就听说余胜春和孔美妮好上了,果然不久,余胜春离婚,并和孔美妮开始了谈婚论嫁。”   向天亮道:“老孙,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你能不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内容。”   又是停顿了片刻,孙自在道:“我听到的经过是这样的,孔美妮是谭俊的人,余胜春看上孔美妮后,谭俊忍痛割爱,把孔美妮让给了余胜春,作为回报,余胜春推荐谭俊当上了县长,也正因为如此,谭俊和余胜春结成了特殊的同盟关系。”   向天亮问道:“那么,你的判断是什么?”   想了想,孙自在说,“一,谭俊和余胜春确实是同盟关系,并且牢不可破,二,谭俊和余胜春目前的关系有假,是装出来的,目的不言而喻,三,孔美妮是维持谭俊和余胜春关系的决定性因素,四,谭俊和余胜春目前在下一盘大棋,当然,暂时还处于布局阶段,安排刘国栋出任市东郊工业园管理委员会常务副主任,我认为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因为我认为从根子上说,刘国栋应该是谭俊和余胜春的人。”   陈美兰问道:“老孙,以你之见,我该如何准备应对呢?”   孙自在说,“陈书记,这个我说不好,反正我的态度很明确,你有什么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   继续闲聊了一会,孙自在起身告辞了。   向天亮送走孙自在回到包厢,看到陈美兰和林霞正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美兰姐,林霞姐,你们来干什么啊?”向天亮好奇地问着,一边坐回到沙发上,“你们要是不来,老孙还会说出更多的秘密呢。”   陈美兰似笑非笑,“比起老孙掌握的秘密,我更感兴趣你的秘密。”   “什么意思啊?”看看陈美兰,向天亮又看向林霞。   林霞是笑而不言。   陈美兰端着脸说,“你别看林霞姐,说说你和孔美妮的故事吧。”   向天亮马上有些不好意思了,“林霞姐,你出卖我也不用这么快吧。”   林霞忍着笑,“我是无辜的。”   陈美兰说,“与林霞姐无关,是我整理你的衣服时,看到你带的录音笔,我随便打开听了听,听到了你和孔美妮的故事。”   林霞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当然不好隐瞒了,所以,通过我美兰已经知道了你和孔美妮的故事,还有,你与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的故事。”   向天亮两眼一白,长叹一声道:“露馅了,露馅了,我也彻底完蛋了。”   “天亮,你有点过了。”陈美兰很严肃。   “天亮,我也觉得你有些过分了。”林霞跟着帮腔。   向天亮只得展开诚恳而又沉痛的检讨。   摆了摆手,陈美兰说,“你不能把她们弄进百花楼里来。”   “这个我绝对能保证。”向天亮暗中松了一口气,木已成舟的事,陈美兰也不会太苛刻的。   “不能因为她们而耽误了百花楼里的姐妹们。”陈美兰又说。   “我保证,我保证,我现在就能保证。”向天亮涎着脸,将陈美兰拉到了怀里。   陈美兰倒没有抗拒,脸上反而有了些许笑意,“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既然干了,就要干彻底干好。”   “请书记做点具体指示。”向天亮又把林霞揽了过来,两只手在陈美兰和林霞的玉山上摸索起来。   陈美兰嗔道:“还用我说吗,让她们身在曹营心在汉,让她们听话,让她们帮你做事,让她们很好地完成你交待的任务,让她们保证不会背叛你,等等等等,不用我教你吧。”   “呵呵,遵命,遵命。”向天亮趁机说道,“美兰姐,你能不能找个时间见见她们?”   “嗯,我当然要见她们的。”陈美兰点着头说,“但是,那个孔美妮还差一点,你要多巩固多挖掘,特别是要让她主动交代她与谭俊和余胜春的真实关系。”   向天亮一边应着“是”,一边心里大乐,巩固和挖掘孔美妮,这不是咱的拿手好戏吗。 第2067章 自己人   向天亮有事忙了。   调研员可不是摆设,特别是像向天亮这样的调研员,调研就是搞事,没事也要找事。   从陈美兰那里领了“任务”后的第二天早上,向天亮驾着那辆改装过的黑色桑塔纳轿车,来到了市土地管理局。   市土地管理局也是向天亮的地盘,局长汪延峰是向天亮的同学李子杓的老丈人,滨海县和南河县合并成市后,经向天亮力荐,汪延峰继续出任局长,这更加巩固了向天亮和汪延峰的关系。   一个电话,把市土地管理局办公室副主任李子杓从办公楼里叫了出来。   “天亮,大清早的过来,一定有要紧的事吧?”李子杓坐到了副驾座上。   向天亮打量着李子杓,“勺子,你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胖了,你这不像话啊,人家结婚后都是付出,付出了人就瘦了,可是,可是你这形象,他妈的都快赶上一头出栏猪了。”   “去你的,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李子杓埋怨道,“我老丈人怕我出事,喜欢我待在他的眼皮之下,你又不来帮我,我怎么办,我只好待在市土地管理局办公室无所事事了,每天喝茶看报聊天,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我能不胖吗?”   “行,我听着你这口气还在,这就好办了。”向天亮吸着烟说。   “怎么,有事让我做?短工还是长工?”李子杓两眼一亮。   向天亮笑道:“长工,离开市土地管理局。”   李子杓问,“真的?去哪里?”   “当然是真的,除非你还想躲在老丈人的保护伞下。”向天亮笑着说,“市东郊工业园管理委员会马上就要成立了,我需要我的人去占领那个前途无量的阵地,我要你去那里扎根,给我牢牢地占住了,管理委员会副主任,党委委员,排第四位,仅次于管理委员会常务副主任。”   “我去。”李子杓想都没想,“可是,听说市东郊工业园管理委员会的七名成员,是两个处级兼职,其余五位是一个副处两个正科两个副科,我现在只是副科级,我去了也只能名列末位吧。”   “呵呵,那还不是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么。”向天亮道,“今天下午你去找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记住,他是咱们自己人,他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   “我老丈人那里,总要交代一下吧?”   “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这会儿,市委书记陈美兰应该正在给他打电话,你就放心好了。”   “我去以后,应该怎么干?”   向天亮笑了笑,“这还用说吗,你的主要任务是站稳脚跟,发展并壮大自己的力量,此外,给我看好市东郊工业园,谁敢伸手,咱们就收拾谁。”   “我可以带几个人过去吗?”   “呵呵,当然的,必须的,这个你自己看着办。”   李子杓又问,“天亮,咱们那些老同学里,也该出几个人才了吧?”   向天亮笑道:“勺子你怎么回事?我早就说过了的,同学这个圈子由你组织由你经营,就目前来说,谢娜和马蕴霞那边也在争夺,我暂时不好出面,所以应该由你去占领。”   李子杓斜了向天亮一眼,坏坏地问,“天亮,谢娜和马蕴霞都当了你婶婶,你是不是心理不平衡啊?”   “他妈的,你小子什么意思,你在笑话我吗?”向天亮恶心恶气地反问。   “嘿嘿,不敢,不敢。”李子杓忙不迭地说。   向天亮板着脸道:“勺子,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跟着谢娜和马蕴霞跑,我连你老丈人一块收拾,不,我连你老婆和儿子也一块收拾。”   李子杓陪着笑说,“我敢吗,我敢吗,你那些小手段,十年前我就领教过了。”   “滚吧,别忘了下午去找孙副部长。”   向天亮离开市土地管理局,一边还在心里拨拉着如意算盘。   有李子杓在市东郊工业园守着,向天亮很放心,不怕别人把手伸出来。   李子杓这家伙,干不了大事,但能干坏事,特别擅长的就是挖别人的墙脚。   区区一个刘国栋,李子杓应该压得住的。   向天亮没有回市委大院,而是驱车来到了谢飞鹤家。   谢飞鹤家,当然也是冯来来的家。   这里是向天亮与冯来来和陈彩珊及谢影心幽会的地方,现在又多了一个孔美妮。   谢飞鹤上班去了,冯来来当然在,因为她接到了向天亮的电话。   进门后,向天亮只看到冯来来一个人,“咦,她们呢?”   冯来来讨好地为向天亮脱鞋,一边轻笑道:“我不傻,我说你十点钟过来,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臭娘们,你这是假公济私啊。”向天亮在冯来来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冯来来挂到向天亮身上,随着他一起跌坐在沙发上,“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够妖的,就一件睡衣,里面空空如也,“呵呵,一点都不设防么。”   “这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么。”扭动着身体,冯来来大秀媚眼。   向天亮摇了摇头,“先说正事,来来姐,听说你有个弟弟,在市地质局当技术员。”   冯来来点着头说,“对呀,冯来庭,二十五岁,和我是同父异母,中专毕业,参加工作五年了,还没有结婚。”   “人怎么样,还有,和你的关系如何?”向天亮问道。   冯来来笑道:“当然好了,他很听我的话的。”   “哦,那就可以了。”   “怎么,你要用他?”   向天亮呵呵一笑,“自己人么,你是我的人,你弟弟当然也是自己人了。”   冯来来问,“你准备让他去什么地方?”   “市东郊工业园,管理委员会成员,暂定为副科级,排第六或第七。”   冯来来道:“好呀,那是个肥缺,待遇很高的。”   向天亮道:“别老想着待遇,去了是要帮我做事的,先站稳脚跟,接着发展并壮大自己的力量,同时给我看好市东郊工业园,谁敢伸手,咱们就收拾谁。”   “你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吧?”   “放心,他不是一个人去战斗。”   “那好,我约个时间你见见他,当面和他说。”冯来来的身体又开始了扭动,“咯咯,现在么,我请求解决我身上的问题。”   说着笑着,向天亮被冯来来推倒在沙发上…… 第2068章 考验   陈彩珊和谢影心来的时候,向天亮和冯来来已经将客厅弄得凌乱不堪,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   反正都是自己人,用不着回避,反正谢飞鹤不在,即使他在也不是问题。   陈彩珊打趣道:“调研员同志,你这是在调研什么工作呀?”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在调研冯来来同志身上存在的问题。”   谢影心笑道:“你这不是在调研,你这是下基层,你是在田间地头辛苦劳作,你是在吃独食呀。”   向天亮乐道:“你们别有意见,有意见也去找来来姐,是她让你们故意推迟两个小时来报到的。”   陈彩珊说,“来来,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冯来来说,“总有个先来后到,我就抢了这么一回,不至于么。”   谢影心说,“就是,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冯来来说,“影心,下次,下次让你先来好了。”   向天亮说,“我说各位,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个也用得着争论吗?”   陈彩珊说,“这个问题很重要。”   谢影心说,“这个问题非常重要。”   向天亮忍俊不禁,“可是,可是我怎么没看出其中的重要意义呢?”   陈彩珊说,“比方说一根玉米棒子,先吃的肯定比后吃的好。”   谢影心说,“比方说一根棒棒糖,先吃的吃了,后吃的恐怕就没得吃了。”   陈彩珊说,“总而言之,先后的次序是很重要的。”   谢影心说,“言而总之,确定先后的次序是非常重要的。”   “呵呵。”向天亮笑个不停。   冯来来无奈道:“好了,这次算我错了行不行?”   向天亮笑骂道:“行了,行了,臭娘们,我百花楼里那么多女人,个个都是乖顺听话,你们三个怎么着,想造反啊。”   说到百花楼,一下子把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的注意力吸引住了。   谢影心陪着小心问,“天亮,我们,我们可以去百花楼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你们急什么,陈书记答应见你们,但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而陈书记和我都一致认为,这件事只有你们三个能够办到。”   “什么事呀?”陈彩珊说,“什么事你们办不了,却需要我们去办的呢?”   向天亮说,“据可靠的消息,孔美妮在与余胜春结婚之前,与谭俊的关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也就是说,她与谭俊与余胜春都有不少纠葛,就谭俊和余胜春的关系来说,孔美妮很可能是个关键因素,我想啊,你们三个现在与孔美妮已经成为朋友了,所以由你们三个负责,帮我从孔美妮嘴里套出真情实话来。”   陈彩珊点了点头,“噢,这就是说,她对你有所隐瞒。”   冯来来笑道:“孔美妮有所隐瞒是肯定的,她和天亮来往没几天功夫么。”   谢影心又问,“天亮,你说孔美妮可靠不可靠呢?她是搞公关出身的,心眼多着呢。”   向天亮又笑,“孔美妮可靠不可靠,也正是你们要完成的任务之一。”   陈彩珊思忖着道:“天亮,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对谭俊对余胜春,还有对谭俊和余胜春之间的关系,你是有所怀疑有所保留。”   “对,世界上只有一个绝对,那就是大没有绝对,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怀疑一切。”   冯来来又笑了,“照你这么说,你对我们也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喽。”   向天亮毫不客气,“当然了,我为什么要百分之百的信任你们,你们凭什么让我百分之百的信任你们。”   谢影心狠狠地拧了向天亮一把,“真没良心,我们都这样了,你还在怀疑我们呀。”   向天亮坏笑着说,“所以我要继续考验你们,让你们从孔美妮那里套话,就是对你们的考验。”   冯来来说,“你是明摆着让我们做恶人,你自己躲起来当好人。”   向天亮两眼一翻,“你们想一想,我是当好人好,还是当恶人好?”   “噢,有点道理,万一闹掰了,你这个好人还能出来及时挽回局面。”冯来来笑道。   陈彩珊看着向天亮问,“可问题是,咱们如何才能让孔美妮开口呢?”   冯来来道:“无非就是三种办法,软、硬和软硬兼施。”   谢影心笑道:“你这不是废话么,现在正要讨论的是,如何具体实施软、硬和软硬兼施。”   冯来来说,“天亮,以我看呀,咱们先礼后兵,等她来了以后,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想了想,向天亮笑着说,“我还真没有好办法,不过,你们倒是可以对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陈彩珊道:“要不,咱们仨与她喝酒,把她灌个半醉,再让她来个酒后吐真言。”   向天亮笑着摇头,“你们想都别想,据我所知,孔美妮的酒量大得惊人,至少比你们三个强,你们仨联手,她不会上当的,弄不好啊,你仨反倒被她给灌倒了。”   陈彩珊笑道:“那就像来来说的那样做,平铺直叙,等她来了以后呢,我们就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们做恶人,天亮做好人,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冯来来道:“我就不信了,咱们仨还对付不了她一个吗。”   谢影心问冯来来,“你通知她几点到?”   “我说让她十一点半下班后,直接到我这里吃午饭。”   谢影心说,“那我们得赶紧行动起来了。”   冯来来不解地问,“什么行动?”   谢影心指着凌乱不堪的客厅说,“天亮不是暂时不出面么,你这里这个样子,傻瓜也能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冯来来不好意思地笑了,“对,对,那咱们赶紧收拾一下。”   “不对。”陈彩珊道。   “怎么又不对了?”冯来来又问。   陈彩珊笑道:“你的战场,当然由你自己负责打扫,我和影心要与天亮去书房,我们要商量审问孔美妮的相关细节。”   谢影心也笑,“对对对,收拾完客厅后,请顺便把午饭做好了,在孔美妮到来之前,请不要打扰我们。”   “你们……”   向天亮被陈彩珊和谢影心拥着走向书房,“没办法啊,来来姐,我身不由己,我是身不由己啊。” 第2069章 被跟踪了   孔美妮来的时候,向天亮正一个人躺在书房里,为了向天亮,冯来来对书房进行过改造,这里已成为他的私人领地。   就连椅子都是“特制”的,别人的椅子也许只需要承担一个人的重量,但向天亮的椅子可不一样,除了又宽又大和可以调节高低,还能承受至少两个人的重量。   靠在椅背上,两条腿翘在书桌上,舒服。   书房的那个玻璃窗,正对着街道的拐角,向天亮眯着双眼,能看到几十米外的街道拐口。   客厅里,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听不清楚,但向天亮知道,一定是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三人在“围攻”孔美妮。   向天亮正好趁机息一会儿,一个上午,被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连续折腾,就是机器也得停下来保养保养,这可是三个疯婆子,也亏得是向天亮,换作别人,恐怕早趴下了。   就在客厅里高声喧哗的时候,向天亮忽地脸色一凝,两只半闭半开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向天亮看到街道的拐角处,多了一辆天蓝色的别克轿车。   滨海市里最多的就是别克轿车和桑塔纳轿车,但天蓝色的别克轿车可不多。   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专驾就是天蓝色的别克轿车。   向天亮愣了几秒钟,随即脸色大变,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以最快的速度,向天亮拿脚在书架上一蹬,连人带椅滑到了门边。   “你们,你们快停下来。”   女人们都看着向天亮,孔美妮一脸的惊讶,“天亮,原来你早就来了呀。”   “嘘。”向天亮急忙摆手,指着书房的玻璃窗说,“你们都不要出声,去窗边看看,那是谁的车。”   女人们来到玻璃窗边,一齐往窗外望去。   孔美妮脱口而出,“那,那不是我家老余的车么。”   向天亮说,“正是。”   孔美妮吃惊不小,“可是,老余他,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向天亮道:“这也就是说,美妮姐你被老余跟踪了。”   “怎么会呢?”孔美妮大惑不解,“我在市妇联上班,他在市委大院,隔着好几条大街,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向天亮微微一笑,“有意思,这太有意思了。”   冯来来回过头来说道:“我看到了,是余副书记,他亲自开的车,车上没其他人。”   陈彩珊说,“余副书记在打电话,但眼睛在看着咱们这里。”   向天亮笑道:“这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余副书记还不知道具体的地址,所以正打电话问别人呢。”   谢影心问,“天亮,你是说,余副书记在跟踪美妮,跟到这里后不知道具体的地址,所以打电话问别人,然后准备上门而来?”   孔美妮有点急了,“那我们怎么办呀?”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向天亮笑着吩咐起来,“你们别紧张,都出去,先把麻将拿出来摆上,然后该干嘛就干嘛,总而言之,你们要摆出今天下午准备大战方城的架势。”   女人们纷纷离开书房,去做准备工作。   为了以防万一,向天亮锁上了书房的门。   因为余胜春果然下了车,不紧不慢地朝谢家走来。   终于,在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余胜春走了。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但是,看着孔美妮和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向天亮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陈彩珊问,“天亮,人都走了,也没看出什么破绽,你皱什么眉头呀?”   “没你们想的这么简单。”向天亮问道,“老余是怎么解释他到这里来的?”   孔美妮说,“他说了,他说是路过这里,偶然看到了我的车,所以他打电话到我办公室,没人接后又打我手机,才知道我是来这里玩。”   冯来来说,“余副书记进来后,我们跟他说,我们下午不去上班,准备在家打麻将,他笑了笑,说了句‘你们女人真闲’后就走了。”   向天亮沉思不语。   谢影心问道:“天亮,你说余副书记是在撒谎吗?”   “十有八九是在撒谎。”向天亮微笑着说,“老余对美妮姐不放心,这是肯定的,所以他跟踪美妮姐也算是情理中的事。”   孔美妮红着脸说,“怀疑也不能这么跟着吧。”   谢影心点着头道:“对呀,万一真的是偶然发现美妮的车呢?”   陈彩珊问道:“天亮,有什么办法能证明余副书记在跟踪美妮?”   “要证明也很简单,将计就计,反踪呗。”顿了顿,向天亮说,“老余要跟踪美妮姐,一是派人蹲守在市妇联办公楼前,这是个笨办法,也容易让别人知道,我想老余应该不会用这个办法。”   冯来来问,“那还有什么办法?”   向天亮看着孔美妮,“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电子跟踪装置,对,这应该是个很好的办法。”   孔美妮道:“不会吧。”   向天亮咧嘴一乐,“是不是这样,让我搜一下身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向天亮坏笑着使了个眼色。   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是心领神会,围住孔美妮一齐动起手来。   笑声里,孔美妮的身体被解除了所有的“武装”。   没有可疑之处,向天亮“检查”得可细心了,乘机在孔美妮身上揩了不少油。   冯来来又跑出去,拿来孔美妮的包和鞋子,向天亮仔细地查了一遍,连孔美妮的手机都拆开了,也没有什么发现。   向天亮摇了摇头,放开孔美妮的身体,自己一个人出门。   功夫不负有心人,向天亮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把孔美妮的车里里外外查了个遍。   回到书房坐下,向天亮看着四个女人说,“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美妮姐的车上,装着一个电子跟踪器,功率还不小,跟踪半径达到一千米,也就是说,老余坐在市委大院,能知道美妮姐的车是不是在市妇联,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老余确实是在跟踪美妮姐。”   孔美妮急忙问,“天亮,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根本就没有什么怎么办。”向天亮笑着说道,“总而言之,美妮姐你就装作不知道老余在跟踪你好了。”   “可是,这行吗?”孔美妮疑道。   向天亮笑着点头,正要开口,却忽地收起了笑脸。 第2070章 另有蹊跷   看到向天亮脸色有变,细心的陈彩珊正想开口询问,却被向天亮摆手拦回去了。   “美妮姐,你想一想,如果你去质问老余,那就等于摊牌了,你准备怎么说,你又准备让老余怎么说,老公上手段跟踪老婆,这事根本就没法说,我估计你们除了吵架还是吵架,所以,我建议你装作不知道老余在跟踪你,只是你以后找我时要注意两点,要么不开你的车,要么听我的安排。”   想了想,孔美妮说,“那就只好先这样了,我万万没有想到,老余到现在还对我不放心。”   向天亮笑道:“你现在跟我红杏出墙,这说明老余对你不放心是很有道理的。”   谢影心却捕捉到了孔美妮话里的漏洞,“美妮,你说,老余到现在还对你不放心,这是不是说,老余对你一直都不放心呀。”   孔美妮脸又红了,“我也不瞒你们,自从我跟了老余以后,我就没见他对我放心过。”   冯来来咯咯笑道:“谁让你这么漂亮呢,你看天亮他,跟你没见过几次就被你迷住了,老余他能放心吗。”   向天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反而更加放心了。”   孔美妮问,“你放心什么?”   向天亮说,“这说明老余对我的怀疑,其实是假的,因为他对你不放心,所以凡是他认为值得怀疑的人都要怀疑。”   谢影心笑道:“天亮说得有道理,余副书记是怀疑一切和美妮接近的男人,并不是特别怀疑天亮个人。”   “这个问题过去了。”陈彩珊看着向天亮问道,“刚才,刚才你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哪个表情啊?”向天亮不明白。   “就是我刚才想开口的时候,你摇着手拦住了我。”陈彩珊笑着问,“天亮,你是不是担心余副书记会杀个回马枪呀?”   向天亮摇着头,“不是,咱们有了防范,老余就是杀十次回马枪也不怕。”   冯来来问,“那么,是不是担心你的车被余副书记看见呀?”   向天亮又是摇头,“我的车停在你家后面的胡同里,老余不大可能会看见,即使看见了,他也不会知道是我的车,因为我的那辆桑塔纳轿车,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在市委大院里出现过。”   陈彩珊咦了一声,“天亮,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呢?”   向天亮看着孔美妮的身体,“喏,是美妮姐。”   孔美妮羞道:“看什么看,你又不是没看过,难道还没看够呀。”   向天亮还是看着,笑而不言。   冯来来笑道:“别看了,刚才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她身上没藏着东西。”   谢影心笑道:“不过,我们有两个地方没有检查到,是在身体的下面。”   陈彩珊笑道:“不会吧,把东西藏在那两个地方,美妮自己能不知道吗?”   孔美妮跺着脚对向天亮说,“天亮,她们在欺负我呢。”   向天亮这时却不笑了,“美妮姐,你应该被欺负。”   “你,你也欺负我。”孔美妮打了向天亮一下,一边拿过衣服要往身上披。   向天亮喝道:“不许穿衣服。”   “你,你还没看够呀。”孔美妮白了向天亮一眼。   谢影心故作嫉妒状,“天亮,你可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我。”   陈彩珊也来凑趣,“大概是因为我们的身体不好看吧。”   冯来来更是大声娇笑,“我看美妮的身体也没什么稀奇的,上面一张嘴,下面两个洞,和咱们一模一样的么。”   向天亮却还是没有笑,脸色反而越来越冷了。   陈彩珊意识到了什么,“天亮,你这是怎么了?”   向天亮附在陈彩珊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待向天亮说完,陈彩珊点了点头,冲着谢影心和冯来来使了个眼色,再朝孔美妮呶着嘴。   三个女人几乎同时出手,将孔美妮盘着的头发解了开来。   长发披肩,孔美妮一脸的惶恐。   因为孔美妮的头上,掉下一个半指头大小的东西。   冯来来捡起了那个小东西,“这,这是什么东西呀?”   “这是微型录音机。”向天亮看着孔美妮说,“美妮姐,电子跟踪器装在你车上你可以不知道,但这个微型录音机藏在你的头发里,你应该知道或必须知道,所以,这个微型录音机要么是你藏进去的,要么是有人经过你同意后藏进去的,美妮姐,现在该你说了。”   孔美妮颓然地跌坐在向天亮的腿上。   陈彩珊一本正经地说,“美妮,你要想好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谢影心也故意端起脸道:“美妮,你这完全是不打自招,我们不问你了,你自己对天亮说吧。”   冯来来的口气更是带着不满,“美妮,这充分说明你接近天亮是另有所图,所以你还是实话实说吧。”   孔美妮眼巴巴地瞅着向天亮,“天亮,我一定要说吗?”   向天亮哼了一声,“臭娘们不懂规矩,彩珊姐,影心姐,来来姐,你们教教她。”   娇笑声中,谢影心和冯来来一齐动手,将孔美妮按在书桌上,白花花的屁股撅得高高的。   陈彩珊举起了右臂,“天亮,要打多少?”   “不计其数,打到招供为止。”向天亮说得毫不怜香惜玉。   “啪,啪,啪……”   孔美妮开始惨叫。   “啪,啪,啪……”   孔美妮很快就忍不住了,“我说,我说,天亮,我说,我说。”   向天亮挥了挥手,陈彩珊立即停手,谢影心和冯来来也把孔美妮扶了起来。   “呵呵,美妮姐,你就从这个微型录音机开始说起吧。”向天亮用双腿把孔美妮夹到了自己的怀里。   孔美妮捂着屁股,吞吞吐吐地说,“这个微型录音机,是,是老谭交给我的。”   “谭俊?”向天亮吃了一惊。   孔美妮红着脸点了点头。   向天亮心道,孔美妮果然和谭俊有关系啊,“美妮姐,你继续说。”   “我,我从什么地方开始说?”   向天亮一听就乐了,“噢,看来还挺复杂的么,嗯,要不这样,你就从你和老谭的关系说起。”   孔美妮红着脸道:“你和她们,你们,你们不许笑话我。”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你这个时候还死要面子,要不要我亲自动手揍你的屁股啊。” 第2071章 交代   孔美妮鼓起勇气开始了“交代”。   “我很早就认识了谭俊,我读高中的时候,他在南河县城关镇当镇长,有一次他的车在街上不小心蹭了我,害得我住院一个多月,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认识了,我想我就是在那时候喜欢上他的,他叫我小妮,我喊他老谭,我和他经常私下来往,背着所有的人,为此我还耽误了高考,但是他利用关系把我安排进了县政府机关工作。”   “当时我们的关系非常隐秘,可以说除了我们自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那么过了三四年以后,老谭调到县里当了副县长,我也成了正式干部,那期间,老谭有两次想跟老婆离婚然后娶我,但他的老婆是个母老虎,我担心那会影响他的仕途,就把他给劝住了,虽然我们俩感情很深,但我从没奢望与他结婚,就想着过几年后,与老谭断了再找个人把自己给嫁了。”   “到了前年,老余调到南河县当了县委书记,并且很快与老谭成了朋友,两个人结成同盟,迅速地掌控了南河县的大局,在老县长离休后,是老余全力推举老谭当了县长,当时至少有三个人比老谭更有希望当上县长,但老余却以一人之力将老谭推了上去。”   “后来我才知道,是老余看上了我,我能当上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兼县委接待办主任,是老余而不是老谭,老谭知道后,为了与老余搞好关系,或许也是为了感激老余的提携之恩,或是也为了摆脱我吧,老谭就顺水推舟,左劝右劝,千方百计地把我推给了老余。”   “说实在的,我要是自己不愿意,老谭是甩不了我的,老谭把我推给老余是别有用心,我半推半就跟了老余,其实也是别有用心,因为我打听到老余做梦都想有个儿子,我就找准了他的这个弱点,和老余一起不久,我就怀上了他的孩子,大概在我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省城做了一次检查,证实我怀的是儿子后,老余下了决心,跟张小雅离婚并与我结婚。”   “与此同时,老余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点我和老谭的事,但我怀上了他的孩子,生米煮成了熟饭,老余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是怀疑的,他担心的是我和老谭还耦断丝连,所以,从我和老余结婚后,老余和老谭就有些疏远,至少表面上,两个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但是,在南河县和滨海县两县合并成市的人事安排过程中,老余和老谭的关系突然又拉近了,当时我还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后来我才知道老余和老谭达成了协议,两个人到滨海市来工作之前,是结成了同盟关系的。”   “不过,老余和老谭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有问题,我听说最早是安排老余出任市长一职的,但结果却是两个调了一个个,从资历上说,从上级变成下级,老余心里肯定不平衡,而老谭心里也没底,因为在现有的市两套班子成员里,除了个别人,大多数人的资历都比他深厚。”   “所以,老谭私下里找到我,希望我成为他和老余之间沟通的桥梁,我当时想也没想地同意了,也就是在那时,我知道老谭有几个担心,一,老谭怕他的人马被陈书记压住并吃掉,二,老谭怕他不能胜任现职并被他人替换,三,老谭怕他被班子里的其他人顶掉,其中最担心的是老余和常务副市长许西平两个。”   “在我的帮助下,老余和老谭见了几次面,并初步达成了一个合作协议,以及今后的行动策略,一方面是处理好老谭与陈书记的关系,总原则是合作而是联盟,互相利用但保持独立,既要支持陈书记的工作,又要赢得陈书记的支持,既要保持与陈书记的团结,又要发展并壮大自己的力量。”   “另一方面,是关于老余和老谭之间的关系,为此也确定了基本的行动原则,比方说,在公开场合和日常工作中,老余和老谭会保持一定的距离,让别人以为两个人不是联盟关系,又比方说,在面对棘手的问题或重大事件时,老谭负责在明处使劲,老余在暗处发力,还比方说,老余会确保老谭作为市长的权威不受他人侵犯,老谭也必须尊重老余的地位并确保老余的利益不受侵犯。”   “不过,老余和老谭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存在着不少的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我,因为老谭心里对我念念不忘,而老余一直怀疑老谭与我还在耦断丝连,所以,老余和老谭二人是既互相合作又互相防范,自从到滨海工作以来,老余就从来没有不怀疑老谭的时候,老谭也很知趣,有事商量时只用电话或在办公室进行而从不来我家。”   “因此,老余怀疑我和天亮有事,其实是很正常的,他怀疑过我和老谭还有关系,也怀疑过许西平和我有事,但凡去过我家的男人,老余都会怀疑,所以,像他今天跟踪我,与其说是怀疑我和天亮,不如说是在怀疑我和老谭。”   “但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老余也好,老谭也罢,他们没有反对陈书记的打算,至少目前没有,近期也不会,因为他们都明白,他们无力与陈书记抗衡,即使联手也不能,他们现在的努力方向,是和陈书记站在一起,对副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和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等人。”   “当然了,老余和老谭对陈书记也很有防范,他们担心的是陈书记会吃掉自己的人马,削弱他们的势力,所以,他们曾在电话里分析过,并且不是十分担心陈书记,因为他们认为,陈书记的势力与他们的势力基本上是均衡的。”   “还有一点,老余和老谭最担心的就是天亮,他们都认为,陈书记之所以强于他们,正是因为陈书记身边有一个天亮存在,因此,老余和老谭与其说是防范陈书记,不如说是在防范天亮,有一次老余和老谭在电话里谈到天亮,也正是那一次,让我对天亮有了兴趣,可是,可是没有想到的是……” 第2072章 这个比喻好   听到这里,陈彩珊抢先笑着问道:“美妮,你没有想到的是,你和天亮来往的时候,虽然没被余副书记察觉,但却被谭市长给发现了,所以才有了这个微型录音机,是不是这样?”   “这都怪我太不小心了。”孔美妮瞅了向天亮一眼,不好意思地说,“那天天亮开车来接我,我太激动,离得远远的就扬手招呼,被路过的老谭给看见了,他打电话问我,我只好承认了,不过他倒没说什么,只是前天下午,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要求我准备微型录音机,每次我和天亮在一起时都要录下来,还有,他要我注意打听天亮的动向。”   谢影心说,“美妮,你不应该答应老谭,这不是在害天亮么。”   孔美妮又瞥了向天亮一眼,“我是怕,怕老谭告诉老余。”   “这个倒用不着担心。”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根据你刚才的交代,加上我的分析,我认为不到万不得已,老谭是不会告诉老余的。”   “天亮,你,你能肯定?”孔美妮看着向天亮。   “肯定。”向天亮点着头说,“所谓万不得已,就是我和老谭反目,我想我能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冯来来拿着那个微型录音机问,“这个怎么处理呀?”   向天亮拿过微型录音机,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交给我来处理吧。”   “天亮,你准备怎么处理?”孔美妮问。   “呵呵,摊牌,和老谭面对面。”   “这,这不好吧?”   向天亮笑着说,“事已至此,唯有与老谭开诚布公,只有这样,才能稳住老谭,才能确保他不会对老余说。”   说干就干,向天亮还真的去找谭俊了。   这还是向天亮第一次请谭俊吃饭。   谭俊答应得很爽快,为此还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准时赶到了南河大厦。   见了面,一阵嘻嘻哈哈后,谭俊含笑说道:“天亮,我记得你的根据地好像是南北茶楼吧。”   “请谭市长吃饭,南北茶楼的档次不够高嘛。”向天亮说得一本正经。   “这个理由不充分。”谭俊笑道。   “那就请领导赐教。”   “显而易见。”   “我真不懂。”   谭俊笑着说,“如果是请自己人,肯定是在南北茶楼,所以,你还没把我当自己人啊。”   向天亮笑着问道:“那么,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是哪家公司的产业?”   “噢。”谭俊恍然大悟,“哈哈,我都忘了,这南河大厦也是国泰集团公司的产业啊。”   “所以,请领导将受哦。”   “恰恰相反,我受宠若惊。”   酒足饭饱之后。   谭俊靠在沙发上吸着烟,看着向天亮问道:“现在,你该说事了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说?”向天亮笑着反问。   “我猜的。”   “那你再猜,是什么事?”   “是私事,好像还很重要,因为如果是公事,那肯定是在办公室。”   “猜得可真准。”   说着,向天亮拿出那个从孔美妮头发里搜出的微型录音机,放到了茶几上。   “这是什么?”   “微型录音机。”   “什么意思啊?”   “这是孔美妮的微型录音机,她说是你让她准备的,所以我这算是物归原主。”   一边说,向天亮一边笑看着谭俊。   谭俊先是微微一愣,然后随即大笑起来。   向天亮跟着笑。   笑过之后,谭俊说,“天亮,那咱们之间,是不是要开诚布公了啊?”   “呵呵,我同意,我非常同意。”   “你先说吧。”   向天亮笑道:“我认为,你这是在别出心裁地提醒我,我要谢谢你。”   谭俊笑着问,“不认为我是在监视你吗?”   “不,如果这也叫监视,那你的监视能力也太差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能明白,所以我不怕你误会。”   “老谭,本来你完全可以直接对我说的么。”   “那你会请我吃饭吗?”   “呵呵,说得是,说得是。”   又点上一支烟,谭俊说道:“和孔美妮交往,你以后要多加小心了,如果让老余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就要大打折扣了。”   “那是另外一个问题。”向天亮微笑着说,“我现在关心的是这个问题,你老谭是如何看我和孔美妮这件事的?”   “这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啊。”   “真心话?”   “当然。”谭俊点着头笑道,“孔美妮现在是老余的女人,和我没有一点关系,而且正好相反,你和孔美妮来往,对我有很大的好处。”   “还有好处?什么好处啊?”   谭俊笑着说,“你和孔美妮来往,对我至少有三个好处,一,老余一直怀疑我和孔美妮还耦断丝连,现在有了你,他至少会减轻对我的怀疑,二,有了孔美妮,你我之间的了解可以加深不少,因为她会告诉你,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三,现在的局面,相当于是你我联手在欺骗老余,我认为这有助于加强你我之间的团结。”   “说得很有道理。”向天亮点着头道,“不过我想,我可不可以先确定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向天亮问,“老谭,你和孔美妮还保持着那种关系吗?”   谭俊笑着摇头,“没有没有,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自从老余开始追求孔美妮后,我就没有和她在一起过了,说实在的,我心里是还有点惦记,但绝对没有越轨之举,一者孔美妮已为人妻人母,二者老余是我仕途恩人,三者我家有悍妇,我可不敢乱动。”   “理解,理解,老谭,我理解你。”向天亮点着头笑,“我说老谭,也真是难为你了,当初你放弃孔美妮,可谓是忍痛割爱哟。”   “哎,这事得从两个方面去认识。”谭俊笑着说道,“一方面确实是有点舍不得,毕竟我们在一起七年多了,有个地下女人也不错嘛,而另一方面呢,好比是在股市炒股,手里正拿着一只股票,正不知道如何处置呢,有人愿意高价接手,我能不抛掉吗?”   “呵呵,这个比喻好,这个比喻好。”   谭俊笑着摆了摆手,“总而言之,往事不堪回首,天亮啊,咱们难得这样坐下来谈,你还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我绝对是知无不言。”   向天亮咧着嘴问,“老谭,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2073章 你请客我买单   看到向天亮一脸坏相,谭俊就知道没有好话,而且是与孔美妮有关。   果然,向天亮坐过来,凑得很近,神神道道地问,“老谭,你觉得孔美妮怎么样?”   “什么,什么怎么样?”谭俊忍着笑,向天亮这点德性他还是知道的。   向天亮拿手推了谭俊一下,“少给我装蒜,孔美妮是你的得意作品,你精心培养了七八年,她把大好青春献给了你,你当然最有发言权了。”   “去你的,你成心笑话我是不是?”谭俊拿双眼瞪着向天亮,脸上却挂着笑容,“再说了,这个作品现在是成品,而且正由你享用着,滋味如何你应该最有发言权嘛。”   “哎,不一样,大不一样。”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孔美妮好比是一辆轿车,你用的时候是新车,而且用了好久,后来又被老余那个乡巴佬用了将近两年,现在到我手上已经是三手车了,你说这新车和三手车能一样吗?”   “哈哈,你要这么说,我还认为你占便宜了呢。”谭俊也难得敞开了说,他双腿盘了起来,一边说一边还挥着手,就像他在开会时做报告那样。   “老谭,请摆出你的理由来说服我。”向天亮也学着谭俊,盘腿坐在了沙发上,摆出的是一付辩论的架势。   谭俊也是,郑重其事,严肃认真,“天亮你说说,一辆轿车的使用寿命是多少年?”   向天亮笑道:“这个你还真难不倒我,上星期市审计局来来审计市机关车队,我负责全程陪同,市机关车队的车辆使用情况,我即使难以一清二楚,但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所以,我知道轿车的平均使用年限是十年左右。”   “那么,你再说说,一个女人的大好年华是多少年?”谭俊又问道。   向天亮呵呵一笑,“这个我可说不好,一个女人和一个女人都是不一样的,嗯,姑且从十八岁到四十八岁,就算是三十年吧。”   谭俊笑了笑,习惯地挥了挥手,“这就是说,你如果硬要拿女人比作轿车的话,那就是三十年与十年相比较了。”   “呵呵,好像是这样。”向天亮大笑。   谭俊再问,“你再说说,新车的前两年开起来感觉如何?”   向天亮摇着头笑道:“不怎么样,反正我是不喜欢开新车,那是磨合期加过渡期加成长期,我可没那个耐心,所以我喜欢开旧车,而且还喜欢重新设计改造。”   “好,现在可以来说道说道了。”谭俊笑着说道,“孔美妮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期间是跟着我,但用你的话说,那是磨合期加过渡期加成长期,好不容易成熟了,可老余插了进来,得,没我的事了,但老余也不怎么样,满打满算还不到两年,唯一的收获就是得了个儿子,你算算,我们两个加在一起还不满十年,孔美妮还剩下二十年,以你的能耐,那二十年肯定是属于你的了,你说说,是不是你占了大头?”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我说老谭,你很会讲大道理嘛。”   谭俊的谈兴上来了,“以我看啊,把女人比作轿车不太恰当,应该说女人像甘蔗还差不多,特别是孔美妮。”   “哦,这话又怎么讲?”向天亮兴趣盎然。   谭俊笑着说,“你想啊,甘蔗是上面不甜下面甜,越往下越甜,孔美妮就是一根甘蔗,我虽然先听,但那是上面,老余好不容易吃到甜的地方,但只吃了一节就被你给抢了,你吃的可是最甜的部分啊,虽然那里比较硬,但你年轻健壮,牙口好,对你来说那根本不是问题嘛。”   “呵呵,老谭啊老谭,你还一套一套的,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啊。”   “哈哈,我也只是过过嘴瘾罢了。”谭俊挥着手笑道,“孔美妮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时了,你知道我的心思不在这方面,你就尽情地享受吧。”   向天亮乐道:“那叫享受吗?那是辛苦,那是付出,那是农民在承包地里的挥汗如雨啊。”   “哈哈,到也是啊。”谭俊爆笑不已,“孔美妮今年二十八岁,已经进入虎狼之年,我说天亮,你就等着挥汗如雨吧。”   “没关系,还有老余陪着呢。”向天亮坏坏地说。   “哎,他不行,他顶多是蜻蜓点水。”谭俊低声笑道,“你也不想想,就老余那斯文样子,能满足如虎似狼的孔美妮吗,你放心,我估计以后孔美妮顶多是在老余那里报到报到,走走过场而已,她的重心一定在你的身上,所以你以后最好是从长计议。”   向天亮立即虚心地说,“老谭,我正想向你请教呢。”   谭俊还真的想了想,然后才微笑着说道:“首要的问题,是确保不让老余起疑心,老余守着如花似玉的孔美妮,不担心不起疑心是不可能的,你要做到的是别让老余将你盯上,否则他会如临大敌的。”   向天亮笑道:“我的办法是这样的,老余一直将你当成怀疑对象,而最近又开始怀疑许西平,所以,我会把你和许西平当作挡箭牌,在这方面我是会得心应手的,但需要你老谭做点配合做点牺牲。”   “你啊你,这不是典型的你请客我买单吗?”谭俊苦笑道。   “行不行?”   “但是,你不能把我整个都卖了。”   “这个当然。”   “试试,试试吧。”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老谭,谢谢你。”   “去你的,你干坏事还要我替你打掩,你小子就造孽吧。”   向天亮说,“老谭,我要引火烧身,把火往你的身上引,让你故意露出破绽,造成你和孔美妮死灰复燃的假像,我想以老余那么重的疑心病,肯定会死死地盯上你,这样一来,老余就有得忙了。”   谭俊忙说,“哎,我要是脱不了身怎么办?”   “你不相信我的聪明才智吗?”   谭俊无奈道:“好吧,我试试看,不过我有言在先,你要是将我搞得走投无路,我就去向老余自首坦白,所以,你让我引火烧身没有问题,但要确保我能安全脱身。”   “老谭,你相信我嘛。”向天亮递了一支香烟给谭俊,“好了,现在谈点国家大事,你是一市之长,商讨国家大事是你的本职工作嘛。” 第2074章 小人之心   谭俊吸着烟微笑的问,“你说的国家大事,指的是哪个方面?”   “你和我。”   “我和你?”   “对,你和我,以及你和我以后的合作关系。”   “亏你还说得出口。”谭俊不无责备地说,“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存怀疑,或者说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我,借用古人的一句话,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你的潜意识中,我谭俊可能还是你最大的敌人。”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呵呵,你老谭的人马加一起不比陈书记的少,我能不替陈书记担心吗,说实在的,现在的滨海市,真正能挑战陈书记的,不是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和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而是你老谭谭大市长,一旦你与老余或其他人联手,完全有能力动摇陈书记的领导地位,所以,所以我得替陈书记防着你啊。”   “阴险,你小子太阴险了。”谭俊指点着向天亮笑道。   向天亮又说,“更主要的是除了你还有老余的存在,你们有着特殊的关系,一个是二把手,一个是三把手,二三把手联手,是完全有可能推翻一把手的,单凭这一点就能让陈书记和我寝食难安。”   谭俊苦笑着说,“小人之心,我早看出来了,你小子是小人之前,所以你是处处对我留着一手。”   “老谭,难道你不是处处对我留着一手吗?”   “哈哈,咱俩算是彼此彼此。”   “不过还好,我现在是重新认识了你老谭。”   “哦,你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到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让孔美妮带着录音机和我见面,开始我以为你是要算计我,但我后来意识到自己的判断错了。”   “那么,你的结论是?”   向天亮笑道:“你老谭是大智若愚,故意卖个破绽让我发现,逼着我和你坐在一起摊牌,所以我请你吃饭,所以咱们现在是开诚布公,所以我最终了解并理解了你的良苦用心。”   “唉。”   顿了顿,谭俊说道:“我和老谭的关系,确实会给你们大家造成假像,以为我们两个是一伙的,甚至连孔美妮都这样认为,其实,是老余故意在装,我跟着他在装,一个孔美妮,就足以在我们二人之间造成无法弥补的隔阂,虽然我和孔美妮只是私情,但至少他看上孔美妮直到结婚生子,属于典型的横刀夺爱,即使我不说什么,老余自己也心存不安,所以从他得到孔美妮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暗地里提防着我和孔美妮死灰复燃,除此之外,在两县合并成市时的人事安排中,我出任市长而老余担任专职副书记,老余嘴上不说,但心里或多或少会认为是我抢了他的位子,因此,综上所述,你能想象得到我和老余的真实关系是什么样的。”   向天亮笑着点头,“好像还不只这两个原因吧?”   “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有自知之明。”   “这话应该怎么理解?”   谭俊说,“你这是明知故问,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用你的话说,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当初我能当上县长是因为老余,现在当上市长是因为你和陈书记,我要是反对你和陈书记,上面还有谁能帮我,那些省委领导我认得他们可他们不认得我,不正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吗,在咱们这个体制里,上面没有靠山还怎么干啊,我最傻也不会傻到反对你和陈书记而招致自取灭亡吧。”   向天亮瞅着谭俊坏笑,“还别说,你和老余联手,在不断地提拨你们的人,在我们看来这就是异动,你说是因为老余,我们可没有看出来。”   “现在呢,现在看出来了吗?”谭俊笑着问。   “难道说,那都是老余的人?”向天亮反问。   “差不多有一大半吧。”   “那个,那个要去市东郊工业园的刘国栋也是?”   “这个刘国栋么,身份比较特殊。”   向天亮两眼一亮,“难道他不是你的人?”   谭俊苦笑着说,“这个刘国栋啊,你说他是我的人吧,是的,但说他是老余的人吧,也是的,可要说他是王玉成副市长的人呢,还是的,所以我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谁的人。”   向天亮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正因为他到处找靠山,所以你们原来才没有重用他,那这一次为什么突然要起用他呢?”   “这算是个顺水人情吧。”谭俊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刘国栋先找到王玉成副市长,王玉成再找到他背后那位靠山,王玉成背后那位靠山给老余打了招呼,有老余和王玉成两个人点头,我也就不好反对了。”   向天亮说,“老谭,像刘国栋这种三姓家奴,把市东郊工业园交给他你能放心吗?”   “我放心,而且相当的放心。”谭俊斜眼看着向天亮,笑着说道,“因为我相信你一定有所预防有所安排。”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想弄两个人到市东郊工业园去,一个是市土地管理局办公室副主任李子杓,去市东郊工业园管委会当副主任,位置紧挨着刘国栋,还有一个是市地质局技术科副科长冯来庭,去市东郊工业园管委会当委员,老六或老末都行,你看怎么样?”   谭俊也是点头,摊着双手笑道:“你看看你看看,有你的这两个钉子在刘国栋身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那么,现在还是有两个问题。”   “你说。”   “一是你和我。”   谭俊笑了,“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原来怎么着,现在和以后还怎么着。”   向天亮也笑,“维持现状,瞒着老余和大家?”   “就这么办,现在你说第二个问题吧。”   “我的第二个问题是,请你配合,请你牺牲,为了我和孔美妮背一次黑锅。”   “又来了,又来了。”   向天亮笑道:“你说过的,我请客你买单,这个忙你一定得帮。”   谭俊轻轻地一声叹息,“天亮,按理说吧,这个忙我是应该帮,但是,你可不能搞得没法收拾啊。”   “呵呵,老谭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向天亮冲着谭俊挤眉弄眼,脸上挂满了坏笑,“我的这个计划很周详,会把老余整得晕头转向的。” 第2075章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从三兴岛回来后,余胜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主要的变化是老婆孔美妮开始上班了。   余胜春实在不愿意孔美妮上班,俗话说知妻莫若夫,孔美妮具有招蜂引蝶的本领,余胜春最清楚不过了。   漂亮老婆不但需要保护,还需要扎紧篱笆,防止有人趁虚而入。   余胜春前阵子担心过许西平,一是许西平有这个想法,二是许西平常登门前来拜访,有着这方面的便利。   但孔美妮主动揭露许西平对她的搔扰,还让许西平的老婆知晓,并把许西平暂时“整”离了滨海,所以,余胜春对许西平还是放心的。   余胜春还怀疑过向天亮,因为他劣迹斑斑,因为他敢想敢做,从不在做事前考虑后果。   不过,余胜春经过分析后,暂时放弃了对向天亮的怀疑,向天亮和孔美妮接触总共才有三次,他们不可能“发展”得那么迅速。   而且余胜春偷偷地在孔美妮的车上装了电子跟踪器,根据这几天的记录显示,孔美妮很正常,余胜春蛮放心。   当然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余胜春恰恰忘了,当初自己仅仅和孔美妮见过一次就把她搞到了手,向天亮为什么就不能迅速“俘虏”孔美妮呢。   余胜春最担心的还是谭俊。   谭俊和孔美妮“好”了七年半,他们能说断就断吗,即使断了,是不是还耦断丝连,会不会死灰复燃。   一个巴掌拍不响,孔美妮曾在梦里呼喊过谭俊的名字,说明她还没把谭俊忘掉。   忘记一起七年半的男人确实很难,更何况这个男人还能天天看到。   孔美妮忘不了谭俊,谭俊也有可能还在惦记孔美妮,余胜春的担心不无道理。   这几天,余胜春有所发现,对谭俊的怀疑越来越严重了。   前天,傍晚七点十分到七点四十五分,谭俊在余家旁边的林荫道上散步,来回共达三趟,却没有登门拜访余家的意思。   昨天,大约下午四点到五点,孔美妮开车外出,其行动轨迹是在大街上转悠,去向不定,目的不明,但几乎与此同时,谭俊正在街上视察市容建设工作。   今天,傍晚六点四十分到七点二十五分,谭俊又出现在余家旁边的林荫道上,像是在散步,但偶尔东张西望,又像是在等人。   谭俊想干什么?余胜春警觉起来。   密切的窥视,终于有了“收获”。   谭俊结束散步的时候,扭头往余家瞥了几眼,右手往旁边的草地里挥了挥。   余胜春精神大振,冷冷地笑了笑,虽然林荫道上没有路灯,但夜色不深,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谭俊应该是把什么东西扔到了草地中间的那棵棕榈树上。   待谭俊离开,余胜春才从二楼下来,对在客厅看电视的孔美妮谎称散步,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就那么一棵棕榈树,虽然枝多叶茂,但余胜春很执着,还真让他给找着了。   是一张小纸条,捏得皱巴巴的,约十厘米长,两指宽。   纸条上写着十个字: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没错,是谭俊的字迹,余胜春一眼就认出来了。   可是,这十个字是什么意思呢,这不是幼儿园里那些小不点们唱的儿歌么。   余胜春满腹狐疑,百不得其解。   一夜没有合眼,上班的时候,余胜春的眼睛有点红,秘书王杰注意到了。   “领导,你昨晚没有睡好?”   王杰今年三十岁,是余胜春真正的贴心人,从清河市委组织部到南河县委,从南河县委到清河市委组织部,再从清河市委组织部到现在的滨海市委,王杰大学毕业七年,整整跟了余胜春五年。   其实是王杰不愿离开余胜春,他这人胆小,在余胜春身边待惯了,余胜春几次要送他走他都不肯。   这样也好,余胜春能跟王杰说点掏心窝子的话,是自己人里的自己人。   余胜春在纸上刷刷地写了那十个字: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王杰,你来帮我想想,这是什么意思?”   之所以不拿出那张小纸条,余胜春是怕王杰认出谭俊的字迹,那会影响王杰的判断力。   “领导,这不是儿歌吗?”   “我知道是儿歌,但除此之外呢?”   想了好一会,王杰还是摇头,“领导,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出有其他什么意思。”   “可是,它一定有其他的意思。”余胜春很严肃。   王杰不吱声了,这事太没头没脑,领导这几天有点神神道道,他不敢发问。   余胜春又道:“如果把它看作是接头之类的暗号,是不是其中包含着什么意义呢。”   对余胜春的启发,王杰欲言又止,“领导。”   “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嘛。”余胜春拿手指轻敲着办公桌。   犹豫了一下,王杰说,“这方面向主任是行家,你是不是问问他?”   向主任就是向天亮。   对啊,余胜春眼前一亮。   关于孔美妮,余胜春觉得没什么好对向天亮隐瞒的,上次许西平搔扰孔美妮不已经告诉他了吗。   再说了,正好拿对谭俊的怀疑来考验一下向天亮。   待王杰出去后,余胜春拿起电话拨通了向天亮的手机。   余胜春:“在哪里?”   向天亮:“办公室,忙着呢。”   余胜春:“就你还忙,一个破调研员。”   向天亮:“哎,这是一个领导该说的话吗?”   余胜春:“哈哈,跟你小子学的。”   向天亮:“咦,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余胜春:“开个玩笑而已。”   向天亮:“不对,老余你今天有点反常么。”   余胜春:“你那里说话方便吗?”   向天亮:“除了我,可能还有鬼。”   余胜春:“我有点私事找你商量。”   向天亮:“说吧,能为领导效劳是我的荣幸。”   余胜春:“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向天亮:“奇了怪了,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谈的。”   余胜春:“私事嘛。”   向天亮:“那也不该在办公室谈。”   余胜春:“倒也是。”   向天亮:“到底是什么事?”   余胜春:“这样吧,中午,我请你,边吃边谈如何?”   向天亮:“不行,中午我有应酬。”   余胜春:“那你定个时间。”   向天亮:“下午,下班前后,车上谈。”   余胜春:“好吧,说定了。”   向天亮:“说好了,杀人的事我不干啊。”   余胜春:“哈哈,去你的吧。” 第2076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向天亮和余胜春见面了。   是余胜春那辆别克专车。   九月的天,太阳还有点生猛,别克轿车停在大街的树荫下。   “老余,我觉得咱俩鬼鬼祟祟的,像是地下党在接头。”向天亮吸着烟道。   “你说对了一点,我就是想让你帮我破个小案子。”余胜春说,“我捡到了一张小纸条,你先别问我原由,就着这张小纸条说说你的判断。”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皱巴巴的小纸条,余胜春递到向天亮的手上。   向天亮心里一乐,不用看我也知道,这还是我“教”谭俊写的呢。   “这好像是办公用纸嘛。”   “这不重要。”   向天亮装模作样,拿着小纸条看了足足半分钟,“这是谭市长的笔迹。”   余胜春咦了一声,“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我能认出市两套班子所有领导的字迹,比方说老余你的草体字,草得云山雾罩,颇像你的狐狸性格,而谭市长的字体也是别具一格,属于草体中最规规矩矩的,更主要的是,他的字体兼具了女性的阴柔,落笔很轻,笔比细软,很符合他那小心谨慎的性格。”   余胜春说,“行,一套一套的,我算是找对人了。”   “但是,这不是儿歌吗,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幼儿园那些三四岁的小屁孩都会唱的,这能有什么意义呢?”   沉默了一小会,余胜春说,“我实话说了吧,这是老谭扔在我家旁边草地上的,你明白了吧?”   “我不明白,很不明白。”向天亮声色不动。   “天亮,你是最了解的,我现在的婚姻来之不易,我非常非常的珍惜,再说我和孔美妮是老夫少妻配,相差十六岁呢,我能不防着点吗,前阵子的许西平就是例子,当然,我也确曾怀疑过你,对你,我得郑重地表示道歉。”   向天亮心里又乐,道什么歉那,孔美妮那个港湾,老子已停靠过五次了。   “老余啊,你够草木皆兵的,搞得我以后不敢去你家拜访了。”   “所以向你道歉,所以为了表示信任,我请你来帮帮我。”   向天亮显得极不情愿,“可是,你该不会怀疑谭市长和嫂子不清不白吧?”   “你先听我说……”   耐心地听完,向天亮噢了一声,“你是怀疑他们耦断丝连,死灰复燃?”   点了点头,余胜春又说,“我再说说这三天的发现……”   听完之后,向天亮故作深沉,不紧不慢地续上了一支烟。   “老余,谭市长不同于许西平,那是自己人啊。”   “自己人更得查。”   “倒也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天亮,不怕你笑话,这都成了我的心病了。”   向天亮笑了笑,“这种事么,我看取决于两个方面。”   “哦,哪两个方面?”   向天亮说,“一,取决于嫂子,她有没有耦断丝连死灰复燃的心思,如果有,最严防死守也没有用,红杏要出墙,最高的墙也挡不住。”   余胜春说,“这话实在,但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一个巴掌拍不响,比如说买卖,有买才有卖,那才叫商品,没有买,怎么能有卖呢?”   向天亮又说,“二,取决于你,你有满足嫂子的强大资本,嫂子这朵红杏就出不了墙。”   “你这话更实在了。”余胜春摇着头道,“我觉得我开始走下坡路了,以前每星期两三次不在话下,现在觉得有些吃力。”   向天亮笑道:“那就是你的问题了,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嫂子已进入虎狼之年,别说你每星期两三次,就是每天一次都不嫌多,而且还得在质量上保证呢。”   余胜春说,“我能跟你比吗,你是美女如云,胜似闲庭信步,我根本不能与你相提并论。”   向天亮咧嘴一乐,“这也是大实话,要是有两个嫂那样的美人儿缠着你,我估计你活不过五十岁。”   “说正事,说正事。”余胜春说,“哎,你对这事怎么分析?”   向天亮道:“我非常不解,谭市想要联系嫂子,电话手机都行,办法多得是,他为什么要用这种原始的办法。”   余胜春说,“也许他认为电话手机不安全,也许这就是他们以前常用的联络方法。”   向天亮点着头说,“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我知道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呵呵,上山打老虎,就是干那事,小雅姐也就是你前妻,我常把她比作老虎,因为她正处于虎狼之年嘛,所以我要她之前常开玩笑说,我要来打虎了,所以,谭市长的这句上山打老虎,就是对嫂子说,我要和你干那事了。”   “那么,这一二三四五是什么意思?”   “这也很好解释,数字游戏嘛,它可以有无数种解释。”   “你说说。”   向天亮问道:“老余,你晚上的作息习惯,一般都是怎样的?”   余胜春道:“没有活动的话,十点准时上床,第二天早上六点起床。”   “睡得死不死?”   “很死,电话也叫不醒。”   “这就对了。”向天亮说,“一二三四五,可能包含了谭市长和嫂子的某个约定时间,他们在一起八年,多默契啊,肯定有不少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暗号,比方说,五四三二一,代表的是星期一的晚上十一点,一五四三二代表的是星期一的晚上十一点,以此类推,等等等等,总之,他们明白,别人不懂,看到了也没关系。”   余胜春微微一怔,“照你这么说,那,那一二三四五,就是,就是星期五了。”   向天亮忙说,“我这是瞎猜,也可能是一个数字组合代表的是另一个时间,不过,这个一二三四五应该代表的是某个时间。”   “等等。”余胜春呆呆地看着向天亮,“今天,今天就是星期五。”   啊了一声,向天亮急忙点头,“老余,你今晚有什么活动吗?”   余胜春也在点头,“有啊,今晚要宴请清河市委组织部的人,我必须得出席。”   向天亮嗯道:“那么,你认为今晚的宴请需要多少时间?”   余胜春说,“清河市委组织部来了八个人,有五个是我的老部下老同事,还有三位都算是我的老领导,他们不尽兴我走不了,几时结束肯定没个准。”   向天亮又是一声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第2077章 非帮不可   余胜春问道:“天亮,你明白什么了?”   向天亮又笑着反问,“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说的清河市委组织部领导的来访,我知道谭市长本来也是要参加今晚的宴请的,可他为什么又突然说不参加了呢?”   “噢。”余胜春若有所悟,“你是说,你是说。”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有说。”向天亮摊着双手笑。   余胜春又愣了一小会,“天亮,我经得起。”   向天亮说,“可能,我是说可能啊,可能今天晚上会有事情发生,你懂的。”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觉得好像也是。”余胜春点着头。   笑了笑,向天亮闭上嘴不说话了。   “哎,你说话啊。”   “我说什么?”   “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道,不好说。”   “撂挑子?”   “我完成任务了。”   “别。”余胜春说,“事还没完,你还得继续帮我。”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帮你?我敢吗?”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说,“少来,这世上有你不敢做的事吗?”   “这世上还真有我不敢做的事。”向天亮晃着两根手指头说,“两件事,一,你要对付的是你老婆,那是你的家事,可我不管人家的家事,二,老谭是我的顶头上司,我是不会对顶头上司搞事的。”   “老谭不是你顶头上司,陈美兰才是你的顶头上司。”   “呵呵,我和陈美兰,我在上她在下,她不是我顶头上司。”   “哦,我把这茬给忘了,她是你的女人。”余胜春道,“但是你得帮我,必须得帮我。”   “我凭什么必须帮你?”   “凭你我是朋友,铁打的交情。”   “老余,别忘了老谭也是自己人,自己人对付自己人,这有意思吗。”   “问题是老谭在挖我的墙脚,他在打我老婆的主意。”   “哎,现在只是怀疑,老余你说话注意点。”   “是怀疑,是怀疑,不是肯定。”   向天亮呵呵一笑,“再说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说到挖墙脚,也是你先挖了老谭的墙脚。”   余胜春说,“那是两回事,老谭现在是在打有夫之妇的主意。”   向天亮说,“是一回事,当初你追嫂子的时候,你家里还有一位正宫太太呢。”   “倒也是。”余胜春无奈地说,“天亮,我同意你的观点。”   “说到观点,我这里还有一个。”向天亮坏坏地一笑,“在生活中,我犯错误,你也犯过错误,咱俩一样,阶级兄弟,彼此彼此。”   “天亮,好像不一样吧。”余胜春笑道,“我的错误就是美妮,现在算是改正了吧,而你犯的错误太多,瞧瞧你那个百花楼,至少有一半是错误吧,而且你的错误在继续犯着,你说咱俩能是一样吗?”   “五十步笑一百步,或者说,你这是对自己搞自由主义,对我讲马列主义,老余,这还是你吗?”   摆了摆手,余胜春道:“不谈理论了,咱们回到现实,这个忙你要帮我。”   “不帮,不能帮。”   “还有什么理由?”   向天亮瞅着余胜春,“嫂子太迷人,我怕接触多了,你会变成引狼入室的。”   “臭小子,你想什么那。”   “难道你不担心吗?”   “嗯,这是个问题,但我不怕,我会让你的干姐姐林霞全程参与,让她看着你管着你。”   向天亮苦笑,“老余,你这是让我帮你干活吗?”   余胜春笑道:“没办法,对你必须严防死守。”   “你还在怀疑我?”向天亮两眼一翻。   “对,你将是继老谭以后的下一个怀疑对象。”余胜春毫不客气。   “这,这,不会吧。”向天亮一脸的惊讶,“老谭你是说,你让一个怀疑对象对付一个怀疑对象,先帮你干掉一个怀疑对象后,你再回过头来对付剩下的那个怀疑对象?”   “正是如此。”   “如意算盘,如意算盘。”   “跟你学的。”   “老狐狸。”   “讲点文明礼貌,别骂人。”   “他妈的,老狐狸是你的外号,别人说得,我就说不得吗。”   余胜春又摆了摆手,“说帮忙的事,说帮忙的事。”   向天亮长叹一声,“老余,你这是在逼我啊。”   “你同意了?”   “对付老谭,我不好出手啊。”向天亮搓着双手。   “我保证,我尽量不暴露你。”   向天亮斜眼瞅了瞅余胜春,“好处,我有什么好处?”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是无利不起早。”余胜春说,“一,今天老谭跟我说了,你想往市东郊工业园安排两个人,李子杓和冯来庭,我帮你办,不用你出面,二,原来就答应你对付肖子剑,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公开亮出这个立场,三,我帮你打压许西平,当然,暂时是不公开的打压。”   “嗯,有点意思。”向天亮沉吟了一下,“不过,我说老余啊,你,我,还有老谭,咱们仨以后的关系怎么处啊?”   “以前怎么样,现在也怎么样,将来还怎么样。”   “说得容易,可做起来难哦。”   余胜春说,“其实也很简单,只要老谭不打我老婆的主意,我和他之间就什么问题也没有,同样的道理,你和我也是这样,至于你和老谭,我替你保密,不让他知道你在帮我对付他,你们之间的关系不也照旧吗,总之,咱们在政治上的合作,不会因为这个事而受到影响的。”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老余,我算是明白了,你这是别有用心,不,你这是用心险恶。”   “险在哪里,恶在何处?”   向天亮道:“第一,你是想考验我,拿老谭来敲打我,第二,你想利用我,让我帮你干坏事,第三,你想套住我,怕在对付老谭时收不了场,好拿我当缓冲剂,当挡箭牌。”   “哈哈,既然你都说了,那我就不再补充了。”   向天亮说,“老余,我总觉得,老谭不是那种会挖墙脚的人。”   “我也不相信。”   “既然不相信,那为什么还要查啊?”   “证明,消除,证明老谭不是那种会挖墙脚的人,消除我对老谭的怀疑。”   “唉,这么说,这个忙是非帮不可喽?”   “对,非帮不可。” 第2078章 委屈领导了   向天亮挠着后脑勺卖起了关子,“老余啊,你说这种事,我觉得不好入手啊。”   “你少来这一套,关于这方面,我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你没有办法?你满肚子的坏水,滴几滴就能把人整得生不如死、死去活来。”   “去你的,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一个形象啊。”向天亮笑骂道。   余胜春忙道:“哎,快说快说,快说说的办法。”   向天亮又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其实,那办法早就在他的肚子里藏着了。   “老余,我看咱们就来个欲擒故纵吧。”   “说具体点,什么叫欲擒故纵。”   向天亮说,“很简单,就今天晚上,你照常赴宴,我在你家附近埋伏,也就是守株待兔,如果老谭出现,你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咱们再来个瓮中捉鳖。”   稍作思考,余胜春说,“天亮,这个计划不错,好像有点问题。”   “你不用说,我来替你说。”向天亮笑着说道,“主要是两个问题,一,你怕我趁虚而入,打你老婆的主意,二,你怕在你赶回家的过程中,被老谭给手了。”   “嘿嘿,你小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余胜春不好意思地笑着。   向天亮又道:“再说解决办法,一,我找我林霞姐帮忙,全程陪同,你该放心了吧,二,老谭如果进入你家,我马上打电话到他的手机,并直到你回家,我想他总不会一边接电话一边搔扰你老婆吧。”   余胜春点着头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妈的,你这样草木皆兵,那干脆把你老婆拴裤腰上,那多安全啊。”向天亮骂道。   “就这么办,天亮,看你的了。”   向天亮苦笑着,一边摇头一边下车。   冲着向天亮的背影,余胜春冷冷地笑着。   余胜春心说,让我赴宴,你帮我看着我老婆,我傻啊,万一你也打我婆的主意,我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向天亮坐在自己的车里,看着余胜春开车离开后,先咧着嘴乐呵了一阵,再开着车来到市第一中学。   接了向天亮的电话,林霞急忙从学校里出来了。   “哎,看什么那。”林霞坐在副驾座上,冲着向天亮嗔道。   向天亮正盯着林霞的胸脯看得入神,“林霞姐,你那里又长大了不少嘛。”   林霞红着脸嘀咕道:“胡说八道,我都这个年纪了,我还能长吗?”   “反正我觉得是,而且你比以前更漂亮了。”向天亮一边嘴上讨好,一边拿手在林霞身上比划着。   “别,会让人看见的。”林霞推开了向天亮,“快走吧。”   “得嘞。”   向天亮将车开得飞快。   林霞掩嘴轻笑,“想见孔美妮,也不用这么急吧?”   “不是。”向天亮道,“我得找个地方,抓紧时间把你给满足了,然后再去办孔美妮。”   “嘻嘻,你倒是挺会抓紧时间的。”   “对,再多的女人,最漂亮的女人,我也不能让我林霞姐亏了啊。”   “亏不亏我不管,反正这辈子跟定你了,你想甩也甩不掉。”   “林霞姐,你真好。”   “我好吗?”   “好,都好,我做坏事你还能帮我。”   林霞嗔了向天亮一眼,“孔美妮是最后一个,以后我决不帮你了。”   向天亮将车开进了市委领导宿舍区。   余胜春家旁边是林荫道,林荫道的另一边是绿化区,绿化区里有一片小树林,桑塔纳轿车停在这里,一点都不引人注目。   三十分钟,是林霞的极限,随着一声嚎叫,林霞瘫软在向天亮的怀里。   “天亮,你的这个计划行不行呀?”   “我说行,就一定行,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是说你别玩过了,谭市长和余副书记都是好人,你可不能把他们给得罪了。”   “呵呵,我有分寸,得大罪不会,但得小罪肯定有,而且也相当有必要。”   “那,那先进去了?”   “嗯,告诉孔美妮,给我留点饭菜,我办了你,待会还要办她,既累又饿啊。”   “去你的。”林霞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你为什么不一起进去呀?”   向天亮道:“这是因为一,我现在进去会被人看到,我得等天黑以后,其次,我要做点准备工作,还有,我怕老余识破了我的计划,我要留点后手。”   林霞笑道:“就你鬼主意多。”   “呵呵,我要是鬼主意不多,我能管住你们这么多臭娘们吗?”   林霞下车,走出小树林进了余家。   向天亮拿出手机,拨通了谭俊的电话。   向天亮:“老谭,你到哪儿了?”   谭俊:“根据你的安排,我正赶往南河区,正远离滨海市区这个是非之地,大约再过十分钟就到了。”   向天亮:“我委屈领导了,我委屈领导了。”   谭俊:“你的这个馊主意,可把我给害苦了。”   向天亮:“领导,宰相肚里好撑船哦。”   谭俊:“臭小子,别让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就行了。”   向天亮:“呵呵,没关系,跳进黄河都洗不清,那就跳进小南河里去洗,我陪着你洗。”   谭俊:“哎,不开玩笑,你的计划到底行不行?”   向天亮:“现在说不行还来得及吗?”   谭俊:“倒也是,都骑到马背上去了,不行也得行。”   向天亮:“老谭,你一路上没有问题吧?”   谭俊:“一,开别人的车,二,不让人看见,三,关掉手机,你说的三点至今我都做到了。”   向天亮:“那就好,那就好。”   谭俊:“不过,我说天亮,你要小心啊?”   向天亮:“小心什么?”   谭俊:“老余很狡猾,当心他识破你的计划,给你来个将计就计,反而把你给装进去了。”   向天亮:“呵呵,我正在想这个问题呢。”   谭俊:“噢,那我就放心了,天亮,老余这一手很厉害的。”   向天亮:“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对了,我说老谭,你必须在明天下午冒出来。”   谭俊:“一定要这样吗?”   向天亮:“一定要这样,我的计划那才更有效果。”   谭俊:“好吧,折腾,你就折腾吧。”   向天亮:“老,老谭,不说了,有情况。”   谭俊:“什么情况?天亮,什么情况?”   向天亮:“意外,意外情况,咦,他,他怎么来了呢?” 第2079章 干部的干   向天亮看到有一个人现在余家门口。   这个人居然是余胜春的秘书王杰。   天刚擦黑,向天亮的视力极好,三十多米的距离不是障碍。   没错,那个人是王杰。   王杰在门口犹豫了几秒钟,然后掏出钥匙开门而进,根本就没按门铃。   像进自家门似的,这也不奇怪,对领导来说,秘书甚至比自己老婆还亲,有领导家的钥匙也是正常的。   可是,向天亮眉头大皱。   这个时候,身为秘书的王杰应该待在酒宴现场。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因公,是受余胜春委派,要么因私,难道他也暗中喜欢孔美妮?   向天亮耐心地等待着。   当然,向天亮的耐心不需要太久,仅仅是二三分钟,王杰从余家出来了。   孔美妮送王杰到门口,关门时,还有意朝向天亮隐藏的地方看了两眼。   向天亮会意,抬腕看表,七点十分了。   天黑了。   向天亮下了车,不慌不忙地出了小树林。   不过,向天亮没走正门,而是朝余家的侧门走去。   侧门外就是林荫道,虽不常开,但此时是虚掩的。   向天亮闪身进门,但又伸出大半个脑袋,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将门关上。   林霞和孔美妮早已恭候着了。   向天亮左搂右抱,三个人拥着进了餐厅。   边吃边谈,向天亮问,“美妮姐,那个王杰来干什么?”   孔美妮笑而不言。   林霞也笑,“天亮,你可能没想到,王杰也是咱们美妮的粉丝。”   “粉丝?”   “他也暗恋美妮的美貌。”   “噢。”向天亮乐了,“我明白了,趁着老余不在家,想来捞便宜的。”   林霞点着头笑,“看到我也在,他匆忙忙的告辞了。”   向天亮放下碗筷,一边拿手抹着嘴,一边冲着孔美妮坏笑。   孔美妮说,“一年多了,他是单恋,我可没理他。”   “呵呵,真是不自量力,就王杰那随风倒的身板,他能满足你吗?”   笑着,向天亮一把拽起孔美妮,将她的身体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林霞姐在呢。”孔美妮半推半就。   林霞微微一笑,“类似场景,孰视无睹,但我有三点提醒,一,请抓紧时间,二,此处是厨房,三,王杰可能去而复返。”   “林霞姐,你有进步,可以跟着我当侦探了。”向天亮在孔美妮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臭娘们,为了你,该动的男人都动了,不该动的男人也动了。”   孔美妮扭着身体笑。   “臭娘们,招蜂引蝶啊。”向天亮抱着孔美妮出了餐厅。   速战速决,就地“正法”,为了打扫战场方便,向天亮就在楼梯边,花了十几分钟把孔美妮“解决”了。   不过,战事刚息,手机响起。   孔美妮缠着向天亮不放,向天亮只得抱着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电话正是余胜春打来的。   向天亮:“喂,是哪一位啊?”   余胜春:“我,余胜春。”   向天亮:“老余,怎么回事,对我不放心吗?”   余胜春:“我是不放心,对你不放心。”   向天亮:“去你的,不放心就回家看看啊。”   余胜春:“少来碜我,宴席刚开始,我能走得了吗。”   向天亮:“呵呵,你快回来吧,我正在你家里,坐在沙发上抱着孔美妮呢。”   余胜春:“哎,你正经点好不好。”   向天亮:“真的,我刚和你老婆干了一炮,正在酝酿第二个回合,呵呵,他妈的爽啊。”   余胜春:“天亮,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向天亮:“不开玩笑,不开玩笑,我真的是抱着你老婆。”   余胜春:“快说,现在有没有异常情况?”   向天亮:“报告领导,现在正按计划进行,但出现了两个小意外。”   余胜春:“什么小意外?”   向天亮:“一,有一个不速之客,不是咱们计划内的,二,我抱着你老婆正在梅开二度。”   余胜春:“你。”   向天亮:“呵呵。”   余胜春:“快说,那个不速之客是谁?”   向天亮:“不知道。”   余胜春:“少卖关子。”   向天亮:“男的,只看清背影,很熟悉,但具体是谁,你得去问你老婆。”   余胜春:“你真没看清是谁?”   向天亮:“老余,我躲在你家旁边的小树林里,我能看得清吗?”   余胜春:“会不会是老谭?”   向天亮:“有点像,但好像又不是。”   余胜春:“他进门了?”   向天亮:“进了,但你放心,不到三分钟就走了。”   余胜春:“哦,也许是不是哪位干部找我谈工作吧。”   向天亮:“老余,我建议你早点回来。”   余胜春:“我也想啊,可我是今晚宴席的主人,八点还没到,我走得了吗。”   向天亮:“倒也是。”   余胜春:“林霞同志来了吗?”   向天亮:“放心,她陪着你老婆,不信你打家里的电话问问。”   余胜春:“我信。”   向天亮:“老余,现在有一个问题。”   余胜春:“什么问题?”   向天亮:“老谭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余胜春:“嗯,我也不知道,我打过他电话,不在案,手机也关了。”   向天亮:“这个老谭,还真想搞事啊。”   余胜春:“天亮,拜托了。”   向天亮:“拜托个屁,为了你这点破事,我可把老谭给得罪死了。”   余胜春:“也不尽然,老谭是,你这是为我除害,老谭不是,咱们就到此为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向天亮:“我明白,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咱们这也是为了老谭好。”   余胜春:“就是嘛。”   向天亮:“不怕他来来,就怕他不来。”   余胜春:“哎,万一老谭真来了,你可千万不能动粗啊。”   向天亮:“总得给他点颜色吧。”   余胜春:“不行,不行,毕竟是自己人,千万不能伤了和气。”   向天亮:“呵呵,不会不会,我不会对老谭动粗,但我会对你老婆动粗。”   余胜春:“你,你又来了。”   向天亮:“呵呵,我正抱着你老婆的屁股,我干,干部的干哦。”   余胜春:“向天亮。”   向天亮:“我就要干,干你老婆。”   余胜春:“唉,臭小子,真拿你没办法,你干吧。别把正事干忘了就行。”   向天亮:“这可是你说的,呵呵,我干,我干,我干……” 第2080章 嫁祸于人   以向天亮的猜测,经过他的一番电话刺激,余胜春肯定坐不住了。   先得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向天亮放开孔美妮,告诉迷迷糊糊的她,赶紧打扫战场,准备迎接老余的归来。   不过,就在向天亮要起身回小树林的时候,他猛地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听到了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是余胜春?不是。   王杰,果然去而复返。   林霞和孔美妮面面相觑,然后一齐看着向天亮,嘴巴张了张又闭了起来。   向天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眉头一皱,心里有了一个好主意。   王杰也是的,鬼迷心窍,知道余胜春不在家,他把余家当自己家了,以为林霞走了,他进了院子就直奔家门而来。   不料,前脚刚迈上台阶,就觉得脑后有风,疾风,根本来不及回头,后脖子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击。   王杰在瞬间失去了知觉,身体趴倒在台阶上,额头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   鲜血直流,但向天亮没有看到,一击而成,他早已溜回了客厅。   “接下来怎么办?”林霞和孔美妮异口同声地问。   向天亮说,“你俩就在客厅看电视,装作门外没有王杰的存在,直到老余回来,然后该怎么说还怎么说。”   林霞问,“天亮,那个王杰他没事吧?”   “没事,他就像睡着了一样,直到老余回家看到他。”向天亮笑道。   孔美妮问,“那你呢?”   “噢,我得走了,老余随时都会回来,他肯定先查我在不在预定的岗位上,我可不能露馅了。”   话音未落,向天亮已跑了起来。   还真得快跑,紧赶慢赶,向天亮刚进入小树林,就看到小树林的另一边有个人影晃动。   向天亮弯下身子,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车里。   喘气调息,点烟猛吸,向天亮忙得一气呵成。   来的人正是余胜春。   “老余,是你啊。”向天亮一脸惊愕,当然,是装的。   “少装傻。”余胜春坐到副驾座上,摆了摆手说,“以你的那个脑瓜子,可能早就算到我会来的。”   向天亮笑着说,“想到过你会对我不放心,但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对,说白了,我对老谭不放心,而对你更不放心。”余胜春道。   “我说老余,既然你对我更不放心,那干吗还让我掺和进来呢?”向天亮好奇地问。   余胜春笑道:“我这叫一箭双雕,借用你调查老谭的同时,把你也放火上一起烤烤,真金不怕火炼嘛。”   “他妈的,下次打死我我也不干。”向天亮骂骂咧咧的。   “哈哈,都到这份上了,你不干也不行了。”余胜春笑了笑,忽地说道,“但我对你不放心是有道理的,比方说刚才你就没在车上,我到时你才回到车上的。”   向天亮哼道:“狗眼,够贼的。”   “你说,你不在车里待着,你干什么去了?”余胜春问道。   “呵呵,我撒尿了,怎么着?”   “撒尿应该在小树林里,这样不容易让人看见,可你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啊。”   “去你的,我要是下车就撒,我想臭死自己啊。”   余胜春又笑了,“那倒也是,这个肥水还真的要往外流,你小子是从来不干亏本的事的。”   向天亮往座背上一靠,“老余,我嫂子你老婆,她他妈的太勾人了。”   “哎,你有完没完啊。”余胜春嚷道。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老余,我这是实话,红颜祸水嘛。”   余胜春点了点头,“是很勾人,我,老谭,许西平,还有你,人见人爱。”   向天亮说,“你是胜利者,不亏你名字里有个胜字,还让人家帮你生了个儿子呢。”   余胜春说,“胜利的结束,也是失败的开始,这不,大家都惦记着呢。”   向天亮说,“也许你的怀疑都是不靠谱的。”   余胜春说,“但愿如此吧。”   向天亮说,“呵呵,老余你说实话,嫂子她干起来的时候,是不是很带劲啊。”   余胜春说,“你。”   向天亮说,“男人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   余胜春说,“这也能说?”   向天亮说,“当然能,比方说我和你的前老婆张小雅,每一次不干够,她是绝对不会放我走的。”   余胜春说,“哈哈,张小雅是那个德行,也就是你能治她。”   向天亮说,“那孔美妮呢?”   余胜春说,“一定要说吗?”   向天亮说,“一定要说,否则我不帮你干活,拍拍屁股走人。”   余胜春说,“臭小子,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么。”   向天亮说,“快说快说,别逼我给你倒计时啊。”   余胜春说,“嗯,反正,反正很带劲,整个过程大喊大叫,像疯了似的。”   “呵呵。”   还真是的,向天亮心说,孔美妮在床上的时候就爱大喊大叫。   余胜春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天亮,都快九点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什么动静?”   “老谭,老谭怎么还没来呢?”   “也许咱们错了,老谭他不是那种人。”   “我巴不得老谭他不是那种人。”   “但是。”   “但是什么?”   “老谭没来,那个人来了。”   “哪个人啊?”   “电话里跟你说过的,男的,只看清背影,很熟悉,但具体是谁,你得去问你老婆。”   “噢,你不是说他又走了吗。”   向天亮道:“可是,他又来了。”   “什么?”   “他又来了!”   “啊。”   “啊什么,那个人又来了。”   余胜春惊道:“什么时候来的?”   向天亮不慌不忙,“刚才,我撒尿的时候。”   余胜春又道:“这,这不过去十几分钟了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差不多吧,没有二十分钟,但十五分钟是有的。”   余胜春急了,“你这办的是什么事啊,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向天亮振振有词,“我说老余,别忘了咱们的目标是老谭,不是老谭,咱们可以暂时忽略不计,再说了,有我林霞姐陪着你老婆,你怕个屁啊。”   不等向天亮说完,余胜春早已推门下车,急步朝自己家走去。   向天亮望着余胜春的背影,咧着嘴乐个不停,他可以想象,余胜春见到王杰昏倒在地上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第2081章 都不放心   向天亮一直乐,乐到王杰一瘸一拐地离开,乐到余胜春打电话让他进去。   “老余,王杰走了?”向天亮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   “想捡西瓜,结果捡的却是芝麻。”余胜春铁青着脸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跟了我快六年了,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人。”   向天亮说,“这样也好,在事情刚出现苗头时被扼杀,你应该感到庆幸。”   “哎,你帮我分析分析,他们到什么程度了?”余胜春问。   “他们,他们是谁?”   “王杰,还有,还有我老婆。”   向天亮笑而不言,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通往卧室的门。   余胜春摆了摆手,“门的隔音效果好,她俩听不到,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女人,你对女人懂得多少?”向天亮认真地问。   “皮毛而已,至今为止我只有过一个女人,我能懂多少啊。”   向天亮不解地说,“一个张小雅,一个孔美妮,至少是两个,你不会连一和二也分不清吧。”   余胜春说得一本正经,“半个张小雅,半个孔美妮,加一块就是一个。”   倒也是,向天亮道:“以我看,这个王杰是递头挑子一头热,他有那个意思,但嫂子没有,属于,属于。”   “属于那种情况,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对了。”   余胜春点着头道:“这也算是歪打正着,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想搞老谭,却揪出一个王杰,天亮,我谢谢你。”   “谢个屁啊。”向天亮斜着眼睛问,“你打算怎么处置王杰?”   “你说该怎么处置?”   “这是你的事,我不好插嘴。”向天亮说,“不过我可要提醒你,王杰人不坏,有能力有水平,跟了你六年哦,只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所以你不能做得太绝了。”   余胜春问,“他老家在北碚区山区,那一片有七个乡镇,把他安排到那里当个乡长如何?”   “不错,你老余有点良心。”向天亮点了点头,“老余,明天我跟王杰谈,做他的思想工作,这事绝对替他保密,别让他背包袱,表现好的话,过一二年再提拨他。”   “也行。”余胜春瞟了向天亮一眼,“你小子也是有点良心的嘛。”   “他妈的,我的良心比你的良心起码好一百倍。”   向天亮暗乐,王杰是余胜春的狗腿子,排名前三的亲信,王杰走了,余胜春就像少了一条胳膊。   看来,以后对人下手,就从他身边人开始,就像肖子剑,把他的秘书陈品辉弄到党校学习后,肖子剑变得像只没头苍蝇似的。   “想什么呢?”余胜春拍了一下书桌。   “我在想。”向天亮指了指卧室的方向,“王杰那一页翻过去了,现在的问题是,还查不查老谭?还有你怎么向你老婆解释这件事?”   余胜春叹了一口气,“还查什么查,得罪了老婆,有罪受喽。”   “呵呵,那没我事了,我送我林霞姐回去,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别,别啊。”余胜春将向天亮按回到沙发上,“我们正在冷战,所以得让林霞留下来,帮我做做美妮的思想工作。”   “去。”向天亮瞪起了双眼,“这下你好了,可我就不放心了。”   余胜春奇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问你,我林霞姐漂亮不漂亮?”   “漂亮,当年清河市三大美女之一,即使现在,也是风韵犹存。”   “那么,她和你老婆比谁漂亮?”   “这,这能比吗?”   “比,为什么不能比?”   “听实话还是假话?”   “老同志,再废话我踹你。”   余胜春笑道:“刨去年龄差距,林霞几乎和我老婆一样漂亮。”   “你看你看,所以嘛。”   “所以什么?”   向天亮两手一摊,“我把林霞姐留在你家,你是安心了,可我就不放心了,万一你对她下手怎么办?”   “你,小人,太小人了。”余胜春指着向天亮苦笑。   “要不。”向天亮坏笑着道,“我也留下来?”   余胜春哼道:“想得美,那样你倒是放心了,可我就不安心了。”   向天亮咧了咧嘴,“所以啊,我们走,你们继续内战。”   “还真是内战。”余胜春压低嗓音说,“我家美妮有个臭毛病,一生气就摔东西,所以你得帮我。”   向天亮摇了摇头,居然教训起余胜春来了,“家和万事兴啊,不是我说你,你那疑心病要改一改了。”   “改?怎么改?”   向天亮说,“重病还得猛药治。”   “什么猛药?”   向天亮道:“很简单,演戏,我和嫂子当着你的面假亲热,你习惯了,不吃醋了,你的毛病就好了。”   “去你的。”   “我是认真的。”   “你认真,假戏真做,我可就引狼入室了。”   向天亮故作无奈,“那我只好抽身而去,采取不干涉内政的政策喽。”   “不行,这个忙你得帮到底。”余胜春又是苦笑,“你是不知道,美妮要是闹起来,那就是火山爆发,天崩地裂。”   向天亮呶了呶嘴,“我林霞姐在劝,问题不大吧。”   余胜春连连摇头,“不不不,她还有一个臭毛病,不闹个够是没完的。”   “这就麻烦了,悍妇,那是可以想象的难侍候。”   “哎,说话注意分寸,美妮不是悍妇,那是骄宠,也许是我惯的。”   向天亮看着余胜春笑,“哟,那我不就成了挑拨离间了吗?”   “出个主意么。”余胜春说,“你小子有领导能力,领导女人的能力更强,百花楼里那么多女人都对你服服帖帖的,你这方面的办法一定很多。”   “有也不告诉你。”向天亮笑着说,“你倒是可以和你的前任老谭坐下来谈谈,他和嫂子好了八年,经验教训肯定不少。”   “去你的,又气我是不是。”   “又来了,又来了,我看你的疑心病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治,没得治喽。”   摆了摆手,余胜春问道:“先不说这事,老谭怎么办?还查不查?”   向天亮故作思索状,“存疑,我觉得还是要继续查,有始有终嘛。”   “可是,老谭今晚去哪儿了呢?”   向天亮正要开口,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第2082章 重病还得猛药治   余胜春脸色大变,慌忙地跳起来,几乎是用破门的方式闯进了卧室。   向天亮知道,余胜春爱收藏,卧室里不少古玩,孔美妮冲他的古玩发飚他岂能不急。   林霞挽着孔美妮的手来到了书房,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后,林霞冲着向天亮又是眨眼又是笑。   一会儿,余胜春过来了,心疼啊,脸都有点变形了。   “美妮,有话好说么,那些宝贝儿,那些宝贝儿不能砸的,唉。”   孔美妮气而不言。   “老余你坐下,坐下说。”向天亮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不是我说你,还宝贝儿,我嫂子不是宝贝啊,我看我嫂子比宝贝还宝贝的宝贝,比宝贝还宝贝的宝贝你都不珍惜,你还讲什么宝贝儿。”   余胜春一边坐下,一边老老实实地说,“天亮你说得是,我错了,我检讨,我要深刻地反省自己。”   林霞说,“美妮,老余都这么说了,你就消消气么。”   孔美妮说,“林霞姐,甭相信他,我要跟他离婚,一了百了。”   余胜春慌了,他冲着向天亮直使眼色,又拿手指了指孔美妮,示意向天亮帮忙说话。   向天亮嘴撇了撇,心说我才懒得理你呢,这不正是我要的结果吗。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只要家里有事,余胜春就会心绪不宁,只要他心绪不宁,老狐狸的尾巴就翘不起来,尾巴翘不起来,余胜春就折腾不起来了。   见向天亮不说话,余胜春又冲他使起了眼色。   向天亮咳嗽了两声,“嫂子,你想开一点,老余知道错了,你就给他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吧。”   孔美妮坐在向天亮和林霞之间,她忽地身体一倾倒向了向天亮,“好,我考验考验他,看他是不是真的改正错误了。”   向天亮也很配合,双手一分一合,不客气地将孔美妮的上身抱了个结结实实。   余胜春不高兴了,他拿眼瞪着向天亮,这算什么事啊。   向天亮急忙说,“老余,重病还得猛药治,重病还得猛药治哦。”   本来要起身的余胜春,听了向天亮的“劝说”,只有无奈地摇着头。   余胜春坐着,是看不到向天亮下面的,当然也就看不到倒在向天亮腿上的孔美妮。   向天亮和孔美妮互相的小动作不断,要是余胜春看到,非被气死不可。   林霞笑着说,“余副书记,这次的事确实是你不对。”她在分散余胜春的注意力。   “林霞同志,你说得是,你说得是。”余胜春心里急啊,孔美妮趴在向天亮身上,那还不被向天亮把便宜占尽。   不过,向天亮见好就收,把孔美妮扶了起来。   余胜春做声不得,他怕孔美妮二次发飙。   向天亮和林霞又劝说了一会,孔美妮答应不砸东西后,向天亮和林霞才起身告辞。   回到百花楼,陈美兰和张小雅正等着向天亮和林霞。   陈美兰是担心向天亮会把事情搞砸。   张小雅关心的是事情的经过,作为被余胜春抛弃的前妻,她心里还有复仇的火焰。   林霞说得很详细,连细节都没有漏过,包括向天亮那句“重病还得猛药治”。   张小雅听罢,有点惋惜地说,“要是当着老余的面把孔美妮干了,那就算解我的心头之恨了。”   陈美兰微笑道:“小雅,如你所说的话,那老余就把天亮当敌人了。”   “怕什么,敌人就敌人。”张小雅坐到向天亮的身上,搂住他的脖子说,“天亮,我无条件地支持你,不但要干孔美妮,而且要当着余胜春的面干。”   “呵呵,谢谢小雅姐支持。”向天亮乐呵着道,“还没到那个份上,还没到那个份上,不过我会努力的,如果老余真的与我对着干,那我一定当着老余的面剥光孔美妮的衣服。”   林霞轻笑不停,向天亮最出格,她也不会开口批评的。   陈美兰说,“好了,说点正经的吧。”   向天亮说,“美兰姐,关于这个事,你有什么看法?”   陈美兰说,“先不说这个事,我现在向你通报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哦,什么非常重要的信息啊?”   向天亮伸手将陈美兰揽了过来,当然,另一只手把另一边的林霞也拉了过来。   陈美兰说,“一个小时前,我接到了兰姐从省城打来的电话,她说省委充分肯定滨海市成立大半年以来的工作,省委决定在年底前,将咱们滨海市的行政级别从副厅级升格到正厅级。”   “提前了?”向天亮精神一振。   “对,是提前了。”陈美兰点着头说,“因为咱们的工作确实做得不错,就经济总量来说,已经进入全省前六位,至于经济增长率,更是排名全省所有地厅级城市的首位,这两点都是硬指标,咱们提前一年达成,省委当然要肯定了。”   向天亮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陈美兰含笑地问,“天亮,你想到什么了?”   “不好,不好,这对我不利,大大的不利啊。”向天亮大摇其头。   林霞问道:“天亮,这是好事,怎么会对你不利了。”   “我说林霞姐,你也不想想,滨海市的行政级别从副厅级升格到正厅级,这就意味着大多数人们都能官升一级,可我能升吗,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实职的调研员,官升一级的好事一般是轮不到我的,再说我现在已经是副处级了,你见过二十六岁的正处级吗?”   林霞浅浅地一笑,“还真是这样,二十六岁的正处级,太没有说服力了。”   张小雅说,“这也不一定,凡事都有例外,事在人为嘛。”   向天亮骂了一句,“他妈的,要是再过一二年就好喽。”   陈美兰瞅着向天亮微笑,“急了吧?”   “急了,我娘早生我两三年就好了。”向天亮道。   林霞嗔道:“真是一个官迷,天亮,你已经升得够快了。”   张小雅说,“林霞说得是,要是公务员法正式实施了,像你这样二十六岁的人,能到正科级就能谢天谢地了,有的人一辈子都还到不了正科级的高度,你就知足吧。”   “臭娘们,你们这是打击我还是安慰我啊?我要升官,我要升官。”向天亮嚷道。 第2083章 官迷   向天亮装腔作势,十足的官迷相,逗得陈美兰、林霞和张小雅忍俊不禁。   林霞笑道:“我们当然支持你,支持你升官,尽管你从来就不像个官。”   张小雅笑道:“你要升官,那就找陈美兰书记呗,她是第一把手,一言九鼎哦。”   向天亮冲着陈美兰道:“美兰姐,你要提拨我,这一次我不能再错过了,否则。”   “否则什么呀?”陈美兰笑问。   “否则,我到对门的刘记豆腐店买两斤豆腐,我就撞死在豆腐上。”   陈美兰笑道:“那好,买豆腐的钱我替你付,你就准备去撞豆腐吧。”   “说正经的,说正经的。”向天亮认真地问,“美兰姐,先不管别人的死活,说我说我,这次我有没有希望?”   “希望肯定有,但是希望实现的可能性不大。”   “为,为什么?”   陈美兰说,“这一次是滨海市的行政级别从副厅级升格到正厅级,而不是所有机构都要按照标准配置进行同步升格,这也就是说,不是所有人都会官升一级,打个比方吧,我和谭俊市长,原来只是副厅级,这一次会升到正厅级,而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原来已经是副厅级了,这一次当然没他们什么事了,而从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以下的班子成员,原来只是正处级,这一次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向副厅级靠齐,像副市长徐群先、副市长王玉成、副市长陈瑞青、副市长张行和市长助理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资历太浅,这一次恐怕还是原地踏步。”   “噢,敢情这一次是讲资历为主了。”   陈美兰点了点头,“是这样的,不能马上升级的,但只要资历够了,随时会补上,这也是为了与公务员法接轨。”   向天亮一下泄了气,“他妈的,看来这一次是真没我什么事了。”   张小雅说,“不会吧,你原来不是这么官迷的么。”   向天亮摇头说,“话不能这么讲,当不当官无所谓,但既然当了,那就要当好当大,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么,再说了,上一次轮不到我,这一次要是再错过了,那我以后就不大可能有好机会了。”   张小雅笑道:“不当就不当了呗,你不当官反而好,就待在百花楼里当我们的领导,还能顺便领导市委书记,你更牛气呀。”   “呵呵,听起来倒也不错。”向天亮一边坏笑,一边拿手在陈美兰的胸前抓了一把,“把市委书记压在身下,想怎么搞就怎么搞,确实是牛气啊。”   张小雅道:“就是,这说明你比市委书记还大,市委书记是正厅级,那你至少就是副省部级。”   林霞微笑着凑趣,“小雅说得有道理。”   “呵呵,照这么说,我还领导兰姐呢。”   张小雅咯咯而笑,“那你是牛上更牛,兰姐是省委副书记,副省部级,那你就是正省部级了。”   陈美兰笑了笑,“你们别搅和,我在说正经事呢,天亮的事,也不是没有一点希望。”   向天亮眼前一亮,“希望在哪里?”   “破格提拨。”   “去,我一个破调研员,打死也破不了格。”   “那就曲线救国。”   “啥叫曲线救国?”   陈美兰笑着摇头,“容我卖个关子,现在暂时不告诉你。”   尽管情绪不高,但班还得上。   向天亮进了市委大院,立即觉出了气氛与往常不同。   看来,滨海市的行政级别从副厅级升格到正厅级,这个消息已不径而走。   向天亮被罗正信拽进了办公室。   点上烟,喝着茶,罗正信神秘地问,“听到消息了吗?”   向天亮颌首,“你的机会来了。”   “知道具体的细则了吗?”罗正信很急切,作为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年过半百,这一次确实是最后的机会。   “保密。”向天亮胡诌,其实他知道个球。   从副处到正处,罗正信渴望之极,“对我也保密?”   向天亮微笑着反问,“到目前为止,连谭市长都不知道,你能知道吗?”   罗正信不信,向天亮有些神神道道,他顿时心生疑惑。   待向天亮离开,罗正信立即乘着电梯来到八楼的档案室。   档案室是罗正信老婆谢影心的地盘。   说起来,罗正信和谢影心的“冷战”,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   “上班时间,你没事来干什么?”谢影心只是抬了抬眼皮,冷冰冰的。   罗正信涎起了脸,“老婆,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   “没头没脑,帮你什么?”   “关于咱们滨海市的行政级别,从副厅级升格到正厅级,年底就要完成。”   “你又想升官的事了?”   罗正信道:“老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谢影心总算抬起了头,“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组织部长。”   “找向天亮,你去找。”罗正信小声说。   谢影心哼了一声,“不去,怕你说我和向天亮睡觉。”   “老婆,我错了。”罗正信说,“我同意约定,咱俩以后的私生活,可以,可以互不干涉。”   “怕你秋后算账。”   “我发誓我不会。”   谢影心瞟了罗正信一眼,“老罗,你自己去找向天亮不更好吗,大家都是自己人么。”   罗正信说,“我想听点内幕消息,可他卖关子,你去他会说的。”   “你是怕他不帮你吧?”谢影心问道。   罗正信默认了,他是怕向天亮不帮他,不但不帮,反而会使绊子。   说是自己人,其实这自己人还真不好当,罗正信自己可以在外面寻欢作乐,但老婆要给自己戴绿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婆,只要你出面,我的问题肯定就不是问题了。”   “你急什么,消息刚来么,等省委文件下来了再找向天亮不迟。”   “你不懂,最近,最近向天亮对我有点疏远,我怕他抛弃我了。”   “哼,恰恰相反,那是你疏远他了。”   “也是,也是。”   顿了顿,谢影心道:“再说了,向天亮在十楼办公,这会儿说不定他那里已人满为患了,我去了也不好说什么。”   罗正信忙不迭地点头,“那,那咱们请他到家里吃饭,你看咋样?”   “我无所谓,你看着办好了。”   谢影心把“球”踢还给了罗正信。 第2084章 想开点吧   窝囊,头疼,无奈。   能让罗正信说心里话的人,唯有副市长徐群先。   但徐群先有心眼,每一次都要捎上谢飞鹤,三人行,有旁证,以免将来说不清。   罗正信容易见异思迁,情绪波动大,爱玩脚踏两只船的“游戏”。   不管出现任何情况,让徐群先背叛向天亮,徐群先做不到。   有谢飞鹤尽管玩世不恭,但他讲信义,这方面他比罗正信可靠十倍。   罗正信邀请,就是罗正信买单,这是三个人之间的默契。   还是老地方,下班后,小包间,几碟冷菜,几壶老酒。   坐下后,一声招呼,便先来个酒过三巡。   至于小姐,那是万万不能再召了,像上次被老婆们抓现形的悲剧,是再也不敢重演了。   徐群先,罗正信,谢飞鹤,一个正处级,一个副处级,一个正科级,正好是一二三组合。   但今非昔比,谢飞鹤已脱胎换骨,虽然只是市体育局的一把手,但他现在还是市人大代表、市政协常委、省政协委员,名气比徐群先和罗正信还要大。   更为重要的是,以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人为首建立的圈子里,谢飞鹤是实际上的掌控人。   所以,一向看不起谢飞鹤的罗正信,也不得不表示出对谢飞鹤的尊重。   “老徐,老谢,关于咱们滨海市的行政级别从副厅级升格到正厅级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谢飞鹤点着头说,“我是下午上班后才听到的,皮毛而已,老徐应该知道得比较详细。”   “我哪来的详细情况哟。”徐群先摇着头笑道,“省委文件的传真我倒是看到了,也就那么几十个字,至于具体的安排,恐怕只有陈书记一个人知道。”   谢飞鹤很轻松,“我不敢奢望,上半年从副科跳到正科,总不能在下半年再从正科跳到副处吧。”   徐群先微微颌首,“据我所知,这次随着滨海市级别的升格,具体的人事调整有两个基本原则,机构升格,所有的市直属部门分为三类,一是大局,至少有两名正处级,比如公安局,二是中局,一把手是正处级,比如渔业局,三是小局,一把手是副处级,比如老谢的体育局,而人员的调整和安排,也有一个要点,叫做什么就地低配,随时提拨,拿老谢你打个比方吧,你的体育局虽然是副处级,但你的资历不够,所以你个人的级别还是正科,所以要有个过渡,过渡期到后随时会提拨你。”   “我知足,不就是等么,我等得起。”谢飞鹤问道,“那你呢,老徐,你能再进一步吗?”   徐群先说,“我的情况比你稍稍复杂一些,一方面和你一样,我的资历不够,只能是就地低配,随时提拨,而另一方面,如果进入常委会,我必定会升到副厅级。”   谢飞鹤冲着徐群先使了个眼色。   罗正信正在闷头喝酒,显然,这时候他正在想自己的事。   “老罗,你呢?”谢飞鹤笑着问。   罗正信苦笑,“我么,明提着的事,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应该是正处级,我的资历也够,但我的致命弱点是年龄,我的年龄摆在那里,说我能上,别人没话说,说我不能上,我也无话可说。”   徐群先说,“老罗的事,需要外力推动。”   罗正信说,“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啊。”   徐群先点头道:“老罗你说得对,这一次你要是跨上了正处级的台阶,那么你退居二线后,将很容易到达副厅级的位置。”   谢飞鹤说,“那还等什么,找向天亮啊。”   “找过了,第一时间,但他没有表态。”罗正信又苦笑。   徐群先轻轻一叹,“这事涉及到三个女人,他在拿捏咱们呢。”   谢飞鹤笑道:“这与我无关,我不存在这个问题。”   看了谢飞鹤一眼,罗正信不以为然地说,“我真不明白,你老婆公开与向天亮搞在一起,你心里就好受?你心里有毛病吧。”   “我是眼不见为净。”谢飞鹤有些自嘲,“现在是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冯来来也在干她想干的事,我们很和谐啊。”   罗正信说,“那不如干脆一拍两散,干净。”   谢飞鹤笑道:“我不傻,我要是离婚,那我的仕途就完蛋了。”   徐群先说,“老谢,你开始讲政治了,比以前更政治了。”   谢飞鹤道:“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三个有把柄落在老婆手里,咱们怎么办,离婚是不可能的,而女人的报复性太强,咱们在外面花天酒地,她们就有可能到外面鬼混,与其这样僵着憋着,那索性双方都开放搞活,你找你的,我干我的,两不耽误,前提是不要破坏家庭,不要影响到咱们的事业。”   “歪理邪说。”罗正信斥道。   徐群先也大摇其头,“那也不能找向天亮啊。”   谢飞鹤道:“恰恰相反,老徐,我认为她们三个找向天亮鬼混,反而是最安全的。”   “为什么?”徐群先和罗正信同时问。   “一方面,向天亮在百花楼里有那么多女人,他顾得过来吗,说不定那只是形式而已,说他与彩珊、影心和来来三个人来往,反正我是不信的,到现在为止,除了冯来来,我不相信向天亮与彩珊、影心有那种关系,以我看,这是她们联手向天亮在故意气你们两个,另一方面,退一万步讲,即使她们与向天亮好,也总比她们出去与别的男人鬼混,家丑不可外扬,与向天亮混至少是安全的,绝不会影响到你们的仕途前程。”   “你有病。”徐群先斥道。   “而且还病得很重,病入膏肓。”罗正信道。   谢飞鹤毫不生气,反而笑道:“你们俩知不知道,那三个娘们吃里扒外,把那天晚上拍的照片,统统都交给了向天亮,现在是向天亮攥着咱们的把柄。”   “啊。”徐群先和罗正信又是异口同声。   谢飞鹤摊摊双手说,“所以我说两位,还是想开点吧,别把与向天亮的关系搞僵了,他可以没有咱们仨,咱们仨却不能没有他。”   徐群先苦着脸不说话。   罗正信唉声叹气,“直到今天早上,我已经半个月没和向天亮说话了。”   谢飞鹤趁机说,“听我的,明天晚上我作东,咱们三家人和天亮聚一聚,你们说怎么样?” 第2085章 前提   让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没有想到的是,向天亮婉拒了聚餐的邀请,惹得三个家伙好一番猜测。   其实,不是向天亮不想,而是他遇到了一点“麻烦”。   “麻烦”是市长谭俊。   按照向天亮的设计,谭俊消失了一天后,从南河区回到了市里。   谭俊也很想知道向天亮的计划有没有成功,回到市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向天亮找去询问详情。   坐在谭俊办公室的沙发上,像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向天亮随随便便地将双腿翘得高高的,一条腿还不紧不慢地晃动着。   “老谭,对不起,咱们的计划没有成功……”   谭俊听罢,苦笑着埋怨道:“你小子,你小子,这不等于是说,我在老余心目中还是嫌疑犯吗?”   “嗯,应该是这样的。”向天亮点着头。   “这可不行,这误会大了去了。”谭俊在摇头,“你小子害了我,我得去找老余,把整个事情向他做个坦白交代,否则以后大家就不好相处了。”   “老谭,这就沉不住气了?”向天亮笑问。   谭俊瞪了向天亮一眼,“这不是沉得住气沉不住气的问题,你也不想想,咱们这是典型的窝里斗,再怎么说,老余也是自己人,把事做过了总归是不好。”   “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向天亮笑道。   “相信你?那我宁愿相信老母猪会上树。”谭俊微微地笑了起来。   向天亮咦了一声,收起笑容盯着谭俊问,“老谭,你,你是不是对我留了一手?”   “我对你留了两手,而不是一手。”谭俊笑着说,“一手是我有陈书记证明我是清白的,一手是我有林霞同志证明我是清白的,所以,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们会向老余说明一切,我想老余会相信她们说的。”   向天亮有点傻了,“老谭,这,这是真的?”   “哈哈,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打电话问问陈书记和林霞同志。”   “噢,他妈的,敢情你把我耍了。”   “不许骂人。”   “老谭,你比我厉害,难怪你能当市长。”   谭俊摆着手道:“少来,是你在耍我,要我陪着你与老余玩的。”   “呵呵。”向天亮不生产,笑眯眯地瞅着谭俊,“我说老谭,你干么不多留一手,比方说找老余直接说明情况,说我把孔美妮给睡了?”   “去你的,那才真成了窝里斗,那我也太傻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接下来怎么办,这要怎么了?”   “你说呢?”   “你是市长,官大我两级,当然是你说了算。”   “嗯,悬着,吊着,让老余有所牵挂,至少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样也不错。”谭俊一边思忖一边说,“天亮,我看这样也好,就让老余继续怀疑我和你都与孔美妮有关系吧。”   “行,听你的。”向天亮问道,“老谭,这次无意中把老余的秘书王杰给揪出来,是不是一个收获啊?”   谭俊点着头笑道:“收获,岂止是收获,简直是个巨大的收获,老余在滨海没几个贴心人,王杰是其中之一,王杰离开,对老余的打击是不可估量的。”   “我对王杰的处置还行吧?”   “王杰是个好人,当然不能一棍子打死。”谭俊笑道,“总的来说,这也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王杰也是糊涂,身为秘书怎么能打领导老婆的主意呢。”   “呵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让孔美妮那么漂亮呢。”   “也是,要不你也不会把孔美妮给睡了。”   “也包括你老谭,你睡孔美妮睡了八年了。”   “哈哈。”   笑过之后,向天亮问道:“老谭,关于咱们滨海市的行政级别从副厅级升格为正厅级,你能不能给我透露一点?”   谭俊急忙摇手,“你问我?我能比陈书记知道的多吗,你应该去问陈书记。”   向天亮说,“我会去问陈书记,但现在是在问你。”   笑了笑,谭俊问,“怎么,你有个人想法?”   “废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说我没有想法你会相信吗?”   谭俊嗯了一声,“还别说,你的资历有点浅,说服力不够。”   “浅,太浅了,不够,太不够了。”   “规定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嘛。”   刚坐起来的向天亮,又躺靠在沙发上,“反正这一次你得帮我,想个办法把我弄上去。”   “哈哈,就你这个样子,像个官吗?”   “我是认真的。”   谭俊更乐了,“我支持你,坚决的。”   向天亮问,“那你说说,准备如何把我弄上去?”   “这我可说不好,把一个调研员往上提拨,这有点难度。”谭俊笑道。   向天亮也笑,“你就当是把一个姑娘变成一个娘们,这不简单了吗?”   谭俊大笑,“你少来,那是你的特长。”   向天亮反唇相讥,“你也不错,孔美妮就是你把她变成娘们的,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哎,怎么又绕回去了,谈正事,谈正事。”谭俊问道,“这一次你真想进一步?”   向天亮说,“当然,哪怕最不济,也得迈出一条腿做做样子,要不然人家会当我不存在,再说了,官做得大一点,说话也更管用嘛。”   “嗯,哪怕最不济,也得迈出一条腿做做样子,这个想法好,这个想法好。”谭俊点着头微笑,“天亮,你这话启发了我,也许我还真的能帮你一把,你说话管用,更能帮助我的工作,我求之不得呢。”   “什么办法,你快说。”向天亮迫不及待了。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谭俊问道,“如果你次升不了级,但你的权力却比正处级还牛,这样你满意吗?”   向天亮愣了一下,“你是说,让我去某个正处级部门任职,然后以副代正,实际行使正职的权力。”   “不是,但也可以这样理解。”谭俊说,“不过,我和陈书记一样,对你的安排有一个前提,你必须留在市委大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发挥的作用。”   向天亮迷惑不解了,“我说老谭,你可不能忽悠我,偌大的市委大院早已人满为患,一根萝卜一个坑,谁愿意把屁股底下的椅子让出来给我坐啊?” 第2086章 编制办   谭俊点上了一支烟,脸上的表情是高深莫测,“你猜猜,别老是想着别人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   向天亮眼前一亮,大受启发,“老谭,你的意思是帮我弄一把新椅子坐坐?”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而办法是比困难还要多的。”谭俊说着俏皮话。   耸了耸双肩,向天亮说,“你说来听听,反正你是高瞻远瞩,你说有办法就肯定有办法。”   谭俊笑着说,“你的臭脾气我还能不知道,宁当鸡头不当凤尾,没事找事的本领天下无双,给谁当副手谁倒霉,都会被你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谁愿意要你啊,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还是计经委或经贸委?与其让别人骂你搞破坏,连陈书记和我也跟着受累,不如搞一个新部门让你去折腾。”   “搞一个新部门?不会是不中用的吧。”向天亮道。   “绝对是新的,是个实权部门,而且全市上下所有的部门都会找你,或者说,你的这个部门可以与全市上下所有的部门搭上关系。”   向天亮又楞又喜,“还有这样的部门?连公检法或纪检委都能管到?”   “你要是高兴,人大政协和市委府两办都能管到。”   “我的天,什么部门,什么部门这么牛啊?”   “编制办。”   “编制办?”   谭俊点着头道:“对,滨海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是市机构编制委员会的常设办事机构,在市机构编制委员会的领导下,负责全市行政管理体制和机构改革以及机构编制的日常管理工作,既是市委的工作机构,又是市政府的工作机构,列入市委机构序列,级别为正处级。”   向天亮又愣了一下,“老谭,这个部门是个新生事物啊。”   谭俊道:“说新也新,说不新也不新,机构编制委员会是早就有了的,但作为机构编制委员会的常设办事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的确是新的,全国各地的地厅级市里有这个常设办事机构的还不多,这一次咱们滨海设立滨海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是经省机构编制委员会批准成立的,属于试点,所以你说新生事物也没错。”   向天亮问道:“那么,这个部门的主要职能是什么?”   谭俊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来看了看念道:“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的主要职责是:一,贯彻执行党和国家有关行政管理体制、机构改革和机构编制管理的法规、政策,受委托起草有关机构编制管理的规范性文件,二,研究制订全市行政管理体制和机构改革的总体方案,组织实施市区乡党政机构改革方案,指导行政管理体制和机构改革,三,负责协调市委、市政府各部门的职能配置及调整工作,协调市委、市政府各部门之间,以及各部门与各区之间的职责分工,四,负责审核市委、市政府各部门及各部门管理机构、派出机构、议事协调机构的办事机构的机构设置、人员编制和领导职数,审核各级行政编制总额,五,负责审核市人大、政协、法院、检察院机关和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机关的机构设置、人员编制和领导职数,六,指导全市各类开发区行政管理体制改革、机构编制管理工作,七,负责研究制订全市事业单位管理体制和机构改革方案,负责审核市委、市政府直属事业单位及各部门所属事业单位的机构编制,协同市级有关部门推进各类事业单位的机构改革,八,贯彻执行《事业单位登记管理暂行条例》,负责市委、市政府直属事业单位,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市法院、市检察院机关、各区区委区政府和市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机关所属事业单位的登记管理和统一代码标识赋码工作,九,指导并监督检查机关、事业单位贯彻执行机构编制工作方针、政策、法规的情况,十,参与统一发放工资的人员编制的审核工作,十一,承办市委、市政府和市编委交办的其他事项。”   向天亮听着听着,嘴巴张得大大的,“老,老谭,这个编制办,这个编制办真牛啊。”   “嗯,说白了,全市任何一个部门需要多少正式工作人员,都由编制办说了算。”   “老谭,我去,我去,我就去编制办了。”向天亮很是急切,“他妈的,谁要是跟我作对,我就削减他那个部门的虾兵蟹将,让他尝尝光杆司令的滋味。”   谭俊笑道:“你这家伙,屁股还没坐上去,就想着放屁薰人了,别忘了编制办是要受编制委领导的。”   “去。”向天亮挥了挥手说,“什么编制委,不就是你们市委常委会里几个人组成吗,你们是兼职,又不管事,不就是一个摆设么。”   “说对了,三名常委,一名人大副主任,一名副市长,由我牵头并兼任编制办主任。”   向天亮问道:“让我去?担任常务副主任?”   谭俊点头道:“对,编制办就交给你,其组成人员都由你挑选,但你个人的行政级别还是副处级。”   “这不重要,只要有实权就行。”向天亮又问道,“编制办设几个副主任?”   谭俊笑着反问,“你希望编制办设几个副主任?”   “呵呵,人多嘴多,干脆就我一个够了。”   “哈哈,大权独揽,你小子野心勃勃嘛。”   “这也是为了工作方便么。”向天亮冲谭俊眨着双眼说,“比方说吧,王玉成那老儿一直对你老谭不服,我只要当上了编制办副主任,就马上可以整整他分管的那些部门。”   副市长王玉成一直对谭俊不服,明里暗里都对着干,是谭俊的眼中钉肉中刺。   “喂,这是后话,你要做的事多着呢。”谭俊摆着手笑道,“离年底还有三个半月,你在这三个半月内要做两件大事,一是完成组建编制办并让其正常运转,二是摸底统计,汇集所有部门的人员编制情况,这两件大事都要在咱们滨海市升级之前完成。”   向天亮站起身来,“老谭,说定了啊。”   “快滚,难道还要我给你签字画押?” 第2087章 身兼三职   出了谭俊的办公室,向天亮兴冲冲地直奔市委书记陈美兰办公室。   除了陈美兰,市委秘书长兼市委办公室主任杨碧巧也在。   “大喜事,大好事,老谭送了个大馅饼给我。”   人逢喜事精神爽,向天亮满脸堆笑,平常很少见得到的那种。   陈美兰说,“滨海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   杨碧巧说,“主持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日常工作,行政级别副处级。”   陈美兰说,“确实是个大馅饼。”   杨碧巧说,“但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陈美兰说,“嘻嘻,终于可以捞到实权了。”   杨碧巧说,“咯咯,至少可以不用当什么破调研员了。”   “咦,说相声似的,敢情你们早就知道了啊。”   陈美兰微笑着点了点头。   杨碧巧笑道:“兰姐昨晚从省里打来电话,已经告诉美兰和我还有老谭了,老谭只不过是顺水人情而已,而之所以让他告诉你,是因为他将兼任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主任。”   向天亮挠着头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兰姐为什么不先向我透露透露,这个臭娘们,也对我太不尊重了吧。”   “咯咯,你算什么,凭啥要先告诉你。”杨碧巧娇笑不已。   向天亮哼了一声,“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她这次来了,老子非揍烂她的屁股不可。”   杨碧巧笑问,“兰姐的屁股可不是一般的屁股,省委副书记的屁股你也敢揍?”   “那也跟老百姓的屁股一样,一左一右,两片组成,白花花的,都是用来供男人揍的。”   陈美兰微笑着摆手,“好了,碧巧你快告诉他吧,省得咱俩的屁股也被揍烂哦。”   “哦,我还有好事?”向天亮怔了怔。   杨碧巧拿起一份电话记录念道:“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有一个直属机制,叫市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局长一职由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兼任,市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是在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领导下,按照《事业单位登记管理暂行条例》赋予的职责,负责组织本辖区内事业单位登记管理,依法对事业单位登记工作进行监督检查,并行使行政职责的全民事业单位,其主要职责是:一,履行《事业单位登记管理暂行条例》赋予的行政许可实施主体的职责;二,贯彻实施事业单位登记管理有关政策、法规,拟订本市事业单位登记的具体政策并组织实施;三,依法保护本市核准登记或备案的事业单位有关登记事项的合法权益;四,监督检查本市事业单位落实登记管理法规情况,处理违反登记管理规定的事件;五,承办本级登记管辖范围内事业单位的注册登记、变更登记、注销登记和公告、备案工作,组织实施事业单位登记年检工作,指导注销登记事业单位清算工作;六,负责本级事业单位登记管理信息的统计工作,收集、整理和管理事业单位登记档案资料;七,承办上级交办的其他事项。”   向天亮搓着双手,咧嘴直乐,“我有实权了,我有实权了,他妈的,我终于可以有权搞事整人了。”   杨碧巧笑着说,“搞事整人,这倒是大实话,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和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虽然名头不如公安局和财政局等权重部门,但搞点事整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陈美兰嗔道:“瞧把你给乐的,碧巧,继续给他惊喜吧。”   杨碧巧又拿起一份电话记录念道:“经省编制委批准,我市将正式成立市委政策研究室,市委政策研究室是市党委的工作机构,其基本任务是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对全市国民经济运行和社会发展的重大问题进行调查研究,提出意见和建议,供市委、市政府决策参考,其主要工作职责是:一,围绕市委、市政府中心工作,对全市国民经济运行和社会发展的重大问题进行调查研究,提出意见和建议,为市委提供决策参考,二,对全市经济社会中长期的全局性、综合性、战略性问题进行跟踪和前瞻性研究,提出意见和建议,参与全市中长期发展规划的研究和制定,三,承担和参与市委、市政府经济社会发展和党建方面的政策文件、领导讲话、全局性工作部署等重要文稿的起草,四,研究分析国内国际经济社会发展趋势及其对我市的影响,收集、整理和开发信息资料,供各级领导参考和借鉴,五,承担开展党建工作新情况、新问题的理论研究,提出全市党的思想、组织、作风建设的思路、意见和建议,会同有关部门组织全市党建工作责任制的考核,六,围绕市委、市政府的重点调研课题,组织、联络、协调部门和社会力量开展调查研究;指导各区的调研工作,七,开展民营经济发展研究。”   “我的天,这个名头更响,这个更有嚼头。”向天亮喜孜孜地问,“美兰姐,碧巧姐,这个,这个市委政策研究室的主任也让我担任吗?”   陈美兰又嗔了向天亮一眼,“你想得美。”   杨碧巧说,“市委政策研究室是正处级部门,其地位不亚于市委办公室,按照惯例,一把手当然由市委常委兼任,咱们滨海市委政策研究室主任,将会由陈美兰书记亲自兼任,所以,你向天亮只能出任市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   “副主任就副主任吧。”向天亮道,“一个局长,两个副主任,老子这是身兼三职,在市委大院里可以挺直腰杆走路了。”   杨碧巧笑道:“腰杆硬了,事也多喽。”   “那是,即使没事,我也能找出事来。”向天亮靠到沙发上,又翘起了两条大长腿。   “但是,你别忘了正事。”陈美兰含笑道。   向天亮斜眼瞅着陈美兰,“美兰姐,咱不正在谈正事吗?”   陈美兰说,“别忘了你的本职工作哦。”   “本职工作?我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啊?”向天亮傻乎乎的。   “傻样。”陈美兰和杨碧巧异口同声。   “噢。”向天亮猛地起身,扑向了陈美兰和杨碧巧,“呵呵,本职工作,我的本职工作哟。” 第2088章 没吃出名堂   在国庆节到来之前的那几天,市委大院里议论得最多的就是两件事,关于滨海市从副厅级升级到正厅级和向天亮的新职务。   谁也没有想到滨海市的升级会来得这么快,那本来是两年以后的事,所以这个变化让人欢喜让人忧,喜的显然易见,忧的是都要量一量自己够不够格往上再进一步。   至于向天亮,本来他就是市委大院里特殊的那一个,即使他是调研员的时候,也是特别引人注目的。   摇身一变,向天亮突然多了三个职务,市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市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局长。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市委大院里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向天亮手里有了实权了。   中午,市委招待所,餐厅某包间。   包间里坐着三个人,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副市长陈瑞青。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三位说话当然毋须拐弯抹角。   谈话的焦点正是向天亮。   高永卿在感叹,“这小子终于上去了。”   陈瑞青默然,他和向天亮存在着特别别关系,心里巴不得向天亮上去,向天亮爬得越高他就越安全。   “只要他自己不跌跤,凭咱们是压不住喽。”高永卿又说。   李云飞微笑道:“他靠山硬。”   高永卿也轻笑,“他和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典型的靠山吃山。”   李云飞扭头看了看陈瑞青,“瑞青,你怎么不说话?”   “有你们说的这么沉重吗?”陈瑞青的口气属于轻描淡写。   高永卿也瞥了陈瑞青一眼,“老陈你怎么回事,中午咱们没喝酒,你的政治敏感性应该还在啊。”   “我承认,那都是重要部门。”陈瑞青说,“而且有虚有实,虚实结合,市委政策研究室看着是虚,但它背后的作用太大了,政策研究,说到底就是政策制定嘛,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是个实实在在的部门,它能限制你的部门工作的职员数量,说到底它最大的作用,是挖你墙脚乱你阵营,不过,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毕竟只是市直属部门,能耐最大也是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之下。”   “不对不对,老陈你此言差矣。”高永卿大摇其头。   李云飞则在点头,“永卿是对的,领导只是兼职而已,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的实际权力,将会掌握在向天亮的手里,可以这么说,他虽然还是一个副处级,但其实际权力和实际地位,将会比绝大多数的正处级还要厉害。”   “是啊。”高永卿点着头道,“谁都想自己的部门多点人马,那就必须过向天亮这一关,如果他不点头,你哭爹喊娘都没用。”   李云飞又看着陈瑞青说,“特别是你老陈,你分管的是科教文卫体,手下那么多的事业单位,要是不去他那里登记,那就是非法的,你说他的权力大不大。”   高永卿说,“还有,他给你的部门定十个人的编制,你得到的财政拨款就是十个人的定额,你要是人手不够,就只能找临时工,临时工的开支就得你自己想办法,总而言之,向天亮的权力里也有金钱的味道。”   “那么,你们两位的意思,是要给他找点麻烦了?”陈瑞青问道。   高永卿忙着摇头,“那倒没有。”他不想把话说死,因为他知道陈瑞青与向天亮有私下来往。   李云飞说,“我是在想,咱们能不能往那里塞几个人。”   高永卿附和说,“也是,抢不到权力,派人进去掌握点及时信息也不赖。”   “能塞人进去吗?”陈瑞青其实也在问自己,向天亮独得很,岂会允许别人在身边安插钉子。   沉吟了一下,李云飞道:“先不说这事了,咱们说说市东郊工业园吧。”   高永卿问道:“老李,那不是已经定局了么。”   李云飞摇头道:“那只是一期,才一千多亩土地,旁边的二期三期才是大头。”   陈瑞青说,“老李,老高,关于市东郊工业园,我有一点个人看法。”   “老陈你说。”李云飞微微颌首。   陈瑞青道:“据我所知,现在盯着市东郊工业园的人,除了咱们几个,大家都卷进去了,甚至连余胜春副书记都置于其中,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咱们还是不要掺和,或者说,现在的时机不好,要进去也得再等一等。”   这是在帮向天亮说话,陈瑞青记着向天亮交待过的话。   高永卿没说话,作为东海区的一把手,他对处于滨海区的市东郊工业园不感兴趣,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也行,咱们静观其变,等待最合适的机会。”   没有高永卿和陈瑞青的配合,李云飞什么都做不了,动动脑子掀掀嘴皮,那是李云飞的强项,但要整事搞事他还真是不行。   一顿午饭,酒没喝,没吃出什么名堂,却吃了两个小时多。   但陈瑞青有心事。   找了个小借口,待李云飞和高永卿离开后,陈瑞青给向天亮拨了个电话。   向天亮开着他那辆桑塔纳轿车,接到陈瑞青后,不紧不慢地来到河滨公园附近。   车停住,陈瑞青也说完了事,一顿午饭,真的没多少事,他不想对向天亮保留什么。   现在的滨海市,明摆着是陈美兰书记和谭俊的天下。   大家都说,陈美兰就是向天亮,向天亮就是陈美兰。   不能直接靠上陈美兰,陈瑞青就决定粘上向天亮,为此而不惜再当一次“叛徒”。   “天亮,到这里来干什么?”陈瑞青很是不解。   向天亮笑而不语,而是拿出一个望远镜,透过车窗和河滨公园,朝小南河对面望去。   小南河对面,有一座白色的小洋楼。   “老陈,你知道那是谁的房子吗?”   “嗯,等等,那好像是,是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园园的房子。”   “不错,看来你的情报工作也不是太过落后。”   “可是我不明白,看陈园园的房子,对你我有什么意义呢?”   向天亮将望远镜递给陈瑞青,笑着说,“你先看看,然后我才告诉你是什么意义。” 第2089章 下手   陈瑞青拿着望远镜边看边说,“大门不开,窗户紧闭,好像没人常住的样子么。”   向天亮撇了撇嘴,“那是当然,陈圆圆常住的地方是滨海大厦,但是,那座小洋楼可不简单,它是陈圆圆的一个窝点。”   “什么叫窝点?”陈瑞青听出了向天亮话里的戏谑味道。   “嘿嘿,与人幽会的地方。”向天亮在坏笑。   “是么,那倒是一个重大发现。”陈瑞青说。   向天亮道:“你可能想不到那些进去的男人的身份。”   陈瑞青怔了怔,“你我都认识的人?”   “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副市长王玉成,你肯定都认识的嘛。”   陈瑞青吃了一惊,“天亮,你没开玩笑吧。”   向天亮呵呵一笑,“你以为呐,我派人监视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想要证据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箩筐的证据。”   “难怪,难怪这四位都曾那么支持三元贸易公司独家经营市东郊工业园。”顿了顿,陈瑞青道,“这个陈圆圆太厉害了,方道阳、许西平和王玉成,那都是容易下水的货,可这个肖子剑居然也湿了裤裆,这个陈圆圆真是太厉害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所以,我还是挺佩服李云飞的,因为他没有上陈圆圆那条破船。”   “你佩服李云飞?佩服个屁。”陈瑞青笑道,“李云飞几次接到过三元贸易公司的邀请,他之所以没有上陈圆圆那条破船,一是因为他有色心没色胆或色胆不够大,二是因为我和高永卿的竭力阻挠。”   “那就是他李云飞的幸运喽。”向天亮咧着嘴乐。   “哎。”陈瑞青问,“那个许西平,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请假的吗?”   “也是,也不是。”向天亮笑着说,“许西平是吃着碗里的,用着锅里的,还惦记着人家床上的,锅里的就是陈圆圆,他之所以被老婆揪着耳朵去了京城,是因为人家床上的老公察觉了,反过来让许西平家的后院起了火。”   陈瑞青一边点头一边笑,“许西平惹毛他老婆,他还想不想混了,没有老丈人,他许西平就是个屁。”   “呵呵,所以你可以放心一阵子了,目前他无暇搞你。”向天亮大笑。   “是啊,我估计是你的杰作,谢了。”陈瑞青道,“还有,恭喜你啊,你执掌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和理直气壮了,我为你高兴。”   向天亮摆了摆手,“老陈,我该怎么理解你说的名正言顺和理直气壮?”   “名正言顺,是因为你有了实职,滨海市成立以来,你分管滨海学院筹委会,又当调研员,我认为那都是虚的,理直气壮,是因为你执掌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以后,可以更方便地介入滨海市的党务政务了。”   向天亮笑了笑,“为我高兴,老陈你是由衷的吗。”   “天亮,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由衷的了。”陈瑞青道,“虽然我站在李云飞那边,但心在你这边,老实讲,许西平想灭了我,李云飞护不住我,但你却能帮我,你往前走得越远,往上走得越高,对我来说就越是安全。”   向天亮点了点头,“老陈,我也需要你,你得帮我稳住李云飞和高永卿,特别是李云飞,尽量让他不要搞事,最主要的,是防止他与其他人联手。”   “我正在方面努力。”陈瑞青也点着头,“你大概已经看出来了,李云飞不搞做事,只要我和高永卿不出手,他是搞不了事的,而高永卿现在忙于他东海区那一亩三分地,加上他对李云飞的能力也有清醒的认识,因此,你尽可放心,李云飞搞不了事,成不了大气候。”   向天亮笑着说,“有些问题也不是绝对的,一分为二,一分为二嘛。”   “怎么,你在这方面也有所发现?”陈瑞青有点意外。   “是有所发现。”向天亮道,“据我得到的消息,李云飞最近有些蠢蠢欲动,他跟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在私下里都有接触,当然,上述几位里有的也没有搭理他,比方说余胜春,而且李云飞也仅仅是蠢蠢欲动而已,或者说,正处于试探阶段。”   陈瑞青的脸色慢慢地凝重起来,因为他知道向天亮说的是事实,因为在这方面他和高永卿也有所察觉。   “天亮,有些问题,有些事情,李云飞也是瞒着我的。”   “理解理解,老陈,你别背包袱,我相信你就行了。”   陈瑞青点着头说,“谢谢,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我会做好准备的。”   “哎,你可得沉住气,不能轻举妄动啊。”向天亮忙道,“尤其是不能让发现你和有联系,否则他会对你下手的,这一点很重要,不,这一点最重要。”   陈瑞青思忖着问道:“对我下手?不会吧。”   向天亮笑道:“老陈,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所说的下手,意义可多了,比方说,他说要提拨你,找上面的人,把你调离滨海,安排到一个你陌生和遥远的地方,然后对你不顾不问,让你自生自灭,你说这是不是也叫对你下手?你在那种情而已下会生不如死的哦。”   陈瑞青听得心里发虚,勉强笑道:“天亮,你可别吓唬我,我这人在这方面胆很少。”   向天亮心说,知道你胆小,所以才要压你,让你的胆子变得更小,让你更加不敢离开我。   “老陈,我不开玩笑,知道三兴岛吗,也就是咱们滨海市唯一的海岛乡,那里的乡领导和工作人员,几乎百分之百都是因为犯了错误而被发配过去的,我可不希望类似的悲剧发生在你的身上。”   “我明白了,天亮,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陈瑞青说,“我不能让李云飞与他们同流合污,特别是许西平,要是他俩联手,我就惨了。”   “老陈,你是个明白人,再多说就啰嗦了。”   待陈瑞青下车离开,向天亮驾车来到了国泰集团公司总部大楼。 第2090章 送温暖   国泰集团公司总部大楼位于闹市区,但与那些新崛起的高楼大厦相比,这六层的老楼就很不显眼了。   但是,对向天亮来说,车进公司内部专用停车场,他的两只大眼睛就变得贼亮贼亮。   这是因为国泰集团公司总部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女保安,那些个漂亮的女保安,比电视里的模特还要性感,突胸翘臀,那身材那曲线,他妈的,太火辣太勾人了。   向天亮直咽口水,车门开了,他忘了下车。   四个女保安,每边两个,站在车边笑瞅着向天亮。   “你们,你们认识我吗?”向天亮定了定神问。   “认识。”商量好了似的,四个女保安异口同声。   “噢,那你们说我是谁?”   “您是董事长。”   向天亮吓了一跳,“我?我是董事长?你们的董事长是朱琴啊。”   一个女保安说,“朱董事长说,您是她的董事长。”   “啊,她真的这么说,我是董事长的董事长?”   “哎。”又是四口一声。   四张笑脸,让向天亮心里直痒痒,“既然,既然我是你们董事长的董事长,那么,那么你们该听我的话了。”   “听。”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向天亮激动得直搓手。   但是就在这时,车后突地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好。”   向天亮被吓了一跳。   是朱琴,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   朱琴摆了摆手,四个女保安扭着屁股消失了。   向天亮讪讪地笑着,“朱琴姐,我想请她们吃饭。”   朱琴笑道:“我手下有一百个女保安,你请得起吗?”   “请得起,请得起。”   “想得美,你做梦去吧。”朱琴笑着说道,“我培养了她们三四年,她们都是我的宝贝疙瘩,你休想打她们的主意。”   “不会吧。”向天亮涎起了脸,“我说朱琴姐,我是你的董事长,我还是你儿子他爹,你连人带公司都是我的,你不会舍不得她们吧。”   “嘻嘻,你说对了,我是舍不得。”朱琴娇笑着说,“在她们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就把她们找来精心培养,我容易吗我,你说要就要,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呀。”   “唉,这叫什么事,还说我是董事长的董事长呢。”   “走吧。”朱琴把向天亮拉下车,身体直往他身上蹭,“嘻嘻,你要知道,人都是自私的,咱们百花楼的女人更自私。”   “这话怎么讲啊?”向天亮揽着朱琴的腰向电梯走去。   “老生常谈,僧多粥少呗。”朱琴伸手在向天亮那里抓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这个就像是水龙头,但水量最大也只有一个,喝水的人多了,每个人喝到的水就少了,所以,我们要对你严防死守,不让别人来抢我们的水。”   向天亮呵呵而笑,“那好办,我让你们去找别的水龙头,你们不就能能喝到更多的水了吗?”   “呸,水龙头跟水龙头能一样吗。”朱琴拉着向天亮进了电梯。   “我看都差不多,不都是放水么。”向天亮的魔爪在朱琴身上折腾。   “差远了,差远了。”朱琴一边喘息,一边不住地念叨着,“你的水龙头独立无二,喝过了你的水,别人的就不值一提了。”   “臭娘们,赖上我了,都赖上我了。”   乘电梯上楼,本来就是几十秒的过程,但向天亮和朱琴在电梯里待了十几分钟,直到朱琴嚎叫一声。   向天亮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也是他用来召集女人们的地方。   女人们纷沓而来。   除了董事长朱琴,还有总经理黄颖、副总经理夏柳、副总经理张小雅、总经理助理徐爱君、总经理助理陈琳、行政部主任李亚娟、安保部主任李玟、人事部主任白曼、财务部主任思菱、公关部主任于曼青、信息部主任崔书瑶。   向天亮坐在老板椅上,双腿翘在办公桌上,脸上挂着坏笑,眼珠子在女人们的身上滴溜溜地乱转着。   最了解向天亮的李亚娟笑着问道:“喂,又在憋什么坏呐?”   “嘿嘿。”   向天亮这时候忽地想到了女人们的外号,他忽然觉得自己太英明太厉害了,因为一想到她们的外号,他就觉得浑身是劲,恨不得马上就大干一场。   朱琴,外号瓶子,她那里像个啤酒瓶,能装水,黄颖,外号歌唱家,她喜欢唱歌,但总是在床上唱得最为动听,夏柳,外号大博士,什么都懂,那里又很宽广,张小雅,外号套子,每一次都套得向天亮不忍离去,徐爱君,外号闷葫芦,平时不爱说话,但在床上却是最疯狂的,陈琳,外号盘丝洞,向天亮最爱在她那里做探险考察,李亚娟,外号铁树,她这棵铁树就是向天亮帮她开花并结果的,李玟,外号水池,绝对的水池,也只有向天亮能帮她装满,白曼,外号白虎,那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王思菱,外号三寸半,小脚姑娘,向天亮最爱,于曼青,外号樱桃,每一次向天亮都要吃一吃的樱桃,崔书瑶,外号摇篮,她在向天亮身上时的表演,总能赢得向天亮喜爱。   张小雅笑着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把,“快坦白交代,你是来干坏事还是干好事的。”   向天亮坏笑道:“嘿嘿,我是来送温暖的。”   黄颖笑道:“天气还很热,我们不需要温暖。”   向天亮瞅了朱琴一眼,“噢,董事长需要温暖,总经理却不需要温暖哦。”   女人们都笑,在电梯里待了十几分钟,朱琴肯定被“温暖”过了。   李玟笑道:“那种温暖我们也是需要的。”   陈琳也笑着说,“我们更需要哦。”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你们需要温暖,我也需要温暖啊,我刚才在电梯里送温暖送得有点累了,你们应该先表示表示嘛。”   黄颖高声笑道:“说得是,说得是,姐妹们,你们快表示表示哟。”   一人号召,众人响应,向天亮顿时陷入包围,手和脚很快就被女人们“瓜分”了。   向天亮来国泰集团公司,当然不仅仅是来送“温暖”的,大家都住在百花楼里,随时都可以上门服务,用不着专门来跑一趟。   向天亮又在打三元贸易公司的主意了。 第2091章 种子公司   嬉耍了一阵,向天亮的办公室里,剩下了张小雅、徐爱君、陈琳和李玟。   一看剩下的三位,向天亮轻轻地感叹了一句,“你们四个可真会抓紧时间啊。”   国泰集团公司的核心领导层由十二个女人组成,除了副总经理张小雅、总经理助理徐爱君、总经理助理陈琳和安保部主任李玟,其余的八位,董事长朱琴,还有总经理黄颖、副总经理夏柳、行政部主任李亚娟、人事部主任白曼、财务部主任思菱、公关部主任于曼青、信息部主任崔书瑶,都被向天亮变成了孩子他妈。   张小雅、徐爱君、陈琳和李玟心里很不平衡,一直想效法那八位姐妹,要不是向天亮留了一手,四个人恐怕早就播种发芽了。   本来是商量对付三元贸易公司,但却被张小雅、徐爱君、陈琳和李玟缠绕,向天亮只得大呼倒霉。   刚才在电梯里,在朱琴那里放的是空炮,但看张小雅、徐爱君、陈琳和李玟的架势,他非得操劳一番不可。   张小雅说,“什么对付三元贸易公司,你不给我们加油鼓励,我们没有精神对付三元贸易公司。”   “小雅姐,你瞎凑什么热闹。”向天亮又对李玟说,“还有李玟姐,你们两个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李玟笑着问,“那你说说,为什么爱君和陈琳在你的计划之内,而小雅姐和我不在你的计划之内,请你说出有说服力的理由来,否则你就是歧视我们。”   “呵呵,这个这个,这个开花结果是有条件的么。”向天亮笑着说,“小雅姐,你今年四十二了,你那里是一块老地,这老地种庄稼,万一种出来的是歪瓜裂枣,你说这怪你还是怪我。”   张小雅不满地说,“你这个理由根本不成立,朱琴四十一,亚娟四十一,黄颖四十,只比我少一两岁,她们都种出了好庄稼,你凭什么说我种的是歪瓜裂枣。”   “你突然要求开花结果,是不是还为了气气余胜春啊?”向天亮问道。   张小雅点了点头,“不错,当初他让我再生一个,我没答应,他竟然把我抛弃,我现在生一个,生一个儿子,我就是气气他,最好把他气死。”   “呵呵,如果是为了气气余胜春,我举双手赞成。”向天亮瞅着张小雅坏笑。   “天亮,帮帮我,我保证我的产品是优质的。”张小雅央求道。   “好,就这么定了。”向天亮又看向李玟,“李玟姐,你的问题更大,你不是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考虑什么。”李玟挺了挺胸笑道,“我才刚满四十一,我的地绝对是好地,绝对能生产出优质产品,我为什么不能?”   向天亮尴尬地说,“问题是许燕和许琳那边,她们也要开花结果,你说,你说这合适吗。”   “合适,非常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李玟很固执。   “李玟姐,你与许燕和许琳都要开花结果,这也太乱套了。”向天亮笑道。   “乱套,乱什么套呀?”李玟问道,“我问你,小雅姐,还有爱君和陈琳,你让她们开花结果了,你就能保证以后对她们的四个丫头不动心吗?”   向天亮看了看张小雅、徐爱君和陈琳,“嘿嘿,那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是说你李玟同志的事。”   “一样的,你别偷换概念。”李玟顺手拧住了向天亮的耳朵,“我警告你呀,对我不好,你会吃大亏的。”   “我对你好,我对你好,哎,轻点啊。”向天亮苦笑着说道,“李玟姐,这事对我来说没问题,对你和许燕许琳也没有问题,可是,要是让你家老爷子知道,他非杀了我不可。”   李玟咯咯笑着,“我爸杀了你也不会把我杀了,杀就杀呗。”   “臭娘们,你也太自私自利了。”向天亮在李玟的屁股上抽了一个巴掌。   徐爱君忽然说道:“我看这个问题不是问题。”   向天亮咦了一声,“这个问题不是问题吗?”徐爱君平时不大说话,但说话总有道理,歪理正理都是理。   徐爱君说,“有的事是可以成为秘密的,像咱们的事,就属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百花楼里的事,就限于百花楼里的人知道,这不就行了吗。”   向天亮坏坏地笑道:“爱君姐,那,那姣姣那丫头,我也可以,我也可以。”   徐爱君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你个大坏蛋,你逮着机会就向姣姣和其他丫头灌输输坏思想,她们,她们还不是早晚都成你的俘虏吗。”   陈琳也说话了,“就是,我家莹莹也是,不听我的话,就听这个大坏蛋的。”   向天亮忙道:“别,别,我说同志们,咱别开批斗大会了好吗?”   张小雅做起了总结性发言,“总而言之,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们四个都要开花结果。”   “呵呵,那,那现在就来?谁先来?”向天亮得意地问。   “不急。”李玟说。   “噢,这又不急了?”向天亮不解。   张小雅指了指向天亮那里,“老话说得好,地要耕,肥要足,种子不好也白搭,我们要先检查检查,你的种子公司提供的是不是优良的种子。”   向天亮呵呵笑道:“事实胜于雄辩,我的种子公司里,提供的绝对是世界上最优良的种子,你看看咱们百花楼里,她们开花结果出来的,没有一个歪瓜裂枣,都是百分之百的苗红根正,将来必是栋梁之材。”   “还有一个问题。”陈琳笑道。   “还有什么问题?”向天亮问。   陈琳也指了指向天亮那里,“咯咯,你四处出击,到处耕耘,处处撒种,我们除了确认是优良品种以外,还要知道你的种子公司的供应量足不足。”   “呵呵,这个你们不是深有体会么。”向天亮笑道,“就像你们常说的,我这种子公司就是一把机关枪,保证弹药充足,对付你们不是个问题哦。”   张小雅笑道:“关于这一点,我们也是深信不疑的。”   “那么,小雅姐你先来?”向天亮伸手要抱张小雅。   “不能在这里进行,咯咯。”张小雅笑着逃开。   李玟、徐爱君和陈琳也纷纷逃开了。   向天亮骂着笑着,“他妈的,老子又白来一趟了。” 第2092章 树挪死人挪活   其实,向天亮要忙的事很多,国泰集团公司对付三元贸易公司,完全用不着他操心。   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连牌子都还没有挂出去,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常设机构的人员也还没有确定。   向天亮不急,他知道那都是虚的,反正权力在自己手上,这才是核心问题。   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也不急,两个人是一个心思,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特别是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及其市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是为了应对年底进行的滨海市升级,还有三个多月,早着呢。   城市升级,从副地厅级升到正地厅级,并不意味着下属的部门都会同时跟着升级,谁都希望自己所在的部门升级,而这个权力,一大半就掌握在向天亮的手里。   大家都急,而最急的人,当然要数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了。   终于忍不住,罗正信要找向天亮当面问个明白。   可是,莫道君行早,却有早行人。   巧的是,罗正信没有想到,比他抢先一步的人,正是他曾经的死对头,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陈玉来。   陈玉来也“靠”上了向天亮,虽然因此改善了与罗正信的关系,但毕竟交恶多年,怎么改善也是死对头变成对头而已。   罗正信更没有想到,陈玉来不是来“跑官”的,他以为陈玉来就是来和他抢官的。   而与陈玉来面对面,总是比面对罗正信轻松得多,也让向天亮更加自信。   “老陈,你也是来打听你个人问题的吗?”向天亮吸着烟问。   “我还没那么不淡定,也没那么没有自知之明。”陈玉来脸上堆着谦恭的微笑,“再说了,有什么好事,你还能忘了我吗。”   “呵呵,老陈你这是话里有话么。”向天亮笑着问,“那么,你是找胡文秀有事?”   胡文秀曾经是陈玉来的儿媳妇,也曾是陈玉来的情人,但自从变成向天亮的女人后,陈玉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陈玉来急忙说,“不是不是,天亮你别误会,我来找你是因为,是因为我要结婚了。”   “哦,这是好事啊。”向天亮的脸上又有了坏笑,“老陈,是不是你的那个老相好?就是你那个老部下的老婆?”   陈玉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我们都没有了牵挂,所以,所以我们就公开走到一起了。”   “恭喜恭喜,你这属于老牛娶嫩草,老当益壮嘛。”   顿了顿,向天亮笑着说,“老陈,我让你来个双喜临门怎么样?”   “双喜临门?那一喜是什么?”即使很淡定,陈玉来也为之眼前一亮。   笑了笑,向天亮问道:“老陈,你现在是副处级,在市政府办公室的四位副主任里,你排位第三,你认为这次你有没有可能再进一步?”   “没有。”陈玉来摇着头道,“我各方面都争不过罗正信,他这次是终于可以上去了。”   向天亮点着头说,“不错,罗正信是市政府办公室的第二把手,也主持市政府办公室的日常工作,市政府办公室升格为正处级后,他从副处升到正处可谓是当仁不让。”   陈玉来笑道:“所以,我不作非份之想,反正我比罗正信小两岁,再熬几年也许我的希望就来了,顺其自然,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就顺其自然吧。”   “可是,树挪死,人挪活哦。”   “天亮,你是说?”   “先回答我,你同不同意?”   “当然,不过,你要让我去哪里?”   向天亮笑道:“市委大院是块风水宝地,你舍不得离开,我当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想了想,陈玉来道:“可是,市委大院里人满为患,像我这样五十出头的老头,哪还有腾挪的去处啊?”   “把你从市政府办公室调到市委办公室。”向天亮道,“市委办公室四位副主任,你排第二,但你将是低职高配,明确为正处级。”   陈玉来惊喜地问,“天亮,这,这是真的吗?”   “我还没有说完呢。”向天亮笑着说道,“你的工作将不涉及党务,也不涉及市委办公室的日常工作,你负责的是教育和文化及科技这一块,将会联系市教育局、文化局,科技局和市科协等机制,同时,你的主要工作方向是市科技学院、市师范学院、市职业培训中心、市第一中学和市第二中学。”   果然是好事喜事,“天亮,这事,这事算定了吗?”   “我提出来的,陈书记和谭市长支持,余副书记也不反对,你说这事算不算是定了?”   “定了定了,绝对是定了。”   欣喜之余,陈玉来不忘猛谢向天亮,因为那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肥缺。   向天亮咧着嘴乐道:“你老陈这辈子也不容易,被罗正信压制了几十年,这一次我要帮你出了这口恶气,保证让你比他早升到正处级,即使是早一个月,也足以让他郁闷好几年了。”   “那非把他气个半死不可。”陈玉来问道,“天亮,这个死胖子是不是最近又惹事了?要不要我帮你敲打敲打他?”   “暂时不必。”向天亮摆了摆手,忽地问道,“老陈,你说实话,现在是不是还有点想着胡文秀?”   “天亮,瞧你这问题问得。”陈玉来老脸变红,“你是了解我的,就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朋友之间,说点悄悄话嘛。”向天亮满不在乎的样子。   陈玉来显得很不好意思,“毕竟,毕竟有过那么几次,我说我完全不想了,你也不会相信吧?”   “呵呵,这才是实话。”向天亮坏坏地瞅着陈玉来,“要知道那时候,胡文秀是你的儿媳妇,那感觉,啧啧,刺激得不能再刺激了哟。”   陈玉来红着脸起身告辞,“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了,再说我就要找地缝钻了。”   “恕不远送啊。”向天亮望着陈玉来的背影大笑。   陈玉来出门,正好碰上罗正信要推门而进。   一对死对头,两张尴尬脸,乐得向天亮前仰后合。 第2093章 笃定   关门,锁门,胖乎乎的罗正信,动作少见的敏捷。   “天亮,这姓陈的来干什么?”罗正信很少对陈玉来直呼其名。   “没什么,一点私事而已。”向天亮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他知道他越轻描淡写,罗正信就越不相信。   果然,罗正信越发警觉了,“他该不会动那个心思了吧?”   “哪个心思啊?”   “他也想在这次升级中往上爬一步呗。”   “不是不是。”向天亮摇着头笑道,“告诉你吧,我们谈的是女人。”   “女人?”   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男人的永恒话题,不就是女人吗?”   “天亮,你们谈的是陈玉来的儿媳胡文秀吧?”罗正信讨好地凑过来。   “是前儿媳妇。”   “对,是前儿媳妇,是前儿媳妇。”   向天亮呵呵一笑,“怎么,老罗你也认识胡文秀?”   罗正信笑道:“我认识美女,可惜人家美女不一定认识我啊。”   “老罗,你觉得她怎么样?”向天亮问得相当认真。   “嘿嘿。”罗正信笑而不语。   “说,实事求是地说。”   罗正信压低嗓音道:“还用我说么,绝对的够味,她现在是你的人,你应该最有发言权。”   向天亮说,“陈玉来也不亏哦。”   “嗯,我听说他刚刚又结婚了。”罗正信点着头。   “不过,陈玉来后来就说起了另一个女人。”   “另一个女人是谁?”   向天亮看着罗正信说,“你老婆谢影心。”   罗正信顿时紧张了起来,“好端端的,他提我老婆干什么?”   “呵呵,他说你老婆够味,至少比他前儿媳妇胡文秀够味。”   “这个混蛋。”   “他还说你太胖了,你那方面肯定不行了,你老婆一定在煎熬之中。”   “他妈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向天亮笑道:“别急嘛,哪个人前不说人,哪个背后不被说,你可以议论他,他也可以议论你嘛。”   “天亮,我也是,我也是一时之气罢了。”   向天亮坏坏地笑着,“再说了,人家陈玉来说得也没错,老罗你那方面肯定不行了,要不上次你也不会向我要那个药嘛。”   “嘿嘿。”罗正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天亮,那个药,那个药你还有吗?”   “有,但是不给你。”向天亮笑着说,“你现在和老婆处于冷战状态,我要是给了你,你只能去外面找那些小姐,我不等于是害了你吗。”   “这倒也是,这倒也是。”   向天亮问,“哎,你和老婆的问题,你到底想怎么解决?”   “不知道。”罗正信苦笑着说,“她当面提出要和你发生关系,你说我尴尬不尴尬?”   “我也很尴尬。”向天亮说。   罗正信心道,你尴尬个屁,你已经把徐群先的老婆和谢飞鹤的老婆都干了,你巴不得干我的老婆呢。   见罗正信发愣,向天亮及时转移了话题,“我差点忘了,老罗,你找我有什么呢?”   噢了一声,罗正信道:“对了,我和老徐老谢想聚一聚,你到底来不来?”   “你想想,这段时间我有空吃喝吗?”向天亮笑着反问。   罗正信说,“天亮,最忙也不能忘了老朋友吧。”   “怎么可能呢。”向天亮道,“自己人就是自己人,永远都是自己人。”   “那咱们应该聚一聚嘛。”   “老罗,我也想啊。”向天亮为难地说,“可是你刚才也说了,你老婆对你说她要和我发生关系,老徐老婆对老徐说她要和我发生关系,你说说,你和老徐尴尬,我也尴尬,咱们坐在一起喝得下吗,咱们还能谈事吗?”   罗正信不得不点头表示赞同,“天亮,咱们大家的关系,不能让几个娘们给影响了啊。”   “当然不能受到影响。”向天亮笑道,“老罗,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聚一聚,而是你的个人问题吧。”   “既然你说了,那我就不否认了。”罗正信笑了笑。   向天亮大笑,“呵呵,你这个罗胖子啊,我送你两句话你记住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哦。”罗正信琢磨着向天亮的话,“这么说,我的事有希望了。”   “不,不是有希望。”   “什,什么意思?”   “不是有希望,是肯定有希望,是即将到来的事实。”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顿了顿,向天亮笑着说,“但是,我可要提醒你一句,这段时间你不要整什么幺蛾子,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明白,明白。”罗正信有些不放心地问,“天亮,我的事真的笃定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当然笃定了,到目前为止,全市五十周岁以上的副处级官员一共有十七个,陈书记和谭市长已经商量过了,乘着这一次升格机会,首先把你们十七位老同志的问题解决了,省得他们像你这样上蹿下跳不得安宁。”   罗正信嘿嘿而笑,“上蹿下跳,不得安宁,我确实是这么一个状况,但是,这是我的一个心病么。”   “噢,现在心病没了?”   “基本上没了。”   摇了摇头,向天亮笑道:“瞎话,老罗你说瞎话,古人讲这山还比那山高,就你那个德性,我还不了解么,等你升到了正处级,你就会在心里惦记着副厅级,继续处于人心不足蛇吞像的状态。”   “老了,我以后真没什么追求了。”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你还装蒜,等你升到了正处级,你肯定会在心里惦记着副厅级,因为你狗日的有个如意算盘,即使到了市人大市政协,你也想着那个副主任或副主席,因为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因此我估计,等到你当上市人大副主任或市政协副主席后,你罗胖子才会真正的死心。”   “嘿嘿,天亮啊,你都把我琢磨透了,作为朋友,你给我留点面子么。”罗正信笑得很不要脸。   “作为朋友,我还要给你一句忠告。”   “什么忠告,你说。”   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你不能欺负谢影心。”   罗正信愣了。   拍了拍罗正信的肩膀,向天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老罗,我不解释,你懂的。” 第2094章 你这人坏得很   谢影心正在整理档案,她的办公室里还有三个丫头帮忙,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堆卷宗。   送走罗正信后,向天亮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沿着楼梯从十楼来到位于八楼的档案室。   公私兼顾,向天亮可以大模大样地来找谢影心,即使罗正信见了也没话说。   市编制办要调阅全市干部的个人档案,这是公,至于私,是因为向天亮还是罗正信和谢影心的调解人。   看到向天亮,谢影心嫣然一笑,马上起身,把向天亮领进了档案存放室。   这里摆放着上百个档案柜,存放着不计其数的卷宗,在向天亮的眼里,这里就是迷宫,到处是秘密。   灯光昏暗,视线模糊,谢影心的身体灵巧地挂到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用手托住了谢影心的屁股,“这里很安全吧。”   “安全得可以惊天动地。”谢影心感觉到了那里的坚硬,“咯咯,我知道你是来慰问我的,所以我早有准备。”   “都是因为你家罗胖子。”向天亮笑道,“他刚刚找过我,他深深地刺激了我。”   谢影心娇笑道:“所以你也想刺激我,来吧,请你强烈地刺激我。”   向天亮不敢怠慢,把谢影心放在一张办公桌上,狠狠地刺激了二十几分钟。   “真痛快呀。”谢影心喘息着,庸懒地瘫在向天亮身上。   “影心姐,你们档案室很忙吗?”向天亮要伸手点烟。   “这里不许吸烟。”谢影心拦住了向天亮,“我们是很忙,我正要去向陈书记汇报呢。”   “哦,是什么事啊?”   “很多人改档案,是要求改档案,你猜他们要改什么?”   “不知道。”   “年龄。”   向天亮恍然大悟,“我明白白了,都想在这次升格中搭上末班车。”   “你说对了。”谢影心点着头道,“按照规定,干部的年龄限制是这样的,正处五十三,副处四十八,正科四十三,副科三十八,这都是硬杠子,超一天也不行,陈书记和谭市长决定,这次的年龄线定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所以,有相当认一部分打起了年龄的主意。”   “呵呵,不就是把自己的年龄往小里改吗,累不累啊。”   谢影心笑道:“可不是么,也真难为某些同志了,尤其是那些在下半年生的,特别是十二月份,你可能没有想到,在这四个级的干部中,有二十一个人是十二月三十一日生的,就差那么一天,便失去了晋升的机会,所以,我其实是相当同情和理解他们的。”   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影心姐,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在帮助他们弄虚作假吧。”   “咯咯,我们正是在帮他们修改年龄。”   “不会吧。”   谢影心说,“陈书记谭市长和余副书记一致默许,所以我才敢这么干,正处副处,正科副科,四个级别加一起,一共有两百六十多人要求修改年龄。”   向天亮不满道:“这怎么能行,我找陈书记说去,这完全是明目张胆的弄虚作假啊。”   “你省省吧,这叫人性化管理,你要是反对,就等于得罪了两百六十多位干部。”   “噢,得罪一大批人,还真犯不着。”向天亮挠着头道。   “不说别人了。”谢影心问道,“天亮,我家老罗的事你有安排了吗?”   向天亮奇道:“怎么,你这么关心他啊。”   “我是为了让他消停。”谢影心笑着说,“你可没看到,这几天他跟丢了魂似的,嘴里老是念叨,要是这次升不上去,我看他会发疯的。”   “呵呵。”向天亮把玩着谢影心的两个大肉球,“看在你的份上,这一次我把他弄上去。”   “就是,这一次把他弄上去,对你我也是有好处的。”谢影心屁股一撅,讨好地将头埋到了向天亮的两腿之间。   “舒服啊。”向天亮闭上眼睛哼了一声,“不过,你说的话是典型的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   “怎,怎么说?”谢影心头也不抬,她正忙着呢。   向天亮说,“帮老罗,有好处也有坏处,就像一把双刃剑,他升到了正处级,有可能会感激我,因为没有我,他可能早已卷铺盖回家了,那他可能会对咱俩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采取默许的态度,但是,他也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气我恨我直至反我,就像过去那样,即使明着不来,暗地里勾结别人对付我。”   “不,不怕,有,有我呢,我帮你,帮你管着他。”   “啪。”   向天亮在谢影心的屁股上拍了一掌,“你帮个屁,他要是豁出去了,连你也无所谓,那你的帮忙就是个屁。”   “咯咯。”   “臭娘们,你还笑。”   “那,那也不怕,他豁出去,我,我也豁出去,一,一刀两断,我相信,他,他不敢,他怕你收拾他,你不知道,他说过的,他最怕你,因为,因为你啥招都敢使,说你胆大包天,说你,说你不按常理出牌,收拾人就像捏死蚂蚁,眉头,眉头都不带皱的。”   “呵呵,他妈的,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你这人坏,坏得很,坏透了,很多人都怕你的,说你的招有十类,奇,歪,绝,阴,滥,邪,损,狠,坏,毒,反正,反正别人有的,你都有,别人没有的,你也有,跟你耍花招,那,那就是班门弄斧,关公,关公面前耍大刀。”   “这个罗胖子,不是在污蔑我的光辉形象么,哎,还有吗?”   “他还说,你有个最,最最厉害的招,就是撬人家的墙脚,挖人家的女人,然,然后,利用人家的女人对付那人,比方说,张小雅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前妻,陈美兰书记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的前妻,你拿住陈美兰和张小雅,余胜春和许平就不敢动弹,还有,市电视台副台长莫小莉,是清河市委书记张宏的老婆,总,总而言之,他说你这人坏,从头到脚都坏。”   说着,谢影心又爬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臭娘们,你又要干什么啊?”向天亮明知故问。   “机会难得,我要,我要梅开二度,咯咯。”   谢影心的娇笑声,在档案存放室里久久地回响。 第2095章 虫不咬人人扑虫   向天亮的工作效率很高,不干则已,一干就是雷厉风行,立竿见影。   市委政策研究室,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两块牌子在上午八点八分顺利地挂了起来。   之所以将办公地点选在八楼,与档案室为邻,绝不是因为谢影心,而是为了工作方便。   两块牌子旁边,还有一块稍小的牌子,市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   在人员的配备上,向天亮毫不客气地发挥了他独断专横的工作作风,市委组织部也不能干涉。   市委政策研究室五人,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三人,市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四人,除了心腹干将诸露和梅映寒,其余十个人都是本科大学生,五男五女。   办公室的安排,向天亮当然独占一间,最大的最好的。   诸露和梅映寒分别是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的领导,两个人合用一个办公室,但用屏风隔绝开,当然,位于向天亮的隔壁,而且有门相连。   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及市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三个既分开又相通的办公室,位于走廊的另一边,在向天亮办公室的确良对面。   向天亮还有个奇怪的用人标准,参加工作两年以上的不要,所以他选的十个大学生,有四个居然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参加工作还不满三个月。   别说人家不理解,就连诸露和梅映寒都不知道向天亮为什么要如此选人。   开完第一次内部会议,向天亮回到办公室,诸露和梅映寒就跟了进来。   “你俩一定有不少问题,请问第一个问题是什么?”向天亮点上了一支香烟。   诸露问,“为什么都是借用,而不是正式的?”   “这就是说,谁要是在三个月的试用期内不能胜任工作,我就让他滚回去。”   诸露又问,“为什么是五男五女?”   “男女平等,还有,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呵呵,我捎带着把他们的婚姻也包办了。”   诸露再问,“你个人呢?你个人就没啥想法?”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所谓的个人想法。”   梅映寒盯着向天亮追问,“真的没有个人想法?”   “我发誓我没有。”向天亮压低嗓音问道,“你们两个说说,那五位女大学生,哪一个能算得上是美女?和你们比起来,她们顶多就是三四十分或五六十分,我要是对她们动心,那你们也太低估我的审美观念了。”   “这倒也是,我们还是有这方面的自信的。”诸露笑道。   向天亮委屈地说,“所以嘛,你们别老是把我往坏处想么。”   梅映寒笑道:“话不能这么说,给你打打预防针,我们认为是很有必要的,这就叫警钟长鸣。”   “警钟长鸣,警钟长鸣,你们就长鸣吧。”向天亮无奈笑道。   诸露说,“而且我们还要提醒你,虫不咬人,但人是会扑虫的。”   “咦,这话怎么讲?”向天亮奇道。   梅映寒笑着说,“你是虫,那五位女大学生是人,你不咬人,但人有可能主动扑你,这方面也是要特别注意的。”   “呵呵,不要太敏感,不要太敏感嘛。”向天亮咧着嘴乐。   诸露笑道:“我们敏感不是个问题,可连孙副部长都摇头不已,那才叫问题呢。”   向天亮怔了怔,“孙副部长?哪个孙副部长,是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孙自在?”   诸露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没说什么怪话,只是说小向怎么想的,怎么搞了一帮娃娃,能研究出什么好政策来吗。”   “哦。”向天亮收起了笑容,“这个孙自在,老子得找他好好谈一谈。”   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的办公室。   向天亮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老孙,听说你对我的用人颇有微词。”   “我对你的用人颇有微词?谁说的,谁说的,这是造谣,这是中伤。”孙自在嚷道。   “呵呵,是诸露同志说的。”   “噢。”孙自在笑着点头,“我是替你担心,担心那帮小家伙不会做事,再说了,我知道诸露同志是自己人,所以才说了几句。”   向天亮笑了笑,“老孙,那以你认为,我的市委政策研究室该选些什么人?”   “说不好,不好说。”孙自在打着哈哈,“我以为,我以为起码是一些有丰富工作经验的同志吧。”   “老思想,老孙,你这种老思想要不得。”向天亮指着孙自在笑道。   “请赐教。”孙自在笑容可掬。   向天亮说,“老同志有优势,工作经验丰富,但是,老同志也有个臭毛病,我最看不惯的臭毛病。”   “你说说,是什么臭毛病?”   “固有的思维,老眼光,老观念,你让老同志来搞政策研究,能研究出什么来,我看顶多是冷饭炒蛋,炒得最好也是换汤不换药,整不出新名堂来。”   孙自在若有所思,“天亮,你还别说,你的这个观点很有意思,不,是很有道理。”   “你瞧瞧,你瞧瞧,连你孙副部长都这么认为哦。”向天亮摊着双手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明白。”孙自在笑着说道,“我准备为此写篇文章,专门讲讲新时期的干部选拔制度和用人思路。”   向天亮摇着手笑,“那是你们领导的事,别跟我唠叨。”   “那你找我干什么?”孙自在好奇地问道。   向天亮呵呵一笑,“有事是有事,但不知道老孙你愿不愿意帮我的忙。”   “去你的,用得着跟我客气吗?”孙自在笑道。   向天亮低声道:“我手下有十二个人,除了诸露和梅映寒,我对其他十个人都不了解,虽说都很年轻,但他们都是本地人,能进机关的都不简单,说不定身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我有点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   “明知故问。”向天亮道,“我是怕我这铺子还没开张,就让别人给安上钉子了。”   “嗯,这个问题值得注意。”孙自在点着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我先帮你捋捋,再帮你盯着他们。”   向天亮起身,翘着大拇指道:“明白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明白人。”   “哎。”孙自在冲着向天亮的背影喊道,“别忘了,市东郊工业园管委会领导班子,我等你最后定夺啊。” 第2096章 不要脸   孙自在的话提醒了向天亮,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固然重要,市东郊工业园那边的人事安排也不能放松。   向天亮开着车去找老油条成达明,这家伙上次“自伤”,其实可以出院了,可他却索性一装到底,赖在医院里不出来了。   还没到医院,向天亮就看到了丁文通的车,丁文通也看见了向天亮。   市两个项目工程已经完成,出任工程指挥部代理总指挥的丁文通,正处于无官一身轻的状态。   一个引水工程项目,一个土壤改造项目,为丁文通赚得了不少政治资本。   丁文通现在已经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但毕竟当过向天亮的秘书,见了向天亮,必定是口喊领导。   “领导,你这是去哪里?”丁文通坐进了向天亮的车里。   “你这是去哪里?”向天亮反问道。   丁文通说,“我去市委组织部,肖子剑部长找我谈话,应该是落实我的工作去向。”   “哦,具体去向大概定了吧。”向天亮眉毛扬了扬。   丁文通道:“我向孙自在副部长打听过,说是有三个职位供我选择,一是庆丰乡乡长,二是农林局副局长,三是滨海区区长助理。”   “呵呵,你打算去哪里?”   “我正要请你帮我拿主意呢。”   “真想要我帮你拿主意?”   “领导,瞧你说的,我的原则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你指向哪里,我就打向哪里。”   向天亮摆了摆手,笑着说,“你现在是有功之臣,在人事安排上你可以主动要求,不要怕人家说三道四,三个职位三个去向,但高低大小不可同日而语,庆丰乡乡长,一个破乡长有什么好当的,上面还有一个党委书记压着,没啥干头,农林局副局长,一个局长三个副局长,你去了也只能乖乖地排在老五的位置,你更难出头了,滨海区区长助理,一听就牛气,而且更有干头,也更有奔头,定了,你就去当滨海区区长助理吧。”   丁文通点了点头,“可是,我听说滨海区领导班子有点复杂,焦正秀书记和成达明区长斗得很厉害。”   “怎么,你怕了?”   “有你撑着,我什么都不怕,可是。”   “可是什么?”   丁文通说,“焦正秀书记是咱们的人,我得跟着他吧,可成达明区长与你私交甚密,我得顺着他吧,万一他们斗起来,你说我该怎么办?”   向天亮咧嘴直乐,“很简单,你去就是看戏的,别把自己陷进去就行了。”   “我明白了。”丁文通连连点头。   向天亮说,“文通,你要记住了,在官场上混,情商比智商更重要,有时候江湖义气比狗屁原则更重要。”   丁文通说,“潜规则比明规则更重要。”   向天亮笑,“所以你得学会喝酒,要么一口不喝,要么你就练个二三斤的量。”   丁文通也笑,“我现在的水平,一斤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有进步,有进步。”向天亮点着头笑道,“还有,一方面是上面要有人,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靠山最重要,要想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三者都要具备,你现在就是这种状况,而反面的例子就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他就是上面没人,腰杆怎么也硬不起来,什么事也做不了。”   “另一方面呢?”   “显而易见,除了上面有人,你下面也得有人,没有狗腿子,没有垫脚石,没有人在危急关头冲锋在前或甘当替罪羊,你照样成不了气候。”   丁文通微笑着说,“好像咱们的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就是这样的。”   “嗯,不是好像,他就是这样的,心比天高也没有用。”   丁文通说,“我现在有十几个同学和朋友,也以他们为核心,照你说的,我会慢慢地做成一个圈子。”   “这就对了,十几个再乘以十,你就算有点小气候了。”   望了向天亮一眼,丁文通欲言又止。   向天亮哼了一声,“少来这一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领导。”丁文通吞吞吐吐地说,“我不明白,你好像对你自己的同学不感兴趣,我几乎没有听你提起过。”   “唉。”   向天亮苦笑道:“文通啊,你他妈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哟。”   丁文通陪着笑,“领导,我可不是揭你的短啊。”   “呵呵,这是我的失误。”向天亮道,“我这人么,当初是人穷志短,自己看不起自己,当我认识到同学的重要性时,我的同学中的大部分,已经被两位老同学谢娜和马蕴霞给拉走了,金钱的威力巨大啊,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有六十二个,其中有三十七个在三元贸易公司任职,有几个已接近三元贸易公司的核心层,年收入几十万,我就是给他们正科级待遇,他们恐怕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你遇到强大的对手了。”   “是,有时候,权力也斗不过金钱,他妈的。”向天亮笑道,“再说了,我总不能让我的同学当叛徒吧,他当叛徒我也不会用他啊。”   丁文通嘿嘿地笑,“领导,你这话是不是也捎带着教诲我呢。”   “呸,你还用得着我诲吗。”向天亮连笑带骂,“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你骨子里就是个秀才,酸得发臭的秀才,给你千军万马你也当不了统帅,当然,你当个副统帅也许是够格的。”   “你别长篇大论,我有自知之明。”丁文通笑道,“你是天亮,是黎明的曙光,我得跟着你走才能找到阳光大道。”   “呵呵,这马屁拍得,太酸不拉叽了。”向天亮撇了撇头,“滚吧。”   下了车,丁文通还问,“领导,那就这么定了?”   向天亮点着头,“关于这一点,你得听我的,当滨海区区长助理,大有前途,也太有前途,在肖子剑面前,你千万不要客气,要敢于向组织提出要求,记住,要脸的人当不了政治家。”   “嘿嘿,那我就不要脸了。”   “对,谦虚是一种美德,但我更认为,骄傲是最得的美德。”   向天亮发动车子,很快来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   远远的,向天亮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乔蕊。 第2097章 但愿如此   向天亮的车在乔蕊身后悄然停下。   仿佛像后脑上长了眼睛似的,乔蕊退后几步,拉开车门坐到副驾座上。   “咦,你可真神,怎么知道是我呢。”向天亮大为惊奇。   乔蕊嘻嘻一笑,“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向天亮将车停好,扭头看着乔蕊,坏坏地笑起来。   “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你眼睛。”乔蕊在向天亮身上狠拧了一下。   “奇怪,真是奇怪。”向天亮笑道,“我记得当初读高中的时候,你的体重是一百一十三斤,所以你才荣获了胖大海这个称号,那个胖乎乎的形象,真是名副其实啊,可是,可是现在怎么越活越瘦了呢。”   “我就知道你嫌我胖。”乔蕊骄傲地直了直身体,“我现在的体重是一百零一斤,我可以摆脱胖大海这个称号了。”   “瘦了,也更漂亮了。”向天亮问道,“乔蕊,你是怎么瘦下来的,不是都说生了孩子更容易变胖吗?”   乔蕊一本正经地说,“你说的是一般规律,可我不一样,我要上班,又要带孩子,我还得抽时间参加大学本科函授,我想胖也胖不起来。”   “以我说,你就别上班了。”向天亮不以为然。   乔蕊笑着嗔道:“百花楼里那么多人,大家都在上班,都有事做,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干什么,丢人现眼呀。”   向天亮说,“要不,让你妈提拨你一下,坐办公室,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嘻嘻,我说向天亮同志,你这叫任人唯亲,此风不可长哟。”   向天亮的手往乔蕊身上伸去,“那风不可长,此风不总可长吧。”   “不行,这是停车场,光天化日呢。”   乔蕊嘴上说不行,身体却不退反进,直往向天亮怀里钻,只是眼睛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   与乔蕊缠绵完了,向天亮才下车朝住院部走去。   老油条成达明还赖在医院,自然有他的打算,其实上次他与向天亮合谋,让向天亮打伤自己一条腿,成功地回避了市东郊工业园那个大难题。   向天亮坐在病房的沙发上,歪着脑袋抽着烟,二郎腿翘得高高的。   成达明躺在床上,左腿还打着石膏,“哎,病房里不许抽烟。”   向天亮指着墙上的禁烟标志笑,“规定上没说来访者不许抽烟。”   “那给我来一支。”成达明伸出手。   向天亮又笑,“规定上没说允许病人可以抽烟。”   “NN的,你这不是在馋我吗。”   “呵呵,假病人不许抽烟,这是我的规定。”   成达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望着自己的左腿说,“你个狗日的,假打都把我的腿弄成这样,要是真打,我的腿非被你废了不可。”   “你才是狗日的。”向天亮道,“怎么,你想过河拆桥?端起饭碗吃饭,放下饭碗骂娘,你老油条不是这样的人啊。”   成达明笑道:“这事吧,还真得谢你,肖子剑部长看了以后也是没话可说,关于三元贸易公司独家经营市东郊工业园的美梦,被你的阴谋诡计给击破了,肖子剑部长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什么阴谋诡计,什么我的阴谋诡计?”向天亮瞪起了双眼。   成达明忙道:“口误口误,是我们的阴谋诡计,我们共同的阴谋诡计。”   “呵呵,这还差不多。”向天亮问道,“哎,你什么时候出院?”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还不到一个月,早着呢。”成达明说。   向天亮又骂,“他妈的,你还真赖上了。”   成达明看着向天亮说,“事还没完,我出院干什么,市东郊工业园管委会领导班子还没落实,我现在出去不等于自找麻烦么。”   “哦,狗鼻子还挺灵的嘛。”向天亮笑道。   成达明哼了一声,“我听说,你还往市东郊工业园管委会里塞了两个人,你这家伙是别有用心啊。”   “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别忘了我兼任市东郊工业园管委会主任。”   向天亮笑道:“你放心好了,我那两个人不是冲着你去的,不但不针对你,而且还可能会帮上你的忙。”   “但愿如此吧。”成达明道,“不过,你把丁文通安排到我身边,这也是为了帮我的忙吗?”   “呵呵,你的消息绝对灵通。”   成达明问道:“你老实说,是不是要让丁文通帮着焦正秀对付我?”   向天亮乐道:“你连焦正秀都不怕,还怕一个耍笔杆子的小知识分子?”   “怕。”成达明说,“焦正秀的直来直去我不怕,但我还真怕耍笔杆子的人,就你那个前秘书丁文通,笔杆子厉害得连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都佩服三分,我能不怕吗?”   “不用怕,丁文通不会对你不利的。”   “真的吗?”   “当然,首先你得不能对他不利。”   “废话。”成达明不满地说,“再怎么说,你的那个丁文通对我都没有好处。”   向天亮说,“这话我同意。”   成达明道:“当然,我估计你也不会让丁文通主动对付我,你派他来我们滨海区,就是来搞平衡的。”   “你知道就好。”向天亮道,“哎,你可不能欺负他啊。”   成达明苦笑,“我敢欺负你的人吗,你的人不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向天亮得意地笑着,“你明白就好,你们滨海区是一潭浑水,我派丁文通去,就是要帮你和焦正秀搅动搅动,然后我来个浑水摸鱼。”   “阴谋诡计,你小子又搞要阴谋诡计。”   向天亮摆了摆手,“老成,我跟你说点正经的,对丁文通的安排和市东郊工业园管委会的人事安排,你有没有意见?”   “你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   稍作思忖,成达明笑道:“也好,有你的人,我的处境更容易一些,肖子剑部长要是给我压担子,我退无可退的时候,就把你的人拎出来当挡箭牌。”   向天亮起身笑道:“呵呵,既然这样,那你就赶快出院吧。”   “哈哈,听你的,听你的,我马上出院,明天上班。”   离开医院,向天亮赶往冯来来家,冯来来的弟弟冯来庭要调到市东郊工业园管委会,向天亮要当面嘱咐几句。 第2098章 闲子   冯来来的家当然也是谢飞鹤的家,但谢飞鹤一般不在家,特别是向天亮来的时候,谢飞鹤更不会在家。   向天亮早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为了讨好向天亮,也为了留住他的心,冯来来与陈彩珊和谢影心确实费了不少功夫,这里的一切布置都以向天亮的要求为准。   所以,向天亮来了,不但冯来来要在,陈彩珊和谢影心也早就到位了。   陈彩珊说,“天亮,我们买了不少菜,今天中午给你做一桌好吃的。”   “什么意思?你们是要讨好我吗?”向天亮看着三个女人。   谢影心笑道:“我们是要讨好你,为了留住你的人,就得先留住你的胃。”   “呵呵。”向天亮乐道,“就你们三个的厨艺,比起我百花楼里的三大名厨,简直是天壤之别,绝对的没得比。”   陈彩珊说,“我们就是我们,我们不和百花楼里的人比。”   “这就对了,你们就是你们。”向天亮问冯来来,“你弟弟呢,他什么时候过来?”   冯来来奇道:“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人家今天去市东郊工业园就职,说不定现在正在开会呢。”   “噢,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向天亮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市东郊工业园管委会领导班子正式就职的日子,冯来庭都上任了,再当面嘱咐就没有意义了。   冯来来问道:“天亮,你是不是对我弟弟不放心呀?”   向天亮笑了笑,“你弟弟以前一直是搞技术的,所处的环境也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地质局,而市东郊工业园就不一样了,我要是说我放心,那就不是真心话了。”   谢影心说,“你还真的可以放心,冯来庭一定能胜任的。”   向天亮问道:“我还没见过面呢,他真的可以胜任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陈彩珊说,“小冯不错,人很机灵,一定能在市东郊工业园干出名堂的。”   向天亮翘起二郎腿笑道:“好,你们三个就算是冯来庭的担保人,冯来庭干好了,我提拨他,也奖励你们仨,冯来庭要是干不好,我既要撸了他,还要惩罚你们三个。”   谢影心笑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奖励和惩罚我们呀?”   “呵呵,惩罚么,我倒是想好了,就是打你们的屁股,先打肿你们的屁股,然后再带着你们到街上走一遍。”   冯来来笑道:“这算什么呀,你敢,我们就敢。”   陈彩珊笑着说,“来来呀,你是敢,天亮也敢,但我和影心可不敢。”   谢影心又问,“天亮,那你说的奖励又是什么呀?”   “奖励,这个奖励么。”向天亮挠着头道,“很简单,只要冯来庭在市东郊工业园成功了,我就满足你们每个人一个愿望。”   冯来来说,“什么要求都能满足吗?”   “当然,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满足你们。”向天亮拍着胸脯保证。   陈彩珊笑道:“其实,我们知道你对小冯不很放心,所以,我们早就对他交待过了。”   “不是我不放心,是那个市东郊工业园实在复杂,说得不好听一点,那里就是勾心斗角的地方,想要在那里立足的话,冯来庭要学得坏一点才行。”   顿了顿,向天亮问道:“你们说说,你们是怎么交待冯来庭的?”   陈彩珊说,“我们对冯来庭分析了你派他去市东郊工业园的真正用意,从而给他确定了应该扮演的角色。”   “什么角色?”   谢影心说,“闲子,闲而无事的棋子。”   向天亮微笑道:“差不离,真有点英雄所见略同的意思。”   陈彩珊说,“或者说,冯来庭是去当楔子的,是伏兵,玩潜伏,平时不用,关键时候才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嗯,这正是我的用意。”向天亮点着头。   冯来来道:“我和他交过底,在市东郊工业园管委会领导班子里,李子杓是你的同学,是他可以依靠的力量,但是,除非事先得到你的同意,否则不准与李子杓直接进行联系,也就是说,让他和李子杓各自发展,首要任务是站稳脚跟坐稳屁股。”   一边点头,向天亮一边说,“能力方面我不担心,尽量发挥就是,我主要是怕担心他们犯错误,我对李子杓和冯来庭有同样的担心。”   “能犯什么错误呀?”陈彩珊笑着问道。   向天亮道:“干部犯错误嘛,一般就是两类,无非是经济上的和生活上的。”   谢影心嘻嘻笑了,“经济上的错误,和生活上的错误,向天亮同志最有体会了。”   “呵呵,我只犯生活上的错误,不犯经济上的错误,而且生活上的错误也让人抓不了辫子。”向天亮大言不惭。   陈彩珊笑道:“我们真服了你了,你身边那么多女人,居然让人家抓不了辫子。”   向天亮抓过陈彩珊,伸手掀起她的衣服,把玩着她的两座玉山,“呵呵,这我就叫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信不信,我就是当着你家老徐的面玩你,你家老徐也不敢大声吭吭。”   陈彩珊挺了挺腰,将两座玉山往向天亮面前凑,“天亮,你真敢那样做吗?”   “敢,有什么不敢的,呵呵,你家老徐不行,我帮他干你,他还得感谢我呢。”   陈彩珊得寸进尺,乘机调整位置,爬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天亮,你,你真有那把握?”   向天亮笑道:“你家老徐马上要进常委会了,在这个时候,我就是在他头上拉屎拉尿,他都不敢吭声。”   冯来来跟着笑道:“这倒是真的,老徐这样,老罗就更是这样,我敢打赌,天亮现在就是当着老罗的面骑在影心的身上,老罗也不敢吭声。”   陈彩珊对冯来来说,“我们可比不上你,你现在是无法无天,你与天亮越亲热,你家老谢就越高兴。”   冯来来笑道:“所以呀,你们俩也要向我学习,给老徐和老罗上上课,至少也让他们有点思想准备。”   陈彩珊看着向天亮道:“真要是当着老徐和老罗的面,这不好把握吧。”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我看可以试上一试,老罗请我吃饭都请了三次了,要不,咱们就试试吧。”   当着人家老公的面和人家老婆亲热,这事想想就让向天亮激动。   向天亮就差摩拳擦掌了。 第2099章 勾勾搭搭   不用向天亮与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她们密谋,徐群先和罗正信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罗正信急,他天天惦记着自己能不能去掉副处级的副字,这都快成了他的心病。   而罗正信更知道,自己能否顺利晋升,取决于书记碰头会的决定,但罗正信明白,所谓的书记碰头会,基本上是一个声音,市长谭俊听市委书记陈美兰的,副书记余胜春也基本上看陈美兰的眼色行事。   陈美兰是什么人,女人,什么都听向天亮的女人。   搞定向天亮就等于搞定了陈美兰。   可是,向天亮不见兔子不撒鹰,罗正信请了向天亮三次,向天亮是死活都不肯答应。   没辙,罗正信唯有求救于老朋友,副市长徐群先。   “老徐,咱们得请向天亮吃饭。”   “真要请?”   “真要请,而且还得你请。”   徐群先说,“请向天亮吃饭,我基本上没有意见,但你要先搞清两点。”   “哪两点?”   徐群先说,“第一点,咱们请他吃饭能不能达到应有的效果?”   罗正信犹豫了一下,“要说这效果么,我这边是应该有的,只要向天亮他发力,我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至于你这边,虽然向天亮不能直接起到作用,但至少也能帮你说点好话吧。”   嗯了一声,徐群先笑道:“这倒也是啊。”   其实徐群先比谁都急,省委组织部对他的考察结束已有半个多月,但一直没有结论,徐群先托朋友打听过,说是在某个环节被卡住了。   作为内行人,徐群先知道所谓的某个环节,实际上就是某个人有不同意见,不同意他进入新一届市常委会。   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一步慢,步步慢,徐群先岂能不急。   罗正信又说,“老徐,你的问题卡在省里,我的问题是在市里,表面看是不一样,但我看实质上是一样的。”   “你认为,都在陈美兰书记的掌握之中?”   “确切说,是都在向天亮的掌握之中。”   徐群先瞅着罗正信,“看来,请向天亮吃饭是很有必要的喽。”   罗正信点着头说,“一方面,向天亮与陈美兰书记关系密切,与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的关系也很密切,我估计只要向天亮开口帮我们说话,我们的事就十拿九稳了,而另一方面,退一万步讲,即使向天亮帮不上忙,咱们也可以从他那里了解点内幕情况吧。”   “不错,你说得有道理。”徐群先也点着头。   罗正信问道:“那你说的第二点是什么?”   徐群先道:“你这是明知故问,咱们请向天亮吃饭,那就意味着咱们和他重归于好,可这么一来,你老婆和我老婆的事怎么办,这个尴尬怎么处理?”   罗正信愣了愣,“这个,这个确实是个问题啊。”   “老罗,士可杀不可辱,你说吃饭的时候,要是向天亮与你老婆和我老婆勾勾搭搭,咱们的脸面往哪儿搁?”   罗正信心道,向天亮与你老婆早就当面勾勾搭搭了,你早就没脸了。   徐群先心里却说,你罗正信的老婆与向天亮勾勾搭搭,我绝对没意见。   罗正信说,“老徐,我觉得向天亮不会干这种事。”   徐群先说,“难说,他对女人的兴趣,大于对我们的兴趣。”   罗正信说,“这个我知道,但咱们和他是一条道上的,他总得给咱们一点面子吧。”   徐群先说,“他会给咱们一点面子,但你老婆和我老婆会给咱们面子吗。”   罗正信说,“我想会的,这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   徐群先说,“女人啊,令人尴尬啊。”   罗正信说,“这个,这个也怪咱们自己,谁让咱们被她们抓了现形呢。”   徐群先说,“可是,你老婆和我老婆提出来,要当着咱们的面与向天亮勾勾搭搭,这也太过分了。”   罗正信说,“我也不能忍受。”   徐群先说,“你我和谢飞鹤不一样,他是有固定女人的,他老婆无论怎么做都不算过分。”   罗正信说,“老徐,我算是想明白了,只要不当着我的面,我老婆和向天亮爱干么就干么。”   徐群先说,“老罗,我也想明白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不当着我的面,我老婆和向天亮爱干么就干么。”   罗正信问,“那咱们定了,请向天亮吃饭,与他恢复原来的关系,你看怎么样?”   徐群先反问,“行,就这么定了,可问题是万一向天亮不肯来呢?”   罗正信说,“让老谢请,谢飞鹤现在的面子比咱俩大,一请一个准。”   徐群先说,“嗯,这主意好,咱们仨建起来的圈子,现在是老谢在掌舵,老谢的底气非同往日喽。”   谢飞鹤的小日子,最近确实过得不赖。   市体育局不久就要从正科级升格为副处级,正所谓水涨船高,作为大权在握的局长谢飞鹤,资历已经足够,跟着从正科升到副处是板上钉钉的事。   还有一点,与徐群先和罗正信一起建起来的圈子,在向天亮的授意下,谢飞鹤已经牢牢地掌握在手里,手下有人底气足,就连向来看不起他的罗正信都反过来要让他三分。   而在生活上,谢飞鹤更是自由自在,名义上和冯来来还是夫妻,但谢飞鹤早和他的那个恋人住在了一起,就差公开的成双成对了。   对向天亮和冯来来的来往,谢飞鹤是举双手赞成,甘当“环保主义”的模范。   对徐群先和罗正信提出的请向天亮吃饭一事,谢飞鹤当然同意,他正巴不得让徐群先和罗正信像自己一样呢。   “天亮,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去,不但要去,而且争取把徐群先和罗正信彻底拿下。”   向天亮装出一付不置可否的态度,“老谢,我觉得吧,老徐和老罗好像是在摆鸿门宴啊。”   “不会吧。”谢飞鹤摇着头道,“老徐和老罗正在节骨眼上,一个想要副处升正处,一个想要进入常委会并顺利晋升到副厅级,他们不敢跟你反脸。”   “万一是鸿门宴呢?”向天亮问。   谢飞鹤满不在乎,“怕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难道真的怕他们吗。” 第2100章 小动作   向天亮咧着嘴乐,“呵呵,这个世界上谁怕谁啊。”他心里更乐,想到过谢飞鹤的卑劣,可没想到谢飞鹤这么卑劣,为了在心理上与徐群先和罗正信拉平,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谢飞鹤道:“就是,反正我支持你,无论如何都站在你这边。”   “老谢,谢谢你,对你我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嘴上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心里却不然,因为谢飞鹤太过热情了。   “那就去呗。”谢飞鹤一个劲地鼓励。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老谢啊,你只道我最担心什么吗,我最担心的是老徐和老罗搞秋后算账,怕他们上位后翻脸不认人啊。”   “我想,我想不会。”谢飞鹤说。   “你说说你的看法。”向天亮递了一支烟给谢飞鹤,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谢飞鹤道:“第一,家丑不可外扬,老徐和老罗不敢对外宣扬你和他们老婆的事,恰恰相反,他们反而会拼命遮掩,不然他们的颜面何存?所以以我看,你和他们老婆搞得越厉害,他们越不敢把你怎么样。”   向天亮呵呵笑道:“这个说法值得考虑。”   谢飞鹤又道:“第二,老徐和老罗有个共同点就是怕老婆,虽然不是特别惧怕,但也不是一般的怕,在这种情况下,加上老徐和老罗在外面找小姐被抓现形,老徐和老罗在老婆面前没了底气,所以我断定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这个说法可不怎么样。”   谢飞鹤再道:“第三,老徐和老罗其实都是十足的官迷,两个人是不敢拿自己的仕途与你斗的,他们没这个胆量,你可以把他们送上去,也能够把他们拉下来,因此他们顶多对你心怀不满,而不敢公开与你翻脸。”   向天亮乐道:“老谢,你太乐观了吧。”   谢飞鹤笑道:“再说了,那天晚上她们几个女人去抓现形,拍了不少照片,很有用的,拿那些照片威胁老徐和老罗,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压住他们两个。”   向天亮坏坏地看着谢飞鹤,“老谢,这么说我是非去不可,不然会连你老谢都看不起我喽。”   不过,吃饭地点却是一变再变,这让向天亮顿时起了疑心。   本来说好是在谢飞鹤家,但徐群先和罗正信反对,都主张去自己家。   向天亮心里一动,提议索性去酒店吃饭,可是,这个提议遭到徐群先和罗正信及谢飞鹤的一致反对。   谢飞鹤拿着电话,与徐群先和罗正信商量了好一会后,才对向天亮说,“定了,在老罗家,老罗负责采购。”   “这什么情况?”向天亮问。   “不知道。”谢飞鹤摇着头,脸色有点怪,“噢对了,让你通知三个女人,早点回家烧菜。”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样更好,老罗的家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下午四点不到,向天亮就开着车,早早地来到罗正信家附近。   不一会,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陆续来了,一个个撅着屁股钻进了车里。   看到向天亮手里还拿着望远镜,陈彩珊笑问,“如临大敌,天亮,他们真的要捣鬼吗?”   “差不多。”向天亮将望远镜递给了谢影心,笑着说,“老徐老罗老谢,三个人都想对我和你们搞小动作,影心姐,你看着点,老徐和老罗都进去了,鬼鬼祟祟的。”   冯来来说,“老谢要是对咱们搞小动作,我跟他没完。”   向天亮笑道:“他们三个人也不是一条心,尤其是老谢,他只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   冯来来问,“天亮,他们想什么小动作呢?”   向天亮说,“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你们上次抓了他们的现形,他们这次也想抓你们的现形,但三个人都想单干,所以他们都提议聚餐地点放在自己家里,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可是,谁又都不愿意聚餐地点放在别人家里,因此,老徐和老罗就进行了联手,却把老谢排除了。”   冯来来道:“那他们准备怎么抓咱们的现形呢?”   “这很简单。”向天亮道,“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他们正在安装摄像探头,只要咱们酒后玩点花样,他们就能揪住咱们的把柄了。”   谢影心说,“那咱们进去,把他们的阴谋揭穿。”   “呵呵,我看不用这么着急地揭穿他们。”向天亮笑道。   陈彩珊跟着笑了,“你是要将计就计呀。”   向天亮瞅着副驾座上的陈彩珊坏笑,“彩珊姐,待会吃饭的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哦。”   冯来来噗地一声笑道:“放心,现在的彩珊姐已经很开放了,不信你可以检查一下。”   呵呵一笑,向天亮伸手撩起陈彩珊的裙子,“哟,还没有全面开放嘛。”   冯来来娇笑不已,“咯咯,待会吃饭的时候,当着老徐老罗老谢的面,彩珊姐一定会全面开放的。”   “呵呵,我无所谓,我巴不得。”向天亮大笑,“我热烈欢迎你们对我进行全面的开放。”   谢影心问道:“天亮,你想让我们怎么全面开放呀?”   冯来来又笑,“这还用说,就是当着老徐老罗老谢的面办那个事呗。”   陈彩珊笑着说,“最好让他们喝点酒,像以前那样,省得他们碍手碍脚的。”   向天亮笑道:“彩珊姐,你跟影心姐和来来姐一样,也变坏了。”   谢影心说,“天亮,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以前很坏似的,我以前很坏吗?”   向天亮道:“以前么,来来姐最坏,影心姐次之,而彩珊姐么,本来是比较老实的,是闷骚,内热外冷。”   冯来来笑道:“我承认,我们三个人里我最坏,影心也坏,不然她也不会主动勾引你。”   谢影心说,“你别胡说八道,我和天亮是互相吸引。”   “咯咯,那也差不多,反正是你先主动的。”冯来来大笑。   陈彩珊也笑,“影心敢于主动,这一点我很相信。”   谢影心说,“彩珊姐,你别说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彩珊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你们两个在一起,我想不坏也不行呀。”   笑声中,向天亮忽地嘘了一声,“你们看,老谢来了。” 第2101章 控制   看到谢飞鹤进了罗家后,陈彩珊对向天亮说,“老徐老罗老谢表面上是朋友,但从来就不是一条心,也正因为这一点,才让我们有各个击破的机会。”   向天亮点着头道:“你们啊,都以为老谢是运动员出身,就一定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其实不然,论智商老谢不输老徐老罗,论情商老谢比老徐老罗强,所以说,真要是想混官场的人,情商不高是混不开的,以我看啊,老谢将来在官场上的成就,不会输于老徐老罗。”   冯来来有些不信,“那以你说,他们三个将来的顶端会是在什么地方?”   向天亮说,“老徐,在官场上是个老实人,靠的是熬,以他的年龄和能力分析,将来能到正厅一级,老罗,小聪明多,但不大气,年龄也快到点了,所以他到正处级也就差不多了,顶多也是去人大政协弄个副厅级,而老谢呢,他在官场上靠的是混,混比熬强,他聪明并且聪明得很是地方,别看他现在只是正科,但马上会到副处,别忘了他现在还不到四十,还有十多年时间可混呢。”   陈彩珊笑道:“说得是,老谢最聪明的是跟准了你,所以他将来一定不差。”   谢影心笑着问,“那么,天亮你将来会到什么高度呢?”   “我么。”向天亮笑道,“不是我吹牛,我将来的成就至少会比老徐老罗老谢高。”   “咯咯,你凭什么肯定会比老徐老罗老谢高呀?”冯来来笑着问道。   向天亮伸手在陈彩珊胸前抓了一下,“嘿嘿,这还用说吗,很显然的事嘛,老徐老罗老谢官当得最大,他们也归你们三个臭娘们管,你们比他们大吧,而我却管着你们三个,想怎么干你们就怎么干你们,所以我比你们大,当然,由此推断我比老徐老罗老谢高,高得多了。”   三个女人娇笑连连,向天亮的这个道理,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事实胜于雄辩,她们实在没话可说。   说好了的,要给徐群先和罗正信一点面子,所以三个女人先进,而向天亮在车里吸了一支后才姗姗而来。   徐群先和罗正信及谢飞鹤正在客厅里神侃,还挺热乎的,而三个女人的身影,都是在厨房里忙碌。   向天亮坐下后,谢飞鹤就说,“天亮,你来给我评评理,他们俩欺负我呢。”   “呵呵,无非是说你运气好,得了大便宜,不费吹灰之力,就很快实现了从副科到副处的飞跃,这叫羡慕。”   罗正信笑道:“可见我们说得没错,因为天亮也是这么认为。”   “但是。”向天亮拿眼斜了罗正信一眼,“我看你老罗运气也不错,记得我刚来那会你还是个正科,而且年龄也到点了,你会想到你不但变成副处,而且即将把副字去掉吗?”   罗正信自嘲地笑了笑,“我运气是不错,但比起老谢来就差远了,我可是一个在科级原地踏步几十年的人,我这是厚积薄发,老谢那是火箭速度。”   向天亮呵呵一笑,“老罗,照你这么一说,那我是什么速度,简直就是光速嘛。”   罗正信忙道:“我可不敢说你,你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我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   “我背靠大树好乘凉,那你就是躺在杨梅树下接杨梅。”向天亮讽刺道。   谢飞鹤大笑,“哈哈,说得好,说得好,老罗就是躺在杨梅树下接杨梅,身在福中不知福。”   罗正信讪讪而笑,徐群先及时出来打岔,“天亮,你这一次收获巨大,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其实是权重之地,与市委主要领导最接近的。”   向天亮微微摇头,“可我还是副处,年底也升不了的。”   徐群先说,“你这个副处的权力比一般正处还要大,这就是实力嘛。”   向天亮笑道:“老徐你也不赖,进常委会,升副厅级,指日可待啊。”   罗正信问,“天亮,老徐的事定了吗?”   “这你得问省委组织部去。”向天亮咧着嘴乐。   “你不是消息灵通嘛。”罗正信比徐群先自己还急。   “老罗,你这叫皇帝不急太监急。”向天亮耸了耸双肩,“这么说吧,陈美兰书记如果知道,那我也会知道,所以,我可以问问陈美兰书记。”   谢飞鹤乘机笑道:“天亮,你和陈美兰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老谢,你狗日的是什么意思?”向天亮知道,谢飞鹤是帮着他把话往女人身上引。   所以谢飞鹤是一点都不客气,“嘿嘿,有人在传说,你和陈美兰书记是那种关系,你们好得就像一个人,陈美兰书记就是你,你就是陈美兰书记。”   “你这个家伙。”向天亮笑道,“我还和你老婆冯来来很要好呢,你反对不反对。”   “不反对,坚决不反对。”谢飞鹤一点都不脸红,“我知道她现在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点头,我们可以马上离婚,我也好光明正大地和我的恋人结婚。”   “呵呵,这个问题可以考虑,但我不能决定。”   这时,冯来来扭着小腰走了过来,向天亮更是爆笑,“能做这个决定的人来了。”   冯来来旁若无人,玉腿一分就跨坐到向天亮的腿上,把个半露的后背留给了其他三个男人。   “天亮,你别听老谢胡言乱语,我才不和他离婚呢,就这样过着挺好,我要让那个小妖精再做十年的地下女人,咯咯。”   边说边笑,冯来来直往向天亮怀里钻,看得徐群先和罗正信目瞪口呆。   向天亮也不含糊,双手紧压在冯来来两个突出的地方,“我说来来姐,这老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老谢不是坏人,更是自己人,咱们就当是好聚好散嘛。”   “咯咯,我这是在帮你呀。”   “哦,这话怎么讲?”   冯来来笑道:“老徐老罗老谢三个人,你得想办法控制他们,而怎么控制他们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我们,我和彩珊还有影心,咯咯,你只要控制了我们三个,就等于控制了老徐老罗老谢三个人。”   “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呵呵。”向天亮看着徐群先和罗正信及谢飞鹤坏笑。 第2102章 明枪暗箭   徐群先和罗正信好不尴尬,冯来来这个娘们,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问题回避不了,徐群先冷静地想,这次聚餐的目的,就是消除尴尬,与向天亮重修关系,所以说开了也好。   与徐群先不一样,罗正信可气死了,冯来来这娘们欠操,真后悔当初在老谢家没操了她。   谢飞鹤是一点都不生气,他还笑,有一天徐群先和罗正信要是跟他一样,他非爆笑三天不可。   但是,徐群先和罗正信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上次在外面鬼混被抓现形以后,作为报复,陈彩珊和谢影心公然提出要和向天亮发生关系,这也太荒唐了,徐群先和罗正信不比谢飞鹤,谢飞鹤和冯来来是没有孩子,而且谢飞鹤还有婚外情呢。   看到男人们不说话,冯来来主动抛砖引玉,“天亮,我说的这个办法不够好吗?”   向天亮笑而不语,却伸手一扯,将冯来来的罩罩扯了下来,“老谢,你不反对吧?”   谢飞鹤急忙摇手,“不反对,不反对,现在她归你了,你的人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而徐群先和罗正信,想不看都不行,因为冯来来已经转过来面对着他们了。   “天亮,老徐和老罗在看我。”冯来来敞着胸怀,忽地嚷了起来。   向天亮笑道:“这有什么,看几眼也少不了你几两肉,而且老谢也在看呢。”   冯来来说,“老谢他不一样。”   向天亮问,“老谢怎么不一样了?”   冯来来说,“他,他那算是故地重游么。”   向天亮笑,“呵呵,说得是,说得是,老谢熟悉你地里的一草一木呢。”   冯来来说,“老徐和老罗是坏蛋,他们在偷鸡摸狗。”   向天亮又笑,“我说来来姐,你说得太上纲上线了,总的来讲,老徐和老罗都是好人。”   冯来来哼了一声,“好人个屁,他俩都打过我的主意,我要揭发他们。”   向天亮故作吃惊状,“还有这样的事?”   冯来来点着头,“嗯,但我没让他们得逞。”   向天亮噢的一声,“那没关系,未遂,他们属于未遂。”   冯来来说,“犯罪未遂也是犯罪。”   向天亮说,“这倒也是。”   冯来来说,“所以,我这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   向天亮又问,“来来姐,你这话怎么讲?”   冯来来笑道:“你要为我报仇,我不能让老徐和老罗白看了。”   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好,不能让老徐和老罗白看,你说,我该怎么为你报仇。”   冯来来娇笑着,“你待会把彩珊和影心也这样示众,就算是给我报仇了。”   向天亮又应了一声好,放下冯来来,又在她的屁股上拍一掌,“就这么办,但你现在该去帮忙烧菜了。”   点上一支烟,向天亮得意地吸了几口,“老徐,老罗,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人家女同志要求,我可是被动的哟。”   徐群先尴尬得说不出话来,倒是罗正信,虽然在苦笑,但嘴巴还能张开,“天亮,这个事,这个事很重要吗?”   “很重要。”看了一眼厨房,向天亮压低嗓音说,“三个女人说了,如果达不到她们的要求,她们会翻脸不认人,把你们三个人的丑事抖搂出去,而她们的具体要求,就是要我和她们……”   谢飞鹤道:“天亮,当面那样,当面那样不好吧。”   向天亮笑着说,“当然,当然,我知道该怎么办。”   谢飞鹤及时转移了话题,“天亮,还是说说老徐和老罗的事吧,他俩人啊,现在最关心的是他们的前程。”   向天亮笑道:“老徐和老罗没什么事,或者说,老徐和老罗不存在事。”   谢飞鹤故作吃惊,“天亮,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莫非。”   向天亮装得有些高深莫测,“我可没什么意思,没什么事就是没什么事,不存在事就是不存在事。”   这个时候,罗正信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果不其然,罗正信沉不住气了,他迫不及待地问,“天亮,你是不是得到什么不利的消息了?”   向天亮不理罗正信,却对徐群先说,“老徐,我先说老罗的事,你没意见吧。”   “我能有什么意见,我也正想听听呢。”徐群先微笑道。   徐群先是很想听,反正很莫名其妙,罗正信的好事或坏事,他都很想听。   和谢飞鹤一样,对罗正信,徐群先总有点幸灾乐祸的心态,只不过他掩饰得好,不像谢飞鹤那样直白。   “老徐,关于老罗,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向天亮有意把徐群先拽进来。   徐群先愣了愣,“没,没听到什么啊?”   向天亮笑了笑,“比方说,比方说。”   徐群先心里在骂,好你个向天亮,这不是让罗正信恨我吗。   罗正信是在心里生气,还朋友呢,老徐也太不够意思了,有我的消息还藏着掖着。   向天亮又笑,“老徐,我也是听说的,听说你听说了,一些关于老罗的消息,好像,好像还是负面的消息。”   这么一说,罗正信更紧张了,“老徐,你知道什么,你,你就说出来么。”   徐群先说,“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谭市长和余副书记找过我,征求过关于老罗的意见,当然了,我分析那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谢飞鹤说,“不会吧,如果是征求关于老罗的意见,那就不是例行公事。”   徐群先瞥了谢飞鹤一眼,“那你说是什么呢?”   谢飞鹤笑道:“要么是晋升前的规定动作,要么是有人盯上了老罗。”   “呵呵。”向天亮咧嘴直乐。   指着向天亮,徐群先对罗正信说,“你得问他,既然谭市长和余副书记找过我,那谭市长和余副书记肯定也找过他。”   罗正信看着向天亮,“天亮,你可得实话实说,我不怕被折腾的。”   “老罗,既然你说实话实说,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向天亮道,“不过,老罗你可得做好思想准备,现在开始是副处升正处的部分同志的征求民意时间,你老罗是其中之一,你是老机关了,其中的道道你是懂的,在这个时候,明枪暗箭是很多的。”   罗正信忙问,“都,都说我什么了?” 第2103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向天亮先笑了笑,然后轻描淡写地说,“其实吧,也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惯用伎俩,你老罗在重要的位置上待了几十年,朋友交了很多,但得罪的也不少吧,所以,当你要被提拨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人一见风吹草动就跳出来,给你找点麻烦下些绊子,这一次就是这样的,但这一次他们换了招法,知道陈书记和我一样会护着你,他们就采取了迂回战术,把举报信寄给了谭市长和余副书记,而且他们的举报信里,把你老罗翻了个底朝天,又是上纲又是上线,搞得谭市长和余副书记心里没底,因此才找有关人士了解你老罗的情况,这有关人士里,就包括了老徐和我。”   罗正信的脸黑了,“天亮,是谁?是谁写的举报信?”   “呵呵,我说老罗啊,你不是老糊涂了,这种举报信会署名吗?就是署了名,谭市长和余副书记也不会告诉我,老徐你说是不是?”   徐群先点着头道:“谭市长和余副书记只说是接到了举报信,没说是谁写的举报信。”   “严,严重吗?”罗正信有些结巴。   徐群先说,“我知道得不多,但是,我觉得谭市长和余副书记很严肃,不像是走过场的样子。”   罗正信又瞅着向天亮。   向天亮摇摇头,又接着点了点头,“是不是走过场,那就看谭市长和余副书记是怎么想的了,谭市长和余副书记要是觉得没事,那老罗就屁事都没有,谭市长和余副书记要是觉得有事,那老罗芝麻大的小事也会变成大事。”   徐群先微微一笑,“天亮,谭市长和余副书记总归是要听陈书记的吧?”   “老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向天亮问道。   徐群先笑着说,“我的意思是万变不离其宗,谭市长和余副书记再怎么着,在重大的人事问题上,他们最后还是要听陈书记的。”   “差不多吧,那又怎么样?”向天亮又问道。   “嘿嘿。”徐群先笑道,“陈书记作主,不等于是你作主吗,以你和陈书记的关系,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   向天亮有些不好意思了,“老徐,你的思想有问题啊。”   谢飞鹤笑道:“天亮,老徐的意思很明白,有些事情不需要多说的,事就那么个事,不说也罢。”   向天亮虎着脸道:“老谢,你把话说清楚点。”   “哎,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谢飞鹤低声说道,“天亮,我听说你和陈书记,陈书记可喜欢你了,陈书记对你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反正,反正陈书记对你是服服帖帖的。”   “呵呵。”向天亮乐道,“不错,陈书记对我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现在么,你老婆冯来来对我也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将来,将来,呵呵。”   谢飞鹤接着笑道:“将来,陈彩珊和谢影心对你肯定也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哈哈。”   这话说得徐群先和罗正信又是一阵尴尬。   向天亮忙说,“老谢,你扯远了,别跑题嘛。”   谢飞鹤点着头道:“我的意思和老徐的意思一样,只要你帮着说话,老罗的事就不是问题。”   徐群先也笑着点头,“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你们俩这不是把我放火上烤吗。”向天亮看着罗正信道,“老罗其实早就够格了,要是这次还成不了,那老罗还不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吗。”   罗正信道:“天亮,我的事还是要靠你啊。”   “老罗,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向天亮笑着说道,“你是知道的,我一贯支持你,过去是,现在也是,将来更是,所以你就放心吧。”   其实,罗正信本身就是个问题,要说他身上的毛病,加一块算的话,他早该滚蛋回家,可要是抹开他那些毛病,以他的资历,至少不输于现在的徐群先。   这一次,向天亮决定不再为难罗正信,无论如何也要帮罗正信上去,否则罗正信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就不好办了。   “但是。”向天亮忽地又道。   罗正信一怔,“但是什么?”   向天亮道:“你今晚得多喝几杯。”   罗正信忙笑道:“没问题,没问题,待会我敬你三杯。”   “老罗,三杯恐怕不够吧。”谢飞鹤笑道,“你要是喝九杯,天亮就帮你把谭市长和余副书记手上的举报信抹了。”   “九杯就九杯,我豁出去了。”罗正信难得的爽快,忙不迭的答应。   向天亮将腿翘到了茶几上,“老罗,我有两点提醒,一,这段时间你不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二,你去找丁文通,你们原来不是市两个项目工程指挥部的搭档吗,让他写点材料,就当是,就当是为你自己脸上贴金吧,写好了交给我,我帮你整到省报上去。”   “天亮,谢谢,谢谢你。”罗正信朝向天亮投去感激的目光。   老实说,罗正信知道自己离不了向天亮,以前离不了,现在也离不了,他需要向天亮罩着他,至于以后,还是需要向天亮罩着,因为罗正信的目标不仅仅只是正处级。   还是得讨好向天亮,罗正信心道。   可是,拿什么讨好向天亮?   难道要用上古人的那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老婆套不住向天亮这头大色狼?   谢飞鹤凑到罗正信身边,附耳说道:“老罗,你一定是在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句话吧。”   “你,你什么意思?”罗正信低声喝道。   谢飞鹤悄声说,“你还不明白?现在的情势明摆着,你老婆就是你的保险,你想把你身上的副字去掉,就得让你老婆把向天亮侍候好了。”   “姓谢的,你没安好心。”罗正信怒道。   谢飞鹤忍着笑又道:“我告诉你吧,其实向天亮早把你老婆给睡了,我亲眼看到的,就是以前在你家喝酒的时候,对了,老徐也亲眼看到的,不信你问他么。”   罗正信气得拿眼直瞪谢飞鹤,“姓谢的,别忘了我老婆是你的亲侄女,有你这么当叔叔的吗?”   “哈哈。”谢飞鹤轻轻地笑道,“比起让你当我的侄女婿,我更愿意让向天亮当我的侄女婿哦。” 第2104章 几斤几两   罗正信气得直翻白眼,要不是有向天亮和徐群先在,他早就和谢飞鹤翻脸了。   现在不能翻脸,罗正信告诉自己,谢飞鹤傍着向天亮,现在还不能报复谢飞鹤。   不过,罗正信算是看出来了,老婆的事应该是谢飞鹤在捣鬼,这家伙,是变着法的要把谢影心和陈彩珊往向天亮的床上推啊。   罗正信看了看徐群先,心里又忽发奇想,陈彩珊那娘们够骚,烂在徐群先手里够可惜的,反正我罗正信没福消受,让向天亮吃了也好。   这时候,徐群先道:“老罗,老谢,你们俩莫名其妙,在说什么悄悄话啊?”   “没什么,没什么。”谢飞鹤起身坐到徐群先身边,“老徐,我和老罗在谈你的事呢。”   徐群先摇了摇头,“我的事关键在上面,在省委组织部,干着急也没用啊。”   谢飞鹤朝向天亮呶了呶嘴,“至少应该了解一下情况嘛。”   徐群先看着向天亮说,“天亮,这事只有你能做到哦。”   点了点头,向天亮指着电话笑道:“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她主管全省的党群工作,应该掌握咱们市委常委会的调整计划。”   说着,向天亮拨通了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的手机,并摁下了免提键,好让徐群先听个明白,“高书记您好,我是向天亮。”   口称高书记,并尊称为您,电话那边的高玉兰就会知道向天亮身边有人,说话就不能随随便便,不能说那些亲热话。   高玉兰:“是天亮同志呀,你好。”   向天亮:“高书记,我没打扰您吧?”   高玉兰:“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正在家里吃饭,所以你没有打扰我。”   向天亮:“那,那我有个事想问问您,不知道可不可以?”   高玉兰:“呵,你还没说是什么事,所以我不能说可不可以。”   向天亮:“噢,是这样,是关于我们市常委班子的调整计划。”   高玉兰:“天亮同志,你想知道的这个事可有点大哦。”   向天亮:“请您透露点,一点点就行。”   高玉兰:“不行,组织纪律不允许。”   向天亮:“高书记,我保证不外传,守口如瓶。”   高玉兰:“那也不行,组织纪律规定我必须守口如瓶,我还怎么向你透露呀。”   向天亮:“高书记,说说新班子是十一个人还是十三个人,这总可以吧。”   高玉兰:“嗯,这个还没定,因为这涉及到有没有空降干部的问题。”   向天亮:“空降干部?这是什么情况?”   高玉兰:“这就是说,如果在你们滨海市范围内调整,那就仍然保持十一个人的编制。”   向天亮:“噢,如果有从外地调入者,就很可能是十三个人的编制。”   高玉兰:“嗯,是这么一个意思。”   向天亮:“那么,那么具体的调整人选呢?”   高玉兰:“保密。”   向天亮:“高书记,您就透露一点点嘛。”   高玉兰:“不行,还没有定的事,我不能瞎说。”   向天亮:“真没有定?”   高玉兰:“还早着呢,离年底还有三个月嘛。”   向天亮:“那,那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有调整吗?”   高玉兰:“天亮同志,你还有完没完?”   向天亮:“对不起,高书记,对不起,最后一个问题,我问最后一个问题。”   高玉兰:“好吧,你说。”   向天亮:“我们的副市长徐群先,省委组织部对他进行了考察,您能不能说说省委组织部的结论。”   高玉兰:“徐群先么,我知道,这一次省委组织部一共考察了你们三位副市长,徐群先、王玉成和陈瑞青。”   向天亮:“对,我听说是三选一,那谁的希望最大?”   高玉兰:“各有优势,但尚未确定,对了,你支持哪一位?”   向天亮:“呵呵,当然是徐群先了。”   高玉兰:“嗯,这是个老实人,各方面都不错,就是魄力小一点,胆子不够大。”   向天亮:“那至少也比王玉成和陈瑞青强,他俩一个搞投机钻营,一个耍嘴皮,都不是干实事的人。”   高玉兰:“天亮同志,不能随便议论领导。”   向天亮:“高书记,您得为我们滨海把好关。”   高玉兰:“臭小子,你有几斤几两,也敢教训起我来了。”   向天亮:“不敢,不敢,呵呵,我有几斤几两,高书记您还不了解吗。”   高玉兰:“好了,我知道了,你说的事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向天亮看着徐群先说,“老徐,你也都听见了,情况就这么一个情况,现在看来,虽然事情尚未定论,但相对来说,对你是比较有利的。”   “我也听出来了。”徐群先点着头道,“高书记知道旁边有人,所以有些话不方便说,但我知道高书记的意思。”   向天亮微笑道:“既然你听明白了,那我就不用再解释了。”   谢飞鹤问道:“天亮,这么说来,老徐是与王玉成和陈瑞青争夺一个常委名额了?”   “基本情况是这样的。”向天亮道,“听说省委组织部有个计划,将咱们滨海市常委会扩大到十三个人,新增的两个名额,一个由外地调入,一个从现任副市长中选拔,此外,原有的常委会成员中,也将有适当的调整,总之,为了突出经济建设的重要性,选拔一名副市长进常委会是肯定的。”   罗正信说,“老徐与王玉成和陈瑞青争夺一个常委名额,老徐的优势不大,我说天亮,咱们得帮老徐想点办法啊。”   谢飞鹤疑道:“王玉成和陈瑞青比老徐有优势吗?”   向天亮说,“也不是王玉成和陈瑞青比老徐有优势,只能说大家各有各的优势,但相对来说,还是老徐比较有优势,因为在王玉成和陈瑞青与老徐三个人谁进常委会这个问题上,市委的意见最为重要。”   徐群先微微颌首,“市委的意见,主要是陈书记的意见,天亮,我说得对吗?”   这时,陈彩珊走过来,不冷不热地说,“你才知道呀。”   向天亮笑而不语。   陈彩珊挽住向天亮的手,故作亲热地说,“天亮,菜都烧好了,咱们去吃饭吧。” 第2105章 挑拨离间   看着向天亮和陈彩珊那个亲热劲,肩挨着肩的背影,徐群先除了瞪眼就是皱眉头。   谢飞鹤见状,急忙悄声说,“老徐,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   “哼,这是小不忍吗。”徐群先恼道,“老罗你说,这是小不忍吗?”   罗正信说,“这是小不忍。”   徐群先为之气结,怎么罗正信帮着谢飞鹤说话了。   罗正信又小声说,“老徐,老谢说得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大谋成功之后,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徐群先知道罗正信的意思,秋后算账,等自己的目的达到后再跟向天亮翻脸不迟。   可那是你罗胖子的德行,人与人不一样,我徐群先搞不了秋后算账那一套。   徐群先哪里知道,罗正信至今还暗恋着陈彩珊,他正羡慕向天亮,巴不得向天亮将陈彩珊吃掉呢。   向天亮好像要故意表现给徐群先看似的,在进入餐厅前,还伸手在陈彩珊的屁股上摸了一下。   等到进入餐厅,罗正信的脸立即黑了下来,因为谢影心紧坐在向天亮身边,居然有一条腿搁在向天亮的腿上,那长腿雪白雪白的,正被向天亮的手摸索着。   徐群先心里有点幸灾乐祸,你罗胖子这叫现世报,刚才叫我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该你小不忍则乱大谋了吧。   不过,徐群先马上又皱起了眉头,因为陈彩珊也学谢影心,如法炮制,坐在另一边,也把一条腿搁在了向天亮的腿上。   向天亮也不客气,左手一个,右手也一个,将陈彩珊和谢影心的腰搂得紧紧的。   徐群先和罗正信很是尴尬,谢飞鹤在二人身后低声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就当看不见,就当看不见。”   谢飞鹤率先坐下,徐群先和罗正信端着脸,坐在了向天亮的对面。   冯来来当起了“和事佬”,“老徐,老罗,咱们喝酒吧。”   谢飞鹤也附和道:“对,对,边喝边聊,边喝边聊。”   杯子里倒满了酒,罗正信跟着勉强端起了杯子,可徐群先没举杯。   向天亮笑看着徐群先问,“老徐,你怎么个意思啊?”   “这个样子,我能喝得下去吗?”徐群先头也不抬。   向天亮说,“老徐,我看过三位姐姐拍的照片,好像你与老罗老谢在外面喝酒作乐的时候,也是左搂右抱的吧。”   徐群先说,“那,那不一样。”   向天亮笑道:“是不一样,你抱的是别人的女人,我抱的是你的老婆,这也就是说,你可以放火,朝别人放火,而我不能对你老婆点灯,你对自己讲自由主义,而我却只能讲马列主义,我说老徐,你这种想法有问题嘛。”   徐群先哼道:“天亮,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呵呵,我与时俱进,现在不兴朋友妻不可欺了,现在讲究的是,朋友妻,必须骑,不骑白不骑。”向天亮乐道,“再说了,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我也不想这样,是彩珊姐和影心姐要求我这么做的,她俩就是想报复你和老罗,我是被迫无奈,我也是受害者。”   罗正信不满道:“你也可以拒绝么。”   谢影心说,“天亮要是拒绝,我们就找别人去。”   陈彩珊说,“你们别冲天亮,有本事冲着我和影心来。”   “喝酒喝酒,我先干了。”徐群先举杯仰头,一干而尽,“老罗,别说了,其实你的头上早被戴上绿帽子了。”   罗正信也喝了酒,苦笑着说,“老徐,你也一样,你的头上也早被戴上绿帽子了。”   谢飞鹤哈哈大笑,“说开了好,说开了好,其实我也是这样的,不过那不叫绿帽子,那叫环境保护主义者。”   罗正信对徐群先说,“就是在我家,第一次这么多人聚餐的时候,我装醉躺在卧室里,亲眼看到天亮抱着你家彩珊在干那事。”   徐群先对罗正信说,“我也看到了,也是那一次,我装醉躺在你家书房里,亲眼看到天亮抱着你家影心在干那事。”   罗正信说,“还有冯来来。”   徐群先说,“对,还有天亮和冯来来在干那事。”   谢飞鹤说,“你们别扯我,我无所谓,至少我和来来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冯来来道:“老谢,咱俩的事还没完,你要赔我的青春损失,所以,只要我不同意,你休想离婚,让你那个恋人再等几年吧。”   谢飞鹤陪着笑说,“算我欠你的,算我欠你的,反正你不点头,我是不会提离婚二字的。”   这闷酒喝起来不用催,空着肚子,很快就酒过三巡了。   酒意渐浓,精神放松,气氛竟然诡异地轻轻了不少。   这时,徐群先问罗正信,“你亲眼看到天亮抱着陈彩珊在干那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罗正信先是一愣,随即反问道:“那你呢?你亲眼看到天亮抱着谢影心在干那事,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向天亮忍着笑,没敢往徐群先和罗正信那边看,其实他有点忙,因为陈彩珊和谢影心正在他那里左右夹攻呢。   更匪夷所思的是,冯来来钻到了桌子下,跪坐在地上,埋头于向天亮的双腿之间。   向天亮往身后的餐柜上一靠,笑着骂道:“臭娘们,真不要脸。”   冯来来笑道:“我助兴,为你,为你助助酒兴。”   徐群先和罗正信面面相觑,接着均大笑起来。   谢飞鹤笑道:“老徐,我告诉你为什么,老罗其实是道貌岸然,他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他一直暗恋着你老婆陈彩珊。”他先把矛头对准了罗正信。   罗正信喝道:“姓谢的,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徐群先问,“老谢,都到这份上了,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   谢飞鹤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暗恋你家彩珊,并多次图谋不轨,这事她们几个都知道,听说有一次你出差,老罗闯进你家还差点得逞了呢。”   徐群先盯着陈彩珊,“老谢说的是事实吗?”   陈彩珊红着脸道:“你让老罗自己说吧。”   徐群先扭头黑脸,“老罗,你怎么说?” 第2106章 互揭老底   罗正信一脸的窘相。   谢飞鹤又笑道:“老徐,老罗对我说过,陈彩珊嫁给你,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他得不到陈彩珊,不如让向天亮得到陈彩珊,所以,天亮在老罗家和你老婆办那个事,老罗不但知道,不仅亲眼目睹,而且实际上就是他精心策划的。”   徐群先怒问,“老罗,老谢说得对不对?”   “这个这个。”罗正信讪讪一笑,开始了他的反击,“老徐,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不回避了,我承认,我对彩珊是有非份之想,也有不轨之举,也对老谢说过,要为天亮和彩珊勾搭创造条件,但是,但是我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   徐群先冷冷地一笑。“什么原因,什么原因促使你要对我老婆下手。”   罗正信嘿嘿笑着,“因为,因为你一直想对我老婆下手。”   “胡说。”徐群先的脸红得很快。   “胡说?老谢,这是你对我说的,你给证明一下吧。”罗正信道。   谢飞鹤说,“老徐,你对影心的搔扰也是很久了,没有十年,至少也有八年吧,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徐群先强辩道:“我承认,但是我可没有付诸过行动。”   谢飞鹤笑着说,“你还没有付诸过行动?老徐,确切说应该是你付诸过行动而没有得逞过吧,而且,你同样对我说过,反正老罗满足不了谢影心,不如让向天亮把谢影心给办了,这也就是说,天亮和影心搞到一块,你至少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徐群先道:“我,我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谢飞鹤哈哈一笑,“影心,你举例说明,说明老徐是如何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谢影心却先问向天亮,“天亮,我可以说吗?”   当着大家的面,向天亮把谢影心的红色罩罩扯了下来,“呵呵,这事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   谢影心说,“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记得老徐当时是副县长,有一天我下班,去托儿所接孩子,老徐开着车路过,说是搭我一段,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车刚开出几十米,老徐就将车停下,突然向我扑来,我拼命的叫喊、挣扎,老徐像疯了似的,撕破了我的衣服和裙子,就在,就在最危急的时候,幸亏有一辆交警的摩托车过来,交警拍打车门,我才转危为安,下车离开,要是没有交警路过,我,我就遭了老徐的毒手了,事后,他打电话给我,求我不要告诉老罗,我答应他了,可万没有想到没过多久,他又如法炮制,想把我又一次骗到他的车上,但我没再上他的当……”   向天亮听得咧嘴直乐,“老徐,影心姐说的是事实吗?”   徐群先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罗正信骂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徐,你太不是东西了。”   谢飞鹤笑着说道:“骂得好,老徐平时看着就是一个正人君子,比老罗可正经多了。”   罗正信颓然一声长叹,“老徐,你我相交有将近二十五年了,当从你当县工业局副局长开始我就罩着你,后来是我帮你爬上来的,甚至还让你超过了我,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对我老婆下手,我罗正信算是瞎眼了。”   谢飞鹤说,“老罗,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老徐开始搔扰影心的时候,影心还不是你的正式老婆。”   “你废话,影心早就跟着我了,那时老徐还不认识影心呢。”罗正信直着脖子说。   谢飞鹤问道:“那你爱影心吗?”   罗正信白了谢飞鹤一眼,“我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与老婆离婚后娶了影心,我不爱她能这样做吗?”   谢飞鹤又问道:“那么,你对影心忠诚吗?”   罗正信有些恼火,“老谢,你这是什么意思,干吗盯着我不放?”   “哈哈,我要为老徐主持公道。”谢飞鹤大笑。   向天亮笑道:“老谢,你说,大胆地说。”   谢飞鹤说,“老罗说老徐不是个东西,因为老徐骚扰过谢影心,其实,老罗你也不怎么样,你以前也经常骚扰陈彩珊,这事我也是一清二楚的,为了有说服力,还是让彩珊自己说吧。”   向天亮冲着陈彩珊笑,“彩珊姐,你说。”   陈彩珊又红了脸,“我不好意思说。”   向天亮笑道:“臭娘们,你必须说,不说就打屁股。”说着,他将陈彩珊的罩罩也扯了来,谢影心的是红的,陈彩珊的这个是粉红色的,向天亮将它们放在桌上,很是醒目。   陈彩珊说,“有一次,那是四年前的事了,也是夏天的时候,那天我下班后没有回家做饭,因为老徐打电话说他在外面有应酬,我在街上吃了饭后回到家,天气很热,我就去浴室洗澡,这时老徐却回家了,意外的是老罗也来了,两个人在客厅里说话,嘀嘀咕咕了好一会,我没在意,也没出去,一直待在浴室里,大约半个小时后,老徐打了声招呼后和老罗一起走了,我洗完澡刚出来,却看到老罗正进门进来,原来,他手里拿着的钥匙,是乘老徐没注意时从我的包里拿的,我当时慌了,一点力气都没有,老罗像疯狗似的把我扑倒在沙发上,我身上只有一条浴巾,老罗很快就扯掉了浴巾,眼看着老罗就要得逞了,但这时邻居的王大妈来找我串门,正是王大妈的敲门,才把老罗惊跑,他,他当时是从书房的窗户落荒而逃的,逃跑时还扭伤了一条腿,后来在医院躺了十多天……”   听罢陈彩珊的叙述,向天亮呵呵大笑,“老罗,这么说来,你也不是个东西啊。”   徐群先哼道:“罗胖子,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罗正信很尴尬,但却涎着脸说,“老徐,你打过我老婆的主意,我也打过你老婆的主意,咱俩扯平了,扯平了。”   徐群先恨恨地骂了一声,“罗胖子,现在我也认识你了。”   谢飞鹤这时却当起了和事佬,“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高尚,喝酒吧,喝酒喝酒。”   忽然,冯来来从桌子下爬出来,“等等,我也要揭发,揭发老徐和老罗对我的搔扰。” 第2107章 小人老罗   向天亮笑着问道:“来来姐,你说什么?老徐和老罗也搔扰过你吗?”   纯属明知故问,冯来来的事,向天亮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冯来来说,“岂止是搔扰过,简直是恬不知耻,无所不用其极。”   谢飞鹤说,“来来,你说吧,我不怕,我早知道老徐和老罗对你没安好心。”   罗正信尴尬地笑着,“还是,还是别说了吧。”   徐群先也讪然,“对,咱们喝酒吧。”   谢飞鹤可不嫌事大,“让天亮作主,天亮,你说呢?”   “呵呵。”向天亮笑道,“要说,要说,一定要把老徐和老罗的真实面目揭露出来。”   徐群先说,“天亮,嘴下留情啊。”   “我为什么要嘴下留情?”向天亮又是左搂右抱,将陈彩珊和谢影心揽得紧紧的,“老徐,我连手下都不留情,又怎么可能会嘴下留情呢。”   谢飞鹤笑道:“就是,天亮是不会嘴下留情的,不把你们两个批透批臭,他怎么能心安理得抱你们的老婆呢?”   徐群先绷着脸,“你们是存心想让我们难堪啊。”   陈彩珊对冯来来说,“来来,你快说吧。”   谢影心对冯来来说,“对,把他们干的坏事都说出来。”   冯来来瞅着罗正信笑,“老罗,论辈份你应该喊我什么呀?”   罗正信怔了一下,“那,那不是明摆着的么,你是影心的婶子,我应该喊你婶子。”   “对,看来你还没老糊涂,咯咯。”冯来来笑道,“不过,在我的记忆里,你可从来没有喊过我婶子,不仅如此,你私下喊我的称呼,让我听了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罗正信的老脸红了,“别,还是别说了吧。”   陈彩珊笑着问道:“来来,老罗都喊你什么呀?”   “咯咯,宝贝,乖乖,咯咯,他在私下里喊我来来宝贝,来来乖乖。”   众人均笑,连徐群先也跟着笑了。   冯来来道:“你个死胖子,你自己说说,你乘老谢不在家的时候,一共有多少次偷偷地潜入我们家?我家原来那半边篱笆墙,东头有一个洞,比狗洞大不了多少,就是老罗搞的,每次他潜入我家,就是通过那个狗洞爬进来的,以我的记忆,没有上百次,也起码有个七八十次,有一次,我记得是晚上十点左右,老谢又出去喝酒了,老罗又鬼鬼祟祟的来了,我在洞口扔了一些图钉,他爬进来的时候,两只手都被扎破了,还有两个膝盖,可是老罗很勇敢,还是奋不顾身地爬进来了。”   “咯咯,还有一次,老谢去参加省运动会,我知道老罗狗改不了吃屎,肯定还会来搔扰我,我就在那个洞口边挖了一个小坑,在坑里装满了粪便,上面铺了一张竹廉,我在屋里守着,晚上不到八点,老罗就迫不及待地来了,他从那个狗洞爬进来,一头栽进了那个粪坑,咯咯,老罗可一点也不生气,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来来宝贝,你又耍我,来来乖乖,你又淘气。”   “不过呀,有一次差点让老罗给得逞了,那一次我也是一个人在家,忘了防范,回到家倒头就睡,晚上老罗又悄悄地来了,通过那个狗洞进了院子,又从开着的窗户爬到了屋里,灯都不开地摸进了卧室,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都被他剥光了,但是,咯咯,但是。”   冯来来居然卖起了关子,顿了顿问道:“但是,老罗当时落荒而逃,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向天亮说,“肯定是你醒了,大喊大叫,把老罗给吓跑了。”   “不对。”冯来来摇头。   陈彩珊说,“肯定是老罗没有做好准备,临阵泄气了呗。”   “也不对,也不对。”冯来来娇笑着道,“是我的大姨妈来了,老罗连声喊着晦气,咯咯,来来宝贝和来来乖乖都不叫了,咯咯,他头也不回地了。”   众人又是大笑。   罗正信无地自容,想起身离开,却被谢飞鹤一把拽了回来。   “老罗你说,来来说的是不是真的?”谢飞鹤端着脸问。   罗正信吞吞吐吐地说,“是,是事实,都是事实。”   “你说,一共有多少次偷偷地潜入过我家?”   “忘了,忘了,对不起,老谢,我向你道歉。”   “我说么,我家那道篱笆墙怎么老是坏了呢。”谢飞鹤不高兴地说,“老罗,你说说,你这样的行为,我狠揍你一顿行不行?”   “行,行,你怎么揍我都行,我都没话可说。”   “哼。”谢飞鹤甩了罗正信的胳膊,“揍你罗胖子,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   击溃罗正信的心理的目的己经达到,谢飞鹤当然不会动手揍罗正信,再说了,谢飞鹤自己也一肚子坏水,和罗正信有得一比。   谢影心却不干了,“老罗,你不准备向我解释吗?”   罗正信红着脸说,“我不解释,不解释了。”   谢影心说,“你这叫初一,我能做十五,你说对不对?”   “对,你说对就对,你说对就对。”   谢影心端起酒杯,递到向天亮嘴边,向天亮笑了笑,吧唧一声将酒喝了。   放下酒杯,谢影心抬了抬屁股,坐到了向天亮的怀里,“天亮,我要你疼疼我。”   向天亮搂着谢影心亲了一会,“影心姐,这不好,再怎么着,也得给老罗留点面子么。”   谢影心伸手揪住了向天亮的那个,“不行,我就想现在要。”   “听话,不然我揍你的小屁股。”向天亮在谢影心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将她放回到椅子上,“再说了,咱们还有正题要说呢。”   说着,向天亮笑呵呵地看向了徐群先。   冯来来又笑了起来,“咯咯,天亮说得对,咱们还有正题要说,我还要揭发老徐对我犯下的严重罪行。”   徐群先立即脸色一紧,“来来,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我可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冯来来笑道:“老罗是小人,你是伪君子,你比老罗更坏。”   谢影心道:“你说么,大胆的说,有天亮为咱们作主,你还怕什么呢?”   向天亮也道:“对,大胆的说,彻底的说,把老徐伪君子的真实面目给揭下来,说吧说吧,说得不好打屁股,说得好了有奖励。” 第2108章 伪君子老徐   冯来来看着徐群先,笑嘻嘻地说,“老徐,咱俩可是老相识老关系了。”   徐群先讪讪而道:“邻居,邻居么,我管你爸还叫叔叔呢。”   冯来来问向天亮,“天亮,你去过我家,我家一边是荒地,另一边一条水沟之隔的人家,你知道是谁家吗?”   不等向天亮开口,谢飞鹤先说道:“那不就是老徐的老家么,他三十岁以前都住在那里的。”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冯来来瞪了谢飞鹤一眼,继续对着向天亮说,“我们家和老徐家关系很好,两家走动很多,以至于两家都开了一扇小门,还在水沟上放了一块木板方便两家走动,其中老徐是走得最多的。”   向天亮笑道:“老徐不会很小的时候就对你感兴趣了吧。”   “可不,现在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冯来来道,“老徐比我大差不多十岁,在我能走路的时候,他就带我出去玩,我五六岁的时候,他还常带我出去看电影,现在想起来,老徐那会儿的有些动作怪怪的。”   徐群先红着脸道:“你胡说,我带你出去玩还不好吗,那时候你父母都上班,就你奶奶带着你和你那弟弟,我是在做好事。”   向天亮笑着说,“老徐,你不要打岔好不好。”   冯来来道:“我想起来了,我七岁那年,在你们家,在你们家的后院,你曾经把我身上的衣服脱光了,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徐群先道:“来来,那是因为你玩水把衣服弄湿了,怕回家挨骂,我才帮你脱下来晒一晒的。”   “咯咯,那我里面的衣服并没有湿,你为什么也要脱?”   “我,我没有。”   “还有,你脱光我衣服后,为什么还要摸我?”   “我。”   “你敢说你当时没有摸我?”   “我,我不是怕你着凉了么。”   “你得了吧,咯咯。”冯来来笑道,“你赖也没用,我记得清楚呢,到我十二岁止,也就是你二十二岁那年你调到大阳乡工作,你三天两头找我玩,最多是看电影,平均一个星期一次,还有就是在你的房间,你总是喜欢抱着我,你的手不停地在我身上摸索,有好几次被你妈看见,你妈要揍你,你说将来要娶我,哎,我说得对不对?”   徐群先竟然笑了,“嘿嘿,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确实喜欢你来着。”   陈彩珊骂道:“真不要脸。”   向天亮呵呵一笑,“彩珊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徐喜欢来来姐,这没什么不对啊。”   陈彩珊说,“来来那时候才十岁出头,他能喜欢她吗。”   向天亮笑道:“这倒也是,老徐你真够可以的,真人不露相嘛。”   “咯咯,那时候的我,真是啥都不懂。”冯来来继续道,“有一次,我记得我还在读初中,老徐从大阳乡回家休息,大半夜的来到我家,站在窗户边说想见我,我开了窗,他爬进来说要摸我,我啥都不懂呀,结果又被他脱光了衣服,什么地方都看到了,他还亲我,当然,我发誓,除了那最最关键的一步。”   向天亮又咧着嘴直乐,“老徐,你可真够笨的,那美妙的一步你为什么不走呢,你走了那一步,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徐群先没好气地说,“我可比不了你,别人的老婆也敢抱。”   “呵呵。”   向天亮将陈彩珊拉到怀里,伸手把玩起她的两座玉山,气得徐群先赶紧扭头。   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就连罗正信也是,他对陈彩珊的迷恋,主要就是她的两座玉山。   向天亮一点都不客气,陈彩珊的上衣被他解开,两座玉山暴露无遗。   谢飞鹤冲着向天亮直翘大拇指,心说不看白不看,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东西。   冯来来撒娇了,“天亮,你还让不让我继续揭发了呀。”   “你继续揭发,狠狠地揭发。”向天亮乐呵着。   冯来来道:“老徐是二十六岁时调回城里的,在县工业局当副局长,我当时刚初中毕业,已经懂事了,知道老徐喜欢我,但我不喜欢老徐呀,所以我躲着不再见他,但老徐还是三番五次的纠缠我,更为变本加厉的是,他经常偷看我洗澡。”   谢影心笑道:“老徐,你还真是痴心不改呐。”   “还有呢。”冯来来又道,“老徐是二十八岁时跟彩珊姐结婚的,可他结婚以后,对我还是不死心,写信,打电话,递小纸条,什么手段都有,后来我嫁给了老谢,但老徐还不放手,还时常偷看我洗澡。”   向天亮说,“来姐,这里面你也不对,明明知道老徐偷偷看你洗澡,你为什么还要在那里洗澡,这说明你心里还是愿意让老徐看到么。”   “咯咯,你说对了,我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冯来来笑道,“有一次我洗澡时忘了关门,老徐又从水沟那边悄悄地过来,突然推开门冲进了我的浴室,关了电灯,二话不说就抱住了我,咯咯,也是不巧,那天晚上我妈在家,听到响动,拿着一根棍子冲进来就打,老徐挨了几棍后有点蒙,抱头鼠窜,慌不择路,扑通一声掉入了水沟,可我妈追了过来,就站在水沟边上,我妈在水沟边站了足足半个小时,老徐也在水沟里待了半个小时,那水沟里的水差不多有一人深呢,咯咯,我记得那是冬天,天气很冷呀,也不知道老徐被冻坏了没有,咯咯。”   大家听得笑声连连。   谢影心笑着问道:“老徐,来来没瞎编你吧。”   “咳,咳,我那是,我那是鬼迷心窍了呗。”徐群先尴尬地笑着。   谢飞鹤说,“老徐在水沟里待了也半个小时,你那么惦记人家的老婆,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徐群先道:“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谢飞鹤又说,“我的意思是,你惦记我的老婆,我没意见,那天亮惦记你的老婆,你也不能有意见。”   “你。”徐群先愣了愣,呆了一会儿,忽地恍然大悟道,“老谢,你告诉我和老罗,天亮和她们三个的事,是不是你在捣鬼?”   “哈哈,你说呢?”谢飞鹤大笑。   徐群先对罗正信说,“老罗,你傻我也傻,咱们两个都被老谢给耍了。” 第2109章 多走了一步   罗正信有点蒙,“老徐你说什么,老谢把咱俩给耍了?”   徐群先说,“你仔细想想,天亮和她们三个的事,是不是老谢在捣鬼?是不是老谢在推波助澜?”   想了一会儿,罗正信点着头道:“是啊,我明白了,我明白过来了,不错,老谢一直在暗中捣鬼,在帮天亮的忙。”   说着,罗正信朝谢飞鹤瞪起了老眼。   徐群先也是,一脸怨气地冲着谢飞鹤。   向天亮心里偷着乐,一边冲着冯来来使了个眼色,一边用双手在陈彩珊和谢影心身上拧了一下,一边自己站起来,转身往外就走。   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都是心领神会,纷纷拨腿开溜。   餐厅里,徐群先和罗正信与谢飞鹤吵成了一团。   向天亮领着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在卧室里鬼混了好一会儿,出来时,看到徐群先和罗正信与谢飞鹤已经偃旗息鼓,正坐在客厅里谈笑风生。   三个女人去餐厅收拾残局,向天亮走过来,在三个老男人对面坐下,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谢飞鹤说,“天亮,我们不吵了。”   看了看徐群先和罗正信,向天亮微笑道:“不吵好,不吵比吵好。”   谢飞鹤又说,“但老徐和老罗心里有气,是对你有气。”   向天亮道:“好啊,要不,继续吵?”   谢飞鹤笑道:“先不吵了,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向天亮也笑,“这样也好,大局为重,以后再吵。”   顿了顿,向天亮看着徐群先和罗正信,“老徐,老罗,你们说呢?”   徐群先绷着脸,“还说什么,我们都被你搞得连遮羞布都没了。”   罗正信也有气,“连老婆都被你占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呵呵。”向天亮咧着嘴乐道,“老徐,老罗,你们没有权利生气,老徐,你不但打过谢影心的主意,而且还打过冯来来的主意,谢影心和冯来来不是你老徐的老婆吧,老罗,你不但打过陈彩珊的主意,而且还打过冯来来的主意,陈彩珊和冯来来不是你老罗的老婆吧,你老徐和老罗可以打人家老婆的主意,我为什么不能打你们老婆的主意。”   徐群先说,“天亮,你这话不对,别混淆视听。”   谢飞鹤笑,“这个问题可以讨论,值得讨论。”   罗正信说,“天亮,我们和你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哦,怎么不一样了?老罗你说说。”向天亮诚恳地问道。   “这还用说么。”罗正信振振有词,“我和老徐只是想想而已,而你却干了,这不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吗?”   “呵呵。”向天亮笑着问,“老罗,你摸着良心说,你对陈彩珊和冯来来只是想想吗?”   罗正信期期艾艾道:“事实,事实如此么。”   向天亮又问,“老徐,你说呢?”   徐群先说,“我们,我和老罗没有做,而你做了,这就是本质区别。”   向天亮道:“老谢,你说说看。”   谢飞鹤笑道:“我认为吧,这事是一回事,第一,你们三个都在打别人老婆的主意,第二,你们不但都在打别人老婆的主意,而且都采取了行动,第三,你们不但都在打别人老婆的主意,而且都采取了行动,但是,天亮取得了成功,老徐和老罗没有成功,请问三位,对上述三点同意吗?”   向天亮笑,“我表示同意。”   罗正信犹豫了一下,“算是,算是吧。”   徐群先说,“基本上同意吧。”   谢飞鹤笑着说,“这就对了,你们三个已经达成了初步共识,这就是你们三个人都蓄意对别人的老婆实施犯罪。”   徐群先说,“老谢,注意你的用词。”   罗正信说,“什么犯罪,太难听了。”   向天亮忙道:“我也反对,我不是反对老谢所用的犯罪一词,而是蓄意一词,我在此郑重声明,我并没有蓄意勾引你们的老婆。”   罗正信不满地问,“你不要抵赖了,不是你蓄意,难道还是她们蓄意?”   向天亮笑道:“还真是这样的,最初是她们主动,我只是被,这一点老谢可以证明。”   谢飞鹤说,“我可以证明,天亮说的是事实。”   向天亮说,“所以,我不是蓄意,老徐和老罗才是蓄意。”   罗正信道:“那也不一定,你说你是被动的,谁相信啊。”   “呵呵。”向天亮乐道,“老罗啊,我不需要你相信,因为你不会相信,但事实如此,你满足不了你老婆,同时你还背着我玩脚踏两只船的事,所以你老婆选择主动地接近我,就这么回事,你信不信对我来说无所谓。”   谢飞鹤道:“哎,跑题了,跑题了。”   徐群先道:“老谢,那你继续。”   谢飞鹤笑道:“刚才说到哪儿了,噢对,我刚才说,你们三个已经达成了初步共识,这就是你们三个人都蓄意对别人的老婆实施犯罪,但是,区别还是有的,天亮你多走了一步。”   “什么意思,老谢,你说我多走了一步是什么意思?”向天亮有些不满了。   “你听我说么。”谢飞鹤道,“老徐和老罗只是企图对别人的老婆动手,而你却动手了而且成功了,这难道不是你多走了一步吗?”   向天亮故作若有所悟状,“嗯,好像,好像是这样的。”   “所以嘛。”谢飞鹤笑。   罗正信道:“向天亮,你才是犯罪,真正的犯罪,而我们不是,我和老徐是出于爱慕。”   徐群先道:“更严重的是,我和老罗是暗中的,而你是光天化日,还当着我和老罗的面。”   向天亮道:“老徐,老罗,你们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吧。”   谢飞鹤又笑,“老徐和老罗是有点强词夺理。”   徐群先说,“老谢,如果你不能做到公正公平,那就请你靠边站。”   罗正信说,“老徐说得对,老谢,别忘了你也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你应该站在我们这边,应该帮着我们说话。”   向天亮笑道:“我相信老谢,相信老谢能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解决问题。”   “我一定公正和公平。”笑了笑,谢飞鹤看着徐群先和罗正信问道,“老徐,老罗,你们知道你们为什么和天亮是一丘之貉吗?” 第2110章 五十步嫌一百步   向天亮瞅着谢飞鹤,心里乐个不停,谢飞鹤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徐群先和罗正信往“死”里整。   老谢,谢飞鹤,好人啊,向天亮心道,这次一定要帮他跨入小康的行列。   在滨海市有这么一个说法,普通的公务员只是温饱线上的一族,副科正科不过是脱贫,刚刚摆脱了温饱问题,而副处级,才是小康的水平。   再说了,真要论混官场的能力,谢飞鹤比徐群先和罗正信强多了,徐群先太老实,罗正信太滑头,如果把谢飞鹤拉上来了,不但能帮自己做事,还能对徐群先和罗正信进行压制和牵制。   想到这里,向天亮看着谢飞鹤笑道:“老谢,既然大家都这么相信你,那你就展示你的公平和公正吧。”   谢飞鹤笑着问,“你们三个说说,追女人的过程,是不是很像跑步比赛?比方说一百米?”   “呵呵,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么。”向天亮笑着点头,“不过你还别说,这个比喻相当合适,追女人就像百米比赛,而不是中长跑或马拉松。”   哈哈一笑,谢飞鹤说,“天亮,这方面你是大行家,说出来让我们分享一下嘛。”   向天亮瞅了瞅徐群先和罗正信,“老徐,老罗,你们想听吗?”   罗正信说,“我无所谓,你想说就说吧。”   徐群先说,“听一听也无妨。”   两个老男人,也是两个臭男人,向天亮心里乐道,徐群先和罗正信也很想学点追女人的门道呢。   “这追女人吧,就像打仗,要有必胜的气势,具体到行动上,追女人其实就三个要点,一是脸皮要厚,胆子要大,二是死缠烂打,屡败屡战,三是该出手时就出手,机会来了要抓得住,关键时候要勇敢,只要领会了这三招并切实进行,追女人就能百试不爽。”   谢飞鹤笑道:“你这么说也太抽像了,能不能举个例子啊。”   “对对,天亮你举例说明。”罗正信也有点期待了。   “呵呵,你们都是坏蛋。”向天亮笑道,“嗯……好吧,大家都是朋友,我就当是抛砖引玉,班门弄斧,这样,我举彩珊姐当例子,你们看怎么样?”   罗正信和谢飞鹤拍手叫好。   徐群先忙道:“不行,天亮,你给点面子啊。”   本来么,徐群先不说话,心里是很想听的,但要拿他老婆举例,他当然不干了。   向天亮瞥了一眼罗正信,“那,那我拿影心姐举例说明?”   “不行,不行。”罗正信差点跳了起来,说别人可以,但谢影心毕竟是自己的老婆,家丑不可外扬呢。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那怎么办,要不,还是别举例说明了吧。”   徐群先和罗正信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说冯来来。”   “你们。”向天亮笑道,“你们这是要落井下石啊。”   罗正信说,“反正老谢无所谓的。”   谢飞鹤笑着不说话,因为他确实无所谓,更何况说冯来来,势必会牵连到陈彩珊和谢影心,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要回到陈彩珊和谢影心的身上。   向天亮笑道:“还是拿跑步比赛来比喻吧,首先,为什么说追女人是百米比赛而不是中长跑或马拉松呢?因为中长跑或马拉松太需要时间,追女人要是太过漫长,那不但太累,而且太危险,容易被别人抢走,所以,追女人最好是像百米比赛,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顿了顿,向天亮又道:“特别是像你们三位这样的老男人,更应该速战速决,因为你们耗不起,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   罗正信说,“老徐追冯来来,就像一场马拉松,而且至今还没跑到终点。”   徐群先不满道:“你也不怎么样,你不是至今也没追到手么。”   向天亮咧着嘴乐,“你们俩差不多,也就是半斤八两的关系。”   罗正信忍不住问,“那你具体是怎么整的?”   “呵呵,还是我说的三个要点啊,一是脸皮要厚,胆子要大,二是死缠烂打,屡败屡战,三是该出手时就出手,机会来了要抓得住,关键时候要勇敢,但是,呵呵,但是我追冯来来,其实前两招都没使出来,我只用了第三招就把她搞定了。”   “为,为什么?”罗正信真想知道。   向天亮笑道:“很简单,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是好姐妹好闺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陈彩珊和谢影心的影响下,搞定冯来来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她就是主动送货上门的,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呢。”   谢飞鹤冲向天亮眨了眨眼,“别光说冯来来,说说陈彩珊和谢影心么。”   向天亮又是呵呵地一乐,“老谢,别让老徐和老罗难堪,也别难为我了。”   谢飞鹤说,“问题是这两个老家伙不服,你要是不说,他们会更加不服的。”   “以后,以后吧。”向天亮笑道,“下一次,下一次我向你们三位坦白,彻底坦白我与你们三个老婆的故事。”   “哈哈,好,这一次暂且放过你了。”谢飞鹤道,“不过,我还是要总结一下,老徐,老谢,你们两个人的错误,与天亮的错误是同样的性质,只是错误的轻重稍有不同,老徐和老谢,你们打别人老婆的主意,属于犯罪未遂,天亮打别人老婆的主意,并且取得了成功,属于犯罪完成,所以,你们三个都是在犯罪。”   罗正信不满地说,“老谢,别一口一个犯罪的好不好。”   谢飞鹤笑道:“那你和老徐以后就不要和天亮计较,因为你们是狐狸心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或者,你们是跑了五十步的人嫌跑了一百步的人跑得快,你们总不能自己想搞人家的老婆,却不许人家搞你们的老婆吧。”   徐群先和罗正信的脸又有些紧,向天亮及时地转移话题,“老谢,玩笑开得差不多了,咱们该说点正事了,特别是你老谢,你得赶紧有所行动,配合我这边的举措,不然我使出无名,名不正言不顺啊。”   说到正事,谢飞鹤也正经了起来,“天亮,你是说我这一次也有希望进步?” 第2111章 贴金   看着谢飞鹤精神一振,向天亮笑道:“你的进步岂止是有希望,简直是大有希望,嗯,这么说吧,你这次进步的希望,要远大于老徐和老罗进步的希望。”   “哦,是吗,你说说我该做什么和怎么做。”谢飞鹤急切地问。   徐群先和罗正信也竖起了耳朵,因为向天亮那句“你这次进步的希望,要远大于老徐和老罗进步的希望”。   向天亮笑了笑,“老谢,你的关键是下个月的省秋季运动会,只要咱们滨海市在下个月的省秋季动会上出彩,你个人的问题就不成问题了。”   “这倒也是。”谢飞鹤点着头道,“体育系统是咱们滨海市的一块牌子,历年都是全省体育系统的排头兵,每年都能往省里输送一些优势的运动员。”   “所以嘛。”向天亮说,“在咱们滨海市的科教文卫体系统,就两个地方可以在省里争点光,一个是高考录取率,一个就是你的体育局。”   谢飞鹤道:“我这边没问题,这次省秋季运动会能进总分前三名,单项金牌拿个十块八块的也是小菜一碟。”   “这就好办了。”向天亮道,“老谢,只要你在省秋季运动会拿到好成绩,我的编制办公室就能师出有名,优先将你的市体育局从正科级升格到副处级。”   谢飞鹤问道:“我的市体育局从正科级升格到副处级了,那我能从正科级升到副处级吗?”   “这个恐怕不行。”向天亮道,“你从副科到正科的过程太短了,恐怕得过渡一下,暂时以正科身份主持副处级部门的全面工作,就像我现在这样,先过一段时间的低职高配。”   罗正信这时哼了一声,“狗长猗角闹羊式。”   谢飞鹤笑了,“老罗嫉妒我了。”   “我嫉妒你个球。”罗正信不以为然。   谢飞鹤笑着说,“你当然嫉妒我了,因为我有可能很快升到副处级,而你有可能在副处级原地踏步,到那时咱俩就是平起平坐,你能不嫉妒我吗?”   “呵呵。”向天亮笑道,“你说的这种局面,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的。”   罗正信道:“天亮,你得帮我,别让老谢太过得意了。”   向天亮笑着说,“老罗,你的事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也得往自己脸上贴点金,而你在市政府办公室是没金可贴的,即使有金你也不敢往自己脸上贴,因为你上面有正主任邱少华,下面还有四个副主任,所以,你还是要在已经完工的市两个项目工程上做文章,做一篇大文章,拿到省市两级媒体上宣传一下,你的事就不成问题了。”   “这样做真的能信吗?”罗正信是既相信又不相信,他妈的,老婆都被你睡了,你靠得住吗?   向天亮微笑着问,“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还真是没有,罗正信想了想,心里不得不承认向天亮是对的。   向天亮又补了一句,“除非你自己认为自己够资格了,不需要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明天就找丁文通去,就说是你让我找他的。”犹豫了一下,罗正信问,“那,那寄到谭市长和余副书记那里的举报信怎么办?”   “这事交给我,我会让那些举报信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向天亮满口答应。   鬼来的举报信,其实根本就没有,是向天亮编出来吓唬罗正信的,向天亮知道,罗正信不会也不敢去问谭俊市长和余胜春副书记,他的这个谎不会被戳破。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眯着眼睛看向了徐群先,“老徐,相对于老罗和老谢来说,你的问题最复杂,最不好办。”   徐群先说,“我知道,我有这个思想准备。”   “有思想准备就好,有思想准备就好。”向天亮笑道。   徐群先问,“你说我该怎么做,或者,我该做些什么?”   向天亮笑着说,“我说了,你会信吗,你会用吗?”   徐群先端着脸道:“你别把两件事混为一谈就行,你帮我,我记着,你和我老婆的事,我也会记着。”   “好,这个我同意。”向天亮道,“关于你的事,我有几条建议。”   “你说。”   “第一,市政府年初制订的市属企业扭亏为盈计划,你要设法完成或是超额完成,第二,下岗工人的再就业计划,你要设法完成或是超额完成,第三,在未来的三个月内,你分管的工业系统里不能出事,或者说不能发生重特大安全生产事故。”   徐群先点了点头。“我尽力而为吧。”   向天亮说,“老徐,上面的事,还有市委的主要领导,我帮你摆平。”   徐群先客气地欠身道谢。   向天亮及时地起身告辞,把话题的剩下部分扔给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   可是,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也跟了出来,纷纷钻进向天亮的车里。   向天亮咧着嘴乐道:“这样也好,反正老徐老罗老谢都知道了,咱们索性狂欢一场吧。”   冯来来抢了方向盘,谢影心摁下开关,将前排的座背放下,然后和陈彩珊一起,把向天亮推倒在车里。   桑塔纳轿车在沿河大街上缓缓而行。   陈彩珊问,“天亮,咱们来的时候,你说老徐和老罗安装了录像设备,可你怎么不揭穿呢?”   向天亮笑道:“你们放心吧,我早已把这个事搞定了,但我不揭穿他们,是要让他们明白,我不计较这种小节,真要是玩这套,他们玩不过我。”   陈彩珊问,“天亮,你帮老徐和老罗升官,难道不担心他们过河拆桥,事成之后反过来咬你一口吗?”   “呵呵,没办法么。”向天亮笑着说,“为了你们三个臭娘们,我豁出去了,不就是翻脸吗,翻脸就翻脸,谁怕谁啊。”   陈彩珊说,“老谢是无所谓,但老徐和老罗肯定恨死你了,不过,彻底与你翻脸,他们还不敢吧。”   向天亮乐呵着,正要开口,握着方向盘的冯来来忽然喊了起来。   “哎,我看到了一个人,好像是组织部长肖子剑的秘书陈品辉。”   随着冯来来的喊声,桑塔纳轿车也停了下来。 第2112章 釜底抽薪   果然,夜色里,陈品辉独自站在河滨公园的一棵柳树旁,正向小南河对岸眺望。   向天亮这才想起来,陈品辉是在监视小南河对岸的那座小洋楼,那是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的家。   这也是向天亮交给陈品辉的“任务”,作为把他从组织部长肖子剑身边调离的交换条件。   向天亮差点笑出声来,这位老兄也太老实了,他可没让人家当特务,是人家自己太“敬业”了。   对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吩咐了几句,向天亮下车,不紧不慢地朝陈品辉走去。   陈品辉被吓了一跳,“天亮,你怎么来了?”   向天亮拉着陈品辉在长椅上坐下,“品辉,你还在监视对面的小洋楼吗?”   “是啊。”   “呵呵,我可没让你继续干啊。”   陈品辉说,“我知道,所以,从进党校学习后的监视,是我的自发行动,与你没有关系。”   向天亮大为好奇,“怎么,你还真上瘾了?”   “不是上瘾,但你说上瘾也是。”陈品辉笑道,“看到肖子剑部长时常出入那座小洋楼,我更觉得我离开他是对的,从这个意义上说,你挽救了我,而我每一次来这里,看到肖子剑部长出入小洋楼,我觉得对我都是都是深刻的教育。”   向天亮笑着说,“行,进市党校没几天,你的思想境界是突飞猛进嘛。”   陈品辉道:“这不也是你交给我的任务么。”   “呵,那其实是对你的考验。”   “考验?”   “对,为了促使你离开肖子剑,让你与他彻底分开。”   “这么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超额完成,到此打住。”向天亮笑道,“这种活儿不是你们知识分子该干的,真要是想盯死对面那座小洋楼,我手下的专业人士多得很呢。”   “哎,以后怎么办?”陈品辉问道。   向天亮笑着反问,“什么怎么办,是这事怎么办,还是你怎么办?”   “我以后怎么办?”   “你没有什么问题吧?”   陈品辉说,“我和肖子剑部长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他不理我,因为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这样也好,也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反正这些年鞍前马后,我也没欠他什么。”   “说以后,你的以后。”   陈品辉沉吟着道:“我的以后么,我自己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不,我正想找你请教来着。”   “什么请教啊,有话直说呗。”向天亮笑道。   陈品辉轻轻地一声叹息,“我怎么折腾,也逃不了肖子剑部长的报复,背叛领导的秘书,能有好下场吗?”   向天亮微笑着,“好像一般都这样。”   “所以,我自己对自己没有什么想法,算是随波逐流了。”   “呵呵,太悲观了吧。”   “不是悲观,是事实。”   向天亮笑道:“不一定吧,你现在有我,你如果当我是朋友,你就不用担心了。”   “天亮,你真敢拿我当朋友?”陈品辉道,“你如果公开帮我,那就要与肖子剑部长势不两立了。”   “品辉,你怕吗?”   “不怕,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跟着他乘风破浪导至船毁人亡,不如找个可靠的避风港。”   “你都不怕,我会怕吗?”   “嗯,我把这茬给忘了。”   向天亮笑着说,“区区一个肖子剑,我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说实在的,要把他搞掉是很容易的事,我现在只是引而不发,欲擒故纵而已。”   陈品辉说,“那就好,你不怕,我也不怕。”   “你真不怕了?”   “跟着你混,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品辉,你打定主意了吗?”   “打定主意了。”   “那好。”向天亮道,“我给你假设三个方向,供你参考选择,一,去下面的乡镇,二,去市直部门,三,到我这里来,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供你挑选一个。”   陈品辉笑道:“那还用说吗,我当然选择第三个方向,至于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随你怎么安排都行。”   “你选择了安全。”向天亮笑道,“在我那里混,你进步的机会会少很多。”   “你说过的,安全第一,我现在的首要追求就是安全,让肖子剑部长不敢对我下手。”   “呵呵,聪明人啊。”向天亮乐呵着道,“品辉,你以后多与丁文通联系联系,我觉得你们俩可以实现优势互补。”   陈品辉不解地问,“我在你手下工作,有必要与丁文通过分接近吗?”   向天亮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丁文通现在有一个圈子,身边有了一些人,将来可能会成气候,我这么说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吗?”   陈品辉点着头,“我明白了。”没有圈子不能生存,这样的道理陈品辉岂能不懂,向天亮这是在为他指点明路。   “品辉,你快回家吧,来日方长,且行且珍惜哦。”   拍了拍陈品辉的肩膀,向天亮起身离开。   回到车上,陈彩珊问,“天亮,你把陈品辉也搞定了吗?”   “是的,搞定了。”   谢影心说,“肖子剑手下就两个最得力的干将,滨海区区长成达明和秘书陈品辉,你用友情从精神上绑架了成达明,等于把成达明给废了,现在你又把陈品辉给收了,那肖子剑还有什么作为呢。”   向天亮道:“话不能那么说,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还是有话语权的。”   陈彩珊道:“没有狗腿子的地主,装得最地主也不是真地主。”   谢影心笑道:“釜底抽薪,天亮你可真行。”   向天亮坏笑,“这有什么啊,我把你们三个办了,办得服服帖帖的,这才叫行,这才叫釜底抽薪,抽了老徐老罗老谢的薪。”   驾驶座上的冯来来问,“天亮,那今晚你还办我们吗?”   “哎,刚才在老罗家,我不是办过你们了吗?”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   冯来来咯咯笑道:“那是前奏,你也只是蜻蜓点水,那简直不能叫办事。”   谢影心笑着说,“废什么话,今晚你不把我们办痛快,我们不会放你走的。”   向天亮笑着骂,“臭娘们,等会哭爹喊娘可别怨我哟。”   陈彩珊也笑了,“好呀,快走吧,我们就是喜欢哭爹喊娘。” 第2113章 说明我枪法准   向天亮还真的需要陈品辉来帮自己的忙,可惜陈品辉还在市党校学习,年底之前还不能来上班。   而在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向天亮本来有两员大将,诸露和梅映寒,但二人“不幸”中了向天亮的“枪”,播下的种子发了芽,两个人以进修的名议,办了一年的长假,欢天喜地的去了香港。   在百花楼里,与诸露和梅映寒同样“命运”的女人可是不少,除了诸露和梅映寒,还有张小雅、莫小莉、李玟、许燕、许琳、胡文秀、徐爱君、陈琳、陈小宁、刘若菲、田甜、夏小芳、阮妙竹和林语儿,一个个陆续中“枪”,都去了香港“学习”。   向天亮暗地里当然是得意的,这就是本事啊。   不过,田甜、夏小芳、阮妙竹和林语儿一走,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身边不得不临时调人,秘书和司机都成了男人。   两位司机倒都是中年人,老实人,但两位临时秘书都是年轻人,小白脸,向天亮瞅着心里就不舒服。   向天亮来到了陈美兰的办公室,顺手锁上了门。   杨碧巧也在,因为是向天亮打了电话给她。   “天亮,你找我们俩有什么事吗?”杨碧巧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是有事,很重要的事。”   杨碧巧说,“有事就说吧,我们都忙着呢。”   向天亮瞅着陈美兰和杨碧巧,两个女人还是那种穿着,该露的露,该开的开,脸上还有妆。   “你们,你们以后不要这样穿着了。”   杨碧巧眉毛一扬,“为什么呀?”   向天亮嗯道:“这个这个,这个太不严肃了,一个市委书记,一个市委秘书长,打扮得这样很不好嘛。”   杨碧巧噗地笑起来,“这我就不明白了,我们一直都是这般穿着,为什么以前可以,而现在却不行了呢。”   “对,以前是可以,而现在就是不行。”向天亮很是严肃。   杨碧巧噢了一声,“咯咯,原来是对我们不放心呀。”   向天亮道,“小白脸秘书,天天在办公室进进出出,我是不大放心。”   杨碧巧乐不可支,“我的同志哥,我们的临时秘书和临时司机,可都是你安排的哦。”   靠在沙发上,向天亮懊恼地说道:“他妈的,那市委办和市府办是怎么搞的,全都是小白脸,这很不好嘛,以后我要是当了领导,一定要对市委办和市府办进行大力整顿。”   陈美兰微笑着说,“不至于吧,难道你对我们不相信,或者,对你自己没信心?”   “总之,你们还是要注意点嘛。”向天亮固执道。   陈美兰笑道:“好了,我们听你的,省得你意烦心乱,没有心思工作。”   “你们保证。”   “保证。”陈美兰和杨碧巧异口同声。   向天亮又道:“还有啊,这段时间里,你们不要给我派活,诸露和梅映寒走了,我的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没人主事了。”   杨碧巧笑道:“这都要怪你自己,对诸露和梅映寒,你要是今年一个,明年一个,轮着来多好,谁叫你连连开枪呢。”   “呵呵,这说明我枪法准嘛。”向天亮恬不知耻。   “咯咯,美兰和我就不中你的枪。”杨碧巧笑道。   向天亮又瞅着陈美兰和杨碧巧,“都老地老土了,当然中不了了,反正我的子弹质量上乘,绝对绝对的没有问题。”   “谁说我们中不了,谁说我们中不了。”杨碧巧直着腰说,“不信你试试,看看美兰和我能不能中。”   陈美兰也笑道:“张小雅和李玟都中了你的枪,张小雅的年龄比我们还大,所以我们也能中你的枪。”   “是的,是的。”向天亮笑道,“呵呵,你们两个要是中了枪,那问题就大了去了,市委书记和市委秘书长要离任一年,去香港抱窝下蛋,呵呵,非成为全国特大新闻不可。”   陈美兰微微一笑,“就当我和碧巧放你一马了。”   向天亮道:“错了,不是你们放我一马,而是我放你们两个一马。”   杨碧巧说,“这不是一回事么。”   “嘿嘿。”向天亮坏坏地笑道,“放你们两个一马没关系,将来啊,我会在你们的两个丫头许心怡和刘静身上找回来,我将来一定在她们那里多放几枪,多多的开花结果。”   “你敢。”杨碧巧狠狠地拧住了向天亮的胳膊。   陈美兰也拿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大坏蛋。”   向天亮继续乐道:“许心怡和刘静两个丫头,啧啧啧,处女地啊,耕耘起来一定爽快死了。”   “还说,还说。”杨碧巧又拧住了向天亮的嘴。   “呵呵,到时候你们俩,你们俩就变成我的丈母娘喽。”向天亮捧腹大笑。   陈美兰和杨碧巧的四只粉拳,把向天亮捶得缩成了一团。   笑过了,闹过了,陈美兰说,“天亮,李玟和许燕许琳都不在,那咱们百花楼的安全问题,你要多多的操心了。”   杨碧巧也说,“美兰说得对,这一年你要多留点心,没事别往外跑,多多操心百花楼的事。”   向天亮想了想道:“咱们百花楼的安全问题好办啊,国泰集团公司有那么多的女保安,调几个过来看门护院,这安全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呸,你想得美。”杨碧巧啐了向天亮一口,“国泰集团公司那些女保安,个个长得妖里妖精的,要是放在百花楼里,用不了三五天,你非得把她们连骨头都吃掉不可。”   向天亮故作委屈状,“我有那么坏吗,美兰姐,我有那么坏吗?”   陈美兰说,“你本来就有那么坏。”   “你们。”向天亮气得直翻白眼,“那,那照你们这么说,我要是像你们说的,我早把国泰集团公司那些女保安给吃掉了。”   杨碧巧笑道:“那是因为朱琴和黄颖她们对你严防死守,你一去她们就缠着你,你才没有机会对那些女保安下手。”   “唉,你们这是对我严重的不信任啊。”向天亮叹息着。   陈美兰和杨碧巧相视一笑,双双伸手拧住向天亮的两只耳朵,将他从沙发上“拎”了起来,“老公,今天放你的假,我们命令你马上回家,做好后院的保护工作。” 第2114章 赶鸭子上架   一下子走了十几个人,百花楼里确实冷清了不少。   特别是李玟、许燕、许琳、阮妙竹、林语儿五人不在,安全上的隐患就突显了出来,五个专业或半专业行家不在,百花楼简直成了一个不设防的堡垒。   向天亮从市委大院溜回百花楼,还在三楼楼梯上,就听到四楼大客厅里的笑声。   还是有人在,而且还不少,肖敏芳和李静瑶是大厨二厨,平常就在的,柳清清也在,她挂着市文联副主席的头衔,平时很少到单位去,还有戴文华和蒋玉瑛,戴文华这个南北茶楼老板,因为有乔乔和晶晶帮着打理茶楼,她早已变成了甩手掌柜,蒋玉瑛是权大得没人管她,作为市发展银行的独裁领导,她可甚至以在家里上班。   看到向天亮,蒋玉瑛马上娇笑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刚才还说我不上班,现在这不又来了一个吗。”   柳清清也笑着说,“就是,人家还是新时期的有为青年,堂堂的副处级国家干部呢。”   “干什么,你们这是在讽刺我么。”向天亮用手抄起柳清清,将她搁在自己的双腿上,“我这个国家干部啊,就是来督查清清姐和玉瑛姐的,市文联和市发展银行虽然不是政府机关,但也是国家事业单位,你们两个不去上班,还好意思说我吗?”   蒋玉瑛挺着她那两座巨大的玉山,朝向天亮凑了过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热烈欢迎领导莅临督查。”   戴文华那两座玉山也不小,也从另一边朝向天亮凑过来,“请领导也关心关心我们这些个体户吧。”   “妇女同志们,妇女同志们。”向天亮笑道:“还别说啊,我正有事找你们呢。”   李静瑶问,“天亮,是什么事呀?”   向天亮瞅着李静瑶,煞有介事地说,“是一个任务,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肖敏芳笑道:“我可是只会烧饭做菜,完成不了什么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嘿嘿,有奖励的哦。”向天亮坏坏地笑道。   “什么奖励?”肖敏芳也挺了挺胸,可惜她那里比不上蒋玉瑛和戴文华的高大。   向天亮笑得更坏,“敏芳姐,你别挺了,挺也没用。”   “我知道,我和静瑶都比不上,怎么努力也没用。”肖敏芳有些懊恼。   向天亮托着柳清清的两座小山包,“呵呵,要说小,我清清姐的才是最小,小得不能再小了。”   “嘻嘻,你怎么知道我的是最小的?”柳清清笑问。   戴文华笑道:“清清,他都摸索过丈量过,当然知道你的是最小了。”   “呵呵。”向天亮笑了笑,冲着蒋玉瑛挤眉弄眼,“确切地说,我清清姐的不是最小的,最小的还是那些丫头们,不过,咱玉瑛姐的丫头李文露,那里大得,嘿嘿,文露那里大得快赶上清清姐喽。”   柳清清笑道:“小就小,小又怎么了,你照样疼我,必须疼我,你离不了我的。”   笑声里,向天亮挨了柳清清和蒋玉瑛不少打。   蒋玉瑛问道:“天亮,你刚才说的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事情?”   向天亮说,“安全,咱们百花楼的安全问题,或者说,是保卫咱们百花楼的安全。”   “你是说让我们来负责,负责保卫咱们百花楼的安全?”蒋玉瑛笑道。   向天亮点着头,“对,是你们,你们大家一起来负责。”   柳清清道:“能行吗,我们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呀。”   戴文华笑道:“你保卫我们还差不多。”   肖敏芳说,“你即使给我们每人发一把枪,我们也只会当烧火棍用的。”   “你们自愿参加吧。”向天亮说,“反正从现在开始,我每天晚上都要在百花楼值班,谁愿意参加值班工作的,谁才能够跟我在一起。”   蒋玉瑛笑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肯定要参加了。”   戴文华也笑,“我肯定是少不了的。”   柳清清说,“天亮,你这是在赶鸭子上架呀。”   “对,你们就是鸭子,我就是要赶你们上架。”向天亮笑着问道,“清清姐,你不愿意参加吗?”   “傻瓜才不愿意参加呢。”柳清清搂住了向天亮的脖子。   肖敏芳笑道:“我和静瑶都不是傻瓜,所以我和静瑶当然是要参加了。”   “呵呵,那就好,看来你们都很踊跃的么。”向天亮乐道。   蒋玉瑛说,“天亮,反正我们几个今天闲着,你说点事让我们干干吧。”   “噢,这要干的事可多了。”向天亮道,“敏芳姐,你在小黑板上写一个通知,凡是愿意加入的都到你这里报名,静瑶姐,你现在已经掌握录像监控的相关技术了,所以我要你尽快熟悉咱们百花楼的整个录像监控系统,让敏芳姐帮你吧,反正要保证关键时候不能给我掉链子。”   戴文华问道:“那我们三个能帮你做些什么呢?”   向天亮说,“你们三个要做的事更重要,首先,你们三个要准备好望远镜和照相机,接着是化妆,最好把自己整得满目全非,让别人认不出来,然后是躲在咱们百花楼里的每个窗户边,把周边的房子和店铺及人都拍下来,要一点不漏地拍下来。”   “这有什么用呢?”蒋玉瑛有些不解。   向天亮道:“用处很大,三天前李玟离开时,曾把周边仔细地拍了一遍,我要你们拍下来后。我会拿两组照片做一个对比,然后我会知道咱们百花楼的周边有没有变化,如果有变化的话,我还要分析那些变化是专门针对咱们的。”   “哦,我明白了。”蒋玉瑛问道,“可是,在百花楼里往外拍照,还用得着化妆并且整得满目全非吗?”   “呵呵,这很简单,因为你们在百花楼里往外拍照后,要马上开车出去,把周边的房子和店铺及人都再拍一遍,一是近距离拍摄,二是不要暴露你们自己。”   蒋玉瑛笑道:“这活有点刺激,我们接了。”   向天亮将柳清清放下,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这活今天就要完成,你们快去干吧,我要去找杜贵临,问问三元贸易公司最近有什么动向。” 第2115章 不得不防   杜贵临是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滨海区是市委市政府所在地,所以杜贵临比一般人要忙。   但是,向天亮召唤,杜贵临最忙也会赶来。   让向天亮意外的是,走进南北茶楼七楼包厢的可不只杜贵临一个人。   还有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   “咦,你来干什么,我又没请你。”向天亮瞅着邵三河奇道。   邵三河笑道:“白吃白喝,不来白不来。”   杜贵临告诉向天亮,“邵局正在我那里检查工作,听说你找我就一起来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国庆节快到了,当领导的就下去检查工作,邵大局长,这是典型的形式主义嘛。”   邵三河说,“你上班时间溜号,和你比,我这形式主义可不差。”   “呵呵,你来得正好。”向天亮道,“省委副书记高玉兰要到咱们滨海过国庆节,这就算向你邵大局长正式通报了。”   “放心,我会派人加强安保工作的。”邵三河道。   向天亮说,“我找贵临,是想商量一下,对我百花楼的保卫工作,平时能不能和省委副书记高玉兰要来时的一样?”   杜贵临怔道:“怎么,出问题了?”他有些紧张,因为百花楼的保卫工作一直由他负责,而且百花楼里住着市委书记和市委秘书长。   “也没出什么问题,我只是想加强一下外围的密保措施。”向天亮道。   邵三河笑了笑,“我知道,你百花楼里的三大高手,李玟、许燕和许琳都去了香港,你的百花楼失去了可靠的内保,所以你想在外保上多下点功夫。”   向天亮点着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杜贵临笑道:“这个好办,我立即着手,在百花楼外围再加装一些摄像探头。”   “那没用,摄像探头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向天亮道,“想要潜入百花楼做坏事的人,完全可以蒙着脸甚至暂时改变外形,你那些摄像探头完全是一堆摆设,人家坏事干完了,溜之大吉,你再根据录像监控找人,顶多也就是事后诸葛亮和马后炮。”   “有道理。”邵三河点着头。   向天亮又道:“利用摄像监控系统维护社会治安,需要强大的技术支持和辅助系统,比方说,摄像探头拍下一个人的脸部后,我们要找到这个人,而且是越快越好,那么,就需要有一个高级计算机系统和人脸识别软件,及尽可能多的人脸记录,遗憾的是发达国家正在进行这方面技术的开发和试用,而咱们国家还没有立项,起码落后发达国家二十年到三十年的时间,总而言之,咱们现在的摄像监控系统还不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邵三河赞道:“行家就是行家,一针见血啊。”   杜贵临说,“那这样,我加派可靠的人手,对百花楼进行二十四小时全方位保护。”   “嗯,这还差不多。”向天亮往沙发上一靠,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问,“天亮,是不是真有什么情况啊?”   向天亮呵呵一笑,“这还用说,情况随时都有,三元贸易公司大楼与我百花楼仅仅是一条小河之隔,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派人潜入我的百花楼,我不得不防,不得不防啊。”   邵三河坏坏地看着向天亮,“天亮,你很有自知之明。”   “什么意思,讽刺我吗?”向天亮撇了撇嘴。   邵三河笑着说,“别的我不为你担心,就是你的百花楼,你的百花楼金屋藏娇,在外面看没什么问题,但一旦有人进去并做点手脚,你立马就会露出马脚。”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三河兄,请你说话注意点,没有证据就乱说,我要告你诽谤罪和诬陷罪。”   “哈哈,我说什么了?”邵三河憨憨地笑着,“我说什么了你要告我诽谤罪和诬陷罪啊,你有证据吗?”   向天亮指了指杜贵临,“我有人证。”   邵三河干笑了几声,“这是你的人证吗?”   “贵临,你听到了吗?”向天亮问道。   杜贵临嘿嘿笑着,“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一干活的,你们指哪我就打哪。”   “去你的,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向天亮伸脚踹了杜贵临一下。   邵三河笑道:“我是市局局长,贵临是分局局长,贵临怎么说都不是吃里扒外。”   “呵呵。”向天亮自嘲地笑笑,“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你们要帮我看好百花楼的外围,不出事就行,出了事我找你们算账。”   邵三河道:“你这家伙,霸道哦,不过也行,我们帮你看家护院,你帮我们公安系统多搞点编制,你现在管着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多搞点编制对你只是小菜一碟,我这个要求不高吧?”   “他妈的,趁火打劫哟。”向天亮苦笑道,“行,这个没问题,不就是让你的公安局招兵买马吗,我帮你搞定了。”   挥了挥手,邵三河问道:“天亮,有件事我不明白,你让贵临派人去监视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那座小洋楼,怎么又让陈品辉掺和这事呢?”   “那是我在考验陈品辉,我已经让他停止了。”向天亮扭头问道,“贵临,你监视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那座小洋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总该有所收获了吧?”   “收获大着呢。”杜贵临说,“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经常进入陈圆圆那座小洋楼的人,与咱们有关系的就是四个人,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副市长王玉成,基本上可以确定,陈圆圆与这四个人有不正当的关系,就比方说许西平吧,刚从京城回来上班,结果第二天下午就去了陈圆圆那座小洋楼,说明那关系太深厚了。”   向天亮又问道:“你们的监视没被发现吧?”   杜贵临点着头说,“当然,我派的人都是老手,既是外围,又是固定,当然不会被发现了。”   向天亮道:“方道阳,许西平,肖子剑,王玉成,他妈的他们在自掘坟墓啊。”   邵三河问,“我说,还有陈圆圆那个老娘们,咱们也该收拾她了吧?” 第2116章 收拾   收拾陈圆圆那个老娘们?向天亮听了邵三河的话,立即咧着嘴坏笑起来。   “哎,你笑什么?”邵三河莫名其妙。   向天亮继续坏笑着。   杜贵临跟着也轻笑起来。   邵三河瞪了杜贵临一眼,“贵临,你也在笑我吗?”   “不敢不敢,邵局,我怎么敢笑你呢。”杜贵临忙道。   指了指向天亮,邵三河说,“虽然他是你大师兄,但你大师兄是个坏蛋,你别跟着这个坏蛋那样的坏笑。”   杜贵临笑着说,“邵局,我大师兄是不明白你说的收拾,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对。”向天亮笑道,“三河兄,我是不明白你说的收拾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收拾?是灭了她,还是赶走她,还是让他从亿万富婆变成穷光蛋,或者,是你们收拾她,还是我去收拾她?”   “大师兄,要是你去收拾她,那你打算如何去收拾她?”杜贵临坏坏地问。   “嘿嘿。”向天亮笑而不语。   邵三河憨憨地笑道:“贵临啊,你这个大师兄曾经凭他那把坏枪,把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女老总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是想对陈圆圆如法炮制呢。”   “你扯淡。”向天亮乐道,“此一时彼一时,我倒是想如法炮制,我也能如法炮制,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杜贵临笑道:“是绝对不可能,陈圆圆的表侄女谢娜,嫁给了大师兄的亲叔叔关青亭,大师兄要是把陈圆圆给弄到床上去,那大师兄的亲叔叔就得喊大师兄为表姑夫了,这,这也太乱套喽。”   邵三河哈哈大笑,“还别说,坏蛋能干出这种坏事。”   向天亮脚踹杜贵临,眼瞪邵三河,“他妈的,我有那么坏吗,我有那么坏吗?”   “哈哈,你还没那么坏。”邵三河笑道,“再说了,你想坏也坏不了,我曾经当面接受过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和市委书记陈美兰的死命令,绝对不能让你有机会接近陈圆圆,可以这么说,我们对三元贸易公司及陈圆圆进行全方位监视的时候,其中一项内容就是监控你与陈圆圆有没有进行过接触,我还得每周向陈美兰书记电话汇报一次,哈哈,至今为止,你还没有近距离地与陈圆圆接触过。”   噢了一声,向天亮叫道:“三河兄,你竟然监视我,你,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邵三河一本正经地说,“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陈美兰书记的命令我得听,更何况还有省委副书记高玉兰,我可抗不住。”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向天亮有些无奈,臭娘们管着他,他也没有办法。   邵三河说,“所以,收拾陈圆圆不容易,别说她省里有人撑腰,就她现在与你们关家的关系,咱们也不好下手嘛。”   向天亮对杜贵临说,“那就用证据说话,贵临,对陈圆圆那座小洋楼的外围监视可以告一段落了。”   “你是说,进去,上技术?”杜贵临问道。   向天亮看向邵三河,“三河兄,你看怎么样?”   “先外围后内侦,这是流程嘛。”邵三河思忖着说,“不过,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陈圆圆那座小洋楼可不简单,以我的观察,那里面一定机关重重,咱们要是贸然进去,很可能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赔了夫人又折兵。”   向天亮点着头道:“这倒也是,就像那个三元贸易公司大楼,她养了那么几条狼狗,就让咱们不敢越雷池半步。”   杜贵临说,“而且我越来越觉得那老娘们是故意卖个破绽,因为外围侦查得到的证据,从严格意义上说那证明不了什么,抓贼抓脏,捉奸捉双,除非抓他们现形,否则咱们怎么做也没用。”   “天亮,咱们得慎重,你说的下一步,先缓一缓。”邵三河说。   向天亮又点着头,“我同意,咱们暂不轻举妄动,不过可惜喽。”   邵三河问,“可惜什么了?”   “可惜大了去了。”向天亮道,“再过三个月就是年底,年底就要进行市委常委会领导班子的调整,要是给方道阳、许西平、肖子剑和王玉成找点麻烦,趁机将其拿下,那是多好的事啊,哪怕搞掉其中一二个,那也是大快人心哟。”   “这个我举双手赞成。”邵三河道,“咱们要是能搞掉其中一二个,的确是大快人心,同时也间接打击了三元贸易公司,但是,从生活作风问题上入手,恐怕咱们暂时不能如愿。”   杜贵临道:“不能从生活作风问题上入手,那咱们就从经济问题上查他们。”   “那更不靠谱。”向天亮笑道,“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们,经济问题上咱们更找不到他们的把柄,方道阳,天天穿着那破军装,唯恐大家不知道他当过兵似的,肖子剑,一套中山装穿了好几年,装的是老革命的形象,王玉成,居然骑着自行车上下班,这三位的艰苦朴素,让你都不好意思说他们有经济问题,至于许西平,人家后台硬得很,除非是铁铸的证据,咱们不敢动他,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从从经济问题上查他们,没戏。”   邵三河又憨笑了,“其实,从生活作风问题上入手,天亮你好意思吗?”   向天亮愣了一下,“去你的,你有市公安局政治部那个娘们周丽,你好意思查人家的生活作风问题吗?”   邵三河指着杜贵临笑道:“他也不好意思查人家的生活作风问题。”   “呵呵,显而易见,贵临也下水了。”向天亮乐道。   杜贵临不好意思地笑着,“要我说,想整三元贸易公司,还得靠国泰集团公司,让国泰集团公司以强大的经济实力去整垮三元贸易公司。”   “我也这样想,但谈何容易啊。”向天亮道,“公司不分大小,只要它与官字沾边,是很难整垮它的。”   邵三河说,“绕来绕去,还是回到原点了。”   向天亮又在点头,“不错,抓三元贸易公司在经营中的违法行为,以及三元贸易公司有无走私行为。”   杜贵临道:“我同意,并建议在原有措施的基础上加强侦查。”   向天亮伸出一根手指头强调道:“要抓紧时间,因为我需要立竿见影的效果,只要三元贸易公司出事,市委就会有人跳出来,咱们就有文章可做了。” 第2117章 与众不同   送走邵三河和杜贵临,向天亮美美地睡了一觉,回到百花楼时已是万家灯火。   陈美兰的房间也亮着灯。   向天亮蹑手蹑脚地走进陈美兰的卧室。   陈美兰正在床上,穿着睡衣,趴着,撅着,屁股翘得高高的,在看什么文件。   “啪。”向天亮突然出手,在陈美兰的屁股上拍了一掌。   陈美兰一点都不生气,微笑着转身,要扑向向天亮。   可是,向天亮只伸出一只手接住陈美兰的身体,另一只手又在她的屁股上重重地拍了一掌。   这一下打得陈美兰有点疼,“干吗打我呀?”身体却直往向天亮身上粘。   “你知道的,打屁股是我打招呼的方式么。”向天亮抱着陈美兰,顺势倒在她的大床上。   陈美兰解着向天亮的衣服,“打一下是打招呼,可你打了两下。”   “因为你官大,市委书记么,多打一下表示尊重。”向天亮撩开陈美兰的睡衣,在她那两座玉山上攀登起来。   陈美兰嗔道:“但你的第二下是真打,不是打招呼,你把我打疼了。”   向天亮呵呵地咧着嘴乐了,“惩罚,这是对你的惩罚。”   “为什么?”   “你犯错误了。”   “我犯什么错误了?”   向天亮笑着说,“你背着我给邵三河下死命令,让他暗中监视我,有没有这回事?”   陈美兰微微地笑了,“你可别误会,那是让他们留意你与三元贸易公司有没有关系,不是怀疑你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有没有关系。”   “那不是一回事么。”向天亮笑道。   陈美兰道:“再说了,给邵三河下死命令,那是兰姐下的,你应该打她的屁股。”   “嗯,国庆节马上要到了,兰姐肯定会来,到时候我一定狠揍她的臭屁股,当着大家的面揍。”向天亮咧着嘴乐。   “请注意,兰姐可是省委副书记哦。”   “省委副书记又怎么样,和大家一样,她的屁股也是左右两片组成的嘛。”   “省委副书记的屁股,总归是有点与众不同吧。”   “美兰姐,你是说你这个市委书记的屁股与众不同吧。”   “你说呢?我是不是与众不同?”   “呵呵,不知道,不好说。”   陈美兰骑到了向天亮身上,“不行,不能不知道,这是必答题。”   “对,这是必答题。”   接话的是朱琴,她站在卧室门口,身边还站着黄颖、章含、贾惠兰、林霞和李亚娟,个个身穿睡衣,带着沐后的芳香。   向天亮装腔高喊,“同志们,救命,救命啊。”   笑声里,女人们并没有“救命”,反而是在“催命”,一个个如虎似狼,纷纷压到向天亮的身上。   连很少对向天亮“动粗”的林霞和李亚娟,也是奋不顾身,各自坐在向天亮的两条胳膊上。   一共七个女人,七百多斤的重量,压得向天亮喘不过气来。   “我,我完了。”向天亮放弃抵抗哀叹道。   贾惠兰最“勇敢”,她揪住向天亮的一只耳朵问,“必答题,快回答。”   “快回答。”众女齐吼。   “陈,陈美兰,陈大书记,你的屁股,确实,确实与众不同,是,是书记屁股。”   朱琴笑道:“噢,原来是个问题呀,嘻嘻,请问书记屁股有什么与众不同呢?”   “你们,你们放开我,我再回答,行不?”向天亮哀求道。   朱琴斩钉截铁,“不行。”   章含端着脸,“不要装蒜。”   贾惠兰把向天亮的另一只耳朵也揪住,“几百斤重量,压不死你的。”   “我说,我说,书记屁股,书记屁股的与众不同,是它屁股下面,下面坐着的那把椅子,是官椅,所以,书记屁股就是,就是官屁股。”   章含咯咯笑道:“那朱琴的屁股呢,有什么与众不同?”   “那,那不是金屁股么,董事长的屁股,下面全是钞票,我,我喜欢。”   章含又笑着问,“这么说,黄颖是总经理,她的屁股也是金屁股吗?”   “也是,也是,大同,大同小异。”   黄颖笑着问,“那么,章含和惠兰的屁股又是什么屁股?”   “都是烂,烂屁股。”   “为什么叫烂屁股?”黄颖追问。   “因为她们,她们欠揍,天生是挨男人揍的屁股。”   伴随着笑声,章含和贾惠兰四拳如雨,对着向天亮的屁股一顿暴揍。   直到向天亮不再挣扎,并答应了一系列合理和不合理要求后,女人们才让他恢复了自由。   生命诚可贵,自由实在好,向天亮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先欺负再安慰,贾惠兰施展本事,讨好地为向天亮按摩。   向天亮哼哼哎哎地嚷着,很是舒服了一阵,“很好,很好,惠兰姐,你真好,我,我提出口头表扬一次。”   “仅仅是口头表扬一次吗?”贾惠兰笑嘻嘻地问。   “嗯,重奖,今晚你陪我。”向天亮笑道。   “谢谢老公了。”贾惠兰很是得意。   章含哟了一声,“天亮,你这是什么意思,偏心眼么。”   “呵呵,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向天亮坏笑着。   章含对陈美兰说,“请陈书记为我们作主。”   陈美兰微笑着说,“这个主可不好作,枪在他那里,他想朝谁开枪就可以朝谁开枪。”   朱琴笑道:“天亮制定了百花楼内保计划,咱们都报名了,所以,只要咱们勇跃参与,惠兰想吃独食是不可能的。”   黄颖也笑道:“对呀,而且值班表已经排好,今天晚上没惠兰什么事。”   向天亮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安排的?今晚谁负责值班?”   李亚娟说,“是我负责安排的,首先,咱们百花楼全体成员都参加晚上值班计划,其次,根据大家的上班和作息安排每天晚上的值班,还有,每天晚上确保四人或四人以上参加值班,此外,今天晚上的值班人员是林霞、方妮、白曼和王思菱,林霞是负责人。”   向天亮看着林霞说,“林霞姐,你行不行啊。”   林霞说,“傻瓜才不想参加,我就是不得参加呀。”   陈美兰笑着道:“既然如此,天亮你和林霞赶紧上岗去,今晚的安全问题就拜托你们了。”   向天亮拉起林霞往外就走。 第2118章 干活   向天亮几乎是搂抱着林霞,林霞颇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两个人不但几乎粘着,而且都穿得很少。   “天亮,这样行吗?”   “这样不行吗?”   “我是说,就这样穿着,能值好班么。”   “为什么这样不能值班,一目两用呢。”   “什么一目两用?”   “有利于公私兼顾,那保卫了咱们百花楼的安全,又方便咱俩办那个事。”   “去你的,净想坏事。”   “你不想吗?”   “不,不想。”   “哦,不想啊,那你回去睡觉吧。”   “不。”   “呵呵,所以嘛。”   “可是,万一有人刚好闯进来,那,那不笑话死了。”   “没关系,我带着枪呢?”   “枪呀。”   “呵呵,双枪,一支枪打敌人,一支枪打你。”   “嘻,我只负责修枪呢。”   “姐,你不但是修枪的,还是修枪高手呢。”   “那,那。”   “呵呵,修枪的,我想修修枪,请问现在可以吗?”   “可以,可以。”   半个小时后,向天亮才和林霞来到位于四楼西头的监视室。   不过,现在不是互相搂抱,而是变成了搀扶,林霞的脚步有点踉跄。   可是监视室里,不只有三个人,除了方妮、白曼和王思菱,还有一个丫头的身影。   是林雅,林霞的宝贝女儿。   向天亮这才想起来,林雅明天不上课,才有了熬夜的资格。   “天亮哥,你们去哪里磨蹭了,怎么才来呀。”林雅扑闪着两只大眼睛问。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刚才啊,是我的枪坏了,我去修枪了来着。”   修枪,是林霞的“专利”。   林霞羞了。   方妮、白曼和王思菱都笑了。   就连林雅也跟着笑了。   林霞羞得少见地拿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天亮哥,那你的枪修好了没有呀?”林雅调皮地问。   向天亮呵呵笑道:“今天修枪的有点马虎,我的枪还没有修好哦。”   林雅指着方妮、白曼和王思菱笑,“天亮哥,方妮姐白曼姐和思菱姐她们都会修枪,你让她们帮着修呗。”   方妮、白曼和王思菱也都只穿着睡衣,完全是一付随时都能“修枪”的架势。   “丫头,你不知道哦。”向天亮笑着说道,“你方妮姐,外号牛皮糖,她的特长是粘人,粘上了甩都甩不开的,你白曼姐,外号白虎,你思菱姐,外号三寸半,她们的特长不是修枪哟。”   林雅歪着头笑,“我才不信呢,方妮姐白曼姐和思菱姐要是不会修枪,怎么可能成为你孩子她妈呢。”   “呵呵,丫头你什么都懂啊。”向天亮捏了捏林雅的小脸蛋。   “我当然懂了。”林雅靠到向天亮身上嘀咕道,“我也会修枪,我也会当孩子他妈。”   方妮、白曼和王思菱齐笑。   林霞急忙把林雅从向天亮身边拉开,“快去睡觉吧。”   “对,快去睡觉。”向天亮有些恋恋不舍,拿手在林雅的小屁股上轻抚了一下。   “我不。”林雅反而双手一搂,钳住向天亮的脖子,小身体整个挂到了他身上。   向天亮抱着林雅,在她耳边小声说,“丫头,只要你听话,乖乖的,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什么事呀?”林雅的声音也很细,“别让我妈和她们听见。”   向天亮说,“让你参加值班,参加百花楼的安保工作。”   林雅说,“我要上学,还怎么参加呢。”   向天亮说,“傻丫头,星期六不是可以参加吗。”   林雅说,“我妈会同意吗?”   向天亮说,“你联合其他丫头一起参加,你妈保证不会反对。”   林雅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但你得说话算话。”   向天亮说,“我保证说话算话。”   林雅在向天亮脸上亲了一下,高高兴兴地走了。   林霞问道:“天亮,你搞的什么名堂?”   向天亮嘿嘿一笑不说话。   方妮笑道:“天亮一定是在忽悠林雅呢。”   “呵呵。”向天亮坏笑道,“我要是不把丫头忽悠走,你们还能放开手脚干活吗?”   白曼咯咯一笑,“天亮,咱们要干什么活呀?”   向天亮瞅着方妮、白曼和王思菱的睡衣,“干什么活还用我说吗,我敢打赌,你们里面什么都没有。”   王思菱笑道:“你又没有进行实地考察,你不能妄下定论。”   向天亮看着林霞笑,“我已经对林霞姐进行过实地考察了,而且是林霞姐主动邀请的。”   林霞红着脸说,“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强行进入。”   “呵呵,我只是在关键时刻强行进入,在进入前,你可是没说反对,我进入后,你可是热烈欢迎。”   林霞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你那么横冲直撞,我抵挡得了么。”   向天亮坐到监视室里唯一的沙发上,“嘿嘿,值夜班,值夜班,还不是方便你们干活吗,方妮姐白曼姐思菱姐,林霞姐已经把活干完了,你们三个想不想干活啊。”   白曼笑道:“不干活的话,谁愿意陪你熬夜呀。”   王思菱也笑,“你要是不对我们干活,我们就找别人对我们干活。”   “臭娘们,你敢。”向天亮笑着骂道,“我的女人要是找别人干那个活,我非把她扔到河里喂鱼不可。”   白曼和王思菱双双坐到向天亮的身上,“老公,那你快点对我干活吧。”   方妮也不甘落后,把向天亮双腿之间的空间给占领了。   向天亮这时却拿起了望远镜,“不行不行,我要上班了,我要监视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了。”   “假惺惺。”林霞拿过向天亮手里的望远镜,笑着说,“明明想着那个却还装腔作势,你累不累呀。”   向天亮忙笑道:“我是累了啊,你刚才缠着我半个小时,我能不累吗?”   林霞嗔道:“你累个屁,你把我搁在楼梯扶手上,我才累呢。”   向天亮乐不可支,“方妮姐白曼姐思菱姐,林霞姐她敬业啊,在楼梯扶手上也能干活哟。”   女人们一齐欢笑起来。   林霞拿着望远镜,走到窗边,掀起窗帘,朝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大楼望去。   方妮迫不及待,“天亮,咱们,咱们干活吧。”   这时,林霞道:“等等等等,天亮,你们等一下,三元贸易公司那边,那边好像有情况。” 第2119章 立竿见影   向天亮趴在窗边朝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看去。   果然有蹊跷,整个三元贸易公司大楼漆黑一片。   一盏灯也没亮着,这也太反常了。   稍作思忖,向天亮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的手机。   向天亮:“三河兄,我又要打扰你了。”   邵三河:“什么情况?”   向天亮:“我正在观察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大楼。”   邵三河:“哦,你一定有所发现吧。”   向天亮:“大约三分钟前,也就是晚十点四十四分左右,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突然熄灭了所有的灯。”   邵三河:“所有的灯吗?”   向天亮:“反正从我这边看过去,我是看不一盏亮着的灯。”   邵三河:“现在还在持续吗?”   向天亮:“对。”   邵三河:“那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向天亮:“拾音器没有反应。”   邵三河:“天亮,你为什么不用红外线夜视镜?”   向天亮:“我不敢用,他们安装了反红外线装置,我这边使用,他们那边马上会知道。”   邵三河:“你多虑了吧,他们肯定知道,你这边一直有人监视着他们的。”   向天亮:“问题是我不想暴露具体的位置。”   邵三河:“好吧,你认为这是什么情况?”   向天亮:“你问我我问谁,你的人呢?”   邵三河:“我的人当然在,但没有我的命令,他们只看不动,更不许冒险闯入。”   向天亮:“我瞎猜啊,估计他们有行动。”   邵三河:“你是说,他们在进货或发货?”   向天亮:“而且应该是见不得人的货。”   邵三河:“怎么办,要不要我加派人手过去看看?”   向天亮:“但以不打草惊蛇为前提。”   邵三河:“天亮,我这边要下功夫,但是,对付三元贸易公司,主要还得靠你。”   向天亮:“你什么意思啊?”   邵三河:“你懂的,你两个叔叔在三元贸易公司,有些事我们不好出手。”   向天亮:“我明白了。”   放下电话,向天亮又趴在窗边看了好久。   林霞问道:“天亮,你在想什么?”   “我在看,你怎么知道我还在想?”向天亮好奇地反问。   “跟了你这么久,多少总了解你一点么。”林霞笑着说。   “那你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向天亮离开窗边,靠回到沙发上。   林霞道:“其实吧,你早就想对付三元贸易公司,而且也应该有对付三元贸易公司的办法,只是因为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和家庭关系,你一直犹豫着不敢出手,而且到目前为止你还在犹豫。”   “知我者,林霞姐也。”向天亮苦笑着道,“三元贸易公司现在有我的两个叔叔,与省里个别领导和市委某些领导搭上了关系,而且与关家也有了明确的关系,现在的三元贸易公司翅膀硬了,咱们不好下手喽。”   白曼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坚持认为,要趁早对三元贸易公司下手,时间拖得越长越不好下手。”   向天亮问,“那你说,咱们如何对三元贸易公司下手?”   王思菱说,“还是咱们原定的方针,用国泰集团公司对付三元贸易公司,用经济实力战胜对手,上面的人也没话可说。”   向天亮又问,“白曼姐,思菱姐,你们都在国泰集团公司上班,你们说说,有什么具体的办法可以用来对付三元贸易公司?”   白曼是国泰集团公司人事部主任,王思菱是国泰集团公司财务部主任。   白曼说,“咱们可以从三元贸易公司挖人,上个月我就挖了三个人,都是三元贸易公司的中层领导,都是技术骨干,我觉得咱们应该加大挖人的力度。”   “哦,有什么办法可以立竿见影呢?”向天亮很感兴趣。   白曼笑道:“用你的话说,办法很简单,加工资,根据我的调查,咱们国泰集团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的工资水平基本上是差不多的,但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财力远远强于三元贸易公司,所以,只要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把员工的平均工资提到几个百分点,就足以在三元贸易公司引起人心浮动。”   王思菱说,“我也赞成这个办法,至少能把三元贸易公司的人心搞乱,咱们可以趁机从三元贸易公司挖一大批人过来。”   白曼又道:“除此之外,咱们还可以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方面是暗招,三元贸易公司的资金紧张,正想方设法向各大银行贷款,虽然贷到了十多个亿,但远远不够,咱们可以从银行着手,让银行不敢再贷款给三元贸易公司,另一方面是明招,就是公开与三元贸易公司竞争,比方说,三元贸易公司现在正在市东郊工业园抢购土地,而且势头很猛,那咱们就与它竞争,设法把地价抬上去,让三元贸易公司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从而加剧三元贸易公司的资金更加紧张。”   向天亮说,“这些办法都很好啊,咱们为什么不行动起来呢。”   王思菱说,“按咱们的计划,是在国庆节后开始实施这些行动。”   向天亮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到国庆节后开始实施这些行动?”   王思菱道:“因为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资金也出现了紧张状况。”   “不会吧?”向天亮脸色有些凝重了。   王思菱笑着说,“咱们的资金紧张,和三元贸易公司的资金紧张是不一样的,三元贸易公司是真的资金紧张,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资金是假紧张,因为咱们从澳大利亚要从进口了一批非金属矿石,合同期限三年,价值四百多亿,因为这份协议,咱们国泰集团公司预付给澳方一百亿元,所以才暂时出现了资金紧张状况。”   向天亮眉头皱起来了,“怎么回事,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白曼笑道:“你现在不就知道了么。”   “不对,不对。”向天亮摆了摆手,“我记得,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没有进口矿石的资格,而且非金属矿石是国家战略物资,要是被查到,咱们的麻烦就大了去了。”   王思菱笑道:“我们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也叫立竿见影,这个办法需要你亲自出马,去省城跑一趟。” 第2120章 你就是梯子   兹事体大。   一家外企非法进口国家战略物资清单上的非金属矿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别人不懂,向天亮却明白得很,作为公安部特勤局在东江省的特别事务调查员,管的正是缉私这一块。   事不宜迟,反正是周末,向天亮决定连夜召开百花楼全体会议。   四楼大客厅里坐满了人,连几个小丫头也来凑热闹,向天亮只好板着脸,先把一群叽叽喳喳的丫头们赶出去。   听了向天亮说的事,陈美兰率先开口,她微笑着说,“这事我早知道了,确切地说,我和碧巧,当然还有朱琴、黄颖、夏柳和玉瑛,我们几个早就知道了。”   向天亮一脸的不高兴,“岂有此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跟我商量,你们也太无法无天了。”   杨碧巧笑着道:“之所以不先跟你说,是因为你这个人假正经,我们要是先说了,那你一定是道貌岸然,义正词严。”   蒋玉瑛也笑,“我们可不吃你那一套。”   “至于么,至于么。”向天亮耸了耸双肩说,“有钱不赚,有财不发,我还没有傻到这份上嘛。”   朱琴问道:“这么说,你是同意并支持了?”   “他妈的,协议都签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向天亮有些好奇地问,“哎,这么一个既妙又馊的主意,到底是谁先想出来的?”   黄颖指着夏柳笑道:“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也是国泰集团公司执行总裁,是大博士夏柳,是她偶然发现了这条发财的路子。”   向天亮一把将夏柳抓了过来,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掌,“臭娘们,你快从实招来,不然我要狠揍你了。”   夏柳乘机坐到了向天亮身上,“我呀,是一个大学同学告诉我的,我们国家缺的那几种非金属矿石,澳大利亚那边正好有,而且人家也愿意以优惠的价格卖给咱们,我初步算了一下,以现在的市场价计算,三年四百三十二亿元的总量,咱们至少可以净赚两百个亿,这相当于国泰集团公司十二年的利润,这样的生意不做,咱们就是天字头号超级大傻瓜。”   向天亮问道:“澳国的出口许可证呢?”   “协议都签了,出口许可证能没有吗?”夏柳说,“我们在东南亚某国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以这家贸易公司的名义,与澳方公司签订了为期三年的供货协议,双方都清楚对方,所以只强调这仅仅是一桩生意,而与政治无关,非金属矿石从澳国上船,可以直接运到咱们这里。”   向天亮又问道:“那咱们的进口许可证呢?”   夏柳笑道:“还没有,但是会有的。”   “我的天,这不是典型的先斩后奏么,赤裸裸的走私啊。”向天亮嚷道。   “我看未必。”黄颖笑着说,“一方面,咱们进口的不是军火毒品,不是汽油汽车,也不是其他商品,另一方面,咱们进口的那几种非金属矿石,正是咱们国家急需的,在国防和科研上又必不可少,恰恰是外贸部禁止进口清单上所没有的。”   向天亮道:“这么说,咱们这是在为国家排忧解难喽。”   “事实就是这样。”朱琴笑道。   向天亮摇了摇头,“照你这么讲,那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拿到进口许可证,是十拿九稳的事喽。”   朱琴笑着说,“不是,我现在连那进口许可证是什么样子都还不知道呢。”   “火上房了,你还不知道梯子在哪?”向天亮眼睛瞪得老大。   蒋玉瑛咯咯笑道:“你就是梯子,梯子就是你。”   “他妈的,你们把事搞大了才找,你们把我放眼里了吗。”向天亮骂道。   李亚娟笑道:“我们没把你放在眼里,但我们把你放在心里。”   向天亮说,“我没有三头六臂,又不是外贸部长,拿不到你们要的进口许可证。”   杨碧巧说,“你能,整个百花楼里,就只有你能。”   向天亮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没有办法,进口许可证认得我,我可认不得什么进口许可证。”   蒋玉瑛问道:“天亮,你喜欢钱吗?”   “废话,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连傻瓜都知道钞票的好处。”   蒋玉瑛又问道:“咱们国泰集团公司赚钱,你不愿意吗?”   “又是废话,国泰集团公司赚钱越多,老子的日子就过得越舒坦。”   蒋玉瑛再问道:“那你说,咱们国泰集团公司这单生意该做不该做?”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生意该做,不做白不做。”   蒋玉瑛笑道:“那就好办了。”   朱琴问,“天亮,如果你能找到进口许可证,那么你愿不愿意去找?”   向天亮点着头道:“如果可以,我当然义无反顾了。”   朱琴笑着看向陈美兰,“美兰,天亮同意了,问题就好办了。”   陈美兰微笑着点头。   向天亮瞅着陈美兰问,“美兰姐,你也觉得这个生意可做吗?”   陈美兰说,“和你一样,我也喜欢钞票呀。”   “可是我不明白。”向天亮不解地说,“你们都说我能拿到进口许可证,可我自己搞不明白,我去哪里找进口许可证呢?”   陈美兰轻轻地说,“军方,军方的后勤军工部门。”   夏柳补充道:“只要军方点头,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拿到军方的委托书,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向天亮眼前一亮,随即连连点头,“好主意,好主意,我好像被你们启发了。”   朱琴说,“事儿有点急,我们与澳方的协议在上星期已经生效,第一船共八万吨的非金属矿石已经在海上了,预计十天以到港。”   “我的天啊。”向天亮苦笑着叹道,“你们这些臭娘们也太放肆了,这八字还没一撇,你们就把洞房给准备好了。”   陈美兰说,“所以嘛,本来我们想到星期一再告诉你,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就赶快行动起来吧。”   “现在就行动?”向天亮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美兰姐,现在是午夜零点哦。”   陈美兰道:“正好,悄悄去,把事办了又悄悄回来,正好符合保密的要求。” 第2121章 夜到省城   向天亮单枪匹马,连夜驱车赶到了省城。   有了高速公路,以往十个小时以上的车程,现在只需要不到一半的时间。   出于保密的需要,向天亮将奔驰轿车扔在省委招待所,自己步行来到离省委招待所不远的省委领导宿舍区。   天刚蒙蒙亮,省城还是静悄悄的。   省委领导宿舍区的门卫警惕性很高,向天亮的工作证根本不起作用,气得向天亮将很少亮相的第二本工作证拿出来,还有持枪证和手枪,统统扔到警卫面前。   看到保险打开的手枪,警卫吓了一大跳。   但是,忠于职守的警卫,面对风尘仆仆的向天亮,咬咬牙还是不予放行。   向天亮无奈,只好报出了要见的人,省委副书记高玉兰。   警卫的拨通了高玉兰家的电话。   终于,向天亮获得了进入省委领导宿舍区的许可。   不过,向天亮拒绝在登记簿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一边收起工作证、持枪证和手枪,向天亮一边恶狠狠地警告警卫,不得将他的来访暴露。   警卫还在犹豫,因为外人带枪进入是破天荒的事。   向天亮头也不回地进了省委领导宿舍区。   本来是想给高玉兰一个惊喜的,可现在高玉兰急忙起床迎接,脸上挂满了惊喜。   门是用脚踢上的,高玉兰像个姑娘似的扑过来,身体挂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那一袭薄薄的睡衣,无声地飘落到地上。   幸亏向天亮早有准备,高玉兰的份量不轻,差点让他失手。   两个身体缠在一起好久好久。   小别赛新婚,久旱逢甘霖,干柴烈火,熊熊燃烧,一场肉战在所难免。   当向天亮躺在浴缸里恢复元气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高玉兰倒是神清气爽,虽然步履踉跄,但还是屁颠屁颠的跑进跑出,为向天亮拿来面包和牛奶,身上片布也没有,那样子没有一点省委副书记的形象。   向天亮瞅了高玉兰一眼,嘴角挂起了坏笑。   “喂,你笑什么呀?”高玉兰问。   “你很好看,特别是什么都没穿的时候。”向天亮满脸坏相。   “我真好看吗?”高玉兰慢慢的原地转了一圈,对向天亮进行了全方位的展示。   “风韵犹存,美艳可餐,非常的好看,而且。”   “又卖关子,而且什么?”   “而且你在床上的风彩英姿,比我刚认识你时更年轻了。”   “咯咯,这功劳得归你,是你让我充满了活力。”   “这么说来,你这个省委副书记,还是需要我这个副处级的哦。”   “当然,哪怕一个月一次,也足以让我心驰神往了。”   “呵呵,国庆节快到了,你又可以去滨海跟大家一起狂欢了。”   “狂欢?我老了,比不上她们喽。”   “你老?瞧你刚才那架势,缠了我一个多小时,比十七八的丫头还厉害呢。”   又是咯咯一笑,高玉兰玉腿一伸,身体溜进了浴缸。   向天亮看着高玉兰笑问,“兰姐,快七点了,你现在应该去补觉,然后准备去上班。”   “傻了吧,今天是星期天。”高玉兰拿手指在向天亮的脑门上点了一下。   “噢。”向天亮将脑袋靠到了高玉兰的两座玉山之间。   高玉兰道:“再说了,你大驾光临,就是有天大的事我也不管了。”   向天亮道:“说得好听,我不在你身边,远水不解近渴,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吃。”   “去你的,我堂堂的省委副书记,我有机会偷吃吗?”   “正因为你是堂堂的省委副书记,你才更有机会偷吃。”   “咯咯,我偷吃了,刚才我就把一个来自滨海的小伙子给偷吃了。”   “臭娘们,别得了便宜就卖乖,不然我可要揍你的屁股了。”   高玉兰在水里翻了个身,又骑到了向天亮身上,“哎,别一口一个臭娘们,小心在公众场合说漏了嘴。”   “呵呵。”   顿了顿,向天亮忽地想起了什么,“对了,她们呢?她们不是住在你这里的吗?”   “向你汇报一下哦。”高玉兰笑着说,“陈小宁和刘若菲都被你播了种子,以进修的名义去了香港,叶楠的父母来了,她当然要回自己家陪着两位老人了,顾秀云呢,去京城出差,要到今天晚上才能回来。”   向天亮笑道:“所以,你今天可以吃独食了。”   “我可不敢。”高玉兰点上一支烟,自己吸了几口,再把香烟放到向天亮的嘴边,“我敢吃独食吗,就你那猛虎下山的气势,我非被你拆散架了不可。”   向天亮说,“那咱们出去转转,你平时很少有机会出去玩,我正好陪着你。”   高玉兰说,“以我的身份,方便跟着你出去吗。”   向天亮说,“恰恰相反,你带着别的男人出去可能不行,但带着我出去却非常合适。”   高玉兰说,“这倒也是,我带着你出去玩,认识的人认为是上下级关系,不认识的人以为是母子关系。”   向天亮说,“兰姐,你别占我便宜啊,什么母子关系,太难听了。”   高玉兰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在你面前,我老会说错话。”   向天亮说,“你少来,你是故意说错话,故意逗我玩呢。”   高玉兰说,“是逗你开心,因为你有时候像一个小屁孩,我得哄着你,因为你有时候像一个大霸王,我得讨好着你。”   向天亮说,“得,省委副书记也会拍马屁,可惜拍得不够高明哟。”   高玉兰说,“臭小子,大坏蛋,我不拍你马屁,你能一如既往地为我加油吗。”   向天亮说,“别拍马屁了,马屁拍得最好最坏,你都是我的人。”   高玉兰说,“这话才是良心话,我下半生的幸福就落实在你的身上,或者说,我下半身的幸福就落实在你的身上。”   向天亮说,“那就好,你先把我这次要办事,抓紧时间给落实了。”   高玉兰说,“对了,你这次来得这么急,一定是要紧事,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听完向天亮的叙述,高玉兰思忖良久,轻轻地说了一句,“借国家政策的漏洞发横财,你们可真是敢想敢干呀。”   向天亮忙道:“我声明啊,在十个小时以前,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她们也一直瞒着我。”   又想了想,高玉兰说,“幸亏你在省军区有个老朋友,我看问题不大。” 第2122章 一本万利   省军区确实有向天亮的朋友,而且还是好朋友老朋友。   半年前,原清河市警备区司令员方成军上调到省军区出任新职,现在是省军区副司令。   向天亮和方成军的关系,因为有张老爷子,实际上早已超越了一般的朋友关系。   以高玉兰的意思,是上午在家歇着,关起门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下午再去省军区大院找方成军。   可向天亮坚持上午就去,心里搁着大事,干什么都难定心神。   高玉兰拗不过向天亮,用过早餐,打扮一番,高玉兰又打电话,借来一辆民用别克轿车,两个人悄悄地出了省委领导宿舍区。   向天亮当司机,车开得稳稳的,不快不慢。   毕竟在省城云州市待过半年,小巷不熟,大街总不陌生,向天亮把车开到了市区西边的西子湖畔。   西子湖畔,美景似画,游人如织。   高玉兰笑道:“天亮,省军区在市北区,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呵呵,因为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向天亮的脸上掠过一丝坏笑。   高玉兰笑了笑,“你笑得有点坏,准是没安什么好心。”   向天亮说,“在滨海市的时候,你曾求着我带你上街,这个愿望我现在可以满足你。”   “去你的,你想害我呀。”高玉兰嗔道。   向天亮笑道:“要不晚上也行啊,月夜风高,湖景绮丽,咱们在湖边干那事,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咯咯,还是算了吧。”高玉兰娇笑道,“那样的刺激我可无福消受,和你能有这段不伦之恋,我已经很知足了。”   向天亮说,“兰姐,你说得对,你这个省委副书记可得当牢当好。”   高玉兰说,“我也这样想,要不然你这个小坏蛋做坏事,省里谁还能罩着你呀。”   “兰姐,省里的形势怎么样?”向天亮问道。   高玉兰道:“省里的事有省里的道,现在是书记和省长及两位副书记保持着基本平衡的局面,谁也吃不了谁,谁也不会太过冒尖。”   “那么,关于我们滨海的人事问题呢?”向天亮又问道。   “我就知道你关心你的一亩三分地。”高玉兰微笑着说,“省里都知道,滨海市也是我的一亩三分地,就像清河市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一亩三分地一样,所以,在滨海市的人事安排上,我的意见总是相对重要,别人也会比较尊重。”   向天亮说,“这就是所谓的政治默契。”   高玉兰点着头说,“对,他们可以在滨海市安插他们的人,但滨海市的大局,容不得他们有所图谋,毕竟到了我这样地位的人,都不是吃素的。”   向天亮又笑,“兰姐,你最后这句话有点杀气哦。”   高玉兰也笑,“你不是说过么,女人从政,要比男人更狠才能立足。”   “兰姐你狠吗?”   “狠,我曾很狠。”   “对我呢?”   “另当别论。”   “为什么?”   “因为你坏。”   “坏?”   “省委副书记的床你也敢上,你还不够坏吗?”   “兰姐你此言差矣。”   “差在何处?”   “我上你的床,纯属是为你排忧解难,这不叫坏,我这是在学雷锋做好事。”   “歪理,我要处理你。”   “还处理我?”   “对,严肃地处理你。”   “呵呵,你还是到床上再处理我吧。”   “臭小子,大坏蛋。”   “再说了,你要是把我处理掉,谁还会为你加油啊。”   “咯咯。”   “就像今天这样,要是没有我为你加油,你能如此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吗?”   “那倒也是,就像秀云她们说的那样,被你折腾是一种幸福。”   “呵呵,那我现在再折腾你一番?”   “去你的,快开车,办正事去。”   别克轿车又启动了。   和出门前打听的一样,方成军今天在省军区司令部值班。   看到向天亮,方成军大为高兴,爽朗的笑声响了好久。   方成军热情漾溢,把向天亮和高玉兰迎进了会客室。   一番寒暄后,向天亮看着方成军羡慕地说,“老哥,你都当上将军了啊。”   “唉。”方成军摆着手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当着高书记的面,小老弟你就别笑话我了。”   向天亮道:“将军就是将军,你肩上扛着的星星货真价实嘛。”   方成军笑着问,“你见过五十几岁的少将吗?你见过哪个省军区副司令佩戴少将军衔的?”   高玉兰微笑道:“特殊情况必有特殊安排,咱们东江省是海防前线,中央军委有特别安排,方将军肩负重任哦。”   噢了一声,向天亮道:“既然是军事秘密,那我就不问了。”   方成军点了点头,“那你的事总可以说吧。”   对方成军,向天亮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很快说出了来意。   思忖着,方成军看向了高玉兰,“高书记,你是知道的,省军区司令林仁杰曾经是我的部下,用不了多久会上升的,所以我这个副司令,在省军区还能当半个家,但你要的进口许可证,别说我们省军区没权,就连边都沾不上呢。”   “方司令,这个我和天亮都知道。”高玉兰点着头说,“军中的事我也不懂,我们是来请教你的,请方司令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方成军说,“进口军控物资这事,不是不能办,但办起来很麻烦,其一般流程是这样的,省军区打报告,大军区后勤部同意后,申请报告再送到军工部和总后勤部,军工部和总后勤部批准后,还要报外贸部乃至国务院进口办备案,整个过程没有三四个月办不下来,不顺利的话,此类申请报告一般都是石沉大海,杳无回音。”   向天亮道:“可是我的老哥哥啊,再过十天,载着矿石的货轮就会靠岸了。”   方成军又想了一会,“天亮老弟,这个生意真的是一本万利吗?”   向天亮实话实说,“保守估算,三年四百多亿的合同,能换回两百多亿的利润,但如果对这些非金属矿石进行精细加工,利润可能能增加三到四倍,再说了,三年合同可以一年或两年内完成,利润率更高。”   方成军慢慢地又露出笑容,“这么说来,这样的生意是非做不可喽。” 第2123章 漏洞   向天亮眼前一亮,“老哥,你有办法了?”   方成军笑着说,“在清河市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两句话让我记忆深刻,一句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另一句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我一直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那是人家说的。”向天亮笑道。   方成军说,“反正我是深受启发,我觉得有一个办法相对比较可行。”   “你说,你说。”向天亮讨好地为方成军点上一支烟。   “咱们这样,双管齐下,你在滨海那边干,上面的事我来替你办。”顿了顿,方成军又说,“省军区在你们滨海市有一个军用码头,虽然一直处于封闭状态,但可以随时启用,涨潮的时候,八万吨级的货船可以靠岸,我这么说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我明白,我明白。”向天亮说,“可是,我需要的是不想引起外界的注意,但是,照你的办法,至少要让我们的市警备区司令程龙知道,程龙这个人我几乎没有接触,吃不准啊。”   方成军摆了摆手,“那家伙算个球,他根本无权过问那个码头的事,而且到时候我可以出个招把他支开。”   向天亮有些不相信,“不会吧,市警备区司令不能过问辖区内某个军用设施?”   “还就是这么一个特殊情况。”方成军道,“在你们滨海市,真正有权过问那个军用码头的人,是驻守滨海市的陆战团刘海东团长。”   “就是滨海市警备区副司令刘海东上校?”向天亮问道。   “是的,我的老部下。”方成军笑道,“他最不尿的人就是程龙,只要我一声招呼,他会绝对听你的,我要是下死命令,他还敢直接跟程龙干仗。”   向天亮也笑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明白了。”   方成军道:“双管齐下的另一方面由我帮你解决,我们军方内部的事,我熟悉而你不熟悉,我办起来比较方便,按照你的要求,我会找一家大军区所属的军工厂,再以这家军工厂的名义向上面打报告,申请委托国泰集团公司所属的贸易公司进口一批军用物资,也就是委托进口许可证。”   “不过,问题是时间。”向天亮皱了皱眉头说,“老哥哥,你那一套办起来一定成,我相信你,但是,你那一套办起来至少需要两三个月,而做生意就像是你们打仗,战机稍纵即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方成军瞪了向天亮一眼,“臭小子,你以为我是总后的老大啊。”   “呵呵。”向天亮乐道,“你去找我外公就成了,只要他老人家出马,这事就不是个事了。”   方成军嘿嘿笑道:“张老爷子最讨厌以权谋私,但他老人家就是拿你没辙,你敢当面叫他臭老头,他还得屁颠屁颠地帮你走后门,这叫什么事么。”   这时,一直听而不语的高玉兰说,“方司令,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是啊,是啊。”方成军笑着点头,“老首长不喜欢乖乖仔,就喜欢天亮这样的臭小子。”   高玉兰笑道:“有什么样的首长,就有什么样的部下,方司令你不是也喜欢天亮吗,要不然也不会以老哥哥小老弟相称呀。”   “哈哈。”方成军爽朗地大笑。   离开省军区大院时,高玉兰说,“承诺,军人的承诺是最靠谱的。”   向天亮说,“可是,这毕竟不是合法的事。”   高玉兰说,“但是,好像也并不违法。”   “兰姐,这不违法吗?”向天亮笑着问。   “国家的禁止进口清单上,并没有那几种非金属矿石。”   “可也没在允许进口的清单上。”   高玉兰说,“漏洞。”   向天亮说,“对,法律上的大漏洞。”   高玉兰说,“法无禁止即合法。”   向天亮说,“好像有这么一个说法,但真要这样做的话,一般人是万万不敢的。”   高玉兰说,“你敢。”   向天亮说,“我敢。”   高玉兰说,“但要小心两点,一,三元贸易公司抓你把柄,二,三元贸易公司学你。”   向天亮说,“世事无秘密,事情到最后总是会露馅的。”   高玉兰说,“先办事后讲理,即使以后查出来了,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向天亮说,“关键是抓紧时间,等钱赚到了,出事也认了。”   高玉兰说,“真的是一本万利,朱琴黄颖夏柳她们聪明呀。”   向天亮说,“兰姐,这钱你也有份。”   高玉兰说,“我有份吗?”   向天亮说,“当然有份,必须有份。”   高玉兰说,“好像是这样,我也是百花楼的一员。”   向天亮说,“所以嘛。”   高玉兰说,“好吧,我接受,我也会通过其他渠道促成此事。”   别克轿车又回到了西子湖畔。   但是,车刚停下,高玉兰就说开车。   向天亮微微一笑,“兰姐,我陪你下去走走吧。”   高玉兰笑道:“我无所谓,但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现在在省城吧?”   “这倒也是。”向天亮道,“反正事快办成了,为了保密的需要,我应该尽快从省城消失,马上消失。”   “你敢。”高玉兰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呵呵,兰姐你别忘了,我已经为你加过油了。”向天亮咧着嘴乐。   高玉兰瞅了一眼向天亮那里,“早上那一回,就像是一杯水的第一口,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问题?你有问题?”向天亮坏坏地问。   “嗯,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高玉兰娇声道,“你知道的么,我这个油箱大,加油需要加满,你早上只加了一点油,我反而难过死了。”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真是三十如虎四十似狼五十坐地吸金啊。”   “狗嘴不吐像牙。”高玉兰嗔声道,“反正你今天走不了,下午叶楠要过来,晚上顾秀云要回来,我要是放你走了,那她们会恨死我的。”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么说来,我在省城还真的有事要做哦。”   高玉兰笑了,“所以,现在开车,目的地,省委宿舍区我的家。” 第2124章 栽了   既来之,则安之,到了省城就别想急着离开,这个道理向天亮懂。   这个道理还是硬道理,硬道理就一个标准,得让高玉兰高兴。   高玉兰高兴,诸事皆顺,高玉兰不高兴,问题就很严重。   回到高玉兰家,离午饭时间还早,向天亮赶紧讨好,开足马力,顺水推舟,竭尽全力,倾巢出动,直杀得昏天黑地,鬼哭狼嚎,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胜者累趴,败者气悬。   战场更是多变,先从车库到客厅,再从书房到卧室,最后是浴室里的大浴缸。   战火纷飞,烽烟四起,遍地狼藉,丢盔卸甲。   是饥饿把浴缸里的向天亮唤醒。   高玉兰不在,向天亮这才想起来,高玉兰是在卧室的床上“死”过去的。   向天亮伸手打开嵌在墙上的小壁橱,那里有高玉兰常备的香烟,虽然女式烟不凶,但好歹也能过过瘾。   但烟没抽一半,向天亮就听到开门声,还有,脚步声、关门声和锁门声。   向天亮怔了。   不是高玉兰,因为向天亮听到的是皮鞋后跟的落地声,而高玉兰在家里是从不穿皮鞋的。   而且,是两个人的走路声。   女人,两个都是女人。   向天亮的耳朵很尖,马上判断出客厅里的两个女人,并不是她的女人顾秀云和叶楠。   脚步声戛然而息。   向天亮傻了。   因为,因为向天亮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手枪保险打开的声音。   向天亮顿时脸色大变。   自己的枪还在自己身边,就在高玉兰放香烟的小橱子里,人在枪在,枪跟人走,永远将枪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哪怕是在与女人狂欢的时候,向天亮也没有忘记过这条铁律。   但是此时此刻,向天亮疏忽了另一条铁律,一旦发现异动,第一反应必须是执枪在手。   晚了。   浴室的门瞬间被推开,门口多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还有一个冷冰冰的女人的声音。   “这位,如果你不想听到枪响,就乖乖地待着别动。”   向天亮很本能,本能得让脖子以下都沉入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两个手掌。   还剩小半截的女式香烟,轻轻地落在冒着热气的水面上。   浴缸里被活捉,真是干净利落,狼狈之极,向天亮心里苦笑不已,这算是瓮中捉鳖的最高境界了吧。   那黑洞洞的枪口就倚在门沿上,一动不动,高手,拿枪的人绝对是个高手。   栽了,向天亮承认,他这回是栽到姥姥家了。   当然不敢动,除了两个眼珠子,向天亮有过这方面的训练,这个时候,除了乖乖就范别无选择。   人可以身不动,但思想不能停止。   来者何人?   首先,肯定不是自己的熟人,因为向天亮的记忆里,自己的熟悉的女人都属于百花楼,百花楼里会用枪的女人只有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她们正在香港开花结果呢。   其次,来者一定是高玉兰的熟人,因为向天亮没有听到破门而入的声音,能用钥匙开门而入,肯定不是生人。   还有,决不是非法闯人,大白天,堂堂的省委领导宿舍区,歹徒里没有傻瓜。   自己人,至少可以列入自己人的范围。   向天亮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听到了说话声,是两个女人的。   一个说,“怎么样?”   另一个说,“她还在昏睡,没有其他人。”   一个说,“我这里有一个。”   另一个说,“男的?”   一个说,“小白脸。”   另一个说,“非强制性的吗?”   一个说,“显然不是。”   另一个说,“养小白脸,她可真够可以的。”   一个说,“算是老当益壮吧,但确切地说不是小白脸,顶多是个小流氓而已。”   另一个说,“现在怎么办?”   一个说,“你是法官,你说了算。”   另一个说,“你是警察,先由你来。”   一个说,“审审?”   另一个说,“审。”   一个说,“咋审?”   另一个说,“这还用我说?”   一个说,“当然,万一她秋后算账,我一个人可扛不住。”   另一个说,“好,我和你一起扛。”   一个说,“这就说定了?”   另一个说,“说定了。”   一会儿,浴室门边的枪口晃了一下。   “这位,你出来。”   向天亮说,“我出不来。”   “那你就爬出来。”   向天亮说,“我爬不出来。”   “那你滚出来。”   向天亮说,“我更不能滚。”   “这位,你放明白点,现在你处于我的枪口下。”   向天亮说,“明白,白,可是我,对不起,我。”   “啰嗦,我只警告一次,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向天亮说,“别,我,我没穿衣服。”   “混蛋。”   向天亮说,“对不起,我可以这样出来吗?”   “不许动。”   向天亮说,“我不动,我不动。”   一条浴巾朝向天亮飞了过来,“接着了。”   向天亮左手稍稍往上一伸,浴巾放慢了飞行速度,散开来缓缓地落在他的手上。   与此同时,借着浴巾的掩护,向天亮的右手迅速伸出,将小橱子里自己的手枪拿在了手中。   “这位,你老实点,现在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向天亮陪起了笑脸,“我老实,我一定老实。”   “慢慢地站起来,站起来的同时把浴巾围上,小心别露出你的那个东西,否则我会一枪把它打烂,然后,举起你的双手放在你的头顶上,慢慢地从浴缸里走出来,这位,我只警告一次,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向天亮照着做,非常的规范。   转过身来,向天亮终于看到了两个女人。   年纪都在三十上下,一个长发,一个短发,一个白衬衫黑裙子,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一个白底黑条衫,红色的短裙,白色的运动鞋。   都是美女啊,向天亮的两眼陡然亮了。   短发女人拿着的是一把六四式手枪,向天亮认得出来,这种手枪在一线警察里已经不常用了,这个女人应该在公安系统的内勤部门任职。   长发女人冷若冰霖,果然像个法官。   “老老实实地出来。”短发女人喝道,枪口始终对着向天亮。   要玩真的吗?向天亮边想边往外走。 第2125章 糟了   向天亮很狼狈。   虽然是坐在沙发,但身上有水,上面什么也没有,下面只有一条浴巾。   客厅里还是那么凌乱不堪,向天亮和高玉兰的衣裤鞋,扔得东南西北都有。   更难堪的是,向天亮的双手虽然不再放在头上,却是背在身后,而且手腕上多了付锃亮的手铐。   这么一来,向天亮有点哭笑不得了。   不过,向天亮还真不能乱来,因为那个短发女人手里拿着的枪,确确实实是开着保险,而且右手食指一直搁在扳机上。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女人拿枪比男人拿枪可怕十倍,女人是感性动物,万一不小心走了火,那就没得玩喽。   现在,向天亮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卧室里的高玉兰能快点醒来。   “啪。”   长发女人拿手在茶几上拍了一下。   向天亮不为所动,索性闭起眼睛靠到了沙发背上。   完全是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短发女人:“姓什么叫什么,哪个单位的,从哪里来,来这里干什么?”   向天亮:“我姓向名天亮,滨海市委政策研究室,政策研究室主任兼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主任。”   短发女人:“撒谎。”   向天亮:“我没撒谎,不信你们可以问高书记。”   短发女人:“你在撒谎,市委政策研究室主任一般由市委书记或副书记兼任,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主任一般由市长或副常务副市长兼任。”   向天亮:“那是一般,我们滨海市属于二般,特殊情况,特殊情况。”   短发女人:“你叫向天亮?”   向天亮:“向天亮。”   短发女人:“这名字字好熟悉么。”   向天亮:“不敢,不敢。”   短发女人:“好吧,继续回答,你是从哪里来的?”   向天亮:“我从滨海市来啊。”   短发女人:“来这里干什么?”   向天亮:“找高书记,找高书记办点事。”   短发女人:“办什么事?”   向天亮:“嗯,这个事么,不好说也不能说。”   短发女人:“哼,不说不行。”   向天亮:“对不起,这确实属于国家机密,我无可奉告。”   短发女人:“你不怕我用刑吗?”   向天亮:“打死我我也不说。”   短发女人:“好吧,你今天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向天亮:“我是,我是早上五点三十五分到这里的。”   短发女人:“你到这里后都干了些什么?”   向天亮:“什么都没干啊。”   短发女人:“不说实话?”   向天亮:“真的什么都没干。”   短发女人:“这里满地狼藉,一目了然,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做过。”   向天亮:“对不起,什么满地狼藉,什么一目了然,我不明白。”   短发女人:“这地上的衣服,是不是你和高书记的?”   向天亮:“好像,好像是的。”   短发女人:“你们把衣服都脱了,你还说你们什么都没做过?”   向天亮:“我们,这个这个,我们在谈工作,对,谈工作来着。”   短发女人:“谈什么工作需要脱掉衣服呢?”   向天亮:“反正,反正就是在谈工作,信不信由你们。”   短发女人:“嘴挺硬的么,那么,你与高书记是什么关系?”   向天亮:“上下级关系,高书记是上级,我是下级。”   短发女人:“仅仅是上下级关系吗?”   向天亮:“还有,还有就是我是高书记的人。”   短发女人:“什么叫你是高书记的人?”   向天亮:“就是,就是一条道上的人。”   短发女人:“什么,一张床上的人?”   向天亮:“一条道上的人,我们属于一个阵营。”   短发女人:“噢,你是高书记的狗腿子呀。”   向天亮:“哎,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短发女人:“不是狗腿子,那你就是高书记的第三条腿了。”   向天亮:“你,你胡说八道。”   短发女人:“你们能不穿衣服谈工作,说明你就是高书记的第三条腿。”   向天亮:“哎,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与高书记是什么关系?”   短发女人:“姓向的,你搞搞清楚,是我们在问你,你现在无权对我们发问。”   向天亮:“噢,对不起,对不起。”   短发女人:“向天亮,你和高书记是不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向天亮:“不是。”   短发女人:“是不是?”   向天亮:“不是,不是。”   短发女人:“同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会不懂政策吧。”   向天亮:“我懂,我懂。”   短发女人:“那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向天亮:“我说的是实话啊,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高书记么。”   短发女人:“哼,姓向的,你给我站起来。”   站起来?站起来就站起来,向天亮噌地站了起来。   但是,站起来的同时,向天亮使了坏,他背在身后的手扯了一下身上的浴巾。   结果显而易见,向天亮站起来的同时,身上的浴巾却往下落去。   “啊。”   惊呼声来自长发女人和短发女人,因为她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向天亮也是坏,两腿之间居然藏着两把枪,一把人枪,一把金枪,人枪立着,虽刚经战,却仍是雄赴赴,气昂昂,精神抖擞,而金枪挂着,挂在人枪上,开着保险,正微微地颤抖。   “臭流氓。”   “小混蛋。”   长发女人和短发女人红着脸,一边骂着,一边赶紧扭头。   “呵呵。”向天亮笑着骂道,“臭娘们,你们有本事有胆量,就来缴我的枪吧。”   不用害怕,向天亮看出来了,长发女人和短发女人不是什么外人,一定是高玉兰的家人或亲戚。   所以,现在可以化被动为主动,提前反客为主了。   可就在向天亮得意之时,长发女人和短发女人不退反进,突然向他扑了过来。   糟了,是练家子,向天亮一眼就看出来,长发女人和短发女人是来者不善。   枪成了摆设,向天亮的双手没有自由,失去了防守和反击的先机。   向天亮想也不想,一腿为撑,一腿屈起,迅猛地横扫出去。   一声惨叫,长发女人的身体跌到在沙发上。   与此同时,向天亮肩上挨了重重一击。   “住手。” 第2126章 升了   场面很尴尬,但高玉兰是处理此类情况的行家,又率先垂范,脸不红,心不跳,镇定自若,很快就化解了“危机”。   向天亮也多少恢复了一点“英姿”,双手恢复自由,浴巾也回到原处,但也仅此而已,高玉兰要他穿上衣服可他坚决不干。   形象不怎么光辉,但谱得摆,向天亮翘起二郎腿,手里夹着香烟,往沙发上一靠,派头十足。   但是,坐在旁边的高玉兰笑道:“好了,你就别虚张声势了。”   确实是在虚张声势,上身光光的,声势最大也吓唬不了人。   “呵呵,我不虚张声势行吗,我要是不虚张声势,我就会被两个臭娘们给收拾了。”   向天亮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的长发女人和短发女人,咧着嘴乐个不停。   其实也没有真打,向天亮肩上挨的那一下一点也不疼,长发女人挨了他一脚,向天亮根本没有发力。   高玉兰说,“人家都是京城里混出来的,你的虚张声势没有用。”   慢慢地收起笑容,向天亮说,“兰姐,这是什么来历,怎么这么凶啊。”   “兰姐?”   短发女人叫了一声,惊异地看着高玉兰,“妈,他叫你兰姐,他为什么叫你兰姐?”   “妈?”   这下轮到向天亮惊异了,“兰姐,她叫你妈?她为什么叫你妈?”   高玉兰微微一笑,“她,她们俩,都得喊我妈。”   向天亮的脸端起来了,“兰姐,你以前跟我说过,你没有女儿,我没有记错吧。”   “对不起,我确实没有女儿。”高玉兰笑着说,“不过我也告诉过你,我有两个儿子,双胞胎,你明白了吗?”   “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明白。”向天亮道。   “我正式给你介绍一下,长头发的是刘鹂,我的大儿媳,京城市南城区法院法官,短头发的是张林,我的二儿媳,京城市公安局内勤。”   向天亮噢了一声,好奇地问,“她们怎么来了?我记得你曾告诉过我,你和他们已经没有来往了。”   高玉兰微微点头,“嗯,我离开罗家整整二十四年了,但与罗家的联系并没有断,罗秋华老爷子既是我公公,待我比亲闺女还亲,没有他老人家,我也走不到现在的位置,而下一辈中,我与她们俩经常联系,也常去京城看我那两个小孙女。”   罗家在京城也是名门望族,罗秋华老爷子也属开国元勋,曾官至中宣部副部长、文化部部长,在党内理论者,也是公认的大家之一。   向天亮道:“可是,我听美兰姐说过,你常去京城看孙女,但是,你从没允许过她们到你这里来。”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情况和以前有变了。”   “什么情况啊?”   “罗家出事了。”   “不会吧,出什么事了。”   高玉兰说,“确切说,是罗素明出事了,他被一个案子牵连,正协助中纪委专案组调查。”   罗素明是高玉兰的前夫,罗家长子,是国务院某部副部长。   向天亮说,“仅仅是牵连,又属协助调查,问题不大么,罗老爷子人缘好,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   “问题是不很大。”高玉兰点着头道,“人家出事,殃及旁人,问题当然不大,但是,个人仕途一定会受到影响,罗素明五十五岁了,正在坎上,可能出来也只有回家养老的份了。”   向天亮看着高玉兰问,“兰姐,那你会不会受到影响?”   高玉兰笑道:“这怎么可能呢,二十四年前我就不是罗家人了,再说罗老爷子还在,罗素明的事更不会影响到我。”   又瞅着对面的刘鹂和张林,向天亮板着脸道:“那她们来干什么呢?”   “她们要来投奔我了。”   “投奔你?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   “我真的不是很懂。”   高玉兰说,“那两个东西,都滞留国外不回,有跟没有一样,现在罗素明出事,罗家没了主心骨,我把刘鹂和张林调到我身边来也是应该的。”   所谓的“那两个东西”,向天亮知道,高玉兰是指自己的两个儿子。   “噢。”向天亮点着头,“呵呵。”   “哎,你笑什么呀?”高玉兰问。   向天亮笑着问道:“兰姐,你有没有向她们介绍过我啊?”   高玉兰红着脸说,“我介绍过,她们都知道了。”   向天亮一脸的坏相,“那么你说说,她们该怎么称呼我呢?”   “天亮,你,你别胡说八道呀。”高玉兰羞道。   “我还没说呢,兰姐你怎么知道我胡说八道了。”   “因为你一贯狗嘴不吐像牙。”   “臭娘们,屁股痒痒了是不。”   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天亮伸手一抓,顺手牵羊,将高玉兰拽了过来。   “啪,啪,啪……”   大巴掌落在屁股上,劈哩啪啦,虽然不重,但却很是响亮。   “呵呵,兰姐,你现在告诉她们,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向天亮搂着高玉兰问。   “我们,我们就是那个关系呗。”当着刘鹂和张林的面,高玉兰无地自容。   “那么,除了工作我听你的,其他事谁听谁的?”   高玉兰满脸通红,小声嘀咕道:“那,那还用说么,我,我什么事不是都听你的。”   “我听不见。”   “我什么事都听你的。”   “不够响亮,我还是听不见哦。”   “臭小子,大坏蛋。”高玉兰伸手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把,娇声说道,“你和我,除了工作你听我的,其他任何什么事我都听你的。”   “呵呵,这就对了嘛,这么一来,我终于升了。”   “升?升什么呀?”   向天亮看着刘鹂和张林说,“两个臭娘们,你们听见没有,你们听见没有,高玉兰是我的女人,你们是她的儿媳妇,你们也就是我儿媳妇,呵呵,他妈的,你们刚才欺负我,就是以下犯上,犯上作乱,哼哼,老子要惩罚你们,非揍烂你们的屁股不可。”   有高玉兰在,刘鹂和张林没那么张狂,瞥了高玉兰一眼没有说话。   高玉兰道:“算了,这事过去了。”   向天亮很不高兴,“他妈的,拿手铐铐我,拿枪顶着我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消消气,消消气。”高玉兰讨好地说。   向天亮脸上又是坏笑,“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消我心头之气。” 第2127章 活不了   原来,长头发女人和短头发女人是高玉兰的大儿媳妇和小儿媳妇,大儿媳妇叫刘鹂,小儿媳妇叫张林。   高玉兰冲着刘鹂和张林使了个眼色,刘鹂和张林不言不语,起身上上楼去了。   向天亮的目光,可是一直在“送”刘鹂和张林,那两个扭动的屁股让他直咽口水。   “喂,看什么看呀。”高玉兰醋意大发,拿手捅了向天亮一下。   “啧啧,都是尤物,秀色可餐啊。”向天亮叹道。   “再看我挖你眼珠子。”高玉兰警告道。   向天亮呵呵笑道:“不看了不看了,可是兰姐,你和我的事让她们知道了,这没有问题吗?”   “应该没有问题,家丑不可外扬么。”高玉兰羞道。   “咱们,咱们以后不要这样了吧。”向天亮故意逗高玉兰。   高玉兰深情地看了向天亮一眼,“那可不行,没有你,我会活不了的。”   “活不了?为什么活不了?”   “因为,因为你太厉害了。”   “不会吧,这跟厉害有关系吗?”   高玉兰红着脸嗔道:“当然了,你的那个,你的那个太厉害了,反正事过之后,总能让我心气神爽,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呵呵,你比刘鹂和张林幸福多了。”   “那也不一定,我就没见她烦恼过。”   “噢,这么说的话,她们身边一定也有男人。”   “你胡说,他们没有。”   “你可以有,她们也可以有,她们正是虎狼之年呢。”   “唉,你说得也是,真是难为她们了。”   “所以,她们要是有男人,你可不要为难她们。”   “我能为难她们吗,再说,再说我也没有资格为难她们么。”   向天亮坏笑,“是啊,是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哦。”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阴阳怪气的。”高玉兰白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我的意思么,你们婆媳三人要三心一意,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比方说,比方说。”   “去你的,比方你个头呀。”高玉兰拿拳捶打向天亮,“好你个大坏蛋,吃着碗里的,记着锅里的,还要想着人家的,我打你,我打你。”   “我这叫不断进取,不断开拓嘛。”   “天亮,不要,不要那样好吗?”高玉兰只能央求,因为在这方面,向天亮所向披靡,指哪打哪,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咦,为什么不能那样?”   “因为,因为我和她们是,我会很尴尬的。”   “兰姐,在咱们百花楼里,类似你这样的情况多了去了。”   “就算,就算我搞特殊化,放我一马吧。”   “这种特殊化不能搞。”   “求你还不行吗?”   “呵呵,你的请求不予考虑,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会断然采取措施的。”   “什么措施?”   “开除出百花楼,永远不能重新加入。”   “你,你这个坏蛋,我,我是不会离开百花楼的。”   “呵呵,那由不得你,我会用脚踹,一脚把你踹出百花楼去。”   这时,从门口传来了一阵嘻笑声。   “哟,谁这么厉害,要拿脚踹我干妈呀。”   是叶楠到了。   现在的叶楠,早已不是那个羞涩的少妇,从心态到打扮,从言谈到举止,已蜕变成一个标准的熟妇,当了孩子妈妈后,更是全方位的变化。   而且不管高玉兰怎么嘱咐,干妈的称呼一直不变,成了她和高玉兰之间的戏谑。   就连身上的穿着,叶楠也更加的简化,因为要见向天亮,那简化简直是太那个了。   接着叶楠的话茬,高玉兰说,“楠楠你来得正好,天亮正欺负你干妈,快帮我管管他。”   一个身缠浴巾,一个身着睡衣,客厅还是那么凌乱,叶楠笑道:“干妈,这不是你受到欺负,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高玉兰骂道:“死丫头,你真不帮你干妈了?”   “帮呀,怎么不帮了。”叶楠笑嘻嘻地说着,身体却一屁股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不过干妈你是知道的,你和天亮作对,我永远都要站在天亮这边,因为他是我孩子她爸呀。”   高玉兰哭笑不得,“死丫头,你想气死你干妈吗。”   向天亮得意万分,自然要讨好叶楠,急叶楠之急,需叶楠之需,他重整旗鼓,就地行动,和叶楠一起忙乎起来。   这下高玉兰急了,因为刘鹂和张林就在楼上,这不是言传身教,现场直播吗。   “楠楠,刘鹂和张林在楼上呢。”   叶楠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开弓哪有回头箭啊,“干,干妈,这正好省了你教导她们的时间,嘻嘻。”   “我,我被你们害惨了。”高玉兰唯有无奈。   事过之后,高玉兰和叶楠一起收拾客厅,以防有外人突访,等向天亮又一次从浴室出来,客厅里已经收拾干净了。   叶楠又开起了玩笑,“天亮,既然干妈这里不方便,那就到我那里去吧,秀云姐那边我打电话告诉她,让她也直接上我家去。”   “好啊,我举双手赞成。”向天亮故意道,“我好不容易来一趟省城,搞得前怕狼后怕虎的,太没劲了。”   “不行。”高玉兰坐到向天亮身边,“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待在我家里。”   高玉兰在向天亮身上还意犹未尽,当然舍不得向天亮走了。   向天亮笑道:“离开我真的活不了吗?”   高玉兰脸不红心不跳,“嗯,离开你我活不了,不,离开你我不活了。”   叶楠凑过来笑着说,“干妈,既然如此,那你就乖点,乖乖地听天亮的话。”   高玉兰又骂,“死丫头,你是成心想让他把我家一锅端呀。”   叶楠笑道:“一锅端就一锅端,反正我没意见,我举双手赞成。”   向天亮问道:“叶楠姐,你和她们熟吗?”   叶楠说,“熟,我和她们见过几次面。”   向天亮说,“那你帮我介绍一下吧。”   叶楠又笑,“那我可帮不了,我们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你想认识她们,何必要舍近求远,干妈就是最好的介绍人呀。”   向天亮看着高玉兰,“兰姐,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考验,考验什么呀。”高玉兰又红起了脸。   向天亮道:“这样吧,我想先听听她们的基本情况,不过你要从实招来哦。” 第2128章 嘴边的肉   向天亮确实想使坏,在自己人面前,他想使坏的心思总是不加掩饰,总是公然表现在脸上。但是,高玉兰用央求的目光看着他,求他给点面子,别难为刘鹂和张林。想想这样也好,本来他确实是想趁热打铁,趁火打劫,以报复的名义,沾点刘鹂和张林的便宜。可是高玉兰的面子不能不给,还有顾秀云和叶楠要来,那两个也是见了他奋不顾身的“大吃货”,少不了要进行两场激烈的撕杀,他得养精蓄锐。刘鹂和张林么,只要她们离开京城,待在高玉兰身边,就好比是嘴边的肉,吃到的机会多得是。   看到向天亮没有得寸进尺的意思,高玉兰松了一口气,冲着刘鹂和张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赶紧上楼。不过,向天亮恋恋不舍,目光直盯着刘鹂和张林那两个扭动的屁股,口水咽了不少,直到刘鹂和张林在楼梯口消失。高玉兰醋意上来,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看什么看,你别想得陇望蜀。”向天亮恬不知耻,“啧啧,有其婆必有其媳,好好培养一下,一定也是两个大吃货啊。”   高玉兰红着脸道:“都让她们看见了,你,你害死我了。”说归说,得到充分满足的高玉兰却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向天亮有些哭笑不得,“兰姐,别忘了这主要责任在你,既然她们要来,你也应该告诉我,咱们就用不着到处摆开战场,把客厅也搞得乱七八糟。”   “哪里呀,我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过来。”高玉兰不好意思地说,“她们打电话说要过来,可没说具体的时间,但我根本没有想到,她们会给我一个突然袭击。”   “呵呵,她们有你家的钥匙,说明你婆媳的关系不错。”向天亮笑着,伸手在高玉兰身上捏了几下,忽地问道,“不过,我从她们的对话中可以感到,兰姐你和她们的关系不仅仅限于婆媳,好像,好像你和她们还是朋友,好朋友好闺蜜,我说得对不对?”   “观察得真快,你说对了。”高玉兰点着头道,“我和她们的关系很好,无话不谈,无事不说,就像好朋友好闺蜜,她们在罗家也难以融入,就是和我比较谈得来,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提出来以后跟着我,罗老爷子也同意,我才决定把她们调到我身边来工作。”   向天亮噢了一声,“她们好像能文能武吧?”   “对,她们都当过兵,而且是野战部队的女兵,参加过特种兵训练,后来在服役时考入大学,都是正牌的大学生,当然,在现在的工作岗位上时间并不长,都只有正科级别,她们在八年前同时嫁入罗家,是罗老太太亲自相中的,还有,她们今年都是三十二岁,也都是京城人,两人的家庭出身都是知识分子,此外,刘鹂比较文静、内向,张林相对活泼一些。”   向天亮不解道:“她们既然入了罗家,为什么得不到重视,而且反过来还要跟着你呢?”   高玉兰笑着反问,“那你告诉我,你有关老爷子和张老爷子两个老革命家,一个是你亲爷爷,一个是你亲外公,你为什么不设法融入关家或张家,却反而千方百计地与关家和张家保持着不即不离的关系呢?”   向天亮笑道:“我是特殊的一个,我生在农村,在农民家庭成长,我完完全全是一个农民,与关家和张家格格不入,也得不到他们的欢迎和认同,所以,与关家和张家保持着不即不离的关系,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这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呀。”高玉兰说,“罗家上下有个很特别的现象,就是重男轻女,除了罗老爷子,而刘鹂和张林都生了个女儿,她们在罗家的地位可想而知,再加上我那两个儿子,一对罗家事务不关心,二对从政不感兴趣,三又长期待在国外,他们在罗家没有影响,诸多因素,决定了刘鹂和张林在罗家不受待见的局面。”   向天亮好奇地问,“兰姐,她们与你两个儿子的关系,好像也不怎么样吧?”   “嗯,岂止是不怎么样,简直是非常不怎么样。”高玉兰说,“我两个儿子出国均已五年以上,期间回来过几次,加起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刘鹂和张林就是典型的留守女人,而且他们的婚姻属于父母之命,根本没有感情基础,所以他们和她们的婚姻已名存实亡。”   向天亮的脸上,慢慢地又露出了坏笑,“呵呵。”   高玉兰又在向天亮身上狠拧了一把,“坏蛋,你又在憋坏了。”   “哎,我说兰姐,我还有一个疑问。”向天亮笑着说,“我听刘鹂和张林的对话,还有她们对我的所谓审问,我感觉她们对你我有这种关系,并没有什么意外。”   “嗯,你又说着了。”高玉兰羞道,“女人看女人,一看一个准,她们两个应该早就知道我有男人,当然,她们以前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你,有一次,我从滨海回到省城,因为,因为那些天一直和你在一起,所以我精神大好,自感身轻如燕,仿佛年轻了十岁似的,这时正好刘鹂和张林来了,两个人看到我,异口同声说我有男人了,说只有男人才会让我变得如此精神焕发,我承认了,但只是承认,并没有把你出卖。”   叶楠道:“天亮,你听明白了没有,干妈把刘鹂和张林调到她身边来,实际上是变相地保护她们,让她们既不要受到外人的打扰,更不会受到罗家人的影响。”   高玉兰点着头说,“不错,我就是这样想的,罗老爷子老了,老大罗素明垮了,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不成器,顶多是耗子扛枪窝里横的角色,下一辈小的小,嫩的嫩,我看不出有谁是像样的,罗老爷子还在,罗家还算是京城名门,罗老爷子要是不在了,那就是树倒猢狲散,罗家就算彻底没了。”   叶楠又道:“干妈,要是你还在罗家,罗家也不至于如此没落。” 第2129章 纯属扯淡   “我算得了什么,女流之辈,在那样的家庭里是出不了头的。”高玉兰说,“罗家几十号人,除了罗老爷子对我好,就是刘鹂和张林与我走得近,所以我把她们调到身边来,是想尽我所能地保护她们。”   向天亮直了直腰,拍着胸脯大声道:“兰姐你放心吧,你把她们交给我,我来负责保护她们,谁要是欺负她们,我就收拾谁。”   “交给你?”叶楠噗地笑了,“还交给你保护,那不等同于羊入虎口吗。”   高玉兰也笑骂道:“臭小子,你想得美。”   “唉,你们啊,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哟。”向天亮一脸的无辜。   叶楠笑道:“你少装了,真要是把刘鹂和张林交给你,我敢打赌,不出三天,准是干柴遇烈火,你一定会把她们吃得彻彻底底。”   “叶楠姐,你不支持我吗?”向天亮冲着叶楠挤眉弄眼。   “支持,但是我的支持没用,嘻嘻,你得让干妈支持才行。”叶楠忍俊不禁。   向天亮看着高玉兰坏笑,“兰姐也肯定会支持我的,因为兰姐是好人,大好人,因为兰姐对我最好了。”   “去你的,我对你好就要支持你干坏事吗?”高玉兰嗔道。   向天亮很是认真地说,“哎,请注意,这是坏事吗,这是坏事吗,兰姐,这可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呢。”   “呸。”高玉兰啐了向天亮一口。   “歪理。”叶楠笑着问道,“那你说说,这为什么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呢?”   向天亮翘起二郎腿,煞有介事地说,“道理不说不明,姑娘不吃成不了女人,我说的这事啊,基本道理有五。”   叶楠哟了一声,“道理还挺多的么,那我们更得洗耳恭听了。”   高玉兰娇声道:“肯定是狗嘴不吐像牙。”   “兰姐,这第一是为了你好。”向天亮一板一眼地说,“你想啊,你和我的事被刘鹂和张林发现了,虽然你和她们无话不谈,但这必将成为你的心理负担,你说你这当婆婆的偷人,在她们面前你好意思吗,我这是在帮你堵她们的嘴,只要,只要让她们也上了咱们的船,那就是同舟共济,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叶楠冲着高玉兰笑,“干妈,天亮说得很有道理哟。”   “第二,是为了咱们百花楼好。”向天亮道,“现在的百花楼,安全很成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安全,比如现在,李玟、许燕、许琳和我都不在,百花楼里一个会用枪的人都没有,真正处于不设防的局面,刘鹂和张林都能用枪,她们要是去百花楼,咱们百花楼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高玉兰又是娇骂,“大坏蛋,人还没认识,就想着往百花楼里带,你做梦吧。”   向天亮不理高玉兰骂,继续说道:“第三,是为了防止刘鹂和张林学坏,兰姐你想啊,连你都在偷男人,刘鹂和张林能不偷男人吗,偷男人不算什么,但要是偷野人坏男人,那问题就大了,她们会变成野女人坏女人,而交由我管理和保护,她们就不会变成野女人坏女人。”   高玉兰白了向天亮一眼,“你才是坏男人,跟着你才会学坏。”   “第四,是为了兰姐你与刘鹂和张林的和谐,更为了你的两个宝贝孙女,而为了你的两个宝贝孙女,就得留住刘鹂和张林,而你是知道的,要想把刘鹂和张林留住,只有我这样的专家出马才能办到。”   高玉兰骂,“狗屁专家。”   叶楠跟着骂,“专家狗屁。”   “第五,这也是为了刘鹂和张林及你的两个宝贝孙女好,兰姐你想啊,咱们国泰集团公司的生意越做越大,发财是笃定的,刘鹂和张林要是加入百花楼,自然而然地就拥有了国泰集团公司的股份,你不会和钱过不去吧,即使你不在乎钱,那你也得替刘鹂和张林着想吧,即使你不替刘鹂和张林着想,也总得为你的两个宝贝孙女着想嘛。”   叶楠笑道:“干妈,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哟。”   “纯属扯淡。”高玉兰说。   “是扯淡还是扯蛋?”叶楠笑问。   “死丫头,你才扯蛋呢。”高玉兰有些羞恼。   向天亮呵呵坏笑,“兰姐说的肯定是扯蛋,因为兰姐只在工作中扯淡,而在我面前她只能扯蛋,咱们的兰姐啊,很喜欢扯蛋,扯蛋的水平很高啊。”   高玉兰红着脸,指了指楼上说,“你轻点行不行,她们会听见的。”   “听见了更好,就当是我给她们上的第一课吧。”向天亮乐道。   叶楠笑着说,“天亮,小心她们再次拿枪对着你,把你的一对魔爪铐在背后。”   “呵呵,被美女欺负,那也是一种享受那。”向天亮放心大笑。   瞥了高玉兰一眼,叶楠笑道:“天亮,美女欺负你可以,但你不可以欺负美女呀。”   “那也行。”向天亮一本正经道,“只要她们当我是长辈,今天这个亏我吃了就吃了。”   高玉兰又脸红了。   叶楠明知故问,“天亮,你想做刘鹂和张林的长辈吗?”   向天亮道:“当然了,我和兰姐是这个关系,难道还不是刘鹂和张林的长辈吗?”   说着,向天亮将高玉兰拉了过来,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叶楠忍不住又笑,“嘻嘻,这话既很有道理,又很符合实际情况。”   高玉兰有些哭笑不得,“向天亮,你这是顺竿子往上爬,蚂蚁装大像,母猪要上树。”   “这事就这么定了。”向天亮摆出当家作主的气势,郑重其事地说,“兰姐,我还没吃中午饭,离晚饭时间也只有一个半小时了,现在,你去把刘鹂和张林叫下来一起做晚饭,就当是,就当是为我这个长辈赔罪了。”   高玉兰说,“我不去。”   “你不去,那我走,叶楠姐,咱们走。”向天亮起身,牵着叶楠往外走,义无反顾的样子。   “别。”高玉兰第一时间拉住了向天亮,跺了跺脚,红着脸说,“我去叫她们,我去叫她们还不行吗?”   向天亮端着脸不说话。   叶楠笑道:“天亮,见好就收吧。”   “臭娘们。”向天亮在高玉兰的屁股上拍了一掌,“放下你那省委副书记的臭架子,快去快去。” 第2130章 强项   厨房里,高玉兰与刘鹂和张林在忙碌,倒是叶楠,坐在客厅里当起了甩手掌柜。   向天亮也在忙碌,不过他是在书房里,在书房的书桌上。   在向天亮和书桌之间,还有一个顾秀云。   顾秀云出差提前回来了,用她的话说,为了向天亮她是归心似箭。   省委办公厅副厅长也是人,也需要男人疼爱,以顾秀云四十多岁的年龄,比高玉兰和叶楠更加奋不顾身,因为她姓顾。   书房的门都没关,那一系列声音,真是一浪高过一浪,响彻整个客厅。   当然,顾秀云再奋不顾身,也抵挡不了向天亮的强大攻势,几十分钟后就缴械投降。   向天亮又一次从浴室出来,还是大大咧咧的,身上还挂着水珠,就一条浴巾裹着私处。   叶楠说,“你起码该穿条浴衣吧。”   向天亮说,“这样省事,方便工作嘛。”   叶楠问,“怎么,你已连战三人,难道还想再吃两个?”   向天亮笑,“他妈的,你以为我是铁打的啊,当然,我这也是为了展示我的肌肉和力量。”   说着,向天亮运了运气,双臂微展,秀着自己身上的肌肉。   “臭美。”叶楠拉着向天亮坐到沙发上,“你还是老老实实坐着看戏吧。”   “看戏?看什么戏啊?”向天亮不解地问。   这时,顾秀云也从浴室出来了,“对呀,叶楠你怎么不去厨房帮忙呢?”   “喏,你们往那边看。”叶楠一边窃笑,一边冲厨房方向呶了呶嘴。   三个人齐往厨房方向望去。   那扇处于客厅和厨房之间的落地窗全开着,通过它至少能看到厨房三分之一的地方。   不偏不倚,向天亮正好能看到三个紧挨着的屁股。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顾秀云:“天亮,几个意思呀。”   叶楠:“三个屁股,当然是三个意思呗。”   向天亮:“你们不懂,欣赏,要懂得欣赏么。”   顾秀云:“咯咯,中间那个大屁股,你早就欣赏遍了。”   叶楠:“嘻嘻,秀云姐说得对,那个大屁股你刚刚还用过揍过呢。”   向天亮:“你们还别说,论屁股大小,兰姐绝对是百花楼第一。”   顾秀云:“这个你当然最有发言权了。”   叶楠:“对,天亮说兰姐屁股最大,我们无话可说。”   向天亮:“型号特大,还蛮结实,又白又圆,打起来特响。”   顾秀云:“这正是兰姐最大的优势呀。”   叶楠:“嘻嘻,天亮你说过的,山高才会沟深。”   向天亮:“呵呵,我认为兰姐那里,可以用六个字来形容,深挖洞,广积粮。”   顾秀云:“咯咯,兰姐官大权大,难道不能称王称霸吗?”   叶楠:“在天亮面前,我干妈官最大,也称不了王成不了霸。”   向天亮:“哎,咱们说说另外两个吧。”   顾秀云:“叶楠比我熟,我总共才见过刘鹂和张林三次,不知道谁是谁的屁股。”   叶楠:“嘻嘻,看到整个背影,我能认出谁是谁,但要说谁是谁的屁股,我也搞不清楚。”   向天亮:“他妈的,这两个臭娘们,刚才在楼上换了衣服,都是绿短裙,不好辨认啊。”   顾秀云:“反正我是云山雾罩,雾里看花。”   叶楠:“天亮,别忘了你是高手中的高手哟。”   向天亮:“叶楠姐,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顾秀云:“天亮,叶楠是说,以你的本事,一定能判断出谁是谁的屁股。”   叶楠:“对,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向天亮:“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噢,我的本事就是判断谁是谁的屁股吗?”   顾秀云:“你本事很多很大,但判断谁是谁的屁股,是你的强项,强项中的强项。”   叶楠:“秀云姐说得是,你已经亲手亲眼研究过五六十个屁股了,你经验丰富,你比任何人都厉害呢。”   向天亮:“呵呵,你们,你们是在讽刺我吗。”   顾秀云:“不是讽刺,是恭维,是赞美,是崇拜。”   叶楠:“当然,也是对你的衡量,更是对你的考验。”   向天亮:“难度极大哦,刘鹂和张林的屁股几乎一模一样啊。”   顾秀云:“区别肯定有。”   叶楠:“还真是差不多。”   向天亮:“高度,大小,形状,几乎是没有什么差别。”   顾秀云:“好像连摆动的姿势也一模一样。”   叶楠:“还有那裙子包裹而显示出来的硬度,我看也差不多。”   向天亮:“嗯,但是我看出来了。”   顾秀云:“哦,果然是高手嘛。”   叶楠:“天亮你快说,谁是谁的屁股?”   向天亮:“右边的是刘鹂,左边的是张林。”   顾秀云:“依据何在?”   叶楠:“对呀,你可别糊弄我们。”   向天亮:“我敢打赌。”   顾秀云:“赌什么?”   叶楠:“赌就赌,谁怕谁呀。”   向天亮:“我赢了,你们得帮我说服兰姐,帮我搞定刘鹂和张林。”   顾秀云:“这没问题,反正在我看来,刘鹂和张林早晚都是你锅里的肉。”   叶楠:“不仅是锅里的肉,还是碗里的肉,嘴里的肉。”   向天亮:“你们的赌注呢,快说快说。”   顾秀云:“你要是输了,就说服兰姐,把我调到滨海市去。”   叶楠:“我也一样,你要是输了,就说服兰姐,把我调到滨海市去。”   向天亮:“你们啊,你们输定喽。”   顾秀云:“天亮,先说说你的判断依据吧。”   叶楠:“对呀,你凭什么看几眼就知道,右边的是刘鹂,左边的是张林?”   向天亮:“你们仔细看看,从两个屁股的翘度,去观察这两个屁股的细微区别。”   顾秀云:“好像,好像左边的屁股翘度稍大。”   叶楠:“对对,好像右边的屁股翘度稍浅一些。”   向天亮:“这就对了,所以,右边的是刘鹂,左边的是张林。”   顾秀云:“为什么?”   叶楠:“为什么?”   向天亮:“因为刘鹂是法官,张林是警察,所以,张林的屁股比刘鹂的屁股稍微的要翘一些。”   顾秀云:“咯咯,你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呀。”   叶楠:“嘻嘻,警察的屁股比法官的屁股要翘,这也太武断了吧。”   向天亮:“事实胜于雄辩,我说得对不对,你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第2131章 举例说明   叶楠很有好奇心,听了向天亮的话,兴冲冲地去了厨房。   顾秀云小声说,“天亮,关于这两件事,我都能提供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两件事?哪有两件事啊?”向天亮不解道。   “咯咯,见了美女就把正事给忘了。”顾秀云笑着说,“一,关于刘鹂和张林,二,关于你要的那非金属矿石委托进口许可证。”   向天亮咦了一声,“秀云姐,这第二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不起,我早就知道了。”顾秀云道,“朱琴、黄颖和夏柳她们酝酿进口非金属矿石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因为她们知道我有个远房亲戚在总后勤部工作,所以她们托我向我的亲戚咨询过。”   向天亮笑道:“你们啊,这事都瞒着我,真是拿我不当你们男人啊。”   “这不关我的事,当时是她们要求对你保密的。”顾秀云笑道,“她们之所以事先瞒着你,是因为你有时候道貌岸然,忒假正经,担心你不会同意做这笔生意。”   “有大钱不赚,我傻啊。”向天亮问道,“秀云姐,你那个远房亲戚是怎么说的?”   顾秀云说,“问题不大,进口许可证应该能拿下,委托进口也问题不大,但所有的程序走一遍,就需要相当一段时间,当然,如果有军方科研部门的要求,可以特事特办,时间可以缩短三分之二以上。”   “噢,那我就放心了。”向天亮笑着又问,“那么,这刘鹂和张林,你又知道些什么呢?”   顾秀云笑了,“怎么,美女比进口许可证重要?”   “美女我要,进口许可证我也要。”向天亮道。   顾秀云问,“兰姐是怎么对你说的?”   “兰姐说,她前夫罗素明只是被人家牵连,仅仅是协助调查,罗家目前垮不了。”   顾秀云微笑着点头,“兰姐说的基本都对,但对以后的发展,我和她有不同的判断,特别是关于罗家。”   “哦,你是说,后续影响很严重?”向天亮问道。   “嗯,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顾秀云道,“不过影响确实不是很大,因为兰姐与罗素明离婚并离开罗家,已整整二十四年,罗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兰姐无关。”   向天亮道:“秀云姐,你再说刘鹂和张林么。”   顾秀云笑道:“你急什么,见着美女,你连正事都不管了?”   “当务之急,这是当务之急嘛。”向天亮涎起了脸。   顾秀云笑着说,“总的来说,婆媳三人不像婆媳三人,倒像是姐妹三人,兰姐这个称呼,就是刘鹂和张林最先叫响的,你明白了吗?”   “噢,是这样啊。”向天亮点着头乐道,“这就是说,婆媳三人臭味相投,颇有狼狈为奸的味道。”   “咯咯,我懂的,你也懂的哦。”   在向天亮与顾秀云和叶楠打赌的时候,高玉兰与刘鹂和张林,也正在厨房里一边干活一边说话。   高玉兰:“你们俩笑话我吗?”   刘鹂:“不笑话,不敢笑话。”   张林:“嘻,我们哪敢笑兰姐哟。”   高玉兰:“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刘鹂:“向天亮,反正听过这个名字,但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张林:“我在公安内报中看过,特勤局的人,好像很厉害,听说也有背景。”   高玉兰:“他的爷爷是关天月老爷子,他的外公是张桥山老爷子,但这些关系没有对外公开。”   刘鹂:“难怪如此牛气,这么深厚的背景,将来的前途无可限量呀。”   张林:“嘻,难怪咱们兰姐和他搞到一起,原来兰姐是深谋远离么。”   高玉兰:“别胡说,他除了关天月老爷子和张桥山老爷子,还有其他人做他的靠山。”   刘鹂:“其他人是谁?”   张林:“其他人肯定包括咱们兰姐吧。”   高玉兰:“我算什么呀,东江省前任省委书记李文瑞,以及公安部前副部长易祥瑞。”   刘鹂:“李文瑞,易祥瑞,都是牛人,离休了还有很有影响力的党内大佬。”   张林:“嘻嘻,所以兰姐和这个向天亮在一起,是有双重意义的嘛。”   高玉兰:“又胡说,什么双重意义,你们别瞎说了。”   刘鹂:“一是政治意义,向天亮背景深厚,政治意义不言而喻。”   张林:“二是生活意义,这个向天亮才二十六岁,兰姐你真会找人。”   高玉兰:“去去去,再取笑我,我不理你们了。”   刘鹂:“兰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张林:“兰姐,我们都知道了,你不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高玉兰:“好吧,我和他在一起,快有两年了。”   刘鹂:“难怪,这两年你活得有滋有味,好像比以前更有活力。”   张林:“就是,兰姐你一定很幸福,不,一定很性福。”   高玉兰:“他,他不属于我一个人。”   刘鹂:“显而易见,秀云姐和叶楠都是。”   张林:“兰姐,他有那么厉害吗?”   高玉兰:“嗯,厉害,非常非常之厉害。”   刘鹂:“请举例说明。”   张林:“嘻嘻,请举例说明。”   高玉兰:“嗯,嗯,一顿吃饱,半月不饿,你们懂的。”   刘鹂:“这么厉害呀。”   张林:“看他半天对付兰姐、秀云姐和叶楠后,还能坐在那里谈笑风生,一定是很厉害。”   高玉兰:“他呀,是个大坏蛋,他不只有我们三个。”   刘鹂:“这样的人一定很坏,也很能坏,身边一定有不少女人。”   张林:“兰姐你说说,他有多少女人呀?”   高玉兰:“以前他是加强排排长,现在他正在朝连长的位置上发展。”   刘鹂:“我的天,一个加强排,那起码得有四五十个人呀。”   张林:“照这么说,这个向天亮确实坏,货真价实的超级大坏蛋。”   高玉兰:“他特别坏,他坏了我,现在呢,他又想坏你们两个呢。”   刘鹂:“兰姐,你不会为虎化伥,助纣为虐吧。”   张林:“兰姐,你引狼入室,可得保护我们哟。”   高玉兰:“两个死丫头,你们什么意思?不许取笑我。”   刘鹂:“我是不会取笑兰姐的。”   张林:“我是不会取笑兰姐的。”   高玉兰:“去去去,快干活快干活,刘鹂,小心鱼烧焦了。” 第2132章 狗走千里吃屎   叶楠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哟,聊什么呀,姐妹三人聊得这么开心呀。”   “没大没小。”高玉兰白了叶楠一眼,“你来干什么,菜快烧好了,这里用不着你帮忙。”   “嘻嘻,我不是来帮忙的。”叶楠笑道,“天亮与我和秀云姐打了一个赌,我是来实地验证一下谁赢谁输。”   张林好奇地问,“你们赌的什么,还有谁赢了?”   叶楠又是嘻嘻一笑,“刚才呀,你们三个肩并着肩的时候,天亮说右边的是刘鹂,左边的是张林,我们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刘鹂是法官,张林是警察,所以张林的屁股比刘鹂的屁股稍微的要翘一些,嘻嘻,果然被他给猜中了。”   高玉兰笑骂道:“这个大坏蛋,你和秀云也真是的,有这样打赌的吗。”   “嘻嘻,反正他的眼光确实厉害。”叶楠笑着问道,“干妈,你知道天亮刚才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高玉兰忙说,“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么,一定是狗嘴不吐像牙。”   “他说呀,你与刘鹂和张林三个屁股挨在一起,你的屁股很容易被认出来,一目了然,因为它很大,属于深挖洞广积粮的最高境界,而他却能在你这里称王又称霸。”   高玉兰拿手打了叶楠一下,“死丫头,你有完没完呀。”   刘鹂笑着问,“叶楠,什么叫深挖洞广积粮,什么叫称王又称霸?”   “嘻嘻,干妈的屁股很大很大,既然很大,所以洞就既大又深,洞既大又深,那就需要有很多很多才能灌满,好比是轿车加油,不加则已,要加就得加满加足,而这个能给干妈加油的人,他的名字叫做向天亮,所以,干妈说向天亮顶天立地,是唯一一个能在她身上称王又称霸的男人。”   刘鹂和张林一齐大笑。   高玉兰羞红了脸,拿着拳头追打叶楠,叶楠笑着逃了开去。   吃饭了。   向天亮毫不客气地坐了首席,“快吃快吃,我是老规矩,不喝酒,你们随意。”   高玉兰在向天亮左边坐下,“天亮你急什么呀。”   叶楠说,“天亮,今晚你得喝酒,刘鹂和张林要向你道歉,这道歉酒你一定要喝的。”   顾秀云说,“对呀,我们也陪天亮喝上一杯。”   “今天晚上啊,我真的是不能喝酒,什么酒也不能喝。”   顾秀云问,“为什么呀?”   向天亮道:“因为我吃过饭后,马上就要动身回滨海去了。”   叶楠道:“不会吧,滨海那边又没什么事,用得着这么急赶回去吗。”   向天亮点着头道:“滨海那边现在没什么事,不等于接下来没什么事,李玟与许燕许琳都不在家,而三元贸易公司与咱们百花楼又近在咫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高玉兰说,“你要是担心的话,那就打个电话给邵三河局长,让他多派点人手就是了。”   “不,那没用。”向天亮摇着头道,“邵三河的人保卫的是百花楼外围的安全,而百花楼内部的安全,还得靠咱们自己,特别是那套自动安全系统,只有我与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才能启动。”   顾秀云说,“你离开二三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向天亮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的行踪被暴露,那就很难保证百花楼平安无事。”   叶楠笑着说,“我知道,你这么急着要赶回去,是还有别的原因。”   “对。”向天亮狠狠地瞪了刘鹂和张林一眼,“老子心里不高兴,被两个臭娘们从浴缸里被活捉,拿枪顶着脑袋,还双手被铐在背后,奇耻大辱,这他妈的是奇耻大辱啊。”   刘鹂和张林不好意思地红起了脸。   顾秀云笑道:“天亮,恐怕这才是你要急着赶回去的主要原因吧。”   向天亮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反正我饭后就得动身。”   高玉兰嗔道:“你个臭小子,你是逼着我下决心嘛。”   向天亮坏笑道:“兰姐,你可一点都不亏,秀云姐和叶楠姐每人只上天一次,而你呢,加上早上那一次,你一共上过四次天堂哟。”   高玉兰羞道:“那,那还不是你使坏嘛。”   向天亮乐道:“真冤枉,你一个劲的喊加油,我能不努力奋斗吗。”   “去你的。”高玉兰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又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无非是想让我多留一二天,但下星期就是国庆节,咱们不照样可以在一起吗,古人还说过呢,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们说是不是?”   “嗯,这样也好,你先赶回去吧。”高玉兰点着头说。   指了指刘鹂和张林,向天亮不容置疑地说,“这两个臭娘们我要带走。”   “天亮。”高玉兰犹豫道。   向天亮端起了脸,“我知道,她们的组织关系已经到了省委组织部,那就先放着吧。”   高玉兰说,“那,那你可不能欺负她们。”   向天亮说,“我不欺负她们,我让她们将功折罪,让她们去保卫百花楼的安全。”   “可是……”高玉兰欲言又止。   “没有可是。”向天亮道,“兰姐,你要是再说什么可是,我就揍你的屁股。”   “霸道。”高玉兰红着脸嘀咕了一声。   向天亮笑道:“老子就是要称王称霸,你个臭娘们,连你自己都归我所有了,你还有什么好保留的,呵呵,就这么定了,她们还有你那两个宝贝孙女都归我领导了。”   顾秀云笑道:“狗改不了吃屎呀。”   叶楠笑道:“这就叫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   刘鹂和张林红起了脸,偷偷看了向天亮一眼,全然没有了拿枪时的威风。   向天亮骂道:“臭娘们,看什么看,哼,到滨海以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想了一会,高玉兰说,“这样也好,而且我还有一个想法,我向黄书记李省长请假,就说去京城看病,还有秀云和叶楠,你们也请假,咱们一起提前去滨海渡假。”   叶楠拍手叫好,“这个主意好,干妈,你这个主意太好了。”   “这样,这样好吗?”轮到向天亮犹豫了。   高玉兰嗔了向天亮一眼,“这可由不得你,去滨海百花楼渡假可是我们的权利!” 第2133章 验明正身   说走就走,高玉兰请假,那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收拾定当,问题却来了,高玉兰不用自己的车,光向天亮开来的那辆奔驰轿车,要塞六个人就有点紧张了。   叶楠跑到省委招待所,把车直接开到高玉兰家的院子里,既是周末,又是黄昏,还真的不引人注目。   前排只有司机座和副驾座,叶楠握着方向盘,顾秀云又抢先上去,前排就算满员了。   后排的座位,高玉兰优先坐了进去,“怎么办呀,这里坐三个都有点紧,又怎么坐得下四个人呢?”   向天亮笑着说,“而且兰姐你的屁股过于庞大,太占位置了。”   顾秀云笑道:“挤一挤更好,紧一点更显得亲密么。”   叶楠也笑,“干妈,我建议你们不穿衣服,那肯定会节约不少空间。”   高玉兰骂道:“死丫头,就你嘴贱。”   叶楠还笑,“嘻嘻,我是好心,可被干妈你当成了驴肝肺呀。”   顾秀云说,“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相信天亮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呵呵,其实这很也很简单。”向天亮冲着车外的刘鹂和张林斥道,“臭娘们,还愣什么楞,快给我上来,先大后小哦。”   犹豫了一下,刘鹂和张林先后钻进车来。   刘鹂在前,向天亮不等她坐下,就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这样一来,张林刚好坐到那余下的三分之一的空位上。   车门关好,顺利出发。   人多就挤,挤就是碰,碰就得触,触定要探,探就是索,索就要忙,最狭小的空间,也不妨碍向天亮忙活。   刚刚出了云州市的市区,坐在向天亮腿上的刘鹂,就几乎已经“体无完肤”了。   刘鹂羞得无地自容,因为她浑身上下只剩了一件无袖衬衫,五个扣子也已经全被解开。   还不能反抗,向天亮吓唬她,要是不服从,就连同那件无袖衬衫,统统扔到车外去。   高玉兰阻拦过,但向天亮说要对她如法炮制,她就不敢再吱声了,向天亮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堂堂省委副书记光着身子坐车,成何体统啊。   向天亮还打开了车内灯,坏笑着,乐呵呵地欣赏着刘郦的羞态。   顾秀云调笑道:“这样也很好么,刘鹂坐在天亮身上,这样至少能减轻天亮的负担。”   高玉兰说,“秀云,你这是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顾秀云大笑,“咯咯,天下乱不起来,但车里是一定会乱的。”   叶楠笑道:“乱点好,乱点好。”   高玉兰在车背上拍了一下,“死丫头,小心开你的车。”   顾秀云问道:“天亮,我有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可否请教一下呀?”   “有问题你就问呗。”向天亮的手,正在刘鹂的玉山上探索。   顾秀云说,“在猜谁是谁的屁股的时候,兰姐与刘鹂和张林三个肩并着肩,你凭什么说右边的是刘鹂,左边的是张林?还有,你说因为刘鹂是法官,张林是警察,所以张林的屁股比刘鹂的屁股稍微的要翘一些,请问你凭什么呀?”   “呵呵……这就是本事,本事啊。”   顾秀云说,“你快点说来,别卖关子了。”   向天亮又是呵呵一笑,“兰姐,我可以说吗?”   “你少来,想说就说,不说就拉倒。”其实,高玉兰也很好奇,向天亮是怎么知道谁是谁的屁股的。   向天亮噢了一声,“那我得再次确认一下,是不是我猜对了。”   叶楠说,“你猜对了,你猜得很准。”   “我呢,是从两个方面分析的。”向天亮得意地说,“一方面,你们女人身上的曲线是有规律的,比方说前突后翘,上面两座玉山的突出度,和下面的屁股的翘度是成正比的,上面越突出,下面的屁股也就越翘。”   顾秀云笑道:“这些歪门邪道,也就是你这样的坏蛋才能总结得出来。”   向天亮又说,“这两个臭娘们抓我的时候,我已经观察过了,张林的胸脯比刘鹂的胸脯要突出一点,所以我据此判断,张林的屁股比刘鹂的屁股要翘一些。”   一边说着,向天亮还一边撩开刘鹂的衬衣,伸头在她胸前突出的地方亲了几下。   顾秀云又笑道:“这我相信,你看女人的三要点,就是脸蛋胸脯加屁股,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相信你看过刘鹂和张林之后,心里就应该有了一个基本的轮廓。”   高玉兰说,“坏蛋的特长么,做好事外行,干坏事内行。”   “另一方面,我为什么说刘鹂是法官、张林是警察,张林的屁股比刘鹂的屁股稍微的要翘一些呢,因为,张林是个内勤警察,内勤警察说白了,就是屁股坐着的警察,正是因为屁股坐得越久,反而会越翘,相对来说,刘鹂是个法官,虽然基本上也是坐着的时间较多,但她毕竟是朝九晚五,坐功比不上张林,因此我判断,张林的屁股比刘鹂的屁股要翘一些。”   “咯咯。”顾秀云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凭你一面之词,我们是不相信的。”   向天亮乐了,“他妈的,不相信就算了,呵呵,总不能在车上验明正身吧。”   顾秀云又笑说,“你都快把刘鹂剥光了,这还不是验明正身吗?”   向天亮呵呵地说,“有比较才能鉴别,刘鹂是剥了,但张林没有,这没法比啊。”   顾秀云笑道:“有一就有二,你能放过张林吗。”   这话提醒了向天亮,张林还“完好无损”,这娘们曾拿枪顶着自己脑袋,可谓深仇大恨,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一阵撕裂声,张林身上的衣裙,竟然被撕得七凌八落,十几秒钟时间,张林的下场比刘鹂还要悲惨,刘鹂身上还披着一件衬衣呢。   刘鹂和张林都一声不吭,任凭向天亮胡作非为。   高玉兰虽然也没出声,但一直用手制止向天亮,她的一只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狠狠地拧着。   这点小阻力撼不了向天亮的决心,他直接选择无视,就当高玉兰在给他搔痒痒。   刘鹂已双腿分开坐在向天亮的膝盖上,与他面对着面,张林坐在向天亮右边,身体却是前倾趴靠在前底椅背上。   这很适合向天亮使坏,让他的双手分工相当的明确。 第2134章 表个态   奔驰轿车的速度不快,因为叶楠的驾技一般,每小时不过六七十公里。   这样的车速,在高速公路上就显得慢了。   离开云州市的时候,一辆警车鸣叫着追了上来。   叶楠吃了一惊,向天亮却一点也不慌张,他让顾秀云赶紧准备牌子。   原来,向天亮早就有所准备,他车上有好几块标志牌,不但有滨海市委办公室和滨海市公安局的,甚至还有一块省委办公厅的,拿出来足以吓住高速公路上的交通警察。   果不其然,警车超过奔驰轿车后,警察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反光的标志牌,立即鸣笛三声,加快速度走了。   高玉兰松了一口气,“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伪造省委办公厅的牌子。”   “呵呵。”向天亮很是得意,“牌子虽然是假的,但人是真的,车里有省委副书记和省委办公厅副厅长,货真价实,如假包换,谁敢拦咱们的车,老子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顾秀云笑道:“吃不了兜着走,你现在一手一个,正是吃不了兜着走呀。”   “哎,说正事,说正事啊。”向天亮一本正经道。   顾秀云又笑,“假惺惺的,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谈什么正事呢。”   “我是认真的。”向天亮说,“兰姐,你表个态吧。”   “我,我表什么态呀。”高玉兰不解道。   向天亮说,“刘鹂和张林这两个臭娘们交给我,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高玉兰说,“我还想留在身边呢,百花楼需要保护,我也需要保卫么。”   向天亮摇着头道:“兰姐你需要什么保护啊,谁也不会傻到跟一个省委副书记过不却呢,所以你不需要贴身保护。”   高玉兰嘀咕道:“那还让我表什么态,你都把她们这样了,我说我不同意有用吗。”   “不行,你必须表态,因为你的表态是我最大的动力。”向天亮很固执。   “臭小子,大坏蛋,我同意了,我同意还不行吗。”高玉兰无奈道。   呵呵一笑,向天亮瞅了瞅刘鹂和张林,“臭娘们,该你们表态了,说,同不同意我的决定。”   刘鹂和张林垂着头不说话。   向天亮双手渐渐用力,一手抓着一座玉山,刘鹂和张林不得不挺直了身体。   “不说话,不表态,我就把你们扔下车去。”向天亮吓唬道。   “我,我同意。”刘鹂说。   “我也同意。”张林说。   “嗯,表现还可以。”向天亮问道,“对了,你们俩是谁拿枪对着我脑袋的?”   刘鹂说,“不是我,我没有枪。”   张林说,“铐手铐总是你的主意吧。”   向天亮哼了一声,“半斤八两,一丘之貉,按我的规矩,你们如此冒犯,我是要揍你俩的屁股,每人五十下,真揍狠揍,揍得你们半个月下不了床,现在不方便,这顿揍暂且记着吧。”   顾秀云又说话了,“天亮,用手揍不方便,那就用枪打呗。”   “呵呵,好主意,好主意。”向天亮乐道,“两个臭娘们,现在是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你们是知道我身上带着枪的,我要你们把找出来,谁先找到我就奖励谁,谁赢了,那五十大板就不用打了。”   说着,向天亮往高玉兰身上一靠,笑呵呵地看着刘鹂和张林。   刘鹂和张林互相看了一眼,突然朝向天亮扑来。   还真是不分输赢,向天亮的枪就插在腰间,刘鹂和张林每人一只手,将他手枪拿了出来。   顾秀云咯咯而笑,“错了,刘鹂,张林,你们都搞错了。”   向天亮笑着骂道:“两个傻娘们,你们搞搞清楚好不好,这把杀人的枪用得着你们掏吗。”   刘鹂和张林几乎没有犹豫,一人一手,又朝向天亮伸过来。   “呵呵,表现不错,你们俩打了平手,我决定了,到了滨海之后,每人打二十大板就足够了。”   顾秀云又笑起来,“刘鹂,张林,你们赶紧讨好吧,那二十大板可不好受,但只要让天亮开心,你们的惩罚说不定就能取消了。”   那把枪傲首而立,正处于刘鹂和张林四只玉手的族拥中。   向天亮:“你们俩估计一下,我这把枪的长度大约是多少?”   刘鹂:“我估计,至少有二十厘米吧。”   张林:“我,我想,二十厘米是有的。”   向天亮:“呵呵,兰姐你最有体会了,你说说,它的真正长度是多少?”   高玉兰:“嗯,这个这个,是二十三点五厘米。”   向天亮:“两个臭娘们回答错识,下一个问题,它的直径是多少?”   刘鹂:“这,大约,大约是四点五厘米。”   张林:“我估计是四厘米。”   向天亮:“兰姐,告诉她们标准答案。”   高玉兰:“它的直径是五点五厘米到六点五厘米。”   向天亮:“呵呵,再说硬度吧,你们知道它能挂多少公斤的重量?”   刘鹂:“十公斤。”   张林:“十五公斤。”   向天亮:“他妈的,看不起我么,兰姐,还是你来告诉她们。”   高玉兰:“是三十公斤。”   向天亮:“还有,你们俩说说,我这把枪能连续工作多少时间?”   刘鹂:“”两个小时。   张林:“三个小时。”   向天亮:“他妈的,太小看我了,兰姐你说呢。”   高玉兰:“至少,至少能坚持五个小时呢。”   向天亮:“呵呵,兰姐啊,刘鹂和张林是新人,你要多多帮助她们哦!”   高玉兰:“你欺负她们,我才懒得管你呢。”   向天亮:“兰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想进百花楼还进不去呢。”   高玉兰:“那你别欺负刘鹂和张林,你去欺负别人去吧。”   向天亮:“呵呵,兰姐你的思想认识很有问题,不行,我要找你好好地谈谈心。”   高玉兰:“去你的,你想对我使坏,没门。”   向天亮:“呵呵,等到了百花楼后,我要对你们婆媳三人同时进行面对面的政治思想工作。”   正在向天亮得意之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顾秀云咦了一声,“好像是邵三河的手机号码,天亮,你们滨海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第2135章 亡羊补牢   邵三河在电话里告诉向天亮,他的百花楼在昨晚下半夜发生了失窃事件,有人潜入百花楼一零一号房,偷走了书房里的两件古玩。   向天亮吓了一跳,这还了得,一零一号是他的房间。   太岁头上动土,有意思,小偷一定算准了他向天亮不在家。   邵三河还告诉向天亮,他知道他不在滨海。   向天亮问邵三河,自己如此保密,他是如何得知自己不在滨海的。   邵三河说,很简单,高速公路入口有监视器,奔驰轿车肯定也在记录之内。   向天亮噢了一声,如此看来,别人也有可能知道自己不在滨海。   邵三河说,人家潜入你百花楼,还偷你房间里的东西,明摆着是知道你不在家。   向天亮说,他妈的,是示威,是挑衅。   邵三河说,那是一个高手,说不定就是三元贸易公司派来的。   向天亮说,你还好意思说,你的人也太差劲了。   邵三河说,你少来,我的人只管百花楼的前后两个方面,而小偷是从小河上翻墙进去的,这不是我的人负责的范围的。   向天亮说,反正你的人没用,当个摆设还差不多。   邵三河说,所以你还是快回来吧,我可帮不了你什么,说不定人家今晚还会光临你的百花楼呢。   挂了电话,向天亮让叶楠靠边停车,他要自己开车。   奔驰轿车开始飞驰,车速很快达到了一百五十码。   高玉兰说,“天亮,咱们百花楼真的是不设防呀。”   顾秀云说,“天亮不在,李玟和许燕许琳也不在,其他人连枪都不会拿么。”   向天亮说,“我设计的那套安全系统,只有我与李玟和许燕许琳会操作,小偷之所以能潜入,是因我那套安全系统没有启动,否则十个小偷也抓住了。”   叶楠说,“所以,刘鹂和张林正好可以代替李玟和许燕许琳。”   向天亮笑着问道:“兰姐,你不会再反对刘鹂和张林跟着我了吧?”   高玉兰说,“臭小子,便宜你了。”   “呵呵,兰姐你说反了,这不是便宜了我,而是便宜了你。”向天亮笑道。   高玉兰嗔道:“胡说八道,这怎么算是便宜我了。”   向天亮说,“兰姐,你那块老地,我快犁不动了,我正想着甩了你呢。”   “臭小子你敢,想甩了我呀,没门。”高玉兰红着脸道。   向天亮又说,“现在我哪舍得甩了你啊,以后你和刘鹂张林,一起与我那个,呵呵,一定很带劲的哟。”   高玉兰哭笑不得,那种事,向天亮是干得出来的。   不到晚上十二点,奔驰轿车已停在了百花楼的院子里。   高玉兰她们被陈美兰她们迎了进去。   向天亮跟着夏柳和李亚娟,直接来到监控室,调出了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   只能看到一个人影,从河边的墙上翻进来,沿着花廊到了一零一号房门边。   向天亮哼了一声,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桌上。   李亚娟问,“天亮,你认出这个不速之客了吗?”   向天亮说,“他是我老叔向云英。”   夏柳惊道:“天亮,你不会看错吧。”   “错不了。”向天亮道,“我几个叔叔都会武功,他们的动作特点,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李亚娟说,“难怪,人家只进了你的房间,这是手下留情呀。”   夏柳说,“但是,咱们要搞清楚人家的真正动机。”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们认为呢?”   李亚娟说,“好像是一种试探,他们在试探咱们百花楼的真正实力。”   夏柳说,“更像是一种提醒或警告,警告咱们别盯着他们,咱们的百花楼也不是龙潭虎穴,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向天亮皱着眉头说,“以我老叔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如果我在家,他是断然不敢来的,这说明他们事先知道我不在家,我很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不在家的呢。”   李亚娟说,“这肯定不是巧合。”   夏柳说,“而且一定有另外的目的。”   “看来,咱们要重装百花楼的安全系统了。”向天亮若有所思。   李亚娟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向天亮道,“还是老规矩吧,这个事秘而不宣,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夏柳道:“现在才显出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的重要性了,咱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用,一旦有事,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李亚娟瞅着向天亮笑,“那两位新来的,是来接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的班吧?”   向天亮呵呵一笑,“说接班也对,但人家是兰姐的儿媳妇,人家来投奔咱,咱总得给兰姐一点面子吧。”   “说得好听,还给兰姐一点面子。”李亚娟笑道,“一定是你巧取豪夺,兰姐哪拗得过你呀。”   夏柳道:“咱们百花楼又多了两个新成员喽。”   “哎,不要吃醋哟。”向天亮搂着夏柳和李亚娟笑。   李亚娟道:“这算是水到渠成吧,我听说罗家出事,兰姐已经把她们调到这边来了。”   夏柳道:“从这个意义上说,那个刘鹂和张林简直就是为咱们天亮准备的。”   向天亮忙说,“哎哎,这事不讨论,这事不讨论好吗。”   夏柳和李亚娟笑着,起身离开了监控室。   向天亮少有的认真,把百花楼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期间还打了一个电话给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把他连同父母和老婆骂了个狗血喷头。   夜深了,高玉兰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向天亮扒着门缝往里一看,除了高玉兰,还有陈美兰和杨碧巧,另一边,还有顾秀云、叶楠、刘鹂和张林。   推开门,向天亮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你们在聊什么啊。”   见到向天亮,刘鹂和张林有些羞涩,刚才那一路上,他可把她们欺负惨了。   杨碧巧笑道:“我们在开批判会,正在对你展开揭发批判。”   “我犯错误了吗?我最近表现很好啊。”向天亮坐到刘鹂和张林之间,一手一个搂了起来。   陈美兰微笑着说,“这么一来,咱们天亮有得忙喽。”   杨碧巧又笑道:“天亮,你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吗?”   “我没犯错误,反正我最近基本上正确。”向天亮煞有介事。   杨碧巧说,“你在车上欺负人家,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陈美兰说,“真不像话,要是有人强行检查你的车,你的洋相就出大了。”   “呵呵。”向天亮笑着问道,“美兰姐,碧巧姐,你们不反对刘鹂和张林加入咱们百花楼吧?”   杨碧巧说,“来都来了,反对也没有用呀。”   陈美兰说,“兰姐的面子,咱们总得给吧。”   高玉兰道:“这事跟我没有关系,你们别扯上我。”   顾秀云笑着说,“怎么没有关系,天亮与刘鹂和张林认识,兰姐你相当于是介绍人呀。”   叶楠跟着笑道:“干妈,在你家你都被现场直播了,你还说与你没有关系吗。”   高玉兰羞道:“都是这个大坏蛋,搞得大家都难堪死了。”   “兰姐,你说话要讲点良心啊。”向天亮道,“我大清早赶到省城,气没喘一口,水没喝一口,兰姐你就粘上了我,从省军区大院回到你家,午饭都没吃呢,你就缠上了我,兰姐,你一共要了四次,每一次你都是发了疯似的主动,你现在说我坏,你这不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吗。”   “你还说,你还说。”高玉兰满脸通红。   “我不但要说,我还要做呢。”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美兰姐,碧巧姐,还有秀云姐和叶楠姐,我要与兰姐和刘鹂张林谈话,你们可不可以回避一下啊。”   “噢。”陈美兰似是恍然大悟,笑着站了起来,“那你们谈,你们谈,我们就不打扰了。”   杨碧巧也边走边笑,“咯咯,我们回避,我们立即回避。”   高玉兰当然知道向天亮想干什么,她也急忙起身,试图逃离房间。   向天亮早有准备,一个箭步上去,一手锁门,一手将高玉兰拽了回来。   高玉兰在挣扎,但她的挣扎几乎不起作用,向天亮一手拽着她,一手动作飞快,将她身上的衣服剥了个精光。   然后,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抱起高玉兰的身体,扔到几米外的沙发上。   另一边,刘鹂和张林也要逃跑。   向天亮呵呵笑着,身体早已飞了起来,越过沙发,一手一个,将刘鹂和张林拎了起来。   刘鹂和张林双双回击,四个拳头直奔向天亮面部而来。   向天亮一弯腰,躲过四个拳头,扛起刘鹂和张林,也扔到那张长沙发上。   高玉兰正要爬起来,但向天亮恰到好处,双腿正好夹住了她的身体,让她无从动弹,束手就擒。   向天亮的双手更是一秒钟也不耽误,左右开弓,以最快的速度解除了刘鹂和张林身上的武装。   坏坏地笑着,向天亮坐在沙发上,将高玉兰和刘鹂张林一个个提起来,先在屁股上狠拍一掌,再让她们跪在地毯上面对着自己。   “呵呵,我说兰姐啊,你是过来人,就别装蒜了,给你的两个儿媳妇做个榜样吧。” 第2136章 不踏实   向天亮不是不重视小偷入室事件,而是因为这个小偷是老叔向云英,他才不那么担心引发其他问题。   老叔向云英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他有个软肋,那就是最怕向天亮。   打从向天亮十岁左右,向云英就开始受向天亮欺负,方方面面都耍不过向天亮。   上午,向天亮跑到玩具店,买了个弹弓和一包玻璃弹珠。   接着,向天亮又来到医院,开了个单子,让在药房工作乔蕊帮忙配齐后,又装在几个塑料袋里。   然后,向天亮开车来到向云英家附近,看看周围没人,他拿出弹弓和弹珠,啪里啪啦,弹无虚发,将向云英家那些玻璃窗打得稀里哗啦,最后,又用弹弓将那几个装着药水的塑料袋“送”进了向云英家。   完事之后,发动车子,向天亮准备开溜。   这时,两个戴着红袖章的老头子,突然从旁边的树荫里冒了出来,嚷嚷着要拦向天亮的车。   向天亮吓了一跳,猛踩油门,急急忙忙地逃离了现场。   第二天,第三天,向天亮如法炮制,把向云英家彻底搞了个稀巴烂。   向云英终于扛不住了,带着他从向天亮家“顺”的两件古玩,直接来到向天亮的办公室。   向天亮的双腿翘在办公桌上,比他的脑袋还高,嘴角叼着一根香烟,那模样不像是个干部,绝对和街头的混混有得一拼。   “哎,臭小子,你把我家搞乱了。”向云英道。   向天亮端着脸,“这是办公室,请叫我向主任。”   向云英忍俊不禁,“就你这模样,你像个主任的样子吗。”   “本主任就这个德性,你爱看不看,不看就滚蛋。”向天亮笑道。   “好吧,好吧,向主任,向大主任,你好。”向云英也乐了。   向天亮忒一本正经,“你是谁啊?”   向云英说,“敝人向云英,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   向天亮噢了一声,“向副总经理啊,我的职权范围里,好像与贵公司没有交集,请问我能有什么地方能为你效劳的呢?”   向云英说,“我来就一件事,请向主任不要再用下三滥的手段搔扰我家了。”   向天亮笑道:“向副总经理,你翻墙进入我家偷东西,这是上三滥还是下三滥啊。”   向云英从包里拿出那两个小古玩,“我现在完璧归赵。”   “噢,那我想,你家也不会再受到搔扰了。”向天亮笑道。   向云英道:“臭小子,你也太损了。”   向天亮撇着嘴,“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人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   向云英点头,“这倒也是,你小子从小就这德性,净使坏招,什么招毒使什么招,我怕你了。”   “呵呵,怕我还偷我东西,老叔,你长能耐了。”向天亮咧嘴直乐。   向云英笑道:“我到我侄子家坐了坐,这怎么能叫偷呢。”   “嗯,也比以前会说话了。”向天亮讥笑道,“这狗腿子式的副总经理当的,有点人狗模样的,进步啊,老叔,你进步大了去了。”   “你就别讽刺我了。”向云英起身道,“你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告辞了。”   向天亮摆了摆手,“恕不远送。”   走了两步,向云英停下来,回过头来问,“真没什么事了?”   “怎么,还要我起身相送?”向天亮耸着肩笑。   “我是说,我是说。”向云英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去你家偷东西吗?”   “我懒得问。”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懒得问就是懒得问。”   “哎,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有名的打破沙锅问到底啊。”   向天亮道:“你想说,我不问你也会说,你不想说,我就是打死你你也不会说。”   “哈哈,以前好像是这样。”向云英大笑,“但是,现在我改规矩了,只要你问,我就告诉你。”   “我不问。”   “真不问?”   “真不问那我就走了。”   “恕不远送啊。”   什么意思?   向天亮瞅着向云英的背影消失,傻傻地呆了好久。   突然,向天亮抓起电话,快速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是打给市公安局副政委方云青的。   方云青分管的工作中,有一项就是安全保卫工作。   向天亮:“老方,我家那个事,你有结论了吗?”   方云青:“差不多了。”   向天亮:“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方云青:“和你的判断差不多。”   向天亮:“哦,你说来我听听。”   方云青:“小偷从翻墙进院到翻墙离开,一共用了一分零三十五秒,而从监控录像上分析,翻墙处到你住的一零一号房,整个来回需要四十秒时间,这也就是说,小偷从进门到离开你家,一共在你房间待了五十五秒时间。”   向天亮:“嗯,分析得很到位,你继续说。”   方云青:“小偷是用万能钥匙开的门,到你的书房要开三道门,每道门最少需要五秒钟,所以,小偷在你房间里待的实际时间是四十秒。”   向天亮:“四十秒,还真的干不了多少事啊。”   方云青:“我用仪器检查过了,小偷进屋之后,目标十分明确,他是直奔你的书房,进口路径几乎重合。”   向天亮:“这就是说,他没在我家其他地方停留过?”   方云青:“没有。”   向天亮:“我家也有其他异物?”   方云青:“没有。”   向天亮:“老方,你的检查有没有疏漏之处啊。”   方云青:“人,仪器,还有警犬,全体出动,你认为还会有疏漏吗。”   向天亮:“嗯,我是不应该有所怀疑,但是。”   方云青:“但是什么?”   向天亮:“老方,你的搜索范围有多大?”   方云青:“两点,你的房间里,搜索是全方位,没有一点死角,另一方面,在小偷进出的线路上,搜索范围是每天各十五米。”   向天亮:“这应该不成为问题了。”   方云青:“老弟,我办事你还不知道吗,再说这是你的事,我能不细上加细吗?”   向天亮:“嗯,我就是心里有点不踏实啊。”   方云青:“不踏实?”   向天亮:“对。”   方云青:“你为什么不踏实?”   向天亮:“因为小偷是我的七叔向云英。”   方云青:“啊,真的?”   向天亮:“他刚离开我的办公室,也归还了他拿走的两件小古玩。”   方云青:“他,他什么意思啊?”   向天亮:“我更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方云青:“你没问问他?”   向天亮:“没问,因为问也白问。”   方云青:“哦,这就是说,你认定他另有所图?”   向天亮:“肯定的。”   方云青:“可是,我们有监控录像全程记录,他确实没做其他事情啊。”   向天亮:“是啊,这正是我的迷惑不解之处啊。”   方云青:“天亮,我的水平到此为止,我黔驴技穷了。”   向天亮:“老方,这不关你的事,咱们的技侦水平就是如此。”   方云青:“不,你给找找漏洞,我也可以弥补一下嘛。”   向天亮:“漏洞啊。”   方云青:“对,你仔细想想。”   向天亮:“要说漏洞么,还真有一个。”   方云青:“什么漏洞。”   向天亮:“监控录像。”   方云青:“监控录像?监控录像是全程的,没有盲区,也没有断片啊。”   向天亮:“有。”   方云青:“你说。”   向天亮:“从翻墙处到我家门口,整个线路的监控由几个摄像探头组成?”   方云青:“我想想,我想想……是由六个摄像探头组成,其中一个主要针对墙边,一个针对你家门边。”   向天亮:“老方,问题可能摄像探头与摄像探头的衔接处。”   方云青:“可是,我们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而且没有查出什么啊。”   向天亮:“不不不,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方云青:“那你过来,咱们调集监控录像,重新鉴定一遍。”   向天亮赶到市公安局,和局长邵三河、常务副局长蔡春风、副局长汪鹏、副政委方云青一起,乱新调看了百花楼里的那段录像。   从靠河的那道围墙到向天亮住的一零一号房,共有六个摄像探头。   向天亮说,“诸位,这六个摄像探头是有区别的,它们的共同特的特点是监控范围固定,不同之处在于,针对墙边和针对我家门边两个摄像探头是二十四小时开着的,而其他四个摄像探头是红外线影控摄像探头,它们的工作原理是这样的,有人或物进入监控区时它们会自动展开工作,否则就会处于关闭状态,而正是它的这种工作原理,决定了它在工作时有可能有两到三秒钟的迟滞或延误。”   汪鹏说,“我懂了,这就是说,六个摄像探头,监控录像的五个衔接区,有可能出现一共十秒到十五秒的监控盲区,潜入者要想做小动作,就有可能在这十秒到十五秒时间内进行。”   向天亮点着头道:“三元贸易公司的人,是有可能掌握我家监控系统的外围布局规律的,潜入者是我七叔向云英,他有能力做那些小动作。”   邵三河拍了一下桌子,“马上行动,去百花楼,找出那五个盲区,并对其周边重新进行搜索。” 第2137章 很到位   果不其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市公安局几位领导的亲自努力下,终于在百花楼的院子里有了最新发现,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上的枝干上,发现了一个像知了模样的多功能电子装置,经向天亮确认,此电子装置并不是他自己所为,而且这种电子装置最目前为止最先进的间谍装置,集窃听、录音、摄像、传输等于一身,据向天亮估计,这种电子装置的连续使用寿命达到半年以上,其有效工作半径是三十到三十五米。   有效工作半径是三十到三十五米,邵三河听到这个数字,马上就眉头皱了起来,因为百花楼的房客他是知道的,特别是一楼靠前院这边,按照工作半径三十到三十五米这个范围,涉及的人可不少,一零一号房的向天亮,一零二号房市委书记陈美兰,一零三号房的市委秘书长杨碧巧,一零四号房的陈美兰秘书田甜,一零五号房的杨碧巧秘书夏小芳,一零六号房的市委政策研究室主任助理诸露,一零七号房的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主任助理梅映寒,一零八号房的陈美兰司机阮妙竹,一零九号房的杨碧巧司机林语儿,她们的房间的一部分,或多或少都在那三十到三十五米的范围之内。   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不在家,那就是说,这个多功能电子装置是针对向天亮、陈美兰和杨碧巧的,邵三河脸色凝重,冲着蔡春风和汪鹏挥了挥手,蔡春风目视汪鹏,汪鹏会意,站在梧桐树下,朝一零一号、一零二号和一零三号三个房间凝神看了一会,“离一零一号二十九点七米,离一零二号房二十四的六米,离一零三号房十九点二米。”   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老汪,你有谱没谱啊,狗眼一瞄就能精确到零点几米,难道你比仪器还要准确?”   蔡春风笑道:“你还别说,汪鹏就是有这个特长,他是搞技术侦查出身的,几十米范围之内的事,他只要瞅上几眼,就能一目了然,一览无遗。”   “他妈的。”向天亮骂道,“这就是说,这个多功能电子装置,就是针对陈书记、杨秘书长和我的,目标明确啊。”   “天亮,你骂谁啊?”蔡春风笑着问。   “对啊,你这是在骂谁?”邵三河憨笑。   汪鹏也问,“是在骂我吗?”   “你们,你们是几个意思?”向天亮苦笑着道,“笑话我是不是?我骂一句怎么了,我骂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邵三河笑道:“你当然有骂人的资格,我们也没有笑话你,我们只是好奇你这是在骂谁。”   “我知道天亮在骂谁。”方云青走过来,笑着说道,“天亮是在骂那个安装多功能电子装置的人,也就是说,天亮是在骂他的七叔向云英。”   “哈哈。”“哈哈。”众人均是大笑。   “各位,咱们撤。”邵三河摆了摆手,“人家家里人斗来斗去,咱们瞎掺和什么,吃力不讨好嘛。”   笑声中,市公安局的头头脑脑们走光了。   向天亮回到自己家里,通过后门,来到专门为高玉兰安排的一一零号房间。   刘鹂和张林因为刚来,还没有专门安排房间,现在暂时和高玉兰住在一起。   当然,这也是向天亮故意安排的,能让高玉兰与刘鹂和张林一起,令向天亮非常得意。   这几天,向天亮每天都要光临一一零号房,在高玉兰与刘鹂和张林三个人的身上折腾,高玉兰的尴尬,刘鹂和张林的羞涩,已被他消灭得差不多了。   向天亮进门时,高玉兰与刘鹂和张林正在说笑,三个人都只穿着睡衣,是那种随时恭候向天亮光临的状态。   “天亮,你们查出了什么?”向玉兰拉着向天亮坐下,“我刚在四楼大客厅里,看到你和你们市公安局的领导,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难道危险还没有解除?”   “放心吧,危险基本上已经解除,咱们百花楼是安全的。”向天亮的一只手手,在高玉兰的玉峰上揉搓着,“不过,这也更说明了刘鹂姐和张林姐的重要性,百花楼以后的安全,就由刘鹂姐和张林姐负责,两个人轮流值班。”   高玉兰说,“我同意刘鹂和张林留下来帮你,你得感谢我吧。”   “呵呵,这几天我不是一直在感谢你吗,你的那里不是一直加满了油吗?”向天亮笑着问道,“刘鹂姐,张林姐,你们说说,我这几天是不是都在感谢咱们的兰姐啊?”   高玉兰与刘鹂和张林都红起了脸。   刘鹂说,“天亮,你感谢得很卖力很到位。”   张林说,“天亮,兰姐刚才还在夸你呢。”   “两个没良心的死丫头。”高玉兰骂了一句后,又对向天亮说道,“我还不如她们两个呢,她们一来就能待在你身边,我却待在省城,离滨海四百多公里,每个月只能见你三五次。”   向天亮笑道:“每个月三五次还不够吗?她们待在百花楼里,平均算下来,每个月也只有三五次嘛。”   “嗯,你这么说,我倒觉得我一点都不亏。”高玉兰笑着对刘鹂和张林说,“反正你们的组织关系已经到省委组织部部了,我看先不用急着确定新的单位,先办个一年期的停职停薪手续,这样一来,你们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在保护百花楼的安全上。”   向天亮点着头,“对,不过有一件事需要马上办。”   刘鹂问,“什么事呀?”   向天亮说,“抓紧时间,把你们两个的宝贝女儿转到这边来读书。”   张林问,“为什么这么急?她们这个学期上课还不到一个月,转学也得等下个学期吧。”   没等向天亮开口,高玉兰道:“他是没安好心,想把两个小丫头也往坏里带。”   向天亮笑道:“我这是教育,也是为了更好照顾两个丫头,再说了,你们不愿意让两个小丫头待在身边吗,还有,这也是咱们百花楼的规矩和规定,百花楼每个成员都必须遵守。”   “其实,这样也好。”高玉兰白了向天亮一眼,“不过你记住了,两个小丫头都只有八岁,她们来了以后,你可不能欺负她们。”   “呵呵。”向天亮两腿一分,分别翘到了刘鹂和张林的身上,“不过我敢肯定,两个小丫头将来一定非常带劲,因为她们的奶奶和妈妈都非常带劲。”   “去你的,又来了,又来了。”高玉兰伸手去拧向天亮,拧过之后,她的手却干脆停在了向天亮那里。   向天亮瞅了高玉兰一眼,见她脸色红红的,知道她又想那个了,他索性调整坐姿,往沙发上一靠,双腿往茶几上一翘,嘴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是信号,同时也是命令,高玉兰心领神会,她的身体弯了下来,跪坐在向天亮的双腿之间。   向天亮分别冲着刘鹂和张林笑了笑,伸出双手,将两个人揽了过来,“你们看看,你们以后也要学习效仿,当领导的多主动啊。”   刘鹂顺着向天亮的话说,“领导就是领导,好事抢着上,我们学不了呀。”   张林的话也充满了挪揄,“姜是老的辣,这没有几十年的功底是办不到的。”   高玉兰一边双手在向天亮那里忙碌,一边嘴里骂道:“两个死丫头,是我帮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没有我,你们能搭上天亮吗,不帮着我罢了,却还帮着他讥讽我,你们,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向天亮乐道:“刘鹂姐和张林姐现在是我的人,所以她们帮着我说话,正是很有良心的表现。”   刘鹂说,“我现在才知道,世界上最厚的不是墙皮而是人皮。”   张林说,“不对,世界上最厚的不是人皮而是脸皮。”   刘鹂说,“对对,世界上最厚的皮是人的脸皮,咱们兰姐的脸皮。”   张林说,“兰姐的脸皮呀,比万里长城的城墙还要厚呢。”   高玉兰气得哭笑不得,“天亮,她们欺负我,你也不帮我说句话。”   说着,高玉兰的脑袋,深深地埋入到向天亮的双腿之间。   “呵呵。”向天亮轻轻拍了拍高玉兰的脑袋,笑着说道,“刘鹂姐和张林姐确实是在欺负你,不过呢,她们只是用话在欺负你,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正用嘴欺负着我,你还是省委副书记呢,我说什么了吗。”   “你,你是,狗嘴不吐像牙,得,得了便宜,还,还卖乖。”高玉兰头也不抬,说得含糊不清。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冲着刘鹂和张林使了个眼色。   刘鹂和张林会意,突然一齐动手,抓住了高玉兰的脑袋。   顿时,高玉兰的脑袋快速起落,做起了类似于鸡琢米一样的动作。   向天亮大声叫好,双手撩起刘鹂和张林的睡衣,在两个人的屁股上各拍了一掌。   这一次,刘鹂和张林会错了意,两个人竟腾出一只手,在高玉兰的屁股上揍了起来。   就在这里,一一零号房的房门被推开,一群女人站在门口齐笑。   为首的朱琴笑道:“哟,我说兰姐,你们这是演的哪一曲呀?” 第2138章 风味小吃   连陈美兰和杨碧巧也提前下班回家来了。   高玉兰没有丝毫窘迫,她“久经考验”,更何况在自己人面前。   哄笑声里,高玉兰在向天亮身上完成了要完成的“工作”后,才从容的抬头起身,“美兰,碧巧,你们两位市领导提前下班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国庆假期应该是明天才开始吧。”   陈美兰指了指向天亮,微笑着说,“兰姐,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是来渡假的,我可不想打搅你,我和碧巧是来找天亮的,我们无意之中得到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他一定很感兴趣,也只有他能处理。”   “哦,什么情况这么重要?不能在下班以后说吗?”向天亮漫不经心地问道。   杨碧巧说,“关于三元贸易公司,关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关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与市委个别领导的关系。”   向天亮推开刘鹂和张林,“怎么个情况?这种消息你们怎么可能掌握呢?”   杨碧巧打开随身携带的包,拿出了一封匿名信,“这是塞在我车里的匿名信,信上说,今天晚上八点以后,陈圆圆要到市委领导宿舍区,拜访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和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及两位副市长徐群先和王玉成,可能还携带着重礼。”   向天亮看了一遍匿名信,递还给杨碧巧说,“这不算什么重要情况吧,一家外企老板,在节日前拜访市里领导,这很正常啊。”   陈美兰微笑道:“亏你还自称专家呢,连我都看出问题了,我就不信你没有看出来。”   “嗯,问题是不少。”向天亮道,“第一,现在是下午三点三十分,匿名信非常及时,同时这也很让人怀疑匿名信作者的动机,假设匿名信上所说的是真的,那么第二,陈圆圆要拜访的人很有意思,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副市长王玉成,已经和陈圆圆有了肉体关系,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和副市长徐群先,是陈圆圆正在竭力争取的对象,第三,拜访的时间很特别,晚上八点以后,还要拜访四个人,一般的礼节性拜访,一人半个小时也需要两个小时,更何况拜访的都还是市领导,第四,国庆节后,市东郊工业园二期就要对外招商引资,而市东郊工业园二期首先要涉及的土地,就有市党校市纪委的两块地,和两家已经关闭的市属企业,三元贸易公司想要在市东郊工业园二期中圈地,找余胜春、方道阳和徐群先很合适啊。”   陈美兰淡淡一笑,“天亮,你说得这么多了,那我就不再补充了。”   “看来。”向天亮思忖着道,“今天晚上啊,我也要去一趟市委领导宿舍区了。”   “美兰和我也是这么想的。”杨碧巧笑着说道,“但有一件事是老生常谈,现在还得提醒,那个陈圆圆,绝对不许你接触。”   “呵呵,你们也太不相信我了吧。”向天亮乐道。   朱琴笑道:“相信你,那还不如相信老母猪会上树。”   向天亮又是摊手,又是耸肩,“哪怎么办?我去还是不去?我怕我会犯严重的生活作风错误啊。”   “这个好办,我们都替你想好了。”杨碧巧说,“你带几个人一起去,刘鹂和张林刚来,你起码得带她们出去熟悉一下吧,陈南陈北是负责今晚百花楼值班的,也应该跟着你去。”   “好家伙,四个看一个啊。”向天亮笑道,“陈南陈北跟我去我没有意见,但刘鹂和张林有必要去吗,她们还要保卫百花楼的安全呢。”   朱琴笑道:“这也不是个问题,关于咱们百花楼的安全,主要是下半夜的安全,白天和上半夜基本上是不存在安全问题的,因此,你与刘鹂和张林只要下半夜回来就行了。”   “好吧,一切都听你们的,刘鹂姐,张林姐,咱们走吧。”   去市委领导宿舍区干什么,怎么干,向天亮还没有想好。   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拜访市委市政府领导,是正常的活动,向天亮当然不能直接预以破坏。   滨海市区不大,黑色桑塔纳轿车载着向天亮,还有陈南陈北和刘鹂张林,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市区的几条主要街道转了个遍。   黑色桑塔纳轿车停在了小南河南岸,眼着是碧波碎浪的河水,车后是市人民广场,还有广场附近的国泰集团公司大楼。   开车的陈南问,“天亮,接下来干什么?”   看了看手表,还不到晚六点,向天亮说,“还早,我正好想一想进入市委领导宿舍区后怎么干。”   陈北坐在后排,“天亮,我肚子饿了。”   “吃货。”向天亮搂着陈北笑道。   陈南说,“刘鹂姐和张林姐刚来,正好尝尝咱们滨海的风味小吃。”   副驾座上的刘鹂说,“好呀,我看那些路边小吃就很不错。”   陈北咯咯地笑起来。   张林问,“陈北,你在笑什么呀?”   向天亮和陈南也跟着笑起来。   陈南笑着问,“刘鹂姐,张林姐,你知道我们滨海最好的风味小吃是什么吗?”   刘鹂说,“不知道。”   张林说,“我们还是第一次上街呢。”   陈北笑道:“虽然你们这几天一直待在百花楼里,但其实你们一直在品尝我们滨海最好的风味小吃。”   陈南笑道:“我们滨海最好的风味小吃,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刘鹂和张林都瞅着向天亮笑,“噢,原来滨海最好的风味小吃是天亮呀。”   “呵呵。”向天亮左搂陈北,右抱张林,得意地乐起来。   陈北笑问,“刘鹂姐,张林姐,这个风味小吃好吃吗?”   张林说,“好吃不好吃,你们比我们更有体会呀。”   陈北说,“我问的是个人体会。”   张林说,“我们没有体会。”   咯咯笑着,陈北坐到了天亮身上,“天亮你说,刘鹂姐和张林姐有没有体会?”   “嗯,当然有体会,但肯定没有你们体会深。”向天亮笑着说道,“陈南和陈北,你们是三位一体,上面和下面的前后,那是货真价实的三位一体,刘鹂姐和张林姐,你们现在只是二位一体,上面和下面的前面,所以,陈南和陈北比起你刘鹂姐和张林姐,那体会可深了去了。”   张林红着脸道:“后面,后面也可以吗?”   陈北笑着说,“岂止是可以,那简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张林瞟了向天亮一眼,“他那个那么大,而后面的那么小,那,那还不给撑爆了。”   陈南笑着说,“那叫见缝插针,这正是天亮最擅长的本事。”   正说笑着,向天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余胜春的老婆孔美妮打来的。   向天亮笑了,想什么来什么,几天不见,这娘们就想我了。   陈北瞅了一眼来电显示,小声告诉刘鹂和张林,这个孔美妮也是向天亮众多红颜知己里的一个,而且长得非常漂亮。   摆了摆手,向天亮接通了孔美妮的电话。   向天亮:“美妮姐,你找我有事吗?”   孔美妮:“嗯,有事,你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在街上,和几个臭娘们在一起,正准备找个地方吃饭呢。”   孔美妮:“噢,我也没有吃晚饭。”   向天亮:“不会吧,都晚六点了,你在家还没吃饭?”   孔美妮:“真的,我也是刚回家不久,再说,再说老余他不在家。”   向天亮:“等等,你说什么,老余没在家?”   孔美妮:“嗯,今晚市党校聚餐,老余是党校校长,党校聚餐肯定不能缺了他。”   向天亮:“是这样啊。”   孔美妮:“不过晚九点,他是不会回家的。”   向天亮:“呵呵,我说臭娘们,是不是想我了?”   孔美妮:“嗯,想你了。”   向天亮:“真的?”   孔美妮:“人家真的是想你了。”   向天亮:“呵呵,很想我吗?”   孔美妮:“很想很想,非常非常的想。”   向天亮:“那你说说,你哪儿在想我了?”   孔美妮:“心里,还有上面和下面,反正,反正什么地方都在想你。”   向天亮:“那你再说说,你想我什么?”   孔美妮:“天亮,你又取笑我了。”   向天亮:“必须回答,不老老实实回答,我就不理你了。”   孔美妮:“可是,你旁边有人吗?”   向天亮:“没人,她们都在车外,我是在车里接你的电话。”   孔美妮:“嗯,我想,我想你的那根棍棍了。”   向天亮:“棍棍?”   孔美妮:“棒棒。”   向天亮:“棒棒?”   孔美妮:“是棍棍,是棒棒,也是枪。”   向天亮:“呵呵,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孔美妮:“是,是擎天一柱。”   向天亮:“再想想,再想想。”   孔美妮:“是风味小吃,咱们滨海最好最好的风味小吃。”   向天亮:“这还差不多,呵呵,你想吃了?”   孔美妮:“嗯,想吃,我已经快十天没吃了。”   向天亮:“这样吧,你马上联系彩珊姐影心姐来来姐,你们都到来来姐家去,告诉她们准备酒菜,我们也马上过来,我顺便也向你们介绍两个新姐妹。”   孔美妮:“好,我马上行动。”   向天亮:“呵呵,还有一点,你们四个臭娘们,要把屁股洗洗干净哟。” 第2139章 潜伏行动   冯来来家是向天亮的外围据点,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几乎天天在这里出现,孔美妮只要有机会,也是尽量在这里露脸。说起来也奇怪,余胜春对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很信任,他很耽心老婆孔美妮单独外出,但只要孔美妮说去冯来来玩牌,余胜春是一百个放心。   向天亮带着陈南陈北和刘鹂张林,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冯来来家。   果然,孔美妮与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都在,一字排开,在车库通行客厅的门口迎候。   女人和女人容易成为敌人,但也更容易成为朋友,介绍刘鹂和张林的时候,向天亮只说了她们与高玉兰的关系,大家却很快融洽在一起,没过多久,就叽叽喳喳的无话不谈,像是好了多年的姐妹和闺蜜,倒把向天亮给晾在了一边。   向天亮不得不开口提醒,“哎哎,你们不想吃晚饭吗?我可是肚子咕咕叫了。”   谢影心笑着说,“天亮,你急什么呀,既来之则安之嘛。”   “今天晚上还有大事要办。”向天亮指了指孔美妮和陈彩珊说,“我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今天晚上八点以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要去市委领导宿舍区拜访几位领导,其中就有你们两个的老公,我想知道陈圆圆会与他们谈些什么。”   陈彩珊点着头对孔美妮说,“这还真是个大事,那个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是有名的狐狸精,你得小心你家老余的魂被勾走。”   孔美妮一边点头,一边笑着反问,“彩珊姐,你要我小心我家老余的魂被勾走,难道你不担心你家老徐的魂被勾走吗?”   “我和你不一样。”陈彩珊笑道,“我无所谓了,我家老徐已经知道天亮和我的事,他要是破罐子破摔,那我就死猪不怕开水烫,堂而皇之地和天亮在一起。”   孔美妮嘻嘻笑道:“照你的逻辑,我更希望我家老余出点事,只要我家老余出点事,我就能抓住他的把柄,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天亮在一起了。”   “他妈的,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向天亮笑骂道,“盼着自己的老公出事,有你们这样的臭娘们吗?”   陈彩珊说,“这不正是你心里所希望的吗。”   孔美妮说,“假惺惺,你不正想抓点老余和老徐的把柄吗?”   “你们说错了,这一次我还真不是假惺惺。”向天亮道,“余胜春是市委副书记,滨海市的第三把手,徐群先是副市长,未来的市委常委,他们对滨海很重要,对我们更重要,从政治意义上说,他们是自己人,我怎么会盼着自己人出事呢?”   陈彩珊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阻止那个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登门拜访吗?”   “阻止人家登门拜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向天亮摇着头道,“我就是想掌握他们见面的情况,以便制定并调整咱们的方针和策略。”   孔美妮问道:“你说吧,咱们具体应该怎么做?”   “第一,咱们马上吃饭,第二,兵分三路,潜伏行动,第三,美妮姐、刘鹂姐和陈南一组,潜入美妮姐家,负责监控并记录老余与陈圆圆的整个会见过程,第四,彩珊姐、张林姐和陈北一组,潜入彩珊姐家,负责监控并记录老徐与陈圆圆的整个会见过程,第五,我与影心姐和来来姐一组,负责在外围策应,第六,刘鹂姐,张林姐,我车上有两套完整的监控装置,你们两个要负责把它们隐蔽地安装在美妮姐家和彩珊姐家。”   向天亮的这些安排,可把谢影心和冯来来给乐坏了。   黑色桑塔纳轿车停在市委领导宿舍区的绿花带内,既不引人注目,又方便监控外围。   向天亮知道,除非搞得惊天动地,不然是不会有人走过来看的。   所以,向天亮任凭谢影心和冯来来放肆,谢影心和冯来来也忒胡作非为,两个女人不但自己轻装上阵,还把向天亮身上的武装几乎全部解除。   “呵呵,你们,你们这是得意忘形,万一有人过来,咱们连一点点掩护的机会都没有啊。”   谢影心说,“不怕,如果有人过来,我就说咱们在搞军事演习。”   冯来来说,“怕什么,咱们只要把自己的脸罩住,其他地方就让别人看个够好了。”   向天亮乐道:“臭娘们,你们下半身都不要了,还要脸干什么。”   谢影心说,“我要脸不要下半身,来来她是可以不要脸的。”   冯来来说,“不要脸就不要脸,你们要是同意,我愿意到车外的草地上再战一场。”   向天亮骂道:“臭娘们,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谢影心说,“放心吧,我们只在你面前不要脸,在其他人面前,我们是特别要脸的。”   冯来来说,“影心说得对,要脸不要脸,还得看时机,就像现在,咱们有必要要脸吗。”   向天亮板着脸道:“你们两个也不要有恃无恐,掉以轻心,影心姐,你家罗正信虽然不是市委领导一级的人,但毕竟也是有实力的人,他始终是各方努力争取的目标,所以你要密切注意你家老罗,确保他永远听咱们的话,来来姐,你要对谢飞鹤好一点,讨好而不卖身,因为老谢很重要,老谢能帮咱们把老徐和老罗稳住。”   谢影心和冯来来连连应是。   “我们现在有一个请求。”谢影心说。   “可以梅开二度吗?”冯来来说。   “不行。”向天亮断然拒绝,“你们不要得寸进尺啊,待会美妮姐和彩珊姐还要过来,难道你们想把我活活累死吗?”   向天亮还真说着了,他刚把谢影心和冯来来赶回到另一辆车上去,附近的草丛里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影甸甸而来,向天亮咧着嘴乐了,从那撅着屁股的爬姿来看,一定是孔美妮。   车门被轻轻拉开,孔美妮是爬上车来的,“天亮,你看我来得很隐蔽吧。”   “隐蔽个屁。”向天亮笑骂道,“你的屁股撅得太高,而你的内裤又太小,所以,你那雪白的屁股露在草丛外,正好被月亮照到,形成一个反光源,正好能让人很容易地发现。”   “噢,那我下次注意改正。”这娘们,这一次还没有开始,就惦记着下一次了。   孔美妮直接爬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在孔美妮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还有,你这个时候过来,万一老余回来了怎么办?”   “嘻嘻,我是接了老余的电话后才来的,他说九点半到家,还要在家接待一位重要客人,让我准备茶水,你看看现在,现在离八点还差十分呢。”   向天亮嗯了一声,“可是,你这个女主人出来了,把陈南和刘鹂扔在家里,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你就放心吧,陈南和刘鹂正按照你的要求,在我家里安装监控装置,我反正一点也不懂,帮不上什么忙嘛,所以,所以我想我还是来陪陪你吧。”   向天亮只得重振旗鼓,东山再起,将孔美妮按在车座上,大展雄风,大刀阔斧,展开又一轮狂轰滥炸。   孔美妮开始还能应付,忙里偷闲地反击几下,但很快就节节败退,疲于招架,半个小时以后,孔美妮连着两次被溃不成军,只剩下喘气求饶的份儿了。   “真痛快呀。”孔美妮一边起身整衣,一边幽幽地感叹着。   “美妮姐,你可别光顾着痛快,有一个问题你必须记牢了。”向天亮道,“你和彩珊姐影心姐来来姐她们不同,她们与我的关系,老徐老罗老谢是知道的,所以我与彩珊姐影心姐来来姐怎么胡乱,老徐老罗老谢顶多只是敢怒不敢言,而你与我的事是必须绝对保密,尤其不能让你家老余知道。”   “我知道,你已经说了十多遍了,啰嗦不啰嗦呀。”孔美妮嗔道。   向天亮道:“比方说,今天晚上,你是无论如何不能和老余睡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能和老余睡在一起了?”孔美妮不解地问。   向天亮笑道:“因为你说过,从型号上论,我是特大号,你家老余是超小号,中间差着五个档次啊,你那里刚被我的特大号占领并摧残,六个小时内是很难恢复原状的,你想一想,你那里如果再让老余的超小号进去,第一个感觉肯定是空空如也,那时候老余会怎么想。”   “嘻嘻,你想到还挺周到的么。”孔美妮捧着向天亮脸,讨好地亲了又亲,“我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我就跟老余说,我身上不舒服,他不能碰我,嘻嘻,你就放心吧,这方面的问题,我们女人有的是解决办法。”   向天亮乐道:“我晓得,我晓得,女人骗男人,就那么几招,但是,你不能拿来骗老子哦。”   “你傻,我才不傻呢。”孔美妮笑着说道,“我要是骗了你,我还到哪里去找这种销魂的享受呀。”   “那好吧,你可以滚了,噢不,你可以撅着屁股爬回去了。”推开车门,向天亮又在孔美妮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呵呵,记住了啊,这可是潜伏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哦。” 第2140章 很二   向天亮自我得意,以为在余胜春家和徐群先家安装监控装置是个高招好招,不料,却遭到高玉兰和陈美兰等人的严厉批评。   这是第二天的事了,今天是十月一日,国庆节,因为向天亮在家,百花楼里的女人都没有外出,再加上那一帮小丫头都在,百花楼里的节日气氛够浓的。   还是老样子,都上午八点多了,向天亮还在睡懒觉,不过不是睡在一零一号房,而是睡在四楼,四楼大客厅旁边的大房间里。   美梦尚未做完,向天亮就被一阵疼痛惊醒了。   原来,是耳朵被拧住了。   而且是两只耳朵一起被拧。   更为严重的是,向天亮感到不是两三只手在欺负他的一双耳朵,而是起码有七八只手,耳朵大也吃亏啊,不对,不只是七八只手,应该是十只手以上。   向天亮大吃一惊,急忙睁开眼睛一看,果不其然,一大帮小丫头早已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丫,头们,饶,饶命,饶命啊。”向天亮扯着嗓子大叫。   可是已经晚了,不知谁喊了声“压死他”,丫头们从四面八方纷纷扑了上来。   整整十六个丫头啊,柳清清的女儿,十二岁的柳晶晶,林霞的女儿,十七岁的林雅,张小雅的女儿,十五岁的余佳和十二岁的余娜,陈美兰的女儿,十五岁的许心怡,杨碧巧的女儿,十四岁的刘静,蒋玉瑛的女儿,十六岁的李文露,贾惠兰的女儿,十五岁的卢晓敏,黄颖的女儿,十五岁的丁丁和十一岁的丁当,朱琴的女儿,十七岁的林若云和十二岁的林若雨,顾秀云的女儿,十六岁的张珏,徐爱君的女儿,十二岁的陆姣姣,陈琳的女儿,十一岁的傅莹莹,肖敏芳的女儿,十五岁的杨小亭。   人多力量大,丫头们铺天盖地,不讲章法,向天亮简直没有还手之力,束手就擒,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若云和林若雨压住了向天亮的右腿,丁丁和丁当压住了向天亮的左腿,余佳和余娜压着向天亮的右手,张珏和傅莹莹压着向天亮的左手,林雅坐在向天亮的右大腿上,许心怡坐在向天亮的左大腿上,卢晓敏坐着向天亮的左肩,刘静坐着向天亮的右肩……   体重最大、力气也最大的李文露和杨小亭,背对着背、扒开双腿骑坐在向天亮的身上。   年纪最小也最调皮的是柳晶晶和陆姣姣,陆姣姣倒是没骑坐在向天亮的身上,但她的双手抓着向天亮那把枪,早上的这个时候,正是向天亮这把枪最威风的时候,陆姣姣抓着它又是摇又是拽,惹得向天亮不能调息运气,发力反击根本无从谈起,更坏的还是柳晶晶,这丫头不知好歹,竟然骑坐在向天亮的脖子上,换作是其他人,恐怕早就窒息了。   瞅着柳晶晶,向天亮艰难地问,“丫,丫头,你想,你想弄死我吗?”   柳晶晶调皮地笑着,还拿一只小手摸着向天亮的脸,“嘻嘻,我们可不敢弄死你,我们也舍不得弄死你呢。”   “我,我喘不过气来,你,你把你的小屁股抬一抬。”   不行,你少装蒜,我才几十斤重,压不了你的。   “那,那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惩罚你。”   “为,为什么?”   “你犯错误了,嘻嘻。”   “啊,我躺在床上乖乖睡觉,也,也会犯错误?”   “对嘞,犯的错误还不只一个,犯的错误还很严重。”   “小,小姑奶奶,我,我到底犯,犯啥错误了?”   “文露姐,你来揭批他。”   李文露坐在向天亮的胸膛上,正好在柳晶晶的背后,她和她妈蒋玉瑛一样,长得人高马大。   特别是胸前那两座玉峰,隐秘而硕大,与她十六岁的年龄根本不成正比。   李文露:“咯咯,天亮哥,你还好吗?”   向天亮:“亲人那,文露,你就是我的亲人啊。”   李文露:“哎,少跟我套近乎,大伙都在哟。”   向天亮:“不,你喊我一声天亮哥,差点,差点让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呢。”   李文露:“咯咯,你别煽情,煽情也没用,你犯的错误太严重了。”   向天亮:“请,请文露同学示下,我,我到底犯什么错误了?”   李文露:“天亮哥,我先问你,你二不二?”   向天亮:“我,我什么?”   李文露:“你二不二?”   向天亮:“我哪里二了,我不二啊。”   李文露:“哼,你是二,你很二。”   向天亮:“哦,我承认我二,我二,我很二,这,这行了吧。”   李文露:“所以,你这个人犯错误也很二,不犯错误则已,一犯错误就连犯两个。”   向天亮:“呵,这二和两,它们是两回事。”   李文露:“一回事。”   向天亮:“好,好,一回事,一回事就一回事。”   李文露:“你的第一个错误,是兰姐她们在批评你,批评你昨天晚上犯了一个大错误。”   向天亮:“兰姐?你也敢喊人家兰姐吗?”   李文露:“咯咯,兰姐喜欢我们叫她兰姐,因为这样她显得年轻么。”   向天亮:“呵,那,那我怎么犯错误了?”   李文露:“具体的我们可不知道,这得问你自己,反正兰姐很严肃,绝对不是开玩笑。”   向天亮:“啊,那臭老娘们,真是岂有此理,怎么搞缺席审判呢。”   李文露:“咯咯,那是她们说你犯了错误,与我们没有多大关系。”   向天亮:“几,几个意思?”   李文露:“一个意思,你犯的第二个错误,与我们息息相关。”   向天亮:“哦,我,我不明白,我对你们犯什么错误了?”   李文露:“你犯了个大错误,一个不可饶恕的大错误。”   向天亮:“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李文露:“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向天亮:“今天?今天是十月一号,国庆节呗。”   李文露:“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半个月前,曾经对我们答应过什么?”   向天亮:“我,我答应过什么了?”   李文露:“噢,你果然给忘了。”   向天亮:“对,对不起,我,我是给忘了。”   李文露:“你亲口说过,十月一号国庆节的时候,带我们出去尽情地玩一天。”   向天亮:“啊,我,我说过这话吗?”   李文露:“怎么,你想耍赖吗?”   向天亮:“不敢,不敢……噢,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是那么答应过你们。”   李文露:“那你做到了吗?”   向天亮:“对不起,对不起。”   李文露:“天亮哥,这是不是一个大错误。”   向天亮:“大错误,天大的错误。”   李文露:“咯咯,犯错误不可怕,改正了就是好同志嘛。”   向天亮:“改,改,一定改,马上改。”   李文露:“态度蛮端正,那你说说你准备怎么改正?”   向天亮:“文,文露,你让她们先放开我,好吗?”   李文露:“不行,我们要是放了你,你一定会开溜的。”   向天亮:“我保证不开溜,保证不开溜。”   李文露:“天亮哥,你的话我们可以相信吗?”   向天亮:“可以相信,完全的、绝对的可以相信。”   这时,柳晶晶嚷道:“文露姐,天亮哥是个骗子,咱们不能相信骗子。”   “唉,好晶晶,我,我咋成骗子了呢?”向天亮苦笑着问。   柳晶晶的两只小手放在向天亮脸上,十根小指头慢慢地爬动着,“天亮哥,我妈说过,相信你,还不如相信老母猪会上树。”   向天亮央求道:“那么,那你们能不能,能不能先让我放松一下吗?”   李文露和柳晶晶异口同声,“不行。”   “可是,可是我难受。”向天亮哭丧着脸。   柳晶晶笑着问道:“天亮哥,你真的在难受吗?”   “难受,非常难受,万分难受。”向天亮装腔作势地说,“你们,你们这么多人,一起压着我,我,我动弹不得,喘不过气来,还,还有,谁的手老是动我那个,我,我受不了了,我要,我要尿尿了。”   欢笑声,连天响。   柳晶晶又笑,“嘻嘻,天亮哥你在撒谎。”   “我没,我真的,真的难受。”   柳晶晶说,“可你的两个眼珠子还在转。”   “我的天,我的两个眼珠子要是不转了,我就死喽。”   柳晶晶又说,“但你的两个眼珠子转得有点邪乎,很不正常,说明你想使坏,你想使坏说明你不但不难受,而且是很享受。”   “嘿嘿。”   柳晶晶揪住了向天亮的耳朵,“快坦白交代,你在坏笑什么?”   “哎哟,小姑奶奶,轻点,轻点好吗?”   柳晶晶笑着,一双小手开始了用力,“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嘿嘿,傻丫头,你坐在我脖子上,我能,我能看到你的那个,那个小内内,嘿嘿,你那个抵着我小巴,怪痒痒的,嘿嘿,傻丫头,你的小宝贝,近在咫尺,我能不看吗,我想不看也不行啊。”   “啪。”向天亮的脸上,被柳晶晶的小手抽了一个巴掌。   “天亮哥,你,你耍流氓。”   说着,柳晶晶抬起了小屁股。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向天亮暗暗地吸了一口,猛地大吼了声。 第2141章 迷宫   向天亮突然发力,把一堆压在他身上的丫头,震得东倒西歪,四散开去。   不过,还有一个丫头,身体被震开了,双手却还抓着向天亮身上的一样东西紧紧不放。   是顽强的陆姣狡,双手攥着那个“把子”,绝对堪称是奋不顾身。   向天亮咧着嘴乐不可支。   丫头们又围了上来,不过现在不再是惩罚,而是讨好,纷纷以自己的方式讨好向天亮。   向天亮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先好好地享受了一阵子。   丫头们也是分门别类的,丁当和傅莹莹都是十一岁,典型的小不点,跟着大丫头屁股后面的角色,柳晶晶、余娜、林若雨和陆姣姣,都是十二岁,属于调皮捣蛋的小行家,刘静十四岁,正在开始懂事,余佳、许心怡、卢晓敏、丁丁和杨小亭,都是十五岁,懂事了,思春了,个个都成了角色,而丫头们的真正核心,是十七岁的林雅和林若云与十六岁的李文露和张珏,她们成熟了,她们什么都懂,她们正含苞待放,她们胸前那隆起的地方,常常让向天亮想入非非,蠢蠢欲动。   不急,不急,向天亮心里念叨,都是自己碗里的菜,什么时候吃都行的。   林雅在向天亮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天亮哥,咱们今天去什么地方玩呀?”   向天亮说,“咱们不出去,就在家玩。”   林若云问道:“大人们都在打牌,咱们在家又能玩什么呢?”   向天亮嗯了一声,“咱们百花楼里,有一个你们从来没有玩过的游戏,你们一定会喜欢的,不,你们一定要,而且要玩得会玩为止。”   李文露不解地问,“天亮哥,什么游戏很好玩,还必须要学会玩呀?”   “迷宫安全游戏。”向天亮的手,很不老实地在李文露的胸前捏了一下,李文露身体一颤,不退反进,反将身体向天亮身边送了十几厘米。   柳晶晶道:“迷宫游戏呀,一定很好玩。”   向天亮道:“是迷宫安全游戏,不是单纯的迷宫游戏。”   张珏好奇地问,“天亮哥,你为什么特别强调安全两个字呀?”   “对,安全,考虑到咱们百花楼的安全,我才设计并建造了这个迷宫安全游戏。”向天亮说道,“在希腊神话中,迷宫是一座精心制作的建筑物,由名匠代达罗斯为克里特岛的国王米诺斯所设计,建造于一个叫克诺索斯的地方,这座迷宫用来囚禁国王米诺斯的儿子,一个半人半牛的怪物,这个怪物叫弥诺陶洛斯,代达罗斯巧妙地建造了这座迷宫,巧妙到使得在完成以后,连他本人几乎都无法从中逃脱,后来,雅典英雄忒修斯得到阿里阿德涅的帮助,在进入迷宫杀害弥诺陶洛斯后,顺着阿里阿德涅的指引成功地逃出了迷宫。”   林雅笑道:“我们这些人能从你设计的迷宫里走出来吗?天亮哥,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关起来,省得我们要拉你出去玩呢。”   向天亮道:“迷宫的设计原理基本上分两类,一类是单一通道,也就是只有一条唯一的路径能够到达目的地,另一类是多条通道,也就是可以选择不同的路径与方向到达目的地,而走迷宫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你们只要按下面的三条规则去走,就能够走得进去,也能够走得出来,第一条,进入迷宫以后,可以任选一条道路往前走,第二条,如果遇到走不通的死胡同,就马上返回来,并在该路口做个记号,第三条,如果遇到了叉路口,要观察一下是否还有没有走过的通道,如果有,就任选一条通道往前走,如果没有,就顺着原路返回原来的叉路口,并做个记号,然后就重复第二条和第三条所说的走法,直到找到出口为止,如果要把迷宫所有地方都搜查到,那还需要加上一条,就是凡是没有做记号的通道,都要统统走上一遍。”   林若云笑着说,“天亮哥,你一定是在忽悠我们吧,咱们百花楼里能有什么迷宫呀。”   “咱们的迷宫安全游戏就设在六楼,整个六楼就是一个迷宫。”向天亮得意地说。   张珏又问了,“天亮哥,你还没告诉我们,你为什么特别强调安全两个字?”   向天亮呵呵一笑,伸手在张珏的小脸蛋上捏了一下,“丫头,你问得好,你问到点子上了。”   顿了顿,向天亮道:“咱们的这个迷宫之所以要加上安全一词,是因为其中包含了三个意义,一方面,当咱们自己人进入的时候,它可以随时被中止,可以确保咱们自己人的安全,另一方面,当敌人进入的时候,它能确保将敌人困在其中,除此之外,这个迷宫安全游戏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作用。”   林雅说,“天亮哥,你说的最最重要的作用,一定是与咱们的百花楼有关,迷宫安全游戏,一定是咱们百花楼安全。”   “丫头,你聪明啊。”向天亮搂过林雅,在她脸上亲了几下,“咱们百花楼让我最担心的就是安全问题,因此,我在设计百花楼的安全系统的时候,特地设计了三条逃生通道,而其中最重要最隐秘最安全的逃生通道,就藏在这个迷宫安全游戏里,也就是说,要想通过迷宫进入逃生通道的安全区,就必须征服迷宫安全游戏里预先设置的各种难关。”   许心怡问道:“天亮哥,你想让我们进去走一走,顺便当作是一次演习吧?”   “呵呵,你们敢不敢?”向天亮笑着问。   李文露说,“玩就玩,有什么不敢的呀。”   向天亮连声赞好,“那就这么定了,你们赶紧准备一下,出发前要准备三样东西,一壶水,两个面包,一个电子信号器,出发时间是上午九点半,结束时间是下午四点半。”   杨小亭问,“天亮哥,电子信号器是干吗用的?”   向天亮说,“在上午九点半到下午四点半的七个小时内,你们可以随时要求放弃,只要你打开电子信号器,发出求助信号,我就会在五分钟内把你从迷宫里接出来。”   卢晓敏问,“我们可以结伴行动吗?”   向天亮说,“当然可以,你们可以单独行动,也可以集体行动。”   林若云问,“天亮哥,丁当和傅莹莹这些小不点,还有柳晶晶、余娜、林若雨和陆姣姣,他们能行吗?”   向天亮咧嘴一乐,“丫头,你可别小看这些小不点,说不定还是她们先到达终点呢。”   李文露问道:“奖励呢?什么奖励?率先到达终点的前三名,你总得给一点奖励吧?”   向天亮笑着反问,“奖励肯定有,你们说,你们想要什么奖励?”   李文露说,“你。”   “我?”向天亮愣了愣。   丫头们异口同声,“你。”   “好吧,我豁出去了。”向天亮笑道,“我决定了,下午四点半我在终点等着你们,凡获得前六名的均有奖励,奖品就是我,获胜者将分别有六个到一个小时的支配我的权利。”   林雅问道:“天亮哥,那奖励的时间内,我们让你干什么,你就一定要干什么吗?”   “当然,君子一言,快马加鞭,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向天亮拍着胸脯表态。   丫头们轰然叫好,纷纷起身,跑着去做准备工作。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把丫头们折腾到迷宫里去,省得她们赖在自己身边。   女人们都在棋牌室玩牌。   向天亮揉着双眼踱进了棋牌室。   去香港“进修学习”的是张小雅、莫小莉、李玟、许燕、许琳、胡文秀、徐爱君、陈琳、陈小宁、刘若菲、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一共十六个人。   六张麻将桌是座无虚席,陈美兰、杨碧巧、高玉兰和顾秀云一桌,叶楠、朱琴、黄颖和夏柳一桌,白曼、王思菱、李亚娟和于曼青一桌,崔书瑶、蒋玉瑛、胡文秀和方妮一桌,戴文华、李静瑶、肖敏芳和张丽红一桌,柳清清、贾惠兰、章含和乔乔一桌。   还有十来个旁观者,林霞、陈南、陈北、晶晶、杨小丹、乔蕊、时小雨、刘鹂和张林。   意外的是,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也在。   向天亮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说,“你们来干什么?你们这不是要玩火自焚么。”   陈彩珊笑着说,“兰姐和美兰姐让我们来的,要不然,我们哪敢越雷池一步呀。”   高玉兰道:“她们都成了你的人了,当然有资格来百花楼了。”   陈美兰道:“这种事没有必要跟你商量吧。”   向天亮道:“彩珊姐影心姐来来姐不是问题,老徐老罗老谢知道了也没事,但是美妮姐你,要是你家老余知道,那你我就玩完了。”   孔美妮笑道:“作最坏的打算,朝最好的努力,这事我做了很好的安排,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吧,好吧,咱们就豁出去吧。”向天亮苦笑道。   林霞问道:“天亮,那帮丫头呢,你把她们支到哪里去了?”   “呵呵。”向天亮笑了,“我把臭丫头们支到一个好地方去了,一个你们都不敢去的地方哦。” 第2142章 冒险   林霞嗔了向天亮一眼,“你不会又对丫头们使坏了吧。”   向天亮神神道道地说,“在咱们百花楼里,有你们这么多臭娘们在,我敢对丫头们使坏吗。”   陈美兰问道:“那你把丫头们打发到什么地方去了?”   向天亮笑道:“当然是在百花楼里,我不是说过了么,一个好地方,一个你们都不敢去的地方。”   时小雨不解地问,“天亮,那我们就不明白了,在咱们百花楼里,还有我们不敢去的地方吗?”   “六楼,迷宫。”向天亮得意道。   林霞吃了一惊,“你呀,你怎么把她们支到那里去了,她们怎么可能走得出来呢?”   “锻炼,锻炼她们也好嘛。”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没关系,等她们走不出来了,我就进去把她们接出来。”   整个六楼是个迷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李亚娟和肖敏芳还是迷宫建造时的监工,但当时迷宫建成后,李亚娟与乔蕊和杨小丹进去试过,但在两个小时内,愣是只前进了几十米。   李亚娟说,“要走出那个迷宫,也许咱们这么多人一齐进去还有点成功的可能。”   向天亮乐道:“怎么,你们也想试试吗?”   女人们有些心动,不少人还跃跃欲试。   接着,向天亮把对丫头们说过的“规则”,又对女人们说了一遍。   蒋玉瑛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都去。”   杨小丹说,“人多力量大,迷宫里道路繁多,四通八达,咱们人越多,成功的希望就越大。”   高玉兰也来了兴趣,“整个六楼就那么大,最复杂又能复杂到哪里去呢。”   “兰姐,你可别小看了那迷宫,里面可不是复杂二字就能形容的。”李亚娟说道,“整个迷宫长八十米,宽四十米,总面积达到了三千两百平方米,而迷宫里的通道,为了达到最大的迷惑,净宽一律都只有零点五米,人甚至不能以正常姿势走路,这也就是说,整个迷宫里加起来的通道总长度达到了六千四百米,而在这六千四百米长的通道里,一共有三百二十个交叉口,一共有一千零一扇门,在这一千零一扇门中,大部分是死门或假门,走进去也会是死胡同,据我所知,要想到达迷宫的终点,一共有六条生路,每一条生路都有十二扇生门,只有按正确的顺序走过那十二扇生门,才能到达胜利的彼岸。”   时小雨又问,“那么,进去以后要是不想前进了,还可以再退回来吗?”   李亚娟摇着头道:“不能,除非你站在起点就想回头,或者你还没有走过一扇门,否则你很难回头,因为你已经回不去了,这个迷宫蕴藏着八卦迷魂阵的布局,一般人进去之后,很快就会丧失原有的方向感。”   高玉兰对向天亮说,“你真是闲着没事做了,搞那么复杂的东西干什么。”   向天亮道:“兰姐,你当然不知道,咱们百花楼里最重要的一条逃生通道,就隐藏在六楼的迷宫里,咱们百花楼一旦受到武装攻击,而其他两条通道又被封锁或破坏,那么咱们就可以进入迷宫,不但自己可以逃生,而且还能把敌人围困在迷宫里。”   高玉兰又问,“那咱们自己人怎么办,你能确保咱们自己人能安全地进出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很简单,只要听我的,你们就进得去出得来。”   高玉兰笑道:“这么说来,我们还必须接受这个挑战了。”   “是挑战,更是考验。”向天亮咧着嘴乐道,“我现在宣布啊,凡是不参与迷宫游戏的人,我这几天是不会理她的,也就是说,你们没得选择,非参加不可。”   高玉兰率先起身,“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行动起来吧。”   女人们纷纷离开了棋牌室。   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走在最后。   陈彩珊看着向天亮说,“天亮,我们也能参加吗?”   “你们的问题主要在美妮姐。”向天亮对孔美妮说,“美妮姐,我和你的事不能让你家老余知道,至少,至少要保密两到三年。”   孔美妮笑着问道:“难道你不知道,老余从前天开始,参加了东江省政府代表团,现在已经在飞往德国的航班上,他这一去访问,起码要两个星期,他对我是鞭长莫及。”   向天亮道:“但是,老余可以打你家的固定电话,照样能够查你的岗。”   孔美妮笑着说,“放心吧,我已经办理了呼叫转移手续,凡是打到我家座机上的电话,都能转到我的一个新办的手机号码上。”   “噢,他妈的,原来你是早有准备啊。”向天亮笑骂着,伸手在孔美妮的屁股上抽了一掌,“既然如此,那这几天你们就待在百花楼里,和大家好好的相处相处。”   谢影心问道:“那我们也去参加迷宫安全游戏了?”   “当然了,你们也必须参加。”向天亮又看了看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笑着说,“不过,你们这样的衣着打扮,和大家格格不入,太不符合百花楼的要求了。”   冯来来问道:“我们穿着裙子还不符合要求吗?那,那百花楼的要求是什么样的呢?”   “嘿嘿,这个这个。”向天亮坏笑道,“在咱们百花楼里,衣服穿得越少越好,越薄越好,难道她们没有告诉过你们吗?”   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都有些忸怩,陈彩珊红着脸道:“天亮,那样穿,那样穿合适吗?”   “嘿嘿,合适,非常的合适,因为那样很方便办事,你们懂的。”向天亮一脸的坏相。   孔美妮羞道:“我们毕竟是初来乍到,大家,大家不会笑话我们吧。”   向天亮又笑骂起来,“他妈的,笑话个屁啊,装什么装,在咱们百花楼里,谁也不会笑话谁,你们也看到了,以兰姐和美兰姐那样地位的人,不也那么做了吗,和她们比,你们算个屁啊。”   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都被说动了,尤其是谢影心和冯来来,两个人都在拍手叫好,反正早就准备了衣服,换一下是很容易的事。   五楼到六楼的楼梯转弯处,是进入迷宫的入口,此时此刻已挤满了女人。   丫头们也在,正整装待发。   李文露嚷嚷道:“天亮哥,我们和她们竞争,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她们,当然指的是那帮老娘们。   向天亮附在李文露耳边说道:“傻丫头,你们跑得快,她们是跟不上的,我有一个建议,在甩掉她们之前,你们最好一起行动……”   李文露笑着点头,一声欢叫,带着丫头们勇敢地消入在迷宫入口。   在向天亮的催促下,女人们也陆续进入,或三三或两两的结伴。   落在最后的是高玉兰和陈美兰。   向天亮站在入口处笑,“两位书记大人,请你们两个进去吧。”   这个时候,女人的自私自利就表现出来了,高玉兰年纪大,陈美兰身体羸弱,谁也不想与她俩搭档。   高玉兰有些苦笑,“天亮,你出这样的玩法,明摆着是在玩我么。”   陈美兰说,“我们弃权,我们弃权总可以吧。”   “呵呵,弃权可以。”向天亮乐道,“但是,在未来的一个星期里,你们休想让我为你们加油。”   高玉兰说,“这可不行,我从省城跑到滨海来,就是为了让你为我加油的。”   陈美兰说,“天亮,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兰姐和我一马吧。”   向天亮笑着问,“放一马么,不是不可以,但我该如何放你们一马呢?”   高玉兰说,“我们两个跟着你到终点,这很简单呀。”   陈美兰说,“对,你带着我们两个悄悄地到达终点,不要让她们看到就行了。”   向天亮说,“你们说得轻巧,我一个走还能避开她们,带着你们两个大麻烦,非被她们发现不可。”   高玉兰说,“你行的,你神通广大,你无所不能。”   陈美兰说,“就是,你不能还有谁能呀。”   向天亮说,“也行,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你们答应了,我就带你你们到终点。”   高玉兰说,“有什么事就快说,别耽误时间。”   陈美兰说,“是呀,你的事,我们什么时候没有满足过你。”   向天亮说,“那好吧,你俩把睡衣也脱掉,我就带你们进去。”   高玉兰说,“你,你这不要出我们的洋相么。”   陈美兰说,“别胡闹,丫头们也在,会让她们笑话的。”   向天亮笑着说,“一点都不会让丫头们笑话,因为第一,迷宫里没有专门的通风设备,所以里面很热,温度比外面至少高五摄氏度,你们不想脱衣服都不行,第二,迷宫里的灯光很暗淡,只看得见人影,却看不清人脸,你们就是碰上了她们,她们也不见得会认得出来,第三,不是还有我么,我能带着你们走捷径,能很好地避开她们。”   高玉兰对陈美兰说,“听他的,就当是一次冒险吧。”   陈美兰红着脸道:“羞死人了。”   向天亮大喜,三下五除二,将高玉兰和陈美兰身上的武装清除,一手一个,牵着就往迷宫里走。 第2143章 走火   迷宫的入口处,竟然有十三个门洞,有洞没门,像十三张张开的血盆大口。   入口处有个保险柜,向天亮打开保险柜,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军用背包。   “兰姐,美兰姐,从第一个洞口到第十三个洞口,你们说咱们该选哪一个?”   高玉兰和陈美兰都在摇头,向天亮伸手在两人胸前捏了一下,端着脸道这必须回答。   于是高玉兰说,她要选的话,就选一号洞或三号洞。   陈美兰选的是六号洞和八号洞。   向天亮笑道:“你们死定了,因为你们都选错了,咱们滨海人最讨的四个数字是二、四、七和十三,我设定的生门,恰恰是二号洞、四号洞、七号洞和十三号洞。”   陈美兰说,“这一定是你设定的第一个陷阱,至少能骗倒一批人。”   向天亮呵呵一笑,拎着军用背包,率先钻进了十三号洞。   迷宫的制造材料是塑料钢,头顶上,脚底下,甬道的墙壁,明门和暗门,都由塑料钢制造。   地面光滑,高玉兰和陈美兰很快就扔掉了脚上的鞋。   向天亮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回头乐呵,因为高玉兰和陈美兰身上什么都没有,样子太滑稽了。   灯光不太亮,但足以让向天亮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高玉兰和陈美兰的身上。   高玉兰走在中间,在向天亮身后,她觉察到他明显的不怀好意。   “天亮,你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难道还没看够吗?”   “呵呵,以前的看和现在的看不一样,兰姐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别有一格了。”   高玉兰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天亮,你太坏了。”   陈美兰笑道:“兰姐,对天亮的坏,你难道没有深切理解吗。”   高玉兰拉住向天亮,“息一会,我累了。”   陈美兰说,“累倒是不累,就是有点晕,咱们好像只转了两三个弯,我就分不出东南西北了。”   向天亮只得停了下来,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臭娘们不行,难怪她们都不愿意和你们搭伴。”   高玉兰倚在向天亮身上,“我们有你帮忙,不会输给她们的。”   向天亮说,“当领导的带头弄虚作假,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陈美兰笑着说,“这事要保密,天知地知,咱们三个人知。”   “呵呵,你们这些领导啊。”向天亮的双手,分别在高玉兰和陈美兰身上乱蹿,高玉兰和陈美兰求之不得,身体一个劲地往向天亮身上粘。   忽然,高玉兰说,“这不好,这太不公平了。”   向天亮奇道:“哪里不好,哪里不公平了?”   高玉兰说,“我们不穿衣服,而你却全付武装,这很不公平么。”   “兰姐,你什么意思啊?”向天亮乐了。   高玉兰对陈美兰说,“美兰,你来说。”   陈美兰道:“天亮,你也应该解除身上的武装吧。”   “呵呵,你们,你们怎么能和我比呢。”向天亮笑道,“我下面有一把枪,要是不穿衣服的话,我这把枪晃来晃去,很容易走火的。”   高玉兰说,“走火就走火,我们不怕,接着就是了。”   陈美兰说,“你别装蒜,难道你穿着衣服的时候你就不走火了。”   说着,高玉兰和陈美兰动起了手。   向天亮属于半推半就,很快被高玉兰和陈美兰剥了个精光,那把很不老实的枪,果然正傲然而立。   高玉兰两眼发光,拿手攥着向天亮那把枪,嘴里赞道:“真棒。”   陈美兰微笑道:“兰姐,你见到它就来劲了。”   高玉兰说,“你不也一样吗,你每次见到它,不像见到亲人一样吗。”   陈美兰的手也伸了过来,“兰姐,让你这么一说,我现在都想要了。”   “咯咯,你不装矜持了?”高玉兰大笑。   “嘻嘻,傻瓜才装矜持呢。”陈美兰也笑。   三个身体滚到一起,缠绵了不少时间,在这样的环境里放肆,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终于,陈美兰说,“天亮,咱们耽误了不少时间,别让她们抢了先去。”   高玉兰说,“对,咱们先前进,待会再玩。”   “他妈的,你们还想要啊。”笑骂着,向天亮从军用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电子显示屏,“兰姐,美兰姐,咱们从这个电子显示屏上,可以看到她们的具体位置和动向,你们看啊,这个绿色的圆点,就是咱们要去的终点,而这些蠕蠕而动的小红点,就是臭娘们和丫头们现在的位置,她们正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蹿呢,她们都戴着电子信号器,她们如果想放弃,只要打开电子信号器,我这个电子显示屏上就会看到小红点一闪一闪地发亮,我就可以及时赶过去进行救援。”   哦了一声,高玉兰问道:“那,那咱们在什么地方呢?”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们两个还没戴电子信号器呢。”向天亮从军用背包里拿出两个像手镯一样的电子信号器,分别戴在高玉兰和陈美兰的手腕上。   陈美兰看着电子显示屏道:“我看到咱们了,咱们在左下角,绿色的圆点在右下角,咱们离终点的距离好像最远呀。”   “嗯,好像,好像是这样。”向天亮忽地顿了顿,“嘘……”   陈美兰轻声问,“怎么了?”   向天亮说,“你看咱们旁边有个小红点,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跟着咱们三个,距离不超过五米,就在那道门后。”   高玉兰和陈美兰面面相觑,“会是谁呢?”   向天亮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很聪明,不,是很狡猾,她猜出了咱们的意图,所以她悄悄地跟着咱们,呵呵。”   高玉兰和陈美兰都有些不好意思。   高玉兰低声问,“那刚才咱们的事,人家岂不是都看见了吗?”   向天亮说,“十有八九,人家是看见了或听见了。”   陈美兰小声埋怨,“都是你,我们这个样子,多难堪呀。”   “难堪个屁。”向天亮满不在乎地说,“咱们干那种事,谁不知道谁没看见过啊,就是那些丫头们也早学会了呢。”   陈美兰道:“那,那到终点了怎么办?就兰姐和我不穿衣服,大家看着还是狼狈么。”   向天亮笑道:“放心吧,迷宫里这么热,她们到达终点的时候,恐怕也早把自己扒光了,所以她们不会笑话你们的。”   高玉兰说,“可是,咱们身后的那个人是谁呢?”   陈美兰说,“天亮,把她揪出来。”   向天亮扭过头去,大声地喝道:“是哪个臭娘们,敢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快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一会儿,那道紧闭的门慢慢地打开,一个丫头垂着头走了过来。   “妈,是,是我。”   是许心怡,陈美兰的宝贝女儿。   “你。”陈美兰羞得无地自容,刚才与向天亮缠绵,让许心怡看了个真真切切,她难为情死了。   其实,以前不是没有在许心怡面前现场直播过,但那都是在特定的环境下,在陈美兰的房间里,当着许心怡的面,陈美兰习惯了,而且很放得开,但现在多了一个高玉兰,陈美兰很不自在。   向天亮把许心怡拉到了怀里,“丫头,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跟着我们的?”   瞅了陈美兰一眼,许心怡道:“其实,我进了十二号洞后,根本就没往里走,就躲在洞口附近,因为我知道,跟着大伙一起走,热闹是热闹,但可能很难到达终点,所以我想投机取巧,我估计天亮哥会率先赶到终点去,于是我决定悄悄地跟着,后来,后来我看到我妈和兰姨与天亮哥一起,我,我更坚信我的想法是对的。”   “呵呵,丫头你聪明啊。”向天亮问道,“这么说,你是一路跟到现在了?”   “嗯。”许心怡的小脸蛋红了起来。   向天亮将陈美兰也拉了过来,让她们母女面对着面,“丫头,这么说来,刚才我和你妈的事,你全都看到了?”   “不,不是,我只看了一眼,但,但都听见了。”许心怡低声道。   高玉兰笑道:“没关系,看就看了,听就听了,反正咱们心怡丫头十五岁了,再过三五年,也就可以和她的天亮哥双宿双飞了,所以现在多多观摩学习,也是很有好处的么。”   陈美兰羞道:“兰姐,你这是在纵容天亮。”   高玉兰咯咯笑道:“对于这个大坏蛋,他用得着咱们纵容吗?”   向天亮确实不需要纵容,他早把许心怡搂得紧紧的,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起来,“丫头,你热不热啊?”   “热,热死了。”本来就很热,加上向天亮的亲热,许心怡更热了。   向天亮说,“那就学你妈,把衣服脱了。”   “别。”陈美兰想制止,但已来不及了,向天亮下手很快,许心怡那件连衣裙嘶的一声,已被他撕下来了。   高玉兰又笑起来,“天亮,我可警告你呀,心怡还小,你擦枪可以,但绝对不能走火。”   “呵呵,遵命,一定遵命。”向天亮将许心怡身上的罩罩和内内扯下来,随手扔得远远的,“我保证,一路上只让心怡帮我擦枪,而在兰姐和美兰姐身上走火。”   陈美兰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大坏蛋,你可要说话算话。”   这时,向天亮看到电子显示屏上,有几个红点正向自己移动,急忙说,“快走快走,有人过来了。” 第2144章 发现   还真的有人靠近。   向天亮抱起许心怡,提着军用背包,和高玉兰陈美兰一起,打开一扇暗门躲了进去。   这样的暗门在迷宫里一共有八个,向天亮称之为安全门,因为暗门里有个安全区,躲进去后,外人是很难发现的。   可惜的是,这样的安全区空间太小,只有零点七平方米,当初设计的时候,其容量仅限于两个人。   这下麻烦大了,零的七平方米的地方,一下子挤进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其拥挤程度可想而知,更严重的是高玉兰处于发福阶段,其身体的横向发展比较厉害,她一个人就占了差不多一半的空间。   向天亮急中生智,双腿一盘就地坐了下来,在自己腿上拍了拍,高玉兰和陈美兰会意,两个人拿向天亮那两条屈着的腿当了坐垫,剩下的许心怡好办,不等向天亮说话,她就贴了上来,两腿一分面对着向天亮,正好小肚子贴在了向天亮的脸上,她倒是舒服,因为她的小屁股靠在高玉兰和陈美兰的肩上,虽然站着,但比曲腿收身的高玉兰和陈美兰可畅快多了。   向天亮说,“两个臭娘们,我的两条腿啊,要被你们俩坐断了。”   高玉兰说,“都怨你自己,这么小的地方,大家非被挤成肉饼不可。”   陈美兰说,“我才一百零三斤,兰姐是一百四十四斤,你的腿要是断了,兰姐是第一责任人。”   向天亮说,“兰姐太胖,瞧这大屁股,肉多啊。”   高玉兰说,“去你的,美兰加上心怡,总比我要占地方吧。”   陈美兰说,“兰姐,你怎么能跟心怡计较呢,她还是个孩子呢。”   向天亮说,“兰姐这是吃醋吧。”   高玉兰说,“我是在吃醋,美兰和心怡母女俩陪着你,你就美吧。”   陈美兰说,“我说兰姐,你说这话可太不客观了,你现在不也陪着天亮吗。”   向天亮说,“兰姐这是得了便宜就卖乖,脱了裤子加油,拉上裤子装委屈。”   高玉兰说,“你刚才加油了吗,胡说八道,刚才,刚才你只是捅了几下而已。”   陈美兰说,“我也没得到什么,天亮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向天亮说,“两个臭娘们啊,今天将是一个漫长的日子,为了对付你们,我得悠着点啊。”   高玉兰说,“那好,待会你得为我加油哦。”   陈美兰说,“还有我。”   向天亮呵呵笑道:“美兰姐,别忘了心怡也在,说话注意一点哟。”   陈美兰这才发觉,许心怡在颤抖,要不是向天亮双手扶着她的小腰,她早瘫了。   “心怡,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陈美兰关切地问。   “我,我……”许心怡说不出话来。   高玉兰噗地笑道:“美兰,你是真没有看见,还是装作没有看见呀。”   原来,许心怡面对向天亮站着,小肚就贴在他脸上,向天亮说话时,嘴里不断吹出的气喷在她小肚子上,搞得她怪痒痒的,而向天亮也损,嘴和鼻子不住地往前凑,时不时的来点亲密接触,更关键的是他的下巴,正靠在许心怡的三角地带,这里是一片新生的草地,向天亮的下巴得寸进尺,在这里流连忘返,别说许心怡,就是高玉兰和陈美兰也忍不了。   陈美兰急忙伸手,挡在向天亮的脸和许心怡的小肚之间,“天亮,你,你别乱来呀。”   “臭娘们,你少来。”向天亮拨开陈美兰的手,笑呵呵地问,“丫头,你老实说,你是真的不舒服吗?”   “不,不是不舒服,就是,就是痒,还有,还有没,没力气,我,我还有点晕。”   “噢,这就对了,正常现象嘛。”向天亮把脑袋埋到许心怡那里一阵折腾,搞得许心怡差点跌倒,“丫头,你坐在兰姐和你妈的肩上,对,对,坐稳了啊,天亮哥给你来个痛快的,咬牙坚持,坚持……”   一声轻叫,许心怡喘息着,身体软绵绵地瘫了下来。   向天亮咂吧嘴,“啧,啧,真好吃,真好吃啊。”   陈美兰无奈地用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大坏蛋,这下,这下你满意了吧。”   “呵呵,满意满意,非常满意。”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心怡还没学会擦枪,待会我就教她,美兰姐你负责指导吧。”   “你坏,你坏,你坏死了。”陈美兰攥着向天亮那把枪,用力地拽了一下,“我拿把剪刀把它割了,省得你到处害人。”   高玉兰笑道:“美兰,你舍得呀,你舍得我可舍不得,我还想再享受它三五年呢。”   这时,向天亮突然又嘘了一声。   有人走了过来,而且就在暗门外停了下来。   是朱琴和黄颖。   贵为国泰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平时在公司里威风八面,这会儿也已经晕头转向了。   向天亮侧耳细听,好像外面还不只朱琴和黄颖两个人。   朱琴:“哎,咱们怎么回事,好像又转回来了。”   黄颖:“好像是,我也觉得这个地方,咱们刚才来过了。”   朱琴:“这么走法,累死也走不出去呀。”   黄颖:“不走了,不走了。”   朱琴:“咱们就在这里歇着吧。”   黄颖:“对,让她们折腾去,咱们不抢风头了。”   朱琴:“我觉得,我觉得。”   黄颖:“你觉得什么?”   朱琴:“我觉得这个迷宫,既是百花楼的逃生通道,更像是天亮为咱们设的一个圈套。”   黄颖:“我也有这个感觉,咱们现在的处境,他想怎么折腾咱们就能怎么折腾咱们。”   朱琴:“他要是不高兴,生气了,把咱们往这里一扔,咱们比坐牢还难受。”   黄颖:“这个大坏蛋,咱们敢惹他吗。”   朱琴:“嘻嘻,咱们不惹他的人,但他的枪是要惹的。”   黄颖:“怎么,你又想了?”   朱琴:“想了,特别的想。”   黄颖:“说实在的,我也想了。”   朱琴:“你热不热?”   黄颖:“热。”   朱琴:“我也热,那种撩人心肺的热。”   黄颖:“这地方,咯咯,这地方很适合办那种事呢。”   朱琴:“可惜,天亮这小子不知在什么地方呀。”   黄颖:“等等,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朱琴:“什么事?”   黄颖:“刚才咱们进入迷宫时,兰姐和美兰姐是与天亮在一起的,而且她们是走在最后的。”   朱琴:“你是说,她们和天亮在玩猫腻?”   黄颖:“是弄虚作假,我觉得兰姐和美兰姐拉着天亮弄虚作假。”   朱琴:“很有可能,相对来说,天亮是最关照兰姐和美兰姐了。”   黄颖:“他们有问题,非常有问题。”   朱琴:“这会儿,兰姐和美兰姐与天亮,说不定正在哪里快活呢。”   黄颖:“肯定是这样。”   朱琴:“咱们,那咱们怎么办?”   黄颖:“能怎么办,除非咱们打开电子信号器,向天亮求救。”   这时,忽地响起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妈,舅妈,有情况,我有重要发现。”   是丁当,黄颖的宝贝女儿。   原来,不但朱琴和黄颖在这里,这里还有四个丫头,朱琴的女儿,十七岁的林若云和十二岁的林若雨,和黄颖的女儿,十五岁的丁丁和十一岁的丁当。   黄颖好奇地问,“丁当,你发现什么了?”   丁当将一个红色罩罩递给了黄颖,“我捡到了这个。”   黄颖笑了,“这是谁丢下的呀。”   朱琴说,“这么小,一看就是哪个丫头的。”   林若云说,“好像是许心怡的,丁丁,你说呢。”   丁丁凑过来看了看,“没镇,是许心怡的。”   林若雨也递过来一样东西,“我捡到了一条红色内裤。”   林若云说,“那就更没错了,一定是许心怡的东西。”   丁丁笑着说,“对,对,红色罩罩和红色内裤,那是许心怡同学的标准配置,和她妈妈一个样哦。”   林若雨道:“不好了,许心怡被人欺负了。”   丁当道:“不会吧,在咱们百花楼里,谁敢欺负许心怡呀。”   朱琴和黄颖都笑了。   朱琴说,“咱们百花里的人,别人还真的不敢欺负。”   黄颖说,“但是,自己人欺负自己人是常有的事。”   朱琴说,“很显然,许心怡是被人给欺负了。”   黄颖说,“这个欺负许心怡的人,名字叫做向天亮。”   朱琴说,“对了,在咱们百花楼里,也只有天亮能欺负许心怡。”   黄颖说,“丫头们,他们就在附近,你们分头行动,把他们找出来。”   林若云和林若雨,丁丁和丁当,真的在周围搜索起来。   忽然,朱琴道:“等等,丫头们回来,你们别找了。”   黄颖不解道:“怎么了,咱们找到许心怡,就一定能找到天亮,说不定还有兰姐和美兰姐,跟着他们走,很容易到达终点的。”   朱琴靠在塑料钢制成的墙上,“你有没有感觉到,咱们背后的墙特别的烫?”   黄颖把手掌压在墙上,接着又伸手在对面的墙上探了探,“还真是呀,这边的墙比较烫,对面的墙比较冷,这什么情况呀。”   朱琴冲着黄颖使了个眼色,凑在她耳边说,“咱们这边的墙后一定藏着人,这热量就是人发出来的,所以,咱们肯定是靠在一扇暗门上了。” 第2145章 猫捉老鼠   朱琴对黄颖说的是悄悄话,但一墙之隔的向天亮还是听了个大概,他这才知道他得意的迷宫设计毛病多多,仅凭一个发热散热问题,就让他的安全区暴露无遗。   不用朱琴和黄颖喊话,向天亮就乖乖地开门“投降”,模样自然是极为狼狈,身上片布不沾,却挂着一个同样片布不沾的许心怡,朱琴和黄颖哑然失笑,林若云和林若雨与丁丁和丁当四个丫头更是掩嘴窃笑,而当高玉兰和陈美兰出来,同样的也是向天亮那付形象时,朱琴和黄颖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当然这只是短暂的尴尬,朱琴和黄颖很快就如法炮制,将身上不多的衣衫解除,并乘机往向天亮身上粘,林若云和林若雨与丁丁和丁当四个丫头则将许心怡拉到一边,悄声地“拷问”刚才的历险过程,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和向往,而面对向天亮那傲然而立的枪,朱琴和黄颖早已按捺不住,心火上涌,向天亮可谓责无旁贷,抖擞精神,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干净利落地“安慰”了朱琴和黄颖。   这里是一个转弯,丫头们在另一边,这边向天亮的“灭火”行动刚完,那边丁当探头出来说,“天亮哥,我也热。”向天亮笑着招手,丁当便跑了过来,蹭进向天亮怀里,丁当又说,“她们都很热呢。”向天亮只是笑,林若云、林若雨和丁丁,还有许心怡,都一齐涌了过来,丁当又说,“心怡姐说,跟天亮哥在一起就不热了。”   向天亮心领神会,呵呵一笑动起手来,那动作,眼花缭乱,轻车熟路,不一会儿,林若云和林若雨与丁丁和丁当四个丫头已是身上片布不存,向天亮还客气地问还热不热,丫头们个个喜孜孜的,连说不热不热,一个劲地往向天亮身上扑。   陈美兰伸手捅了向天亮一下,“大坏蛋,你准备就让我们待在这里不走了吗?”   向天亮有些泄气,“不玩了,不玩了,我这迷宫设计得很有问题,毛病太多,毛病太多了。”   高玉兰说,“我看挺好,你何必泄气呢。”   向天亮说,“你们不知道,这个迷宫如果保持现状,固然可以让入侵者晕头转向,但也达不到保护自己的目的,像刚才咱们藏身的安全区,因为人体的发热,导致塑料钢的墙体跟着发热,入侵者就很容易发现,就像刚才,我们躲在里面,但还是被朱琴姐和黄颖姐给发现了。”   陈美兰说,“这好办,继续改进呗,你那么聪明,这些小问题还能难倒你吗。”   向天亮说,“你们的意思是,这个迷宫有实用价值,要予以保留?”   朱琴说,“当然应该保留,不但应该保留,而且应该予以加强。”   向天亮笑着问道:“什么叫应该予以加强,怎么加强啊?”   黄颖说,“我们是说,迷宫作为百花楼的安全通道,不但很有必要,而且还要加强,更为重要的是,我忽然有了一个很好的启发。”   “什么启发?你不会是说,真要把迷宫改成游戏吧?”向天亮好奇地问。   “我真是这样想的。”黄颖笑道,“就像刚才,多刺激多有趣呀,所以我想,以后就把迷宫设计成捉迷藏游戏,天亮你藏起来,让大家去找你,谁找着你了,你就奖励谁,咯咯,这不很刺激很有趣吗?”   朱琴笑道:“我同意,我举双手赞成,兰姐,美兰,你们说呢?”   高玉兰也笑道:“黄颖这个建议不错。”   陈美兰微笑着说,“咱们百花楼的日常生活稍显单调,黄颖的提议,正好可以丰富咱们的业余生活。”   “呵呵,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把我当什么了?”向天亮苦笑着道。   这时,林若云笑道:“我知道这个游戏叫什么名字。”   “哦,丫头你说,叫什么名字啊?”向天亮兴趣盎然。   林若云道:“猫捉老鼠。”   “啊,猫捉老鼠?谁是老鼠谁是猫?”向天亮傻傻地问。   年纪最小的丁当拍着双手笑道:“天亮哥你傻呀,你藏起来,让大家去找你,当然你是老鼠她们是猫了。”   向天亮咧着嘴大乐,“那我这只老鼠也太可怜了吧。”   林若雨细声细气地笑问,“天亮哥,你有什么可怜的呀?”   向天亮拿手捏着林若雨的小脸蛋说,“丫头你想想啊,咱们的百花楼里,老鼠就我这么一只,可猫却多了去了,五六十只啊,而且这些猫都是如狼似虎哟,你想象一下,被这么多猫围追堵截的我,该是多么的悲惨哟。”   女人们和丫头们一齐哄笑。   丁丁笑道:“这叫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臭丫头,你也笑话我啊。”向天亮在丁丁那光溜溜的身上拍了拍。   丁当嚷道:“天亮哥,你有句话说错了。”   向天亮咦了一声,在丁当的小脸上亲了一下,“丫头你说来听听,我哪句话说错了?”   丁当说,“你刚才说,咱们百花楼里有五六十只猫,你这话就不对么。”   “我这话没什么不对啊。”向天亮一时还没明白过来,“在咱们百花楼里,加上去香港生小猫的那些个猫,还有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不就是五十几只猫吗?”   丁当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说,“那我们呢,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噢,我这话好像是有些不对哦。”向天亮恍然大悟。   丁当说,“我们也是猫。”   林若雨说,“我们是小猫。”   向天亮又乐了,“丫头们,你们,你们也是猫吗?”   林若云说,“当然是了。”   丁丁说,“你欺负我们了,我们就变成猫了。”   “呵呵,这话说得。”向天亮冲着旁边一声不响的许心怡问道,“心怡,你最有体会了,你说说,你是猫吗?”   许心怡红着脸小声道:“天亮哥,都怨你,你把我变成猫了。”   向天亮大乐,“他妈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妈的是大馋猫老馋猫,女儿也成了小馋猫喽。”   丁当笑嘻嘻地搂住了向天亮的脖子,“猫吃老鼠了,猫吃老鼠了。”小嘴在向天亮的脸上乱啃起来。   林若云、丁丁和林若雨也扑到了向天亮身上,纷纷嚷着“猫吃老鼠了,猫吃老鼠了。”   女人们实在看不下去了,朱琴说,“天亮,咱们还玩不玩了?”   “玩,继续玩啊。”向天亮从丫头堆里钻出脑袋说。   黄颖问道:“哪该怎么玩呀?”   “咱们继续前进。”向天亮从军用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电子探测仪,递给黄颖说,“黄颖姐,你拿着它打头阵,每到一道门口,只要它在震动,说明咱们走对了,咱们就穿门而过,反之,咱们就找别的道路。”   黄颖有些不解,“让我们在前面,为什么不是你在前面呀?”   向天亮说,“我要是在前面,那就是首当其冲,她们要是发现了,我还能甩了她们吗?所以我在后面,让丫头们掩护我。”   这理由不错,高玉兰和陈美兰,朱琴和黄颖,四个女人都是同样一个心思,都愿意和向天亮待在一起,而不想让其她人分享,四个人都还没美够呢。   高玉兰说,“就是有一点,咱们这个样子,有点,有点不大好看。”   朱琴笑着说,“兰姐,你还是算了吧,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装得最正经,你现在也不是省里来的领导。”   黄颖也笑道:“兰姐,要是正儿八经的,你还有机会这样放肆地快活吗?”   高玉兰自嘲地笑起来,“也是,在咱们百花楼里,是没什么好顾忌的,美兰你说呢?”   陈美兰微笑道:“兰姐,咱们还是做猫吧,做被一只坏老鼠耍得团团转的猫吧。”   高玉兰挥了挥手,像领导似的,“那好,咱们继续前进。”   四个女人在前,鱼贯而行。   迷宫里的道路太窄,侧着身走,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慢也有慢的好处,至少对向天亮来说,慢的好处多了去了。   向天亮走在最后,丫头们个个都想跟她在一起,向天亮只好亲自下令,丁当在前面跟着高玉兰,接着是林若雨、丁丁和林若云,由小到大,秩序井然。   唯有许心怡,倚在墙边,忸怩着不肯动身。   “丫头,你怎么了?”向天亮小声地问。   “我,我走不动。”许心怡又红起了脸。   “走不动?”向天亮不解。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许心怡羞道,“你,你把我,你把我那里那个了,我觉得,我觉得有点飘,我身上没力气了。”   “噢。”向天亮忙道,“对不起,对不起,丫头,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不碰你了。”   “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么。”许心怡嗲声道。   向天亮笑逗道:“那,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许心怡的声音更细了,“我是说,我是说那很好,我,我喜欢,只是,只是人家是第一次么。”   “呵呵。”向天亮笑道,“丫头啊,确切地说,这不是第一次,使用我的枪才叫第一次。”   “噢……天亮哥,你抱我走么。”许心怡撒娇了。   向天亮抱起了许心怡,“得寸进尺的臭丫头,你是想累死我啊。” 第2146章 访问   没走多远,许心怡不让向天亮抱了。   向天亮不解,许心怡不好意思地告诉他,她把他“访问”她那里的事,向林若云、丁丁、林若雨和丁当四个丫头坦白了,她要是再赖着他,她们会不高兴的。   说罢,许心怡亲了向天亮一下,从他身上下来,老老实实地在他身后跟着。   访问,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许心怡还告诉向天亮,丫头们发明了不小新词,都与向天亮有关,访问只是其中一个,意思是向天亮用嘴折腾了她们那里,又比如擦枪,是她们用嘴折腾了向天亮的枪,而如果在擦枪时向天亮不小心开了枪,那就叫擦枪走火,至于最关键的那事,如果向天亮直接拿枪针对她们的那里,就叫做中枪或中弹。   许心怡很幸运,她是第一个被向天亮访问的丫头。   这些新词提起了向天亮的兴趣,林若云就近在咫尺,雪白的小屁股一晃一晃的,他又起了坏心,一把抓住林若云,将她身体翻过来,两条玉腿一分,面对着自己扛在肩上,林若云不敢乱动,因为她身体的上半部分悬空,全靠向天亮的双手托着,而且很快地,她必须咬着牙,忍受着向天亮的“访问”,不但无法抗拒,而且双腿还得依托向天亮的双肩以保持自己的平衡,向天亮的“访问”让她直哼哼,不一会儿,她轻叫一声,身体颤抖着僵了。   向天亮将林若云放下,交给许心怡扶着,自己是连续作战,如法炮制,丁丁、林若雨和丁当,全被他“访问”到了。   不过,向天亮的举动终于被发现了,丫头们被他“访问”得放慢了前进的速度,引起了走在前面的高玉兰、陈美兰、朱琴和黄颖的注意。   女儿们受到了“欺负”,尽管朱琴和黄颖早有思想准备,但总得表示一下抗议,娇骂着追过来要打向天亮。   向天亮乘机逃开,他旁边刚好有一扇暗门,一个闪身就能让他消失。   更坏的是,向天亮躲在暗门里,从军用背包里拿出电子干扰器,将黄颖手上拿着的电子探测仪屏蔽了,他想拖延高玉兰、陈美兰、朱琴和黄颖她们的前进速度,让黄颖手上的电子探测仪停止工作两个小时。   逃之夭夭,向天亮蹲坐在地上,想好好地息一会。   不料,屁股甫一沾地,甬道深处就传来了说话声。   向天亮连滚带爬,向前疾奔几步,在一个转弯处停了下来。   身后有一扇明门,可以通向另一条甬道,向天亮让自己处于进退两便的局面。   说话声越来越近,但脚步声却越来越慢。   是蒋玉瑛在说话,“不走了不走了,照这样的走法,我们三天三夜也走不出去。”   只听蒋玉瑛的宝贝女儿李文露笑道:“妈,这就累了?亏你还当过运动员呢。”   蒋玉瑛斥道:“死丫头,谁说我累了,我是说你这死丫头,你带的什么路,咱们才走了几十分钟,就碰上了六个死胡同,跟着你这个死丫头,我们是专门往绝路上走了。”   “咯咯,那是妈你运气太差,怪不得我吧。”李文露娇笑连连。   与蒋玉瑛李文露母女一起的,还有林霞林雅母女和柳清清柳晶晶母女。   林雅说,“玉瑛阿姨,你别急,咱们要是走不出去,天亮哥会来救咱们的。”   柳晶晶说,“玉瑛阿姨,咱们可以再走走看么,实在不行了,咱们再打开电子信号器求救。”   林霞说,“不过,我也累了,咱们息一会再走吧。”   柳清清说,“息一会也好,在迷宫里与其乱走,不如省点力气呢。”   三个女人和三个丫头停了下来,离着向天亮不到三米,隔着一个九十度的直角转弯。   向天亮屏住呼吸偷听。   蒋玉瑛说,“你们说,天亮会在终点等咱们吗?”   林霞说,“我想,他会吧,不然咱们怎么知道哪儿是迷宫的终点呢。”   柳清清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在玩什么鬼把戏。”   蒋玉瑛说,“瞧你们俩说的,别忘了,他公开认了三个干姐姐,你们是其中的之一和之二。”   林霞说,“玉瑛,反正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柳清清说,“什么干姐姐呀,大家的地位都是平等的么,就像玉瑛你,天亮疼你胜过疼我们呢。”   蒋玉瑛说,“有吗,天亮很疼我吗,我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呀。”   林霞说,“玉瑛,你这个态度要是让天亮看见,他会说你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柳清清说,“对,天亮还会揍你屁股,他说过他喜欢揍你的屁股,因为你的屁股肉多。”   蒋玉瑛说,“这个坏蛋,最近是怎么回事,老喜欢揍我的屁股。”   林霞说,“这叫打是亲骂是爱。”   柳清清说,“玉瑛,你这是真正的得了便宜又卖乖,他老喜欢揍你的屁股,说明你和他在一起的机会也多嘛。”   蒋玉瑛说,“你们还别说,天亮有五天没揍我的屁股了,我还怪想的。”   林霞说,“玉瑛,你这有点贱了吧。”   柳清清说,“不是有点贱,我看简直是特别特别的贱。”   蒋玉瑛说,“别光说我,难道你们不贱吗,你们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   三个女人一齐轻笑起来。   笑过之后,蒋玉瑛说,“要是天亮在这里就好了。”   这时,另一边坐在一起的三个丫头,林雅、李文露和柳晶晶,也一直在嘀嘀咕咕。   柳晶晶忽地站起来,一边跑一边欢叫道:“天亮哥,天亮哥。”   蒋玉瑛、柳清清和林霞,还有林雅、李文露,循着柳晶晶跑去的方向而去,转过弯角,果然看到向天亮坐在那里,而柳晶晶早已坐在他身上,一双小手攥着他那把枪不住的摇动。   意外相遇,少不了欢笑连连,众星拱月,向天亮被女人和丫头拥在中间。   大家都很好奇,包括向天亮,十二岁的柳晶晶,是怎么知道向天亮的藏身位置的。   “丫头,你快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的?”   “嘻嘻,我只告诉天亮哥一个人。”柳晶晶凑到向天亮耳边,悄声说,“天亮哥,都是你这个大家伙把你给暴露了,我感觉它在附近,所以你当然也在附近。”   “啊,这么神奇啊。”向天亮忍俊不禁。   “嗯,这是缘份。”柳晶晶骄傲地点点头。   悄悄话一点都不悄悄,大家都听到了,都窃笑不已。   向天亮捧着柳晶晶的小脸蛋亲了又亲,“丫头,好丫头,你真厉害,我爱死你了。”   林雅和李文露也凑了上来,脸有不悦之色,林雅和李文露,一个十七岁,丫头中的大姐大,一个十六岁,脾气忒冲,都是不能随便得罪的。   向天亮急忙搞起了平均主义,在林雅和李文露的脸上各亲了几下,林雅和李文露的脸上才恢复了几分笑意。   蒋玉瑛瞅着向天亮问,“天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有,你怎么这付德性呀?”   这付德性确实不怎么样,尚着个身子,晃着条长枪,大家都笑,丫头们更是开心不已。   “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迷宫里这么热,我这个样子是为了让自己凉快一点么。”   “咯咯,你这个样子是够凉快的。”蒋玉瑛笑着说道,“不过,我看你有些狼狈,恐怕不是全因为凉快的问题吧。”   向天亮说,“我被人欺负了,我被当成了一只老鼠,被一群猫追着跑,我丢盔卸甲,我落荒而逃。”   柳晶晶很是关心,“天亮哥,谁这么大胆敢欺负你呀?”   “傻丫头。”柳清清笑嗔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被人欺负?他欺负别人还差不多呢。”   林霞微笑着说,“我看也不像受欺负的样子,倒像是做贼心虚,干了坏事而侥幸逃脱,正独自一人躲在这里洋洋得意呢。”   “呵呵,知我者,林霞姐也。”向天亮咧着嘴乐道,“刚才啊,我在路上碰见了四只老猫和五只小猫,结果是她们抓住了我,老猫们要吃我,个个抢着与我擦枪走火,唉,我是被迫的,当然了,我后来把五只小猫也访问了,呵呵,最后我逃之夭夭,就碰上你们了。”   又是老猫和小猫,又是擦枪走火和访问,连林雅、李文露和柳晶晶三个丫头都听明白了。   柳晶晶拍着小手嚷道:“好玩,好玩,天亮哥,我也要做小猫,我也要抓你。”   柳清清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你真胡闹。”   “猫抓老鼠,很好玩的哦。”向天亮坏笑着问道,“你们玩不玩啊?”   蒋玉瑛说,“你这个大坏蛋,我们敢不听你的吗。”   林霞红着脸说,“天亮,丫头们在呢。”   对向天亮的话,丫头们都是心领神会,柳晶晶嚷嚷着热,林雅和李文露也说热。   向天亮冲着丫头们眨眼,“我要看看谁表现好哦。”   欢叫声中,三个丫头跑到一边,纷纷解除身上不多的“武装”。   向天亮又瞅着蒋玉瑛、林霞和柳清清,“臭娘们,你们要是不主动一点,我就和丫头们玩去了。”   林霞羞道:“这样,这样怪难为情的。”   向天亮一把将蒋玉瑛抓了过来,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玉瑛姐,你也想死要面子活守罪吗?” 第2147章 赌局   蒋玉瑛倒是不讲究,她心里还巴不得呢,柳清清问题也不大,她很听向天亮的话,也相当能放开,主要还是林霞,在百花楼里,林霞以羞涩而独树一帜,与向天亮属于“老夫老妻”了,她还是放不开,关起门来她能热烈奔放,但现在这种场合,她非忸怩不可。   而且今天的林霞,穿着有些古怪,别人都是裙子,就她是长裤,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过,她把自己整得最严实,到了向天亮手里,那就犹如剥笋般容易,向天亮是双手发力,十指使劲,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她身上的全部武装,至于这些解除下来的武装,已是七零八落,乱七八糟,变成了一片片一条条。   柳清清很明智,见了林霞的惨状,她忙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急急忙忙地自己动手,这裙子是几天前才买的,还是名牌,她可舍不得让向天亮撕烂了,向天亮笑了笑,扭头去看蒋玉瑛,发现她动作比柳清清更为爽快,她身上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向天亮很是得意,一边冲着林霞坏笑,一边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林霞无奈,只得趴在地上,让自己的屁股撅得高高的,蒋玉瑛和柳清清也是,学着林霞的样子,向天亮大展雄风,在三个女人身上忙碌起来。   擦枪走火,点到为止,向天亮从容不迫,蒋玉瑛、林霞和柳清清意犹未尽,但主动权在向天亮手里,他很快就见好就收,鸣金收兵,与林雅、李文露和柳晶晶三个丫头混在一起,气得蒋玉瑛唠叨不已,她不像林霞和柳清清,是个典型的“吃货”,在向天亮面前从来是很有主动性的,如此蜻蜓点水,岂能解她之渴。   向天亮林雅、李文露和柳晶晶三个丫头,在弯道的另一边,嘻嘻哈哈,又叫又闹,开始蒋玉瑛、林霞和柳清清还没明白过来,待到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连滚带爬地过来时,向天亮已经对林雅“访问”完毕,正在对李文露进行“访问”,蒋玉瑛、林霞和柳清清三个对着向天亮又拉又打,可他不管不顾,脑袋埋在李文露那里,直到她发出一声低沉的哀嚎。   待到向天亮放开李文露转向柳晶晶时,蒋玉瑛和林霞已放弃了阻止,唯有柳清清,整个儿爬到了向天亮身上,向天亮索性将她拽到自己身边,让她看着他对她女儿柳晶晶的“访问”,柳晶晶仰天而躺,双脚分开,小嘴哼哼,全身剧烈颤抖,柳清清气得不行,可向天天亮的左腿左臂压得她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她艰难地扭过头,张开嘴,对着向天亮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向天亮痛,但痛并不耽误他的“访问”,他坚持着,直到柳晶晶哼叫一声,身体僵直晕了过去。   蒋玉瑛和林霞在旁边笑,向天亮也在笑,但笑得有些勉强,柳清清这一咬是真咬,留下的两排牙印渗出了血丝,肯定是痛彻心肺,柳清清又心疼了,嗔怪之余又关切起来,向天亮呵呵一笑,连说不疼不疼,柳清清又拿手打了向天亮一下,指着软绵绵的柳晶晶,说怎么办,她肯定走不定了,向天亮忙说我抱我抱。   嬉闹过后,众人在向天亮带领下继续前进,可是没走多远,前面传来了说话声,向天亮停下来,问蒋玉瑛、林霞和柳清清,要不要与前面的人汇合,蒋玉瑛说行,柳清清不置可否,林霞却在犹豫,大家身上片布都没有,肯定会被笑话死的。   不料,柳清清这时提出了要求,让向天亮前去,把前面的人也如法炮制地给办了,蒋玉瑛马上赞同,大家都一个模样,就不会有谁笑话谁了,蒋玉瑛还揪着向天亮的枪笑说,反正它还没真正开火,今天正好把大家一窝端了。   向天亮谦虚,面露难色,说蒋玉瑛给他出了个大难题,蒋玉瑛说今天国庆节,是个好日子,百花楼难得凑齐了这么多人,作为主人,向天亮理应有所表示,雨露普施,柳清清也在鼓励,说着说着,林霞也掺和进来了。   蒋玉瑛、林霞和柳清清一齐怂恿向天亮,并与他打赌,只要他在晚饭前把大家一窝端了,三个人就分别答应向天亮三个非份要求,只要她们能办到的。但这个赌局对向天亮来说,赢的难度极大,连丫头们在内,迷宫里一共有五十二女人,要把她们全部找到,并让她们身上不留片布,难度实在太大,除去已经“完成”的陈美兰、高玉兰、朱琴、黄颖、林若云、许心怡、丁丁、林若雨和丁当九人,刚才又“办”了蒋玉瑛、林霞、柳清清、林雅、李文露和柳晶晶六人,还有三十七个人遍布于迷宫中,而所剩的时间只有一个下午。   向天亮当然接受这个赌局,柳清清笑问,他要是输了怎么办,向天亮说,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你们三个人答应我九个要求,那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也答应你们九个要求。   留下一个电子探测仪,与蒋玉瑛、林霞、柳清清、林雅、李文露和柳晶晶道别后,向天亮提着军用背包,悄悄地向前走去。   是方妮、张丽红和时小雨三个人,正坐在一条甬道的尽头,这里有一扇明门,但打不开,就索性坐在那里说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方妮在市电视台当主持人,张丽红是市商业局副局长,时小雨是市检察院的检察官,在百花楼里,方妮、张丽红和时小雨三个人年纪相差不多,也最合得来,平时玩在一起,在迷宫里也凑到了一块。   方妮说,“丽红,小雨,我看天亮让咱们进迷宫,实际上就是在耍咱们。”   张丽红说,“刚才我说什么来着,现在你相信了吧。”   时小雨说,“他就是在耍咱们,不耍咱们,他平时在百花楼里就没事可干喽。”   方妮说,“你们俩读高中就认识向了,一定没少被他耍吧。”   张丽红说,“可以说是劣迹斑斑,馨竹难书。”   时小雨说,“我与天亮不是同一年级,又比他小两岁,他那时候可没有耍过我。”   方妮说,“那肯定,天亮喜欢乖巧,小雨这么乖巧听话,他疼爱还来不及呢。”   张丽红说,“方妮姐说得对,读高中那会,他耍我最多,不过我人多势众,他经常输。”   时小雨说,“这是事实,所以天亮回到滨海工作后,就把丽红姐第一个耍到了床上。”   方妮说,“你们说,他让咱们进迷宫来,准备如何耍咱们呢?”   张丽红说,“不知道,也猜不着,反正咱们已经被耍了。”   时小雨说,“说不定呀,他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地笑话咱们呢。”   “呵呵,你们说对了。”   向天亮突然冒了出来,把方妮、张丽红和时小雨吓了一跳。   镇定之后,三个人看着向天亮哄笑,因为他那把枪正在晃动。   拉着向天亮坐下,方妮笑问道:“天亮,看你这模样,一定干了不少坏事吧?”   张丽红伸手碰了碰向天亮那把枪,笑着说,“瞧它雄赴赴气昂昂的形象,不干坏事能行吗。”   向天亮直言相告,“已经干了十五次坏事,接下来还要干三十七次坏事,你们三个有幸成为第十六次第十七次和第十八次。”   时小雨想了想说,“天亮,你不会吧,一共五十二次,你把小丫头们也算进来呀。”   向天亮嘿嘿地坏笑着,把方妮、张丽红和时小雨拉到面前,靠得紧紧的。   “小雨你不懂了吧。”张丽红笑道,“他干坏事的办法多着呢,对待咱们,他使的是擦枪走火,而对丫头们,他玩的招数叫做访问。”   向天亮咦了一声,“丽红姐,你怎么知道的?”   方妮笑着说,“我也知道,我听丫头们私下说过,说你把那个动作叫做访问。”   张丽红说,“小雨,擦枪,擦枪走火,中枪,还有开后门,这些词在百花楼里是什么意思,你总是懂的吧。”   “噢,我懂了,我懂了。”时小雨道,“天亮,那些个丫头都还小,特别是柳晶晶、林若雨、丁当、陆姣姣和傅莹莹,她们都太小,你可千万不能擦枪走火呀。”   “我哪敢能擦枪走火啊。”向天亮指着左臂上的两排牙印笑道,“喏,你们看看,我就是访问了一下柳晶晶那丫头,清清姐就把我咬成了这样。”   “嘻嘻,你这叫活该。”方妮又笑着问,“你还是说说,你准备把我们怎么样?”   “请大家配合一下哦。”向天亮说了他与蒋玉瑛、林霞和柳清清的赌局,又说了与陈美兰、高玉兰、朱琴和黄颖一起的经过,“所以,我得把你们一窝端了,否则的话,我惨了,你们会更惨。”   时小雨不解道:“你要是输了,你肯定惨,因为玉瑛姐、林霞姐和清清姐提出的要求,一定让你苦不堪言,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张丽红说,“小雨,你别听他瞎忽悠,他无论输赢,与咱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向天亮道:“傻娘们,怎么与你们没关系,关系可大了去了。” 第2148章 说事   方妮笑着说,“我们还真的不懂,你和别人打赌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能说出让我们心服口服的理由,我们就无条件地支持你。”   张丽红道:“说的理由还不能虚头八脑,来点实实在在的干货。”   时小雨也开口附和,“天亮,我们是傻娘们,所以还请你给我们指点迷津。”   “咳,咳,道理是这样的。”向天亮的两只手,依次在方妮、张丽红和时小雨胸前掠过,然后郑重其事地说,“你们好好想一想,玉瑛姐、林霞姐和清清姐都是什么人,玉瑛姐,整个就是超级大骚货,就是林霞姐和清清姐,其实也都是大闷骚,我与她们打赌,如果我赢了好办,如果我输了那可惨了,她们要是提出来,在多少天多少天之内,只能和她们在一起而不能和你们在一起,那你们说怎么办?能和你们没有关系吗?你们不应该想办法帮我赢吗?”   这个道理通俗易懂,方妮、张丽红和时小雨当然明白,这可是切身利益,事关个人幸福,也正是百花楼的凝聚力之所在,尤其是方妮、张丽红和时小雨,在百花楼里之所以走得比较近,正是因为臭味相投,素有“三贱客”和“三吃货”之名,别说一个星期或八天十天,就是三五天见不到向天亮,那里就像猫挠猫抓似的。   张丽红说,“还别说,这道理很实在。”手慢慢搁到了向天亮的那把枪上。   时小雨说,“我也觉得天亮说得很对。”不甘落后,她的手跟随着张丽红的手。   方妮笑道:“你们俩都同意了,我要是不同意,那就显得我矫情了吧。”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这就好办了,你们除了要像我这样,身上不带任何武装,还要帮我办一件大事,我给你们指出正确的道路,你们尽快赶到终点去,帮我守住那最后一道门,放行身上不带任何武装的人,反之,一律给我挡住。”   “这不难么。”方妮笑眯眯地说,“但是,你不会就这样让我们走吧。”   “表示一下。”张丽红道。   “鼓励一下。”时小雨道。   “臭娘们。”向天亮骂着,身体突然朝方妮、张丽红和时小雨扑去……   就在向天亮与方妮、张丽红和时小雨缠绵的时候,一门之隔的地方,也聚着一堆女人,夏柳、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刘鹂和张林,整整七位。   迷宫里这样的死门有三十三道,一扇门,就能制造出两个死胡同。   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边向天亮与方妮、张丽红和时小雨折腾产生的声音,那边是听得见的,只是听不清是什么声音。   耳朵贴在门上细听了一会,夏柳轻吁了一口气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一定是咱们那个大坏蛋,和某几位姐妹在折腾。”   咱们那个大坏蛋,是女人们对向天亮的新称呼,与“咱们天亮”一样,基本上成了百花楼里最流行的口头禅。   但是,“咱们那个大坏蛋”和“咱们天亮”两个称呼,对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刘鹂和张林来说都很新鲜,她们进百花楼属于初来乍到,是不折不扣的新人。   之所以跟着夏柳进了迷宫,对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刘鹂和张林来说,也算是一种缘份,作为国泰集团公司的实际掌舵人,执行总裁,博士,夏柳号称是百花楼里智商最高的女人,而且热情大方,自然而然地成为“新人”的首要巴结对象。   冯来来说,“咱们设法过去看看,正好也能跟着天亮,省得在迷宫里到处碰壁。”   “没用的,近在咫尺也没有用。”夏柳摇着头笑道,“像这种类似迷宫的设计,咱们那个大坏蛋是个行家,祖传的,还结合了现代技术,只有他自己才能破解,比方说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既然有一道死门,那一般还会有一道暗门就在附近,但我知道,咱们就是找到了暗门也打不开的。”   谢影心说,“与其浪费力气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蹿,不如坐下来聊天侃大山。”   夏柳笑了,“我看出来了,你们心里有很多问题,你们想问就问吧,我绝对是知无不言。”   谢影心笑了笑,“不愧为博士呀,猜到我们在想什么,我先提第一个问题,天亮当初是如何风生水起的?”   夏柳道:“总而言之一句话,时势出英雄,这是个不能有英雄的时代,但这又是一个容易产生英雄的时代,咱们天亮在当初可不是什么混得风生水起,而是因为当警察的名额被别人顶替,灰溜溜地来到清河市建设局的,我认为他当时的崛起缘于这么几个因素,第一,当时的清河市无论政治、官场、社会和经济都很混乱,非常适合咱们天亮的混,第二,当时的清河市走私泛滥,以咱们天亮的第二个身份,在反走私战线上大显身手,正所谓英雄有了用武之地,第三,是咱们天亮的性格,敢想敢做,做起事来又狠又毒,所谓性格决定命运,任何别人都不可能有咱们天亮现在这样的成就。”   冯来来问道:“夏柳,说说咱们天亮在清河市建设局时的事吧,你们和他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这个你们得去李亚娟和叶楠,她们俩是最早认识咱们天亮的,当时的清河市建设局是福利待遇最好的市直属部门,所以有很多美女在那里工作,像咱们百花楼现有成员中,除了李亚娟和叶楠与我,还有陈美兰、杨碧巧、白曼、王思菱、于曼青、崔书瑶、徐爱君、陈琳、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都来自清河市建设局,当时的建设局财务处由美兰姐和碧巧姐领导,清一色的美女,财务处和咱们天亮的办公室同处八楼,为他接触我们创造了非常有利的环境。”   陈彩珊微笑道:“我听说那个时候,咱们天亮和你们,可有不少精彩绝妙的故事。”   夏柳笑道:“可不是么,咱们天亮当时有个外号,八爷,我们喜欢拿他打趣,开玩笑,没想到他趁机顺竿子往上,得寸进尺,有一次呀,他跑到我们财务处,大言不惭,恬不知耻,说他能猜出我们每一个人的内裤颜色,还别说,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都被他猜中了,就这样,他和我们混熟人,我们,我们一个一个的都被他给办了,你们都是深有体会的,就他那个坚不可摧的大家伙,哪个女人抵御得了呀,疯狂一二回之后,谁都舍不得离开他了。”   陈彩珊笑道:“还真是这样的,我就是这样的,被他坏了一次后,就奋不顾身地粘上他了。”   孔美妮问道:“那国泰集团公司呢?我是说朱琴姐和黄颖姐,据我所知,她们与咱们天亮原来并不认识,并且没有一点关系,怎么舍得把自己连同整个集团公司交给咱们天亮呢?”   夏柳道:“这个说来也不复杂,当时的国泰集团公司,总资产不过才四五十亿,在内地还处于起步阶段,要命的是也跟风参与了走私,而且走私的是汽车和石油等大宗产品,走私规模很大,咱们天亮查到了国泰集团公司的走私行为,当时他要是真正出手,国泰集团公司很可能彻底玩完,咱们天亮帮助国泰集团公司渡过了这场危机,于是朱琴姐和黄颖姐也从此跟了咱们天亮,朱琴姐和黄颖姐都是单身,久旷多年,以咱们天亮的床上功夫,朱琴姐和黄颖姐当然是服服帖帖的,现在朱琴姐和黄颖姐又都生了个儿子,咱们天亮成了孩子他爹,朱琴姐和黄颖姐就更加死心塌地了。”   孔美妮说,“朱琴姐和黄颖姐真够大方的,我听说她们把国泰集团公司的股份分给了大家,百花楼里是人人有份。”   “确切地说,朱琴姐和黄颖姐是把国泰集团公司给了咱们天亮,咱们天亮是国泰集团公司的实际拥有人,由咱们天亮决定每个人拥有多少股份,只要是百花楼的正式成员,名下最起码能拥有国泰集团公司千分之一的股份,多的是千分之三到千分之五,国泰集团公司现在的总资产估值是三百五十亿,千分之一就是三千五百万,也算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顿了顿,夏柳又说,“不过,从另一层意义上说,国泰集团公司这几年的迅速壮大,离不开咱们天亮的作用,特别是国泰集团公司在滨海市能发展得这么快,主要是因为咱们天亮,所以,就连朱琴姐和黄颖姐都说,国泰集团公司应该就是咱们天亮的,他要给谁股份是他的权利。”   冯来来说,“加入百花楼多好呀,既能经常与咱们天亮在一起,又能衣食无忧,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在家待着,快活赛过神仙喽。”   夏柳笑道:“加入百花楼不难,现在除了你们六个,大家都已经是百花楼的正式成员了。”   这时,刘鹂问道:“夏柳,我和张林很想知道天亮和我们婆婆是怎么认识的,你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 第2149章 丰富多彩   夏柳瞅着刘鹂笑,笑容里有些坏,“刘鹂姐,首先我得纠正你提醒你,以后你得对高玉兰同志称呼兰姐,否则你的屁股会挨揍的。”   “口误,我这是口误。”刘鹂不好意思道。   张林笑着补充,“其实吧,兰姐这个称呼,我们已经叫了七年了。”   夏柳笑问,“你们俩都很想知道兰姐与咱们天亮的故事吧?”   刘鹂和张林均是点头。   陈彩珊说,“我们,我、美妮、影心和来来,我们也很想知道。”   “兰姐与咱们天亮那故事,嘻嘻,那故事可丰富多彩了。”夏柳笑着道,“说起来,得先要说叶楠姐,因为叶楠姐是兰姐与咱们天亮的媒人,是她让兰姐与咱们天亮走到了一起,叶楠姐的父母和兰姐是同事,叶楠姐小时候曾认兰姐为干妈,两家关系很好,虽然走动不多,但也保持着联系,而另一方面,叶楠姐是咱们百花楼里最早认识咱们天亮的人,既是同事又是朋友,关系自然不浅。”   刘鹂说,“我知道兰姐与叶楠姐家的关系,兰姐调回东江省工作后,就着手调动叶楠姐当自己的秘书,但听说叶楠姐当时怀孕了。”   夏柳笑道:“无巧不成书,当时咱们天亮正在倒霉,阴差阳错的到了省委组织部,正好落在当省委组织部部长兰姐的手里,兰姐碍于咱们天亮的复杂身份,一度想收拾他来着,就把咱们天亮临时留在省委组织部工作,就在这时,叶楠姐也来到了省委组织部。”   张林说,“有了叶楠姐,兰姐当然不会收拾咱们天亮了。”   夏柳道:“对,岂止是不会收拾,简直就是迅速融合了,叶楠姐怀着的是咱们天亮的种,叶楠姐怎么舍得让兰姐收拾咱们天亮呢。”   谢影心笑着说,“不是兰姐收拾咱们天亮,咱们天亮收拾兰姐还差不多。”   点了点头,夏柳笑道:“咱们天亮是什么人呀,从来只有他收拾别人的份,叶楠姐对兰姐说了她与咱们天亮的实际关系,兰姐就不可能收拾咱们天亮了,看在干女儿的份上,当干妈的还得罩着咱们天亮,而咱们天亮呢,最善于顺竿子往上爬了,有机会接近兰姐他岂能放过。”   冯来来笑道:“于是,咱们天亮得寸进尺,两个巴掌一拍而响。”   夏柳嘻嘻一笑,“可以说得寸进尺,也可以说是趁虚而入,兰姐久旷多年,枯井不波,干柴烈火,一发而不可收拾,据咱们天亮说,第一回就把兰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因此,用咱们天亮的话说,很简单,收拾兰姐就是小菜一碟。”   张林道:“可你刚才说过,兰姐与咱们天亮的故事丰富多彩。”   夏柳微笑道:“张林姐,兰姐与咱们天亮的故事真的是丰富多彩,但我可不敢细说,这得创造机会让兰姐自己说,我这里仅比两例,一是外号,兰姐的外号叫吸金器,是咱们天亮给起的,吸金器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的,没有切身的体验,是不会想到这个名词的,二是暗号,兰姐与咱们天亮之间,有一个暗号叫加油,兰姐想咱们天亮了,她不会直接说想,她会说她需要加油,嘻嘻,加油是什么意思,你们也是懂的么。”   七个女人会心地笑了一会。   孔美妮问道:“夏柳,加入百花楼需要什么条件呀?”   夏柳笑着反问,“怎么,美妮你想正式加入百花楼吗?”   孔美妮说,“当然,都到这份上了,谁不想呀。”   陈彩珊说,“既然当上了百花楼预备成员,当然想进一步成为百花楼正式成员。”   谢影心说,“我们进了百花楼,心目中早把自己当成百花楼的正式成员了。”   冯来来说,“夏柳,你快说来听听吧。”   夏柳道:“百花楼的前身叫百花组,最初的成员只有十来个,后来百花楼建成后,咱们这个组织就算正式成立了,百花楼的核心是兰姐、美兰姐、碧巧姐、清清姐和朱琴姐等人,百花楼崇尚团结,同舟共济,不离不弃,当然,看似大家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但要想加入百花楼,其实是有严格要求的。”   谢影心道:“什么严格要求?我看我们相当符合么。”   夏柳又是微微一笑,“你们呀,还真不是很符合,相对来说吧,刘鹂姐和张林姐还是比较符合的。”   冯来来不解地问,“为什么说刘鹂和张林更符合要求呢?”   夏柳笑着说,“要想成为百花楼的正式成员,需要做到这么几点,一,成为咱们天亮的人,这一点你们六个都是符合的,二,常住百花楼,刘鹂姐和张林姐能做到,美妮姐、彩珊姐、影心姐和来来姐目前就很难做到,三,必须是单身,刘鹂姐和张林姐就是单身,来来姐也随时能让自己单身,而美妮姐、彩珊姐和影心姐就难以做到,综上所述,美妮姐、彩珊姐和影心姐很难达到要求,而这其中,美妮姐是最难的。”   冯来来说,“还真是这样的,让彩珊姐和美妮、影心成为单身,确实是非常困难,不像我,老谢有个十几年的红颜知己,我要是主动提出离婚,老谢非乐死不可。”   陈彩珊说,“不错,但相对来说,我、美妮和影心,影心又是比较容易成为单身的,她是老罗的二婚,老罗的原配至今还希望与老罗复合呢。”   谢影心说,“要真说起来,彩珊姐你的事也不难,老徐自己出轨了,他也知道你和咱们天亮的事,想离婚并且妥善处理其实也不难。”   孔美妮轻叹一声,“你们的事都好办,就我的情况才是难上加难,我家老余已经离了一次婚,要想让他心甘情愿地和我离婚,堪比登天还难。”   就在这时,甬道里忽然响起了向天亮的声音。   “不难,不难,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女人们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几米外多了一扇暗门,向天亮正靠在门口坏笑。   不等女人们开口说话,向天亮就像豹子一样,迅猛地朝着女人堆冲了过来。   劈里啪啦,唏里哗啦,嘶声阵阵,眼花缭乱,在电石火光里,向天亮在七个女人身边转了个遍,然后双手拍了拍,喘息着盘腿坐到了地上。   女人们都红起了脸,因为在这短短的两分钟里,她们身上一片布也没有了,她们的裙子衣衫罩罩,都被向天亮撕碎扔到了一边。   夏柳羞道:“天亮,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向天亮笑着说,“我与人打了一个赌,你们都必须以现在这个样子到达终点,否则我就输了,我要是输了,你们就惨了,因为我要是输了,你们就一个月不能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不能输,你们也必须全力地帮我。”   “噢,原来是这样,嘻嘻,难怪你自己也是这个现象。”夏柳笑着,走过来挨着向天亮坐下,“我们肯定是会全力帮你的,不过,你没有必要这样做么,我倒是无所谓,你那德性我习以为常了,但美妮姐、彩珊姐、影心姐、来来姐、刘鹂姐和张林姐与我不一样,她们都是初来乍到,要是把她们吓坏了,你会心疼的哟。”   “呵呵,心疼个屁。”顿了顿,向天亮哼了一声,“老子就坐在这里,也不过来陪陪,就这表现还想当百花楼的正式成员,这不是做梦吗?”   这话提醒了女人们,纷纷来到向天亮身边,挨着他坐下。   向天亮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谢影心拉到面前,示意她跪下后,不客气地将它的脑袋摁向了自己的那里,“影心姐,它累了,辛苦你安慰它一下,来来姐,你做好接班的准备。”   刘鹂和张林有些害羞,向天亮双手伸出,一手一个拽到眼前,“两个臭娘们,装什么装啊,好好看着学着,要是轮到你们而你们做不好的话,你们的屁股就准备挨打吧。”   夏柳笑道:“好了好了,别吓唬刘鹂姐和张林姐么,她们会做得很好的,刘鹂姐,张林姐,你们说是不是呀。”   红着脸点头,刘鹂和张林默不作声。   孔美妮关心的是自己的事,“你刚才说,我和彩姗姐的事不难解决,你能说说是什久办法吗?”   “嗯,有办法,但不是现在,你们两个人的事急不来,需要的是温水煮青蛙的办法。”孔美妮和陈彩珊坐在一起,向天亮索性躺在她俩的身上,“也就是说要从长计议,要是现在去找余胜春和徐群先,非当场反脸不可,得有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和合适的机会。”   陈彩珊说,“听你的安排,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希望越快越好。”   孔美妮说,“天亮,我,我也听你的安排。”   “美妮姐,你的态度很不坚决嘛,呵呵,不过晚喽,臭娘们你给我听好了,百花楼没有叛徒,也绝对不允许出现叛徒,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休想再逃离我的魔爪。”   孔美妮红着脸说,“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向天亮坐了起来,挥了挥手道:“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咱们得立即动身前往终点,不然会耽误大事哟。” 第2150章 两个必须   都是新来的,好敷衍,好打发,除了夏柳,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刘鹂和张林都听话得很。   一行七人在向天亮的指点下,进入一条特殊的甬道,与其他甬道不同,这一条更窄,像个圆筒,只能爬着往前走。   夏柳心领神会,知道这是直通终点的密道,便带头前行。   向天亮忙里偷闲,坐在密道口,每进一个人,他的双手都得忙上一阵子,女人们嘻嘻乐着,恋恋不舍。   在每个雪白的屁股上摸一把,再拿巴掌在上面拍几下,是向天亮乐于干的事。   孔美妮和陈彩珊走在最后,想从向天亮嘴里“套”出对付余胜春和徐群先的办法,可向天亮守口如瓶,笑着将孔美妮和陈彩珊往密道里塞。   可大好机会,孔美妮和陈彩珊岂能错过,两个人轮流骑在向天亮身上,短兵相接,好一番颠狂。   向天亮打起精神,以最快的速度,以擅长的方式把孔美妮和陈彩珊“教训”了一回。   虽然只是短暂的“沟通交流”,但也足以让孔美妮和陈彩珊开心,两个人满意地爬进了密道。   向天亮乐呵着,在封上密道的门之前,还不忘在爬在最后的孔美妮屁股上踹上一脚。   只“办”了二十五个,不到一半,还有二十七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抓紧时间找人。   电子显示屏有用,能大致确定女人们所处的位置,但电子显示屏也没有用,因为它不能告诉向天亮,哪些女人还没被解除身上的“武装”。   在甬道纵横交错的迷宫里找人,犹如盲人摸像,但向天亮宁愿称之为浑水摸鱼,或者是浑水摸人。   其实找人也不难,女人爱轧堆,尤其是在迷宫里,她们更不会落单,一找准是一堆一堆的。   果不其然,在一个十字路口,向天亮碰上了一堆女人。   整整六个,李亚娟、叶楠、白曼、王思菱、于曼青、崔书瑶,都来自当初的清河市建设局。   向天亮一丝不挂,女人们哄笑不已,都是孩子他妈,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笑什么笑什么,自己的男人受了欺负,你们觉得好笑吗。”向天亮没好气。   李亚娟笑着说,“说太阳从西边上山,台风从西边刮来,老母猪能上树,铁公鸡能下蛋,你们相信吗?”   “不信。”女人们异口同声,娇笑连连。   白曼伸手,捋了捋向天亮那把枪,“咯咯,我看事情是这样的,你这把枪欺负人家了,于是人家也把你欺负了。”   叶楠笑道:“欺负别人的人,总是喜欢说是别人在欺负他。”   “哎,哎。”向天亮急忙说,“不要开批斗会了,我有要事相商,你们也帮我办事。”   听了向天亮说的“赌局”,王思菱笑道:“准是玉瑛姐的主意,清清姐和林霞姐是不会折腾咱们天亮的。”   于曼青说,“清清姐和林霞姐都是咱们天亮的干姐姐,疼他还来不及呢。”   崔书瑶问,“天亮,你是想让我们也像你一样吧?”   向天亮把玩着崔书瑶的两座玉山,乐呵呵地问,“臭娘们,有句俗话是怎么说来着的?”   白曼爬过来,挺着胸脯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呗。”   在百花楼里,白曼在“那方面”比较强烈,从来都是很抓紧时间的。   向天亮腾出一只手转到白曼的身上,“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瞧你们现在穿的,跟没穿也没多少区别嘛。”   说得也是,大家平时在家时穿得不多,今儿个过节,穿的更是坦胸露腿,进迷宫前又轻装了一下,一个个身上除了一件薄睡衣,就是罩罩和内裤,睡衣薄得透明,几乎无色,倒是这罩罩和内裤忒显眼,五颜六色,琳琅满目。   叶楠说,“天亮,帮你没问题,但总不能白帮吧。”   李亚娟说,“说得是,无利不起早,做事得收钱,我们做好事是有条件的。”   “你们这是趁人之危哟。”向天亮道,“得得得,你们就狮子大开口,老子接着就是了。”   崔书瑶说,“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赢了以后,要让玉瑛姐、清清姐和林霞姐三个人光屁股三天。”   于曼青说,“书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特别是清清姐和林霞姐,平时有点假正经,这次正好治治她们,我补充一点,这三天你还得让当丫环佣人。”   王思菱说,“我也提一个要求,你要当着她们三个的面和我们那个,馋馋她们。”   白曼说,“思菱,你咋和我想的一样呢,我就是这个要求,馋馋她们,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打这样的赌。”   叶楠说,“我的要求也不复杂,天亮,如果你赢了,你就当众把玉瑛姐、清清姐和林霞姐三个的后门给开了。”   李亚娟说,“叶楠的要求很有意思,我举双手赞成。”   向天亮长叹一声,“唉,都说最毒妇人心,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是被打死我也相信啊。”   女人们又一阵哄笑。   白曼笑道:“说白了吧,你对我们好不如你对玉瑛姐、清清姐和林霞姐,大家稍稍有点不舒服,正好乘这次机会平一平。”   李亚娟微笑道:“是有这么个意思,而且这一次是她们主动找事么,天亮你干脆点,同意不同意?”   “你们,你们哪个我都得罪不起啊。”向天亮故作苦笑状,“好吧,我答应你们。”   李亚娟道:“那你忙你的,你继续找人,这迷宫我参与了建造,我知道有条直通终点的密道,你把我们带到入口在哪里,再把钥匙给我,我们自己走着去。”   七转八拐,向天亮把李亚娟她们领到了密道入口,拿出钥匙,想了想,他没把钥匙递给李亚娟,“不行,我得防着一点。”   白曼笑问,“怎么,不相信我们呀?”   “嘿嘿,信,但不能全信,你们要是合伙耍我,我哭都没地方哭呢。”   说着,向天亮打开密道的门,再小心翼翼地收起钥匙。   李亚娟要弯腰进入密道,向天亮手一伸,把她拽了回来,“亚娟姐,你不能穿着衣服走。”   “天亮,你真的不相信我们吗?”李亚娟笑着问。   向天亮笑着说,“两个必须,人必须进去,衣服必须留下。”   “难为情。”李亚娟道。   “啪。”李亚娟的屁股挨了重重一掌。   转眼间,李亚娟被向天亮剥了个精光,轻而易举地塞进了圆形密道。   向天亮再在李亚娟的屁股上补了一脚,密道里很光滑,李亚娟的身体滋地一声溜向了密道深处。   叶楠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脱了衣服就往密道里钻,“天亮,我怕疼,你可别踢我呀。”   不说还好,叶楠这么一说,反倒提醒了向天亮,呵呵乐着,对着叶楠的屁股连掌带踹,惹得叶楠娇骂声声。   王思菱、于曼青、崔书瑶三个都乖乖的,学着叶楠爬进密道,向天亮一点都不客气,拳打脚踢,一个环节都没落下。   轮到白曼了,向天亮逗她,故意不动手不动脚。   撅着个屁股,白曼半个身子露在密道外面,“天亮,你揍我。”   “我没揍你啊。”向天亮乐道。   “咯咯,我是说让你揍我。”白曼笑嚷。   “臭娘们。”向天亮骂着,在白曼的屁股上猛抽几下,再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啊。”白曼叫了一声,身体刷地滑进密道去了。   还有二十一个,向天亮掐指一算,稍稍松了口气。   起身没走多远,向天亮迎面碰上了李静瑶、乔乔和晶晶。   向天亮乐了。   因为这里离迷宫入口很近,这也就是说,李静瑶、乔乔和晶晶三个人在迷宫里转了三四个小时,居然等同于原地踏步。   “你还笑,我们都快累死了。”晶晶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抱着晶晶就势坐下,再顺手把李静瑶和乔乔拉到身边。   李静瑶、乔乔和晶晶三个人,关系有些复杂,晶晶能在向天亮面前撒娇,乔乔偶尔也会,但李静瑶是不大会的。   李静瑶是乔乔的嫂子,与晶晶是母女,但李静瑶是后来者,而乔乔和晶晶又是向天亮孩子他爹,这关系扯不清道不明。   虽说来得晚,但李静瑶在百花楼里的地位不断上升,除了和肖敏芳一样,有一手好厨艺,把向天亮的胃侍候得舒舒服服以外,最近又当上了百花楼的账房,百花楼的所有开支都由她经手。   但在向天亮面前,李静瑶与肖敏芳有一点不一样,肖敏芳很放得开,李静瑶却总是羞涩满面。   乔乔和晶晶是外来打工者,虽然是南北茶楼的正副经理,但心里老举得低人一等,可现在不同了,母以子贵,乔乔和晶晶早就没了心里那一点点自卑。   “呵呵,静瑶姐,你身上怎么全是汗水啊。”向天亮瞅着李静瑶笑。   “还说,你再来,我们就发信号求救了。”李静瑶瞅着向天亮那矗立的枪,红着脸问,“你怎么了,怎么衣服也不穿呀?”   “我这样,待会你们也得这样。”将李静瑶的手拿过来搁在枪上,向天亮笑道,“我这个样子呢,是为了擦枪走伙方便,什么叫擦枪走伙,你懂的哟。” 第2151章 醋坛子   擦枪走伙,百花楼的女账房岂能不懂,李静瑶的脸更红了,“就,就在这吗?”   “这里不好吗,别有一悉情趣哦。”向天亮大乐,没想到一向忸怩的李静瑶,今儿个却如此的直接,“不过,我说静瑶姐,乔乔姐和晶晶姐也在这里,你放得开吗?”   李静瑶低声道:“你那么霸道,我放得开放不开,还不都得随你么。”   向天亮咧着嘴乐不可支。   乔乔笑问,“天亮,你不觉得静瑶姐今天很主动吗?”   “好像是,好像是。”向天亮乐道,“不过,我喊静瑶姐,你怎么也喊静瑶姐啊。”   乔乔嘻嘻一笑,“这是咱们百花楼最近发起的一项改革运动,是由兰姐和美兰姐提出来的。”   “哦,什么改革还需要兰姐和美兰姐提出来?我怎么不知道呢?”向天亮饶有兴趣。   乔乔道:“兰姐说,为了让咱们百花楼更团结更融洽,有必要理顺大家的关系,所以从现在开始,不管以前是什么关系,大家一律以姐妹相称。”   “呵呵,这个改革好,这个改革好。”向天亮瞅着晶晶笑,“晶晶姐,那你算是升了一级,和咱们静瑶姐平起平坐喽。”   晶晶瞥了李静瑶一眼,“嘻嘻,我觉得是我妈占便宜了,因为我喊她静瑶姐,她倒是凭空年轻了一辈。”   向天亮大乐。   李静瑶羞红了脸,伸手打了晶晶一下,“死丫头,没大没小。”   晶晶冲着李静瑶笑喊,“静瑶姐,静瑶姐。”   乔乔凑到向天亮耳边,小声说道:“天亮,今天是个好日子。”   向天亮不解,“几个意思?你也发情了?”   乔乔低声笑说,“是静瑶姐发情了,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她这几天正处于危险期内,你正好给她播点种子。”   “嘿嘿,这,这强扭的瓜能甜吗?”向天亮坏笑道。   “你就别装了。”乔乔推了向天亮一把,“你办我们的时候,不都是有点强扭的吗,这些个瓜瓜枣枣也都很甜的么。”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向天亮蠢蠢欲动。   乔乔娇笑道:“用你的话说,自己的良田自己当家,想种就种,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客气个屁呀。”   “嘿嘿,下地干活喽。”   向天亮扑向了李静瑶……   李静瑶、乔乔和晶晶也是从密道里走的。   而且有别于其他人,进密道的时候,向天亮既没拿手打屁股,也没伸脚去踹。   因为李静瑶几乎走不动了,她被向天亮擦枪走火,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是乔乔和晶晶前拉后拽才让她进入密道的。   不过,向天亮刚关上密道的门,来不及喘口气,就听到背后的甬道里有响动。   “臭娘们,快出来吧,你们躲在一边听了这么久,难道一点都没受影响吗?”   是肖敏芳和杨小丹杨小亭母女三人。   向天亮大为惊奇,“敏芳姐,你什么意思啊,你与静瑶姐最要好了,刚才为什么不出来为她加加油呢。”   杨小丹笑道:“我妈说你对静瑶姐好,对她不好,她正吃醋呢。”   向天亮乐道:“我说怎么迷宫里醋味这么浓,原来咱们的敏芳姐带着醋瓶啊,呵呵,二厨在加油,大厨干瞪眼,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嘛。”   肖敏芳坐到了向天亮身边,“我可不是在吃醋,你对静瑶好对我不好,这是事实么。”   “敏芳姐,在百花楼里你是最得便宜的哦。”向天亮笑道,“不过刚才你能沉得住气,我还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去你的。”肖敏芳嗔了向天亮一眼,朝杨小亭呶了呶嘴,“再说她在,我又能怎么样。”   杨小亭才十五岁,丫头片子,小脸蛋红红的,刚才向天亮在李静瑶、乔乔和晶晶身上擦枪走火,她可是从头看到了尾。   向天亮将杨小亭拉到怀里,亲着她的小脸蛋问,“丫头,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我,我看到,我看到了呗。”杨小亭忸怩,身体软软的。   向天亮坏笑,“你妈比静瑶姐更来劲,你姐也很厉害,你想不想看啊?”   杨小亭羞道:“想,想看。”   “坏蛋。”肖敏芳娇嗔一声,伸手拿住了向天亮的枪,“再说了,你还行吗?”   杨小丹说,“妈,你才坏呢。”   肖敏芳说,“大丫头,你不想呀。”   杨小丹说,“你是门心马叉虫,我不是。”   肖敏芳说,“你是我女儿,我是门心马叉虫,那你就是小是门心马叉虫。”   杨小丹说,“你是门心马叉虫,我才不是呢。”   肖敏芳说,“你是,你为了讨好天亮,你把你妈和你妹都搭上了。”   母女斗嘴,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向天亮乐个不停,肖敏芳和杨小丹斗嘴,他早就看过了的,杨小丹外号小不点,个小嘴厉,读高中时,向天亮就见过她们母女斗嘴的场面。   杨小亭不明白了,“天亮哥,什么叫门心马叉虫?”   向天亮笑着问,“丫头,门字和心字搁一块,能是个什么字呢?”   想了想,杨小亭说,“是个闷字。”   向天亮又问,“那么,马字叉字虫字加一起又是一个什么字呢?”   杨小亭歪着小脑袋道:“那,那不是骚字么。”   “丫头你真聪明。”嘴里赞着,向天亮的手也没闲着,早在杨小亭身上折腾起来,“门心马叉虫就是闷骚,你妈就是一个闷骚,平时不声不响,碰到我时像疯了一样,表面是冰,心里是火,所以你妈是个标准的闷骚。”   “是个形容词兼名词呀。”杨小亭笑道,“天亮哥,这词虽然是贬义的,但挺符合我妈的,不过,我看也可以拿来形容我姐,她们都差不多呢。”   杨小亭这话招打,肖敏芳和杨小丹立即动手,对杨小亭左右夹攻。   有向天亮保护,杨小亭当然安然无恙,这也是她有恃无恐的根本原因。   好一番嬉闹,不知不觉,自然而然,向天亮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把肖敏芳和杨小丹杨小亭母女三人塞进了密道。   还有十五个人,目标减少,任务就容易多了。   这时候,电子显示屏能发挥作用了,那些进入密道的小红点可以直接排除,而那些停着不动的小红点,正是向天亮要寻找的目标。   不过要抓紧时间,都快下午两点了,只剩下了不到三个小时。   借着电子显示屏的帮助,向天亮很快找到了五个不动的小红点,两对母女,戴文华和陈南陈北,章含和乔蕊。   见了向天亮就是见到了救星,筋疲力尽的女人们,围着向天亮又是诉苦又是数落。   只是与其他女人有所不同,埋怨归埋怨,对向天亮的话从来都是不折不扣的顺从。   陈南陈北和乔蕊,都是向天亮的高中同学,现在又都是他孩子他妈。   向天亮与人打赌,戴文华和陈南陈北与章含和乔蕊岂有不支持的道理。   当向天亮说出了李亚娟、叶楠、白曼、王思菱、于曼青和崔书瑶提出的条件后,戴文华和陈南陈北与章含和乔蕊更是拍手叫好。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斗争的形式之一就是竞争,蒋玉瑛、柳清清和林霞深受向天亮宠爱,难免会让其他女人妒忌,表面上大家和平相处,但暗地里都憋着劲。   女人们的竞争,不需要道理和是非,有时候比男人更不择手段。   戴文华说,“天亮,让她们三个在门口站岗值班,不穿衣服的。”   章含说,“惩罚她们一个月不能靠近你,馋死她们。”   向天亮忙道:“过了,过了,太过份了会闹矛盾的。”   戴文华说,“我就是妒忌玉瑛,论对百花楼的贡献,我不比她小。”   章含说,“天亮,你对她们三个有点偏爱了,我们有意见。”   “得,我又遇上了两个醋坛子。”向天亮对陈南陈北乔蕊说,“老同学们,你们说说,她俩是不是醋坛子?”   陈北说,“大醋坛子。”   乔蕊说,“我看天亮对大家是公平的。”   陈南说,“天亮,我妈和章含阿姨是唯恐天下不乱。”   戴文华和章含齐骂,“吃里扒外。”“没良心的。”   向天亮笑道:“以我看啊,南北茶楼老板和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是进入更年期了吧。”   “胡说八道。”戴文华挺着胸脯往向天亮面前凑,“谁说我更年期了,谁说我更年期了?”   章含也笑骂道:“你才是更年期,你们全家都是更年期。”   “呵呵。”向天亮笑着,趁机将戴文华和章含的身体翻过来,抡起巴掌在两个人的屁股上顿猛抽。   陈南陈北乔蕊在旁边幸灾乐祸。   好笑的是,戴文华和章含像商量好了似的,身上除了一条睡裙,里面空空如也,向天亮很容易地把她们给“解决”了。   陈南陈北乔蕊很配合,向天亮与别人打赌,她们的帮助是无条件的。   还有三个女人和七个丫头,向天亮想了想,还没找到的有三对母女,杨碧巧和刘静,顾秀云和张珏,贾惠兰和卢晓敏,以及四个丫头,余佳和余娜姐妹俩及陆姣姣和傅莹莹。   向天亮又一次打开电子显示屏,发现有两堆红点,一堆六个,一堆四个,在过去的两个多小时,居然一步也没有移动过。 第2152章 快乐老家   这几个臭娘们,真是沉得住气啊,向天亮乐了,她们这是投机取巧,以不变应万变呢。   七拐八转,向天亮在迷宫里走了五六分钟,终于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   三岔路口边坐着六个人,正是三对母女,杨碧巧和刘静,顾秀云和张珏,贾惠兰和卢晓敏。   让向天亮好笑的是,三对母女互相依偎着,正在甜睡的梦乡里。   向天亮的笑声,惊醒了三个女人和三个丫头。   刘静、张珏和卢晓敏抢着往向天亮身上粘。   杨碧巧笑得有些得意,“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咱们天亮是不会扔下咱们的,他是一定会来找咱们的。”   向天亮大为好奇,“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进入迷宫以后就一步也没动?”   顾秀云笑着点头,“还别说,迷宫里很适合睡觉,我们至少睡了三个小时吧。”   贾惠兰笑着说,“你设计的迷宫,又是咱们百花楼的逃生系统,如果我们能轻而易举地破解,哪还有安全性可言,因此我们进入迷宫后就达成了一个共识,与其在迷宫里像没头苍蝇似的瞎转,不如找个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觉。”   “聪明。”向天亮赞道,“聪明娘们所做的聪明决定,不过我要是不来找你们怎么办?你们打算就这样一直睡着吗?”   张珏笑道:“我们商量过了,等到了四点钟,我们就向你发出求救信号。”   “丫头,你们这是投机取巧。”向天道一边解着张珏的裙子,一边笑着说道,“我只要打开电子显示屏,就能看出你们一动也没动,你们在偷懒,所以即使你们发出求救信号,我也不一定会来救你们。”   卢晓敏的两条小玉臂,像小水蛇似的缠到了向天亮的脖子上,“嘻嘻,可是天亮哥你来了呀。”   “小妖精。”向天亮拿嘴亲着卢晓敏的小脸蛋,“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刘静钻过来,挤在张珏和卢晓敏之间,一双小手揪住了向天亮那把枪,“我知道,我知道,天亮哥,你是想我们了呗。”   “想你个头啊。”向天亮笑道,“我与玉瑛姐清清姐和林霞姐打了一个赌,我要在游戏结束前,把你们所有人都脱光衣服,要是在终点有一个人身上有一片布,我就算输了,因此我要把你们都找到,并且彻底干净地解除武装。”   “这个好玩耶。”三个丫头欢叫着。   杨碧巧斥道:“臭丫头,没羞没躁。”   向天亮呵呵而笑,“兰姐和美兰姐都带头这样做了,难道你们想反其道而行之吗?”   顾秀云问道:“天亮,兰姐也真的这样做了吗?”   “当然,她也不能搞特殊嘛。”向天亮笑着说道,“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到终点看个明白,不但是兰姐和美兰姐,其他人也都已经这样做了。”   杨碧巧问道:“新来的那几位,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刘鹂和张林,她们也照做吗?”   “当然,现在就剩下你们几位喽。”向天亮得意地说。   贾惠兰伸出手,握着向天亮的枪捋了捋,笑着说,“有点疲软,看样子确实是费了不少精力。”   “惠兰姐,你真懂我。”向天亮身体一斜,倒在了贾惠兰身上。   顾秀云稍稍有点犹豫,当着丫头们的面放肆,她还是头一回,“天亮,丫头们在呢。”   “装。”向天亮在顾秀云胸前捏了一下,扭头问道,“丫头们,你们是什么态度啊?”   三个丫头异口同声,“坚决支持天亮哥。”   支持不仅是口头上的,更来自实际,张珏、卢晓敏和刘静三个丫头,已经主动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武装”。   向天亮冲着张珏、卢晓敏和刘静坏坏地使了个眼色。   心领神合,配合默契,三个丫头欢呼着,纷纷扑到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手脚嘴并用,豆腐吃了个够。   杨碧巧、顾秀云和贾惠兰的阻拦,顶多是螳臂挡车,根本拦不住向天亮。   不仅如此,向天亮一声令下,张珏、卢晓敏和刘静三个丫头起身,扑向了杨碧巧、顾秀云和贾惠兰。   各个击破,向天亮一手一个,将顾秀云和贾惠兰紧紧地拽着,只留下了杨碧巧。   丫头们聪明,当然知道各个击破的道理。   丫头们疯狂,杨碧巧很快就“体无完肤”,“片甲不留”。   骂没用,丫头们听向天亮的,反抗也没用,三对一,手拿把攥。   如法炮制,顾秀云也被丫头们扒了。   这时候杨碧巧必定是袖手旁观的,自己在水里了,是不会让别人还留在岸上的。   顾秀云也是,自己被“解决”了以后,也是乐于看到贾惠兰的“下场”同自己一样。   贾惠兰连像征性的反抗动作也没有,要不是三个丫头在,她早就自己“主动”了。   三个丫头瞅着三个女人笑,三个女人看着三个丫头骂。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丫头们,看得认真一点哟。”   张珏笑问,“天亮哥,为什么要认真看呀?”   “呵呵,傻丫头,你们不觉得似曾相识吗?”向天亮忍俊不禁。   张珏噢了一声,“那是桃花盛开的地方呀。”   卢晓敏笑,“快乐老家哦。”   刘静跟着笑,“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呢。”   三个女人又羞又恼,纷纷爬起来扑向自家的丫头。   这一回向天亮选择了袖手旁观。   三个女人和三个丫头闹成了一堆。   向天亮又趁机开始了袭扰,不顾疲劳,鼓起余勇,像条泥鳅似的,游进了女人丫头堆里,或擦枪或“访问”地忙乎起来。   闹过之后,顾秀云瞅了瞅三个七倒八歪的丫头,嗔怪道:“天亮,你把她们带坏了,我真后悔把张珏留在你身边,她今年才十六岁呢。”   “天地良心,天地良心。”向天亮委屈地说,“我带坏她们了吗?她们变坏了吗。”   贾惠兰说,“她们还小。”   向天亮说,“她们还小?人小鬼大,比你们懂得还多呢。”   杨碧巧说,“那也是你教的,她们变坏了,你要负全部责任。”   “你们这么讲,那我还真得和你们说道说道。”向天亮郑重其事地问道,“你们实事求是地说,三个丫头的学习成绩比以前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顾秀云说,“这我得承认,我家张珏学习成绩比以前提高了一大块,滨海市一中的教学水平不比省四中差,这丫头以前平均成绩只有七八十分,现在门门在九十分以上,等于是从良好跃升到了优秀。”   “还有,性格和身体呢?”向天亮追问。   顾秀云点着头嗯了一声,“变化巨大,张珏以前特别内向,有点像忧郁症似的,现在很活泼开朗,性情大变,至于身体就更不用说了,以前是弱不禁风,上个四楼都气喘吁吁的,现在居然都参加十公里长跑比赛,连个子都从一米四几长到了一米六,我承认,这都是你的功劳。”   向天亮看着杨碧巧和贾惠兰,“你们家的丫头呢?”   贾惠兰说,“我家晓敏学习成绩稳步提高,变化最大的是她的字,以前纯属是狗趴字,现在竟然能参加市钢笔字书法大赛,还得了一个二等奖。”   杨碧巧说,“我家刘静的学习也有很大的进步,以前她偏科偏得厉害,语文成绩很差,作文很少有及格的时候,上个学期她居然被学校推荐参加了市作文比赛,还得了个初中段第七名。”   “怎么样,怎么样,这些都是我的功劳吧。”向天亮道。   顾秀云说,“但是,在那方面你把她们带坏了。”   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这是什么话,我是在培养她们,让她们懂得生活享受生活。”   杨碧巧说,“刚才,刚才你那么对她们,你太坏了。”   向天亮笑道:“又不是擦枪走火,我只是访问一下而已,再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们是我的人,她们也必须是我的人,迟早而已。”   贾惠兰说,“反正呀,你答应过的,高中毕业之前,你不能乱来的。”   向天亮不耐烦了,“有完没完,有完没完,臭娘们,屁股痒痒了,想找抽是不是?”   顾秀云陪起了笑脸,难得从省城来滨海,她可不想惹向天亮生气,“不说了不说了,天亮,我们怎么帮你赢得赌局呢?”   向天亮也笑起来,“很简单,光着屁股走到终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贾惠兰笑道:“这也太简单了。”   杨碧巧道:“天亮,你不跟我们一起走,我们找不到正确的道路呀。”   “我送你们到密道入口处,那条密道可以直通终点。”向天亮道,“但是,我还真不能陪你们一起走,还有四个丫头没有找到,余佳、余娜、陆姣姣和傅莹莹,都是妈不在身边的丫头片子,这会儿说不定正在某个角落里哭鼻子哦。”   余佳和余娜的妈妈是张小雅,只有十五岁和十二岁,陆姣姣和傅莹莹的妈妈是徐爱君和陈琳,只有十二岁和十一岁,她们的妈妈躲在香港,正抱窝等着下仔呢。   杨碧巧说,“这得怪我们,只顾着自己,倒把四个丫头给忘了。”   向天亮起身道:“你们走你们的,我去找四个丫头片子。” 第2153章 吃货   余佳、余娜、陆姣姣、傅莹莹,都是百花楼里的小聪明、小捣蛋,正在某个角落里停留没错,但没有哭鼻子,而是两两相对,盘腿而坐,正不亦乐乎地拿着扑克牌“争上游”。   向天亮乐不可支,丫头们这淡定的范儿,比那些臭娘儿都上档次。   当然,向天亮的到来,让丫头们欢欣鼓舞,扑克牌成了多余,被扔得远远的。   两只胳膊各搂着陆姣姣和傅莹莹,两条腿上各坐着余佳和余娜,向天亮习惯性地被占领。   余佳说,“天亮哥,你有点狼狈哟。”   向天亮说,“丫头你说对了,你天亮哥狼狈得很哟!”   余娜说,“天亮哥,你被人欺负了吗?”   向天亮说,“嗯,欺负了,还欺负成了这个样子。”   陆姣姣说,“天亮哥,你告诉我们是谁欺负你,我们替你报仇去。”   向天亮说,“是李文露和妈妈蒋玉瑛,林雅和妈妈林霞,柳晶晶和妈妈柳清清。”   傅莹莹说,“天亮哥,你快说说,她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我的事不忙,待会再告诉你们。”向天亮好奇地问道,“倒是你们四个小丫头,怎么想起来在这里打牌啊?”   丫头们一听,都咯咯地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得意。   余佳说,“天亮哥,你亲亲我们,我姐就会告诉你。”   这有什么难的,向天亮求之不得,两条长臂伸开,将四个丫头揽过来,在四张小脸蛋上亲起来。   但丫头们也会得寸进尺,乘机张开小嘴,在向天亮的脸上和身上啃起来。   不一会儿,向天亮的脸上和身上全是唾沫,搞得哭笑得。   丫头们反客为主,纷纷粘到向天亮身上,八只小手争着抢着,向天亮那把枪陷入重围。   余娜、陆姣姣和傅莹莹还小,但余佳十五岁了,小胸脯隐隐隆起,向天亮扯掉她的罩罩,拿着那两个小肉球把玩。   余佳嘻嘻笑着,“天亮哥,我们进迷宫的时候,听到亚娟阿姨对叶楠阿姨说,这个迷宫非常复杂,一般人根本走不出去,想走出迷宫的最好办法,就是向你求救,所以,所以我们进了迷宫就坐了下来,我们想等到五点的时候再发求救信号,嘻嘻,没想到你自己先找来了。”   “噢,原来是这样,聪明,聪明啊。”向天亮埋头狂亲余佳胸前的小肉球,惹得余佳的身体剧烈颤抖。   余佳挤了过来,“天亮哥,我热。”   陆姣姣和傅莹莹跟腔,“我也热。”“我也热。”   真是人小鬼大,说得都很含蓄,但那意思已经充分表达出来了。   “丫头们,你们学一学你们的余佳姐嘛。”向天亮看着余佳,将她身上的连衣裙扯下来,呼地一声扔得远远的,“丫头,你懂的。”   余佳嗯了一声,向天亮又强调道:“不能留一点点东西哦。”   说得够明白了,余佳照着做,连鞋也踢掉了。   余娜、陆姣姣和傅莹莹也做得很快。   向天亮的目光有些迷离,心里有点发痒,嘴里直咽口水。   “丫头们,天亮哥考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咱们百花楼,什么词最近很流行啊?”   余佳说,“擦枪。”   余娜说,“访问。”   陆姣姣说,“擦枪走火。”   傅莹莹说,“对喷。”   “对喷?”向天亮奇道,“什么是对喷?我怎么不知道啊。”   傅莹莹咯咯笑道:“我们刚发明的,还没有对外公布,天亮哥你当然不知道了。”   向天亮兴致勃勃地问,“能告诉我对喷是什么意思吗?”   陆姣姣凑到向天亮耳边说,“对喷就是亲嘴。”   “呵呵,这个词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向天亮乐道。   余佳说,“通俗易懂么。”   余娜说,“很形象么。”   向天亮坏笑道:“通俗易懂,还很形象,你们会吗?”   四个丫头又齐齐地粘了上来。   向天亮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有点猝不及防。   近水楼台先得月,陆姣姣和傅莹莹离向天亮近,抢先与他“对喷”起来。   余佳和余娜落后了,有点不高兴。   向天亮的嘴在忙,手可闲着,伸出去将余佳和余娜拽了过来。   余佳和余娜马上领会了向天亮的意思,陆姣姣和傅莹莹在“对喷”,她们另辟战场,开始了“擦枪”运动。   上下折腾,向天亮很快就忍不住了。   枪走火了。   当然,没击中目标,却把四张小脸蛋喷了个遍。   “不能浪费,否则是要打屁股的。”向天亮警告道。   丫头们都懂,一点都没有浪费。   向天亮笑着问道:“丫头们,玩够了没有?”   傅莹莹抢着说,“还没够,还没够。”   “那,那还要玩什么呢?”向天亮道,“打牌,可你们己经把扑克牌扔掉了。”   “不玩牌,咱们玩枪。”余娜显然是意犹未尽。   向天亮乐道:“臭丫头,你不能贪得无厌哦。”   陆姣姣扭着小腰说,“余佳和余娜玩枪了,我和莹莹还没玩过呢。”   向天亮看着余佳问,“丫头,你说怎么办呢?”   余佳的小脸蛋红红的,“我,我听天亮哥的。”   “鬼丫头。”向天亮将余佳揽了过来,伸着摩挲着她胸前的一对小肉球,“你比余娜、姣姣和莹莹都大好几岁,所以她们都听你的,而我也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说不玩了,那咱们就起身开路。”   余佳小声道:“天亮哥,再,再玩会呗。”   “噢,那你来出题目,你说玩什么就玩什么。”向天亮故意为难余佳,手上却加快了速度。   余佳颤抖着,犹豫了一下,俯身附在向天亮耳边说,“天亮哥,你,你访问我们吧。”   向天亮笑着追问,“丫头,你知道什么叫访问吗?”   “嗯,我,我当然知道。”余佳羞涩地垂下了头。   向天亮坏笑着,一把将余佳推倒在地上……   终于,向天亮结束了“访问”。   可麻烦也来了,余佳、余娜、陆姣姣和傅莹莹都瘫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哪还有力气走路。   “臭丫头们,你们还能爬着走吗?”向天亮苦笑着问。   余佳娇喘着说,“天亮哥,咱们,咱们回去,回去吧,我记得那,那入口就在附近。”   向天亮道:“这可不行,咱们必须赶到迷宫终点去,不然我就惨了。”   余佳红着脸道:“都是你坏,我们,我们走不动了。”   “臭丫头,是你让我访问的啊。”向天亮在余佳的小屁股上拍了一掌,“噢,你们痛快完了,反过来倒打一耙,倒说起我的坏来了,真是个小没良心蛋。”   余娜说,“我,我也走不动了。”   陆姣姣说,“我爬都爬不动了。”   傅莹莹说,“我动都动不了了。”   “臭丫头,都想耍赖是不是?”向天亮把余佳、余娜、陆姣姣和傅莹莹四个丫头都揪了过来,在每个小屁股上都拍了一掌。   可是,丫头们的身体都软绵绵的,向天亮揪着坐起来,但手一松,却又一个个都重又瘫倒在地上。   向天亮笑着说,“真是没用,看你们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我以后不跟你们玩了。”   余佳说,“人家,人家是第一次么。”   向天亮问,“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感觉?”   余佳说,“反正,反正像是在天上飞似的,最初,是痒痒的,全身都痒,心里更痒,接着就是晕,晕乎乎的,最后,最后身体像空了似的,软了,没力气了。”   “嗯,好玩吗?”向天亮又问。   “好玩着呢。”余佳道。   向天亮轻笑,“以后还玩不玩?”   余佳说,“玩,玩。”   向天亮说,“不过,不能多玩常玩哦。”   余佳说,“天亮哥,这,这是为什么呀?”   向天亮说,“因为你们还小,懂了吗?”   余佳说,“那,那下次呢?”   向天亮说,“什么下一次?”   余佳说,“下一次,下一次访问呗。”   向天亮说,“臭丫头,爬都爬不动了,倒惦记起下一次来了,像你妈一样,将来准是个吃货。”   余佳说,“天亮哥,什么叫吃货呀?”   向天亮说,“喜欢让我访问和擦枪走火的臭娘们,统统都叫吃货。”   余佳说,“噢,那我也当吃货。”   向天亮说,“臭丫头,瞧你刚才的疯样,已经是个小吃货了。”   余佳说,“那,那我可以告诉我妈吗?”   向天亮说,“可以,等你妈从香港回来,你就告诉她。”   余佳说,“我妈会骂我吗?”   向天亮说,“不会,你妈不但不会骂你,她还会教你如何玩出水平来呢。”   余佳说,“嗯,天亮哥。”   向天亮说,“吞吞吐吐的,又怎么了?”   余佳说,“我是说,我是说下一次呢?”   向天亮说,“臭丫头,念念不忘下次,果然是个小吃货。”   余佳说,“天亮哥,你,你不许笑话我。”   向天亮说,“嗯,有其母必有其女,不笑话,不笑话。”   余佳说,“你快说么。”   向天亮说,“长只一星期一次,短则一星期两次。”   余佳说,“说话算数?”   向天亮说,“当然了,因为我也觉得好玩,而好玩的事我是舍不得放弃的。”   这时,余佳、陆姣姣和傅莹莹异口同声地问,“那我们呢?”   向天亮终于忍不住骂道:“他妈的,还想着呐,快走快走,谁不走我就不要谁了。” 第2154章 当枪使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国庆节结束,大家该干么还得干么去。   对滨海市来说,国庆节还是季节的分水岭,进入阳历十月就意味着夏天的结束和秋天的开始。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即使是以渔业为主的滨海市,休渔期在一个月前已经结束,现在正是渔民们扬帆东海的黄金期。   渔民出海了,女人在大街上转悠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奔驰轿车在大街上缓行,坐在副驾座上的向天亮,目不转睛地盯着街上的行人。   开车的是崔书瑶,国泰集团公司的信息部主任。   车后座上还坐着国泰集团公司的三位重量级人物,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夏柳,国泰集团公司公关部主任于曼青。   五个人刚从市东郊工业园二期园区回来。   市东郊工业园二期园区总面积三千多亩,相当于一期园区的三点五倍,即将于十月十一日对外公开竞标。   境内外大批企业纷至沓来,作为滨海市本地企业的龙头老大,国泰集团公司当然不甘落后。   夏柳俯身前倾,伸出两条玉臂,两个手掌抚住向天亮的脑袋,将它扳回到朝着正前的方向。   “干什么干什么。”向天亮讪讪道,“我正在思考问题,你别打扰我好不好?”   “你少来这一套。”夏柳嘻嘻笑道,“你看也没用,秋天来了,大街上的女人都不穿裙子了,那些六七十岁的老太婆的背影,和三四十岁的女人也差不多的。”   向天亮念叨道:“秋天不好,我不喜欢。”   于曼青笑着说,“秋天对你来说当然不好,因为你看不到大街上那些女人的美腿和细腰了。”   “我是说,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向天亮道。   崔书瑶笑道:“对于一个色狼来说,夏天才是最好的季节。”   黄颖跟着讥笑,“因为夏天时女人们穿得少,色狼的犯罪时间可以大大减少。”   “哎哎,别搞阶级斗争好不好。”向天亮急忙说,“谈正事谈正事,刚从市东郊工业园回来,你们得赶紧消化消化,拿出一个合适的竞标方案来。”   夏柳说,“你这是本末倒置,在市政府没有拿出市东郊工业园二期园区的相关政策前,我们无法制订公司的竞标方案。”   黄颖说,“天亮,作为市委政策研究室的负责人,只有你拿出了市东郊工业园二期园区的相关政策草案,你们市政府才能制定市东郊工业园二期园区的相关政策,所以我们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向天亮笑道:“我巴不得不用操心呢,我的主要工作是操身,操你们的身。”   车里顿时响彻着无数的娇骂声。   夏柳笑骂道:“大坏蛋,国庆节这几天你还没操够呀。”   “呵呵,要是操够了,还有你们什么事吗。”向天亮坏笑不已。   黄颖笑道:“还别说,兰姐和美兰在迷宫里的样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于曼青笑着说,“省委副书记,市委书记,撅着一个大屁股,嘻嘻,那模样真的很滑稽。”   崔书瑶不以为然道:“我看这不算什么,什么省委副书记,什么市委书记,在咱们百花楼里,统统都是挨操的货,和咱们一个样么。”   女人们笑作一团,握着方向盘的崔书瑶,差点让车撞到隔离带上。   向天亮道:“笑什么笑什么,兰姐也是女人么,她疯起来也会没了矜持的。”   黄颖笑着说,“这我同意,不管谁看到咱们天亮的兄弟,都是会乖乖就范和死心塌地的。”   于曼青笑道:“最好笑的是当着刘鹂和张林的面,兰姐碍于她与刘鹂和张林的关系,开始还有些忸怩,后来放开了,屁股晃得那个猛哟,咯咯,太精彩了。”   崔书瑶说,“我估计呀,经过了这一次,兰姐算是彻底放开了。”   夏柳说,“肯定的,兰姐以前还有点官样,就像是披着一层外衣一样,咱们天亮当着她晚辈狠狠地办了她,等于是剥掉了她的外衣,你们放心,兰姐以后真正成为咱们的姐妹了。”   向天亮乐道:“所以啊,你们以后在兰姐面前,就不要把她当成什么省委副书记,就当她是个和你们一样的臭娘们,多开开她的玩笑,她就没有架子了。”   于曼青说,“还有美兰姐,我看也有点矜持,也应该让咱们天亮治治她的臭毛病,让她和碧巧姐一样的平易近人。”   “臭娘们,你们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向天亮叹道。   黄颖嗔道:“别说我们,你才是唯恐天下不乱,你把那帮小丫头欺负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应付她们。”   向天亮辩解道:“黄颖姐,我这是访问,并不是你所说的欺负。”   黄颖说,“访问就是欺负。”   夏柳笑道:“这是个问题,严重的问题,丫头们上瘾了,那就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于曼青说,“这就好比是一个水池,从来没有放过水,那是风平浪静,波澜不惊,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在开闸放水了,那就叫一发而不可收拾,你得经常放,定时定量放,不然就麻烦大了。”   “去去去,你们还有完没完。”向天亮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们说的是私事,现在是说私事的时候吗,咱们现在是在研究如何参与市东郊工业园二期园区的开发,你们的国庆节还没过完吗?”   “哟,你还能想到工作呀。”夏柳讥讽道,“我们不是说过了吗,国泰集团公司这边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多操心操心市委市政府那边的事吧。”   说得也是,国泰集团公司人才济济,向天亮用不着操心,向天亮该操心的是市委大院里的人和事。   从奔驰车上下来,向天亮直接进了市委大院。   市里正在召开市常委扩大会议。   向天亮没进电梯回十楼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来到一楼的市政府办,推门进了市政府办副主任陈玉来的办公室。   “老陈,你忙着那。”   陈玉来急忙起身相迎,“天亮,你有事找我?你可以打个电话给我么。”   向天亮在沙发上坐下,“呵呵,我说老陈啊,你要是再这么客气,那我就不好意思喽。”   陈玉来当然要对向天亮客气,他正在移交手头上的工作,马上要调到市委办公室担任副主任,此副主任不同于彼副主任,那是正儿八经的正处级,而且离开市政府办公室,既能摆脱罗正信罗胖子的挤压,又能先于罗正信罗胖子升为正处级,出一口在心里压了几十年的恶气,这些全拜向天亮所赐,陈玉来岂能不对向天亮客气。   相比之下,原儿媳胡文秀这点事就不算个事了。   有时候陈玉来还觉得,向天亮把胡文秀据为己有,实际上是帮了他的大忙。   陈玉来搞过胡文秀,这事是毁家灭后的孽事,现在好了,胡文秀跟了向天亮,儿子再婚了,自己也是既娶老婆又升官,一举多得啊。   当然,唯一的遗憾是再也享受不到胡文秀的身体了,儿媳妇可人哟,陈玉来每每想起,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点后悔。   “天亮,我的意思是,你到我这里来,罗胖子看到了,他肯定会妒忌的,这,这有点火上浇油的味道吧。”   “你怕了?”向天亮咧嘴一乐。   “倒不是怕,我还真没怕过他。”陈玉来说,“我主要是担心,罗胖子会因为我而对你心生不满。”   向天亮摆着手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正是要拿你去刺激他。”   “刺激他?”陈玉来有些不明白。   向天亮说,“不是咱们的人,不是一心一意的人,他就是升不了官。”   “噢,我明白了。”陈玉来点着头笑起来。   “呵呵。”向天亮笑道,“老陈,你可别怪我把你当枪使,我觉得针对罗胖子,拿你刺激他最有效果。”   陈玉来也笑,“我怎么会怪你呢,说实在的,以前我想给人家当枪使,还没人愿意要我呢。”   “老陈,你这有点二了吧?”向天亮大乐。   陈玉来一点都不脸红,“二就二吧,我再说句心里话,这几十年来,我在部门里就从来只是个三把手,所以,这二尽管是个二,它也总比三好一点吧。”   向天亮乐不可支,这个陈玉来不但二,而且还贱,“老陈,心里还念想着胡文秀吧?”   陈玉来怔了怔,随即来了个实话实说,“有时候有,毕竟曾经过嘛,天亮,这算不算也是个二呢?”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理解,可以理解嘛。”向天亮笑道,“文秀不错,够味,够劲。”   “嘿嘿。”陈玉来道,“我只是初步体验,天亮你才是深有体会,所以关于文秀的妙处,还是你比较有发言权。”   向天亮满脸坏笑,“也谈不上什么深有体会,不过文秀的妙处,我确实比较有发言权哦。”   陈玉来说,“所以,请你继续发言,不断体验,争取更大进步。”   向天亮说,“必须努力,一定努力,继续是必须的,进步是肯定的。”   “嘿嘿,我相信,我相信。”陈玉来也坏笑。   向天亮起身,“呵呵,你忙着,我进步去了。”   刚出门,向天亮就碰上了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 第2155章 前程似锦   罗正信是真的急了。   陈玉来这个手下败将,居然调到了市委办公室,并且从副处级晋升为正处级,而自己的正处级还在空中挂着,说不定会被哪阵风给刮走呢。   罗正信惦记着乌纱帽,也知道向天亮在抻他,抻就是敷衍,就是刁难。   前几天,国庆节期间,老婆谢影心“离家出走”,罗正信去找谢飞鹤想问个明白。   “老谢,我老婆去哪里了?”   “奇了怪了,你来问我你老婆去哪里了,老罗你有毛病吧?”   “我老婆也是你侄女,你就一点都不关心?”   “关心,但我更关心我自己的老婆去了哪里。”   “这么说,她们是一起出去的?”   “包括老徐家的陈彩珊,三姐妹,三贱客嘛,肯定是一起的。”   “听你的口气,一定是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嗯,你别急,我告诉你。”点了点头,谢飞鹤告诉罗正信说,“她们三个去了百花楼,而且国庆节期间都在那里。”   沉默了好一会儿,罗正信问道:“老谢,冯来来毕竟在名义上是你的老婆,她现在被向天亮睡了,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生气?”   谢飞鹤微笑道:“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   罗正信讽道:“老谢,咱俩相交二十年,我是越来越不认识你了,不,应该说我是对你刮目相看啊。”   “胖子,你少挤兑我,挤兑我也没用。”谢飞鹤道,“冯来来当初是你们硬塞给我的,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罗正信说,“向天亮把你从副科提到正科,马上又要从正科提到副处,还要让你当市体育局一把手,所以你乐意把冯来来送给向天亮,心甘情愿地戴绿帽子。”   谢飞鹤摇了摇头,“老罗,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我一直想与冯来来分开,与我的初恋结合,向天亮占有冯来来,对我来说是一举两得,既能让我升官,又能让我摆脱冯来来,我何乐而不为啊。”   罗正信呆了呆,想想也是,谢飞鹤现在活得滋润着呢。   “唉,那你也不能把你亲侄女往火坑里推啊。”   “谁是火坑?”   “向天亮是火坑。”   “呸,你咋不说你才是火坑呢。”   “我是谢影心的老公,不是火坑。”   谢飞鹤说,“你算了吧,你他妈的都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影心才三十四岁,你能照顾她一辈子吗,听我一举劝,离开影心,和你老婆复婚,是你最好的选择。”   罗正信盯着谢飞鹤,“你什么意思?”   谢飞鹤说,“我的意思很清楚,一,紧跟向天亮,熬到年底,把正处级拿到手,二,年底过后与影心离婚,与你老婆复婚,把整个事悄悄地办好,把影响降到最低,三,别管影心的以后,她爱咋样就咋样,老罗啊,你了解影心,就她那方面的强烈,你满足不了她,留在身边也看不住的,四,以后也不要想着与向天亮对着干了,一百个你也干不过他的,你五十三了,还有四五年可干,顺着向天亮,到退居二线时弄个副厅级,你这辈子就是功德圆满喽。”   “老谢,你说得不无道理。”罗正信苦笑着说,“女人么,不过是男人身上的衣服,可影心毕竟是我老婆啊,再说离婚的话,影响也少不了。”   “想开点吧。”谢飞鹤拍着罗正信的肩膀说,“你以有妇之夫的身份把影心骗上手,亏你还说她是你老婆,要不是向天亮罩着,你老罗还有牢狱之灾呢,至于你与影心离婚的影响,我看顶多是屁大的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罗正信词穷,唉声叹气道:“老实说,我心里憋屈啊,就陈玉来那混蛋,一辈子被我压在下面,现在竟是后来居上,抢到我前面去了。”   谢飞鹤笑了,“嘿嘿,人家聪明,忍痛割爱,将如花似玉的儿媳妇送给向天亮,现在可谓前程似锦哦。”   “我呸,他也五十岁了,还前程似锦,前程似锦个屁。”罗正信道,“老谢,你四十岁还不到,又把冯来来送给了向天亮,你才前程似锦呢。”   “哈哈,去你的。”谢飞鹤笑骂道,“你别光说我,还是想想你自己的事吧,影心你是留不住的还是识时务当俊杰吧。”   识时务,当俊杰,说来容易做起来难。   罗正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找向天亮的。   “天亮,我有事找你。”   “是吗,那上楼,到我办公室谈。”   向天亮和罗正信一起来到十楼的市委政策研究室。   坐定,喝茶,吸烟,向天亮等罗正信开口。   罗正信说,“天亮,你对陈玉来真是仁至义尽啊。”   向天亮说,“怎么,你嫉妒陈玉来吗。”   罗正信说,“我还真的是嫉妒,他凭什么,我哪一点不如他,或者说,他哪一点比我强。”   向天亮说,“只说一点,他对我一心一意。”   罗正信说,“也不尽然吧。”   向天亮说,“老罗啊,陈玉来比你实在,脚踏两只船的事,他是干不出来的。”   罗正信说,“这个么,我承认,我过去是三心二意过。”   向天亮说,“所以,所以嘛。”   罗正信说,“我是说,你对陈玉来这么好,不仅仅是因为他对你一心一意吧。”   向天亮说,“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   罗正信说,“陈玉来把儿媳妇胡文秀送给你,你才如此卖力地帮他。”   向天亮说,“老罗,不能乱说话,不能乱说话啊。”   罗正信说,“是老谢告诉我的,老谢还说,胡文秀现在是你的人了。”   向天亮说,“有的事还是不能说的。”   罗正信说,“我知道,我不会对外人说的。”   向天亮说,“我谢谢你,老罗,关于陈玉来,我要劝你一句。”   罗正信说,“你说。”   向天亮说,“你赢了陈玉来大半辈子,就让他赢一回吧。”   罗正信说,“天亮,我也就是心里不舒服,所以发点牢骚而已。”   向天亮说,“那就好,其实你也不必担心,以你的资历,很快会重新压陈玉来一头的。”   点了点头,罗正信说,“我找你,是还有另外一件事。”   “说呗,咱俩谁跟谁啊。”向天亮道。   罗正信瞥了向天亮一眼,“国庆节那几天,谢影心是不是在你那里。”   “嗯,在我那里。”向天亮当然不否认。   罗正信:“陈彩珊和冯来来都在?”   向天亮:“都在。”   罗正信:“你是打算,你是打算把她们三个全收了?”   向天亮:“老罗啊,确切地说,她们三个不是和我在一起。”   罗正信:“人在你的百花楼里,怎么可能不和你在一起呢。”   向天亮:“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在我那里过节,这事你知道吗?”   罗正信:“知道,是高书记离开后才听说的。”   向天亮:“那么,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她们陪着高书记打了五六天麻将,这事你知道吗?”   罗正信:“这我还真的不知道。”   向天亮:“你看你看,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是在我百花楼住了几天,但不一定是和我在一起嘛。”   罗正信:“不一定是和你在一起,那就是说,那就是说你还是和她们在一起了。”   向天亮:“嗯,我们在一起了。”   罗正信:“所以,我还是那个问题,你是真打算把她们三个全收了吗?”   向天亮:“哎,你应该知道的,她们三个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罗正信:“我知道,我知道,老谢是巴不得把冯来来推给你,冯来来归了你,老谢也就解脱了。”   向天亮:“对,冯来来基本上是这么一个情况。”   罗正信:“对你来说,最难的是陈彩珊,你要是真收了陈彩珊,恐怕徐群先会离你而去。”   向天亮:“呵呵,那也不一定。”   罗正信:“你有把握搞定徐群先?”   向天亮:“老罗,陈彩珊及徐群先的事,用不着自为我操心。”   罗正信:“说得也是,我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   向天亮看着罗正信笑道:“谢影心是你老婆,你关心的应该是谢影心。”   罗正信苦笑着,“都跟你上床了,我还能说什么啊。”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你还别说,影心姐够味,老罗,我真没想到,影心姐在床上是那么的疯狂。”   “天亮,人都让你霸占了,你就别再羞辱我了好吗?”罗正信一脸的哭相。   向天亮道:“你这叫什么话,是你在外面寻花问柳,影心姐才红杏出墙,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我说老罗,你可不能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啊。”   “但是,你作为朋友,你做得过份了。”罗正信道。   向天亮哼了一声,“你真是老糊涂了,影心姐找我,或者影心姐出去和别人乱搞,你说哪一个好?”   罗正信又是一愣,“但是,我心里这道坎过不去。”   “过不去也得过。”向天亮端着脸说,“木已成舟,覆水难收,你回去冷静想想吧,还有,你不能欺负影心姐,否则,否则,你懂的。”   看着罗正信离开的背影,向天亮笑不出来,罗正信是搞得定,他有把握,但徐群先是块难啃的骨头,还有余胜春,那更是一座大山。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第2156章 非也   市常委会扩大会议结束了。   向天亮应召来到市委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   市长谭俊和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也在。   向天亮有些不解,“三位领导,你们不会是先开了常委会扩大会议之后,再来开书记碰头会吧。”   谭俊微微一笑,“好像是这样的。”   “噢,与我有关?”向天亮问。   “可以这么说。”谭俊笑道,“但确切地说,是与你屁股下的两把交椅有关,谁让你是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的副主任呢。”   “来事了。”向天亮冲着余胜春摊了摊双手。   余胜春说,“市常委会扩大会议有两个主要议题,一个是年底市升格之前的机构编制和岗位定编,这需要你的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尽快拿出方案交给我,另一个是关于市东郊工业园二期园区的招商章程,这需要你的政策研究室马上拿出方案交给谭市长。”   向天亮道:“尽快,马上,你们这是催命啊。”   余胜春将市常委会扩大会议的决议交给向天亮,一边起身道:“你们忙着,我先告辞了。”   望着余胜春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向天亮咦了一声,“怎么回事,老余的情绪有些不对头嘛。”   谭俊含笑道:“公事私事,事事都烦,情绪自然是好不了。”   陈美兰也微笑起来,“秋天总是一个令人烦心的季节呀。”   “两位领导话里有话么。”向天亮奇道。   谭俊站了起来,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说,“我那边还有个会,我先走了。”   向天亮跟到门口,待谭俊出去后,他关上门,顺手上了保险。   陈美兰看在眼里,轻声道:“你干什么,别忘了外面有人。”   “嘿嘿,谁让你还穿着裙子,我能不想入非非吗。”   向天亮走过来,抱起陈美兰,自己坐到她坐的椅子上,再把她搁在自己的膝盖上。   “哎,你可别乱来呀。”陈美兰嘴里警告着,双臂却搂住了向天亮的脖子,一对媚眼冲着向天亮直晃。   向天亮说,“我能乱来吗,你找了一个丑八怪娘们当代理秘书,我恶心着呢。”   陈美兰说,“要是如花似玉,我怕你把她给吃了。”   “嘿嘿。”向天亮坏笑,“陈书记,你打的是如意算盘,门外的是丑八怪,那我就只好干里面的大美女了。”   陈美兰笑问,“谁是大美女呀?”   向天亮也笑,“大美女性陈名美兰,是滨海市市委书记。”   “你小子敢欺负市委书记吗?”   “敢,非常敢。”   “你打算怎么欺负她呢?”   “就这么欺负呗。”   向天亮抱起陈美兰朝休息间疾走。   “天亮,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我还要会见,会见省渔业厅检查组。”   两项重大决策交给向天亮制订草案,向天亮自然成了“香饽饽”。   市东郊工业园二期园区的招商,以前是不限企业的购地规模,所以才有三元贸易公司想一口全吃的企图,向天亮决定给企业的购地规模套上紧箍咒,一次性购地不得超过一百亩,而且必须是现款结算,国泰集团公司也好,三元贸易公司也罢,大家一视同仁。   向天亮的这个“紧箍咒”,赢得了陈美兰的支持,但陈美兰要他去向市长谭俊汇报。   听了向天亮的汇报,谭俊笑而不言。   “哎,当领导的,你说句话吧。”向天亮催道。   “行。”谭俊嘴里蹦出了一个字。   向天亮不耐烦道:“老谭,你个行,到底该怎么理解啊。”   谭俊笑着说,“行者有三,一行,是你小半天能憋出这么一个紧箍咒,实属难能可贵,二行,你这么一个紧箍咒很及时,很有必要,省得像三元贸易公司以前那样的企图重演,三行,是我看你小子能胜任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的工作,我相当欣慰。”   “别整一二三了,我晕。”向天亮道,“我知道我这是土政策,上不了台面见不得阳光的,所以我建议补充一条,市东郊工业园二期园区的招商期限为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取消这条土政策,不管是哪家企业,只要有钱,想买多少地就买多少地,咱们不予限制。”   “你的这个土政策,是专门冲着三元贸易公司去的。”谭俊微笑。   向天亮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同意,因为这有利于公平,有利于其他中小企业。”谭俊点着头。   “你同意就好办了,这是核心,其他政策不需要做多大的调整。”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谭俊说,“你的国泰集团公司,这一次应该有后手吧。”   向天亮说,“紧盯三元贸易公司,做好抄底的准备。”   谭俊说,“我说么,有国泰集团公司在,我不怕市东郊工业园二期园区的土地没人要。”   向天亮说,“有你老谭的支持,三元贸易公司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   顿了顿,谭俊看着向天亮道:“还有事吗?”   “有。”   “说。”   “老余。”   “余胜春?”   “对,上午看他的情绪不大对头,你说,公事私事,事事都烦,情绪自然是好不了,陈书记说,秋天总是一个令人烦心的季节。”   “你没问陈书记?”   “问了,但她没说。”   “噢。”   谭俊轻轻地笑起来。   向天亮为谭俊点上了一支烟,“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你干的好事,你还用得着来问我吗?”谭俊笑道。   向天亮不解道:“老余不高兴,关我屁事啊。”   “老余呢,最近确实是不大高兴。”谭俊说道,“首先,他的亲信,也就是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最近提出了一个北碚区人事调整计划,说白了就是突击提干,被陈书记和我直接给否了,对于我们正副书记三个人来说,这是第一次相互交锋,老余不高兴是肯定的。”   向天亮道:“这与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吧。”   “其次,这个其次就与你有关系喽。”谭俊笑着说道,“国庆期间,孔美妮待在你的百花楼里,老余当然不高兴了。”   向天亮吃了一惊,“怎么,老余已经知道了?”   谭俊说,“确切地说,是老余知道孔美妮在国庆期间没待在家里,但并不知道孔美妮去了你的百花楼,否则的话,他早跟你翻脸了。”   向天亮吁了口气,“那倒也是,但我肯定已经被他列入怀疑对象了。”   谭俊点着头说,“老余怀疑孔美妮有外遇,第一个目标当然是我,怕我和孔美妮旧情复燃么,第二个目标是许西平,老许迷恋孔美妮,有事实有根据,老余肯定记在心里,而第三个目标才是你。”   “噢,这么说来,我还没到被严重怀疑的份上。”向天亮道,“老余一定死盯着你和老许,老谭,你可要小心了。”   谭俊摇着头说,“非也,老余怀疑我是对的,但反过来说,老余怀疑我是最不应该的,孔美妮本来是我的女人,是老余强取豪夺,他理亏在先,所以我不怕他怀疑。”   “你说得也是。”向天亮笑道,“那老许就惨了,被老余给盯上,老许就没好日子过喽。”   “非也,非也。”   “怎么又是非也?”   “因为老余最终会将你列为第一号怀疑对象。”   “为什么?”   谭俊笑道:“因为你花心,是个拈花惹草的高手,更因为你有魅力,吸引女人的魅力。”   向天亮忙说,“哎哎,作为一市之长,你不能信口雌黄啊。”   “哈哈,我信口雌黄?我信口雌黄了吗?”谭俊笑着问。   向天亮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老谭你是怎么知道,国庆期间孔美妮在我那里的?”   “陈书记告诉我的。”   “咦,她这是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陈书记这是为了你好。”谭俊道,“陈书记告诉我,我还得替你隐瞒,这等于是你做坏事,我为你打掩护。”   向天亮恬不知耻地一笑,“呵呵,老谭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坏事,我这是在做好事,为广大妇女同志排忧解难,这怎么能叫坏事呢。”   “去你的吧。”谭俊忍俊不禁,“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很对,为广大妇女同志排忧解难,你还做得真是不赖,陈书记,还有杨碧巧秘书长,那可都是困难户中的困难户,瞧你把她们养得,像是三十刚出头的妇人,这是你的功劳,这功劳大了去了。”   向天亮嘿嘿坏笑,“现在说的是孔美妮,你别净往陈书记和杨秘书长身上扯。”   谭俊笑得更响了,“国庆节那几天,你一定是把孔美妮灌得满满的,昨天我碰见过她,瞧她那屁股扭得,真让人动心呐。”   “你动心也没用,现在她归我所有。”向天亮笑着提醒。   “非也,她现在只归你使用,所有权还属于老余呢。”谭俊笑道。   向天亮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老谭,我正有个问题向你请教来着,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变更孔美妮的所有权?”   谭俊盯着向天亮,惊讶地说,“天亮,我没有听错吧。”   向天亮一脸的郑重其事,“老谭,实话实说,我是认真的,非常的特别的认真。” 第2157章 也许有也许没有   谭俊怔了,“天亮,你这是,你这是要横刀夺爱啊。”   向天亮很不以为然,“老谭你这是什么话,老余可以对你横刀夺爱,我为什么不能对老余横刀夺爱吗,再说了,我这也是在为你报仇么。”   “报仇谈不上,帮我出口恶气倒是真的。”谭俊淡淡地一笑,“但两个横刀夺爱,性质是根本不同,老余从我手里抢孔美妮,抢了就抢了,孔美妮不是我老婆么,而你从老余手里抢孔美妮,那是抢人家的老婆。”   向天亮瞅着谭俊问,“这么说,你是支持我想法喽?”   谭俊笑着说,“谈不上支持,但也不反对,你小子有能耐吃掉全天下的美女,我也不反对。”   “模棱两可,想在旁边看我笑话是不是?”向天亮不满道。   “老弟啊,我先给你一句忠告。”谭俊语重心长,“从余胜春手里抢孔美妮,堪比虎口拨牙、下海捉鳖,难度系数一百二十。”   向天亮无奈道:“可是,可是这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哦,你说来听听,这怎么回事?”谭俊问道。   向天亮说,“我被孔美妮那娘们给缠上了。”   谭俊说,“女人啊,那一定是你那方面非常独到,让她刻骨铭心,欲罢不能。”   向天亮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是甩不掉了。”   谭俊为之一叹,“搞女人不难,难的是搞得了女人又甩得了女人,我说老弟,你麻烦大了。”   “我麻烦大了吗?”向天亮问。   “非常大,我了解孔美妮,她要是粘上你,你是绝对甩不掉的。”谭俊说。   向天亮苦笑着说,“现在的情况基本是这个样子的,一天好几个电话,这样下去非露馅不可。”   谭俊忍不住地乐,“你可真行,真是个情种啊。”   向天亮不好意思道:“不过,陈美妮也真的不错,无论哪方面都挺好的,我也是舍不得呢。”   “这我承认,孔美妮是不错。”谭俊也是尝过孔美妮的人,当然有发言权。   “真够劲啊。”向天亮坏笑道,“孔美妮那主动性,那配合水平,啧啧,美哟。”   谭俊笑骂道:“臭小子,你有完没完,馋我是不是。”   “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么。”向天亮陪着笑脸道。   谭俊嗯了一声,“那你的意思是说,孔美妮的事非解决不可喽。”   “非解决不可。”向天亮说,“都快堵到门上来了,昨天我没接她电话,她居然跑到市委大院找我,你说这万一让老余看见,我就翘啦。”   “哼,那也是你咎由自取。”谭俊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总有一天会碰到麻烦的。”   向天亮说,“老谭你得帮我,我准备改邪归正,把孔美妮当作我的收山之作,只要你帮我搞定孔美妮,我就不会再有麻烦了。”   “切,还收山之作。”谭俊笑道,“你说得不对,不是搞定孔美妮,因为孔美妮已经被你搞定,你需要搞定的是老余。”   “对,搞定老余。”向天亮点头道。   谭俊沉思一会,“难,即使成了,那代价也太大。”   向天亮眼前一亮,“有门?有门就好啊。”   “你先别急。”谭俊笑看着向天亮,“天亮,搞定老余和孔美妮,难道比你的本职工作还要重要吗?”   “当然,当然是搞定老余和孔美妮。”向天亮振振有词,“要是我与孔美妮的事露馅了,那老余肯定要与我翻脸,我也很可能完蛋,你想想啊,我要是完蛋了,我还能干革命工作吗,至于你说的我的本职工作,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是在陈书记和你亲自领导之下,大方向由陈书记和你亲自把握,你给我配备的人员又很得力,所以,实际上没我什么事,我就是跑跑龙套撑撑门面而已。”   谭俊笑道:“看来啊,你的本职工作就是泡妞搞女人喽。”   “哎,话不能这么说。”向天亮坏坏道,“我始终坚持认为,床上也是有生产力的。”   “哈哈。”谭俊大笑,“床上也有生产力,这个道理很新颖啊。”   向天亮说,“所以,搞定老余和孔美妮也是革命工作,你帮我搞定老余和孔美妮更是革命工作。”   谭俊这时候却不笑了,“天亮,你收走孔美妮,你想过后果吗?”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向天亮反问道,“老谭,你认为你我最终能与老余同乘一条船吗?”   “嗯……不能。”谭俊沉吟着道,“老余曾是我的老上级,曾经也比陈书记级别高,他现在处于陈书记和我之下,纯粹是韬光养晦,终有一天会跳出来搏一把的。”   向天亮点头道:“不错,老余在等待,等待机会,比方说,陈书记和你如果有一个调走,老余立马就能上位,又比方说,如果陈书记调离,是你接任还是老余上位,老余资历比你深,又擅长党务,而你的特长是政务,那市委书记一职由谁接任就难说了。”   谭俊频频点头,“我也这样想,恐怕老余等的就是这种机会呢。”   向天亮说,“老谭,我跟你透露个小秘密吧,省委副书记高玉兰早就想调陈美兰书记进省城,一旦陈书记调走,除了从上面或外地调人接任书记之位,就是你和老余争书记之位,你要是不早做准备,到时候临时抱佛脚,难免会顾头顾腚哟。”   谭俊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从现在开始,就要不露声色地,动用各种手段打压老余。”   “你说呢?”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我很高兴,咱俩的想法是致的。”   “也许,我过去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了,对老余过于尊重了。”   “那只是一个方面。”向天亮道,“我给你提个意见供你参考啊,当领导的,别让自己陷于具体事务中,做事是下面副市长的本职工作,你当市长的只须管好大事,主要是谋人,人事人事,先有人后有事,只要你谋好了人,还愁没人替你做事吗?”   谭俊微笑道:“你小子就是这样的人,这样说也这样想,更是这样做的,说句不客气的话,从清河到滨海,你一直在谋人,没见过你正儿八经的谋过事。”   “但我一也没耽误过事吧。”向天亮得意地说。   “这正是我佩服你的地方。”谭俊点头赞许。   向天亮嘿嘿而笑,“说句不敬的话,我还有让领导佩服的地方吧?”   “还有泡女人。”谭俊坏笑道,“不过,我看不出来,搞孔美妮和打压余胜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向天亮说,“后院起火,前院必乱,你懂的。”   谭俊又是点头,“这倒也是,但是,搞孔美妮,目前至少不能硬来,咱们暂时不能与余胜春翻脸。”   向天亮问道:“有没有一个办法,让老余主动放弃孔美妮呢?”   “让老余主动放弃孔美妮?你小子在做梦吧。”谭俊大摇其头。   “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嘛。”向天亮固执道。   谭俊又是沉默,但在向天亮看来,谭俊这是在犹豫。   过了好久,谭俊才启口道:“天亮,听说你和清河市委副书记周平很有私交?”   向天亮笑道:“什么听说,你这分明是装傻,周平的前儿媳方妮就在我百花楼里,你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我和周平的关系。”   “我真的是听说,也是听陈书记说的。”顿了顿,谭俊说道,“你去找周平副书记,也许他会告诉你,你如何才能搞定老余,让老余主动放弃孔美妮。”   “真,真的?”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周平真的有办法?”   “也许有,也许没有。”   “这不是废话么。”   “我觉得能,但不一定真能。”   向天亮起身道:“我马上去清河找周平。”   “哎,别忘了你的工作。”谭俊冲着向天亮的背影喊道。   向天亮头也不回,“我的工作让领导你亲自代劳吧。”   去清河市,当然要带上方妮。   恰好柳清清和李亚娟闲着,听说去清河市,自然要跟着去了。   向天亮开车,一行四人直奔清河。   柳清清说,“依谭俊市长的话分析,周平副书记很可能掌握着余胜春的什么秘密。”   李亚娟说,“以我看,余胜春的这个什么秘密,谭俊市长应该也知道,而谭俊市长不说,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知道得不多,二是不想出卖作为他老上级的余胜春。”   “你们两位都说得很对。”向天亮瞥了副驾座上的方妮一眼,笑着问道,“方妮姐,你也许知道一些吧?”   方妮道:“奇谈怪论,我怎么会知道余胜春副书记的什么秘密,要是知道,我肯定早就向你汇报了。”   向天亮咧着嘴坏笑,“你一定知道,你肯定知道。”   方妮说,“我真不知道,你可别冤枉我呀。”   柳清清说,“就是,方妮在清河市时不过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她怎么会知道余胜春的什么秘密呢?”   向天亮说,“按照常理推断,方妮姐应该是知道的啊。”   李亚娟笑了,“方妮,人家以为你藏着掖着,正在诈你呢。”   柳清清道:“天亮你快说,方妮为什么一定会知道?” 第2158章 心照不宣   握着方向盘,向天亮放慢车速,咧着嘴乐个不停。   李亚娟有点明白过来了,抿着嘴窃笑起来。   柳清清也回过味来了,噢了一声,跟着轻笑起来。   只有方妮还没明白,还在一个劲地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笑什么嘛。”   “方妮姐,我是这样分析的。”向天亮坏笑着说,“据谭俊市长所言,周平副书记应该知道余胜春的什么秘密,而周平副书记不但是你的前公公,还是你的老相好,所以我想周平副书记在床上得意忘形的时候,嘿嘿,你这枕头风那么温柔地一吹,他会什么事都告诉你,包括余胜春的什么秘密。”   向天亮还没说完,方妮早红起了脸,并一直红到了玉颈上。   “去,去你的。”方妮委屈地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提,再说,那是,那是他强迫我的。”   “嘿嘿。”向天亮笑道,“不管怎么说,老周干你的时候,你肯定也是痛快的吧。”   柳清清和李亚娟齐笑不已。   方妮羞道:“你说过的,本能反应,本能反应是可以原谅的么。”   柳清清和李亚娟异口同声,“可以原谅,可以原谅。”   “方妮姐,我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哦。”向天亮道。   “你就知道欺负我。”方妮嗔道。   柳清清说,“说到欺负,方妮,你要有思想准备哦。”   方妮问,“什么思想准备呀?”   李亚娟说,“开车的是个大坏蛋,他一定会当着周平副书记的面欺负你的。”   方妮瞅了向天亮一眼,无奈道:“天亮,你,你可别太过份了呀。”   向天亮要来清河市,贵为清河市委副书记的周平,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周平在清河的日子过得不错,因为向天亮,他现在已经彻底投靠了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和高玉兰的另一位亲信、市委副书记郑右庭一起,在清河的政坛上不断坐大,清河市市委书记张宏和清河市市长姚新民斗得不可开交,周平和郑右庭合力,乘机掌控了清河市的大局。   至于周平与向天亮的关系之所以这么铁,除了高玉兰,主要还有一个方妮。   周平只有一个儿子,傻儿子,但周平利用职权,让傻儿子娶了市电视台的当家主持人方妮,方妮如花似玉,周平是别有用心,很快将儿媳妇变成了自己床上的女人。   向天亮破坏了周平与方妮的关系,并毫不客气地将方妮据为己有。   周平反而因此与向天亮搭上了关系,向天亮“投桃报李”,不但帮周平投靠到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的门下,还和方妮一起努力生了个胖儿子,胖儿子改姓为周,给周平做了孙子,从而让周平和向天亮彻底成了“铁哥们”。   向天亮是私下来清河的,不想兴师动众,更不愿出现在公众场合。   周平也有办法,方妮原来住的别墅空着,每周都请人打扫,正好可以用来接待向天亮。   等向天亮到的时候,周平已经在别墅等候多时了。   奔驰轿车直接驶进了别墅的车库里。   下车时,向天亮拽住方妮,撩起她的连衣裙,上下其手,将她的罩罩和内裤扯下来扔到车里,“这样好,这样好,既凉快又方便。”   方妮又是红起了脸,“坏蛋,早知道你不安好心,我就不跟你来了。”   “呵呵,待会好好表现哦。”向天亮拍拍方妮的屁股,又扭过头说,“清清姐,亚娟姐,你们也要做好随时协助配合的准备哦。”   柳清清和李亚娟连声娇骂,但向天亮不为所动,柳清清和李亚娟刚下车,他就走过来,照着方妮的“待遇”,对柳清清和李亚娟来了个如法炮制。   天气有点阴凉,三个女人这才明白,向天亮为什么逼着她们穿着连衣裙来清河,还是这种后背开拉链的,没有了罩罩和内裤,只要拉链往下一拉,三五秒钟内就能彻底解除“武装”。   周平在客厅里,绽放笑脸,起身相迎。   “天亮老弟,天亮老弟,欢迎,欢迎。”   “呵呵,老周啊,你少说了一句,热烈欢迎呢。”   两人坐下,向天亮指着柳清清和李亚娟说,“老周,需要我介绍一下吗?”   周平摆着手,“不用不用,都认识,都认识。”心里不住嘀咕,向天亮的女人,怎么都穿得这么少呢。   向天亮一把将方妮拉过来,“老周,这一位需要介绍吗?”   看了一眼方妮,周平老脸微红,“不用介绍,不用介绍。”   方妮也脸红了,因为向天亮的一只手,在她的玉峰上捏了两下。   茶泡上了,也寒暄了一会,周平说,“天亮,真对不起,酒和菜都买回来了,但我可不会烧菜啊。”   “没事,我有人啊。”向天亮笑道。   三个女人起身去了厨房。   周平看着方妮的倩影,嘴里直咽口水,上了孩子,这娘们反而更有味了。   “老周,看归看,但要小心眼珠子掉地上哦。”向天亮乐道。   周平又是老脸一红,“天亮啊,我老了,有心杀敌,无力上阵,顶多也只能是看看喽。”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向天亮翘起二郎腿,斜眼瞅着周平道,“看你这模样,满面红光,精神焕发,一定是有香艳之事,你还是实话实说吧。”   “嘿嘿,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周平小声告诉向天亮,他勾上了一位在市妇联工作的有夫之妇。   “我说么。”向天亮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就不大明白了。”   “什么事不明白?”周平问道。   向天亮说,“我看你也称得上是老当益壮,火力尚在,当初你和方妮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不亲自播点种子弄出一个来,干么还要我帮忙耕耘呢,至少你亲自生产出来,好歹也算是周家正宗的后代嘛。”   “你以为我不想啊。”周平不好意思地说,“我去医院检查过,结果是因为我年纪大了,我的种子不行啊,要是再整出一个傻的出来,我还活不活了?”   “噢,这太令人遗憾了。”向天亮同情地说。   周平由衷道:“天亮,关于孩子的事,我谢谢你了。”   向天亮急忙摆手,“关孩子的事,原来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将来也怎么样,我今天过来,要说的是别的事情。”   “什么事?”   “不急,不急。”向天亮卖起了关子,“老周,你们清河这边怎么样,你的日子还好过吗?”   周平说,“我这边比较稳当,常委班子十三个人,我们这边六个人,除了我和郑右庭副书记,还有常务副市长张重阳、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副市长高兴和市警备区司令刘军,张宏书记和姚新民市长各占三人和四人,张宏和姚新民又水火不容,势不两立,所以,现在在大的问题上,是我们说了算。”   “那就好,那就好。”向天亮点头道,“你们这边得势,对我们那边也是个支持啊。”   周平问道:“你们滨海那边,大局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嗯,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是暗流涌动。”向天亮道,“我们滨海的情况比较特殊,构成市常委会的成员,除了十一名常委,还包括四个区的区委书记,真正称得上是我们这边的人,市委书记陈美兰、市长谭俊、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市委秘书长杨碧巧、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和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满打满算才只有七个人,幸运的是,其他八个人分成了四五个派别,形成不了不合力,所以,勉强算是维持着优势的局面吧。”   周平又问道:“那么,年底时要进行城市升格,高副书记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   “高副书记这次过来,也没说什么具体的计划。”向天亮道,“但是据我的估计,尽管省常委会对滨海市的人事搏弈非常激烈,但滨海市毕竟是高副书记的地盘,我们的人占优势应该不成问题。”   周平沉吟了一下,忽然说道:“天亮,刚才你说漏了一个人,市委副书记余胜春,还有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他是余胜春的铁杆,他们两个应该也是咱们的人嘛。”   稍作停顿,向天亮笑着说,“我在实际衡量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不把余胜春和单可信当成自己人,或者,只是暂时把余胜春和单可信当成自己人。”   “为什么?”周平吃了一惊,“怎么,余胜春反水了?”   向天亮反问道:“老周,你认为余胜春会反水吗?”   “这怎么说呢。”周平说道,“以我的了解,余胜春是肯定要有所作为的,但他是个典型的机会主义者,没有把握是不会出手的,就现在来讲,他根本没有机会,以我的判断,他会在滨海先老老实实待上两到三年,然后再伺机出手。”   “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新情况,特殊情况。”   “什么样的特殊情况?”   向天亮有些不好意思,“嗯……这个这个,是关于余胜春的老婆孔美妮。”   周平大为好奇,“孔美妮啊,我认识,她出什么事了,我怎么没听说啊?”   向天亮不说话,看着周平,却嘿嘿地笑起来。 第2159章 好很好非常好   周平也看着向天亮,好久才开口问,“天,天亮老弟,你不会是,不会是把孔美妮也给搞了吧?”   “老周,你说对了。”向天亮笑着说,“但是,请你使用文明一点的词语,这个搞字也太难听了。”   “哎,余胜春知道不知道?”周平又问道,“余胜春的疑心病特别重,当初张小雅还是他老婆的时候,他就对张小雅疑神疑鬼的。”   向天亮说,“余胜春还不知道我和孔美妮的事,因为他现在怀疑谭俊和许西平。”   周平点着头道:“谭俊与孔美妮的关系我知道,许西平么,我估计他垂涎孔美妮的美色,才引起了余胜春的警觉和怀疑。”   “呵呵,老周你知道得还不少么。”向天亮笑道。   周平的老脸上显出了一层红晕,“喂,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把陈美妮搞上手的?”   “怎么,你感兴趣?”向天亮笑问。   “嘿嘿,闲着也是闲着,说说。”周平两眼开始发光了,“孔美妮可是个大美人,余胜春的老婆,老弟你这是虎口夺食哟。”   一边说着,周平还一边冲着向天亮翘起大拇指,脸上满是钦佩的神情。   这时,方妮从厨房里走过来,不满地哼了一声,“老不正经。”   周平的老脸噌地红了起来。   向天亮呵呵直乐。   方妮嗔了向天亮一眼,“天亮,可以吃饭了。”   向天亮点点头,搂着方妮的纤腰往餐厅走,周平跟着,眼睛不离方妮的屁股,那原来是他的承包地呢。   才下午四点多,晚餐有点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说点什么了。   向天亮与方妮并肩而坐,左手一直揽着她,“方妮姐,你该敬老周一杯吧。”   方妮红着脸说,“我不敬。”   柳清清和李亚娟分坐在八仙桌的左右两边,齐声凑趣,要方妮敬周平一杯。   坐在向天亮和方妮对面的周平有些尴尬,“要说敬酒,该我敬方妮一杯才是。”   李亚娟含笑问,“周书记,这话怎么说?”   周平说,“方妮为我生了一个大胖孙子,是我周家的恩人,我当然应该敬她一杯。”   柳清清笑道:“还有,一夜夫妻百日恩,周书记更应该敬方妮妹子一杯。”   周平红着老脸讪讪道:“应该的,应该的。”说着,冲方妮举起了酒杯,“方妮,我敬你一杯,这杯酒既是谢你,也是表示歉意。”   方妮垂着头,一动不动。   有向天亮在,当然由不得方妮使性子,他的手在方妮背上轻轻一扯,吱的一声,方妮连衣裙上的拉链被拽至腰间,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接着,向天亮又在方妮耳边细声道:“不听话,我就现场直播了。”   方妮无奈,只得举起酒杯伸出去,与周平的酒杯碰了一下,把半杯红酒喝了下去。   柳清清说,“这就对了么。”   李亚娟说,“这叫公媳合欢。”   方妮羞得不行,“天亮,清清姐和亚娟姐欺负我呢。”   “呵呵。”向天亮笑道,“这不是欺负,这是我的特意安排,方妮姐,你和老周的事,今天之后就算正式翻篇了,老周,你同意不同意啊?”   周平忙说,“当然同意,翻篇了,翻篇了。”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我是说今天之后,但不包括今天哟。”   周平怔了怔,“天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么,我待会告诉你。”向天亮道,“老周,刚才说到我和孔美妮的事,你想不想听啊?”   “嗯……随你。”周平道,“你说我就听,你不说我也不问。”   向天亮笑着说,“其实也不复杂,我和孔美妮的事,不如我和方妮姐的故事来得精彩,当初老周你和方妮就在这个别墅里,在床上激战正酣之时,被我抓了现形,我以此拿住了你,进而与你成为朋友,并顺手把方妮姐从你手里夺了过来,而我和孔美妮呢,很简单,我觉得她是个大美人,就想把她搞到手,而她也想勾我,王八对绿豆,就一拍即合了。”   周平微微一笑,“老弟,佩服啊。”   “老周,你佩服啥?”向天亮笑问。   周平瞥了方妮一眼,笑而不言。   向天亮咧嘴直乐,“我说过的,翻篇的事,不包括今天哟。”   柳清清笑着说,“周书记,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李亚娟跟着轻笑,“对呀,敞开来说,才说明大家是自己人么。”   周平说,“老弟,我说佩服,是佩服你的能耐,你看你已经有了这三位美女,说不定家里还养着一些,还能有时间有精力去搞孔美妮,一般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向天亮笑说,“老周你也不错啊,你强迫方妮姐,还能把他干到基本满意,半推半就,要不是我横插一杠,你和方妮姐现在还好着呢。”   这话说得方妮又羞又恼,伸出一脚,狠狠地踩到向天亮的脚背上。   周平陪着笑说,“大家各取所需,我只是尽力而为,尽力而为罢了。”   “老周,你说句实话,方妮姐咋样?”   “什么,什么咋样?”   “明知故问,当然是那个方面。”   “嗯……好。”   “怎么个好,又好在哪里?”   “这……”   “我说过,今天什么话都可以说。”   向天亮伸手在方妮的要害处捏了几下,“方妮姐,你说呢?”   方妮已有了思想准备,嗯了一声道:“说就说,反正都不是外人。”   柳清清和李亚娟又是异口同声,“爽快。”   向天亮对周平说,“你听听你听听,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快说快说,我方妮姐怎么个好法?”   “人好。”周平说。   “去,这还用你说吗。”向天亮挥了挥手道,“方妮姐要是不好,你老周能看上?我也不会把她领到家里去嘛。”   “心好。”   “心怎么好?”   “心善,心软呗。”   “这话很对。”向天亮笑道,“人善被人骑,所以方妮姐让你骑了,心软被人欺,所以方妮姐让你欺负了好几年。”   周平又说,“还有,身体好。”   向天亮又装作不解,“什么叫身体好呢?”   周平红着脸道:“好看,养眼,勾人。”   “具体,具体一些。”向天亮还不放过。   “上面很突出,下面翘得凶,看一眼就心痒。”周平笑道。   “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啊。”向天亮一边笑着,一边突然拿手一拽,方妮的连衣裙往下滑落,上半身一览无遗,两座玉峰怒耸而突。   周平顿时两眼直了。   “老周你看啥呢?”向天亮大乐。   “长了,比以前长了。”周平喃喃道。   “老周,你继续说。”   “继续说?说啥?”   “我方妮姐的好啊。”   周平也放开了,涎着老脸道:“上面好,下面的更好。”   “下面是哪里啊?”   “就是那里呗。”   “噢,那里好吗?”   “好,很好,非常好。”   向天亮笑道:“老周,看样子你是有些体会嘛。”   周平又看了方妮一眼,“嘿嘿,怎么着也是用了好几年,没有五百次,也得有个上百次吧,你说这体会能不深么。”   “深,深有体会。”向天亮打趣。   周平的老脸红红的,“又肥又沃,地是好地啊。”   方妮轻声骂道:“老畜牲。”   向天亮呵呵而笑,“方妮姐,不许骂人,一夜夫妻百日恩哟。”   周平说,“没关系,没关系,方妮以前也常这样骂我的。”   “而且,她越这样骂你,你反而越来劲是不是?”向天亮乐道。   “正是,正是。”周平也放肆地笑着。   向天亮坏笑着问,“老周你说,咱俩谁更厉害一些呢?”   “这,这怎么知道呢。”周平笑道。   向天亮说,“总有个基本判断吧?”   周平说,“这还用说吗,肯定你厉害啊。”   向天亮说,“何以见得呢?”   周平说,“你二十六岁,火力强壮,我五十六岁,日挂西山,根本没有可比性。”   向天亮说,“姜是老的辣么。”   周平说,“反正不能和你比。”   向天亮说,“谦虚。”   周平说,“我这叫实事求是。”   向天亮说,“老周,你没说实话。”   周平说,“真的,我没法和你比。”   向天亮说,“那让方妮姐说,她先后经历过你我,应该是最有发言权。”   周平说,“对对对,应该让方妮来说。”   向天亮单手一抄一拽,就将方妮放到了自己怀里,“方妮姐,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方妮红着脸小声道:“羞死人了。”   向天亮道:“羞什么羞,老周好歹也曾是你的男人么。”   定了定神,方妮说,“有什么可比的,一个是太阳,一个是月亮,一个是机关枪,一个是冲锋枪,一个打不垮打不倒,一个是三五分钟,一个是龙一个是虫,没得比,也不用比,老东西不行,小东西真行。”   向天亮大笑不已。   周平尴尬地说,“天亮,你不今天来,难道就为了笑话我吗?”   “呵呵,得罪,得罪。”向天亮笑着说道,“老周,我知道你还想着方妮姐,但是,她现在和将来都是我的人,你已经没有了实际操作的机会,不过,我给你一次现场观摩的机会,只要你帮我办成了事,我就和方妮姐给你来个现场直播,让你大饱一回眼福。” 第2160章 生龙活虎   周平问道:“天亮,你说的是孔美妮的事吗?”   向天亮点着头,“对,要像方妮姐这样的,余胜春乐助人,双手奉送。”   “这能一样吗?”周平摇着头道,“方妮与我是名不正言不顺,你带走方妮我没话可说,而孔美妮是余胜春的老婆,你要把孔美妮带走,余胜春非找你拼命不可。”   向天亮说,“你有办法,你有办法让余胜春乐助人,并将孔美妮双手奉送。”   “我没有办法。”周平继续摇头。   “有人说你有办法,而且只有你有办法。”向天亮道。   “谁说的?”   “谭俊,谭市长。”   “他啊。”   “对。”   周平稍作沉默,喟然长叹道:“唉,这个谭俊,自己躲起来,却把我揪出来得罪人啊。”   向天亮暗暗松了一口气,有门,谭俊说得没错,周平是解决问题的能人。   “老周,以咱俩的关系,你还要藏着掖着吗?”   周平还在犹豫,“天亮,我为难啊,当年我和谭俊可是发过誓的,我们答应过余胜春不说的。”   “哦,是这样啊。”向天亮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老周,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他余胜春能比吗?你要是不帮我,那不是逼着我重新衡量你我的关系吗?”   “好吧,我豁出去了。”周平道,“我和余胜春虽然不是至交,但也算得上是朋友,我当过清河市委组织部长,现在也继续分管党群工作,余胜春可以说是我一手提拨起来的,而谭俊也是我培养起来的,所以余胜春当上南河县县委书记后,把谭俊提拨为县长也是顺理成章,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基本上就是这样的。”   向天亮点着头说,“这我知道,你作为本地派的老大,又分管组织工作,下面的干部都得给你点面子。”   周平道:“我认识谭俊很早,他也很信任我,我们无话不谈,他搞上孔美妮我是知道的,我劝过他多次放弃孔美妮,可他舍不得,余胜春看上孔美妮后,谭俊也是不情愿放手的,是我从中相劝,谭俊才勉强同意,但我知道他心里是对孔美妮割舍不下的。”   向天亮噢了一声,“在谭俊余胜春与孔美妮之间,原来还有你老周夹在其中啊。”   周平又道:“说起来,我和余胜春算是有相同之处,我搞方妮,最初主要是傻儿子没用,我是既想图乐又想让方妮帮我生个儿子,而余胜春搞孔美妮,也是既想图乐又想让孔美妮帮我生个儿子,巧了,余胜春真让孔美妮怀上了,而且还是个儿子,这让余胜春如获至宝,这才有了余胜春与张小雅离婚与孔美妮结婚的事。”   向天亮道:“老周,你有点说偏了,说正题么。”   “你别急啊。”舒了一口气,周平继续说道,“本来么,余胜春与张小雅离婚与孔美妮结婚,也就那么回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可问题是,在张小雅和孔美妮之间,余胜春还有别的女人。”   “啊。”向天亮眼前一亮,“好,好啊,终于说到余胜春的秘密了。”   周平看了看柳清清、李亚娟和方妮,“这事关系到余胜春的政治生命,大家要保密啊。”   柳清清、李亚娟和方妮均是点头。   向天亮说,“关于这一点,老周你尽管放心,我的女人,跟我一样的可靠。”   “这我相信,这我相信。”周平说道,“问题是这个女人的身份很特殊,她是清河当地人,是一个已被抢毙的走私犯的女儿,而且还掌握着那个走私犯的巨款的去向,是余胜春动用关系帮了她,不但把她保护起来,而且还与她有了肉体关系,更为过分的是,那个女人还为余胜春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向天亮急忙问道:“老周你说清楚一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想了一会,周平说,“大概是三年半前吧,这事只有我和谭俊知道,余胜春一心想生个儿子,可惜那女人生的是女儿,要不然,后来也不会有余胜春和孔美妮的事了。”   “那女的叫什么?”   “刘芝惠。”   “今年多大了?”   “她认识余胜春时还是个高中生,现在顶多只有二十二三岁吧。”   顿了顿,向天亮又问,“老周,这个刘芝惠和两个女儿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周平摇着头说,“那个走私犯被枪毙后,因为有一笔巨款尚未找到,其实案子并没有了结,但那个走私犯的妻子突然发疯了,所以案子就搁下来了,但不少人都怀疑刘芝惠知道巨款的下落,但刘芝惠被余胜春占有后,就在公众的视线中消失了,我最后一次见到刘芝惠,是年半前她刚生了孩子的时候,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刘芝惠和她的两个孩子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刘芝惠和她的两个孩子的消失,可能与余胜春有关。”   周平点着头道:“应该是余胜春的特意安排。”   向天亮看着周平,“老周,我不明白的是,你还有谭俊,是怎么知道余胜春的这个秘密的?”   “这也算是机缘巧合吧,余胜春保刘芝惠,找了市公安局的一个关系人,这个关系人恰好与我有关系,他就告诉了我,我当时想找点余胜春的把柄,就借机深挖,没想到引起了余胜春的警觉,他反过来也找我的把柄,有一次我和方妮在车里一起时,被他拍了不少照片,他以此要挟我与我摊牌,让我帮他帮刘芝惠摆脱警方的后续侦查,就这样,我和余胜春建立了一种互相利用互相牵制的关系,至于谭俊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刘芝惠怀孕后躲在当时的南河县,因为谭俊的老婆是医院妇产科医生,刘芝惠难产,正是谭俊老婆接生,就这么着让谭俊也掌握了余胜春的秘密。”   向天亮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老周,你说我该怎么利用余胜春的这个秘密呢?”   周平说,“找到刘芝惠,你就有文章可做了。”   向天亮苦笑,“都失踪两三年了,我去哪儿找啊。”   周平说,“清河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是你哥们,我就不信他连个人也找不到,更何况还有两个孩子呢。”   向天亮说,“那个走私犯,也就是刘芝惠的父亲,他叫什么名字?”   周平说,“不记得了,只记得好像……好像都叫他刘五,在当时的反走私运动中,他算不上是什么大家伙。”   向天亮说,“老周,你这文章该如何做呢?”   周平说,“这个你别问我,以你的聪明才智,只要找到刘芝惠,不难想出一个好办法。”   向天亮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你帮我出出主意嘛。”   周平说,“不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刘芝惠,否则无从谈起。”   向天亮说,“还有一个问题,余胜春在事后会不会怀疑到你。”   周平说,“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当然,他也可能会怀疑谭俊,所以你尽量把事做得干净一些。”   向天亮说,“我主要是怕影响到你,还有,会影响到方妮姐。”   周平说,“我想不会,即使影响到我我也不怕。”   向天亮说,“你刚才说余胜春拍了你和方妮姐的艳照,这影响还不够大吗?”   周平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五十几岁了,余胜春不敢把我怎么样。”   向天亮说,“主要的是,只要余胜春自己的屁股不干净,他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周平说,“对,你就放心大胆地搞他吧,作为聪明人,他不敢对外声张的。”   呵呵笑着,向天亮的双手,一直在方妮的双峰上来回摸索。   周平装作没看,其实一直在看,眼睛的余光始终在方妮身上停留。   柳清清笑道:“周书记,别憋着了,白看白不看,想看就看么。”   李亚娟也笑,“对对,多看几眼吧,因为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周平不好意思地说,“方妮,你比以前更好看了,你跟着天亮是对的,至少比跟着我好。”   向天亮笑道:“这还用你说么,你老周五十几岁的老家伙,你还能满足如狼似虎的方妮姐吗?”   “老了,不行了。”周平笑道,“嘿嘿,说句实话,最早和方妮在一起的时候,我也算是生龙活虎的。”   向天亮噗地一乐,“就你?就你还生龙活虎,老周你吹什么牛啊。”   “真的,真的。”周平一本正经地说,“方妮你说,那时候我还行吧,每一次都能让你死去活来的,你还常常下不了床。”   “呸。”方妮红着脸骂道,“老东西,每次都是吃了药再折腾我,算什么本事呀。”   “不要骂人嘛。”向天亮大笑,“老周啊,不服老不行哦。”   周平点着头叹道:“是啊是啊,以前一周一两次,现在一周一次也力不从心喽。”   “一周一次?也很了不起嘛。”向天亮笑着问道,“不过,你可不能乱用生龙活虎这类形容词,老周,我答应过你的,你想不想领略真正的生龙活虎?”   “想,想。”周平死死地盯着方妮,“方妮,让我看看现场直播吧。”   向天亮瞅着方妮坏笑,“方妮姐,对清河市市委副书记周平同志的愿望,你不会不给予满足吧。” 第2161章 屁颠屁颠   方妮是装作极不情愿,其实心里早已跃跃欲试,对向天亮的要求,开始她基本上配合到位,很快地她进入了状态,既不由自主,又情不自禁,向天亮说得没错,反正都不是外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柳清清和李亚娟不用说,周平也不是外人,公公,情人,现在又是儿子的祖父,说实话周平待她不薄,那方面也基本上能满足于她,没有向天亮的出现,她现在还是他的人呢。   有了方妮的努力配合,向天亮的戏就演得好看了,他当然是竭尽全力,展现他的各种花样和技能,说到做到,说好了要诠释生龙活虎的真正含义,肯定是使出浑身解数,这戏演得累,看戏的更累,因为看戏的要眼睛和耳朵并用,柳清清和李亚娟是不以为然,这在百花楼里司空见惯,而周平就不一样了,可以说看得目不转睛,目瞪口呆,戏演了半个小时之久,他的两只眼睛总共才眨过十来次。   向天亮送周平走的时候,周平非常满意,冲着向天亮直翘大拇指,脸上挂着的是钦佩之情,连声说服了服了,向天亮得意得很,周平又喟然长叹,说自己跟不上形势了,看来,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很有道理,向天亮嘲笑说,别的可以活到老学到老,这事能活到老学到老吗,周平只得自嘲,年岁已大,精力不再,恐怕连活到老看到老都做不到了。   在车上,向天亮特意问周平,方妮的事,今天是最后一页,可以算翻篇了吗?周平明白,向天亮是要他彻底断了对方妮的念想,连声道,翻篇了,翻篇了,向天亮又笑说,老周,我不放心,周平问,难道不相信我?向天亮说,别的事都信,就这种事难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星星之火,也能燎原,怕的是死灰复燃呢,周平问,那怎么办?向天亮笑了笑说,不知道,周平咬了咬牙,发誓不再单独见方妮,态度又坚又定,向天亮方才满意。   把周平送回家后,已是晚上七点多,向天亮开着车来到清河市公安局附近,因为先通了电话,清河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和副局长周必洋,已经在一辆警车里等着向天亮。   在清河市,周台安和周必洋都是向天亮的铁杆兄弟,比周平还要铁上十倍。   这次来清河市,既然决定不在公众视野中出现,当然公安局的门也不能进。   周台安说,“天亮,搞得神神秘秘的,有这个必要吗?”   周必洋说,“就是,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想坐在一起喝几杯的机会都没有。”   向天亮说,“对不起,这事涉及到清河滨海两市的一些领导,在有眉目之前,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更不想让别人知道是我在搞事。”   “哦,这么严肃啊。”周台安道,“必洋,你说说吧。”   周必洋道:“我刚才去档案室查阅了一下,确实有一个叫刘五的走私犯,刘五就是他的真名,在四年前被判处死刑,在清河市走私行里,刘五是个单干户,规模不大,不显山不露水的,属于闷声发财一类,手下就六七个人,还都是自己的亲戚朋友,但还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被警方一窝给端掉了。”   向天亮问道:“我听说,这个刘五还有一笔巨款没有找到?”   周必洋又道:“还真是个传说,据我初步判断,是有一笔脏款还没有找到,但说巨款可能言过其实了,当时清河像此类案件至少有上百个,哪还顾得上来啊,很快刘五这案子随着刘五被抢决就搁到一边去了。”   向天亮说,“必洋兄,说说刘五的家人。”   周必洋说,“和其他走私犯一样,刘五也是家破人亡,老父气死,老婆发疯,上高中的女儿失踪,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儿子,现在由刘五的堂兄扶养着。”   向天亮说,“我要找的人,就是刘五的女儿刘芝惠。”   周必洋摇着头说,“难,你来之前,我打电话问过刘五家所在地的派出所,刘五的女儿刘芝惠在三年半前就失踪了,当地派出所经注销了户口。”   “必洋兄,帮我查一查,尽快。”向天亮道。   “没问题,当地派出所正在查,已经去找刘五的儿子和堂兄了。”周必洋说。   周台安问道:“天亮,你搞什么名堂,快给我们说清楚。”   “周大局长,你别紧张。”向天亮笑着说道,“你放心,这是你们的地盘,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周台安说,“你要找的是刘五的女儿刘芝惠,这事肯定不简单。”   向天亮说,“是不简单,如果我的情报没错的话,刘五的女儿刘芝惠,应该是滨海市某位领导的情人,并且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儿,我要找刘五的女儿刘芝惠,目的就是打压并控制那位市领导。”   嗯了一声,周台安道:“看来,这事很重要,刻不容缓嘛。”   周必洋心领神会,“我回去马上部署,连夜督查。”   向天亮笑了,“两位大局长,我谢过了。”   回到别墅,向天亮发现,除了柳清清、李亚娟和方妮,还多了两个人,白曼和张林。   五个女人正在热聊,方妮的脸很红,显然是聊天的话题对象。   “咦,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坐到白曼和张林之间,向天亮的两条腿分搁到白曼和张林的膝盖上。   白曼笑道:“美兰姐不放心,派张林姐前来保护,我是奉命带路。”   “保护个球,真要有事,你们个个都是麻烦。”向天亮搂住张林,伸手在她胸前摸索着,“对了,你们在聊什么,好像很热乎嘛。”   作为百花楼的新成员,张林还不习惯向天亮的随随便便,脸蛋红了起来。   其他人都看着方妮笑。   李亚娟笑道:“我们正在共同学习,学习你今天下午所做的英勇事迹。”   方妮的脸也很红,瞪着向天亮娇嗔道:“都是你,回去后肯定要被大家笑话死了。”   “呵呵,笑话就笑话,为大家增添生活情趣,这是好事嘛。”向天亮乐道。   李亚娟说,“堂堂国家干部,为一个女人到处钻营,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方妮羞道:“真的,这事,这事难为情死了。”   柳清清笑着说,“方妮,你这算什么,不信你问问白曼,咱们天亮制造的笑话多了去了。”   “咯咯。”白曼笑道,“有一次,崔书瑶拉着咱们天亮去她家,拜见未来的丈母娘,说起来好笑,崔书瑶身上除了一件套裙,里面什么都没有,不巧的是,刚见着崔书瑶她娘,话没说几句,崔书瑶那条裙子的拉链被向天亮拉开了,大半个白花花的身体暴露了出来,崔书瑶想起身去卧室,却被咱们天亮点了穴位动弹不得,咯咯,咱们天亮也实在太坏了,崔书瑶她娘呀,羞得那个无地自容哟。”   女人们笑作一团,张林情不自禁,伸手攥住了向天亮那把枪。   白曼继续说,“还有一次,是叶楠姐的故事,晚上加班以后,咱们天亮送叶楠姐回家,叶楠姐的老爸是市建设局的老局长,住的是独门独院,门前有一条大街,虽然是晚上十点多了,但街上还是有来往的车和行人,咱们天亮强行把叶楠姐的衣服剥了个精光,挽着她散步似的穿过马路,咯咯,据说七八十米的路程,两个人慢悠悠地走了整整五分钟,期间还有车和行人经过,路边又有路灯,咯咯,那该有多刺激呀。”   笑声里,柳清清说,“白曼,别光说别人,说说你自己的故事吧。”   白曼道:“我可没有什么故事。”   “嘻嘻,白曼的故事最多,还是我来替她说吧。”李亚娟笑着说,“当时呀,咱们天亮当上了市建设局政策研究室主任,有人不放心,就派白曼进入政策研究室,专门监视咱们天亮,咱们天亮是什么人呀,身边搁着一个大美女,就好比把鱼放在猫的身边,三天没过咱们天亮就把白曼给吃掉了,白曼也是,如鱼得水,很快投靠了咱们天亮。”   白曼骑坐到向天亮身上,讨好地说,“咱们天亮大大的厉害,我拒绝得了吗,再说我也不会傻到拒绝他呀。”   李亚娟笑道:“有一天,咱们天亮心血来潮,把白曼剥了个精光,塞在办公桌的下面整整一天,而那天恰好事多人多,来办公室找咱们天亮的人,先后有几十批次五六十人,结果呀,白曼抖抖嗦嗦的,被吓得屁滚尿流。”   “胡说八道,我几时被吓得屁滚尿流了。”白曼对向天亮说,“天亮你说,我那天被吓着了吗?我根本没被吓着么。”   “啪。”一个巴掌落在了白曼的屁股上。   “呵呵,这个臭娘们,她在办公桌下吃喝拉撒,屁颠屁颠的美着,根本没有抖抖嗦嗦,但屁滚尿流绝对是有的。”   笑声中,白曼央求道:“天亮,我请求现在屁颠屁颠。”   “这个请求么,可以考虑。”向天亮笑着问,“臭娘们,你们说呢?”   几秒钟的静默,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突然,一阵欢呼,女人们纷纷扑向了向天亮…… 第2162章 天大的麻烦   第二天,周必洋早早的来到别墅见向天亮。   忙碌了大半夜的向天亮,揉着眼睛埋怨道:“我说必洋兄,大清早的扰人美梦,难道你们清河人就是这样没礼貌吗。”   周必洋笑道:“首先,我是滨海人,只是在清河工作,其次,你不仅只是个滨海人,也曾在清河工作过。”   “说到工作,我忙啊。”向天亮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在沙发上坐下。   客厅里放着一堆女人的衣服,周必洋看了一眼,一本正经地说,“知道你忙,你每天晚上都得加班,可谓日理万机,夜以继日,是同志们学习的榜样。”   “去你的,呵呵。”向天亮笑着问道,“必洋兄,查到了吗?”   “查到了。”周必洋说,“刘五的这个女儿刘芝惠,现年二十二岁,三年以前被人包养,身边有一对三岁的双胞胎女儿,现化名刘露,住在中阳市南江路八一巷三百七十八号,公开身份是南江路八一小学的语文教师,据说经济条件不错,生活过得相当滋润,噢对了,刘芝惠家里还有一个年约四十岁的女人,是刘芝惠的叔伯姑姑,专门负责照料刘芝惠母女三人。”   “谢谢,必洋兄你的效率太高了。”   “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把刘芝惠一家弄回来,悄悄的。”   “你在中阳市有关系?”   “没有。”   “那还是我帮你吧,中阳市公安局有我的老战友。”   向天亮又道了声谢,“要快啊。”   周必洋起身,“给我一天时间,弄回来藏哪儿?”   “国泰集团公司清河办事处,至于后续文章,我派人做吧。”   周必洋离开后,向天亮叫醒了还在熟睡的女人们。   柳亚娟、白曼和张林三人肩负重任,直奔国泰集团公司清河办事处。   向天亮带着柳清清和方妮,悄悄地赶回滨海市。   两天之后。   滨海市市委大院。   别人是八点半准时上班,向天亮照例迟到,快十点了才姗姗而来。   不走大门走边门,自己开门自己关门,迟到的事就不算个事了。   刚进办公室,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王义坤就告诉向天亮,市长谭俊和市委副书记余胜春,正在市长办公室吵架。   王义坤是谭俊的人,在市委政策研究室担任向天亮的副手。   谭俊和余胜春吵架,绝对是市委大院的重大新闻。   只有向天亮明白,自己搞的事来了。   “老王,你听见了?”   “听见了,还在吵呢,要不你去看看?”   向天亮摆了摆手,然后神秘地一笑,“没事,或者那不叫事,你忙去吧。”   等待,现在需要等待。   向天亮确信,在谭俊的配合下,余胜春一定会找上门来的。   市长办公室。   谭俊和余胜春坐在沙发上,已经不吵了。   茶几上放着一个信封,信封边有一张照片。   是刘芝惠和一对双胞胎女儿的照片。   谭俊:“老余,你也别急,事情会搞清楚的。”   余胜春:“我的这个事,只有老周和你知道,别人不应该知道啊。”   谭俊:“你要明白,老周和我知道的是三年半前的事,而不知道现在的事么。”   余胜春:“那也不一定,如果你们一直关注着这个事呢?”   谭俊:“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老周和我。”   余胜春:“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知道这个事的人很少。”   谭俊:“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但你也应该明白,老周和我有必要翻你的旧账吗?”   余胜春:“那倒也是,老周现在与我沾不上边,你也和我没有利益冲突。”   谭俊:“此外你想一想,她们娘仨的住址这么隐蔽,连身份也改了,以老周和我的能力,我们能查到吗?即使能查到,也逃不过被你知道啊。”   余胜春:“那么,会是什么人干的呢?”   谭俊:“是很奇怪,光寄了张照片,却一个字也不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么。”   余胜春:“这只是一个开头罢了。”   谭俊:“老余,这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余胜春:“哎,你是知情人,你得帮我。”   谭俊:“这种事……你说,我能帮什么?”   余胜春:“你帮我分析分析,这事会是谁干的?”   谭俊:“老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缺的就是分析能力,我可说不出一二三四来。”   余胜春:“随便说说嘛。”   谭俊:“我建议你找行家,比方说是警察。”   余胜春:“不行。”   谭俊:“你就别客气了,我知道,你在清河和滨海两个公安局里,有你的人。”   余胜春:“不行,这事要保密,事过境迁,我的人也不一定靠得住。”   谭俊:“也是,像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余胜春:“总之,这是个麻烦,天大的麻烦啊。”   谭俊:“老余,我有一个建议。”   余胜春:“你说。”   谭俊:“找向天亮。”   余胜春:“他?”   谭俊:“自己人,又是行家,我觉得合适。”   余胜春:“他啊……”   谭俊闭上嘴不说话了,题目出了,剩下的就让余胜春自己做选择了。   犹豫,是肯定的,把向天亮扯进来,余胜春心里没底,直犯嘀咕。   在向天亮心目中,余胜春近乎完满,除了他与张小雅离婚与孔美妮结婚。   向天亮这人眼界高,值得他佩服的领导没有几个,余胜春就是其中之一。   余胜春担心,让向天亮知道自己的丑事,自己的形象就毁了。   但是,谭俊说得一点也没错,摆平这种丑事,向天亮是最合适的人,这小子在清河和滨海两地的公安系统可以闭着眼平趟。   “老谭,这事可以找向天亮吗?”   谭俊不动声色,“我认为可以,但我只是建议。”   余胜春轻叹一声,“这小子,办事是一把好手,但整事也不含糊啊。”   谭俊点头,但嘴里却说,“你,我,这身份不便做一些事,但向天亮可以。”   余胜春说,“我找他谈,就在你这里。”   谭俊不假思索,“行。”   用了十多分钟,向天亮非常耐心,听余胜春把整个事件说了一遍。   谭俊补充说,“天亮,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把老余的这个事重新抖了出来。”   向天亮还是没说话,只是拿起信封和照片,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   谭俊又说,“天亮,我和老余认为,这件事只有你能摆平。”   “难。”向天亮嘴里终于蹦出了一个字。   谭俊道:“不难能找你吗?”   向天亮看着余胜春,“老余,这事说起来其实也不难。”   余胜春说,“你说得倒轻巧。”   向天亮说,“我认为不难。”   余胜春说,“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你不知道事情的另一方面。”   向天亮说,“哪一方面?”   余胜春说,“事情要是外泄,麻烦就大了。”   向天亮说,“我不会让事情外泄的。”   余胜春说,“退一万步,要是我家孔美妮知道,我也要完蛋。”   向天亮说,“不至于吧。”   余胜春说,“说实话,你能确保我家孔美妮不知道这件事吗?”   向天亮说,“我尽力,保无法确保。”   余胜春说,“这就是了,我家孔美妮要是知道这事,肯定饶不了我。”   向天亮说,“不会吧,嫂子是这样的人吗?”   余胜春说,“是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   向天亮说,“瞧你说的,孔美妮是你的老婆,当然是你了解她。”   余胜春说,“所以,摆平这事的首要前提是保密。”   向天亮说,“明白了,我尽力而为吧。”   说着,向天亮拿起信封和照片,装模作样地又瞅了一遍。   “老余,有一个问题,刘芝惠母女三人隐居中阳市,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余胜春道:“我亲自安排的,知道的人连我在内只有三个人,老周和老谭也不知道刘芝惠母女三人在中阳市。”   向天亮指着信封说,“这封信是从清河市局寄出来的,我可以断定,邮戳是真的。”   接着,向天亮又指着照片说,“照片上的背景是清河和清河大桥,还有,根据照片的纸质,可以认定照片是在清河拍的,而且是在最近拍的。”   然后,向天亮看着余胜春道:“所以我的结论是,刘芝惠母女三人现在正在清河市。”   余胜春怔道:“什么意思?你再说得明白一点么。”   向天亮说,“我的结论是,寄照片给你的人,把刘芝惠母女三人从中阳市带到了清河市,方式是请或带。”   余胜春紧张起来了,“天亮,你是说,刘芝惠母女三人现在有危险?”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向天亮道,“对方找刘芝惠母女三人不是目的,所以,刘芝惠母女三人应该暂时没有危险。”   “暂时没有危险,那,那就是随时有危险了。”余胜春凝重地说。   向天亮点着头,“我的意思就是这样。”   这时,谭俊问道:“天亮,你刚才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沛公指的是老余?”   向天亮又是点头,“很可能是,很可能也不是。”   余胜春道:“老谭,你别打岔,天亮,你继续分析,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听听。” 第2163章 等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说,“首先,事情是明摆着的,对方不是冲着刘芝惠母女三人去的,所以老余你大可放心,刘芝惠母女三人没有危险,因为对方的目的如果就是刘芝惠母女三人的话,那就完全没有必要把你老余扯进来。”   谭俊点着头道:“我同意天亮的判断。”   余胜春问道:“那么,他们找刘芝惠母女三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初步判断,无非是两个目的,钱,和人。”向天亮伸出两个手指头晃了晃。   “钱?”余胜春大惑不解,“谁都知道我是一个穷官啊。”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老余是没钱,但你的老丈人可能有钱。”   余胜春愣了愣,“老丈人?我老丈人哪来的钱啊。”   向天亮笑着又说,“不,你的老丈人可能有钱。”   “天亮,你开什么玩笑。”余胜春挥了挥手道,“孔美妮她爸是个下岗工人,就是,就是张小雅她爸,也不过是个小学老师,他们哪来的钱啊。”   向天亮笑道:“我说老余,我提醒你一下,别忘了你还有一个老丈人哦。”   “你是说,你是说。”余胜春又愣了愣,“天亮,你是说刘芝惠的父亲刘五?”   看了谭俊一眼,向天亮说,“从实际意义上说,难道刘芝惠的父亲刘五不是你的老丈人吗?”   谭俊微笑道:“天亮说得有道理。”   “你们俩取笑我是不是?”顿了顿,余胜春道,“天亮,你继续说。”   向天亮说,“刘芝惠的父亲刘五是个走私犯,据说刘五的案子了结以后,刘五还有一笔巨款尚未查明,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刘五真的藏有一笔巨款,那么,根据一般的经验,在刘五及其同伙被剿灭以后,最有可能知道或掌握巨款下落的人,就是刘五的女儿刘芝惠。”   “嗯。”余胜春点着头道,“但是,他们既然已经掌握了刘芝惠母女三人,那为什么还要扯上我呢?”   向天亮说,“这只有一个解释,这些抓住刘芝惠母女三人的人,认为那笔巨款在你的手里。”   “什么?”余胜春噌地起身怒道,“天亮,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   谭俊急忙劝道:“老余,天亮是说假如,你坐下,坐下。”   向天亮看着余胜春,一点也不急,“老余,我是说假如,但那些抓住刘芝惠母女三人的人,肯定认为那笔巨款是落在你的手里。”   “可是……”余胜春坐回了原处,“你吓着我了,以后少来这种假如。”   向天亮说,“我刚才说过的,对方无非是两个目的,钱和人,现在再说人,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你。”   余胜春说,“我?你是说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我?”   向天亮说,“要么冲钱,要么冲人,要么是人钱合二为一,但有一点非常明确。”   余胜春说,“哪一点?”   向天亮说,“冲钱也好,冲人也罢,都是冲你老余来的,因为那些人认为巨款在你手里。”   余胜春说,“那些人,那些人是什么来头啊?”   向天亮说,“不知道。”   余胜春说,“总有个基本判断吧。”   向天亮说,“起码是知情人,包括刘五的家人、朋友和手下。”   余胜春说,“有道理。”   向天亮说,“也包括那些查办过刘五走私案的警察、检察官和法官。”   余胜春说,“有这个可能。”   向天亮说,“还有,周平同志,谭俊同志,也有可能是。”   余胜春说,“我相信老周和老谭不会。”   向天亮说,“还有,你老余也有可能。”   余胜春说,“天亮,你越说越离谱了。”   向天亮说,“自导自演,苦肉计,历史上屡见不鲜。”   余胜春说,“好吧,你是行家,你的分析很全面,现在我请教一个问题。”   向天亮说,“什么问题?”   余胜春说,“接下来怎么办?”   向天亮说,“谁,谁怎么办?”   余胜春说,“我,我们。”   向天亮说,“我们什么怎么办?”   余胜春说,“对策。”   向天亮说,“等。”   余胜春说,“等?”   向天亮说,“对,你认为我们除了等,还能有别的办法吗?难道你敢报警吗?”   余胜春说,“你说得对,现在唯有等待。”   向天亮说,“老余你别急,以我的判断,对方很快会有新动作的。”   也只能等待,余胜春很明白,这种事的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   从谭俊办公室出来,余胜春往下,因为他的办公室在七楼,与组织部比邻,而向天亮往上,因为他的办公室在十楼。   向天亮在楼梯上走了几步就停住,想折回去再见谭俊,巧了,谭俊也出来了。   谭俊使了个眼色,向天亮顿时心领神会。   两个人都不开口,一起来到了位于十楼东侧的市委书记办公室。   不等陈美兰询问,谭俊就开始汇报。   陈美兰听罢,一边颌首一边说,“我只说一点,不能把事搞大,不能公开,要控制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谭俊说,“这是天亮的事,我相信天亮能做到。”   向天亮说,“老谭,你是在将我的军。”   谭俊说,“不是不是,像这种事,我是个外行,能协助配合就不错了。”   向天亮笑道:“不让我回你办公室再谈,是为了避嫌,到陈书记这里来谈,是拿陈书记压我,以免我把事搞大,老谭,你这是于无声处处大事啊。”   谭俊也笑了,“哎,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陈美兰微微一笑,“老谭做得对,你这个人就得有人管着,不然你会把天捅破的。”   “但是,现在不想把事搞大都不行了。”向天亮道。   “为什么?”陈美兰问。   向天亮说,“因为刚才我有了新的发现,不,应该是重大发现。”   谭俊有些不解,“就刚才?我怎么没有发现?”   “老谭,刚才在你的办公室里,当我说到,‘刘芝惠的父亲刘五是个走私犯,据说刘五的案子了结以后,刘五还有一笔巨款尚未查明,假如刘五真的藏有一笔巨款,那么,根据一般的经验,在刘五及其同伙被剿灭以后,最有可能知道或掌握巨款下落的人,就是刘五的女儿刘芝惠,而之所以把你老余扯上,那只有一个解释,这些抓住刘芝惠母女三人的人,认为那笔巨款在你老余的手里……’老谭你想想,老余当时是什么反应?”   “噢,你是说……老余失态了。”谭俊若有所悟,“当时你连说三个假如,却又言之凿凿,分明是在故意刺激老余,还有,你的眼睛一直在盯老余,你在观察他,你看出了什么。”   向天亮笑着说,“我看出了什么,你应该知道的,以你我对老余的了解,他什么时候如此失态过啊。”   谭俊点着头道:“我明白了,你是说,刘五还有一笔巨款尚未查明,并不是空穴来风,刘五生前很可能将巨款交给了刘芝惠,而现在这笔巨款很可能就在老余手里。”   向天亮说,“不是可能,起码是十之八九,也就是肯定。”   陈美兰思忖着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倒真是天大的意外发现了。”   谭俊问道:“陈书记,你是说,据此咱们可以把老余彻底拿住了?”   陈美兰又是微笑,“老谭,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你不想彻底拿住老余吗?”   “想。”不想是傻瓜,在一个班子里,老二最不好当,除了得小心侍候老大,还得时时防着老三捣乱,有机会拿住余胜春,谭俊求之不得。   向天亮道:“老谭,我就这点对你有意见,遮遮掩掩的,有意思吗,开口‘你是说’,闭口‘你是说’,难道你就不想摆脱老余的阴影吗?”   谭俊笑着说,“这不,我正在配合你,正在摆脱他么。”   陈美兰沉思了一会,微笑道:“就这么定了,乘着这次机会,咱们把老余给搞定了。”   谭俊告辞走了。   向天亮又是关门锁门,防范工作做得又周到又细致。   陈美兰嗔了向天亮一眼,走过来,习惯地坐到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不敢怠慢,用双手在陈美兰身上讨好了一阵,“老婆,这下你满意了吧?”   “这话应该我说,这下你满意了吧?”陈美兰娇嗔着,拿手指在向天亮的脑门上点了一下。   “我?我能满意什么啊?”向天亮装傻充楞。   陈美兰说,“既能把孔美妮据为己有,又能乘机把余胜春拿住,一举两得,你还不够满意吗?”   向天亮说,“我只想要孔美妮,至于拿住余胜春,实际上是在帮你和老谭。”   陈美兰说,“我还是那句话,不干则已,既然干了,那就把事做踏实,不要给余胜春留机会。”   向天亮说,“我办事,你放心,我办这种事,你更可以放一百个心。”   “嗯,你做坏事总是很在行的。”陈美兰脸红红的,双手攥住向天亮那把枪,两只媚眼直勾勾地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大为惊奇,“老婆,你怎么又想了?”   “最近,最近不知怎么了,老是想,想要……”陈美兰把向天亮缠住了。   “呵呵。”向天亮大乐,“好吧,我就先办你,办完了你,我再找孔美妮去。” 第2164章 闹   向天亮的计划既大胆又巧妙。   周必洋利用私人关系,在中阳市找到刘芝惠后,派了极其可靠的手下,连夜把刘芝惠母女三人带回清河市,交给了李亚娟、白曼和张林,李亚娟她们按照向天亮事先的部署,将刘芝惠母女三人蒙上眼睛,放在车上,在清河市区足足转了一个小时后,才把刘芝惠母女三人带到国泰集团公司清河办事处所属的一个秘密据点里。   与此同时,向天亮派贾惠兰、崔书瑶和刘鹂赶到清河,与李亚娟、白曼和张林一起,迅速对刘芝惠展开心理攻势,贾惠兰是医生,利用验血技术很快就确认,刘芝惠的这对双胞胎女儿正是余胜春所生,人多力量大,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不到半天,刘芝惠的心理防线就崩溃了。   余胜春还蒙在鼓里之时,他的丑事坏事已被向天亮掀了个底儿朝天,等他收到那封放着刘芝惠母女人三人合影照的信时,向天亮早已为他织成了天罗地网。   现在,该让一号女演员孔美妮出场了。   “讨好”了陈美兰后,向天亮约上谢影心,驱车来到市妇联所在的市工人文化宫。   作为市档案室主任的谢影心,本来就是个闲人,巴不得跟随向天亮瞎混。   车未停稳,眼尖的谢影心就叫道:“那不是许副市长的专车吗。”   可不,向天亮细看,果然是许西平的别克轿车,正停在市工人文化宫门前。   向天亮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妈的,他一个常务副市长,来市工人文化宫搞什么勾当。”   谢影心噗地笑道:“这还用说吗,你能为孔美妮而来,他当然也是为孔美妮而来喽,市工人文化宫里,除了妇联还有工会共青团,轮得到他许西平来管吗?”   向天亮说,“真是苍蝇围牛粪,许西平真的被孔美妮迷住了。”   谢影心说,“也不是什么好鸟。”   向天亮说,“影心姐,你这个也字,是不是用错了。”   “咯咯。”谢影心笑道,“许西平不是好鸟,余胜春也不是好鸟,你更不是什么好鸟。”   “说这话要有根据哦。”向天亮轻笑。   谢影心说,“余胜春和许西平偶尔也会亲自来档案室查阅资料,那色眼更多的时候都落在我的身上呢。”   “你好看吗?”向天亮乐了。   “我不好看吗?”谢影心挺了挺胸脯反问,“反正自从跟了你以后,我感觉我这里更加突出了。”   “嗯,相当突出呢。”向天亮笑着说,“影心姐,我不能在这里碰见许西平,你进去看看吧。”   “咯咯,万一许西平正在和孔美妮沟通交流呢?”   “呵呵,他敢,她敢。”   二十多分钟后,许西平从市工人文化宫出来,上车走了。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谢影心与陈彩珊和孔美妮也从市工人文化宫里走了出来。   待三个说笑着的女人钻进车里,向天亮立即让车慢慢地跑起来。   陈彩珊已升任市妇联副主席,她空出来的市妇联综合科科长一职,正好交给了孔美妮。   “哎,你们在笑啥,美妮姐,许西平一定是冲着你来的吧?”   孔美妮笑道:“可不是么,彩珊姐,你来说吧。”   陈彩珊说,“许西平一个小时前就来了,理由是检查市妇联的财务工作,还别说,这正在许西平的职权范围之内,而市妇联的财务工作归综合科负责,正好要由美妮接待,美妮还真是躲不开,不过,根据天亮你的规定,我当然不能让美妮单独面对许西平,所以不管许西平怎么说,我始终都待在美妮的身边。”   百花楼的女人,不能单独与别的男人相处,这是向天亮规定的铁的纪律,谁要是违犯了,那是要公开打屁股的,陈彩珊、谢影心和孔美妮及冯来来都迫切渴望加入百花楼,当然要以百花楼的纪律严格要求自己。   向天亮笑道:“我的女人么,让别人看几眼还是可以的,但要想动手动脚,那就不好玩喽。”   陈彩珊继续说,“许西平赖在美妮的办公室不走,我也赖着不走,他开口赶我走,我死皮赖脸就是不走,他无可奈何,又不好发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到影心来了,他才找个借口告辞。”   “他妈的,许西平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向天亮骂道。   孔美妮说,“他是越来越放肆了,他老婆季丽蓉留在京城待产,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当然色胆包天。”   谢影心说,“天亮,咱们得想个办法,打击一下许西平的嚣张气焰。”   “哼,敢打我女人的主意,看我怎么收拾。”向天亮道,“不过,现在还没到收拾许西平的时候,因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美妮姐摆脱老余的束缚。”   孔美妮忙问,“天亮,你想出办法了吗?”   一边点头,向天亮一边将车停到了路边,“嗯,一个绝妙的办法,但是。”   “但是什么,你快说呀。”孔美妮催道。   向天亮说,“我要再确认一次,美妮姐,这一步迈出去,你可就回不了头了,到时候要是后悔,我会毫不留情地收拾你的。”   “我不后悔。”孔美妮道,“女人的所谓幸福,百分之九十九就是性福,我确认,我跟着你至少能有几十年的性福,我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的。”   “好,这就好办了。”向天亮道。   这时,陈彩珊问道:“天亮,我的事呢?”   向天亮说,“彩珊姐,你别急,饭要一口一口吃,问题要一个一个地解决嘛。”   陈彩珊说,“来来不存在问题,影心也快没问题了,美妮的问题也正在解决,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能不急吗?”   向天亮说,“解决问题么,需要合适的机会和合适时间,彩珊姐,解决你的问题也得机缘巧合啊。”   陈彩珊道:“来来三十四岁,影心三十六岁,美妮只有二十九岁,我今年四十岁了,天亮,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别瞎想了。”向天亮伸出手,在陈彩珊的脸上抚了抚,“要是嫌你年纪大或是不好看,当初我就不会办你了,再说了,咱们百花楼里,年纪比你大的可不少呢,而且,你比起来来姐、影心姐和美妮姐,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呢。”   “我有什么优势呀?”陈彩珊不解。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彩珊姐你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到时候和徐群先分开以后,你把儿子给徐群先,你带着两个女儿加入百花楼,你的这两个女儿就是巨大的优势,你看看,来来姐、影心姐和美妮姐都是孤家寡人哟。”   陈彩珊红起了脸,“天亮,你可真坏。”   谢影心笑道:“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天亮你真是坏透了。”   “呵呵,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孔美妮道:“天亮,彩珊姐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说我的事吧。”   “嗯,美妮姐,与你有关的事是这样的……”   余胜春与刘芝惠的故事,向天亮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孔美妮听傻了。   谢影心惊道:“天亮,这是真的吗?”   向天亮说,“贾惠兰、崔书瑶和刘鹂与李亚娟、白曼和张林现在都在清河,正与刘芝惠母女三人在一起,贾惠兰是医生,她利用验血技术确认,刘芝惠的两个女儿正是余胜春所生。”   陈彩珊说,“这就好办了,美妮,就利用余胜春与刘芝惠的关系,逼余胜春与你离婚。”   向天亮说,“这其中有三个要点,一,保密,二,不能毁掉余胜春,三,不能伤害芝惠母女。”   定了定神,孔美妮问道:“天亮,我应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向天亮说,“首先要明确,解决你的这个问题的最高境界,是让余胜春主动放弃你,也就是求着你离开,并且最好是求着我像接收张小雅那样接收你。”   陈彩珊笑道:“求着人家接收自己的老婆,这境界可够高的。”   谢影心笑道:“天亮,如果真能这样,你可真够厉害的。”   “没办法,谁让美妮姐这么漂亮呢。”向天亮也笑。   孔美妮又问,“那我具体要做些什么呢?”   向天亮说,“一个字,闹。”   孔美妮说,“怎么闹?”   向天亮说,“你们女人平时怎么闹,你就怎么闹,当然,就在家里闹,不能让外人知道。”   孔美妮说,“可我不会闹。”   向天亮说,“没关系,让彩珊姐影心姐和来来姐教你,她们三个已经闹出点水平来了。”   孔美妮说,“可是,这总得有个由头吧。”   向天亮说,“我已经计划好了,你照着我的计划做就行了。”   孔美妮说,“什么时候开始?”   向天亮说,“不急,我得先敲打敲打老余,先让他急起来,你做好闹的准备就是了。”   就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看了看来电显示,向天亮关了手机,“呵呵,老余应该收到了第二封匿名信,他该急起来了。”   “天亮,那你先过去看看吧。”孔美妮道。   向天亮笑道:“不急,不急,老余急,我不急,咱们不急,我先带你们去兜一圈。” 第2165章 急   向天亮还真是不急,在街上吃过午饭,还在车里打了个盹,然后才慢条斯理地来到余胜春的办公室。   余胜春是真的急,见了向天亮,犹如见到了救星。   “唉,你总算来了,快看看,又来信了,我看过邮戳,和上一封信相差两个小时。”   向天亮接过信,装模作样地浏览了一遍,再交还给余胜春。   其实,向天亮不用看也能知道信上写着什么,因为信的内容就是他草拟出来的。   信不长,只有三百来字,概括起来,无非就是三点,一,我们不会伤害刘芝惠和你的两个女儿,二,我们只要属于我们的那部分钱,三,希望和平解决,你好我好大家好。   向天亮说,“这封信也没留下联系方式,很显然,他们会给你再次来信。”   “就,就这些?”余胜春问。   向天亮煞有介事,一边思忖一边说,“看来,咱们上午的分析是正确的,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为了人,那么现在可以进一步断定,对方是冲着钱来的。”   余胜春说,“可是,可是我没钱啊。”   向天亮说,“你没钱,但刘芝惠她爸、你老丈人刘五有钱。”   “天亮,你这是什么意思?”余胜春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别急,你听我说。”向天亮道,“第一,从信上内容分析,写信人应该是刘五的前同伙或相关人,二,他们确信刘五生前藏匿了一笔巨款,三,他们确认这笔巨款现在在你手里。”   “我,我没有……”余胜春急道。   向天亮笑了笑,“有,或者没有,天知道地知道,刘五知道,你自己也知道,也许,刘芝惠也是知道的。”   余胜春道:“别阴阳怪气,说说怎么办吧。”   “我爱莫能助。”向天亮道,“要不,找老谭商量商量?”   “算了吧。”余胜春摆了摆手,“老谭更帮不上忙,而且,老谭说不定心里在幸灾乐祸呢。”   向天亮说,“老余,这话有点过了吧,老谭毕竟是自己人嘛。”   余胜春说,“自己人?也许你是,至于老谭么,只能算半个,因为我这个副书记的存在,始终让他芒刺在背,我出点事才是他所希望的。”   想了想,向天亮说,“那么,我去清河市,找周台安局长和周必洋副局长,对刘芝惠母女三人进行营救。”   余胜春忙说,“不行,不行,不能报警,千万不能这么做。”   “那你就准备好,按他们的要求去做。”   “我没钱。”   “你不按他们的要求去做,刘芝惠母女三人就有危险,除非你放弃她们。”   “这绝对不行。”   “那就交钱。”   “我说过了,我没钱。”   “你有钱。”   “天亮,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向天亮盯着余胜春看,好一会儿,他说,“老余,关于这个问题,我还真的不相信你。”   “你……”   向天亮说,“你有钱,虽然你为官清廉,但是你有钱,刘五生前留下的钱交给了刘芝惠,刘芝惠又交给你保管,至于是不是巨款,到底有多少钱,那另当别论。”   余胜春沉默了。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着,他有足够的耐心。   “天亮,你是如何判断出来的?”   “很简单,我上午试探你,你的反应太大了。”   “就凭这一点?”   “察言观色是我的专长,你以淡定从容著称,上午你不敢跳起来的。”   “果然,果然瞒不过你啊。”   向天亮淡淡地一笑,“多少?”   “一亿两千多万。”   “我的天,钱在哪里?”   “地下。”   “地下?怎么讲?”   余胜春说,“当初刘芝惠的父亲藏钱的时候,把钱分成三份,分别藏在三个地方,而藏钱地点又隐藏在三个密码里,刘芝惠的父亲死后,刘芝惠和我好上了,但刘芝惠也搞不懂那三个密码,就把那三个密码交给了我。”   向天亮问,“你破解了密码,知道了那三个藏钱地点,但是你没有告诉刘芝惠。”   余胜春点着头,“我没有告诉刘芝惠,是为了保护她,但是,我也没动过那些钱。”   哦了一声,向天亮念叨道:“一亿两千多万,确实是笔巨款,这个刘五,还真不简单啊。”   余胜春道:“我听刘芝惠说过,刘五当过兵,又很有头脑,在码头当保卫科长,不显山不露水,十分的低调,他招人马,讲究的是宁缺毋滥,走私的时候,讲究三条铁律,安全第一,吃最大的亏也能牺牲自己的安全,绝对不与警方作对,绝对不与同行联手,正是靠着谨慎小心,十年间才积累了这么一笔巨款。”   “人才,人才啊。”向天亮说,“夜路走多了,总会碰上鬼,刀尖上跳舞,总有失脚的时候,这做坏事么,一百次好运气也抵不上一次坏运气哟。”   余胜春点头道:“你说得是啊,刘五一伙被抓,其破绽露得令人啼笑皆非,出海接货前夜居然喝了假酒,一伙人被送进医院抢救,因为其中一个同伙身上带着一张假的边海防通行证而彻底露馅,这是造化弄人啊。”   向天亮说,“我真佩服这个刘五,要论走私规模,刘五在当时的清河市连前五十都排不上,居然能安全运转了十年,还能积累这么多钱,这能力,他妈的当个市长也绰绰有余嘛。”   余胜春道:“有什么用啊,不是照样家破人亡吗。”   “老余,你也真够可以的。”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亿两千多万,定时炸弹哦。”   “说对了,我时常做恶梦,就是因为这一亿两千多万。”   “不可言传,又不能用,当然要做恶梦了。”   “这不,恶梦变成了现实,麻烦来找我了。”   向天亮又看着余胜春问,“我还有一个一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和刘芝惠搭上的?”   “这你也想知道?”   “当然,如果方便的话。”   “其实也不复杂,最初是因为她捡到我丢的钱包,她找我还我,就这么认识了。”   向天亮笑道:“于是,你看上人家了。”   余胜春有些不好意思,“嗯,有点情不自禁吧。”   向天亮说,“老余,当时刘芝惠还是个学生啊。”   “所以我说,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嘛。”   “情不自禁个屁,你不但是有妇之夫,你当时还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呢。”   “你也别笑话我了,总而言之,我们偷偷摸摸地好上了。”   “呵呵,老牛吃嫩草,可不得偷偷摸摸吗。”   “接着不久,刘芝惠怀上了。”   “老余,你枪法不赖啊。”   “哎,你能不能认真地说话?”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我知道,我也理解,你一直想要个儿子,所以刘芝惠怀上后,你不是积极地采取措施,而是求之不得,但等检查出来是一对双胞胎女儿后,刘芝惠不愿打掉孩子,就这么着,你让刘芝惠把孩子生下来了。”   余胜春嗯了一声,“大概,大概就这么一个过程。”   向天亮说,“如果刘芝惠生的是儿子,就没有孔美妮后来居上的事了。”   余胜春说,“你说对了,也许,我也用不着与张小雅离婚了。”   向天亮说,“这个刘芝惠,她有这么好吗?”   余胜春说,“她好,很好,比张小雅和孔美妮都好。”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我明白了,在人和钱之间,你首先会选择人。”   余胜春哼了一声,“这还用说吗,你以为我是惦记那钱吗。”   向天亮笑道:“那就好办了,那就好办了。”   “什么叫那就好办了?”余胜春不解地方问。   向天亮道:“对方要的是钱,你把钱给人家,刘芝惠母女三人就安全了。”   “就,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你估计对方没有其他的要求?”   “盗亦有道,目前我还看不出来对方还有其他的要求。”   余胜春沉吟着,“要是真这么简单,那,那就好了。”   “呵呵。”向天亮笑着问道,“怎么了,舍不得那笔钱是不是?”   犹豫了好一会,余胜春道:“你还别说,一亿两千多万,我得挣几千辈子,放在那里心慌,丢了又不舍,事到临头方寸乱呐。”   “这话我同意。”向天亮道,“有一本书叫什么来着,上面有句话,说出了现代社会的奥秘,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余胜春说,“谢谢你的理解。”   向天亮说,“老余,钱乃身外之物,所以,就当是花钱消灾吧。”   摇了摇头,余胜春道:“我真正的担心,并不是这个啊。”   “对方说的很明白,不会要全部的钱,你还担心什么?”向天亮问道。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道:“我最担心的是这事让孔美妮知道,如果让她知道刘芝惠母女三人的存在,我还有安稳日子过吗?”   向天亮点着头道:“那就不要让孔美妮知道。”   “你说得倒是轻巧。”   “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咱们无法预料,你是得做好思想准备。”   “所以,我心里急啊。”   向天亮瞅了瞅余胜春,“你急吗,我怎么看着你并不是很焦急呢。” 第2166章 帮   余胜春说,“纸包不住火,对方能找到刘芝惠母女三人,却不一定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向天亮点头表示同意,“因此我说,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不过也不一定,盗亦有道,江湖中人,在信义二字上,比咱们官场中人强一百倍一千倍。”   余胜春说,“你说得是,所以我更担心谭俊。”   向天亮很是不解的样子,“咦,老余啊,怎么又扯上老谭了呢?”   “你这是明知故问。”余胜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孔美妮原来是谭俊的情人,当初我要是知道孔美妮是谭俊的人,我是不会去碰的,天下何处无芳草啊。”   向天亮思忖着道:“难道,难道这其中还有其他的说法?”   “你也别把老谭想得那么纯洁。”余胜春说,“我和孔美妮好上,谭俊明明知道却又不声不响,你认为这其中没有其他意思吗,当时的南河县缺个县长,有三个人选可供选择,无论从哪方面看,谭俊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个。”   “你的意思是,老谭别有用心?”向天亮在“启发”余胜春。   余胜春说,“对,事后我就认为谭俊是别有用心,当时我是南河县新上任不久的县委书记,几乎可以肯定地说,我想选谁当县长谁就能当县长,我知道谭俊是周平副书记的亲信,而实际上谭俊并不是我心目中的第一选,但是,两个因素决定了我只能选谭俊,一,他知道刘芝惠的事,二,他把孔美妮让给了我。”   向天亮说,“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成也孔美妮,败也孔美妮,孔美妮让你和谭俊走近,孔美妮让你对谭俊心存戒心。”   “一点都没错。”余胜春点着头说道,“我始终认为,谭俊对孔美妮的事耿耿于怀,心里还没有放下孔美妮,之所以一直没有什么表示,是因为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那么,你认为他认为的时机到了?”向天亮问道。   余胜春说,“我不能肯定,我只是担心,谭俊要是这时候在背后捅我一刀,我是根本躲不开的。”   “不至于吧,老余,你多虑了,老谭不是那样的人。”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   “但愿,但愿如你所说吧。”   ※※※   下午四点多,向天亮又接到余胜春的电话,第三封匿名信来了。   这封信表达得更为直接,留下一个手机号码,限余胜春在下午五点半以前,把藏钱地址说出来,拿到钱后会电话通知,到指定地点接刘芝惠母女三人。   对方似乎是知根知底,要求非常明确,三个藏钱地点,他们只要两个。   “怎么办?”余胜春问。   向天亮沉默了片刻。   “其实,你只有一个选择,照他们说的去做。”   “嗯。”余胜春点着头。“要么答应,要么不答应,不答应,人钱两空,自己永无宁日,一旦对方报警,我彻底完蛋,所以,我只有答应这一个选择。”   “对方还是讲江湖道义的。”向天亮说,“三个藏钱地点,他们只要两个,给你留了一个,你还是个有钱人,至少能让刘芝惠母女三人衣食无忧。”   余胜春苦笑着摇头,“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我倒宁愿不要一分钱,这留下来的钱,不还是一枚定时炸弹吗?”   向天亮说,“老余,你有两枚定时炸弹,除了留下来的钱,还有刘芝惠母女三人。”   “是啊。”余胜春道,“天亮,恐怕以后还要你继续帮忙呢。”   向天亮急忙摆手,“哎,你少来,你那些个破事,我以后不会再管了。”   余胜春说,“我的底牌都亮给你了,你不管都不行。”   “老余,你可不能耍无赖啊。”   “你要是不帮我,我非玩完不可。”   “没这么严重吧。”   “你如果还认我这个朋友,那你就继续帮我。”   “怎么帮,你先说来听听。”   “你先答应我。”   “老余,你这就是耍赖的表现。”   “你先答应我。”   “好吧,我答应你。”   余胜春说,“刘芝惠母女三人的事,以后可能要找你帮忙,但目前看来并不需要,但是,剩下来的钱,你得帮我处理。”   “怎么处理啊?”向天亮问。   余胜春说,“一,今天晚上你跟我去清河,把钱取出来,二,把这钱变成合法的钱,可以随时取用,三,帮我把刘芝惠母女三人接出来。”   向天亮皱着眉头说,“老余,你这是想套牢我啊。”   “算是吧。”余胜春道,“对不起,我不能再找人帮忙,刘芝惠母女三人的事,你和谭俊及周平副书记知道,钱的事,谭俊和周平副书记不知道,只有你知道。”   这下轮到向天亮苦笑了,“这就是说,你的钱以后如果出问题,那问题就一定出在我身上喽。”   余胜春说,“天亮,你要是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   向天亮又沉默了一会。   “他妈的,这是要我帮你犯罪啊。”   “话不能这么说。”   “要是一起进去,你能判十五年,我最少也得三年。”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法律找不到我们。”   “老余,我才二十六岁哟。”   “不让你白干的,钱拿出来后,我会分你一部分的。”   “不要。”   “我说话算话。”   “我也说话算话,不要就是不要,一分钱也不要。”   “随你,我是希望你拿点钱的,同流合污么。”   “他妈的,就当我是学雷锋了。”   “呸,你是雷锋吗?”   “我接收你前妻张小雅,让你顺顺当当地与孔美妮结婚,我就是学雷锋。”   “不管怎么说,反正我要是出事,你就得帮我,否则你也跑不了。”   “去你的,我说老余,你够坏的么。”   “你,我,还有谭俊,大家本来就不是好人。”   “呵呵,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你笑什么?什么叫这样也好?”   向天亮一阵坏笑,“以前的余胜春,在我心目中是多么的高大、光辉和正确,我对他一直是仰视的,现在好了,他原来并不是那么高大、光辉和正确,伪装剥去以后,他不过也是官场中的坏蛋而已。”   余胜春也笑,自嘲,苦涩,无奈,以前向天亮对他确是有些尊重、尊敬,而现在和以后,余胜春再也不是市委副书记了。   “天亮,我本来就是一个平常人啊。”   “不,你很不平常,以前现在和将来都不平常。”向天亮站起身来,拍着余胜春的肩膀说道,“现在,你可以给对方打电话了,然后你要借一辆中巴车,咱们晚六点出发去清河市。”   “哎,借中巴车干什么?”   向天亮停下往外走的脚步,“装你的那些臭钱啊。”   ※※※   “这样做好吗?”   陈美兰说。   百花楼一零二号陈美兰的房间,除了陈美兰和向天亮,还有杨碧巧、蒋玉瑛和朱琴。   杨碧巧说,“我看这样挺好,咱们拿住了余胜春的把柄,以后他只能乖乖地听咱们的话。”   陈美兰说,“我的意思是,这钱咱们不能要。”   向天亮说,“我想好了,直接把钱捐给市孤儿院和市养老院,那里有近两千名孤儿和孤独老人呢。”   陈美兰说,“那么,余胜春的钱呢?帮他洗钱,是要承担风险的。”   向天亮说,“美兰姐你别忘了,余胜春留下的钱,更是他的定时炸弹,更是他的致命软肋。”   朱琴说,“关于余胜春的钱,问题不大,就让咱们国泰集团公司帮他的忙吧。”   蒋玉瑛说,“等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把余胜春的钱洗白以后,我的市发展银行帮他建几个帐户,只要使用假名,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余胜春的头上去。”   “如此甚好。”陈美兰点着头。   杨碧巧说,“我还有个建议,就是关于刘芝惠母女三人,我认为天亮你应该向余胜春提出,为了刘芝惠母女三人的安全,应该把刘芝惠母女三人留在滨海市。”   向天亮笑了起来。   “碧巧姐,你这主意可够损的,一是钱,二是刘芝惠母女三人,这两个方面能把余胜春的手脚彻底的捆住。”   杨碧巧笑道:“傻样,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向天亮瞅着陈美兰,“美兰姐,我等你拍板了。”   又缓缓地点着头,陈美兰说,“我同意,但是你怎么取钱,怎么把钱从清河运到滨海,又怎么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捐给市孤儿院和市养老院,咱们在清河的人,李亚娟、白曼和张林,还有贾惠兰、崔书瑶和刘鹂,她们能担当这个重任吗?”   “呵呵,这个根本不是问题。”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不会让咱们的人沾钱的,她们在确认藏钱地点准确无误,并将刘芝惠母女三人交给余胜春后,就会立即返回滨海,至于你说的取钱运钱和捐钱的事,将由别人去完成。”   陈美兰会心地一笑,“我明白了,你办事,我放心。”   向天亮起身就走。   十几分钟后,向天亮已经驾着一辆破桑塔纳轿车,来到滨海区公安分局附近。   向天亮拿出手机,给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打了个电话。   杜贵临是向天亮的同门师弟。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杜贵临来了。 第2167章 钱   靠在座椅背上,向天亮接过杜贵临递来的香烟,瞅了一眼说,“不会吧,堂堂的公安分局局长,居然抽的是十元钱一包的香烟,贵临,你越活越回去了。”   “唉,甭提了。”杜贵临苦着脸道,“按照你嫂子的规定,工资得百分之百上交,我就那一个月几百元的补贴和奖金,能抽上十元钱一包的香烟已经不错喽。”   “哭穷,跟我哭穷。”扔掉手上的香烟,向天亮摸出一包大中华,自己留一支,整包都扔给了杜贵临,“他妈的你少来这一套,市区那么多娱乐场所,你开开口,这个费那个费的,还不乖乖给你送上门来吗?”   杜贵临摇着头说,“歪门邪道我不于,烫手的钱咱不接,你说过的,我将来至少能当市公安局长,我可不想因为一点小钱而毁了自己的前程。”   向天亮大乐,“鸿皓之志,鸿皓之志么,但是,一个经常让自己手下喝西北风的人,是当不了大官的,你得时常经手下甜头,你的手下才会对你死心塌地,你是船手下是水,水涨才全船高哟。”   “没办法,我总不能去抢银行吧。”杜贵临摊着双手道,“在市区想合法地捞钱,我没这个能耐,而且面对的大多是关系户,我也不敢使出这种能耐,警察也是人,这种坏口子一开,警察也会变成坏人的。”   向天亮说,“办法总比困难多,这年头最容易做到的事就是捞钱,咱们滨海现在大规模的走私是没有了,但小打小闹还多得很,你们布张大网,就是捞不到大鱼,但小鱼小虾总是有的吧。”   “内行人讲外行话。”杜贵临道,“滨海区公安分局管辖的主要是市区,现在的走私犯都学乖了,有点能耐的都绕着滨海区走,我总不能跑到别人的地盘上设埋伏吧,就是在市区,上面还有市局的各大支队,脏活累活我们干,一有好活大活,市局的各大支队就会闻风而动,比我们都还跑得快呢。”   “呵呵,分局就是干脏活累活的么。”向天亮笑着问道,“不扯了,看你活得不容易,我带你发财去,你去不去?”   “发财谁不愿意啊。”杜贵临道,“可是,大师兄,你不会是哄我开心的吧。”   向天亮笑了笑,“贵临,你手下靠得住靠不住?”   杜贵临说,“百分之九十以上都靠得住。”   “别理解错了,我说的是绝对靠谱的人。”   “绝对靠谱,你给个标准。”   “打死也不会说。”   “那就是咱们的五个小师弟,他们现在都能独挡一面,自己人里的自己人嘛。”   “那就是他们了,加上你一共六个,够了。”   “干,干什么去?”   向天亮说,“六个人,穿便衣,带武器,化点妆,悄悄然,再找两辆中巴车,伪装一下,挂假车牌,带些手工挖掘工具,今晚七点出发,晚九点赶到清河市,到国泰集团公司清河办事处仓库,在那里等我的下一步指令。”   杜贵临听得一愣一愣的,“干什么去?”   “运钱。”   “什么?”   “他妈的,你耳朵有毛病啊。”   杜贵临忙道:“不是不是,我说大师兄,那,那是谁的钱?”   向天亮笑着说,“只要你们把钱安全地运回滨海,那就是你的钱了,所以,你没有必要知道那钱是谁的和从哪里来的。”   杜贵临道:“两辆中巴车,那是多少钱?”   向天亮说,“至少五千万以上吧。”   “我的天,天上,天上掉金元宝了。”   “别大惊小怪。”   “大师兄,那,那是真的吗?”   “瞧你那德性,没出息,五六千万,毛毛雨嘛。”   “嘿嘿,我能跟你比吗,你能支配国泰集团公司,掉根毛都能砸死我呢。”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五六千万不全归你们,而且要想花得心安理得,还有很多事要做。”   “请大师兄吩咐。”   向天亮说,“第一,你要制造假像,让大家以为这钱来自你以往某个案子的后续收获,就是弄虚作假,移花接木,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明白,总比破案容易么。”杜贵临点着头道。   向天亮说,“第二,其中的四千万,你分成两份,分别捐给市孤儿院和市养老院,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又要防止市孤儿院和市养老院的领导私吞,这一点非常重要。”   杜贵临道:“有点小难度,但问题不大。”   向天亮说,“第三,剩下的钱再平均分成四份,你我各一份,都存在你那里,你搞个小金库,以备将来不时之需,一份归你们分局收入,如何入帐你自己看着办,一份交市局,把老邵老蔡的嘴堵住。”   杜贵临道:“大师兄,你想得周到,我照你说的去做。”   “贵临,不义之财,有德者居之,但不能全部居为己有,否则就有麻烦喽。”   “明白,明白,钱么,够用就好,够用就好。”   “就这么定了,你到清河后再联系我。”   ※※※   余胜春开车,带着向天亮,赶到清河已是晚上八点多了。   这出是一辆中巴车,二手的,余胜春的车技很一般,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多花了一个小时。   车在市区与市郊结合部附近停下,向天亮往车外看了一眼,才发现这里是居民区,车停在一个四合院前。   四合院不大,但门很大,中巴车都能开进去,向天亮下车,拿着余胜春给的钥匙把院门打开,中巴车倒进院子里后,他又把院门锁上。   中巴车一直倒到屋子边上才停下,紧挨着正屋的门。   夜色深深,周边宁静,向天亮跟着余胜春进屋。   没有开灯,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手电筒。   余胜春带着向天亮,进了堂屋进厢房,过了好几道门,终于在一间十来平方米的空屋里停下。   “钱就在咱们脚下的地里。”余胜春说。   “这是刘五的房子吧?”向天亮问。   余胜春点头道:“狡兔三窟,像这样的房子还有两个,正是另外两个藏钱地点,除了他们父女知道以外,我是第三个,房子空着,房主是假名,我每年要悄悄来几次,看看这里的情况,每次都要花妆,提心吊胆的。”   向天亮轻笑,“可见,有钱也不是好事。”   比向天亮想象的要容易得多,余胜春在墙上找到开关,摁了几下,两块地板像两扇门似的打开,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出现了。   拿手电筒一照,洞里全是纸箱子,码得还很整齐。   向天亮说,“老余,纸箱子装钱,这钱恐怕早发霉了吧。”   余胜春说,“你懂什么,每箱十捆,一捆十万,都用油纸袋包着,真空包装,十年二十年也不会发霉。”   向天亮说,“他妈的,真够专业的,这里有多少?”   余胜春说,“五十五个箱子,五千五百万。”   向天亮说,“那两个呢?你给人家留了多少?”   余胜春说,“一个四千万,一个三千万,一共七千万。”   向天亮说,“行,你行,把多的留给自己,你真是不客气。”   余胜春说,“废话,我提心吊胆的,我容易吗?”   向天亮说,“不容易,真他妈的不容易,咱俩谁下去?”   余胜春说,“你下去。”   向天亮说,“你的钱,当然你下去。”   余胜春说,“你力气大,能加快速度。”   向天亮说,“我是帮忙的。”   余胜春说,“见者有份,我会给你留一千万。”   向天亮说,“我不要。”   余胜春说,“不要也得要,你收了一千万,咱俩在一条船上了,我才会彻底放心。”   向天亮说,“老余,我要骂人了。”   余胜春说,“你骂吧,但要轻点,不要惊动邻居。”   向天亮说,“他妈的,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余胜春说,“只要你能,操三十六代都行。”   向天亮说,“我操你老婆和你女儿。”   余胜春说,“别客气,你不正操着我前妻张小雅吗。”   向天亮说,“我操孔美妮。”   余胜春说,“你操不着。”   向天亮说,“你,你气死我了。”   余胜春说,“快下快下,抓紧时间。”   向天亮说,“洞里没有机关吧。”   余胜春说,“没有,洞里除了钱,还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向天亮说,“什么?”   余胜春说,“名册,清河滨海两地已抓获和未抓获的走私犯名单,还有,还有枪支弹药。”   向天亮说,“名册,枪支弹药?多少?”   余胜春说,“我不太懂,但至少可以装备一个加强班吧。”   向天亮说,“我靠,老余啊老余,你够枪毙两回了。”   余胜春说,“行行,我枪毙两回,你也得枪毙一回。”   骂骂咧咧归骂骂咧咧,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向天亮还是得下洞。   先把钱从洞里搬上来,再把钱运出来往车上装,来来回回,这活干得,尽管是搬钱,也把向天亮和余胜春累得够呛。   还有那些枪支弹药和几本笔记本,更是不能丢下。   也亏了余胜春有先见之明,找的中巴车容量不小,否则还真装不下这么多钱。   快晚上十一点了,向天亮坐到驾驶座上,“老余,接下来该干什么呢?” 第2168章 另有所图   余胜春告诉向天亮,按照他与“对方”的约定,在对方拿到钱后,会通知他去某个地方接刘芝惠母女三人。   至于后面的安排,在接到刘芝惠母女三人后,向天亮开车回滨海处理钱,余胜春送刘芝惠母女三人,乘晚十二点的火车回中阳市。   中巴车驶出四合院,慢慢地上了人民西路。   向天亮说,“老余,我觉得你的安排有些不妥。”   余胜春说,“你说,有什么不妥?”   向天亮说,“刘芝惠母女三人回中阳市,不安全,相当的不安全。”   余胜春说,“有什么办法呢,我倒是想送她们出国,可一没门路,二她们也没那能耐。”   向天亮说,“我有一个建议,供你参考。”   余胜春说,“说。”   向天亮说,“把刘芝惠母女三人带到滨海去。”   余胜春说,“你想害我是不是,不说别人,让我家孔美妮发现就难以收拾。”   向天亮说,“改名字,改身份,隐居,你可以学学副市长张行。”   余胜春说,“张行怎么了?”   向天亮说,“张行有个姘头,从清河到滨海,开了家茶馆,不管赚不赚钱,但相当安全。”   余胜春说,“这个建议值得考虑。”   向天亮说,“刘芝惠母女三人在滨海的安全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   余胜春说,“但是,开一家店,又不抛头露面,这有点难了。”   向天亮说,“找一个你信得过的女人当老板,刘芝惠就不用抛头露面了。”   余胜春说,“我想想。”   向天亮说,“老余,那些人不好应付,一方面,他们可能再次去找刘芝惠,另一方面,如果刘芝惠出点意外,他们还可能会怪罪于你。”   余胜春说,“我担心的是孔美妮会发现呢。”   向天亮说,“两害相权取其轻,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   余胜春说,“我,我待会问问刘芝惠再定。”   正说着,向天亮突然加快了车速。   一辆警车迎面驶来。   向天亮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手枪,就着方向盘碰了一下,咔嚓一声打开了保险。   “快收起来,你疯了?”余胜春吓了一跳。   “他们敢查咱们,那就对不起了。”向天亮的声音很冷。   “冷静,天亮,要冷静。”余胜春顿时紧张了。   因为警车里探出一个脑袋,正朝中巴车这边看。   向天亮不予理彩,脚踩油门,显得“理直气壮”。   算是有惊无险。   余胜春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天亮,他们要是查咱们,你真敢开枪吗?”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让他们查,咱们一车的钱,经得起查吗?”   “开枪打警车,你小子真敢干啊。”   “就两个警察,我完全可以在两秒钟内击中他们,当然,我用的只是麻醉子弹,等他们两个小时后醒来时,咱们早已逃之夭夭了。”   余胜春又松了一口气,“天亮,这是别人的地盘,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   满载而归,不但从清河运回了钱,还把刘芝惠母女三人带回了滨海。   至于杜贵临那边,向天亮更是一点也不担心,如果没有得手,刘芝惠母女三人是不会得到释放的。   车近滨海市区,夜色更加深浓。   向天亮问余胜春,“老余,怎么安排?”   余胜春反问向天亮,“你说怎么安排?”   向天亮说,“我指的是人,而钱么,你大可放心,三天以后,我给你三个帐号,分别是香港汇丰银行、清河市发展银行和滨海市发展银行,方方面面都安全可靠。”   余胜春说,“谢谢,我先带她们走,有需要时再请你帮忙。”   向天亮说,“车怎么处理?”   余胜春说,“完事后,你把它停在街上就可以了。”   车入市区。   望着余胜春和刘芝惠母女三人在夜色中消失,向天亮若有所思,他知道,余胜春在滨海还是有人帮忙的,暗中一定有人接应,他是暂时不想让向天亮知道刘芝惠母女三人的隐身地点。   这已经不重要了。   当向天亮将中巴车驶入国泰集团公司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杜贵临,还有两辆中巴车,及他的五个师弟。   附近的几辆轿车里,还坐着不少女人,有从清河刚赶回来不久的李亚娟、白曼和张林与贾惠兰、崔书瑶和刘鹂,还有国泰集团公司的领导朱琴、黄颖和夏柳等人。   向天亮伸手到车窗外挥了挥,他的五个师弟立即开始卸车。   杜贵临坐到副驾座上,“大师兄,一切顺利,一分不少。”   向天亮说,“照原计划执行,还有,这辆中巴车待会你也开走,停在任何一个公共场所都行。”   杜贵临应了声是,“大师兄,你还有意外的收获么。”   向天亮笑了,“他妈的,狗眼贼尖啊,什么我的收获,应该是你的收获才对,这些枪支弹药,够你们立个集体一等功了。”   “谢大师兄,这么说来,还真是我的意外收获了。”杜贵临笑道。   向天亮说,“如何把不劳而获变成工作成绩,这是一门新学问,你可别给我演砸了。”   杜贵临说,“有你这个大编剧兼大导演,我想演砸都难啊。”   向天亮说,“最主要的是,别老盯着钱,别在钞票上犯错误,要把目光放到十年二十年的时候。”   “明白。”   “还有。”指了指那三本刘五留下的笔记本,向天亮道,“升官发财,只要升了官,何愁发不了财,贵临,你升官的大筹码在这里呢。”   拿起那三本笔记本,杜贵临翻了翻,大喜过望,“大师兄,这,这简直是如获至宝么。”   “你想得美。”向天亮笑道,“别忘了我的第二个身份,我是公安部特勤局和缉私办公室的特派员,我得搞出一点成绩来,所以这三本笔记本,你顶多是分享一下。”   “分享,分享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杜贵临道。   向天亮摆了摆手,“还别说,这个刘五不简单,他妈的连名字都俗不可耐,但绝对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他能掌握清河滨海两地那么多的走私人物和信息,一定有独到的功夫,值得我好好的研究研究,所以,这三本笔记本还不能马上给你。”   ※※※   送走杜贵临和他的手后,向天亮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来到自己在国泰集团公司的专用办公室。   朱琴、黄颖和夏柳还在等着向天亮。   朱琴说,“恭喜恭喜,恭喜你不用一枪一弹,不费吹灰之力,在抓住了余胜春把柄的同时,还意外地发了一笔小财。”   向天亮在老板椅上坐下,两条腿翘到办公桌上,一本正经地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黄颖噗地笑了,“咱们天亮想的不是余胜春,也不是钞票,他是想把孔美妮搞到手,所以才叫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夏柳说,“余胜春可真够倒霉的,第一个老婆被你占了,现在第二个老婆又要被你抢了。”   “哎,什么占啊抢的,说文明一点嘛。”向天亮说得道貌岸然。   朱琴笑着说,“我们承认,孔美妮很漂亮,就是在咱们百花楼里,她都能名列前茅,但是,你如此的费尽心机,难道她值得你这样吗?”   黄颖也说,“对呀,说说她都有什么好。”   “嗯,她是好。”向天亮说,“朱琴姐,你在床上像个疯子,黄颖姐,你在床上的叫声比唱歌还要动听,夏柳姐,你在床上比在床下更像个博士,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孔美妮也有,她在床上的配合妙到毫颠,令人陶醉。”   黄颖笑道:“说得这么好,那我们倒要学习学习了。”   夏柳说,“天亮,事情没你说的这么简单吧。”   向天亮说,“就是要把孔美妮搞到手,就是这么简单。”   夏柳说,“不,你别有用心,另有所图。”   向天亮笑而不言,两只手开始了不老实,在黄颖和夏柳身上摸索起来。   朱琴笑着,钻到了向天亮的双腿之间,这是向天亮和她们的“规定动作”。   夏柳笑着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搞孔美妮是真的,在搞孔美妮的同时搞余胜春乃至谭俊也是真的。”   “真懂我,呵呵,知我者,夏柳姐也。”向天亮笑着说道,“搞一个娘们,能同时把市长和市委副书记攥在手中,何乐而不为呢?”   黄颖问道:“搞到孔美妮就能攥住谭俊和余胜春吗?”   “嘻嘻,能,只要孔美妮在咱们天亮手里,就能牢牢攥住谭俊和余胜春。”夏柳说道,“孔美妮跟了谭俊六七年,又给余胜春当老婆,她一定掌握着谭俊和余胜春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咱们天亮搞到孔美妮,就相当于知道了谭俊和余胜春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就等于拿住了谭俊和余胜春。”   黄颖说,“天亮,但不但坏,而且又毒又狠。”   夏柳说,“这就是政治,肮脏的政治。”   “哎,话不能这么说嘛。”向天亮抓住夏柳胸前的突出部,将始拽到了自己的身上,“夏柳姐,现在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能不能搞到孔美妮,可就看你的喽。”   夏柳好奇地问道:“你快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招呀?” 第2169章 反间计   向天亮没有马上回答夏柳,而是反问,“我让你看的资料你看了没有?”   夏柳点着头说,“粗略地看了看,那不全是谭俊市长的报告和文章么,难道你要让我进行政治学习吗?”   “请注意,那些报告和文章都是谭俊市长亲自动笔撰写的。”向天亮道,“文如其人,文风也是领导的风格,风格一旦形成,一般情况下是很难改变的,我让你看谭俊市长的报告和文章,当然是有特别用途的。”   哦了一声,夏柳若有所悟,“天亮,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向天亮道:“我要你写一封信,以谭俊的语气写给孔美妮,我的要求如下,一,要说出刘芝惠母女三人的事,二,要流露一点男人对孔美妮的思念和爱恋,三,要竭力掩盖写信人也就是谭俊的身份,四,要让余胜春看到信后,能判断出是谭俊所写,五,要在信里表达出写信人对余胜春的仇恨。”   夏柳又点着头,“我明白了,典型的离间计。”   黄颖赞道:“绝妙高招,既让余胜春怀疑信是谭俊所写,又让余胜春找不到直接的证据。”   夏柳说,“难,太难了。”   向天亮说,“说难,其实也不难,你是大博士,咱们百花楼的第一文章高手,看了谭俊的这些报告和文章,他的语气和行文习惯你应该掌握了吧,信不用太长,一千字左右即可,但有三个常用词,你要自然而然地用进去。”   “哪三个常用词?”夏柳问道。   向天亮说,“其实应该说是谭俊的常用词,也就是他的口头禅,一,你是说,二,你说,三,可以的,据我的分析统计,谭俊在讲话中,每十句话要使用口头禅两到三次,在文章里,每十句话要使用口头禅零点五到一次。”   夏柳说,“这三个口头禅,还真不好用呀。”   向天亮笑道:“你行的,就像你在床上时那样,你无所不能。”   夏柳也笑,“那我得先要奖励。”   向天亮故作不解,“想要什么奖励呢?”   黄颖这时也粘上来了,“咯咯,这还用说吗。”   “噢,你们……你们要以三打一啊。”   ※※※   第二天下午。   市委大院九楼。   九楼是市长副市长的办公区。   下午两点不到,市委副书记余胜春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九楼电梯口。   向天亮早有“预料”,他从自己的政策研究室调了一个机灵的小青年,午饭后就守在余胜春所在的七楼。   余胜春刚出电梯,向天亮也恰到好处地从旁边的楼梯口冒了出来。   “老余,你干么去?”   “哼,谭俊这个混蛋。”   “怎,怎么啦?”   “与你无关,你少管闲事。”   “老余,我的余副书记。”   向天亮心道,怎么能说与我无关呢,你这把火就是我点起来的呢。   当机立断,不由分说,向天亮连拉带拽,将余胜春弄回到电梯里。   “你干什么?”余胜春怒瞪着向天亮。   “先到我那里坐坐。”向天亮道,“你家里乱了套,我知道了。”   怒但不傻,余胜春警觉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不急不急,你先冷静一下,到我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到了向天亮的办公室,坐下后,又是泡茶又是递烟点烟,向天亮不紧不慢。   “哎,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那个问题。   向天亮说,“很简单,市妇联副主席陈彩珊,也就是徐群先副市长的老婆,她今天中午也在家午休,午休结束后准备搭你家孔美妮的车一起去市妇联上班,走到你家门口听到你们两口子在吵架,还吵得很凶,她还听到你破口大骂谭俊市长,扬言要找谭俊市长算账,她不敢进门相劝,却打电话向陈美兰书记汇报了,陈美兰书记就命令我做好准备,防止你和谭俊市长吵起来,就这么着,我奉命堵你来了。”   这解释很说得过去,余胜春呆了一会,颓然叹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向天亮道。   “我和刘芝惠的事,孔美妮知道了。”余胜春说,“中午我回家吃饭,饭没吃完,孔美妮收到一封信,信上说的就是我和刘芝惠的事,包括两个孩子,信还没看完,孔美妮就跟我吵了起来,逼我交出刘芝惠母女三人,你说我能交吗,我当然是要赖了,可是这女人啊,不但打我,还把家里的东西砸得一塌糊涂,唉。”   向天亮噢了一声,“可是,怎么又扯上老谭了呢?”   余胜春说,“信是谭俊写的。”   向天亮说,“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呢。”   余胜春说,“我看了,是谭俊写的。”   向天亮说,“他署名了?”   余胜春说,“他又不是傻瓜。”   向天亮说,“你认出他的笔迹了?”   余胜春说,“信是用打字机打的。”   向天亮说,“那你是从内容上看出来的?”   余胜春说,“也不是。”   向天亮说,“这就怪了,那你怎么断定是老谭写的呢?”   余胜春说,“感觉。”   向天亮说,“这我得请教了,说不定你是错误的先入为主。”   余胜春说,“不是先入为主,要说先入为主,我为什么不对你先入为主?”   向天亮说,“对啊,我也知道你和刘芝惠的事,我也有可能告诉孔美妮啊。”   余胜春说,“不是你,因为你不会,因为经过昨天晚上之后,你已经与我同流合污,你不会再看到我倒霉的。”   向天亮说,“说得也是,但我是知情者,我也应该被列入怀疑对象。”   余胜春说,“不,我可以确定信为谭俊所写。”   向天亮说,“我很不明白,打个电话就可以说明的事,为什么还要用写信这种古老的联系方式呢?”   余胜春说,“你不懂,信里所表达的爱和思念,打电话是很难表达的。”   向天亮说,“你就凭所谓的爱和思念去判断?”   余胜春说,“文风,迁词造句的习惯,以及他的常用词。”   向天亮说,“这我更不懂,你就别对牛弹琴了。”   余胜春说,“文风就像人的性格,再刻意掩饰,也会不知不觉中暴露出来。”   向天亮说,“凭这一点,你就断定信是老谭写的?”   余胜春说,“写文章,我也不太行,看文章,我是内行,我能看出那信是谭俊写的。”   向天亮说,“好吧,你就这样去兴师问罪?”   余胜春说,“对。”   向天亮说,“他不承认,你怎么办?”   余胜春说,“我,我要骂他。”   向天亮说,“老余,注意证据,注意证据,你是讲道理的人嘛。”   余胜春说,“可是。”   向天亮说,“你听我说,你就这样去找老谭,我认为是大大的不对。”   余胜春说,“你说。”   向天亮说,“第一,你没有证据却又怪罪老谭,肯定要闹僵,结果只能是不欢而散,两败俱伤。”   余胜春说,“没错,结果是这样,但我要表达我的愤怒。”   向天亮说,“第二,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得不偿失,一旦老谭被逼急了,将你的事情全面公开,你肯定要完蛋。”   余胜春说,“是啊,这一点我还没有考虑到。”   向天亮说,“第三,对滨海的大局不利,别忘了你来滨海是干什么的,你与老谭斗,我想陈美兰书记不会帮你,我也很难做人,咱们的那些对手乘机而起,而他们是不会帮你的,到那时候你怎么办?”   余胜春说,“有道理,你说得有道理。”   向天亮说,“第四,也是最后一点,处理此类问题你是行家,你不该被愤怒冲昏头脑,如果你就这样去找老谭,很可能就上了他的当。”   余胜春说,“这话怎么讲?”   向天亮说,“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许这不是老谭的本意,也就是说,他写信给你老婆,并不是冲着你老婆去的。”   余胜春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向天亮说,“很可能是冲着你的,真正目的是刺激你,打击你,让你对他的地位构不成威胁。”   余胜春说,“有这个可能,谭俊有这个目的和能力,天亮,你现在认清谭俊的真面目了吧。”   向天亮说,“你也许说得对,看来,我得重新认识老谭同志了。”   余胜春说,“其实,谁怕谁啊,他搞我,我也能搞他。”   向天亮说,“老谭啊,听你这话,我就知道你还没有冷静下来。”   余胜春说,“你以为呢,人家都把手伸到我后院来了,我冷静得了吗?”   向天亮说,“不错,老谭跑到你家后院点了把火。”   余胜春说,“所以我得反击,我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向天亮说,“但是,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去找老谭算账,或是反击老谭,而是迅速地冷静下来,恢复从容,先把自家后院的火给灭了。”   余胜春说,“你说得对,可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后院的火不好灭啊。”   向天亮说,“不好灭也得灭,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是清官吗?你是贪官,说不定贪官能断家务事呢。”   余胜春说,“去你的,你很懂女人,帮我出个主意。”   向天亮说,“不敢不敢,嫂子那么漂亮,我可不敢接近哟。” 第2170章 后院起火   余胜春斜了向天亮一眼,“臭小子,我先给你打打预防针,别又想歪事美事,趁人之危,可不是你应该做的。”   向天亮振振有词,“嫂子是个美人儿,说美事对,说歪事就不对了,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嫂子不长得那么漂亮,当初你能从老谭手里把她夺过来吗。”   “谭俊贼心不死,这个时候跳出来搅局,怕是保不住喽。”余胜春苦笑。   “没这么严重吧。”向天亮不以为然道,“娘们么,不闹腾还叫娘们吗,闹几天,闹够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懂什么啊,娘们那点事,你不明白的。”余胜春道。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关于娘们,我比你懂,老余你才经手过几个娘们啊,我那百花楼里,我管得井然有序的,你行吗?”   余胜春说,“噢,我倒把这茬给忘了,你能,你比我能。”   向天亮说,“管理娘们么,千条万条,归根到底就是一条,心服口服,而要心服口服,你得让她那个地方服,只要那个地方服了,她就跑不了,最闹腾她也得乖乖地回来。”   余胜春说,“少讲风凉话,我这夕阳西下,能跟你这红日当空比吗?”   向天亮说,“所以我给你支一招,回家哄哄嫂,再来个三下五除二,让她心服口服,这事不就过去了么。”   余胜春轻叹一声,“离家出走了,跑到冯来来家去了。”   向天亮说,“这好办啊,我知道冯来来与陈彩珊和谢影心是好朋友,正好让她们三个劝劝嫂子,另外你再去找找陈书记和杨秘书长,有她们出马,应该能把嫂子劝回家去。”   余胜春点着头道:“谭俊那边呢?就这么算了?”   向天亮道:“你要是明着来,我不支持,你暗中搞他,我就当不知道,要是让我说,你除了做好后院灭火工作,还得把刘芝惠母女人三人安排妥当。”   “刘芝惠的事,不用你操心了,你帮我把那笔钱处理好就行了。”余胜春道。   向天亮笑道:“我才懒得管呢,你这一大堆破事,想想都让人头疼哟。”   ※※※   在向天亮的劝说下,余胜春终于忍了。   冷静下来后,余胜春恢复了正常思维,越想越觉得向天亮说得对。   但是,怀疑谭俊很正常,余胜春还有一个念头,向天亮也值得怀疑,这小子更有挑拨离间的需要。   冷静归冷静,但余胜春的脸色很不好看,不少人都看出来了。   看出端倪的包括市长谭俊。   一个电话,向天亮屁颠屁颠地赶到谭俊的办公室。   谭俊看着向天亮,开门见山道:“说说吧,老余怎么回事,拉着个驴脸,好像大家都欠他八百吊钱似的。”   “我说老谭,你真行。”向天亮冲着谭俊翘了翘大拇指,“老余摆臭脸,你应该直接问他,你们是朋友嘛。”   “朋友?滨海话怎么说来着,朋字拆开两个月,天上能挂两个月亮吗。”摆了摆手,谭俊说道,“再说了,在咱们市委大院里,你是消息最灵通的人,我不问你问谁?”   向天亮说,“老谭你想想,能让老余乱了方寸的事有哪些。”   谭俊哦了一声,“孔美妮?”   “对,老余家后院起火了。”向天亮道,“昨天中午,老余和孔美妮闹架了,孔美妮现在离家出走,而老余家一片狼藉,像被轰炸过一样。”   谭俊轻轻一笑,“这怎么回事?你和孔美妮的事被老余发现了?要不,是你指使孔美妮与老余闹架的?”   向天亮说,“不知道,但肯定与所谓的破事有关。”   谭俊说,“老余有些反常,对我爱搭不理的,好像,好像有点冲着我的意思。”   向天亮说,“很有可能,因为你是孔美妮的前情人。”   谭俊说,“少来,你还是孔美妮的现情人呢。”   向天亮说,“那不一样,老余知道你和孔美妮的事,但不知道我和孔美妮的事。”   谭俊说,“臭小子,老余和孔美妮闹架,一定是你煽风点火的缘故吧。”   向天亮说,“老谭,你少来诈我,我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谭俊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小子的夺妻计划开始实施了。”   向天亮说,“说话注意点,说话注意点啊,老谭,说话要负责任哦。”   谭俊说,“好吧,我不问了,也不说了,但我有言在先,你可别把我再扯进去。”   已经扯进去了,向天亮心里乐道,此时此刻,余胜春正在问候你谭俊的十八代祖宗呢。   向天亮从谭俊办公室出来,还没走几步,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孔美妮打来的电话,她离家出走后,正窝在冯来来的家里。   向天亮不敢怠慢,匆匆地出了市委大院,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不但不能开车,还得小心翼翼地防止有人跟踪。   冯来来家很是热闹,除了冯来来和孔美妮在,陈彩珊和谢影心是少不了的。   让向天亮意外的是,蒋玉瑛、贾惠兰和戴文华也在。   蒋玉瑛、贾惠兰、陈彩珊和谢影心正在打麻将,戴文华、冯来来和孔美妮在围观。   金秋时节,女人们还穿着盛夏的裙装,可谓是风景这边独好。   “哎,你们怎么来了?”向天亮在沙发上坐下,好奇地说,“一个银行行长,一个外科大夫,一个茶楼老板,你们管得着市委副书记的家务事吗?”   蒋玉瑛咯咯笑道:“正因为管得着,所以我们才过来的。”   “事情是这样的。”戴文华挨着向天亮坐下,笑着说,“美妮奉你之命与余胜春闹架而离家出走,余胜春听了你的话去找美兰书记,书记工作很忙抽不出身,就命令我们三个来劝说美妮,我们三个的身份是美妮的牌友,也就是玩牌的朋友。”   向天亮噢了一声,“但是,你们也要注意啊,因为你们三个与彩珊姐影心姐来来姐不一样,你们三个是我百花楼的人,小心别让老余猜到是我搞的鬼。”   谢影心说,“没问题,就在一个小时前,余副书记来过了,美妮矢志不移,我们苦口婆心,余副书记千言万谢,戏演得相当的成功。”   女人们都围坐到向天亮身边,向天亮在这里,打麻将就没什么意思了。   向天亮将孔美妮拉过来,拿手在她的突出地摸索着,“美妮姐,你可得记住,为了你,我可是绞尽脑汁,千辛万苦,以后要对我好哦。”   “反正,反正以后是你的人了,都听你的就是了。”孔美妮说。   贾惠兰说,“天亮,你这话我们听着有点别扭。”   蒋玉瑛说,“对呀,对美妮是绞尽脑汁、千辛万苦,难道我们就唾手可得吗?”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玉瑛姐,亚娟姐和你是姑嫂关系,当初在清河市,你知道我和亚娟姐好上以后,你是主动的求我收你,你那是倒贴中的倒贴,惠兰姐,你和章含姐是闺蜜,我收了章含姐后,章含姐一句话,你就屁颠屁颠地跟了我,为此还不惜主动跟老卢离了婚,文华姐,你就更不用说了,见了我这把枪,你就奋不顾身,哭着求着让我收你,你们三个臭娘们啊,我简直是没费吹灰之力,哪像美妮姐,我这次确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啊。”   戴文华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噢,你看不起我们吗?”   “不敢不敢,我哪敢看不起啊。”向天亮笑道,“你说说,我哪一次对你不是尽心尽力的,我要是对不起你,陈南陈北姐妹能放过我吗?”   “这还差不多。”戴文华笑着说,“对了,你怎么不说说彩珊、影心和来来呀,把她们三个搞到手又花了你多少功夫?”   向天亮笑道:“关于彩珊姐影心姐来来姐么,可以说比不费吹灰之力还不费吹灰之力,旷女怨妇,干柴遇烈火,一点就着,影心姐对我投怀送抱,彩珊姐半推半就,至于来来姐,那可以说是十万分的主动,总之,都是一些不是干部的主啊。”   贾惠兰问,“什么叫不是干部的主?又发明新词了?”   向天亮一脸的坏笑,“不是干部的主,就是缺干欠干,也就是欠操呗。”   笑声顿起。   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一齐动手,将向天亮推倒在沙发上。   又是一阵嬉闹,同往常一样,这时候的向天亮是毫不抵抗的,哪怕是“体无完肤”,也得让女人们尽兴。   那东西傲然而立,威武雄壮,引得大家争先恐后,奋不顾身。   陈彩珊赞道:“真是打不垮的兵呀。”   蒋玉瑛笑道:“就为了这么一个东西,我等才甘堕落,抛弃一切呢。”   戴文华说,“兰姐叫它金不换,至少值一个亿呢。”   贾惠兰说,“岂止值一个亿,我看它的价值比整个国泰集团公司还要大。”   蒋玉瑛说,“这话我同意,正因为它的价值比整个国泰集团公司还要大,所以朱琴和黄颖才心甘情愿地把国泰集团公司交给咱们天亮。”   “好了好了,别拍马屁了。”向天亮在蒋玉瑛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大家别扯远了,说美妮姐的事,大家都出点主意。”   陈彩珊说,“天亮,别忘了还有我的事。” 第2171章 两人之下万人之上   陈彩珊有点急,她和孔美妮、谢影心、冯来来四个人,冯来来的问题随时都能解决,谢影心的事也基本搞定,现在孔美妮的事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只有她的问题没有眉目,她当然担心了。   向天亮冲着陈彩珊笑道:“彩珊姐,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初步有了一个关于你的计划,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现状,继续与老徐冷战,维持一种势不两立的局面。”   “那你先告诉我,我要再等上多少时间?”陈彩珊问道。   向天亮说得很明确,“两到三个月,最迟在年底,我保证你可以堂堂正正地出入百花楼。”   “我巴不得现在就能加入百花楼呢。”陈彩珊说。   “呵呵,急也没用,性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向天亮笑着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美妮姐的问题,彩珊姐,你不久就会知道,先解决美妮姐的问题对于解决你的问题的重要性。”   蒋玉瑛说,“我觉得解美妮的问题,有一个关键点。”   向天亮问,“你说,是什么关键点?”   蒋玉瑛说,“咱们帮美妮找到刘芝惠母女三人,就可以一步将死余胜春,不给他留一点余地。”   向天亮摇头道:“这不行,绝对行不通,现在知道刘芝惠母女三人在滨海的人,除了老余就是我,如果找到刘芝惠母女三人,老余马上会知道这是我干的好事。”   贾惠兰说,“这个办法是不行,天亮的计划是嫁祸于人,把水搅浑,把谭俊市长拖进来当替罪羊,要是现在就让美妮与刘芝惠面对面,那咱们前面所做的就等于白干了。”   蒋玉瑛说,“那就只有硬着来了,像彩珊和影心一样,让美妮与余副书记冷战,以那封信为依据,直接提出离婚的要。”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看也只有先这样了,而且这个办法应该会相当有效,因为美妮姐耗得起,老余可耗不起。”   谢影心问,“为什么说余副书记耗不起?”   向天亮说,“今年年底,咱们滨海市会从副厅级升格为正厅级,按照规定,以及咱们滨海市的规模,在职的正厅级名额只有三个,其中两个,一是美兰姐,市委书记兼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二是谭俊,市委副书记兼市长,而剩下的一个正厅级名额,要么是市政协主席陈乐天,要么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二者必居其一,而要确定是陈乐天还是余胜春,得由省委组织部来决定,在未来的两个月内,省委组织部要对陈乐天和余胜春进行考察,因此在未来的两个月内,陈乐天和余胜春至少不能出事,你们可不知道,陈乐天现在是个乖乖男,非常非常的老实,同样的道理,余胜春也不想在未来的两个月内出点什么问题。”   陈彩珊说,“我明白了,就是让美妮对余副书记不断施加压力,直到他被迫签订城下之盟。”   谢影心说,“至于施加压力,那具体的方法就多了,比方说,只要美妮说要向组织反映和检举,余副书记就承受不了。”   冯来来说,“也可以威胁余副书记,他要是不同意协议离婚,美妮就去法院起诉离婚,余副书记肯定不敢让家丑外扬的。”   贾惠兰说,“我有个想法,那个刘芝惠不是在原南河县人民医院生的孩子吗,那肯定是有记录的,原南河县人民医院也就是现在的市第二人民医院,院长是章含姐的好姐妹,咱们派人去南河,既找当年的生育记录,也找当年的接生医生,这么一来,证据不就有了么。”   蒋玉瑛说,“好主意,去市第二人民医院的事刻不容缓,越早越好,惠兰,我建议你和章含明天上午就赶过去。”   女人们七嘴八舌,积极地出谋划策,向天亮却靠在孔美妮身上打起了短盹。   是向天亮的手机在响。   手机铃声吵醒了向天亮。   谢影心拿过手机看了看,“好像是许西平副市长的电话。”   “不接。”向天亮说,“这家伙,应该知道老余家出了点事,开始闻风而动了。”   蒋玉瑛思忖着说,“天亮,我忽然有个新的想法。”   “哦,你说来听听。”向天亮将一条腿搁到了蒋玉瑛的身上。   蒋玉瑛道:“美妮这边的事由我们帮着,你无需操心,你主要关注余副书记,还有谭俊市长,但是,既然许西平副市长也在打美妮的主意,那何不趁机想个办法,把许西平副市长也扯进来呢。”   向天亮眼前一亮,“嗯,好想法。”   蒋玉瑛继续道:“我觉得吧,谭俊要搞,许西平更该搞,因为谭俊毕竟是自己人,而许西平是明摆着的敌人,搞许西平比搞谭俊更有意义。”   向天亮频频点头,“不错,不错,看来我该会会许西平了。”   ※※※   市委大院,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办公室。   看到向天亮推门而进,许西平放下手上的文件咦了一声。   “你咦什么咦。”向天亮一屁股蹲坐在沙发上,二郎腿翘得高高的,“你许大市长电话召唤我敢不来听令吗。”   “去,就你这架势,你是来听令的吗?”许西平笑道。   向天亮也笑,“官大一级压死人,你他妈的大我两级呢。”   许西平走过来,也在沙发上坐下,“我可不敢对你下指令,你现在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牛着呢。”   向天亮哦了一声,“两人之下,万人之上,这话什么意思?”   许西平说,“现在市委大院里有人议论,陈美兰书记是老大,还有谭俊市长和余胜春副书记,除此之外,你就可以目空一切了。”   向天亮说,“那也不对,陈美兰书记,还有谭俊市长和余胜春副书记,三个人呢,应该说是三人之下,万人之上!”   许西平说,“陈美兰的话你能听,谭俊和余胜春的话你顶多听一半,一个加两个半个,不正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吗?”   “噢,还有这么一说?”向天亮脸上掠过一丝坏笑。   “你现在炙手可热啊。”许西平道。   向天亮说,“但是,你的这个说法,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也是不对的。”   许西平说,“是么,那你说说,是哪儿不对了?”   向天亮说,“陈美兰书记是你的前妻,你应该对她很了解吧。”   许西平说,“很了解,很了解,当然了解,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我都了解。”   向天亮说,“去你的,陈美兰书记现在是我的女人了,你这不是恶心我吗。”   许西平说,“不管你怎么想,反正陈美兰书记这块土地原来是我的,后来才转包给你的。”   向天亮说,“对对,陈美兰书记这块土地转包给我了,因为你有新土地了。”   许西平说,“这我还得多谢谢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向天亮说,“许大市长,你喜新厌旧,他妈的你还有脸说那。”   许西平说,“说正事说正事,那句传言,两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不对了?”   向天亮说,“亏你还是陈美兰书记的前夫,还说对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我都了解,你太二了。”   许西平说,“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向天亮说,“陈美兰书记在床上的时候,不喜欢在上面,而是喜欢被我压在下面,是这样吧?”   许西平说,“倒也是,堂上大女人,床上小女人,她就是这样的。”   向天亮说,“所以啊,我总是在她上面,怎么能说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许西平说,“你……也是,也是,她是书记,实际上她是什么都听你的。”   “呵呵。”向天亮得意地笑着,“白天帮着我管你们这些臭男人,晚上在床上尽心尽力地侍候我,这样的美人书记,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哟。”   许西平不屑道:“最怎么好,那也是我用过的,你得意个屁。”   “噢。”向天亮笑着问道,“那我问问你,你知道每个女人身上有几个洞洞吗?”   许西平愣了愣,“废话,不就是,不就是一个吗?”   “不懂装懂。”向天亮讽道,“亏你还自称是知识分子,可见你读书不多,或者是死读书读死书。”   许西平微笑着问,“那我请教一下,每个女人身上有几个洞洞呢?”   “三个。”   “三个?”   “上面一个,下面前后各一个。”   “那,那也是洞洞吗?”   “触类旁通,触类旁通,你懂的。”   “噢,好像,好像是有三个。”   “就是三个,不是好像。”   “嗯,我懂了,是三个,就是三个。”   向天亮一脸的坏笑,“那我再问你,美兰书记身上的三个洞洞,你进过几个?”   许西平又是一愣,“这,这也瞒不了你,就用过一个,下面的前面的那一个。”   “所以,所以嘛。”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尽管你先使用了美兰书记,但你只进过一个洞洞,实际上相当于只使用了三分之一个美兰书记,而我呢,早把美兰书记的三个洞洞都用过了,这叫什么?这叫后来者居上,因为我得到的是整个美兰书记。”   许西平被说乐了,“行,你行,你比我强,我服你了。”   向天亮摆了摆手,“对了,说正事,你叫我来有什么指示吗?” 第2172章 撒网钓鱼   许西平道:“没什么指示,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老余怎么了,他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向天亮斜了许西平一眼,咧着嘴乐了乐,“老许,你这是关心老余呢,还是关心他的老婆孔美妮啊?”   许西平立即瞪眼,“天亮,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激动,也不要装了。”向天亮笑着说,“你在打孔美妮的主意,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且,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许西平呆了一会,然后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哎,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向天亮道,“老兄你利用电话不断骚扰,还跑到人家单位去,纸上谈兵,狂轰滥炸,哪个女人也受不了,于是孔美妮告诉了老余,老余又告诉了我,要不是我拦着,恐怕老余早拎着菜刀打进你家去了。”   “天亮,话不能这么说。”许西平说,“我是给孔美妮打过几个电话,但那只是关心么,至于我去孔美妮的单位那纯粹是为了工作。”   “我呸,装,还跟我装。”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自己的老婆都照顾不来,人家的老婆用得着你去关心吗,你也别拿工作当借口,一个堂堂的常务副市长,用得着去检查市妇联的财务收支状况吗?”   许西平自嘲地笑了笑,“明白人不说糊涂话,在这方面你是大大的坏,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就别一百步笑五十步了。”   “老许,我真是奇怪了。”   “奇怪什么?”   “你老婆,你老婆季丽蓉,她还不够你关心的吗?”   “你懂什么,腆着个大肚子,我怎么关心,我能关心吗?”   “呵呵,我倒把这茬给忘了。”   “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向天亮又是一阵自乐,“老许啊,你以后可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以前你抛弃陈美兰书记,没人敢说你什么,因为你傍上了高官之女,现在背着季丽蓉干这种事,那就等于在玩火了,季家的能量你比我更清楚,要是让季家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你会很惨的。”   “谢谢你的提醒,只要你不说出去,没人会知道这个事。”许西平没好气地说。   向天亮笑着说,“还有,你想玩女人也行,以你的能力和权力,稍微动点脑筋,女人还不屁颠屁颠地投怀送抱啊,可你却要打孔美妮的主意,你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许西平说,“这还真的是没法解释,你懂的,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向天亮说,“也是,王八遇绿豆,能对上眼就行。”   许西平说,“我可比不上你,金屋藏娇,百花齐放,百花楼都快装不下了。”   向天亮说,“能者多劳,能者多劳你懂吗?”   许西平说,“我不跟你比,我是人,你不是人,我永远比不上你。”   向天亮说,“谦虚了吧,你敢打孔美妮的主意,就让我钦佩万分。”   许西平说,“少来这一套,孔美妮那么漂亮,你敢说你没动过心?”   向天亮说,“我承认我动心过,但是,有两个因素让我只想不做。”   许西平说,“哪两个因素?”   向天亮说,“一,孔美妮是老余的老婆。”   许西平说,“你少来,你这个家伙还会有这种顾忌?”   向天亮说,“当然,信不信由你。”   许西平说,“说第二个因素。”   向天亮说,“二,孔美妮虽然漂亮,但与陈美兰、柳清清和林霞三大美女比起来,她还差一点。”   许西平说,“这个倒有可能,三大美女你都得到了,一个孔美妮算不了什么。”   向天亮说,“所以,我劝你也别打孔美妮的主意,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许西平说,“我的事你别管,可以吗?”   向天亮说,“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事啊,像这种破事,躲还来不及呢。”   许西平说,“好像不是这样吧,我一个电话,你就跑来了。”   向天亮说,“一是为了你,一二是因为老余。”   挥了挥手,许西平问,“说说吧,老余家发生什么事了?”   “呵呵,想听?”向天亮笑了。   “快说。”   “求我。”   “臭小子。”   “不开玩笑。”   “好,求你了。”   “给我的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再追加点经费。”   “别得寸进尺嘛。”   “三万五万不嫌多,一万两万我也要。”   “你黑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八岁小孩都懂的。”   “好吧,我咬咬牙,给你三万。”   “这还差不多。”   “省着点花,当领导了,你自己可以乱花钱,但别让你的手下也大手大脚。”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说,“老余家后院起火了。”   许西平顿时眼前一亮,“真是孔美妮的事吗?”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你激动什么,老余和孔美妮最闹腾,你也没有机会。”   许西平笑道:“我也不瞒你,对于孔大美人,我是有些惦记的。”   “呵呵。”向天亮也笑道,“惦记孔大美人的人,恐怕不只你一个吧。”   许西平点着头说,“我知道,老余的前秘书就是一个,他现在不算了,你也得算半个,你说你不惦记,打死我我也不相信,狗改不了吃屎嘛,我呢也算一个,另外一个主要人物,当然就是老谭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这么说来,你对谭俊市长与孔大美人的故事,还是有所了解的了?”   许西平说,“岂止是有所了解,应该说是相当了解,当初老余之所以能与孔大美人好上,完全是老谭为了当县长而讨好老余,拿自己心爱的女人换个县长,后来又当上县委书记,这买卖做得漂亮,老余呢,开始也只是想玩玩而已,但孔美妮居然怀上了孩孩,后来经检查是个儿子,这对于做梦都想有个儿子的老余来说,简直是天赐的好事,母以子贵,孔大美人当然是不能放弃,就这么着,老余与张小雅离了婚,与孔大美人结了婚。”   向天亮说,“这后来还有我的功劳呢,以张小雅的爆脾气,还不把天给掀翻了,是我把张小雅搞定,才让老余没了后顾之忧。”   许西平问道:“那么,老余家是因为谁才后院起火的呢?”   向天亮煞有介事地说,“或是你,或是老谭,或是二者兼而有之,具体内情待查。”   “现在的局面呢?”许西平又问。   向天亮说,“孔大美人离家出走,老余成了孤家寡人。”   许西平更有兴趣了,“离家出走?在哪儿啊?”   向天亮说,“市体育委员会代理主任谢飞鹤家。”   “咦,孔大美人怎么会跑到谢飞鹤家去,他们是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向天亮笑道,“确切地说,孔大美人是与谢飞鹤的老婆冯来来有关系,她们是玩友茶友牌友,属于臭味相投,谢飞鹤和冯来来两口子已经分居多时,所以说,孔大美人现在是住在冯来来的家里。”   “噢,是这样啊。”许西平若有所思。   向天亮笑道:“老许,你有想法了。”   许西平忙说,“没有没有,你可别把我给想歪了。”   向天亮说,“我真是不明白,堂堂的常务副市长,不为革命工作努力,却一门心思地想着别人的老婆,这解放思想也解放得太过了吧。”   许西平说,“又来了,又来了,你自己养着一大堆女人,还好意思来说我?”   向天亮说,“还有,年底的人事大调整,你也没有想法吗?”   许西平说,“我对年底的人事大调整没有想法,我现在已经是副厅级了,短期内不可能再有进步,顶多是在常务副市长原地踏步。”   向天亮说,“难怪,难怪你把心思都用在女人身上去了。”   许西平说,“你少来,跟你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呵呵笑着,向天亮站了起来,“告辞了,许大市长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别在背后捅我刀子哦。”   ※※※   别在背后捅刀子?想得美,向天亮心道,老子现在就给你下刀子了。   离开许西平的办公室,向天亮没回自己办公室,而是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匆匆地回了百花楼。   一声令下,一个临时的紧急会议,在四楼的大客厅召开。   除了向天亮,参加会议的有:白曼、李亚娟、于曼青、崔书瑶、陈南、陈北、杨小丹、乔蕊、时小雨、柳清清、刘鹂和张林。   向天亮拿出一张许西平的放大照片,递到刘鹂的手上,“刘鹂姐,张林姐,这个人她们都认识,你们俩给我记牢了,他叫许西平,滨海市市委常委、市政府常务副市长、京城季家的小女婿。”   张林问道:“咱们的目标就是他吗?”   向天亮点着头道:“鱼饵已经撒出去了,但我不能肯定鱼儿会不会上钩,以我的估计,鱼儿应该是会上钩的,咱们要做的就是撒下鱼网,等着鱼儿自己送上门来。”   李亚娟笑着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鱼饵是孔美妮,鱼儿应该就是许西平副市长。”   “对。”向天亮笑着点头,“你们的任务,就是从现在开始,对许西平副市长进行进行全方位的跟踪,并把他的行踪及时报告给我。”   刘鹂说,“这不难,但咱们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吧?” 第2173章 鱼上钩了   向天亮端起脸,相当的郑重其事,“咱们要兵分五路,是个大活啊,第一路,张林姐负责,小丹和乔蕊配合,化妆后守在市委大院门口,第二路,刘鹂姐负责,曼青姐和书瑶姐配合,化妆后守在市委大院的后门,你们要注意,许西平出门办私事,必定是自己开车,所以你们既要看人,又要盯车,或以人看车,或以车盯人,第三路,亚娟姐和白曼姐,你们要一步不离地守在冯来来家附近,一旦发现许西平出现,要在第一时间向我报告并通知冯来来和孔美妮,第四路,清清姐和小雨,你们的任务是守在百花楼无线通讯室,确保咱们的无线通讯畅通,第五路,是我和陈南陈北,我们的任务是,许西平动起来后我们再动,给许西平送一份大礼。”   明确了任务后,女人们纷纷起身而去。   向天亮和陈南陈北是最后出发的,是一辆桑塔纳轿车。   负责开车的陈北正要发动车子,左侧后车门被拉开,戴文华飞快地钻进车来。   陈南惊讶道:“妈,你来干嘛呀?”   “咯咯,闲着也是闲着么。”戴文华笑着道,“你们开会我都听到了,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了我呢。”   陈北道:“妈是想趁机粘着咱们天亮吧。”   “死丫头。”戴文华骂道,“真没良心,当初要不是我奋不顾身,你们能傍上咱们天亮吗,怎么着,你们想对妈玩卸磨杀驴呀。”   陈南笑道:“妈,你这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陈北也笑,“妈,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我和陈北与天亮是同学,你连认识天亮的机会都没有。”   戴文华道:“你们与天亮高中三年,净欺负他来着,那也叫同学呀。”   陈北说,“那叫不打不相识,总而言之,没有我们与天亮同学三年,你就不可能认识天亮。”   “那,那你们两个臭丫头也比不上我。”戴文华说,“我,我和天亮在床上打滚的时候,你们两个还没开花呢,天亮,你说是不是?”   “真不要脸。”陈南和陈北异口同声。   母女斗嘴,向天亮乐不可支,“呵呵,孩子他妈,孩子他姥姥,都是一家人嘛,既然上来了,那就一起去了,陈北,开车。”   桑塔纳轿车出了百花楼,徐徐地驶向市委大院。   按照预定的计划,挂着市委办招牌的桑塔纳轿车,进了市委大院的地下停车场。   在向天亮的指点下,陈北将车停在隐暗处,但能看到电梯的出口。   不知什么时候,戴文华已经爬到了向天亮身上,两个身体贴得紧紧的。   陈南和陈北又是异口同声,“太不要脸。”   戴文华说,“天亮,她们在讽刺我。”   向天亮说,“姥姥的,你确实很不要脸。”   陈南和陈北齐笑。   戴文华说,“再这么挤兑我,我就出个狠招,学习张小雅来个老树开花,开花结果后,你们两个臭丫头得喊天亮为二爸,看你们还怎么猖狂。”   向天亮乐道:“文华姐,你这块老地还能长出庄稼来吗?”   戴文华说,“能,当然能,你们要不信就试一试呗。”   陈南笑着说,“妈,你又搞错了,我们已经开了花结了果,你要是开花结果,那你就比我和陈北小了,到时候你得喊我们姐哦。”   向天亮大笑。   戴文华不好意思道:“还真是这样,我差点忘了这茬,我不开花结果了,就踏踏实实地当姥姥吧。”   向天亮抬腕看表,还早,才下午四点五十分。   陈南问,“天亮,你肯定许西平副市长会上钩吗?”   向天亮说,“如果他不上钩,那他就不叫许西平了。”   陈北问,“可是,来来姐在家,许西平副市长会去吗?”   向天亮说,“这难不倒他的,一招调虎离山,就能把来来姐调走。”   戴文华说,“也不一定,我要是许西平,这个险可冒不起。”   向天亮说,“这说明你还不懂男人,现在去找孔美妮,叫做趁虚而入,成功率是最高的,而许西平最擅长的,正是趁虚而入。”   说着,向天亮打开了对讲机。   向天亮:“各组报告自己的情况。”   柳清清:“一组报告,通讯良好。”   李亚娟:“二组已经到位。”   刘鹂:“三组已经到位。”   张林:“四组已经到位。”   陈彩珊:“五组已经到位。”   向天亮将对讲机递给陈南,陈南好奇地问,“天亮,怎么还有第五组呀?”   “当然了,彩珊姐和影心姐就是第五组,她们的任务最艰巨呢。”向天亮笑道。   戴文华又问,“那咱们算是第几组呢?”   “傻娘们。”向天亮在戴文华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将她的身体从自己的膝盖上挪开,“咱们是指挥组,我是总指挥,陈南是副总指挥,其他各组都得听咱们的指挥。”   说着,向天亮对陈南吩咐起来。   下午五点整,冯来来从农业局打来电话,问她可不可以下班了。   向天亮表示同意,让冯来来马上回家,在接到指令前,谁的召唤都不能离开家。   下午五点十分,冯来来又用手机打来电话,她正在回家的路上,局办公室通知她,明天市里要来农业局进行财务检查,命令她这个财务科长赶回单位,连夜加班,准备迎接明天的市里检查。   向天亮告诉冯来来,让她告诉农业局办公室,回家一趟后再赶回单位,接下来如需要继续联系,就打陈南的手机。   关掉手机,向天亮拿出一个无线通讯耳麦,塞到了自己的耳朵上,“陈南,现在我把指挥权交给你了。”   陈北忙问,“天亮,鱼儿上钩了吗?”   向天亮点头道:“上钩了,鱼儿已经出招,他正使出调虎离山之计,把来来姐从家里调走呢。”   陈南笑道:“我明白我该怎么做了。”   下车前,向天亮说,“陈南,只要许西平在电梯口出现,你就马上通知我,你可以用对讲机,无线通讯耳麦会收到你的通知,注意,一,我不能说话,只能用咳嗽回答你,二,严格按照咱们的计划进行。”   下午五点十七分,向天亮乘着电梯上楼。   下午五点二十分,向天亮站在七楼楼梯上,陈南报告:许西平出现在电梯口,一个人,并正走向他的专车。   下午五点二十二分,向天亮推开了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办公室的门。   “老余,咱们走。”   “去哪里?”余胜春问。   “去冯来来家,去劝你老婆。”   “就你?好事办成坏事,你得了吧。”余胜春摇头。   向天亮说,“是陈美兰书记和杨碧巧秘书长要去劝你老婆,命令我一定要带你过去,让你当面向你老婆道歉,你要是不去,我就绑你。”   余胜春站了起来,“是,是这样啊。”   向天亮连拉带拽,“快点快点,婆婆妈妈的,像个老爷们吗?”   两个人走出办公室,乘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   上的是余胜春的车,向天亮主动要求担任司机。   下午五点三十分,余胜春的黑色别克轿车驶出了市委大院。   向天亮的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了陈南的声音:目标转入汉江路,车速三十码,方向是来来姐家。   鱼儿真的是上钓了,向天亮暗笑,松着油门放慢了车速。   秋天黑得快,才五点半,街上华灯已放。   余胜春说,“你知道冯来来家在哪里吗?”   向天亮说,“当然,不然我怎么敢给你余书记当司机?”   余胜春说,“你去过?”   向天亮说,“去过,还不止一两次。”   余胜春说,“你和冯来来搅到一起了?”   向天亮说,“又胡思乱想了,冯来来家也是谢飞鹤家,我和谢飞鹤的关系你应该知道吧。”   余胜春说,“知道,谢飞鹤一年跳两级,就是你搞出来的杰作,他是你的人嘛。”   向天亮说,“所以,我去过谢飞鹤家没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   余胜春说,“我听说冯来来很骚,你这家伙,不会是惦记上冯来来了吧。”   向天亮说,“去你的,我要惦记,也会惦记你家的孔大美人。”   下午五点四十二分,向天亮的无线通讯耳麦里,又传来了陈南的声音:目标进入红旗路,车速二十码,离冯来来家还有五百米。   接着,埋伏在冯来来家附近的二组李亚娟报告:已经看到了许西平的车。   向天亮稍稍加快了车速,别克轿车拐上了汉江路。   下午五点四十七分,陈南又报告:许西平停了下来,离冯来来家大约三十五米。   下午五点五十分,向天亮驾车转入红旗路。   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了刘鹂的声音:天亮,你离许西平四百米,保持现有车速,二十秒钟我给你电话。   向天亮的车,接近了许西平的车,一百米,七十米,五十米,三十米。   手机铃响,向天亮恰到好处地踩住了刹车,“老余,对不起,是陈书记来的电话。”   向天亮接的电话,其实是刘鹂打来的,但他得装模作样,装腔作势,一本正经地嗯嗯了好一阵子。   终于接完电话,向天亮说,“老余,对不起,陈书记和杨秘书长有事来不了了。”   余胜春没说话,眼睛直盯着斜前方。   这时,一辆桑塔纳轿车缓缓地驶了过去。 第2174章 老余老许   余胜春眼睛盯着的方向,正停着许西平的别克轿车。   而缓缓驶过的这辆桑塔纳轿车,前灯恰到好处地照到许西平的别克轿车上。   只是余胜春没有想到,缓缓驶过的这辆桑塔纳轿车,也是向天亮安排的,车上坐的正是四组的张林、杨小丹和乔蕊三人。   车灯一照,那车牌一目了然,向天亮看到了,余胜春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没错,正是许西平的座驾。   向天亮说,“老余,陈书记和杨秘书长说临时有事……”   余胜春摆了摆手,打断了向天亮的话,“天亮你看那车,许西平的车。”   向天亮这才咦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睛,“没错,是老许的车,他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余胜春哼道:“这家伙贼心不死,是想趁火打劫呢。”   向天亮故意说,“不会吧,老许还在惦记着嫂子吗?”   余胜春很是恼火,“姓许的,我今天非揍他一顿不可。”   说着,余胜春要开门下车。   向天亮伸手,一把拽住了余胜春,“等等。”   “你什么意思?不帮我吗?”余胜春甩开了向天亮的手。   “帮,帮,当然帮。”向天亮指着许西平的车说,“但是,我好像看到许西平还在车上。”   余胜春定睛一看,果然,许西平的车上有人,“他到了怎么还待在车上,不会是他的司机吧?”   向天亮说,“你认为他敢带着司机出来干坏事吗?”   余胜春点头,向天亮说得对,许西平阴得很,这种情况下是不会身边带着人的。   “那咱们等着。”余胜春道,“天亮,你得帮我啊。”   “放心,我一定帮你。”向天亮说,“我也正想敲打一下老许呢。”   “对了,谢飞鹤家在什么位置?”余胜春问。   向天亮说,“咱们的左前方,许西平的正前方三十米处,第一盏路灯下,那个铁栅门,就是谢飞鹤和冯来来的家。”   余胜春说,“奇怪,既然到了家门口,许西平为什么不进去呢?”   向天亮说,“老余,耐心,耐心等待。”   晚六点十分,向天亮的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了李亚娟的声音:二组报告,二组报告,来来妹子要出来了。   果不其然,冯来来挎着包,推着自行车出门,行色匆匆,连院门都没有关上。   晚六点十三分,许西平下了车,瞧瞧前后左右后,慢慢地向谢家走去。   许西平真够贼的,先打电话给市农业局,以财务检查为名,让冯来来加班,从而把冯来来从家里调走,这样一来,冯来来家就只剩下孔美妮一个人了。   余胜春这时反倒冷静了,“天亮,把你的手枪借我用用。”   向天亮吓了一跳,“老余,这可使不得,咱犯不着杀了老许吧。”   余胜春说,“我有分寸,以前当过民兵,我会用枪。”   向天亮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就是把老许打伤了,咱们也担挡不起。”   余胜春说,“出了事我负责,不把你扯进来。”   向天亮说,“老余啊,用我的枪打人,我脱得了干系吗。”   余胜春一边开车门一边说,“可惜,我手上没有家伙。”   “别急,再等等。”向天亮道。   “姓许的都进门了。”余胜春有点急。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我认为,咱们还是再等等,最好是抓他个现形。”   余胜春道:“去你的,照你这么说,那不是,那不是让他们那个了吗。”   “什么那个了?”向天亮明知故问。   “你是要在姓许的欺负美妮时抓他,这可不行。”余胜春下车了。   向天亮赶紧下车,跟上余胜春悄声道:“我是说,正好可以考验一下嫂子。”   “什么考验?”余胜春愣了愣。   “你懂的。”向天亮轻笑道。   “狗日的,你也没安好心。”骂了一句,余胜春问,“你说,那现在怎么办?”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听我的,咱们悄悄地接近。”   两个人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进了谢家院子。   院子里黑乎乎的,但很显然,许西平不见了。   不开灯,连客厅里也不亮灯,是预定计划里的一个重要细节,向天亮早就通知陈彩珊了。   许西平应该是进了客厅,因为向天亮对陈彩交待过,客厅的门是虚掩着的。   余胜春急,向天亮却是一点也不急,因为孔美妮不只是一个人,陈彩珊和谢影心组成的第五组,一直陪在孔美妮的身边。   此时此刻,由张林、杨小丹和乔蕊组成的第四组,应该也与第五组“会师”了。   六个女人,其中还有前警察张林,对付一个许西平是稳操胜券。   也是活该许西平倒霉,刚潜进客厅,就被一阵闷棍打晕了,女人打架,全无章法,幸亏向天亮有言在先,不然非被当场打死不可。   接着,在张林的指挥下,许西平被拖进了卧室,女人们七手八脚,把许西平剥了个精光。   然后,孔美妮把自己的衣服搞乱,只剩下一件睡衣,往床上躺下,女人们再把昏迷着的许西平抬起来放到孔美妮身边。   张林一挥手,关灯,女人们迅速地躲了起来。   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余胜春心里更急,几次要夺门而进,但都被向天亮拽住。   直到向天亮的无线通讯耳麦里,响起了张林的声音:准备完毕,准备完毕。   向天亮这才放开了余胜春。   不过,向天亮“顺手”从身边拿起一个空的塑料花盆,递给余胜春说,“老余,这个趁手,空手你打不过老许的。”   一个空的塑料花盆,重量约两斤左右,余胜春拿着还真趁手。   想也没想,余胜春接过塑料花盆,转身就推门进了客厅。   向天亮只迈进去一条腿,伸手在墙上找到开关,打开客厅的灯后马上退了出来,这余胜春“对付”昏迷的许西平,哪还用得着他出手帮忙。   这时候的余胜春,已经顾不上向天亮,因为他听到了一种声音,这声音很是熟悉,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才有的声音。   声音来自卧室,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喘息声。   余胜春顿时脸色大变,怒火中烧,拿着塑料花盆直扑卧室。   向天亮躲在外面,透过窗户看得咧嘴直乐,一边还翘着大拇指表示赞赏。   但是,他只乐了几秒钟,马上又推门而进,因为他突然想起,余胜春一怒之下会伤了孔美妮。   伤了许西平没什么,但不能让余胜春伤了孔美妮,向天亮心道,这可是我的美人儿呢。   还真是的,卧室里,余胜春正拿着塑料花盆猛砸许西平。   卧室里没开灯,但客厅里的灯光,足以让向天亮看得清清楚楚。   可怜的许西平,被女人们一顿乱棍,正昏迷着呢,又挨了余胜春的塑料花盆一阵乱敲。   在余胜春拿着塑料花盆要砸向孔美妮的时候,向天亮“及时”地冲进卧室,将余胜春拦腰抱住。   不过,向天亮稍微“慢”了一点,余胜春手中的塑料花盆还是砸了下去。   但是,余胜春砸偏了。   不,余胜春没有砸偏,他这最后一下歪打正着,正好砸在许西平的要害部位上。   一声惨叫,许西平从床上滚到地上,又昏死过去了。   向天亮冲孔美妮使了个眼色,拖着余胜春退出了卧室,“老余,你快把老许打死了。”   “打死了我抵命。”余胜春恨声道。   “胡说八道。”向天亮将余胜春搁到沙发上坐下,“你坐在这里,先冷静冷静啊,我去看看老许。”   向天亮来到卧室,孔美妮红着脸扑到他怀里,小声说,“羞死人了。”   “干得好。”向天亮低声赞道,“让老余讨厌你,才会让他放弃你,你做得很好。”   孔美妮指了指地上的许西平,“他,他不会死了吧?”   蹲下身子,向天亮检查了一番,松了口气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这想干你的玩艺儿挨了老余那一下,恐怕要几个月才能恢复,就是恢复了也是元气大伤喽。”   孔美妮细声说,“这也是你有意安排的吧?”   向天亮笑着说,“对啊,省得他老是惦记你嘛。”   “我现在怎么办?”孔美妮问。   “不要说话,不理老余,回楼上去。”向天亮命令道。   孔关妮乖乖地上楼去了。   向天亮找了件衣服,把许西平包上,再扛到客厅的沙发上。   “老余,咱们得把老许送到医院去。”   “用不着,我看他死不了。”余胜春不以为然。   向天亮笑道:“但是,不送医院的话,他那玩艺儿会废了的。”   余胜春说,“那更好,省得他以后再祸害别的女人。”   向天亮说,“老余,你冷静点,点到为止,见好就收嘛。”   余胜春没好气地说,“要送医院你去送,我不去,我还要收拾这个臭娘们。”   向天亮当然不能让余胜春留下来欺负孔美妮,“你要是不走,不和我一起送老许去医院,我就报警,让市公安局来人处理。”   余胜春吓了一跳,这种事怎么能让外人知道呢,“好吧,今晚的事到此为止,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可是,到了医院以后,向天亮溜了,撇下余胜春一个人,气得余胜春直骂娘。   向天亮倒没溜远,而是返回了冯来来家。 第2175章 攻守同盟   冯来来家,女人一大堆,参与行动的都在,而且不用向天亮吩咐,善后工作都已经完成。   所谓善后工作,主要就是录像,余胜春拿着塑料花盆砸许西平,一个镜头也不缺。   还有那个塑料花盆,上面有余胜春的指纹,铁证如山,也得好好保管。   李亚娟对向天亮说,“这里没你的事了。”   向天亮说,“为了防止老余杀个回马枪,我留下来保护美妮姐。”   陈彩珊笑道:“不用,张林今晚留在这里,所以用不着你。”   李亚娟说,“而且更会重要的是,美兰姐已经知道今晚的事情和结果,她正等着听你的汇报呢。”   戴文华笑着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美兰与许西平做过十几年夫妻,你把许西平整得那么惨,美兰心里一定很别扭。”   白曼说,“再怎么着,许西平也是丫头许心怡的父亲。”   这还真是个事,向天亮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即起身回百花楼。   陈美兰果然还没睡,书房亮着灯,不是在看书看文件,就是在写报告写文章。   “美兰姐,辛苦哦。”向天亮嘴上讨好,手也没闲着,站在陈美兰身后,为她的香肩按摩起来。   当然,小动作也有,只那么几下,陈美兰身上的睡衣就滑落到腰际。   陈美兰闭上眼睛,往后一仰靠在向天亮身上,脸上在微笑,好像没有生气。   女人的心思不用猜,向天亮只管讨好,双手动作又熟又快,转眼之间,就把陈美兰胸前的一对“柚子”捧在了手里。   陈美兰微哼一声,脸上红晕遍布,流露的是享受的表情。   这是陈美兰的骄傲,也是向天亮的最爱,在向天亮的呵护和培育下,这对“柚子”越大越大,越来越可爱了。   “美兰书记同志,文件是看不完的,你应该注意身体,女人需要保养,美女更需要保养,你要是太辛苦了,我会心疼的哦。”   陈美兰轻轻地说,“我是在等你,等你汇报你的英雄事迹呢。”   向天亮心虚地笑着,“我哪有什么英雄事迹,我只是你手下的一个兵,你指哪我就打哪,你指谁我就打谁。”   说着,向天亮将陈美兰抱起来,自己坐到椅子上后,再把陈美兰放在自己身上。   陈美兰说,“设计让市委书记殴打常务副市长,你的事迹还不够英雄呀。”   向天亮嘿嘿笑道:“美兰姐,你心疼了?”   “你说呢?”陈美兰淡淡地反问。   向天亮说,“心疼,肯定是心疼了。”   陈美兰说,“你想把孔美妮收进百花楼,我不反对,教训许西平,我不反对,用今晚的方式教训许西平,我不反对,利用余胜春教训许西平,从而离间余胜春和许西平的关系,我不反对。”   “哦,那就是说,我今晚做对了?”向天亮道。   陈美兰说,“你以后再收女人,我反对,你用这种方式收女人,我反对,你教训许西平的手段过于毒辣,我反对,你过早的把许西平甚至余胜春当成对手,我反对。”   “美兰姐,你说得对,我可以解释一下吗?”向天亮问道。   “嗯,你知无不言,我洗耳恭听。”陈美兰靠着书桌桌沿,一对秀目瞅着向天亮。   向天亮说,“第一,我以后不收女人了,孔美妮是最后一个,第二,正因为孔美妮是我的收山之作,所以我才如此兴师动众,第三,我教训许西平的手段并不毒辣,许西平受的都是皮外伤,在医院里待上半月一月就没事了,第四,你说我过早的把许西平甚至余胜春当成对手,我不敢苛同,许西平和余胜春本来就是对手,潜在的危险的对手,对他们进行打压是完全有必要的,而无须分早和晚。”   陈美兰沉吟着,微微地露出笑容,“我对你的解释基本上满意,但是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丫头要是知道你这么对付她爸,她会怎么对你?”   丫头就是许心怡,陈美兰和许西平的女儿。   “呵呵,你替我在丫头面前美言几句,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向天亮陪着笑,双手在一对“柚子”上不住地讨好。   陈美兰问道:“听说,你把老许整得很惨?”   向天亮坏笑着说,“也不是很惨,不过老许那玩艺儿,起码两个月之内雄风不再,即使是两个月之后,他那玩艺儿也是几分钟的劲头喽。”   “你呀,这还不够坏么。”陈美兰红着脸说,“不过,老许那方面本来就是不太行,别给他整蔫了就行。”   “哎,美兰姐,这方面你深有体会,最有发言权了。”向天亮乐道。   陈美兰嗔道:“说过多少次了,你是日月,他是星星,根本没得比的,瞧你这把枪,天下第一神枪呢。”说着,双手已攥住了向天亮那把枪。   “老婆,不生气了?”   “生气。”   “还生气?”   “嗯,还生气。”   “那么,怎样才能让老婆不生气呢?”   “明知故问。”   “请老婆明示。”   “坏蛋,用你的枪呗。”   “噢,这没问题,子弹上膛,满着呢。”   “去洗洗。”   “你用,你洗。”   “懒汉。”   “书记养汉,能者多劳嘛。”   “哧哧,奴婢遵命了。”   ※※※   第二天的向天亮很忙,三个领导急着找他,市长谭俊,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常务副市长许西平,手机不停地响,十几个未接电话,连陈美兰都笑向天亮,说看他如何把屁股擦干净。   做事不难,难的是做了事的善后工作,才能显出办事水平的高低。   谭俊的电话可以暂时不接,他只是打探消息,手下的常务副市长突然住院,不管怎么样也得关心一下,向天亮当然要向他“汇报”,但这“汇报”也得找个合适的时间。   许西平在医院里,一时掀不起什么风浪,他的当务之急是把昨晚的事先压下去,然后再慢慢调查是谁下的黑手,向天亮决定先抻着他,让他一边养伤一边焦心,谁让他惦记自己的女人呢。   余胜春这边最急,把许西平整得那么惨,后果有些严重,他急需找到向天亮商讨对策,而向天亮也意识到了,许西平不足为虑,其背后的季家才可怕。   在余胜春的车里见面后,余胜春没计较昨晚向天亮从医院溜走的事,“天亮,昨晚的事怎么善后?”   “老余,我也正想找你商量这个事呢。”向天亮道。   余胜春点点头,“攻守同盟?”   向天亮也点头,“正是。”   余胜春问道:“咱俩能不能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不能。”   “为什么不能?”   向天亮说,“昨晚咱俩把老许送到医院,医院里不少人看见了,咱俩赖不了。”   余胜春埋怨道:“都怪你,偏要送老余到医院。”   向天亮说,“晚送老许到医院,老许那玩艺儿就废了,查出来就是伤害罪喽。”   余胜春说,“那怎么办呢?”   “这事得分两个方面应对。”向天亮道,“对于别人的查询,不管是谁,咱们来个一问三不知,全往老许身上推,一句话四个字,问老许去,而另一方面,如果老许问起来,你我就实话实说。”   余胜春忙道:“第一方面我同意,这第二方面不好,老许是可恨,也该打,但要是让他知道是我打了他,那这怨就结下了。”   “呵呵,我不傻,不会把你我搁进去的。”向天亮笑着说,“咱们对老许这样说,你拉着我去劝嫂子,但老谢家漆黑一团,没人在家,就在准备离开之时,发现老许昏倒在卧室里,你我就赶紧把老许送到了医院,得,就这么简单,如果老许问起其他情况,咱们就一致咬紧牙关,什么也不知道。”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其实,也只有这样处理了。”余胜春点着头道。   稍作停顿,向天亮说,“老余,顺便向你通报一下,钱的事快处理好了,你交给我的是五千五百万,对方收取手续费五百万,所以你实际应得五千万,国内两个帐号,各为一千万,香港一个帐号,三千万,都是合法的,你可以大胆放心地使用。”   余胜春道:“不,我说话算话,我只要四千万,另外一千万归你,你不要也得要。”   “这……老余,我不缺钱啊。”向天亮假惺惺的,故作为难。   “天亮,你就别推辞了,有钱大家赚嘛。”余胜春笑道,“再说你把钱收下了,我也能对你彻底放心啊。”   “老余啊老余,你就害我吧。”向天亮道,“不过,既然你彻底放心了,那么有两个问题,我可不可以跟你探讨一下。”   “什么问题?你尽管问。”余胜春道。   向天亮说,“第一个问题,你如何安排刘芝惠母女三人,你不要误会,我之所以关心刘芝惠母女三人,是因为她们不但关系到你的前途,现在也关系到了我的前途,刘芝惠母女三人和五千五百万,如果都公之于众,能让咱俩永世不得翻身,第二个问题,你打算如何解决你和嫂子孔美妮的事。”   余胜春叹了一声,“唉,天亮啊,不瞒你说,为了这两个问题,尤其是孔美妮,我都快要焦头烂额了。” 第2176章 风雨同舟   向天亮瞅了瞅余胜春,笑着说,“你别跟我来这一套,看你的样子,可没有丝毫的焦头烂额,倒像是打定了主意,很是胸有成竹嘛。”   “你小子,狗眼贼精啊。”余胜春道,“关于刘芝惠母女三人的安排,我已经想好了,照你说的办,给她在滨海开一家茶楼,把她的姑姑请回来当老板,不奢望这个茶楼能赚多少钱,只求她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她待在别的地方,我不但照顾不了,而且还要牵肠挂肚,不如把她留在滨海,遇事也好有个照应。”   向天亮问,“那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肯定得找你啊。”余胜春道,“一方面,刘芝惠母女三人的新身份,你得帮着办了,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是你的死党,这对你来讲是小菜一碟,另一方面,茶楼的地点我找,但你得让茶楼变成南北茶楼的分店,我知道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对你言听计从,这也根本不是个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向天亮爽快地说,“老余,咱俩谁跟谁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关于茶楼的事,你以后可以随时找我。”   余胜春说,“关于孔美妮,我也有决定了。”   这才是向天亮最关心的,“什么样的决定啊?”   “这女人呐,有千百种啊。”余胜春感慨地说,“什么样的男人配什么样的女人,像孔美妮那样的女人,谭俊无福消受,我注定也是无福消受,她以前可以背叛谭俊,现在也会背叛于我,红杏出墙是早晚的事啊。”   向天亮说,“理解,理解,老余,我很同情你。”   “少来,我不需要同情。”余胜春挥着手道,“现在的局面是明摆着的,谭俊还在挂念孔美妮,许西平也在惦记孔美妮,这老话怎么说来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说我能防得住吗?”   “所以……”向天亮看着余胜春。   余胜春说,“所以,我决定跟孔美妮离婚。”   向天亮假装吃了一惊,“老余,这,这也太草率了吧。”   “不,我这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余胜春说,“儿子归我,协议离婚,悄悄办理,但要等到年底的市委干人事调整以后。”   “不再考虑考虑?”向天亮追问。   “不再考虑了,你说过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余胜春道,“不过,这件事也得你来帮忙。”   向天亮急忙摇头,“孔美妮的你别找我,要是再来一回昨天晚上的事,我可折腾不起。”   余胜春说,“这事你必须帮忙,因为这事只有你能帮忙。”   “哦,这话怎么说?”向天亮真的有些不明白了。   余胜春说,“你给我听好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孔美妮就交给你了。”   向天亮说,“交给我?这,这是什么意思?”   余胜春说,“担任我和孔美妮之间的联系人,当然,你要是能把她抱上床,我也不反对。”   向天亮说,“老余,我怎么能趁火打劫呢。”   余胜春说,“不,我想过了,与其让谭俊或许西平得到孔美妮,不如让你把孔美妮给收了。”   向天亮说,“为什么?”   余胜春说,“因为谭俊和许西平得到孔美妮后会抛弃孔美妮,你得到孔美妮后不会抛弃孔美妮,就像你对待张小雅那样,孔美妮交给你我放心,因为她是我儿子的母亲,我要对她负责。”   向天亮说,“老余,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余胜春说,“别装了,张小雅你都收了,孔美妮比张小雅既漂亮又年轻,你不会不动心的。”   向天亮说,“等等,我说老余,我算看出你的心思了。”   余胜春说,“我什么心思啊?”   向天亮说,“你其实并不爱孔美妮。”   余胜春说,“你想听真话吗?”   向天亮说,“废话,咱俩是什么关系啊。”   余胜春说,“三个女人,张小雅,刘芝惠,孔美妮,其实我只爱过刘芝惠一个。”   向天亮说,“有意思,你说来我听听。”   余胜春说,“张小雅是演员出身,嫁给我之前,她早上过别人的床了,我和她的婚姻属于父母之命,谈不上什么感情,当然了,我们当初也是相敬如宾,以我的德性,如果她能给我生个儿子,也就没有后来的刘芝惠和孔美妮了。”   向天亮说,“原来是这样啊。”   余胜春说,“至于孔美妮,你已经知道了大概,她是谭俊的情人,人长得漂亮,我见了动心,谭俊又暗中撮合,再加上她为我怀了个儿子,我们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起,是因为有了儿子,而不是什么感情,所以即使离婚,我也不感到后悔。”   向天亮说,“那刘芝惠就是真爱最爱了。”   余胜春说,“不错,我和刘芝惠经历了一切,虽然是偷偷摸摸,虽然聚小离多,但现在一想起来,记忆里还都是甜蜜的幸福。”   向天亮说,“老余,这也是你愿意同孔美妮离婚的主要原因吧。”   余胜春说,“是,我想对刘芝惠负责。”   向天亮说,“于是你就把孔美妮往我这里推?”   余胜春说,“能者多劳,你身边女人众多,多个孔美妮也不算多,天亮,拜托,拜托你了。”   向天亮心里乐个不停,阴谋终于得逞了,但是,还得装一下,“老余,我觉得你在给我下套。”   “什么下套,你可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余胜春不高兴地说。   向天亮笑道:“接收孔美妮,我倒是没有问题,但老谭和老许会高兴吗,古代有一桃杀二士,老余你这是古为今用,要利用孔美妮制造我与老谭和老许之间的矛盾啊。”   “小人之心,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余胜春道。   “不行不行,这是个大麻烦,我可不想惹这个麻烦。”向天亮连连摇头。   余胜春说,“天亮,咱俩是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向天亮说,“是,当然是,风雨同舟,同舟共济。”   余胜春说,“那这个忙你得帮,不帮也得帮。”   向天亮说,“老余,你这是在为难我啊。”   余胜春说,“给个态度吧。”   向天亮说,“这……”   余胜春说,“天亮,算我求你了。”   向天亮说,“好吧,但你得去找美兰书记说明情况,让她同意孔美妮暂住百花楼。”   余胜春说,“我马上去找陈书记,但许西平那边得由你去应付,也是马上。”   向天亮说,“你看你看,唉,我说老余,你把我当长工喽。”   ※※※   市第一人民医院。   向天亮停好车,却没往住院部走,而是拐进了门诊楼。   乔蕊现在是西药房主任,向天亮来医院,当然要先看看她。   三个小护士看到向天亮,小嘴甜甜地叫着“姐夫好”、“姐夫来了”。   向天亮有点犯晕,“姐夫?你们叫谁姐夫啊?”   乔蕊红着脸出来,“傻样,当然是叫你了。”   “噢。”向天亮恍然大悟,“呵呵,叫得好,叫得好。”   乔蕊大大方方地挽住向天亮的胳膊,“天亮,你是来找我妈吗?她在办公室呢。”   向天亮会意,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啊,咱们走吧。”   离开西药房时,向天亮的一只手极不老实,在三个护士的小屁股上各捏了一下。   笑声里,三个护士纷纷躲避,乔蕊则拿手在向天亮身上狠拧。   等进了电梯,乔蕊却笑着说,“天亮,我要是喜欢小护士,我给你介绍几个。”   向天亮呵呵地乐,“这行吗?”   乔蕊笑道:“你是传奇英雄,这美女都爱英雄,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不吃醋?”   “我吃啥醋,你再怎么折腾,也是我儿子他爹。”   “呵呵,真是个傻娘们。”向天亮乐道,“放心吧,你们这些臭娘们我都折腾不过来呢,哪还敢折腾那些小护士啊。”   “那你先折腾折腾我。”乔蕊挺了挺胸。   “现在。”   “嗯。”   “这里?”   “嗯。”   “傻娘们,这是电梯哟。”   “嘻嘻,我吓你的。”   等进了院长办公室,乔蕊的身体已经挂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作为院长的章含,一边起身一边嗔怪道:“你们在走廊上也这样吗?”   “嘻嘻,走廊上反正没人么。”乔蕊笑道。   “死丫头,这是医院,不是百花楼。”章含斥道。   向天亮抱着乔蕊,在章含坐过的椅子上坐下,“章含姐,你装什么正经啊。”   章含锁上门,转身笑道:“天亮,你看看,你说我正经吗?”   向天亮看着章含乐,因为章含虽然穿着白大褂,里面却居然空空如也。   “章含姐,你平时都这样来上班吗?”   “那倒不是,只是知道你今天肯定来,我提前做的准备。”   “呵呵,这不冷吗?”   “咯咯,想到你要来,冷也不冷了。”   随着笑声,章含推开乔蕊,钻到了向天亮的双腿之间。   乔蕊说,“我妈真骚。”   章含骂,“死丫头,这叫只争朝夕。”   向天亮苦笑道:“同志们,我是来看望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同志的啊。”   章含说,“我是院长,要想看病人,先过我这关。”   乔蕊说,“我坚决向院长学习。”   “呵呵,臭娘们啊……” 第2177章 普遍意义   傻小伙睡凉坑,全凭火力壮。   说是来看望住院的常务副市长许西平,但向天亮干的却不是正事,在院长办公室待了一个多小时后,又去外科找贾惠兰,也用了半个多小时,大半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贾惠兰催向天亮走,向天亮才打起精神,在贾惠兰的帮助下整理好衣服,不紧不慢地来到住院部许西平的病房。   病房外有不少人,正等着探望许西平,看来许西平在滨海混了大半年,还是网罗了不少人。   向天亮“驾到”,旁人纷纷招呼,接着退而远之。   对于这些人,向天亮的态度不咸不淡,既不度却又显得没有所谓。   许西平在打吊瓶,头上还缠着绷带,向天亮看了,咧着嘴直乐。   睁开眼,许西平恶狠狠地瞪着向天亮。   “呵呵。”向天亮乐道,“你别瞪我,因为不是我打了你,道理很简单,对于我这样的专业人士来说,不可能乱棍打人,打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一个巴掌就足矣,其次,据医生说,你下面的那玩艺儿,要不是我及时把你送到医院,你就要陪着皇帝自称奴才了,所以你得感谢我,他妈的,是老子救了你的下半身,不,是救了你的下半生。”   许西平没好气道:“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你设下的圈套,我昨天晚上的遭遇,完全是被设计了,精心的设计,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想得出来。”   “噢,你想明白了?”向天亮笑问。   “想明白了,很可能是你干的。”许西平恼道。   向天亮说,“昨天下午,我几乎都和老余在一起,是老余硬拉着我去的谢飞鹤家,说孔美妮暂住在谢家,因为我与谢飞鹤关系好,让我帮着劝劝孔美妮,就这么着,我才跟着老余去了谢飞鹤家。”   “接着呢?”   向天亮说,“我们到了谢飞鹤家,当时家里好像没人,我们没敢进去,老余就打电话,先打给谢飞鹤,谢飞鹤说在出差,再打给孔美妮,孔美妮手机关机,我说算了,明天再来吧,老余不死心,就进了院子,忽地听到一阵打斗声,他就冲进了屋里,我只好也跟着进去,屋里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但你显然受到了袭击,已经昏死过去了。”   “后来呢?”   向天亮说,“后来?当然是找人了,老余找孔美妮,我找袭击者,可以说把谢飞鹤家搜了个遍,但一无所获,而你这个家伙,还在昏迷不醒,老余和我都有点紧张了,你许大市长的命金贵啊,万一一命呜呼,我们可担待不起,于是就马不停蹄地把你送到了医院。”   “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实事求是,信不信由你。”   “那我谢谢你了。”   “不客气。”   “哎,你们有没有报警?”   “你说呢?”   “问你呐,我怎么知道。”   顿了顿,向天亮道:“我们没有报警,想也没想过,即使要报警,也得由你或谢飞鹤去报。”   许西平沉吟着问,“老余他,他有什么反应?”   “心知肚明,忍气吞声。”向天亮冷笑着道,“他当然知道你是去谢家干什么的,只是没说出口而已。”   许西平嘿嘿一笑,“没有证据,他拿我没办法。”   向天亮骂道:“想搞人家老婆,还这样恬不知耻,老许啊,你真他妈的不要脸。”   “哎,老余他真的没有什么反应?”   “呵呵。”   “你笑什么?”   “呵呵。”   “别阴阳怪气,不说就滚。”   “你真想听?”   “想听。”   向天亮笑道:“老余当时打了你几个巴掌,那几下够重的,你的脸还肿着,就是拜老余所赐。”   “啊。”   向天亮又笑,“老余还拿脚踢了踢你那又小又软的玩艺儿,要不是我拦着,恐怕老余会拿刀割了你那小玩艺儿。”   “狗日的余胜春。”   向天亮还笑,“不过,我说句实话,你那个玩艺儿,还真是个小不点,呵呵,大丈夫小玩艺,老许,不是个东西啊。”   “天亮,你骂人。”   “呵呵,我骂的是你那玩艺儿。”   “知道你的大,我不跟你比。”   向天亮咧着嘴乐,“老许啊,真的,你那玩艺儿太小,孔美妮不会喜欢的。”   许西平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孔美妮不会喜欢?”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从普遍意义上讲,女人在选择男人的时候,通常都会选择玩艺儿比较大的。”   许西平说,“歪理,你说的普遍,不一定包括孔美妮。”   向天亮说,“从普遍意义上讲,美女在选择男人的时候,通常都会选择玩艺儿比较大的,孔美妮是个大美女,她一定喜欢玩艺儿比较大的。”   许西平说,“你可别忘了,大不一定就强,你年轻不一定就表示行,你女人多也不一定表示你会玩。”   向天亮说,“从普遍意义上讲,年轻就是本钱,美女在选择男人的时候,通常都会选择比较年轻的,我和你比,孔美妮肯定优先选择我。”   许西平心里一动,“天亮,莫非,莫非你也想打孔美妮的主意?”   “别说我,还是继续说你。”向天亮问道,“老许,你还是说说,你这事打算怎么处理?”   “你说该怎么处理?”   “你惹的事,当然是你说了算。”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嘴臭,我不说为好。”   “叫你说你就说。”   “我偏不说,凭什么你叫我说我就得说?”   许西平说,“这事,淡化处理行不行?”   向天亮说,“我无所谓,但老余不一定肯,嘴上肯,心里也不一定肯。”   许西平说,“我知道,我心里有数,老余不肯,我也不肯呢。”   向天亮说,“你还有什么不肯的?”   许西平说,“我反复地想过了,昨天晚上有人设局,我是落入人家的圈套了。”   向天亮说,“希望你没有想歪。”   许西平说,“不是你设局,就是老余在设局,根据厉害关系,很可能是老余在设局。”   向天亮说,“你想偷老余的老婆,老余设局也没有错。”   许西平说,“这笔账我先记下了。”   向天亮说,“老许,你这是猪八戒倒打一耙,这真是老猫枕咸鱼,躲也躲不了。”   许西平说,“我偷他老婆,我错,他设局揍我,下手这么狠,他不对。”   向天亮说,“他妈的,你倒是对错分明,很实事求是嘛。”   许西平说,“没办法,管得住管不住自己的老婆,看他的本事,偷得到偷不到他的老婆,看我的本事。”   向天亮说,“行,看你的本事,我拭目以待了。”   说着,向天亮起身,摆了摆手又道:“我走了,你好好养着吧。”   “哎,保密啊。”许西平道。   “呵呵,我保密没有用。”向天亮笑道,“老许,纸包不住火,你就等着你老婆季丽蓉从京城杀过来吧。”   ※※※   常务副市长突发“急病”住院,作为市长的谭俊,岂能不掌握第一手信息。   向天亮终于来了,进门就冲着谭俊笑,笑得还颇为得意。   谭俊走过来,也在沙发上坐下,“天亮,那是你的杰作吧。”   向天亮赞道:“领导就是领导,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谭俊说,“我上午去医院看了看许西平,那家伙被整得很惨,居然不报警,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能把许西平整得哑巴吃黄连莲,有苦说不出,有这个本事的人,在咱们滨海市只有你向天亮能做到。”   向天亮笑着点头,对谭俊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一遍。   谭俊听罢,伸出大拇指翘了翘,“天亮,你干得漂亮。”   “老谭,我没有做错吧?”向天亮问道。   “你做得好,你做了我想做而做不了的事。”谭俊说道,“陈书记和我有一个最大的担心,是余胜春和许西平联手,我们也一直在暗中预防和离间他们二人,你这个一石二鸟计划用得太妙了,相当于在余胜春和许西平之间嵌入了一个楔子,他们在短期内是很难联手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利用女人,特别是孔美妮,这合适吗?”   谭俊说,“没什么,政治有时候需要不择一切手段。”   向天亮说,“我是说,孔美妮曾经是你的女人,你是不是,是不是?”   谭俊说,“放心吧,我早就对她没有想法了。”   向天亮说,“真的?”   谭俊说,“当然,你少揣磨我,还是多花点心思揣磨如何趁火打劫吧。”   向天亮说,“什么趁火打劫,老谭,你可不能瞎说啊。”   谭俊说,“你少来,孔美妮现在已是你碗里的肉,你不吃我死都不信。”   向天亮说,“老谭,这事吧,还得请你助一臂之力。”   谭俊说,“怎么,又想把我扯进去吗?”   向天亮说,“不是,今晚六点,我在南北茶楼设了一桌,请你准时出席。”   谭俊说,“得,宴无好宴,你小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向天亮说,“除了你我,还有陈书记、余副书记和杨秘书长,当然,还有孔美妮孔大美人。”   稍稍地怔了怔,谭俊点着头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今天晚上的酒宴,我一定准时参加。” 第2178章 书记请客   为了晚上六点的酒宴,向天亮不到四点就溜出市委大院回家,他本来就是坐不住的人,待在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平时没事干,又没人敢管他,上班不上班都是一样的。   美美地洗了个澡,向天亮通过暗道,从百花楼来到南北茶楼,暗道的其中一个出口处,正是位于南北茶楼六楼的老板办公室。   老板戴文华早就在办公室等候,另外还有南北茶楼的正副经理乔乔和晶晶也在。   说是茶楼并不确切,南北茶楼一年半前就开始了多种经营,酒吧、唱歌、酒宴、棋牌,等等等等,一样不少,营业面积达到上万平米,从业人员超过三百,营业额比两年前翻了几翻,每天的净利润达到了五万元。   戴文华在床上很能干,在生意上也不含糊,再加上乔乔和晶晶两个得力手下,日子过得是红红火火,正所谓饥寒求活命,饱暖思那个,那方面的需求也越来越强烈,表现在穿着打扮上,那就是不顾冷暖,只求方便,都到深秋时节,还穿着那种薄薄的透明连衣裙,里面的红色罩罩和红色内内一目了然。   向天亮坐到戴文华那张宽大的老板椅上,身子往后一靠,两条长腿翘到了办公桌上。   乔乔递烟,晶晶点火,戴文华还为向天亮泡来一杯浓浓的热茶。   “我说文华姐,你的这个样子,难道不冷吗?”向天亮好奇地瞅着戴文华。   戴文华笑道:“知道你要来,人家才穿成这个样子的么。”   “臭娘们,真是一个门心马叉虫。”向天亮笑骂道,“不像话,真不像话,难道你就这个打扮当老板的吗?”   “咯咯。”戴文华娇笑着说,“那我可不敢,我可不想我的屁股被你揍烂。”   乔乔说,“文华姐说,我们这几朵花,只为你一个人开放。”   晶晶说,“文华姐说,我们只有吸引住你,你才不会打我们那些服务员的主意。”   “呵呵,我可没你们说的这么坏。”向天亮咧着嘴乐道,“比方说,我现在连你们的主意都不打,我是老实人哦。”   戴文华看着向天亮那里,“咯咯,人倒是很老实,可是有个地方很不老实,乔乔晶晶,你们说呢。”   乔乔说,“蠢蠢欲动,很不老实。”   晶晶说,“跃跃欲试,极不老实。”   乔乔说,“这是地壳运动,小山变成了高山,黄山变成了华山天山。”   晶晶说,“那是一座沉睡的火山,正频于爆发的边缘呢。”   娘们群起挑衅,向天亮哭笑不得,唯有落荒而逃,今晚要宴请市委领导,可不是干那种事的好时候。   七楼只有一个包厢,大包厢,也是向天亮专用的包厢。   向天亮靠着沙发打了个盹,醒来时已过五点,陈美兰已经到了。   “咦,美兰姐你来得倒是早,可碧巧姐和美妮姐呢?”   陈美兰微笑道:“碧巧陪着美妮待会过来,我想你一个人在这里,所以早点过来陪陪你。”   “那,那咱们抓紧时间,亲热亲热?”向天亮凑到了陈美兰身边。   “去。”陈美兰拨开了向天亮的手,“你可别胡来,让谭俊和余胜春看见,多不好意思呀。”   向天亮不以为然地笑道:“我和你,还有碧巧姐,你以为老谭和老余不知道吗?”   陈美兰说,“知道和看见,性质上不同么,老谭和老余知道又怎么样,最多的知道也当不了证据,但眼见为实,看见了就等于坐实了。”   向天亮说,“美兰姐,你这个说法是大错特错矣。”   陈美兰笑道:“你又有什么歪理,说来我听听。”   向天亮说,“知道就是传说听说,拿知道整人叫做诽谤,而看见虽然坐实,但一旦拿看见整人,那就是诬陷了,诬陷比诽谤更严重哦。”   陈美兰说,“你说得最正确也没用,咱们的事能不让老谭和老余看见,最好别让他们看见。”   向天亮笑道:“我反正不管,只要老谭和老余不带着照相机录像机录音机,就用不着避讳什么,凭他们的两双眼睛两张嘴,让他们诽谤加诬陷也没有用。”   陈美兰嗔道:“真拿你没办法,你这个大坏蛋是越来越坏了。”   正说着,谭俊到了。   一阵寒暄过后,谭俊笑问,“天亮,你今晚请客的题目是什么啊。”   “呵呵,请书记说。”向天亮笑道。   陈美兰说,“今晚这顿酒,是老余和孔美妮的分手姐,你,我,天亮,还有杨秘书长,是今晚这顿分手酒的见证人。”   谭俊犹豫道:“陈书记,你知道我和孔美妮的事,我参加不太合适吧。”   陈美兰说,“其实今晚是我请客,而让你参加,是老余点的名。”   谭俊立即警觉起来,“老余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又想玩点花样啊?”   点了点头,陈美兰道:“老余指定天亮为孔美妮的保护人,但他又认为你和孔美妮旧情未断,所以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他是想利用孔美妮,在你和天亮之间制造一点麻烦。”   谭俊笑道:“这个老余,也太用心良苦了,我不怕,既然这样,那我得留下来,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向天亮说,“老谭,你可不能对我眼红哦。”   谭俊哈哈大笑,“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你能者多劳,我绝对不会眼红。”   笑声里,余胜春到了。   几乎是前脚赶后脚,杨碧巧陪着孔美妮也到了。   一点点尴尬,很快在互相招呼中消失,何况大家都是当领导的,肚子里最有气,场面上总要讲面子的。   气氛融洽得快,还因为有三个女人在,孔美妮倒是一身含蓄,长衣长裤,没法表现女性的魅力,但陈美兰和杨碧巧就光彩夺目了,旗袍,百花楼规定的标准秋装,而且是无袖的,两边的开口直到腰际,大腿尽收眼底,陈美兰和杨碧巧都是美人,身材姣好,套上旗袍后,那曲线分明无比,杨碧巧素以胸大著名,现在那两个突出部特别显眼,陈美兰的一对“柚子”虽然不如杨碧巧的大,但形状很美,同样令人垂涎欲滴。   谭俊心道,向天亮真是艳福不浅,能抱着陈美兰和杨碧巧,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呢。   余胜春也在心里佩服向天亮,瞧陈美兰和杨碧巧,都是虎狼级别的大吃货,向天亮是如何满足她们的呢。   杨碧巧说,“三位领导,你们可以先坐下吗?”   这话提醒了大家,陈美兰、谭俊和余胜春都还站在那里说话。   问题来了,今晚是陈美兰请客,她又是市委书记,坐在主位理所当然,但其他人怎么安排呢?   陈美兰坐下后,微笑着说,“老谭,老余,你们不要客气嘛。”   谭俊和余胜春互视一眼,谭俊说,“客随主便吧。”   余胜春说,“我同意老谭的意见。”   陈美兰看着向天亮和杨碧巧笑问,“同志们都很客气,怎么办?”   杨碧巧说,“我建议谭市长坐左首第一位,其他位置由谭市长定。”   向天亮说,“我同意杨秘书长的建议。”   陈美兰说,“老谭,少数服从多数哦。”   谭俊坐下了,“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美兰说,“老谭,其他人还得等你的安排呀。”   谭俊说,“陈书记,我说了算吗?”   陈美兰说,“当然,你说了算。”   谭俊说,“天亮,请你坐陈书记右首第一位。”   向天亮说,“为什么?”   谭俊说,“陈书记已授权于我,你得听我的。”   向天亮说,“老谭,你可以给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吗?”   谭俊说,“你坐在陈书记身边,陈书记放心,老余你说呢?”   余胜春说,“我同意老谭的意见,天亮你坐在陈书记身边,陈书记放心,我们大家也放心。”   向天亮说,“好吧,我坐,我坐。”   谭俊说,“碧巧同志,请你坐在天亮旁边。”   杨碧巧说,“谭市长,这又是为什么呀?”   谭俊说,“你坐在天亮旁边,天亮放心,你也放心,老余你说呢?”   余胜春说,“我同意老谭的意见,碧巧同志坐在天亮旁边,天亮放心,碧巧同志也放心,我们大家也放心。”   杨碧巧说,“既然两位领导都这么说,那我只有服从安排了。”   谭俊说,“老余,请你坐在我旁边,你意下如何?”   余胜春说,“我想我也应该坐这个位置,那我就坐了。”   谭俊说,“美妮同志,请你坐在碧巧同志旁边。”   孔美妮应了声“谢谢”,挨着杨碧巧坐了。   谭俊说,“陈书记,我的任务完成了。”   “好吧,那我先啰嗦几句。”陈美兰道,“今天晚上是我作东,主要目的是应老余的要求,和平解决老余和美妮的问题,所以,老余和美妮算是当事的双方,而为了保证解决问题的公正和公平,双方当事人各自邀请了一名见证人,老余邀请的是老谭,美妮邀请的是碧巧,各位,咱们现在就开始今晚的主题吧。”   谭俊说,“陈书记,我有一个问题。”   向天亮说,“我也有一个问题。”   陈美兰笑着点头,“两位,你们可以直接提出问题。” 第2179章 翻篇   向天亮抢着说,“我先提,我的问题很简单,各位领导,咱们可以边吃边谈吗?”   大家都笑,当然是一致同意,向天亮忙着跑出去,通知戴文华上酒上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谭俊说,“我可以提我的问题了吗?”   向天亮笑道:“老谭,你快说快说,你要是再不说,我以为你的问题随着酒菜被吃掉了呢。”   谭俊也笑,“其实我的问题也很简单,陈书记是主持人,老余和美妮同志是当事人,我是老余邀请的见证人,碧巧同志是美妮同志邀请的见证人,那么,天亮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老谭,老实说吧,我自己也不知道。”向天亮咧着嘴乐。   杨碧巧笑着说,“谭市长,你可以猜猜,正好可以助助酒兴。”   “陈书记认为呢?”谭俊问。   陈美兰说,“反正时间充裕,可以嘛。”   “什么都可以猜?”谭俊追问。   陈美兰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什么都可以说。”   “行啊。”谭俊对余胜春说,“老余,一起猜?”   余胜春笑着点头,“你猜,我补充。”   略作沉吟,谭俊道:“我觉得吧,天亮是陈书记的警卫员,陈书记到哪里,天亮就会在哪里。”   余胜春说,“还有,天亮同时也是碧巧同志的警卫员。”   谭俊说,“这个警卫员很重要,重要到不能或缺的程度。”   余胜春说,“当然重要,有了这个警卫员,陈书记和碧巧同志才能安心称心和舒心。”   向天亮咦了一声,“不对头啊,老谭老余,你们俩一唱一和的,同穿一条裤子啊。”   杨碧巧笑道:“天亮,关于同穿一条裤子,你这句话太精辟了。”   “呵呵。”向天亮乐道,“美女孔美妮,连着他和你,老谭在前赴,老余做后继,一个开新地,一个创丰收,老谭和老余,一对好兄弟。”   包厢里顿时笑声连连。   孔美妮羞红了脸,一直红遍了玉颈的每一寸,她被谭俊和余胜春“前赴后继”过,谭俊开垦了她的处女地,余胜春在她的地里开花结果,向天亮这首打油诗说得太贴切了。   谭俊看着余胜春,余胜春说,“老谭,来而不往非礼也。”   “陈书记,碧巧同志,你觉得天亮同志怎么样?”谭俊笑着问道。   陈美兰大方地说,“很好。”   杨碧巧也不犹豫,“非常好。”   余胜春说,“一个很好,一个非常好,太笼统了吧。”   陈美兰笑着说,“领导讲话,总是言简意骇。”   余胜春笑道:“也是,也是,一个好字,足以说明一切。”   谭俊又瞅了瞅向天亮,“天亮,你觉得陈书记和碧巧同志怎么样?”   向天亮说,“陈书记和碧巧同志好,很好,非常的好。”   余胜春又笑,“天亮,你在我们面前可不是领导,你就不要言简意骇了吧。”   谭俊说,“对啊,天亮你能不能说点具体的。”   向天亮摇着头道:“老谭,老余,你们的说法有问题。”   谭俊说,“什么问题,你说。”   向天亮说,“老余刚才说我不是领导,这话我不敢苛同。”   余胜春问,“我说错了吗?”   向天亮笑着说,“论级别,这里的人除了美妮同志,都比我高,都是我的领导,但是,那只是一个方面,是表面现象,而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从另一个方面论,我是你们这里所有人的领导,这里谁的官职最大?陈美兰陈书记,你老谭,你老余,统统都得归陈书记领导,可是,我却能领导陈书记,你们说说,我算不算是领导?”   余胜春笑道:“天亮,你怎么领导陈书记的呢?”   向天亮说,“很简单,陈书记也好,碧巧同志也罢,我领导她们的时候,基本上是压着她们的,领导得她们哭爹喊娘,领导得她们丢盔卸甲,领导得她们落花流水,领导得她们死去活来,领导得她们死心塌地,呵呵,老谭老余,你们明白了吗?”   谭俊和余胜春连连点头,边说边笑,“明白,明白,我们太明白了。”   陈美兰和杨碧巧都羞红了脸。   向天亮呵呵一笑,左右两条腿伸出去,勾住陈美兰和杨碧巧坐的椅子脚,再用力一收,两张椅便吱溜一声滑到了向天亮身边,向天亮再用双手左搂右抱,让陈美兰和杨碧巧挨在了自己的身上,“老谭,老余,你们更明白了吧?”   谭俊和余胜春异口同声,“更明白了,更明白了。”   向天亮说,“所以,陈书记和碧巧同志离不开我,反过来你们说得也对,我是陈书记和碧巧同志的警卫员,就像今天晚上,你老谭和你老余在,我更需要做好保护陈书记和碧巧同志的工作,因为你老谭和你老余也不是什么好鸟,一个搞了十八九岁的孔美妮,一个搞了十七八岁的刘芝惠,我就不相信你们没有其他女人,陈书记和碧巧同志都是大美人,让她们和你们一起吃饭,我能放心吗?”   谭俊讪讪而笑,“天亮,我们也没说你不能来啊。”   余胜春笑着说,“我和老谭是不怎么样,但我们再不怎么样,也比不上天亮你,你的百花楼是百花盛开啊。”   向天亮坏笑着问,“既然如此,你还要把美妮同志交给我,难道就不怕我把她给吃了吗?”   余胜春说,“是我的,我会不高兴,不是我的,你吃与不吃都和我无关。”   向天亮说,“好了,既然说到美妮同志了,那就请陈书记指示吧。”   陈美兰淡淡一笑,“我没什么指示,今天晚上就是解决余胜春同志和孔美妮同志的问题,如果大家对参与人员没有异议的话,那就开始吧。”   大家默然,都同意了。   陈美兰说,“第一个问题,余胜春同志主动提出与孔美妮同志离婚,孔美妮同志表示同意,与此同时,就离婚的细节,双方也基本达成了一致,这里就不一一罗列,一切以离婚协议为准,这份离婚协议是我起草的,大家传阅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或补充。”   大家传阅着离婚协议。   这问题其实不难解决,既然同意了离婚,还有什么细节不能解决的。   向天亮对此不感兴趣,对离婚协议看也不看,倒是对陈美兰和杨碧巧的身体产生了兴趣,小动作不断,要不是陈美兰和杨碧巧不断出手阻拦,他敢把陈美兰和杨碧巧身上的旗袍撕开。   同时,向天亮也知道,今天晚上说是解决余胜春和孔美妮的问题,其实还有更重要的问题,离婚和结婚,都是两厢情愿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有了两个巴掌还能拍不响吗,今天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   果然,陈美兰说,“第二个问题,关于孔美妮同志以后的事,余胜春同志提出,由向天亮同志负责照料孔美妮同志以后的生活,向天亮同志表示接受,孔美妮同志自己也表示同意,我和碧巧同志也同意这个决定,现在只剩下谭俊同志,所以请你也表个态吧。”   谭俊愣了愣,“陈书记,我不是很明白,关于孔美妮同志以后的安排,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陈美兰微笑道:“这是老余的意思,直说吧,老余认为美妮曾是你的人,关于美妮以后的安排,你当然应该知道。”   谭俊说,“陈书记,我可以明确地说,自从美妮跟了老余之后,我和美妮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真的,我可以拿我的人格担保。”   余胜春说,“老谭,我相信你,可是那封信怎么解释,我左看右看,那封写给美妮的信,好像应该是你写的。”   谭俊说,“好像,应该,老余你自己也不肯定嘛,你冷静地想一想,谁在打美妮的主意,谁才最有可能写那封信。”   余胜春说,“你指的是许西平吧?”   谭俊说,“我不敢肯定,这得由你自己去判断。”   余胜春说,“可是,那封信里提到我和刘芝惠的事,你知道而许西平并不知道。”   谭俊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许西平连你和美妮所生的儿子的生辰八字和血型都知道,由此推断,他一直在暗中调查你,你认为的自己很多的秘密,恐怕早已被他所掌握。”   这时向天亮道:“老谭说得很有道理,老余,你可能找错目标了。”   “好吧。”余胜春道,“这个问题过去了,老谭,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   谭俊也相当爽快,“老余,没关系的,我还是那句话,我和美妮早已翻篇了。”   余胜春说,“我也是,我和美妮也翻篇了。”   谭俊意味深长地对向天亮说,“天亮,以后就看你的了。”   向天亮笑道:“是老余给我出了难题,我怕我照顾不好美妮同志啊。”   余胜春说,“我看你行。”   谭俊说,“能者多劳嘛。”   杨碧巧笑道:“那也不一定,我倒是很替天亮担心呢。”   谭俊问道:“碧巧同志,你担心什么呢?”   看了余胜春一眼,杨碧巧笑而不言。   余胜春催道:“碧巧同志你说嘛,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第2180章 怎么喝   杨碧巧笑着说,“美兰书记和我都非常欢迎美妮,我们也会成为好姐妹,但是有一个人,恐怕我们无法保证哦。”   “张小雅?”余胜春问。   “对,张小雅。”杨碧巧点着头道,“张小雅的脾气,你们都很了解,老余更不用说,她现在在海外进修,等她回来,还不知道对美妮什么态度呢,一旦闹将起来,她还有两个丫头相助,吃亏的一定是美妮呀。”   谭俊似笑非笑,“这是个问题?这是个问题吗?”   余胜春不以为然地笑了,“这不是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嘛。”   杨碧巧笑道:“两位领导,你们说相声呐。”   谭俊说,“天亮出马,纵横天下,没有上不去的山,没有过不了的河。”   余胜春说,“我相信天亮,以前能搞定张小雅,以后也一定能搞定张小雅。”   “老余,你这是在埋雷。”向天亮笑道,“不过我还真是不怕,我决定了,我收下美妮同志了。”   谭俊问道:“天亮,埋雷一词怎么讲?”   向天亮说,“老余把美妮推给我,很可能会让张小雅和美妮窝里斗,这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老余认为你对美妮旧情犹在,老余把美妮推给我,是希望你和我对掐,还有,许西平非常痴迷美妮,肯定贼心不死,老余把美妮推给我,许西平肯定迁怒于我,最起码会把我死死地盯上。”   谭俊看着余胜春笑道:“一箭三雕,老余,阴险啊。”   余胜春忙道:“老谭,你别听他瞎掰,他这是在离间你和我。”   谭俊笑着点头,“我记住了,我以后要提高警惕,除了防盗防火,还得防着老谭和天亮。”   笑声里,陈美兰拍板,“好了,关于美妮的问题过去了。”   “还有问题吗?”向天亮问道。   陈美兰说,“第三个问题,也是今晚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老余特意提出来的,老余,还是你来说吧。”   余胜春说,“是这样,我想收拾许西平,但是我没那个能耐,你们得帮我。”   这下轮到向天亮发愣了,“收拾?什么收拾啊?”   余胜春瞥了向天亮一眼,“你懂的。”   向天亮说,“在谢飞鹤家,你把老许收拾得还不够惨吗?”   余胜春摇了摇头,“我不是要揍他,我说的是其他。”   借刀杀人,余胜春蛮毒的,“老余,要收拾老许,你自己也很有机会的。”   收拾许西平,谭俊想,余胜春也想,向天亮更想。   但是,帮别人收拾许西平,向天亮才不干呢。   而且各人有各人的行事风格,目标不同,手段也不一样,向天亮有自己的打算,对付许西平,那只能是慢火煮青蛙,老太太嚼豆子,硬碰硬肯定不行。   更何况余胜春有点别有用心,阴谋当阳谋耍,想借刀杀人,这可太不够江湖。   不过,杨碧巧提出了一个建议,把收拾许西平的收拾,改成限制和孤立。   这个建议好,符合向天亮的风格。   因为许西平是自己的前夫,所以陈美兰不说话,但态度相当明了,杨碧巧的建议她是支持的。   谭俊当然也支持,就目前的滨海市来说,陈美兰的一把手地位是稳固的,谁也威胁不到她。   而身为二把手的谭俊就不同了,至少有两个人有资格威胁到他,余胜春还有许西平。   二把手不好当,这是官场共识,谭俊岂能不懂。   收拾许西平,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哪怕收拾不了,从滨海把许西平赶走也行。   但收拾了许西平,余胜春就更有可能坐大,而留着许西平,二人转变成三人行,大家都能走得从容。   对杨碧巧的建议,余胜春也是十二分的支持,要是没有了许西平的牵制,陈美兰和谭俊联手,能把自己逼到角落里出不来。   滨海市现在的局面,余胜春觉得挺好,大自然讲究生态平衡,官场上更需要平衡,有了许西平的存在,陈美兰和谭俊就不会集中火力对准自己。   说白了,所谓的收拾许西平,只不过是余胜春的一次火力侦察而已。   至于自己这点破事,余胜春一点也不担心,与向天亮同流合污,瓜分刘五留下的钱,又把孔美妮“送给”了向天亮,仅凭这两招,向天亮就不会收拾自己,向天亮不收拾自己,陈美兰也就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向天亮和陈美兰不动手,谭俊就没有能耐挤兑自己。   虽然是各怀鬼胎,大家都是明白人,这第三个问题,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这时,杨碧巧提议喝酒,让大家暂时忘掉烦事,轻松一下。   谭俊和余胜春积极响应,两个人平时喝得不多,其实也都是海量。   陈美兰不擅喝,但难得与谭俊和余胜春共饮,便也欣然同意,不过以书记之尊,加入酒战还不大可能。   向天亮是无所谓,喝与不喝都行,只是没人愿意跟他拼酒,谁让他永远喝不倒呢。   孔美妮当过南河县接待办主任,凭的就是脸蛋和酒量,酒场上有名的战无不胜,但今晚她的处境特殊,她需要保持矜持。   于是,便造成了杨碧巧单挑谭俊和余胜春的局面。   两男斗一女,输了脸上无光,赢了则胜之不武,更何况是两位市委副书记面对的是市委秘书长。   但杨碧巧泼辣,有女汉子的风采,敢做别人不敢干的事。   谭俊和余胜春也是图个乐子,面子倒是在其次,况且谭俊和余胜春都觉得有必要“团结”一次,哪怕是在酒桌上。   陈美兰亲手倒酒,这规格高得让谭俊和余胜春有点惶恐。   杨碧巧的架势也够派,主动和孔美妮调换座位,自己离“战场”更近的同时,也顺手把孔美妮推到了向天亮身边。   不料,正要开始时,余胜春眼珠子一转,突然说,“不好,不好,以二对一,还是不好。”   谭俊心领神会,“是不好,也忒无趣。”   这是临阵施计,突然袭击,小伎俩,大作用。   杨碧巧不以为忤,“几个意思?”   谭俊说,“老余的意思是,以二对二,更有意思。”   余胜春说,“这也是老谭的意思,我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我求之不得。”杨碧巧笑道,“请外援,还是现场选拨?”   谭俊说,“救场如救火。”   余胜春说,“远水不解近渴。”   杨碧巧笑着说,“蛮好,配合默契嘛,好,让向天亮加入如何?”   谭俊摇头,“十个谭俊和余胜春也干不过向天亮,没有悬念,没有意思。”   余胜春也摇头,“向天亮是外星人,咱地球人不跟他喝。”   向天亮笑道:“我呸,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啊。”   说笑间,向天亮搂过孔美妮,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杨碧巧说,“那就有请美妮妹子了。”   谭俊说,“不合适吧。”   余胜春说,“是不大妥当。”   杨碧巧说,“请说理由。”   谭俊说,“美妮的酒量,我们明显是喝不过。”   余胜春说,“老谭说得是,美妮的酒量,我和老谭都是知道的。”   “呵呵。”向天亮牵着孔美妮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我和美妮要互相了解一下,好像她真的没空喝酒。”   谭俊说,“天亮也支持我们,谢了,天亮你多多了解,多多了解。”心说向天亮还真敢,老余还在这里坐着呢。   余胜春说,“我很赞赏天亮的风格。”说得勉强,心里在骂向天亮,你小子不会搞现场直播吧。   向天亮心乐,他妈的,既然如此,老子就为你们助兴了。   一边想着,向天亮的一只手已经深入孔美妮的高山峻岭,也不管孔美妮害羞,熟练地解开了她上衣一大半的扣子。   孔美妮那对肉山规模也不小,上衣张开,罩罩稍小,那山根暴露无遗。   杨碧巧扭头对陈美兰说,“美兰,他们向你挑战了。”   陈美兰嗯了一声,“杵我的软肋呢。”   杨碧巧说,“有人吃里扒外。”说的是向天亮。   陈美兰嗔道:“回去再找他算账。”   谭俊说,“我们很想欣赏陈书记的酒桌风彩。”   余胜春说,“仰慕,我很仰慕陈书记,我的心情和老谭是一样的。”   陈美兰微笑说,“老谭,老余,你们这是蓄谋已久了吧。”   谭俊说,“能与陈书记同事,实在是我和老余的荣幸。”   余胜春说,“如果能与陈书记对饮,那更是老谭和我的荣幸。”   陈美兰说,“老谭,老余,一定要喝吗?”   谭俊说,“陈书记,联系群众,与民同乐,这可是你一贯倡导的哦。”   余胜春说,“陈书记,老谭和我都是你的部下,这点面子不能不给吧。”   挑衅的意味很浓了。   陈美兰点了点头,“行,那我就陪你们喝几杯。”   酒是法国红酒,反走私的战利品,也不知道是真酒假酒,反正喝着可口。   杨碧巧看着谭俊和余胜春笑问,“两位领导,怎么喝?”   谭俊说,“酒桌无大小,碧巧,你说错话了。”   余胜春说,“既然说错话了,那就该罚一杯。”   一唱一和,谭俊和余胜春很团结,很默契。   杨碧巧笑了,“好,这就开始了。”毫不含糊,举杯一口而尽,“老谭,老余,你们说,咱们怎么喝?” 第2181章 一加一   谭俊和余胜春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一加一,本地喝法。”   真不愧为曾经的搭挡,心意相通,说出来也是同一个主意。   所谓的本地喝法,就是杯对杯瓶对瓶,不玩技巧,以酒量拼输赢,滨海人好喝,但民风纯朴豪爽,喝酒喜欢的是直来直去。   而一加一,是从以前的对酒歌演变而来,以前滨海人喝酒,双方都要唱几句小曲助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每轮对饮之后,双方都要回答对方一个问题,而且都是一些敏感的问题。   杨碧巧又看着陈美兰,“怎么样?”   陈美兰很淡定,“蛮好。”   倒酒,四杯,满满的,每杯二两。   向天亮很好奇,不是没见过陈美兰喝酒,但陈美兰与人拼酒,向天亮还是第一次遇上,他也很想看看陈美兰的醉态。   不像杨碧巧,身上有女汉子气质,喝醉是常有的事,喝醉了很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当然,眼睛盯着酒局,心思的一大半仍在孔美妮身上,孔美妮也稍微自然了一些,一条玉臂已搭在向天亮肩上,勾住他的脖子以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   这样向天亮的双手就腾出空来了,右手极不老实,相当活跃,活跃在孔美妮的高山峻岭上。   左手也没闲着,伸到陈美兰的身上,穿过旗袍,搁在陈美兰的大腿上。   这叫做工作分工,右手的目的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侵占孔美妮的两座山头,是为了搔扰谭俊和余胜春的注意力。   左手的目点是鼓励,鼓励陈美兰,鼓舞陈美兰的斗志。   孔美妮是半推半就,欲说还羞,陈美兰果然是深受鼓舞,腰挺直了不少。   那边的酒战也开始了。   杨碧巧说,“老谭,老余,你们先请。”   谭俊说,“不,女士优先。”   余胜春说,“书记在此,书记先请。”   陈美兰微笑起来。   杨碧巧笑道:“老余,酒桌无大小,你说错话了,既然说错话了,那就该罚一杯吧。”   余胜春自嘲地笑了,“还真是的,作茧自缚啊。”端起自己的酒杯,爽快地喝了,“女士优先,美兰,你先请。”   陈美兰喝了酒,微笑着问,“老谭,你当初是怎么把美妮勾搭上的?”   没想到陈美兰问这样的问题,谭俊有些尴尬,“这个,这个么,我说实话,当初我有点,有点用强吧,当然,后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了,女人嘛,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乐颠颠。”   孔美妮骂道:“不要脸。”胸脯一挺,干脆将玉山送到向天亮的嘴边。   面对骂声,谭俊笑而不言,不为所动。   陈美兰微微颌首,伸手冲谭俊做了个请的手势。   谭俊端杯喝酒,然后问,“美兰,你和天亮当初是怎么勾搭上的呢?”   你说我勾搭孔美妮,我说你勾搭向天亮,好一个来而不往非礼也。   陈美兰没有一点忸怩,“我和天亮当时都在清河市建设局工作,而且处于同一楼层,那时许西平在京城学习,勾搭上现在的老婆孔美妮,我出于报复,也是出于那方面的需要,我和天亮就自然而然地好上了。”   还真是开诚布公,毫不保留,向天亮听得咧嘴直乐。   孔美妮也不含糊,向天亮占领她的山头,她的手就去占领了他的大帐篷。   轮到孔美妮喝酒了,酒毕,她看着余胜春笑问,“老余,请你说说,天亮和美妮在干什么?”   这问题太过现实,也非常尖锐,孰料余胜春笑道:“这还不明白么,天亮和美妮在互相勾搭,可以叫调情,也叫前戏,做爱的前戏。”   杨碧巧赞道:“老余,你的回答可以得一百二十分。”   孔美妮又开口了,“气死你。”   向天亮笑道:“孔大美人,别生气,好戏还在后头呢。”   噗的一声,孔美妮的罩罩被扯下,让向天亮扔得远远的,孔美妮胸前顿时蹦出了一对大白兔。   眼不见为净,余胜春喝了酒后问杨碧巧,“碧巧,天亮的左手在干什么啊?”   杨碧巧笑着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天亮的左手放在美兰的腿上,在我们百花楼里,这叫摸索或探索,就像咱们搞改革开放,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这摸索或探索也有点像摸着石头过河,但是,有一个道理是很明白的,改革需要摸索或探索,只有摸索了或探索了,才能很好很好地开放。”   “说得真好,联系实际,又符合身份,我真是服了。”余胜春赞道。   接下来,交换先手,由谭俊喝酒。   谭俊喝了酒后问陈美兰,“美兰,老许说,就是许西平,他曾私下告诉过我,说你那方面很强烈,需求特别大,几乎每个晚上者要缠他,还说即使他不先出轨,但他在京学习一年,你肯定熬不住,红杏出墙是必然的事,所以我就奇怪了,天亮身边的女人这么多,据我所知的就不下十个,他到底是如何满足你的呢?”   陈美兰的脸有些红,也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因为谭俊的问题,“老谭,你是一市之长,比我这个书记懂金融,我给你打个比方,说点外汇牌价,港币对人民币,一比一点五,美元对人民币,一比八点一,英镑对人民币,一比十点八,而人民币对日元呢,是一比四十三点七,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谭俊微笑着,“好像,好像似懂非懂。”   陈美兰说,“老许与你比,估计是港币对人民币,一比一点五,天亮与老许比,或者天亮与你,是人民币对日元,一比四十三点七,而天亮与老许和你加一块比,那是英镑对人民币,一比十点八,顶多也是美元对人民币,一比八点一。”   “哈哈。”谭俊大笑,翘着大拇指赞道,“这个比方好,这个比方好,美兰,厉害啊,你比我更懂金融。”   接着,陈美兰喝酒后的问题,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老谭,十年前你就勾上美妮,说明你这个人在那方面并不老实,所以你能不能告诉大家,除了美妮和你老婆,你还有几个女人。”   谭俊一脸的赧然,笑也是讪讪的,“我知道,这个问题你们最为关心,说不定你们还在背地里查呢,我今天索性来个彻底坦白吧,除了美妮和我老婆,另外还有四个女人,第一个,六年前认识的,四年前出国了,第二个,五年前认识的,三年前调走了,第三个,两年前认识的,现在在南河区工作,第四个,是今年认识的,就在这里工作。”   向天亮叹道:“老谭,也不少嘛。”   谭俊说,“比起你,我可差远了。”   轮到余胜春对杨碧巧了。   余胜春的问题是,“碧巧,有一次我听市委大院里的人私下议论,说你上班的时候,有时候只穿一条裙子,里面,里面什么也没有,这是不是真的啊。”   “咯咯,老余你真够八卦的呀。”杨碧巧笑道,“这有什么呀,这事有,美兰也是,那既凉快又方便,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明说了吧,天亮和我们常在办公室办那个事,你和老谭就羡慕死吧。”   而杨碧巧的问题是,“老余,请你坦白交代,到目前为止,你有过多少女人及保持关系的还有几个。”   余胜春说,“碧巧,你犯规了。”   杨碧巧说,“我哪里犯规了?”   余胜春说,“每次只能问一个问题,而你说的是,‘你有过多少女人及保持关系的还有几个’,这是两个问题嘛。”   杨碧巧说,“是一个问题。”   余胜春说,“好,请美兰和老谭裁判。”   陈美兰说,“是一个问题,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   谭俊说,“好像是一个问题,碧巧在投机取巧,一口气说的,不算犯规吧。”   “好吧,我说,我说。”余胜春道,“要说女人么,我一共有过八个,张小雅、刘芝惠和美妮,你们是知道的,我说说另外五个,第一个很早,在与张小雅结婚前就认识了,我与张小雅结婚后,我们就断了,第二个是单位领导,大概在十三年前认识,十年前她因病退休了,我们就没再来往,第三个是六年前认识的,也是单位同事,比我小十岁,现在在清河工作,我们偶尔还有来往,第四个和第五个呢,都是滨海这里人,这个这个,都是今年发展的。”   杨碧巧笑道:“老余,你还保留着三个,比老谭厉害,这正应证了千百年来流传的一条真理,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美妮离开你是最明智的选择。”   余胜春笑问,“向天亮也不是好东西吗?”   杨碧巧说,“向天亮也不是好东西,但他相对比起你和老谭来说,他是个好东西。”   余胜春又问,“这怎么说啊?”   杨碧巧说,“让女人觉得是个坏东西,却又不愿离开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明白,明白,哈哈。”余胜春大笑。   陈美兰和谭俊也在笑。   向天亮更在笑,“老余,你说的第五个女人,我知道是谁,你信不信?”   “你少来诓我。”余胜春不以为然。   向天亮说,“市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小陈。” 第2182章 没有金钢钻   余胜春脸色骤变,看着向天亮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话一出口,余胜春便知失言,这是典型的不打自招,他心虚地看向孔美妮,不料这时,孔美妮却不见了人影。   原来,孔美妮在餐桌下面,跪坐在向天亮的两腿之间,她在干什么,天知道地知道,大家都知道。   谭俊瞥了余胜春一眼,心里有点幸灾乐祸,再怎么说,孔美妮现在还是余胜春的老婆,向天亮这是公然的污辱啊。   余胜春选择的是无视,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向天亮的“发现”,“天亮,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观察加分析。”向天亮道,“作为市委副书记,你的办公室本应该设在十楼,你却把自己放在七楼与市委组织部直接做邻居,你说一千个理由我也不相信,我找组织部的人只打听了一个关于你的信息,哪位女性是你要点名调进组织部的,众口一词,所指皆为干部处的小陈同志也,就凭这一点,我大胆推测你与小陈同志的关系很不一般,刚才我也只是猜一猜而已,但从你的反应可以得出结论,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余胜春嘀咕道:“被你,被你唬对了。”   向天亮得意地笑,“没关系,没关系,大家都不是好东西,大家会替你保密的。”   “哎,这个问题过去了。”杨碧巧挥着手笑道,“老谭,咱们继续,接下来该是你们先喝酒了。”   谭俊说,“碧巧,你的酒量果然惊人。”   杨碧巧说,“这才哪到哪呀,今晚让你和老余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   “好,咱们继续。”谭俊举着酒杯,一饮而尽后,看着陈美兰道,“美兰,我很想知道,你和天亮,你们到底谁听谁的啊?”   陈美兰笑着反问,“你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谭俊笑了笑,“我是说,是夫唱妇随,还是妇唱夫随?”   “老谭,你可真够坏的。”陈美兰笑着说,“我满足你的好奇心,我和天亮么,床上是绝对的夫唱妇随,床下有时妇唱夫随有时夫唱妇随,大家商量着来。”   谭俊拍手,说陈美兰答得好。   陈美兰喝了酒后问,“老谭,咱们同事也快一年了,你老实说,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谭俊不好意思地笑了,“美兰,这还用说么,面对着清河第一大美女,我说我不动心有人信吗,不过你有一种逼人的高贵气质,让人不敢痴心妄想。”   “老了,还什么大美女呀。”陈美兰一脸红晕,言语间透着几分骄傲。   “话不能这么说,美女就是美女,再过二十年还是美女。”谭俊恭维道。   再过二十年,陈美兰都六十岁了,还美女,美个球,这马屁拍得太过了。   陈美兰笑着摆了摆手,“老余,轮到你喝酒了。”   喝了一杯酒,余胜春问杨碧巧,“碧巧,你的年纪也刚过四十吧,我还听说张行副市长追求过你,但被你拒绝了,难道你想就这样跟着向天亮过一辈子吗?”   “老余,你觉得张行这人靠得住吗?”杨碧巧问。   余胜春摇着头,“张行要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   杨碧巧说,“不提张行,就论我这个年龄的女人,能找到好男人吗?”   余胜春说,“难,确实是难,尤其你还身在官场。”   杨碧巧说,“所以说,我和美兰一样,结婚嫁人,这辈子是不想了。”   余胜春说,“也是,跟着天亮也挺好。”   杨碧巧说,“这你说对了,我们就跟着天亮,能跟几年跟几年,跟到他不要我们为止。”   余胜春说,“真是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啊。”   杨碧巧端起酒杯,喝了酒以后道:“老余,我要为美妮问题,你真的打算把美妮交给天亮吗?”   余胜春苦笑,“你看看,他们都那样了,我就是后悔了,还能要回来吗?”   杨碧巧说,“那倒也是,我们百花楼有个规矩,入了百花楼,离开待下辈。”   余胜春说,“好规矩,果然是向天亮的风格。”   杨碧巧说,“老余,可以说说,为什么要特意安排把美妮交给天亮吗?”   余胜春说,“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这一个方面,是省得老谭和许西平惦记。”   杨碧巧说,“这个你可以放心,没人敢打我们百花楼人的主意。”   余胜春说,“美妮是我儿子的亲妈,让她一个人飘着,肯定会惹事,不如让她去百花楼待着。”   杨碧巧说,“这第二方面也考虑得很周到嘛。”   余胜春说,“还有,我会找个机会与刘芝惠结婚,给她们母女三人一个交待。”   杨碧巧说,“理解理解,非常理解,你是担心美妮坏了你的好事。”   余胜春说,“我相信天亮,连张小雅都能搞定,美妮就更不在话下了。”   杨碧巧说,“你看,天亮已经把美妮搞定了。”   余胜春说,“这娘们,就,就没有这样对我好过。”   这时,向天亮甚为得意,左有陈美兰,右是杨碧巧,地上还有一个孔美妮,看得谭俊和余胜春眼红心热。   “呵呵,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向天亮笑着说道,“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你们要是有能耐,孔美妮这臭娘们也轮不到我享用了。”   谭俊笑道:“看一看也不影响你嘛,我没有金钢钻,不想揽瓷器活,我倒是替你担心,老许不一定会死心的。”   向天亮看了看陈美兰,“也就是许西平,他毕竟是美兰书记的前夫,要不是看在美兰书记的面子上,我早收拾他了。”   陈美兰嗔道:“你看我干什么。”   “嘿嘿,没有你点头,我们不敢收拾许西平。”向天亮坏笑。   “这个问题已经谈过了。”陈美兰摇着头说,“明说了吧,有京城季家撑腰,就是放手让你们收拾,你们也不敢对许西平大动干戈,两败俱伤的买卖,咱们谁也做不起。”   谭俊点着头说,“陈书记说得是,咱们当前的首要任务还是稳定,还是着重于年底的人事调整。”   余胜春问道:“陈书记,关于年底的人事调整,省委高玉兰副书记有什么想法吗?”   陈美兰微笑起来,“老余,你以为我喝醉了吗?”   余胜春说,“我不太明白。”   陈美兰说,“你要么问省委有什么想法,要么问高玉兰副书记什么想法。”   余胜春说,“我觉得吧,滨海市的人事调整,高玉兰副书记的想法就是省委的想法。”   陈美兰说,“你可以这么想,但话不能这么说。”   余胜春说,“陈书记批评得对,我以后会注意的。”   陈美兰说,“当然,关于咱们滨海市的人事调整,高玉兰副书记的话语权还是比较大的。”   余胜春说,“所以我说,时间不多了,高玉兰副书记总有个总体思路吧。”   陈美兰说,“总体思路还是有的,一句话,在保持稳定的前提下进行人事调整。”   余胜春说,“陈书记,这一句话的意义丰富多彩啊。”   陈美兰说,“对,有一点是明确的,既然是保持稳定,那大局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   余胜春说,“那么,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主要领导保持不变?”   陈美兰说,“好像可以这样理解。”   余胜春说,“那么,主要领导指的是谁?”   陈美兰说,“老余,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余胜春说,“陈书记,我还没喝醉,当然想听实话了。”   陈美兰说,“很遗憾,这主要领导里,包括我和老谭,不包括你老余。”   余胜春说,“为,为什么?”   陈美兰说,“有人想取代你呗。”   余胜春说,“许西平?”   陈美兰说,“许西平只是其中之一。”   余胜春说,“我知道,也可能从外面往咱们滨海塞人。”   陈美兰说,“除此之外,咱们市里还有两个人蠢蠢欲动,你猜是谁?”   余胜春说,“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还有,还有一个是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吧?”   陈美兰说,“猜得很准,老余,你真的还没喝醉。”   余胜春说,“陈书记,那事情已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呢?”   陈美兰说,“还好,尚在酝酿和搏弈阶段。”   余胜春说,“那么,我该做些什么吗?”   陈美兰说,“你分管组织工作,打压一下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余胜春说,“我明白了。”   陈美兰说,“我和老谭,我们两个管一个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应该还行。”   余胜春说,“谢谢,陈书记,老谭,我谢谢你们了。”   陈美兰说,“至于许西平,我想让天亮去对付,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   余胜春说,“天亮,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向天亮不住地摇着头,“没劲,没劲,真是没劲。”   谭俊问道:“天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们这些领导真是太没劲了。”向天亮笑道,“今晚的主题是什么?是喝酒,喝酒时不谈公事,你们懂不懂啊?”   杨碧巧笑道:“好像是领导们错了。”   “呵呵,所以请你们继续喝酒吧。” 第2183章 一字之差   回到喝酒中,余胜春心情不再沉重,再怎么说,陈美兰能把人事安排的秘密说出来,这说明她没把自己当外人。   在余胜春心目中,谭俊不足为虑,杨碧巧也可不予考虑,但陈美兰和向天亮必须“讨好”,至少也得搞好关系。   向天亮有孔美妮“讨好”,而且正在“讨好”,即使“讨好”的是下面,但化学反应的作用,让向天亮脸上呈现着满意的表情。   而陈美兰这娘们不好对付,温柔外表掩盖着的是强硬和自我,想讨好都无从着手。   难得今天晚上陈美兰高兴,得顺着她的意思,让她更加的高兴。   喝酒,让陈美兰喝个够,就是最好的讨好。   余胜春瞅着谭俊,“喝?”   谭俊也回了同样一个字,“喝。”   余胜春又看着陈美兰和杨碧巧,“继续?”   陈美兰微笑,“继续。”   余胜春说,“老办法?”   杨碧巧说,“老办法,走新路。”   余胜春说,“新路怎么走?”   杨碧巧说,“提问题改成讲笑话。”   余胜春说,“这个不错,边喝边笑,那才叫喝酒。”   杨碧巧说,“你们先说。”   余胜春对谭俊说,“老谭,我倒酒,你先来。”   谭俊苦笑,“问题是我不会讲笑话啊。”   杨碧巧笑道:“笑不笑只是水平问题,而说不说却是个态度问题。”   谭俊端杯喝酒,然后说了起来,“一女子走夜路,被一男子跟上,女子很害怕。恰好路过坟地,便灵机一动,冲着坟地喊:爸爸,我回来了,开门呀。男子吓到了,哇哇大叫逃跑了。女子这才安心,正要离开,忽然从坟墓中传来阴森的声音:闺女,你怎么又忘带钥匙了?女子大惊,也哇哇地吓跑了。这时,从坟墓里钻出个盗墓的说:靠,耽误我工作,我吓死你们。”   没人笑,谭俊自己也没笑。   杨碧巧说,“老谭,你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听听美兰的吧。”   陈美兰也是先喝后说,“有两口子,一天,老公对老婆说:你昨晚睡觉打呼噜了。老婆说:胡说,我睡觉从来就没打过呼噜。老公又说:可是,我今天早晨遇到隔壁的邻居,他说我昨晚打呼噜吵得他一宿没睡好。老婆说:人家说的是你打呼噜了。老公顿时怒道:他妈的,我昨晚一宿都没在家啊。这时,老婆便傻眼了。”   大家都轻轻地笑了。   余胜春笑道:“这个老公聪明,这个老婆被设计了。”   谭俊道:“这笑话有意思,笑话里的女人不打自招,确实比我讲的好笑,老余,看你的了。”   余胜春喝酒,然后说道:“有一个小学老师,教学水平蛮好,但有一毛病,一紧张就口吃。这天,有领导和老师来听课。这老师有点紧张了,上课时这老师领着学生读课文:日……日……日本鬼子进了村。学生们跟着读:日……日……日本鬼子进了村。旁边听课的领导和老师都笑了。这老师大急,对学生道:同学们注意,同学们注意了,不管我日几次,你们只准日一次。”   大家顿时爆笑不已。   杨碧巧说,“老余,你这笑话也太那个了吧?”   余胜春说,“碧巧你说,太那个了?”   谭俊说,“老余,碧巧是说你的笑话太日了。”   陈美兰说,“老余这个笑话,好,相当的有水平。”   谭俊说,“美兰,我有些不明白,这个笑话的水平高在哪里。”   陈美兰说,“关键是最后一句,同学们注意了,不管我日几次,你们只准日一次,小孩子承受力差,一次足矣,老师么,大人了,多日几次很正常嘛。”   杨碧巧说,“这是要点、卖点和笑点呀。”   笑过之后,向天亮很是谦虚地问道:“老虚,我有一点不明,这个老师是男还是女?”   余胜春忍俊不禁,“还别说,你真把我给问住了,这个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呢?”   谭俊说,“应该是男的吧,要不然,他也不能日几次么。”   杨碧巧说,“那也不一定,男人可以日女人,女人也可以日男人的。”   余胜春说,“从普遍意义上讲,男人日女人才能叫日。”   陈美兰说,“老余,你得搞搞清楚,这个日字是动词而不是名词。”   余胜春说,“愿听其详。”   陈美兰说,“我认为这个日字在这里既然当作动词使用,那就要考虑到主动或被动的问题,男人主动女人被动叫做日,女人主动男人被动也应该是日,也就是说,男人可以日女人,女人也可以日男人。”   余胜春说,“不愧为一把手,看问题就是不一样,站得高看得远啊。”   谭俊说,“这也就是说,笑话里的这位老师,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你说男的就是男的,你说女的就是女的。”   向天亮呵呵笑道:“什么主动什么被动,全他妈的都是扯蛋,扯蛋蛋的扯,扯蛋蛋的蛋,男人不主动那还叫男人吗?”   余胜春笑问,“天亮,你对美兰和碧巧的时候,都是主动的吗?”   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老余,有你这么问问题的吗?”   谭俊笑道:“老余,你应该这么问,天亮,你对美兰和碧巧的时候,都是日的吗?一字之差,一字之差哦。”   “呵呵,这还用说吗。”向天亮笑道,“从来只有我日美兰和碧巧,哪有她们日我的份,我想日就日,想怎么日就怎么日,在车里日,在办公室里日,在吃饭时日,在走路时日,我日日日……”   又是一阵阵的笑声。   向天亮也好生奇怪,杨碧巧倒很平常,她本来就是个人来疯,可陈美兰素以淑女形象示人,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   再斜眼瞧了瞧陈美兰,稳得很,一点醉意也没有。   正在这时,陈美兰的手搁到了向天亮的膝盖上,食指在他的大腿上写了八个字:   死命令,把他们灌醉。   不用问为什么,既然是死命令,向天亮当然要全力以赴。   “老谭,老余,继续喝酒,换个话题。”向天亮道。   余胜春说,“碧巧,该你喝酒了。”   杨碧巧不含糊,喝酒后也说了起来,“说某局局长出去遛狗,正好碰上女下属小丽也在遛狗,局长的狗是公的,小丽的狗是母的。平时局长就对小丽有那个意思,这个机会岂能放过,局长色迷迷的调侃道:小丽,咱俩可以做亲戚。小丽装作不知:做什么亲戚?局长说:你看我这是只公狗,你那是母狗,正好可以配对。小丽说:局长,那你要被人骂,我可管不了。局长说:不怕,只要你愿意就行。小丽反击道:可以呀,如果我的狗怀孕了,我就去局里对同志们说,这是局长那狗日的。”   笑声里,谭俊大声地赞扬,“好笑话,好笑话,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那狗日的。”   余胜春说,“这个笑话很有现实意义啊。”   杨碧巧说,“老余,你有感而发么。”   陈美兰说,“肯定,老余理应有感而发。”   杨碧巧说,“局长想搞小丽,上级搞下级,好比老余搞孔美妮,所以老余也是那狗日的。”   陈美兰说,“还有,老余搞组织部的小陈。”   余胜春说,“美兰,碧巧,你们不要只说我,照你们的说法,老谭搞孔美妮,也是上级搞下级,也可以叫那狗日的吧。”   谭俊说,“老余,你别拿我说事,我认识孔美妮的时候,她还没有参加工作,她是后来才成为我的下级的。”   杨碧巧说,“老谭说得对,是不一样,老谭当时是天涯处处有芳草,老余则是兔子要吃窝边草。”   余胜春笑着问,“碧巧,那美兰和你与天亮的关系,又该怎么形容呢?”   杨碧巧说,“我们和天亮么,也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近水楼台先得月,关起门来猫抓鼠。”   谭俊好奇地问,“关起门来猫抓鼠?这怎么说?”   杨碧巧说,“天亮是猫,美兰和我是老鼠,门关起来后,还不是他想抓就抓,想吃就吃?”   余胜春笑道:“形容得还挺符合实际的。”   陈美兰微笑道:“老谭,老余,天亮收了美妮以后,你们俩要有思想准备了。”   “什么思想准备?”谭俊和余胜春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来说。”杨碧巧道,“老谭,老余,美妮跟了老谭七八年,美妮跟老余也有两年多,你们两个的秘密都装在美妮的记忆里,天亮收了美妮以后,你们的秘密很快就会被天亮和我们知道。”   谭俊笑着说,“不会吧,我和美妮有过这方面的约定,她应该会遵守约定吧。”   余胜春说,“我也相信美妮不会乱说瞎说,我和美妮在一起两年多,美妮就没说过老谭什么坏话。”   杨碧巧娇声一笑,“老谭,老余,你们大错特错了,你们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谭俊问,“怎么赌?”   杨碧巧说,“咱们可以现在就问问美妮,我赌她会说出你们两个做过的那些不可告人的事。”   余胜春问,“赌什么?”   杨碧巧说,“你们两个,美兰和我两个,赌两瓶红酒,哪边输了哪边喝。”   谭俊和余胜春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第2184章 出卖   谭俊和余胜春都是同一个心思,赌一把可以,但赌的是谁输谁喝酒,两个人都犹豫了。   酒喝到现在,谭俊和余胜春,还有陈美兰和杨碧巧,每个人都差不多喝了一瓶,陈美兰的酒量谁也不知,但以谭俊和余胜春及杨碧巧的酒量,现在离醉还差不少。   不过,人贵有自知之明,要是再干一瓶,谭俊和余胜春可就扛不住了。   但这一把非赌不可,因为有陈美兰在,谭俊和余胜春推辞不得。   而且谭俊和余胜春也不相信,孔美妮会不顾以前的“约定”,把他们那点破事给出卖了。   谭俊不担心,是因为他相信孔美妮的“人品”,孔美妮再怎么听向天亮的话,也不至于抖出他那点事。   余胜春不担心,是因为他认为,向天亮和孔美妮的“关系”始于今天,不可能无话不说,他哪里知道,向天亮早已把孔美妮搞定,“关系”已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   谭俊说,“老余,咱得赌。”   余胜春说,“老谭,咱豁出去了。”   陈美兰赞赏地点了头,“碧巧,拿酒。”   应了一声,杨碧巧起身出门,不一会,就拿来了两瓶已经打开的红酒,放在了餐桌上。   谭俊和余胜春,还有陈美兰和杨碧巧,四个人都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闭着眼睛,靠在椅子背上,咧着嘴乐呵呵的样子。   孔美妮还待在餐桌下,也够为难她的,向天亮那把枪久经考验,她努力了这么久,总算让它开枪走了火。   陈美兰对向天亮说,“别美了,开始吧。”   向天亮:“美妮,就坐在桌下回话,不用起来了。”   孔美妮:“是。”   向天亮:“你辛苦了。”   孔美妮:“不辛苦。”   向天亮:“你吃饱了没有?”   孔美妮:“吃饱了。”   向天亮:“好吃吗?”   孔美妮:“好吃,好吃。”   向天亮:“以后还要不要吃?”   孔美妮:“要,要。”   向天亮:“你这个臭娘们,技术不行,我不大满意啊。”   孔美妮:“我,我一定改正,一定努力。”   向天亮:“嗯,态度还不错,以后要多多学习哦。”   孔美妮:“我学,我学。”   向天亮:“呵呵,在这方面,美兰和碧巧的水平很高啊。”   孔美妮:“我一定向领导学习,向美兰和碧巧学习。”   向天亮:“好了,刚才的赌局,你听见了吗?”   孔美妮:“听见了。”   向天亮:“你帮谁?”   孔美妮:“我不会帮他们的。”   向天亮:“为什么?”   孔美妮:“我恨他们。”   向天亮:“那就拿出实际行动来。”   孔美妮:“明白。”   向天亮:“我问你,老谭和老余干过的坏事,你知不知道?”   孔美妮:“我知道不少。”   向天亮:“你愿不愿意说。”   孔美妮:“愿意。”   向天亮:“好,那咱们来个约定。”   孔美妮:“什么约定?”   向天亮:“你向我揭发老谭和老余的坏事,我收你进百花楼。”   孔美妮:“我愿意揭发。”   向天亮:“给你三天时间,全部写成书面材料。”   孔美妮:“明白了。”   向天亮:“一点都不许遗漏,否则,我就把你送给许西平。”   孔美妮:“我记住了。”   向天亮:“现在,我要你举例说明。”   孔美妮:“什么举例说明?”   向天亮:“说说老谭和老余最最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   孔美妮:“我想想。”   向天亮:“先说老谭的。”   孔美妮:“老谭他……他隐瞒过一次矿难事故。”   向天亮:“哦,你说来听听。”   孔美妮:“那是六年半前的事了,就发生在他老家那个村,那个小煤矿是老谭二叔开的。”   向天亮:“死了多少人?”   孔美妮:“十一个,全埋在井下了。”   向天亮:“这个事故没有官方报道吗?”   孔美妮:“没有,都被老谭瞒过去了。”   向天亮:“老谭当时是什么职务?”   孔美妮:“常务副县长,负责安全生产工作和生产事故的处理。”   向天亮:“你是怎么知道的?”   孔美妮:“发生事故后,老谭二叔二婶在我那里躲了十来天,他二婶告诉我的。”   向天亮:“除了你,还有谁知道那次事故?”   孔美妮:“那些侥幸活下来的矿工,那些死者的家属,还有他老家那个村的一些村民。”   向天亮:“这个小煤矿现在还在吗?”   孔美妮:“不但还在,而且还在生产,不过,老板换成了老谭二叔的儿子。”   向天亮:“这个小煤矿一定赚了不少钱,老谭在其中也有股份吧?”   孔美妮:“老谭没说过,但是我觉得他有。”   向天亮:“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有?”   孔美妮:“因为他二叔常常来找他,背着我嘀嘀咕咕的,而且每次他二叔来过之后,他都会给我点钱,我觉得他二叔就是来送钱的。”   向天亮:“噢,我心里有数了,美妮,接着说老余的坏事吧。”   孔美妮:“老余的坏事……可以说他在清河市的事吗?”   向天亮:“可以,但我要听他最坏的坏事。”   孔美妮:“有一个事,老余刚当上清河市委组织部长的时候,帮人修改过档案。”   向天亮:“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孔美妮:“他与某位市委领导达成了交换,某位市委领导助他当上清河市委组织部长,他帮某位市委领导的七个手下修改个人档案。”   向天亮:“七个,你确定吗?”   孔美妮:“至少七个,具体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   向天亮:“那个,那个某位市委领导是谁?”   孔美妮:“不知道。”   向天亮:“那七个人的名字你知道吗?”   孔美妮:“我记得其中五个人的名字,有三个人我还认识的。”   向天亮:“那些人,那些人的档案都改了什么内容?”   孔美妮:“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我听老余说过,主要是改一些能改的内容。”   向天亮:“能改的内容?什么是能改的内容啊。”   孔美妮:“比方说文化程度和年龄,还有家庭成员的情况,以及个人履历的空白部分。”   向天亮:“嗯,这方面老余是大行家,能把坏蛋改成活雷锋。”   孔美妮:“还有,就是无中生有,添油加醋。”   向天亮:“够了,先说到这里吧。”   呵呵笑着,向天亮看向目瞪口呆的谭俊和余胜春,“老谭,老余,还需要继续说吗?”   “够了,够了。”谭俊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美妮啊,你这是出卖,赤裸裸的出卖啊。”   孔美妮说,“我就是出卖你了,我要把你的老底都翻出来。”   谭俊苦笑不已,“女人啊女人,靠不住,女人真靠不住啊。”   孔美妮说,“你才知道呀。”   谭俊问:“美妮,这是为什么啊?”   孔美妮说,“因为天亮对我好。”   谭俊说,“我对你不好吗?”   孔美妮说,“不好。”   谭俊说,“那,那天亮有什么好?”   孔美妮说,“大。”   谭俊说,“大?”   孔美妮说,“那个大。”   谭俊说,“怎么个大?”   孔美妮说,“比你的至少大一倍。”   谭俊说,“真的假的?”   孔美妮说,“如假包换。”   谭俊说,“那,那我就没什么说的了。”   杨碧巧笑问余胜春,“老余,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余胜春黯然摇头,“都已经被出卖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杨碧巧追问,“这一把谁赢?”   余胜春说,“当然是你赢,美兰和你赢。”   杨碧巧娇声一笑,“那就请两位喝酒吧。”   谭俊和余胜春相视苦笑。   余胜春说,“老谭,咱们被美兰和碧巧给设计了。”   谭俊说,“老余,你这马后炮打的太马后炮了。”   余胜春说,“怎么办?”   谭俊说,“都进去了,还能怎么办。”   余胜春说,“你行吗?”   谭俊说,“你行吗?”   余胜春说,“你行,我也行。”   谭俊说,“我不行。”   余胜春说,“我也不行。”   谭俊说,“再喝一瓶,那一定是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余胜春说,“我陪你了。”   谭俊说,“老余,喝酒前我说句心里话。”   余胜春说,“你说。”   谭俊说,“娘们,靠不住呐。”   余胜春说,“同感,同感,肺腑之言啊。”   谭俊说,“说白了,千好万好,不如那玩艺儿好。”   余胜春说,“人家有本钱,咱们认栽了。”   谭俊说,“老余,我幸亏把美妮转手给了你,我得谢谢你。”   余胜春说,“老谭,我幸亏把美妮转手给了天亮,我得谢谢天亮。”   谭俊说,“喝。”   余胜春说,“喝。”   向天亮大乐,“快喝快喝,呵呵,要是再婆婆妈妈,我可就要动手硬灌了。”   谭俊和余胜春不算含糊,一人一瓶,硬撑着把酒喝了下去。   说来也奇怪,谭俊和余胜春两个人堪堪喝完,身体就摇摇晃晃,先后瘫倒在椅子上。   向天亮咦了一声,起身走过去察看,谭俊和余胜春果然醉了。   把谭俊和余胜春拖到沙发上后,向天亮问道:“美兰姐,碧巧姐,这怎么回事,红酒怎么可能一喝就倒呢,最厉害的酒劲,起码也能撑个十几分钟或半个小时吧。”   杨碧巧笑道:“这是因为我们在酒里动了手脚。” 第2185章 自己人   向天亮很是不解,“为什么啊?你们在酒里动了什么手脚?”   陈美兰笑着说,“美妮够辛苦的,你还是先让她出来吧。”   几个人一边笑,一边将双腿跪酸了的孔美妮,从餐桌下拉了出来。   好笑的是,孔美妮身上什么都没有了,她红着脸,喘息着道:“当着,当着老谭和老余的面这样,羞,羞死人了。”   向天亮乐道:“你在桌子下面,他们没看到啊。”   孔美妮整个人瘫在向天亮的身上,“可是,可是他们知道我在干什么呢。”   陈美兰做了个手势,带头起身,来到了包厢隔壁的密室,向天亮抱着孔美妮进来后,杨碧巧关上了密室的门。   密室的面积不大,但一应俱全,像那张大沙发,三四个人都能挤得下。   杨碧巧问孔美妮,“美妮,你以前帮老谭老余这样干过吗?”   孔美妮摇着头,“没有,他们倒是想过提过,但我不干。”   “呵呵。”向天亮笑骂道,“你个臭娘们,真他妈没用,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菜鸟。”   孔美妮不好意思道:“人家,人家这是第一次么,而且老谭和老余就在旁边呢。”   杨碧巧笑道:“美妮,这我得说你了,同样的场景,美兰和张小雅也表演过,她们行,你一定也行的。”   孔美妮忙问,“美兰姐和张小雅她们,她们也当着外人的面?”   杨碧巧咯咯一笑,“对呀,美兰当着许西平的面,张小雅当着老余的面,而且就在这个包厢里面。”   “噢。”孔美妮瞅着向天亮那里,脸又变得通红,“就是,就是它太有耐力了,我努力了那么久,它,它才开火。”   杨碧巧说,“这才对么,这就是本钱,正因为它有耐力,你我才愿意跟着它的主人。”   陈美兰说,“一,它有耐力,二,你不熟练,三,天亮在有意为难你。”   “呵呵,书记就是书记,总结得如此精辟。”向天亮揪着孔美妮的玉山问,“臭娘们,有没有浪费啊?”   孔美妮媚了向天亮一眼,“我敢浪费吗?”   “我要是发现你浪费一滴,就打得你屁股又见红又开花。”向天亮恶狠狠地说。   嗯了一声,孔美妮问道:“那么,现在我能算是百花楼的正式成员了吧?”   “还不能算。”向天亮摇头道。   “还,还不能算?”   “还差一点。”   “差哪一点?”   “问碧巧姐去。”   杨碧巧笑着说,“真是个菜鸟,你还差着屁股后面那一点呢。”   孔美妮恍然大悟,“那里,那里也要呀。”   杨碧巧娇笑道:“进了百花楼的人,是不会再有自留地的。”   孔美妮问陈美兰,“美兰姐,你,你也是吗?”   陈美兰说,“连高玉兰书记都是这样的待遇,你认为我能例外吗。”   “他可真坏,坏得不能最坏了。”孔美妮看着向天亮说。   陈美兰说,“美妮,我严重同意你的这个说法。”   杨碧巧笑道:“美妮,你落入了一个魔窟里,想后悔也晚喽。”   孔美妮说,“没办法,被你们骗进来了,只好跟着你们一起受苦受难了。”   这时,向天亮指了指门外问,“美兰姐,碧巧姐,你们说说为什么吧。”   陈美兰:“天亮,什么叫自己人?”   向天亮:“这可说不好,广义的,狭义的,自己人的种类多了去了。”   陈美兰:“你就以你的标准,来说明一下什么叫自己人。”   向天亮:“嗯……第一类自己人就是你们,包括百花楼里所有的人,那是真真正正的自己人。”   陈美兰:“当然,我们把什么都交给你了,配得上真真正正这四个字。”   向天亮:“第二类自己人,包括邵三河、方云青、杜贵临、黎明、焦正秀,还有清河市的周平、郑右庭、周台安、周必洋,以及现在的省军区副司令方成军,等等等等。”   陈美兰:“我明白,他们都是在战斗和工作中与你变成了知己。”   向天亮:“对,百分之百的自己人。”   陈美兰:“用一个新鲜的说法,叫做……他们都是可以为你挡子弹的人。”   向天亮:“第三类自己人,是我或者你亲自提拨起来的,脸上刻着我名字的人。”   陈美兰:“嗯,这是所有自己人中的主力军,这类人越多,你的实力就越强,你从政的资本就越雄厚,高升的机会就越多越大。”   向天亮:“呵呵,从严格意义上说,我还没有资格拥有这类自己人,但美兰姐你有,所以我是沾了你的光。”   陈美兰:“老谭和老余呢,他们属于哪一类自己人?”   向天亮:“第四类自己人,就包括老谭,还有谢飞鹤、罗正信、徐群先、陈玉来,以及市公安局的其他几位领导,当然,还包括那些投靠在咱们门下的局长副局长们。”   陈美兰:“这类人有什么特点?”   向天亮:“得给他们套一根绳子,以免他们跑偏,就像牛和马,得在它们鼻子上穿一根缰绳。”   陈美兰:“不错,这类人的立场总是不那么坚定,我把他们称之为摇摆人,虽然是自己人,但也需要时不时的敲打几下。”   向天亮:“也许,老谭有点例外,介于第三类自己人和第四类自己人之间吧。”   陈美兰:“说说老余。”   向天亮:“第五类自己人,就包括老余,对了,还有你前夫许西平,而综观整个市委大院,应该还包括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   陈美兰:“带着个人目的接近咱们,一旦得逞或者上位,就会撕下面具向咱们反扑。”   向天亮:“对,我认为上述三人就是这类人里的典型代表。”   陈美兰:“那么,咱们对老谭和老余,都要给他们套上绳子,你认为绳子套上了吗?”   向天亮:“美妮姐掌握着老谭和老余几乎全部的秘密,美妮姐就是他们的绳子。”   陈美兰:“不错,但还远远不够。”   向天亮:“所以?你今晚给他们设了一局?”   陈美兰:“对,把他们都装进去,再上一道保险。”   向天亮:“你们在他们的酒里加了什么?”   陈美兰:“这得问碧巧了。”   向天亮:“碧巧姐,你干什么好事了?”   杨碧巧:“咯咯……”   向天亮:“臭娘们,笑什么笑。”   杨碧巧:“我只是给他们的酒里加了点酒精而已。”   向天亮:“不止吧,如果只是酒精,你不会笑得那么邪乎。”   杨碧巧:“咯咯,除了酒精,还有点兴奋剂喽。”   向天亮:“兴奋剂?”   杨碧巧:“就是那个东西,你懂的啦。”   向天亮:“噢,你们好毒啊。”   杨碧巧:“你说过的,最毒妇人心嘛。”   向天亮:“接着呢?”   杨碧巧:“接着,在二十多分钟后,那兴奋剂会发生化学反应。”   向天亮:“这个我知道。”   杨碧巧:“我们给他们预备了四个女人,就是那种女人,文华出高价临时雇来的,你明白了吧。”   向天亮:“得,老谭和老余这下有得乐了。”   杨碧巧:“那是,没有三四个小时,老谭和老余身上那点火恐怕灭不了。”   向天亮:“然后呢?”   杨碧巧:“包厢里临时安装了八个摄像头,可以从多个角度拍下一切,当然,还有录音系统。”   向天亮:“把老谭和老余拍到一起,这不好吧。”   杨碧巧:“放心,咱们有方妮,可以按照实际需要,让她进行后期剪辑加工。”   向天亮:“毒,真毒,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出什么形容词了。”   杨碧巧:“咱们的目的,就是要把他们彻底地套牢。”   向天亮:“这个么……挺好,挺好。”   杨碧巧:“一起贪过钱,一起嫖过娼,一起害过人,这是牵住老谭和老余最好的缰绳。”   向天亮:“呵呵,臭娘们啊臭娘们,你们的水平见长,我很欣慰,我很欣慰啊。”   杨碧巧笑,陈美兰和孔美妮也笑,三个身体乘机往向天亮身上靠去。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向天亮明知故问。   “我们申请奖励。”三个女人异口同声,六座玉山挺得又突又高。   向天亮忙道:“同志们,同志们,刚才被美妮姐一番折腾,我已经弹尽粮绝,你们总得让我喘口气,让我补充补充弹药吧。”   杨碧巧的手在向天亮那里捏了一下,“咯咯,你说不行,可它说行呀。”   “回光返照,那叫回光返照。”向天亮苦笑。   陈美兰说,“天亮,今天晚上我们出尽丑态,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你,再怎么着你也得表示表示,奖励一下,也是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嘛。”   这时,密室通往密道的门被推开,戴文华率先出现,“别忘了还有我们,我们也需要奖励,也需要调动积极性。”   既然是“我们”,当然不只是戴文华一个人,她的身后还跟着乔乔和晶晶。   又来三个,穿得比这边三个还要少,向天亮心里叫苦不迭。   “哎,我说你们,你们可不能适来啊。”   戴文华笑道:“天亮,咱们一边欣赏包厢里的美景,一边抓革命促生产,多好的事呀。”   笑声里,向天亮束手就擒,成了女人们的俘虏。 第2186章 上心   接下来的几天,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因病”住院这件事,成了市委大院里小道消息的主要内容。   议论多,谣言多,但绝大部分是云山雾罩,离真相差着十万八千里。   这主要得益于向天亮的保密工作做得好,他与余胜春和许西平的嘴巴又严又实,医院里安排的也是“自己人”,以至于把许西平受伤“改”成了因病。   只是许西平这病生得太过突然,要知道许西平身体一向很好,冷不丁的住进医院,让某些人不得不觉得其中存着蹊跷。   副市长陈瑞青就不相信。   因为陈瑞青曾经是许西平的人,对许西平非常了解,现在是许西平的叛徒,时刻提防着许西平的报复,对许西平的一举一动都保持着本能的警觉。   猛虎最危险的时候,不是它出击的刹那,而是它蓄势待发的瞬间,因为在它出击的时候,你已经逃无可逃地成了猎物。   陈瑞青约向天亮见面,向天亮知道他要问什么,干脆直接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老陈,你有什么吩咐?”   “去,我敢吩咐你吗?”   “呵呵,不是吩咐,那就是私事了。”   “天亮,还是你懂我。”   吸烟,喝茶,向天亮笑而不言,等陈瑞青先开金口。   不管怎么说,陈瑞青是双面人,暗中有大半个屁股坐在向天亮这边,但公开的立场恰好相反,他与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和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一起,是反对市委书记陈美兰的主要势力之一。   陈瑞青说,“天亮,我先向你通报一下,我这边可没什么大的动静。”   向天亮说,“不会吧,市领导班子调整在即,李云飞想更上一层楼,高永卿想进常委会,怎么能没有动作呢。”   陈瑞青说,“明摆着的事,说归说,做归做,高永卿肯定是没戏,想也白想,李云飞我看也差不多,他倒是想更上一层楼,可楼上的人能让吗,再说想上楼的人多了去了,李云飞何德何能,凭什么让他上啊。”   向天亮说,“老陈,李云飞可是你的带路人,你不带这样说他哦。”   陈瑞青说,“我这是心里话,以也只能对说说,说实在的,以前我太高看他了,没想到他除了耍耍嘴皮写写文章,什么事也做不了。”   向天亮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嘛,李云飞就是一个志大才疏的家伙,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李云飞很难在咱们滨海有所作为,因为他本来就不会有所作为。”   陈瑞青说,“同感,人家派他来,可能本意就是填坑充数。”   向天亮说,“老陈,说说你自己吧,机会当前,你不动心?”   陈瑞青说,“说不动心,有点虚了,非常委副市长的下一个代价,不就是常委吗。”   向天亮说,“相当的实事求是。”   陈瑞青说,“但是,就是连大草包张行都上去了,肯定也轮不到我。”   向天亮说,“有点悲观,但你的说法基本上符合实际形势。”   陈瑞青说,“所以,在班子调整这件事上,我的心情非常坦然,追求没有止境,而我眼下的主要焦点还是自保。”   向天亮说,“还是自保?老陈,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陈瑞青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胆子本来就很小的。”   向天亮说,“最近没人为难你吧?”   陈瑞青说,“那倒没有,我自己认为我的工作没什么大错,尽职尽责四个字还是当得起的。”   向天亮说,“得,那你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犹豫了一下,陈瑞青伸手指了指隔壁,“我担心什么,你知道的。”   陈瑞青的隔壁,正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的办公室,“老陈,你又担心他要玩你了?”   “不是担心,是事实。”陈瑞青道,“他分管财政工作,最近搞了个什么部门财政增收与增支奖励规定,其核心内容就是,哪个部门的财政收益多,哪个部门得到的财政拨款就多。”   向天亮思忖着道:“这个规定我也看过了,好像与上面的政策并不冲突嘛。”   陈瑞青苦笑着问,“天亮,请问你领导的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及其市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有能力进行财政创收吗?”   向天亮咧着嘴乐,“不能,赚钱的不能,都是花钱的衙门。”   陈瑞青又问,“你再帮我想想,我分管的科教文卫体,有几个部门是能搞财政创收的?”   不用想,向天亮笑道:“好像只有个别有财政创收能力,各个部门倒都有自己的企业,但据我所知,好像没有一个是不赔钱的,老陈,你的科教文卫体,都是靠财政拨款养活的货。”   “所以,我就觉得许西平的新政是冲我来的。”陈瑞青忧心忡忡地说,“上面的相关政策只是试行,并没有要求下面必须施行,咱们滨海更没有实行这个新政的基础和条件,按照许西平的那个规定,那些能搞财政创收的部门,每年的财政拨款可以增加百分之五以上,不设上限,而像我分管的不能搞财政创收的部门,每年的财政拨款只能增加百分之五以下,设上限而不设下限,你想想,我那些部门的人会怎么想,人心会稳吗?我作为分管领导,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嗯,对你而言,后果好像是挺严重的。”向天亮思忖着道,“不过,许西平的新政好像还没到我的市委政策研究室啊。”   陈瑞青说,“市长常务会议上已经通过了,谭俊市长弃权,副市长王玉成赞成,副市长张行赞成,副市长徐群先弃权,市长助理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弃权,三票赞成,一票反对,勉勉强强通过。”   向天亮说,“这样吧,我帮你把把关,在许西平的新政拿到市常委会上之前,要经过我的市委政策研究室的调研,我拖他个两月三月,今年就过去了,明年实行新政也没戏了。”   “如此说来,那我先谢了。”陈瑞青双手作揖。   “不客气,算是江湖救急吧。”向天亮道。   陈瑞青说,“必须得谢,敢跟许西平叫板的人不多,连谭市长都让着他三分呢。”   摆了摆手,向天亮瞅着陈瑞青问,“哎,找我就为这事?”   陈瑞青说,“不,是关于许西平住院。”   向天亮说,“生病住院,理所当然,这很正常么。”   陈瑞青说,“内幕。”   向天亮说,“什么内幕?没有内幕。”   陈瑞青说,“据我所知,许西平的身体很棒,不大可能会生急病。”   向天亮说,“这话不对吧,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哦。”   陈瑞青说,“我去过医院了,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向天亮说,“继续。”   陈瑞青说,“要么是装病,要么是因伤住院,我倾向于因伤住院。”   向天亮说,“老陈,你观察得够仔细的嘛。”   陈瑞青说,“天亮,你可是消灵通人士。”   “呵呵。”向天亮笑道,“四句话,一,许西平有事,是私事,二,许西平接下来会有一个蛰伏期,三,许西平的事与你无关,四,许西平的事要保密。”   陈瑞青点着头,“真的?”   “老陈,我是拿你当朋友的。”向天亮说。   ※※※   又一个下午,天有点阴。   滨海市市区某地。   向天亮和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坐在一辆桑塔纳轿车里,前排的驾驶座上,还坐着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   邵三河和杜贵临都身着便衣,桑塔纳轿车也是民用的。   街的对面,是一家新开的茶庄,清河茶庄。   清河茶庄这四个大字旁边,还有一块小牌子,小牌子上写着:南北茶楼第五分店。   这家清河茶庄的真正主人,正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小情人刘芝惠。   邵三河说,“皇帝不忙太监忙,天亮,你比余胜春还要上心啊。”   向天亮说,“去你的,谁是太监谁是太监,你才是太监,你们全家都是太监。”   邵三河说,“你越急,说明你这个刘芝惠越重要,她的身份不仅仅只是记余胜春的小情人这么简单。”   向天亮说,“你一个公安局长,神通广大,还用得着我帮你调查吗。”   邵三河说,“关于这个刘芝惠和这件事,我可是出了大力的,你看着办。”   向天亮说,“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邵三河说,“帮你干活,不收工钱也就算了,你总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向天亮说,“问贵临,他都知道。”   杜贵临笑着说,“大师兄,你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推,我知道的都知道,但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比方说刘五留下的那三个本子。”   “他妈的,他妈的。”向天亮破口大骂,“得了钱,立了功,你还要卸磨杀驴,贵临啊贵临,信不信我一脚踹死你?”   “嘿嘿。”杜贵临陪着笑说,“我说大师兄,你踹死我可以,但能不能在踹死我之前,先满足一下邵局和我的好奇心呢。”   “分享,是分享。”邵三河说,“我建议去老黎那里坐一会,咱们不是正有事找他么。”   “唉,失败,我做人真他妈的失败啊。”向天亮无奈地苦笑起来。 第2187章 三下五除二   清河茶庄的斜对面,就是市中级人民法院,再隔一条街还有市人民检察院。   茶庄的位置是向天亮选的,房子还是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产业,可见向天亮确实是“上心”。   老黎就是黎明,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邵三河的老搭挡,向天亮认为自己人中的自己人。   进了法院办公楼,邵三河和杜贵临奔着黎明的办公室而去。   而向天亮没有,在走廊上拐了个弯,朝着另一个方向。   在这里,向天亮也有自己的女人,市中级人民法院办公室主任陈北。   陈北看到向天亮,很有些惊喜,因为这是向天亮第一次来单位“看”她。   “哎,不是来看你的。”实话实说,向天亮抱着陈北,坐到她那张老板椅上。   与母亲戴文华比,陈北青春年少,与姐姐陈南比,陈北活泼开放,再加上一身制服,很容易地引起向天亮身上的化学反应。   还有那高中三年的同学经历,陈北在向天亮面前总是特别的“随便”,比她妈戴文华还要“随便”几分。   外号蜘蛛精,更是陈北具体表现的真实写照,两条手臂两条腿,把向天亮缠得紧紧的。   向天亮那张瘦脸,面积本来就不大,陈北的舌头像小蛇般灵快,转眼之间,已游遍了向天亮的瘦脸,加两只大大的耳朵。   “臭娘们,你,你都当妈的人了,有个当妈的样子好不好?”向天亮哭笑不得,但双手必须有所回应,否则陈北是不会放过他的。   “咯咯,十分钟,就十分钟。”陈北不管不顾,热情似火,劲头颇大。   十五分钟后,向天亮才来到黎明的办公室,黎明陪着邵三河和杜贵临,都已经喝完一杯茶了。   指了指窗外,黎明对向天亮说,“天亮,你给我找了个麻烦啊。”   “如果出了事,不关你的责任。”向天亮说,“你不用紧张,只是让你尽可能的关照,比方说流氓地痞的干扰,你老黎总能对付吧?”   杜贵临道:“再说了,挂着南北茶楼第五分店的牌子,一般人不敢来干扰的。”   黎明无奈地摇着头,“天亮,一定要这样吗?”   “一定要这样。”向天亮说,“刘芝惠的真正身份,除了余胜春和谭俊,就咱们四个人知道,随着年龄的增大,她的容貌也在不断变化,稍加打扮,没人能认得出来的,而她目前的假身份,是经得起调查的,即使到了最后一步,我也可以出面,以我的第二个身份,证明刘芝惠是某个大要案中的证人,对她的保护是必需的,也是绝对保密的。”   黎明说,“只要是无责任保护,那我接受。”   向天亮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臭老头儿,连个小屁孩都不一定打得过,你能保护谁啊。”   邵三河也笑,“老邵,讲政治,要讲政治。”   “我明白。”黎明点着头道,“这个刘芝惠就是余胜春的致命软肋,保护刘芝惠,就等于在政治上拿住了余胜春,拿住了余胜春,咱们滨海的政局就能保持基本的平衡。”   杜贵临说,“其实,我已经对刘芝惠采取了必要的保护措施,与此同时,我们的巡警修改了巡逻线路,每天有六到八次,我们的巡警会经过这里,此外,刘芝惠的户籍档案将列入绝密级别。”   “措施够上档次的,比市委书记和市长的都要高了。”黎明笑道。   邵三河笑着说,“老邵,除了你上面所说,这个刘芝惠还有别的用处。”   黎明说,“这个我相信,天亮办事,从来都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老黎,你是夸我还是骂我啊?”向天亮叫道。   黎明说,“你别叫唤,你那点小心思我当然知道,说是让我帮着保护刘芝惠,其实同时也是监视刘芝惠。”   “知我者,老黎也。”向天亮道,“就这么定了,咱们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就能把余胜春稳住了。”   “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黎明道。   “什么问题?”向天亮撇了撇嘴。   黎明说,“你们把余胜春和刘芝惠都稳住了,但余胜春的老婆怎么办,那个孔美妮我见过,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让孔美妮知道余胜春和刘芝惠的事,那肯定不得了啊。”   邵三河笑了,“老家伙,也挺会来事的么。”   杜贵临也笑了,“这种问题自会有人解决的。”   “噢。”黎明恍然大悟,看着向天亮笑道,“天亮,你给搞定了?”   邵三河说,“如法炮制,老革命解决新问题,后妻赶前妻,如出一辙。”   杜贵临说,“小菜一碟,向天亮搞定孔美妮,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   黎明大笑不已,“明白,明白,厉害,厉害啊。”   向天亮呵呵而笑,难得的不好意思了一下。   三个人从黎明那里离开后,回到车上,邵三河说,“天亮,那事怎么说?”   向天亮笑道:“瞧把你急的,那种好事我能独享吗,你,还有贵临,咱们每个人都有一份。”   邵三河说,“那好,现在就拿来看看。”   向天亮摇着头,“还真的不能马上给你看。”   “为什么?”邵三河问。   向天亮说,“因为刘五留下的三个日记本,有大约三分之二的内容是由自编码写成的,恰恰是这三分之二的内容,里面都是人名和地名,是最最核心的部分,要是不搞清楚,刘五留下的三个日记本等于一文不值。”   杜贵临问道:“什么是自编码?”   向天亮说,“三河兄知道,他在部队里干过编码员。”   邵三河说,“简单地说,就是一种自己编出来的而且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密码,比方说,明码是一三五七,其实代表的是二四六八,反正是自己明白别人不明白。”   杜贵临说,“这个刘五还有这个能耐,真不简单啊。”   邵三河说,“我让人查过了,刘五当过兵,而且当的是机要员和保密员之类的兵,搞一套自编码可谓家常便饭。”   “所以,急也没用。”向天亮道,“你们急,我比你们更急,我也想早点立功呢。”   邵三河笑道:“你这么一说,我们也不急了,反正到时候别忘了我和贵临就行。”   ※※※   与邵三河和杜贵临分手后,向天亮没回市委大院,而是驱车来到了市发展银行。   行长蒋玉瑛在,行长助理陈南也在,还有,孔美妮也在行长办公室。   看到向天亮进来,蒋玉瑛说,“天亮,你总算来了,我还没和美妮商量呢。”   向天亮哦了一声,身体往沙发上倒了下去,“刚办完刘芝惠的事,现在又要来做美妮姐的思想工作,我都快成妇联主席喽。”   蒋玉瑛笑道:“客气了吧,你领导着百花楼里五六十位女同志和十几个丫头片子,你比市妇联主席牛一百倍呢。”   “哼,说得好听,也不来侍候一下。”向天亮故作不满。   蒋玉瑛心领神会,冲着陈南和孔美妮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便一起围了过来,六只手在向天亮身上忙碌起来。   忽然,陈南嗫了嗫鼻子说,“天亮,你刚从陈北那里过来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向天亮大为好奇。   陈南笑道:“你身上的香水味,是陈北自己配制的,她读高中时就用,除了她,咱们百花楼没人用这种香水。”   “呵呵,真是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啊。”向天亮咧嘴直乐。   孔美妮问,“天亮,玉瑛姐把我叫过来又不说,到底是什么呀?”   向天亮问,“美妮姐,你还记得老余给我的那笔钱吗?”   孔美妮说,“我知道,是刘芝惠父亲刘五留下的钱,老余得到的是五千五百万,除了五百万手续费,他自己留了四千万,而把另外的一千万给了你。”   向天亮说,“我不缺钱,也不能要这一千万,但老余非得让我要。”   孔美妮说,“他这是不安好心,拿钱堵你嘴,让你与他同流合污。”   向天亮说,“正是如此,他这一招很阴险,万一事情败露,我就会受到牵连,这一千万就是铁的证据。”   孔美妮说,“那你打算怎么办?不能让他的企图得逞呀。”   向天亮说,“当然不能让他的企图得逞,不过,钱我得先收下,就存在市发展银行,但不存在我的名下。”   孔美妮说,“我有点明白了,那么,你准备存在谁的名下?”   向天亮说,“这不正要跟你商量嘛。”   孔美妮说,“你是说,存在我的名下?”   向天亮说,“不,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你受到牵连与我受到牵连是一样的,想想,你再想想。”   想了一会,孔美妮嗔道:“天亮,你可真想得出来。”   “怎么,想到是谁了?”向天亮笑问。   孔美妮说,“想到了,你想把这一千万存到我儿子的名下。”   “聪明。”向天亮道,“这一千万就存到你儿子的名下,不出什么意外,这一千万就是你儿子的,如果有什么意外,这一千万就是老余的,因为你的儿子就是老余的儿子,你可以不受到丝毫的牵连。”   孔美妮说,“我反正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蒋玉瑛笑道:“你们说得轻巧,我这里搞起来却是麻烦一大堆呢。” 第2188章 坦诚   安排了余胜春给的那一千万,并且蒋玉瑛办得干干净净,连万一出事的预案都有所准备,向天亮才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向天亮认为,基本上已经“拿住”了余胜春,余胜春的事暂时可以告一段落。   许西平还住在医院里,他的事不急,得晾着他、抻着他,让他主动地跳出来。   不过,按下葫芦起来了瓢,这几天,向天亮没去市委大院上班,市长谭俊到处在找他。   一个屋檐下,岂能躲得过,向天亮只好“硬着头皮”来到谭俊的办公室。   还好,谭俊的脸上没有恼怒,相反,向天亮看到了几分无奈,隐隐约约是那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向天亮暗暗松了口气,蔫人干傻事,看来谭俊虽然有点蔫,但绝对不傻,一市之长怎么会傻呢?   “老谭,听说你找我?”虽然叫“老谭”,而且还是“听说”,但语气是虔诚的。   “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谭俊斜了向天亮一眼。   “调研,我下基层调研去了。”说得堂而皇之,向天亮的脸一点也不红。   “你别跟我来这套,说说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谭俊没好气地说。   “哪天晚上啊?”明知还要故问。   “在南北茶楼那天晚上的事。”谭俊的脸有点红。   “噢。”向天亮俯身笑问,“想听?”   “想听。”谭俊把向天亮推了回去。   向天亮说,“那天晚上,你和老余赌输了,各喝了一整瓶红酒后就醉倒了,陈书记让我把你们俩搬到沙发上,说让你们俩休息一会,然后我们就回去了。”   谭俊伸手打了向天亮一拳,“说实话,说实话行不行?”   “呵呵。”向天亮冲着谭俊坏笑,大拇指翘得高高的。   “哎,你都看到了?”谭俊红着脸问。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着说,“首先我必须声明,那天晚上后面发生的事,是孔美妮的主意,陈书记和杨碧巧同意并参与,我事先并不知道。”   把陈美兰和杨碧巧的主意,说成是孔美妮的,是因为谭俊和余胜春都欠着孔美妮的,孔美妮是个很好的挡箭牌。   “孔美妮,她是在报复我和老余啊。”谭俊苦笑着道,“陈书记也这样说,其实就是你设计的,我也没办法,事儿已经做了,后悔药没地儿买去。”   向天亮笑了笑,“那你急着找我干什么?”   谭俊说,“我是想说,我和老余也许是一样的坏,但是有一点是截然相反的,老余什么心思你是知道的,而我再怎么样,也不会与你和陈书记对着干,因此,以后像那天晚上的事,不要把我和老余搁在一起。”   “明白,明白。”也就是说,那天晚上的事还可以有,向天亮心里乐了,“老谭你放心,我可以保证,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可能记得起来,但老余却不一定记得起来,你的明白?”   “是这样啊。”谭俊微微地点了点头,“还有一点,那几个女的是从哪里弄来的,干净不干净,可靠不可靠?”   “这个你就更可以放心了。”向天亮笑道,“是花重金聘的,绝对的干净,绝对的可靠,现在她们早已在千里之外,而且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咱们滨海了。”   “还有,你们都看到了?都,都录下来了?”谭俊又问。   向天亮并不隐瞒,“包厢的隔壁有个密室,我们都看到了,当然,也给录下来了。”   谭俊惊讶道:“陈书记和杨碧巧也在看?”   “呵呵,看得比谁都起劲呢。”向天亮笑道,“也难怪她们看你们,你老谭平时有点文绉绉的,但干起那事来真是没得说,可以说不顾老命,似猛虎下山,像疯狗吃人,把那几个女的干得嚎嚎直叫,整整四个小时,老谭,你让我刮目相看啊。”   “去你的。”谭俊有一点点得意,“那老余呢?”   向天亮一听,心里又乐,嘴上立即恭维起来,“甭提老余了,他跟你没得比,你能干四个小时,老余才勉强坚持了两个半小时,他对那四个女人只搞了一次循环,你可是完完整整的双循环,老谭,陈书记当时都夸你呢。”   谭俊脸红了,“都是你小子害的,也不知道给我和老余使了什么药,这以后啊,我在陈书记面前是抬不起头来了。”   “现场直播,体无完肤。”向天亮乐道。   谭俊又给了向天亮一拳,“我说,以后要再给我使药,我可跟你没完。”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你那天晚上的表现只能说是勇敢,谈不上什么精彩,实际水平并不怎么样,横冲直撞,乱打乱冲,一点技巧花样都没有,还有你那个玩艺儿,又小又短,黑不溜湫的,实在是拿不出手哟。”   “我能跟你比吗,你就别笑话我了。”谭俊笑道,“不过也好,我也算重新认识陈书记了,那天晚上的陈书记,完全颠覆了她原来的形象,看来,陈书记也是性情中人呐。”   “原来的形象?你说陈书记原来是什么形象?”向天亮问道。   谭俊说,“虽然我早就知道陈书记和你的风流韵事,但是在我的心目中,陈书记是标准的淑女,气质高贵得让人不敢痴心妄想,可是那天晚上的陈书记,什么话都敢说,尽显风骚的一面,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用滨海人的话说,就是个娘们,欠操的臭娘们。”   向天亮笑道:“老谭,你不会有什么新想法吧?”   “不敢,不敢,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谭俊笑着说道,“我敢打陈书记的主意吗,我不缺女人,而且我口味单一,喜欢那些未出茅庐的小姑娘,和你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你放心,你的女人我是不会去动的。”   “老谭,我是很相信你的。”向天亮笑道。   顿了顿,谭俊笑着问,“那天晚上,你们藏在密室里,不只是看看吧?”   向天亮乐了,“当然,那些娘们能放过我吗?”   谭俊说,“我是说陈书记。”   向天亮说,“如虎似狼,数她最凶。”   谭俊说,“边看边干?”   向天亮说,“正是。”   谭俊说,“书记也是女人啊。”   向天亮说,“本来嘛。”   谭俊说,“庄稼要肥料,鲜花得水浇,陈书记有你浇灌,真是越活越漂亮越活越年轻了。”   向天亮说,“老谭,庄稼长得好不好,也得看是谁种的哦。”   谭俊说,“那是那是,你不愧为专业户,有了你的发挥,陈书记有福啊。”   向天亮说,“尽力而为,尽力而为呗。”   谭俊说,“天亮,可否请教一个问题。”   向天亮说,“有话就说,咱俩谁跟谁啊。”   谭俊说,“你到底有多少个女人?”   向天亮说,“一定要说吗?”   谭俊说,“一定要说,因为我把什么都坦白了,你也得彻底坦白。”   向天亮说,“好像是这样。”   谭俊说,“坦诚坦诚,坦白了才叫真诚嘛。”   向天亮说,“不多,不多,也就十来个吧。”   谭俊说,“十来个是几个,十一个也是十来个,这十九个也是十来个啊。”   向天亮说,“你来个折中,真实数字不就出来了吗。”   谭俊说,“真不少,也只有你,也只有这样,才能叫做混得风生水起。”   向天亮说,“别光说我,根据那天晚上你自己说的,你也不少啊。”   谭俊说,“我的情况不一样,我那是有先有后,前赴后继,而你是一窝子,都待在一起呢。”   向天亮说,“努力的方向不一样,但性质其实一样,你那是没有建窝的条件。”   谭俊说,“那倒也是,我要是有个百花楼,也可能会养一窝的女人。”   向天亮说,“说实话了吧,说实话了吧,老谭,你心存高远啊。”   谭俊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没说实话,你那个百花楼里,好像不只十来个女人吧?”   向天亮说,“没错,我的百花楼里是住着五六十个女人,但是,大部分是房客。”   谭俊说,“真是这样?你这只兔子难道不吃窝边的草吗?”   向天亮说,“真是这样,大部分是纯粹的房客,房租一分也不能少。”   谭俊说,“其实,十几个女人也够上规模了。”   向天亮说,“老谭,不许你笑话我。”   谭俊说,“我是佩服,你不容易,你了不起,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哟。”   向天亮说,“这话怎么讲?”   谭俊说,“像陈书记,还有杨碧巧秘书长,市发展银行的蒋玉瑛行长,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章含院长,那都是一个顶仨的大吃货,你这十几个女人,实际的需求起码顶得上三十个女人,那得需要多大的火力啊。”   向天亮说,“那是,像你那样横冲直撞,不讲章法,非精尽人亡不可。”   谭俊说,“怎么样,可不可以传授点你的独门功夫?让我也进步进步嘛。”   向天亮说,“好说,好说,我可以教你,不能保证你呼风唤雨,但也能让你更上一层楼。”   谭俊说,“现在说不行吗?哎,到时候可别不认账啊。”   向天亮说,“老谭,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是多多考虑人事调整这个大事吧。” 第2189章 大冬天吃冰棍   秋去冬来,万物萧杀,繁华的街道也冷清了。   向天亮的办公室第一次打开了空调,不为他自己,是为登门造访的副市长王玉成。   这是市委大院里的稀罕事,上级到下级的办公室谈工作,绝对算得上是头版新闻。   这也就是向天亮,官场上的另类,在市委大院上班的八位市委常委和四位副市长一位市长助理,有两个人的办公室的从没去过,一个是副市长张行,另一个就是眼前坐在沙发上的副市长王玉成。   客气是必须的,泡茶敬烟一概不少,还得陪着笑脸,说上一箩筐的套话,向天亮心里骂着才得以完成。   王玉成也很客气,尽管向天亮是他最看不起的人,在王玉成心里,向天亮就是一个政府流氓兼社会混混,没有京城那个靠山,他连个屁都不是。   五十将近,王玉成的脸上却不显老态,正相反,精神状态一点也不输于四十二三的市长谭俊。   王玉成憋着劲,因为省里有人,最近正思量着再上一个台阶。   说起来,王玉成能力不差,运气却不孬,当年在南河县,从两个副县长中选一个当常务副县长,板上钉钉的事,因为一场大火,常务副县长一职让谭俊抢了去。   一步慢,步步慢,等谭俊当了县长,王玉成才爬到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老辈跟着小辈的屁股,王玉成心里郁闷啊。   这不,王玉成在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刚刚坐热,谭俊就当上了县委书记,人不走运,喝凉水都塞牙,本以为县长一职该自己接任,没想到一场车祸,让王玉成住了一个月的医院,等他从医院出来,县人代会已开完,县长这把交椅也归了别人。   现在的王玉成心里更恨谭俊,因为两个人的差距更大了,从副市长到市长,中间还着常务副市长这个台阶。   当然了,这主要还得怪王玉成自己,眼高于顶,目空一切,进了市委大院更是谁都看不起了。   正因为如此,王玉成在市委大院里被大家私下称为独行侠,在市委和市政府没有铁杆盟友,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王玉成来找向天亮,向天亮心里蹦出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向天亮说,“王副市长,你找我是?”   王玉成说,“别叫我王副市长。”   向天亮说,“我叫错了?”   王玉成说,“不,你叫我老王吧。”   向天亮说,“这不行,这不行。”   王玉成说,“你可以叫谭市长老谭,为什么不能叫我老王?”   向天亮说,“这个么,主要是我和谭市长比较熟吧。”   王玉成说,“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喊你名字,你喊我老王。”   向天亮说,“那行,我听领导的,但公众场合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   王玉成说,“天亮。”   向天亮说,“老王。”   王玉成说,“这就对了嘛。”   向天亮说,“老王,你找我,不会就为了称呼吧?”   王玉成说,“有点小事,是私事,想麻烦你一下。”   向天亮说,“你说,你说。”   王玉成说,“天亮,是关于市第一中学副校长林霞的事。”   向天亮说,“什么事?”   王玉成说,“你和她熟吧?”   向天亮说,“岂止是熟,她是我的干姐姐,而且还租住在我那里呢。”   王玉成说,“有人看上她了,委托我从中保媒拉纤,我想到了你。”   向天亮说,“让我当媒人?”   王玉成说,“老实说,我觉得你挺合适的,起码你与林校长说得上话么。”   向天亮说,“这倒也是,老王,男方是谁啊?”   王玉成说,“咱们市委大院里的人,市计委主任高洋。”   向天亮说,“高洋高主任?哪个高洋高主任?”   王玉成说,“对,高洋高主任,不是高阳高副主任。”   说来巧了,市计划委员会有两个姓高的领导,一个是主任高洋,一个是排位第四的副主任高阳,高洋高阳,一字之差,读音却是一样的。   高洋原来是清河计划委员会第一副主任,高阳是原南河县计划委员会主任。   此外,高洋和高阳有很多共同之处,一,都出自同一系统,二,都是清河市市区人,三,都个子不高加秃顶,外貌相似,四,高洋五十五岁,高阳五十四岁,相着七个多月,五,高阳三年前死了老婆,高洋三个月前死了老婆,六,在市委大院里,高洋和高阳都属于不大显眼的人。   向天亮与高洋和高阳都只是点头之交,到现在为止,他甚至都搞不清楚,哪个是高洋哪个是高阳。   “老王,首先我表个态,我感谢你,我也支持这个事。”向天亮道。   王玉成道:“有你这句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哎。”向天亮忙道,“老王你别急,这可是个大事,我做不了我姐姐的主,事成不成,我还得去问问。”   “先不管成不成。”王玉成还是很客气,“有你帮忙,成与不成,我都得谢谢你。”   什么意思?   向天亮把王玉成送出门,望着王玉成的背影,向天亮陷入了沉思。   万万没有想到,王玉成找自己,居然是这种四六不着边的破事。   不过,有臭老头打林霞的主意,向天亮觉得挺好笑的。   那个高洋,还有那个高阳,那猓琐的模样,能配得上貌美如花的林霞吗。   向天亮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自个儿乐个不停。   这时,市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王义坤走了进来。   “天亮,什么事这么好笑啊?”   “呵呵。”   “王副市长可是第一次找你吧?”   “对,第一次,有意思,很有意思的第一次。”   王义坤笑着问,“有事啊?”   向天亮点着头,“有事,大事,好事,喜事。”   “哦。”王义坤笑道,“王副市长真是难得嘛。”   知道王义坤爱打听,而且王义坤是谭俊市长的亲信,向天亮对他很尊重,政策研究室的日常工作都交给他管着,但有的时候,向天亮喜欢逗他,王义坤心眼不多,常常被他逗蒙,王玉成是谭俊市长的死对头,突然来找向天亮,王义坤肯定警觉,向天亮当然不会直接告诉他。   “呵呵,这事有趣,太有趣了。”向天亮一边乐,一边自言自语。   “天亮,是什么事啊?”和以前一样,王义坤没忍住。   “暂时保密,暂时保密。”   向天亮一边煞有介事,一边起身往外走。   可是,向天亮在电梯里碰到了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   “顾部长,忙着呐。”向天亮主动招呼。   顾鹿邑指了指腋下的档案袋,“我去市政协开个会,你去哪儿?”顾鹿邑还兼任着市政协副主席。   “我?我没事,闲着也是闲着,遛遛腿,遛遛腿。”向天亮笑道。   “真羡慕你,大家忙得要死,就你能把自己闲死。”顾鹿邑拍着向天亮的肩膀说,“正好,我跟你说件私事。”   向天亮本来是想去一楼,听顾鹿邑这么一说,只好跟着他顾鹿邑到了地下停车场。   当初滨海市搭建领导班子的时候,顾鹿邑的公开立场和市长谭俊是一致的,等于说也是和向天亮是一条上的,但向天亮也看出来了,顾鹿邑还是有保留的,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只是不太明显而已。   顾鹿邑很会做人,大方向上跟着书记陈美兰和市长谭俊,那是一点折扣都不会打的。   只是向天亮太妖,顾鹿邑的某些行为,还是引起了他的警惕。   比方说,顾鹿邑与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暗通款曲,向天亮就知道。   顾鹿邑年龄相当,要说这次人事调整没有想法,向天亮打死也不相信。   “顾部长,什么事啊?”   “有人委托我帮忙,让我向你的干姐姐提亲,就是,就是市第一中学副校长林霞。”   “啊,谁啊?”   “市计委的高阳同志。”   “哪个,是市计划委员会主任高洋,还是市计划委员会副主任高阳。”   “是市计划委员会副主任高阳,不是市计划委员会主任高洋。”   奇了巧了,向天亮有点发蒙,今天是什么日子,高洋高阳都看上了林霞,无巧不成书啊。   向天亮好奇地问,“顾部长,都是过来人,又不是不认识,完全可以自己找上门去,干吗拐弯抹角呢。”   顾鹿邑说,“之所以拐弯抹角,是因为曲径通幽,都知道你是林霞的干弟弟,干弟弟出马,事半功倍嘛。”   “噢,咱俩,咱俩算是媒人?”向天亮忍着笑。   顾鹿邑说,“牵根红线,牵根红线而已。”   向天亮说,“顾部长,这事我尽力,成不成我可负不了责。”   顾鹿邑说,“必须尽责哦。”   向天亮说,“不会是什么政治任务吧?”   顾鹿邑说,“别想弯了。”   向天亮说,“可是,我听说高副主任的老婆死了才仨月,这是不是急了一点?”   顾鹿邑说,“封建,哪条法律有这样的限制?”   向天亮说,“也是,我得加强学习,继续解放思想。”   顾鹿邑说,“抓紧时间办啊,你要是糊弄我,我看得出来的哦。”   向天亮说,“大冬天吃冰棍,这事不靠谱,但也不是不可以,顾部长,你就等信吧。”   看着顾鹿邑上车而去,向天亮大乐,真他妈的是大冬天吃冰棍啊。 第2190章 两只癞蛤蟆   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高洋和高阳同时看上了林霞,这不会是巧合,因为世上没有巧合。   向天亮最不相信巧合。   从地下停车场返回楼上,向天亮来到市委组织部,进了常务副部长孙自在的办公室。   孙自在,真自在,正在办公室练书法呢。   “老孙,现在是上班时间哦。”向天亮开着玩笑,“你想老有所学老有所乐,我不反对,但你还没有退休吧。”   “我不务正业,也比你到处闲逛强。”孙自在笑道。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老孙同志,人事调整在即,你老孙应该操心的事多着呢。”   “我操心,我倒是很想操心来着。”孙自在笑着说,“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调整,你说我这个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能操得上心吗?”   “呵呵,那倒也是,小媳妇操公公的心,不伦不类啊。”向天亮乐道。   “哎,看看我的字,给个评价。”孙自在道。   装模作样地瞅了瞅,向天亮道:“人挺自在,但字写得不怎么自在。”   “别打击我积极性嘛。”   “行,给你一百元,连废纸篓里的都收了。”   “去你的。”   “呵呵。”   说笑一阵后,孙自在说,“最近风平浪静,按部就班,我隔壁那位老实得很。”   所谓隔壁的那位,指的是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   盯着肖子剑,是孙自在自告奋勇揽下的任务,自从上了向天亮的“船”,这也是孙自在的主要工作。   向天亮说,“最近要是不老实,那肖子剑就不叫老狐狸了。”   孙自在说,“天亮,以他那个德性,还能往上爬吗?”   向天亮说,“能不能往上爬是个实际问题,但想不想往上爬是个态度问题。”   孙自在说,“肖子剑要是往上爬,那就成三驾马车之一了,陈书记谭市长和余副书记,哪一位能让啊。”   向天亮说,“老孙,肖子剑是有危机感了。”   孙自在说,“什么危机感?”   向天亮说,“他是担心屁股下的那把交椅被他人抢占,或同事冒头,或空降而来,肖子剑能没有危机感吗?”   孙自在说,“还有这种情况?这可是大好事啊。”   向天亮说,“真是大好事也与你不沾边,你的屁股太小,部长的交椅坐不了也坐不稳。”   孙自在说,“我怎么会做那种好梦呢,我的意思是,肖子剑对你是个麻烦,能清除掉是最好不过了。”   向天亮说,“我也这样想,但时候未到,拿下肖子剑的难度,不亚于女人怀胎十月生孩子。”   孙自在说,“我也越来越讨厌肖子剑了,现在拿不下没关系,咱们等待合适的机会,慢慢地拿他。”   向天亮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办事,我放心,这事就交给你了。”   孙自在说,“你放心?你放心还过来?组织部可是你平时不大想来的地方哟。”   “唉,甭提了。”向天亮道,“我的干姐姐林霞,你认识吧,就是市第一中学副校长,她被两个糟老头子看上了。”   孙自在点着头道:“林副校长,我认得我认得,我大孙子在市一中读书,我去接我大孙子的时候见过几次,大美人啊。”   顿了顿,孙自在问,“你说什么,两个糟老头子看上你干姐姐了?哪来的两个糟老头子?”   向天亮说,“市计划委员会主任高洋,市计划委员会副主任高阳。”   孙自在怔了一下,“天亮,你没搞错吧?”   “错不了。”向天亮道,“市计划委员会主任高洋是副市长王玉成跟我说的,市计划委员会副主任高阳是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跟我说的。”   孙自在噗地笑了,“这是什么意思?不,这,这也太有意思了吧。”   向天亮问道:“老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自在道:“我是说,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   向天亮也乐了,“呵呵,你算说着了,还两只癞蛤蟆呢。”   孙自在却忽地收敛了笑容,“不对,不对,天亮,这事不大对头啊。”   向天亮点了点头,“嗯,正因为是不大对头,所以我才来找你请教。”   孙自在说,“我觉得有这么几个不对,一,市委市政府领导为下属做媒,其中必有他图,二,两个人同时为两个人做媒,实在是太过巧合,三,做媒的对象是你的干姐姐,很可能与你有关系。”   向天亮说,“你分析得有道理,现在是非常时期,每一件小事都有不同寻常的意义,不过,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呢?”   孙自在说,“怎么会没有关系,别忘了你的背后是谁,攀上了你,就等于有了大靠山,从市里到省里到京城,一条龙啊。”   向天亮说,“高洋,高阳,两个糟老头想攀上我?”   孙自在说,“不对,应该是王玉成和顾鹿邑,是他们想攀上你。”   向天亮说,“利用林霞拉拢我,从而让我帮他们在这次人事调整中成功上位?”   孙自在说,“你可能会帮顾鹿邑,因为顾鹿邑是谭市长的人,你不可能帮王玉成,因为你和他不对路,这些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所以,王玉成和顾鹿邑的真正用意不是希望你帮他们。”   向天亮说,“那他们是为了什么?”   孙自在说,“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只要你不阻挠和反对他们就行了。”   向天亮说,“还真是这样,如果亲事真的成了,我看在我姐的面子上,还真的要卖这个人情。”   孙自在说,“据我所知,在即将到来的这次人事调整中,顾鹿邑和王玉成都有想法,顾鹿邑是嫌统战部部长一职没有实权,早就想换个位置,纪委书记,组织部部长,他都想,至于往上爬,他没那个能耐,也不敢想,王玉成是想进市常委班子,而要进市常委班子,需要从省里和市里两方面入手,王玉成接近你,是因为你一旦不出面反对他,那陈书记和谭市长,还有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看在你的面上,他们不会把王玉成怎么样,王玉成的好事就差不离了。”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问道:“老孙,那个那个高洋和高阳,到底是什么货色啊,如果真的是糟老头子,顾鹿邑和王玉成也不会找他们当托儿。”   孙自在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天亮,你还真把我给问着了。”   “几个意思?”向天亮道,“你老孙号称人事活档案,凡是你分管的干部,连他的祖宗八辈都清清楚楚,怎么可能连高洋和高阳那样的人都不了解呢?”   孙自在笑着说道:“我那是背书,可以连标点符号都不会落下,但那是表面文章,如果要挖出高洋和高阳的旁门左道,非得要临时抱佛脚不可。”   “怎么个临时抱佛脚?”向天亮问道。   孙自在说,“直接从下面查查不出来的东西,可以从上面往下查,我在省里有朋友,你给我小半天,我就能查个水落石出,你说得是,顾鹿邑和王玉成之所以巴结高洋和高阳,高洋和高阳肯定有利用的价值。”   “老孙,我先行谢过。”向天亮起身道,“你也不用太急,慢慢地查,三五天内都可以。”   “哎。”孙自在道,“天亮,你可以去档案室,把高洋和高阳的档案调出来看看。”   ※※※   不用孙自在提醒,向天亮也会去档案室,因为档案室里不但有档案,还有美人儿谢影心。   现在的档案室,完全成了谢影心的一亩三分地。   前不久,经市委书记陈美兰提议,谢影心以档案室主任的身份,兼任市机要室主任和市委办公室副主任,让她在市委大院里的地位又上了一个台阶。   只有谢影心的老公罗正信知道,谢影心能这样水涨船高,都是因为背后有一个向天亮,向天亮是水,向天亮的水很满,谢影心这条船才会很高。   八楼只有档案室和机要室,谢影心是八楼的主人,向天亮是八楼主人的主人。   而且八楼的结构和布局也经过了新一轮的改造,在大阅览室旁边设了四个小阅览室,专供相关领导阅读绝密文件使用。   其中的一个小阅览室,紧挨着档案库,面积不到六平方米,平时很少使用。   这个小阅览室实际上是由向天亮专用,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有钥匙,他甚至可以在这里待上半天一天。   小阅览室的真正秘密,是那个嵌在墙壁里的文件柜,这实际上是一道暗门,通过暗门进去也不是档案库,而是谢影心的休息室。   谢影心的休息室像个闺房,这边连着一个小阅览室,另一边连着谢影心的办公室,既隐秘又方便,是个幽会的好地方。   假公济私,以权谋私,在堂堂的市委大院里建一个安乐窝,虽然是谢影心的主意,但向天亮也蛮喜欢。   和平时一样,档案室里冷冷清清的,阅览室里有五六个人,是下面单位派来调阅档案的,见了向天亮纷纷起身招呼。   向天亮点点头,又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借调了一叠卷宗进了那个小阅览室。   知道向天亮要来,谢影心已经在小阅览室里等候了。 第2191章 独特的价值   休息室,不休息,谢影心的休息室,纯粹是向天亮“干活”的地方。   向天亮的“活”干得好不好,得由谢影心说了算,她的四肢失去了力量,脱离了向天亮的身体,瘫在床的另一边喘气的时候,向天亮知道自己完成任务了。   “影心姐,你这个地方好是好,但有利必有弊,咱俩是方便了,可要是被人发现了,你的麻烦就大喽。”   “你这是,你这是马后炮。”谢影心嘻嘻笑道,“快活之前你不说,快活之时你也不说,快活之后再说,就说明你这个人太虚伪了。”   “咦。”向天亮在谢影心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臭娘们,还没正式加入百花楼,你就蹬鼻子上脸了。”   谢影心还是笑,屁股也撅得更高,“你以为呢,这个休息室,还有,还有你专用的小阅览室,都是美兰书记亲自批准建造的。”   向天亮笑道:“不会吧,美兰姐会如此的明目张胆?”   “真的。”谢影心道,“一方面,我是档案室主任兼机要室主任,需要随时在这里值班,为了工作方便,我有权有这么一个休息室,另一方面,以你的第二身份,有那么一个小阅览室也是为了工作需要,而且没人敢来干涉。”   向天亮道:“安全,我说的是安全问题,让别人知道这个休息室及其秘密,终究存在着严重的安全隐患。”   “这个问题你更可以放心。”谢影心笑着说,“我是做保密工作的,这方面用不着你提醒,这次档案室的改建,是由我的二舅承包的,凡是应该保密的地方,都是由他亲自动的手,他会守口如瓶的。”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臭娘们,你那点心思,不要全都放在这些破事上。”   谢影心也笑,“我这样不好吗?”   向天亮瞅着谢影心的身体说,“影心姐,我的百花楼虽然养花,但不需要花瓶,每个加入百花楼的人,都要有自己的作用,也就是要体现自己独特的价值。”   “她们,她们都有自己独特的价值吗?”谢影心问道。   向天亮说,“当然有了,国泰集团公司那帮娘们就不说了,她们是负责赚钱的,美兰姐她们从政,作用就更大了,再说玉瑛姐,她是市发展银行行长,是咱们百花楼的金融专家,清清姐,你别看她像闲人似的不做事,其实她是百花楼的总调度,大大小小的事她都得管,百花楼里有七八十个人,没有她的调度和管理,恐怕早就乱套了,再说刚来不久的刘鹂姐和张林姐,她们也有她们的作用,和李玟母女三人一样,她们负责着百花楼的安全,就是敏芳姐和静瑶姐,她们负责百花楼的后勤,几十号人的肚子全靠她们厨艺……”   谢影心笑着问,“那么,我有什么独特的价值呢?”   “你么。”向天亮乐道,“你的独特的价值我还没有体会出来,到目前为止,你对我的作用仅仅只体现在床上的时候。”   “去你的,去你的。”谢影心骑到向天亮身上,两个粉拳捶打起来。   向天亮坏笑道:“真的,我给你一个评价吧,你在床上的那种浪劲,在百花楼里绝对可以名列前茅。”   谢影心的脸红了,“天亮,难道,难道我就这么一个作用吗?”   “你还有一个作用。”向天亮道,“你是档案室主任兼机要室主任,当然可以在这方面发挥作用,但是到目前为止,我尚未看到你在这方面发挥作用。”   “现在我正式向你报告。”谢影心笑着说道,“市计委的高洋和高阳确实没有什么背景,而且从他们的履历上看,他们与现在的省委省政府领导班子的任何一个成员都扯不上关系。”   向天亮皱着眉头说,“不对,高洋和高阳两个糟老头子,在快要退居二线的时候还能到滨海市来混日子,背后一定有靠山支持,要不然,以顾鹿邑和王玉成的地位,也犯不着与他们搭上关系。”   谢影心说,“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顾鹿邑和王玉成与高洋和高阳是认识,而且也算得上是同事,但我托清河市那边的朋友了解过,他们之间绝对不是朋友,更不是什么铁杆盟友或死党亲信,顾鹿邑和王玉成突然帮他们提亲,那就只有两个解释,一是他们确实有关系,二是高洋和高阳确实有利用价值。”   向天亮问道:“影心姐,你认为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谢影心点着头道:“你算找对人了,打听正规渠道的信息,你打个电话到省城,无论是兰姐还是秀云姐和叶楠姐,她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搞定,但要打听非正规渠道的信息,还非得孙自在这样的人不可,蛇有蛇有,虾有虾道,孙自在既然答应,那他就一定有办法,你就耐心地等他的消息吧。”   向天亮瞪了谢影心一眼,“既然这样,那你还为什么叫我过来?”   “嘻嘻。”谢影心笑道,“我不叫你过来,你能在我这间休息室里享受我吗?”   “臭娘们。”向天亮揉着谢影心的一对玉山,笑着骂道,“以后要是再骗我,我就让你光着屁股在市委大院里走一圈。”   “你敢。”谢影心笑着挺胸。   “我敢。”向天亮乐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现在还是罗正信的老婆,你出洋相,没面子的是罗正信。”   “你赖不了的。”谢影心笑道,“那我也有办法,我就光着屁股在市委大院里走,但我会在屁股上写七个大字:这是向天亮干的。”   “呵呵,这我可真不敢,就当我没说,就当我没说啊。”笑了几声,向天亮问道,“影心姐,老罗最近的表现怎么样?”   谢影心说,“很正常,都在你预估的范围内。”   向天亮说,“他对你总该死心了吧?”   谢影心说,“我现在不在家住了,他不死心还能怎么样,总之,我和他的事已经说好了,随时可以去民政局办手续。”   向天亮说,“那个手续不急,等这次人事调整结束后再办。”   谢影心说,“我听你的,反正我早把自己当百花楼的人了,我不计较晚几天进门。”   向天亮说,“关键是这段时间不能出事,得让老罗顺利地把副处级的副字去掉。”   谢影心说,“这个我同意,老罗做梦都想升官呢。”   向天亮说,“我还会建议,让他兼任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和机关党委书记,这两个职务可不简单,是既有实权又有油水哦。”   谢影心说,“这样更好,你算是把老罗的脉给摸准了。”   向天亮说,“话不能这么说,我夺了他的老婆,帮他升一级也是天经地义的嘛。”   谢影心说,“你这个坏蛋,你现在终于承认,你是抢了他的老婆了?”   向天亮说,“对啊,虽然刚开始是你主动勾引了我,但是后来,我觉得你这个娘们不错,所以,我就想据为己有喽。”   谢影心说,“我知道,你就是这么坏,凡是上手的女人,你都得弄回百花楼里养着。”   向天亮说,“所以啊,你以后要对我死心塌地,不能想着别的男人了。”   谢影心说,“我敢吗,我对你是一心一意,死心塌地,我现在就等着你接我进百花楼呢。”   向天亮说,“影心姐,咱俩也不能掉以轻心。”   谢影心说,“你指的是哪个方面?”   向天亮说,“我指的是你的老公老罗,罗正信罗胖子。”   谢影心说,“他怎么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向天亮说,“我认真地分析和研究过你家老罗这个人,我觉得他会变,他与徐群先和谢飞鹤不同,谢飞鹤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他最大的优点是有信有义,不会背叛我,我对他也是最为放心,而徐群先呢,他性格里的最大特点是懦弱,我就是把他的老婆陈彩珊给抢过来,他也能忍得住,他会不支持我,不再跟着我,但是他绝对不会公开的反对我,而你家老罗,十有八九会背叛我。”   谢影心说,“你说得是,其实我也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向天亮说,“思想准备,说得好,不但要有思想准备,还得有实际的准备。”   谢影心说,“天亮,老罗毕竟是我儿子他爸,你可不能伤害他。”   向天亮说,“我不会害他的,我也会让他继续当官,我对付他的办法,不包括伤害。”   谢影心说,“什么办法?”   向天亮说,“很简单,让老罗成为孤家寡人,没人帮着他做事,他就兴不起风作不了浪,影心姐,我这个办法怎么样?”   稍稍地一想,谢影心又嘻嘻地笑了,“你这个人,果然像她们说的那样,一肚子的坏水呀,你说的这个办法,对付官场中人是最有效了。”   “呵呵,到什么山,就得唱什么歌嘛。”向天亮笑道。   谢影心道:“既然要这么做,那我就给你提一个建议。”   向天亮哦了一声,“你说,我听听是不是好建议。”   谢影心说,“要想让老罗成为孤家寡人,你得先想办法把他与老徐老谢的三角关系拆散。” 第2192章 提醒一下   在滨海市的官场上,有两个所谓的铁三角,向天亮、余胜春和许西平是大铁三角、但这个大铁三角只是个传说,至今还没有人公开予以证实。   而另一个铁三角,由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人组成,人称小铁三角,其中以前是罗正信为首,后来徐群先的级别超过了罗正信,徐群先自然成了小铁三角的老大。   其实,所谓的铁三角,都是唬人的花架子,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吓唬一般人还行,但实际是派不上用场。   向天亮就认为,他已经把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都搞定了,特别是谢飞鹤,他都被大家称为向天亮的狗腿子了。   不过,谢影心的话提醒了向天亮,花架子也是个架子,不将其拆散,架子总还是在。   向天亮瞅了瞅谢影心,“影心姐,你认为老徐老罗老谢这个铁三角还是铁三角吗?”   谢影心说,“老徐老罗老谢三个人的关系,本来就不是什么铁三角,但是名声在外,现在反而成了铁三角。”   向天亮沉吟着道,“说是铁三角时不像铁三角,不像是铁三角时却反而像铁三角,这话说得很有哲理啊。”   “这话是彩珊姐说的。”谢影心笑道,“而且彩珊姐认为,你首先应该敲打敲打谢飞鹤。”   “影心姐,谢飞鹤是你的叔叔哦。”向天亮笑着,拿脚点着谢影心的两座玉山,“老谢我是基本信任的,有你这个亲侄女在我身边,我就更放心了。”   谢影心窃笑,“嘻嘻,为了你,我可以大义灭亲。”   “好,穿上衣服,咱们去找彩珊姐商量商量。”   ※※※   冯来来与陈彩珊和孔美妮一起,已经在等着向天亮和谢影说。   家里已收拾定当,这是冯来来搬家的日子,她要进入百花楼了。   现在只有陈彩珊和谢影心,想要住进百花楼,但尚未得到向天亮的同意。   冯来来和孔美妮高兴,陈彩珊和谢影心不高兴,有点冰火两重天的意味。   向天亮装作不知道和没看到,问冯来来,谢飞鹤怎么还没有到。   说曹操,曹操到,谢飞鹤到了。   “老谢,你很忙啊。”向天亮道。   “抱歉,抱歉。”谢飞鹤忙说,“最近确实是忙,用你的话说,这是关键时刻么。”   谢飞鹤是很忙,市体育委员会代理主任,还得努力把代理二字去掉,从正科级到副处级,还得折腾出一些政绩来。   向天亮笑道:“忙点好,忙点好,以前老罗说你只会混吃等死,现在看来你还挺会折腾的,咱们市体育代表团在省运动会上获得三十几块金牌,奖牌榜名列全省第三,这个政绩可不小,就凭这个政绩,你不想进步都不行。”   “嘿嘿。”谢飞鹤陪着笑说,“实话实说,有些奖牌是实力使然,而有些奖牌么,里面还是有些水分的。”   冯来来哼道:“腐败。”   向天亮笑了起来,“大家都在腐败,谁也别笑谁了,你们毕竟曾是两口子,有话好说,好聚好散嘛。”   大家都笑。   陈彩珊说,“老谢,虽然大家都在腐败,但你的腐败太过特别,光天化日之下弄虚作假,天亮都比不上你。”   谢影心说,“叔,你很早就开始腐败,而且你一直在腐败。”   孔美妮说,“谢主任的名气,我在南河县时就有所耳闻了。”   谢飞鹤苦笑,“各位,各位,今天不会又要开批斗会吧。”   向天亮摆了摆手,“老谢,今天找你过来是说正事的。”   “什么事?”谢飞鹤点着头问。   向天亮道:“来来姐想搬到百花楼去住,这事不知道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如果有,可以缓一缓。”   “搬走?”谢飞鹤怔了,“为,为什么搬走啊?”   向天亮笑着说,“是这样,你这个房子原来就是来来姐的,本来也应该归来来姐所有,但是考虑到你的住房条件不好,所以我和来来姐商量以后,决定把房子借给你住,时间暂定三年,当然,朋友归朋友,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房租免费,但要立字据。”   “这……”谢飞鹤听出了向天亮的话里,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向天亮又笑了笑,“其实吧,我这个决定也是为了我自己打算。”   “天亮,你这话怎么讲?”谢飞鹤更迷惑不解了。   “呵呵。”向天亮笑道,“直说了吧,我是怕来来姐住在这里,会产生招蜂引蝶的效果,而我这个人就这个脾气,不高兴自己的女人过多地跟别的男人接触。”   冯来来嗔道:“真没良心,我跟了你以后,什么时候招蜂引蝶过呀。”   向天亮咧着嘴乐,“我的意思是你以前招蜂引蝶过,怕你旧病复发。”   谢飞鹤忙说,“天亮,你明察秋毫,我可是好久没来这里了。”   “呵呵,我不是说你。”向天亮笑着说道,“老谢,你不要对号入座,我是给来来姐打预防针,提醒一下,警钟长鸣嘛。”   提醒一下,警钟长鸣?谢飞鹤若有所悟,“天亮,我最近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   “毛病,你犯什么错误你得问你自己啊。”向天亮忍俊不禁,“反正据我所知,你并没有犯错误嘛。”   “可是,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急着让来来搬家呢?”   谢飞鹤心里暗暗叫苦,再过半个月,就要进行市四套领导班子的调整,市级领导班子调整完毕后,紧接着就是正处级和副处级的调整,现在可以说是关键时刻,这个时候要是公开夫妻分居的事实,不等于在拆自己的台吗。   仔细想想,谢飞鹤觉得,自己最近确实没有搞事啊。   谢影心瞅了谢飞鹤一眼,“叔,你没犯错,但你说错话了。”   谢飞鹤问道:“我说错什么话了?”   谢影心说,“我听说,前几天你在一个饭局上,曾经对着一帮酒友吹牛,有人问你为什么升得这么快,是不是给上面的人使钱了,你说你没花钱,但你有窍门,你说不走黄门走红门……你有没有说过这话?”   “酒桌上的话么,就像,就像刮风似的,过去了就没了,谁还记得啊。”谢飞鹤说。   黄门是指钞票,红门指的是女人,不走黄门走红门,说的就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不使用金钱而是利用女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谢影心道,“那天晚上的酒桌上,就有一个人是我朋友的老公,她还问我,说你是不是走了红门呢。”   向天亮听得心里一乐,老谢还真的是走了红门,要不是谢影心和冯来来,你老谢不一定能与我搭上关系。   谢飞鹤对向天亮说,“看来,我以后得少喝酒了。”   “少喝酒是对的,但不喝酒就没有必要。”向天亮不以为然地笑道,“再说了,来来姐是老谢的老婆,影心姐是老谢的侄女,我与影心姐和来来姐都是那种关系,老谢说不走黄门走红门,这也是事实么。”   谢飞鹤顿时笑了。   陈彩珊和孔美妮也笑。   谢影心和冯来来就不好意思了,两个人都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又笑着道:“乱吹牛是不对的,但不吹牛也不大可能,老谢只要对别人不说出我与影心姐和来来姐的关系,我看就没有问题。”   谢飞鹤陪着小心说,“天亮,既然这样,那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来来她们在这里多住几天,你是知道的,来来如果住进了百花楼,我和她的事就是纸包不住火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我的家庭出了问题,我的事就,就有麻烦了不是?”   “嗯,你说得有道理。”向天亮故作思考状,“老谢,我是无所谓的,就是她们几个娘们,着急的想早点搬走。”   谢飞鹤对陈彩珊说,“再说了,还有你们几个,你们不住这里住哪里啊。”   陈彩珊说,“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谢影心说,“对,我和彩珊姐不住你家,可以去租个房子。”   谢飞鹤道:“你们住在我这里,不会引人注目,你们要是去租个房子,别人很快就会知道你们家里出了事,我是无所谓的,但老徐和老罗怎么办?老徐和老罗受到影响,也会影响到天亮不是?”   向天亮说,“老谢说得有道理。”   谢飞鹤说,“我建议你们在这里再住一个月,我想一个月以后,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向天亮笑着点头,其实,女人们不是真想搬家,摆出搬家的样子,就是给谢飞鹤看的。   “也行,我作主,她们暂时不搬家了。”挥了挥手,向天亮问道,“老谢,老徐和老罗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谢飞鹤有点装傻。   “装蒜,我问什么你不知道吗?”向天亮翻着白眼。   谢飞鹤笑道:“老罗已经想明白了,我认为他那边没有问题,只要你把他的副处级的副字去掉,他就会跟影心离婚了,但老徐那边可不好说,我也没找他试探过,毕竟他对彩珊还是有感情的,让他就这么放弃彩珊,思想恐怕一时难以转过弯来,当然,家丑不可外扬,这事不管如何闹腾,他也绝对不敢与你翻脸。”   向天亮问,“那么,以你老徐之见,该如何解决彩珊姐和老徐的问题呢?” 第2193章 隔墙有耳   谢飞鹤知道向天亮的意思,搬家是假,拿搬家敲打自己是真,谢飞鹤岂敢怠慢。   向天亮对自己不放心,无非是两点,谢飞鹤心里明镜似的,一是怕自己有二心,二是怕自己与徐群先和罗正信抱成一团。   “天亮,我有一个想法供你参考,行不行你定啊。”谢飞鹤说道,“对于老徐,我觉得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调虎离山,也就是把老徐调离滨海市。”   向天亮眼前一亮,“老谢,你继续说下去。”   谢飞鹤说,“比方说,趁着这次市领导班子调整的机会,把老徐调到清河市去,再从清河市调一个咱们的人过来,老徐调过去之后,顺势进入清河市常委会,老徐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咱们的人调过来后,同样安排进入市常委会,我认为,这是个皆大欢喜的解决办法。”   “然后呢?”向天亮问道。   “不用然后了。”谢飞鹤道,“老徐和彩珊本来就已经分居了,关系已难以挽回,老徐调离滨海后,他和彩珊就算是分居两地了,那时彩珊再提出离婚,老徐没有理由不同意吧。”   “嗯,这个办法可以一试。”向天亮有些不置可否,“老谢,咱们说着倒是容易,但调动一个副市级干部,咱们鞭长莫及啊。”   “天亮,这你就别客气了。”谢飞鹤笑道,“以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的权力,调动一个副市级干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不但可以防止徐群先叛变,还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他和陈彩珊之间的问题。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把徐群先调走,罗正信就失去了最重要的盟友,更加不敢有背叛的念头。   同样,谢飞鹤也会更加“老实”。   向天亮原来也想了一个对付徐群先的办法,先把他推进市常委会,再把他送到中央党校学习,脱岗学习一年,他和陈彩珊的问题就基本解决了。   谢飞鹤的办法比向天亮的高明十倍。   又聊了一阵,谢飞鹤起身告辞。   待谢飞鹤出门,女人们一阵欢呼,孔美妮、谢影心和冯来来纷纷恭喜陈彩珊。   陈彩珊粘到向天亮身上,一面“讨好”,一面要他记住谢飞鹤提供的办法,并抓紧时间实行。   向天亮笑着说,“性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老徐好歹是你的老公,我抢了他的老婆,总要给他足够的补偿吧。”   陈彩珊说,“我怕夜长梦多,更怕你中途变卦,我要是被你扔在路上,进不得退不得,那我就丑大了。”   向天亮撇着嘴,“你啊,还有你们,别光顾着自己的事,难道就不怕隔墙有耳吗?”   冯来来心里一动,“天亮,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又撇了一下嘴,压低嗓音说,“有人在窗外偷听。”   顿时,大家均是心里一紧,谢影心低声道:“抓他,再揍他。”   摇了摇头,向天亮笑道:“你们,每人拿一盆水泼他。”   四个女人会意,均是轻手轻脚,去厨房端着脸盆回来,脸盆盛满了水,而且陈彩珊和冯来来端着的各是一盆热水。   向天亮站在窗边,猛地推开窗门,四盆水跟着向外倾倒,先是陈彩珊和冯来来的热水,后是孔美妮和谢影心的冷水。   “哎呀”一声,显然是窗外的人,猝不及防的中招了。   女人比男人狠,不用招呼,泼了水,还将脸盆往外砸去,那可是陶瓷脸盆,正适合女人使用的武器。   窗外的人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向天亮冲着窗外大笑,“呵呵,我说老谢,下次你要是再这样偷偷摸摸,我可就要出手了。”   陈彩珊惊讶地问,“真是老谢吗?”   向天亮点着头笑,“要是别人,我能给他逃跑的机会吗?”   冯来来问道:“你怎么知道老谢会转回来偷听?”   “那就得说到美妮姐了。”向天亮望着孔美妮笑道,“你是余胜春的老婆,又是远近闻名的大美女,而你出现在这里,老谢应该猜得到我和你的关系,他很想看看你那个方面的表现,呵呵,他临走时瞟了你一眼,我就相到他可能会杀个回马枪。”   女人们都笑,谁鬼,也鬼不过向天亮。   谢影心趁机说,“天亮,这里不安全。”   “嗯。”向天亮点着头说,“你们都去百花楼住吧,但不是搬家,所以在那边进门出门时都要保持低调。”   不怕贼偷,但怕贼掂记,这里确实不大安全。   女人们准备去百花楼,而向天亮要去市一中找林霞,告诉她她被两个糟老头子看上的事。   向天亮刚上车,陈彩珊也钻进了车里,“天亮,我也去市一中。”   “咦,你去一中干什么?”向天亮好奇地问。   陈彩珊嗔道:“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的两个女儿不是在市一中附属小学读书吗?”   原来,陈彩珊结婚后,先为徐群先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刚满十一岁,一个叫徐来,一个叫徐越,正在市一中附小读五年级,因为徐群先的母亲重男轻女,一直嫌弃陈彩珊母女三人,五年前徐群先钻了计生政策的空子,因为陈彩珊是客家人,在滨海可以多一个生育指标,才有了徐群先的宝贝儿子。   一边开车,向天亮一边坏笑,“彩珊姐,你家两个丫头漂亮吗?”   “你说呢?”陈彩珊反问。   “有其母必有其女,一定很漂亮,一定很漂亮。”向天亮很是肯定。   “反正,反正不比你那帮丫头差。”陈彩珊娇声道,“怎么,你又起坏心了?”   向天亮认真地说,“不是坏心,我这是关心,你进了百花楼,你孩子。总应该安排好吧。”   “你这话说得没错。”陈彩珊道,“我对我儿子是一点都不担心,老头老太宝贝着呢,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让碰,而老头老太对两个丫头是很不待见,两个丫头也不愿和老头老太住在一起。”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嘛。”向天亮一本正经道,“咱们不能只顾自己快活,孩子也得做好安排吧,怎么安排?当然是让她们住到百花楼里去,你安心,我也放心哦。”   陈彩珊说,“想得美,你以为你什么我不知道呀。”   向天亮说,“我想什么了?”   陈彩珊说,“你想欺负她们呗。”   向天亮说,“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欺负她们呢。”   陈彩珊说,“少装,百花楼里的那帮丫头,哪一个你没有欺负过呀。”   向天亮说,“那,那叫欺负吗。”   陈彩珊说,“什么访问,什么擦枪,说得好听,还不全是你在欺负她们?”   向天亮说,“我这是关心她们,也是在讨好她们。”   陈彩珊说,“你就是坏,吃着碗里的,玩着桌上的,心里还惦记着锅里的。”   向天亮说,“彩珊姐,瞧你这话说的,我不和她们搞好关系,你能在百花楼里住得安心吗。”   陈彩珊说,“这倒也是,平时在家的时候,两个丫头很粘我的。”   向天亮说,“所以嘛,两个丫头很粘你,你又很粘我,你说该怎么处理?”   陈彩珊说,“你说该怎么处理?”   向天亮说,“要么你不要粘我,要么让我粘她们,粘她们才能粘你,很简单,二者必居其一。”   陈彩珊说,“你呀,恐怕早就算计好了。”   向天亮说,“什么算计好了?”   陈彩珊说,“你当初打我的主意,恐怕早就惦记上了我家那两个丫头。”   向天亮说,“冤枉,彩珊姐你冤枉我喽。”   陈彩珊说,“影心和来来都说过了,是她们告诉你,我家那两个丫头都是小美人。”   向天亮说,“她们是说过,但我没见过你家那两个丫头,所以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陈彩珊说,“那现在呢?现在你放在心上了吧。”   向天亮说,“你这么说,那我随便你,你可以进百花楼,但你家那两个丫头,你另外再作安排。”   陈彩珊说,“把我家那两个丫头放在外面,我能放心吗?”   向天亮说,“那怎么办?”   陈彩珊说,“没办法,我只好带着她们一起加入百花楼了。”   向天亮说,“那我会忍不住,我会欺负她们的哟。”   陈彩珊说,“没,没办法,谁让我跟了你,还死心塌地的呢。”   向天亮说,“彩珊姐,你真好。”   陈彩珊说,“你现在才知道呀,放心,我已经把咱们的事告诉两个丫头了。”   向天亮说,“是吗,她们,她们怎么说?”   陈彩珊说,“总的来说,她们巴不得早日住进百花楼去。”   向天亮说,“不会吧,这是为什么?”   陈彩珊说,“一是我向她们说了百花楼怎么好怎么好,她们很向往,二是她们不愿回到徐家去,因为在那里她们会经常受到老头老太的打骂,二是因为她们有两个好同学,黄颖的女儿丁当和陈琳的女儿傅莹莹,丁当和傅莹莹早把你介绍她们了。”   向天亮说,“我倒把这茬给忘了,丁当和傅莹莹也都是十一岁,也都在一中附小读书,原来她们还是同班同学啊。”   陈彩珊说,“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要对她们太好,也不要对她们太坏。”   向天亮说,“我保证,我保证。”   陈彩珊说,“保证个屁,你这个大坏蛋。”   说着,陈彩珊向向天亮倒去,但是,市一中到了。 第2194章 捣鼓   市一中和一中附小仅隔着一条小街,向天亮把车停在这里,陈彩珊下车去接孩子,他则忙着给林霞打电话。   可是,林霞刚上车,还没来得及说话,向天亮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就停在他后面不远的地方。   没错,是穿着便衣的市公安局长邵三河,别克轿车的主人,是邵三河的情人、市公安局政治处主任胡丽。   向天亮只得对林霞吩咐了几句,自己下车,朝别克轿车走去。   “三河兄,来接谁的孩子啊?”向天亮笑着明知故问,邵三河的老婆至今还住在乡下,他结婚较早,几个孩子也早过了让他接送的年龄,今天来接的当然是他和胡丽生的孩子,小家伙快三岁了,就在市一中附小的托儿所里。   邵三河憨憨地一笑,“女人真是麻烦啊,让她妈来接送至少是安全吧,我的目标太大,搞得像地下工作者接头似的。”   向天亮说,“你就知足吧,你老婆明明知道你在市里养着女人,既不吵也不闹,你还想怎么样?”   “说得也是啊,我老婆是个好女人,胡丽也是好女人。”邵三河道,“我是怕露馅啊,这种事时间长了,是很难瞒得过去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向天亮问道,“三河兄,你是市公安局长,应该知道全市有多少人口吧?”   邵三河说,“这你也知道的,两百三十七万五千三百多人,除此之外,还有外来人口七十一万三千多。”   向天亮说,“不说外来人口,本地人口的男女比例是多少?”   邵三河说,“男少女多,一百比一百一十三。”   向天亮说,“十八岁到五十五岁之间的男女比例是多少?”   邵三河说,“一百比一百二十七。”   向天亮说,“为什么会这样?”   邵三河说,“一是生育问题,生女的比生男的多,二是死亡率,成年死亡率男的比女的高。”   向天亮说,“成年死亡率男的比女的高的原因是什么?”   邵三河说,“南河那边是煤矿事故,滨海这边是渔业事故,这两项每年的死亡人数在三百以上,伤残人数每年也不少于一百。”   向天亮说,“此外,还有前几年的反走私,不少男人被抓了,他们的女人也成了活寡妇。”   邵三河说,“对对,你还别说,光岱子岛监狱就关着上千人呢。”   向天亮说,“我再问你两个问题,你知道在十八岁到五十五岁之间有多少结过婚的单身女人吗,还有,你知道咱们滨海市有多少寡妇吗?”   邵三河说,“去,我怎么会知道这两个数字呢?”   向天亮说,“市妇联知道,结过婚的单身女人有将近八千,而其中寡妇就有将近一半。”   邵三河说,“噜哩啰嗦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说,“我是说,咱们多养几个女人,是在解决滨海最大的社会问题,救广大妇女同志于水深火热之中嘛。”   邵三河说,“话是这么说,但咱们的身份毕竟是干部啊。”   向天亮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说省委对咱们滨海有一个特别规定,干部犯错误的处理,一是经济问题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二是生活问题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只要不上媒体不进法院不吵不闹,生活问题就不算是个问题。”   邵三河说,“我也听说过,那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你这个家伙,国家的大计方针不学,倒把这个不成文规定的精神给吃透了。”   向天亮说,“所以啊,你就别装蒜了,做都做了,孩子也生了,你后什么悔啊。”   “去你的。”邵三河给了向天亮一拳,“我能跟你比吗,和你比我是小巫见大巫。”   “呵呵,你也不要一百步笑五十步。”向天亮笑道,“你包养一个小三,和我包养多个女人,从本质上说是一样的。”   “你还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邵三河道,“我就一个罢了,而你却快赶上百花盛开喽。”   向天亮乐道:“所以和我比,你怕个球啊。”   “我是不怕,要处理也得先处理你。”邵三河笑着说,“我还真是服了你了,与此同时,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你是如何驾驭那么多的女人的。”   “哎,你想知道?请我喝酒我告诉你。”向天亮坏笑。   邵三河连连摇手,“不用,不用,我可不想学你,百花丛中过,步步都沾叶。”   向天亮咧着嘴乐,“三河兄,你又笑话我了。”   “我不是笑话你,我是拿事实说话。”邵三河笑道,“像你车里坐着的林霞,还有美兰书记、杨碧巧和那个柳清清等人,她们算是单身女人,你骑她们养她们那是你的本事,你搞一百个我都支持,可是你最近好像变本加厉了,连余胜春的老婆、徐群先的老婆和罗正信的老婆都搞上了,天亮,你的本事见涨啊。”   向天亮奇道:“你都知道?情报工作搞得很不错嘛。”   邵三河说,“是美兰书记告诉我的,不是我对你上了手段。”   向天亮说,“娘们唧唧,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   邵三河笑了,“不过你还真行,美女都快被你一网打尽喽。”   向天亮忙问,“你说,那几位也都是美女吗?”   “可不是吗。”邵三河笑道,“余胜春的老婆孔美妮,曾经号称南河县第一美女,罗正信的老婆谢影心,也曾被称为滨海县委一枝花,就是刚才进去的徐群先的老婆陈彩珊,乍看不怎么样,其实也是个大美女。”   “哦,你认为陈彩珊也是个大美女?”向天亮认真地问。   “当然,那些乱七八糟的你能去搞吗?”邵三河憨笑道,“陈彩珊本来就是个美女,经你那么一捣鼓,现在已变成了大美女。”   向天亮又乐,“哎哎,什么捣鼓不捣鼓的,能不能找点好的形容词啊。”   邵三河说,“我没说错,那个事不就是捣鼓吗,你不捣鼓那还叫做办事吗?”   “他妈的,越说越离谱了,不说了不说了。”向天亮收起笑容问道,“三河兄,三元贸易公司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邵三河说,“三元贸易公司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啊,我们对其主要高层的关注一直没有放松,包括你的两个叔叔,噢对了,你又当了一次堂哥,因为继你的婶婶谢娜为你生了一个堂弟以后,就在三天前,你的另一个婶婶马蕴霞也为你生了一个堂弟。”   “三河兄,你恶心我啊。”向天亮苦笑,“他妈的,乱套,这世界全他妈的乱套了。”   邵三河笑道:“是有点乱套,你的高中同学当了你的婶婶,而且还是无独有偶,这个世界是有点乱套啊。”   “你少来这一套,快说,那边到底有没有动静?”向天亮追问道。   “真的没有。”邵三河说得很肯定,“三元贸易公司的信息,我就是瞒天瞒地也不会瞒你,你放心,只要三元贸易公司有动静,我会在第一时间向你通报。”   向天亮不相信,咧着嘴笑道:“如此说来,那我手上的东西你也不想要了。”   邵三河说,“什么东西?你的东西你舍得给我吗?”   向天亮说,“刘五留下的那三个日记本上的内容,你也不想要了吗?”   邵三河说,“要,要哪,那个东西我怎么能不要呢。”   向天亮说,“那咱们交换行不行?”   邵三河说,“咱俩,咱俩交换情报?”   向天亮说,“不行吗?”   邵三河说,“天亮,咱们是兄弟啊。”   向天亮说,“亲兄弟,明算账,很公平的。”   邵三河说,“我向你通报三元贸易公司的信息,你把刘五留下的那三个日记本上的内容告诉我?”   向天亮说,“怎么样?”   邵三河说,“很公平,我同意。”   向天亮说,“就这么说定了。”   邵三河说,“你这个家伙,就是这样的无利不起早,我同意,就这么定了。”   ※※※   向天亮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林霞问,“天亮,你跟老邵在谈什么?”   向天亮笑,“谈你,谈一件与你有关的事。”   林霞说,“你又逗我,我有什么事需要老邵的关心呀。”   向天亮说,“真的,这事和你有非常的关系。”   林霞嗔道:“还非常的关系,你别胡说八道呀。”   向天亮道:“今天我先后受到两位领导的接见,副市长王玉成和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副市长王玉成要我为你和市计划委员会主任高洋做媒,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要我为你和市计划委员会副主任高阳做媒,林霞姐,你能说这事与你没有关系吗?”   林霞轻笑起来,“嘻嘻,这个事我已经知道了。”   向天亮啊了一声,“林霞姐,这个事你已经知道了?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林霞微笑道:“你说的副市长王玉成和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也曾先后给我打过电话,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们是先打电话给我,后找你说明此事。”   向天亮点了点头,“呵呵,我说林霞姐,有两个男人要娶你,你这是好事成双啊。”   林霞呸了一声,“嘻嘻,我倒是愿意嫁,可你愿意把我嫁出去吗?” 第2195章 压胆子   向天亮瞅着林霞笑,“市计划委员会的高洋和高阳,都是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秃头驼背没有牙,下面一条小虫虫,不管你嫁了他们哪一个,你都只能看着干瞪眼,生气上火活受罪,林霞姐,你还愿意嫁吗?”   “嫁呀,只要你同意,我为什么不愿意呢?”林霞也笑着说。   “呵呵,太好了,你说,是嫁高洋还是高阳?”向天亮坏笑着问。   林霞说,“一个正主任,一个副主任,我当然要嫁给正主任了。”   向天亮乐不可支,“那好,我明儿个就通知王玉成副市长,让他带着高洋主任来百花楼提亲。”   “去你的。”林霞扑到向天亮身上,拿手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着,“真没良心,真没良心,你这个大坏蛋,你还真想甩了我呀。”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打来的,他查到了重要的信息。   向天亮立即约孙自在面谈。   为了表面对孙自在的尊重,向天亮把孙自在请到了百花楼。   孙自在有点受宠若惊,百花楼几乎不让男人进去,只有像邵三河那样的才有资格,孙自在得到邀请,说明向天亮已经把他当成了百分之百的自己人。   果然,在向天亮家里,不但有向天亮和林霞,还有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亲自出面。   向天亮道:“老孙,你快为我们解开疑惑吧。”   孙自在先谦逊地笑了笑,“陈书记,杨秘书长,我说得不到的地方,请领导随时指正。”   陈美兰微笑,“老孙,你尽管说。”   杨碧巧说,“孙部长,咱们都是自己人嘛。”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孙自在道,“市计委的高洋主任和高阳副主任两个人,都有一个孙子在市一中附小读书,他们经常去学校接送孙子,所以看到过林霞校长,并且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他们只在别人面前夸赞过林校长的美貌,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向天亮笑了,“也是么,人贵有自知之明,林校长看着才三十多岁的样子,而高洋主任和高阳副主任的形象,谁瞅着都会说是糟老头子,能往一起凑吗?”   孙自在说,“可有人偏偏就想往一起凑,王玉成副市长和顾鹿邑部长就是两个有心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目的,不是真正想撮合林校长与高洋主任或高阳副主任,而是想借机接近并利用高洋主任或高阳副主。”   向天亮不解道:“老孙,咱俩都查过高洋主任和高阳副主任的底细,我是怎么也看不出这两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利用价值,尤其是这次人事调整,以高洋主任和高阳副主任的级别,恐怕连边都沾不上吧。”   “天亮,咱俩都被表面现象给迷惑了。”孙自在看了看陈美兰问,“陈书记,关于这次人事调整,王玉成副市长和顾鹿邑部长都有个人想法吧?”   点了点头,陈美兰说,“王玉成副市长想进市常委会,但以他的能力,是不应该进步的,不过他在省里有靠山,而且靠山相当过硬,他欠缺的是市里的支持,据我所知,他最近的大部分活动,都是在为此努力。”   孙自在笑着问,“那顾鹿邑部长的情况,恰恰与王玉成副市长相反吧?”   陈美兰说,“对,顾鹿邑部长是现任市委常委,他想在现有的位置上往上挪一挪,与王玉成副市长不同的是,他在市里没有问题,但在省里没有靠山,因为当年提拨他的老省长去世已经有八年之久了。”   孙自在道:“所以,王玉成副市长和顾鹿邑部长最近都很活跃,功课做得很足,一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人脉关系都被利用了起来,而市计委的高洋主任和高阳副主任,恰恰就有很特殊的人脉关系,高洋主任,与咱们的市委常委、市警备区司令程龙关系密切,王玉成副市长通过高洋主任,可以与程龙司令搭上关系,在市常委会里赢得重要的一票,高阳副主任,在清河市时与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关系密切,可以说是张宏的人,通过张宏,高阳副主任甚至拜到了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门下,顾鹿邑部长接近高阳副主任的目的,就是想与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搭上关系。”   杨碧巧问,“老孙,这些信息确切吗?”   “我确信非常确切。”孙自在点着头。   杨碧巧笑道:“那王玉成副市长和顾鹿邑部长的行为就有点多余了,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去找高洋主任和高阳副主任,干吗兜个圈子把林霞校长也绕进去呢?”   “关于这一点,我也托人打听过。”孙自在笑着说,“高洋主任和高阳副主任都有再婚的意愿,也早就对林霞校长仰慕已久,只是找不到接近林霞校长的契机而已,现在有王玉成副市长和顾鹿邑部长出面,两个人自然而然的乐见其成了。”   陈美兰说,“王玉成副市长和顾鹿邑部长为高洋主任和高阳副主任保媒拉纤,当然还有另外的用意。”   “陈书记说得对。”孙自在点着头道,“王玉成副市长和顾鹿邑部长以为,通过为林霞校长保媒拉纤,能迅速接近陈书记和天亮,在最短的时间内赢得你们的支持。”   “这个问题先不说了。”陈美兰摆了摆手,微笑着说,“老孙,今天把你请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关于你个人,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孙自在急忙起身道:“陈书记,你别误会,我个人绝对没有想法。”   向天亮笑道:“老孙你坐下,有个人想法也没什么错嘛。”   “天亮,你还不了解我吗。”一边重新坐下,孙自在一边笑着说,“以我这个年纪,到现在的位置就是到顶了,我现在的心态是无私无畏,无欲则刚,在部务会议上,我都敢跟肖子剑拍桌子骂娘,所以,我没有个人想法。”   陈美兰笑了笑,“位置可以不变,担子却可以加重,为将来退居二线后上一个台阶积累资本嘛。”   杨碧巧道:“老孙,你要有思想准备,陈书记打算给你加点担子,在继续担任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同时,兼任市党校常务副校长和市党校党委书记。”   孙自在有些激动了,市党校常务副校长和市党校党委书记,是个实实在在的职务,这意果着他将成为市党校名副其实的老大。   当然,孙自在也知道,这是在向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夺权,余胜春兼任市党校校长,肖子剑是市党校现任的常务副校长和党委书记。   孙自在不怕余胜春和肖子剑,有陈美兰和向天亮的支持,他很高兴的豁出去一回,再说即使斗不过余胜春和肖子剑也没什么,他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家伙,他输得起。   带着意外的收获,孙自在道过谢后,起身告辞而去。   向天亮笑着说,“美兰姐,老孙以前有很少掌握实权的时候,你的这个消息,足以让他兴奋三天三夜。”   陈美兰说,“这算什么,到时候我给孙自在再添点惊喜,市人大常委会委员和市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美兰姐,你对孙自在很信任嘛。”   陈美兰说,“你信任的人,我当然也是信任的喽。”   杨碧巧说,“这主要是因为,像孙自在这个年龄的人,不会轻易上别人的船,而一旦坐上了别人的船,那他就不会再下船而去。”   向天亮道:“你们算是把准孙自在的脉搏了。”   杨碧巧说,“这个孙自在很有利用价值,有他在组织部待着,肖子剑就不敢乱说乱动,就是余胜春想利用组织部,也不敢轻易忽略孙自在的存在。”   “呵呵,照这么说来,我拉拢孙自在是物有所值喽。”向天亮笑道。   杨碧巧点着头说,“你要与孙自在搞好关系,可别让他从船上掉下去。”   向天亮说,“放心,他儿子儿媳都在咱们滨海学院任职,他上了咱们的船,想下也下不了。”   陈美兰微笑道:“对孙自在也得虚实结合,要给他来点实惠的东西,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空头支票是没有用的,儿子儿媳的事是一个方面,孙自在本人也得给点实惠,唯有这样,孙自在才会紧跟着咱们。”   向天亮呵呵而笑,“美兰姐,碧巧姐,你们给孙自在安排了新职位,市党校常务副校长和市党校党委书记,那是多大的实惠啊,有了这两个新职位,孙自在的实权就超过了肖子剑,这实惠还不够大吗?”   陈美兰点了点头说,“还有,既然这个孙自在这么有用,那你就好好的用起来,比方说最近,正是人事调整的关键时刻,可以让孙自在在组织部动一动,即使搞不出什么大动静,哪怕搞点小动作也行嘛。”   向天亮心领神会,乐道:“明白,明白,做好事难,这做坏事还不容易吗。”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林霞道:“各位,你们什么意思?现在是谈我的事,你们不要再说孙自在了好吗?”   杨碧巧笑道:“对对对,咱们该说说林霞姐嫁人的事了。” 第2196章 挪一挪   十二月,是个忙碌的月份。   离市领导班子调整的时间还有两个星期。   听说王玉成副市长和顾鹿邑部长为市计委的高洋主任和高阳副主任做媒,市长谭俊笑了。   别人不知道,谭俊却是心知肚明,市一中副校长林霞不但是向天亮的干姐姐,更是向天亮的女人,高洋和高阳想娶林霞,纯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过,虽然很忙,但对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带来的这个讯息,谭俊还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少华,你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谭俊问道。   邱少华笑道:“市委办公室和市政府办公室刚开了个联席会议,是杨碧巧秘书长告诉我的,情况确实,而且非常巧合,王玉成副市长和顾鹿邑部长几乎是同时出手。”   谭俊冷冷地笑了笑,“王玉成,顾鹿邑,这不是在扯淡么。”   邱少华说,“这两个人是在病急乱投医啊。”   “少华,你怎么看这个事?”谭俊又问。   思忖着,邱少华说,“首先,我觉得这个事就是一场戏,也许能有点实用,比方说扰乱大家的视线和思绪,但归根结底是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咱们可以不必予以重视。”   “我也这么想。”谭俊笑着说道,“这事也怪王玉成和顾鹿邑,不了解向天亮和林霞的真正关系,否则,断然不会出此下策,高洋和高阳没有头脑,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却让王玉成和顾鹿邑当枪使了。”   邱少华说,“其次,咱们用不着理睬王玉成,他一直和咱们对着干,虽然咱们收拾不了他,但把他压住总还能做到吧。”   “但愿如此。”谭俊道,“现在想进常委会的人不少,四个区的区委书记,还有几位副市长,都想削尖脑袋往上爬,但就数王玉成活动得最厉害,还别说,据陈书记讲,王玉成的活动颇有成效。”   “老谭,王玉成不会真的当上常委吧?”邱少华问。   “这不用你操心,那是陈书记和我的。”谭俊摆了摆手道,“你说,继续说。”   邱少华说,“还有就是顾鹿邑部长,他是咱们的人,咱们总得提醒提醒他吧。”   谭俊说,“少华,什么叫咱们的人?”   邱少华说,“老谭,你的意思是?”   谭俊说,“我什么意思,你心里其实很明白。”   邱少华说,“我明白,最近,顾鹿邑部长好像有点走偏了,和咱们的步点不一致。”   谭俊说,“那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   邱少华说,“他想往上再爬爬,陈书记和你不置可否。”   谭俊说,“不是不置可否,而是不予认可和支持。”   邱少华说,“所以,顾鹿邑部长心里有点别扭,想另起炉灶,自己赤膊上阵。”   谭俊说,“这个老顾啊,不自量力,不顾实际,少华你来说说,在咱们市委常委会里,老顾如果还想往上爬,他还能往哪个位置上爬?”   邱少华说,“明摆着的事情,顾鹿邑部长已经是市委常委,在常委会里排名第九,要说比顾鹿邑部长的位置还高的有八个,但细论起来,能让顾鹿邑部长坐的位置还真找不出来,市委书记、市长和市委副书记,他想当也当不了,市纪委书记和常务副市长,他没那个能耐,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他会拿枪吗,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就他那个文笔,就他那点理论水平,再学十年也不行,说来说去,还就是市委组织部部长一职,他还能马马虎虎的干干。”   谭俊哈哈笑道:“组织部部长,就老顾那点能而他能信任吗?”   “问题不在这里。”邱少华说,“是顾鹿邑部长不认为自己没有能力,而是顾鹿邑部长认为陈书记和你支持不支持他。”   谭俊摇着头道:“为难之处就在于,陈书记和我的支持,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犹豫了一下,邱少华试探性地说,“老谭,我觉得吧,陈书记和向天亮,对顾鹿邑部长不是很放心吧。”   “你放心吗?”谭俊反问。   “说实在的,我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放心。”邱少华道,“顾鹿邑部长与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和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走得很近,关系很不一般,确实让人难以放心。”   谭俊说,“所以,老顾这次没有进步的可能,再怎么折腾也没有用。”   “那,那咱们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邱少华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想了想,谭俊说,“算了,这个时候提醒老顾,他会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的。”   “也是啊。”邱少华呵呵笑道,“王玉成副市长和顾鹿邑部长是无中生有,可那两个姓高的糟老头子,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谭俊也笑,“那个林霞,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向天亮嘴里的肉,谁敢动那个心思啊。”   邱少华乐道:“那个心思可以有,但那个行动绝对不能有。”   “嗯。”谭俊点着头道,“咱们这样吧,人家不说,咱们就不管,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   市委大院十楼,向天亮的办公室。   沙发上坐着向天亮和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   顾鹿邑是来向陈美兰书记汇报工作,“顺道”来到向天亮办公室的。   “是么,林霞校长同意了吗?”   向天亮笑着说,“我补充两点,林霞校长是同意见面了,但是,是同意与高洋主任和高阳副主任见面。”   “什么?”顾鹿邑愣了愣,“天亮,怎么会是高洋主任和高阳副主任?”   向天亮说,“不错,林霞校长要与高洋主任和高阳副主任见面。”   “什么意思啊?”顾鹿邑不解道。   向天亮说,“在你为高阳副主任做媒的同时,王玉成副市长也在为高洋主任做媒,而且对象也是林霞校长。”   “这就是说,撞车了?”顾鹿邑莞尔。   “对,撞车,巧得不能再巧了。”向天亮也笑。   顾鹿邑笑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耸了耸肩,“只要我姐姐看上了,不管是高洋主任还是高阳副主任,我都无所谓。”   顾鹿邑说,“天亮,你是想一个姐姐许两个姐夫吗?”   “去你的。”向天亮笑着说道,“你老顾的面子要给,那王副市长的面子也不能一点也不给吧。”   “也是,也是。”顾鹿邑点着头笑道。   向天亮道:“我会通知王副市长,请你和他一起通知高洋主任还是高阳副主任,约个时间与我姐姐见上一面,先互相了解一下吧。”   “一起?一起见面方便吗?”顾鹿邑问。   “不行吗?”向天亮笑着反问。   “同意。”顾鹿邑也笑了。   向天亮说,“除了高洋主任和高阳副主任,还有你和王玉成副市长,我姐那边,会有两个好姐妹陪同。”   “很像聚会嘛。”顾鹿邑问道,“对了,你不参加吗?”   向天亮笑道:“我作为女方家长,现在还不是需要我出面的时候。”   “去。”顾鹿邑笑道,“想装大尾巴的狼,你还嫩了点。”   向天亮往沙发背上一靠,二郎腿也翘了起来,“我说老顾,你这么一个大忙人,为那么一个糟老头子忙活,你有意思吗?”   “好了,不说这事了。”顾鹿邑斜眼瞥了向天亮一下,“倒是你这家伙,大好时机应该不会错过吧?”   向天亮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明知故问,我已经是副处级了,你听说过只有二十六岁的正处级官员吗?”   “事在人为。”顾鹿邑不以为然地说,“这年头,什么事不能发生啊,我上次去京城参加统战系统全国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就碰见过两个只有二十五六的正处级干部。”   向天亮道:“你说的那是机关,尤其是上层机关,现在在咱们基层,是不可能出现火箭式干部的。”   “你这个家伙,你是谦让,你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啊。”顾鹿邑笑道,“在咱们滨海市,你的实际权力已经高得不能再高,你当然暂时没有新想法了。”   “说说你,别扯我的事。”向天亮看着顾鹿邑问,“老顾,你的事怎么样了?”   顾鹿邑淡淡地一笑,“我?这一次恐怕没我什么事吧?”   “跟我还保密啊。”向天亮笑道,“你老顾的心思,连市委大院的看门人都晓得,市委统战部部长,虽然是市委常委,听着厉害,实则没有多大的实权,你想往上挪一挪,情有可愿,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嘛。”   “天亮,见笑,见笑了。”顾鹿邑有些不好意思,当然,是装的。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这有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像我吧,我做梦都还想当联合国秘书长呢。”   “那你说,我这次有希望吗?”顾鹿邑看着向天亮问。   向天亮笑而不言。   顾鹿邑道:“怎么,拿我当外人?”   向天亮问,“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顾鹿邑道:“废话,假话有用吗?”   点了点头,向天亮又问,“你真的想挪一挪位置?”   顾鹿邑也点头,“真想。”   莫名地笑了笑,向天亮再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想往哪个位置上挪呢?” 第2197章 目的一致   顾鹿邑本来颇有城府,但在向天亮面前,不得不爽快起来。   “天亮,你说我该往哪个位置上挪呢?”   向天亮又是耸肩又是摊手,“老顾,我不是神仙,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哦。”   顾鹿邑道:“听说这次人事调整,常委会要从十一人增加到十三人,有这回事吧?”   “听说了。”向天亮点着头微笑,心里却说,那新增的两个常委名额属于量身定做,一名为主管经济的副市长,一名为市委所在地的区委书记,再怎么安排,也与你顾鹿邑不搭边。   “当然,我的情况不一样。”顾鹿邑说,“我的目的是往上挪一挪,至于具体哪个位置,我真没想过,也无所谓。”   “老顾啊,你言不由衷了。”向天亮笑道,“你现在在常委会里排名第九,在你前面的是市委书记、市长、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常务副市长、市委组织部部长、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和市委宣传部部长,你说,你想抢谁的位置?”   顾鹿邑轻轻一笑,“别用抢这个字,不好听嘛。”   “偷?夺?挤?都不好听啊。”向天亮心里直骂,既要做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你想得美。   “惭愧,惭愧。”向天亮的挪揄,让顾鹿邑脸上发热,“天亮,我也不瞒你,你说得没错,你所说的八个位置,有些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比方说市委书记、市长和市委副书记,有些专业性太强,我没那个能耐,比方说常务副市长和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那就剩下市纪委书记、市委组织部部长和市委宣传部部长三个位置了。”   顾鹿邑说,“我是想,我可不可以往那三个位置上努力一下。”   向天亮说,“老顾,我也实话实说,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和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年龄没到点,工作无大错,背后又都有人撑腰,你不好出手吧。”   顾鹿邑嗯了一声,“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希望不大,但是人嘛,不到黄河心不死,努力过了,以后就不会后悔。”   向天亮心道,既然有自知之明,希望不大,那干么又要上蹿下跳呢。   “老顾,你认为主要有哪些因素,其中又存在着什么问题?”向天亮问道。   顾鹿邑说,“第一个因素,也是最主要的因素,当然是省委和省委组织部的决定,这其中,只要有省委主要领导帮我说话,过关的问题就不大。”   向天亮故作思考状,“这里面有个窍门,省委主要领导有四个,要是有两个帮你说话,你的事就基本上没有问题了。”   顾鹿邑问,“天亮,高玉兰副书记那边没有问题吧?”   “当然。”向天亮不假思索地说,“自己人嘛,怎么会不帮自己人说话呢,如果有必要,你可以跑一趟省城直接找高玉兰副书记面谈。”   顾鹿邑说,“第二个因素就在咱们市里,市四套班子成员和市属离退休的正副厅级及正处级干部的推荐,这个因素也很重要,推荐得票率低于三分之二的人很难上位。”   向天亮问,“老顾,这方面你应该很有把握吧?你还分管着老干部工作嘛。”   “可能,可能问题不大吧。”顾鹿邑道,“咱们市里有推荐资格的人,大约有五十人,我借工作之便试探过,我应该能得到三十五票以上。”   “那就没问题了嘛。”   “但是。”   “怎么又但是了?”   犹豫了一下,顾鹿邑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最近我和老谭的关系有点疏。”   向天亮佯装不知,“老谭,谭市长?不会吧。”   “你没看出来?”   “没有。”   顾鹿邑苦笑着说,“老谭大概认为我的活动,打乱了他的整个部署,当然这主要怪我,怪我事先没有和他充分的沟通。”   稍作沉吟,向天亮问,“那么,陈书记是什么态度?”   顾鹿邑说,“我还没找陈书记。”   向天亮说,“提醒一下,时间不多了,你该找陈书记了。”   “嗯,谢谢提醒。”顾鹿邑道,“其实吧,第三个因素我认为是决定性的,也是充分必要的条件。”   向天亮哦了一声,“老顾,什么是第三个因素啊?”   顾鹿邑说,“刚才咱们谈到,就我个人而言,可以争取的位置,就是市纪委书记、市委组织部部长和市委宣传部部长三个位置中的某一个。”   “对,你我英雄所见略同。”向天亮点着头。   顾鹿邑说,“但就目前来看,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和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没有一个能拿得下的。”   向天亮说,“不错,我也早想把这三个家伙拿下,但是人家没犯错误,咱们拿他们没办法,或者,他们有什么错误,咱们还没有找到而已。”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调离。”   “调离?好办法啊。”   顾鹿邑看着向天亮说,“天亮,办法要实施成功才叫好办法。”   向天亮笑问,“几个意思?”   顾鹿邑说,“我的意思是,方道阳、肖子剑和李云飞三个人,一直和咱们对着干,乘着这次人事调整的时机,咱们何不将其赶走呢,三个不能,两个不行,赶走一个总行吧。”   向天亮说,“说来容易做起来难,滨海是个风水宝地,他们谁愿意离开啊。”   顾鹿邑说,“你说得是,作为新兴城市,待在这里的确是大有作为,谁都想来,谁都不愿意离开,方道阳、肖子剑和李云飞,方道阳是从边疆来的,肖子剑是土生土长,李云飞肩负省委某领导的重托,谁都有理由不离开滨海市。”   向天亮说,“所以么,你说说他们三个人,哪一个能被咱们赶出滨海市?”   顾鹿邑说,“我觉得吧,相比之下,肖子剑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向天亮说,“我也这么认为。”   顾鹿邑说,“你也这么认为?”   向天亮说,“对啊,因为我最想把他赶出滨海市么。”   顾鹿邑说,“这么说,咱俩的想法是一致的。”   向天亮说,“目的一致,但本质上有所不同,我是看着肖子剑不顺眼,而你是想取而代之,老顾,咱俩的想法其实是不一致的。”   顾鹿邑说,“天亮,目的一致还不够吗?”   向天亮说,“那倒也是,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   “怎么样,帮我一把?”   “怎么帮?”   “让陈书记和谭市长出面。”   向天亮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我也许能让陈书记和谭市长出面,但陈书记和谭市长不一定能把肖子剑赶出滨海市。”   “拜托,拜托。”   “先别忙着拜托。”   “怎么?”   “白干?”   “噢,你可真会做生意。”   “解放思想,开拓进取嘛。”   顾鹿邑笑着说,“行,一言为定,事成之后你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   向天亮起身送客,“但我有言在先,我尽力而为,至于陈书记和谭市长会不会出面,陈书记和谭市长出面有没有用,我概不负责。”   ※※※   都在盘算和打拼自己的前程,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在努力,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也不例外。   顾鹿邑是想往上挪一挪,而余胜春要做的,是巩固自己的地位。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余胜春正在寻思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接到了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的电话。   李云飞请余胜春喝茶。   余胜春求之不得。   与常务副市长许西平面和心不和,与市长谭俊渐行渐远,与向天亮更是同常异梦,余胜春急需新的盟友。   李云飞递来的橄榄枝,余胜春当然不会放过。   但是,与李云飞的见面,绝对不能让向天亮知道。   所以,见面时间是晚上,见面的地方是茶馆。   余胜春自己开车,按时来到了茶馆。   “老李,这是你的关系户吧?”余胜春笑问。   “哪里啊。”李云飞笑着说,“我不是本地人,不折不扣的外来户,哪来的关系户呢。”   “噢,是老高的。”   老高就是高永卿,东海区区委书记兼区人大常委会主任,李云飞的铁杆盟友。   李云飞点着头,“是老高的亲戚,不过,也是我出来喝茶的唯一选择。”   “嗯,大家都有自己的点嘛。”余胜春也点着头,“对了,老高呢?”   李云飞微笑着问,“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余胜春道,“谁都知道你和老高的关系,还有老陈,陈瑞青副市长。”   李云飞说,“那领导是什么意思呢?”   余胜春说,“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明白,明白了。”李云飞道,“老高和老陈也在这里喝茶,我这就去把他们叫过来。”   望了望李云飞的背影,余胜春心说,装什么蒜呐,你一个耍嘴皮子的,离开了高永卿和陈瑞青,你什么都干不成。   这样也好,余胜春心道,李云飞、高永卿和陈瑞青,是一股重要的政治力量,不利用白不利用。   余胜春在想,但余胜春没有想到的是,他被人给盯上了。 第2198章 都蹦达出来了   这家名叫闽南茶馆的茶楼外面,停着不少轿车,其中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里,赫然坐着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副市长张行。   许西平的头上,还缠着一些纱布,这是上次骚扰孔美妮失败留下的纪念。   驾驶座上的张行说,“高永卿和陈瑞青半个小时前就进去了,再加上余胜春和李云飞,该到的都到了,我早就说过,余胜春早晚会和他们走到一起的。”   许西平笑了笑,“老张,你还算有点政治眼光,但是,你说该到的都到了,这话好像不是很对。”   “我说得不对吗?”张行不解地问道。   “就最近来说,副市长王玉成与李云飞走得很近。”许西平笑道。   “也是,也是,王玉成是最近的活跃分子。”张行也笑着。   许西平说,“我还听说,市政协主席陈乐天和市检察院检察长卢宾最近与余胜春和李云飞也走得挺近的。”   张行吃了一惊,“老许,你,你在开玩笑吧。”   吃惊是肯定的,因为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和张行,与陈乐天和卢宾是公开的盟友,陈乐天和卢宾怎么可能与余胜春和李云飞接近呢。   “其实也用不着紧张。”许西平说,“陈乐天和卢宾与余胜春和李云飞的接近,说到底只是临时联合,就像我与你和方道阳一样,有点异曲同工的意思。”   哦了一声,张行问道:“老许,余胜春和李云飞以及高永卿和陈瑞青搅到一起,他想干什么?他都是副书记了,难不成他还想当市长当书记?”   “哈哈。”许西平笑道,“当市长当书记,恐怕余胜春没那个命,他的目的很简单,两个字,巩固,让自己的屁股坐得稳当一点。”   张行嘿嘿地笑,“就咱们现在的情况看,能取代余胜春坐第三把交椅的人,也就是你老许了,他搞巩固,其实就是防你。”   “对,他是在防我。”许西平的声音有点冷,“我和余胜春,注定会有一场正面对决,不是他挡着我,就是我踏着他的身体而过。”   张行适时的火上浇油,“我对余胜春倒没有多大的成见,不过,明知道你对陈瑞青恨之入骨,却还要和陈瑞青联手,这就有点过分了。”   哼了一声,许西平说,“没关系,我预料过会出现这种状况。”   张行想煽风点火,许西平当然不会失态,更不会上当。   “老许,我听说,我听说。”顿了顿,张行陪着小心道,“我听说,你这次受伤住院,是拜余胜春所赐,而且有人还说,你这次受伤住院与余胜春的老婆孔美妮有关。”   被杵着软肋了,许西平吃惊不小,这事怎么传出去了,难道又是向天亮捣的鬼?   “老张,你也相信道听途说吗?”   “哪里,我只是听说的。”   张行心里发笑,你许大市长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在打余胜春老婆孔美妮的主意啊。   许西平说,“老许,你进去看看?”   张行说,“我不敢,你也不行,咱们的脸有点熟,不好抛头露面。”   许西平说,“那咱们这样守着,也没有实际意义啊。”   张行,“你放心,我早有安排。”   许西平说,“说来听听,别藏着掖着了。”   张行,“我派了两组四个人进去,应该会有所收获的。”   许西平说,“老张,看不出来你还真行。”   张行,“我么,没多大奢望,鱼吃不到,把水搅搅浑也行。”   许西平说,“怎么,这次人事调整,难道你不想进步吗?”   张行,“想,说不想就虚伪了,但我有自知之明,这一次谁都有希望进步,但我除外。”   许西平说,“老张,你成熟了,嗯,在政治上成熟了。”   张行,“老许,我就是想帮你,咱们等着吧,今晚会有收获的。”   ※※※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许西平和张行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身后不远处的一辆桑塔纳轿车里,向天亮在盯着他们。   除了拿眼睛盯着,向天亮的嘴里还在骂着。   向天亮所骂的人,正是许西平和张行。   本来,从陈瑞青那里得到消息,余胜春要与李云飞和高永卿见面,向天亮大喜,偷偷地跟着,想“捞”点意外的信息。   可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向天亮没想到被许西平和张行挡了道。   要是换了别人,向天亮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入茶楼,但有了许西平和张行就不行了,把他烧成了灰,许西平和张行也会认出来。   向天亮恨得直咬牙,把许西平和张行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   许西平和张行,包括余胜春和李云飞,一个个像秋后的蚂蚱,都蹦达出来了。   桑塔纳轿车里,除了向天亮的骂声,还有女人们的笑声。   车里的女人还不少,林霞,孔美妮,谢影心,白曼,王思菱,一共有五个。   带着女人干活,也是好处多多,正应了这么一句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一男五女,但车里却一点也不显拥挤。   这不,后排座上,白曼这会儿正骑坐在向天亮身上摇动,左右分坐着林霞和孔美妮,在前排,王思菱把着方向盘,谢影心坐在副驾座上。   孔美妮看得心动不已,“这样真好,真是工作生活两不误呀。”   王思菱笑道:“这算什么,不信你们问问林霞姐,我们就是这样缠着天亮,这叫马不停蹄,也叫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林霞忙说,“思菱,你说就说,别扯上我。”   谢影心笑道:“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好大的口气,那天亮的家伙需要经常地昂首挺胸呀。”   王思菱咯咯地笑,“那是,那家伙简直就像是钢铁做的,久经考验呢。”   向天亮忍不住笑骂,“臭娘们,真是胡说八道,那家伙有钢铁做的吗,真要是钢铁做的,早就把你们的玩艺儿钻穿了。”   这时,白曼喘息着说,“穿,穿了,天亮,你把我钻,钻穿了。”   接着,白曼娇声一呼,身体整个瘫软在向天亮的怀里。   女人们顿时笑个不停。   向天亮这时也来了精神,“他妈的,反正今晚也干不成正事了,你们谁接着来啊。”   王思菱说,“当然是近水楼台,林霞姐上呗。”   林霞摇着手道:“我待会还得办事,免了,免了。”   谢影心说,“美妮,那你就不要客气了。”   王思菱说,“浪费有罪,闲着也是闲着么。”   于是,孔美妮与白曼交换了位置,骑到了向天亮身上运动起来。   谢影心笑着问,“天亮,咱们就这个样子吗?”   向天亮说,“不这样又能怎么办,有许西平和张行赖在门口,我要是进去,非被他俩认出来不可。”   王思菱问,“天亮,我们进去看看怎么样?”   向天亮摇头道:“你们玩不了窃听那一套,要是被发现,那咱们的面子就丢大了。”   白曼说,“可惜,咱们白来了。”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呵呵,也不一定。”   林霞笑道:“天亮,你这么一坏笑,肚子里一定有了坏主意。”   向天亮笑道:“我有一个好主意,可以让许西平和张行出丑,我想让你们去干,你们敢不敢?”   王思菱说,“反正有你在,我们有什么不敢的。”   白曼说,“对,你说吧,如何才能让许西平和张行出丑。”   林霞问道:“天亮,你是想让许西平和张行连人带车都动不了,然后让余胜春和李云飞他们发现吧?”   “呵呵,知我者,林霞姐也。”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就是这样想的,只要他们都凑在一起,那余胜春和许西平的矛盾就公开化了,只要余胜春和许西平不能联手,其他人再怎么折腾,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谢影心问道:“连人带车都动不了,那得怎么做呢?”   向天亮说,“影心姐,你的座椅下面,有两罐可以喷射的液体,黑罐子的喷在汽车轮胎上,汽车轮胎在一分钟之内腐化,白罐子的喷在汽车门的锁孔上,几秒钟之内就能毁掉汽车门锁,如此一来,许西平和张行当然是连人带车都动不了了。”   白曼问,“你说的两种液体都会伤到人吧?”   “别怕,有防毒面具和手套,但只有两套。”向天亮道,“白曼姐,思菱姐,你们两个去,就十几米的距离,悄悄去悄悄回,悄悄的把活干完。”   向天亮够坏,白曼和王思菱够胆,许西平和张行正全神贯注的盯着闽南茶馆,根本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算计,白曼和王思菱的活干完了,安全的回到了车上,许西平和张行还没有察觉。   当然,白曼和王思菱也挺辛苦的,接近许西平和张行的轿车的时候,几乎是爬着过去的,没被发现纯属运气。   谢影心笑着说,“真想留下来,看看两位副市长的狼狈样子。”   林霞催道:“天亮,咱们得走了,顾部长和王副市长那边还等着呢。”   另一边,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和副市长王玉成,为市计委的高洋主任和高阳副主任做媒,正在等着与林霞见面。   向天亮让王思菱开车,“呵呵,走走走,我要嫁姐姐去了。” 第2199章 心思   林霞与两个糟老头子的见面,纯属“例行公事”,完全只是给“介绍人”顾鹿邑和王玉成一点面子,想让向天亮把美女姐姐嫁给别人,打死他他也不会同意。   但“例行公事”得来的好处却不少,至少基本摸清了顾鹿邑和王玉成的底细,掌握了他们在这次人事调整中的实际诉求。   综合各方的情况,滨海市的形势基本上明朗化了。   夜深人静,但百花楼里,还有不少人没有入睡。   向天亮是少有的认真,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也非常重视。   应邀前来参加讨论会的,还有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黎明、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三个人也是正襟危坐。   没有请市长谭俊等人,大家便心知肚明,在座的都是老滨海,说话用不着拐弯抹角。   陈美兰先通报了省委组织部的一个决定,“各位,我今天下午与省委副书记高玉兰通了电话,有一点已经明确,新的滨海市常委会由十三人组成,除了现有的市委书记、市长谭俊、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常务副市长、市委组织部部长、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市委宣传部部长、市委统战部部长、市警备区司令和市委秘书长,增加两个名额,一是主管经济的副市长,一是四位区委书记之一,此外,市政府组成人员也要进行调整,原来是一名正市长一名常务副市长四名副市长一名市长助理,现在调整为一名正市长一名常务副市长五名副市长,取消市长助理一职。”   黎明笑着对向天亮说,“你我一小一老,不管如何调整,都没咱们什么事。”   向天亮说,“正好,咱们是旁观者,旁观者清嘛。”   黎明问道:“陈书记,谁变谁不变,你心里大概有数了吧?”   点了点头,陈美兰道:“先说咱们在座的三人,我,碧巧同志,三河同志,一头一尾一中间,我们三个的位置保持不变,职务不变,关于这一点,省委副书记高玉兰也是很明确的。”   黎明轻轻地吁了口气,“你们三位都在,等于是大局在握,我们大家也就放心了。”   杨碧巧指了指焦正秀笑道:“还有一点也可以确定,老焦也会进入新的市委常委会,咱们的力量只增不减。”   黎明向焦正秀表示恭喜,焦正秀说了声谢谢,“老黎,应该说现在只是八字有了一撇。”   陈美兰点着头微笑道:“关于正秀同志的安排,只能说是基本确定,在省委组织部的文件没有出来前,还不能说是板上钉钉,当然,作为滨海区的一把,比起其他三个区的一把手,优势是巨大的。”   向天亮笑道:“老焦,你姓焦,但也甭焦急,你的优势大到其他三个区的一把手的优势搁在一块也难以比拟。”   杨碧巧也笑着说,“天亮这话我同意,老焦将是咱们在市委会里的第四个成员,美兰说不是板上钉钉,但我认为就是板上钉钉。”   犹豫了一下,黎明问道:“碧巧同志,你说正秀同志是咱们在市委会里的第四个成员,难道,难道咱们不包括谭俊市长和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吗?”   杨碧巧说,“这就是咱们要说的第一个问题,在这次人事调整中,谭俊市长和统战部部长顾鹿邑的心思,和咱们有些不一样,就是谭俊市长和统战部部长顾鹿邑,两个人的心思也有些不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黎明不解道。   邵三河笑道:“老黎,你天天升堂断案,信息闭塞了,这方面天亮知道得最多,还是让他来说吧。”   向天亮说,“谭市长当然是咱们的人,但是除了咱们,他本来就没有真正的盟友,而他自己的位置,既上不去也下不来,所以他现在的最大心思,就是把市长助理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往上拉拽一把,让邱少华顺顺当当地成为副市长,有邱少华在市政府帮着,他在市政府的实际权力就相当于上了一个新台阶。”   “那么,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呢?”黎明又问道。   向天亮呵呵一乐,“他啊,总的来说当然也是咱们的人,但他的心思就重喽,他认为自己当统战部部长是屈才了,想往别的位置上挪挪,比方说市纪委书记、市委组织部部长和市委宣传部部长,他正想着往这些位置上挪。”   黎明点着头道:“这我倒有所了解,因为我也有资格参加推荐,因此他往我那里跑了两趟,还说要请我吃饭呢。”   向天亮说,“谭市长一是不支持顾鹿邑部长的心思,二是担心顾鹿邑部长的活动会破坏咱们的战略计划,所以谭市长和顾鹿邑部长不是一个心思。”   黎明笑道:“值此敏感时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啊。”   邵三河看了看向天亮,笑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天亮应该对这句话最有体会。”   “呵呵,三河兄你一定也没有闲着。”向天亮咧着嘴乐道,“谭市长有自己的心思,主要是明哲保身,顾鹿邑部长的心思,是想挪一挪位置,而就在今天晚上,余胜春副书记和宣传部长李云飞私下见面长谈,参加者还有副市长陈瑞青和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余胜春副书记的心思是确定自己的位置不动摇,宣传部长李云飞有两个心思,一是自己能往上靠,二是企图把陈瑞青和高永卿中的一个送进常委会,而就在余胜春副书记和宣传部长李云飞私下见面的时候,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副市长张行一起去偷听,因为许西平的心思是取代余胜春成为市委副书记,张行虽然是公认的草包,但人家也有自己的心思,也想捞个常委当当,就是咱们那位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虽然是四面楚歌,但也在上下活,企望能保住自己屁股下的那把交椅。”   黎明思忖着道:“这么说来,余胜春副书记和宣传部长李云飞包括副市长陈瑞青和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他们联合到了一起,而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副市长张行及市纪委书记方道阳,他们也搅到了一块。”   向天亮说,“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但他们那种联合,其实只是暂时的,一捶子的买卖。”   黎明望着陈美兰问,“陈书记,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嗯,老黎你要辛苦了。”陈美兰点着头说,“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后天就要到了,他们要召集所有正处级及正处级以上的干部,包括离退休老干部,对现任市委常委和市委常委候选人进行考核测评,所以,离退休老干部那一块,我想请你和三河同志辛苦一下,尽量统一统一大家的思想认识。”   “我明白了,我尽力而为,明天上午我就采取行动。”黎明道。   邵三河说,“老黎,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先一一登门拜访,把那些老同志都请出来。”   向天亮问,“老黎,你估计有多少老同志会站在咱们这边?”   想了想,黎明说道:“我市一共有正处级以上的离退休老同志二十三人,咱们滨海这边有十二个,有把握站在咱们这边的为八到九人,南河那边的老同志有十一人,我估计有谭市长出面的话,应该有七到八人会站在咱们这一边。”   向天亮笑着说,“有三分之二以上的老干部支持,咱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杨碧巧说,“邵局长,黎院长,明天晚上和后天晚上,我专门在南北茶楼设宴,宴请相关的老同志,请人的事就辛苦你们两位了。”   邵三河和黎明一齐点头。   焦正秀道:“南河那边的几个老同志我比较熟悉,明后天晚上宴请老同志,我也参加吧。”   陈美兰说,“刚才,我说了咱们这边的情况,现在我再给大家通报一下其他变动,市长谭俊,位置不变,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不一定,市纪委书记方道阳,不一定,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基本不变,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有可能走人,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可能变也可能不变,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不清楚,市警备区司令程龙,位置不变,而市政府那边,市长谭俊和常务副市长许西平,保持不变,副市长徐群先,基本上确定调离,副市长王玉成和副市长陈瑞青,基本保持不变,副市长张行,不清楚,市长助理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基本确定为副市长。”   邵三河微微一怔,“陈书记,徐群先基本上确定调离的话,那咱们在市政府里就没有可靠的了,这对我们很不利啊。”   陈美兰微笑道:“不必担心,一般情况下,咱们这边只和清河市对调干部,徐群先要调离,也只能去清河市,而从清河市调来的干部,当然应该也是咱们的人。”   向天亮笑道:“放心吧,这个与徐群先对调过来的干部,比徐群先至少靠谱十倍。”   邵三河不说话了,当着陈美兰和杨碧巧他不敢再问,但他知道,徐群先的调离,一定与他的老婆陈彩珊有关。 第2200章 汇报工作的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第二天上午,邵三河和黎明联袂而出,一一登门拜访住在市区的离退休老干部。   其中有一些离退休老干部,向天亮是认识的,他又没有正事可做,就屁颠屁颠地跑来给邵三河和黎明当司机。   小半天功夫,跑了十一个老同志的家,效率挺高的,而且都是同心同德,一个招呼就能达成默契。   在一家小餐馆吃过午饭后,把黎明回家午休后,邵三河却不放向天亮。   “老邵,你有啥事?”现在,向天亮已经不叫邵三河为“三河兄”了。   邵三河将车停到路边,“我八卦一下。”   “八卦?”向天亮咧嘴直乐,“你这个公安局长,几时兼职小报记者了?”   “哎。”邵三河憨笑几声,“你,你把徐群先的老婆陈彩珊给吃了?”   向天亮忍着笑,“就为这事?”   “回答问题。”邵三河端起了他那张憨脸。   “咦,这事你好像知道的么。”向天亮奇道。   邵三河说,“我是听你提过,但不知道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向天亮说,“去你的,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还用我说明吗?”   “行,你这家伙真行。”邵三河翘起了大拇指。   “去,不许笑话。”向天亮给了邵三河一拳。   邵三河歪着脑袋笑道:“不过你还别说,陈彩珊那娘们,平时瞅着挺正经的,其实就是一个闷骚,红杏出墙是早晚的事。”   向天亮瞪了邵三河一眼,“老邵,你讲点文明礼貌,陈彩珊现在是我的女人了。”   邵三河噢了一声,“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说,“天亮,徐群先是自己人。”   向天亮说,“老邵,徐群先是自己人吗?”   邵三河说,“不完全是,或者说,至少表面上是自己人吧。”   向天亮说,“还是有所不同嘛。”   邵三河说,“说实话,我对徐群先早就看不顺眼了,他和咱们不是有所不同,而是本质上不同,至少至少,他投靠咱们是有所保留。”   向天亮说,“这么说,你不反对我抢徐群先的老婆喽。”   “哈哈。”邵三河笑道,“我为什么要反对啊,徐群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经常在外面鬼混,他可以搞别人的女人,别人也可以搞他的老婆。”   “呵呵,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放心了。”向天亮乐道。   邵三河说,“再说了,徐群先要调到清河市去了,以后和咱们没有一毛关系。”   向天亮说,“你有所不知的是,调走徐群先,他与罗正信和谢飞鹤的隐性同盟就不复存在,失去了徐群先的支持,罗正信就不敢有二心,谢飞鹤对咱们会更加死心塌地。”   邵三河点着头道:“说得是,罗正信比徐群先有用,这家伙手下可不少,而你重点提携谢飞鹤也很妙,他一个搞体育的人,蹦得最高也在咱们的掌控之中。”   “老邵,既然你都明白,那你干么还拉着我问东问西的,多此一举么。”向天亮白了邵三河一眼。   “你还说。”邵三河故作不满地说,“你得了大美人却一声不响,不够朋友吧。”   向天亮又乐了,“呵呵,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想分享?”   “不敢,我也不想。”邵三河道,“再怎么说,你得了美人,总得请朋友们喝杯喜酒吧。”   向天亮笑道:“没问题,没问题,不就是喝酒吗,早说啊。”   “我还没说完。”邵三河笑着说,“不但要请我们喝酒,还要陈彩珊作陪,不但要陈彩珊作陪,还要孔美妮、谢影心和冯来来也出席作陪。”   向天亮立即嚷道:“老邵,你不要得寸进尺嘛。”   邵三河道:“是老蔡他们的意思,怪不得我哦。”   “你们打算怎么样?”向天亮苦笑着问。   “也不会太为难你的。”邵三河笑道,“也就是在南北茶楼摆一桌,我,老蔡、老方、老汪、老姜和贵临,你百花楼的人都让谁参加,你自己看着办。”   向天亮问,“谁的主意,谁的主意啊?”   邵三河说,“也不是谁的主意,大家开会时偶然说到的,老蔡说,咱们从来没和陈书记一起吃过饭呢,老汪说,金屋藏娇,那么多美人,天亮也太自私了,我说那好,我去跟天亮说,就这么着,我顺便跟你提一下。”   “好吧,好吧。”向天亮无奈道,“就今天晚上,你负责通知,南北茶楼。”   “还有一件事。”说着,邵三河掏出笔记本,撕下其中一页递给了向天亮,“这上面的三位老干部都是女的,都是原南河县那边过来的,我和老黎的面子不够大,但有两个人够面子,陈彩珊是市妇联副主席,孔美妮曾是南河那边的名人,所以,这三位老干部的思想工作就交给你负责了。”   “行,这三个老太婆的工作我包了。”   ※※※   向天亮哪里认得那些老太婆,他送邵三河回市公安局后,直接去了市妇联,只有女人才能对付女人,正像邵三河说的那样,那三个老太婆应该让陈彩珊和孔美妮她们去对付。   可是,市妇联副主席的办公室里没有陈彩珊,却有两个小丫头。   两个小丫头约十一二岁大,长得一模一样,裙装白袜小瓣子,瞧着忒可爱。   虽然是第一次碰上,但向天亮知道,这是陈彩珊的双胞胎女儿徐来和徐越。   本来,陈彩珊搬进了百花楼暂住,按照向天亮的“要求”,徐来和徐越也应该住进百花楼的,可徐来和徐越住在老师家里,陈彩珊还没有把徐来和徐越接过去。   徐来瞅着向天亮,一对大眼睛很是警惕,“同志,你找谁?”   向天亮咧嘴一乐,“找你们啊。”   徐越小脸蛋绷绷紧紧的,“不要嘻皮笑脸。”   向天亮忙说,“我不嘻皮笑脸,我不嘻皮笑脸。”   徐越问道:“说,你是哪个单位的?”   向天亮道:“我是从市委大院来的。”   徐越又问道:“市委大院哪个单位?”   向天亮笑道:“市委大院里的保密单位,不能对小孩子说。”   徐越恼了,“不说就出去。”   向天亮说,“我是来找陈彩珊同志的。”   徐来说,“陈彩珊同志不在。”   向天亮说,“没关系,我等她。”   徐来说,“你找陈彩珊同志干什么?”   向天亮说,“有事。”   徐来说,“什么事?”   向天亮说,“保密。”   徐越又开口了,“不说就走,走走走。”   向天亮反而在沙发上坐下了,“呵呵,两个小屁孩,一对臭丫头,我喜欢,我喜欢。”   徐越跑过来,对向天亮又拽又打,“你不是好人,你不是好人。”   向天亮趁机将徐越捉住,“对对对,我不是好人,我是个坏蛋,专门抓你们这些小丫头的大坏蛋。”   徐越在向天亮的臂弯里挣扎,小嘴直嚷嚷,“姐,快来帮我,快来帮我。”   越帮越忙,徐来也跑过来,但帮的是倒忙,没把徐越从向天亮的臂弯里“救”出来,自己却陷入了向天亮的另一个臂弯里。   “呵呵,活捉喽,活捉喽。”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左右开弓”,歪着他那张嘴,在两张红彤彤的小脸蛋上亲来亲去。   徐来和徐越害羞了,也不敢再胡乱挣扎了,因为越她们越挣扎,向天亮就越使坏,向天亮越使坏,她们没有力气反抗了。   向天亮得意得很,老鹰捉小鸡,这种活儿他早就得心应手了。   徐来小声地问,“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向天亮说,“你们猜。”   徐越呶着小嘴,“猜不着。”   向天亮说,“猜不着就对了,猜得着还能叫保密吗。”   徐越说,“这是我妈的办公室。”   向天亮说,“我就是来找你妈的。”   徐越说,“我妈是管妇女工作的。”   向天亮说,“我就是来汇报工作的。”   徐越说,“你胡说。”   向天亮说,“我没胡说啊。”   徐越说,“你是男人,不归我妈管。”   向天亮说,“你说错了,我是不归你妈管,但我的工作与你妈有关系。”   徐越说,“你,你做什么工作呀。”   向天亮说,“我是专门做妇女工作的,能和你妈没有关系吗。”   徐越说,“你骗人,你骗人。”   向天亮说,“我不但做妇女工作,还包括做你妈的工作呢。”   徐越说,“我妈是市妇联副主席,你职务比我妈还大吗?”   向天亮说,“当然了,我比你妈大,大得多了,总而言之,你妈归我管。”   徐越说,“你胡说,你骗人。”   向天亮说,“真的,你妈是归我管,我今天来啊,除了汇报工作,主要就是来管她的。”   徐越说,“你,你怎么管她呀。”   向天亮说,“是这样的,你妈不听话,我要打她。”   徐越说,“打人是犯法的,你不敢打我妈。”   向天亮说,“别人打你妈不行,但我可以打你妈,我打你妈的时候,你妈反而很高兴呢。”   徐越说,“为,为什么反而很高兴呀?”   终于,向天亮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我打的是你妈的屁股,所以你妈反而很高兴啊。”   这时,一直盯着向天亮的徐来叫了起来,“噢,我知道你是谁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向天亮。” 第2201章 大坏蛋   向天亮故作好奇,啊的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知道我是向天亮呢?”   不待姐姐徐来开口,妹妹徐越抢着说,“油嘴滑舌,动手动脚,两眼乱转,一脸坏笑,不是你还会是谁。”   “什么?”向天亮愣了,“这,这是谁说的?”   徐越骄傲地直了直小身子,“我妈说的。”   “哦,你妈说的?你妈她,她还说什么了?”向天亮问道。   徐越歪着小脑袋道:“我妈说,向天亮就是大坏蛋,大坏蛋就是向天亮,咯咯。”   向天亮哭笑不得,“我是坏蛋吗,坏蛋是我吗,傻丫头们,你们的妈妈在骗你们呢。”   “不,不是我妈妈一个人这样说的。”徐越很认真地说。   “是吗,还有谁这样说?”向天亮笑着问。   徐越看向徐来,徐来轻轻地说,“是我们的同学傅莹莹说的,她说,她说你是个很坏很坏的大坏蛋。”   向天亮心里乐了,傅莹莹是陈琳姐的宝贝女儿,那小丫头那张嘴,跟机关枪似的,什么话都能往外倒的。   “那,那傅莹莹就没说我好话吗?”向天亮又问。   这一回,徐来和徐越是异口同声,“没听说过。”   向天亮有些丧气,转念一想说道:“那你们知道不知道,既然我是坏蛋,那傅莹莹为什么还会住在我的家里呢?”   徐越说,“因为,因为她妈去了香港,她没地方住了。”   徐来说,“不对,因为她妈住在你那里,所以她也住在你那里。”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那我再问问你们,你们的妈妈为什么要住在我那里呢?”   对这个问题,徐来和徐越互相看着,闭上嘴不说话了。   徐来的小脸蛋有点发红,向天亮心道,毕竟是姐姐,蛮懂事的呢。   “呵呵,不知道了吧。”向天亮使出了激将法,“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不知道的。”   还是徐越先忍不住,“我知道的,因为我爸欺负我妈,所以,所以我妈不住家里了。”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你只说对了一半,你爸欺负你妈,你妈不住在家里,那他为什么住到我家里呢?”   “那是因为,因为。”徐越说不下去,求援似的看着徐来。   向天亮亲了亲徐来,“丫头,你来说。”   忸怩了一下,徐来小声说,“因为,因为你对我妈好呗。”   向天亮笑道:“可是,我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大坏蛋,我还打你妈的屁股,我怎么会对你们的妈妈好呢?”   两个小丫头都红起了脸,不会说话了,看样子,陈彩珊没少和她们说她与向天亮的事。   向天亮呵呵大笑。   这时,陈彩珊推门而进,“你怎么来了?”   两个小丫头从向天亮身上逃离,倚在陈彩珊身边,好奇地瞅着向天亮。   “怎么,我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视察都不行吗?”向天亮看着陈彩珊笑。   一亩三分地,当然指的是陈彩珊,陈彩珊的脸有点红,“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我,我还没和她们说呢。”   向天亮道:“我到你这里来,是公私兼顾哦。”   说着,向天亮拿出邵三河交给他的那张纸条,递到了陈彩珊的手上,“喏,这三个离退休老太婆的思想工作,你和孔美妮负责做通,确保她们在省委组织部考察组面前帮咱们的人说话。”   “工作我尽量做。”陈彩珊点着头道,“我倒是常和这三位老大姐见面,但还没到说心里话的份上,不过,孔美妮与她们很熟,看得出来,她们对孔美妮很有好感。”   向天亮说,“行不行的,都是一捶子买卖,只要求她们在这次人事调整中发挥一点正能量而已。”   陈彩珊说,“应该问题不大,我和美妮先上,必要的时候,再请美兰和碧巧亲自出马,市委书记和市委秘书长的面子,一般情况下总是管用的。”   向天亮的眼睛,在陈彩珊身上的两个突出点上瞟来瞟去,“那么我的面子呢,我的面子在两个小丫头面前管用不管用呢。”   陈彩珊又脸红了,向天亮的要求很明确,陈彩珊进百花楼,必须捎带着徐来和徐越,而陈彩珊有些犹豫。   “你只想着你自己,就是不为我考虑。”陈彩珊嗔道。   “彩珊姐,我不正是在为你考虑吗。”向天亮道,“两个小丫头和你住在一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嘛。”   陈彩珊说,“我指的是他的事。”   这个他,指的是陈彩珊的老公、现任副市长徐群先,当着徐来和徐越的面,当然不能直呼其名。   向天亮说,“他的事已经定了。”   陈彩珊说,“真的?”   向天亮说,“真的。”   陈彩珊说,“走人?”   向天亮说,“走人。”   陈彩珊说,“是去清河市吗?”   向天亮说,“对,平调,但进入市常委会,也算是进步了吧。”   陈彩珊说,“这样好,我和他的事解决起来也会容易得多。”   向天亮说,“那当然,为了你,我也不会亏待他的。”   陈彩珊说,“还说,这不就遂你的愿了吗。”   向天亮指了指徐来和徐越,“她们的事还没有解决呢。”   陈彩珊朝向天亮秀了个媚眼,“你和她们都认识了,自个说去。”   “你得先表个态啊。”   “我不反对还不行吗?”   “你不许插嘴。”   “不插嘴。”   向天亮搓着双手,冲着徐来和徐越说,“丫头们,过来。”   可是,徐来和徐越一动不动。   向天亮看向陈彩珊,陈彩珊指着自己紧闭的嘴,摇摇头,笑而不言。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嘛。”向天亮伸出双手,一手一个,将徐来和徐越抓了过来,还像刚才那样,放在自己怀里。   有妈在,徐来和徐越更是不怕,反而扑闪着大眼睛,想看看向天亮要干什么。   向天亮当然不会干什么,他只是问,“丫头们,你们的妈妈住在我那里,她想让你们也住到我那里去,你们同意不同意?”   徐来说,“我妈没说,是你说要让我们住到你那里去。”   徐越说,“就是么,我妈没说,我们听得清清楚楚的。”   陈彩珊笑了,向天亮想蒙徐来和徐越,但两个丫头没有上当。   “哟,很聪明嘛。”向天亮自嘲地笑了笑,“那我换个问法啊,你们的妈妈现在住在我那里,我想让你们也住到我那里去,你们同意不同意?”   徐来说,“你对我们好,我们就去。”   向天亮忙道:“当然对你们好,必须对你们好。”   徐来说,“你会打我们屁股吗?”   向天亮说,“听话,就不打屁股,不听话,就要打屁股。”   徐来说,“什么,什么叫听话?”   向天亮说,“这得问你妈,她会告诉你们的。”   徐来说,“那什么叫不听话?”   向天亮说,“这也得问你妈,她会告诉你们的。”   徐来说,“打屁股疼吗?”   向天亮说,“这更得问你妈了,她会告诉你们的。”   徐来说,“那,那要是我不想住在你那里了,我可以走吗?”   向天亮说,“当然了,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来去自由。”   徐来说,“要是,要是别人欺负我怎么办?”   向天亮说,“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要真是有别人欺负你,我就打别人的屁股。”   终于,徐来说,“那,那我听妈的,我妈说去哪里住,我就去哪里住。”   舒了一口气,向天亮又转向了徐越,“丫头,你都听到了吧,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徐越歪着脑袋想了不少时间,瞅着向天亮,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向天亮爽快得很,“当然可以,十个要求一百个要求都没问题。”   “嗯……”徐越忸怩着。   “说嘛。”向天亮向徐越投去鼓励的目光。   徐越往向天亮身上靠了靠,低声地说,“我,我可以像傅莹莹那样,叫你,叫你天亮哥吗?”   “可以,你本来就应该叫我天亮哥嘛。”向天亮点着头道。   徐越又问道:“我听傅莹莹说,你有两把枪,这是真的吗?”   向天亮乐了,“对,我有两把枪,一把枪对付男人,一把枪对付女人。”一边冲着陈彩珊挤眉弄眼。   陈彩珊伸手,在向天亮的后背上拧了一下,“坏蛋。”   徐越又在问了,“傅莹莹还说,你的两把枪很好玩,她们都经常玩的,是百花楼里最好玩的东西,那,那以后我,我和我姐,我们可以玩吗?”   “呵呵。”向天亮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了,我们不能玩吗?”徐越天真地问。   “能玩,能玩。”向天亮笑道,“但是,你们想要玩枪,必须征得你们妈妈的同意。”   这时,徐来开口问道:“为什么呀?”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因为玩枪有很大的危险性,本来是大人玩的东西,就像你们的妈妈,她就经常玩我的枪,你们要玩枪当然可以,但最好是和你们妈妈一起玩,因为这是最安全最好玩的玩法。”   还没说完,向天亮的后背又遭到了陈彩珊的袭击。   徐来正要开口,却又被徐越抢了先,“妈,我和我姐可以玩天亮哥的枪吗?”   陈彩珊红着脸,狠狠地拿眼瞪着向天亮。   徐来又补了一句,“妈你放心,我们保证和你一起玩,很安全的。”   “呵呵……” 第2202章 有人要搞你   一路嬉闹说笑,向天亮开着车,把陈彩珊和徐来徐越母女三人送回了百花楼。   今天晚上还要请客,宴请市公安局那帮人,人多目标大,向天亮要去南北茶楼布置一下。   车到南北楼门口,向天亮还来不及下车,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副市长陈瑞青打来的。   陈瑞青的口气很急,说有非常要紧的事,详情面谈。   值此非常时期,既然有要紧的事,那这一面是非见不可。   向天亮驾车直奔市郊,因为陈瑞青的身份特殊,身在曹营心在汉,既是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阵营的人,又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的眼中钉肉中刺,与他的见面,最好不能让别人发现。   而且陈瑞青有很重要的作用,特别在市政府内,他能牵制和平衡各方的力量。   车停在一片竹林边,迎着西斜的阳光,向天亮的身影没入竹林深处。   陈瑞青已在竹林里等候,“天亮,把你约到这里来,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向天亮笑着,一屁股蹲坐在草地上,“夕阳无限好,黄昏还没来,我喜欢这种像地下党接头一样的感觉,你没什么对不起的。”   陈瑞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小心谨慎啊。”   “理解,理解。”向天亮点着头道,“不过,关于你个人的事,你大可放心。”   “定了?”   “嗯,你猜猜。”   “我么,无功无过,勉强能保持现状吧。”   “猜对了,不上,不下,保持原位。”   陈瑞青长出一口气,赧然笑道:“以我现在的尴尬处境,能保持原位已经是心满意足喽。”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老陈,你这种心理状态可不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不能没有信心哦。”   “惭愧,我有自知之明。”陈瑞青苦笑道,“李云飞帮不了我,别人更不会帮我,要是没有你和陈书记暗中帮我撑腰,以许西平的背景和性格,他早把我给收拾了。”   谦虚地笑笑,向天亮问,“昨晚在闽南茶馆发生的事还算有点意思吧?”   “简直是太有意思了,我当时就感觉是你的杰作。”陈瑞青笑着说,“许西平和张行坐的车,轮胎被毁,车门封死,动弹不得,当着余胜春、李云飞和高永卿的面,甭提有多尴尬了,最后还是消防警察赶来,才把许西平和张行从车里解救出来。”   向天亮笑道:“昨天晚上那一幕,最大的好处,是余胜春和许西平公开了分歧,以前这两个家伙是假惺惺的,表面一团和气,暗中使诡计下绊子,现在余胜春勾结李云飞和高永卿,另一边许西平和张行同流合污,以后就不用虚心假意了。”   陈瑞青说,“这样也好,对我更有好处,以前我担心余胜春会帮着许西平整我,以后这个担心应该不会有了吧。”   向天亮问道:“那么,余胜春与李云飞、高永卿和你见面都谈了些什么?”   “和你估计的差不多。”陈瑞青道,“余胜春是担心自己的位置稳不稳,李云飞是想挪一挪位置,而高永卿,自己倒没有想法,只是李云飞在鼓动他,说是帮他进入市常委会。”   向天亮点着头,“你怎么看余胜春与李云飞的合作?”   陈瑞青思忖着说,“我看不用担心,两个心怀鬼胎的人,是不可能有实质性的联合的,就像余胜春与许西平,不就是面和心不和吗,再说了,有我帮你看着,有什么异常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内告诉你。”   “老陈,咱们都得提高警惕,毕竟到了关键时刻,一步错步步错啊。”向天亮说得很是认真。   “你说得不错。”陈瑞青环顾四周,压低嗓音说,“我把你叫出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向天亮问道:“什么重要的信息?”   陈瑞青说,“有人要搞你。”   向天亮说,“废话,这还用说吗,余胜春、李云飞和高永卿,还有许西平和张行,哪个不想搞我啊。”   陈瑞青说,“我是说就是现在,在这几天之内有人要搞你。”   向天亮说,“不过,搞我有什么用,我只是个小小的副处级,这一次人事调整也没我的份。”   陈瑞青说,“通过搞你,达到搞陈书记的目的么。”   向天亮说,“这倒也是,搞我就相当于搞陈书记,即使是事倍功半,却也能起到相当的破坏作用。”   陈瑞青说,“而且,这次想搞你的人,不是余胜春、李云飞和高永卿,也不是许西平和张行。”   向天亮说,“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   陈瑞青说,“不是。”   向天亮说,“自己人?”   陈瑞青说,“对。”   向天亮说,“不会吧,难道,难道是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   陈瑞青说,“也不是。”   向天亮说,“谁?谁啊。”   陈瑞青说,“谭俊市长。”   向天亮说,“老陈,你在说胡话吧?”   陈瑞青说,“这你放心,我现在头脑很清楚。”   向天亮说,“你的这个情报是从哪里得来的?”   陈瑞青说,“说来也是有些意外,昨晚见了一面后,余胜春上午又打电话给我,整整聊了一个小时之久。”   向天亮说,“他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明摆着是看出了你与李云飞和高永卿之间的缝隙,变着法的想拉拢你呢。”   陈瑞青说,“对,他为了拉拢我,就对我说出了上述信息,据他在电话里讲,陈书记和谭市长看似团结,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也在互相猜疑,互相提防。”   向天亮说,“老余,余胜春,果然是只老狐狸啊。”   陈瑞青说,“他还说,陈书记和谭市长总的来说是团结的,是难以分裂的,因为陈书记需要谭市长,谭市长也离不开陈书记。”   向天亮说,“他一定会说,陈书记和谭市长之所以能相对团结,是因为他们互相拿住了对方的把柄。”   陈瑞青说,“意思差不多,他是这样说的,陈书记拿住了谭市长的把柄,现在谭市长想趁机拿住陈书记的把柄。”   向天亮说,“那么,他说没说谭市长将以何种方式拿住陈书记的把柄,又想拿住陈书记的什么把柄。”   陈瑞青说,“哪有这么详细的信息啊,但有一点他说得很肯定,那就是时间,就在最近,就在这次人事调整期间。”   向天亮说,“老陈,你认为这个信息可靠吗?”   陈瑞青说,“我不知道,所以我想及时告诉你,让你有时间进行分析判断并加以防范。”   皱着眉头,望着斜阳,向天亮念叨着,“如果,如果是真的,那么,老谭将以何种方式拿住陈书记的把柄,又想拿住陈书记的什么把柄呢?”   陈瑞青欲言又止,他帮向天亮是真心实意的,但有些话不能随便从他嘴里蹦出来。   自己的软肋自己知道,陈瑞青心里笑说,你向天亮和陈美兰书记那点破事,虽然谁都没有看见过,但谁都听说过,心照不宣而已。   向天亮的软肋是女人,反之亦然,陈美兰的软肋是向天亮。   ※※※   陈瑞青传递的消息不可不信,不可全信,必须予以警惕。   回到南北茶楼,向天亮看到的是一番忙碌的景像,他有些诧异,这个点不是有生意的时候么。   经理乔乔迎上前来,陪着向天亮往一楼的经理办公室走,“天亮,你这么早就过来,是不是没吃午饭呀?”   “午饭吃了,但晚饭还没吃啊。”向天亮坐下,拿眼坏坏地瞅着乔乔。   乔乔心领神会,关上门,身体熟练地粘到向天亮身上。   虽然身材高挑,但乔乔很会保养,保持着身轻如燕的特点,向天亮曾说过,一米七零的乔乔越瘦越美,难为乔乔记着这句话,始终是身体力行,九十斤不到,骑坐在向天亮身上,向天亮一点都不觉得沉重。   “还有吗?”向天亮揉搓着乔乔胸前的两个突出点。   “没了。”乔乔不退反进。   “怎么会没了?不给我吃啊。”向天亮不满地问。   “嘻嘻,你还说。”乔乔笑着道,“你见过池塘的水有不干的吗,你又不经常吃,有一顿没一顿的,它当然被荒废了。”   “可惜了,不是说它们像泉水一样的么。”向天亮的脑袋,穿过衣服,钻到了乔乔的两座玉山之间。   乔乔嗯的一声,身体颤动,腰肢轻舞,嘴里嘤咛,“你,你多动动,它们,它们就,就有了,这叫劳而有获。”   “噢,劳动,劳动光荣,最光劳。”   向天亮在乔乔的身上劳动了半个多小时。   “乔乔姐,你们在忙什么啊?”   “没电了,后来有电了,可监控系统又坏了,这不,在抓紧时间整修呢。”   “没电?真是稀罕,谁敢停南北茶楼的电?”   “是很稀罕,幸好不耽误咱们的生意。”   向天亮笑道:“我也没耽误你吧。”   乔乔说,“意犹未尽。”   “意犹未尽,那才是最高境界嘛,要不然,你怎么会盼着下一次呢。”   乔乔笑着点头,“倒也是呢。”   向天亮起身,看看手表说,“才四点钟,我先去七楼包厢打个盹。”   乔乔笑道:“你别去,有人比你早到了。” 第2203章 小心有诈   乔乔告诉向天亮,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汪鹏,一个小时前就来了,现在正在七楼的包厢里睡觉。   把南北茶楼当旅馆了,向天亮咧了咧嘴,这个汪鹏还真会找地方。   乔乔又说,汪副局长好像没有上班,是刚刚办案回来,顺道路过,就提前进来了。   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作为同样来自原南河县那边的人,与常务副局长蔡春风的成熟和严谨相比,汪鹏在大大咧咧的同时,还略带着一点点不为向天亮所喜欢的孤傲。   不过,汪鹏的业务能力没得说,和另一位副局长姜学明难分高下,他的办案水平,向天亮也钦佩三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但是,既然有他人酣睡,那就让他睡好了。   向天亮通过南北茶楼与百花楼之间的密道,回到了百花楼里。   意外的是,今晚参加酒宴的女人都在,陈美兰,杨碧巧,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一个都不少。   向天亮更乐了,“不会吧,就是几个老朋友老熟人,你们用得着如此重视吗。”   杨碧巧笑道:“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兼政委蔡春风,市公安局副政委兼纪检组长方云青,还有两位副局长汪鹏和姜学明,以及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兼政委杜贵临,哪一个都手握重权,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哟。”   “呵呵。”向天亮乐道,“他们是得罪不起,难道我就能得罪吗。”   谢影心笑道:“你更得罪不起,因为你有两把枪,一把枪专打男人,一把枪专打女人,我们好害怕呢。”   向天亮愣了一下,“什么两把枪,什么一把枪专打男人,一把枪专打女人?”   冯来来笑道:“你自己说过话,你不会忘了吧?”   “我说过这些话吗?我怎么可能说这些话呢?”向天亮看向了陈彩珊。   陈彩珊的脸噌地红了起来,“看什么看,都是你,两个小丫头刚进百花楼就学坏了。”   向天亮咧嘴直乐,“好么,这说明徐来和徐越两个小丫头非常非常聪明,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大有前途,大有前途嘛。”   孔美妮笑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说的,两个小丫头进了百花楼后,就到处找人,要学习如何玩两把枪的经验,天亮,你太坏了。”   向天亮笑道:“岂有此理,既然我很坏,你们干吗还要赖在我百花楼里啊。”   杨碧巧说,“没办法,我们是上当受骗,身不由己。”   向天亮瞅着陈美兰坏笑,“书记同志,你说呢?”   陈美兰说,“我们不跟无赖讲道理。”   “那你们是只做不说喽?”向天亮笑问。   “对呀,你用暴力对付我们,我们人多势众,接招就是了。”陈美兰微笑。   “哎,你是书记,你是要当表率的。”向天亮叫道。   “说得是,说得是,我这就起模范带头作用吧。”   说着,陈美兰居然坐到了向天亮身上,大大方方的,捧着向天亮的脸亲起来。   向天亮大为惊奇,“美,美兰姐,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啊?”   女人们齐笑。   陈美兰不管不顾,好一会才停了下来,微笑着问,“天亮同志,你现在清醒了吧?”   “清醒,清醒,我现在非常清醒。”向天亮忙不迭地应道。   陈美兰呶了呶嘴,杨碧巧点点头,递给向天亮一张两指宽的小纸条。   小纸条上写着四个字:小心有诈。   杨碧巧说,“这是今天中午,午饭后有人塞到美兰办公室里的,不知道是谁,我们不放心,想找你分析分析,所以就提前下班回家了。”   “就这四个字,没头没脑啊。”向天亮仔细地瞧了瞧,将纸条交还给杨碧巧,“这明显是左手写出来的字,看不出是谁写的,也许是真提醒,也许是假提醒。”   陈美兰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嗯。”向天亮点着头道,“本来么,我是不相信的,但一想到我刚收到的信息,我就相信这小心有诈四个字了。”   接着,向天亮把陈瑞青说的事,跟女人们复述了一遍。   孔美妮好奇地说,“天亮,陈瑞青不是李云飞的人吗?”   杨碧巧告诉孔美妮,陈瑞青是心在曹营心在汉,因为担心许西平报复,也为了在滨海市站稳脚跟,他早就暗中成了向天亮的人。   谢影心思忖着道:“天亮,陈瑞青的消息可信吗?”   陈彩珊也道:“说谭市长要搞天亮和美兰,有点像天方夜谭,我有点不相信。”   “那也不一定。”陈美兰微微一笑。   “我倒是认为有可能。”孔美妮说,“既然咱们拿住了谭市长的不少把柄,设身处地的想想,谭市长要拿咱们的把柄,也是可以理解的。”   杨碧巧说,“咱们先设想有这种可能,再讨论分析,老谭要如何对咱们下手。”   向天亮忙道:“碧巧姐,什么叫下手啊,别说得这么严重么,老谭搞我和美兰姐,其根本目的就是自保,顶多是牵制,我看他不会有自立门户的想法。”   陈美兰微微颌首,“天亮的这个判断是正确的,老谭是个聪明人,以他的综合实力,一旦与咱们分道扬镳,是很难在滨海市立足的。”   杨碧巧道:“那么,咱们讨论分析一下,老谭搞天亮和美兰,他究竟要抓什么把柄呢?”   这还用讨论分析?向天亮乐了。   包括陈美兰,女人们都笑了。   陈美兰指了指向天亮说,“老谭要抓咱们什么把柄,这还用说吗。”   杨碧巧娇笑道:“女人就是天亮的软肋,就是老谭要抓的把柄。”   陈彩珊也笑着说,“好像是这样的呀。”   “呵呵。”向天亮搂着陈美兰笑道,“这娘们终究是个大麻烦啊。”   杨碧巧笑嗔,“既然知道是个大麻烦,你还不停的往百花楼收人,你累不累呀。”   “不收人了,以后不再收人了。”向天亮笑着说道,“彩珊姐,影心姐,来来姐,美妮姐,你们将是我的最后作品,从此以后,我百花楼里不再有新人了。”   杨碧巧道:“说话可要算数哦。”   “算数,绝对算数。”向天亮信誓旦旦,就差拍胸脯了。   这时,陈美兰微皱秀眉,“天亮,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向天亮收起了笑容。   陈美兰轻轻地说,“今天晚上的请客。”   向天亮哦了一声,念叨道:“今晚请客,小心有诈,今晚请客,小心有诈,还有,突然停电,监控失灵,老汪早到……美兰姐,你的提醒太及时了。”   陈美兰问道:“今天晚上都有谁出席?”   向天亮说,“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兼政委蔡春风,市公安局副政委兼纪检组长方云青,还有两位副局长汪鹏和姜学明,以及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兼政委杜贵临。”   陈美兰又问道:“咱们百花楼的人呢?”   向天亮说,“就是你们在座的六位,再加上我。”   陈美兰说,“你想想,咱们六个人有什么问题。”   想了想,向天亮道:“美兰姐,你这么一问,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要是带着其他人出现在公共场合,别人说不出什么来,比方说林霞姐清清姐玉瑛姐她们,她们都是单身,又不是干部,又比方说陈南陈北乔蕊她们,她们是我的同学,我未娶她们又未嫁,别人找不到把柄可抓,而你们六个人的身份就不同了。”   孔美妮问道:“有什么不同?”   向天亮道:“你看看你们六个人的身份,美兰姐和碧巧姐,都是市委领导,身份特殊,我与美兰姐和碧巧姐的不正当关系就是别人能抓的把柄,而彩珊姐、影心姐、来来姐和美妮姐,你们都不是单身,都还有婚约在身,老公又都是副处级以上干部,我与你们沾上关系,就属于婚外情,就是别人能抓的把柄。”   孔美妮道:“不说还想不到,一说真的吓一跳,我与彩珊姐、影心姐和来来姐,至少我们四个人目前还不能抛头露面。”   陈彩珊也点着头说,“说得是,天亮与咱们四个人的关系,现在也就余副书记和老徐老罗老谢等少数人知道,他们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是打死也不会说的,而别人一旦知道并掌握真凭实据,那就能成为足以毁灭咱们的重磅炸弹。”   谢影心说,“现在正是这次人事调整最紧要的关头,省委组织部考察组明天就会抵达咱们滨海,这个时候要是有把柄放在省委组织部考察组面前,咱们的所有努力都会化为泡影,美兰姐在滨海市的地位就会岌岌可危呀。”   陈美兰道:“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将在咱们滨海市待一个星期,总而言之一句话,从现在开始的几天之内,不能有一点风吹草动。”   杨碧巧道:“当然,其他人也一样,谁要是有把柄落在省委组织部考察组手里,谁就基本上完蛋了。”   这时,陈彩珊说,“天亮,我还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向天亮扬了扬双眉。   陈彩珊问道:“邵三河局长他们都是自己人,难道他们也会搞咱们吗?” 第2204章 至于吗   向天亮有些不置可否,自己人搞自己人,这种事屡见不鲜。   杨碧巧说,“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孔美妮问道:“今晚参加酒宴的人中,谁最有嫌疑呢?”   谢影心说,“邵三河,蔡春风,方云青,汪鹏,姜学明,杜贵临,起码邵三河局长不会吧?他是天亮的生死兄弟,是荣辱与共的关系。”   “杜贵临也不会是。”杨碧巧说,“他是天临的同门师弟,而且他的飞黄腾达全靠的是天亮的关照,为人也很正直,干不出出卖天亮的事。”   陈美兰说,“关于谁最有嫌疑,天亮应该是最有发言权,公安系统的人和事,没有他不了解的。”   冯来来道:“天亮,你快分析分析。”   “呵呵。”向天亮笑得有些邪乎。   杨碧巧笑着说,“咱们天亮同志的处世原则,是怀疑一切,他不但怀疑那边公安局的每一个人,甚至还会怀疑咱们六个人中的某一位。”   陈彩珊看着向天亮微笑,“天亮,你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以我看来,反而是你们六个嫌疑最大。”   陈美兰微笑道:“又开始没良心了。”   孔美妮笑着问,“天亮你说说,你为什么怀疑我们?”   “这还用说吗。”向天亮端着脸道,“美兰姐和碧巧姐,你们如果暗中有了别的男人,想甩了我,完全有可能与别人联手搞我,彩珊姐、影心姐、来来姐和美妮姐,你们还不是百花楼的正式成员,分别还是老余老徐老罗老谢法律名义上的老婆,你们和我搭上关系,完全有可能是老余老徐老罗老谢派到我身边的间谍。”   这话一说,犹如捅了马蜂窝,女人们纷纷义愤填膺,摩拳擦掌。   杨碧巧问陈美兰,“怎么办?”   陈美兰从向天亮身上离开,“嘻嘻,我什么也没说。”   “咯咯……姐妹们,搞他。”杨碧巧一声令下。   还是那一招,女人们奋不顾身,纷纷扑到了向天亮身上。   折腾够了,并在向天亮的求饶声中,女人们才结束了对他的压迫。   “哎,说真的。”向天亮坐起身说道,“邵三河、蔡春风、方云青、汪鹏、姜学明和杜贵临六个人,掐头去尾,邵三河和杜贵临是绝对不会反对我的,老方方云青,知根知底,他老婆在国泰集团公司上班,每年二三十万元的薪水,以他自己的年龄,政治上已没有什么追求,犯不着与我作对,姜学明,可以说没有我和邵三河就没有他姜学明的今天,以他的年龄是前途无量,他怎么可能与我作对呢。”   杨碧巧说,“其实不难知道,蔡春风和汪鹏是从原南河县过来的,与谭市长共事多年,关系不浅,既然是谭市长要搞咱们,那么蔡春风和汪鹏就最值得怀疑了。”   陈彩珊笑道:“说到原南河县的事,当然是美妮最有发言权了,和谭市长好了很多年,又是余副书记的老婆,什么事她不晓得呢。”   孔美妮有点脸红,“彩珊姐,别老提我与老余老谭的事么。”   “呵呵,要提,要提,怎么能不提呢。”向天亮笑着,将手放到了孔美妮的两座玉山上,“美妮姐,当我每一次压着你的时候,我总是特别来劲,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孔美妮白了向天亮一眼,“谁知道你为什么像疯狗一样呀?”   冯来来笑问,“天亮,那是为什么呢?”   向天亮笑道:“因为我想到,下面这个女人被市长和市委副书记都压过,我就特别来劲,我不能输给市长和市委副书记啊。”   女人们均笑,孔美妮无奈,只有跟着笑。   笑过之后,向天亮问,“美妮姐,以你的了解,认为蔡春风和汪鹏两个人,谁更有可能帮着老谭搞我和美兰姐?”   “我,我也说不好。”孔美妮思忖着道,“在南河县的时候,我知道老余和老谭与蔡春风和汪鹏时不时的在一起吃饭,说明四个人关系不错,但是老余在南河县只待了一年半,老谭一直在南河县工作,所以应该是老谭与蔡春风和汪鹏的关系深厚一些,蔡春风和汪鹏帮着老谭,一点都不奇怪,或者是某一个,或者两个都是,我认为都很正常。”   杨碧巧一边点头一边说,“我也觉得,蔡春风和汪鹏都有可能帮着老谭搞咱们。”   孔美妮说,“但是相对来说,老谭与汪鹏的关系,比老谭与蔡春风的关系要好一点,因为老谭与汪鹏的年纪差不多,在原南河县期间,汪鹏的几次升迁,老谭都出过力,而蔡春风资格比较老,老谭当常务副县长时,蔡春风已经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了。”   陈美兰也微微地点头,“美妮的这个分析很到位,天亮你怎么看?”   “我么,我觉得蔡春风不大可能会。”向天亮道,“从性格上分析,汪鹏不老练,偶尔有点张狂,与同事的关系不够和谐,情商不高吧,而蔡春风却很精明,为人处世非常圆滑,也很小心谨慎,即使他是老谭的人,但像搞我和美兰姐这样的事,他是不大可能干得出来的。”   谢影心问道:“天亮,你这是肯定判断吗?”   “而且,而且啊。”向天亮笑着说,“汪鹏已经提前来了,现在正在南北茶楼七号包厢睡觉,而就在他来之前不久到现在,南北茶楼又是停电又是监控系统失灵,你们想想,其中是不是有些蹊跷?”   杨碧巧说,“这也太巧合了吧。”   向天亮一声冷笑,“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巧合。”   陈彩珊说,“看来,这个汪鹏有问题。”   冯来来问道:“天亮,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皱着眉头,向天亮沉吟不语。   “还有一个问题。”孔美妮问道,“今晚的酒宴,是应邵三河局长的要求举行的,难道邵三河局长也参与其中吗?”   陈美兰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老邵这个人,工作之外是个好好先生,别人一鼓动,他就会大包大揽,有人要是激他,说他请不动咱们,他就会顺水推舟主动地找天亮说,总之,老邵工作上是滴水不漏,平时他是大智若愚吧。”   向天亮问道:“美兰姐,你说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陈美兰反问。   “有原则必须遵循。”向天亮道,“老谭,还有蔡春风和汪鹏,毕竟都是自己人,自己人搞自己人,关起门来解决,老谭还有蔡春风和汪鹏即使耍什么过分的招,咱们都得接着,客客气气地不露声色地接着。”   杨碧巧说,“老规矩,秋前无事,有帐秋后算。”   陈美兰嗯了一声,“就这么办,今天晚上的酒宴,咱们六个出席,天亮不用参加。”   向天亮愣了一下,“我,我不用参加吗?”   陈美兰说,“对,只要你不参加,他们怎么开玩笑,也开不出什么名堂来。”   向天亮说,“我请客我不参加,这合适吗?”   陈美兰说,“是我请客,不是你请客。”   向天亮说,“就是你请客,我也应该参加吧。”   陈美兰说,“少了你,地球不会停止转动的。”   向天亮说,“那倒也是,每天太阳照样从东海里升起来。”   陈美兰说,“难道,你不相信我们的能力?”   向天亮说,“相信,相信,问题是我不参加,他们的臭嘴会说三道四的。”   陈美兰说,“没关系,我们就说你临时有急事处理,代你向他们表示道歉。”   向天亮说,“我是说,我是说。”   陈美兰说,“你还有什么问题?”   向天亮说,“你们六个,他们也是六个啊。”   陈美兰说,“什么意思?”   向天亮说,“我是说,你们六个,他们也是六个,不正好一对一吗?”   陈美兰说,“向天亮,你找骂是不是。”   向天亮说,“不敢,不敢,但是我担心,你们要是喝多了,这,这万一控制不了呢?”   陈美兰说,“狗嘴,狗嘴不吐像牙。”   向天亮说,“我不去,听你的,我不去总行了吧。”   陈美兰说,“别惹事,老老实实给我待着。”   ※※※   向天亮哪里能待得住,陈美兰杨碧巧她们去喝酒了,他很想看看邵三河蔡春风他们在酒桌上的表现。   当然,他是想搞清楚,谭俊市长是不是真的要搞自己和陈美兰,如果是真的,又会是谁负责出手。   有一点毋容置疑,负责出手的人如果是今晚出席酒宴中的人,那么应该就是蔡春风或汪鹏,或者二人都是。   怎么出手,也是很容易就能想到,无非是录音和录像。   向天亮心里发笑,在我南北茶楼七楼包厢玩录音和录像,简直是班门弄斧,在南北茶楼七楼包厢里,有当今国内最先进的录音和录像设备,任何进入南北茶楼七楼包厢的人,一举一动都难以逃脱。   可是,向天亮安装在南北茶楼七楼包厢的录音和录像设备,在这节骨眼上却不能“工作”了。   向天亮来到南北茶楼老板办公室,发现除了老板戴文华,还有蒋玉瑛和章含在。 第2205章 敌中有我我中有敌   蒋玉瑛和章含,一个是市发展银行行长,一个是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一个身高一米七五,一个身高一米七三,穿着六公分的高跟鞋,都是百花楼里鹤立鸡群的人物。   与戴文华一样,蒋玉瑛和章含都是百花楼里热情奔放的女人,凑在一块更是风生水起。   “瞎凑热闹,这里有你们什么事啊?”向天亮不满道。   蒋玉瑛笑道:“没办法,领导有令,我们不得不来呀。”   章含笑道:“监控设备还没修好,美兰怕你看不到,忍不住冲上楼去,所以派我们来看着你。”   向天亮苦笑,“至于吗,至于吗?”   戴文华也笑,“至于,非常至于,幸亏咱们事先发觉,否则就要吃大亏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快说快说,什么情况啊?”   戴文华说,“包括七楼包厢在内,整个南北茶楼的监控系统都坏了。”   “啊,还没有修好?”向天亮惊讶道。   蒋玉瑛道:“确切的说,是监控系统都被毁了,先是突然断电,后来来电了又造成短路,监控系统的整个线路被烧掉了。”   向天亮诧异地问,“文华姐,仅仅是监控系统的整个线路被烧掉了吗?”   “可不,起码损失十万元以上。”戴文华很是心疼,“说来也是奇怪,像照明系统等其他线路完好无损,就是监控系统的整个线路被烧掉了,大部分监控设备也随之被毁。”   沉吟了一下,向天亮骂道:“他妈的,这是赤裸裸的人为破坏。”   章含说,“我也觉得是人为的破坏,我们正商量要不要报警呢。”   “用不着报警。”向天亮摆了摆手。   戴文华道:“天亮,你好像知道是谁干的了。”   “嗯。”向天亮笑了笑,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是七楼包厢里的某一位或某几位派人干的,他们都是滨海市的警察头子,你报警不等于白费心机吗。”   蒋玉瑛哦了一声,“怎么,他们不都是自己人么,难道真的要窝里反呀?”   向天亮笑道:“也不是要窝里反,只是想抓点把柄,以备不时之需,也不是他们,而是个别同志而已。”   章含笑道:“要抓把柄,也是抓你和美兰的把柄,我们小老百姓,没有把柄也能整出把柄,一万个把柄也没用。”   戴文华笑道:“天亮,要说你的把柄,抓来抓去,也就是那么一个。”   三个女人齐笑,六只眼睛汇聚到一个方向,向天亮的那个大帐篷。   “臭娘们。”向天亮笑骂道,“整天想着那种事,你们是不是又屁股痒痒了。”   蒋玉瑛咯咯而笑,“你的把柄我们想抓就抓,但现在还真不是时候。”   章含点着头道:“对,咱们还有很重要的任务呢。”   向天亮好奇所问,“怎么,美兰姐还有其他安排?”   蒋玉瑛说,“不错,是特殊安排。”   戴文华说,“其实也是没什么,老办法,先把他们灌醉了,然后就让他们身不由己吧。”   向天亮皱起眉头说,“老邵老蔡他们,一个个都是有名的酒篓子,想把他们灌醉,谈何容易啊。”   章含笑着问,“天亮,我,玉瑛和文华,还有朱琴、黄颖、惠兰、乔乔和晶晶她们,我们一共组织了二十一个人,加上美兰和碧巧她们,你认为我们喝得过还是喝不过邵局长他们?以我们的这点面子,每人敬上三杯,邵局长他们不会不喝吧?”   “呵呵。”向天亮大喜,“你们的车轮战要是顺利实现,老邵他们非趴下不可。”   章含又说,“但是美兰有过交待,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出现。”   蒋玉瑛说,“他们要抓你的把柄,无非就是你和我们的关系,只要你不出现,他们就抓不了你的把柄。”   “好,好,我听从你们的安排。”向天亮道,“但是,今天晚上的六个人,邵三河、方云青、姜学明和杜贵临不是咱们的目标,你们拿酒当作武器的目标是蔡春风和汪鹏,而你们的车轮战是一打一大片,邵三河、方云青、姜学明和杜贵临也跟着遭殃啊。”   戴文华不以为然道:“顾不了那么多了,你不是说今晚的请客是邵三河提出来的吗,我看邵三河也不是什么老实人,他那憨态就是装出来的。”   蒋玉瑛道:“不管了,不管是苍蝇还是蚊子,先一拍子拍住再说。”   “那我也不管了。”向天亮笑着起身,“你们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反正我不在现场,我用不着负责嘛。”   说罢,向天亮溜出了南北茶楼,钻进自己停在茶楼附近的桑塔纳轿车。   巧了,车门刚关上,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的手机号码。   许西平说,他就在南北茶楼附近,有事要找向天亮面谈。   果不其然,向天亮往窗外看,看到了许西平的别克轿车。   向天亮咧嘴直乐,昨天晚上在闽南茶馆门前出了洋相,许西平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许西平钻进车来,劈头盖脸的问,昨天晚上在闽南茶馆门前,他和副市长王玉成被堵在车里,是不是向天亮派人干的。   向天亮很爽快的承认,反正这种下三滥的小动作,他不承认,许西平也会猜到是他的杰作。   不过向天亮做了补充,昨天晚上他就在闽南茶馆门前,是别人动的手,但相当于是他亲自动的手。   除了给向天亮一拳,许西平唯有苦笑,这种事干了就干了,说出去反而是贻笑大方。   “你这个家伙,把我堵在车里,让余胜春知道了我在跟踪他,我和他的关系差不多就完蛋喽。”   向天亮冷笑着说,“你以为呐,你一直想取代老余成为市委副书记,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你们俩撕破脸皮是早晚的事,还有你想搞他老婆孔美妮,你以为他会不知道?”   “哼,我不怕他跟我翻脸。”许西平道,“倒是你这家伙,这次又让你渔翁得利了。”   向天亮笑道:“去你的,这次人事调整没我的份,我怎么得利了。”   “我是说孔美妮。”许西平拿手捅了一下向天亮,“哎,她现在住在百花楼,你还不趁机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向天亮摇着头,说得特别严肃,“老许,你可不能乱说,老余和孔美妮是两口子吵架,让你前妻陈美兰帮忙调解,孔美妮才暂时住到你前妻陈美兰那里的。”   许西平轻轻地笑了,“天亮,像孔美妮这样的大美人,你难道就不想尝一尝?”   “想,很想。”向天亮也笑,“可是他妈的,你前妻陈美兰看得死死的,我想下手却没有机会啊。”   “去,有你不敢干和办不到的事吗。”许西平道。   “呵呵,你那么痴迷孔美妮,我就不跟你争了。”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许西平挥了挥手,“你少来,在金钱、权力和美色之间,你小子首先选择的一定是美色。”   向天亮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许西平跟着笑,“你有金钢钻,可揽瓷器活,我是泥菩萨,入水便无影,我比不上你啊。”   “你不是不行,你是心思太重了。”向天亮道,“金钱、权力和美色,你都想要,这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一心多用,当然会磕磕碰碰。”   许西平不以为然道:“你难道不想鱼与熊掌兼得吗?”   向天亮点着头,“当然想,男人嘛,所谓男人的雄心壮志,就是金钱、权力和美色都要有,可我不像你,我有自知之明,而你是不自量力,比方说这一次人事调整,本来就没你什么事,你当好常务副市长就行了,可你却是到处瞎忙乎,昨天晚上在闽南茶馆,今天晚上又来南北茶楼,老许,你累不累啊。”   “我是来帮你的。”许西平说。   “你,帮我?我没听错吧。”向天亮又笑。   许西平问,“陈美兰是不是收到过一张匿名小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小心有诈。”   “是啊。”   “我写的。”   “哦。”   “嗯?”   向天亮问道:“你想提醒什么?”   许西平道:“谭俊市长想抓你和陈美兰的把柄。”   “你是怎么掌握这个信息的?”   “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嘛。”   “既然你想帮忙,可以直接找我和陈美兰,何必搞得这么神神道道。”   “一是消息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二是怕你和陈美兰不相信。”   向天亮道:“那现在你又怎么跳出来了呢?”   许西平指着南北茶楼说,“因为我现在已经确认了,谭俊市长派来的人正在南北茶楼里面,正做着你和陈美兰的座上宾。”   向天亮又笑了起来,“老许,你的情报工作比你这常务副市长的工作做得强啊。”   “还是那句话,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嘛。”许西平道,“就你这个南北茶楼,员工总数不下一百五十人吧,只要花点钱收买一二个人,我就能掌握你这个南北茶楼一半的秘密,你说是不是?”   “嗯,倒也是啊。”向天亮感叹道,“他妈的,看来我要对南北茶楼进行一次大整顿啊。”   许西平笑道:“那没用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有人的地方,只要是三个或三个以上,那就是江湖。”   向天亮点点头问,“那人是谁?” 第2206章 没戏   许西平说,“你应该猜得到,同样来自南河的市公安局副局长汪鹏。”   这倒和我估计的一样,向天亮心道,“老许,蔡春风也来自原南河县哦。”   “蔡春风比汪鹏聪明一百倍。”许西平道,“不错,蔡春风与老谭关系很好,同样与老余的关系也很好,这是一个决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家伙,以他那种滑头劲,谁让他搞你他都不会参与的,因为你叫惹不起嘛。”   向天亮哦了一声,“老谭和汪鹏的关系,能好到死心塌地的程度吗,要知道搞我和陈美兰书记,就相当于找死啊。”   “这个我可说不好。”许西平耸了耸双肩,“老谭和汪鹏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反正吧,与你和邵三河的关系有得一比。”   “说得也是啊。”向天亮不无烦恼地说道,“这个老谭也真是的,自己人搞自己人,有意思吗。”   许西平笑道:“这怪不了人家谭俊,要怪也得怪你自己,你手里攥着人家的把柄,人家睡不着,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   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胡说八道,我几时攥着人家的把柄了。”   “你少装蒜。”许西平说,“别的我不知道,你只要掌握了孔美妮,就等于攥着谭俊的把柄了,孔美妮跟了谭俊那么久,可以说比他老婆还了解他,凡是他干过的坏事,孔美妮一定是既了解又参与。”   “呵呵,你这话倒是有三分道理。”向天亮笑道,“难怪老谭那么忌惮老余,原来都是因为老余从老谭手中抢走了孔美妮的缘故。”   许西平一声轻叹,“孔美妮就是一个无价之宝啊。”   向天亮笑看着许西平,“你几乎疯狂地追逐孔美妮,主要是不是为了这个原因?”   “二者兼而有之,二者兼而有之。”许西平有些不好意思。   向天亮笑着说,“你这是白日做梦。”   “事在人为嘛,控制了孔美妮,就能牵制或要挟老余和谭俊。”许西平嘴硬。   向天亮一脸的不屑,“就你?你还能控制孔美妮?”   许西平低声道:“女人嘛,不搞不听,你搞她个几回,让她尝到了甜头,她就乖乖地听你的了。”   向天亮大乐,“老许,陈美兰原来是你的老婆,十几年的夫妻,她怎么不乖乖地听你的话呢?”   许西平嘿嘿地笑,“你这家伙,又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比你强。”   “别臭显摆。”   “拿陈美兰举例,她对我服服帖帖的,说明我就比你强,起码强一百倍。”   “强个屁,你不过是小伙子睡凉坑,全凭火力壮。”   向天亮笑着问道:“老许,我考考你,你知道一个女人有几个洞洞?”   许西平也笑了,“别拿幼儿班的问题问我,有本事你整个研究生的问题。”   向天亮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一个女人有几个洞洞?”   许西平说,“确切的说,一加二,上一下二,总共三个。”   向天亮说,“三个都可以使用吗?”   许西平说,“理论上说是可以,外国人都用。”   向天亮说,“你呢?”   许西平说,“我没有使用过其他两个。”   向天亮说,“陈美兰呢?”   许西平说,“也是如此。”   向天亮说,“遗憾,那实在是太遗憾了。”   许西平说,“什么意思?”   向天亮说,“我说的是你。”   许西平说,“我有什么遗憾?”   向天亮说,“你和陈美兰一起十几年,却只使用过她的一个洞洞,这难道不遗憾吗?”   许西平说,“人家不同意,我总不能对老婆来个霸王硬开弓吧。”   向天亮说,“失败,老许啊,你做人太失败了。”   许西平说,“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说,“在陈美兰的身上,你只进过一个,我却进过三个,你说你失败不失败。”   许西平说,“吹,你就吹吧。”   向天亮说,“骗你,我就是小狗。”   许西平说,“真的?”   向天亮说,“真的。”   许西平说,“你强迫的?”   向天亮说,“废话,强迫的我还会在你面前吹吗。”   许西平说,“这……臭娘们,真他妈的吃里扒外。”   向天亮说,“你骂谁呐。”   许西平说,“我骂陈美兰,你听不出来吗。”   向天亮说,“骂陈美兰也不行。”   许西平说,“去。”   向天亮说,“陈美兰是我的女人,你骂她,我会很没面子的。”   许西平说,“骂几句又怎么了。”   向天亮说,“再骂,就别怪我跟你翻脸啊。”   许西平说,“好,不骂了,不骂了。”   向天亮说,“这才对么,打狗看主人,骂女人也得看人家男人肯还是不肯。”   许西平说,“那,那你也别拿陈美兰刺激我么。”   呵呵一笑,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起来,“老许,你最近跟王玉成走得很近,这不太好吧。”   “怎么,你也看不起他?”许西平笑道,“我可听说,他最近在为你干姐姐保媒拉纤,说明你们也走得很近嘛。”   “那是扯淡。”向天亮乐道,“你说说,瘌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实世界中,有几只瘌蛤蟆吃到过天鹅肉的呢?”   “也是。”许西平点着头问道,“哎,你不看好王玉成?”   “他没戏。”向天亮不屑道。   许西平道:“人家在省里可是有实权派支持的。”   向天亮道:“那叫自欺欺人,混官场你老许比我懂得多,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万长高楼平地起,就王玉成那德行,你看看有谁是真心帮他的,手下没人,上面怎么提携也没用,好比拿细绳提豆腐,提不起来啊。”   许西平瞟了向天亮一眼,“照你这么说,这王玉成是个阿斗?”   “话可以这么说,但做起来当然不能绝对。”向天亮道,“你老许也是手下没人,要是想和王玉成交朋友,或者是利用他,那另当别论,但是你要是想和他抱团取暖,联合作战,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   “嗯,这是真心话,我谢谢你。”许西平点着头。   “还有你。”向天亮瞅着许西平笑道,“你也别忙乎了,这次你也没戏,忙也别忙。”   许西平说,“天亮,你也别把话说死了,这世事难料,明天发生的事,谁能猜得到呢。”   向天亮说,“你的想法我知道,书记市长没你份,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长你看不上,你就是冲着老余屁股下那把市委副书记的交椅去的。”   许西平说,“我不傻,现在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而且咱们滨海又是对外开放口岸,我待在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更容易创造政绩。”   向天亮说,“所以,你就盯上老余了。”   许西平说,“实话实说,除了资历差点,其他的我不比老余差吧。”   向天亮说,“不差,是强,你比老余强,你可以当省长省委书记了。”   许西平说,“我是认真的。”   向天亮说,“我也没开玩笑,我问你,你上去了,那老余怎么办?”   许西平说,“废话,你拉屎撒尿的时候,还会想着别人有坑没坑啊。”   向天亮说,“那到也是,那你的意思是,是准备把老余搞下去吧?”   许西平说,“天亮,人事争夺就是政治斗争,政治斗争是残酷无情的。”   向天亮说,“老许,你真下决心了?”   许西平说,“我想试试。”   向天亮沉默了一会。   “老许,你有把握?有把握把老余搞下去?”   许西平道:“只要你和陈美兰不出手帮他,我就有七到八成的把握。”   “七到八成的把握?透露透露。”   许西平又道:“我手头掌握的关于老余干过的坏事丑事错事,你基本上都知道,用不着我一一道来吧,你公平的说说,就以老余干过的坏事丑事错事,有没有七到八成的把握?”   向天亮微笑着道:“岂止是七到八成的把握,如果全部摊到桌面上,简直有十二分的把握。”   “所以嘛。”   “但是。”   “少卖关子,但是什么?”   “但是你不敢。”   “我敢。”   “如果在搞掉老余的同时,你自己也万劫不复,你也敢吗?”   “这,这什么意思?你也想搞我?”   “我不搞你,但老余会对你进行反击。”顿了顿,向天亮道,“我知道老余的手里,掌握着足以毁掉你的东西。”   许西平微微一怔,“什么,什么东西?”   向天亮脸带笑意,“你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园园,你们在陈园园的小洋楼里鬼混的录音和录像证据,如果老余受到你的打击,他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录音和录像扔出来,老许啊,你能承受得了吗?”   许西平愣住了。   向天亮得意地笑笑,又点上了一支香烟。   “天,天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是你搞的吧?”   向天亮摇着头道:“用你的话说,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你可以在南北茶楼埋钉子,就不许老余在你身边放一双眼睛吗?”   许西平苦笑道:“这个老余啊,我真是低估他喽。”   向天亮也笑,“快滚吧,呵呵,我要去陪你前妻陈美兰睡觉了。” 第2207章 今天比明天重要   对许西平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来说,有时候拙劣的哄骗,往往反而能取得极大的效果。   这也正应了“作贼心虚”的四字真言,许西平和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园园真有一腿,向天亮说得有板有眼,不由得许西平不信。   许西平知道利害关系,他痴迷余胜春的老婆孔美妮,从没有得过手,纯属一厢情愿,余胜春不敢说出去,别人知道了至多也是添点谈资而已。   而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园园的关系,堪称揣在怀里的定时炸弹,如果还有录音和录像,那更是他许西平的致命之伤。   许西平告辞后,驱车走了。   向天亮当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回家去钻陈美兰的被窝,陈美兰还在南北茶楼里忙着应酬呢。   掏出手机,向天亮给市委副书记余胜春打了个电话。   余胜春正在刘露的茶楼里,因为孔美妮的事,与向天亮说话的口气并不友好。   向天亮不以为忤,只是拿出录音笔,摁下播放键后,对着手机播放了他和许西平说的一句话:   向天亮说,“我也没开玩笑,我问你,你上去了,那老余怎么办?”   许西平说,“废话,你拉屎撒尿的时候,还会想着别人有坑没坑啊。”   电话那头,余胜春马上改变态度,请向天亮到刘露的茶楼见面。   向天亮也不客气,驾着桑塔纳轿车,很快来到了刘露的茶楼。   许西平想取代余胜春,这件事必须充分利用,向天亮的目的很明确,彻底离间余胜春和许西平。   余胜春很热情,跑到茶楼外迎接向天亮,向天亮假惺惺的,说不方便进去吧,余胜春连说方便方便,又是拉又是拽的。   向天亮又问,刘露开的茶楼安不安全,余胜春说很安全,挂着南北茶楼分店的牌子,同行不敢来搞事,对面是居委会所在地,时常有警察光顾,所以也不存在治安问题。   余胜春陪着向天亮在包间里坐定,茶楼真正的主人刘露亲自过来,向天亮顿时眼前一亮,人靠衣裳马靠鞍,刘露也是个绝色美女呢。   一口一个小嫂子,向天亮的嘴很甜,把刘露逗得相当的不好意思,泡好茶后,说了声“请慢用”,红着脸退了出去。   向天亮瞅着刘露的背影,啧啧地夸赞着,“那小屁股,那小腰板,美死了。”   “哎,你正经点行不。”余胜春斥道,“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你还嫌不够啊。”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嘛。”向天亮恬不知耻,“你把孔美妮寄存在我那里,你是故意让我眼馋吧。”   余胜春叹了一声,“你是狗改不了吃屎,早晚要把孔美妮吃了的。”   向天亮道:“老余,孔美妮现在还是你老婆吧,我吃了她?我吃了她你不生气?”   “我死心了。”余胜春苦笑道,“说白了,本来就没多少感情,与其让谭俊或许西平得到,还不如让你得到孔美妮,也算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那,那你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是说,你和刘露,你们怎么样?”   “很好,加上你的暗中帮助,更好。”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你四十多了,小嫂子才二十二岁,你可得悠着点哦。”   余胜春道:“不用你操心,你少打歪主意。”   “他妈的,人比人气死人呐。”向天亮故作感慨,“票子,位子,女子,你全都有了,我说老余,你是人生大赢家啊。”   余胜春笑道:“照你这么说,你就是大大的人生大赢家了,票子,那国泰集团公司多得不得了,位子,陈美兰的市委书记就是为你当的,女子,你百花楼里人满为患,你就知足吧。”   “大多是人家的剩饭,拿不出手哦。”向天亮谦笑道。   “那也是非凡成就,全滨海,不,全省全国都是独一无二。”余胜春高度赞扬。   向天亮坏笑道:“你家的两个丫头都不错,余佳和余娜,十五岁和十二岁,将来肯定都是大美人,等我把她们也收了,那才叫非凡的成就。”   “向天亮,你越说越没谱了。”余胜春恼道。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向天亮还是笑,“我是来帮你的,你对我好一点嘛。”   余胜春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许西平是半斤八两,一丘之貉,从某些方面看,你比他还要还十倍百倍。”   向天亮一点也不生气,“呵呵,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一次,对你屁股下的那把交椅感兴趣的人,不是我而是许西平。”   余胜春稍作停顿,然后伸手道:“拿出来听听吧。”   向天亮拿出录音笔,摁下播放键,轻轻地放在茶桌上。   余胜春听罢,脸色通红,眉头紧皱,“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许西平惦记上我的位置了。”   向天亮笑着说,“老许志存高远,其他位置他看不上,而你这个副书记的位置,属于市委的核心决策层,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嘛。”   余胜春冷冷一笑,“他行吗?”   “他不行,但他自己认为行。”向天亮乐道。   “小瘪三也想当大款,真是难为他了。”余胜春道,“看来,在谢飞鹤家的那一次,我应该打断他的双腿。”   向天亮说,“老余,先不要说气话,老许搞小动作,你得小心应对,他这边和张行勾结,那边与王玉成走得很近,上面又有人帮着,千万不可小觑啊。”   余胜春问道:“许西平和张行在闽南茶馆门前出洋相,应该是你干的吧?”   向天亮摆着手,“那也是在帮你,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与李云飞在勾结,人家许西平也没闲着。”   余胜春有些赧然,“天亮,你不要误会,我与李云飞他们一起,一是暂时的,二是为了自保,决不是针对你和陈书记。”   “这个我相信。”向天亮不满道,“但是,你得到了老谭要对我和陈书记搞小动作的消息,却不告诉我,这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余胜春吃了一惊,“天亮,你是怎么知道老谭要对你和陈书记搞小动作这个消息的?”   “喏,录音你已经听了,当然是许西平告诉我的。”向天亮道。   余胜春说,“许西平,他可真是消息灵通啊。”   向天亮说,“这得怪你自己,你与李云飞他们见面时,他可能派人放置了窃听器,你不告诉我,他当然乐意拿去讨好我。”   余胜春说,“天亮,关于老谭要对你和陈书记搞小动作这个消息,我并不是十分肯定,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向天亮说,“蔡春风和汪鹏,谁是帮老谭搞小动作的人。”   余胜春说,“应该是汪鹏。”   向天亮说,“说点理由。”   余胜春说,“蔡春风是个滑头,在南河县的时候,他与我和老谭都保持着良好关系,但是,却又都刻意保持一定距离,帮忙做好事行,帮忙做坏事不行,所以,让蔡春风帮忙搞你和陈书记的小动作,蔡春风不会干的。”   向天亮说,“那么,就只有汪鹏喽。”   余胜春说,“肯定是汪鹏,这家伙年纪不大,但聪明过了头,既讨好老谭,又与我暗中保持着来往。”   向天亮说,“双面人?”   余胜春说,“多面人,他讨好老谭,又与我暗中保持着来往,还紧跟蔡春风,又很讨好邵三河,你说他是几面人?”   向天亮说,“好家伙,也是个人物啊。”   余胜春说,“许西平还曾收买过他呢,不过,他知道自己四面漏风,才不敢与许西平搭上关系。”   向天亮说,“老余,你认为许西平的话有没有道理?”   余胜春说,“什么话?”   向天亮说,“他说,手头掌握关于你干过的坏事丑事错事,就以你干过的那些坏事丑事错事,搞垮你至少有七到八成的把握。”   余胜春说,“用你的话回答你,岂止是七到八成的把握,如果全部摊到桌面上,简直有十二分的把握。”   向天亮说,“行,你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余胜春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到目前为止,我还没针对过你和陈书记。”   向天亮说,“到目前为止?那就是说,以后就很难讲喽?”   余胜春说,“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你懂的。”   向天亮说,“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儿变啥天,对咱们来说,今天永远比明天重要。”   余胜春说,“说正事,说正事,在你的录音里,你提到许西平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园园的关系,这事踏实不踏实?”   向天亮说,“当然的,要是没有,许西平也不会听了就害怕。”   余胜春说,“你还说,许西平与陈园园在陈园园的小洋楼里鬼混,你有录音和录像证据,如果我受到他的打击,你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录音和录像扔出去。”   向天亮说,“你说错了,我是说你有许西平与陈园园在陈园园的小洋楼里鬼混的录音和录像证据。”   余胜春说,“我哪有啊,天亮,你这是嫁祸于我吧。”   向天亮呸了一声,“姓余的,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在帮你啊。” 第2208章 五个要求   对向天亮的话,不管他如何声情并茂,余胜春总是半信半疑,反正他认为,向天亮的每一次帮忙,都好像是别有用心,而且是需要回报的。   但相信又是必须的,在当前的滨海市,不依靠向天亮,可能什么事都办不成,与向天亮对着干,那简直是拿鸡蛋碰石头。   余胜春问,“天亮,许西平与陈园园在陈园园的小洋楼里鬼混,你真的有录音和录像证据吗?”   向天亮道:“没有,我和我的人只看到过许西平等人出入陈园园的小洋楼,但小洋楼防卫措施十分严密,连红外线警戒系统都用上了,没法靠近啊。”   余胜春冷静地说,“所以嘛,没有真凭实据,咱们拿什么制住许西平。”   向天亮呵呵一笑,“空城计,心理战,虚张声势你总会吧。”   “这倒是个办法。”余胜春点着头。   “关键是许西平不知道咱们没有真凭实据。”向天亮笑道,“所以他比咱们更加心虚,他干过那种事,他心里就以为别人会知道,咱们越是咬紧牙关说有,他就越相信咱们有,因为他不敢赌,因为他输不起。”   余胜春嗯了一声,“这是许西平的弱点,他是不敢赌,也就是说他胆子小。”   向天亮心道,你老余也差不多,生性多疑,也是豁不出去的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老余你用不着怕他许西平。”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余胜春看着向天亮道,“明明是发现了许西平与陈园园在陈园园的小洋楼里鬼混,为什么要说成是我发现的呢?”   “这就是直接和间接的区别了。”向天亮侃侃而谈,“我掌握许西平与陈园园在陈园园的小洋楼里鬼混的证据,并借此帮你打击许西平,这属于隔山打牛,间接攻击,万一许西平收买我而我不帮你怎么办?而你掌握许西平与陈园园在陈园园的小洋楼里鬼混的证据,就能对许西平形成直接的威慑力,他就得与你正面交锋,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余胜春道:“我明白了,你是要让我与许西平彻底对立啊。”   “呵呵。”向天亮笑道,“你说句心里话,你是不是早就想跟许西平翻脸了?只不过你怕斗不过他罢了。”   余胜春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问,“我和许西平斗起来的话,你会帮谁?”   向天亮反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天亮,你这是废话。”   “这不是废话,这里面有哲学。”   “你读过几本哲学书?你不要鼻子插大葱装像了。”   “真的,我没开玩笑。”   “好,那你就把真话和假话都说出来。”   向天亮道:“假话,我百分之百的帮你,虽然是假话,但如果许西平太过份了,比方说威胁到我和陈书记,比方说他要对付谭市长,比方说他真的要搞垮你,这假话就会变成真话,我就帮着你收拾他,真话,我既帮你又帮他,或者是两边都不帮,我会在你们二人之间保持平衡,让你们二人互相制衡对方,你得势而许西平失势时,我会帮着许西平,你失势而许西平得势时,我会帮着你。”   余胜春笑着说,“向天亮,你用心险恶,太险恶了。”   “你看你看,真话不中听哟。”向天亮叹道。   余胜春还在笑,“不过,我也听出来了,总的来说,你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向天亮说,“我同情弱者,现在是你弱他强嘛。”   余胜春说,“这是良心话,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发自肺腑。”   “又来了,又来了。”向天亮很是委屈的样子,“你的疑心病太重,我不说了,信不信由你。”   余胜春笑道:“说实在的,你这冷不丁的表态要旗帜鲜明地帮我,我还真的很不习惯。”   “呵呵……”向天亮又是一阵坏笑,“其实你也不用猜疑,因为你对我好,所以我才帮你,你想啊,许西平只为我贡献了陈美兰和她女儿许心怡,而你不但贡献了张小雅和余佳余娜母女三人,还把孔美妮也送给了我,你的贡献很大很大,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啊。”   “臭小子,你又胡说八道了。”余胜春苦笑不已,“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向天亮说,“什么要求?我是雷锋,我没什么要求。”   余胜春说,“去,你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你连雷锋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向天亮说,“这可是你说的,是你让我提要求的。”   余胜春说,“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快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   向天亮说,“付出总要回报。”   余胜春说,“想要取之,必先予之,你帮了我,我也不能一声不吭吧。”   向天亮说,“老余,这有点像做生意的样子,不好吧?”   余胜春说,“假惺惺,你小子哪一次不是一付奸商的嘴脸,快说,不说拉倒。”   向天亮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有些个小要求,也不多,就五个。”   余胜春说,“臭小子,张口就是五个要求,你真是个黑心商人。”   向天亮说,“第一个要求,这次人事调整结束后,马上把你和孔美妮的手续给办了。”   余胜春说,“开口就是女人,这正是你向天亮的特有风格。”   向天亮说,“咋样?”   余胜春说,“急了?”   向天亮说,“废话,夜长梦多,我对你不放心,我怕你变卦。”   余胜春说,“你也不想想,我和孔美妮还有和好的可能吗?”   向天亮说,“但是,你不与孔美妮办手续,我就不能与孔美妮名正言顺,再说了,还有谭俊和许西平在惦记孔美妮,我得先下手为强。”   余胜春说,“好,我答应你这个要求。”   向天亮说,“第二个要求,这次人事调整没你什么事,你就不要再折腾了。”   余胜春说,“说得轻巧,你能保证我平安无事?你凭什么保证我平安无事?”   向天亮说,“反正这一次啊,你不去,别人也抢不走你的位置。”   余胜春说,“想抢以及能抢我位置的人,只有一个许西平。”   向天亮说,“那你想想,就许西平那个臭德性,他能当市委副书记吗。”   余胜春说,“当然不能,一付小人嘴脸,目空一切,无德无能,他凭什么当市委副书记?”   向天亮说,“所以嘛,你就不要再折腾了,否则,弄不好会恰得其反的。”   余胜春说,“听你的,我不折腾了,但是,我会随机应变,敌变我变,敌不变我也不变。”   向天亮说,“第三个要求,你与李云飞、陈瑞青和高永卿,不许你与他们结成联盟。”   余胜春说,“这你大可放心,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向天亮说,“不是一路人,但也可以因为利益而坐到同一辆车上。”   余胜春说,“那也是假的,而且是临时的,我不会傻到把自己的身家搁在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身上,再说我这个人没多大追求,有你当我的朋友兼盟友,我知足了。”   向天亮说,“算你有自知之明,有我当你的朋友兼盟友,你大可高枕无忧。”   余胜春说,“你少来,你是比许西平强,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向天亮说,“第四个要求,你以后虽然不能与许西平同心同德了,但是我希望你能与他和平共处,不要斗得太过激烈,并因此影响了滨海市的大局和全局。”   余胜春说,“你这个狗屁要求,我恐怕难以做到。”   向天亮说,“难以做到也要想办法做到,忍辱负重,顾全大局嘛。”   余胜春说,“我和许西平,总有一天要公开决裂的啊。”   向天亮说,“这我知道,但目前还不至于吧?”   余胜春说,“还不至于?他整我的黑材料,都寄到省委和省纪委了。”   向天亮说,“不会吧,你确定?”   余胜春说,“据李云飞讲,许西平整我的黑材料,省委常委是人手一份。”   向天亮说,“李云飞的话你也相信?”   余胜春说,“李云飞的话当然不能全信,但我托人查证过,证明李云飞这次没说假话。”   向天亮说,“所以我才说忍辱负重,顾全大局,嗯?”   余胜春说,“尽量,我尽量吧。”   向天亮说,“第五个要求,你以后要全心全意地支持陈书记和谭市长。”   余胜春说,“啰嗦,我不是一直在支持吗?”   向天亮说,“我是说,无条件的,矢志不移的那种支持。”   余胜春说,“你又啰嗦,这世上有无条件的和矢志不移的那种支持吗?”   向天亮说,“倒也是,不过我也就是那个意思,你应该明白的。”   余胜春说,“这还用你提醒吗,在现在的滨海市,你,陈书记,还有老谭,你们是水,我就是水里的鱼,我这鱼儿离不开你们这水啊。”   向天亮说,“客气,老余你客气了,咱们团结一心,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共同进步嘛。”   余胜春说,“你小子,明明说的是假话,但我听了以后,心里还是热乎乎的。”   向天亮说,“那行,你慢慢热乎着,我先回去了。”   余胜春说,“再说一会嘛。”   “不了不了,呵呵,我得回去陪陪你老婆孔美妮喽。” 第2209章 不一样   向天亮回到百花楼,已是午夜时分,在陈美兰的房间里,除了陈美兰,还坐着杨碧巧、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女人们喝过酒,个个满脸红光,毫无睡衣,谈兴甚浓。   瞧女人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向天亮知道,邵三河、蔡春风、方云青、汪鹏、姜学明和杜贵临一定被整得很“惨”,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百花楼倾巢出动,二十几个女人轮番敬酒,六个男人最大的酒量也难以抵挡。   果然,向天亮刚坐下,陈美兰微笑着说,“天亮,按照你事先的部署,咱们大获全胜。”   向天亮哼了一声,“把老邵他们灌倒,那可不是我的部署,再怎么说,你们这是朋友敌人一窝端,我是极不赞成的。”   杨碧巧嗔道:“我们帮你查出了敌人,你总该说声谢谢吧,再说了,今晚虽然不是你的部署,但我们辛辛苦苦还不是为了你吗,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   “你们辛苦,可我也没闲着啊。”向天亮道,“我先后会见了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和、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并成功地挑起了两个人之间的斗志和战火,我也不容易吧。”   孔美妮忙问,“天亮,你和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你们先说。”向天亮往沙发上一靠,“臭娘们,也不知道关心关心自己的男人。”   陈美兰心领神会,一边身体靠到向天亮身上,一边冲着大家使了个眼色。   女人们顿时忙碌起来。   向天亮两腿一分,咧嘴一笑,满意地闭上眼睛。   陈美兰和杨碧巧分坐在向天亮两边,抱着他的两只胳膊按摩,陈彩珊和谢影心分别跪坐在向天亮两边,各抱着他的一条大腿,反正是四手齐动,可以说是按摩,也可以说是瞎动。   只剩下了孔美妮和冯来来,孔美妮是新来者,这种场景还是第一次经历,故而有点茫然,不知道需要做些什么。   冯来来咯咯笑道:“美妮,有一个位置,是专门给你留的。”   当着大家的面,孔美妮的不好意思,有一大半是装出来的,“一定,一定要这样吧?”   陈彩珊笑道:“美妮,这是最重要的位置,非你莫属。”   孔美妮红着脸对冯来来说,“来来姐,要不,要不你来吧。”   冯来来道:“我负责汇报工作,我的嘴忙不过来呀。”   “哼。”向天亮又不高兴了,“真是啰嗦,是不是都屁股痒痒了。”   杨碧巧催道:“美妮,你快点,免得我们受你的牵连。”   笑声里,冯来来将孔美妮推到向天亮面前,孔美妮半推半就,冯来来狠狠一按,她的脑袋就埋到了向天亮那里……   “哎哟。”向天亮舒服地嚷了一声,“来来姐,你开始汇报吧。”   冯来来说,“邵三河蔡春风他们不愧为警察,酒宴一开始,咱们从六个人增加到十二个人,他们就知道咱们的用意了,他们可真不含糊,六个人与十二个人拼酒,一点也不落下风,咱们又增加了六个人,才堪堪与他们打成平手,当然,最后还是咱们胜了,不过,是一场惨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六个全被喝倒了,咱们也被喝倒了十一个。”   向天亮道:“我想听的是喝倒后的结果。”   冯来来说,“根据美兰姐的指示,和文华姐的安排,我们雇了十二个小姐,给他们每人安排了两个,当然,根据你的要求,咱们区别对待,只对蔡春风和汪鹏二人进行了录音和录像,至于现在,他们一个个都睡得跟死猪似的呢。”   向天亮问道:“然后呢,然后你们查出了什么?”   冯来来说,“你原来的估计是对的,不是蔡春风就是汪鹏,我们在汪鹏身上发现了微型录音机,在他的包里还找到了一架微型摄像机,这充分证明汪鹏就是谭市长派来的人,而且据我们分析,南北茶楼停电和监控系统被破坏,很可能也是汪鹏或汪鹏的人所为。”   向天亮点了点头,“那么蔡春风呢?”   冯来来说,“他很正常,身上什么也没有,整晚的表现也没什么可疑之处,所以对蔡春风的判断只能暂时存疑,或者汪鹏就是单干的,或者蔡春风是汪鹏的同伙,只是没有暴露而已。”   杨碧巧说,“放心好了,咱们事先有准备,他们没什么把柄好抓的。”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没什么把柄落人家手里就好,不然,这心里总会别扭的。”   谢影心说,“谭市长也真是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他太不地道了。”   冯来来说,“应该当面揭穿他,免得他以后继续搔扰咱们。”   向天亮笑着摇头,“哎哎,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老谭人不错,咱们得给他留点面子。”   陈美兰微微地点了点头,“天亮,说说你与许西平和余胜春见面的情况吧。”   向天亮道:“许西平和余胜春都在忙啊,你们在茶楼里拼酒的时候,我在茶楼里碰上了许西平,你们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是来讨好我的,他告诉我,谭俊派汪鹏抓咱们的把柄,当然,他讨好我是有目的的,其目的就是试探我的底线,我也不客气,指出他是想取代余胜春成为市委副书记,并明确告诉他,我和美兰姐都支支持余胜春,他想取代余胜春成为市委副书记是不可能的。”   陈美兰说,“他的德性我了解,肯定不会轻易听你的劝。”   向天亮道:“对,他说他掌握了余胜春的不少材料,足以搞垮余胜春,我就对他说,余胜春也掌握了不少他的材料,特别是他多次到陈园园的小洋楼里与陈园园鬼混,他要是搞余胜春,余胜春就会毫不犹豫地反搞他,就凭这一点,许西平被吓住了,他口头答应了我的要求,不再打余胜春的主意。”   杨碧巧笑道:“许西平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园园鬼混,这可是一颗重磅炸弹,要是传到京城季家那里去,就凭这一点,许西平这个季家女婿就会彻底玩完。”   向天亮笑着说,“让许西平玩完可不行,美兰姐会心疼的。”   陈美兰嗔道:“说事归说事,别瞎扯我。”   向天亮还在笑,“让许西平玩完,我也会心疼,因为咱们还需要他的存在。”   杨碧巧说,“其实吧,我认为许西平的目的肯定不会得逞,但咱们还是要保持警惕,因为经过这次人事调整,他与王玉成和张行的关系就加深了,三个副市长绑成一块,势力不可小觑。”   陈美兰道:“碧巧说得对,所以,既然许西平还在,那余胜春也应该继续存在,让他们互相制衡嘛,天亮,你是这么做的吧?”   “知我者,美兰姐也。”向天亮道,“送走许西平后,我直接去找了老余,把许西平的打算告诉了他,气得老余破口大骂,当然,老余从些以后与许西平不会有真正的联合,与此同时,我也算是稳住了老余。”   杨碧巧笑道:“以你的脾气,一定是趁机向老余索求的什么吧?”   “呵呵,碧巧姐你真是太了解我了。”向天亮乐道。   “那你说来听听,你对老余都提出了什么?”杨碧巧道。   向天亮道:“我一口气提了五个要求,第一个要求,这次人事调整结束后,马上把他和孔美妮的手续给办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许直接接触孔美妮,第二个要求,这次人事调整没他什么事,让他立即停止折腾,别再联络其他人,第三个要求,他与李云飞、陈瑞青和高永卿最近来往频繁,我不许他与他们结成联盟,否则我就收拾他,第四个要求,他以后虽然不能与许西平同心同德了,但是我希望你能与他和平共处,不要斗得太过激烈,并因此影响了滨海市的大局和全局,第五个要求,他以后要全心全意地支持陈书记和谭市长,在重大问题和决策上,要旗帜鲜明地与陈书记和谭市长站在一起。”   五个要求,第一个居然是为了孔美妮,女人们都笑了。   冯来来说,“天亮,你对美妮这么好,我们都有点妒忌了。”   谢影心说,“对呀,大家应该都是平等的,天亮你可要一碗水端平呀。”   陈彩珊说,“咱们也不用妒忌,你看人家美妮干得多欢呐,一份耕耘一分收获嘛。”   陈美兰也难得的开起了玩笑,“美妮,加油呀,争取多讨得天亮的欢心哟。”   孔美妮正在紧要关头,无暇应答,只是向天亮那里忙得更欢快了。   杨碧巧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能把人气死,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谢影心问,“什么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杨碧巧咯咯笑道:“我是说,咱们没办法跟美妮比,美妮是谁呀,人家是天亮的收山之作,而且还是市长和市委副书记培养出来的,水平与众不同呀。”   谢影心笑道:“照这么说,彩珊姐是副市长培养出来的,那水平肯定也不一般了。”   杨碧巧道:“好呀,那下一个就让彩珊上吧。”   陈美兰又来凑趣,“我看行,大家轮流上喽。”   向天亮笑着骂道:“臭娘们,我明天还有要紧的事,你们放过我吧。” 第2210章 哪个那个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向天亮腋下夹着一个档案袋,晃着脑袋来到了市长谭俊的办公室。   谭俊很忙,下午要接待省委组织部考察组,上午有更多的工作要先忙完。   向天亮不急,坐在沙发上抽烟喝茶,谭俊让他离开,他打个哈哈,屁股挪都没挪一下。   晋见市长的人一拨接着一拨,谭俊确实很忙,年底的时候,当市长的喘口气都带着忙碌。   谭俊是明白人,向天亮不是开玩笑,属于无事不进三宝殿。   终于,谭俊亲自锁上办公室的门,来到了向天亮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吧,但别拿没用的事浪费我的时间。”   “这事还真的不是没用。”向天亮将档案袋递给谭俊。   “什么?”谭俊拿着档案袋掂了掂。   向天亮有点严肃,“早上刚收到的,关于老蔡和老汪的。”   “老蔡和老汪?”   “蔡春风和汪鹏。”   “哦。”   谭俊打开档案袋,档案袋里面是两封匿名信,信封里分别装着蔡春风和汪鹏与女人在床上的艳照。   照片很清晰,分别有几十张,可谓铁证如山。   向天亮笑而不言,吸着烟,二郎腿微微的晃荡。   谭俊脸色微变,心里暗暗叫苦,他明白了向天亮的来意。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与谭俊一样,蔡春风和汪鹏都来自原南河县,而且与谭俊关系不浅。   但是,蔡春风和汪鹏有所不同,蔡春风属于投靠不卖身,而汪鹏是彻底投靠谭俊。   汪鹏是谭俊在市公安系统的主要棋子。   谭俊干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汪鹏大部分都知道。   这一次,是汪鹏主动为谭俊分忧,听说向天亮和陈美兰捏着谭俊的把柄,汪鹏不但建议如法炮制,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而且还主动请缨,亲自上阵。   显而易见,汪鹏的如法炮制失败了,在失败的同时,汪鹏反而让向天亮倒打了一把。   谭俊做梦也没有想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是汪鹏自己把事搞砸了。   汪鹏在谭俊面前头脑一热,夸下海口,但要办事的关头,才发现不好下手,向天亮鬼精鬼精的,搞得过他吗。   思量再三,汪鹏想拉蔡春风“入伙”,因为蔡春风对向天亮和陈美兰书记也有疙瘩,当初两县合并成市的时候,两县的公安系统也合二为一,结果是原滨海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坐了头把交椅,蔡春风屈居第二,虽然嘴上不说,表现正常,但蔡春风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想法的。   但蔡春风是何等样人,有想法归有想法,可不能不自量力,与向天亮对着来,打死他他也不敢。   不但不干,而且蔡春风还搞了个小动作,有意地托人,把消息透露给了余胜春。   定了定神,谭俊问道:“天亮,这些照片是从哪儿来的?”   向天亮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你要去问老蔡和老汪本人,只有他们自己才会知道照片是从哪儿来的。”   “那么。”谭俊指着那些照片道,“你把它们交给我的意思是?”   向天亮忙说,“老谭,你别误会,我可没什么意思。”   谭俊含笑道:“不会吧。”   向天亮道:“真没什么意思,真的。”   谭俊淡淡道:“可是,你却把它们交给了我?”   向天亮反问,“怎么,你认为我应该把它们交给谁?纪委?组织部?还是市公安局党委?”   谭俊心说,交给纪委和组织部,那不要了蔡春风和汪鹏的命么,“天亮,这些照片你还给谁看过?”   “陈书记。”   “没有第二个?”   “老谭你就是第二个啊。”   谭俊松了口气,在这一点上他绝对相信向天亮,这小子办事有分寸,会讲究,也要面子,自己人搞自己人的小动作,他不至于闹到台面上去。   “陈书记怎么说?”   “陈书记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   “陈书记让我交给你,但确实没说什么。”   沉吟着,谭俊微笑道:“天亮,你认为陈书记是什么意思呢?”   “嗯……”向天亮故弄玄虚,“我也不知道陈书记是什么意思,但我猜吧,陈书记一定认为老蔡和老汪是你的人。”   “我的人?”谭俊心里哼道,你小子装蒜,陈美兰与你粘得那么紧,她的意思不就是你的意思么。   向天亮也开始微笑,“老蔡和老汪是你的人,大家都这么认为。”   “所以呢?”   “打狗看主人嘛。”   “天亮,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话粗理不粗,呵呵,话粗理不粗。”   稍作停顿,谭俊说,“这个蔡春风,这个汪鹏,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向天亮咧嘴一乐,“其实也没什么,男人嘛,这不算不正常吧。”   谭俊瞥了向天亮一眼,“你认为这很正常?”   “很正常,非常正常。”向天亮坏笑道,“我身边有陈书记,现在还有孔美妮,老谭你也不差,除了曾经拥有孔美妮,你还有其他女人,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老蔡和老汪偶尔玩几个女人,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开放开放,上面要开放,下面也得开放,不然怎么叫全面开放呢。”   谭俊说,“你说得对,但问题不在这里。”   向天亮说,“问题在哪里?”   谭俊说,“这个蔡春风,这个汪鹏,亏他们还是老警察,也太不小心了。”   向天亮说,“是太不小心了,出去玩女人,也得找个安全可靠的地方么。”   谭俊说,“就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有心人太多。”   向天亮说,“对对,有心人太多。”   谭俊说,“君子好办,小人难忘。”   向天亮说,“老谭你说得太对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古人说的话实在是太对了。”   谭俊说,“天亮,你看过这些照片了吗?”   向天亮说,“算是看过了吧。”   谭俊说,“你有什么发现?”   向天亮说,“发现?没什么发现啊。”   谭俊说,“我觉得,蔡春风和汪鹏是被人给设计了。”   向天亮说,“这个啊,有可能,很有可能,不是被人设计,怎么会被人拍了照片呢。”   谭俊说,“那你说会是谁干的呢?”   向天亮说,“老谭你分析会是谁干的呢?”   谭俊说,“我不知道。”   向天亮说,“我也不知道。”   两个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谭俊心道,你小子搞的东西,还一点也不脸红的撒谎。   向天亮心说,老谭,对不起了,你不让汪鹏搞我,我也不搞汪鹏的。   谭俊说,“好吧,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向天亮说,“没什么可以处理的。”   谭俊说,“什么意思?”   向天亮说,“我换一种说法,这事交给你处理了,我管不着。”   谭俊说,“你小子,你让我怎么管啊?”   向天亮说,“我来的时候,陈书记说,你办事,她放心。”   谭俊说,“天亮,陈书记这是将我的军那。”   向天亮说,“老谭,关于将军的问题,我倒是有点个人想法。”   谭俊说,“你说,什么个人想法?”   向天亮说,“市委书记将市长的军,老大管老二,既天经地义,又理所当然。”   谭俊说,“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个理,但这个事吧,我总觉得有点那个。”   向天亮说,“哪个?”   谭俊说,“你懂的,不,你明白的。”   向天亮说,“实话实说?”   谭俊说,“实话实说。”   向天亮说,“小南河里溅起的一朵小浪花,翻不了船吧。”   谭俊说,“真的,真的翻不了船?”   向天亮说,“翻不了。”   谭俊说,“这就好,这就好,只是船被晃了一下,船上的人受到影响了。”   向天亮说,“老谭,你这是多虑了,你想啊,航行的船要到达彼岸,要经过无数风浪,怎么可能在乎一朵小小浪花,恐怕船上的人都不记得了呢。”   谭俊说,“天亮,如果你和陈书记也在船上,你们也会忘了吗?”   向天亮说,“老谭,再怎么说,我和陈书记也算是见过一些风浪的,你太小看我们了吧。”   谭俊说,“岂敢,岂敢,书记肚里能撑船,天亮同志你更是撑舵人哦。”   向天亮说,“那么,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谭俊说,“天亮,我得代蔡春风和汪鹏谢谢你,改日,改日我让他们专门当面向你和陈书记表达谢意。”   向天亮说,“都是自己人,谢字多余了吧。”   谭俊说,“应该的,应该的,还有啊,蔡春风和汪鹏竟然干出这种龌龊勾当,我要狠狠的骂他们一顿。”   向天亮说,“老谭,骂老蔡和老汪,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与陈书记无关哦。”   谭俊说,“我明白。”   向天亮说,“市长同志,那我就告辞了。”   走出谭俊的办公室,向天亮就忍不住的乐,当然,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他只是在心里偷着乐。   可以想见,汪鹏弄巧成拙,挨谭俊的一顿臭骂是必定的,而且经过这个小插曲后,谭俊应该更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书记是老大,市长只是老二而已,老二想搞老大的小动作,很少有成功的机会。   但是,可以放过谭俊,也必须放过谭俊,而对汪鹏,则必须好好的敲打一下。   向天亮的思绪,被裤袋里手机的震动打断了。   看着来电显示,向天亮咧着嘴笑了。 第2211章 总是有理   打来电话的人,是市公安局政委兼常务副局长蔡春风,很显然,蔡春风是“兴师问罪”来了。   向天亮早有准备,按照蔡春风所说,他匆匆赶到市公安局招待所。   不出向天亮所料,市公安局招待所的休息室里,除了蔡春风,还有市公安局长邵三河,解决“尴尬”的事,怎么能够少了邵三河呢。   还有,蔡春风那两个拳头,在向天亮身上一顿招呼,以及他那张大嘴里蹦出来的一阵臭骂,肯定也是要接受的。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向天亮笑呵呵的。   邵三河也在笑,憨憨的,昨天晚上的事,蔡春风够狼狈的,喝醉了酒,被两个小姐“折腾”整整一夜,清醒后才知道是上了向天亮的当,堂堂的资深警察居然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口恶气当然要出一出。   蔡春风已经知道了一切,邵三河告诉他的,对向天亮发泄怒火,其实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而已。   待蔡春风坐下后,向天亮还是笑吟吟的,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邵三河。   信封里装的是昨天晚上拍照留下的底片,邵三河抽出一部分,给蔡春风看了看,再拿出打火机,笑着将信封和底片点燃。   终于,蔡春风哼了一声,“向天亮,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向天亮笑着说,“请你喝酒请你玩,这还不够朋友吗?”   蔡春风摇头恼道:“你这人太坏,如果我是你的敌人,就这么一下,我就彻底被你毁了。”   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如果我是你的敌人,我还会请你喝酒吗?”   “哎,你还有理了你。”蔡春风嚷道。   邵三河说,“老蔡,他总是有理,叫常有理。”   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就这一次的事情来说,我还真的是有理有节,无理的正是你老蔡同志,噢对了,还包括你老邵同志。”   蔡春风呼地起身,“你还嘴硬。”   “老蔡,坐下说,坐下说,别上他的当。”邵三河急忙伸手,将蔡春风摁回到沙发上,“天亮,你怎么像条疯狗似的,把我也给咬上了?”   向天亮说,“老邵,你的罪过大了去了。”   邵三河哦了一声,“你说,我洗耳恭听。”   “让我请客,是你老邵提出来的吧?”向天亮问道。   愣了愣,邵三河道:“我承认,让你请客是我的主意。”   “让陈书记和杨秘书长及孔孔谢冯共六位女士出席,是不是你特别强调的?”向天亮又问道。   邵三河憨笑点头,“对,对,也是我的主意。”   向天亮双手摊了摊,“那么,如果没有昨晚的酒宴,汪鹏还有机会抓我和陈书记的把柄吗?”   邵三河道:“好像,好像是这样的。”   向天亮道:“那个汪鹏还真是不客气,一点也不客气,提前一小时到达南北茶楼,身上带着当今世上最先进的录音机和录像机,不仅如此,他还掐断南北茶楼的供电系统,并利用电路短路烧毁了南北茶楼的整个监控系统,造成的直接损失达十二万元以上,老邵同志,你认为你有没有责任?”   “天亮,你这么一说,我就无话可说了。”邵三河一脸赧然。   向天亮径自点上了一支香烟,“老邵,我很想知道,汪鹏是如何让你出面要我请客的呢?”   “对不起,这得怪我警惕性太不高了。”邵三河道,“汪鹏忽悠我的时候,有三点让我无法拒绝,一,他说很想与你和陈书记吃一顿饭,因为这是加深关系的必要步骤,经我介绍,那么吃饭喝酒就算是顺理成章了,二,必须由我出面,才能请得动你和陈书记,这也是实话,以汪鹏的地位,可以请动你而请不动陈书记,所以我出面也是应该的,三,汪鹏分管治安工作,而且主管你们这一片的治安工作,他说他需要了解进出百花楼的人,以免发生大水冲了龙王庙之类的事,还有意无意地提到了孔美妮、陈美妮、谢影心和冯来来……”   向天亮说,“非常牵强和非常拙劣的理由。”   邵三河道:“你我所处位置不同,理解问题也不一样。”   向天亮笑了笑,“老邵,我看主要还是你自己也想恰逢其会吧?”   邵三河忙道:“不是,不是。”   “去,你想骗我,你的能耐还不够深厚。”向天亮道。   “嘿嘿,我承认,我也想当面欣赏欣赏孔美妮、陈美妮、谢影心和冯来来四个美人,但是,我也只是那么一点点想法而已。”   向天亮笑道:“我不出席,你和汪鹏的阴谋就难以得逞了。”   邵三河说,“你那么鬼精鬼精的,怎么可能被别人设计呢。”   向天亮说,“汪鹏有那种想法并不奇怪,十有八九,那种想法是从谭俊市长那里得到的启发,因为曾经有一次,我与陈书记和杨秘书长请谭俊市长和余胜春吃饭,我们大家在酒桌旁边比较随意和开放,说了不少过头的话,汪鹏想抓的把柄,无非就是我与陈书记和杨秘书长的关系。”   邵三河笑道:“好在你及时发现,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不然我真的是罪过大了。”   “呵呵,吃一堑长一智,我拿这六个字与你共勉。”向天亮也笑。   这时,蔡春风开口道:“喂,该轮到我说话了吧?”   “当然,当然。”向天亮陪着笑脸道。   “你也实话实说,天亮,我哪里得罪你了?”蔡春风不满道。   “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用对待汪鹏的办法对付我?”   “办法?什么办法?”   蔡春风瞪了向天亮一眼,“装蒜是不?你拿女人对付我,你不会抵赖吧。”   向天亮笑道:“我不仅对付你和汪鹏,同时我还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了老邵老方和老姜。”   蔡春风哼道:“但是,你对我和汪鹏拍照了,而对老邵老方和老姜却没有拍照。”   向天亮坏笑着说,“那是因为你有点对不起我。”   蔡春风微微一怔,“这我倒想听听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向天亮道:“汪鹏对我和陈书记搞小动作,我通过两个渠道得到了消息,一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他从何得知,他没说,我也没有深究,二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是他把消息透露给了我。”   蔡春风又是一愣,“天亮,是余副书记告诉你的?”   向天亮说,“确切地说,是余副书记用特别的方式透露给我的,也许说者无心,但听者有心,有心人便及时通知了我。”   蔡春风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余副书记之所以知道汪鹏对你和陈书记搞小动作,是我告诉他的。”   向天亮说,“我想也是,你老蔡与谭市长交好,与余副书记的关系也不赖,你是左右逢源嘛。”   蔡春风说,“见笑,见笑了,谭市长和余副书记毕竟都是我的老上级啊。”   向天亮说,“理解,理解,谭市长,余副书记,还有汪鹏,都是你的朋友。”   蔡春风说,“你和老邵也是我的朋友。”   向天亮说,“老蔡,这朋友和那朋友,区别还是有的吧?”   蔡春风说,“我心里可没有什么区别。”   向天亮说,“我看还是有区别,不然的话,汪鹏对我和陈书记搞小动作,你事先应该是知道的,可你却没有告诉我。”   蔡春风说,“天亮,这我得解释一下。”   向天亮说,“愿闻其详。”   蔡春风说,“汪鹏对你和陈书记搞小动作,他事先确实告诉了我,因为他想拉拢我一同参与,我当场就予以拒绝,搞朋友的小动作,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向天亮说,“这我能想象得到,如果你一同参与,那搞小动作的水平就不会如此拙劣。”   蔡春风说,“但是,我和汪鹏是多年的同事兼朋友,他又是借着替谭市长出气的名义,我自然不能出卖他。”   向天亮说,“我知道,你是左右为难。”   蔡春风说,“虽然是左右为难,但我也不能装聋作哑,所以我把消息透露给了余副书记。”   向天亮说,“老蔡,你凭什么断定余副书记会把消息透露给我呢?”   蔡春风说,“这个嘛,我是这样想的,虽然余副书记与陈书记和谭市长的关系,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团结,但余副书记现在处境微妙,背后又有许副市长搞他,他需要陈书记和谭市长的帮忙,特别是陈书记的支持,所以我判断余副书记会及时把消息透露给你。”   向天亮说,“老蔡,现在看来你是失算了。”   稍作沉默,蔡春风叹息一声,“我承认我失算了,余副书记并没有及时把消息透露给你。”   向天亮笑道:“所以嘛,你在暗处,我在明处,我以为你和汪鹏是一起的,我只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你俩一块炖了。”   邵三河也笑了,“老蔡,如此说来,你昨天晚上出的洋相,主要还是咎由自取。”   “惭愧,惭愧。”蔡春风很不好意思,“天亮,对不起啊。”   向天亮摆着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老蔡,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蔡春风问道:“天亮,我有个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置汪鹏呢?” 第2212章 搅事的   向天亮是很想收拾汪鹏的,从杀一儆百这个角度来说,汪鹏非被消灭不可,按他以前的脾气,二话不说,先斩了再后奏,谁拦着敲谁。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向天亮眼界颇高,以汪鹏那个级别,他还真的看不上眼,他关注的和对付的,是像余胜春和许西平那样的常委们,或者是王玉成和张行那样的副市长,起码也得是像蔡春风那样的实权派。   不过,汪鹏的身份有些特殊,他是市长谭俊的人,与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也关系不错,和市公安局二把手蔡春风更以兄弟相称,在原南河县公安系统内颇有威望,搞他只是毛毛细雨,但关系到的人太多,动一发而牵千钧。   但是,不敲打也是不行的,不敲打敲打,起不到警示和教育的作用。   向天亮踌躇着,其实对于如何敲打汪鹏,他根本没有想好。   看到眼前的邵三河和蔡春风,一个是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一个是市公安局政委兼常务副局长,都是汪鹏的顶头上司,向天亮灵机一动,何不把敲打汪鹏这个难题抛给邵三河和蔡春风呢。   于是,在邵三河和蔡春风的目光注视下,向天亮不说话,故作思考状。   蔡春风忍不住,又问道:“天亮,你真要打算处置汪鹏?”   向天亮还是不开口,反而把眉头皱了起来。   旁观者清,邵三河心里发笑,他知道向天亮喜欢抻人,抻起蔡春风来,那是炉火纯青。   蔡春风有点急了,他主持市公安局日常工作,汪鹏是他的左膀右臂,就凭这一点,他也得竭力保护汪鹏。   向天亮不急,邵三河也不急,敲打汪鹏,借机打压一下蔡春风,他何乐而不为。   蔡春风看着邵三河急道:“老邵,你说说嘛。”   邵三河憨憨一笑,态度是不置可否,“老蔡,莫急莫急,先听听天亮的。”   “不,我没什么好说的。”向天亮摆着手笑道。   蔡春风更急了,“天亮,都不是外人,有话就直说嘛。”   向天亮还是笑吟吟的,“真的,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蔡春风越发的不放心了,“你总得拿个意见吧。”   “我没意见,我没意见,什么意见也没有。”   说着,向天亮站起身来,在呵呵笑声中,晃着身子扬长而去。   蔡春风瞅着邵三河苦笑。   邵三河说,“看我干什么,看我也没用。”   蔡春风说,“你说话管用,向天亮会听。”   邵三河说,“但是,陈美兰书记会听向天亮的吗?”   蔡春风说,“陈美兰书记不会听向天亮的吗?”   邵三河说,“听,也不听,但这个事么,我看够戗。”   蔡春风说,“也是,这事看似不大,其实很大。”   邵三河说,“再说了,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心眼小,陈美兰书记也是女人嘛。”   蔡春风说,“女人可以做,但女人好面子。”   邵三河说,“所以嘛,向天亮倒是好说,陈美兰书记却不一定放得下。”   蔡春风说,“这就是说,得惩一惩汪鹏了?”   邵三河说,“你少来,以你老蔡的聪明才智,难道还看不出向天亮的意思?”   蔡春风说,“什么意思?我还真的是看不明白。”   邵三河说,“敲而不伤,打而不倒,冷而不冻,停而不息。”   蔡春风说,“老邵,你说谜语啊。”   邵三河说,“我是说,咱们要采取主动,敲打一下汪鹏,不然不好对陈美兰书记交待,但是,咱们也得保护汪鹏,所以,咱们的方针就是我说的十六个字,敲而不伤,打而不倒,冷而不冻,停而不息。”   蔡春风说,“我明白了,这也是向天亮的意思。”   邵三河说,“他就是这个意思。”   蔡春风说,“老邵,还是你厉害啊。”   邵三河说,“不是我比你厉害,而是你主要站在汪鹏的立场上,而我主要是站在向天亮的立场上。”   蔡春风说,“有道理,有道理,那你说说,具体需要怎么做?”   邵三河说,“老蔡,具体需要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了。”   蔡春风说,“老邵,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邵三河说,“见死不救?你不要危言耸听,自己吓唬自己。”   蔡春风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袖手旁观。”   邵三河说,“我在袖手旁观吗?我要是袖手旁观,我还会坐在这里吗。”   蔡春风说,“倒也是,嗯……你看这样行不行,让汪鹏装病,留职留岗,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具体时间多长,看实际情况再作定夺。”   邵三河说,“这样处置蛮好,不过,不过。”   蔡春风说,“不过什么?”   邵三河说,“好像还差点什么,你说呢?”   蔡春风说,“差点什么,差点什么……嗯,是好像还差点什么。”   邵三河说,“以局党委决定的形式,让汪鹏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抄报市委市政府,你看如何?”   蔡春风先是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老邵,真有你的,论起讲政治来,你的水平可比我强多了。”   邵三河笑道:“以局党委决定的形式做个决议,是表明咱俩的态度,抄报市委市政府,是为了让陈书记和谭市长知道,这样一来,咱俩不就没什么事了吗。”   “哈哈,咱们就照你说的办。”   “哈哈,不是咱们,而是我说,你去办。”   ※※※   省委组织部的考察组到了。   在省委组织部考察组一行九人里,也有向天亮的人,省委组织部办公室主任叶楠。   在省城,向天亮的人不少,除了省委副书记高玉兰,还有高玉兰的秘书陈小宁、省委办公厅副厅长顾秀云和省政府办公厅一处处长刘若菲及叶楠,其中叶楠是高玉兰安排在省委组织部的亲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次滨海市人事调整,叶楠会发挥重要作用。   在晚上的接风酒宴结束后,市委书记陈美兰派人,悄悄地把叶楠接到了百花楼。   百花楼里,有很多人都想从叶楠的嘴里知道,滨海市的政治气候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关心的不关心的,有关系的没关系的,都是好打听。   唯独不见向天亮的人影。   叶楠笑着问陈美兰和杨碧巧,“美兰姐,碧巧姐,怎么不见那个搅事的呢?”   搅事的,是大家给向天亮起的新外号。   陈美兰微笑着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必会搅事。”   杨碧巧咯咯笑道:“叶楠,你管的是正厅副厅,搅事的只是一个副处,边都沾不上,这搅事的一见没他的好事,自然是躲到一边优哉游哉去了。”   叶楠笑道:“还别说,这一次真的与他有关,副处是沾不上正厅副厅的边,但咱们缺不得他搅事的本领。”   说着,叶楠别有深意地望了陈美兰和杨碧巧一眼。   陈美兰会意,她让其他人先回去休息,与杨碧巧及蒋玉瑛和章含一起,陪着叶楠来到向天亮住的一零一号房间。   向天亮正在呼呼大睡,嘴角挂着一道口水,脑袋歪着,睡态极憨。   五个女人互相瞅了瞅,点点头,无声地笑起来。   突然,蒋玉瑛和章含一齐动手,拽住盖在向天亮身上的被子,一下子扔得远远的。   被子没了,向天亮的身体顿时暴露无遗。   女人们又是一阵狂笑,因为向天亮像往常一样,身上根本没有片布,而那个地方,正雄赴赴气昂昂地竖着一根巨大的棍子。   杨碧巧娇笑道:“搅事的,你就别装睡了。”   蒋玉瑛笑着说,“碧巧,人家是在梦里搅事呢。”   章含跟着笑道:“我看不像是在搅事,倒像是在搅棍子呢。”   叶楠笑道:“我看也像是在搅棍子,美兰姐你说呢?”   陈美兰又是微笑,“我可说不好,不过,搅事的和搅棍子,本质不是一样的吗?”   叶楠问,“人家装睡不起,咱们该怎么办?”   陈美兰说,“老规矩,凡是懒床不起的,不管大小,夏天用热水,冬天用冷水。”   蒋玉瑛高声道:“冷水侍候。”   “别,别啊。”向天亮呼地坐了起来,揉着眼睛苦笑道,“你们别一口一个搅事的行不行,现在那帮小丫头都这样叫,要是叫到外面去流传起来,不是有损于我的光辉形象吗。”   叶楠爬到床上,笑着问,“天亮,你不喜欢搅事的这个外号,那么搅棍子这个外号你喜不喜欢呀?”   向天亮咧嘴一乐,“叶楠姐,你是喜欢我搅事呢,还是喜欢我搅棍?”   叶楠嘻嘻而笑,“天亮,你说呢?”   向天亮坏笑着说,“叶楠姐你是省委组织部考察组的主要成员之一,肩负着重大责任,所以你需要我帮你搅事,与此同时,叶楠姐你与我是小别二十多天,俗话说小别赛过新婚,你那里正备受煎熬,所以你需要我这个棍子。”   杨碧巧笑着问,“所以,你的结论是?”   向天亮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叶楠姐你既喜欢我搅事,又喜欢我搅棍。”   蒋玉瑛一把将叶楠推到了向天亮身上,“咯咯……天亮,你就双管齐下,赶紧地既搅事又喜搅棍吧。” 第2213章 临时抱佛脚   计划没有变化快,叶楠带来的不全是好消息,有一个变化是陈美兰和向天亮他们始料未及的。   “美兰姐,天亮,这个变化是我到滨海以后才知道的,可能连兰姐都被蒙在鼓里,因为引起这个变化的决定,是省委书记黄正忠个人的想法,就在四个小时前,也就是我们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刚刚进入滨海市境内的时候,黄书记给我们省委组织部考察组组长也就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国信打来电话,建议我们在考察和考核提拨对象时,可以适当地扩大民主测评的参与范围,王副部长就在车上召开了考察组临时会议,我们考察组临时会议一致同意了黄书记提出的建议。”   向天亮问道:“适当地扩大民主测评的参与范围,什么是适当?什么是扩大?什么又是民主测评?什么又是参与范围?”   “亏你还是市委政策研究室的常务副主任,原来是一点都不懂呀。”笑了笑,叶楠说道,“民主测评,是黄书记的得意创新,其中的核心,就是邀请广大党内外离退休干部,对拟被提拨的干部进行公平的评比,参与范围,具体到这次人事调整,就是指归属滨海市管辖的正处级及正处级以上的离退休干部,至于适当的扩大,黄书记提出,滨海市是革命老区之一,有不少建国前参加革命的老同志,他们的待遇不低,但行政级别却不高,应该参与这次人事调整中的民主测评,就事论事,黄书记的意见非常正确,也因此赢得了我们考察组的一致同意。”   “非也,非也。”大嘴一撇,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我就不看好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人,当然,我不是说他们没有功劳,也不是说他们没有觉悟,我的意思是他们远离政治,甚至都不认识现有的市四套领导班子成员,他们能知道谁好谁坏,把那些老头子们请出来,他们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吗?”   陈美兰说,“天亮,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你那是小道理,而黄书记的意见是大道理,高屋建瓴,咱们得听黄书记的。”   蒋玉瑛笑道:“听领导的,就叫讲政治,这是核心问题哦。”   章含问道:“按照黄书记的提议,那又该有多少老同志参加呢?”   杨碧巧说,“具体多少人我不知道,我调阅过档案,但有一点我知道,比方说,按照黄书记关于适当扩大民主测评参与范围的提议,你们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前两任院长,一个是建国前参加工作的老干部,一个是党外人士,他们都会参与这次民主测评。”   向天亮一听就乐了,“呵呵,我认识那两个老家伙啊,一个八十几岁了,另一个也七十多岁了,走都快走不动了,让他们参加民主测评,测评个球啊,要照这样的扩大参与范围,那起码得有上百人之多吧?”   叶楠点头道:“天亮说得对,按原来的民主测评参与范围,大概有六十多个老同志,但经现在这么一扩大,那确实有一百多人了。”   杨碧巧少见地皱起了眉头,“问题来了。”   陈美兰微微地颌首,“是有一个问题。”   向天亮不解道:“什么问题?不就是一帮臭老家伙么,参加就参加呗。”   叶楠说,“天亮,美兰姐和碧巧姐说得对,是有一个问题,问题还不小呢。”   向天亮说,“我真的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叶楠说,“三分之二。”   向天亮说,“三分之二?什么三分之二啊?”   叶楠说,“在这次人事调整中,凡成功进入新一届市四套领导班子的同志,原则上需要在民主测评中赢得三分之二以上的支持率。”   向天亮说,“原则上?这三个字说明,民主测评中赢得的三分之二以上的支持率,也不是一定需要嘛。”   叶楠说,“话不能这么说,其他条件都一样的话,这个三分之二就能发挥作用了,拿到省常委会上去的时候,三分之二很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向天亮说,“有点道理,人家都是三分之二以上,你要是三分之二以下,这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叶楠说,“而且呀,原来只有六十余人参加,要求是三分之二以上,现在增加到一百多人,要求还是三分之二以上,这难度就大了去了。”   向天亮说,“有道理,很有道理,咱们原来的工作算是做到了家,但那忽地多出来的四十多位老家伙,咱们一点都不了解,万一工作做不到家,那这个三分之二能不能拿到还真不好说。”   叶楠说,“当然了,这个三分之二也有点形式主义,比方说调离的和空降的干部,就没有这个三分之二之说。”   向天亮说,“麻烦,还真是个麻烦。”   杨碧巧说,“你现在知道这是个问题了吧,而更大的问题在于,咱们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因为那多出来的四十多位老同志不知道是不是支持咱们。”   陈美兰点着头说,“而且,咱们想做思想工作也来不及了。”   “那可不一定。”向天亮道。   杨碧巧问道:“你有办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没有办法就创造办法嘛。”向天亮显得胸有成竹。   杨碧巧笑道:“哎,你又在吹牛了吧,你平时懒散得很,那些老干部你又一个都不认识,他们凭什么听你的话呀。”   呵呵一笑,向天亮问,“叶楠姐,你们考察组的行程安排是怎样的?”   叶楠道:“第一天到第三天,我们考察组将分三组,以单独谈话的方式,分别约见四套班子现有成员,以及部分市直属部门领导和四个区的部分领导,第四天到第六天,我们考察组将约见离退休老干部,最后一天,是集中进行书面测评,当天我们将赶回省里,整个市级领导班子的调整结果,大约在第十天由省委组织部对外宣布。”   向天亮道:“那就好办了,现在就做安排,美兰姐和碧巧姐亲自出面安排,明天早上把市委大院的全部车辆派出去,把那些老同志全部接到市委招待所。”   “然后呢?”杨碧巧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把那些老同志全部接到市委招待所以后怎么做,我还没有想好,但是在这方面,你美兰姐和你碧巧姐肯定比我有办法吧。”   杨碧巧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天亮的主意虽然有点损,但确实是个好办法。”   蒋玉瑛道:“把那些老同志全部集中到市委招待所,至少有这样几个好处,一,可以趁机在生活上讨好那些老同志,二,方便咱们做工作,三,可以限制别人做工作,等等等等,我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章含建议道:“我有一个临时抱佛脚的建议,明天上午把那些老同志全部接到市委招待所以后,明天中午美兰和碧巧在午饭时间去看望那些老同志,然后美兰和碧巧当场决定给老同志们做全面的身体检查,并且当场打电话给我们市第一人民医院,而我们这边也会提前做好准备。”   蒋玉瑛又笑,“这是小恩小惠式的关心,但对老同志挺管用的,我建议碧巧全程陪同,这也有那两个好处,一,方便咱们做工作,二,可以限制别人做工作。”   “很好。”陈美兰郑重地点着头道,“我再补充两点,第一,碧巧你辛苦一下,除了全程陪同老同志们做身体检查外,你多花点时间在市委招待所,至于在市委招待所做什么和怎么做,你应该知道的,第二,碧巧你在市委招待所期间,可以挨个找老同志谈话,不谈工作只谈生活,不问好事只问问题,主要是老同志们的子女问题,老同志们不关心别的,但最关心自己子女的问题,对老同志们的子女的问题,工作问题也好生活问题也罢,有一个解决一个,能解决多少就解决多少,咱们算是投其所好吧。”   杨碧巧点着头道:“最后一点,在第七天民主测评开始前,我会对老同志们摊牌,说明咱们的意思。”   蒋玉瑛娇声一笑,“你这叫图穷匕首现。”   章含也笑道:“也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一言我一语,女人们七嘴八舌,可向天亮的心思不在这里了。   “叶楠姐,具体的人事安排,你不妨先透露一点嘛。”   叶楠笑道:“又没你的份,你关心什么呀。”   “我分享分享,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向天亮傻着乐。   叶楠道:“你不是自称赛诸葛么,你猜猜看。”   杨碧巧道:“对呀,你猜猜看,就算是考考你的政治水平有没有进步。”   向天亮摇着头,“不猜,不猜。”   蒋玉瑛说,“猜中了有奖。”   章含说,“但猜不中有罚。”   蒋玉瑛和章含的脸上,都有一点点坏笑。   向天亮来了兴趣,“奖什么,罚什么?”   蒋玉瑛和章含均是笑而不言。   杨碧巧笑道:“你猜中了,你想要什么,我们就奖你什么,当场兑现,你要是猜不中,我们罚你什么,你都得接受,也是当场兑现。”   “呵呵,这是考验我的能耐啊。”向天亮挠着头笑着问道,“美兰姐,你说呢?” 第2214章 猜一猜   陈美兰知道向天亮爱使坏,也喜欢大家对他使坏,杨碧巧和叶楠,还有蒋玉瑛和章含,都想对向天亮使坏,什么“想要什么就奖你什么”,还“当场兑现”,不是正中向天亮的下怀么。   本来陈美兰也想,在百花楼里,归根到底是以向天亮为中心,陪着向天亮耍乐找趣,既是责任也是义务,但是,陈美兰说,“你们呀,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明天一大早就有正事要办,事关咱们的未来,你们还有心思玩乐吗?”   说得正是,以前的日子一帆风顺,过得太舒坦了,这次人事调整后,要是弄来一二个能搞事和敢搞事的班子成员,滨海市不会这么风平浪静,说不定连耍乐找趣的心思都没了呢。   杨碧巧道:“美兰说得是,咱们不能得意忘形,丧失忧患意识,反正是来日方长嘛,不过,让天亮猜一猜还是应该的,也让他表现表现嘛。”   陈美兰微微一笑,“天亮,你就猜上一猜,看看你对未来的大局能把握多少。”   “未来的大局?”向天亮自嘲地笑了笑,“我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哪有大局观可言啊,还把握?把握个球哟。”   蒋玉瑛笑问,“天亮你说球,是几个球呀?”   “啥意思?把握个球,当然是一个球喽。”向天亮笑道。   章含拿起向天亮的双手,放在叶楠胸前的两个突出部上,笑着道:“天亮,你的数学应该不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噢,我错了,是两个球,是两个球,呵呵,一加一等于二,我把握的是两个球啊。”嘴上胡说,向天亮的双手更是乱动不已。   叶楠索性骑到了向天亮身上,一边扭动身子,一边嘻嘻笑道:“天亮,你快猜吧,不要吊我们的胃口么。”   “你们啊,一大半的事是明摆着的,这还用猜吗。”向天亮不以为然道,“美兰姐还是书记,碧巧姐继续当秘书长,两个娘们,一头一尾,这是肯定的吧。”   蒋玉瑛道:“这连我和章含我们这些非官场中人都知道,还用你说么。”   向天亮说,“市长谭俊,继续还是市长谭俊,这也是不会变的,尽管我知道省里有领导不大待见老谭,但想拿下老谭是不可能。”   叶楠说,“天亮你算说着了,省里有几个领导曾提议换掉谭俊,理由还不少,但是,高玉兰副书记说,你们要换就换,但不管换谁,我也能说出一百个不行的理由,得,高玉兰副书记这么一说,就把别的领导给顶回去了。”   杨碧巧说,“果然如此,美兰早就说过,老谭的位置有些飘,但总归还是有惊无险。”   向天亮说,“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继续还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尽管老许暗地里挖空心思想取而代之,但我估计省里的领导都不愿率先开口,所以老余的地位暂时还是稳固的。”   叶楠说,“天亮,这你又说对了,省里的不少领导知道老余与咱们不是同心同德,与谭市长走的也不是一条路,所以大多想留着老余牵制美兰姐和谭市长,而老许想取而代之,省里的领导也不愿意,因为老许的背景太深,背后有个京城季家,所以,老余的副书记一职,别人一时还抢不去。”   “你们听听,我说对了吧,我又说对了吧。”向天亮笑道,“什么叫胸有成竹?这就叫胸有成竹,虽然省里的安排有千变万化,但基本上没有我不知道的。”   章含笑道:“你先别吹牛,总共有十三名常委,你才猜对了四位,还差得远呐。”   向天亮说,“那我继续猜,市纪委书记方道阳,他的位置也不会变。”   “错了,嘻嘻,天亮你终于猜错了。”叶楠笑道。   “啊,我猜错了?”向天亮大感意外,他一直以为,方道阳的市纪委书记一职是很稳当的。   叶楠说,“方道阳有省委副书记陈益民保驾护航,市纪委书记一职本来是稳稳当当的,但他的优点和缺点同样的突出,无过但也无功,省委认为,这样的同志不适合担任市纪委书记一职,所以,方道阳的位置要挪一挪了。”   向天亮急忙问道:“方道阳不当市纪委书记?那谁来当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又安排到什么地方去?”   叶楠说,“现在可以肯定,市纪委书记肯定是个空降兵,来自何处,有何背景,现在还不明了,至于方道阳,省里也亏不了他,市政协主席,正厅级,原市政协主席陈乐天另有任用。”   “噢,方道阳这是升了,我估计陈乐天也能往上升一级吧。”向天亮点着头道。   叶楠问道:“天亮,那你再猜猜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   向天亮呆了呆,摇着头道:“猜不了,就肖子剑这个老东西,我还真的猜不着,要是让我安排,我就把这个老狐狸老叛徒一脚踹回家去。”   杨碧巧笑道:“人家没犯大错,年龄上也没有到点,你那一脚力气最大,也不可能把他踹回家去。”   “天亮,你猜呀。”叶楠催道,“猜错了也没人笑话你嘛。”   向天亮认真地想了想,“往外调恐怕不会吧,这个老狐狸也只能在咱们滨海折腾折腾,要是让他离开滨海,他连个屁都不是,上面不少人想看咱们的笑话,肯定会把他留在滨海,让他继续折腾咱们,所以,很可能让他继续担任组织部长吧。”   叶楠摇着头道:“你猜对了一半,肖子剑是会继续留在滨海,但组织部长一职他可能当不了了。”   向天亮不解道:“那会把他往哪里按?这个老东西可不好安排啊。”   叶楠说,“调换,肖子剑与李云飞对调,肖子剑去宣传部当部长,李云飞去组织部当部长。”   向天亮又有点惊讶,“这下,这下李云飞就发达喽。”   叶楠点着头道:“李云飞也该发达了,他是省委书记黄正忠的人,本来就是要重用的,从宣传部到组织部也只是平调,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杨碧巧道:“去了一个老东西,来了一个新东西,组织部让李云飞掌管,咱们以后用人还是麻烦呀。”   陈美兰微笑道:“那也不一定,只要天亮的好朋友孙自在当着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组织部的工作还是可以开展的嘛。”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不错不错,孙自在他很自在,只要他当着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谁当部长都会不自在,肖子剑都要让他七分,李云飞更是奈何不了他,有他在组织部坐镇,咱们大可以放心。”   叶楠嗯了一声,“天亮,你继续往下猜。”   向天亮道:“常务副市长许西平,不变,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不变,市警备区司令程龙,不变。”   叶楠笑道:“这三位还用得着说吗,他们的原地踏步是大家都能知道的。”   向天亮又道:“市常委会里最大的变数,是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   叶楠轻轻道:“此人不堪大用,走人是肯定的。”   “哦,接替者是谁?”向天亮问道。   “不知道,到目前为止还是个未知数。”叶楠道。   “哎,我也懒得猜了。”向天亮又问,“叶楠姐,其他的位置和其他的人,又是怎样安排的呢?”   叶楠道:“两个新增的常委名额,一个从副市长里选拨,一个是滨海区区委书记,这也都是定了的,关于市政府,除了市长谭俊和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其他五名副市长里,王玉成和陈瑞青都还在,原市长助理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将被提拨为副市长。”   向天亮嗯道:“还有两个副市长人选呢?那个那个大草包张行呢?”   叶楠嘻嘻笑道:“天亮,你是关心大草包张行呢,还是关心另一个副市长徐群先?”   “都关心,都关心。”向天亮道。   蒋玉瑛咯咯笑道:“不对吧,你是关心副市长徐群先的去向吧。”   章含跟着笑道:“那是当然,那是肯定,天亮想把徐群先弄走,他就可以把徐群先的老婆陈彩珊彻底据为己有了。”   叶楠说道:“张行这个大草包,这次肯定是要拿下的,但也得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因为他毕竟也无大错,不然的话,对上对下也不好交待呀,至于接待他副市长一职的人,我暂时还不知道,但很有可能也是一个空降兵。”   向天亮催道:“叶楠姐,你就别埋关子了,快说说徐群先的去向吧。”   杨碧巧笑道:“叶楠,你要是再卖关子,天亮今天晚上就不会陪你睡觉了。”   “嘻嘻。”叶楠笑道,“副市长徐群先调任清河市市委常委兼副市长,原清河市市委常委兼副市长高兴同志,调任滨海市市委常委兼副市长,天亮,为了你的这个安排,咱们的高玉兰副书记可费了不少劲哦。”   杨碧巧笑道:“天亮,把徐群先调离滨海,总算遂了你的心愿了,你可要请客呀。”   “这就好,这就好。”向天亮自己也咧着嘴乐了。   女人们都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里,陈美兰道:“咱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尽管是形式主义,走走过场,但咱们也先得把民主测评那关给过了。” 第2215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办正事得讲究,第二天一大早,向天亮就驱车来到市委招待所,在路边早点摊上买了几个包子和一瓶牛奶,回到车里一边吃着,一边眼睛牢牢地盯着市委招待所的大门。   因为省委组织部考察组的到来,市委招待所门口有了武警设岗,还增加了简单的检查手续。   向天亮心里佩服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的仔细,老邵的政治能力真是突飞猛进,他这一招看似简单,但能把某些有心人挡在门外,让省委组织部考察组难接“地气”。   当然,向天亮不仅仅是为省委组织部考察组而来,还有那些离退休老干部,今天也会陆续住进市委招待所。   头疼的是,如何防止省委组织部考察组与那些离退休老干部的非工作接触,这也正是向天亮一大早赶过来的原因。   牛奶还没喝完,向天亮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眼前一亮。   是丁文通,向天亮当副县长时的秘书,现在的滨海区三兴镇党委书记。   丁文通正夹着公文包,埋头从招待所里往外走,看得出来,他昨晚住在招待所里。   向天亮摁了摁喇叭,丁文通抬头认出了向天亮的车,急忙跑了过来。   “领导,你这么早就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你猜。”   丁文通笑了笑,“为了省委组织部考察组,也为了那些离退休老干部。”   “呵呵,我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瞎忙乎。”向天亮好奇地问道,“你在市委招待所干什么?你家就在这里嘛。”   “请领导也猜猜。”   “猜不着,你小子不会是带女人来开房的吧?”   “我敢吗,再说谁会带女人来市委招待所开房啊。”   “也是,那你来市委招待所干吗?”   丁文通道:“我昨天在市里开完,本来今天上午要回三兴镇去的,可昨天晚上接到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同志的电话,我们三兴镇有两位老同志要来市里开会,参加这次人事调整的民主测评,所以我留下来,待安排两位老同志在市委招待所住下后再走。”   “这事我知道啊。”向天亮一下来了兴趣,“怎么,你们三兴镇还有两位老革命?藏龙卧虎嘛。”   “可不,资格老着呢。”丁文通道,“一个老红军,八十四岁,一九三零年参加革命的,正师级待遇,另一个是老八路,七十六岁,一九三七年参加革命的,副师级待遇。”   向天亮叹道:“我的天,都是牛人啊。”   丁文通点着头笑道:“据我所知,这两位是原滨海县范围内最牛的老革命。”   “文通,这两个老头还能说话吗?”   “什么叫还能说话?”   “我是说,他们的头脑还清楚吗?”   “能吃能喝,麻将玩得贼溜贼溜,你说他们的头脑还清楚不?”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么,你认识他们吗?不不,我是说你和他们关系怎么样?”   丁文通说,“简而言之,五个字,好得不得了。”   “是吗,你的功课做得不错嘛。”向天亮赞道。   “那还要说是你的功劳。”丁文通笑着说,“跟你的时候,我的围棋和像棋都只是入门的水平,是你逼着我进步的,没有想到在三兴镇派上了用场,那两个老头一个会围棋一个会像棋,经常找我下棋,一来二去的,我们的关系差不多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向天亮眼珠子一转,又问道:“文通,那个民主测评,就是让老干部们参与的民主测评,你知道有什么政治意义吗?”   “我知道。”丁文通点着头道,“不就是那个三分之二以上多数么,是个面子工程,也是个形式主义,但相当的有用。”   “那就好,那就好。”   丁文通问道:“领导,你是想让我做那两个老同志的思想工作吧?”   “聪明。”向天亮咧了咧嘴,“那两个老头会说好话吗?”   丁文通又笑,“那是当然,犹其是在我的引导下,让他们说谁的好话,他们就会说谁的好话。”   “好,好。”向天亮的脸色有点坏,“那两个老头,他们在老同志中间的威信高不高?”   “贼高,忒高,老资格嘛,几乎是一呼百应。”   向天亮一拍大腿道:“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你留下来,全程陪同那两个老头,最好做到寸步不离,让别人没有接近的机会。”   “做啥?”   “说好话,不但让他们说好话,还要让他们动员其他老同志说好话。”   “说谁的好话?”   “我呸,装傻是不?”向天亮瞪了丁文通一眼,“说咱们的好话,陈美兰书记,谭俊市长,邵三河局长,杨碧巧局长,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副市长徐群先,副市长陈瑞青,市长助理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   “记住了,记住了。”丁文通忙不迭地点着头。   “还有我?”   “你?”   “臭小子,我不好吗,我不好吗。”   “不,是,是……不是,不是。”丁文通忍着笑问道,“领导,不是说,不是说这次人事调整没你什么事吗?”   “你懂个屁。”向天亮斥道,“好话总比坏话好,我现在是没用,但可以攒着以后用嘛。”   丁文通笑道:“可是,可是你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你啊。”   向天亮给了丁文通一拳,“撒谎你会不会,撒谎你会不会?”   丁文通笑得更响了,“在你的教导下,我撒谎不成问题,但是,让我动员那两位老同志撒谎,这个难度实在是太大。”   向天亮一脸的严肃,“丁文通同志,这是政治任务,是组织对你的信任,你必须完成。”   “我努力完成,我一定完成,不过……”   “不过什么?”   “我们三兴镇通往市区的公路,正在实施硬化工程,但资金还有三分之一没有落实,你看?”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大清早的,我碰到敲竹杠的了。”   “咋样?”   “三分之一是多少?”   “一百万吧。”   “一百万,小意思嘛。”   “成交?”   “成交。”   “谢谢领导,我代表三兴镇四万三千五百三十七名百姓,感谢向主任对三兴镇的支持。”   “滚。”   向天亮一脚将丁文通踹了出去。   丁文通刚走不久,向天亮又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腆着他胖乎乎的身体,有点鬼鬼祟祟的进了市委招待所。   向天亮乐,大清早的还真来对了,省委组织部考察组要考察的人,是现任市四套班子成员或即将进入市四套班子成员,关他罗胖子屁事啊。   十几分钟后,大约在八点钟的时候,罗正信迎着凛冽的西北风,从市委招待所里出来了。   向天亮又按了按喇叭,罗正信抬头看见后,犹豫一下走了过来。   “老罗,最近还好吧?”同在市委大院上班,两个人居然有一个星期没打照面了。   “不好。”罗正信没好气地说。   “咋啦,哪儿不好了?”向天亮假惺惺的。   “明知故问,我老婆跟你走了,我好得了吗?”罗正信恼道。   “话不能这么讲,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嘛。”向天亮递给罗正信一支香烟。   “哼,要不是你勾引她,她也不会铁了心的要与我离。”罗正信恨道。   向天亮苦口婆心,“老罗,你要实事求是,也要面对现实,你自己在外面搞女人,就不能要求谢影心守妇道,想开点吧,你当年是强占谢影心,你现在就没资格要求别人占不强占谢影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吸了几口烟,罗正信说,“我正在想开,我想,我会想开的。”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再说了,做人不能不自量力,就你那每次几分钟几十下的能力,也满足不了谢影心那如虎似狼的需求,她红杏出墙是迟早的事。”   罗正信愣了愣,“她,她连这个都说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总而言之,你和谢影心是这么一个状况,你们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她还想着往上爬,而你却连滚带爬的往山下溜了,你们合不到一起啊。”   “你能行?你和她能合到一起去?”罗正信好奇地问。   “我和她合不到一起去的话,她能舍家抛子地跟着我?”向天亮很认真地说道,“对付像谢影心这种如虎似狼的女人,不干则已,要干就得让她尽兴,每一次都要让她痛快,就谢影心来说,每一次你起码得让她疯狂三回,这我行,而你不行。”   罗正信道:“你不过是小伙子睡凉坑,全凭火力壮。”   向天亮道:“所以么,你那点能耐,每次都让她败兴,她能对你满意吗?”   “唉。”罗正信叹道,“不说了,不说了,人都给你抢走了,现在说也没用了。”   “呵呵,谢影心不跟你了,你也不缺女人啊。”向天亮笑道。   “天亮,谢影心是个好女人。”   “我知道,谢影心要不是个好女人,我也不会要她。”   “你要对她好。”   “这还用你说?”   “还有,你不能抛弃她。”   “废话,你有完没完?”   “天亮,是你找我,不是我找你。”   向天亮笑道:“老罗,我找你是我好奇,你大清早的,跑到市委招待所来干什么。”   罗正信说,“你忘了,市委招待所现在归市政府办公室管,我就是负责人,省委组织部考察组住在市委招待所,我能不过来关心一下吗?”   “不,你有事,一定有事,快说来听听吧。” 第2216章 三杯白开水   罗正信又是摇手,又是摇头,“真没事,真没事,天亮,你这瞎联想的毛病也太厉害了。”   向天亮哪里会相信罗正信的话,“你少来,你罗胖子没有这么强的责任心,说你大清早就来检查工作,谁也不会相信,而且据我所知,市委招待所的安全保卫工作,已经被市公安局临时接管,根本就没你什么事。”   “嘿嘿。”罗正信讪讪地笑了,“天亮,你不能骂人啊。”   “死胖子,我不但骂你,我还要揍你。”向天亮一点都不客气。   罗正信说,“我是来找王组长的。”   “谁,你来找谁?”   “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考察组组长王国信。”   向天亮暗暗吃了一惊,“老罗,你认识王副部长?”   罗正信说,“我认识他,但他不一定会认识我。”   “哦,怎么回事?”向天亮很好奇。   罗正信说,“是这样的,八年前我在省党校学习的时候,王国信曾给我们上过课,虽然只是短暂的三个月,但我和他有过语言交流,当然,人家官当大了,肯定记不得我了。”   向天亮笑道:“你以市委招待所负责人的身份出面,人家王副部长怎么着也得给你一点面子,你要是再说你听过他的课,人家更得见你一面了。”   罗正信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去拜访一下而已。”   “我呸,你当我是三岁的小毛孩啊。”向天亮盯着罗正信问,“老罗你老实交代,见到王副部长了吗?”   罗正信摇头道:“我来早了,王副部长昨天晚上接见了几位市领导,现在还没起床呢。”   “老罗,我有点不明白。”向天亮道,“省委组织部考察组是来搞定正厅级和副厅级的,你要是正处级,那你还有点盼头,可你现在只是副处级,即使为了让你副处升正处来找王副部长,人家省委组织部也管不着啊,处级干部归属市委组织部管理,你找王副部长属于拿大炮打苍蝇,基本上没用嘛。”   “这个,这个,我不是为了我自己。”   “雷锋啊,你为了谁?”   “你明白的。”   向天亮噢了一声,“你是为了徐群先?”   “对了。”   “他找你了?”   “他不找我,我怎么可能主动呢。”罗正信道,“他前天找过我,说他从在省里工作的朋友那里得到消息,他要被调到清河市去工作,可他不想去,所以他找我,想通过王副部长了解一下,他的调动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作为多年的朋友,这个小忙总该要帮吧。”   向天亮点着头说,“我也知道老徐要调走的事,不过,调到清河市当副市长,还能进市常委会,相当于升了半级,这不挺好的么。”   罗正信也有同感,“老徐的特长是管理国营企业,清河市那边国营企业众多,不正好发挥他的特长吗,也不知道老徐是怎么想的,大概是不愿意离开家乡吧。”   “再说了,王副部长管用吗。”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正厅一级归省常委会管,副厅一级归省委组织部管,老徐是归省委组织部管,但省委组织部有一正四副五位正副部长,王副部长只排在第四,他能当多大的家啊,即使王副部长兼任考察组长能起一点点作用,但省委组织部由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直管,这说来说去,人事大权还是掌握在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省委组织部部长和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三位领导的手里。”   罗正信笑着说,“天亮,你门儿清清,什么都知道,莫非老徐的事你也什么都知道吧。”   “呵呵,知道又能怎么样,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向天亮笑问。   罗正信又是嘿嘿一笑,“我和老徐都认为,都认为老徐的调动,是因为他老婆陈彩珊,为了陈彩珊,你才把他弄到清河市去的。”   向天亮笑而不言。   罗正信明白了,徐群先的事全是向天亮所为,而且应该是无可挽回,“天亮,容我说几句心里话吗?”   “老罗,你我之间直到现在,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向天亮不满地反问道。   “我啊,是这样想的。”罗正信道,“你把老徐弄走,主要是两个目的,一是为了陈彩珊,因为老徐调走后,只要扣着陈彩珊继续留在滨海市,老徐和陈彩珊就是分居两地,离婚就成了必然,陈彩珊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你在一起了,这二么,是为了拆散我与老徐和老谢的关系。”   向天亮问道:“这第二个目的重要吗?”   罗正信道:“我与老徐和老谢,我们三个虽然互相有些不服,甚至是勾心斗角,但我们三个对外还是一致的,我们三个摆在一起,就是一股力量,就是对别人的威慑,所以,你一边扶植老谢,一边把老徐弄走,只要老徐一走,我和老谢就更成不了气候了。”   “呵呵,老徐你什么都明白,还用我再说什么呢。”向天亮乐道。   罗正信点头称是,“其实我这心里头,也巴不得老徐调走呢。”   “咦,不会吧,这又是为什么呢?”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这个……这个么……”罗正信吞吞吐吐。   向天亮笑,“还要跟我藏着掖着?”   “嘿嘿。”罗正信低声笑道,“因为你把老徐调走后,陈彩珊就是你的人了,你说我高兴不高兴?”   向天亮说,“老罗,你这是因爱生恨哦。”   罗正信说,“确切地讲,是因为喜欢才生仇恨,陈彩珊是我先看上的,他徐群先凭什么抢了去。”   向天亮说,“好个罗胖子,这说明你对陈彩珊还念念不忘啊。”   罗正信说,“你放心,现在陈彩珊是你的人,我不会再打她的主意的。”   向天亮说,“谅你也不敢,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你的,五十多岁了还是个情种,了不起那。”   罗正信说,“又笑话我了是不是。”   向天亮说,“当然,陈彩珊也是个大美人,你对她念念不忘,我完全可以理解。”   罗正信说,“你说,谢影心、陈彩珊和冯来来,哪一个最好?”   向天亮说,“老罗,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罗正信说,“反正你上午肯定待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嘛。”   向天亮说,“你怎么知道我上午肯定待在这里啊。”   罗正信说,“今天上午,所有老干部都要集中住进市委招待所,所以我想,你肯定会守在这里,看看有哪些人私下接触老干部和省委组织部考察组。”   向天亮说,“说得也是,但是,我怎么能说谢影心、陈彩珊和冯来来呢?”   罗正信说,“要同时评价谢影心、陈彩珊和冯来来三个人,你最有发言权。”   向天亮说,“我?我最有发言权吗?”   罗正信说,“那是当然的。”   向天亮说,“还当然的?老罗,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我就不放你走。”   罗正信说,“你想啊,我与老徐和老谢,也只是分别享用过谢影心、陈彩珊和冯来来三个人,而你却不一样,谢影心、陈彩珊和冯来来三个人已经都被你据为己有了,你说你是不是最有发言权?”   向天亮说,“这么一说,呵呵,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是最有发言权呢。”   罗正信说,“所以,你的评价一定是最最公正的哦。”   向天亮说,“老罗,一定要说吗?”   罗正信说,“不是一定,但是,人都让人抢走了,难道说几句也不行吗?”   “呵呵……这我得想想,容我想想……”   停顿了一会,向天亮收敛了笑容,慢慢地说道:“以我看么,谢影心、陈彩珊和冯来来三个女人,就像三杯白开水。”   罗正信楞道:“三杯白开水?难道她们三个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白开水也各有特色嘛。”向天亮笑道。   “哦,怎么个不一样?”罗正信问。   向天亮道:“冯来来这杯白开水,水温有九十度,陈彩珊这杯白开水,水温有三十度,而你家谢影心这杯白开水,水温是六十度,老罗,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罗正信还真的想了想,“天亮,你这个比喻很恰当啊。”   “是吗,恰在何处,当在哪里?”向天亮反问道。   罗正信笑着说,“你深有体会,我岂敢乱言,反正你我心照不宣罢了。”   “心照不宣?你又没体会过陈彩珊和冯来来,你凭什么心照不宣啊?”向天亮乐道。   罗正信笑道:“我虽然没体会过陈彩珊和冯来来,但我看过你体会陈彩珊和冯来来啊,所谓旁观者清,虽然不是切身体会,但也知道个大概吧。”   向天亮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你见过猪跑?”   “嘿嘿,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我呸,你拿谁当猪啊?”   “哎,我可不是在说你。”   “那你是在说陈彩珊和冯来来吗?”   “也不是,也不是,那就是一个比喻,天亮,你别在意嘛。”   “呵呵……话粗理不粗,你是话粗理不粗。”   笑过之后,罗正信问道:“天亮,你不会真的是要在这里待一个上午吧?”   向天亮又反问了,“你说呢?” 第2217章 不做就是做   听见向天亮反问,罗正信心里反而释然,他帮徐群先去走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国信的“后门”,其实只是装装样子而已,顶多也就一二分的真心实意。   有向天亮做挡箭牌,罗正信完全可以向徐群先解释,他尽力了,但他的尽力因为向天亮的破坏而化为乌有。   “天亮,我可想好了,我全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老罗啊,对于你,我只有五个字。”   “哪五个字?”   “不做就是做。”   “不做就是做?”   “老罗,你是聪明人啊。”向天亮道,“这次人事调整是由上而下,这个阶段是市四套班子的调整,没你这个副处级什么事,你这个时候要是上蹿下跳,对你只有坏处而没有好处,所以你什么都不做,就相当于是做。”   “嗯,有道理。”罗正信点着头,“天亮,你继续说。”   “这第二个方面,是下一步的人事调整。”向天亮笑着说,“在市四套班子的调整结束后,下一步的人事调范围就是处级干部,你正在这个范围之内,但你的副处升正处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就是躺在家里睡大觉也跑不了,你这个时候跑出来上蹿下跳,招摇过市,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罗正信又点着头,“天亮,你这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去,你少来那套虚头八脑的东西。”向天亮挥了挥手笑道,“我说的东西,你罗胖子二十年前就炉火纯青了,你装什么蒜呐。”   罗正信也笑道:“请多指教,请多指教。”   “老罗你啊,我看你有点灯下黑了。”向天亮一本正经道。   “灯下黑?”   “看得远却看不见近,看得见别人看不清自己。”   “这,这什么意思?”   “你懂的。”   罗正信迷惑了,“天亮,我是真的不懂,你说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   “好事?”罗正信道,“你指的是我副处升正处的事吗?”   “非也,非也。”向天亮大摇其头,“我说过了,你的副处升正处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足挂齿。”   “那,那是什么好事呢?”罗正信的呼息有点紧。   向天亮问道:“老罗,你知道上面对邱少华的安排吗?”   罗正信说,“上面取消市长助理一职,晋升邱少华为副市长,这事也是基本上定好了的。”   向天亮又问,“邱少华晋升为副市长后,他的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一职呢?他还会兼任吗?”   罗正信怔了怔,“邱少华晋升为副市长后,再兼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一职是不大可能的了,市里会再派一位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吧。”   向天亮再问,“你听说要让谁接替邱少华担任新的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吗?”   “没有,我没听说……”罗正信忽地两眼瞪着向天亮道,“天亮,你是说,你是说……”   向天亮微笑着道:“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是正处级,邱少华晋升为副市长后,市里还没有确定谁是新的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所以从理论上讲,滨海市范围内所有的正处级和副处级干部,都有机会出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   顿了顿,向天亮说,“包括你,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同志。”   罗正信的两只老眼,骤然的亮了。“天亮,你是说,你是说我能接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一职?”   向天亮笑道:“我说的是可能,而不是肯定。”   “你快说说,我该怎么做才能把可能变为肯定?”罗正信急忙问道。   向天亮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第一,还是我说过的那一点,什么都不用做,不做,就是做。”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罗正信的头点得很快。   “第二,你私下去找谭俊市长和邱少华主任,你明话暗说,这是你的关键,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一定要赢得谭俊市长和邱少华主任的支持。”   罗正信道:“这一点我相信我能做到,要说别的我不敢保证,说到与谭俊市长和邱少华主任的关系,那是应该没有问题的。”   “嗯,我也这么认为。”向天亮点着头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你当了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你就把大半功夫花在讨好谭俊市长和邱少华主任上去了。”   “天亮,你别见笑了。”罗正信不好意思道。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向天亮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笑着说道,“市委招待所是你的地盘,你要想个办法,把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和那些离退休老干部隔离开来,尽量减少他们的私下接触,但要做得巧妙,不能引起他们的反感。”   想了想,罗正信点头道:“我尽量做到最好。”   “呵呵。”向天亮乐道,“你只要做好这三点,我保你出任新一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至少也是市政府办公室代理主任。”   “天亮,你真的有这个把握?”罗正信惊喜地问。   “当然,当然。”向天亮道,“本来么,陈书记和谭市长是有意让我接替邱少华的职务,但我只是个副处级,这次又升不了正处级,让我去的话,顶多也是个代理主任,名不正言不顺的,去了也没意思,所以我拒绝了,而且我在拒绝的同时,还向陈书记和谭市长推荐了你。”   “天亮,这,这让我怎么谢你呢。”罗正信激动了。   “你我还谢个屁啊。”向天亮坏坏地一笑,“谢影心的事,我欠你的,所以我还你啊。”   罗正信忙道:“你不欠我的,天亮,你不欠我的,谢影心的事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   “真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呵呵,那好,那我走了,市委招待所这档子事也交给你了。”   “哎,你不是说整个上午都要待在这里吗?”   “一事不烦二主,一事不烦二主嘛。”   ※※※   正是刚上班的时候,向天亮离开市委招待所,驾车来到了市商业局。   改革后市商业局,在市直属部门中的重要性已经下降,但毕竟也是市直属部门,至少比什么科协什么体委要强得多。   商业局的局长刚刚调走,现在由副局长张丽红主持日常工作。   张丽红是向天亮的人,商业局在向天亮的心目中,当然是一个重要的部门。   向天亮是副处级,而商业局自张丽红以后均为正科级,向天亮还是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的常务副主任,在市委大院与市委书记陈美兰同楼办公,地位特殊,出了市委大院就有“领导”之尊。   好不容易把其他三位副局长打发走,张丽红去关了办公室的门后,才走过来坐到向天亮身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起来。   “丽红,小心让别人看见哦。”向天亮笑道,“咱们在百花楼里每天都能见到,你至于这样卿卿我我吗。”   “那,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啊?”   “你还说。”张丽红娇嗔道,“时小雨在检察院,陈北在法院,乔蕊在第一人民医院,陈南在银行,杨小丹在幼儿园,你常去她们上班的地方,我也是你的同学,可你却很少到我这里来。”   向天亮噢了一声,还真是的,“呵呵,丽红你是她们的老大,可不要吃醋哦。”   “我像是吃醋的人吗?”张丽红笑问。   “好像不是。”向天亮笑着说,“其实,你们五位老同学,我对你是最好的,她们的单位都一般般的,只有你的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想从政呢。”张丽红道,“要是不用当官多好,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待在百花楼了。”   向天亮哄道:“先当着么,你要是实在不想当官,以后再找个机会抽身退出。”   “你这话我记着了。”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张丽红道,“天亮,咱们的儿子都三岁了,别人的孩子都能叫爸爸妈妈,可咱们的儿子只能喊妈妈呢。”   “这事吧。”向天亮挠着头敷衍道,“丽红,我是来谈正事的,儿子的事以后再说行吗?”   张丽红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不满地嗔道:“真没良心,儿子的事不是正事吗,儿子的事不是正事吗。”   “正事,正事,当然是正事。”向天亮陪起笑脸,一只手在张丽红的胸前“讨好”起来。   “那你说说,儿子的事怎么办?”张丽红问道。   “我想想,我想想……”向天亮道,“丽红,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在百花楼里建一个托儿所,交给杨小丹负责管理,然后把那些小家伙们都放到托儿所里,他们不就可以天天见到我了吗。”   “好主意,好主意。”张丽红笑道,“这个托儿所不对外开放,就让咱们自己担任老师和护理,除此之外,你每天必须去这个托儿所至少一个小时,让小家伙们认识你记住你。”   向天亮呵呵一乐,“这个托儿所就放在五楼吧,四楼及四楼以下可不行,咱们在床上办的事,可不能让他们看见并学了去哦。”   “去你的,能让他们看见吗。”张丽红笑着问道,“对了,你来我这里干什么,是不是为了这次人事调整的事呀?” 第2218章 自留地   向天亮瞅着张丽红笑问,“商业局的局长让你当,你愿意不愿意?”   张丽红说,“要说官场中人,谁不愿意官越当越大,二十七岁的副处级局长,也不是不能当,但我还是只想当个副局长,至少不用操心,而且还有更多的个人时间呢。”   “你可要想好了。”向天亮道,“商业局虽然不是权重部门,但也是个排名前列的市直部门,一把手的位置不能让别人占了去,你要是不当局长,那就让胡文秀的哥哥胡文平当,老实人就老实人,起码也是自己人嘛。”   “我同意,胡文平创业不行,至少也能守业。”张丽红点头道。   “再说有你帮着,没人敢在商业局挑战胡文平的地位。”向天亮说。   张丽红笑道:“天亮,让胡文平当商业局局长,你早就想好了吧。”   “是啊,因为我早知道你不想当局长了嘛。”向天亮揉着张丽红胸前的两座玉山。   “你把商业局当自家的衙门了。”张丽红挺了挺胸道。   “呵呵。”向天亮的双手,在张丽红胸前动得飞快,“商业局当然是自家的衙门,就像你这两座山头,是我的自留地,别人要是拿手动一下,我就拿刀斩下他的手爪。”   张丽红身体颤动,向天亮的“折腾”总是特有魔力,张丽红也难以抵御,“那,那你有多少自贸地呀?”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这你要说清楚,你说的自留地指的是哪一方面呢?”   “百花楼的。”   “那就多了去了,陈美兰、杨碧巧、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高玉兰、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刘若菲、许燕、许琳、李玟、朱琴、黄颖、夏柳、张小雅、徐爱君、陈琳、白曼、王思菱、李亚娟、于曼青、崔书瑶、蒋玉瑛、胡文秀、莫小莉、方妮、戴文华、陈南、陈北、乔乔、晶晶、李静瑶、肖敏芳、杨小丹、章含、乔蕊、张丽红、贾惠兰、时小雨、柳清清、林霞、刘鹂,张林、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五十二块大田,还有,柳晶晶、林雅、余佳、余娜、许心怡、刘静、李文露、卢晓敏、丁丁、丁当、林若云、林若雨、张珏、陆姣姣、傅莹莹、杨小亭、徐来、徐越,十八块小田,呵呵,多多多,很多啊。”   “瞧把你美的,还背书似的背得这么顺溜。”张丽红笑着问,“那么,滨海的官场上你又有多少自留地呢?”   “那也不少,那也不少……整块整块的自留地,还有半块半块的自留地,市委办公室,市委组织部,市委统战部,市委政法委,市委老干部局,市直机关工委,市档案局,市委政策研究室,市政府办公室,市计改委,市经贸委,市公安局,市教育局,市科技局,市民政局,市司法局,市交通局,市农业局,市水利局,市卫生局,市商业局,市渔业局,市体育局,市工商局,市土地局……加在一起,占全市市属部门的三分之二总有吧。”   张丽红笑着讥讽道:“那都是你的自留地吗,你也别太得意,要是美兰姐不当市委书记了,你还能有几块自留地。”   “所以嘛。”向天亮道,“我正在为巩固我的自留地而努力。”   “噢,我明白了。”张丽红道,“你是来找我们老局长的,她也有资格参加民主测评。”   向天亮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你去,我不去,还要让老太太帮忙,做做其他老同志的思想工作。”   “你不去?为什么?”张丽红问道。   向天亮讪讪一笑,“我不喜欢那老太太的唠叨。”   那老太太是张丽红的“干妈”,也是张丽红仕途上的引路人,更知道张丽红的宝贝儿子是向天亮的“杰作”。   张丽红笑了,“怎么,你怕了?”   “我怕个屁啊。”向天亮道,“每次见了面,那老太太都说小家伙像我,这里像我那里也像我,可问题是不像嘛。”   张丽红笑着说,“是你生的,当然有些地方像你了。”   向天亮说,“时小雨那小家伙才叫一个像,哪儿都像我,就连下面那小玩艺儿都像我。”   “呸。”张丽红啐道,“你播的种子,难道你想不认账不成。”   “呵呵,我还真的要仔细看看,必要的话还得去做个医学检验。”向天亮坏笑道。   “没良心的,天亮,你太没良心了。”张丽红拿着一对粉拳,对着向天亮捶打起来。   向天亮趁机推开张丽红,起身逃到门边,“丽红你去找老太太吧,我还有重要任务,我要去找那几个臭老头去了。”   话音未落,向天亮早已出门,溜之大吉。   ※※※   市老干部局活动中心。   向天亮进了棋牌室,棋牌室里,有四个老头子正在打麻将。   原滨海县委统战部部长黄磊,原滨海县人武部部部长许贤峰,原滨海县人民法院院长项伯梁,原滨海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薛道恒,四个老头子都是向天亮的死党和忘年交。   向天亮一到,老头们麻将也不打了。   黄磊笑着问,“天亮,你找我们不是为了打麻将吧?”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就你们这些臭老头的牌技,我才懒得陪你们玩呢。”   薛道恒哈哈一笑,“臭小子,你小看我们,那你还来干什么。”   项伯梁笑道:“老薛你装什么傻,天亮是来让我们发挥余热的。”   向天亮道:“对对对,就是发挥余热,说说咱们人的好话,骂骂某些人的不好,这是你们这些臭老头的特长嘛。”   “天亮你着什么急啊。”许贤峰道,“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好向你提一个意见。”   向天亮说,“什么意见你说,我回去一定向陈书记和谭市长汇报。”   许贤峰说,“我这个意见不需要你向陈书记和谭市长汇报。”   向天亮说,“那是什么意见啊?”   许贤峰说,“我们对你个人有意见。”   向天亮说,“是吗,对我个人有意见?那我更得听听了,快说快说。”   许贤峰说,“我们想去南北棋牌会所打麻将,可人家不让进,说要有你的同意才能进去。”   向天亮说,“这个么……呵呵,不是我个人的原因,那是因为南北棋牌会所有特殊规定。”   许贤峰说,“什么特殊规定?”   向天亮说,“南北棋牌会所只准女人进去,不准男人出入。”   许贤峰说,“这是什么狗屁规定啊。”   向天亮说,“老许,人家是女人专用的活动场所嘛。”   许贤峰说,“可是,你不是男人吗,你怎么可以进入南北棋牌会所呢?”   向天亮说,“我?我几时去过南北棋牌会所?没有啊。”   黄磊又笑道:“天亮,你可别赖,我儿媳经常去南北棋牌会所打麻将,她说曾经在那里曾经看到过你。”   向天亮急忙解释,“误会,误会,我是曾经进入过南北棋牌会所,那是因为南北棋牌会所的照明系统出现了故障,我是去当修理工的。”   薛道恒挥着手道:“得了吧,你小子还能当修理工?要不是南北棋牌会所有那么多的美女,你还会去南北棋牌会所吗?”   “呵呵。”向天亮笑道,“我去南北棋牌会所,是因为人家欢迎我,就你们这些臭老头,人家怕是理都不理你们呢。”   许贤峰不满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们是不是?”   向天亮乐道:“老许,我的意思是说,去南北棋牌会所打牌的女人里,大多数是干部家属,其中还有你们的女儿和儿媳,你们去不合适啊。”   “我们不合适你就合适了?”项伯梁笑道,“你快老实交代,你在南北棋牌会所里搞了几个女人?”   “没有,一个都没有。”向天亮道,“老项,你怎么也像他们仨一样,也变成老不正经了嘛。”   项伯梁说,“我也老不正经了吗?”   向天亮说,“少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南北茶楼的常客哦。”   项伯梁说,“我变老不正经了,功劳全在这三位,没有他们的拉拢腐蚀,我也不可能不正经。”   向天亮说,“说得是,说得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类人,难进一个门,你们四个可以用一个成语形容,一丘之貉。”   项伯梁说,“不是四个,还有你,一共是五个。”   向天亮说,“怎么又扯上我了,你们搞女人,老牛吃嫩草,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啊。”   项伯梁说,“老许和老黄都说,在这方面你是他们的老师,而且你还为他们提供方便,怎么能说与你没有关系呢。”   向天亮说,“我呸,老许,老黄,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你们这不是诬蔑陷害么。”   许贤峰和黄磊均是大笑。   薛道恒笑道:“天亮,大家都是朋友,既知根又知底,你就不要谦虚了。”   “老薛,你也埋汰我啊。”向天亮无奈地苦笑。   项伯梁笑道:“天亮,你百花楼里百花盛开,我等都好生羡慕,你就别藏着掖着,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说出来让我们过过耳瘾嘛。”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问,“老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别忘了我是来办正事的,你们想听花事,咱们找时间到南北茶楼边喝边谈行不行?”   四个老家伙齐声道:“不行。” 第2219章 四个老家伙   向天亮又是无奈的苦笑,四个老家伙真是人老心不老,名副其实的老骥伏枥啊。   不过,向天亮还是乐意与四个老头混在一起,倒不是因为四个老头在滨海市政坛能起多大的作用,而是因为他和他们实在是臭味相投。   向天亮对四个老家伙还有非常精辟的评价。   许贤峰是“明坏”,老家伙军人出身,办事说话都是直来直去,连搞女人也是这个风格,他的故事连他老婆都知道,向天亮对他是投其所好,在南北茶楼专业开辟了一个基地,许贤峰也不客气,每周起码得去三四次,堪称老当益壮,自从退居二线当了市政协副主席,许贤峰有的是时间,简直拿南北茶楼当半个家。   黄磊是“偷坏”,以怕老婆出名的他,连出来偷鸡摸狗的本钱都没有,是向天亮为他提供了免费的机会,他也坦然受之,因为当初就是向天亮设计将他拉下水的,不玩白不玩,以前与许贤峰有矛盾,现在却好得不得了,都在市政协喝茶看报,连办公室都连着,出来玩也是形影不离,也是南北茶楼的常客。   薛道恒是“蔫坏”,老家伙已经完全退休了,真可谓无官一身轻,做好事没了资格,做坏事却更有机会,他以前也与许贤峰合不来,也是因为向天亮才拉扯到一块,在那方面的疯狂不比许贤峰差多少,包养着一个小三,还时不时的出来混,那劲头完全看不出他已年过六十,只是他比较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的,“名气”没许贤峰那么大。   项伯梁是“老坏”,这个“老坏”不是说他老是坏,是说他老了才学会了坏,当然,他之所以学会了坏,百分之九十要归功于向天亮,他与许贤峰是多年好友,剩下的百分之十一定属于许贤峰,退居二线到了市人大以后,时间大把大把的有,开始是许贤峰拉他出来玩的,但那种事比吸毒更容易上瘾,一回生二回熟,项伯梁老有所学老有所乐,现在早已是炉火纯青的了。   四个老家伙结成一帮,很会来事,也很会搞事,在滨海的老干部中很有影响力,至少帮向天亮和陈美兰书记办了不少事。   许贤峰对向天亮说,“你说的正事我们都知道,不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参加民主测评么,告诉你那根本不是个事儿。”   “老许,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向天亮道。   薛道恒也是不以为然,“什么狗屁民主测评,还不是表面文章、形式主义,谁当书记谁当市长,谁进常委会谁进市政府,上头早就定好了。”   “话是这样说,但走过场也得正得漂漂亮亮不是。”向天亮笑道。   黄磊点着头道:“不就是个三分之二么,南河那边我不敢保证,咱们滨海这边绝没问题,有我们四个老家伙出面,不敢说百分之百,起码也是十有八九。”   项伯梁也道:“老黄说得对,咱们滨海这边不是问题,到时候咱们四个登高一呼,先声夺人,大家会跟着走的,但南河那边的那些老伙计,咱们能说上话,但不一定就是同一个心思啊。”   向天亮说,“我也和老项同一个看法,南河那边不好办那,那边一些老家伙,级别牛得很,怕是不会听你们的招呼吧。”   黄磊指着薛道恒笑道:“我们三个不行,但老薛行,以前滨海和南河矛盾多多,所以两地的干部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但老薛能刀切豆腐两面光,南河那边有两任原县委书记,这次也要过来参加民主测评,而老薛在那两个老家伙面前有倍儿的面子,有老薛出马,南河那边就能搞定一半以上了。”   向天亮道:“老薛,那南河那帮老家伙就交给你了。”   “不打包票,但我能尽力而力。”薛道恒道。   “那就走吧,你们去市委招待所各就各位。”向天亮说。   薛道恒摆了摆手,“你小子急什么,菩萨还没到,我这烧香的去了拜谁啊。”   黄磊笑着说,“就是,去太早了也没用,咱们也得摆摆谱。”   “行,随你们怎么做。”向天亮笑道,“要是把事情办砸了,我非得骂你们狗血喷头不可。”   项伯梁大笑,“狗血喷头好,你是狗我们是人,哈哈哈。”   许贤峰笑道:“天亮可不是狗,他是一头狼,专吃娘们的狼。”   “哎,老东西们。”向天亮急忙说,“正经点,不正经的老东西们,你们正经一点行不行。”   黄磊嘻皮笑脸道:“我们都是不正经的老东西,你让我们怎么正经得起来啊。”   薛道恒也笑,“天亮,你这话说得有毛病,毛病大了去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向天亮苦笑道,“你们想干什么,敲竹杠啊。”   许贤峰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这些老兄弟怎么能敲你的竹杠呢。”   黄磊道:“我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鬼子不挂弦。”   向天亮咧着嘴乐,“臭老头子,你们这不是趁机搭车涨价吗,你们,你们也太没良心了。”   薛道恒咦道:“咋了,我们咋没良心了?”   “听我给你们算笔账。”向天亮道,“你们四个老家伙每个星期要在南北茶楼待两次以上,就算两次吧,每年也有一百次,这一百次要多少钱?光包厢费就得三万多,吃喝拉撒每一次少说也得五百元,一年下来就是五万,三万加五万就是八万啊,还有那四个小丫头,一年的工资及其他开销,每人每年五万不算多吧,四个人就是二十万,你们算算,你们算算,总共是将近三十万的开销哟。”   项伯梁笑着说,“行,帐还算得挺细的,可我们都是穷光蛋,你说该怎么办啊。”   向天亮呵呵一笑,“我可没别的意思,你们别得寸进尺,帮我把正事办成了,我就谢天谢地谢你们了。”   薛道恒说,“正事你大可放心,你就是不吩咐,我们也会办得妥妥的。”   项伯梁说,“对,我们还没老,绝对不糊涂,办正事的能耐还在。”   “好啊,那你们就办正事去吧。”向天亮笑道。   许贤峰说,“我们没别的要求,我们就像去南北棋牌会所打牌。”   黄磊说,“天亮,这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一个心愿啊。”   “呵呵。”向天亮咧着嘴乐个不停,“你们去南北棋牌会所打牌,要是碰上你们的女儿或儿媳,你们的老脸臊不臊啊?”   许贤峰说,“不臊,不臊。”   黄磊说,“一点都不臊。”   薛道恒说,“老皮老脸的,臊不了。”   项伯梁说,“他们仨都不臊,我也不好意思臊了。”   向天亮乐不可支,“呵呵,你们可想好了,别到时候求我帮着遮脸遮丑,我可不管不顾哦。”   许贤峰说,“你小子能不能痛快点,婆婆妈妈的想干啥啊。”   黄磊说,“就是,那些个女人又不是你的女人,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薛道恒说,“再说了,我们也就是图个热闹,没有别的意思。”   项伯梁说,“这老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们就是这个意思。”   “好,好。”向天亮笑道,“既然你们下定了决心,那我就成人之美,但是,你们得给我一点时间,等你们帮我办好了正事,你们想的歪事我也就替你们办好了。”   薛道恒问,“一言为定?”   向天亮撇了撇嘴,“老爷们说话。”   许贤峰笑,“老薛你放心,天亮说话,字字都准。”   向天亮站了起来,“那好,你们都给我起来,乖乖的到市委招待所住下来,帮我把那些老家伙看好了,不但要看好了,还得让他们把自己的嘴巴给管住了。”   老家伙们还想摆摆臭架子,向天亮可不客气,一个个的拎起来,连拽带推,连哄带骂,才把老家伙们弄出了市老干部活动中心。   向天亮开着车,将许贤峰、黄磊、薛道恒和项伯梁送到市委招待所,他自己没下车,正要掉头而走,却看到副市长陈瑞青和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并肩从招待所里出来。   躲不过去了,因为陈瑞青看到了向天亮,并向他招手。   向天亮只好将车开到边上停下,其实他也心生奇怪,陈瑞青怎么会和乔玉良走到一起去了,是偶遇还是“同路”。   乔玉良身材高大,为人和善,大专文化程度,政绩也颇为不赖,他公开的面目,是市长谭俊的政治盟友,但和其他人的关系都保持得不错。   “两位领导辛苦,我有什么可以为你们效劳的吗?”在陈瑞青和乔玉良上车以后,向天亮笑眯眯地问道。   乔玉良哈哈地笑,“天亮同志,给你一个拍马屁的机会,两位领导还没有吃早饭,你看着办吧。”   向天亮连声道好,“敢问两位领导,想到哪里用餐?”   乔玉良笑道:“都是穷人,连市委招待所食堂都不敢去,就客随主便吧。”   向天亮看向陈瑞青,“请陈市长指示。”   陈瑞青微笑着说,“不就是早餐么,路边小馆,干净一点的就行。”   向天亮嘴里应着,心里明白,陈瑞青和乔玉良有“话”要说。 第2220章 很有必要   乔玉良是市长谭俊的人,从这个层面上推之,乔玉良也可以说是自己人,但向天亮明白一点,自己还有陈美兰,与谭俊及乔玉良等人,还隔着一层薄薄的纸。   找了一家卖早餐的小饭馆,在小包间里坐下,向天亮吸烟,捎带着看陈瑞青和乔玉良吃包子喝稀饭。   乔玉良说,“天亮,你也别闲着,都说你是铁口神算,你猜猜老陈和我是什么关系?”   陈瑞青说,“猜中了,让老乔请客,猜错了,你得请老乔和我喝酒。”   “呵呵,两位领导想考我是不是?”向天亮笑了笑,张口就来,“一九八三年八月至一九八四年一月,清河市党校青年干部培训班第一期,你们俩是同班同学,你们的私人关系就是在那个时候建立的,但从那个时候以后,你们俩在各自的县里工作,至滨海市成立时为止,你们俩在工作上没有任何交集,滨海市成立以来,你们俩工作上有所配合,私下里也多有来往,但在政治上,老陈属于李云飞和高永卿阵营,老乔旗帜鲜明地站在谭市长那边。”   乔玉良笑道:“连十三年前的事都能随口而出,功课做得很细嘛。”   陈瑞青也笑道:“老乔,这就是咱们的天亮同志,如果有必要,他能将你的祖宗八辈都刨出来。”   “我呸。”向天亮啐道,“好你个臭老陈,你拿我当什么了,什么祖宗八辈,知道的还好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盗墓的呢。”   “哈哈。”乔玉良放下筷子大笑,“所以谭市长有句话说得很好,有什么情况或困难,最好或最快的办法就是找向天亮同志。”   “不错,我就经常找向天亮同志。”陈瑞青一语双关,因为他为了自保,防止常务副市长许西平的挟私报复,他确实经常“找”向天亮。   向天亮笑着问,“老陈,老乔知道你我的真正关系吗?”   “知道,我是白皮红心,身在曹营心在汉。”陈瑞青道,“这我得向你解释一下,一方面,是你和我有一次见面的时候,恰巧被老乔看见了,我就顺便跟他说了,另一方面,老乔一直为咱俩保密着,连谭市长都没有告诉。”   “这样也好。”向天亮笑着点头,“我是无所谓的了,而你老陈不一样,要是让李云飞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你可就惨了。”   陈瑞青道:“关于这一点,我已做好了思想准备,万一真让李云飞知道了,那我就跟着你,好孬都跟着你。”   “那是后话,以后再说。”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们两位大上午的跑到市委招待所来,是想讨好那些个离退休老干部呢,还是想去敲省委组织部考察组的门啊?”   乔玉良又是大笑,“哈哈,我们既想讨好那些个离退休老干部,也想去敲省委组织部考察组的门。”   陈瑞青笑着说,“我们是既不想讨好那些个离退休老干部,也不想去敲省委组织部考察组的门。”   向天亮也跟着笑,“呵呵,这真应了古人说过的话,皇帝不急太监急,唱戏的不累看戏的累,这一次人事调整没咱们仨什么事,可咱们仨却忙得屁颠屁颠的,这叫什么事啊。”   乔玉良问道:“天亮,这次人事调整的结果,应该基木上落实了吧?”   “这个问题你别来问我。”向天亮撇了撇嘴笑道,“老乔你可以去问谭市长,老陈你可以去问宣传部的李云飞部长,我只知道一点点最明确的信息。”   陈瑞青笑道:“一点点也可以说出来分享一下嘛。”   向天亮说,“市委常委会从十一人增加到十三人,像老乔他们这些区委书记,将不再享有与市委常委同等的政治待遇。”   “你的这个信息,连下面的科员都知道。”乔玉良淡然一笑道,“我们想知道具体的人事安排,虽然我可以问谭市长,但总不如从你向天亮嘴里获得的听起来舒服。”   向天亮连连摇头,“确定的信息你们也知道,不确定的信息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们让我说什么说?”   陈瑞青指了指市委招待所方向说,“不确定的信息都在那里吧。”   “对了。”向天亮笑道,“形式主义也不是没有一点用处,只有像你们这些官场上的人精,才会知道形式主义所蕴含的政治意义。”   “天亮言重,你言重了。”乔玉良笑道。   陈瑞青说,“我去市委招待所,是看望两位老同志,老乔去市委招待所,是安排南河区老同志的住宿事宜,去敲省委组织部考察组的门,我俩还真是不敢。”   向天亮思忖着道:“我明白了,这一次虽然没你们什么事,但你们是在为以后打基础啊。”   “聪明人,也是聪明人呐。”乔玉良赞道。   陈瑞青道:“天亮,你算说到点子上了,这次所谓的民主测评,参与测评的对象是老干部,而被测评的对象,不仅仅只是市四套领导班子成员及其候选人,还包括所有的正处级官员,更为重要的是,这个测评结果是要记入个人档案的,是影响以后提拨的重要因素。”   “噢,那大家就有得忙喽。”向天亮笑道。   点了点头,乔玉良问道:“天亮,谁能管到市委招待所啊?”   向天亮说,“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可以说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吧。”   陈瑞青笑着对向天亮说,“罗正信是你的人嘛。”   笑了笑,向天亮默然。   乔玉良又问道:“市委招待所有录像监控吗?”   向天亮说,“不知道,但应该有吧。”   乔玉良说,“如果没有,我建议有,如果有,我建议重点关注。”   “老乔,你这是什么意思?”向天亮问道。   “少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乔玉良反问。   向天亮说,“真的不是很懂。”   乔玉良说,“有录像监控,你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向天亮有点诧异,“明白一点说吧,你们怀疑有人送钱?因为这是市委招待所,要送东西的话,送钱是相对最安全的。”   乔玉良笑而不言。   陈瑞青说,“天亮,这是一个传说,确切讲是一个猜测,老乔也是听来的,听说有人要扔钱。”   有人要扔钱?向天亮心里嘀咕,乔玉良身为南河区区委书记,政敌不多,可以说是个好好先生,硬要说有敌人的话,那就是他工作搭挡,南河区区长张治国。   张治国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人,与市长谭俊很不对付。   乔玉良指的“有人”,应该指的是张治国。   “老乔,这个传说有多少真实成分?”向天亮看着乔玉良问。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乔玉良道,“但是,这个传说的来源却有几分可信度,因为它是出钱的人说出来的。”   “噢……”向天亮笑了,“这是你们两位到市委招待所来的最大目的吧。”   向天亮认为自己的判断基本准确,因为那个张治国不但不招乔玉良待见,而且他还得罪过陈瑞青,张治国脾气火暴,曾经几次公开顶撞陈瑞青,搞得他很没面子。   陈瑞青向来小心谨慎,轻易不出手整人,一定是目标一致,才有胆量与乔玉良联袂。   不过,陈瑞青自己摇摆不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一直对他虎视眈眈,自己都是靠别人保护度日,他哪来的胆量去搞别人?   向天亮由此推测,陈瑞青或许与乔玉良达成了某种程度的交易,如果真的如此,那就是说他跟市长谭俊挂上了钩。   这可也以理解,向天亮心道,陈瑞青一边与自己暗通款曲,一边与乔玉良交好,这叫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符合官场投机者的应有风格。   乔玉良笑看着向天亮,“天亮,你是明白人,我特别喜欢的那种明白人。”   “喜欢?你得了吧。”向天亮一阵坏笑,“呵呵,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但你女儿喜欢我我一定喜欢,如果你有女儿的话,如果你的女儿很漂亮的话。”   “去你的。”乔玉良笑道,“你啊,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我女儿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这个家伙。”   向天亮道:“所以,我不明白你说的这个喜欢是什么意思。”   “装傻是不是?”乔玉良也不生气。   “呵呵,这年头,该装就得装啊。”向天亮咧着嘴乐。   陈瑞青对向天亮说,“我和老乔找过罗正信。”   向天亮说,“那不就好办了吗。”   陈瑞青说,“罗正信不肯配合。”   乔玉良说,“天亮,我们知道,你开口,罗正信肯定二话不说。”   向天亮沉吟着,“老陈,老乔,这个时候搞人,有这个必要吗?”   “有必要,很有必要。”乔玉良叹了一声,“我这个人的脾气你是了解的,不是火烧屁股,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出此下策的,没办法,人家都搞到我的头上来了,我总不能不吭一声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个忙不帮就说不过去了,要不然还能叫自己人吗,“老乔,怎么帮你。”   乔玉良说,“不复杂,你找罗正信说说就行了。”   向天亮说,“交给我了。”   陈瑞青和乔玉良告辞而去。   巧了,向天亮刚坐进自己的车里,就接到罗正信打来的电话。 第2221章 是麻烦找你   罗正信说的就是陈瑞青和乔玉良找他的事,要让他帮忙,而向天亮说过的“不做就是做”犹在耳边,他哪敢随便答应。   向天亮只好把车开进了市委招待所。   别看罗正信人五人六的,号称市委大院的大管家,其实也就是小事精明,大事上反而容易犯糊涂,向天亮得替他把把关。   罗正信把向天亮领进了市委招待所保卫科副科长办公室。   市委招待所保卫科副科长名叫张佩林,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身上有军人的气质,但表情腼腆。   向天亮以前没有见过张佩林。   看到向天亮,张佩林有些局促不安,显然,他是认识向天亮的。   坐下后,罗正信笑道:“天亮,其实佩林也不是外人。”   嗯了一声,向天亮心道,既然市委招待所是你罗胖子的一亩三分地,那这里的大部分人当然都是你的人了。   罗正信又道:“佩林是影心的弟弟。”   向天亮吃了一惊,张佩林是谢影心的弟弟?这怎么回事,以前从来没听罗正信和谢影心说起过啊。   张佩林红起了脸,“是的,向主任,谢影心是我姐姐。”   向天亮心里明白,张佩林红脸,应该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罗正信和谢影心的三角关系。   罗正信补充道:“佩林是影心同父异母的弟弟。”   噢了一声,向天亮道:“老罗,你从来没跟我提起过啊,还有,影心姐的口风也真够紧的。”   向天亮只知道谢影心的亲生母亲早已亡故,父亲后来再婚,家里还有一个继母,谢影心与继母关系非常恶劣,向天亮不敢打听她的家事,更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罗正信道:“天亮,对不起,以前不告诉你佩林与影心的关系,是因为影心有过规定,不让我对外宣扬,所以,知道佩林与影心关系的人不是很多。”   点了点头,向天亮对张佩林说,“佩林,我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影心姐姓谢你姓张,老罗不说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影心姐和你的关系,以后啊,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张佩林腼腆的笑着,“谢谢向主任,我姐吩咐过的,我有事就找她。”   罗正信告诉向天亮道:“佩林以前在部队服役,五年前转业回来的,影心虽然与佩林他妈关系不好,但待佩林很好,佩林到市委招待所工作,就是影心让我安排的,只是为了不让佩林他妈知道,影心和佩林平时很少来往,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老罗,你没少在佩林面前说我吧?”   罗正信会意,笑了笑说,“我是说了一些,但影心应该比我说得更多,佩林,你说是不是?”   张佩林点着头道:“是的,我姐常跟我提起向主任的。”   果然如此,向天亮心道,谢影心把自己与她的关系都跟张佩林说了。   这样也好,免得以后见面还要多费口舌。   张佩林有些尴尬,面前的两个人,都是自己的“姐夫”呢。   向天亮瞅出了张佩林的尴尬,他及时转移了话题,“老罗,陈瑞青和乔玉良怎么说?”   “为难的事啊。”罗正信道,“他们要我关注一下南河区区长张治国。”   “被我猜中了。”向天亮问道,“他们让你怎么关注?”   “就是录像监控呗。”罗正信指了指张佩林道,“市委招待所的整个录像监控系统,就是佩林安装并负责管理的,可是我不想让佩林卷进来,要是让影心知道,我非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向天亮一脸的严肃,“老罗,这事本来就不能干。”   罗正信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张佩林说,“我们市委招待所的录像监控,需要市委主要领导批准才能使用和调阅,否则,只能由我一个人使用和调阅,除非发生什么意外,招待所的录像监控是不能外泄的。”   罗正信说,“更何况现在有省委组织部考察组住在招待所里,按照陈瑞青和乔玉良的要求,张治国有可能去找省委组织部考察组的人,那就相当于在监控张治国的同时,也在对省委组织部考察组进行监控,这可是掉乌纱帽的事啊。”   “所以呢?”向天亮笑了。   张佩林犹豫了一下,“我……我听你们的。”   罗正信也犹豫,其实他很想帮陈瑞青和乔玉良,予人方便,自己也方便嘛,但他怕出事,把向天亮扯进来,是不怕一万以防万一,“天亮,陈瑞青和乔玉良可都是实力派,你说帮不帮?”   思忖再三,向天亮说,“不帮不好,但要帮得有分寸,适可而止,特别是不要把自己陷进去。”   罗正信为难道:“又要帮忙,又要掌握分寸,这不是麻烦么。”   向天亮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不找麻烦,但麻烦找上了你,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张佩林问,“向主任,我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想了想,向天亮说,“你平时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录像监控全体打开,该录的全都录下来,特别是省委组织部考察组住的地方,凡是有张治国出现的,一个镜头都不要落下。”   张佩林又问,“然后呢?”   “然后交给我,不能交给别人。”向天亮看了罗正信一眼,“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包括老罗。”   罗正信忙道:“这样最好,这样最好,有天亮你出面应付陈瑞青和乔玉良,我乐得一个清静。”   一边笑着,罗正信一边起身离开。   向天亮也要告辞,但他看到了张佩林的欲言又止,“佩林,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打电话找我。”   “我明白,可是,可是……”张佩林吞吞吐吐。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向天亮说。   张佩林道:“对不起,刚才,刚才罗主任跟我说起这个事,我吃不准,所以,所以我打电话告诉了我姐。”   向天亮哦了一声,“于是呢?”   张佩林又道:“我姐早就告诉过我,不要再与罗主任来往,更别说帮他做这种事,所以我姐很生气,我估计,我估计她正在来招待所的路上,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哟。”向天亮道,“你姐的脾气你知道的,对待老罗可没有好脸色,碰上了非大闹一场不可。”   “所以……对不起。”张佩林不安道。   向天亮微笑道:“也不算多大的事,这样,你忙着,我去招待所门口,把你姐堵回去。”   又交待了几句后,向天亮匆匆走出了市委招待所。   坐在车里等了大约十分钟,向天亮从后视镜上看到了谢影心的蓝色夏利轿车。   向天亮急忙伸手到车外,在空中挥了几下。   谢影心看到了,将夏利轿车停到向天亮的车后,很快钻进了他的车里,“天亮,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呵呵,我还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呢。”向天亮笑道。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谢影心气鼓鼓地说,“老罗他真不是个东西,他这不是把别人往火坑里拽吗。”   向天亮笑问,“你说的这个别人,就是市委招待所保卫科副科长张佩林吧?”   谢影心嗯道:“我和佩林的关系,你也知道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影心姐,你也真是的,你有个弟弟,你都不告诉我,不拿我当自家人嘛。”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么。”谢影心笑着道,“再说了,你又没问我,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嗯,现在知道也不晚。”向天亮笑道,“你是我老婆,我就是佩林的姐夫,作为佩林的姐夫,手里有点权力,我要是早知道,早就把他提拨起来了。”   “去,谁是你老婆呀。”谢影心娇嗔道,“你见他时,是不是又胡说八道了?”   向天亮笑着说,“没有,你弟弟见了我就脸红,一看就是一个老实人,我怎么可能对着老实人开玩笑呢。”   谢影心说,“佩林很老实,所以他只能当副职,老罗前年就想提拨他,但我没同意,现在在老罗手下待着,我怕他被老罗坑了呢。”   向天亮说,“有我在,老罗不敢,否则我削他。”   谢影心说,“咱俩的事,我早就告诉佩林了,天亮,这没有问题吧。”   “呵呵,我又多了一个内弟,很好么。”向天亮坏笑。   “你还笑。”谢影心道,“这事怎么办,老罗让佩林监控南河区区长张治国,等于变相监控省委组织部考察组,这种事千万不能做。”   向天亮笑了笑,“也不一定,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你什么意思呀?”谢影心白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道:“这事不怪老罗,是陈瑞青和乔玉良想搞张治国,你想想陈瑞青和乔玉良是什么人,都是老罗得罪不起的人,老罗也想趁机拍拍陈瑞青和乔玉良的马屁,所以老罗找了我,而佩林是市委招待所保卫科副科长,负责的正是内部监控系统,想躲也躲不了啊。”   谢影心有些埋怨,“你说得倒是轻巧,万一露馅,那后果不是批评处分就能解决的。”   向天亮宽慰道:“有我啊,有我在,我能让事情露馅吗?”   “别说大话,快说你的办法。”谢影心催道。 第2222章 吃里爬外   向天亮笑着说,“忙要帮,但要帮得巧妙,还要把自己择出来,也就是说,陈瑞青和乔玉良那边不能失信,但张治国那边也不能得罪,而老罗也抓不到我和佩林的小辫子。”   谢影心瞟了向天亮一眼,“你担心老罗会反戈一击?”   “现在不会,以后难说。”向天亮道,“落水喊救命,上岸讨包袱,老罗就有这个毛病,再加上你的原因,咱们不得不防,不过说反戈一击,也太文明了。”   谢影心轻轻一笑,“不说反戈一击,那应该怎么形容呀?”   “吃里爬外。”向天亮道。   “嘻嘻,吃里爬外好,吃里爬外比反戈一击更加形象。”谢影心笑道。   向天亮眯着双眼说,“老罗还没晋升到正处级,所以现在不敢吃里爬外,但我现在可以吃里爬外。”   “噢。”谢影心明白过来了,“你想联系张治国?然后向他发出预警?”   “对。”向天亮点着头道,“但不能让陈瑞青和乔玉良发现,否则就得罪了陈瑞青和乔玉良,那就因小失大喽。”   谢影心说,“这样也好,张治国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咱们最好也不要得罪。”   “呵呵,就这么办。”   说着,向天亮拿出手机,拨通了南河区区长张治国的手机。   张治国:“哪一位啊?”   向天亮:“张大区长,听得出我的声音吧。”   张治国:“向,向天亮主任。”   向天亮:“行,区长大人还记得我。”   张治国:“什么话,记不住任何人也不能不记住你啊。”   向天亮:“张区长,你逗我玩呢。”   张治国:“哎,又是张大区长又是区长大人,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老张。”   张治国:“这才对么,你要是跟我见外,不是打我的脸吗。”   向天亮:“老张,忙吗?”   张治国:“你说呢?”   向天亮:“你一定很忙,特别是现在。”   张治国:“哈哈,都说你喜欢猜,你猜猜看,我现在在干什么?”   向天亮:“在路上,正在南河到滨海市区的路上,而且快到了。”   张治国:“得,你莫非真有千里眼啊。”   向天亮:“呵呵,老话怎么说来着,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嘛。”   张治国:“哦,你消息灵通啊。”   向天亮:“我还知道,你到滨海市区后,第一站将是市委招待所。”   张治国:“咦,你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而且,你到达市委招待所后,将会去拜访省委组织部考察组。”   张治国:“天,天亮,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向天亮:“你先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说说,我猜得对不对?”   张治国:“对,我的行踪像是向你通报过似的。”   向天亮:“那就好,那就好。”   张治国:“哎,什么叫那就好?”   向天亮:“你懂的。”   张治国:“是吗?”   向天亮:“老张啊,你也是聪明人嘛。”   张治国:“噢,我好像,我好像明白过来了。”   向天亮:“你明白了,我就不再说了。”   张治国:“天亮,谢谢你。”   向天亮:“不用谢,我什么都没说哦。”   张治国:“你什么都没说?”   向天亮:“是不是?”   张治国:“是,你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说。”   向天亮:“老张,我有一点小建议供你参考。”   张治国:“你说。”   向天亮:“市委招待所还得来,省委组织部考察组还得去,形式形式,走个过场。”   张治国:“嗯,这建议好,我照做就是。”   向天亮:“老张,有事电话联系。”   张治国:“好,我不说谢,有机会我请你喝酒。”   向天亮:“好,我记着了。”   待向天亮关了手机,谢影心笑道:“天亮,你可真是吃里爬外呀,从根本意义上来说,陈瑞青和乔玉良是自己人,张治国顶多是半个自己人,你现在是两边都帮,等于是既吃里又爬外。”   “呵呵,我这样安排你还满意吧?”向天亮笑着问道。   “还行,就是有点投机取巧。”谢影心道,“你让张治国有了准备,不至于让陈瑞青和乔玉良抓到什么把柄,而你又让张治国照原计划来市委招待所转一圈,让老罗和佩林也好有个交待,与此同时,又在名义上帮了陈瑞青和乔玉良,天亮,你这个吃里爬外还可以有个好听的说法。”   “什么好听的说法?”   “两面三刀。”   “啊,有这么坏吗?”   “你还不够坏吗?”   “臭娘们,你找抽啊。”   “嘻嘻,你敢。”   笑过之后,向天亮说,“我的目标太大,也该撤了。”   谢影心问,“去哪里?不忙的话,正好去一趟市民政局。”   向天亮不解,“这个时候去民政局干啥?”   “你又忘了。”谢影心嗔怪道,“我还有美妮彩珊来来的事,你不帮我们解决吗。”   向天亮噢了一声,“不就是离婚手续么,我跟老余老徐老罗老谢有言在先,等这次人事调整结束后再去办手续,你们急什么,不差这几天时间么。”   谢影心道:“今天不是去办手续,是为了办手续和办手续后的保密,为此,必须把民政局的头搞定。”   向天亮咧嘴一乐,“把民政局的头搞定,你说得倒是轻巧,民政局长刘威龙,是从南河那边过来的一个小老头,是余胜春副书记的人,刘威龙刘威龙,威武的龙,听这名字就不好对付啊。”   谢影心说,“我见过这个刘威力,从部队转业来的,是个牛人。”   “所以嘛。”向天亮道,“咱们以前跟他没打过交道,贸然而去,万一不给面子怎么办。”   谢影心说,“美妮和我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向天亮哦道:“原来你们是有备而来啊。”   谢影心说,“坐你的车,先去市妇联,再去民政局,美妮她们都等着呢。”   向天亮有点犹豫,“你们办手续,我需要去吗?”   “当然了。”谢影心推了向天亮一把,不由分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让开,我来开车。”   交换位置,谢影心开车,很快到了市妇联。   车停在市妇联的后门,女人们鱼贯而出,除了孔美妮和陈彩珊,居然连在市农业局上班的冯来来也在,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和冯来来,经常聚在一起,简直可以叫四人帮了。   “原来你们是早有预谋啊。”向天亮笑道。   孔美妮说,“你傻,我们可不傻。”   向天亮大惑不解,“我什么傻,我傻吗?”   陈彩珊说,“我们认为,虽然老余老徐老罗老谢都答应了,其中老谢绝对不是问题,但万一人事调整结束后,老余老徐老罗三个人翻悔怎么办,总得采取预防措施吧。”   向天亮点着头,“有道理,其实我也有这个担心,不过。”   孔美妮问,“不过什么呀?”   向天亮道:“你们去找市民政局的刘威龙,我去算什么啊,我就不用去了吧。”   孔美妮笑了,“你必须去,你去会发挥很重要的作用。”   向天亮哦道:“我不明白,我会发挥什么重要作用啊?”   孔美妮道:“因为陈美兰书记已经给市民政局的刘威龙局长打了电话,说她工作忙走不开,让你代表她找刘威龙谈事,谈我们四个与老余老徐老罗老谢的事。”   “真的吗?”向天亮不相信。   “不信就打电话问问呗。”孔美妮说。   向天亮为难道:“问题是这个刘威龙,我听说不大好说话。”   陈彩珊笑道:“怎么,你怕了?”   “现在世界上谁怕谁啊。”摆了摆手,向天亮眼珠子一转忽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这个刘威龙与老余关系很好,而南河区区长张治国呢,也是老余的人,这说明刘威龙和张治国是一伙的,我让张治国去找刘威龙说说。”   陈彩珊问,“天亮,你几时又跟张治国搭上线了?”   谢影心把市委招待所那档事简要的说了说。   孔美妮忙道:“不行不行,天亮,千万别,你找张治国当说客,其实是帮倒忙。”   “是吗?刘威龙和张治国也不对付?”向天亮问道。   “岂止是不对付,简直是非常不对付。”孔美妮道,“刘威龙和张治国都算是老余的人,前者五十多岁,后者四十不到,二人关系也不错,但就在两县合并成市的时候,刘威龙和张治国两个人都想当南河区区长,论能力论资历,当然是刘威龙上位,但张治国也有两点优势,年龄和文凭,所以两个人是不分高下,当时老余夹在中间,两边都不相帮,刘威龙和张治国两个候选人拿到上面,上面以年轻化为由选择了张治国,刘威龙无奈的去了市民政局,就这样,刘威龙和张治国的矛盾算是种下了,表面上还能说说话,也都还是老余的人,但实际上刘威龙和张治国已经断了来往,你说让张治国出面,这不是帮倒忙是什么?”   “噢,是这样啊。”向天亮笑道,“我还以为我吃里爬外帮了张治国的忙,让张治国也吃里爬外地帮帮我,那没办法了,我就直接去找刘威龙好了。”   冯来来笑道:“我们都是你的人,你不出面说得过去吗。”   说话间,市民政局到了。 第2223章 跑腿的   破旧的办公桌边,刘威龙歪坐着魁梧的身体,眯着一双小眼睛瞅着向天亮,微张的小眼睛透出的是狡猾的光芒。   有点警戒,也有些敌意,充满了怀疑,刘威龙的目光没有一丝的含蓄。   向天亮可不吃这一套,更何况是余胜春的人,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唬不了初生牛犊。   “刘局,我是受陈书记的委托而来的,陈书记很忙,所以……”   摆了摆手,刘威龙居然叹了口气,“你小子,拿陈书记压我,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向天亮笑了笑,“刘局,我想事儿你已经知道了,我只说说陈书记的意思,陈书记的意思是涉及到几位领导的婚姻,所以为了不影响几位,希望刘局你亲自办理手续,为这几位领导保密。”   “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啊。”刘威龙晃了晃脑袋,苦着脸道,“就像人生了重病去找医生,既要治好又要保密,这能做到吗?”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离婚和生病,好像不能比吧。”   刘威龙很固执,“不是一回事,但性质是一样的。”   向天亮只好陪起笑脸,“一样一样,刘局说一样就一样。”   刘威龙面无表情地说,“我可以遵照陈书记的指示去做,但能不能保密我不能保证。”   “是尽量保证,不是一定保证。”向天亮道。   “唉。”刘威龙又是一声叹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保密,保密个球啊。”   向天亮恭维道:“精辟,刘局你说得太精辟了,俗话说得好,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的结果往往是恰得其反。”   刘威龙对向天亮的恭维无动于众,“是哪几位领导?”   向天亮说,“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副市长徐群先,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市体育局代局长谢飞鹤。”   稍作停顿,刘威龙难得的笑了笑,在向天亮看来,那笑比哭还要难看。   “怎么回事,余副书记又要换老婆了?儿子有了,孔美妮也很漂亮,我的这位老领导,他还折腾什么哟。”   向天亮微笑,“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嘛。”   刘威龙摇着头道:“还有这个罗正信罗胖子,年纪跟我不相上下吧,都当爷爷的人了,也学起年轻人的臭毛病来了,这世道,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是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向天亮一脸的无辜。   “小向,徐群先副市长和谢飞鹤为什么离婚呢?”刘威龙也有好奇心。   向天亮摇头,“不知道,反正是过不下去了呗。”   “唉。”刘威龙又叹,“领导带头离婚,领导不断离婚,难怪咱们滨海市的离婚率名列全省前茅。”   向天亮轻笑,“刘局,离婚率也是你这个民政局长的工作标准之一吧。”   “可不是么。”刘威龙大声道,“今年去省厅开了三次会,省厅的王副厅长每次都要点我的名,提咱们滨海市的离婚率,好像咱们滨海市居高不下的离婚率是我的缘故,我找谁说理去啊。”   向天亮道:“那这个王副厅长的思想认识有问题,离婚率高的地方说明思想开放么,西方发达国家的离婚率就很高嘛。”   刘威龙说,“你行,下回去省厅开会我请你陪同,让你去找王副厅长说理去。”   “呵呵。”向天亮又陪起了笑脸,“我倒是敢,但顶撞领导的板子,还是会打到你的身上,我犯不着哦。”   “你小子,蛮懂的。”刘威龙淡淡地说。   向天亮客气道:“跑腿的么,这不,跑腿跑到你刘局这里来了。”   刘威龙瞥了向天亮一眼,“哎,那你是为陈书记跑腿,还是为余副书记跑腿?”   向天亮说,“二者兼而有之,二者兼而有之。”   “会做人。”刘威龙道,“周旋于陈书记、谭市长和余副书记三人之间,游仞有余,进退自如,难怪你现在都混到副处级了。”   向天亮谦谦一笑,“刘局,余副书记常提起你哦。”   “这话就虚伪了。”刘威龙毫不客气,“我老喽,即将滚蛋回家的人,余副书记怎么会经常提起呢。”   “真的。”向天亮一本正经道,“余副书记很器重你。”   “器重一个老头子?你说笑话那。”刘威龙挥着手。   “刘局,好像有点情绪哦。”向天亮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碰到的领导好像都憋着气嘛。”   刘威龙随口问道:“你碰到谁了?”   向天亮看着刘威龙,“你认识的,南河区的张治国区长。”   “他?”刘威龙轻蔑地哼了一声,“年轻有为,春风得意,他有什么好憋气的。”   “我也不知道。”向天亮故意的顿了顿,“我看见他在市委招待所,好像,好像不大自然的样子。”   刘威龙的脸上,又挤出了一丝笑意,不过,是那种冷冷的笑。   “就他?想拍省委组织部考察组的马屁,他配吗?”   向天亮笑着问道:“刘局,张区长为什么不配?”   “明知故问。”刘威龙道,“省里原来把咱们滨海定为副厅级市,很不伦不类,你,我,还有张治国都是副处级,副处级是个什么概念?是省委组织部管不到的地方,他张治国就是能上天入地,也与省委组织部搭不上直接的关系。”   “刘局,说不定张区长有通天本领呢。”向天亮道。   “去,他能跟你比吗?”刘威龙道,“张治国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妖,上蹿下跳也没有用,他进不了大庙大殿,他要想烧香拜佛,应该去市委找人,拜陈书记谭市长,那用处才叫一个大。”   向天亮乐了,“刘局,你说得很对,也很风趣。”   刘威龙自己可没乐,“当然了,我还是比不上他,我是挂在西山头上的太阳,快要落下去了,而张治国是红日当空,艳阳高照,好日子还长着啊。”   “呵呵……”   “你笑什么?”   向天亮笑道:“刘局啊,我听说过你的事,也听说过你和张治国之间的事,我觉得吧,你有点小鸡肚肠了,你想啊,你是前辈,老干部老同志,张治国算什么,年轻干部,在你面前顶多是个小辈嘛,你说你跟一个小辈置气,是不是有点那个啊?”   刘威龙愣了一下,“小向,你还别说,你这个道理一讲,我心里的气顺多了。”   向天亮又道:“再说了,你刘局要是端着架子,我这个小辈的小辈还有说话的份吗?”   “哦。”刘威龙微微地笑起来,“你这是将我的军,不,你这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推得我这前浪都不好意思了。”   “刘局,我也不绕弯子了。”向天亮问道,“本来,我早就想来拜访你的,可是,我搞不清楚你与谭市长和余副书记的关系,我怕引起误会,所以一直没来。”   “诶,你不还是来了吗。”刘威龙又摆了摆手,“咱们先就事论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看行不行?”   “这样好,这样好。”向天亮道,“其实吧,也没我什么事,他们四对夫妻是协议离婚,早就谈好了的,等这次人事调整结束后就办,不声不响地办。”   刘威龙思忖着说,“办没问题,婚姻自由嘛,可不声不响地办,这确实有点难题。”   向天亮道:“找个星期天,你亲自操作,不就能不声不响了吗?”   刘威龙微微点头,“办了后暂不存档?”   “对了。”向天亮道,“办了后暂不存档,能拖多久算多久,这就算是保密了吧。”   “这样办倒不是很为难。”刘威龙冲着向天亮眨眨眼睛,“为领导保护隐私,也是咱们做下属的本份么,再说了,即使事情败露,也可以拿领导做挡箭牌不是?”   “我也是这么想的。”向天亮笑道。   “不过。”刘威龙道,“小向,你得给我透点底,好让我心中有数。”   “真想知道?”   “信息共享嘛。”   “说可以,但我提醒一句,刘局,你得烂在肚子里。”   “这个你放心,我怎么可能拆余副书记的台呢。”   向天亮心里在笑,他知道刘威龙与余胜春的关系相当微妙,既离不了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方面,刘威龙以前很不得志,是余胜春当上南河县委书记后,重用并提拨了刘威龙,余胜春有恩于刘威龙,刘威龙打心眼里感激和尊重余胜春,对小自己七八岁的余胜春言必称“余副书记”,但另一方面,在当初争夺南河区区长一职的时候,刘威龙输给了小自己十几岁的张治国,自己既丢了面子,又觉得余胜春没帮衬自己,心里对余胜春渐渐有了疙瘩。   刘威龙要向天亮“透点底”,无非是想知道余胜春的隐私,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三个与刘威龙没有利益冲突,而余胜春不一样,掌握了余胜春的隐私,无论余胜春顺畅或是倒霉,用处都是有的。   心里权衡了一下,向天亮决定告诉刘威龙,反正让刘威龙知道余胜春的隐私,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是余胜春知道了也不怕。   “刘局,让我说是可以,但你总得给我泡杯茶吧。” 第2224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刘威龙急忙起身泡茶,“小向,听说你和老孙相当粘乎。”   向天亮问,“哪个老孙?”   “孙自在,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刘威龙放下茶杯,坐回到沙发上。   “刘局你听谁说?”向天亮等于承认了他和孙自在的关系。   “余胜春副书记说的,别人也不会告诉我。”刘威龙道,“你还真行,能把孙自在搞定,从南河过来的人里,孙自在和副市长王玉成是两个独立特行的家伙,与谭市长和余副书记的关系都很僵,人称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而孙自在和王玉成的区别在于,王玉成因为上面有人当了副市长,孙自在是怀才不遇,在两县成市过程中什么好处都没捞着,王玉成阴险和贪婪,孙自在倔强和耿直,小向,你交了一个好朋友。”   向天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刘局和老孙关系如何?”   “老孙没跟你提过?他那嘴巴还是那么严么。”刘威龙微微一笑,“我和孙自在是井水不犯河水,他敬我三尺,我敬他一丈,我不如他的地方是,他独善其身,是个不结盟者,而我站在余副书记那边。”   向天亮好奇地问,“刘局,你和余副书记关系不赖,他的事你还用得着问我吗?”   “你跟我装傻是不是。”刘威龙道,“余副书记是我的领导,我在他面前没有秘密,他在我面前却充满了秘密。”   “呵呵,这算是你我之间的条件吗?”   “算是。”   “一个还是四个?”   “四个,余胜春副书记、徐群先副市长、罗正信和谢飞鹤。”   “刘局很贪啊。”   “帮你犯错误可以,但错误不能犯得太糊涂嘛。”   向天亮道:“我倒着来,先说谢飞鹤吧,老谢是阴差阳错结的婚,他本来就有女朋友,结婚后至今,还有他的女朋友保持着全面的关系,他早就盼着离婚,好同他的女朋友喜结良缘,所以他的问题根本不是个问题,你帮他办妥了,他还会千恩万谢,请你喝酒。”   刘威龙说,“这个谢飞鹤,看着五大三粗的,情商还蛮高的么,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人生四大美事他赶上俩了。”   向天亮又道:“再说罗正信,他的主要问题是老夫少妻,生活难以和谐,出事难以避免。”   刘威龙又微笑了,“这么说,他是违背了一定真理,没有金钢钻,别揽瓷器活。”   向天亮也笑,“就是这个理,大家都懂的。”   刘威龙说,“五十多岁的人了,胖得走路都要费劲,却讨一个如虎似狼的女人做老婆,拿老套筒打现代化战争,格格不入嘛。”   “呵呵,刘局也是性情中人啊。”   “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少饭,女人与饭一样。”   向天亮说,“徐群先的情况有些复杂,他自己在外面偷吃,被他老婆发现了,于是老婆发飚,二人分居,陷入了冷战状态,他老婆握有他出轨的证据,他老婆提出离婚,他被迫签订城下之盟。”   刘威龙说,“真是人不可貌相,据我所知,徐群先是个老实人啊。”   向天亮轻笑,“老话说得好,不叫的狗最会咬人嘛。”   刘威龙问道:“我听说,徐群先要调到清河市去工作?”   “不是听说,而是基本确定。”   “徐群先有能力,清河市去能有一番作为。”   “我也这么认为。”   “分居两地,又处于冷战状态,这婚算是离定了。”   “所以嘛,徐群先的离婚也不是大问题。”   “说说余副书记吧。”   “你最关心的还是他啊。”   “那是当然,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老领导嘛。”   “呵呵,领导是真,这个老字么,有点名不副实吧。”   “一个意思,你想怎么理解都行。”   向天亮问道:“老余也就是余副书记,他和孔美妮如何搞上的,这你应该知道吧?”   刘威龙点着头,“他和孔美妮的事我基本上都知道,要点有三,谭俊别有用心,推波助澜,孔美妮当小三,抢别人老公,余副书记抛弃原配,太不道德。”   向天亮笑着又问,“刘局把谭市长排在前面,是认为谭市长是主要原因吗?”   “当然。”刘威龙不假思索,“孔美妮本来是谭俊的女人,没有他的有意撮合,余副书记和孔美妮也搞不到一起去,当时有资格当南河县县长的人可不少,谭俊是排在末位的,就是因为孔美妮,当时的常务副县长谭俊才得以迅速接近当时的县委书记余胜春。”   听得出来,刘威龙对谭俊有成见,“刘局好像对谭市长有深刻的认识么。”   向天亮话中有话,刘威龙岂能听不出来,“不错,我对谭俊的评价不高,综合地看,余副书记当市长肯定比他强。”   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向天亮嘴上说得客气,“那是,那是,论资历和经验,老余是比老谭强,不说差一辈,起码也是差半辈。”   刘威龙唔了一声,“你继续说,余副书记和孔美妮,是不是谭俊与孔美妮旧情复燃,第三者插足?”   向天亮微笑道:“第三者插足不错,但不是谭市长第三者插足。”   “是别的人?”   “嗯。”   “哪个男人?”   “不是男人。”   “女人?”刘威龙吃了一惊,“你是说,你是说,余副书记又有别的女人了?”   向天亮道:“确切的讲,不是余副书记又有别的女人了,而是余副书记在有孔美妮之前就有别的女人了,是这个女人对余副书记和孔美妮第三者插足了。”   刘威龙忙问,“怎么回事,小向,这怎么回事?”   “刘局你真的不知道?”向天亮反问道。   刘威龙摇了摇头,“我说过的,我很少打听领导的秘密。”   向天亮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那个女人的身份非常特殊,老余在认识孔美妮之前就认识了她,这么说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余是舟,那个女人就是水。”   “我明白了。”刘威龙点着头道,“余副书记的离婚必须保密,保密得越久越好。”   向天亮说,“刘局,我就是这个意思。”   “唉,都很厉害,一个个换老婆就像换衣服似的,真是与时俱进啊。”刘威龙瞥了向天亮一眼,又莫名地叹息起来,“小向,你也厉害,不,是陈书记厉害,四个领导一起办离婚手续,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并不重要,余副书记才是重中之重,谁都知道我和余副书记的关系,我要为余副书记保密,必定也会为徐群先、罗正信和谢飞鹤保密。”   “呵呵。”向天亮笑着站了起来,“刘局,既然你理解了领导的苦心,那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你要走?吃了午饭再走嘛。”刘威龙挽留道。   向天亮指了指门外,轻声笑道:“四位领导的现任老婆正在车里等你,她们要请你喝上午茶并请你吃中午饭。”   刘威龙也站了起来,“哎,那你更得陪我啊。”   “呵呵,此等艳福,我不敢消受,不敢消受……”   向天亮逃了,刘威龙是个聪明人,他该说的都说了,刘威龙知道应该怎么办。   ※※※   市委招待所门前很热闹,停满了各型轿车。   向天亮将车停得远远的,本来他不放心谢影心的弟弟张佩林,要进去“指导指导”,但车多人多,他可不想在这里见太多的熟人。   可是,他不想见熟人,熟人却来找他了。   有人在敲车窗。   向天亮惊奇地咦了一声,是市长助理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   “老邱,你忙啊。”向天亮把邱少华迎进车里来。   邱少华总是笑眯眯的,和善得很,“天亮,你这个忙字用得好,我忙是职责所在,我得确保招待所把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和离退休老同志照顾好,别人的忙是为自己而忙,意义有所不同嘛。”   “是的是的,你老邱是为人民服务,为领导服务。”向天亮笑道,“不对,我说错了,不是老邱了,是邱副市长,在市长不在时可以简称邱市长。”   “笑话我是不是。”邱少华笑着瞪了向天亮一眼,“还没落实到红头文件上的事,你别瞎嚷嚷,再说了,你称谭市长为老谭,要是不叫我老邱就等于是在打我的脸。”   向天亮咧嘴一乐,“老邱,你高升了,市政府办公室这个核心阵地不能放弃啊。”   “你有想法?”邱少华笑问。   “我没有想法。”向天亮连忙摆手道,“有想法也当不上,有想法也不会当,我始终认为,市政府办公室是侍候人的,我是打死也不干的。”   邱少华道:“我是说,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向天亮道:“你的地盘你作主。”   “你少来。”邱少华笑着说,“罗正信是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又是你的人,难道你不想让他接我的班吗?”   “我想。”向天亮道,“罗胖子是志在必得,我也表示过,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一职的确定,谭市长的话语权最大啊。”   邱少华略有犹豫,“天亮,看得出你有所担心,你的这个担心有道理呐。”   向天亮怔道:“咋回事,煮熟的鸭子真的会飞了?” 第2225章 煮熟的鸭子也会飞   把罗正信推到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既名正言顺,又是向天亮和邱少华早就达成的共识。   所谓名正言顺,是因为罗正信不但是市政府办公室现任的第一副主任,而且他还是原滨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市政府办公室由原滨海县政府办公室和原南河县政府办公室合并而成,罗正信在此深耕细作了几十年,比一般人更胜任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   而说到共识,邱少华当然有自己的打算,向天亮想推罗正信他是知道的,与向天亮搞好关系,是他在市委大院里混得开的最大关键,这个顺水人情他必须得送。   更何况对罗正信这个人,邱少华看得比较透彻,心眼活泛,小聪明多,办小事能力强,遇大事却没主见,掀不起什么大浪,这样的人用起来趁手,谭市长能控制他,再说还有自己,当了副市长后即使不分管市政府办公室了,但市政府办公室有一半人马是自己从原南河县带过来的,自己的影响力还在。   向天亮推荐罗正信,当然主要是为了稳住他,罗正信一心想当正主任,向天亮这是投其所好,同时也是为了弥补谢影心带来的影响,而且推荐罗正信是邱少华先开口的,他表面上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邱少华稍有犹豫,向天亮马上嗅出了异味,罗正信的事有变化了。   这可不行,罗正信是个官迷,煮熟的鸭子要是飞了,后果极其严重,说不定一气之下,罗正信会直接从朋友变成敌人。   邱少华不说话,向天亮也不开口,真要比沉默,邱少华比不了向天亮。   终于,邱少华道:“天亮,在特殊条件下,煮熟的鸭子也是会飞的。”   “是吗。”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我听说煮熟的鸭子会飞,但还真没有看见过煮熟的鸭子会飞。”   邱少华说,“罗正信当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就是一只煮熟的鸭子,而且,而且有可能是只会飞的鸭子。”   向天亮有些动容,“老邱,这可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大新闻啊。”   “对不起,不是我没提前告诉你,而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邱少华道。   “老谭这是搞突然袭击啊。”向天亮微微地叹息。   邱少华有点不好意思,“我也认为是突然袭击,就在刚才,老谭对我说,新一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让我再考虑考虑。”   “老邱,原来你和老谭是怎么商定的?”向天亮问道。   邱少华说,“我和老谭原来是怎么商定,你和陈书记是知道的,就是推荐罗正信出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这是基本上定了的。”   向天亮念叨道:“考虑考虑,他妈的这就是变卦嘛。”   邱少华说,“天亮,骂人不好。”   向天亮说,“我不是骂你。”   邱少华说,“老谭更不能骂,市长呢。”   向天亮说,“反正他不在,你又不会打我小报告,骂几句又有何妨。”   邱少华说,“骂人没用,还不文明。”   向天亮说,“那你说说,老谭不想让罗正信出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他想让睡当?”   邱少华说,“纠正一下,不是老谭不想让罗正信出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他也有为难之处啊。”   向天亮说,“什么为难之处?谁给他压力了?”   邱少华说,“我说出老谭提的人选,你就知道是谁给老谭压力了。”   向天亮说,“谁?”   邱少华说,“市民政局局长刘威龙。”   “啊……”向天亮傻了,“老邱,这,这怎么回事?”   “你想不到吧?”邱少华看着向天亮笑道。   “万万想不到。”向天亮道,“这个市民政局局长刘威龙,是余胜春副书记的人啊。”   邱少华问道:“你和刘威龙熟吗?”   向天亮苦笑着说,“熟,很熟,非常熟,而且不是老熟是新熟。”   “新熟,还非常熟?什么意思么。”邱少华笑道。   向天亮道:“我刚刚从刘威龙那里过来,你说熟不熟?”   “哈哈,不会吧,你与刘威龙也有勾结?”邱少华还在笑。   向天亮摇着头,他撒了个谎,没说出几个领导的离婚之事,“老邱你可别误会,我去找刘威龙只是私事,与任何公事无关。”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邱少华笑着说道,“再说刘威龙是什么人,我比你更了解,余胜春副书记有大恩于刘威龙,你想拉拢也拉不了也拢不住。”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老邱,老谭推荐老余的人,这不合逻辑啊。”   邱少华微微一笑,“你比我聪明,这合不合逻辑,你肯定明白的。”   向天亮不笑,“我还真的不明白。”   “装,跟我装。”邱少华笑眯眯地说,“很显然,老谭推荐刘威龙,等于是老余推荐刘威龙,这说明推荐刘威龙是老谭和老余妥协的结果。”   向天亮瞅着邱少华,“老邱,你什么意思?”   邱少华反问,“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向天亮耸了耸双肩道,“主要是你和老谭的意思,我即使有点意思,也不等于没意思吗。”   “天亮,你不高兴了。”   “当然不高兴,我的牛皮都向罗正信吹过了,我没法向他交待啊。”   “理解,我很理解。”   摇了摇头,向天亮问道:“老邱,你给句实话,事儿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天亮,你先别急,事情还没想象的那么严重。”邱少华道,“听老谭的口气,他也仅仅是犹豫而已,退一万步讲,即使他要改变主意,也起码得先向你和陈书记通气,陈书记那一关不过,老谭也不敢下这个决心的。”   “噢。”向天亮道,“老谭犹豫,是想让你当恶人吧?”   邱少华心里咯噔一下,向天亮这话很对,但嘴上却是不置可否,“也许老谭在犹豫,但是我相信,老谭还是希望罗正信出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毕竟罗正信是自己人嘛。”   “那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向天亮瞅着邱少华。   “你这不是废话吗?”邱少华道,“如果让我选择一百次,我都会选择罗正信而不是刘威龙。”   点着头,向天亮说,“我有一点不明白,老余手下也有一些人,他想往市委大院里塞人是可以理解,但他怎么选择刘威龙呢,刘威龙都五十多岁了,他没有几年搞头了嘛。”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邱少华道,“老余在原南河县虽然只待了两年,但也培养了不少人,就拿现在的滨海市来说,老余还是有不少得力干将,刘威龙就是其中之一,而就是这个刘威龙,在原南河县时就是副处级,现在还是副处级,本来想争南河区区长一职,但又败给了现任南河区区长张治国,可以说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余胜春觉得亏欠了他,所以想拉他一把,不管怎么说,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和市民政局长虽然级别相同,但地位不同权力不同,将来退居二线的话,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也能弄个市政协副主席当当。”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笑道:“我好像明白了,我有点明白了。”   “哎,你明白什么了?”   “一点点,现在还不好说,一点点而已嘛。”   向天亮催邱少华下车,说要回市委大院上班。   邱少华笑了笑,也不再赖坐着,他知道,向天亮肯定是去向陈美兰书记汇报。   说实在的,邱少华打心眼里不喜欢刘威龙,与其让刘威龙当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不如让罗正信当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好歹也是“自己人”嘛。   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向天亮,邱少华是希望向天亮出来搅局,搅黄刘威龙的“好事”。   果不其然,向天亮回到市委大院后就直奔陈美兰的办公室。   陈美兰很忙,此时正在召开临时书记碰头会。   向天亮往回走,他没回自己办公室,而是来到十楼另一边市委秘书长杨碧巧的办公室。   杨碧巧在,见了向天亮,忙着把他迎了进去。   “天亮,你是先去美兰办公室,她不让进,你才到我这里来的吧?”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碧巧姐,莫非你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杨碧巧笑道:“不错,我就跟在你的屁股后面,看到你遇门不进,我当然先退回来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我就奇了怪了,省委组织部考察组来了,你们不去接待,怎么一个个像没事人似的呢。”   “你傻了吧。”杨碧巧道,“省委组织部考察组有明确规定,这三天要单独接待正处级以上干部和离退休老同志,我们可以去,但也只能以个人身份去,所以我们不急。”   “我的天,形式主义还搞得挺像模像样的么。”向天亮笑道,“碧巧姐,我有一个情况,我估计你和美兰姐还不知道。”   说着,向天亮把邱少华说的事,余胜春想通过谭俊,把刘威龙塞进市政府办公室,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   杨碧巧还没听完,眉头就皱了起来,“天亮,你还没明白?这是连环计,是要一石激起千层浪呀。”   向天亮真没明白过来,“碧巧姐,你这个一石激起千层浪,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 第2226章 利害关系   杨碧巧嗔了向天亮一眼,同时还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戳了戳,“你怎么回事,你的政治敏感性哪儿去了,难道连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都看不出来?”   “我是真的有点糊涂。”向天亮笑着承认,“谁让我是一个小干部呢,不像你们这些大领导,站得高了肯定看得远,高瞻远瞩嘛,所以你说一石激起千层浪,我只能领会一点点皮毛。”   “咯咯,那我就对你教导教导。”杨碧巧笑着,趁势骑坐到向天亮的腿上,“简单地说,新的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如果由罗正信换成刘威龙,直接的后果就是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首先,罗正信往哪里安排?罗正信还会信任你吗?罗正信还会听你的话吗?很可能罗正信会投靠别人而成为你的死敌,一旦罗正信成为你的死敌,他可能连你与他老婆谢影心的事都会抖搂出来。”   向天亮点着头道:“有道理,罗正信就冲着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一职务,他这个人在市政府办公室还算如鱼得水,其他部门他还不愿意去呢。”   杨碧巧又道:“谭俊市长能让刘威龙进市委大院,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谭俊和余胜春副书记达成了妥协或合作,仅仅是市政府办公室一个职位还好说,如果是二人合作,那问题就来了,正副书记就三个人,谭俊和余胜春联手,美兰即使是书记,一个人也很难阻挡,具体到市政府办公室一职的人选,如果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咱们争不过人家。”   向天亮说,“老余太鬼,老谭太软,这事还真的有些麻烦。”   杨碧巧继续道:“如果这一次让谭俊和余胜春得逞,你可以想见以后是什么样子,简单讲,就是咱们无法掌控常委会,必要时谭俊和余胜春还会联手,一次次的如法炮制,咱们就更难以在滨海立足了……”   向天亮一边听着,脸色慢慢地凝重起来,“碧巧姐,这一定是余胜春的阴谋,他这招又狠又毒啊。”   “必须反击。”杨碧巧站了起来,“你回自己的办公室等着,我去找美兰,咱们要果断的采取反击措施。”   “什么反击措施?”向天亮郑重其事地问。   “你想我也想,开动脑筋呗。”杨碧巧瞪了向天亮一眼,“眉头一皱,计上心头,这不是你常说的么。”   向天亮一边点头称是,一边起身,打着哈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和往常一样,向天亮刚坐下,对门的市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王义坤就推门而进,“天亮,你忙吗?”   “不忙,我出去办了一点私事,你有事?”向天亮扔给王义坤一支香烟。   同样是副主任,王义坤是副主任,但向天亮是常务副主任,市委政策研究室主任由市委书记陈美兰兼任,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由市长谭俊兼任,都是挂名而已,向天亮实际上就是这两个机构的太上皇,较真的话,王义坤不过就是个跟班的。   不过,王义坤是市长谭俊的人,年纪又比向天亮大,向天亮对他比较尊重,一般的事都交给他作主。   向天亮知道王义坤的心事,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缺个副主任,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下属的市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还没有副局长,王义坤一直惦记着这两个职位,但向天亮不松口,王义坤得不到那两个职务。   王义坤也很会做人,向天亮不说,他是不会开口的,只是默默做事,位置摆得很正。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见你一上午不在,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王义坤吸着烟说。   “我没事,我没事。”向天亮问道:“对了,我听到隔壁那帮丫头又说又笑的,她们在闹什么啊?”   王义坤笑道:“两个议题,一个是永恒的话题,你。”   “我,还永恒的话题?我怎么不知道呢?”向天亮好奇地问。   王义坤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向天亮说,“你不说,我才会生气。”   王义坤说,“丫头们聚在一起还能说什么,男人呗,你既帅又单身,当然是主要话题了。”   向天亮说,“我不帅,单身倒是事实。”   王义坤说,“名花无主。”   向天亮说,“我不是花是草,是名草无主。”   王义坤说,“所以么,咱们这里七八个丫头还是名花无主,不说你说谁。”   向天亮说,“都说我什么了?”   王义坤说,“说你有没有女朋友,说你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等等等等,反正就是那一套呗。”   向天亮说,“这些臭丫头,嘴啐。”   王义坤说,“要不我批评批评她们?”   向天亮说,“算了,咱们这里无聊,让她们找点乐子也罢。”   王义坤说,“你啊,也就是你大度,任那些丫头胡闹来着。”   瞟了王义坤一眼,向天亮笑道:“你啊,可以告诉她们两条,一,我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想吃也到远处找,二,我有女朋友,人家在国外留学,我得为我女朋友守身如玉。”   王义坤心里直乐,就你还守身如玉?还兔子不吃窝边草,你那百花楼就是一个窝,窝里的花花草草恐怕早就被你采摘光了。   想归想,但王义坤是不会说出口的,他也是道听途说,要是把道听途说当成事实,那他也太傻了,向天亮非把他的嘴撕烂了不可。   “天亮,你还真让丫头们惦记。”王义坤也笑道,“咱们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还有市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加一块有十三个丫头,据我所知有十个丫头还没有男朋友,而其中惦记你的丫头,没有七个八个起码也有五个六个。”   摆了摆手,向天亮道:“都是闲的,义坤,你得给她们找点事做,不然丫头们会闲出毛病来的。”   “我可没有没事找事的本事。”王义坤道,“不过,等过了元旦就好了,咱们的工作步入了正轨,市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也正式挂牌,各人有各人的事,大家都有自己的责任,就没有时间聊天侃大山了。”   向天亮问,“哎,你说是两个主题,那第二个主题是什么?”   “福利啊。”王义坤道,“离元旦还有十天,咱们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的年终福利还没落实呢。”   向天亮噢了一声,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当惯了甩手掌柜,差点忘了自己手下还有二十多号人。   “义坤,你说说,别的部门的年终福利都有些什么。”   “就说市政府办公室吧,现金每人两千元,外加海鲜海货和烟酒等等,至少每人有三千元吧。”   “他们的福利是从哪里来的?”   “蛇有蛇路,虾有虾道,反正人家市政府办公室是权重部门,办公经费多,可以省一点,加上下面单位的孝敬,钱路广啊。”   “福利很重要,咱们也得有。”   “嗯,别人有,咱们也得有,咱们要是没有,积极性没了,人心也散了。”   向天亮想了一会,咧着嘴笑道:“咱们的福利不发则已,要发就多发一点,每人五千元,都是现金,你看怎么样?”   “咱们,咱们哪来的钱?咱们的帐上才剩下两千来元钱呢。”王义坤连连摇头。   “你去找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同志。”向天亮得意地说,“滨海区公安分局搞了一个保安公司,咱们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在那个保安公司有股份,这是我和杜贵临早就说好了的,你去拿十五万过来,咱们的福利不就解决了吗。”   王义坤有些激动,连声说好,“可是,怎么走帐,你得给点指示吧。”激动还不忘留个心眼,真够可以的。   “呵呵,这就是你的事了。”钱和钱的事不是不能沾,但不能一个人独沾,大家都沾一点,责任分摊,出了事也好有回旋的余地。   “这,这合法吗?”王义坤犹豫了。   向天亮又笑,“要不我去办,你吃现成的,我就当你这个副主任是我祖宗。”   “天亮,你可别折我的寿。”   “怕,成不了事,不怕,最难的事也能成。”   “我办,我办。”王义坤不敢再推。   向天亮瞅着王义坤的背影,他知道,王义坤一定是去找市长谭俊“汇报请示”去了。   想到谭俊,向天亮又想到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一职,这才是重头戏,市政府办公室是核心机构,千万不能让别人占了去。   退一万步讲,也要千方百计,把罗正信送到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去。   关键还在市长谭俊,谭俊与余胜春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他与余胜春妥协可以理解,谭俊是自己人,对他不能下重手,而余胜春只是半个自己,倒是可以下黑手使毒招。   但不能直接对谭俊和余胜春下手,那太拙劣,那就只有对他们的手下下手。   向天亮开动脑子,把谭俊和余胜春的手下“过”了一遍,一时找不到他认为合适的目标。   电话响了,是市委书记陈美兰来的。   向天亮匆匆赶到陈美兰的办公室,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当然也在。   陈美兰的指示言简意骇,“天亮,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事,你找余胜春,我和碧巧找谭俊,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第2227章 上下结合   向天亮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找老谭老余面谈,这就够了?”   杨碧巧说,“毕竟只是邱少华的一面之词,谭俊和余胜春都没有公开提出来,咱们也不能撕破了脸皮吧。”   “书记碰头会上,老谭老余没有什么具体表现吗?”向天亮问陈美兰。   陈美兰说,“只是一次例会而已,商讨如何接待省委组织部考察组的事,老谭老余根本没提罗正信和刘威龙的一个字。”   “这我就更不放心了。”向天亮道,“邱少华是谭俊最信任的人,他说的事绝非空穴来风。”   杨碧巧说,“邱少华出卖谭俊,这不可能吧?”   陈美兰说,“我不认为邱少华是出卖谭俊,他是觉得老谭做得不对,而自己又不敢反对,所以想通过咱们改变老谭的决定。”   “我也这么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向天亮道,“而且,我不怕有事,就怕突然有事,假如老谭老余给咱们来一个突然袭击,咱们会措手不及的。”   陈美兰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一旦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调整完毕,处级岗位开始调整,老谭老余突然提出让刘威龙取代罗正信出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咱们还真的不好应对。”   杨碧巧说,“我同意,调整以后的市委常委会新班子,第一要务是团结和磨合,老谭老余如果突然提出让刘威龙取代罗正信出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咱们都不好意思反对呢。”   向天亮笑着说,“所以,你们说的我找余胜春你们找谭俊,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认为没用,至少是不够有用,说轻了是隔靴搔痒,说重了是打草惊蛇。”   陈美兰微微一笑,“天亮说得有道理,是有必要动点真格的,不痛打不知痛嘛。”   杨碧巧道:“谭俊这人蛮好,就是原则性不够,立场不坚定,太软,咱们何不趁机敲打敲打他,只要他立场站稳了,余胜春就得意不起来。”   “我可不喜欢婆婆妈妈,既然你们都同意,那就对老谭进行一次敲打。”向天亮果断地说。   杨碧巧问,“怎么敲打?”   向天亮说,“你们俩照原计划进行,与老谭面谈,适当程度的把事挑明,当然,主要还是配合省委组织部考察组,顺利完成这次人事调整,至于其他的么,就交给我好了。”   陈美兰道:“交给你可以,但你不能乱来。”   杨碧巧也道:“对呀,天亮你说说,你打算如何敲打谭俊。”   “双管齐下,上下结合。”向天亮道。   杨碧巧笑问,“什么叫双管齐下?什么又是上下结合?”   向天亮双手伸出,一手一个,抓住陈美兰和杨碧巧,轻轻一拽,将二人拉到了自己身边,笑着说,“这就叫双管齐下,一手对付美兰姐你,一手对付碧巧姐你,我们敲打谭俊也一样,你们与谭俊谈是一手,我与老余谈也是一手,这不是双管齐下吗?”   陈美兰也笑了,“那什么叫上下结合呢?”   “你们拿话敲打谭俊,我拿实际行动敲打谭俊的手下,这就是上下结合。”向天亮凑到陈美兰面前,在她脸上亲了两下,同时右手在她下面捏了捏,“呵呵,这也是上下结合,美兰姐,你是不觉得上下结合很有感觉呢。”   “去你的。”陈美兰嗔道,身体却反而朝向天亮靠得更近更紧。   “咯咯,我也要上下结合。”杨碧巧笑着,也凑了上来。   向天亮被两个女人缠得有点心痒,“要不,要不咱们来一回真正的上下结合?”   陈美兰有所犹豫,“大上午的,还是在办公室,不大好吧。”   杨碧巧倒是很坚决,“离午饭还有一个小时,时间够了。”   向天亮笑道:“要不要上下结合,你们两个臭娘们先达成统一吧。”   杨碧巧说,“我坚决要求上下结合。”   陈美兰说,“我么,我不反对。”   向天亮说,“大家意见相当统一嘛。”   杨碧巧说,“好久没在办公室上下结合了,怪想的。”   陈美兰说,“天亮,要抓紧时间哦。”   向天亮说,“没问题,搞定你们两个臭娘们,四十分钟足矣。”   杨碧巧说,“天亮,你可别吹牛。”   陈美兰说,“还有,你可不能横冲直撞,狂轰滥炸。”   向天亮说,“快点快点,再啰嗦我就懒得上下结合了。”   杨碧巧说,“美兰,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陈美兰说,“老规矩,石头剪刀布。”   “呵呵……什么石头剪刀布,我的地盘,我作主了。”   笑声里,向天亮奋勇而起,一把将陈美兰和杨碧巧掀翻在沙发上……   ※※※   午饭后,向天亮又驾车离开市委大院,并很快来到了市公安局附近。   停车的位置很隐蔽,以至于身为市公安局的邵三河,也是东张西望后才找到了向天亮的车。   “什么事啊,搞得神神道道的,电话里不能说吗?”邵三河不解道。   “我是顺路过来,先到你这里,待会还得去找别的人呢。”顿了顿,向天亮问道,“老邵,汪鹏现在怎么样了?”   邵三河说,“你不是知道的吗,市公安局党委的决定,让他在家休息兼反省。”   向天亮说,“我上次说的对汪鹏的第二手打算,你有没有准备好?”   邵三河说,“当然,你说了,后来陈书记也交待了,我当然准备好了。”   向天亮说,“太好了,马上启动对汪鹏的第二手打算。”   邵三河说,“马上启动?天亮,你没搞错吧。”   向天亮说,“是陈书记的紧急指示。”   邵三河说,“这第二手打算,是把汪鹏调离滨海,这一步要是迈出去,可就收不回来了。”   向天亮说,“就是要赶走汪鹏,把他搞到清河去,与周必洋对调。”   邵三河说,“周必洋能回来,我是求之不得,不过这样一来,咱们就把谭市长给得罪了,还有,蔡春风也会不高兴。”   向天亮说,“蔡春风是会不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吧,至于谭市长,你更不用担心,因为搞走汪鹏就是冲着谭市长去的。”   邵三河说,“怎么回事,陈书记和谭市长干起来了?”   向天亮说,“老谭可能与余胜春副书记达成妥协,让市民政局长刘威龙取代罗正信出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   邵三河说,“还有这事?刘威龙是余胜春的人,谭市长这不是犯傻吗。”   向天亮说,“所以,陈书记决定敲打谭市长。”   邵三河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汪鹏成牺牲品喽。”   向天亮说,“汪鹏只是小鱼小虾而已,老谭要是不警醒,他手下还会有人遭殃,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邵三河说,“不错,谭市长的人马不少,汪鹏排不进前二十名,搞掉就搞掉,不算什么大事。”   向天亮说,“而且要快,两三天之内搞定,其效果一定最好。”   邵三河说,“我马上办,早就准备好了的事,办起来容易。”   向天亮说,“老邵,有关后续事宜,你直接向陈美兰书记和杨碧巧秘书长汇报。”   ※※※   马不停蹄,向天亮又回到市委大院,上楼后来到了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办公室。   余胜春咦了一声,“天亮,你很清闲啊,我以为你今天肯定待在市委招待所。”   “我不跑官,所以我不去市委招待所。”向天亮轻笑。   “你的意思是说,今天去市委招待所的人都是去跑官的?”余胜春笑问。   “偷换概念,你少来这一套。”向天亮道,“并不是所有今天去市委招待所的人都是去跑官的,但是,今天去市委招待所的人里肯定有跑官的。”   “这我同意。”余胜春笑道,“是不能以偏概全,半个小时以后,我也要去市委招待所约见省委组织部考察组领导,我就不是为了跑官而去的。”   向天亮说,“不对,你去市委招待所约见省委组织部考察组领导也是为了跑官,当然,你是为了别人去跑官。”   余胜春说,“谢谢你没把我想得太坏。”   向天亮又说,“不过,替别人跑官,好像也不怎么光彩。”   余胜春又是一声咦,“你小子,话里有话嘛。”   向天亮干笑了几声,“不管你如何理解,我都不会反对。”   “还越说越来劲了,比方,比方说。”余胜春道。   “比方说。”向天亮道,“比方说刘威龙。”   余胜春问,“哪个刘威龙?”   向天亮反问,“滨海市有几个刘威龙?市民政局局长刘威龙呗。”   “他怎么你了?或者,你把他给怎么了?”余胜春瞥了向天亮一眼。   “你的人,我敢把他怎么样吗。”向天亮道,“我上午去了一趟市民政局,为你和孔美妮的事打个前站,不过我要声明,是陈书记和孔美妮要我去的。”   余胜春叹了一声,“这娘们,迫不及待啊。”   “女人嘛,都这样。”向天亮笑道,“爱你时爱得要死,恨你时恨得要死,女人就是这个德性嘛。”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余胜春挥了挥手道,“天亮,那你和刘威龙就算是认识了?”   向天亮看着余胜春笑道:“嗯,刘威龙,你的人,还行。” 第2228章 你做初一我当十五   余胜春对向天亮的态度似有不满,“什么叫还行?你对刘威龙的评价不太高嘛。”   “我是实事求是,有话直说。”向天亮笑着说,“和我比甚至和你比,刘威龙算是前辈了,所以他与咱们没得比,得拿他与他的同龄人比,比方说,市委办公室副主任陈玉来,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市政府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罗正信,等等等等。”   “人比人,货比货,很有意思嘛。”余胜春笑着问道,“那么,把陈玉来、孙自在、罗正信和刘威龙放在一起比,你会怎么说?”   “考我是不是?”笑了笑,向天亮说,“陈玉来,按部就班的典型,画个圈他就会站在圈里,不用担心他会犯工作错识,孙自在,一个倔老头,别惹他,他也不会惹你,好像和谁都合不来,朋友不多,罗正信,心眼活泛,爱耍小聪明,能来事,但也能惹事,偶尔会捅个漏子,刘威龙吧,我了解不深,好像缺几分稳重,似乎还留有一点年轻人的冲动,与他的年龄不大相符。”   余胜春微笑着道:“你观察得倒蛮仔细的,刘威龙他啊,心里说不定还有理想呢。”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哟。”向天亮道。   “刘威龙的现状,我也有责任。”余胜春道,“当初的南河区区长不是张治国,而应该是刘威龙,你是知道的,他俩谁当南河区区长我都无所谓,但上面以年龄为标准把刘威龙给刷了下来,所以刘威龙心里憋气,与张治国的关系也搞得很僵,我也觉得好像欠了刘威龙什么似的。”   “但是。”向天亮看着余胜春。   “但是什么?别在我面前阴阳怪气。”余胜春摆着手。   向天亮道:“刘威龙值得同情,你觉得你好像欠了刘威龙什么似的,也可以理解,但是,但是因此而让刘威龙取代罗正信而出任新一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我看不是一个高明的解决办法。”   余胜春脸色微变,心道这事还没明确,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天亮,你怎么知道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嘛。”   “不能说?”   “不能说。”   “你相信吗?”   “相信。”   “你同意吗?”   “我同不同意都不管用。”   “假如呢,你同意吗?”   “不同意。”   “为什么?”   “因为我早就对罗正信承诺过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是他的。”   余胜春沉默。   向天亮也不说话。   看到向天亮掏烟点烟,很少抽烟的余胜春也要了一根,点上火吸起来。   终于,剩下半截烟,余胜春说,“看来,陈书记是肯定不肯了。”   “这还用说吗?”向天亮淡淡一笑。   “我原以为这事还有戏呢。”余胜春苦笑道,“其实,刚开始我没有让刘威龙取代罗正信出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想法,是老谭问我,新一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由谁出任最为合适,我反问老谭,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么重要的位置,难道你老谭和陈书记没有早作打算?老谭说没有,真没定,还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不客气,就推荐说刘威龙不错,老谭不置可否,所以说,让刘威龙取代罗正信出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仅仅只是一个建议,一种意向,仅此而已。”   “就这么简单?”打死也不会相信,向天亮认定余胜春没说实话,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余胜春,“老余,你别有用心,你和老谭一定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怎么说话,怎么说话呐,什么别有用心,什么不可告人,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余胜春没好气地说。   “你是君子?我呸。”向天毫丝毫没有客气,“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相当于老谭的手和脚,刘威龙是你的人,而且对老谭不服,让刘威龙当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老谭会这么傻?傻到把一颗定时炸弹搁在自己身上?”   余胜春摊了摊双手说,“所以说只是一个建议、一种意向,老谭并没有明确表态嘛。”   向天亮笑着说,“老余,我的估计是这样的,你和老谭之间有故事,有我还不知道的故事,老谭有致命的把柄攥在你的手里,所以,老谭被迫同意你的建议,让刘威龙取代罗正信出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但是,因为老谭和我早有决定,让罗正信接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一职,他不能一个女儿许两个女婿,你们才秘而不宣,准备待市领导机构调整完毕后,用突然袭击的办法,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想多了,天亮你想多了。”余胜春笑着,笑容里有些尴尬,“天亮你放心,这是个误会,你不能捕风捉影,我和老谭也没你想的那么坏。”   向天亮笑道:“坏人从不说自己坏,坏人总说自己是好人,而好人恰恰相反,我是好人,但你见过我几时说自己是好人的?”   余胜春哭笑不得,“臭小子,你敢说你是好人?如果你是好人,那我就是圣人了。”   “呵呵。”向天亮乐道,“彼此彼此,你我半斤八两,谁也甭装高尚,你装得最高尚,那刘威龙也当不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   “你小子在打如意算盘吧。”余胜春说,“我知道,你和罗正信的老婆谢影心早就睡到一张床上去了,罗正信当上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你就稳住了罗正信,罗正信就能同意与老婆谢影心离婚,你就可以将谢影心居为己有了。”   向天亮急忙岔开话题,“随你怎么说都行,反正你要是争夺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那咱们只好展开一场暴风骤雨式的政治斗争了。”   “政治斗争?”   “人事即政治嘛,搞政治哪有不斗争的呢。”   “那滨海就乱了。”   “乱就乱,由乱而治也挺好的。”   “你就这么自信?”   “不是自信,是退无可退,是你死我活。”   “天亮,你这是威胁。”   “不是威胁,是提醒。”   “都你死我活了,还提醒?”   “老余,你可别忘了,市领导班子的调整还没有结束。”   “什么意思?”   “既然调整还没有结束,那就什么变数都有可能。”   “哼,好一个提醒。”   向天亮笑道:“你别哼,现实就是现实,哼也没有用,比方说吧,市领导班子的调整还没有结束,你就能肯定你还会继续担任市委副书记吗?”   余胜春又是苦笑,“你说得很现实,真是太现实了。”向天亮的话,既是提醒也是威胁。   向天亮说,“还有呢,你可以与老谭联手,我也可以与许西平合作,许西平可正想着取代你的位置呢。”   余胜春说,“你敢与许西平联手?”   向天亮说,“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做初一,我当十五,一个性质嘛。”   余胜春说,“许西平是个卑鄙小人,你别忘了,他正打孔美妮的主意呢。”   向天亮说,“这有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人家的权利。”   余胜春说,“我不相信你会与他同流合污。”   向天亮说,“政治斗争,比的就是谁更卑鄙,你要是逼得我走投无路,我只好去找许西平了。”   余胜春说,“你小子太坏,你想跟许西平合作,许西平却不一定会愿意跟你合作。”   向天亮说,“我有绝招,他一定肯。”   余胜春说,“什么绝招?”   向天亮说,“许西平痴迷你老婆孔美妮,孔美妮现在在我手里,我把孔美妮让给许西平,你说许西平愿不愿意跟我合作?”   余胜春说,“你卑鄙。”   向天亮说,“我卑鄙,我就是卑鄙。”   余胜春说,“你敢。”   向天亮说,“我敢,我还真的敢,不信可以试试。”   余胜春说,“你舍得孔美妮?”   向天亮说,“这有什么啊,孔美妮现在还是你的老婆哦。”   余胜春说,“天亮,你真够可以的。”   向天亮说,“我说过,我虽然是好人,但你见过我几时说自己是好人的?”   余胜春说,“行,你真行,我服你了,以你这个德性,你前途无量啊。”   向天亮说,“什么意思?”   余胜春说,“你脸皮厚,心又黑,既厚又黑,你已经是个合格的政治家了。”   向天亮说,“我呸,你再嘲笑我,那咱们的谈话只好以极不愉快的气氛结束了。”   余胜春说,“行,咱俩谁也别嘲笑谁了。”   向天亮说,“同意,谈正事,谈正事。”   余胜春说,“你总结一下。”   向天亮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刘威龙不能当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罗正信必须当市政府办公室主任。”   又沉默了一会,余胜春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老余,你还得拿出坚决支持罗正信出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态度来。”向天亮强调道。   “这个不用你教。”余胜春瞪了向天亮一眼,“至于老谭那边,你别提,我去向他解释。”   向天亮笑道:“我已经向老谭提了。”   “提了?”余胜春吃了一惊,“哎,你是怎么提的?”   “其实也没什么。”向天亮坏笑着说,“老谭也是聪明人,我对他的手下动枪动炮,他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第2229章 敲山震虎   动枪动炮?这话说者向天亮是有意,四个字说得重重的,听者余胜春着实被吓了一跳,“天亮,你冲老谭的人下手了?”   “汪鹏。”向天亮说得轻描淡写的,“他上次不是要搞我和陈书记吗,我正好以此为借口把他弄走。”   余胜春问道:“你要把他弄到哪儿去?”   “你放心,我这是礼送出境,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向天亮道,“让汪鹏去清河市工作,与清河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对调,照样从正科级升到副处级,汪鹏还是没有吃亏嘛。”   “是这样啊。”余胜春说,“跨市调动,总得经过市委组织部同意吧,你确定有把握弄走汪鹏吗。”   向天亮笑道:“你是个老组织,不会把惯例给忘了吧,公检法系统的人事调动,以上级机关的决定为主,省公安厅要调动一个基层干部,你分管的市委组织部只有同意的份。”   “看来,你是早有预谋了。”余胜春颌首道。   “不错,这本来是我的第二手准备。”向天亮也在微微点头,“按理说,让汪鹏回家休息几个月,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可老谭不仁,想动我的人,我只好不义,我得向老谭表示一下我的强硬态度,算他汪鹏倒霉吧。”   余胜春微微一笑,向天亮搞谭俊的人,他心里其实高兴着呢,“天亮,汪鹏可是老谭重用的人,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   “下手太重?重个屁。”挥了挥手,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道,“两县合并成市以后,你带过来的人不多,所以像刘威龙那样的糟老头子,你都当成宝贝似的,可老谭不一样,他在原南河县混了二十多年,正科级以上的干部中,他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个吧,区区一个谭俊,伤不了老谭的筋骨。”   余胜春哼了一声,“你这招可真够毒的,敲山震虎,投石问路,杀鸡儆猴,老谭只有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吞。”   “呵呵,我这也是在帮着老谭。”向天亮笑着说,“我这么一搞,老谭的立场就会更加坚定,你的那个糟老头刘威龙就当不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牺牲一个汪鹏,却能粉碎你的阴谋诡计,这帐算下来还是老谭赚了吧。”   “你小子,不但狠,还毒。”余胜春苦笑道。   “你又没什么损失,你苦笑个屁。”向天亮笑骂道,“你老余也没什么损失,你不但没什么损失,你反而也赚了不少,因为你这招虚虚实实,成功地在陈书记和老谭之间钉上了一个楔子,我搞了老谭的人,从此以后,老谭对我肯定是不待见喽。”   “哎哎。”余胜春摇着手说,“我再次声明,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请你就事论事,别浮想连翩好不好。”   “好,那就就事论事。”向天亮道,“调动汪鹏的手续,在下班之前会送到你这里,你必须签字同意。”   “好吧,谁让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呢。”余胜春一声轻叹,“说实在的,我可不想因为一个刘威龙,而破坏了你我之间的友谊,你小子太坏,我真的得罪不起,我的两个前妻张小雅和孔美妮都成了你的玩物,我可不想让刘露步张小雅和孔美妮的后尘。”   向天亮急忙纠正,“喂,孔美妮现在还是你的老婆,你可别搞错了。”   “你少装。”余胜春道,“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女人放在你身边你能不吃?”   “呵呵,老余你真懂我。”   “真吃了?”   “不吃白不吃。”   “天亮,有一天你会下地狱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孔美妮。”   “春风化雨,如鱼得水。”   “你小子会不会说人话?”   “感谢你和老谭的培养,孔美妮棒极了。”   “哼,便宜你这混蛋了。”   “真的很棒,那媚劲那骚样,啧啧,极品,绝对的极品啊。”   余胜春又是一声哼,“你别太得意,等张小雅从香港回来,你小心两个娘们火拼。”   向天亮笑道:“那就是我的家事了,用不着你为我操心。”   “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余胜春又补了一句。   “你有那么好心吗。”向天亮笑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的女人都听我的,我让她们干什么,她们就会干什么,张小雅和孔美妮打不起来。”   余胜春忽问,“许西平最近是什么动向?”   向天亮笑了,“这才像一个副书记该问的问题。”   “说说?”余胜春有所期待,他已经把许西平列为他最大的对手。   “没什么,还那样。”向天亮道,“大家都有自己的活法,你老许可以勾结别人,像老谭,还有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副市长陈瑞青和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等人,你和他们打得火热,人家许西平也可以勾结别人,像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副市长王玉成和副市长张行,他和他们快搞到一块去了。”   余胜春有点不相信,“肖子剑和王玉成也会与许西平搞到一块去?”   向天亮点着头说,“这也很正常嘛,肖子剑现在是四面楚歌,能搭上谁都会当作救命稻草,王玉成最特立独行,在现在这个时候也需要寻找盟友。”   余胜春说,“大局已定,垂死挣扎只会死得更快。”   向天亮说,“说对太对了,省委组织部考察组来滨海市是走过场的。”   余胜春说,“真正的争夺是接下来的处级人事调整,那才叫动枪动炮。”   向天亮说,“老余,你很明白,就不要瞎折腾了。”   余胜春说,“胡说八道,我几时又瞎折腾了?”   向天亮说,“让刘威龙取代罗正信,不可能的事,你这不是瞎折腾吗。”   余胜春说,“那照你所说,什么才是真正的有用的折腾?”   向天亮说,“你捋一捋你的人,有多少能从正科升到副处,有多少能从副处升到正处,又有多少人最终能升上去,这才是你要干的正事。”   余胜春说,“这倒也是啊,你支持我?”   向天亮说,“我支持你顶个屁用啊。”   余胜春说,“你支持我,就等于陈书记支持我嘛。”   向天亮说,“说定了,但你也要同时赢得老谭的支持。”   余胜春说,“我先谢谢你,但有一个人,你得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能动。”   向天亮说,“谁啊?”   “市公安局政委兼常务副局长蔡春风。”   “呵呵。”   “你笑什么?”   “呵呵。”   “说话。”   向天亮瞅着余胜春问道:“老余你给句实话,蔡春风到底是你的人还是老谭的人?”   “唉,怎么说呢?”顿了顿,余胜春道,“这么说吧,一方面,蔡春风既是我的人,又是老谭的人,也是其他人的人,而另一方面,蔡春风既不是我的人,又不是老谭的人,更不是其他人的人。”   “变色龙?”   “最佳说法是老好人,一贯如此,谁也拿他没办法。”   向天亮赞道:“老蔡聪明呐,走钢丝的本领肯定世界一流。”   “你先别忙着赞他。”余胜春笑道,“你信不信,你把汪鹏弄走,蔡春风一定气死你了。”   ※※※   余胜春说得一点都没错,听到汪鹏要被调走的消息,蔡春风脸色大变,一分钟都不耽搁地跑到了局长邵三河的办公室。   邵三河的办公室里,除了邵三河在,还有副政委方云青。   蔡春风火气不小,“老邵,老蔡,你们怎么回事,搞突然袭击,也太不够地道了吧。”   知道蔡春风指的是什么,邵三河说,“老蔡,这是省厅的决定,我们也没有办法,下级服从上级嘛。”   方云青将一份传真递给了蔡春风,态度有些生硬,“老蔡,你自己看吧。”   在市公安局,邵三河、蔡春风和方云青,被手下人私下称为三巨头,三个人里,方云青排位第三,年龄却最大,虽不是专业出身,从警资历却最老,邵三河对蔡春风很尊重,方云青则不然,他倔起来的时候,是不讲究尊重二字的。   看了看,蔡春风一言不发地将传真放回到办公桌上,他心里骂道,狗日的传真,还不是早就设计好了的,把汪鹏弄走,将周必洋调过来,那周必洋本来就是你们的兄弟么。   不过,蔡春风不说话,邵三河和方云青也没开口。   还是蔡春风先开的口,“一定是向天亮的主意吧?”声音里透着颓然。   邵三河默然。   蔡春风说,“汪鹏刚在这里安了家,他舍不得这里。”   方云青说,“这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蔡春风说,“不是说好了只让他在家休息一阵子,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方云青说,“这得去问谭市长。”   蔡春风说,“老方,你别扯得太远了,这和谭市长有什么关系啊?”   方云青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蔡春风说,“这么说,是柿子捡软的捏了。”   方云青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蔡春风说,“那么,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方云青说,“你问老邵。”   蔡春风看向了邵三河,“老邵,你给个明确的说法吧。” 第2230章 实在人   邵三河平静地说,“老蔡,你不是不懂,木已成舟的事,最明确的说法也是没有用的,汪鹏的事只能怪他自己,你,我,甚至谭市长,加在一起也帮不了他。”   蔡春风无奈地点头,想想也是,调动像汪鹏这样的人,邵三河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就是谭俊市长,也不敢否定省公安厅的决定,大凡人事问题,工作要做在前面,一旦定了,就是有一百个理由也没有用。   其实汪鹏也不亏,平级调动的同时还升了一点点,在滨海局他只能排在第四,去清河局接替周必洋,却是正儿八经的老三,仅次于清河局局长兼政委周台安和常务副局长肖剑南,更何况清河局是个大局,警力相当于滨海局的三倍,影响力不可同日而语。   蔡春风只是替自己悲哀,汪鹏走了,他在局里就没知心人了,整个局党委九名成员,较起真来的话,他只有可怜的两票,身为政委兼常务副局长,这也太弱势了。   当然,蔡春风与邵三河处得不错,邵三河为人诚实,又讲义气,对蔡春风是充分的让权放权,把他当兄弟看待,蔡春风干得挺舒心的,在汪鹏这件事上,蔡春风没法责怪邵三河。   反过来看,汪鹏的离开对蔡春风不是没有一点好处,汪鹏一直追随市长谭俊,与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不对付,而蔡春风左右逢源,与谭俊和余胜春的关系都不错,所以有时候蔡春风也很为难,汪鹏帮着谭俊搜集余胜春的秘密时,他还与汪鹏冲突过,汪鹏不在,更能方便蔡春风在谭俊和余胜春之间“做人”。   “老邵,老方,我怎么向谭市长交待,你们要知道,谭市长嘱咐过我,要我罩着汪鹏的,现在汪鹏不声不响地被弄走了,谭市长肯定要怪罪于我。”   邵三河憨憨地笑了,“这不是问题,这是老方的工作,他马上去市委组织部,并当面向谭市长汇报,咱俩用不着抛头露面。”   方云青点点头,拿着那份传真起身走了。   蔡春风忙问,“老邵,向天亮和陈书记到底为什么要对汪鹏穷追猛打?”   邵三河反问,“老蔡我先问你,汪鹏上次搞向天亮和陈书记该当何罪?”   “开了他都不过份。”蔡春风点头道。   “你说的是公道话。”邵三河道,“所以,向天亮和陈书记对汪鹏穷追猛打,就算是他倒霉罢了。”   蔡春风说,“总有原因吧。”   邵三河说,“谭市长和余副书记联手,要让市民政局长刘威龙出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可是,陈书记和谭市长在一个月前就定好了,要让罗正信罗胖子出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谭市长出尔反尔,陈书记有点生气,便让向天亮搞点小动作,向天亮当然不能直接针对谭市长,所以就冲着汪鹏去了,也算是一个提醒吧。”   “有点窝里斗的味道嘛。”蔡春风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谭市长的不对,也活该汪鹏倒霉。”   邵三河憨憨一笑,“怎么,我的话你也不相信?”   蔡春风忙道:“信,绝对信,你老邵拿我当兄弟待,我能不相信你的话吗?”   邵三河说,“谢谢,老蔡啊,这涉及到三位正副书记之间的明争暗斗,汪鹏不过是个牺牲品而已。”   蔡春风看了邵三河一眼,“哎,假如你说话,向天亮会听吗?”   邵三河说,“老蔡,你这个假如可不太好说。”   蔡春风说,“假如,我是说假如。”   邵三河说,“那得看哪方面的话,一般情况下,我和天亮之间不用说话,因为我和他非常默契。”   蔡春风说,“我是说有事的时候。”   邵三河说,“这要看事情的大、中和小。”   蔡春风说,“大事。”   邵三河说,“听上面的。”   蔡春风说,“上面的?”   邵三河说,“你明知故问,上面当然指的是陈美兰书记,以及省委的高玉兰副书记,她们把握大局全局,大事上决不含糊,向天亮也得听她们的,就更不用说我了。”   蔡春风说,“中事呢?”   邵三河说,“听向天亮的。”   蔡春风说,“你听向天亮的?”   邵三河说,“嗯。”   蔡春风说,“老邵,你就心甘情愿?”   邵三河说,“当然,他比我强十倍百倍,再说我能到现在的地位,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得归功于向天亮,要是没有他的帮忙,我可能只是一个分局的副局长,顶多像杜贵临那样是一个分局的局长。”   蔡春风说,“实在人说实在话啊。”   邵三河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就那么一点点能耐,你老蔡都知道的。”   蔡春风说,“哪小事呢?”   邵三河说,“都归我作主,因为向天亮习惯当一个甩手掌柜,我不管就没人管了。”   蔡春风说,“你们的关系有点奇妙。”   邵三河说,“没什么奇妙,无非是唇齿相依,荣辱与共,不像你和汪鹏,汪鹏走了,与汪鹏在的时候一样,你并没有损失什么。”   蔡春风说,“老邵你说,向天亮怎么看我?”   邵三河说,“老蔡,你又问了一个难题。”   蔡春风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真的,没别的意思。”   邵三河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蔡春风说,“你老邵说的话,我都信。”   邵三河说,“我和向天亮从来就谈起过你。”   蔡春风说,“无视我?当我是空气?”   邵三河说,“不是,我们几乎不议论别人,不仅是你,还包括老方、汪鹏和姜学明等,这也就是说,我们从不把你当外人。”   蔡春风说,“可是,总有一个基本看法吧。”   邵三河说,“向天亮其实很看重你,但他认为你有极深的城府,所以他不说,甚至不表现出来,你是知道的,他特会装,装得让你也看不出他对你是什么态度。”   蔡春风说,“我也有这个感觉,这家伙有时候是让人捉摸不透,就像这次针对汪鹏的突然袭击,快得让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邵三河说,“这事我事先不知道,但是我能想象得到,咱们省公安厅的那几个头头,与省委的高玉兰副书记的关系都不错,迅速调动一个汪鹏,简直就是几句话的事。”   蔡春风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老邵,我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做了,也许我在明哲保身的问题上,应该追求得更加的精益求精。”   邵三河听出了蔡春风话里的无奈,心里笑了。   憨,但不傻,邵三河的精明,蔡春风也不能全部领会,也许只有向天亮才懂,这也是向天亮和邵三河关系如此之铁的原因之一。   权力这东西可以没有,但一旦有了权力,谁也不愿意放弃,向天亮是,蔡春风是,邵三河更是。   让政委兼常务副局长蔡春风主持市公安局日常工作,就是身为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的精明之处,是表面的客气,是“以退为进”。   有权力才有权威,而权威需要实力,实力分三个方面,靠山,能力,势力。   势力的最重要元素是人,没人为你跑腿卖命,就是没有势力。   蔡春风在市公安系统内的势力不小,南河区分局和北碚区分局,一大半是他的人,就是在市公安局内,中层干部他至少也有三分之一。   邵三河不与蔡春风搞对立,待蔡春风如兄弟,他只是默默地等待,他的法宝时间。   等待很有收获,汪鹏是蔡春风的头号助手,能在南河区分局和北碚区分局那边呼风唤雨,汪鹏走了,蔡春风就像足球一样,一下子漏了大半的气。   ※※※   晚上,南北茶楼,七楼包厢。   向天亮进来,看到沙发上除了坐着邵三河和方云青,还有清河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马上咧着嘴乐了。   “必洋兄,调令还没有下来,你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周必洋笑道:“你还说,当初你把我弄到清河去,我这两年是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啊,我这迫不及待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向天亮笑着问,“去,难道你的本家领导待你不好吗?”   周必洋说,“周台安局长是咱们自己人,对我当然没得说,他替我撑腰,我帮他办事,并不断的助他扩张势力,我们相得益彰,只是肖剑南的存在让我憋气,他一直与周台安局长对着干,坏了不少我的事,不过,在周台安局长和我的努力下,肖剑南基本上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向天亮对邵三河说,“肖剑南,咱们这位生死兄弟,离咱们越来越远了。”   邵三河也是叹息,“天亮,你救过他三次的命啊。”   周必洋又说,“我离开清河,对周台安局长不会造成大的影响,因为省厅要空降两个人下来,一个政委一个副局长,都是周台安局长点头认可的,那个政委还是周台安局长的老同学,所以肖剑南还是没有机会东山再起,而我回到滨海,从心理上来说是得到了解放,至少是不用憋着一肚子气干活了。”   方云青笑道:“而你回到滨海,对我们来说是如虎添翼。”   周必洋笑问,“老方,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 第2231章 很团结   方云青一脸的郑重,他对周必洋说,“其实你也可以想得到的,原来的南河县公安局,和咱们原来的滨海公安局矛盾极深,合并以后掩盖了种种矛盾,双方在老邵和老蔡的努力下了勉强地保持着平衡,但现在不一样了,汪鹏离开你回来,一出一进,咱们总算开始领先他们了。”   邵三河笑着说,“老方,你说必洋调回来的重要意义,我不便反对,但你跨大两县公安系统的矛盾,我可不敢苛同,我和老蔡就很团结嘛。”   嘿嘿一笑,方云青看看邵三河,又瞧瞧向天亮,怪声怪气地问,“你们很团结吗,你们很团结吗?”   邵三河说,“当然很团结。”   向天亮说,“好像很团结。”   “必洋你听听,必洋你听听。”方云青笑道,“老实人说假话,就像三伏天盖被子,想捂也捂不住,天亮却是太阳高挂,光明正大,说出来的话想假也假不了。”   邵三河憨笑着,“老方,你拍马屁的功夫见涨嘛。”   周必洋微笑道:“我听周台安局长说过,咱们滨海的形势相当微妙,陈书记和谭市长在同一条船上,但前者主动后者被动,周台安局长还说,邵局长和蔡政委的关系,与陈书记和谭市长的关系是同工异曲。”   “说得好。”向天亮赞道,“必洋,你的政治水平很有提高啊。”   邵三河说,“必洋说得很对,无声的斗争也是斗争,咱们公安局是天亮的根据地,更是陈书记的根据地,只要公安局在咱们手里,滨海市的大局就在咱们手里。”   周必洋问道:“我回来后该怎么做呢?”   方云青说,“必洋,你肩上的担子可轻,业务上我就不说了,我说的是咱们与蔡春风的关系,天亮不是公安系统的人,他不方便直接插手,老邵是一把手,不合适旗帜鲜明,姜学明资历不深,说话的份量还不够重,所以现在是我倚老卖老,对蔡春风唱红脸,你来了以后跟我搭把手,咱俩一起唱红脸,让天亮和老邵的白脸唱得更加漂亮。”   “没问题。”周必洋笑道,“各位领导,我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做了。”   向天亮说,“必洋,也不能太露锋芒,对待蔡春风,咱们是又斗又拉又要防,温水煮青蛙,慢工出细活,总之,是老太太喝热粥,悠着来哦。”   邵三河大笑,“哈哈,天亮你把我们说成了老太太,不行不行,你得请客。”   方云青和周必洋也异口同声,拍着桌子嚷道:“请客,请客。”   向天亮笑问,“请客没问题,但得各位领导做点明确的指示。”   周必洋说,“我不是领导,我不说话。”   方云青说,“我们的指示够明确的了。”   邵三河说,“我们有指示吗,我们没有指示嘛。”   “呵呵。”向天亮笑着起身,“好说,好说,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邵三河冲着向天亮的背影笑道:“哎,别给我们这些老兄弟上技术手段哦。”   都是男人,向天亮知道邵三河、方云青和周必洋说的“请客”是什么意思,他来到南北茶楼老板办公室,老板戴文华不仅在,而且还在看着监控显示器,画面反映的正是七楼的专用包厢。   还有陈南和陈北姐妹俩也在,母女三人都到齐了。   “都学坏了,连邵三河这样的老实人都学坏了。”戴文华笑道。   “老实人最不老实,蔫坏。”向天亮也笑。   “能跟天亮在一起的,就没有一个是老实的。”陈南说。   “冤枉,冤枉死我了。”向天亮抱着陈南乱亲。   “不查个个是好人,一查个个是坏蛋。”陈北说着,身体挨到了向天亮身上。   “这就是文明时代的核心标志。”向天亮振振有词道,“好人可以是坏蛋,坏蛋可以是好人,好人就是坏蛋,坏蛋就是好人,让你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蛋。”   “咯咯,这不就是乱套吗。”戴文华娇笑。   “说得好,文明就是乱套啊。”向天亮呵呵大笑,“我这里文华姐套过,陈南和陈北你们也套过,这不是乱套吗,能说不文明吗?”   “咯咯,文明文明,你就继续文明吧。”戴文华关掉监控显示器,笑着对向天亮说,“我都安排好了,六个漂亮小姐,干干净净的,你就不用上去了。”   “六个侍候三个,老邵他们艳福不浅那。”向天亮满脸的羡慕,苦着脸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用上去了?”   戴文华跪坐到向天亮两腿之地的地毯上,伸手在他腿上掐了一下,“因为你是好人,不能与老邵他们同流合污,因为陈书记有重要指示,你的服务对象只限定在百花楼成员,因为你现在身边有三个女人,三个侍候一个,你比老邵他们更牛呢。”   “可是,我得跟老邵他们同甘共苦啊。”向天亮笑着说道,“你们没听说过这样的话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我和老邵他们是战友,我得跟他们在一起。”   “呸,你想得美。”母女三人异口同声,同仇敌忾。   向天亮只有无奈的投降,被一个大吃货两个小吃货缠住,他根本就没有“偷吃”的机会。   对付女人,是个力气活,虽然是轻车熟路,向天亮也得耗费不少精力和时间。   好不容易“搞定”了戴文华和陈南陈北,向天亮想喘口气,再去七楼看“好戏”去。   可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非常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老油条、滨海区区长成达明的手机号码。   向天亮不能不去,成达明说有急事面谈,口气很急。   按照约定,向天亮来到小南河边,冬夜的寒风,刺骨的冷,更何况向天亮刚出了一身汗,惹得他骂骂咧咧的,把成达明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   在河滨公园见面,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亏他老油条想得出来。   “老成,你不会连请我喝茶的钱都舍不得花吧。”向天亮没好气道。   “对不起,对不起。”成达明连声道歉,“现在是敏感时期,哪儿都不方便啊,更何况我身份尴尬,与你见面更加尴尬。”   还真是尴尬,成达明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的死党,而肖子剑已成了向天亮的眼中钉肉中刺,成达明却又和向天亮保持着私人来往。   “你少跟我故弄玄虚。”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既然不方便见面,那就在电话里说,何必在大冷天把我约出来呢?”   成达明左手指着右手的包说,“我这个包里有一张存折,整整一百万元。”   向天亮吃了一惊,“脏款?”   “不是。”   “哪来的?”   “别人的。”   “放包里干么?”   “转交。”   “转交给谁?”   “你。”   “我?我发财了?”   “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万元。”   “我的天……什么意思?收买我?”向天亮很是惊讶。   “可以这么说吧。”成达明道。   “然后,然后呢?”   “高抬贵手,放人一马。”   “不会吧,老成,我最近没搞人啊。”   “你真没搞人?”   “没有。”向天亮心道,我就搞了一个汪鹏,可汪鹏是谭俊市长的人,与你老油条成达明八杆子也打不着。   “可是有人认为你搞他了。”   向天亮耸着双肩摇头道:“这个人是谁,我怎么着他了?”   成达明说,“肖子剑,你可能绞尽脑汁都不会想到。”   向天亮愣了,“他?老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成达明说,“去,大冬天的在河边开玩笑,你以为我有病啊。”   向天亮说,“差不多,我看你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成达明说,“知道你不稀罕钱,区区两百万,对你来说是九牛一毛。”   向天亮说,“我也喜欢钱,但我不喜欢来路不正的钱,因为我不习惯被人收买。”   成达明说,“搞两百万,对肖子剑来说,算是天大的难事了。”   向天亮说,“不见得吧,他暗中和三元贸易公司有来往,搞钱应该不是难事。”   成达明说,“也许吧,但他出此下策,我看是已经穷途末路了。”   向天亮说,“这话很对,他快被边缘化了,但不至于穷途末路吧。”   成达明说,“我知道,所以他在作最后的努力,我估计除了你,他会以类似的方式做三位正副书记的工作。”   “没用的,没用的,老成,作为肖子剑的忠实部下,你应该好好的劝劝他。”向天亮道,“让他留在滨海工作,已经是对他的最大照顾了,省委组织部的决定,那是要通过省常委会的,怎么可能以下面人的意志为转移呢。”   “你说得是。”成达明思忖着说,“也可以理解的,他习惯了手中有权的感觉,他肯定害怕被边缘化。”   向天亮笑道:“肖子剑当了十几年的组织部长,他不是不知道规矩的,上面不可能让他老待在一个岗位上,市委也不可能让他把组织部变成针插不进水泼不透的独立王国,调整工作岗位,这是可以想到的也是最经常不过的情况。”   成达明点了点头问道:“你知道他去的是哪个部门吗?” 第2232章 病急乱投医   向天亮笑着说,“就那么几个位置,你老油条说不明白,连你儿子都不相信。”   “我明白,我太明白了。”成达明也轻轻地笑着,“纪检委,抓人的,手中权力硬如铁,防盗防火防纪检,千万不要闹翻脸,常务长,管钱的,哼哼都是钱串子,一旦得罪就坏菜,别人吃肉你舔碗,组织部,管帽的,说你行不行也行,除了不卖绿帽子,顶顶帽子都值钱,政法委,带枪的,想吃哪个就那个,该出手时就出手,枪口一亮吓半死,宣传部,吹牛的,吹拉弹唱都要得,死人变活不太难,画饼充饥也得干,统战部,骗人的,除了喝茶就看报,狗皮膏药一大堆,挂着羊头卖狗肉,警备区,带兵的,开会只带一只手,你不管他他不管,绝大多数是空气,秘书长,把门的,权力可大又可小,小时只当狗腿子,大时能当二把手。”   “呵呵。”向天亮咧着嘴大乐,“不愧是老油条啊,反动,老成你太反动了。”   成达明道:“所以我想,肖子剑部长离开组织部,不是去宣传部,就是去统战部。”   向天亮道:“不错,二者必居其一,我听来的消息是去宣传部,当然,也可能是统战部,以肖子剑的年龄和能力,往上走是不可能的了,能去宣传部或统战部,总比去人大或政协要好得多吧。”   “命该如此。”成达明感叹道,“仕途的句号画得不够完满,怪只怪他自己太不识相,当初要是不与你和陈书记分道扬镳,至于现在让别人决定自己的命运吗。”   一阵冷风袭来,向天亮竖起衣领缩了缩脖子,“冷死了,老成你就别放马后炮了。”   “我,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何去何从呗。”   “这我可不知道,应该是该咋样还咋样吧。”   “你说得倒轻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老成,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不要太悲观嘛。”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快帮我出个主意。”   向天亮又乐了,“呵呵,你是为你主子跑腿呢,还是为了你自己而来?”   成达明道:“我不傻,你向天亮要是能被钱收买,你还是向天亮吗?肖子剑部长病急乱投医,作为他的部下我不能不帮忙,起码得走走过场么,但是,我主要是为我自己才来找你的。”   “呵呵,兔子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说说,找我干么?”向天亮笑问。   成达明说,“肖部长靠边站后,我会受到什么影响?”   向天亮说,“影响难免,谁让你是他的第一狗腿子呢。”   成达明说,“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毕竟人家有恩于我,我不能忘恩负义。”   向天亮说,“你这叫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要是投靠了陈书记,至于这大冷天跑出来找我吗。”   成达明说,“去,我能跟你比吗,你厉害,你把陈书记侍候得服服帖帖的,对你言听计从,我可没你那个能耐。”   向天亮说,“去你的,找我办事还讽刺我,该死的老油条,你还想不想活了。”   成达明说,“你说,我会受到什么影响?”   向天亮说,“影响肯定有,但影响不会太大,比方说,你这滨海区区长一职,就当得相当牢靠,所以,你大可不必杞人忧天,当然,你的靠山肖子剑蔫了,你的腰杆肯定跟着也软了,以后说话办事的权威性自然会打点折扣喽。”   成达明说,“不会吧,想当滨海区区长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一打也起码有十个八个,虎视眈眈呢。”   向天亮说,“那没用,你的能力和滨海区的重要性,决定了其他人几乎没有与你竞争的资格,他们也仅仅是惦记而已,这可不是我说的哦。”   成达明说,“谁说的?”   向天亮说,“这是共识,市委书记陈美兰、市长谭俊、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三巨头对你的一致评价。”   成达明说,“能赢得陈书记谭市长余副书记的一至认识,我真有那么好吗?”   向天亮说,“大冷天不打逛语。”   成达明说,“他们怎么评价我的?”   向天亮说,“一手硬,一手软,软硬结合堪称完美,滨海区是市中心,需要你这样的人。”   成达明说,“这么说来,我自己可以放心了?”   向天亮说,“你对自己可以完全放心,没人抢得走你的位置,与此同时,正确处理与肖子剑的关系,至少有别于以前,起码保持一定的距离。”   成达明说,“我懂了,我懂了。”   向天亮说,“冷,冷啊,老成,咱们现在可以滚蛋了吧。”   成达明说,“天亮,以后也要把我当兄弟啊。”   向天亮说,“他妈的,再让我这样冻着,我就不拿你当兄弟了。”   人事争夺,是一场无声的战争。   聪明人干傻事,是这种战争的一个特点,肖子剑就是聪明人干傻事。   相反,成达明审时度势,“工作”做在前头,真正的一般人干了一件聪明的事。   ※※※   向天亮回到南北茶楼时,已是将近午夜,邵三河、方云青和周必洋早已经走了。   百花楼里还有没睡的人,四楼大客厅,坐着五个女人,陈美兰,杨碧巧,还有柳清清、蒋玉瑛和章含,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向天亮好奇地问,“清清姐玉瑛姐章含姐,你们三个在干什么,文联的银行的医院的,难道你们也想沿着仕途往上爬吗?”   柳清清笑道:“我是你逼着才去市文联当上挂名副主席的,你要是同意,我可以马上辞职回家,也好像敏芳和静瑶那样,随时随地都能缠上你。”   蒋玉瑛笑道:“我可不想离开金融行业,在金融界我还能呼点风唤点雨,给我个副市长我都懒得干。”   章含笑道:“就是呀,我医院院长当得好好的,要是挂个卫生局副局长的虚名,我还能这么自由自在吗?”   “那你们在干什么?还讨论得这么热烈?”向天亮身体一靠,整个人往沙发上躺去,正好落在柳清清、蒋玉瑛和章含三个人的膝盖上。   杨碧巧笑道:“我们正在讨论你呢,你工作做得不赖,我们正商量如何慰劳你呢。”   “快别。”向天亮急忙说,“刚才在茶楼,被文华姐和陈南陈北三个吃货敲诈了一顿,我正浑身乏力哦。”   女人们齐笑。   柳清清弯身凑到向天亮嘴边嗅了嗅,“嗯,你也吃了,你嘴里还有奶油的味道,一定是陈南陈北的。”   蒋玉瑛坐在中间,向天亮的屁股就搁在她的双膝间,她的手不客气地伸到了向天亮那里,“咯咯,像霜打的茄子,还真是疲软呢。”   章含捧着向天亮的双腿,一只手在他的脚底游动,“不会吧,怎么这么凉呀,就文华和陈南陈北三个,不至于让你这样么。”   “哎,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向天亮委屈地说,“是老油条成达明,说是有要紧的事,神神道道的,把我叫到河滨公园,害得我冻了一个多小时,我身上的热气都快没了。”   陈美兰微笑着说,“如果我猜得没错,成达明找,不仅是为他自己的事,更是为了肖子剑的事。”   “美兰姐,你神仙啊。”向天亮翘着大拇指赞道。   陈美兰说,“我们可不是神仙。”   杨碧巧说,“就刚才,肖子剑来找美兰和我,谈了足足两个多小时,他知道他要离开组织部了。”   “哦,他有什么表示吗?”向天亮问。   陈美兰说,“当然,他希望咱们不要穷追猛打,当然,为了团结和稳定,我表示只要他好自为之,我们决不赶尽杀绝。”   杨碧巧说,“你可能想不到,他不想去宣传部,而是愿意到统战部去。”   “这是为什么啊。”向天亮大惑不解,宣传部比统战部地位高多了。   陈美兰又微笑着,“聪明人嘛,宣传部容易犯错误,更容易被别人揪住小辫子,所以,他更希望去保险系数极高的统战部去。”   杨碧巧笑着说,“我们的方针呢,当然不能让他如愿,就是要让他坐到宣传部的火山口上,以后只要报纸电视上出点毛病,咱们就可以随时地折腾他。”   向天亮大笑,“老狐狸啊,尾巴算是被你们两个娘们给揪住喽。”   接着,向天亮把他与成达明的谈话,简要的汇报了一遍。   陈美兰说,“你也干得不错,完美的釜底抽薪,把成达明拉拢过来后,肖子剑就失去了一半的政治资本,与此同时,成达明与焦正秀能同心同德,滨海区的工作我可以放心了。”   杨碧巧说,“只有一点我万万没有想到,肖子剑竟然企图用钱收买你,堕落得也太快了。”   陈美兰说,“病急乱投医嘛,我估计这种主意,是有人指点,并且有人愿意出钱。”   向天亮瞅着陈美兰,“三元贸易公司?”   陈美兰含笑反问,“你说呢?”   “很有可能,十有八九。”向天亮道,“以肖子剑的财力,他哪来那么多钱啊,一个有钱官僚的背后,一定站着一个或几个富豪。”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2233章 那么   电话是省公安厅新任副厅长余中豪打来的。   向天亮,余中豪,还有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四年前在清河市都是令罪犯闻风丧胆的警界英雄。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曾几何时,肖剑南与余中豪平起平坐,从警资历比余中豪还多五年,可现在满打满算也只是准正处级,在清河市公安局里,肖剑南顶多是个二把手,新政委到任,他的位置还得往后挪。   而余中豪就春风得意了,调入省公安厅后,从省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开始,代总队长、总队长、主管刑侦的副厅长,无阻无碍,一路顺风,那升官速度像火箭似的。   当然了,余中豪知道,他赖以迅速晋升的功劳簿上,有相当几笔是向天亮,所以他与向天亮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关系,向天亮的帐他一般都买。   比方说,这一次让周必洋与汪鹏对调并迅速完成对调,就是向天亮开口,余中豪的杰作。   向天亮与余中豪说话,也是大大咧咧,没遮没拦,对着手机说话就更可以随随便便了。   向天亮说,“狗日的,恭喜恭喜,他妈的你又升官了。”   余中豪说,“臭小子,连损带骂,没安好心,有你这样恭喜别人的吗。”   向天亮说,“这样恭喜别人我不敢,但对你我敢,谁让你是狗日的呢。”   余中豪说,“酸,太酸,我说你别眼红行不行,妒忌没用,好好工作才是正道。”   向天亮说,“你还说,都下半夜了打我电话,你什么意思,升了个破副厅级你臭显摆什么啊。”   余中豪说,“没事不找你,找你没小事,你知道的。”   向天亮说,“我还真的不知道,请余大厅长明示。”   余中豪说,“据可靠消息,你手里有个本子,本子上记着清河和滨海两市还在逍遥法外的走私犯名单,你小子老实讲,你有没有这个本子?”   向天亮说,“我呸,还他妈的据可靠消息,你都不说实话,我为什么要对你说实话?”   余中豪说,“汪鹏告诉我的,你整他,把他从滨海市弄到清河市,他向我透露一点你的秘密,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向天亮说,“我猜也是他,怎么着,余大厅长看上我的东东了?”   余中豪说,“分享,是分享,我可不像你,会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   向天亮说,“你想得美,市局要分享,省厅要分享,不行不行,你们层层盘剥,这是割我的肉啊。”   余中豪说,“你不想分享也行,我提醒你一下,关于周必洋与汪鹏的对调,红头文件还在我的抽屉里放着,我可不希望明天还在我的抽屉里放着。”   向天亮说,“狗日的,你敢威胁我。”   余中豪说,“提醒,是提醒,你是部里在东江省的特勤员,我怎么可能威胁你呢。”   向天亮说,“好吧,你狗日的赢了,看你刚刚当上破副厅长,也不容易,我就为你的功劳簿添砖加瓦吧。”   余中豪说,“这才对了嘛,过段日子我去清河滨海,到时候不许你跟我耍花腔啊。”   向天亮说,“你来清河滨海干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余中豪说,“去你的,哪有那么多阴谋诡计,周必洋与汪鹏的对调,清河局和滨海局都有些不稳,我是去为你擦屁股的。”   向天亮说,“狗日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的屁股自会有人帮我擦,用不着你狗日的帮我,你还是拿手摸摸自己的屁股脏不脏吧。”   余中豪说,“臭小子,你想不想好好说话?”   向天亮说,“你说,我听着呢。”   余中豪说,“现在看来你是对的,汪鹏这个人么,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向天亮说,“何以见得?”   余中豪说,“就在一个小时前,他通过传真,向省公安厅一号值班室传真了一份资料。”   向天亮说,“说我的?”   余中豪说,“你算是有点自知之明,那就是一份举报材料,说的都是你。”   向天亮说,“这个汪鹏够损的,临走之前还踹我一脚,早知道是这样,我不应该把他整走,我应该把他留在滨海玩死他。”   余中豪说,“要亲自玩他你是没有机会了,但清河市公安局离你们滨海市不远,周台安局长是你的死党,所以你还是可以借周台安局长的手玩汪鹏。”   向天亮说,“那么,他都说我什么了?”   余中豪说,“男女关系,这是你的软肋,你自己知道的,材料很多,但没有过硬的内容,基本上都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   向天亮说,“我的天,看来汪鹏是早就注意我了。”   余中豪说,“这不奇怪,你是滨海市的风云人物,关注你的人肯定不少,汪鹏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向天亮说,“老余,你狗日的什么意思?”   余中豪说,“我没别的意思,你放心,今晚我值班,那份传真资料在我手里,我可以向你保证,除了我和值班员,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那份传真资料。”   向天亮说,“那我谢谢你了,你来滨海,我请你喝酒。”   余中豪说,“不用谢,喝酒还用说吗,不过我真的要提醒你,男女方面的事,你是要节制一点了,如果被别人揪住,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向天亮说,“狗日的,你也相信那些道听途说?我还没结婚,你可别诬蔑我啊。”   余中豪说,“诬蔑?我敢断定,你现在身边至少就有两个女人,我说得对不对?”   向天亮说,“果然是狗日的,狗鼻子很灵光嘛。”   余中豪说,“不敢,不敢,我的听觉向来很灵,人的呼吸我还是听得出来的,你身边至少有两个人或两个人以上,都这么晚了,而且靠得这么近,不是女人难道还是男人吗?”   向天亮说,“得,你找到证据了。”   余中豪说,“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呢,我理解,你小子也不容易啊。”   向天亮说,“什么,什么不容易?”   余中豪说,“用我们清河人的话讲,三四十岁的女人都是大吃货,你身边都是大吃货,你要满足她们,你说你容易吗?”   向天亮说,“老余,你开始胡说八道了,谁是大吃货,谁是大吃货。”   余中豪说,“仅举三例,我认识的,陈美兰,杨碧巧,还有那个银行行长蒋玉瑛,哪个不是如虎似狼,哪个不是大吃货?”   向天亮说,“喂,狗日的,你有麻烦了。”   余中豪说,“什么麻烦?”   向天亮说,“陈美兰、杨碧巧和蒋玉瑛刚好都在我身边,你说她们是大吃货,她们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余中豪说,“你说得是,女人惹不起,我不惹女人,我不惹女人,兄弟,就当我没说过啊。”   向天亮说,“晚了,她们都听到了,正气得直咬牙呢。”   余中豪说,“那么,你们正在床上,那么,你们正在忙碌,那么,我打搅了你们,那么,我什么也没说过。”   向天亮说,“那么,你该挂电话了,那么,我该对付你说的几个大吃货了。”   余中豪说,“那么,哈哈,那么再见吧。”   关掉手机,向天亮呵呵大笑。   女人们也在笑,但更是在骂,特别是被余中豪“点名”的杨碧巧和蒋玉瑛,骂的对象当然是余中豪。   陈美兰涵养足,没有骂。   柳清清和章含也是只笑不骂,因为她俩没有被余中豪“点名”。   “呵呵,美兰姐,你是大吃货,碧巧姐,你是大吃货,玉瑛姐,你是大吃货,呵呵……”   向天亮捧腹乐个不停。   女人们众星拱月,连陈美兰和杨碧巧也来到了向天亮身上,特别是陈美兰、杨碧巧和蒋玉瑛,嚷嚷着讨要说法,要向天亮找余中豪“报仇”。   向天亮乐道:“你们太不讲理了吧,是你们要听我和余中豪的通话,你们靠得太近,是你们的呼吸声,让余中豪知道你们正在我的身边,臭娘们,你们应该直接去找余中豪。”   陈美兰笑道:“余中豪是咱们天亮的死党,应该不会对咱们的事说三道四的。”   杨碧巧说,“那也不一定,清河那个肖剑南,咱们天亮还救过他的命呢,人家照样不是跟咱们天亮翻脸了吗。”   向天亮摇着头说,“余中豪与肖剑南不一样,他们是两类人,肖剑南没有政治头脑,所以敢把我当敌人,余中豪有政治头脑,他才不会拿我当敌人。”   蒋玉瑛问道:“余中豪就为什么不敢?”   向天亮笑道:“因为我很强大啊。”   章含笑着问,“天亮,你真的很强大吗?”   “这还用问吗,这还用问吗?”向天亮坏笑道,“我的强大也许别人不知道,而你们有切身的体会,经常被我狂轰滥炸,你们早就领教了我的强大了嘛。”   柳清清道:“这位同志,光说不练是个假把式哟。”   蒋玉瑛道:“不错,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向天亮打起精神道:“你们不就是想切身体会我的强大吗,你们不就是想五对一吗,谁怕谁啊,来吧,我满足你们,老子一定让你落花流水并哭爹喊娘。”   女人们轰然叫好。   欢笑声中,向天亮很快陷入了女人们的包围之中…… 第2234章 上头的意思   官场上,也有万变不离其宗一说,这个宗就是组织,就是上级,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这个天指的也是组织,也是上级,特别是人事安排,个人的努力往往是徒劳的,说你行你就是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是不行,行也不行。   厅级官员的任命,本就是省委和省委组织部的职权范围,明明已经确定了的,再去努力就是枉费心机,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争先恐后,瞎忙也得忙,别人在忙你也得忙。   在滨海市委常委会现有成员里,有两个人没有在忙,一个是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另一个是市警备区司令程龙。   作为现役军人,市警备区司令程龙是没得忙,不能忙,穿着军装不能干政,这是铁律。   而市纪委书记方道阳是没法忙,不想忙,因为他算是有点自知之明,早知道自己的去向,再忙最忙也没有用,能力不济是主观问题,而客观上,方道阳的仕途是受别人摆布的。   方道阳当初能从西部落后地区来到东江省工作,完全靠的是老上级的老上级的提携,京城的张老爷子,清河市委书记张宏的父亲,省委副书记陈益民是张老爷子的得意门生,是陈益民把方道阳派到滨海市来,目的是要在别人的地盘里搞一块根据地。   囿于能力,方道阳没有完成领导的重托,走人或挪位就难以避免,方道阳自己也认命,所以最近他是一动不动,等着省委组织部的红头文件正式下达。   但副市长张行却与方道阳不一样,同为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张行还在上蹿下跳,还做着他那个进入市常委会的美梦。   连方道阳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省委组织部考察组来到滨海市的第四天,方道阳打电话叫张行去一趟。   张行迷信,几乎不去市纪委,那是一个进去了很少能全身而退的地方。   方道阳只得自己主动上门,亲自去市委大院找张行,好歹张行也是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前妻的亲儿子,看在张宏的面上,方道阳也得给张行三分面子。   听了方道阳的来意,张行大摇其头,“老方你怕什么,退一万步讲,鱼捞不到,把水搅浑也行么。”   “你说得轻巧,恐怕是鱼吃不到,却反而惹得一身臊吧。”方道阳有些不满,语气还带着些许轻蔑。   说实在的,方道阳也看不起张行,就他那点能耐,当个部门头头也够呛。   “老方,你也看不起我?”张行翻着白眼,有些气馁。   方道阳说,“我没有看不起你,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得面对现实,不做或少做无用功,就拿老张你来说,往上走没有可能,即使要做工作,也要以保住副市长一职为目的。”   “保得住吗?难保,难保喽。”张行又是摇头,继而恨恨咬牙道,“都是向天亮那臭小子,我到滨海来以后,他一直在败坏我的声誉。”   这倒是事实,向天亮那张嘴又损又毒,给张行起了一个草包的外号,现在倒好,下面的干部私下议论张行的时候,大多称呼张行为清河来的草包,直呼其名算是客气的了。   方道阳心里发笑,说张行是草包,他也认为向天亮的“评价”恰如其分,从清河市建设局出来的干部不少,但没有像张行这样窝囊的。   “老张,既然你都明白了,那就不要折腾了。”方道阳说。   “听你的。”张行无奈地问道,“老方,你就心甘情愿地去市人大当个有职无权的副主任?”   方道阳说,“不错,我认了,这是组织决定嘛,我觉得你去市政协当个喝茶看报的副主席,不用勾心斗角,不负责任,也不赖么。”   张行苦笑道:“你见过四十出头的市政协副主席吗?”   “那也没办法。”方道阳道,“老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老话还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老张,听我的,咱们忍了吧。”   “忍,我忍。”张行骂道,“向天亮那臭小子,与陈美兰和杨碧巧乱搞男女关系,明铺暗盖的,居然一点都没事,我气不过,我一定要搞倒他。”   “证据呢,没有证据,你拿什么搞倒向天亮?”方道阳心道,你不就是惦记着市委秘书长杨碧巧么,就是搞倒向天亮,也得不到大美人杨碧巧。   张行好奇地问道:“老方,你是市纪委书记,难道你和你的纪委就没接到过关于向天亮在这方面的举报信?”   方道阳说,“怎么没有,很多,非常的多。”   张行说,“那你为什么不查,他是处级干部,你有权查他。”   方道阳说,“凭几封举报信就查人,而且都是道听途说,你认为能查出名堂吗?”   张行说,“查不出什么名堂,也可以搞臭他么。”   方道阳说,“但是,要查向天亮,就不可避免地要涉及到陈美兰和杨碧巧,她们可都是省管干部,我没这个权利。”   张行说,“老方,我建议你跑一趟省城,直接去找省委陈益民副书记,陈益民副书记分管着省纪委,让他派省纪委的人来,你用不着出面的。”   方道阳说,“凭什么说动陈益民副书记,并让他派省纪委的人下来?”   张行说,“举报信啊,你不会把那些举报信销毁了吧?”   方道阳说,“那倒没有,关于向天亮及陈美兰和杨碧巧的举报信,我手头至少有两百封,我正愁怎么处理呢。”   张行说,“就是,你马上要走人了,总得利用利用么,即使利用不了,你也没什么损失啊。”   方道阳说,“这倒也是,反正让我去市人大喝茶看报了,我确实没什么好损失的。”   张行说,“老方,要是成功了,说不定咱们还能翻盘呢。”   方道阳说,“翻盘我倒不想,翻盘了也轮不到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张行说,“我还是那句话,鱼捞不到,把水搅浑也蛮好。”   方道阳说,“老张,你很固执么。”   张行说,“老方,我说实话吧,这不是我的意思。”   方道阳说,“是张宏书记的意思吗?你和他通过电话了?”   张行说,“不是,是张宏书记打电话找的我,而且是省委陈益民副书记的意思。”   方道阳说,“是这样啊。”   张行说,“而且据我所知,省委陈益民副书记的意思,好像得到了京城张老爷子的首肯。”   方道阳说,“怎么回事,怎么把张老爷子给惊动了?”   张行说,“不好说,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大了解,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方道阳说,“张老爷子对我有恩,他老人家开口,我义无反顾啊。”   张行说,“老方,在这个节骨眼上搞向天亮一下,效果一定很好。”   方道阳说,“我知道,我回市纪委后再联系张宏书记和省委陈益民副书记。”   张行说,“好,有什么需要我的,你尽管开口。”   原来是上头的意思,方道阳坐不住了。   对张行的话,方道阳从来都是半信半疑,但方道阳不得不重视,张宏的意思也好,陈益民的意思也罢,方道阳都可以阳奉阴违,但如果是张老爷子的意思,方道阳就没有了退路,不出手或出手没用都得出手。   回到市纪委,方道阳立即给清河市委书记张宏打电话。   张宏的话,证实张行这次确实没有说假话,在这时候搞向天亮一下,确实是省委陈益民副书记的意思,而且得到了京城张老爷子的首肯。   还有,张宏告诉方道阳,在京城那边,张家与关家又斗上了,而且是张老爷子和关老爷子直接干架,向天亮是关老爷子的亲孙子,搞向天亮就相当于搞关老爷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方道阳哪敢怠慢,带上一大堆举报信,立即驱车赶往省城。   ※※※   向天亮依旧在优哉游哉,连班都不上,开着车在市区瞎转了一个上午,中午跑到市委招待所,在谢影心的同父异母弟弟、市委招待所保卫科副科长张佩林那里吃了午饭,直到下午一点,他又开着车回到了百花楼。   百花楼里静悄悄的,向天亮通过暗道来到南北茶楼,又经过暗门到了南北棋牌会所。   南北棋牌会所的客人都是女性,向天亮当然不会轻易进去,他走过一条长十余米、宽仅一米不到的甬道,进入了紧挨着南北棋牌会所经理办公室的密室里。   密室也是监控室,这里的墙上挂着十几台显示器,这些显示器连接着棋牌会所的几十个摄像探头,这些摄像探头监控着棋牌会所里的每一个角落,坐在密室里,可以看到棋牌会所里的所有人和事。   当然,密室里也有一张很长的特制沙发,是供向天亮与女人摆“战场”的地方。   有监控也得有人看,密室连着南北棋牌会所经理办公室,经理李静瑶有一大半时间待在这里。   还有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南北茶楼的正副经理乔乔和晶晶,百花楼的头号厨师肖敏芳,也都是这个密室的常客。   果然,今天也有三个女人在密室里,正是李静瑶、戴文华和肖敏芳。   向天亮推门而进,笑着问道:“三个臭娘们,你们看得津津有味,到底在看什么东西啊?” 第2235章 正好   戴文华把向天亮拉到沙发上坐下,笑着说,“天亮,我们在看好戏,你肯定也喜欢看的。”   沙发边的茶几上,放着两个显示器,显示的却是同一个房间里的四个女人打牌的情景,四个女人是旁若无人,兴高采烈,正玩得起劲。   从显示器上,看不到麻将桌上的形势,因为两个显示器上反映的境头,显然是四个女人。   向天亮两眼一亮,戴文华说得对,显示器反映的内容,正是他所喜欢的。   麻将桌边的四个女人,向天亮一个都不认识,但个个都挺性感,最特别的是,四个女人身上都穿得很少很薄,坦胸露肩,大腿可见,向天亮大为好奇,“静瑶姐,这怎么回事,现在室外气温在零度左右,难道她们不怕冷吗?”   肖敏芳抢着说,“天亮,你这是什么概念,外面是很冷,但人家现在是在室内,而是还是贵宾包间,里面开着空调,哪能有冷的感觉。”   “可是。”向天亮笑道,“她们穿的是夏装,这也太夸张了吧。”   李静瑶抿着嘴浅笑,“天亮,这要是细说起来,还算是你的功劳呢,你猜猜,她们为什么会穿得这么少?”   “我的功劳?”向天亮摇着头道,“你们娘们的事情不好猜,更何况是几个我不认识的娘们,我就更猜不着了。”   戴文华咯咯一笑,“你往我们身上看呀。”   向天亮这才注意到,李静瑶、戴文华和肖敏芳三个人都穿着薄薄的连衣裙,而且很明显,那三条薄薄的连衣裙里面,除了身体就是空气。   “噢。”向天亮咧着嘴乐了起来,“呵呵……我明白了,你们把空调开得太高,让人家不得不暴露啊。”   李静瑶笑道:“这正是你的主意么,害得我们棋牌会所每天要多花几百元的电费钱。”   “话不能这么讲。”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这人么,都有一种惰性,外面那么冷,棋牌会所这么热,这形成的反差足以让人产生惰性,让人宾至如归,乐不思蜀,待在棋牌会所里的时间就会更长,这待在棋牌会所里的时间越长,消费就会越高,静瑶姐你的生意不就更好了吗。”   “这倒也是。”李静瑶说道,“我还特地统计过,自从我们调高了空调的温度以后,每天的客人平均比以前增长了百分之十七,客人在棋牌会所逗留的时间也平均延长两个半小时,整个棋牌会所的日营业额比以前增涨百分之十五以上。”   “你们看看,你们想想。”向天亮得意地说,“这就是我常说的女性经济学,要想从女人身上赚钱,就得弄懂我说的女性经济学。”   肖敏芳笑着问,“照你这么说,你对我们也实施女性经济学了吗?”   “当然,当然。”向天亮道,“我驾驭你们,我为你们加油,我付出的是精力,可换来的是你们对我的服务,就像你们三个,轮流为我烧菜做饭,这正是女性经济学的典型表现。”   “咯咯。”戴文华娇笑道,“天亮,我们喜欢你的女性经济学。”   向天亮笑道:“其实,女性经济学也包括正反两个方面,你们也可以对我运用女性经济学啊。”   三个女人齐笑,对向天亮的话,她们是心领神会,分别从三个方向朝向天亮挨了过来,各自抢占了有利的“地形”。   戴文华在左,肖敏芳在右,李静瑶在前,恰好对向天亮进行了“合围”。   面对这种包围,向天亮自然是万分乐意,左搂右抱,面前地上还蹲着一个,这幸福也实在太幸福了。   戴文华说,“天亮,你不热吗?”   向天亮说,“我本来就穿得不多,我不感到热啊。”   肖敏芳说,“你比我们穿得多,是不是怕冷呀?”   向天亮说,“笑话,我是谁啊,我还会怕冷?”   李静瑶说,“还别说,天亮你穿得够厚的。”   向天亮说,“不会吧,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戴文华说,“天亮,我觉得你的上衣可以脱掉,我帮你脱掉。”   向天亮说,“别啊。”   肖敏芳说,“天亮,我觉得你的裤子可以脱掉,我帮你脱掉。”   向天亮说,“不要。”   李静瑶说,“天亮,我觉得你的内裤也可以脱掉,我帮你脱掉。”   向天亮说,“完了,完了,我身上一丝不挂了,臭,臭娘们,你们也太过份了吧。”   戴文华说,“天亮,那是什么东东呀?”   向天亮说,“铁钻啊。”   肖敏芳说,“天亮,铁钻是干什么的呀?”   向天亮说,“打洞啊。”   李静瑶说,“天亮,打谁的洞呀?”   向天亮说,“臭娘们,还不是打你们的洞么。”   不等向天亮说完,就响起了一阵笑声,笑声里,李静瑶头一低,向天亮的“铁钻”不见了。   向天亮很是满意,看着脑袋飞快晃动的李静瑶,他咧嘴直乐,李静瑶来百花楼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以前很少有主动的表现,可在向天亮的培养下,李静瑶的开放程度,已经快接近肖敏芳的水平了。   戴文华笑着问,“天亮,静瑶的水平大有进步吧?”   向天亮点头,“嗯,正好。”   肖敏芳不解地问,“什么叫正好?”   向天亮笑答,“正好就是刚刚好,多一分太过,少一分太欠。”   戴文华又问,“那我和敏芳呢?”   向天亮笑道:“敏芳姐有点过,比静瑶姐多了一二分,而文华姐你呢,过得有点多,你与碧巧姐玉瑛姐章含姐她们一样,有点太过疯狂,至少比静瑶姐多了四五分。”   肖敏芳对戴文华说,“文华,天亮在批评咱俩不够含蓄呢。”   戴文华带着酸意说,“天亮,你是嫌弃我们了吗?”   “呵呵,我敢嫌弃你们吗。”向天亮乐道,“我要是不要你们两个了,小丹和陈南陈北她们三个就不会放过我,再说了,我喜欢百花齐放,咱们百花楼的每个人都应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所以,你们原来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以后也还怎么样。”   肖敏芳笑道:“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放心了。”   “当然了。”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比方说吧,你们三个都是大吃货,我喜欢,你们三个胸前都有两座巨大的山,我喜欢,但像乔乔和晶晶,小丹和陈南陈北,她们都是小吃货,我也喜欢,她们几个胸前不是很大,我也喜欢,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们要是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那才是我最大的悲哀。”   戴文华笑道:“那你说说,是我和敏芳、静瑶沾了乔乔和晶晶、小丹和陈南陈北的光,还是乔乔和晶晶、小丹和陈南陈北沾了我和敏芳、静瑶的光?”   噢了一声,向天亮说,“这我就得实事求是了,当然是你和敏芳姐、静瑶姐沾了乔乔和晶晶、小丹和陈南陈北的光,比方说静瑶姐,没有乔乔和晶晶来到滨海打工,静瑶姐也没有机会到滨海来,更不可能加入百花楼,又比方说你和敏芳姐,如果不是因为我与小丹和陈南陈北是同学关系,而且关系不错,我怎么可能与你和敏芳姐认识呢,我要是与你和敏芳姐不认识,你和敏芳姐又怎么可能享受到我的铁钻的厉害呢。”   肖敏芳笑着,指着忙碌的李静瑶问道:“那么,这方面的水平,我们三个谁更好一点呀?”   向天亮笑道:“说起这方面的水平么,静瑶姐与你们比就差得太远了,她顶多只是小学五年级的水平,马马虎虎的算是入门了吧,而敏芳姐你呢,初中都快毕业了,但你与文华姐比,你又有所不如,文华姐已经达到了高中程度,因为文华姐敢于投入,勇于献身,其疯狂程度是所不能比的。”   戴文华忙问,“那咱们整个百花楼里,谁的这方面的水平最高?也就是我大概能排第几名?”   向天亮呵呵直乐,“要说咱们整个百花楼里这方面的水平,那高手就多了,小雅姐、朱琴姐,玉瑛姐,章含姐,她们都是,还有两个你们可能都没有想到,一个是林霞姐,一个是时小雨,所以,文华姐你可能连前六名都难以进去。”   “不会吧。”戴文华有些不服气了,“小雅、朱琴、玉瑛和章含,说她们比我强,我还有点相信,说林霞比我强,我也服,别看他娇滴滴的样子,但你给她起的外号叫修枪的,就说明她有独到的功夫,但是,你说时小雨比我强,我可就不相信了,就她那个头,连一米六五都不到,身材又那么纤瘦,她的小嘴巴能装得下你的大家伙吗,以我看恐怕连一半都塞不进去吧。”   向天亮笑着说,“你这完全是以貌取人,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家时小雨就有那个能耐,你要是亲眼看到了,就能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尽根而没。”   戴文华说,“我不相信。”   肖敏芳说,“我也不相信。”   戴文华说,“我强烈要求,咱们百花楼举行相关比赛以决出高下,也好让我心服口服。”   “呵呵,这个要求我批准了。”向天亮笑道,“但是,现在你们得给我说说,这显示器里打牌的四个女人,都是谁的老婆。” 第2236章 工作需要   “噢,你说这四个女人呀。”戴文华看着显示器笑道,“这四个女人的价值可大了,我们也给予了特殊的关注,你可能没有想到的是,这四个女人的老公都是官场中人,但却来自四个不同的阵营。左边那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市检察院检察长卢宾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滨海区区长成达明!”   向天亮忙道:“别卖关子,快快报上名来。”   戴文华说,“左边那个女人,五十岁上下,像个农村妇女,是市纪委书记方道阳的老婆张彩云,右边那个女人,也是五十岁左右,胖乎乎的,是市检察院检察长卢宾的老婆刘玉娣,面对着咱们的那个女人,四十不到,瘦不拉几的,是东海区委书记高永卿的老婆李欧,背对着咱们的那个女人,三十几岁,戴近视眼镜,是滨海区区长成达明的老婆于瑾。”   向天亮乐了,“还别说,这四个女人的老公,绝对凑不到一张桌子上去,卢宾与成达明是死对头,公开场合碰上了都不说话,卢宾与方道阳倒是有些来往,但那都是场面上的,成达明跟方道阳也不对付,至于马腾,他和谁都不来往,连我都至今搞不清楚他是谁的人,有趣,太有趣了。”   这时,李静瑶抬起脑袋,靠着茶几喘息不已,肖敏芳迫不及待,推开李静瑶并接替了她的“工作”,向天亮那“铁钻”,又一次消失了。   戴文华说,“其实这也不奇怪,我反而认为是一种很正常的形象,我观察过了,到棋牌会所来的女人,特别是那些老公在职的,在滨海官场地位不低的,好像不仅是来玩的,而是带着目的来的,所以,平时玩在一起的女人,或者老公来往密切的女人,进了棋牌会所后反而不在一起玩,而且还专找其他的女人玩。”   “嗯,他们是来打探官场消息的。”向天亮点着头道。   戴文华笑着说,“正是如此,要不然,像方道阳的老婆张彩云,卢宾的老婆刘玉娣,高永卿的老婆李欧,方道阳、卢宾和高永卿与你都不对付,她们也不会来南北棋牌会所,想打麻将,什么地方不能玩呀。”   “不过。”向天亮笑着说道,“还真看不出来,成达明的老婆于瑾也是一个麻城高手,看她那抓牌摸牌打牌的动作,绝非一般的菜鸟,可是,我听成达明说过,他老婆是当老师的,颇有些大家闺秀的范儿,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人不可貌相么。”戴文华道,“牌品即人品,我们坐在这里,基本上把这些女人的性格脾气都摸透了。”   向天亮说,“可是,自从棋牌会所开张到现在,你们从来就没有向我汇报过。”   戴文华说,“这是因为我们认为没有必要向你汇报。”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必要向我汇报?”向天亮不满道。   “咯咯。”戴文华娇笑道,“因为来棋牌会所玩的女人中,有一些算得上是美女,有几个还能达到加入百花楼的标准,我们怕你看上,眼睛拨不出来,又给咱们百花楼增加新的成员,所以,我们就一直没向你汇报。”   “岂有此理。”向天亮故作生气状,“建造这个棋牌会所的时候,仅前期成本就花了三百多万元,其实不是为了赚钱,就是为了收集相关的信息,你们放着信息不用,那这个棋牌会所还有什么用呢。”   “这个么,你尽可放心。”戴文华笑道,“我们棋牌会所所收集到的有用信息,都会及时汇报到美兰和碧巧那里,她们也会及时的加以处理利用,所以你就没有必要操这份心了。”   向天亮无奈道:“你们是拿我当摆设了,这也不让我道,那也不让我操心,难道我就是一个吃闲饭的人吗。”   戴文华咯咯笑道:“我们替你操别的心,你负责操我们的心,这是革命的分工不同么。”   “那不叫操心,是操身,操你们这些臭娘们的身。”向天亮没好气地说着,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戴文华胸前的大玉峰。   “咯咯,操吧,操吧,操死拉倒,操不死就是你没用。”戴文华不退反进,将胸前的两座大玉峰搁到了向天亮的脸上。   李静瑶也缓过劲来了,爬到了沙发另一边,也挨到向天亮的身上,“天亮,向美兰和碧巧汇报而不向你汇报,可不是我的决定,你可不能怪我呀。”   “哼,对我封锁消息,静瑶姐你跟着文华姐和敏芳姐学坏了,我要惩罚你。”向天亮的另一只手,开始在李静瑶身上折腾。   “嘻嘻,你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呗。”李静瑶果然没了以前的那几分羞涩,变得“勇敢”了很多。   “呵呵,你要我罚你,我偏不罚你,我抻着你憋着你,让你自己来求我。”向天亮坏笑着道,“别以为我找你们就是为了办你们,百花楼里百花盛开,东方不亮西方亮,没有你们这几个大吃货,我的床上照样不缺美人儿。”   戴文华咦道:“天亮,你这是死鸭子嘴硬,你找我们不是为了那点事,除非太阳打西边升上来,你这只大狼狗每天都要吃肉,我就不信你今天不想沾腥吃肉了。”   向天亮道:“我是真的有事找你们商量。”   李静瑶问,“什么事呀?”   “静瑶姐,南北棋牌会所的经营状况如何?”向天亮问道。   “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李静瑶道,“咱们南北棋牌会所是大气高端上档次,就营业收入来说,可以名列滨海市所有棋牌会所的前茅,但利润不高,每月净收入不到两万,投入产出比不高。”   “棋牌室的利用率如何?”向天亮又问。   “普通间百分之七十,贵宾间百分之四十,这是大概。”李静瑶道。   “想不想多赚一点?”向天亮笑着问。   “这还用说吗,多赚一点,我脸上也有光么。”李静瑶笑道。   向天亮说,“我有一个主意,男女搭配,不但干活不累,而且生意必火。”   戴文华说,“茶楼也好,酒吧也罢,这是经营之道,谁不知道呀。”   李静瑶说,“可是,咱们南北棋牌会所有过规矩的,只对女性开放,不准男士入场。”   向天亮说,“此一时彼一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戴文华说,“要是我,早就这样干了,只要对男士开放,咱们南北棋牌会所的生意必定红红火火。”   李静瑶说,“我也同意对男士开放,那些女顾客们早就提过这个意见了。”   向天亮说,“只要你们同意就行,美兰姐和碧巧姐那里,我负责去说服解释。”   戴文华说,“但对男士开放也得定几个标准,比方说,有钱的人,有身份的人。”   李静瑶说,“对,最好在年龄上进行必要的限制。”   向天亮说,“很好,除了你们所说的这几点,我看可以限制人数,视经营状况再进行调整。”   戴文华说,“天亮,听你的口气,你是早有预谋了吧。”   李静瑶说,“我看呀,天亮是早有人选了。”   向天亮说,“不错,不错,我申请我第一个进入南北棋牌会所。”   戴文华说,“得,兔子尾巴露出来了,你进去打麻将是假,进去吃女人才是真的。”   李静瑶说,“天亮,你这个申请可不简单,我们作不了主,需要咱们百花楼全体成员讨论通过才行。”   向天亮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也是工作的需要嘛。”   戴文华说,“天亮,你老实讲,是不是又看上了哪个美人儿?”   李静瑶说,“就是么,与其事后解释,不如事先实话实说。”   向天亮说,“你们都想歪了,还真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几个糟老头子。”   戴文华说,“是为了许贤峰、薛道恒、黄磊和项伯梁那几个糟老头子吧。”   李静瑶说,“准是他们几个,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我看那几个老家伙都不是好东西。”   向天亮说,“话不能这么讲,那几个糟老头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好色,总的来说都是好人,而且很讲义气,更重要的是听我的,能为我所用,最最重要的是,他们虽然退休了和退居二线了,但仍然能发挥重要的作用,因此他们提出要求,我不能不予考虑。”   戴文华说,“我的天,让这几个老家伙进入南北棋牌会所,就好比狼入羊圈呐。”   李静瑶说,“除非有预防措施,否则非乱套不可,棋牌会所里的那些女人也不是好惹的。”   向天亮说,“所以我说我也要加入,以防万一嘛。”   戴文华说,“可以试一试,其实那几个老家伙也没什么可怕的,咱们注意一点就行了。”   李静瑶说,“我看可以这样,那几个老家伙在南北茶楼不是都有一个固定的相好吗,只要那几个老家伙进了棋牌会所,咱们就把那几个小妞从南北茶楼调到棋牌会所当临时服务员,有那几个小妞缠着那几个老家伙,让那几个老家伙没有功夫打别的女人的主意。”   向天亮笑道:“好主意,好主意,咱们就这么定了。”   正在向天亮得意的时候,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针对他的阴谋正悄悄形成。 第2237章 搅事的来了   省委组织部考察组还在滨海市,滨海市的四套班子调整尚未水落石出,各个方面的力量还在做最后的努力,这个时候的滨海市气氛有点诡异。   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省纪委第一调查室的刘衡均主任一行三人,悄无声息地抵达滨海市,住进了市警备区招待所,也就是原来的滨海县武装部招待所。   这么一个重要的信息,向天亮不知道,就连市委书记陈美兰也被蒙在鼓里。   离元旦还有四天,滨海市区的街道上,节日的气氛越来越浓。   大早上的,向天亮还懒在床上,作为一个晚上比白天还要忙碌的人,早上起不来是他一如既往的缺点,当然,也是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她们纵容的结果,陈美兰和杨碧巧还替他打掩护,精心为他编造各种合适的迟到理由。   但是今天的床懒不成了,百花楼里倒是没人打扰,谁都知道早上打扰向天亮,是起码要被他骂个半死,但是,电话响,手机响,响了又停,停了又响,把向天亮的睡虫彻底地赶跑了。   “谁,谁啊?”向天亮对着话筒,语气里有火,一听便知。   “我,老许,许贤峰,你小子还在床上懒着吧。”许贤峰道。   向天亮骂道:“臭老头,你是火烧屁股了,还是睡在人家被窝里被人家老公堵住了?”   许贤峰道:“都不是,是正事,是大事。”   向天亮当然不信,许贤峰一向不正经,他现在也没正经事可做,“我说老许,大早上的,咱不开玩笑好不好,你别打扰我,我给你说件好事,你们几个糟老头子关于加入南北棋牌会所的要求已经得到了批准,你就做好准备去搔扰那些良家妇女吧。”   许贤峰急道:“臭小子,真的是大事,不,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你说你说,是什么大事,是不是大冬天要刮台风了?”   许贤峰说,“昨天晚上十一点,市警备区招待所住进了三个形迹可疑的家伙。”   向天亮说,“你得了吧,形迹可疑的家伙敢住进戒备森严的市警备区招待所,你这也太自相矛盾了吧。”   许贤峰说,“你先听我说好不好,那三个形迹可疑的家伙里,有一个被我的人认出来了。”   向天亮说,“被认出来了,那就说明那三个家伙的形迹并不可疑么。”   许贤峰说,“那个被认出来的人,名叫刘衡均,是省纪委第一调查室主任。”   向天亮说,“这……你的人没有认错?”   许贤峰说,“确认过了,没有认错,我确信不会认错。”   向天亮说,“奇了怪了,省纪委这个时候来人,不会吧。”   许贤峰说,“找事的,查人的,这还用说吗。”   向天亮说,“老许,省纪委第一调查室是干啥的?”   许贤峰说,“省纪委里最神秘最厉害的调查室,省纪委书记直接指挥它,一般不出动,出动必大案。”   向天亮说,“冲着市委常委来的?”   许贤峰说,“起码是,很可能是冲着市委书记陈美兰、市长谭俊和市委副书记余胜春中的某一位来的。”   向天亮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许贤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你赶紧找陈书记,这个节骨眼上省纪委来人,不是好兆头。”   向天亮说,“不错,老许你说得是,我马上去市委大院找陈书记。”   许贤峰说,“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   向天亮说,“你等着,我可能要去市警备区招待所看看,这可需要你这个地头蛇帮忙。”   ※※※   市委大院,市委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   听完向天亮的“紧急汇报”,陈美兰思忖片刻,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电话是拨给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的,为了让向天亮也听得见,通了以后,陈美兰摁下了免提键。   陈美兰:“兰姐,你好,我是美兰。”   高玉兰:“美兰你好,找我有事吗?”   陈美兰:“有事,天亮也在这儿。”   高玉兰:“你说。”   陈美兰:“省纪委第一调查室的刘衡均主任一行三人,于昨天晚上十一点抵达我们滨海市,下榻于市警备区招待所。”   高玉兰:“有这样的事?”   陈美兰:“是的,刘衡均主任被人认出来了。”   高玉兰:“确认是刘衡均吗?”   陈美兰:“应该是,我们都不认识刘衡均,所以打这个电话。”   高玉兰:“我不知道呀。”   陈美兰:“所以我觉得有点蹊跷,如果你知道了,就等于我们这边也知道了么。”   高玉兰:“这是有点蹊跷,不,是很有蹊跷。”   陈美兰:“兰姐,你的判断是什么?”   高玉兰:“你听说过下面关于省纪委第一调查室的议论吗?”   陈美兰:“一般不出动,出动必大案,是不是这句话?”   高玉兰:“对,就是这句话,你应该能从中琢磨出什么来。”   陈美兰:“兰姐,你是说,刘衡均主任是有目的而来?”   高玉兰:“当然,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陈美兰:“但是,连你这个省委副书记都不知道,我这个市委书记也没得到通知,这很能说明问题。”   高玉兰:“说明什么问题?”   陈美兰:“第一,是直接冲着我来的。”   高玉兰:“判断准确。”   陈美兰:“第二,目标确定,但事实不明,所以不敢声张。”   高玉兰:“不错。”   陈美兰:“第三,借机生事,搅乱滨海市的人事调整。”   高玉兰:“美兰,这种可能性相对最大,我也认为他们是去搅事的。”   陈美兰:“借公器办私事,这有点过了吧。”   高玉兰:“不好说,你知道的,我分管的是党群工作,纪检那一块,我至少目前力有不逮。”   陈美兰:“那么,我这边如何应对?”   高玉兰:“你不要动,更不能乱,一切照常。”   陈美兰:“我知道,就当不知道他们前来,静观其变,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高玉兰:“说对了,我估计没什么大事,要不然,不可能没有一蛛丝马迹。”   陈美兰:“我也是这样判断的。”   高玉兰:“不过,可以让天亮动一动。”   陈美兰:“兰姐,你的意思是?”   高玉兰:“他是小人物,动一动,动出了问题也没什么。”   陈美兰:“也是,反正他闲,闲着也是闲着。”   高玉兰:“告诉他一句话,人家是省纪委的人,不能乱来。”   陈美兰:“他听着呢,他懂。”   高玉兰:“好,我要去开会了,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关了电话,陈美兰看着向天亮笑道:“你都听到了,照兰姐的意思,你有活干了。”   “问题是怎么干。”向天亮思忖着道,“动静搞大了,我怕会影响到这一次的人事调整。”   陈美兰嘱咐道:“总之,你不能乱来,但是,动一动很有必要,不能让人家小看咱们的能耐和勇气嘛。”   ※※※   找了一辆不挂牌的破车,向天亮带着许贤峰,悄悄来到市警备区招待所附近的山上。   山不高但林密草长,步行上山几百米后,许贤峰早已气喘吁吁。   “你小子,这,这不折腾我吗?”一屁股蹲坐在枯黄的草丛里,许贤峰埋怨道。   向天亮一边打开随身携带的军用挎包,一边笑道:“老许,不是我说你,看你趴在娘们身上那股疯狂的劲头,我都要羡慕你三分,你能不能出息一点,哪怕拿出那种劲头的十分之一也行啊。”   “臭小子,你少来教训我。”许贤峰翻着老眼道,“这能比吗,啃窝窝头和吃山珍海味,它们能一样吗?”   “呵呵,是不一样,爬这山头与爬女人的山头,一个是越爬越累,一个是越爬越快活,是没有可比性哦。”   说笑着,向天亮从军用挎包里拿出军用望远镜,朝山下的市警备区招待所望去。   许贤峰笑赞道:“你小子,搞得像打仗似的,有点军人的做派嘛。”   “老许,是哪几个房间?”向天亮问道。   “左边那幢三层楼,第三层左边三间就是。”许贤峰吸着烟道。   “嗯,有点麻烦。”趴在石头上,向天亮边看边道,“离这里大约有八百五十米,一道深水沟,一道铁丝网,一道三点五米的墙,墙上还有一米高的电网,他妈的,一个破招待所,有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吗。”   许贤峰被吓了一跳,“天亮,你要干什么?”   向天亮说,“我想进去看看。”   许贤峰哼了一声,“看看?你少来,你是想上技侦手段吧,我劝你千万别乱来。”   向天亮满不在乎,“怕什么,又不是龙谭虎穴,以我的功夫,还不是来去自由如走平地?”   “天亮,我的好兄弟。”许贤峰急忙劝道,“我知道你的能耐,我也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不防一万以防万一,万一怎么办呢?”   “老许,你怕了?”向天亮轻蔑道,“你放心,如果出了事,我不会把你搁进去的。”   许贤峰说,“我什么时候怕过事?我是说从长计议,咱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好吧,你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第2238章 栽花还是种刺   “老办法,笨办法。”许贤峰道,“你派人守在这里,或者直接去门口守着,他们出来你跟上,或者,谁来找他们你也能知道,这叫守株待兔。”   “老许,你这个办法真是又老又笨。”向天亮道,“别说我手下没人,就是有人也行,这么冷的天,非被冻坏不可,再说了,你的这个办法只能看到表象,查不到真正的内容,比方说,他们来干什么?是真查还是虚张声势?查谁?谁让查的?他们凭什么来查?等等,等等。”   许贤峰连连摇头说,“反正我不同意你去冒险,尽管你说得都对。”   向天亮咧嘴一乐,“亏你还当过兵打过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我这把老骨头可折腾不起,你去冒险我开溜。”许贤峰坐起了身子。   “别啊。”向天亮一把将许贤峰拽回了原处,“老家伙,亏你还叫我兄弟,兄弟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臭小子,你少来这一套。”许贤峰开始唠叨,“还兄弟那,你的百花楼那么多娘们,你为什么不与我同享同享?”   “呵呵。”向天亮蹲在草丛里,捧腹大乐,“老许啊,我算是服你了,就你这年过花甲的糟老头儿,你有那个能耐吗。”   “都是美女啊。”许贤峰叹息着,“陈美兰,杨碧巧,蒋玉瑛,戴文华……啧啧,他妈的,你小子艳福不浅,艳福不浅哟。”   “老家伙,你还有完没完?”向天亮骂道。   “哈哈。”许贤峰大笑,“我有点紧张,想开个玩笑,你焦什么急啊。”   向天亮拿眼瞪着许贤峰,“老家伙你甭跟我装,你真要是紧张,你还敢在市警备区招待所安插你的卧底吗?”   “你小子,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许贤峰道,“自从成立了警备区,程龙当了司令,我的人几乎全被赶出了市警备区招待所,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在这里安插了我的线人。”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哎,让你的人帮我干点活吧。”   “你想害人啊。”许贤峰摇头道,“那是个老实人,能告诉我他看到听到的信息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干不了活,我也不会让他干活。”   “一次,就一次行不行?”向天亮央求道。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许贤峰瞅着向天亮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对省纪委的人上技侦手段,这种事能是一般人干得了吗?”   向天亮无奈道:“好吧好吧,我另想办法。”   “天亮,咱们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许贤峰说,“兴许人家不是来查案的,兴许人家是来查别人的,你说是不是。”   “你老人家纯属扯淡。”向天亮不以为然道,“滨海市正在进行人事调整,这时候省纪委来人,你说不是办案的,谁信啊,而且来的是查大要案的第一调查室的人,说查的是一般的人,你信吗。”   “也是。”许贤峰点着头道,“说人家大冬天跑来是旅游的,就太自欺欺人了。”   向天亮道:“而且,省委副书记高玉兰一点都不知道,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许贤峰脱口而出,“冲着咱们来的。”   向天亮说,“确切地讲,是冲着陈书记来的,同时搅乱这次人事调整。”   许贤峰说,“你说得不完全正确。”   向天亮说,“什么意思?”   许贤峰说,“以我看,八成是冲着你来的。”   向天亮说,“我?我一个芝麻官,轮得上劳驾省纪委吗。”   许贤峰说,“你上头有人啊,陈书记是女人睡觉,上面有人,不就是你吗,所以搞陈书记实际上就是搞你。”   向天亮说,“还别说,姜是老的辣,你的话很有道理。”   许贤峰说,“天亮,这不是小事啊。”   向天亮说,“我这不是很重视么,可是你不帮忙啊。”   许贤峰说,“另想办法,另想办法。”   向天亮说,“我真的想进去看看听听。”   许贤峰说,“万一,不,如果是个圈套呢?”   向天亮说,“什么圈套?”   许贤峰说,“也许人家手上根本就没你什么把柄,就是引诱你出手,再把你抓个现形,你倒霉了,陈书记跟着完蛋,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向天亮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   许贤峰说,“先等个一二天,看看动静再说,人家不动咱不动,人家要动,总归会露出马脚,到时候咱们再随机应变。”   向天亮说,“行,但你要让你的人给我盯紧了,有情况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许贤峰说,“这没问题,份内的事,不用你吩咐。”   世上还真没有不透风的墙。   省纪委有人来到滨海市的消息,市长谭俊和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几乎是同时知道的。   午休时,余胜春去找谭俊,“老谭,是你招来的吗?”   谭俊微笑,“莫名其妙,没头没脑,什么我招来的?”   余胜春也笑,“别装,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谭俊问,“你也知道了?”   余胜春一声嗯,“住在市警备区招待所里的那几位,一般人可招不来。”   谭俊说,“没错,我还以为是你的杰作呢。”   摆了摆手,余胜春道:“我现在是勉强自保,哪还有精力搞事,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吗。”   谭俊微微点头,“损人不利己,浑水摸鱼却没有鱼,这个人有点缺德喽。”   余胜春瞅了谭俊一眼,“也不是你?”   “不是我。”谭俊摇着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凭我这点道行,能把省纪委的王牌招来吗?”   “也是,是我小人了。”余胜春笑道,“不过,向天亮把你的那个汪鹏弄走了,你至少有这个动机嘛。”   “老余,你这想法是够小人的。”谭俊也笑道,“汪鹏的事翻过去了,我也不会招人来搞向天亮,自乱阵脚,我没这么傻吧。”   余胜春点着头道:“我的判断是咱们仨以外的人干的。”   “我有同感。”谭俊说。   “你估计是谁?”余胜春问。   “你估计是谁?”谭俊反问。   余胜春说,“我说一个,咱们的常务副市长许西平。”   谭俊说,“我也说一个,咱们的市纪委书记方道阳。”   余胜春说,“我再说一个,咱们的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   谭俊说,“我也再说一个,咱们的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   余胜春说,“除了这四个,其他人是既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能耐。”   谭俊说,“都是不省心的主啊。”   余胜春说,“老谭,你再判断一下,这是针对谁的?”   谭俊说,“应该不是我。”   余胜春说,“也应该不是我,因为我托人侧面打听过。”   谭俊说,“那么,是冲着陈书记来的?”   余胜春说,“我想也是冲着陈书记来的。”   谭俊说,“这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余胜春说,“咱们怎么办?”   谭俊说,“什么怎么办?”   余胜春说,“你懂的。”   谭俊说,“我懂,你说。”   余胜春说,“万一是真的,咱们是路上栽花还是种刺?”   谭俊说,“咱们是得统一认识,与其大乱,不如维持现状。”   余胜春说,“我也这么认为,陈书记不能出事,她不出事,咱们也没事,她出事,咱们也暂时坐不到她空出的位置上去。”   谭俊说,“对么,老余,你应说早说出来嘛。”   余胜春说,“只栽花,不种刺。”   谭俊说,“只栽花,不种刺。”   余胜春说,“老谭,还有一个问题。”   谭俊说,“什么问题?”   余胜春说,“要不要告诉陈书记。”   谭俊说,“关于这个问题吧,我觉得要从大局考虑,从全局出发,老余你说是不是?”   余胜春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你说的大局和全局就是团结。”   谭俊说,“对,我觉得这是当前最最重要的。”   余胜春说,“是啊,我还是这句话,陈书记不能出事,她不出事,咱们也没事,她出事,咱们也暂时坐不到她空出的位置上去。”   谭俊说,“所以,咱们得及时告诉陈书记。”   余胜春说,“告诉向天亮也行。”   谭俊说,“对对对,他们俩是一张床上的人,告诉谁都行。”   余胜春说,“你去说吧。”   谭俊说,“不,还是你去说比较合适。”   余胜春说,“什么叫我去说比较合适?”   谭俊说,“我和向天亮刚刚因为汪鹏的事搞得有点不怕,如果我去说,恐怕会给他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余胜春说,“倒也是,向天亮这家伙,较真起来牛角尖也会钻进去。”   谭俊说,“相对来说,现在的情况是我稳定一点,你因为许西平的捣鬼,稍微有点飘,而你去说的话,还可以顺便巩固一下你自己。”   余胜春说,“行,我去说,是代表你和我,而不是我个人。”   谭俊说,“老余,有这个必要吗?”   余胜春说,“讲究总比不讲究好嘛。”   谭俊说,“好吧,那就辛苦你这个讲究人讲究一趟吧。”   回到自己办公室,余胜春忙着打电话约向天亮。 第2239章 名不正言不顺   余胜春约向天亮见面,向天亮拿架子,说忙得不可开交,还说余胜春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气得余胜春在电话那头直骂,说世道变了,副厅级在副处级面前当孙子了,向天亮乐呵了好一阵子,还振振有词,现在就是西风压制了东风,杨白劳早变成黄世仁他三大爷了。   见面可以,但向天亮居然还有两个条件,一是见面地点在刘露的茶楼,二是他还要带两个人。   余胜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向天亮的无理要求,因为他太清楚了,向天亮背后有靠山,与向天亮结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向天亮也不太坏,除了在女人方面过分以外,他还真没大恶,对朋友更是没得可说。   至于刘露的茶楼,本来就是向天亮一手安排开起来的,以后还得靠他照应,没什么好保密的。   但要带两个人出席,余胜春有些犹豫,其中一个他知道,肯定是孔美妮,这小子损,就像他拿张小雅刺激他一样,惯用的伎俩,而另一个人,余胜春可猜不着。   向天亮笑着告诉余胜春,另一个人是戴文华,这小子身边女人多得很,余胜春一时不解,为什么偏偏是戴文华。   解释得非常合情合理,戴文华是南北茶楼的老板,刘露的茶楼是以南北茶楼分店的名义开的,大老板去分店走走坐坐,天经地义的事。   想想也是,余胜春骂了一声臭小子,就你多事,下午三点过来吧。   向天亮找戴文华和孔美妮,戴文华当然是乐意之至,她在外抛头露面的机会本来就不多,而孔美妮有点犹豫,主要是不好意思,余胜春和刘露,一个是现任丈夫,一个是“前任”兼即将的“后任”,确实有点那个。   但胳膊扭不过大腿,孔美妮正逢迎讨好向天亮,又有戴文华帮腔,她不能不去,再说了,百花楼有铁纪硬规,作为百花楼的新人,孔美妮更要责无旁贷的遵循。   三点不到,向天亮就带着戴文华和孔美妮到了刘露的茶楼。   还别说,刘露的茶楼规模不大,但地处居民区,来喝茶的人不少。   余胜春还没到,向天亮便没下车,倒是刘露迎了出来,因为与戴文华和孔美妮见过一面,不算陌生,很快聊到了一起,说笑着进了茶楼。   向天亮瞅着刘露的背影,还有她那个小而结实的屁股,心说老余的艳福也是不浅,不过也够他受的,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子缠着,没有相当能耐不好搞定。   余胜春是打的来的,在街口下车,步行而来,正好看见向天亮嘴角发笑,便拉开车门坐到副驾座上,“你小子,一个人傻乐什么?”   “我高兴我才乐,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向天亮道。   “人呢?”余胜春问。   “近在眼前,我就是人。”向天亮咧了咧嘴。   “我是说戴文华和孔美妮。”余胜春推了向天亮一下。   “早进去了。”向天亮笑着说,“女人都有粘性,还互相的粘,你甭担心,这会儿,你的小美人与戴文华和孔美妮已经成了好朋友了。”   余胜春说,“带两个女人来,亏你想得出。”   向天亮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么,再说了,怕你欺负我,我带两个女人也是为自己壮壮胆。”   余胜春说,“去你的,一直都是你在欺负我,你不要颠倒黑白。”   向天亮说,“我一直在欺负你?老余,说话要有根据啊。”   余胜春说,“先有张小雅,现有孔美妮,都被你据为己有了,你欺负我还不够?”   向天亮说,“胡说八道,这也叫欺负?你自家后院起火,是我帮你解除后顾之忧,老余,说话要讲点良心嘛。”   余胜春说,“好吧,那你带孔美妮来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说,“没什么意思,你不高兴的话,我们回去好了。”   余胜春说,“我要说的事很重要,你不想听听?”   向天亮说,“想听。”   余胜春说,“那就进去吧。”   向天亮说,“戴文华和孔美妮呢?”   余胜春说,“去,人都进去了,我还能赶走吗。”   茶楼包厢里,有说有笑,气氛融洽,刘露与戴文华和孔美妮,三个女人像姐妹一样亲密。   余胜春松了一口气,他最怕刘露与孔美妮掐起来,一看没事,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坐的位置很是有趣,向天亮坐下后,戴文华是落落大方,紧挨着向天亮,孔美妮尚在犹豫时,向天亮在她屁股上轻拍一下,她心领神会,不敢不从,便也在向天亮身边坐下。   向天亮笑眯眯的,双手一展,自然是左搂右抱,三个身体之间不留一丝的缝隙。   余胜春不甘示弱,搂着刘露,在向天亮对面坐下。   茶过三巡,戴文华笑道:“余副书记,天亮,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呢。”   知道戴文华憋着坏,向天亮笑而不言。   余胜春问,“戴老板,有什么不对吗?”   “有俗话,名不正,言不顺。”戴文华指着向天亮和孔美妮说,“天亮抱着别人的老婆,这叫做名不正。”又指了指余胜春和刘露说,“余副书记你呢,抱着的又不是自己的老婆,这叫做言不顺。”   余胜春有些尴尬,“戴老板说话很有趣嘛。”   戴文华笑着说,“其次,是两个胆大妄为,天亮当着余副书记的面抱着余副书记的老婆,这是一个胆大妄为,余副书记当着自己老婆的面抱着别的女人,这又是一个胆大妄为。”   向天亮大笑,“呵呵,我同意,非常非常的同意。”   余胜春也笑,“戴老板,听你这么一说,我这里也有那么一点怪怪的。”   “余副书记请说。”戴文华娇声道。   余胜春说,“天亮这一边抱着一个,是三点一线呢,还是三角关系,我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   戴文华说,“余副书记,这个你得问天亮。”   向天亮笑道:“老余,这一点都不奇怪,你与美妮和刘露,是标标准准的三角关系,你是吃着嘴里的,夹着碗里的,我这个是三点一线,一条线把我们三个串在了一起,就像一根绳上的三只蚂蚱。”   余胜春笑道:“天亮,你的这个比喻很形象啊。”   戴文华说,“余副书记,天亮,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请教两位。”   向天亮说,“没问题,不管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余胜春说,“戴老板,你可别太为难我哦。”   戴文华笑着问,“我想请教两位,你们对美妮和刘露是怎么评价的?”   向天亮和余胜春相视一笑。   孔美妮道:“文华姐,你又挪瑜我了。”   刘露羞道:“戴姐,你喝茶就喝茶么。”   向天亮对余胜春说,“老余你先讲。”   余胜春说,“好没道理,为什么要我先讲?”   向天亮说,“因为你更有发言权。”   余胜春说,“什么叫我更有发言权?”   向天亮说,“因为美妮和刘露好比是两坛酒,你都喝过,你肯定知道哪个更好喝。”   余胜春说,“那你也喝过美妮这坛姐,你先说。”   戴文华笑道:“你们俩怎么回事,假正经假客气么,既然喝都喝过了,那又有什么不能讲的呢。”   向天亮说,“老余,那我就来个抛砖引玉?”   余胜春说,“你先,你先,抛砖和引玉都随你。”   向天亮说,“这个这个……我说过的,美妮姐是一坛酒,好酒,但她这坛酒不是新酒,也不是像文华姐那样的几十年的老酒,而是陈酒佳酿,看着美,闻着香,喝起来醇口爽心,酒力足,后劲大,一口两口不觉啥,半斤八两不算大,一斤两斤脑袋大,再喝就要醉趴下。”   孔美妮红着脸啐道:“呸。”   戴文华咯咯地笑,“我听不懂,余副书记你说呢?”   余胜春说,“有意思,不过我也听不太懂。”   向天亮说,“我是说啊,美妮姐很强烈,也很强大,而且特别的经久耐用,每一次被她缠上,非得五回六回才能尽兴,那劲头,跟个疯子似的,甩都甩不开哟。”   戴文华笑问,“余副书记,是这样的吗?”   余胜春说,“好像,好像是这样的。”   戴文华笑道:“这就有得比了,两个标准,一次用时多少,一次让美妮尽兴几回。”   向天亮说,“这得让老余先讲。”   余胜春说,“惭愧,我哪能跟你比。”   向天亮说,“你就是惭愧也得讲。”   余胜春说,“最长的时候,一次也就三四十分钟,一次能让美妮尽兴一二回吧。”   戴文华赞道:“余副书记,以你这个年龄,也相当不错了。”   向天亮说,“屁个相当不错,我最长的时候,一次能坚持三个多小时,最多的一次,能让美妮尽兴七八回呢。”   余胜春说,“你吹牛不上税。”   向天亮说,“不信你问美妮啊。”   孔美妮羞得不行,“天亮,你胡说八道,不要扯上我。”   向天亮大笑,“呵呵,事实胜于雄辩,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可以当场验证嘛。”   余胜春忙道:“不用不用,你厉害,我们相信,但是不用当场验证,咱们该谈正事了。” 第2240章 枪口一致对外   向天亮不高兴了,“老余,我说了你却不说,你什么意思,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先谈正事,谈完正事再说你感兴趣的事行不行,向大小爷?”余胜春无奈道。   “不许反悔哦。”向天亮好奇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瞧你那样,好像不一般嘛。”   余胜春嗯了一声,“省纪委派人到了咱们滨海。”   “你也知道了?”向天亮一怔,知道得这么快,老余也不赖。   “这么说,我这是马后炮喽。”余胜春说。   “不是,我也是刚知道。”向天亮说。   余胜春微微颌首,“岂只是我,老谭也知道了,我想,应该还有其他人也掌握了这个信息。”   向天亮投去征询的目光,“听说来头不小,那个带班的人大大的有名?”   “差不多。”余胜春道,“刘衡均,省纪委第一调查室主任,省纪委里最厉害的家伙,他一旦出动,不是大案就是要案。”   向天亮疑道:“咱们滨海有大案要案吗?”   “你说呢。”余胜春瞥了向天亮一眼,“反正不是来旅游的,更不会是路过。”   “老谭怎么说?”向天亮问。   “和我同感。”余胜春道,“我们判断,是冲着陈书记来的,当然,在这个节点上过来,主要还是为了这次人事调整。”   向天亮笑着问,“为什么不是冲着你或者老谭,而是陈书记?”   余胜春反问,“省纪委来人,陈书记事先知道吗?”   向天亮道:“不知道。”   余胜春道:“所以么,如果是冲着我或者老谭,陈书记应该事先知道。”   “那也不一定。”向天亮道,“当然,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很可能是冲着陈书记来的。”   “不管针对谁,总得有所准备有所应对吧。”余胜春道。   向天亮问,“你和老谭一定商量过了?”   “哎,你不要误会。”余胜春摇着头说,“就是怕你小子误会,老谭才没来而让我来,我们也没想出什么名堂,只是想提醒你并通过你提醒一下陈书记。”   “那我先谢谢两位了。”向天亮假模假样地合手作揖,“不过,我现在最感兴趣的问题,是谁把刘衡均他们招来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和老谭也分析过。”余胜春道,“只有想搞事的和能搞事的人,也就是有能力把刘衡均他们招来的人,比方说,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和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   向天亮看着余胜春笑道:“又比方说,市长谭俊或市委副书记余胜春。”   “也是。”余胜春自嘲地笑起来,“我和老谭都有嫌疑,在你这个假警察心里,谁都可以是嫌疑人。”   向天亮笑道:“搞陈书记就等于是搞我,我把老谭的亲信汪鹏搞走了,他很有可能报复我么。”   “这倒也是,有作案动机。”余胜春笑着问,“那么请问,我有什么作案动机呢?”   “有,真有。”向天亮道,“你干过的坏事我都知道,包括你和刘露这个事,我还将你的前妻张小雅和现妻孔美妮都抱到床上去了,所以你更有理由报复我。”   “哈哈。”余胜春摆着手笑道,“张小雅是过去时,我已经管不着了,美妮么是现在时和进行时,你放心,我答应与她离婚是不会反悔的,而刘露是未来时,只要你不打刘露的主意,我是不会报复你的。”   “去你的。”向天亮不以为然地说,“就你这个刘露,你当成宝贝似的,我可不感兴趣。”   这时戴文华笑着插嘴,“天亮,你为什么对刘露不感兴趣呀?”   向天亮看着刘露坏笑,“太小太弱,经不起我折腾,我怕把她给折腾坏了。”   戴文华咯咯地笑个不停。   刘露红着脸道:“向主任,你又开我的玩笑了。”   戴文华咦了一声,“什么叫又开你的玩笑了?刘露,你这话说得很有意思,天亮,你快从实招来吧。”   “呵呵。”向天亮乐道,“你们都不要瞎想,那次开玩笑时老余也在场的,我第一次看见刘露,我对老余说,就这么一个小身体,也就是老余能用用,要是让我用的话,用不了三五分钟就会用散架的。”   “咯咯。”戴文华娇笑道,“这话我同意,因为我深有体会,一般的人,还真的经不起天亮的折腾呢。”   孔美妮忙说,“扯远了,文华姐,先说正事吧。”   “对,先说正事,先说正事。”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看着余胜春问道,“老余,你说把省纪委招来的人,有可能是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和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四个人中的一个,你认为其中谁最有可能?”   稍作思忖,余胜春说,“要说这四位吧,都有这方面的动机,但是,要说能把省纪委的人招来,我首先排除肖子剑,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要说他能见到省委领导并说上话,这我绝对相信,但要说他能把省纪委的人招来,我认为他没这个能耐。”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表示严重同意,只能是三选一,或是方道阳或是许西平或是李云飞。”   “天亮,这三位都有可能哦。”余胜春微笑着。   “不,老许可以排除。”向天亮也报以微笑。   余胜春问道:“凭什么?你就这样相信许西平?”   “我不相信许西平,但相信这件事不是他干的。”向天亮道,“老许的靠山,就是他的老丈人季老爷子,而据我所知,季老爷子在咱们东江省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力,也就是说,省委常委这个级别,季老爷子没有一个能调动得了的,特别是四位正副书记,顶多与季老爷子是泛泛之交,更不可能让人家派省纪委的人下去查谁,由此推断,许西平就更没这个可能了。”   “有道理,很有道理。”余胜春继续问道,“那么,你认为方道阳和李云飞,谁更有可能?”   “喂,我说老余,是我在问你,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向天亮笑道。   “对不起。”余胜春皱着眉头说,“关于方道阳和李云飞谁更有可能,我还真看不出来。”   向天亮笑了笑,“老余,我知道你为什么皱起眉头说话。”   余胜春也笑,“为什么?”   向天亮说,“我不但知道你为什么皱起眉头说话,而且我还知道你心里有了准确的答案。”   余胜春说,“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向天亮说,“在你心里,是认为李云飞就是那个把省纪委的人招来的人,而之所以不肯说出来,是因为你最近和李云飞打得火热,就差到了狼狈为奸的地步。”   余胜春说,“去你的,什么狼狈为奸,我也就是为了自保,同时为了制衡许西平,所以最近和李云飞走得近了一点,权衡之计,暂时的你懂不懂。”   向天亮说,“信你,信你。”   余胜春说,“再说了,我倒认为方道阳更有可能。”   向天亮说,“理由呢?”   余胜春说,“方道阳的上面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你可别忘了,省纪委是由陈益民副书记分管的。”   向天亮说,“不错,其实比起李云飞,我也更怀疑是方道阳。”   余胜春说,“是吗,说说你的理由。”   向天亮说,“李云飞是省委书记黄正忠信任的人,一切都听黄书记的,以黄书记目前与高玉兰副书记的关系,他不可能让李云飞搞陈陈书记的事,所以,还是方道阳的可能性最大。”   余胜春说,“天亮,听你的口气,你是心里早有盘算啊。”   向天亮说,“当然,这是大事,老余你想想,如果真是冲着陈书记来的,会是仅仅冲着陈书记一个人这么简单吗。”   余胜春说,“你说的意思我明白,陈书记,老谭,还有我,其实是绑在一起的,老谭或者我出事,不一定能影响到陈书记,但如果陈书记出事,那老谭或者我也一定会跟着出事。”   向天亮说,“这么说,我和你的认识可以统一起来了?”   余胜春说,“当然,还应该包括老谭,我们可以互相猜忌提防,甚至明争暗斗,但当需要的时候,我们应该站在一起,让枪口一致对外。”   向天亮说,“同意同意,非常同意。”   余胜春说,“你说吧,咱们要应对,总应该有所准备吧。”   向天亮说,“你先说。”   余胜春说,“怎么又要我先说?”   向天亮说,“老余,你别装,我看出来了,你比我还胸有成竹。”   余胜春说,“我认为,咱们需要反制措施,假如省纪委的人真的是方道阳招来针对陈书记的,咱们要在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反击。”   向天亮说,“别提纲契领,云山雾罩,你倒是说说具体的反制措施啊。”   余胜春说,“方道阳很老实,抓不着他什么把柄,但那个大草包张行,他可是一身脏,又是张宏前妻的儿,咱们就拿他下手,保证能达到反制的效果。”   “呵呵,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向天亮冲着余胜春坏坏地一笑,“老余,既然要枪口一致对外,那有一个忙必须得让你帮,你可不能推辞。” 第2241章 攻敌之必救   这一次,向天亮打算让余胜春“入伙”,让他也体会一下“亲自动手”的滋味。   余胜春坚决不干,他可都是躲在背后出主意的人,从来没有干过拿枪舞棒的事。   向天亮打定了主意,真要是收拾大草包张行,必须让余胜春披挂上阵。   “天,天亮,真的,真的要我负责这个事?”   不犹豫才见鬼呢,让余胜春公开整人,他以前真的很少这么干,可以说几乎没有。   “怎么,让你老余出点力就这么难?”   向天亮笑着,眼睛看着余胜春,左手却悄悄地在戴文华的大腿上拧了一下。   戴文华自是心领神会,“余副书记,天亮说得有道理,你出面是最合适的。”   “哦,戴老板,你说说我为什么是最合适的?”余胜春诚恳地问道。   戴文华说,“第一,如果真的是针对陈书记的,那么天亮就得回避,要出手也只能是暗中的,谭市长和邵局长也都不合适,这么一来,有份量的人就剩下余副书记你了,第二,你是负责分管党群和纪检工作的,副市长张行有问题,你正好可以管着他,第三,你出面敲打副市长张行,再让谭市长暗中相助,这能够体现你们正副书记三个人的团结,而你们三个人的团结,至少能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思忖一会,余胜春看着向天亮笑道:“好像戴老板说得很有道理,我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老余,那就非你莫属喽。”向天亮笑道。   “行,我上。”余胜春不再犹豫,“但是,我手上没有张行的东西,这方面得由你负责。”   向天亮咧嘴一乐,“这没问题,我早准备着呢,关于这个大草包的材料,没有三尺高,起码也有一尺半厚,明天我就送过来给你。”   “天亮,我是这样想的。”余胜春道,“如果在人家动手之后咱们再跟进,难免让人以为咱们是在报复,这个影响传出去不好,所以我要抢先一步,明天就放出风去,说我手上有某位市委领导的举报材料,同时我去市纪委找方道阳,先在他那里吹吹风,这样一来,只要他们对陈书记出手,我就立即把张行抛出去。”   向天亮点着头说,“围魏救赵,攻敌之必救,好,就这么办。”   戴文华笑着赞道:“高人,余副书记,你果然是高,天亮,你多学着点哦。”   “呵呵,我现在不正在向老余学习吗。”向天亮搂住戴文华和孔美妮,坏笑着说道,“先把戏曲界明星张小雅娶回家当老婆,再偷偷的搞上小美人刘露,藏在暗处还一炮双响生了两个小刘露,后来又把张小雅一脚踢开,把大美人孔美妮娶到家里,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为五代单传的余家续上了香火,再后来又把大美人孔美妮一脚踢开,将小美人刘露弄回来金屋藏娇,老余啊老余,你的经历曲折而又光辉,我要向你学习,我要向你学习啊。”   余胜春瞪了向天亮一眼,“臭小子,你又来了,我的经历就这样,但我也比不上你啊,你倒是实话实说一回,你到底有多少女人。”   向天亮呵呵笑着,看着刘露问道:“未来的小嫂子,你猜猜我有多少女人?”   刘露说,“我猜不着。”   向天亮说,“猜猜没关系,猜么。”   刘露说,“五个?”   向天亮说,“太少,你太低估我了。”   刘露说,“十个。”   向天亮说,“再猜,再猜。”   刘露说,“十五个。”   向天亮说,“还得再猜。”   刘露说,“二十个。”   向天亮说,“快猜着了,往上,再往上。”   刘露说,“二十五个?三十个?”   向天亮说,“未来的小嫂子,你总算猜对喽。”   刘露说,“三十个,这么多呀。”   向天亮说,“我厉害吧?”   刘露说,“厉害,太厉害了。”   向天亮说,“那么,我和老余比谁更厉害呢?”   刘露说,“这……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呀。”   向天亮说,“比一下嘛。”   刘露说,“向主任,你,你可真坏。”   向天亮说,“什么意思,我怎么坏了?”   戴文华笑道:“天亮,刘露说得没错,你是真的坏。”   “不明白,我真不明白我怎么坏了。”向天亮一脸的谦虚,明显是在装模作样。   戴文华说,“天亮你傻呀,刘露只和余副书记一起过,却没和你一起过,俗话说,有比较才能鉴别,刘露怎么能评判你和余副书记谁高谁低呢。”   向天亮笑道:“文华姐,你的意思是说,美妮姐最有发言权了?”   “那是当然。”戴文华笑着说,“美妮同志的经历也是很丰富多彩的哦。”   孔美妮道:“文华姐,你也不差么。”   “我承认,我也不是能立贞节牌坊的人。”戴文华一点都不脸红,“但我的队伍中,只有咱们天亮值得我死心塌地,而你就不一样了,你的队伍里可没有无名之辈,谭市长,余副书记,咱们天亮,一个比一个牛哟。”   余胜春听得摇头不已,“你们啊你们,让我说你们什么好,简直就是恬不知耻嘛。”   向天亮开口反击,“老余,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半斤八两,彼此彼此。”余胜春道,“咱们谁也别说谁了好不好?”   事情算是说定了,不但促进了团结,还准备好了应对“不速之客”的计划,向天亮带着戴文华和孔美妮得胜而还。   向天亮根本不担心余胜春不配合,同乘一条船上的人,搞搞小动作行,骂骂娘更是无妨,翻船的事是谁都不会干的。   只是向天亮和余胜春还有谭俊都“失算”了,省纪委的人不是冲陈美兰,而是直奔向天亮而来。   这是第二天的事,向天亮尚在温暖的被窝里憋着“坏”,脑瓜子里寻思着如何去市警备区招待所一探究竟,他的手机就吵吵起来。   向天亮极不情愿地拿起了手机。   正是想什么来什么,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来电话的人,正是省纪委第一调查室的刘衡均主任。   刘衡均:“你好,是向天亮同志吗?”   向天亮:“哪一位啊?”   刘衡均:“刘衡均。”   向天亮:“刘衡均?我认识吗?”   刘衡均:“省纪委,第一调查室。”   向天亮:“噢,刘主任,刘主任您好。”   刘衡均:“想起来了?”   向天亮:“大名鼎鼎,如雷贯耳,闻其名而不见其人。”   刘衡均:“天亮同志,你很会说话嘛。”   向天亮:“刘主任,您找我?您有什么指示?”   刘衡均:“你别紧张,我没有什么指示。”   向天亮:“没有什么指示?那您这是?”   刘衡均:“我现在正在你们滨海市。”   向天亮:“啊。”   刘衡均:“天亮同志,请注意为我保密哦。”   向天亮:“刘主任,您,您真的正在我们滨海啊。”   刘衡均:“嗯,是的。”   向天亮:“我们滨海,我们滨海出大事了?”   刘衡均:“哎,你可别误会,你们滨海没出大事,你可别搞危言耸听。”   向天亮:“那您找我是因为?”   刘衡均:“有点小事,想找你了解一下。”   向天亮:“小事?”   刘衡均:“确切地说,是某些信息,需要请你帮我核实一下。”   向天亮:“这个……刘主任,我可以向陈书记和谭市长报告吗?”   刘衡均:“不可以,保密。”   向天亮:“那么,您这是传唤吗?”   刘衡均:“不是,是协助调查,你也是党员嘛。”   向天亮:“我明白,我不能抗拒。”   刘衡均:“天亮同志,你放心,我们就是谈谈,随便谈谈。”   向天亮:“刘主任,我,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刘衡均:“你说。”   向天亮:“您,您总得先给我透露一点吧。”   刘衡均:“天亮同志,这不好。”   向天亮:“一点点,就一点点。”   刘衡均:“对不起,好像不行,你懂的。”   向天亮:“噢,现在就去吗?”   刘衡均:“怎么,你现在不方便吗?”   向天亮:“方便,方便。”   刘衡均:“那我就恭候了。”   向天亮:“可是,可是我现在还在床上。”   刘衡均:“哈哈……天亮同志,你可真够诚实的啊。”   向天亮:“对不起,昨晚加班,昨晚加班了。”   刘衡均:“天亮同志,你很忙嘛。”   向天亮:“不敢,不敢,最近是有点忙,为人民服务,从不敢懈怠。”   刘衡均:“说得好,说得好,年轻人,不错嘛。”   向天亮:“刘主任,我不是年轻人,我快二十七岁了。”   刘衡均:“至少比我年轻嘛。”   向天亮:“那是,那是。”   刘衡均:“咦,天亮同志,咱们好像跑题了吧。”   向天亮:“对不起,对不起,刘主任,我给您添麻烦了。”   刘衡均:“哈哈,你说反了,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向天亮:“呵呵,下级给上级添麻烦是不对的,上级给下级添麻烦是应该的。”   刘衡均:“那么,天亮同志,咱们什么时候能够见面呢?”   向天亮:“报告刘主任,我一个小时以后到。”   刘衡均:“好,我等你。” 第2242章 评价领导   其实,向天亮早就知道有刘衡均这号人。   都说人如其名,刘衡均也是,衡均也是均衡,刘衡均的两面人性确实保持得很均衡,一方面他很强势,经他手查办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官场人称活阎王,但另一方面,他面慈目亲,又被不少人称为笑面佛。   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居然穿着一件红色的保暖滑雪衣,有点不伦不类。   向天亮来市警备区招待所的路上,打了个电话给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刑侦总队队长余中豪,余中豪和刘衡均也不熟,提供的信息也大多是道听途说,余中豪说刘衡均擅长审讯,善使迂回战术,让向天亮小心应对。   总的来说,余中豪认为刘衡均是笑面虎,虎是食肉动物,即使笑着也总归是要吃人的,在滨海市人事调整的关键时刻冒出来,百分之百的来者不善。   向天亮倒是不怕,但知己而不知彼,让他实在是心里没底。   刘衡均很客气,像个热情的主人,泡茶递烟,亲自将各种应有的礼节一一做到。   但是,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凝固,而场面更让向天亮似曾相识,面对面而坐,桌上有录音机,旁边还坐着两个木头人,还有他们的黑色西装,就是一种审讯的场景。   而且,不大的房间里居然没开空调,窗户的门还是虚掩着的,向天亮估计,室内气温低于摄氏五度。   折腾人啊,他妈的,向天亮心里直骂,玩这种小儿科的伎俩有意思吗。   刘衡均:“天亮同志,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向天亮:“可以,您问,我说。”   刘衡均:“哎,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就是一次谈话,随便的谈话。”   向天亮:“我不顾虑,知无不言,请您问吧。”   刘衡均:“我这次来呢,既是例行公事,也是带着一些问题来的,但来的方式是保密的,所以,咱们这次谈话也是保密的。”   向天亮:“请刘主任放心,前天我刚重新学过保密条例。”   刘衡均:“这就好,因为这次谈话将涉及到不少领导,请你多多理解和支持。”   向天亮:“我理解,我支持。”   刘衡均:“当然了,也不是什么问题,所以你完全不必紧张。”   向天亮:“我知道,就是奉命说领导的坏话,比打小报告好。”   刘衡均:“哈哈,天亮同志,我只是了解情况,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向天亮:“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说好话,肯定不需要这样偷偷摸摸,开表彰大会不是很好么。”   刘衡均:“话糙理不糙嘛。”   向天亮:“刘主任,您想问的是哪位领导?”   刘衡均:“市委统战部部长顾鹿邑同志。”   向天亮:“不了解。”   刘衡均:“不了解?”   向天亮:“真的不了解,以前不认识,现在虽然在一个大院里上班,但我级别低,和他没多少接触,不了解就是不了解。”   刘衡均:“市委宣传部部长李云飞呢?”   向天亮:“不了解。”   刘衡均:“也不了解?”   向天亮:“真不了解,我至今还没去过李部长的办公室呢。”   刘衡均:“哦,是吗。”   向天亮:“刘主任,李部长是个大知识分子,文章写得好,其他的我是真的不了解。”   刘衡均:“说说市警备区司令程龙吧。”   向天亮:“更不了解了,解放军叔叔,我向来是崇拜的,可惜,至今我还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刘衡均:“那么,市长助理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邱少华呢?”   向天亮:“邱主任么,我和他接触比较多,两个字,好人。”   刘衡均:“就这么简单?”   向天亮:“刘主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不好当,面面俱到,八面玲珑,不是好人能当得了吗。”   刘衡均:“哈哈,说得有道理,副市长徐群先同志怎么样?”   向天亮:“徐副市长么,专业人士,他的手下对他评价很高。”   刘衡均:“哦,能不能具体说说?”   向天亮:“隔行如隔山,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大多数人认为,徐副市长对国有企业的管理和经营有独到之处。”   刘衡均:“嗯,说说副市长王玉成同志。”   向天亮:“不了解,因为接触不多,他是从南河那边过来的。”   刘衡均:“那么副市长陈瑞青呢?”   向天亮:“人不错,能力也很强,我很少听到关于他的负面议论。”   刘衡均:“你和他接触多吗?”   向天亮:“相对别的领导,算是多一些吧,但人家毕竟是领导啊。”   刘衡均:“副市长张行,怎么样?”   向天亮:“呵呵……”   刘衡均:“天亮同志,你笑什么?”   向天亮:“没什么,没什么。”   刘衡均:“你与张行副市长接触多吗?”   向天亮:“多,多了去了。”   刘衡均:“哦,怎么个多法?”   向天亮:“我很早就认识张行副市长,他在清河市当建设局局长作时候,我就是他手下的政策研究室主任。”   刘衡均:“原来如此,你们关系怎么样?”   向天亮:“不怎么样。”   刘衡均:“那你对他的评价肯定不高喽。”   向天亮:“刘主任您说对了,我对他的评价非常低。”   刘衡均:“说说?”   向天亮:“三个字,大草包。”   刘衡均:“天亮同志,这样评价领导,不好吧?”   向天亮:“事实如此,您是纪委的人,贪官要抓,庸官也得查么。”   刘衡均:“张行副市长不能胜任现在的工作吗?”   向天亮:“不能。”   刘衡均:“你很了解嘛。”   向天亮:“张行副市长分管农业,我当副县长的时候,分管的也恰好是农业,他的工作怎么样,我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刘衡均:“噢,是这样。”   向天亮:“当然,我和他关系不好,所以我的评价只能算是一面之词,仅供组织参考。”   刘衡均:“好吧,接下来说说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同志吧。”   向天亮:“不能说。”   刘衡均:“为什么不能说?”   向天亮:“我和邵局长共过生死,我们是朋友关系,我不能评价邵局长。”   刘衡均:“滨海市的治安状况怎么样?”   向天亮:“很好,在全省也是名列前茅的。”   刘衡均:“嗯,你熟悉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吗?”   向天亮:“比较熟悉。”   刘衡均:“他怎么样?”   向天亮:“不好说,也说不好,我对他没有真正的了解。”   刘衡均:“他有问题吗?”   向天亮:“不知道,但倒是听过一些议论。”   刘衡均:“什么议论?”   向天亮:“有人认为,他一辈子都待在组织部,对他对工作都不是太好。”   刘衡均:“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呢?”   向天亮:“能力很强。”   刘衡均:“咦,就这么简单?”   向天亮:“就这么简单。”   刘衡均:“好,咱们继续,说说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同志。”   向天亮:“不熟悉,所以不能瞎说。”   刘衡均:“你对方道阳同志不了解吗?”   向天亮:“刘主任您想想,谁没事会自己跑到纪委去啊。”   刘衡均:“也是,不过说点道听途说也行。”   向天亮:“对市纪委书记方道阳同志,我真没什么好说的。”   刘衡均:“那么,你对你们的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同志,应该是比较了解的吧。”   向天亮:“还算比较了解,因为我和余副书记在清河市时就认识了。”   刘衡均:“他怎么样?”   向天亮:“党建专家,这是大家公认的,我很钦佩他。”   刘衡均:“天亮同志,咱们不是在开表彰会吧。”   向天亮:“噢,要说余副书记么,我觉得缺点还是蛮多的。”   刘衡均:“比方说?”   向天亮:“比方说,有人说他太稳,稳得有点保守,又比方说,有人说他是好好先生,祖上一定是和稀泥的泥瓦匠,还比方说,有人说他不懂经济,等等等等,反正多了去了。”   刘衡均:“听说,听说啊,我听说他的私生活相当的丰富多彩?”   向天亮:“这我可不敢乱说,刘主任,您想知道这方面的情况的话,我倒是有个小建议。”   刘衡均:“你说。”   向天亮:“您说您是听说的,这就说明有人在说,有迹可循,您只要循藤摸瓜,肯定能查到那个最了解余副书记私生活的人。”   刘衡均:“好主意,我记下了,咱们再说说你们的谭俊市长吧。”   向天亮:“说缺点吗?”   刘衡均:“你说呢?”   向天亮:“谭市长没有缺点。”   刘衡均:“没有缺点?不会吧。”   向天亮:“我个人认为谭市长没有缺点。”   刘衡均:“评价很高嘛。”   向天亮:“这是因为,这是因为谭市长是我的崇拜对象,所以,所以么。”   刘衡均:“噢,就像那些追星族一样,很容易产生爱屋及乌的感觉。”   向天亮:“刘主任,不好意思啊。”   刘衡均:“哈哈,理解,理解。”   向天亮:“刘主任,您笑话我了。”   刘衡均:“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咱们继续往下说。”   向天亮:“还说谁?”   刘衡均:“怎么,咱们不是还没说完吗?”   向天亮:“您是说……?” 第2243章 迂回战术   刘衡均笑而不言,瞧着向天亮的目光,果然像传说的那样没有一丝一缕的恶意。   向天亮何等样人,你不开口,老子也偏不说话,看谁是甭种先憋不住。   小房间里静得出奇,刘衡均笑眯眯的,向天亮也是微笑,二人互相凝视着对,身体一动不动。   整整十分钟以后,刘衡均那稍显发福的身体,终于微微的一颤,接着是两声干咳。   刘衡均笑,没有声音,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天亮同志定力不错嘛。”   向天亮也笑,干笑,“刘主任,您的大迂回战术太过拖沓,我就是用脚后跟也能想到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问题,与此同时,让我也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哈哈,你很了解我嘛。”刘衡均也是干笑。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向天亮没笑。   刘衡均说,“这么说来,你也知道我这次滨海之行的来意了?”   向天亮急忙摇头,嘴硬得很,“不知道,我从不揣磨领导的意图。”   刘衡均微笑道:“其实你心里跟明镜似的。”   向天亮继续不动声色,“我听领导的,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衡均笑着说,“咱们刚才评价了你们的市领导,但好像漏了两位。”   “刘主任,刚才是您点名我回答,漏人是您的意思吧。”向天亮说。   “好像是这样,我漏了哪两位?”刘衡均还在笑。   “您真客气。”向天亮脸上也开始挂笑。   “我不是有意的。”刘衡均很真诚地说。   “这我相信。”向天亮颇为恭敬。   “你帮我回忆回忆?”刘衡均故作期待。   “刘主任,您是领导,我可不敢指点领导。”向天亮说。   “哈哈,不够朋友,真不够朋友。”   “呵呵,您是领导,我哪敢当自己是您的朋友。”   “天亮同志,你有点不诚实哦。”   “刘主任,您批评得对,请刘主任指点迷津。”   又是一阵笑声,刘衡均笑得很响,向天亮陪着干笑,连嘴角都没动。   刘衡均:“天亮同志,我正式通知你,咱们现在开始进入正题。”   向天亮:“噢,不愧为迂回战术的高手,您的圈子兜得也太大了。”   刘衡均:“我要向你了解的人,是市委书记陈美兰和市委秘书长杨碧巧两位同志。”   向天亮:“她们,她们怎么了?”   刘衡均:“也没怎么的,我们接到了一些反映她们的信,你应该知道的,有反映就得有核实,例行公事而已。”   向天亮:“噢,秘密调查,我懂,没事就没事,有事再进行公开调查。”   刘衡均:“天亮同志,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向天亮:“一定配合,我是党员,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刘衡均:“你了解陈美兰同志和杨碧巧同志吗?”   向天亮:“这怎么说呢,既了解,又不了解。”   刘衡均:“为什么这么说?”   向天亮:“说了解,是因为我和陈书记杨秘书长早就认识了,我和她们算是清河市建设局的同事,比认识张行副市长还要早。”   刘衡均:“那怎么又说不了解呢?”   向天亮:“刘主任,一定要回答吗?”   刘衡均:“天亮同志,你刚刚说过的,责任和义务嘛。”   向天亮:“说不了解,是因为人家是领导,我们很少有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再说,我也没想过要有意地去了解她们。”   刘衡均:“是吗?”   向天亮:“刘主任您知道的,女人,我不太懂。”   刘衡均:“哈哈,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向天亮:“谢谢刘主任理解。”   刘衡均:“不过,你们是邻居吧。”   向天亮:“刘主任,您说得不太对,确切地说,我是房东,代理房东,房子是我姐夫的,陈书记和杨秘书长是房客,房租每人每月一百二十元,押一付三,一分钱都不能少。”   刘衡均:“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有一点点奇怪,或者说是好奇吧。”   向天亮:“请刘主任明示。”   刘衡均:“你们市级领导有集中住宿区,陈书记和杨秘书长为什么还要租私房住?”   向天亮:“对不起,这您得去问领导自己了。”   刘衡均:“你就没听说过什么吗?”   向天亮:“听说过,听说过,我听说为了照顾一些老同志,陈书记和杨秘书长把市级领导住宿区的房子让了出来,好像还有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和副市长徐群先他们,也没有住在市级领导住宿区。”   刘衡均:“我指的不是这个方面。”   向天亮:“那您指的是哪个方面呢?”   刘衡均:“谈谈她们的个人生活吧。”   向天亮:“刘主任,这个,这个不好吧?”   刘衡均:“怎么不好?”   向天亮:“这属于个人隐私啊。”   刘衡均:“所以咱们要注意保密哦。”   向天亮:“这个,这个真的可以说?”   刘衡均:“这个可以说。”   向天亮:“嗯……陈书记和杨秘书长么,都是领导,女领导,好领导,还有,她们目前都是单身,所以,所以……”   刘衡均:“所以什么?”   向天亮:“呵呵……”   刘衡均:“天亮同志,你笑什么?”   向天亮:“刘主任,道听途说的内容也可以说吗?”   刘衡均:“可以。”   向天亮:“我听说啊,副市长张行就曾多次打过杨秘书长的主意,但杨秘书长没答理他。”   刘衡均:“张副市长也单身,这也算正常的事吧。”   向天亮:“除此之外,我好像还听过陈书记和杨秘书长有其他什么绯闻。”   刘衡均:“不是这样的吧?”   向天亮:“刘主任,您听说什么了?”   刘衡均:“嗯,天亮同志,对不起,我手上有一些反映材料,主要是说陈书记和杨秘书长与你,与你的关系比较亲密。”   向天亮:“啊……刘主任,您相信吗?”   刘衡均:“相信,也不相信。”   向天亮:“刘主任,您,您这算几个意思?”   刘衡均:“既相信,也不相信。”   向天亮:“噢,是这样啊。”   刘衡均:“天亮同志,你要正确对待。”   向天亮:“刘主任,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您这次来,既是冲着陈书记和杨秘书长来的,也是冲着我来的。”   刘衡均:“这个么,你可以这样理解,我不反对。”   向天亮:“那么,我是不是还可以这样认为,您把我叫过来,并不是普通谈话,而是正式的调查。”   刘衡均:“你可以这么认为。”   向天亮:“骗子。”   刘衡均:“对不起,迂回战术嘛。”   向天亮:“刘主任,你这样做不符合规定的程序,我不归你们管。”   刘衡均:“你归谁管?”   向天亮:“我归市委和市纪委管。”   刘衡均:“天亮同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市委和市纪委也归我们管,包括你,当然,规定的程序很重要,我们会注意的。”   向天亮:“刘主任,你骗我过来,通知市委领导了吗?”   刘衡均:“我再说一遍,这不是骗。”   向天亮:“刘主任,你骗我过来,通知市委领导了吗?”   刘衡均:“好吧,你说骗就是骗,按照规定,秘密调查可以不用通知你们市委,更何况,你们市委某些领导也在这次秘密调查之列,这就更不能通知了。”   向天亮:“刘主任,你凭什么调查我还有陈书记和杨秘书长?”   刘衡均:“举报信,大量的举报信。”   向天亮:“有证据吗?”   刘衡均:“天亮同志,如果有证据的话,你我之间的谈话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向天亮:“那好吧,请你们拿到证据以后再找我吧。”   刘衡均:“天亮同志,请注意你的态度。”   向天亮:“刘主任,对不起,鉴于你的调查方式和程序,我恐怕不能配合,也就是说,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刘衡均:“哦,你想好了吗?”   向天亮:“想好了。”   刘衡均:“天亮同志,你记住,你要为你的态度和言行负责。”   向天亮:“谢谢,我姓向,所以我向来都能为自己的态度和言行负责。”   谈话不欢而散。   向天亮沉着脸走出市警备区招待所。   桑塔纳轿车旁边,站着两个老头子,市人大副主任黄磊和市政协副主任许贤峰。   “咦,你们两位怎么来了?”向天亮忙着把黄磊和许贤峰让进车里去。   许贤峰说,“是陈书记打电话通知我,我就拉着老黄一起来了。”   黄磊说,“我们刚来,闲着也是闲着嘛。”   “他妈的。”骂了一声,向天亮长出了一口气,“两位老哥哥,我不是骂你们,我是在骂那个省纪委第一调查室的刘衡均主任,还有那个把刘衡均招到咱们滨海来的混蛋。”   黄磊忙道:“天亮,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向天亮说,“果然不出咱们所料,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刘衡均这次到滨海,是冲着陈书记和杨秘书长及我而来的,无事生非,目标明确,而且,我基本上能够确定是谁把刘衡均招来的。”   许贤峰脸色凝重地说道:“天亮,既然咱们已经掌握了敌情,那咱们应该抓紧时间进行反击,不让对方有应对的准备。” 第2244章 老将出马   黄磊和许贤峰两个老头精神抖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向天亮心中甚慰,老话说,家有一老,犹如一宝,黄磊和许贤峰代表的是一大群余热尚存的老干部,这个时候也应该让他们“老有所为”了。   当然,许贤峰说“既然咱们已经掌握了敌情,那咱们应该抓紧时间进行反击,不让对方有应对的准备。”的话时,向天亮故作犹豫,面露难色。   黄磊有些不耐烦,“臭小子,你怕了?”   “怕?那倒不至于,不过,不过。”向天亮欲言又止。   许贤峰也是个急性子,“爽快一点,既然不怕,就干他妈的。”   “两位老哥哥,你们有所不知。”向天亮为难道,“人家这次是冲着陈书记和杨秘书长而来,还说我与陈书记和杨秘书长来往亲密,捎带着将我也列入了被调查对象之列,如此一来,我要是动手的话,就等于是对抗组织,罪莫大焉。”   黄磊怪笑几声,“嘿嘿,这也怪不得组织要查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么。”   许贤峰也趁机凑趣,“老黄说得是,你小子与陈书记和杨秘书长住在一起,难免不让别人怀疑,难免不让人家找茬整你。”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向天亮气道。   黄磊笑道:“陈书记那身材,那迷人的微笑,啧啧,我这把老骨头见了都得酥哟。”   许贤峰也跟着笑道:“还有杨秘书长胸前那两座高山,那种性感那个火辣,啧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哎哎,跑题了,跑题了。”向天亮哭笑不得,“臭老头,糟老头,你们不希望我把你们踹下车去吧?”   “哈哈,还真急了?”许贤峰大笑道,“臭小子,你让我们帮你干活,总得允许我们开心开心嘛。”   向天亮咦了一声,“老许,我几时说过要让你们帮我干活了?”   许贤峰哼道:“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想不到吗?”   向天亮没好气地说,“死了张屠夫,不吃有毛猪,老许,没有你们的帮忙,我照样粉碎他们的阴谋诡计。”   黄磊摇着头道:“不一定,那可不一定,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你小子千万不要轻视老同志的重要作用。”   “呵呵,你们倒是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干?”向天亮笑着问。   黄磊说,“首先你小子要记住,你是当事人之一,你是千万不能亲自动手的,你要是亲自动手,那就正中敌人下怀。”   “真是啰嗦,这个道理谁不懂啊。”向天亮不屑道。   黄磊又说,“你小子不能亲自动手,那就只好老子们帮你动手了。”   “老许,你怎么说?”向天亮问。   许贤峰说,“事不宜迟,兵鬼神速,围魏救赵,攻敌之必救。”   “这倒是英雄所见略同。”向天亮笑着又问,“那你们能不能说具体的计划啊?”   许贤峰道:“我去组织一帮老家伙,然后去接去找那个刘衡均,我许贤峰面子不大,但召集二三十个老家伙还是能做到的,大家一起进去,他刘衡均不能不理。”   向天亮点着头,“目标,咱们的目标是谁?”   黄磊道:“既然是方道阳把刘衡均招来的,那咱们的目标应该就是方道阳。”   “直接搞方道阳,恐怕一时难以奏效。”向天亮摇着头道,“老许,老黄,方道阳这个家伙么,你们看着他不顺眼,我也看着他不顺眼,但咱们还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暂时没什么小辫子可抓,臭鸡蛋没缝,骨头里挑刺,无从下手啊。”   许贤峰问,“那你说,咱们该搞谁?”   向天亮说,“大草包张行。”   黄磊问,“搞大草包张行,能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吗?”   向天亮说,“当然,这一个方面,张行与方道阳好得同穿一条裤子,搞张行就相当于搞方道阳,打在张行身上,能疼在方道阳心里,而另一方面,在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心目中,张行比方道阳重要十倍百倍,张行是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前妻的儿子,从名义上和辈份上论,张行就是京城张老爷子的孙子,搞张行一定能惊动上上下下。”   许贤峰瞅着向天亮笑道:“最最重要的是,你手上捏着不少大草包张行的把柄,对不对?”   “呵呵,本少爷怎么会打没把把之仗呢。”向天亮咧着嘴乐道,“在清河市建设局工作的时候,我就开始收集大草包张行的把柄,那材料叠起来没有三尺高,起码也有个一尺厚,真要是全部扔出去,大草包张行不死也得脱层皮。”   黄磊催道:“那还等什么,你把关于大草包张行的材料交给我们,我们干他妈的去。”   向天亮干笑两声,“老许,老黄,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不是我看不起两位老哥哥及其他老前辈,主要是因为省委副书记高玉兰有指示,这一次不能隔靴搔痒,要搞就搞得对方退无可退。”   许贤峰哦了一声,“有意思,高书记有指示,咱们照做就是。”   向天亮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黄磊和许贤峰找一些处级以上的离退休老干部,直接去市警备区招待所,要求面见省纪委第一调查室刘衡均主任,反映副市长张行的问题,离退休老干部的人数要合适,三五个太少,七八个不多,形成不了气候,三四十个太多,场面大了不好收手,反以,人数控制在二十或二十以上。   黄磊和许贤峰去找刘衡均,坚持口头反映情况,刘衡均肯定要求老干部们出示举报材料,这时候再把市委副书记余胜春推出来,就说举报材料已经交到余胜春手上,余胜春是在任的市委主要领导之一,刘衡均不得不予以特别的重视。   计划定了,黄磊和许贤峰说办就办,干劲十足,向天亮放心了。   再说余胜春,他知道这次向天亮是拿自己当枪使,权衡再三,他决定面对现实,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玩脚踏两只船的游戏,动动邪念可以,真要干起来,说不定会把自己的两腿给劈叉了。   不过,余胜春也留了一手,最怎么着,也要避免与刘衡均正面交锋。   余胜春留一手,向天亮也留了一手,把张行的材料交到余胜春手上的时候,他收回了三分之二,余胜春知道向天亮的鬼心思,这一次只是反击,没打算让大草包张行永世不得翻身,留着那三分之二,是为了以后收拾张行。   黄磊和许贤峰的行动速度很快,召集一帮老干部“闯”进了市警备区招待所,口口声声要反映副市长张行的问题。   刘衡均不敢怠慢,明知道这是向天亮在捣鬼,但人家这是当面举报,他没有理由拒绝。   许贤峰最积极,他对刘衡均说,他早已把举报材料交给了市委副书记余胜春。   刘衡均皱起眉头,说这不符合规定,有举报也得先找市纪委,而不应该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   许贤峰一点也不客气,直接点了市纪委书记方道阳的名,说方道阳和张行好得穿一条裤子,把举报材料交给方道阳,犹如肉包子打狗,不管用。   老干部们七嘴八舌,吵吵着刘主任如果不管,他们就到省里反映去。   刘衡均明确地表了态,好不容易才把黄磊和许贤峰他们劝住,但黄磊和许贤峰他们不走,赖在了市警备区招待所一楼大厅。   让手下招待黄磊和许贤峰他们,刘衡均自己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拨通了市纪委书记方道阳的电话。   刘衡均说,“老方,出事了,我的行踪被他们知道了。”   方道阳说,“老刘,怎么一回事啊?”   刘衡均说,“说起来,也不是他们发现了我,是我主动找向天亮,他把我的行踪告诉了一些老干部,现在,这些老干部就待在我楼下不肯走。”   方道阳说,“这是阴谋,那些老干部一定是向天亮纠集起来的。”   刘衡均说,“我知道,但咱们没有证据,不能指责向天亮,更不能责怪这些老同志。”   方道阳说,“向天亮这家伙,在老干部里的影响力不小,尤其是薛道恒、许贤峰、黄磊和项伯梁他们几个,向来对他是言听计从的。”   刘衡均说,“你说得不错,正是这几个老同志。”   方道阳说,“老刘,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刘衡均说,“有点被动,你们滨海正在进行人事调整,我这个时候过来,难免要让人家往歪处想我们。”   方道阳说,“是啊,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向天亮会把老干部们抬出来。”   刘衡均说,“更为严重的是,老干部们不走,要向我当面举报。”   方道阳说,“举报谁?举报我吗?”   刘衡均说,“你没事,他们拿你没办法,但他们要举报张行。”   方道阳说,“又是老张,唉,他们又要敲打老张了。”   刘衡均说,“对,他们说掌握着关于张行的材料,而材料在你们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手上。”   方道阳说,“余胜春?向天亮可真行,把余胜春逼出来当了先锋。”   刘衡均说,“老方,余胜春的级别比我高,我不好直接与他见面,你马上去找余胜春,是代表我,怎么做你应该知道的。” 第2245章 用心险恶   方道阳是硬着头皮去找余胜春的。   把刘衡均招来整向天亮和陈美兰等人,虽然始作俑者是张行,但方道阳却是具体的操作人,是他跑了一趟省城,细论起来,他难逃干系,一旦事情闹大,他很可能就是替罪羊的下场。   好在方道阳知道余胜春不像向天亮,他好说话,为人相对宽厚,而更要紧的是,余胜春与向天亮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同心同德。   在余胜春的办公室里,尴尬的气氛很快消失,而且双方知己知彼,没什么弯子可绕,所以,方道阳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方道阳是满脸苦笑,当然,一大半是装出来的,“余副书记,这事还得请你出马解决啊。”   余胜春淡淡一笑,“好说,好说,老方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   “我听余副书记的。”方道阳很诚恳。   “喂,这可不行。”余胜春微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是牵个头而已,这件事的解决,还得你老方出面才行。”   方道阳有些不好意思,“惭愧,惭愧,这件要我要负主要责任。”   余胜春趁机问,“老方,你说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方道阳也不隐瞒,“主意是张行出的,他知道自己很可能要离开市政府,想给某些人找点麻烦,我对张行的主意是一半支持一半不支持,因为我知道我将离开市委市纪委而去市人大养老,心里当然不舒服。”   “理解,理解,但是我也有些不理解。”余胜春微笑着道,“你那一半不支持,后来怎么又变成支持了呢。”   “余副书记,我是身不由己啊。”方道阳感慨道,“你了解我和我的来历,我就不多说了,我就说一点,张行找了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张宏打电话给我,我无法拒绝。”   点了点头,余胜春不解地说,“咱们滨海正在进行人事调整,这个时候搞事是极其不得人心的,张宏书记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应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啊。”   “上面,是上面大气候的影响。”方道阳抬手指了指空中,小声说道,“我听说京城那边,张老爷子和关老爷子又掐起来了,而且掐得很厉害,所以,张宏书记想搞搞向天亮,至少我是能理解的。”   余胜春又点着头说,“所以我理解,但这个做法太不地道,在领导那里说不过去,根本不会得到领导的支持。”   “所以。”方道阳又是苦笑,“所以我还得做一个灭火器,请余副书记也屈就一下灭火器的角色。”   “我无所谓啊。”余胜春笑道,“我也希望尽快结束这件事,那些老同志不可等闲视之,他们要是闹起来,至少能把事情闹到省委一级,如果滨海乱套,你我都是要负政治责任的。”   方道阳点着头说,“可现在的问题是,市警备区招待所那边掐上了,老同志们把张行给盯上了。”   余胜春轻轻一笑,“柿子捡软的捏,人家本来是要盯你的,但你老方是个好人,无从下手,所以只好把目标定为了张行。”   方道阳问道:“余副书记,张行有问题吗?”   余胜春嗯了一声,“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说着,余胜春指着茶几上的两个档案袋,微微地点了点头。   方道阳打开档案袋,抽出里面的材料,默默地看起来。   余胜春说,“老方,你觉得怎样?”   方道阳说,“张行罪过不少。”   余胜春说,“我也这么认为。”   方道阳说,“余副书记,我想这不是你的作品。”   余胜春说,“说对了,还真不是我的作品,我没这个能耐。”   方道阳说,“那就一定是向天亮,没有其他人有他这个能耐。”   余胜春说,“对,这些材料正是他收集的,也是他交给我的。”   方道阳说,“向天亮真有城府,他早就盯上张行了。”   余胜春说,“这不奇怪,这也不重要,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最为要紧。”   方道阳说,“什么问题?”   余胜春说,“你交给刘衡均的关于向天亮的材料,和这些关于张行的材料,哪一个更有杀伤力?”   方道阳说,“当然是这些关于张行的材料更有杀伤力,如果这些材料都是事实,谁也保不了张行,而关于向天亮的材料,说实在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内容我也不相信。”   余胜春说,“因此,人家早有准备哦。”   方道阳说,“是啊,真要是较起真来,向天亮垮不了,张行却死定喽。”   余胜春说,“情况就这么一个情况,何去何从,你看们看着办。”   方道阳说,“请余副书记明示。”   余胜春说,“我?我不好说话吧。”   方道阳说,“余副书记,要解决这件事,唯有你出面才行啊。”   余胜春说,“我说话行吗?”   方道阳说,“余副书记你就别客气了。”   余胜春说,“其实吧,说解决也很简单,速战速决,悄悄而来悄悄去,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方道阳说,“我照余副书记说的去做。”   摆了摆手,余胜春道:“老方,我有三点忠告供你参考,一,以后别与张行走得太近,你就什么事也没有,二,这些关于张行的材料里,有一部分涉及到清河市委书记张宏同志,我抽出来烧掉了,三,向天亮的手里,还掌握着很多关于张行的材料,也就是说,向天亮留了一手。”   方道阳点了点头,“余副书记,我衷心地感谢你的三点忠告,特别是第一点。”   余胜春又微笑着,“刘衡均主任那边我就不去了,请你帮带个好吧,这两个档案袋也交给你处理了。”   方道阳拿着两个档案袋起身告辞,但还没迈步,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老方,有话就说嘛。”余胜春明察秋毫。   犹豫了一下,方道阳问道:“余副书记,关于向天亮与陈书记和杨秘书长,真的是传说中的那种关系吗?”   略作停顿,余胜春笑着反问,“老方,听说你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的关系有些特殊,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方道阳一愣,脸色大变,“余副书记,我,我不认识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啊。”   余胜春笑道:“听说的,我是听说的。”   望着方道阳的背影在门口消失,余胜春笑得更加响亮,余胜春你也太小样了,别以为你自己的屁股是干净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与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那点破事,人家向天亮早就摸清了。   当然,还得向陈美兰书记汇报,余胜春不能忘了这个环节,他这个市委副书记稳当不稳当,还得借重陈美兰书记的支持。   巧了,陈美兰的办公室里,除了陈美兰,市委秘书长杨碧巧也在,向天亮也在。   余胜春结束汇报后,向天亮就埋怨起来,“老余,你也太狡猾了,你应该亲自去一趟市警备区招待所找刘衡均面谈,可是你却只找方道阳说话,你办事也太马虎了。”   余胜春笑而不言。   陈美兰说,“天亮,你不能对老余求全责备。”   杨碧巧说,“天亮,我认为老余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陈美兰说,“在这个时候,老余与刘衡均不见面比见面好。”   杨碧巧说,“老余与刘衡均不见面,是给刘衡均面子,是让刘衡均有台阶可下,与此同时,也是让老余为以后的工作留有余地。”   向天亮不以为然,笑着说道:“我是想让老余与刘衡均正面交锋,从而防止老余将来与方道阳和张行结盟的可能。”   余胜春笑道:“用心险恶,用心险恶,陈书记,你要为我作主啊。”   陈美兰微笑着说,“天亮是有点用心险恶,不过,老余你也确实有点狡猾。”   “哈哈。”余胜春笑着说,“陈书记你这就有点冤枉我了,我不与刘衡均见面是有原因的,而是迫不得已。”   陈美兰眉毛一扬,“哦,那我愿闻其详。”   余胜春道:“就在刚才,方道阳问我,说余副书记,关于向天亮与陈书记和杨秘书长,真的是传说中的那种关系吗?所以你可以想得到,我一旦与刘衡均见面,他一定用同样的问题问我,而且拿出那些举报信给我看,你说我该怎么回答?我是实话实说还是胡编乱造?”   陈美兰脸显红晕,“老余,什么是实话实说,什么又是胡编乱造。”   余胜春小小的反击了一下,“胡编乱造,就是否认天亮与陈书记和杨秘书长真的是传说中的那种关系,实话实说,就是证实天亮与陈书记和杨秘书长真的是传说中的那种关系。”   陈美兰脸色微微的一凝,“老余,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余胜春说,“陈书记,你不要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以后不要让我担任这种角色,因为我实在是不能胜任。”   陈美兰微微点头,“老余你说得对,天亮的做法有欠考虑,你也不要太过在意。”   余胜春打着哈哈,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告辞一声走了。   向天亮有点蒙,“这个余胜春,他这是什么意思?”   陈美兰嗔怪道:“这是因为你逼人太甚。” 第2246章 别逼人太甚   向天亮很是不解,“美兰姐,说话要有根据,我觉得我对待余胜春是相当不错的,比对待许西平要好,甚至比对待谭俊都还要好,怎么能说我对余胜春是逼人太甚呢?”   陈美兰不理向天亮,她对杨碧巧说,“碧巧,咱们天亮是一贯强词夺理,无理也要辩三分五分,你给他分析分析。”   “天亮,你真是把余胜春给逼急了。”杨碧巧笑着说道,“咱们与余胜春的关系,是同乘一条大船,但并是百分之百的同心同德,余胜春可以和咱们一起做事,但只能做好事而不能做坏事,偶尔做点坏事也是可以的,但不能伤及自身,不能让余胜春把自己也豁出去,这一次你把余胜春推到前能,让他与省纪委的人面对面的交锋,这是让他公然得罪上面的人,余胜春是断然不肯做的。”   向天亮点着头说,“好像有些道理,余胜春毕竟不是百分之百的自己,让他像邵三河杜贵临那样办事,我是有些一厢情愿了。”   “咯咯,以我看呀,你这辈子甭想余胜春能跟你同心同德。”杨碧巧娇笑着说,“余胜春的第一个老婆张小雅,你给搞到床上去了,而且两个宝贝女儿也成了案板上的肉,余胜春的第二个老婆孔美妮,手续还没办妥,你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搞到了床上,你的行为是什么性质?前妻也是妻,你这叫夺妻,是夺妻之恨,你与余胜春有夺妻之恨,他能和你同心同德吗?”   向天亮呵呵笑道:“有道理,很有道理,照这个说话推断,碧巧姐,我和你的前夫刘青同永远当不了朋友,美兰姐,我和你的前夫许西平也永远是潜在的对手。”   “呸。”杨碧巧笑着啐了向天亮一口,“刘青同现在只是清河市的一个小老板,还娶了新的老婆,所以你用不着担心他,倒是许西平你要小心提防,咯咯,许西平一贯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我敢断定,他至今还惦记着咱们的大美女陈美兰。”   向天亮笑看着陈美兰问道:“美兰姐,碧巧姐说得对不对啊。”   “嘻嘻,也对也不对。”陈美兰笑道,“所以你要懂得得了便宜会卖乖,对余胜春只能又打又拉,不能逼人太甚,同样的道理,对待许西平也要讲究策略,不能把他逼到没有退路的地步,否则就是物极必反。”   “等等,等等。”向天亮瞅着陈美兰道,“美兰姐,你不会是真与许西平旧情复燃了吧?”   “去你的。”陈美兰笑嗔道,“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待在百花楼里待在你的身边,我能有机会接触许西平吗?”   “呵呵,我给你机会,我给你机会与许西平接触,你会怎么办?”向天亮靠到陈美兰身上,一只手爬到了她胸前的双峰上。   陈美兰挺了挺身休,笑着道:“那我就跟许西平说,向天亮霸占我是因为那方面太过厉害,你如果比他还要厉害,能称我心如我意,我就物归原主了。”   “臭娘们,你敢。”向天亮骂着,在陈美兰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陈美兰又是嘻嘻一笑,“我不敢,我不敢,你那么厉害,我才舍不得呢。”   向天亮把杨碧巧也拽了过来,像在家里一样,自己的身体靠在两个女人的身体上,“美兰姐,碧巧姐,我有点奇怪,人家正在对付咱们,你们两个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呢?”   杨碧巧说,“我们不怕,你是大男人,天塌下来有你顶着么。”   陈美兰说,“就是,有你在,我们怕什么呀?”   向天亮说,“两位大美人,咱们不开玩笑,咱们不开玩笑好吗?”   陈美兰说,“我看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省纪委第一调查室的刘衡均主任继续待在咱们滨海市,咱们就把大草包张行推出去,所以他们不敢,你用不着过度担心。”   杨碧巧说,“美兰说得对,他们手里拿着的关于咱们的举报信,都不是真材实料,仅凭一些道听途说捕风捉影,他们拿咱们无可奈何,而大草包张行就不一样了,咱们手里掌握着的证据,足以把他送到岱子岛监狱关上十年八年,所以他们不敢与咱们斗,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刘衡均他们明天就会乖乖地滚出咱们滨海市。”   向天亮摇头道:“但是,你们这么轻松自若,胸有成竹,一定还有其他的名堂。”   陈美兰微笑道:“你可真鬼,眼睛更毒。”   杨碧巧娇笑道:“你以为呐,咱们不是傻瓜,他们搞了咱们一下,咱们当然也不会让他们闲着的。”   “哦,怎么回事?美兰姐,碧巧姐,你们快说来听听。”向天亮兴致勃勃地问。   “你自己能想得到的么。”杨碧巧道,“你还有一个好姐姐,咱们的兰姐,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同志,是兰姐大发雌威,大展拳脚,才彻彻底底扭转了局面。”   陈美兰道:“兰姐使了两招,一个小招一个大招,一个小招是针对清河市委书记张宏,以省委组织部的名义对清河市委书记张宏进行考核和考察,明年三月份是清河市领导班子调整的日子,这时候考核和考察张宏,实际上就是找他的麻烦,以张宏与方道阳和张行的关系,找张宏的麻烦,就是找方道阳和张行的关系,一个大招是兰姐在省委的大动作,省纪委第一调查室刘衡均主任暗中到咱们滨海市来,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和省纪委的决定,并没有通过省委常委会,所以兰姐联合几位常委向省委常委会提出动议,讨论刘衡均等人的行为,这个大招的作用,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吧?”   “我懂,我懂。”一边点头,向天亮一边笑着赞道,“兰姐威武,我可以想象得到兰姐在省委常委会上撒泼的情景,撒泼是女人的权利,也是你们女人在官场上特有的优势。”   杨碧巧笑道:“你敢说兰姐撒泼,我告诉兰姐,让她骂你个狗血喷头。”   说着,杨碧巧真的拨通了省委副书记高玉兰的电话。   杨碧巧说,“兰姐,我正在美兰的办公室里,咱们天亮也在。”   高玉兰说,“你们倒是清闲,上班时间还有心思打情骂俏呀。”   杨碧巧说,“兰姐你冤枉我们了,我们刚刚完成了对刘衡均他们的反击,正在做总结呢。”   高玉兰说,“是这样呀,那边有什么反应?”   杨碧巧说,“还没有消息,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的。”   高玉兰说,“希望很快会有结果,让刘衡均他们走人,不至于影响到你们滨海这次人事调整。”   杨碧巧说,“我们的反击措施相当给力,相信刘衡均他们很快就会走人。”   高玉兰说,“那就好,告诉美兰和天亮,必要时可以再敲打一下嘛。”   杨碧巧说,“这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高玉兰说,“不会,恰恰相反,你们的反击越有力,对我就更有好处。”   杨碧巧说,“我们会按你的吩咐去做的,不过,现在有个重要情况向你汇报。”   高玉兰说,“什么重要情况?”   杨碧巧说,“咱们天亮说你的坏话,他说这一次咱们反击得手,全靠你在省委常委会上的撒泼。”   高玉兰说,“这个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娇笑声中,杨碧巧将话筒塞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说,“兰姐,你别听碧巧姐胡说八道,我怎么敢说你的坏话呢。”   高玉兰说,“我相信碧巧不会胡说八道,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不说我坏话才怪呢。”   向天亮说,“天地良心,一个小小的副处级,怎么可能说一个副部级领导的坏话呢。”   高玉兰说,“敢说敢当,那才叫男子汉哦。”   向天亮说,“兰姐,我不是敢说敢当的男人,我是敢做敢当的男人。”   高玉兰说,“臭小子,你敢做敢当吗?”   向天亮说,“当然了,我一贯是敢做敢当,永远都是敢做敢当。”   高玉兰说,“很好,既然你敢做敢当,那为什么不敢向刘衡均他们承认你与美兰和碧巧有不正当的关系呢?”   向天亮说,“我承认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承认,我不但承认我与美兰和碧巧有不正当的关系,我还承认了我与其他娘们有不正当的关系。”   高玉兰说,“是吗?这倒让我更加的刮目相看,你说说,你还承认与哪些人有不正当的关系呀?”   向天亮说,“比方说,我就向刘衡均他们承认了,承认我与你高玉兰同志有不正当的关系。”   高玉兰说,“臭小子,刘衡均他们会相信吗。”   向天亮说,“相信了,绝对的相信了。”   高玉兰说,“去你的,你再埋汰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向天亮说,“是么,兰姐你打算怎么收拾我啊?”   高玉兰说,“我很快就要去你们滨海了,到时候我一定缠着你,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续缠着你。”   向天亮说,“臭娘们,你这是要把我吃掉的节奏啊。”   高玉兰说,“当然,我吃定你了。”   向天亮说,“兰姐,你想我了?”   高玉兰说,“想,很想,非常想,想死我了。”   向天亮说,“兰姐,我等你,你快来吧。” 第2247章 白眼狼   时间是不能停止的,寒冷和波折,都挡不住新一年的到来。   元旦这一天,滨海下雪了,小南河还是流水潺潺,但一些小河细汊都结了薄冰。   对滨海市的领导来说,今年元旦的放假比上班还要忙碌,因为明天就是新一届市领导班子揭晓的日子。   对于省委副书记高玉兰来说,滨海市是她的一亩三分地,每一次来滨海,都可以说是公私兼顾。   而且因为向天亮的存在,高玉兰更是迫不及待,明天出席滨海市新一届市领导班子就职仪式,她提前一天就来了。   这一次高玉兰是轻车简从,陈小宁和刘若菲还在香港,叶楠在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回去后就留在滨海,所以高玉兰一行只有四个人,秘书和司机被她安排到市委招待所后,她和顾秀云连人带车直接进了百花楼。   迎接高玉兰和顾秀云的,当然是陈美兰和杨碧巧,另外还有高玉兰的两个儿媳刘鹂和张林。   没有看到向天亮的身影。   屁股甫一坐定,寒暄没过,高玉兰就问道:“咱们的臭小子呢?我来了他也不出来,臭架子也太大了吧。”   陈美兰笑道:“兰姐,你来得早,有人比你来得更早,就在一个小时前,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刑侦总队队长余中豪来了,他和咱们天亮还有邵三河是铁哥们,他们三个这会儿正在南北茶楼七楼包厢里喝酒呢。”   高玉兰哦了一声,“余中豪来滨海?你们滨海有大案吗?”   陈美兰说,“那倒没有,但咱们天亮手里有个本子,本子上记载着滨海清河两地走私领域的犯罪和罪犯秘密,余中豪是专门来讨这个本子的。”   高玉兰笑了,“余中豪跟咱们天亮讨东西,非被他敲竹杠不可。”   杨碧巧笑问,“兰姐,是不是需要把咱们天亮马上召回来呢?”   “碧巧,你什么意思?”高玉兰明知故问。   “咯咯,几天前你在电话里说过,要缠着咱们天亮不放,还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续缠着呢。”杨碧巧笑道。   高玉兰也笑道:“我真有这么急不可耐吗?再说了,我要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续缠着咱们天亮,那也太对不起咱们秀云么。”   顾秀云笑道:“没关系,兰姐你要是能缠着咱们天亮不放,我保证没有意见。”   “哈哈,秀云你就是嘴硬。”高玉兰笑道,“来的路上,是谁老是跟我念叨好久没和天亮在一起了的,还有,是谁做梦时老是叫天亮名字的?”   “兰姐,别光说我,你在这方面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么。”顾秀云红着脸道。   陈美兰笑说,“彼此彼此,兰姐和秀云的心情,我们完全可以理解。”   高玉兰摆了摆手,娇声笑道:“不说了,不说了,我和秀云养精蓄锐去。”   这时,在南北茶楼,向天亮正与余中豪和邵三河喝酒品茶。   余中豪和邵三河在喝酒,唯有向天亮例外,既喝酒又喝茶,二者同时并举。   向天亮还喝得津津有味,一个杯子是酒,一个杯子是茶,喝几口茶,再呷一二白酒,看得余中豪大为好奇。   “咦,天亮你这是什么玩法?我记得的你们滨海人,好像没有把酒和茶搞在一起喝的嘛。”   向天亮故弄玄虚,“亏你老余还是在省里混饭吃的人,我这是改革创新,你懂不懂?”   余中豪不屑道:“就你还改革还创新?你一边待着去吧,你这不是乱套吗。”   向天亮斜了余中豪一眼问道:“余副厅长,请问有哪条法律规定酒和茶是不能一起喝的。”   “嗯,这倒没有,法无明文皆可行么,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余中豪笑道。   “老余,你甭理他。”邵三河笑着说,“天亮这点德性你还不知道吗,他标新立异,他能一心二用,他还能双手同搏,同时喝酒喝茶一点也不奇怪。”   邵三河貌憨人不憨,他话里有话,向天亮听得出来,余中豪也蛮明白。   向天亮警告道:“老邵,你别狗嘴不吐像牙啊。”   余中豪当然是鼓唆,“老邵,我对你话里的话很感兴趣。”   邵三河说,“中豪是我的领导,顶头上司,我当然是听中豪的。”   向天亮说,“得得,来了个客人叫白眼狼,身边也蹦出来一个白眼狼,我真他妈的笨,我是瞎了眼了。”   余中豪说,“三河是白眼狼,我是白眼狼,你有两个白眼狼朋友,说明你也是白眼狼。”   “呵呵,也是,也是,三个白眼狼,对半大坏蛋,咱们彼此彼此,半斤八两。”向天亮乐道。   余中豪笑道:“说到坏,我们可得向你学习,三河你说对不对?”   “中豪说得对。”邵三河笑着说道,“咱们是得向天亮学习,比方说他双手同搏这一招,就够咱们学上八年十年的。”   余中豪冲着邵三河双手作揖道:“三河,我早听说天亮有双手同搏之能,可他不肯说不肯教,所以我得向你请教了。”   “哈哈,请教我我可不敢当,你得冲天亮请教。”邵三河笑道,“所谓的双手同搏,那是一般人难以做到的,而且这双手同搏的意思,你要是光从字面上理解,根本就不能领会到其中蕴含的博大精深。”   余中豪忍着笑,非常配合地说,“双手同搏不就是一只手抓一个么,三河,这很博大精深吗?”   “中豪,你这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邵三河道,“天亮的本事可大了去了,俗话说,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夹着桌上的,想着锅里的,念着地里头的,记着人家地里头的,可天亮呢,身体靠着一个,左手抓着一个,右手玩着一个,双脚夹着一个,嘴里含着一个,那个那个啥上面还套着一个,中豪,咱俩肯定是望尘莫及啊。”   余中豪大笑,“哈哈……望尘莫及,望尘莫及,哈哈。”   “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妈的,给点面子行不行啊。”向天亮气道。   邵三河说,“中豪,你现在知道人家为什么要百花楼里百花盛开了吧。”   余中豪说,“知道,知道,东方不亮西方亮,这才叫做向天亮。”   邵三河说,“能耐。”   余中豪说,“能耐啊。”   邵三河说,“所以才能赢得陈书记的喜爱么。”   余中豪说,“陈书记?哪个陈书记?”   邵三河说,“陈美兰书记啊。”   余中豪说,“大美人,陈书记大美人呐。”   邵三河说,“那是,所以我手下的人给陈书记发明了一个新词,美气逼人。”   余中豪说,“什么叫美气逼人?”   邵三河说,“美得让人不敢喘气,看一眼就能心虚腿软,这就叫美气逼人。”   余中豪说,“所以天亮才会被迷住。”   邵三河说,“肯定的,必须的,住在一起,不想粘在一起都难。”   余中豪说,“陈书记和天亮,那是鱼儿和水,鱼儿离不开水,才叫做鱼水交融,鱼水之欢。”   邵三河说,“中豪你说得对,陈书记是花天亮是水,有天亮这水浇灌,陈书记是越来越漂亮了。”   余中豪说,“三河你说对了,我中午见过陈书记,我也觉得她比几年前还要年轻迷人,那脸蛋嫩得像十七八岁似的,那身材,啧啧,比电视里的模特还妖一百倍呢。”   邵三河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是天亮的功劳。”   余中豪说,“这是天亮的功劳,与你我无关。”   邵三河说,“与你我有关的话,那你我的麻烦就大了。”   余中豪说,“难怪有人眼红,难怪有人举报,难怪有人查他,难怪啊。”   邵三河说,“这事过去了。”   余中豪说,“常在河边走,肯定要湿鞋,常在水里泡,想干干不了,这回是过去了,但还有下回呢。”   邵三河说,“中豪,这不用你我操心,人家有能耐吃,就有能耐消化。”   余中豪说,“那是,那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咱不管人家的破事了。”   你一言我一语,邵三河与余中豪像说相声似的,把个向天亮气得直翻白眼。   “狗日的,他妈的你损完了没有?”向天亮恨恨地骂道,“你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是你想要我手上的东西,有你这么求我的吗,有你这么求我的吗?”   余中豪不慌不忙地说,“天亮,是你忘了吧,我这次来是讨债的,我帮你把汪鹏弄走,把周必洋调回来,你欠我一个大人情,你得把这个人情还我。”   “没问题,没问题。”向天亮爽快得很,拍了拍胸脯道,“要钱还是要人,你开个价吧。”   余中豪说,“我一不要钱二不要人,我要刘五那个本子。”   向天亮说,“啥,啥本子?”   余中豪说,“少跟我装傻,上次电话里说好了的,你不要耍赖啊。”   向天亮说,“不行不行,刘五那个本子不能给你。”   余中豪说,“你不给我我不走,就住在你这里,吃你的喝你的,我天天跟着你。”   向天亮说,“狗日的,你是堂堂副厅长,别耍无赖么。”   余中豪说,“咱俩一个德性,你耍无赖,我也耍无赖,以耍无赖对付你耍无赖!”   向天亮长叹一声,“他妈的,他妈的,狗日的余中豪,你还真的耗上我了。” 第2248章 嘴臭   余中豪苦口婆心道:“天亮,其实那个本子留在你这里没用,你虽然是个行家,但你知道的,一个人破译不了那个本子上的密码,我那里有最优秀的破译专家,还有计算机配合,等我破译了密码,保证里面的信息与老邵共同分享,主要功劳算你的,你说行不行?”   “什么破功劳,我要这种功劳有个屁用啊。”向天亮拿出那个本子,没好气地扔给余中豪,“我什么都不要,你狗日的拿去升官发财好了。”   余中豪当然笑纳,“我说话算数,一是与老邵分享相关信息,二是不会少了你的功劳。”   邵三河说,“那我就坐享其成了。”   “三河兄,你别得意得太早。”向天亮道,“这个本子到了中豪手上,咱们以后就没什么东西牵制他了,他以为还会帮你我的忙吗。”   余中豪说,“天亮,你这是挑拨离间。”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向天亮白了余中豪一眼道,“我在清河市最早认识的两个朋友,一个是你,一个是肖剑南,肖剑南已经与我形同路人,反目成仇,而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是个机会主义者,我们有价值你能拿我们当朋友,我们没有价值了,你恐怕也会与我们形同路人。”   邵三河憨笑道:“副厅长同志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余中豪有些讪然,“老邵,你别听他胡言乱语,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是什么人,不是他那张臭嘴能说明白的。”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狗日的,我这张嘴并不臭。”   余中豪也笑了,“你骂我是狗日的,我就说你嘴臭,彼此彼此,咱俩谁也别笑话谁。”   向天亮说,“好了,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了,你也该滚蛋了。”   余中豪说,“你干吗催我走,我还想在你这里多住几天呢。”   向天亮说,“人事调整的敏感时期,我和老邵没空接待你。”   余中豪说,“我用不着你们陪。”   向天亮说,“高玉兰副书记要在滨海小住几天,你待在这里不好。”   余中豪又笑了,“怎么,我妨碍你们了?”   这时,邵三河跟着轻笑起来。   向天亮忙道:“笑得阴阳怪气的,你们什么意思?”   余中豪看邵三河问,“你什么意思?”   邵三河也看着余中豪反问,“你什么意思?”   余中豪忍着笑,“我没什么意思。”   邵三河跟腔,憨憨的,“我也没什么意思。”   向天亮无奈地笑道:“又来了,又来了,都是没安好心的东西啊。”   余中豪说,“陈美兰单身。”   邵三河说,“高玉兰也单身。”   余中豪说,“有共同点。”   邵三河说,“很有共同点。”   余中豪说,“一个叫美兰姐。”   邵三河说,“一个叫兰姐。”   余中豪说,“美兰姐住在百花楼。”   邵三河说,“兰姐到滨海,也是必住百花楼。”   余中豪说,“很有内容。”   邵三河说,“内容很多。”   余中豪说,“有句诗写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邵三河说,“有句老话说得也不错,兔子也吃窝边草。”   余中豪说,“美兰姐很漂亮。”   邵三河说,“兰姐也是老美人。”   余中豪说,“美兰姐如虎似狼。”   邵三河说,“兰姐是五十吸土吞金。”   余中豪说,“美兰是兰。”   邵三河说,“兰姐也是兰。”   余中豪说,“两兰并一兰。”   邵三河说,“都被天亮摘。”   “哈哈……”   “哈哈……”   笑声中,包厢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余中豪,邵三河,你们在说谁呀?”   余中豪和邵三河顿时脸色大变,因为声音是在包厢墙上的传呼器里传出来的。   高玉兰的声音,余中豪和邵三河还是听得出来的。   余中豪和邵三河面面相觑,愣了几秒钟,不约而同的起身,冲着向天亮使了个眼色后落荒而逃。   包厢的墙上打开了一扇小暗门,门开处,率先而出的正是高玉兰,身后跟着的是陈美兰、杨碧巧和顾秀云,当然,还有南北茶楼的女老板戴文华作陪。   向天亮大笑,“呵呵,你们来得太及时了,余中豪和邵三河非被你们吓出一身冷汗不可。”   高玉兰笑嗔道:“你还笑,看看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呀。”   向天亮笑道:“他们都是我很好的朋友,他们只是羡慕我美女如云而已。”   顾秀云笑道:“怕只怕你的这些好朋友出去乱说。”   瞅着女人们,向天亮坏笑着说,“话不能这么说,州官可以放火,百姓当然可以点灯,咱们可以乱搞,人家乱说也是可以的嘛。”   女人们对着向天亮一顿娇骂。   当然了,骂中带笑,纯属假骂,向天亮乐得很,打是亲骂是爱嘛。   戴文华召来服务员,包厢里很快地换了新酒新茶新菜。   杨碧巧则把空调的温度一下调到了摄氏三十度。   这分明是不怀好意,别有用心,向天亮坏坏地笑了,因为女人们的身上都穿得很少,袒胸露腿的,还刚洗过澡,香喷喷的,显然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尤其是高玉兰和顾秀云,有一个多月没和向天亮在一起了,眼睛里都闪耀着那种火焰。   果然,女人们不是围着桌子依次而坐,而是以向天亮为中心形成了一堆,向天亮身陷重围。   空调温度的升高,当然更有作用,况且还有女人们围着,害得向天亮只有一个感觉,热。   杨碧巧说,“天亮,你不热吗?”   向天亮说,“热,很热,特别热,非常的热。”   顾秀云说,“年纪轻轻的,穿这么多衣服,也不怕人笑话。”   向天亮说,“里一层外一层,这算多吗?”   戴文华说,“和我们比,你穿得太多了。”   向天亮说,“那是你们有坏心,心坏了心就热,心热了身就热,你们这是身热,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人心好,心好心就静,心静自然凉,心凉了,身体就不热了。”   顾秀云笑道:“又胡言乱语,刚刚还说热,很热,特别热,非常的热,怎么又说你不热了。”   向天亮笑道:“那全都是因为你们,是你们把热量都传递到了我的身上,我能不热吗?”   杨碧巧笑着问,“那热了后怎么办呢?”   向天亮呵呵一笑,“我身陷重围,被五个臭娘们粘着,我能作得了主吗?”   杨碧巧对高玉兰说,“兰姐,他说你是臭娘们。”   高玉兰说,“这人欠收拾。”   陈美兰说,“对,就像那个余中豪说的,嘴臭。”   顾秀云说,“嘴臭的人必须受到惩罚。”   杨碧巧说,“我表示严重同意。”   戴文华说,“同志们,说不如干,大家干起来吧。”   说干就干,面对众多只手,向天亮唯有乖乖就范,女人们的目光,都集中一个地方。   杨碧巧说,“威风不减当年呀。”   戴文华说,“这话不对,应该说是威风犹在,雄风依旧。”   顾秀云说,“独立寒秋,一柱擎天。”   陈美兰说,“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高玉兰说,“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向天亮呵呵而笑,一脸的得意,“他妈的,我要是没这点能耐,你们这些臭娘们能对我俯首贴耳吗。”   杨碧巧说,“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戴文华说,“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顾秀云说,“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   陈美兰说,“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高玉兰说,“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向天亮听得哭笑不得,“过了过了,你们别太过份啊,这是伟人的诗词,你们能如此借用吗。”   杨碧巧说,“你别臭美,我们可不是为了讨好你。”   戴文华说,“我例外,我不懂政治,我就是在拍咱们天亮的马屁。”   顾秀云说,“我们是在讨好你,但主要是说明天的事,滨海这一次人事调整,可以说是‘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向天亮笑道:“我现在是你嘴边和嘴里的肉,你们想吃就吃,怎么吃都行,你们用不着拍我的马屁。”   陈美兰这时站了起来,笑着说,“碧巧,文华,咱们走吧,今天晚上没咱们什么事,咱们拍马屁也没有用。”   说着,陈美兰、杨碧巧和戴文华相继离开,戴文华还锁上了包厢的门。   高玉兰和顾秀云娇笑着坐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乐得享受,“兰姐,秀云姐,我不能白劳动吧?”   顾秀云笑道:“明天市领导班子调整完成后,让美兰把你从副处级提到正处级。”   “呵呵,我倒是想,可能成吗?”向天亮摇头道。   高玉兰笑道:“你表现好一点,我就考虑让美兰破格提拨你。”   “君无戏言?”向天亮精神一振。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高玉兰娇声道。   好事啊,向天亮大喜,突然发力翻身,将高玉兰和顾秀云双双扑倒在沙发上…… 第2249章 大变化   元旦开始的这场雪,第二天还在下,气温也降到了零下五六度,这在滨海属于罕见的寒冷。   向天亮实在不想起床,房间里暖和得很,身边还躺着刘鹂和张林,美得忘了一夜辛劳的苦累,今天本来是应该早起,去市礼堂参加全市厅处科三级干部大会,目睹市新一届四套领导班子的诞生,虽然向天亮早就知道了四套领导班子的全部具体人选。   可是,向天亮通过玻璃窗,就能想象得出来外面的寒冷,大雪纷飞,北风狂呼,这样的鬼天气,就是有金元宝也懒得去捡。   刘鹂和张林,一左一右,紧紧地挨着向天亮,她俩醒得早,催了好几次,又拧又捏又拉又拽,可向天亮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向天亮还一脸的坏笑,“刘鹂姐,张林姐,昨天晚上你们是什么时候上床的,我怎么忘了呢?”   刘鹂和张林都很不好意思,两张本来就红的脸蛋,这会儿已成了熟透的苹果。   “大坏蛋。”刘鹂狠拧向天亮的胳膊。   “都是你,你还好意思说。”张林在向天亮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向天亮得意地笑起来,昨天晚上这张床上可不只三个人,昨晚本来是属于高玉兰和顾秀云的,可向天亮不由分说,特地把刘鹂和张林也拽了过来,知道向天亮坏,刘鹂和张林是躲开了的,但百花楼是向天亮的地盘,说一不二的事,办不到也得办,这个晚上辛苦是辛苦,但让高玉兰与刘鹂和张林,这个主要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向天亮问,“呵呵……刘鹂姐,张林姐,昨天晚上当着兰姐的面,那感觉是不是不一样啊?”   刘鹂红着脸嗯了一声。   张林羞道:“还别说,和平常是不太一样。”   向天亮又问,“说具体点,怎么个不太一样呢?”   刘鹂说,“刺激。”   张林说,“对,刺激。”   向天亮说,“为什么刺激?”   刘鹂说,“因为,因为有人在旁边看着呗。”   张林说,“还有,因为旁边的人是她呗。”   向天亮说,“她是谁啊?”   刘鹂说,“高玉兰。”   张林说,“就是兰姐么。”   向天亮说,“你们和兰姐啥关系?”   刘鹂说,“她是大领导。”   张林说,“还是,她是我们的前婆婆。”   向天亮说,“说得都对,现在你们还怕她吗?”   刘鹂说,“不怕了。”   张林说,“都喊她兰姐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向天亮说,“还忌吗?”   刘鹂说,“不忌。”   张林说,“昨晚都那样了,还忌什么呀。”   向天亮说,“她咋样?”   刘鹂说,“啥咋样?”   张林说,“指的是哪个方面呀?”   向天亮说,“别装傻,我指的是她那个方面怎么样。”   刘鹂说,“疯。”   张林说,“狂。”   向天亮说,“说得太简单,找打。”   刘鹂说,“反正是比我们疯狂。”   张林说,“反正是比我们投入。”   向天亮说,“你俩记住了,以后当着兰姐的面,要和他争,争风吃醋。”   刘鹂说,“为,为什么?”   张林说,“天亮,你又要使什么坏?”   向天亮说,“这是为了撕下兰姐的最后一层伪装,也是为了让你们与她平起平坐,你们懂的,就是让她真正成为你们的兰姐。”   刘鹂说,“听起来好像不错哎。”   张林说,“她会生气的。”   向天亮说,“有我在,她生气也没用,百花楼里的事我说了算。”   刘鹂说,“行,可以试试。”   张林说,“反正她要是不高兴,我们就说是你指使的。”   向天亮说,“总而言之,你俩要好好表现哦。”   刘鹂说,“表现可以,不过你也别太过分了。”   张林说,“对,在家里可以,在外面不行。”   向天亮说,“好,就这么定了,现在咱们起床,去市礼堂看看那些当官的表演。”   市礼堂早已人满为患,向天亮跑来也只是走走过场,这么冷的天气,雨雪交加,他根本就没有下车,看到礼堂门口都挤满了人,他就倒车准备开溜。   不料,桑塔纳的屁股“啃”到了一辆警车上。   刘鹂和张林娇笑不已,笑向天亮的车技,大概相当于菜鸟的水平。   向天亮还不能怪人家,一是自己的错,二是撞的是警车,而更重要的是,那是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的警车。   杜贵临从车里伸出头来,一边笑,一边冲向天亮招手。   向天亮来到了杜贵临的车里,才发现后座上还坐着市公安局副政委方云青。   “我说两位,这样不好吧。”向天亮严肃地说,“这么重要的会议你们不去参加,躲在车里吹着空调,太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嘛。”   杜贵临一个劲地笑,“领导批评得是,领导批评得是。”   方云青笑道:“你得了吧,我们是肩负保卫工作,用不着你来指点,不像话的是你,会议都开了一半了才姗姗来迟,你是不是不想进步了?”   杜贵临乘机凑趣,“报告方政委,人家很标新立异,还带着两个美女来开会呢。”   “哈哈。”方云青笑着说,“这不奇怪么,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人家在半个小时前还在被窝里搂着美女呢。”   “哎,哎。”向天亮不笑,反而一本正经地说,“严肃点,严肃点好不好,我和你们不一样,这是革命的分工不同,你们是带枪的,负责的是保卫工作,我也是带枪的,但我的枪是专门打女人的,性质根本不同么。”   方云青和杜贵临均是大笑。   向天亮又道:“其实你们也是劳民伤财,今天这样的场景有必要保卫吗,坏人不是傻瓜,坏人都聪明得很,不会傻到今天出来搞破坏活动的。”   方云青摇着头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倒是想啊,可领导喜欢这一套,我们敢不大张旗鼓吗?”   “也是,也是。”向天亮忽道,“老方,有件事你可别忘了,我把那个本子交给省公安厅的余中豪副厅长了,你要帮我牢牢地盯着,有关咱们滨海的信息,你不但要拿过来,还要加以充分的利用。”   方云青问道:“那个本子里真的有秘密吗?”   杜贵临说,“老方,你可别轻视了,咱们滨海还没有挖出来的犯罪团伙,说不定其线索就隐藏在那个本子里。”   “天亮,你可真有意思。”方云青道,“让我盯着省公安厅的余中豪副厅长,而不是让邵三河局长和蔡春风政委去盯,你认为我有资格去盯吗?”   “这不是资格问题。”向天亮道,“老邵忠厚,老蔡清高,让他俩去盯余中豪,不一定能抹开面子,而你老方就不一样,人老皮厚和胆老心硬么。”   方云青笑道:“好吧,好吧,这个事交给我负责了。”   杜贵临说,“大师兄,那事太远,还是说说眼前的事吧。”   “眼前的事?啥事啊?”向天亮不解。   杜贵临说,“就是市四套领导班子啊。”   向天亮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皱巴巴的,“喏,都在这里呢。”   方云青又笑,“天亮你可真行,省委组织部的文件,都被你当成擦手纸了。”   这确实是省委组织部关于滨海市四套领导班子人事安排的文件,不过这是副本,正式文件正在礼堂里被人宣读着呢。   市常委会组成人员:   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陈美兰;   市委副书记、市长谭俊;   市委副书记余胜春;   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高达仁;   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许西平;   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李云飞;   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   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长肖子剑;   市委常委、副市长高兴;   市委常委、市委统战部长孙固平;   市委常委、滨海区委书记焦正秀;   市委常委、市警备区司令程龙;   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杨碧巧。   市政府组成人员:   市长谭俊;   常务副市长许西平;   副市长高兴;   副市长王玉成;   副市长陈瑞青;   副市长刘一然;   副市长邱少华。   市人大常委会组成人员:   主任陈美兰;   副主任余胜春;   副主任李云飞;   副主任郭兴宏;   副主任陈国波;   副主任张仁富;   副主任兼秘书长童一真。   市政协组成人员:   主席方道阳;   副主席孙固平;   副主席黄磊;   副主席项伯梁;   副主席郦波;   副主席张正堂;   副主席万兴明;   副主席李云青;   副主席兼秘书长张行。   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黎明。   市人民检察院院长:卢宾。   看完文件副本,杜贵临先开口评价道:“铁打的体制流水的官,我看怎么好像没什么大变化嘛。”   方云青似乎也有同感,“换汤不换药,变化是没有大家期望的那么大,我看最大的变化,就是把滨海市从副厅级提升到正厅级,这些头头脑脑们的级别往上又爬了一步而已。”   向天亮摇头不已,“市四套领导班子这么大的变化都看不出来,真是目光短浅,你们两个的目光实在是太短浅了。”   杜贵临说,“我真看不出什么大变化。”   方云青问道:“是啊,天亮你说说,到底其中有什么大变化啊?” 第2250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向天亮撇了撇嘴说,“你们不会自己看啊,市纪委书记高达仁、市委统战部长孙固平、副市长高兴和副市长刘一然,都是新调来的,约占总人数的四分之一,这变化还不够大吗?”   杜贵临道:“一把手二把手和三把手都原地不动,以我看就等于是没什么变化。”   向天亮笑了笑,“还别说,你这话讲得很政治,大局不变局部变,正是这次人事调整的最大看点。”   方云青问道:“天亮,这高达仁、孙固平、高兴和刘一然,你应该都了解吧?”   向天亮说,“高兴是与徐群先对调,他是自己人,你们心里有数了吧,至于高达仁、孙固平、和刘一然三个人,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你这情报工作要跟上啊。”方云青老到地说,“据我的经验,上面是不会让主力一方消停的,咱们陈书记和谭市长是滨海的主导力量,所以,高达仁、孙固平、和刘一然一定不是好货,是专门来和咱们过不去的。”   向天亮笑道:“我也是这么猜测,老方,你的这双老眼睛可真毒,看问题绝对的一针见血。”   杜贵临坏坏地一笑,“要不怎么会被下面的人叫做眼睛蛇呢。”   “你俩别损我了行不行。”方云青摆了摆手问道,“天亮,统战部原来的部长顾鹿邑调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向天亮摇着头道,“本来说是留下来当市政协副主席的,要怪也怪他自己,背着陈书记和谭市长搞小动作,这下好了,干脆一脚被踢出滨海市了。”   杜贵临说,“这个李云飞占到大便宜了,以前他当宣传部长的时候,咱们谁壶他啊,现在当了组织部长,还兼任市人大副主任,实权在握,行市见涨啊。”   方云青说,“有人欢喜有人愁,李云飞占到了大便宜,肖子剑可就倒霉到家了,让他当宣传部长,就相当于打入了冷宫,我看他是牛不起来了。”   “你俩再想想,仔细的想想。”向天亮问道,“这一次人事调整,咱们可赢了不少,你们算一算,市常委会十三个人,咱们的人占多少?”   方云青点着头道:“十三个人里,市委书记陈美兰、市长谭俊、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副市长高兴、滨海区委书记焦正秀、市委秘书长杨碧巧,一共六个是咱们的人,咱们基本上把大局拿住了。”   “还有呢?你的老眼再看深远一点嘛。”向天亮笑道。   方云青思忖着说,“要再深入一点的话,那咱们的势力就不止上面六个人了,市委副书记余胜春,起码也算大半个是咱们的人吧,常务副市长许西平,我看他的小半个屁股是坐在咱们这边的,还有,市警备区司令程龙,按照军人不干予地方政事的原则,他不但不是对手,而且表面上还得支持陈书记和谭市长,如此算来,在市常委会里,陈书记和谭市长就能稳操胜券。”   杜贵临说,“天亮,这一次老童也算翻身了,副主任兼秘书长,不但是副厅级,在市人大那边也算是个实权派了。”   “贵临,你这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方云青笑着说,“童一真的资格比我都老,他这个市政法委专职副书记,威信不是一般的高,人脉不是一般的深,市人大的副主任郭兴宏、副主任陈国波和副主任张仁富,都来自民主党派,老童和他们的关系很铁,有老童待在市人常委会里,另两个副主任余胜春和李云飞就是再怎么兴风作浪,也掌控不了整个市人大常委会。”   向天亮笑着赞道:“政委就是政委,分析得很到位么,老方,以你的水平,可以把副政委的副字去掉了。”   杜贵临又道:“不过,这一次让方道阳也捡了个大便宜,这老小子什么都没干,却能摇身一变当上了市政协主席,市政协主席是什么级别,正厅级啊。”   方云青道:“你要这么说,那那个大草包张行占的便宜更大,方道阳是军转干部,好歹人家早就是厅级干部,而张行算什么东西,什么都不是么,可居然也混了个副厅级,市政协副主席兼秘书长,能当市政协的半个家呢。”   杜贵临道:“就是,市政协主席是方道阳,市政协副主席兼秘书长是张行,两个家伙是穿一条裤子的,虽说市政协相当于是养老院,但也不能让他们当家作主,我看这个安排不太妥当。”   “呵呵,担忧有理,担心不必。”向天亮笑着说道,“市政协正副主席一共九个,方道阳和张行一头一尾也就两个,就算副主席孙固平是他们的人,也不过才三分之一,而咱们有黄磊和项伯梁两个老家伙啊,你们可别小看了老黄和老项,另外的四位副主席,郦波、张正堂、万兴明和李云青都来自民主党派,他们与老黄和老项几乎都是朋友,有他们待在市政协,方道阳和张行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方云青笑道:“说得也是,老黄和老项搞建设不行,搞破坏准行,他俩就相当于两根搅屎棍,一定能把市政协搅得臭气薰天。”   向天亮呵呵大笑道:“怎么说话,怎么说话,市政协臭气薰天,这话不大好听嘛。”   杜贵临说,“乌烟瘴气,这个词比较合适。”   方云青说,“就是臭气薰天,薰死方道阳和张行,让我也有机会捞个副主席当当。”   向天亮笑道:“老方,你用心险恶,用心良苦。”   笑了一阵,杜贵临道:“大师兄,市四套班子调整结束后,马上就要进行处级干部调整了吧?”   “是啊,紧锣密鼓,马上进行。”向天亮笑着说,“你有什么好想的,滨海区区委常委、区政法委书记、区公安分局局长,这三个职务谁也抢不走,这也就是说,你的副处级是笃定的。”   “嘿嘿,我也是副处级了。”杜贵临怪笑。   “咦,你什么意思?”向天亮好奇。   方云青笑道:“贵临笑的是从此以后,他能和你平起平坐了。”   “我呸。”向天亮笑啐道,“老子是你的大师兄,你就是当了公安部长,老子照样可以揍你的屁股。”   杜贵临陪笑道:“你是大师兄,我打不过你,可是这行政级别总算是扯平了吧。”   向天亮笑道:“想得美,你能从正科级升到副处级,我就不能从副处级升到正科级了?我堂堂的市委政策研究室常务副主任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常务副主任,与老方是同一级别的,老方这一次肯定能晋升到正处级,我怎么着也能往上拱一拱吧。”   方云青说,“只要你想,那是肯定的,我在市公安局也就勉强排在老三的位置,而你实际上是市委政策研究室和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的一把手,你的位置比我的位置重要多了。”   杜贵临问道:“大师兄,我还有一个问题,肖子剑基本上蔫了,那老油条成达明呢,他可是肖子剑的头号亲信,接下来会不会把他从滨海区区长的位置上拿下来?”   向天亮轻轻一笑,“老方你说呢?”   方云青说,“以我看吧,成达明的区长一职非常的稳当。”   杜贵临说,“为什么?”   方云青说,“成达明有三点优势,是其他人所不具备的。”   杜贵临说,“哪三点优势?”   方云青说,“第一点,他构不成对书记焦正秀的威胁,而且他自己也是甘当老二,焦正秀进入市常委会,肖子剑又被边缘化,成达明就更让陈书记和谭市长放心了。”   杜贵临说,“第二点呢?”   方云青说,“第二点是成达明的能力,滨海区是市中心,区长一职一般人还当不好,而成达明却干得踏踏实实,政绩也不赖,陈书记和谭市长舍不得拿下他。”   杜贵临说,“第三点呢?”   方云青说,“第三点还用说吧,成达明和天亮的私交这么深,有天亮在暗中为他撑腰,陈书记和谭市长也会把成达明当半个自己人对待。”   杜贵临说,“还真是这样的,大师兄,成达明有你帮忙,他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你这叫有所不知,成达明一直死抱着肖子剑的大腿不放,我想花一两年的时间,把他彻底的拉到咱们这边来。”   方云青笑着说,“肖子剑蔫了,成达明还能靠谁去?以他的年龄,算得上是年富力强,至少还有十年的好时光,他肯定要找个新靠山,放眼咱们整个滨海市,他也只能找你了。”   三个人淡兴正浓时,干部大会已经结束,礼堂的大门打开,与会者蜂涌而出。   向天亮向方云青和杜贵临告辞一声,匆匆忙忙地回到自己的车里,吩咐刘鹂和张林回家。   向天亮要在第一时间接待一位重要的新领导,市委常委兼副市长高兴。   高兴是向天亮在清河建设局时的老领导,又是自己阵营里的主要成员,向天亮不敢怠慢。   接待的地点,当然还是在南北茶楼七楼的专用包厢。 第2251章 羡慕妒忌恨   高兴,这个名字真好,人如其名,这几年高兴的仕途走得相当高兴。   向天亮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高兴还只是清河市建设局的副局长,刚过四十,正为当局长而四处努力,误打误撞,与向天亮成为莫逆之交,后来高兴私下里把向天亮称为自己的“福星”,因为他当上市建设局局长,继而调任市民政局局长,接着升任副市长以及市委常委兼副市长,都是向天亮在背后发力帮忙,后来直接与省委副书记高玉兰搭上关系,高兴在清河市的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   但是,高兴对离开老家清河市而调到滨海市工作却是十分的高兴。   这主要是因为高兴原来的老婆焦春,清河市人民医院医生,由于生性放荡,而被向天亮称为“全国粮票”,这个焦春还是个悍妇,自己在外面乱搞,还不许高兴说她,一说就闹,一闹就闹得鸡犬不宁,堂堂的副市长,头上戴着无数顶那种颜色的帽子,最软的男人也不会忍气吞声。   这两年高兴唯一不高兴的地方就是老婆的事,也是他努力摆脱老婆的两年,事在人为,他终于成功了,在不久前,老婆焦春成了前妻。   调到滨海市来工作,可以摆脱和消除前妻带来的阴影,高兴希望自己活得更加高兴。   南北茶楼专用包厢,向天亮和高兴相对而坐,一边品着茶,一边在高兴的气氛中,狠狠的回忆了在清河市建设局时的光辉岁月,连向天亮躲在人家被柜里偷听的故事,也被拎出来感慨了一番。   向天亮说,“老高,看到你这么高兴,我也高兴,我也算是放心了。”   高兴说,“你是怕我不愿来滨海工作?这你就多虑了,能调来滨海工作,是我这两年多来最高兴的事。”   向天亮说,“话不能这么讲,毕竟你个人的根据地在清河,而且清河也是你的老家么。”   高兴说,“可是,咱们的根据地在滨海,就安全来说,滨海总比清河强吧。”   向天亮说,“也是,清河市虽然也是高玉兰副书记的地盘,但一把手二把手都不是咱们的人,很空易出问题,而滨海市才是高玉兰副书记的大本营。”   高兴说,“所以嘛,我本来就想换个环境,让我自己选择,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滨海。”   向天亮说,“那就好,原来我还有这方面的担心呢。”   高兴说,“更何况,滨海这边还有很多老同事老熟人呢。”   向天亮说,“老同事,老熟人?”   高兴说,“你不是?陈美兰书记不是?杨碧巧秘书长不是?”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不错,不错,当年的清河市建设局,还真是个出人才的福地啊。”   还真是这样,当年的清河市建设局,以现在的角度看,绝对是藏龙卧虎,向天亮,高兴,陈美兰,杨碧巧,还有一个张行,都出自当年的清河市建设局,现在的国泰集团公司核心管理层,大多也来自当年的清河市建设局。   “老高,我一直有个问题,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向天亮说。   “什么问题?”高兴问。   “就是这个这个……”向天亮犹豫了一下,“就是,就是大家在私下里是怎么看我的?”   高兴哈哈笑道:“想听吗?”   “想听。”   “想听真话?”   “废话,当然是想听真话。”   “不会生气?”   “你要是再啰嗦,那我才要生气了。”   “哈哈,我说我说。”高兴笑着说道,“我先说别人对你的评价,自己人说你厉害,一般人说你牛,与你不对付的人说你坏。”   向天亮道:“我不听自己人说的,也对一般人说的不感兴趣,你就说说这个坏吧。”   “说你有两方面的话。”高兴说道,“一方面,那几个坐牢的人,都是你弄进去的,没有你的发力,他们中间说不定有人会当上市级领导,另一方面,你离开以后,把市建设局闻名全市的美人窝也给拆散了。”   “呵呵,那美人窝没了,也怪到我的头上啊。”向天亮乐道。   高兴说,“他们当然要怪你,当年的清河市建设局,是率先进行改革的市直属部门,福利很好,所以大家争着往市建设局里挤,所以美女相当的多,才会有美人窝之称,但是你走了,美人窝也没有了。”   向天亮笑道:“清河自古美人多,美人窝没有了,美人照样可以有嘛。”   高兴嘿嘿一笑,“主要还是你把美人窝里的美人都卷走了,大家对你是羡慕妒忌恨。”   向天亮也是呵呵而笑,“都被我卷走了吗,都被我卷走了吗?”   “你就别客气了。”高兴笑着说,“陈美兰、杨碧巧、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叶楠、夏柳、徐爱君、陈琳、白曼、王思菱、李亚娟、于曼青、崔书瑶,统统都被你卷走,十六个大美人啊。”   向天亮忙道:“哎,这可不能乱说啊。”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哈哈。”高兴大笑。   向天亮又强调,“这是传说,老高,这只是一个传说。”   “你得了吧。”高兴道,“天亮,这也是我最最佩服你的地方。”   “你最佩服我什么?”向天亮装傻。   高兴说,“你小子,把那么多的美女搞到一块还不出事,这份功夫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向天亮说,“你确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吗?”   高兴说,“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   向天亮说,“老高,听你的口气,好像对我也是羡慕妒忌恨么。”   高兴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向天亮说,“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高兴说,“先回答我,传说是不是真的?”   向天亮说,“你说假的就是假的,你说真的就是真的。”   高兴说,“明白,那就是真的了。”   向天亮说,“老高,你别绕弯子,直说嘛。”   高兴说,“提醒你,女人是水,男人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向天亮说,“这个提醒我接受,我谢谢你,老实讲,我正在做反思,关于这方面的反思。”   高兴说,“当然了,跟你说这个事,我还有另一层意思。”   向天亮说,“什么意思?”   高兴说,“我想说的是,我和大草包张行不同。”   向天亮说,“这还用说吗,大草包张行与你的差距至少有十万八千里。”   高兴说,“你还是没听明白,我和大草包张行的另一个相同和不同。”   向天亮说,“到底是什么相同和不同?”   高兴说,“相同的地方是我们目前都是单身。”   向天亮说,“我知道,你和焦医生离婚已经快四个月了。”   高兴说,“不同的是,大草包张行没有对象,而我有一个对象了。”   向天亮说,“你有未婚妻?我没听说。”   高兴说,“这是因为女方手续还没办完,我们暂时保密。”   向天亮说,“老高,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   高兴说,“是的,我知道大草包张行在打杨碧巧的主意,我不会做这种事,你的女人就是你的女人。”   向天亮说,“老高啊,你这个另一层意思,呵呵,也实在太意思了。”   高兴说,“这也是防止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向天亮说,“我明白了。”   高兴说,“我说完了,该你说了。”   向天亮说,“你让我说什么?”   高兴说,“我和陈美兰书记谈过了,她让我找你细谈,谈我上任以后的主要任务。”   向天亮说,“是这方面的事啊,其实也不复杂,市常委会那边不用我说,主要是市政府这边。”   高兴说,“对,我以前对滨海这边的人事关系了解不深。”   向天亮说,“市政府这边么,一正六副,市长谭俊、常务副市长许西平、你、副市长王玉成、副市长陈瑞青、副市长刘一然、副市长邱少华,其中刘一然也是新来的,我还没进行了解。”   高兴说,“说说其他人吧。”   向天亮说,“你是市委常委,市政府这边名副其实的老三,除了市长谭俊和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对其他人你完全可以居高临下。”   高兴说,“我知道,我要帮着谭俊,盯着许西平。”   向天亮说,“确切地说,应该是帮着谭俊,看着谭俊,盯着许西平,盯牢许西平。”   高兴说,“盯着许西平,盯牢许西平,这我能理解,他不跟咱们一条心,但谭俊是咱们的人,他也需要‘看着’吗?”   向天亮说,“需要,老谭是咱们的人,也是好人,但他有点软,偶尔也会偏一点,也会好心办坏事,也会被许西平带到沟里去,所以看着他是很有必要的。”   高兴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向天亮说,“反正你能搞定谭俊和许西平的话,其他人不足为虑。”   高兴说,“其他人不足为虑?你说得太轻巧了吧?”   向天亮说,“真的。”   高兴说,“在市政府这边,真要是干起来,我好像没有后援啊。”   向天亮说,“这个你尽管放心,你有后援。”   高兴说,“谁,谁是我的后援?” 第2252章 谁是后援   “老高,你怎么回事啊。”向天亮一脸的不以为然,“滨海市和清河市是山水相连的邻居,你不会真的不了解滨海市的情况吧。”   “我不像你,你以为我也是包打听啊。”高兴笑着说,“我的这几位新同事,除了刘一然以外,认识算是认识,但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对他们的了解确实不多,更不知道谁是我的后援。”   向天亮道:“老谭谭市长就是一个,而且还是你最大的后援啊。”   “我是说谭市长除外。”高兴道,“许西平肯定不算,刘一然是新来的,那么在王玉成、陈瑞青和邱少华三个人里,谁有可能成为我的后援?”   向天亮说,“王玉成肯定不是,你可千万要小心他,他不但不能成为你的后援,而且还会是你在市政府里最直接的敌人。”   “哦,这是为什么,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高兴有些动容。   向天亮笑道:“许西平当然会打压你,但这个家伙是个伪君子,道貌岸然,他绝对不会公开搞你,而只敢在背后搞些小动作,而王玉成却敢公开挤兑你。”   “我知道,王玉成在省里的后台很硬气。”高兴点着头道。   “硬气个屁。”向天亮乐道,“省委常委有十五个,个别常委的支持,又不是正副书记,能叫做硬气吗?”   “倒也是。”高兴笑着问道,“那你凭什么说他敢公开挤兑我呢?”   “呵呵,人家心里窝着火嘛。”向天亮笑道,“你现在的位置,市委常委兼副市长,是王玉成做梦都想要的,现在被你给占了,他心里能没气吗,市委常委兼副市长与非常委副市长,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高兴不解地问,“上面有过让王玉成进常委会的计划吗?”   向天亮咧了咧嘴,“没有,但王玉成认为有,他认为你现在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   “蛮不讲理嘛。”高兴道。   “说得对,那老小子就是蛮不讲理。”向天亮笑。   高兴挥着手道:“不怕他,有你帮忙,他要是当面挤兑我,我敢揍那老小子的。”   “以硬对硬,那老小子准怵。”向天亮笑着说道,“因为他没有帮手,而你不一样,除了谭市长,邱少华也会帮你,邱少华是谭市长的铁杆,虽然看谭市长的眼色行事,但有时候也不一定全听,我和谭市长僵过几回,他还曾暗中帮过我,所以,邱少华至少是能帮你的。”   点了点头,高兴又问道:“陈瑞青怎么样?”   向天亮笑了笑,“你和陈瑞青都是清河市老乡,也是老熟人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嗯,好像性格有点软。”高兴思忖着道,“他和我不一样,我是工人出身,他是教师出身,知识分子么,理想主义者,心思重,但胆子小,为人还不错,而说到工作么,却相对有些保守,论开拓性,我自认为不比他差,好像没听说他这两年在滨海干出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来。”   “老高,你果然很了解陈瑞青么。”向天亮点着头笑问,“那你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吗?”   “你是说他属于哪个阵营吧?”高兴自问自答,“这我当然知道,他最早是许西平的人,是许西平派到原来的滨海县,在你身边当卧底的,可他怕你收拾他,又不愿为许西平当炮灰,为了自保而投靠了现在的市委组织部部长李云飞,现在与李云飞及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是一伙的,李云飞的关系直通省委书记黄正忠,所以许西平想报复陈瑞青,可一直无从下手和不敢下手。”   “那么。”顿了顿,向天亮得意地说道,“如果我说陈瑞青会帮你,你信不信?”   高兴哎了一声,“你不会把他给拉过来了吧?”   向天亮说,“差不多,属于身在曹营心在汉之类,如果我逼他,他甚至会公开站到咱们这边来。”   高兴忙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天亮道:“是这么一回事,他不是为了自保而投靠了李云飞吗,可李云飞也不敢太过得罪许西平,而仅还与许西平暗中有些来往,陈瑞青觉得李云飞不靠谱,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就和我挂上了钩,还别说,他向我通报了不少消息,当然了,这次我也帮了他,许西平想把他搞走,是陈书记和谭市长让他留在了副市长的位置上。”   高兴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   向天亮说,“再说了,你老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在市政府领导班子是独一份的。”   高兴说,“什么独一份的优势,你给我打气,可不能忽悠我啊。”   向天亮说,“资历,你的资历。”   高兴说,“我的资历也用得上吗?”   向天亮说,“当然,以你的资历,足可以倚老卖老,在气势上压他们一头。”   高兴说,“我的资历够格吗?”   向天亮说,“够格,你听我一一道来,谭市长,你当清河市建设局二把手的时候,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可他那时候才刚升为正科级,我说得对不对?”   高兴说,“好像是这样,后来他升副县长时,我正好是清河市民政局局长。”   向天亮说,“再说许西平,你刚当上清河市建设局副局长时,他还只是清河市财政局的一名小科长,后来他当上财政局副局长时,你已经在清河市建设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待了好几年了。”   高兴说,“不错,每一个台阶我都比他早好几年。”   向天亮说,“至于其他几位,那就更不能和你比了,陈瑞青在县里当司法局副局长的时候,不过就是副科级,你那时已经是副处级,整整相差两个级别嘛。”   高兴说,“那是,他在我面前就是一个小字辈,得欠着腰跟我说话。”   向天亮说,“老小子王玉成呢,他也就比谭市长的资历稍深一些,早一年当上副县长么,但和你比差得还有些远。”   高兴说,“是的,我记得他作为副县长候选人时,我还被临时抽调到市委组织部考察组,去南河县考察过他。”   向天亮说,“还有邱少华,在你面前就算是小兵拉子了。”   高兴说,“我知道,他以前就是谭市长的一个小跟班,这小子运气够好,升得很快啊。”   向天亮说,“所以你想想,面对着他们,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高兴说,“是没什么好怕的。”   向天亮说,“官场上论资排辈,理所当然,你该瞪眼时就能瞪眼,你想拍桌子时也是可以拍几下的。”   “哈哈。”   “呵呵。”   边喝边谈,直到用毕晚饭,向天亮才把高兴送出南北茶楼。   向天亮想回百花楼,却在暗道里碰上了柳清清和林霞。   不由分说,柳清清和林霞把向天亮拉回到南北茶楼。   “哎,哎,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向天亮问道,“这几天我都归兰姐和秀云姐使用,你们两个不在计划之内。”   柳清清笑道:“我们不想做坏事,你别想歪了。”   林霞笑道:“我们是奉美兰之命陪你,今晚市委新班子聚餐,兰姐也应邀出席,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可是,也用不着把我拉到茶楼里来啊。”向天亮苦笑道,“昨天晚上我的床上先后爬上来六个臭娘们,整整折腾了一夜,我得恢复元气不是?”   “嘻嘻,你别客气,我们知道你已经恢复了元气。”柳清清笑着说,“待会儿呀,有一位朋友要见你,因为是个男的,所以你要在南北茶楼见他。”   “谁啊,搞得这么神经兮兮的。”   向天亮带着不满,被柳清清和林霞拽回到七楼的专用包厢里。   柳清清说,“这个朋友你认识的,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   向天亮咦了一声,“单可信?他找我干什么,他是余胜春的人啊。”   柳清清说,“人家要见你,什么事我们可不知道。”   “那他人呢?”向天亮问道。   “还在路上呢。”林霞笑着说道,“大概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赶到,我们怕到时候找不到你,所以先把你截住。”   向天亮更好奇了,“奉美兰之命,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林霞说,“单可信书记原来是想见美兰的,可美兰没空,是她在电话里告诉单可信书记,找你和找她是一样的。”   “没说是什么事吗?”向天亮皱起了眉头,“这个单可信书记,我可从来没有他打过交道啊。”   “不知道。”柳清清摇着头说,“据我们判断,他看清了市委新班子的形势,是要改换门庭,所以才主动找美兰,主动向咱们靠拢。”   向天亮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这个单可信书记相当有能力,真要是靠过来的话,余胜春就被釜底抽薪了,可是,可是我有一事不明。”   林霞问,“什么事呀?”   向天亮道:“美兰姐要我见这个单可信书记,为什么让你们两个陪着呢?”   柳清清和林霞同时笑了。 第2253章 人品问题   柳清清和林霞笑得有点阴阳怪气的,向天亮心里有点好奇,“我说两位,你们什么意思?不会是和那个单可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去你的。”柳清清和林霞异口同声,各伸出一只手,在向天亮身上掐了一把。   “哎哟。”向天亮夸张地叫着,满脸的煞有介事,“你们要记住啊,我还是那句话,船满了要卸货,血多了会上压,你们要红杏出来,我也没有办法,但你们不能让我蒙在鼓里。”   “还说,还说。”柳清清抡着粉拳连续捶打向天亮,小屁股乘机一抬,娇瘦的身体坐到了向天亮身上。   林霞笑嗔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位小同志,你可不要把好心当作了驴肝肺。”   “呵呵,我不要什么驴肝肺。”向天亮的一只手突袭林霞,迅速占领了她胸前的高山,“我喜欢险峻的高山,因为我攀登高山如过平地,我的地盘任由我当家作主。”   “呸,你还让不让我们说话了?”柳清清啐了向天亮一口。   “好,我洗耳恭听。”向天亮搂着柳清清和林霞说,“一个是市文联副主席,一个是市一中副校长,我倒要听听,我会见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为什么需要你们两个作陪。”   林霞微笑着说,“因为美兰希望你和单可信建立很好的关系,因为你要和单可信建立很好的关系需要我们的帮忙,因为单可信的老婆是我和清清的好朋友。”   “哦。”向天亮顿时来了兴趣,“这怎么回事?清清姐,林霞姐,你们真和单可信的老婆是好朋友?”   “不仅如此。”柳清清笑道,“嘻嘻,据林霞姐回忆,单可信的老婆还是你的老熟人呢。”   向天亮忙道:“清清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只认识咱们百花楼里的娘们,不认识别的娘们,包括单可信书记的老婆,这话要是让单可信书记听到,会让他起疑心的。”   “天亮,单可信的老婆还真是你的熟人。”林霞笑着问道,“你还记得认识我的时候吗?”   向天亮咧嘴一乐,“怎么不记得,你成了一个修枪的,专门喜欢修我这把枪的臭娘们。”   “那,那还不都是你坏,连哄带骗,我才上你当的么。”林霞红着脸道,“天亮你想想,你就不记得当时我有一个闺蜜,在我家的时候你见过的。”   向天亮想了想道:“好像,好像是有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姓余的对吧?”   林霞点着头说,“对了,余俏俏,原清河市人大常委会赵主任的儿媳妇。”   “嗯,是叫余俏俏。”向天亮不解道,“林霞姐,这原清河市人大常委会赵主任的儿媳妇,和单可信的老婆能扯上关系吗?”   “还真扯得上关系呢。”柳清清笑道,“第一,余俏俏原来的老公病死了,第二,单可信原来的老婆病死了,所以第三,原清河市人大常委会赵主任就当了媒人,把余俏俏许配给了单可信,于是余单二人在一年多前正式成了两口子。”   向天亮问道:“清清姐,你也认识余俏俏吗?”   柳清清道:“什么叫我也认识?我认识余俏俏比林霞姐认识余俏俏起码早十年以上,当年余俏俏跟我师傅学唱戏,余俏俏名义上是我的师妹,只是后来她大病了一场,才没有当上越剧演员,但是,这么多年来我和她一直保持着联系。”   “噢。”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惋惜地说,“余俏俏挺漂亮的,就单可信那模样,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柳清清笑问,“余俏俏比起我和林霞姐来,是她漂亮还是我们漂亮?”   “呵呵,这还用说吗?”向天亮明确地说,“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你们两个和美兰姐并称清河三大美女,绝对不是一般女人比得上的,余俏俏和你们比,至少是差半个档次吧。”   林霞笑着说,“你还能记得余俏俏,说明余俏俏也是一个美女,因为你是不会记住一个丑八怪的。”   向天亮呵呵笑道:“实事求是地讲,余俏俏起码也是个美人,不比咱们百花楼里的一些人差多少,现在我想起来了,她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是西点,一是她的屁股的那个翘度哟,她的名字简直可以改成余翘翘了,二是她的眼睛会说话,扑闪扑闪的,那眼光绝对具有勾魂夺魄的能力。”   “哟,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柳清清拿手指在向天亮的脑门上点了一下,“我可警告你,不许打余俏俏的主意。”   林霞也道:“天亮,清清说得对,你可别不当一回事,单可信是北碚区区委书记,也算是位高权重,如果能把他拉过来的话,对咱们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   向天亮先是点点头,慢慢收敛笑容后,又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把单可信拉过来,这事我觉得不太靠谱。”   “为什么?”林霞问道,“你是不是认为他是余胜春的人,就不可能拉过来呀?”   “那倒不是。”向天亮说,“我只是觉得单可信不可信,总而言之一句,我与他接触过几次,我不喜欢他。”   柳清清笑道:“天亮,这可不对,你又以貌取人了。”   向天亮说,“中等个子,国字脸庞,浓眉大眼,鼻圆嘴阔,露齿时挺温和,闭嘴时极严肃,目光很锐利,精瘦却能干,说话嘴略歪,神色似有苦相,真的,这是典型的有福相而无福命之形啊。”   这么一说,柳清清和林霞也重视了起来,因为向天亮会相面,而且看人一般都相当的准确,他认真的时候,看人是很少犯错的。   林霞说,“不过,见总是要见的吧。”   柳清清说,“对呀,美兰和单可信已经说好了,不见不好。”   向天亮说,“你们两个啊,怕是你们和余俏俏也说好了吧。”   林霞说,“对,你知道就好。”   柳清清说,“成不了朋友,见一面也不会损失什么。”   向天亮说,“行,见就见,我要是不见,你们这一关就不好过,两个大美人撒娇撒泼,我可难以应咐。”   林霞说,“又瞎说了。”   柳清清说,“再说了,单可信也不是一般人,他当县委常委的时候,你还刚从大学里出来呢。”   向天亮说,“这倒也是,单可信最不怎么样,他也是余胜春的第一亲信,地位相当于老油条成达明在肖子剑阵营里的角色。”   滨海市由滨海县和南河县合并而成,滨海县和南河县又分别拆散,一分为二,才有了现在的滨海区、东海区、南河区和北碚区,南河区和北碚区的四位主要领导人,区委书记和区长,被谭俊市长和余胜春副书记的人所占据,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和北碚区区长白沙洲是谭俊的人,而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和南河区区长张治国则是余胜春的人。   仔细算起来,市委书记陈美兰在区一级的主要领导人中,势力确实有点弱,四个区的区委书记和区长一共八个人,唯有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是自己人,而滨海区区长成达明是市委宣传部长肖子剑的亲信,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来自市委组织部部长李云飞的阵营,至于东海区区长马腾,更不知道他的靠山是谁。   由此可见,与这些区委书记和区长打交道很有必要,向天亮觉得有责任有义务这样做,瓦解不成,哪怕了解点动向,也算是对陈美兰的支持。   不过,提到余俏俏,向天亮还是有一点点遗憾,“这个余俏俏,怎么会嫁给这个单可信呢。”   林霞嫣然一笑,“又来了,又来了。”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难道不是吗,这个余俏俏顶多也就三十来岁,而这个单可信都四十五六的人了,老夫配少妻,不合适,太不合适,配上了也长久不了。”   柳清清啐了向天亮一口,“呸,人家老夫配少妻不合适,你百花楼里养着这么多女人就合适了?”   “问题不在这里。”向天亮解释道,“问题是当初在清河市,我和林霞姐好上的时候,余俏俏不但知道,而且她对我也是有那么一点意思的。”   柳清清说,“自作多情。”   向天亮说,“真的,不信你问问林霞姐。”   林霞说,“天亮没有说谎,好像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   柳清清说,“林霞姐,你有什么依据呀?”   林霞说,“因为后来余俏俏向我多次打听过天亮,那意思我懂。”   柳清清说,“这就怪了,咱们天亮是见鸡捉见菜剥,怎么不趁势拿下余俏俏呢。”   向天亮说,“这说明我是好人,天大的好人。”   林霞说,“你得了吧,那是因为余俏俏那个时候还是赵主任的儿媳妇,你不敢下手。”   向天亮说,“冤枉,冤枉,林霞姐,你不能如此贬低我的人品嘛。”   林霞说,“对不起,你的人品很高很好,我冤枉你了。”   柳清清说,“对对对,你的人品比山还高,比海还深,是我们崇拜的对象。”   向天亮说,“就是嘛,我要是人品不好,你们还会做我的干姐姐吗。”   正在说笑间,单可信和余俏俏到了。 第2254章 大难题   寒暄过后,宾主依次坐定,向天亮自然是正对着单可信和余俏俏两口子,柳清清和林霞占据了小方桌的另两个边。   单可信比往日多了几分笑容,他指了指带来的名酒名烟,笑着说,“天亮,这是不是有点俗了?”   “不俗不俗。”向天亮也相当的爽快,“单书记,只是这上级给下级使礼,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啊。”   “哎。”单可信急忙摆手道,“你与谭市长和余副书记在一起时,都是一个老谭一个老余,所以我是老单,老单。”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单?”向天亮假客气。   单可信笑着点头,“这才对了么,朋友之间,一点烟酒来往,很平常的嘛。”   向天亮说,“行,我收下了,我请你喝茶。”   柳清清笑道:“都不要客气了,我与林霞和俏俏是多年的好姐妹,从我们这边论,你们两个应该称兄道弟才对。”   余俏俏也道:“就是么,这归根到底,大家应该都是自己人。”   说话时,余俏俏直盯着向天亮,两眼扑闪扑闪的。   向天亮心里一阵咯噔,余俏俏真俏,两年没见,风情不减,性感依旧,好像反而更加迷人了。   林霞说,“俏俏,你也真够可以的,都是自己人,结婚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余俏俏说,“林霞姐,你别搞错了,我和老单还处于朋友阶段,并没有办理登记手续。”   林霞咦了一声,“真的?”   余俏俏点着头,“真的。”顺便还瞟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心里疑惑,没有结婚而待在一起,这叫什么事,玩同居也不合法啊。   柳清清笑着问,“单书记,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们俏俏妹子呀?”   “快了,快了。”单可信道,“这阵子上上下下都要进行人事调整,暂时顾不上自己的事啊。”   向天亮趁机问道:“老单,你这次找我是?不,你这次找陈书记是什么事?”   单可信说,“其实是找你。”   向天亮说,“找我?”   单可信说,“对。”   向天亮说,“找我什么事?”   单可信说,“喝茶啊,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向天亮说,“当然可以。”   单可信说,“再说了,俏俏也想与你的两位干姐姐聚一聚。”   向天亮说,“老单,真的没有事吗?”   单可信说,“真没什么事。”   向天亮说,“那么,咱们就只是喝茶叙旧喽。”   单可信微微一怔。   林霞微笑着解释道:“单书记,你有所不知,天亮有个小讲究,喜欢先说事后喝茶,因为他说心里有事,喝茶也没味道。”   余俏俏嗔了单可信一眼,“说就说呗。”   单可信有些许讪然,“天亮,很不好意思,我这个问题么,有点说不出口啊。”   向天亮大为好奇,“老单,需要女同志回避吗?”   “不,不。”单可信急忙摇手,顿了顿说,“好吧,不怕你见笑,我说。”   向天亮为自己和单可信都点上烟,“我洗耳恭听吧。”   单可信道:“天亮,市级领导班子调整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处级干部调整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知道,处级干部调整以后,还有科级干部调整,春节放假以前要全部完成。”   “你怎么看接下来的处级干部调整和科级干部调整?”单可信问道。   “怎么看?”向天亮思忖着道,“以我看么,与其说是调整,不如说是补充完善,原来两县合并的时候,人事方面的安排确实有不少不到位的地方,比方说有些干部该退未退,有些干部待在不该待的位置上,有些干部被证明不能适应现在的工作,等等等等。”   “陈书记和谭市长也这么认为吗?”单可信又问。   向天亮笑了,“这我可不知道,老单,你问得有点那个了。”   单可信也笑了笑,“是有点那个了。”   向天亮说,“再说了,陈书记和谭市长的想法,余副书记应该也会知道,你何必舍近求远呢。”   单可信吞吞吐吐道:“其实,我是想知道陈书记的想法,比方说,比方说处级干部方面,是不是有所调整?”   “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向天亮一个劲地点头。   “你明白什么了?”余胜春不解。   向天亮笑道:“我说老单啊,不是陈书记和谭市长有什么想法,是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吧。”   “嘿嘿,让你给说着了。”单可信笑得赧然。   “等等,这我得先确认一下。”向天亮一本正经地问道,“老单,你这次找我,余胜春副书记知道吗?”   单可信道:“你放心,我找你纯属个人行为,绝对的个人行为。”   “呵呵,这我就得猜猜了。”向天亮笑着说,“你老单现在是北碚区区委书记兼区人大常委会主任,就咱们滨海市来说,你也算是一方诸候了,坦率地讲,不跟别人比较的话,你在仕途上也算是比较成功的,你没什么不满,也不该有什么不满,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天亮,你都说出来嘛。”单可信道。   向天亮说,“但是,你对现状还有几个不满。”   单可信说,“天亮,请教了。”   向天亮说,“第一个不满,我刚才说了,和其他人比,两县合并的时候,你是吃了一点亏的。”   单可信说,“算是吧,两县合并之前,我在南河县的位置,并不低于王玉成和顾鹿邑等人,当然,对组织的安排我不敢抱怨。”   向天亮说,“第二个不满,你对自己在北碚区工作不满,因为北碚区远离市领导中心,不但不能跟南河区比,更不能与滨海区比,要是没有那几个破煤矿,恐怕还不如东海区强。”   单可信说,“天亮,你好像说对了。”   向天亮说,“第三个不满,是你的搭当,北碚区区委副书记兼区长白沙洲,当初这个安排就很不恰当,白沙洲是谭市长的人,你们俩在原南河县的时候就很不对付,现在他是处处让你不爽,你们俩搭班子,于公于私都没有任何好处。”   单可信说,“天亮,你又说对了。”   向天亮说,“所以,你想趁着这次人事调整,把自己挪一挪,或者是让白沙洲挪一挪。”   单可信说,“天亮,都让你给说对了。”   向天亮说,“老单,这是大事,你应该找余胜春副书记。”   单可信说,“我想他应该知道,但是我没说,他也没提。”   向天亮说,“你为什么不跟他说?”   单可信说,“这你知道的,他也为难,上面有陈书记和谭市长当家作主,他不好说啊。”   向天亮说,“也是,也是,老单啊,对你的这个想法,我个人是非常的理解。”   单可信说,“所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的忙。”   向天亮说,“我明白了,老单,你这个忙有点大。”   单可信说,“这怎么说?”   向天亮说,“第一,让白沙洲走人,可能吗?”   单可信说,“很难,白沙洲老家就在北碚区,他还不想离开,至少近期不想离开。”   向天亮说,“第二,那就是你想离开北碚区了?”   单可信说,“对,我是这么希望的。”   向天亮说,“那问题又来了,一,离开滨海市去别的地方,比方说清河市,你愿意吗?”   单可信说,“当然不愿意,我要是去了别的地方,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向天亮说,“二,以你的年龄和能力,不当区一把手而去市人大市政协吃闲饭,恐怕也非所愿吧。”   单可信说,“对,我这个年龄去市人大市政协,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向天亮说,“三,不当区一把手而去市直属部门当一把手,恐怕也不是你愿意的。”   单可信说,“是的,人往高处走么。”   向天亮说,“四,那就只有去滨海区南河区东海区当一把手了。”   单可信说,“我是这么想的。”   向天亮说,“五,滨海区南河区东海区,滨海区一把手焦正秀已经进入常委会,你暂时去不了了。”   单可信说,“对,我怎么能跟老焦比呢。”   向天亮说,“六,只剩下南河区和东海区,我知道最想去的地方是南河区,可是南河区一把手乔玉良是谭市长的人,你这等于是虎口夺食,难度太大。”   单可信说,“是啊,我不敢想象。”   向天亮说,“老单,这么说来,难道你想去东海区?那可是个穷地方啊。”   单可信说,“天亮,我也是没办法。”   向天亮说,“总结一下,你到底是这么想的?”   单可信说,“这个……要么我去东海区,要么我留在北碚区,把白沙洲调开。”   向天亮说,“这事不小,需要陈美兰谭俊余胜春正副书记三人共同协商喽。”   单可信说,“正因为难度太大,所以我找你商量,这事只有你能办成。”   向天亮说,“我?我能办成?”   单可信说,“天亮,我知道你与陈美兰谭俊余胜春正副书记三人都谈得来,特别是谭俊市长,他是很买你面子的。”   向天亮说,“老单,你这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单可信说,“天亮,你帮不帮我?” 第2255章 好有一比   这个单可信好没道理,尤其是一句“你帮不帮我”,让向天亮听着不舒服,连一般朋友关系都算不上,老子凭什么帮你。   但是,且慢,向天亮转念一想,帮不帮是个态度问题,主观问题,而帮得上忙帮不上忙是个客观问题,“礼”收了,茶喝了,不好一口拒绝。   再说了,单可信北碚区区委书记兼区人大常委会主任单可信,好歹也是一方“诸候”,面子够格,也不能不给他一点面子,而且帮单可信就是帮余胜春,相当于与余胜春搞好关系,余胜春是市委副书记,滨海市的三号人物,他的“面子”能不给吗?   打定了主意要帮,但怎么帮也是个问题,太痛快了不行,而且不能把话说死。   向天亮看了看柳清清和林霞,“清清姐,林霞姐,你们说呢?”   柳清清和林霞倒是态度鲜明,一个说“当然要帮”,一个说“还得帮好”。   臭娘们,向天亮心里骂了一声,头发长,见识短,该打屁股。   于是,不爽归不爽,向天亮还是答应了单可信。   当然,下定决心帮单可信的忙,最重要的因素还是余俏俏。   单可信和余俏俏告辞离开时,向天亮送到包厢门口,柳清清和林霞已到门外,余俏俏却哎了一声,说了拿自己的包,于是折回包厢,趁机往向天亮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两眼朝向天亮扑闪几下后,才与单可信携手而去。   小纸条上写着十一个数字,显然是个手机号码,向天亮过目不忘,看一眼就记住了,待柳清清和林霞把单可信和余俏俏送走再回来,小纸条早被他不动声色地“消灭”了。   回到百花楼后,柳清清和林霞还心有疑惑。   柳清清说,“奇怪,今天晚上余俏俏有点反常呀。”   林霞说,“我也想,余俏俏今天晚上相对老实。”   向天亮有些心虚,“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林霞微微一笑,“我们俩事先曾经估计,余俏俏会勾引你的。”   向天亮斥道:“胡说八道,人家快结婚了,怎么可能会勾引我?”   柳清清说,“这是因为我们了解余俏俏,她可不是一个好女人,就是结了婚,她也一定会红杏出墙。”   林霞说,“而且,你这方面的意志特别的薄弱。”   向天亮乐道:“说得对,说得对,正因为我这方面的意志特别的薄弱,所以才会被你们成功地勾引。”   柳清清和林霞顿时齐声娇骂。   向天亮呵呵傻笑,“林霞如,你是人民教师,可是从来不骂人的啊。”   林霞认真地说,“骂你是要提醒你,省得你犯大错误,我觉得余俏俏不简单,她傍上单可信说不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柳清清点着头道:“我也这么认为,我听说余俏俏这两年在北碚区那边倒腾煤矿,闷声发了大罪,他看上单可信,说不定与她倒腾煤矿有关系。”   林霞说,“对呀,刚才她说与单可信还处于朋友阶段,并没有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可就在不久前,我听清河那边的老同事说,她与单可信早就秘密结婚了。”   “可是。”向天亮皱着眉头道,“既然这个余俏俏这么复杂,我这方面的意志又特别的薄弱,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让我见这个余俏俏?”   柳清清道:“主要是让你见单可信,而且这是美兰姐的意思。”   林霞道:“见余俏俏是小事,见单可信是大事,而你这个人吧,大事上不犯错误,小事上常跌跟头。”   “说得对极了。”   话到人到,随着笑声推门而进的人是高玉兰。   跟着高玉兰的当然还有陈美兰、杨碧巧和顾秀云,她们出席市新领导班子的聚餐回来了。   向天亮连声叫苦,“美兰姐,你让我见单可信,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使,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么。”   陈美兰微笑着坐下,“你辛苦了,先说说你的判断吧。”   向天亮道:“单可信说他想动一动是他的个人行为,我看恰恰相反,正是他主子余胜春的意图,这也就是说,余胜春想动一动南河区和北碚区那边的领导结构,因为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想通过单可信来试探咱们,当然了,我看单可信自己正好也想动一动。”   陈美兰点着头说,“判断基本准确。”   “然后呢?”向天亮问。   “你说呢?”陈美兰反问。   “这可说不好。”向天亮往沙发上一躺,摇着头道,“说不好,不好说,这就要看老谭的意思喽。”   杨碧巧笑着问道:“为什么说要看谭市长的意思呀?”   “呵呵,这就好有一比。”向天亮坏笑着说,“美兰姐,谭市长,余副书记,三个正副书记,大家要同舟共济,就不能不互相兼顾,就像我现在面对着你们五个臭娘们,兰姐,美兰姐,碧巧姐,秀云姐,清清姐,林霞姐,哪个也不能冷落,因为你们都是大吃货,不管冷落了谁,谁都会找我拼命哟。”   找骂的话,找抽的话,女人们纷纷动嘴加动手,向天亮当然只有挨打的份。   挨打的结果,与往常一样是皆大欢喜,向天亮被彻底解除了“武装”,一张沙发上挤了六个人,摇摇欲塌。   忽地,轰的一声,沙发真的散架了。   女人们笑个不停,这沙发也太不结实了。   向天亮躺在地毯上,索性不起身,嘴里还不住的念叨,“同志们,同志们啊,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嘛,兰姐,特别是你,你这不是上梁不正下梁弯吗。”   “咯咯,我就上梁不正了,看你怎么着。”高玉兰干脆骑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我们就是下梁弯了,看你怎么着。”陈美兰、杨碧巧、顾秀云、柳清清和林霞异口同声、同仇敌忾,纷纷将屁股往向天亮身上搁。   “反了,反了。”向天亮哀叹不已,“他妈的,真,真被古人给说着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幸亏还有正事大事商量研究,让向天亮避免了一场折磨和摧残。   陈美兰问向天亮,“你对区一级领导班子是怎么认识的?”   “主要是三点。”向天亮说,“第一点,咱们的力量太弱,四个区,书记区长八个人,不包括老谭的人,咱们的人只有滨海区区委书记焦正秀一个,这也太不成比例了,同时,四个区除了书记区长以外的区常委,一共三十六人,咱们也只有十个人,滨海区五个,东海区四个,南河区一个,而北碚区甚至没有咱们一个人。”   高玉兰点着头说,“这个问题值得重视。”   杨碧巧道:“这种现状必须得到改变。”   “所以。”向天亮说,“第二点,就拿现在这局面来说,真的是极不合理,原滨海县干部都待在滨海区和东海区,原南河县的干部都待在南河区和北碚区,这很不利于干部队伍的团结么,还有,南河区的一二把手分别是老谭和老余的人,北碚区的一二把手分别是老余和老谭的人,甚至包括滨海区和东海区的一二把手,本应该是搭挡,实际上却是对头,互相提防,互相拆台,这怎么能做好工作呢?”   陈美兰嗯了一声,“天亮所言极是,当时这样安排,的确很不合理,属于万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吧。”   杨碧巧问道:“天亮,你的第三点是什么?”   向天亮道:“就是你刚说过的,这种现状必须得到改变。”   高玉兰点上一支烟,吸几口后又塞到了向天亮的嘴里,“说说的具体想法嘛。”   “我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也是三点。”向天亮道。   顾秀云噗的一笑,“先三点,又三点,行呀,越来越有领导范儿了。”   “我本来就很有领导范儿。”向天亮笑着说,“我要是没有领导范儿,怎么领导你们这些臭娘们呢。”   柳清清说,“又要狗嘴不吐像牙了。”   林霞说,“这就是当领导的臭德性。”   向天亮摇头一叹,讪笑道:“得,你们俩也瞎凑热闹啊。”   陈美兰道:“天亮,说你的第一点。”   向天亮说,“一,你和老谭老余要统一认识,老余也想调整区级领导班子,只要老谭也同意,这事就好办了,你可以发挥你一把手的优势,主导区级领导班子的调整,把咱们的人尽量多地塞进四个区的领导班子里。”   陈美兰点着头,“第二点呢?”   向天亮说,“二,咱们在每个区的区级领导班子里都要有自己的人,滨海区要保持现状,东海区争取增加一到两人,南河区只有一个自己人,太孤单了,最好能增加两人以上,最少也得增加一个,而北碚区居然没有一个自己人,咱们也得设法塞进去一到两个。”   陈美兰说,“第三点就是四个区的书记区长了。”   向天亮说,“对,四个区的书记区长,滨海区是焦正秀和成达明,用不着再作调整,东海区、南河区和北碚区那六位,咱们一时换不了人,但可以换岗,从而打乱原有的格局,间接地达到咱们的战略布局。”   略作思索,陈美兰嗯了一声,“天亮,这事交给你,明天你就去找老谭和老余。” 第2256章 换岗不换人   向天亮当然要找老谭和老余,但是,一个市长,一个副书记,先找谭俊还是余胜春,这里面有讲究。   上班以后,向天亮想了好一会儿,决定先去找余胜春。   副书记办公室访客盈门,正逢人事调整,主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比平时更受欢迎。   向天亮可不管那些等待的人,他有资本加塞,而且不须通报,那些等待者还得点头哈腰。   看到向天亮,余胜春也很爽快,拿出离婚证书扔给了向天亮,“喏,说话算话,我坐稳副书记位置之日,就是孔美妮完全属于你之时。”   “哦,谢谢,谢谢。”向天亮将离婚证书扔还给了余胜春,“老余,谢谢你的破费啊。”   余胜春急忙摆手道:“打住,我可没有破费,按照我和孔美妮的协议,儿子归我,大部分财产也归我,所以我没有破费。”   “不,你破费了。”向天亮看着余胜春说,“昨天晚上北碚区的单可信书记找我,带着名烟名酒被我笑纳,少说也有两千元,难道说那不是破费?”   “哦,老单找你了?”余胜春似乎诧异。   “你少来。”向天亮挥了挥手道,“明明是你让他去找我的,却偏偏装不知道,我说老余,就你这装蒜样,我表示严重怀疑你的合作的诚意。”   余胜春笑了笑,点着头道:“我本来是让他去找陈美兰书记的。”   “让手下去试探陈书记,狡猾。”向天亮笑骂道,“我说老狐狸,尽管你的这个行为可以列入阴谋诡计之列,但我认为还是比较靠谱的。”   “靠谱?”   “比较靠谱。”   “相当靠谱?”   “嗯,也可以说是相当靠谱。”   “哎,你快说说,怎么个相当靠谱?”余胜春精神为之一振,因为向天亮代表的是陈美兰书记,甚至还包括代表着刚离开滨海返回省城的省委副书记高玉兰。   向天亮说,“陈书记和我一致认为,在即将开始的处级干部调整中,四个区的区级领导班子首当其冲,必须率先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整。”   余胜春说,“实话实说,这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四个区的区级领导班子需要做一些调整。”   向天亮说,“怎么调整,你恐怕早就有想法了吧。”   余胜春说,“我想啊,有三条基本原则,应该得到遵守。”   向天亮说,“你说,第一条是?”   余胜春说,“滨海区的领导班子不用变,这是你和陈书记的地盘,我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向天亮说,“算你明智,这是大前提,当然不能改变。”   余胜春说,“第二条,东海区、南河区和北碚区三个区领导班子,除了一二把手,其他成员可作较大范围的调整。”   向天亮说,“老余,这一条应该排在第三嘛。”   余胜春说,“说得是,我的第三条建议,是东海区、南河区和北碚区三个区的一二把手换岗不换人。”   向天亮说,“换岗不换人,真是不谋而合。”   余胜春说,“现在的问题是如何的换岗不换人。”   向天亮呵呵一笑,“现在的问题的问题,是如何在换岗不换人的同时,兼顾到你们正副书记三人的意思,特别是老谭的意思。”   “这倒也是。”余胜春笑着点头道,“大家一起共事,即使想法有些不同,但好歹也是同舟共济嘛。”   向天亮撇了撇嘴角,“不错,你这个三把手把自己的位置摆得挺正的。”   “你找过老谭了?”   “还没有。”   “咦,你不先找老谭,这有什么讲究?”   向天亮耸了耸双耸肩,“因为老谭好说话,你不好说话,我这个人办事,向来都是先难后易的。”   “去你的。”余胜春问道,“那你倒说,这换岗不换人,陈书记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向天亮卖了个关子,“我得见过老谭并向陈书记汇报以后再告诉你。”   “行,我等你的消息。”余胜春起身催向天亮走,“我门外还有一堆人等着,你快去找老谭吧。”   市长谭俊的办公室门外,也有不少人等待市长的接见。   向天亮推门而进后,才发现除了谭俊,办公室的沙发上还坐着南河区区委书记乔玉良。   “两位领导,我没打扰吧?”向天亮假客气,乔玉良是谭俊的密友,他不告而入,当然是打扰了。   谭俊笑道:“说曹操,曹操到,你就别假模假样了。”   “老谭,我是来赔罪的。”向天亮不但没坐下,反而站得很直,“我把汪鹏搞走了,老谭,对不起啊。”   “坐下,坐下。”谭俊并无愠色,摆着手说,“汪鹏那事主要还是怪他自己,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嘛。”   向天亮终于坐下,“两位领导在说我什么?好话还是坏话?”   “哈哈,是坏话。”乔玉良爽朗地笑道,“昨天晚上,我本来是想找你讨杯茶喝,可到了南北茶楼门口看到老单的座驾,才知道我去晚了。”   向天亮呵呵笑道:“老乔,这充分说明你也没有闲着嘛!”   “我能闲着吗?”乔玉良笑着说,“单可信做梦都想取代我回到南河区,我怕他抄了我的后路啊。”   向天亮笑而不语。   谭俊说,“别藏着掖着嘛。”   乔玉良说,“不会把我们当外人吧。”   向天亮急忙举了举手,“哎,你们要是两面夹攻,那我就要落荒而逃了。”   谭俊笑道:“你别逃跑,咱们就实话实说。”   向天亮也笑,“你们两个猜一猜,单可信找我都说了些什么?”   谭俊说,“猜不着。”   乔玉良说,“不好猜。”   向天亮说,“猜不着也得猜,不好猜也要猜。”   谭俊说,“应该是谈四个区的领导班子调整的事。”   乔玉良说,“老单这个家伙我了解,他关心的是他自己的事,别人的死活他是不放在心上的,他也没有那种大局的观念。”   谭俊说,“要说老单找你,恐怕不是他自己的主意,据我所知,他和你也没有什么交情嘛,所以应该是老余的主意。”   乔玉良说,“还有,老单肯定是打我的主意,别的位置么,他有的看不上,有的他也不敢想。”   “呵呵,基本准确。”向天亮笑道,“但有一点猜错了,老单没提过他想调到南河区取代你老乔。”   “哦,那他想干什么?”乔玉良问。   向天亮道:“我总结了一下,单可信的意思是,四个区八位书记区长,滨海区的焦正秀和成达明可以不动,南河区你老乔的位置也可以不动。”   乔玉良噢了一声,“我明白了,老单有两个打算,要么他自己离开北碚区,要么把白沙洲赶出北碚区。”   “对,就是这个意思,换岗不换人。”向天亮点头道。   谭俊冷冷地一笑,“好一个换岗不换人,这其实是老余的如意算盘吧。”   乔玉良问道:“老谭你怎么看?”   沉思一会,谭俊却问向天亮,“天亮你怎么看?”   “不好说。”向天亮轻轻地笑了,我是来探你们口风的,怎好意思乱出主意先出主意呢。   乔玉良说,“其实也不复杂,一是老单自己离开北碚区,那就是他与东海区区委书记高永卿对调,二是把白沙洲调离北碚区,那就是让白沙洲与东海区区长马腾或南河区区长张治国对调,而张治国与老单是一伙的,不可能把他俩搁在一起,所以就是让白沙洲与东海区区长马腾对调。”   向天亮又笑了笑,“好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行,咱们就满足老余和老单的愿望。”谭俊断然道。   “老谭,你不会吧?”乔玉良不解道。   谭俊微笑地看着向天亮说,“你看怎么样?”   向天亮不表态,“我只负责回去向陈书记汇报。”   “你又跟我装蒜。”谭俊笑着瞪了向天亮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所扮演的角色,掮客,来我这里之前,你应该得到了陈书记的旨意,并且已经去过老余那里了。”   “呵呵,你领导硬要这么说,我也不敢反对。”向天亮笑道。   谭俊说,“你回去告诉陈书记和老余,我同意换岗不换人,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向天亮说,“什么条件?”   谭俊说,“你答应了我再说。”   向天亮说,“老谭,我答应了也没有用啊。”   谭俊说,“不,你答应了,陈书记也会答应,陈书记答应了,老余就不会不答应。”   向天亮说,“好吧,我答应。”   谭俊说,“我的条件很简单,单可信留任北碚区区委书记一职,其他安排,我都服从陈书记的决定。”   向天亮说,“就这么简单?老谭,这是为什么啊?”   谭俊说,“就这么简单,没有什么为什么。”   向天亮说,“不对,老谭你的这个条件一定别有一番用意。”   可是,不管向天亮怎么追问,谭俊都不说了。   向天亮满腹狐疑,他告辞出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   等到乔玉良从谭俊办公室出来,刚走到电梯边,向天亮就冒了出来,一把将乔玉良拽进了紧挨着电梯的楼道里。   “干什么干什么,你搞绑架啊?”乔玉良低声喝笑,笑声里带着坏意。   向天亮笑道:“你不向我解释清楚,我还真不放你走了。” 第2257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乔玉良忍着笑冲向天亮道:“你求我,就在楼道里吗,好歹我也是一区之首吧。”   “去我办公室坐坐。”   “不去,不想让有些人认为你我在搞串联。”   “请你喝茶?可我还得上班。”   “去,我听说你上市委大院的缺勤大王。”   “老乔,大上午喝茶,这可以吗?”   “天亮,你少来,谁不知道你们滨海人除了睡觉,连上厕所都能喝茶的吗。”   乔玉良有心示好,向天亮心知肚明,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乔玉良人好,能力有口皆碑,更重要的是,他在市长谭俊的团队里,已经是仅次于新任副市长邱少华的二号核心人物。   还是去南北茶楼,乔玉良亲自开车,下车前,乔玉良变戏法似的,手里多了名烟名酒。   向天亮哑然失笑,不肯下车,“老乔,你也搞这一套,俗不可耐嘛。”   乔玉良没笑,“对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有备而来?”   “当然,谁没事在车里搁这些东西啊。”   “够坦诚的,可为什么?”   “学习单可信,虽然我没他那么有钱。”   “得,看来我不收不行么。”   “那是,你也比我有钱,你要是觉得欠我,等我家有喜事,你可以随双份大礼。”   “呵呵,乔玉良乔玉良,用心不良,别有用心啊。”   乔玉良幽默,爱开玩笑,又是第一次进南北茶楼,自然把南北茶楼及其老板戴文华大大地夸赞了一番,戴文华也落落大方,一直把向天亮和乔玉良送到七楼的专用包厢。   “唉。”望着戴文华的背影在门口消失,乔玉良莫名地一叹,“向天亮,乔玉良,两个名字都响亮,可做人的福份怎么差距如此之大呢。”   向天亮咧嘴又乐,“老乔,知道你是损人高手,能不能积点嘴德啊。”   乔玉良继续叨叨,“想我乔玉良也是仪表堂堂,当年也曾被誉为帅哥美男,可为什么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追求性福的道路上一点都不幸福呢。”   “你不幸福吗?”   “听仔细了,是性福,而不是幸福。”   “老乔,那你是说我很幸福了?”   “对,你很性福,所以你很幸福。”   “去你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损够了没有?”   “这不是损,是褒奖,顶多还有点羡慕嫉妒恨。”   “褒奖够了没有?”   “哈哈,够了,够了。”   还别说,乔玉良真的是天庭饱满,相貌堂堂,年纪虽过四十,但看着像三十来岁的样子,当得起帅哥美男这些赞誉。   当然,向天亮心说,你老乔少跟我装圣人,说什么不性福,羡慕嫉妒恨,鬼都不信。   向天亮说,“老乔,你跟单可信为什么会到势不两立的地步呢?”   乔玉良说,“你感兴趣?”   向天亮说,“感兴趣。”   乔玉良说,“为什么?”   向天亮说,“因为别人的矛盾没你们的尖锐对立,你们可以说是最特别最突出的一对。”   乔玉良说,“单可信说过吗?”   向天亮说,“昨晚也是在这里见的他,但有旁人在,所以我没问他。”   乔玉良说,“你知道吗,我和单可信是同时被提拨为副县长,而且都是在镇光委书记任上被提拨为副县长的。”   向天亮说,“这就是说,起步一样么。”   乔玉良说,“也不能这么说,他比我大七岁,参加工作比我早五年,用单可信的话讲,差五年就相当于半代了。”   向天亮说,“这话有些道理。”   乔玉良说,“我的优势是年龄和文凭,他是中专毕业,我是大学本科。”   向天亮说,“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嘛。”   乔玉良说,“本来么,我和单可信只是点头之交,工作上没有交集,可谓无恩无怨,但是,都当上副县长后,一切都变了。”   向天亮说,“竞争开始了。”   乔玉良说,“竞争只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人为的因素,有人有意制造了我和老单的矛盾。”   向天亮说,“这种事司空见惯,屡见不鲜。”   乔玉良说,“当时的县委书记还不是余胜春,是个即将退居二线的老糊涂,啥事都不管,而当时的副书记呢,他的人没当上副县长,就暗中迁怒于我和老单,他在县委常委会的文件上,将我的名字排在了老单的前面,于是矛盾就产生了。”   向天亮说,“小动作,大成效,同是刚提拨的非常委副县长,在排名先后问题上,确实很容易发生矛盾。”   乔玉良说,“本来么,老单资历比我深,应该是他在前我在后,这是约定俗成的嘛,而且,当时他分管工矿业我分管农业,在原来的南河县,工矿业占全县的总产值在百分之五十五以上,而农业产值还不到百分之十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当然是老单排名在我的前面,再说了,在南河县的历史上,从来也都是分管工矿业的副县长排在分管农业的副县长的前面。”   向天亮说,“我知道了,当时你肯定是心里不安,而老单心里却是不爽。”   乔玉良说,“对,老单不但心里不爽,而且他认定是我搞的小动作,于是他便迁怒于我了。”   向天亮说,“可以理解,而且以我的观察,老单这人有两大缺点,一是气量小,二是认死理。”   乔玉良说,“所以么,他就和我对上了,我也不含糊,你搞我个初一,我就整你个十五。”   向天亮说,“明白,明白,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乔玉良说,“所以这几年和老单是水火不容,直到余胜春当了书记,老谭当了县长,老单与余胜春走得很近,我也向老谭靠拢,虽然老谭和余胜春合作,但我和老单却是更加的不共戴天。”   向天亮说,“有意思,你俩真是冤家对头啊。”   乔玉良说,“是很有意思,原南河县一分为二,分别成立南河区和北碚区后,我当南河区区委书记,老单当北碚区区委书记,虽然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但我的搭挡张治国是老单的朋友,而老单的搭挡白沙洲却是我的朋友,你说这叫什么事?”   向天亮说,“我想,这很可能是当时老谭和老余商量后的安排,目的是为了平衡你和老单的关系吧。”   乔玉良说,“所以,老余和老单想搞个换岗不换人,老谭和我在原则上是同意并支持的。”   向天亮说,“既然你们两边都同意,那这个换岗不换人就很容易办成了。”   乔玉良说,“但是,问题是具体的操作,我倒是没什么具体的想法,一切以老谭的意见为准。”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道:“这也是我心里的疑问,老谭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让老单留在北碚区呢?如果从对立者的角度来说,原南河县以及现在的北碚区是老单的根据地,何不趁此机会把他调到他陌生的东海区去呢?”   “哈哈,这其中的用意,你还真的是不知道。”乔玉良笑道。   向天亮摆着手道:“快说,别卖关子啊。”   乔玉良问道:“昨天晚上老单来见你的时候,是不是带着他的未婚妻余俏俏?”   “是啊,我当时还以为是他的老婆呢。”向天亮又点头。   乔玉良又问道:“你认识那个余俏俏吗?”   “以前没见过。”向天亮没说实话。   乔玉良再问道:“你了解过那个余俏俏吗?”   “昨晚才见第一面,想了解也来不及啊。”向天亮说。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乔玉良道,“天亮你是知道的,北碚区有很多煤矿,改革开放以来,不少中小煤矿改制成了私有煤矿和股份制煤矿,就是这个余俏俏,据说短短的不到两年时间,她就在二十几家煤矿里拥有股份,其中至少有十家以上的煤矿是由她控股的。”   向天亮吃了一惊,“这个余俏俏这么厉害啊,老乔,她哪来那么多的入股资本呢?而且,她是怎么入股那些煤矿的呢?”   “问题就在这里。”乔玉良道,“一方面,她之所以能入股那么多的煤矿,是因为她傍上了老单,老单一直主管工矿业,只要傍上了老单,又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呢,而另一方面,余俏俏不是一个人,她的背后有很多清河人,这些清河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余俏俏不过是他们推出来的代表而已。”   “噢,原来是这样啊。”向天亮点着头道,“那么,你说说老谭把老单留在北碚区的真正用意吧。”   乔玉良说,“主要就是一个用意,不让别人陷进去,老单已经陷进去了,要是让别人去,很可能就会害了那个人。”   向天亮疑道:“老乔,这个陷进去是什么意思?你可别搞危言耸听啊。”   乔玉良说,“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叫余俏俏的女人就是个陷井,老单已经落入到这个陷井里面去了。”   “不会吧,真,真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向天亮当然不信。   “再问你一个问题。”乔玉良笑着说道,“一个小问题啊,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老单来见你的时候,他那一身的打扮吗?” 第2258章 堤内损失堤外补   想了想,向天亮缓缓道:“老乔,还别说,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老单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啊,就他手腕上戴的那块名表,少说也值三四千元……他妈的,那一身行头加起来肯定有上万元,我这一身还不到两千元呢。”   “所以你想想,他哪来那么多的钱?”乔玉良笑着补充道,“还有,他送给你的名烟名酒,好家伙,一出手就是两千元,都相当于他两个月的工资了。”   向天亮笑道:“你不也送我名烟名酒吗。”   “去,你真以为我送你的名烟名酒是我自己买的啊。”乔玉良笑着说,“那是我的一个部下,想托我调动工作才送给我的,我只是借花献佛而已,老实讲啊,我与老谭相交十余年,我还从未送过他一瓶酒一条烟呢。”   “信你喽。”向天亮道,“老乔,这就是说,单可信真的是掉进余俏俏这个陷井里去了。”   乔玉良说,“绝对,只是不知道陷进去有多深。”   向天亮笑了笑,“老单本质上并不坏,你和老谭不好当面劝说,但可以找老余让老余管管他嘛。”   “多次像你说的这么做,但没有用啊。”乔玉良摇头叹道,“你以为老余不知道吗,一个不能自拨的人,只能是自己帮他自己,既然不能自拨,那还有谁能拨得了他?”   向天亮说,“把他调离北碚区不就是在帮他吗?”   “你说得倒是轻巧,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乔玉良不以为然地说,“老单与那个余俏俏已经不可分割,即使把他调离,他还是会插手北碚区的事,你让北碚区的新领导怎么办,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老单留在北碚区,这叫解铃仍须系铃人。”   向天亮点着头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老单是被余俏俏给毁喽。”   “这话有理,但也不全对。”乔玉良笑道,“老单和余俏俏,也是干柴遇到烈火,一拍即合,一点就着,可谓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我要提醒老余,让老余提醒老单。”向天亮道。   “那是你的事,那叫仁至义尽,我不表态。”乔玉良爽朗地笑道,“但有一点我可要提醒你,千万别惹余俏俏那个娘们。”   向天亮说,“余俏俏真的很厉害吗?”   乔玉良说,“当然,她能见缝插针,你开一条缝,她就能插进来。”   向天亮说,“老单就是被她见缝插针地插进来的吧。”   乔玉良说,“还真是这样的,老单老婆死了不到一个月,余俏俏就粘上了他,那还不叫见缝插针吗。”   向天亮说,“这个余俏俏,昨天晚上临走时悄悄塞给我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个手机号码。”   乔玉良说,“你打电话给她了?”   向天亮说,“当然没有。”   乔玉良说,“你想打电话给她吗?”   向天亮说,“有一点点。”   乔玉良说,“千万别,天亮,听我一句劝,这个娘们是个害人精啊。”   向天亮说,“我听你的。”   乔玉良说,“余俏俏真不是个好东西,你要是被粘上了,再想甩开就晚喽。”   向天亮说,“娘们么,只要注意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乔玉良说,“你这个家伙,反正我提醒过你了,听不听在你。”   向天亮说,“我说过了,听你的。”   乔玉良说,“不对,你的态度不太坚决么。”   向天亮说,“老乔,你应该相信我在那方面的能力。”   乔玉良说,“相信,相信,你是百花丛中过,处处都留情,百花朵朵俏,你在丛中笑。”   向天亮说,“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在笑话我吗?”   乔玉良说,“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家里的花够多的了,你就见好就收吧。”   向天亮说,“老乔,你调查过我?”   乔玉良说,“那倒没有,我没那份心思,关于你的事情,都是老谭告诉我的,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向天亮说,“这个老谭,他有点多嘴了吧。”   乔玉良说,“老谭也是为了你好。”   向天亮说,“这还是为了我好?”   乔玉良说,“当然了,你的存在,保证了陈书记的权威,而正因为你和陈书记的存在,才有了老谭的现在,你说说,老谭他能不关心你吗?”   向天亮说,“这么一说,倒也有七八分道理的么。”   乔玉良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百花楼里的花够多的了,余俏俏那样的货色就不要惦记了。”   向天亮说,“我惦记个屁,老乔,你越说越离谱了。”   乔玉良说,“天亮,我这都是金玉良言啊。”   向天亮说,“行,你的名字起得好,金玉良言,我不想说谢谢你都不行。”   乔玉良说,“不用客气,你请我喝茶,我直言不讳,说到底我还是为了我自己,没有陈书记和老谭以及你的力挺,我也没有今天的地位。”   向天亮说,“我懂,咱们是一伙的,都是利益共同体的一部分。”   乔玉良说,“但老单不是,至少不是全部,所以,必要时可以放弃。”   向天亮说,“不错,我同意你的看法,单可信不可信,必要时可以放弃。”   乔玉良说,“既然咱们统一了认识,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向天亮和乔玉良在南北茶楼一直待到下午上班,才回到市委大院。   市委书记陈美兰办公室,陈美兰听罢向天亮的“汇报”,微笑着说,“如此说来,四个区的书记区长就很好安排了。”   “对,美兰姐,我是这样想的。”向天亮道,“四个区的书记区长,一共八个位置,其中有五个可以明确不用换人,就是滨海区区委书记、滨海区区长、南河区区委书记、东海区区委书记和北碚区区委书记,所以只需要对南河区区长、东海区区长和北碚区区长进行调整即可。”   “你说说,三个区长该怎么调整?”陈美兰问道。   向天亮说,“其实,三个区长可供调整的范围也很少,东海区区长马腾,南河区区长张治国,北碚区区长白沙洲,张治国和单可信是一伙的,不能把张治国调到北碚区去,否则他俩会把北碚区搞成独立王国的,同样的道理,也不能把白沙洲调到南河区去,因为他和乔玉良好得穿一条裤子,不能让他俩搞在一起,所以第一,让张治国留任南河区区长,有乔玉良坐镇南河区,张治国掀不起多大的风浪,第二,把白沙洲与马腾对调,这一来可以收拾马腾,二来也算还老谭一个人情,把他看重的白沙洲调离北碚区。”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陈美兰笑着说道,“老谭说换岗不换人,老余也说换岗不换人,我也只好同意换岗不换人,只可惜这么一来,我想安插咱们的人的计划落空了,四个区的书记区长,只有两个区长对调,这调整的力度也太小了。”   向天亮笑道:“为了维护你和老谭老余的团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咱们也可以堤内损失堤外补啊。”   “你的意思我懂,不过效果毕竟不一样嘛。”陈美兰说。   “总比没有努力好吧。”向天亮坏坏一笑道,“比方说美兰姐你,那方如虎似狼,特别强烈,找别人解决不行,找我解决但我分身乏术,因为我得兼顾别的臭娘们啊,所以你偶尔会找她们搞搞‘同志式’的关系,这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然效果不佳,但也聊胜于无嘛。”   “去你的,胡说八道,谁找她们那个了。”陈美兰居然脸红了。   “呵呵。”向天亮笑道,“美兰姐你就别抵赖了,是你的宝贝丫头许心怡向我报告的,呵呵,有一天晚上你熬不住了,你还让丫头帮你解决呢。”   “你还说。”陈美兰更羞了,她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都是你那套死板规定,五六天给我一回,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么。”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书记,在百花楼里也是一把手,你完全可以以权谋私哦,只要你提出要求,我可以对你优惠的。”   “嘻嘻,怎么个优惠呀?”陈美兰笑问。   “比方说现在。”向天亮笑得更坏了。   “我也想,但是不行。”陈美兰收起了笑容说,“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人事调整工作任重道远,我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向天亮不以为然道:“人事调整工作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一次咱们在区委书记和区长的调整中占不了便宜,那就在四个区的区委和区政府多安排咱们的人,在这一点上,你是一把手,比老谭老余更有优势嘛。”   陈美兰嗯了一声,“四个区的区常委会成员一共四十四人,咱们目前只有十一个人,仅占四分之一,这一次我准备再安插五到六人,核心目标是在掌控滨海区的基础上,再把东海区拿住。”   向天亮说,“美兰姐,我负责挑人,你负责把他们塞进四个区的区常委会里去。”   陈美兰点着头说,“行,就交给你办了。”   还没到下班时间,向天亮就开溜,可是,他停在地下车库的桑塔纳轿车里,这时却坐着两个漂亮的女人。 第2259章 抗议无效   车里坐的是自己人,贾惠兰和时小雨,一个医生,一个检察官,向天亮很是好奇,好端端的,她俩跑到市委大院来干什么。   时小雨嫣然一笑,也不说话,拿过向天亮手里的车钥匙,发动车子就朝外开去。   “哎,哎,你们俩怎么一起跑过来了?”向天亮叫道。   贾惠兰咯咯笑道:“我们俩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小雨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还叫过我好几年的干娘,现在还叫我姨呢。”   这倒也是,贾惠兰和时小雨的关系非同一般,时小雨能投入向天亮的怀抱,除了她曾是向天亮的高中学妹,很早就暗恋向天亮,主要还是贾惠兰“拉纤保媒”的作用。   “可是,可是你们为什么到我这里来了呢?”向天亮又道。   贾惠兰又笑,“这是为了监视你。”   向天亮吃了一惊,“监视我?什么意思?这,这是为什么啊?”   贾惠兰哼了一声,“没办法,我们也是奉命而为。”   向天亮是一头的雾水,“惠兰姐,你们这是奉谁的命令?小雨,你快告诉我啊。”   “嘻嘻,当然是奉领导的命令喽。”时小雨笑道,“美兰姐委托碧巧姐作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从今天开始,除了在百花楼和在市委大院上班,我们将对你进行全方位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具体的措施就是两个人一组,寸步不离地跟着你,而惠兰姐和我就这样很荣幸地成为了第一组。”   “噢。”可向天亮还是不解,“可为什么要如此严密地监视我呢?我一直以来都是老老实实的,根本就没在外面拈花惹草过啊。”   “天亮,事情是这样的。”贾惠兰笑着说,“据可靠消息,有一个名叫余俏俏的女人,正千方百计地打你的主意,为了粉碎余俏俏的阴谋,咱们百花楼进行了紧急动员,一致决定对你进行严防死守。”   向天亮恍然大悟,顿时又哭笑不得,“我的天那,还可靠消息,人家也许在打我的主意,但我可没那个心思,有你们一大帮臭娘看着管着,你们一个个如虎似狼的,我哪有多余的精力去外面拈花惹草啊。”   “咯咯,我们这是不防一万,以防万一呀。”贾惠兰娇笑道。   向天亮无奈道:“真的是全方位,真的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吗?”   贾惠兰嗯道:“当然,寸步不离嘛。”   向天亮说,“我出门应酬呢?”   贾惠兰说,“跟着。”   向天亮说,“我因公出差呢?”   贾惠兰说,“跟着。”   向天亮说,“我回家探亲呢?”   贾惠兰说,“跟着。”   向天亮说,“那,那我上厕所呢?”   贾惠兰说,“跟着。”   “唉,我,我这不就完蛋了吗?”向天亮哀叹。   “咯咯。”   “嘻嘻。”   还真是这样,贾惠兰和时小雨是寸步不离,一路“护着”着向天亮回到了百花楼。   其实吧,女人们是多心了,向天亮对余俏俏本来还有一点好感,但通过这不到一天了解到的信息,他早已没有了一丝邪念,像余俏俏这样复杂的女人,他是打死也不会去碰的,说他见鸡就捉,见菜就剥,还真是冤枉他了。   这样也好,让向天亮失去部分“自由”,反而让他躲开了那些找他跑官的人,反正该提拨该安排的自己人,向天亮早已心中有数,有陈美兰和杨碧巧坐镇,根本不用向天亮操心。   可惜的是,与往常那样的“丰收”景像不见了,本来可以收到很多礼品甚至现金的,向天亮不是贪官,但这种礼他是要收的,无非是收了以后,造册登记,大头送养老院孤儿院,小头悄悄留下,自己享用。   失去“自由”也不是没有好处,比方说女人们的贴身服务,让他狠狠地沉浸在幸福之中。   这一次对向天亮的“严防死守”,看来女人们是动了真格的,在百花楼四楼大客厅的墙上,还一本正经地贴出了一张布告,上面列出了负责“监管”向天亮的值班安排表,每组两人,每天三组,除了陈美兰、杨碧巧和谢影心,在省城工作的高玉兰、顾秀云和叶楠,以及滞留海外的张小雅、莫小莉、李玟、许燕、许琳、胡文秀、徐爱君、陈琳、陈小宁、刘若菲、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语儿,其余的人都在值班参与者的行列里。   向天亮自然好奇,他撕下那张“布告”,只见上面列出了十五组值班人员:   第一组,贾惠兰和时小雨;   第二组,章含和乔蕊;   第三组,肖敏芳和杨小丹;   第四组,李静瑶和晶晶;   第五组,戴文华和陈南;   第六组,张丽红和陈北;   第七组,朱琴和夏柳;   第八组,黄颖和白曼;   第九组,李亚娟和于曼青;   第十组,王思菱和崔书瑶;   第十一组,孔美妮和陈彩珊;   第十二组,刘鹂和张林;   第十三组,林霞和方妮;   第十四组,蒋玉瑛和冯来来;   第十五组,柳清清和乔乔。   向天亮笑道:“还别说,这个布告和布告上的安排很有讲究嘛,章含和乔蕊,肖敏芳和杨小丹,李静瑶和晶晶,戴文华和陈南,都是母女组合啊,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不过,不过为什么不安排美兰姐、碧巧姐和影心姐参加值班呢?”   贾惠兰笑着说,“这不是美兰、碧巧和影心搞特殊化,而是她们工作繁忙,脱不开身,美兰和碧巧是市委领导,就不用说了,就是影心她,作为市档案室主任,这个时候也是难以离开岗位的。”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向天亮苦笑道,“你们这不是剥夺我的人身自由么,我抗议,我坚决抗议。”   “咯咯,抗议无效。”贾惠兰笑道,“我说过了,我们只是奉命而为,你抗议一百次也没有用。”   向天亮问道:“那我可以找谁抗议?”   贾惠兰说,“当然是找美兰和碧巧。”   时小雨说,“天亮,我劝你不用抗议了。”   向天亮说,“为什么?”   时小雨说,“因为抗议没用。”   向天亮说,“怎么没用?”   时小雨说,“美兰姐和碧巧姐有言在先,这个决定不能抗议。”   向天亮说,“岂有此理。”   时小雨说,“总而言之,你执行也得执行,不执行也得执行。”   顿了顿,向天亮问道:“那,那这个决定的有效期是多少?”   时小雨噗地一笑,“无限,所以你就别幻想了。”   “天那。”向天亮仰天长叹,“完了,我真的完了,以后我还怎么活啊。”   贾惠兰笑着劝慰道:“适应,要适应,你从现在开始,要适应这种常态,再说了,有我们贴身相陪还不好吗。”   时小雨笑道:“总而言之,你想给百花楼添砖加瓦是不可能的了,就是古代的四大美女再世,站在百花楼门口,你也别想把她们弄进来。”   “不想了,不想了,我坚决不想了。”向天亮挥了挥手道,“从此以后,我就一心一意,把自己全部奉献给你们了,连骨头带渣,都让你们吃掉好了。”   贾惠兰说,“态度很好,值得赞扬。”   时小雨说,“态度最好,还看行动。”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我也想通了,你们这些臭娘们可以分成两个档次,惠兰姐你们这一档,小雨她们是另一档,等惠兰姐你们这一档老了,小雨她们这一档可以接替上来,等小雨她们这一档老了,还有那帮丫头片子接班,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反正我是不愁身边没人啊。”   “你想得美。”贾惠兰嗔道。   “呵呵。”向天亮的手在贾惠兰胸前摸索起来,“惠兰姐,你说句实话,你家的丫头卢晓敏,她是听你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这还用问吗。”贾惠兰白了向天亮一眼道,“都是你使坏,那丫头什么都听你的,越来越不像话,都快爬到我头上来了。”   向天亮乐道:“这就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惠兰姐也够可以的,发起疯来的时候,你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你当娘的这样,还好说你家丫头坏吗?”   “那,那都是因为你。”贾惠兰一点都不脸红,反而说道,“是你先对我坏,我才变成了坏,你不坏,我也坏不起来。”   “哦,是这样吗。”向天亮笑着问道,“我说惠兰姐,当着小雨的面你再说一遍,是我先坏还是你先坏?”   “你先坏的。”贾惠兰嘴硬。   “小雨你说。”向天亮揽过时小雨,冲她使了个眼色。   时小雨嘻嘻一笑道:“我听说,我听说是惠兰姐先对天亮哥使的坏。”   贾惠兰脸有点红了,“死丫头,吃里爬外的死丫头。”   “嘻嘻,我实话实说么。”时小雨笑道。   向天亮道:“小雨,你不要怕,有我为你作主,你就大胆地说来听听。”   这时,有人一边走进客厅一边笑道:“我们也想听听哦。”   走进客厅的是四个女人,章含和乔蕊母女与肖敏芳和杨小丹母女,正是“值班表”的第二组和第三组。   向天亮更乐了,“来得正好,来得正好,你们都来听听咱们惠兰姐的光荣事迹。” 第2260章 谁的坏   向天亮笑,章含和肖敏芳也笑,乔蕊、杨小丹和时小雨三个小辈也跟着笑,贾惠兰有些挂不住脸了,“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坏可你们比我还坏。”   章含咯咯笑道:“不错不错,我们都坏,但我们敢于承认我们坏,而惠兰你坏却不承认,你有点那个了吧。”   肖敏芳跟着笑道:“就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细说起来,咱们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谁也好不到哪儿去,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好,这可是你们说的。”贾惠兰红着脸道,“干脆今天就开个揭发检举会,讨论一下到底是谁坏,小雨你说,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就在这时,又有人走进了客厅,“好呀,我们也想听,我们也加入。”   说话的是戴文华,她身后是她的女儿陈南和陈北,另外还有李静瑶和晶晶母女,最后是乔乔,乔乔与李静瑶是姑嫂,也是沾亲带故。   向天亮大乐,来得正好,反正被“困”在了百花楼,听听臭娘们互相揭发也是个乐子。   时小雨瞅着贾惠兰道:“惠兰姐,惠兰姨,我,我可要说了。”   贾惠兰大方地挥着手道:“说,说,我豁出去了,就当是抛砖引玉吧。”   时小雨笑着说,“大家都知道我和惠兰姨的关系,我们可以说是无话不说,有一次,那是我还没和天亮好上的时候吧,我看到惠兰姨满面春风,喜气洋洋,就问她为什么这么高兴,她说她捡到了一个珍世奇宝,用一回身舒眼亮,用两回心旷神怡,用三回飘飘欲仙,经常用长生不老,我又问她到底是什么珍世奇宝,她就告诉我那是一个人身上的东西,我再追问,她才说那就是天亮身上的大家伙,她还说为了天亮身上的大家伙,准备抛家弃女,甘为奴仆,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再后来,再后来她就把我也给动员过来了。”   女人们一齐哄笑起来。   贾惠兰娇声道:“死丫头,你的事不要都赖在我的头上。”   时小雨羞道:“反正,反正你是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的。”   向天亮评价道:“惠兰姐是比较坏,小雨说得相当到位,推动作用一词,用得是恰到好处啊,至于很大一词么,就稍为有点言过其实了,小雨你自己的事情,主要还得你自己担当嘛。”   贾惠兰道:“天亮,你总算说了句公道话。”   向天亮笑道:“呵呵,公道地讲,惠兰姐你是比较坏,如果要打分的话,小雨是六十分以下的坏,惠兰姐你是八十分以上的坏。”   “我坏,我承认我坏,但是。”贾惠兰看了章含一眼说,“但是我坏也没有人家章含坏吧。”   向天亮拍手叫好,“一对臭娘们,两个好姐妹,医生揭发医生,可谓知根知底哟。”   章含说,“惠兰,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呀。”   贾惠兰说,“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我说了都不算,自有天亮作出明断。”   章含说,“好,你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贾惠兰说,“我只说两点,第一点,是不是你和天亮好上以后我再和天亮好上的?而且是经你介绍我才和天亮好上的?”   章含咯咯笑道:“我承认,我承认,是我把你拖下水的,没有我从中牵线搭桥,你还勾引不上咱们天亮呢。”   “我再说第二点。”贾惠兰笑道,“你亲口对我说过,是你不要脸地赖上天亮的,当时天亮受伤住院,你明明知道你家乔蕊喜欢天亮,可是你主动出击,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就在医院的病房里,死皮赖脸地把自己奉献给了天亮,这还不算,为了讨好天亮,你不但为我牵线搭桥,而且还把你家乔蕊也送到天亮的怀里,你说说是你坏还是我坏?”   “咯咯,我坏,我坏。”章含笑着问向天亮,“天亮,我这是几分坏呀?”   向天亮笑道:“你么,确实比惠兰姐要坏,如果说惠兰姐是八十分以上的坏,那你就是九十分以上的坏,倒是你家乔蕊,她只有五十分以下的坏,大部分还都是你引起的。”   “可是。”章含笑着说道,“真要说到坏,我觉得我还是比不上文华坏。”   戴文华咦了一声,“这就把我给扯上了?”   向天亮笑骂道:“两个臭娘们,你们倒真的是半斤八两,绝对的有得一比。”   章含说,“文华比我坏。”   戴文华说,“章含比我坏。”   章含说,“文华,你比我坏,你就别客气了。”   戴文华说,“章含,你比我坏,你就别谦虚了。”   向天亮笑着忙道:“别争别争,章含姐你说来听听,文华姐到底比你坏多少?”   章含说,“第一,我家只有乔蕊,文华家有陈南和陈北,咯咯,三比二,她当然比我坏了。”   “呵呵,说得好,说得妙,文华姐似乎章含姐坏么。”向天亮大笑。   章含说,“第二,当初文华在茶楼见到天亮,就奋不顾身地投怀送抱,不但设计将老公送进监狱,而且还将整个茶楼相赠,这比我狠多了吧。”   戴文华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不也与老公离婚了吗。”   向天亮说,“差不多,你们两个臭娘们都够狠的。”   章含说,“第三,文华一年四季从来都不穿内裤,这算不算特别特别的坏?”   “呵呵。”向天亮又是大笑,“真他妈的坏啊,文华姐,你果然是特别特别的坏哦。”   戴文华故作羞态道:“我,我这也是为了方便么。”   向天亮笑道:“还别说,有比较才能鉴别,这么说来是文华姐相对要坏一点,章含姐九十分以上的坏,你文华姐则是九十一分以上的坏。”   乔蕊问,“那陈南和陈北呢?”   向天亮很是一本正经地说,“陈南和陈北么,要与你比,陈南和你差不多,但陈北比你比小雨都坏得多,你是五十分以下的坏,小雨是六十分以下的坏,所以陈南是五十分以下的坏,而陈北是六十分以上的坏。”   戴文华道:“天亮,我并不是最坏的,我觉得敏芳比我还要坏。”   肖敏芳道:“文华,你说这话肯定没过脑子,咱们百花楼里没人相信。”   向天亮也点着头道:“对啊,敏芳姐有点闷,也就是所谓的蔫坏,这蔫坏怎么着也比不上文华姐你的狂坏吧。”   戴文华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天亮,你不是说过,不叫的狗最会咬人吗。”   向天亮道:“嗯,你说得有点道理,但说服力似乎还嫌不够。”   戴文华说,“我也有三点理由,第一,敏芳不但在家不穿内裤,上街买菜也从来不穿内裤,第二,在家里时她身上什么都不穿,当着那帮丫头片子都敢那个,第三,当初她勾搭天亮时,她家小丹已经是天亮的人了,与我和章含的先大后小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众人一齐暴笑,连肖敏芳和杨小丹也笑了。   肖敏芳难得地红起了脸,她已经很少有红脸的时候了,“话,话也不能这么说,平时我和天亮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只不过,只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够坏,敏芳姐你够坏的。”向天亮笑着说,“敏芳姐,我认为你有九十二分以上的坏,比文华姐章含姐都还要坏。”   “我坏,我感到光荣和骄傲。”肖敏芳的脸一点都不红了,说话时还掀起裙子,那里果然一目了然,芳草郁郁,又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乔蕊笑问,“天亮,那小丹呢?”   向天亮将一条腿搁到了杨小丹的身上,笑着说,“小不点么,人小鬼大,可比你们坏多了,给她六十五分吧。”   杨小丹趁机坐到向天亮身上撒娇,“天亮,难道,难道就没有比我妈还要坏的人吗?”   “我不知道,老同学,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向天亮抱着杨小丹摇头道。   肖敏芳这时笑道:“我觉得有一个人比我坏,肯定比我坏。”   向天亮哦了一声,“谁,谁啊?”   肖敏芳道:“静瑶,咱们百花楼的中年淑女李静瑶女士。”   李静瑶顿时红起了脸,她的脸皮可没其他人的厚,“敏芳,你瞎说也别扯上我么。”   向天亮道:“理由理由,敏芳姐,请你说出充分的理由来,否则你就是诽谤和诬陷。”   肖敏芳胸有成竹地说,“我只有一条理由,静瑶千里迢迢,无怨无悔,送货上门,难道不比我还要坏吗?”   向天亮又是大笑,“呵呵,好一个千里迢迢,无怨无悔,送货上门,静瑶姐你真坏,实在是太坏太坏,我给你打九十五分,你就别推辞了。”   李静瑶嗔了向天亮一眼,“天亮,你又欺负我了。”   向天亮说,“这不是欺负,这是表扬。”   晶晶说,“天亮,你明明是在欺负我妈么。”   乔乔说,“天亮,我也觉得敏芳姐的理由属于强词夺理,我嫂子可不坏。”   章含说,“我认为敏芳说得对,静瑶是百花楼里的最坏。”   戴文华说,“我同意章含的观点。”   这时,贾惠兰笑道:“你们都说错了,咱们百花楼里的最坏不是静瑶,而是另有其人。” 第2261章 超级大坏蛋   贾惠兰笑说“你们都说错了,咱们百花楼里的最坏不是静瑶,而是另有其人”,众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纷纷聚焦到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装出无辜的样子,“看什么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连我的那个都尝过了无数遍,难道还没有看够吗?”   陈南先说开口的话,不急不徐,有板有眼,“老天爷太不开眼,都说是癞蛤蟆难吃天鹅肉,可偏偏有一只癞蛤蟆,却吃到了无数的天鹅肉。”   向天亮笑道:“这没办法,当年读高中的时候,是你们七仙女说我是癞蛤蟆,其实我是玉上皇帝钦封的癞蛤蟆,当然能吃到你们这些天鹅肉了。”   陈北说话还是那么直接和厉害,“天亮,当年你是常败将军,基本上就没赢过我们,你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你癞蛤蟆的角色是改变不了的,哪怕你扯上玉上皇帝,你还是那只让人讨厌的癞蛤蟆。”   向天亮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陈北你此言差矣,当年我那是让着你们罢了,俗话说得好,好男不跟女斗,坏男假装不敌,这叫卖个破绽,我是卖了一个大大的破绽,目的就是为了现在,当时我就暗暗下定决心,我这只玉上皇帝钦封的癞蛤蟆一定吃掉你们这些天鹅肉。”   乔蕊说得很是直截了当,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你就别自吹自擂了,我和你同桌五个学期,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吗,有一天上化学课,你偷偷地掀我的裙子看,还说我的内裤颜色不好,我要去告诉老师,你当时苦苦哀求,天亮你还记得吗?”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乔蕊,你可要摸着良心说话,我那是表示喜欢你,我要是不喜欢你,你就是脱光了我也懒得看,我还会掀你裙子看你内裤吗。”   杨小丹先是嘻嘻一笑,然后说道:“天亮,你那时候就学会了满嘴胡言,弄虚作假,有一次我放学回家,你指使高一五班的小六子骑自行车撞我,然后你跑出来,假惺惺地背着我送我回家,在路上你的两只手可一直没有老实过,你敢说那不是在欺负我吗?”   向天亮死嘴不怕开水烫,“那不是欺负,那也是喜欢,你也不想一想,你们七仙女一共七个,我为什么不背她们而偏偏要背你?当然了,呵呵,那也是你个子小,体重轻,外号小不点,背着你是件轻松的事,可我毕竟背着你回家了嘛。”   时小雨笑着说,“天亮,那我呢?我不是你们班的,可你也经常欺负我,有一次你居然还跑到我家来,我不让进,你就爬窗户而进,我让你走,你赖着不走,你不但躺在我床上,而且还把我一个星期的零食都吃光了,临走的时候,你还顺手牵羊,拿走了我家的五个咸鸭蛋,三个鸡脖子,两包花生米,害得我妈还以为家里进了贼呢。”   向天亮呵呵一笑,挠着后脑勺开始耍赖,“小雨,你搞错了吧,我怎么可能可能做那种事呢,我是一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你千万不能瞎说啊,再说了,你也不亏嘛,你送给我五个咸鸭蛋,三个鸡脖子,两包花生米,我帮你生了个大胖儿子,你赚翻了啊。”   乔乔笑道:“天亮,大家这说,无非是说明你坏,并且相当的坏,我觉得大家的发言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你即使抵赖也没有用。”   向天亮问道:“乔乔姐,我这个坏也好,那个坏也罢,但我总没对你和晶晶使过坏吧?”   乔乔说,“亏你还说得出口,我们当初又不认识你,不是你把我们抱到床上去的,难道是我们自己跑到你床上去的?”   向天亮傻笑几声道:“你们的事可不能怪我,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之所以能被我抱到床上去,完全是因为有你们老板戴文华的指点和帮忙,是她告诉我,你和晶晶很爱慕我,我只要施展浑身解数把你们办了,你们就会乖乖地跟着我,绝无二话。”   戴文华咯咯笑道:“我是你们的媒人,你们还没给我谢媒礼呢。”   晶晶说,“文华姐,你勾结天亮害了我们,你和天亮都是坏蛋。”   “哟,这还叫害呀。”戴文华笑道,“你和乔乔都得了一个孩子,这能叫害你们?你们每次与天亮在一起时叫的那个欢,欲仙欲死的疯样,这能叫害你们?你们是巴不得吧。”   向天亮乐道:“文华姐,她们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戴文华冲着李静瑶笑道:“还有咱们静瑶,刚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标准的乡下民办老师的形象,现在在咱们天亮的浇灌和培养下,成了一个漂亮迷人的大美女,这全是咱们天亮的功劳。”   李静瑶红着脸说,“文华,你搞错了,咱们现在的矛头对准的是天亮,你怎么冲着我来了呢。”   戴文华忙道:“噢,咱们继续揭发,继续揭发向天亮同志的坏事丑事。”   李静瑶瞥了向天亮一眼说,“他呀,坏着呢,开始那几次,都是,都是霸王硬上弓,又坏又狠,一点礼数都不讲,有一次,有一次他还把我推到阳台上……坏,坏死了。”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你好没良心,是你自己亲口对我说的,在阳台上的那一次,是你最最痛快的一次,你不会是想着我再把你推到阳台上去吧。”   肖敏芳说,“静瑶,你被推到阳台上那回,顶多是小儿科级别的游戏,我那一次被他欺负才叫难堪呢,到现在想起来我还不好意思呢。”   大家顿时来了兴趣,因为现在的肖敏芳,能让她不好意思的事已经不多了。   章含、贾惠兰、戴文华和李静瑶一齐催肖敏芳快说,另一边,乔乔、晶晶、陈南、陈北、乔蕊、杨小丹和时小雨也都竖起了耳朵。   向天亮是一个劲地傻笑,满脸都是得意的神色,显然是知道肖敏芳要说的是什么事情。   肖敏芳说,“有一次,我去幼儿园那边检查工作,在路上碰到天亮,他就跟着我到了幼儿园,可没想到他又要使坏,硬拽着我到了幼儿园小班教室,他借故支开教室里的两名老师,当着五十多名小朋友的面,把我摁在了讲台上……就这样,他把我摁在讲台上整整四十分钟,一边折腾我,还一边鼓动小朋们喊加油,这个大坏蛋,坏得实在不能再坏了。”   女人们听得娇笑不已。   戴文华说,“要这么讲的话,天亮对我也很使坏,那次我南北茶楼召集全体员工开会,因为有上百人之多,就将开会地点放在一楼大厅,员工们或站着或坐着都集中在大厅里,乔乔和晶晶站在经理室门口两边,我就站在门口边,门开着,身后就一道门帘,正在开着会是,天亮来了,就站在我身后开始折腾我,我没有办法,只好用双手扶着门口的两边,因为怕员工们看见,我还得将屁股尽量退到经理室里,那天开会开了一个小时多,其中乔乔和晶晶讲话讲了五十多分钟,天亮也足足折腾了我五十多分钟,轮到我讲话时,天亮他逃之夭夭,而我哪还有力气,他一跑我也就瘫在了地上。”   贾惠兰笑道:“天亮够坏,你们也刺激,相当不错嘛。”   章含道:“对呀,坏是够坏,可惜,咱们怎么碰不到呢。”   贾惠兰又笑,“咯咯,咱们那次陪着天亮去省城,其实也蛮不错的。”   章含点头笑道:“嗯,那一次天亮也很坏,整个过程既惊险又刺激。”   戴文华道:“你俩别废话了,快说来听听吧。”   贾惠兰道:“章含姐,你来说给大家听吧。”   章含笑着说,“这是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和惠兰去省城出差,刚好天亮也在省城,第二天秀云陪着我们出去玩,我们一行四人也没开车,走累了时就上了一辆环城公交车,一上车天亮就开始使坏,当时车里人很多,我们正好在车尾,四个人一个座位,天亮抢着坐了后,就拽住秀云往自己膝盖上放,天亮的左右两边,坐的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大学生,两个女大学生看得目瞪口呆,因为天亮把秀云的内裤扯下后就开始了折腾,那两个女大学生起身要跑,天亮居然吓唬说,你俩要是不看,就把你俩给办了,于是那两个女大学生就在旁边看着,环城公交车绕着省城跑了一圈,大约在一个半小时内,天亮轮流折腾着我和惠兰、秀云三人,那两个女大学生也从头看到了尾,直到公交车到达终点站,咯咯……那两个女大学生下车离开时,天亮还强行留下了她们的内裤,咯咯,那内裤湿得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坏蛋。”“大坏蛋。”“超级大坏蛋。”……   笑声里,女人们纷纷“开火”,用尽各种词汇,把向天亮骂得狗血喷头,无言以对。   当然,娇声骂到最后,“鉴定”也出来了,向天亮被贴上了超级大坏蛋的标签,必须加以严密的监管。   众怒难犯,向天亮只得唯唯诺诺,在百花楼里表现非常老实。   但是,到了市委大院,向天亮反而多了几分“自由”。 第2262章 好好表现   进行处级科级干部调整的时候,市委大院通常都会变得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因为市委大院是决定他们命运的地方,哪怕找的是最蹩脚的理由,也得来市委大院跑上一趟,虽然官不是跑出来的,但跑总比不跑的好,即使跑了没用,起码也能混个脸熟。   向天亮虽然官不大,但权蛮大,属于上下通吃的人物,他的办公室自然也属于被人家频繁光顾的“门庭”之一,可向天亮会躲,门洞开,人却躲得早就没影了。   躲并没有躲远,也没有离开市委大院,因为向天亮知道,他现在的“人身自由”被打了折扣,地下停车场他的桑塔纳轿车里,坐着两个臭娘们,专门负责监管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是,市委大院有不少地方可以供向天亮躲的。   市委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市委秘书长杨碧巧的办公室,都是可以躲的地方,她们的办公室配备了休息间,躲在里面睡大觉也没人来打扰,可陈美兰和杨碧巧那里人来人往的,这些天没得清闲,向天亮可不想听那些所谓的“工作汇报”。   这个时候,档案室主任谢影心那里是最清静的。   谢影心在档案室建了一个“窝”,专门供向天亮使用,当然,也是她还有陈美兰和杨碧巧与向天亮幽会的地方。   向天亮悄悄溜进“窝”里后,趴在那个二十厘米见方的小窗口往外瞅,外面就是谢影心的办公室,谢影心坐在办公桌边,背对着他,正对两个手下吩咐着什么。   咦了一声,向天亮好奇地盯着谢影心的两个手下多看了几眼。   谢影心的手下都是女的,这是向天亮的特别要求,说是为了防止谢影心出轨,不许她手下有男的存在,这曾经让谢影心哭笑不得,她不得不依“令”而行,连两位五十多岁的“老档案”,也被她借故调去了组织部档案科。   而向天亮之所以盯着谢影心的两个手下多看了几眼,是因为以前他没见过这两个姑娘,肯定是市档案室里的新人,二十多岁,貌美如艳,但他却又觉得有些面熟,以前应该是见过的,只是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谢影心当然知道向天亮来了,她草草地把两个手下打发走后,急忙来陪向天亮。   巧的是,谢影心刚进来,向天亮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更巧的是,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市政府办公室代主任罗正信。   向天亮笑着问,“影心姐,这是你老公的电话,你说接还是不接?”   “是前老公。”谢影心坐到向天亮身上,挺着胸脯强调说,“我正要向你报告,我和他昨天到市民政局办了手续,我现在百分之百是你的人了。”   “噢,这我当然知道,可喜可贺么,那你说这个电话接还是不接?”向天亮笑着点头。   “接,他找你肯定有事。”谢影心道。   向天亮:“老罗,你找我有事吗?”   罗正信:“有事,我到你办公室找你,可你的人都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向天亮:“这几天找我的人络绎不绝,我可没有权力让他们升官升级,我只好躲起来了。”   罗正信:“我也估计你是躲起来了。”   向天亮:“那你还找我干什么,再说你个人的事,不是已经定了吗。”   罗正信:“这个……有的事总得跟你说明一下嘛。”   向天亮:“你说。”   罗正信:“我遵守诺言,就在昨天,我和谢影心的事解决了。”   向天亮:“我知道,现在我就在档案室。”   罗正信:“那,那这事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向天亮:“对。”   罗正信:“天亮,咱俩以后,以后还是朋友吗?”   向天亮:“老罗你何出此言?”   罗正信:“你知道的,在市委大院里,要是没有你,我也待不住啊。”   向天亮:“你拿我当朋友,我也拿你当朋友,以前怎么样,现在和今后也怎么样。”   罗正信:“那就好,那就好,天亮,我永远拿你当朋友。”   向天亮:“老罗,你现在已经是市政府办公室的第一把手,你就不要瞻前顾后了。”   罗正信:“你说得轻巧,市政府办公室里鱼龙混杂,藏龙卧虎,我不一定能完全掌控。”   向天亮:“有我的支持,有邱少华的帮助,你还不能掌控吗?”   罗正信:“这当然好。”   向天亮:“那你就放心吧,关于这方面,你完全用不着担心,大家既然把你抬上去,当然也会帮助你,谁也不会拆你的台。”   罗正信:“谢谢,不过,不过我还有一件事。”   向天亮:“什么事?”   罗正信:“这个事,这个事……”   向天亮:“老罗,你吞吞吐吐的,我可不喜欢哦。”   罗正信:“是这样,这几天不少人来找我,你是知道的,不是正在进行处级科级干部的调整么。”   向天亮:“怎么,你有想法了?”   罗正信:“不是,不是,你千万别误会,我已经十分知足,绝没有什么个人想法。”   向天亮:“那是些什么人啊?”   罗正信:“有些是以前没来往的,有些是原南河县那边的,还有一些,是老徐徐群先的人,当然,还有一部分是我以前的手下。”   向天亮:“你也算得上是新官上任,这个时候找你这条门路,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罗正信:“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听你的安排,不然我回掉他们。”   向天亮:“这样吧,你整理一下,可用之人,以及你信任之人,列个名单尽快交给我。”   罗正信:“就这么简单?”   向天亮:“就这么简单。”   罗正信:“可是,我不想引起别人的误会,不想让别人说我在拉帮结派。”   向天亮:“你多虑了,作为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你应该有资格拥有一些自己人。”   罗正信:“好,你这么一说,我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向天亮:“就这么办,咱俩明天再联系吧。”   关掉手机,向天亮冲谢影心笑道:“怎么样,我对你的前老公不错吧。”   谢影心也笑,“还算不错,人家老婆都被你夺走了,你还不能对他好一点呀。”   “呵呵,你以为那。”向天亮坏坏地一笑说,“你又不是黄花闺女,别自我感觉良好,你要是表现不好,我还是会把你休掉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表现?”谢影心秀着媚眼扭着腰。   “你入百花楼已有不少时日,还不知道怎么表现吗?”向天亮咧嘴一乐。   “好,那我现在就表现。”谢影心开始动手。   接着,少不了又是一场“激战”,谢影心是欢得放声“高歌”,要不是这个“窝”是隔音的,恐怕半个市委大院的人都会听见。   “天,天亮,你太厉害了,面对你,我,我每一次都只能坚持半个小时。”   “呵呵,影心姐,是你自己太不中用了。”   “也是,你的大家伙总是,总是像在钻我的心似的。”   “你那里像个小水库,一钻就漏,这次又漏了三回吧。”   “嗯,像是开了闸门似的,想挡也挡不住。”   “哼,还说好好表现,这就是你说的好好表现啊。”   谢影心白了向天亮一眼问道:“那你说,怎样做才叫好好表现呀?”   “你先答应了我再说。”   “我答应。”   “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吗?”   “你说,我都答应。”   坏笑着点了点头,向天亮问道:“影心姐,刚才在你办公室里的那两个姑娘是谁?”   谢影心咦了一声,“不会吧,你看上她们了?”   向天亮说,“那两个姑娘我以前没见过,应该是新来的吧。”   谢影心说,“是呀,是今年刚分配来的,原来在市委组织部档案科工作。”   向天亮说,“那怎么又调到你这里来了呢。”   谢影心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说我手下不许有男人,所以我只好换人了。”   向天亮说,“做得好,这样你就少了出轨的机会,我也就更加放心了。”   谢影心说,“去你的,我就那么坏呀。”   向天亮说,“你有前科,你跟老罗跟我都属于出轨,我这是以防万一。”   谢影心说,“我呸……你快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天亮说,“不干什么,那两个姑娘蛮漂亮的么。”   谢影心说,“是呀,如果是歪瓜裂枣,是不可能被分配到市委大院来工作的。”   向天亮说,“这倒也是,歪瓜裂枣有损于咱们政府的形象嘛。”   谢影心说,“所以么,有人编了两句顺口溜,清河滨海出美女,美女都在市委里。”   向天亮说,“那两个姑娘都是美人胚子,只是还没有被开发而已。”   谢影心说,“什么叫还没有被开发?”   向天亮说,“处呗,不像你们女人,一举一动尽显风情。”   谢影心说,“什么意思,你真看上她们了?”   向天亮说,“怎么,我为什么不能看上她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谢影心说,“想都别想,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被监管对象。”   向天亮说,“影心姐,我是想说,那两个姑娘很面熟,我以前好像见过。”   谢影心说,“去,她们是从省城分配来的,你以前怎么可能见过。”   向天亮说,“从省城分配来的?噢……我想起来了。” 第2263章 小题大做   谢影心问道:“天亮,你想起什么来了?”   “没错,是她们两个。”向天亮一边想一边说,“我在省城的公交车上见过她们,对于这样的美女,又是在特定的环境和特别的地方,我肯定不会记错的。”   “吹,吹牛,你又吹上了。”谢影心笑了。   “真的,骗你的话,我就不姓向。”向天亮言之凿凿。   谢影心笑道:“那好,你说说那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这是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去省城办事,章含姐和惠兰姐也正好去省城出差,第二天是星期天,秀云姐陪着我们出去玩,我们一行四人也没有开车,走累了时就上了一辆环城公交车,我记得当时车里人很多,我们被挤到车尾,四个人只有一个座位,那当然是我坐着她们站着,我坐下不久,秀云姐就往我膝盖上坐,想干什么你肯定是知道的,夏天嘛,穿得少,干那事方便得很,秀云姐很投入,章含姐和惠兰姐很期待,我只好半推半就地配合起来,可是,我虽然坐在最后一排,又有章含姐和惠兰姐掩护,前面的人是看不到,但我的左右两边,却坐着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一看就是在校的大学生,不用说,那两个女大学生是看得目瞪口呆,因为我也已兴起,把秀云姐的内裤扯下后就开始了折腾,那两个女大学生起身要跑,我急中生智,吓唬她俩说,你俩要是不看,你俩要是逃跑,我就把你俩给办了,于是,那两个女大学生只好在旁边看着,呵呵……环城公交车绕着省城跑了一圈,大约在一个半小时内,我轮流折腾着秀云姐、章含姐和惠兰姐三人,那两个女大学生也从头看到了尾,直到公交车到达终点站,我记得,那两个女大学生下车离开时,我还强行留下了她们的内裤,呵呵,那内裤湿得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没错,没错,一定是她们两个,就是刚才在你办公室里跟你说话的那两个姑娘。”   谢影心听罢,嘻嘻笑道:“天亮,你太坏了,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我知无不言。”向天亮得意洋洋。   谢影心含笑道:“我相信你会干出这档子事,但是,你说什么‘我坐下不久,秀云姐就往我膝盖上坐’,还有什么‘秀云姐很投入,章含姐和惠兰姐很期待,我只好半推半就地配合起来’,我有些不相信,应该是你使坏,而秀云姐、章含姐和惠兰姐三人‘半推半就地配合起来’吧。”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咧嘴而乐,“反正,反正真的是有那么一回事,至于某些细枝末节,你就不要计较了嘛。”   谢影心说,“真是无巧不成书,你在省城见过她们,她们却居然分配到咱们滨海来了。”   向天亮说,“这是因为咱们居住的地球太小太小了。”   谢影心说,“接下来你会说不是冤家不碰头吧。”   向天亮说,“就是这个意思,难道你不觉得就是这个意思吗?”   谢影心又是嘻嘻一笑,“你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对这两个丫头感兴趣?”   向天亮忙道:“不感兴趣,但我又必须感兴趣,你想啊,我和她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在市委大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省城公交车那一幕,她们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万一她们说出去,那我的光辉形象不就破坏殆尽了吗?”   “这倒是呀,你的意思是封她们的嘴?”谢影心笑问。   “就是这个意思,没别的意思。”向天亮很是正经。   谢影心说,“真没别的意思?”   向天亮说,“你说我还能有别的什么意思?”   谢影心说,“天亮,我是说,你真想封她们的嘴?”   向天亮说,“对,让她们不要乱说瞎说。”   谢影心说,“可是,她们的嘴能封得住吗?”   向天亮说,“你我都是领导,你吓唬吓唬她们,她们应该明白的。”   谢影心说,“上面的嘴封了,那下面的嘴呢?”   向天亮说,“什么上面的嘴下面的嘴?”   谢影心说,“你说过的,每个女人有三张嘴么。”   向天亮说,“影心姐,你可不要瞎联想,我没那个想法。”   谢影心说,“你有没有那个想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向天亮说,“我敢吗,有你们这些臭娘们看得死死的,我是寸步难行,我敢有那个想法吗。”   谢影心说,“你有那个想法或没那个想法,我是无所谓的。”   向天亮说,“你为什么无所谓?”   谢影心说,“我是百花楼里的新人,当然不好干涉你做坏事,你搞别的女人,我可不想管。”   向天亮说,“那你还啰嗦什么啊。”   谢影心说,“你说得轻巧,要是让美兰姐碧巧姐她们知道了,她们拿你是没有办法,顶多骂上几句而已,可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向天亮说,“一切顺其自然,我又不是真搞,你怕个屁啊。”   谢影心说,“你说话算数?”   向天亮说,“我当然说话算数。”   谢影心说,“那你在这里看着听着,我先找她们问问。”   可惜,还没等谢影心把那两个姑娘叫来问话,谢影心倒被市委秘书长杨碧巧一个电话叫走了,正在进行的处级科级干部调整,需要她这个档案室主任不断提供处级科级干部的个人档案,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帮着向天亮办理私事和坏事。   如意算盘落了空,向天亮好不烦恼,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谢影心居然把这件事告诉了杨碧巧,杨碧巧一分钟都没有耽误地又向市委书记陈美兰做了汇报。   这还了得,女人们擅长小题大做,更何况向天亮的这件事,被女人们当作了大题,大题大作,上纲上线,向天亮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陈美兰不但将向天亮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还决定给他放个长假,让他老老实实地待在百花楼里,哪儿也不许去。   向天亮是被他的“臭娘们”押送回家的,他只有乖乖地服从,正所谓“虎狼”环伺,令他无从造次,心里却是长叹不已,从此以后,想为百花楼增加新人的美梦,看来和竹篮打水差不多喽。   百花楼里留守的女人倒是不少,肖敏芳和杨小丹母女是值班的,负责“看守”向天亮,李静瑶和晶晶母女下午值班,正在休息,孔美妮和陈彩珊今天没去上班,刘鹂和张林本来就没有工作,当然也是在家待着。   大家都在四楼的客厅里闲聊,但时不时的拿眼睛瞟着一边的向天亮,一个个都忍着笑,显然是得到了“领导”的通报,知道向天亮为什么被“放假”。   向天亮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完全是霜打的茄子,蔫拉巴几的。   女人终归是女人,心软,刀子嘴,豆腐心,看到向天亮这个样子,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但是,每个女人的心思又都不太一样,孔美妮和陈彩珊,刘鹂和张林,都只能算是百花楼的新人,不敢对向天亮强硬,而肖敏芳和杨小丹母女与李静瑶和晶晶母女一样,大事小事一般都是顺着向天亮的。   杨小丹笑着问道:“天亮,那两个姑娘漂亮吗?”   向天亮在苦笑,“还算漂亮,但和你们比起来,她们的漂亮算个屁。”   杨小丹又笑问,“那你为什么会对她们感兴趣呢?”   向天亮辩解道:“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对她们有兴趣呢,我的审美观还不至于退化得如此之快吧。”   杨小丹笑道:“我说么,我知道那个故事,也知道你想封她们的嘴,可没有必要由你亲自出马呀。”   肖敏芳也笑道:“就是么,你亲自出马,大家就有点不放心喽。”   向天亮恼道:“小题大做,你们这些臭娘们,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杨小丹又笑着说,“你不要生我们的气,我们只是奉命而为哦。”   向天亮恨恨道:“谢影心这个臭娘们,竟敢把我给出卖了,哼,老子非收拾她不可。”   肖敏芳嘻嘻一笑,“你收拾不收拾影心与我们无关,你不要生我们的气么。”   “我呸。”向天亮骂道,“你们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能帮我的,都他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静瑶笑着说,“天亮,你不能一竿子打翻所有人么。”   晶晶笑着说,“就是,我就从来没对你的事说过一个不字。”   刘鹂笑着说,“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张林笑着说,“我也很无所谓。”   孔美妮笑着说,“我刚来百花楼不久,百花楼的规矩都还没学会,我就更没有发言权了。”   陈彩珊笑着说,“对,我和美妮一样,我们都没有发言权。”   向天亮狠狠地瞪了孔美妮和陈彩珊,“你们还说,谢影心出卖我,你俩与她是好姐妹,所以你俩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女人们一齐哄笑。   笑声里,女人们起身而散。   向天亮一脸无奈,这就是同仇敌忾的力量,这就叫众怒难犯啊。   无奈也只是一时,因为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彻底消灭了向天亮的美梦。 第2264章 不速之客   都说见向天亮比见市委书记和市长还难,确实如此,除了圈里人,还有市级领导,要见向天亮是必须预约的,而且还不一定能见得到,因为向天亮经常爽约。   至于电话联系,向天亮也有办法对付,他不常待在办公室,办公室的座机几乎没用,而百花楼里的电话是保密的,手机联系也没有用,向天亮有两个手机,一个号码属于绝密,另一个号码常换,自从有手机以来,换过的号码数量比百花楼里的女人还多,通过手机联系到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有人能找到向天亮,而且是特别的联系方式,是向天亮的特别规定。   正当向天亮面对女人们的数落和讥笑很是诅丧的时候,南北茶楼经理乔乔通过暗道从南北茶楼那边过来了。   乔乔手里拿着一张扑克牌,先附在向天亮耳边嘀咕了几句,再把扑克牌递给了他。   黑桃A。   向天亮顿时精神一振,“咦,这个老家伙怎么来了?”   只念叨了一句,向天亮就匆匆而走,很快来到了南北茶楼七楼包厢。   向天亮推门而进,但是,包厢里开着灯,却没有人。   想都不想,向天亮的身体,迅速地向前向下冲去。   这叫本能反应,也是料敌机先。   但还是晚了一点点,向天亮能感觉到脑后有风,那风比他的速度还快,正向他的后脑勺扑来。   向天亮处变不惊,身体缩成一团,就地打了个滚,再猛地蹦起,跃过茶桌,跌落到茶桌边的长沙发上。   但身体跌落得有些狼狈,因为实在是太过仓促,脑后的那阵风是没了,但身体却冲着沙发靠背,身体的后背暴露在对方的“攻势”之中。   不过,向天亮也不含糊,他虽然是跪坐在沙发上,但他的胯下多了一把枪,他的金枪,黑洞洞洞的枪口正冲着身后的方向。   “哈哈……”   “老东西,你,你又欺负我。”   “奉师傅之命,查查你那点能耐还在不在。”   “去你的,你从来就打不过我,你查个屁啊。”   “还行,哈哈,在女人堆里混了这么久,保命的功夫还没丢嘛。”   “老东西,要不要试试,是你的掌快,还是本少爷的枪快。”   “不玩了不玩了,收起来,快把你的枪收起来。”   “你举手投降,我才能收枪。”   “臭小子,你又来这一套。”   “老规矩,一……二……”   “好了好了,我投降,我投降,你把你嘴里的那个三字咽回肚子里去。”   “呵呵……老东西,算你识相哟。”   “臭小子,我远道而来,还是你货真价实的大师兄,你不能这样对我么。”   向天亮的身体旋转一百八十度,盘腿坐好,冲着小老头咧嘴直乐。   小老头五十几岁,却是一头黑发,满面红光,裹着一件米色风衣,个不高,有点胖,胖得两只小眼睛快成了两条缝。   这个小老头可不简单,他在公安系统内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只是他很少出现在公众视线里,但是公安部九局局长常伯亮的名字,他的同行很少有不知道的。   常伯亮还有一个身份,公安部元老易祥瑞的入门大弟子,向天亮的大师兄。   向天亮成为易祥瑞的关门弟子后,常跟常伯亮开玩笑,常伯亮,常不亮,经常不亮,让向天亮为自己的名字而得意。   正式成为易祥瑞的弟子的人不多,常伯亮是老大,向天亮是老幺,易祥瑞先后有过十六个入门弟子,其中因公殉职三人,失踪一人,因公伤残一人,现在尚存十一个人。   向天亮比较例外,他的十位师兄都还在公安系统工作,只有他学非所用,不务正业。   易祥瑞的弟子们还有一个特殊的联系方式,那就是用扑克牌作为他们的代号,常伯亮是黑桃A,向天亮是梅花J,这个秘密不为人知,所以向天亮看到这张黑桃A,就知道是大师兄常伯亮到了。   一手茶杯一手香烟,常伯亮瞅着向天亮说,“你小子还行,虽然是泡在女人堆里,但一身功夫还在。”   向天亮立即竖眉瞪眼道:“哪个家伙又在造我的谣,我揍他去。”   常伯亮笑道:“老师告诉我的。”   向天亮顿时气馁,“以讹传讹,老师老了,老师也信谗言喽。”   常伯亮摆了摆手,“臭小子,你少来这一套,别以为我不知道。”   向天亮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大师兄,你是了解我的,我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   常伯亮哈哈大笑,“高玉兰、陈美兰、杨碧巧、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刘若菲、许燕、许琳、李玟、朱琴、黄颖、夏柳、张小雅、徐爱君、陈琳、白曼、王思菱、李亚娟、于曼青、崔书瑶、蒋玉瑛、胡文秀、莫小莉、方妮、戴文华、陈南、陈北、乔乔、晶晶、李静瑶、肖敏芳、杨小丹、章含、乔蕊、张丽红、贾惠兰、时小雨、柳清清、林霞、刘鹂、张林……哈哈,我是不是有所遗漏啊。”   向天亮吃了一惊,“大,大师兄,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常伯亮说,“这还不容易?我只要派人在你百花楼门前蹲上三五天,你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向天亮说,“大师兄,你竟敢查我。”   常伯亮说,“例行公事而已,那时我刚好路过东江省,想来看看你嘛。”   向天亮说,“我呸,有你这样看看的吗。”   常伯亮说,“你放心,我没有告诉别人,包括老师。”   向天亮说,“大师兄,你对我使坏,你他妈的真是个不是东西的老东西。”   “哈哈,我不是东西,你是个东西,这有区别吗?”常伯亮笑着问。   “老东西。”向天亮又骂了一句,“我被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个老东西要负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责任。”   常伯亮不屑道:“你小子擅长倒打一耙,打架是这样,整人也是这样,我不吃你这一套。”   向天亮说,“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完全有机会留在京城工作,这你不反对吧?”   常伯亮嗯了一声,“不错,你小子业务水平呱呱叫,老师很看好你,不然你也当不了他的关门弟子。”   向天亮又说,“我要是留在京城,说不定早就成为大名鼎鼎的神探了。”   常伯亮摇头道:“别吹,那可不一定,再说也怪不得别人,是你自己坚持要回东江省工作的。”   “哼,这都怪你。”   “怪我?”   “怪你,全怪你。”   “臭小子,你好没道理,这怎么能怪我呢。”   “这怎么不能怪你?”向天亮道,“当初我喜欢你的宝贝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师和师母也都知道,他们都没有表示反对,你却棒打鸳鸯,把你的宝贝女儿送去了国外,你说我还有面子留在京城吗?”   常伯亮苦笑道:“臭小子,师侄女能嫁给小师叔的吗?”   向天亮气道:“要不是老东西你从中阻挠破坏,我和你的宝贝女儿早就结婚了,恐怕连儿子都能走路了呢。”   常伯亮哭笑不得,“咱不说这事行不行?”   “不行,你得告诉我,你宝贝女儿我前女朋友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快回国了。”   “我是说,她结婚了没有?”   “好像,好像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老东西你会不会说话啊。”   “没有。”   向天亮点着头笑了,他搓着双手道:“好,好,这么说,我还有机会啊。”   常伯亮说,“呸,你休想。”   向天亮说,“我就想,你没有资格反对。”   常伯亮说,“我收拾你。”   向天亮说,“你打不过我,你还是省省吧。”   常伯亮说,“老师会收拾你的。”   向天亮说,“老师才不会管这等闲事呢。”   常伯亮说,“你小子私生活乱七八糟的,打死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向天亮说,“老东西,你不懂爱情,你过时了。”   常伯亮说,“狗屁,你那也叫爱情?”   向天亮说,“大师兄,爱情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你是阻挡不了的。”   常伯亮说,“臭小子,你张口老东西,闭口大师兄,我到底是老东西还是大师兄。”   向天亮说,“你既是老东西,也是大师兄,你不把女儿嫁给我,你就是老东西,你把女儿嫁给我,你就是大师兄。”   常伯亮说,“混账,没大没小,有你这么称呼我的吗?”   向天亮说,“要不,要不我称呼你岳父大人吧。”   常伯亮说,“去你的,滚一边去。”   “呵呵……”   笑过之才会言归正传,向天亮问道:“大师兄,你这一次又是因公路过,顺便来关心我一下的吧?”   “你有什么好关心的,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珍稀奇宝。”常伯亮道,“我是一个人秘密到你滨海来的,找你是为了公事。”   向天亮不相信了,“不会吧,你是九局局长,九局是个新成立的机构,负责的是禁毒缉毒,可是,我们滨海市从来都与毒品不沾边的啊。”   常伯亮伸手指了指向天亮问道:“臭小子,你以为你们滨海市真的与毒品不沾边吗?” 第2265章 非你莫属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道:“谁都知道因为地处东海之滨,滨海及清河一带曾是走私犯们的天堂,走私最泛滥的时候,甚至可以用全民皆私来形容当时的走私盛况,但经过前几年急风暴雨式的打击,走私的恶情已被彻底消灭,现在不能说没有走私,但顶多也就是小打小闹而已,走私的货物,从汽车到油气,从电器到烟酒,可谓应有尽有,包罗万像,甚至包括军用物资,从机关枪迫迫击炮到手雷弹药,想组建一支地下武装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但是要说毒品走私,不仅我没有听说过经历过,据我所知,就是滨海和清河两市公安局的案情记录里也从来没有过。”   点了点头,常伯亮道:“你说的是实情,这也是部里为什么只让你负责缉私调查工作,而没有赋于你缉毒之责的根本原因,可问题就在这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破案者往往总是落后于作案者一步或几步,没有毒品走私记录并不意味着没有毒品走私,恰恰相反,这可能正说明毒品走私还没有被发现。”   “大师兄,你这是在打滨海和清河两市公安局的脸。”向天亮笑着说道,“呵呵,我不是警察,我是无所谓的,说什么没有毒品走私记录并不意味着没有毒品走私,恰恰相反,这可能正说明毒品走私还没有被发现,大师兄,你这是在严重贬低滨海和清河两市公安局的工作啊。”   常伯亮笑道:“你少来,我知道滨海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和清河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都是你的好朋友好兄弟,邵三河和周台安的工作也干得很好,我可不敢贬低他们,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哦了一声,向天亮问道:“大师兄你话里有话么,听你的意思,我们滨海和清河两市真的有毒品走私了?”   常伯亮冷冷地一笑,“你以为呢,我堂堂的九局局长,没事会跑到你这里来?看你?你小子的面子有那么大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好,我洗耳恭听,反正我现在是闲着没事,说不定还能帮你出把力呢。”   常伯亮说,“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不久以前,你是不是将一个小本子交给了省公安厅副厅长余中豪?”   向天亮说,“对,那个小本子是用自编密语写成的,我没有辅助工具,以个人之力很难予以破解,所以我就交给了余中豪,余中豪也是我的好朋友,至少也不会让功劳被他人捞走。”   常伯亮说,“第二,那个小本子是谁的?”   向天亮说,“余中豪把那个小本子交给你,难道没说那个小本子是谁的吗?那是一个名叫刘五的走私犯的,以刘五为首的走私团伙已经被消灭了,但留下了那个小本子。”   常伯亮说,“第三,你是如何得到那个小本子的?”   向天亮说,“我的线人交给我的,我以前在清河市那边发展过线人,就那个小本子,我还花了不少钱呢,能引起你老人家的重视,我那点钱也算花得值了。”   常伯亮说,“第四,能把那个线人交给我吗?”   向天亮说,“不行,绝对不行,想都别想,万一出了事,你老人家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可就倒大霉了,我们向家一大家子人呢。”   常伯亮说,“臭小子,自私自利。”   向天亮说,“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吧。”   常伯亮说,“你想知道什么?”   向天亮说,“一,那个小本子怎么会到你手里的?”   常伯亮说,“很简单,余中豪来京参加禁毒会议,他知道我在破译方面有些心得,他来找我请教,那小本子自然会到我的手里。”   向天亮说,“二,你完成破译了?”   常伯亮说,“当然。”   向天亮说,“三,那个小本子上都有些什么内容?”   常伯亮说,“和你原来的预判差不多,主要记载了一些走私团伙的组织、成员、联络方式和走私记录等,一共有二十二个走私团伙,根据余中豪的核实,其中的十七个走私团伙已经被当地公安预以消灭。”   向天亮说,“这个刘五真不简单,能掌握那么多的同行,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常伯亮说,“不错,这个刘五是个有心人,他自己的生意做得不大,但对同行们的了解却是首屈一指。”   向天亮说,“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小本子上还有其他内容吗?”   常伯亮说,“有,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向天亮说,“不会吧,大师兄你管的是禁毒缉毒,难道那个小本子上记载了毒品走私的相关信息。”   常伯亮说,“正是,但可惜的是,那个小本子上记载的毒品走私的相关信息,就目前来说,只能是当作线索。”   向天亮说,“为什么?”   常伯亮说,“因为那个刘五对毒品走私的相关信息正在调查之中,尚未触及到核心内容,他自己及其团伙就被消灭了。”   向天亮说,“那么,大师兄你的判断是什么?”   常伯亮说,“我的判断很明确,在你们滨海市或清河市境内,确实存在着一个毒品走私的渠道和团伙。”   向天亮说,“他妈的,滨海和清河两地的公安部门居然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可见这个毒品走私团伙隐藏得非常巧妙。”   常伯亮说,“人家这叫闷声发大财,毒品只是从你们这里过境,而决不在你们这里停留、储藏、加工和销售,所以你们是很难发现的。”   向天亮说,“也是啊,不像其他物品的走私,即使只是路过,也很难不留下痕迹,而毒品走私就不一样了,就是一个小屁孩携带个三五斤上车乘车下车,你也是很难看得出来的。”   常伯亮说,“再说了,你们这里的公安系统,还没有建立专门的禁毒缉毒的队伍呢。”   向天亮说,“这还不简单,让省厅下个命令就可以解决了。”   常伯亮说,“你小子坐着说话不腰疼,放的是轻巧屁,让外行来管禁毒缉毒,设一百个部门也没有用。”   向天亮说,“让部里和省厅派人来啊,那些个坐办公室的家伙,也应该拉出来练练嘛。”   常伯亮说,“去,他们的战斗力,一百个搁一块也抵不上你小子的一根手指头。”   向天亮说,“你什么意思?”   常伯亮说,“没什么,我在表扬你啊。”   向天亮说,“不对,不对。”   常伯亮说,“什么不对?”   向天亮说,“在我的记忆中,你可是从来没有表扬过我啊。”   常伯亮说,“此一时彼一时嘛,以前没有表扬过你,那是因为我没有发现你有值得我表扬的地方。”   向天亮说,“我呸,你少给我戴高帽,我是不吃这一套的,更何况大师兄你不是好人。”   常伯亮说,“我?我不是好人?”   向天亮说,“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还能算是好人吗。”   常伯亮说,“去你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向天亮说,“你就是那样的人,当初我喜欢你家宝贝女儿的时候,你当面什么也没说,可背地里却把你家宝贝女儿送到国外去了。”   常伯亮说,“陈芝麻烂谷的事,你老是提起来还有意思吗。”   向天亮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是个不是东西的老东西。”   常伯亮说,“臭小子,我远道而来,你就这样对待我啊。”   向天亮说,“你没安好心,就是从火星来也没有用。”   常伯亮说,“不帮我?”   向天亮说,“帮什么?”   常伯亮说,“明知故问。”   向天亮说,“凭什么帮你?”   常伯亮说,“我是你大师兄。”   向天亮说,“那是客气,哄你逗你呢,除了咱老师,你们这些所谓的师兄,我可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常伯亮说,“那是,你是谁啊,你的眼睛长在额头上呢。”   向天亮说,“少废话,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不听你调迁。”   常伯亮说,“你小子,还是部里的人吧?”   向天亮说,“我归五局管,你九局管不到我。”   常伯亮说,“分得太清,这不好。”   向天亮说,“再说了,我是滨海市市委政策研究室常务副主任兼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常务副主任,你更管不了我。”   常伯亮说,“臭小子,听说你马上要升正处级了,牛B哄哄嘛,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科长呢。”   向天亮说,“这是我努力工作的结果,你眼红也没用。”   常伯亮说,“我呸,是你在女人身上努力工作的结果吧。”   向天亮说,“京城来的人,放的屁更臭啊。”   常伯亮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找你是老师的意思,让你帮我调查此事,也是他老人家的意思。”   向天亮说,“老师怎么说的?”   常伯亮说,“老师说了四个字,非你莫属。”   向天亮说,“知我者,老师也。”   常伯亮说,“所以么,你就不要装蒜了,我了解你,我也认为非你莫属。”   向天亮说,“让我出力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一个小小的要求。” 第2266章 瞎猫碰死耗子   啪,常伯亮拍了一下桌子,老眼瞪着向天亮说,“狗嘴不吐像牙,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那是白日做梦,我是绝对不会让我家的鲜花插在你这堆牛粪上的。”   向天亮讪讪道:“怎么说话,怎么说话,大师兄你才是狗嘴不吐像牙,你家的鲜花最鲜,也不过是京城胡同里蹦出来的达达花,掰开了也只是两片瓣吧,可我这堆牛粪就不一样了,虽然不是世界最先进水平,也起码是高级牛粪吧。”   常伯亮忍着笑说,“高级牛粪它也只是牛粪,看着让人讨厌,闻着让人恶心,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你家里已经是百花盛开,花香满楼,何必还惦记我家那朵小花呢。”   “话不能这么讲吧。”向天亮坏笑着道,“大师兄,你是不了解实际情况,我和你家宝贝女儿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是王八碰绿豆,对上了眼,我们是互相惦记,而不仅是我单方面惦记,也就是前世的姻缘今生结。”   “我呸。”常伯亮笑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样啊,花言巧语,死皮赖脸,翻墙扒窗,死缠烂打,你小子那点道行,除了哄赖骗三字,你还能搞出啥名堂来。”   向天亮认真地说,“反正我打定主意了,只要你家宝贝女儿还没有结婚,我就还有机会,即使你家宝贝女儿有男朋友了,我也要与她男朋友进行公平竞争。”   常伯亮没好气地说,“我刚才骗你的,她已经结婚了,你甭惦记了,你惦记也没有用,天涯处处有芳草,你还是去别的地方惦记吧。”   “天涯处处有芳草,我偏要割你家的草。”向天亮咧着嘴乐道,“墙太高,炸药包,土太厚,锄头刨,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只要感情倍儿真,仙女也能下凡尘。”   “哈哈。”常伯亮终于大笑起来,“臭小子,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那一套对我没有用,甭废话,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行,歪事正说,正事歪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向天亮道,“说起来也很简单,我帮你办事可以,但你得给我好处,这买卖还算公平合理吧。”   常伯亮又是苦笑又是摇头,“还真让老师给说中了,他老人家说你小子一定是张口生意,闭口买卖,一句话暴露你德性,三句话不离你本行,好处有,大大的有,但我做的是小本生意,你小子不能狮子大开口。”   “知我者,老师也。”向天亮夸张地一叹,斜了常伯亮一眼道,“大师兄,你那个九局刚成立不久,应该还有副局长的位置空着,我帮你立功,你帮我留个副局长的位置如何?”   “就你?你饶了我吧。”常伯亮笑道,“你小子副处的位置还没坐稳,屁股就想往副局位置上挪,臭小子你那是白日做梦,再说就你那臭德性,不是从政当官的料,更不是能在京城从政当官的料,你也只能在下面坑蒙拐骗,搞点偷鸡摸狗的勾当而已。”   向天亮不高兴了,白眼直翻,“老东西,你这么诬蔑我,咱们还能谈买卖吗?”   “噢,有点口误,有点口误。”常伯亮陪着笑脸说,“不提我家宝贝女儿的事,不说当官的事,你提别的要求,你提别的要求吧。”   “这个……让我说,我还真的一时说不出来。”一边挠着后脑勺,向天亮一边说道,“这年头么,有三样东西最为重要,第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权喽,可老东西你不对我封官许愿,权是难得了,第二重要的是钱,可本少爷的钱多如天山昆仑山,零头拿出来也能压死一万个像你这样的老东西,至于第三重要的东西么,当然是美女了,可天下美女在咱国,咱国美女在东江,东江美女出滨海,滨海美女在我手……大师兄,我该向你要些什么呢?”   常伯亮笑个不停,“天亮啊,你既然什么都有了,你说我还能给你什么呢,你说出来,只要我能办得了,我保证都给你。”   “嗳,这可是你说的?”   “用你的话说,我这是一口唾沫一颗钉。”   “大师兄,你的话我不大相信。”   “臭小子,比起你来,我的话还是比较值得相信的。”   “好吧,就信你这一回。”   “你说,你要什么?”   “先留着,等我以后想要的时候再说。”   “你,你又玩这一套。”   “行不行吧?”   “行,行。”   向天亮狡猾地笑了笑,“大师兄,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常伯亮道:“帮我悄悄的查明这个毒品走私团伙。”   向天亮又笑,“悄悄的?对谁都保密吗?”   常伯亮嗯了一声,“当然,肯定是条大鱼,大张旗鼓会打草惊蛇的。”   向天亮说,“我单枪匹马,保密倒是保密,但我不是孙悟空,没有三头六臂。”   常伯亮笑道:“你行的,因为你是向天亮。”   向天亮问道:“我得找几个帮手,难道警察也不行吗?”   常伯亮说,“原则上不行,但你可以找几个帮手,你绝对信得过的帮手。”   向天亮又问道:“直接对你负责吗?”   常伯亮说,“这倒不必,你可以直接找我,也可以找你们省厅的余中豪,他负责为你提供相关支持。”   向天亮又笑了,“他妈的,狗日的余中豪,又有现成的功劳可捞了。”   常伯亮说,“话不能这么讲,那个毒品走私团伙有可能出自清河市,你在那边不一定能使得上劲,而余中豪是清河市人,清河市公安局还有不少他的旧部。”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明白了,我的重点在滨海市这边,排除了滨海市,也就能确定那个毒品走私团伙出自清河市。”   常伯亮也是点头,“聪明,你先把重点放在你们滨海市吧。”   向天亮冲着常伯亮伸出手说,“线索。”   常伯亮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卷起来扔给了向天亮,“到目前为止的线索,都是你提供的那个本子上破译出来的,没头没脑,需要你先捋清自己的思路。”   看了一眼,向天亮将纸筒塞进自己的衣袋,“大师兄,你要我查的是个无头案啊,我连从何处着手都拎不清呢。”   常伯亮说,“这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我来的时候老师说了,你会有办法的。”   “呵呵,老师这是明摆着在出我的洋相啊。”   “老师这是看重你,因为你是他的关门弟子嘛。”   “大师兄,你这话有点酸。”   “易祥瑞的入室弟子,都不会是孬种。”   “哎,当初不是我想拜师,是老师硬拉我入门的。”   “所以你倍有面子,你得为老师争脸。”   “少来,为老师争脸是你们的事。”   “天亮,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么。”   “呸,谁是骡子谁是马?你才是骡子才是马,你全家都是骡子都是马。”   “哈哈,我是骡子我是马,我是骡子我是马,你满意了吧。”   “好吧,我试试,就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你用不着紧张,就当是,就当是瞎猫碰死耗子吧。”   “呸呸呸,谁是瞎猫,谁是瞎猫?”   “哈哈……我又说错了。”   向天亮无奈地笑笑,点上一支烟吸起来,“大师兄,咱们国家现在在禁毒缉毒方面的形势是怎么样的?”   “形势?说来就话长喽。”常伯亮轻轻地一声叹息,“黄赌毒总是交织在一起的,国门大开,黄赌毒随之而进啊,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这些对付犯罪和罪犯的人,几乎总是落在犯罪和罪犯的后面,我们总是处于被动,要化被动为主动,是困难里最最困难的那一种。”   向天亮冷笑了一声,“那是你们警察无能,没用,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而你们破案的技术手段还停留在五六十年代的水平,不被动才怪呢。”   “你小子,又放轻巧屁了。”常伯亮道,“不是你几年前参与缉私的时候了,那时候你猛打猛冲,横冲直撞,乱拳打死老师傅,属于歪打正着,不按常理出牌,反而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缉毒与缉私大为不同,毒品走私更为隐蔽,而且几乎都伴随着武装护卫,对咱们国家的警察来说,缉毒还是个新课题啊。”   向天亮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好啊,我上次参与侦破的几个缉私案,已经成为中央警官大学的教材,这一次我帮你干活,我一定干得漂漂亮亮,正好可以让你那些笨蛋手下学一学,你记住,千万别忘了宣传我的大名哦。”   常伯亮笑道:“你是我小师弟,我倒是想帮你宣传宣传,可是,哈哈……你在部里的代号是零零一一,所以,你的大名就是零零一一。”   “他妈的,老子到死也只能当个无名英雄啊。”向天亮苦笑着骂道。   常伯亮笑着起身,“我走了,不用送,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来过。”   向天亮忙道:“哎,等等,大师兄,你总得把你家丫头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啊。”   “你想得美。”常伯亮一边往外走,一边挥着手道,“她回国了,让我代她问你好呢。”   望着常伯亮的背影消失,向天亮愣了好一会,自言自语道:“大师兄,你对我不好,你对我的政策是大棒加胡罗卜哟。” 第2267章 刘五的日记   在过晚饭后,向天亮又来到南北茶楼,他已经打电话给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让他把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和副局长周必洋约出来喝茶。   饭后喝茶,尤其是晚饭后,约上三五个知己,去茶楼坐下,一边胡侃海吹,一边品茗慢饮,是滨海人的习俗,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南北茶楼当然是顾客盈门,生意兴隆,特别是正逢干部调整期间,来的人都是有身份和有目的,因为谁都知道南北茶楼是向天亮和市委书记陈美兰的根据地。   向天亮尽量避开那些“客人”,通过暗道直接来到七楼的专用包厢,要是搁在以往,他会去员工休息室坐坐,南北茶楼是清一色的女员工,个个都很养眼,向天亮会趁机吃吃豆腐,占点小便宜,直到老板戴文华或经理乔乔或副经理晶晶前来制止。   这回戴文华和乔乔及晶晶都有些好奇,因为向天亮今晚太老实了,三个人一齐来到了七楼的专用包厢。   向天亮躺在沙发上,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打瞌睡。   晶晶问,“天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向天亮眼都不睁,“我在思考革命工作。”   戴文华笑着问道:“领导辛苦了,你的那些革命同志正在打听你,你要不要接见一下?”   向天亮哼了一声,“这些人是来跑官的,他们拿我当贪官呢,真正的革命干部和革命同志,早就都在我心里装着了,我要是组织部部长,凡是在这期间出没于诸如此类场所的人,一律不予提拨。”   “咯咯,好同志,好领导,要不要我们慰劳慰劳你呀。”戴文华在向天亮身边坐了下来。   向天亮摇了摇头,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今晚有事,正事,大事,你们不要打搅我,也不要让别人来打搅我。”   乔乔问道:“天亮,和今天来找你的那个人有关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   乔乔又问道:“那人是京城口音,挺神秘的,他是谁呀?”   “大人物,公安部九局局长。”向天亮满足了女人们的好奇,“他是我恩师收的第一个入门弟子,是我的大师兄,他这次过来,是托我帮他办一件事。”   晶晶问道:“公安部九局是管什么的呀?”   向天亮不说了,“晶晶同志,这你们就没必要知道了。”   晶晶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   戴文华懂,她冲乔乔和晶晶使了个眼色,三人知趣地起身而去。   杜贵临按时而来,服务员安排定当以后,邵三河和周必洋也先后到了。   向天亮亲自跑去把门锁上。   邵三河有些许诧异,喝了几口茶后说,“天亮,你今晚搞得有些神神秘秘的么。”   向天亮笑了笑,并不否认。   周必洋一贯的敏感,“天亮,有大事?”   “嗯。”向天亮问道,“三位带枪的,我想先请教一个问题,咱们滨海的涉毒状况如何?”   杜贵临说,“这一块市局直抓,我们分局插不上手。”   邵三河说,“市局是必洋在管,在清河那边管的也是这一块,他最有发言权。”   周必洋说,“清河市那边,曾抓过一百多名吸毒人员,咱们滨海市这边也抓了五十几个,至于贩毒嫌犯,两市也抓到了二十多个,但都是一些小鱼小虾,没有多大用处,想通过他们顺藤摸瓜,恐怕很难有什么收获。”   向天亮问道:“两边有专门负责缉毒的警力吗?”   周必洋摇着头道:“正在建立之中,但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照着上头的指示按部就班而已,至于怎么展开具体工作,说白了大家都是外行。”   噢了一声,向天亮又闭上了嘴。   邵三河惊异地问,“怎么,咱们这里有这方面的案子?”   周必洋脸色一凝,“不会吧,我手头没有这方面的任何线索啊。”   向天亮指了指自己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贵临,我口袋里有一张纸,上面的信息你们一定感兴趣。”   杜贵临拿过那张纸,打开来念道:   “一,三月十一日,老K来访,唉声叹气,说近期生意不好做,亏了三趟,开口借钱,我不上他当,谁让他三番五次的借钱,还欠着我七八十万呢。”   “二,四月二十三日,老K又约见面,这家伙,摇身一变,不再走货,而是改卖情报了,看样子混得不赖,我只是应付,做自己能做的生意,买来的生意,赚得少,更不安全。”   “三,五月三日,最近风紧,生意难做,连砸两单,心情巨糟,恰好小七把老K带来玩,老K说他有门路,小七也劝,我有点动心,但我得抻着老K,他这人不经抻。”   “四,五月五日,老K果然来了,开口就要价五十万,我不屑,现在行情不好,什么生意,弄个信息就要价如此之高,老K说,现在这形势,烟酒没赚头,车油易曝露,赚钱还得是走面,利润高,目标小,好家伙,他把我给吓住了。”   “五,五月六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七来磨,要做老K的生意,老六反对,我犹豫,老六与小七吵,酒喝一半,不欢而散。”   “六,五月八日,下暴雨,出不了门,老K又来了,催我买不买,我将信将疑,入行七年,听都没听说过走面的,老K笑我孤漏寡闻,说人家龙大都入道三年半了,也难怪,龙大这几年腰包粗了,老K问我干不干,我还是不敢,龙大是能人,身份硬,头上写红字,财大又气粗,出点事有人扛,我不比他。”   “七,五月十日,老六从省城回来,直接来我家,劝我远离老K,老六总是如此,说话不爽,老K不是好人,与谁都合不来,过河拆桥的主,我不会上老K的当,但老K门路广,信息多,不当朋友,当生意伙伴是可以的。”   “八,五月十一日,老六又来,早早的来,老脾气,固执,知道我还犹豫,他打定主意,并且借了一辆二手车,真是知我者,老六也……梢了老K几乎一天,没收获,老K当兵那会就刁,死里逃生过的人,揪他的尾巴太难,三角区是龙大的地盘,老K去得,我去不得,只好空手而归。”   “九,五月十三日,二次梢老K,还真有收获,中午时,发现老K跟一女的见面,山坡上打炮,大开眼界,女的三十岁模样,挺妖的,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还是老六活泛,认出那女的,唱戏的,是龙大的姘头,老六还大赞老K,泡龙大的女人,真是胆大包天,由此可见,老K危险,龙大发现,绝对是死路一条。”   “十,五月十六日,老K打电话约见,见面后他说,今天是最后期限,过了这个村,再没那个店,我问老K怎么干,老K说很简单,海上买进,千里之外卖出,利润百分之五百,货源货道及买主,他一条龙服务,第一次干,规模不大,二三十斤还是有的,我主意打定,但故作犹豫,犹豫再三,气走老K,骂骂咧咧,离开后,我让老六又去梢他,老K太猾,老六没粘住,又在三角区被甩了。”   杜贵临读完,将手里的纸递给邵三河,邵三河看完又递给了周必洋。   “面”,指的是毒品,在清河滨海一带,面特指白粉,“走面”就是走私毒品,“梢”,就是盯梢,“头上写红字”,也是清河滨海一带的俗话,都知道指的是吃公家饭的人。   周必洋看了两遍,要还给向天亮,向天亮摇着头说,“归你了。”   邵三河说,“天亮,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向天亮说,“刘五的日记,刘五留下的那个小本子上的,那个小本子上最后那几页。”   邵三河说,“好啊,刘五留下的那个小本子被破译了?”   向天亮说,“破译了,其他信息归了余中豪,但这张纸上的信息是最重要的。”   邵三河说,“是省厅余中豪他们破的吧。”   向天亮说,“是,但这张纸是部里九局的头儿交给我的。”   邵三河说,“九局,缉毒的么,九局派人来了?”   向天亮说,“这还用说嘛,是九局的头儿亲自来的。”   邵三河说,“人呢?”   向天亮说,“来去匆匆,走了。”   邵三河说,“你这家伙,怎么也得让我拜见一下吧。”   向天亮说,“想拍马屁?你还是省省吧,那老东西怪里怪气,油盐不进。”   邵三河说,“老东西?”   向天亮说,“常伯亮,九局局长,我的大师兄,我一般叫他老东西,五年没见,今儿个来了,就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喽。”   邵三河说,“我说么,你的同门中人,都和你一样的神神道道,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出现则已,一旦出现,必有大事。”   向天亮说,“老邵,你就别感慨了,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问题吧。”   邵三河说,“天亮,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的活啊。”   向天亮说,“啥意思,跟我还搞本位主义?我的活难道不是你的活吗?”   邵三河说,“知道知道,但是,你小子不能神神道道,你总得对我们说个明白吧?” 第2268章 大海捞针   向天亮开宗明义,直奔主题,“是这样的,上面经过初步分析认为,在滨海市或清河市,应该存在着一个非常隐秘的毒品走私团伙,它的运作方式非常的独特,一方面,它用自己的钱从海上拿货,另一方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它出货时决不拖泥带水,从上游和下游都很难接近它,因为它非常独立,非常封闭,非常严密,从刘五的小本子上可以知道,迄今为止它起码已经存在了八年以上,我大师兄的意思很明确,希望我们进行秘密调查,找到它,并坚决消灭它。”   杜贵临带着疑惑问道:“就凭刘五的日记所载,就能确定这个毒品走私团伙真的存在吗?”   向天亮目光坚毅,脸上是少有的严肃,“我相信它的存在,因为我相信我大师兄,他从不无点放矢,而且我确信,他在来找我之前,已经通过其他渠道证实它的存在,只不过他没有明确告诉我,退一万步讲,就凭刘五的日记所载,咱们也应该有所行动,去证明它真的存在或真的不存在。”   邵三河点着头道:“这不是问题,没说的,当然要查了,问题是大海捞针,咱们怎么去捞它,如果它不在滨海而在清河,那咱们就鞭长莫及了,必洋调回来后,清河那边没有得力的人手了,总不能让周台安局长亲自上阵吧。”   向天亮笑着说,“这也不是问题,清河市那边,交给余中豪负责,他是省厅副厅长,由他出马更具权威,在即将开始的侦查中,凡是涉及到清河市那边的,咱们就借用他的能量。”   邵三河若有所思地问道:“在即将开始的侦查中?天亮,你想拉我们三个入伙?”   “当然,当然。”向天亮笑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勉强能算得上是个好汉吧,你们三个不帮好汉帮谁?老邵负责统筹和协调,侦查以必洋为主,贵临为辅,在最初阶段,我需要的是你们的业余时间,至于脏活和累活,就交给我来好了。”   杜贵临说,“就凭刘五的日记所载,信息太少,比大海捞针还难啊。”   “事在人为嘛。”向天亮看着周必洋说,“必洋,你说呢?”   收起那张纸,周必洋说,“刘五的日记所载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邵三河笑道:“行,咱们的必洋已经变成乐观主义者了,天亮,必洋,你们俩擅长分析推理,就请你们俩指点迷津吧。”   周必洋问道:“天亮,从何处入手?”   想了想,向天亮道:“这样,像小说的描写一样,时间,地点,人物,还有故事,你先说,我来补充。”   周必洋说,“第一,故事,走面,这个词在刘五的日记里出现过两次,再结合刘五最后提到的‘我问老K怎么干,老K说很简单,海上买进,千里之外卖出,利润百分之五百,货源货道及买主,他一条龙服务,第一次干,规模不大,二三十斤还是有的,’可以充分证明这个毒品走私团伙存在的真实性。”   杜贵临一边点头一边道:“走面这个词,专业性还挺强的,一般人不会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周必洋说,“第二,时间,刘五的日记共有十条十个日期,始于三月十一日,终于五月十六日,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五年前,也就是一九九二年的三月十一日和五月十六日,刘五案我知道,我正好阅读过刘五案的部分卷宗,刘五团伙共计九人,正是在一九九二年五月二十一日被清河市警方突然消灭的,而且是因为被人匿名举报才被消灭的,说不定与日记所记载的故事有一定的关联,所以,咱们的侦查也应该从那个时间点开始,一方面前推,一方面后推。”   邵三河表示同意,“不错,刘五的日记里说,‘老K笑我孤漏寡闻,说人家龙大都入道三年半了’,如此推算,这个名叫龙大的家伙及其毒品走私团伙,迄今为止已经存在了将近八年之久。”   周必洋说,“第三,地点,关于这个地点呢,我们从刘五的日记里可以得到这样几点,一,他们的活动地点确实在清河市和滨海市的地域之内,二,他们的活动地点集中在市区或城区,三,日记里两次提到一个地名,三角区,这是最值得咱们重视的一点。”   杜贵临问,“三角区,我没听说过,它会在什么地方呢?”   邵三河思索着说,“我倒是听说过三角区这个地名,但想不起是什么地方。”   周必洋说,“这我知道,有两个地方叫三角区,一个在清河市城区,是清河市西城区、北城区和东城区的结合部,另一个是北城区与原南河县和原滨海县的交界地区,但三角区从来都不是正式地名,只是那些不法分子的约定叫法。”   向天亮若有所思地说,“从刘五的日记里说,‘三角区是龙大的地盘’,日记里又说,‘我让老六又去梢他,老K太猾,老六没粘住,又在三角区被甩了’,这个三角区也是个关键点啊。”   周必洋说,“第四,人物,刘五的日记里一共出现六个人,五男一女,刘五,小七,老六,老K,龙大,龙大的情妇,他们又可以分为三个团体,刘五、小七和老六是一拨,龙大和龙大的情妇是一拨,老K属于单枪匹马,应该是走私行当里常见的掮客,干的是保媒拉纤的活,据我所知,刘五、小七和老六都已经不在世上了,小七被当场击毙,老六伤重不治,刘五被判死刑。”   向天亮道:“必洋,你的分析很到位,在刘五的日记里,信息量最丰富的是人物,咱们不妨把突破口放在找人上。”   杜贵临道:“可惜,刘五、小七和老六都已经死了。”   邵三河道:“人死了,但卷宗在,我可以找个借口,把刘五案的卷宗借过来,老话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从刘五案的卷宗里,咱们也许会得到启发的。”   周必洋看着向天亮说,“查死人不急,查活人急,天亮,你来说说那三位大活人吧。”   向天亮眯起双眼,先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   “我先说老K,刘五的日记里没有具体描写,咱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多大的年纪,但还是可以知道这么几点,一,老K是个男人,因为他与龙大的女人打炮,二,老K也是个走私犯,因为他‘说近期生意不好做,亏了三趟’,三,老K应该没有固定的和合法的工作,因为他干保媒拉纤的活需要大量的时间,四,老K还亏着钱,常向刘五借钱,干他那种营生的人还入不敷出,我估计他与赌沾边,说不定这是找到他的捷径之一,五,老K应该有不少女人,因为他连龙大的女人都敢泡,六,老K在道上的口碑不好,因为刘五说他‘不是好人,与谁都合不来,过河拆桥的主,我不会上老K的当,但老K门路广,信息多,不当朋友,当生意伙伴是可以的’,七,刘五还在日记里说,‘老K当兵那会就刁,死里逃生过的人,揪他的尾巴太难,三角区是龙大的地盘,老K去得,我去不得,只好空手而归’,这说明老K是个退伍军人或转业军人,死里逃生,可能还打过仗,这一条也是咱们寻找老K的捷径。”   邵三河道:“绰号老K,退伍军人或转业军人,可能还打过仗,有过走私经历,道上的口碑不好,没有固定的和合法的工作,还经常光顾赌场,身边不缺女人,像老K这样的人不是小人物,道上认识他的人不会少,找起来应该不难吧。”   周必洋道:“邵局,我建议这个老K由你负责,你也是军人出身,和两个市警备区都说得上话,从他们的档案里,应该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邵三河点着头道:“行,我负责扫他的外围,一九九二年以前的退役军人,现在的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我统统过一遍。”   杜贵临啊了一声,“邵局,你要在上万人里找老K,真正的万里挑一哦。”   邵三河道:“没办法,大海捞针也得捞,我就愚公移山吧。”   向天亮说,“老邵,绝对保密啊,咱们现在是在撒网,还不能打草惊蛇。”   点了点头,邵三河笑着说,“这个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受部队委托找一个失去联系的战斗英雄,这个理由还算充分吧,两个市警备区的档案部门,应该比咱们地方部门更懂得保密。”   “好,我再说说这个龙大的女人。”向天亮思忖着道,“关于这个女人,刘五的日记里给咱们提供了如下信息,‘三十岁模样,挺妖的,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还是老六活泛,认出那女的,唱戏的,是龙大的姘头,老六还大赞老K,泡龙大的女人,真是胆大包天,由此可见,老K危险,龙大发现,绝对是死路一条’……你们分析分析,这里面说明了什么?”   邵三河、周必洋和杜贵临都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第2269章 蛛丝马迹   邵三河、周必洋和杜贵临三人莫名其妙的笑,把向天亮也笑得莫名其妙,但他马上就有些明白过来了,“哎,你们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想狗嘴里不吐像牙了?”   杜贵临嘿嘿笑道:“大师兄,关于女人方面的问题,你还用得着向我们请教吗,应该是,应该是我们向你请教并洗耳恭听才是。”   周必洋笑得还算堂堂正正,“贵临说得是,我也深有同感,虽说我们水平不济,但也很有自知之明,班门弄斧的事我们是坚决不干的。”   邵三河还是他的招牌笑容,憨憨的,“天亮,像你这样的女性专家,该谦虚时得谦虚,不该谦虚时就得大大方方地骄傲起来嘛。”   “造,你们就合起火来造我吧。”向天亮无奈地笑着说道,“你们不知道,女人是书,四书五经书,每一个女人都是一本独特的琢磨不透的书,读懂了一百本一千本一万本这样的书,也不一定能读懂一本新的书,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女人这样的书永远读不完啊。”   周必洋指着那张纸说,“刘五的日记里有这么四点可供参考,‘三十岁模样’,‘挺妖的’,‘很面熟’,‘唱戏的’,咱们由此入手。”   向天亮点着头道:“‘三十岁模样’,那现在就是三十四五岁,有男人的女人老得慢,应该不会超过三十五岁,‘挺妖的’,这个女人一定很漂亮,漂亮的女人总是引人注目吧,‘很面熟’,刘五都觉得很面熟,说明这个女人的知名度一定不低,‘唱戏的’,这一条线索最为关键,整个清河市,加上咱们滨海市,剧团就那么几个,唱戏的并且有点知名度的,估计也就几十个,最低也不会超过一百,查起来不难。”   邵三河道:“补充一点啊,原清河市下属各县也曾经有过剧团的,那里面也有不少演员,其中一部分也挺有名气的,也应该列入调查范围。”   周必洋道:“还有,这个行业的女人,表面年龄和实际年龄有差距,所以,我建议扩大调查范围,三十岁到四十岁的都要查。”   向天亮笑道:“我说两位,你们的水平也相当于半个女性专家了。”   杜贵临笑着问道:“大师兄,这项调查由我负责行吗?”   不等向天亮说话,邵三河就道:“贵临,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调查这个女人的工作,非天亮同志莫属,他不但是个女性专家,别忘了他还有个干姐姐柳清清,柳清清曾经是清河市最有名的演员,有她出马,问题必将迎仞而解。”   “呵呵,你们还有完没完啊。”向天亮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歪着头说道,“女人的问题咱们以后再谈好不好,如果你们感兴趣,我可以跟你们谈上三天三夜,现在咱们还是谈谈这个龙大吧。”   杜贵临道:“这个叫龙大的家伙,不但是咱们的终极目标,也是个大人物啊。”   周必洋又指着那张纸说,“从刘五的日记里可以看出,无论是刘五还是老K,都对这个龙大相当忌惮,老K是佩服,刘五是又敬又畏,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关于这个龙大,刘五的日记里是这样记载的,‘五月八日,下暴雨,出不了门,老K又来了,催我买不买,我将信将疑,入行七年,听都没听说过走面的,老K笑我孤漏寡闻,说人家龙大都入道三年半了,也难怪,龙大这几年腰包粗了,老K问我干不干,我还是不敢,龙大是能人,身份硬,头上写红字,财大又气粗,出点事有人扛,我不比他’,还有,‘五月十三日,二次梢老K,还真有收获,中午时,发现老K跟一女的见面,山坡上打炮,大开眼界,女的三十岁模样,挺妖的,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还是老六活泛,认出那女的,唱戏的,是龙大的姘头,老六还大赞老K,泡龙大的女人,真是胆大包天,由此可见,老K危险,龙大发现,绝对是死路一条’,咱们可以从这两条入手。”   邵三河道:“有用的是这么几句,‘龙大都入道三年半了,龙大是能人,身份硬,头上写红字,财大又气粗,出点事有人扛’,特别是这一句,‘身份硬,头上写红字’,证明了他的公开身份,应该是个吃公家饭的,出点事有人扛,说明他不是一般人,这给咱们找到他明确了方向。”   杜贵临道:“有靠山,还很有钱,这个龙大不是一般吃公家饭的,起码是个干部吧。”   周必洋道:“天亮,还有这个龙大的年龄,也值得咱们考究一番啊。”   嗯了一声,向天亮点头道:“首先,这个龙大的年纪不会小,其次,咱们可以假设,五年前的时候,他的女人已经三十岁了,所以他五年前应该至少在三十岁以上了,那么,咱们可以设定他现在的年龄是在三十五岁以上,但是,因为一句‘头上写红字’,就说他是个干部,我有点不敢苟同。”   周必洋问道:“此话怎讲?”   向天亮微微一笑,“应该这样说,这个龙大是干部或者是干部子弟。”   周必洋点头表示赞同,“对极了,就照这个范围查。”   杜贵临有点泄气,“清河加滨海,干部加干部子弟,那么多人,查不胜查啊。”   邵三河说,“没关系,咱们先查老K和那个女人,只要老K和那个女人有一个被突破,龙大自然会从水下冒出来。”   “各位,我分配一下任务吧。”向天亮道,“老邵,你负责查老K,我找那个女人,必洋,贵临,你俩先把刘五的案子重炒一遍,其中贵临你还有一项任务,从现在开始,你要加强对刘露的保护措施。”   杜贵临点着头问,“大师兄,查毒品走私案,就咱们四个人吗?”   向天亮道:“当然不止。”   杜贵临不解,“可是,你又要我们保密。”   向天亮说,“必须的,而且这并不矛盾,查毒品走私案就以咱们四个人为主,其他人只是我们的被利用者。”   周必洋笑了笑,“天亮,你很有讲究啊。”   “我是个怀疑论者。”向天亮毫不讳言,“我怀疑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从普遍的意义上讲,你们三个都可以是嫌疑犯,都可能是老K或龙大。”   周必洋笑道:“得,那就请你先把我们查一遍吧。”   向天亮也笑,“会的,因为从理论上讲,你们比一般人更可能是老K或龙大。”   邵三河问道:“所以,蔡春风、方云青和姜学明他们也不能知道?”   向天亮点头,“暂时不能,也许还会永远不能,这不仅是为了保密,也是为了咱们的安全,没办法,只好对不起蔡春风、方云青和姜学明他们了。”   邵三河道:“这样的话,咱们只有四个人,还要正常上班,忙不过来啊。”   向天亮说,“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老邵,贵临,你们俩正常上班,先贡献你们的业余时间,必洋兄,你不是刚调回来吗,可以把你分管的那一摊先交给姜学明,这样你就可以对这个案专心致志了。”   周必洋说,“这没有问题,我干脆请个长假吧。”   邵三河说,“我可以现在就准你的假。”   向天亮笑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三位兄弟,你们有没有两年前那种战斗的感觉啊?”   无声地笑着,向天亮右手在胸前一擦,手上多了一把手枪,他的金枪,接着,他拿枪在腰间的皮带上电光火石般地一噌,咔嚓一声,枪的保险已被打开,然后,他拿着枪,冲着吊灯瞄了起来。   这时,向天亮脸上的笑容没了,代之于严肃,冷峻,甚至还有些许杀气。   邵三河、周必洋和杜贵临三人顿时也被同化了。   向天亮说,“三位,你们带枪了吗?”   邵三河说,“我已经好久不带枪了。”   周必洋说,“我今晚没带枪。”   杜贵临说,“我值班时才带枪。”   向天亮收起了枪,“我郑重建议,从明天开始你们最好枪不离身,备足子弹,同时保持通信畅通,除此之外,再借给我一支狙击步枪和一支手枪。”   杜贵临忙问,“大师兄,真的,真的有你认为的这么紧张吗?”   “我正是这样认为的,但我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小题大做。”   顿了顿,向天亮又道:“我的老师曾经说过,一个成功的犯罪组织,其成功的关键是其严密的组织形式,这样的组织形式可以用一句俗话形容,里三层外三层,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这个名叫龙大的家伙至今还在,那他身边的防卫一定是铜墙铁壁、无隙无缝,想不动枪,不响枪,简直是没有丝毫的可能。”   周必洋点着头说,“没错,咱们是要有提前准备,里三层外三层,外三层是伪装,里三层有武装,要找到这个龙大并解决他,想兵不血刃是不可能的。”   邵三河也点头道:“说得是,咱们几个好久没摸枪了,遇到枪战的话,还不一定能派上用场,我说各位,咱们去临时抱抱佛脚如何?”   练枪?众人齐声叫好。 第2270章 枪壮怂人胆   枪壮怂人胆,向天亮与邵三河、周必洋和杜贵临都不是怂人,邵三河、周必洋和杜贵临还是警界中的精英,但精英归精英,好久没动枪了,不但手生,更重要的还是心里没底,摸枪与动枪的境界是不一样的,真刀真枪才能考量人的能耐和胆量。   第一个出洋相的是杜贵临,五十米,手枪,自由式,十发子弹,只打了六十五环,其中有一发脱靶。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冷嘲热讽,用尽了所有的形容词,堂堂的分局局长,省一级英模,东江省警界十大神枪手里的第七名,居然是这等枪法。   邵三河脸上可就挂不住了,他脸一黑,扭头看向了周必洋。   周必洋擅长分析推理,以预审和心理分析闻名,枪法尚可,但在滨海市警界,他也难入前十行列,邵三河让他露一手,分明就是赶鸭子上架。   果不其然,周必洋的成绩比杜贵临更差,十发子弹,也是一发脱靶,但只有五十二环。   看着那标靶,向天亮又笑,说周必洋太娘了,一枪都没打中要害,全撂人家的肩膀上了。   周必洋只是讪然,他不会生气,因为他就这个水平。   杜贵临跟着傻笑,至少也是季军么,但被邵三河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其实邵三河的枪法也疏了,十发子弹,八十二环,五枪命中要害,这成绩够勉强的,有点对不起东江省警界十大神枪手第四名的称号了。   邵三河叹息不已,老了,不中用了,让老百姓看笑话了。   向天亮说,我可不是老百姓。   邵三河说,假警察,我们真警察让假警察看笑话了。   向天亮撇了撇嘴说,三十发子弹,一百九十九环,三位大警察,你们的脸丢大喽。   杜贵临说,大师兄,你上去试试,说不定还不如我们呢。   向天亮不屑一顾,你这是狗眼看人低。   周必洋开始鼓噪,天亮,露两手吧。   向天亮大言不惭,我双枪同发,二十发子弹打两百环,你们信不信。   二十发子弹打两百环,鬼都不信,邵三河、周必洋和杜贵临更不相信。   向天亮乘机使坏,我二十发子弹打两百环,你们仨得拜我为师,我输了,你们仨是我爷。   杜贵临忙说不行,差辈了。   周必洋说行,就比枪法,其他不论,不算差辈。   邵三河表示同意,他是将信将疑,不信向天亮二十发子弹能打出两百环,因为最近没见向天亮动过枪。   可是……   枪声过后,邵三河、周必洋和杜贵临三人均是目瞪口呆。   二十发子弹,整整两百环,不多不少。   邵三河又是一声叹,必洋,贵临,咱仨都被他给耍了。   周必洋也是苦笑,天亮,就你现在还有这样的枪法,肯定是每天都在喂子弹。   杜贵临说,肯定的,不是天天喂子弹,保持不了这样的好枪法。   向天亮得意了,大丈夫,男子汉,说话得算数,你们快叫师傅吧。   杜贵临赖道,以后再叫,胜利以后再叫。   周必洋笑道,贵临,要叫你叫去,反正我叫不出口。   邵三河道,咱们用不着叫,因为咱们都被他给骗了。   向天亮嚷嚷起来,好你个邵大局长,老实人说瞎话,打靶能骗过你们三个大行家吗。   邵三河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开,看你的打靶成绩,我不信你好久没动枪了。   向天亮说,我这是天赋,我是天生的神枪手,那些奥运冠军也得甘拜下风。   邵三河说,别在我们面吹,任何一个神枪手,都是靠子弹喂出来的,你也别装例外。   向天亮呵呵地笑个不停。   邵三河推了向天亮一把,别藏着掖着,快老实交代吧。   向天亮这才坦白,他在百花楼的地下室里建有一个靶场,即使最忙,每天也要挤出时间打上几枪,而且每次打的是不同速率的移动靶,每次都要消耗几十发子弹。   周必洋说,你们看你们看,这就是穷人和富人的区别,你有钱有门路,子弹可劲地打,我们公安局这么多人,即使每人每天消耗五发子弹,公安局也非破产不可。   向天亮总结道,不管怎么样,你们三位得赶紧把枪法找回来,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伍,我可不想到时候自己的小命亏在笨蛋队友手里。   离开市公安局靶场,向天亮没有直接回百花楼,而是约了陈彩珊和孔美妮,一起去了刘露的茶馆。   余胜春当然在,尽管还是遮遮掩掩,偷偷摸摸,但陪着刘露,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余胜春还是尽量享受着天伦之乐。   看到向天亮,还带着自己的新前妻,余胜春多少有些不痛快,以为向天亮又是有意要捅他的痛处。   向天亮一脸的凝重,不像是装的,余胜春看出来了。   余胜春把向天亮领到了隔壁的小包间里,“天亮,你找我有事?”   “当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嘛。”向天亮坐下,大大咧咧地说道,“要不然,我敢来市委副书记的地盘上找事吗?”   “找事?”余胜春问道,“我是特地躲到这里来的,你不会像那些人一样,也是来找我跑官讨官的吧?”   “去,我没那么俗不可耐。”向天亮挥了挥手道,“跑官讨官,我向天亮还没到那个地步。”   “那倒也是,那倒也是。”余胜春不无讥讽地说,“你根本用不着跑官讨官,你只要在陈美兰那里吹吹枕头风,在她身上多努力努力,你的级别就能蹭蹭地往上升。”   “老余,怎么说话那,你什么意思啊。”向天亮恼道。   “对不起,言重,有点言重了。”余胜春陪了点笑脸,他知道向天亮是假生气。   向天亮真的是假生气,“老余,你也别老拿我和美兰书记说事,不就是那点事么,有什么好说的。”   余胜春笑道:“说得是,说得是,不就是那点事吗。”   “呵呵。”向天亮也乐了,“所以么,我趴在美兰书记身上与你趴在刘露身上,我趴在孔美妮身上与你趴在孔美妮身上,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哎,不一样,绝对不一样。”余胜春摆着手道。   “怎么,老余对这方面感兴趣了?”向天亮笑着问。   “我是感兴趣,我为什么不能感兴趣呢。”余胜春笑着说,“听你说你和美兰书记的故事,特别是床上的故事,也是一种别有风味的乐趣。”   “我呸。”向天亮一边坏笑一边说道,“男人和女人之间那些事,你知道得不比我少吧。”   余胜春忙道:“比不了,比不了,绝对的比不了,把漂亮的女书记剥光了,压在胯下肆意践踏,那是何等的畅快淋漓啊。”   向天亮乐个不停,余胜春也跟着,两个人狠狠的笑了好一会儿。   向天亮说,“好吧,看起来你状态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余胜春说,“还行吧。”   向天亮说,“老余,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你算是坐稳当了。”   余胜春说,“实事求是地讲,我能坐稳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主要得感谢你,你要是搞我,市委副书记这个位置绝对会被许西平抢去。”   向天亮说,“算你说了句良心话,我这个朋友还算够格吧。”   余胜春说,“够格,咱俩绑得紧紧的,当然够格,除了张小雅和孔美妮。”   向天亮说,“怎么又提张小雅和孔美妮,她们只是你的前妻,现在是我的女人,你以后就别惦记了。”   余胜春说,“既然让我别惦记了,那你为什么还把孔美妮带到我这里来了?”   向天亮说,“我带孔美妮到你这里来,当然是有原因的。”   余胜春说,“新鲜,你说说是什么原因?”   向天亮说,“第一,我到你这里来是有事,大事,必须当面说的大事。”   余胜春说,“我看出来了,你找我是有事。”   向天亮说,“第二,陈彩珊和孔美妮之所以跟着我来,是因为美兰书记有过交待,不许我单独出门。”   余胜春说,“是得有人管着你,以免你在外面惹是生非。”   向天亮说,“第三,我这次不是找你而是找你的小情人刘露,为了不让你误会,我更不能一个人前来。”   余胜春说,“找刘露?你找刘露有什么事?”   向天亮说,“大事,必须当面说的大事。”   余胜春说,“天亮,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刘露少不更事,也经不起事,她现在是隐姓埋名,不能与外界接,你办你的事情,但是不能把她牵涉进来。”   向天亮说,“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也没有办法,而且,不是我想把她牵涉进来,而是有人想把她牵涉进来。”   余胜春说,“到底是什么事?”   向天亮说,“是历史遗留问题,确切地说,是刘露她爸刘五的事。”   余胜春说,“不会吧,刘五的案子,五年前不是已经结了吗?我还听说,他和他手下的人已经全部被消灭了。”   向天亮说,“不镇,刘五的案子是结了,但现在又出现了新情况,刘五的案子必须拿出来再炒一遍。”   余胜春说,“我可以知道吗?”   向天亮说,“余胜春同志,你听着,你下面听到的内容,你必须以你的党性保证绝对的保密……” 第2271章 从理论上讲   一边听着向天亮的“娓娓道来”,余胜春那张本来是淡定的脸,一边慢慢地变成了惨白和僵硬。   “……事情就是这样的,老余,除了我,还有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和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你是整个滨海市第五个知道这个事的人,而且,是公安部九局局长常伯亮亲自前来交待的任务,由此你可以想见这个事的真实性和重要性。”   余胜春终于缓过劲来了,“天,天亮,刘露她会有危险吗?”   “我说没有危除你相信吗?”向天亮反问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从理论上讲,任何一个案子不是说了结就是了结的,刘五的案子也是这样,因此从理论上讲,你的小情人刘露作为刘五的女儿,她从来就没有安全过,安全是相对的,不安全是绝对,我这边肯定要把刘五的案子拿出来再炒一遍,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你的小情人刘露就难说安全了。”   余胜春看着向天亮道:“你向我保证过的,你会对刘露和孩子的安全负责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保证永远有效,但你知道的,这世上任何保证都是理论上的。”   余胜春说,“要不,要把我把她和孩子交给你,住到你的百花楼去,让孔美妮帮忙照看。”   向天亮摇了摇头道:“你错了,一旦事情铺开,我的百花楼反而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余胜春说,“那么,可不可以送她和孩子出国暂避一时?”   向天亮继续摇头道:“从理论上讲,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百分之百安全的地方。”   “左一句从理论上讲,右一句从理论上讲,你别来这一套。”余胜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   “动不如不动,以静制动才是上策。”向天亮道,“不过你也大可放心,我已经让杜贵临加强了对这里的保卫措施,你没有看出来吧,茶楼对面的小卖部,就是公安分局的人开的,回头你再跟刘露说一声,明天会有两名女警员来茶楼当服务员,对刘露进行贴身保护,总之,刘露现在是安全的,而且随着事情的进展,我会不断提高刘露的保卫级别。”   余胜春苦笑道:“你可真是的,把事情告诉我,我也成了知情者,等于把我也牵涉进来了。”   “你以为我愿意啊。”向天亮笑道,“我找刘露问话,说不定以后还会来,我是怕你误会,以为我想打刘露的主意,所以我只好让你成了知情者了。”   “哼。”余胜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在女人方面,我不得不防。”   “再说了。”向天亮笑了笑,“我把你牵涉进来,是要顺便把你从嫌疑名单上排除出去。”   余胜春不满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连我也怀疑上了?”   “当然了。”向天亮摇头晃脑道,“从理论上讲,你既可能是那个老K,你也可能是那个龙大,明知刘露的父亲刘五是个罪犯,你还跟刘露搞地下情,甚至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就凭这一点,你就必须被列入嫌疑名单。”   余胜春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什么把这个事告诉我?”   “老余,我已经把你给排除了。”向天亮笑着说,“刘五的日记写于一九九二年的三月十一日至五月十六日,而据我所知,一九九二年四月一日至六月三十日,你正在中央党校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所以你你既不可能是那个老K,也不可能是那个龙大。”   余胜春摇头而笑,“正说是你,反说也是你,到底你哪句话才是真的啊。”   “老余,我不是在开玩笑啊。”向天亮道,“你好自为之,我尽力而为,咱们各自管好自己的事吧。”   “我明白,反正刘露的事就全拜托你了。”余胜春说。   “不是吧,这么大方啊。”向天亮笑道。   “比你大方,不像你的女人,别人看一眼都不行。”余胜春也笑。   “但是,有一件事拜托我不行,我可办不了。”向天亮说。   “什么事拜托不了?”余胜春问道。   向天亮咧着嘴乐道:“你的小情人刘露的身上,上面两个问题很突出,下面一个问题很复杂,你要是把她的这三个问题拜托我帮忙解决的话,我还真的承受不起哦。”   余胜春瞪了向天亮一眼,“你敢。”   “呵呵,不敢,不敢。”向天亮乐个不停。   “臭小子,你几时能正经点啊。”余胜春很是无奈。   向天亮笑着回到隔壁,陈彩珊和孔美妮正与刘露相谈甚欢,气氛相当的融洽。   “这么高兴,你们在谈什么啊?”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陈彩珊笑道:“我们女人家之间的事,你少来打听。”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不见得吧,我可是女性心理专家,你们女人家那点事,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家常便饭。”   这话说得刘露脸红,陈彩珊娇笑,孔美妮忙说,“天亮,这里是茶馆,要胡说回家胡说去。”   向天亮很不要脸地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么,你们女人那点事,其实都差不多,大同小异,打扮起来花枝招展,各有不同,但脱光以后都是一样的。”   陈彩珊嘻嘻一笑,“差别总是有的,咱们回家再讨论行不行呀?”   “对呀。”孔美妮笑着问道,“天亮,你们刚才在隔壁谈了什么,看你很高兴的样子么。”   “呵呵。”向天亮指着推门进来的余胜春笑道,“老余对我说,反正以后刘露的事就全拜托我了,我说可以,但有一件事拜托我不行,我可办不了,老余问我,什么事拜托不了?我对老余说,你的小情人刘露的身上,上面两个问题很突出,下面一个问题很复杂,你要是把她的这三个问题拜托我帮忙解决的话,我还真的是承受不起啊。”   笑声阵阵,刘露又羞得满脸通红,余胜春哭笑不得,对陈彩珊说,“彩珊同志,请你转告美兰书记,你们是得好好管教向天亮了,要是对他放任自流,他会把滨海市搞得鸡犬不宁的。”   陈彩珊微笑着道:“余副书记请放心,我们已经为此而采取了不少措施,其中之一就是,向天亮同志以后不会再单独出来活动,比方说现在。”   余胜春赞道:“好,很好,太好了。”   向天亮苦笑几声,“老余,作为领导,你不能这样幸灾乐祸吧。”   余胜春哼道:“你这样的人,就得有人管着。”   向天亮说,“老余,你这是不安好心。”   余胜春说,“你是孙悟空,横冲直撞,胡作非为,就需要有紧箍咒来约束你。”   向天亮说,“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余胜春说,“不然,陈书记负责管你,我作为你的朋友,有责任经常提醒和敲打你。”   向天亮说,“我谢谢你了,那我以后经常来这里听你的谆谆教诲。”   余胜春说,“去,没事你少来这里。”   向天亮说,“好了,你还让不让我办事了?”   余胜春说,“你问吧你问吧,刘露,向主任有话问你,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必要保留。”   ……   向天亮有些失望,刘露什么都不知道,他问了很多问题,但刘露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这也就是说,刘五这个人非常聪明,他从一开始组建走私团伙的时候,就把自己与家庭做了彻底的切割,所以在刘五走私团伙疯狂和覆灭的过程中,刘露和弟弟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回到百花楼,向天亮连夜召开“会议”。   参加这个“会议”的人并不多,但个个都与向天亮认为的“案子”有关。   陈美兰,市委书记,百花楼的最高领导。   杨碧巧,市委秘书长,百花楼的大管家。   李亚娟,国泰集团公司行政部主任,向天亮认为最有分析推理能力的女人。   柳清清,市文联副主席,著名戏曲家,向天亮认为她是寻找“龙大的女人”的主力军。   谢影心,市委档案室主任,向天亮认为她能帮他寻找“老K、龙大和龙大的女人”。   还有刘鹂和张林,她们俩都曾是军人,都当过警察,是目前百花楼里除了向天亮以外能熟练使用枪械的人。   保卫百花楼的安全,主要靠刘鹂和张林。   向天亮办大事的时候,遵循的首要原则,是先确保自己的安全,只有很好地保存自己,才能更好地对付和消灭敌人。   每遇大事,百花楼及其所有成员的安全,是向天亮首先会考虑的问题。   这一次当然更不能例外。   听完向天亮的介绍,陈美兰说,“天亮,和以前一样,我和碧巧既没空,也帮不上忙,就由你和亚娟、清清、影心、刘鹂、张林负责,其中刘鹂和张林主要负责安全问题。”   “我也是这么想的。”向天亮笑着说,“美兰姐,你和碧巧姐手无缚鸡之力,我当然不指望你俩能帮我办案,我只是向你们通报一下,并让你们通知大家,这段时间要注意安全,遇到危险首先要保护护自己。”   李亚娟问道:“那我们具体该怎么做呢?” 第2272章 但是   向天亮说,“亚娟姐,清清姐,影心姐,刘鹂姐,张林,由你们五个人负责,帮我找到这个龙大的女人,明天我与亚娟姐和清清姐跑一趟清河市,设法先拿到文化部门掌握的相关资料和档案,然后你们根据这些资料和档案,列出一个嫌疑人名单,我再通过这个嫌疑人名单确定谁是龙大的女人。”   李亚娟笑着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拿我们当刑事警察了。”   杨碧巧笑道:“说到警察,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这几天就要回来了,咱们不是行家,她们母女三人总是行家吧。”   向天亮说,“远水难解近渴,咱们自己先干起来吧。”   柳清清说,“天亮,你再说说,咱们要找的这个女人,都有些什么条件?”   向天亮说,“这个女人主要有四个特征,一,三十岁模样,既然五年前是三十岁模样,那现在应该是三十四五岁模样,都说有男人的女人老得慢,所以这个女人应该不会超过三十五岁,但咱们要查的年龄范围,应该是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二,挺妖的,说明这个女人一定蛮漂亮,漂亮的女人总是引人注目的,三,很面熟,注意,很面熟是刘五说的,这个刘五不是什么戏曲发烧友,连刘五都觉得很面熟,说明这个女人的知名度一定不低,四,唱戏的,这一条线索最为关键,整个清河市,加上咱们滨海市及其他县区,剧团就那么几个,唱戏的并且有点知名度的,估计也就几十个人,最多也不会超过一百,所以查起来并不难。”   柳清清说,“照这么分析,这个女人我一定很熟。”   向天亮点着头道:“那是当然的了,你是清河当年戏曲界的头牌么,也许有你不认识的同行,但决没有不认识你的同行。”   李亚娟瞅了柳清清一眼,轻轻地笑了。   向天亮看在眼里,跟着嘿嘿了两声。   柳清清聪明得紧,伸手在向亮腿上掐了一下,娇声道:“臭小子,你什么意思,你和亚娟不会以为我就是那个龙大的女人吧。”   李亚娟忙说,“清清,我可不敢这么想,我不过正好是猜到了咱们天亮心里是怎么想的而已。”   向天亮坏笑着道:“清清姐,从理论上讲,你是这个嫌疑名单上的头号嫌疑犯。”   “狗嘴不吐像牙,谁是头号嫌疑犯,谁是头号嫌疑犯。”柳清清一边撒娇,一边小腰轻扭,小屁股熟练地挪到了向天亮身上。   “但是,但是。”向天亮忙道,双手在柳清清身上“讨好”起来。   “但是什么?”坐在向天亮怀里,柳清清的小腰挺得直直的。   向天亮说,“清清姐,你真的很像龙大的女人,三十岁模样,挺妖的,很面熟,唱戏的,这四条你是百分之百的符合,最最关键的是,你前夫是清河市建设局副局长于飞龙,名字里有一个龙字,很像传说中的那个龙大。”   谢影心笑道:“好呀,得来全不费功夫,龙大和龙大的女人都找到了,咱们不用忙碌了。”   笑声里,柳清清拿手揪住了向天亮的耳朵,“你快说但是,到底但是什么?”   “但是,你决不是龙大的女人,于飞龙也不是那个龙大。”   顿了顿,向天亮道:“清清姐,刘五的日记记的是一九九二年三月到五月之间的事,我是一九九二年五月分配到清河市建设局工作的,从那时起,你就对我有意思了,变着法的勾引我,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曾经好几十次去过你家,还多次在暗中调查过你,确信你没有别的男人以后,我才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你的勾引,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围着我转乎,你的行踪绝对有迹可寻,所以你不会是龙大的女人。”   柳清清不好意思地说,“你说的我基本上认可,但是说我勾引你,并不符合事实吧。”   李亚娟笑道:“天亮,你们的事我一清二楚,你也别太美化自己嘛。”   向天亮咧嘴一乐,“互相勾引,互相勾引,算是互相勾引行了吧。”   众人又是好一阵哄笑。   柳清清道:“天亮你再说说,于飞龙为什么不可能是那个龙大?”   向天亮道:“于飞龙是你前夫,但我比你更了解他,他曾经当过我的老师,他的老底早被我翻了个底朝天,连祖宗十八代都没有放过,再说于飞龙被拘捕以后,警方又对他进行了彻查,以余中豪肖剑南他们的能耐,于飞龙如果是龙大的话,他是应该躲不过去的。”   “还算是实事求是。”柳清清嗔道,“于飞龙现在还在服刑,你要是怀疑他,还可以去查一查嘛。”   李亚娟思忖着说,“清清,你不要生气呀,以我看那,于飞龙到是很像那个龙大的,据刘五的日记里所说,这个龙大是能人,身份硬,头上写红字,财大又气粗,出点事有人扛,证明他的公开身份,应该是个吃公家饭的,出点事有人扛,说明他不是一般人,所以你想想,于飞龙是不是相当符合?要知道,于飞龙当时的靠山,正是清河市公安局局长谢自横。”   柳清清呆了呆,“还别说,亚娟你这么一分析,我还真觉得于飞龙有点像那个龙大了。”   陈美兰对向天亮说,“这样吧,你们明天去清河市,不妨顺便关注一下于飞龙嘛。”   ……   第二天,向天亮早早的直奔清河市而去。   不过,车上不只是向天亮与柳清清和李亚娟三人,还有夏柳和方妮,方妮这些天没去电视台上班,正在家休假,夏柳作为国泰集团公司的副总,跟着向天亮的借口是去国泰集团公司驻清河办事处检查工作。   桑塔纳轿车里挤得满满的,不用开空调,五个人呼出的热气就能抵御车外漏进来的冷风。   运动总是会产生热量,向天亮坐在后排中间,左边的夏柳和右边的方妮都是喜欢运动的货,向天亮只有被折腾的份。   车都有点晃,副驾座上的柳清清笑说,亚娟,你怎么不会开车了。   李亚娟也笑,后面这么折腾,我手里的方向盘不听使唤,车不开到沟里就算不错了。   向天亮无奈地笑道,我是昨晚身在虎穴,今早又身陷狼窝啊。   柳清清说,天亮,凭啥美兰碧巧刘鹂张林她们是虎穴,而我们只是狼窝呢?   向天亮连声说,虎穴和狼窝,都一样,都一样,你们都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货,夏柳姐和方妮姐也向这方面靠拢了。   一路上又是说笑,又是胡闹,不知不觉就到了清河市。   第一站是柳家,因为先接到了向天亮的电话,柳清清的父亲柳清河已在家等着了。   见到柳清河,向天亮很是恭敬,“柳老师,您老人家身体杠杠的嘛。”   柳清河瞅了瞅一溜的女人,老脸怪异地笑着,把向天亮拽到边上,低声地问道:“你小子说句实话,你到底有多少女人?”   “不多,不多。”向天亮实话实说,“就三五十个而已,不算多吧。”   “哼,你害了我家丫头了。”   “老爷子,你家丫头是三手货,我是黄花大小伙,你家丫头赚翻了。”   “臭小子,你把我家丫头当什么了。”   “姐姐,干姐姐。”   “就只是干姐姐吗?”   “嘿嘿,干姐姐兼老婆。”   “还有吗?”   “大老婆,大管家,女王,王中王。”   “还有吗?”   “还有……孩子他妈,您老人家不是有个大胖外孙么。”   “哼,这还差不多。”   柳清清走过来,把柳清河拉到沙上坐下,“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德性,就不要难为他了。”   柳清河笑道:“就他的德性,出门带着一串女人,我能难为得他了吗。”   向天亮说,“您老人家有完没完啊,我是来办事的,不是来听你数落的。”   “咦,你还真拽起来了么。”柳清河问柳清清,“丫头,他有没有欺负你?”   “爸,你说呢?”   “我看他会欺负你。”   “他敢。”   “丫头,你就是嘴硬。”   “真的,我欺负他还来不及呢。”   “傻丫头,你还帮着他说话。”   “嘻嘻,真的。”柳清清笑着说道,“真的,我们很多人团结起来,他不敢欺负我,这不,像四个人跟着他,他想干坏事也干不了。”   “是么,真是这样的吗?”柳清河问李亚娟、夏柳和方妮。   李亚娟、夏柳和方妮一齐点头,李亚娟说,“柳叔您放心,天亮的表现比以前好多了。”   又哼了一声,柳清河问道,“天亮,你跟我要清河市戏曲界的资料有什么用啊?”   “有用,特别有用。”向天亮道,“但是,做什么用您别问,老爷子,我知道您老人家正在写一本书,写一本关于清河市戏曲界的书,清河市戏曲界这些年的人物资料您这里都有,我借用一下,一个星期以后还给您。”   “没问题,但是你可别给我搞丢了。”柳清河当然爽快,“说到清河市戏曲界,别的我不敢保证,那些相对比较有名的人物,我这里应该都能找到。”   向天亮问,“老爷子,您的书里大概有多少人啊?” 第2273章 很有味道   柳清河说,“多了去了,我的书里将会写上千个人。”   向天亮说,“这么多啊,小小的清河市戏曲界,有这么多值得书写的人吗?”   柳清河说,“你以为那,越剧、京剧、东剧、黄梅戏、清河评唱、滨海乱弹,等等等等,这么多戏种,上百年历史,你认为该写多少人物?”   向天亮说,“唱戏的,有名的和比较有名的,拢一块确实是不少。”   柳清河说,“只有唱戏的吗,戏班班主、导演、编剧、鼓手、头琴、化妆、服装、道具,等等等等,难道他们不值得书写吗?”   向天亮说,“老爷子,我对清河市戏曲界的整个历史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有名的演员和比较有名的演员。”   柳清河说,“那少说也有好几百,没有八百也有六百。”   向天亮说,“我只对女的感兴趣,男的一边去吧。”   柳清河说,“臭小子,你又犯老毛病了,找女的我可不管。”   向天亮说,“老爷子,我是在办正事、大事,你别把我想歪了。”   柳清河说,“女的演员,有名的和比较有名的,那也很多,至少有五百人吧。”   向天亮说,“我要找的女演员,是改革开放以后冒出来的,或者,改革开放以后还曾活跃在舞台上的。”   柳清河说,“幸亏我有分类,按你说的要求,估计在三百人左右吧。”   向天亮说,“老爷子,什么叫有名的?”   柳清河说,“打个比方,清清就是有名的,公认的嘛。”   向天亮说,“那什么叫比较有名的呢?”   柳清河说,“说两个你认识的吧,张小雅,余胜春的前妻,孙巧仙,你好朋友陈大宝的老婆,张小雅和孙巧仙就算是比较有名的。”   噢了一声,向天亮道:“查,这三百人刨去老的小的,统统都要查,一个也不能放过。”   柳清清道:“你说得倒是轻巧,二三百人的资料和档案,那得需要多少时间呀。”   “这样吧。”向天亮道,“二三百人的资料和档案,拿到公司办事处去,那里不是有复印机吗,全部复印下来带回滨海,咱们百花楼人多,群策群力,我就不信挖不出那个女人来。”   就这么办,向天亮留下柳清清和李亚娟办这件事,自己带着夏柳和方妮,驾车来到方妮住过的别墅。   提前通了电话的清河市委副书记周平,已在别墅里等着了。   本来接着应该是约见清河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周平不在向天亮的计划之内,不巧周台安去了下面检查工作,下午才能回来。   看到周平在,方妮就脸红了,她不但是周平的前儿媳,还是周平的前情人,她以为这又是向天亮故意安排开她的玩笑。   周平也有些尴尬,他对向天亮说,“天亮,我不知道你还带了两位客人来。”   夏柳笑道:“周书记,我算是客人,但方妮怎么算也不是客人吧。”   向天亮冲着周平挤眉弄眼,“老周,你说呢?我方妮姐是不是自己人?”   周平老脸微红,“是,是自己人吗?”   向天亮说,“这个别墅是方妮姐的,方妮姐以前就住在这里,老周你以前也常来,当然,是偷偷摸摸的来,但你们俩打得火热,床下火床上火,里头热外面热,这怎么能说是客人呢?”   周平只好跟着说,“对,对,不是客人,是自己人,是自己人。”   向天亮搂着方妮,一边坐到沙发上,一边笑着问道:“老周,你看咋样?”   周平莫名其妙,“什么咋样?别没头没脑嘛。”   “方妮,我方妮姐现在咋样?”向天亮的手在方妮的双峰上游动。   “嘿嘿,不好说,不可说。”周平笑得有些猥琐,虽然年过五十,但周平身上的雄性激素犹如当年,方妮是他尝过的女人,那真的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可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夏柳笑着说,“周书记,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向天亮坏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在方妮的腰上捅了一下。   方妮心领神会,红着脸嘀咕道:“嘴上不说,肚子里都是坏水呢。”   向天亮笑道:“你听听你听听,我说老周,方妮都这么大方,你一个大男人,堂堂的市委副书记,又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呢。”   “哈哈。”周平笑着说道,“方妮,你这么说就有点不厚道了,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和我的事,也不全是我主动的吧。”   方妮恼道:“是你先欺负我的,你休想抵赖。”   周平厚着脸皮说,“方妮你还记得吗,那年春天,我们两口子来看你,你居然只穿着一条裙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你说,是不是有那么一回事?”   方妮羞道:“那是因为我刚洗过澡么。”   周平说,“可是,那你为什么又故意让我看到你下面呢。”   方妮说,“我不是故意的,是,是风,窗户没关,风吹的。”   周平说,“那就是误会,美丽的误会。”   方妮说,“我呸,谁跟你误会呀。”   周平说,“反正,反正我以为你是故意勾引我,于是,于是我就去而复返,就,就和你那个了。”   方妮说,“你混蛋,你个老不死的。”   周平说,“方妮,你实事求是地讲,第一次时你只是半推半就,没有强烈反抗吧。”   方妮说,“你,你力气那么大,那么凶,我,我能反抗得了吗。”   周平说,“那后来呢,后来你还很享受,很投入呢。”   方妮说,“我,我那是没有办法。”   周平说,“女人啊,真没良心,当时还哥哥老公的叫得欢呢。”   方妮说,“老混蛋,老不死,你还说……”   “呵呵。”   “咯咯。”   向天亮和夏柳笑得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   周平还笑着补了一句,“天亮,我说得还可以吧。”   向天亮咧着嘴乐道:“这才对嘛,你要是不敢说,说明你还舍不得方妮,你什么都敢说,说明你已经放下了,你已经放下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周平说,“你就放心好了,我早就放下了。”   向天亮还要追问,“老周,你看方妮现在咋样?”   周平看着方妮笑道:“还别说,变化挺大的,胸大了,腰细了,屁股也变翘了,这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方妮娇声骂道:“老混蛋,臭不要脸。”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哎,什么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周平说,“我是一方水土,你是一方水土,我是老水老土,营养价值不高,方妮要是让我培养,肯定是越养越糙,你是新水新土,营养成分极高,方妮在你那里养着,那是越养越漂亮,越养越年轻。”   “老周,这是你的真心话?”向天亮乐不可支。   “当然,我怎么能跟你比,我是甘拜下风啊。”周平笑道。   乐呵了一阵,周平才问道:“天亮,你这次过来,是不是有事要办?”   向天亮点着头说,“不错,是有事要办,但不是找你办事,找你是来看看你,老朋友了,我顺便关心你一下嘛。”   周平微笑道:“你是关心新调过来的市委常委兼副市长徐群先吧?”   “你说对了。”向天亮笑着说,“总的来讲,徐群先是咱们自己人,关心关心也是应该的嘛。”   周平道:“我和徐群先已经沟通过了,其他一切正常,就是一件事除外,他好像还耿耿于怀。”   向天亮明知故问,“耿耿于怀?他什么事还耿耿于怀?”   周平道:“你别装傻,徐群先耿耿于怀的是他老婆陈彩珊,他的老婆陈彩珊变成了前妻陈彩珊,而且现在是你的女人,他能不耿耿于怀吗。”   “呵呵。”向天亮乐道,“老周你不了解情况,徐群先的老婆陈彩珊变成前妻陈彩珊,而且现在是我的女人,那也不能全怪我,事实上主要还是要怪他自己。”   点了点头,周平笑道:“你说得对,怨天怨地怨你,徐群先主要还是怨他自己,谁让他自己不检点呢,既然自己在外面乱搞,那就应该有后院起火的思想准备,不过,不过你顺手牵羊,你也真够可以的。”   向天亮坏笑道:“他老婆够妖的,很有味道,我怎么能放过呢。”   周平瞥了夏柳和方妮一眼,笑着问,“比她们还要有味道吗?”   “不一样,很不一样哦。”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道,“夏柳是原装货,全部都是我的,好比是犯罪学上的初犯,方妮是你培养的,这份功劳必须归你,即使没有功劳,也起码有些苦劳,所以方妮是犯罪学上的惯犯,我就是负责改造她的人,至于陈彩珊么,她就是犯罪学上的老犯,老犯也就是一定年龄的罪犯,一堆干柴,遇火即燃,老周,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周平大笑,“哈哈,明白,明白,我实在是太明白了,她们各有味道呗,天亮,你真是太幸福了。”   两个男人的胡说八道,自然引来了夏柳和方妮的一阵娇骂。   向天亮的手机在响,是清河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打来了电话。   电话就是命令,向天亮起身告辞,该办正事去了。 第2274章 大活   周台安不是一个人与向天亮见面,他还带来了一个人,市公安局副局长刘其明。   刘其明白发苍苍,在副局长的位置上待了整整十三年,已经快到了脱下警服回家养老的时候。   看到向天亮,坐在包厢里的周台安和刘其明一齐起身,并均是会心地一笑。   向天亮咦了一声,握过手后,撇着嘴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笑得这么邪乎,两位不会是对我没安好心吧?”   刘其明说,“我们高兴,看到你我们高兴。”   周台安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不对,不对。”向天亮端着脸道,“你们两个臭老头,一贯的诡计多端,绝对是没安好心,快说快说,你们到底在笑什么。”   刘其明说,“天亮,你给我们接了个大活,你说我们能不高兴吗?”   “哦,两位领导都知道案情了?”向天亮问道。   周台安说,“我们已经与余中豪副厅长通过了电话,也就是说,我和老刘是清河市这边仅有的两个知情人。”   向天亮放心了,周台安是他绝对可以信任的人,而对刘其明的信任是双重的,一方面刘其明现在是周台安最铁的盟友,而另一方面,刘其明与余中豪是忘年之交兼莫逆之交,就从警经历上论,刘其明还可以说是余中豪的师傅。   刘其明是资深刑警,在省里都颇有名气,对他的业务能力,向天亮也是相当的钦佩。   向天亮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纸,“这就是刘五日记里破译出来的内容。”递到了刘其明的手里。   刘其明戴上老花眼镜,轻轻地念起来:   “一,三月十一日,老K来访,唉声叹气,说近期生意不好做,亏了三趟,开口借钱,我不上他当,谁让他三番五次的借钱,还欠着我七八十万呢。”   “二,四月二十三日,老K又约见面,这家伙,摇身一变,不再走货,而是改卖情报了,看样子混得不赖,我只是应付,做自己能做的生意,买来的生意,赚得少,更不安全。”   “三,五月三日,最近风紧,生意难做,连砸两单,心情巨糟,恰好小七把老K带来玩,老K说他有门路,小七也劝,我有点动心,但我得抻着老K,他这人不经抻。”   “四,五月五日,老K果然来了,开口就要价五十万,我不屑,现在行情不好,什么生意,弄个信息就要价如此之高,老K说,现在这形势,烟酒没赚头,车油易曝露,赚钱还得是走面,利润高,目标小,好家伙,他把我给吓住了。”   “五,五月六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七来磨,要做老K的生意,老六反对,我犹豫,老六与小七吵,酒喝一半,不欢而散。”   “六,五月八日,下暴雨,出不了门,老K又来了,催我买不买,我将信将疑,入行七年,听都没听说过走面的,老K笑我孤漏寡闻,说人家龙大都入道三年半了,也难怪,龙大这几年腰包粗了,老K问我干不干,我还是不敢,龙大是能人,身份硬,头上写红字,财大又气粗,出点事有人扛,我不比他。”   “七,五月十日,老六从省城回来,直接来我家,劝我远离老K,老六总是如此,说话不爽,老K不是好人,与谁都合不来,过河拆桥的主,我不会上老K的当,但老K门路广,信息多,不当朋友,当生意伙伴是可以的。”   “八,五月十一日,老六又来,早早的来,老脾气,固执,知道我还犹豫,他打定主意,并且借了一辆二手车,真是知我者,老六也……梢了老K几乎一天,没收获,老K当兵那会就刁,死里逃生过的人,揪他的尾巴太难,三角区是龙大的地盘,老K去得,我去不得,只好空手而归。”   “九,五月十三日,二次梢老K,还真有收获,中午时,发现老K跟一女的见面,山坡上打炮,大开眼界,女的三十岁模样,挺妖的,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还是老六活泛,认出那女的,唱戏的,是龙大的姘头,老六还大赞老K,泡龙大的女人,真是胆大包天,由此可见,老K危险,龙大发现,绝对是死路一条。”   “十,五月十六日,老K打电话约见,见面后他说,今天是最后期限,过了这个村,再没那个店,我问老K怎么干,老K说很简单,海上买进,千里之外卖出,利润百分之五百,货源货道及买主,他一条龙服务,第一次干,规模不大,二三十斤还是有的,我主意打定,但故作犹豫,犹豫再三,气走老K,骂骂咧咧,离开后,我让老六又去梢他,老K太猾,老六没粘住,又在三角区被甩了。”   待刘其明看完,向天亮特地将那张纸要回去,塞回到自己的口袋里,“刘局,对不起,我要收回它。”   “我知道。”刘其明微笑着点头道,“天亮,信息量够多的嘛。”   向天亮也点着头说,“不错,咱们要找的是三个人,老K、龙大和龙大的女人,只需要找到一个,其他两个就不在话下,手到擒来。”   刘其明微微地皱起眉头,思索着说,“不过,我办了三十多年的案子,特别是这十几年的案子,即使不是我办的,我也都关注过,但我敢肯定,我没有听说过老K和龙大这两个名字。”   周台安说,“老刘你号称活档案,你都没有听说过,我就更不知道了。”   向天亮说,“这充分证明老K和龙大隐藏得很深,更值得咱们深挖严查,刘局你还真说对了,这绝对是个大活。”   刘其明笑着说,“我已经当了三十八年警察了,如果能在退休前再办个大活,这辈子也算值了。”   向天亮急忙说道:“刘局,咱们可说好了,先小人后君子吧,这个案子以我为主,我再让邵三河、周必洋和杜贵临参加,他们是主力军,你们这边只是外围调查和辅助调查,不能大张旗鼓,只能云山雾罩,点到为止。”   刘其明笑着问道:“怎么,看不起我吗?”   “呵呵,这我可不敢。”向天亮笑道,“不过,你老人家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我可担待不起,你的得意高徒余中豪非剥了我的皮不可,再说了,按照四十五周岁以上的警察应该退出一线的规定,你老人家早该退到二线三线去喽。”   “你这个家伙,说来说去还是嫌我老了么。”刘其明笑道,“也行,我还有点自知之明,可惜啊,肖剑南倒是把好手,但不听使唤那。”   周台安断然道:“没人可用也不能用肖剑南。”   “两位放心,我根本没打算用他。”向天亮道,“像这样的案子,前期参与的人越少越好,从某种意义上说,保密工作比调查工作更为重要。”   刘其明问道:“天亮,你是怎么打算的?”   向天亮说,“我是这么安排的,一,让邵三河通过两市警备区找那个老K,当过兵,可能还打过仗,这样的人找起来不难,二,让周必洋把刘五的案子重新炒一遍,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三,由我亲自负责查找那个龙大的女人,这项工作已经展开,相信很快会弄出一个嫌疑犯名单,四,由杜贵临负责,组建一个特别行动小组,二十四小时待命,一旦确定目标就随时出击。”   周台安问道:“这个叫龙大的人不查吗?”   向天亮说,“这个叫龙大的家伙一定隐藏得很深,不突破那个老K或那个女人,这个龙大冒不出来,反过来说,突破那个老K或那个女人,就等于是突破了这个龙大,所以咱们对这个龙大要采取温水煮青蛙的办法,慢慢的查,若有若无的查,先搞他的外围,让他自己不由自主地冒出来。”   刘其明问道:“那我们这边需要做些什么?”   向天亮说,“先做些准备吧,周局,你也得秘密组建一个特别行动小组,人不需要多,三五个或六七个就够了,只要能随时拉得出来上得了阵,但人必须要牢靠,不能出半个叛徒,刘局,你就得多辛苦你这把老骨头了,我这边如果找到一些目标,而一旦目标是你们这边的人,就得需要你亲自出马,但是只许单枪匹马,并且不能打草惊蛇。”   周台安说,“不轻松的活,还真是个大活。”   刘其明说,“我喜欢这样的大活。”   向天亮笑了笑,“活是大活,但是,我要提醒两位局长,我有一个原则,干大活的原则,希望两位局长必须遵守。”   周台安笑了,“安全第一,危急关头可以先保自己的性命。”   向天亮笑道:“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更好地保存自己,才能更好地消灭敌人,我可不想当烈土,也不想弄出一位五十几岁的革命烈士来。”   刘其明笑着说,“放心吧,舞刀弄枪我是有点力不从心了,但搬搬板凳扫扫外围,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可以信任的。”   向天亮看着刘其明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在晚饭以后,到南城路街边公园等我,你老人家的大活来了。” 第2275章 什么叫捋   下午五点半,清河市南城路街边公园附近。   一辆桑塔纳出租车里,坐着向天亮和刘其明。   向天亮坐在副驾座上,嘴里叼着烟,正闭着双眼吞云吐雾。   刘其明坐在驾驶座上,拿着望远镜,正朝街对面的居民楼观望。   向天亮说,“刘局,是三单元五幢八零一号,户主陈大宝,妻子孙巧仙,家里还有一个四岁的儿子。”   刘其明说,“这个陈大宝何许人啊?”   向天亮说,“清河市建设局综合科科长。”   刘其明说,“你的老熟人?”   向天亮说,“我在清河市建设局工作不到两年,他是我在那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刘其明说,“他与咱们的案子有关吗?”   向天亮说,“无关,百分之百。”   刘其明说,“那么,就是他老婆孙巧仙喽,孙巧仙,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   向天亮说,“孙巧仙,目前没有固定的职业,前市越剧团演员,唱小生的,嗓子坏了,息演已十年之久,但比较有名。”   刘其明说,“她像是那个龙大的女人吗?”   向天亮说,“不知道,但我想先排除她。”   刘其明说,“没问题,交给我了。”   向天亮说,“据我所知有两点,一,她的主要活动场所是附近的棋牌室,二,她以前的私生活相当的不检点,清河市建设局前副局长于飞龙就曾经是她的入幕之宾。”   刘其明说,“我明白了,你很了解她,不过,不过。”   向天亮说,“刘局,有话别憋在肚子里,这样会得病的。”   刘其明说,“对不起,天亮,除了孙巧仙,我觉得有两个人更值得查一查。”   向天亮说,“我知道你说的这两个人是谁,柳清清和张小雅。”   刘其明说,“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提。”   向天亮说,“当然该提,柳清清和张小雅由我亲自调查,请相信我的能力。”   刘其明说,“我只是顺便提一下,柳清清和张小雅现在与你在一起,我是瞎操心了。”   向天亮说,“刘局,什么柳清清和张小雅现在与我在一起,这种话不能乱说啊。”   刘其明说,“这是周局告诉我的,我不管真假,也不承担因此而产生的责任。”   向天亮说,“你放心,柳清清和张小雅要是有问题,我亲自把她们送进去。”   刘其明说,“这我相信,还是说说这个孙巧仙吧。”   向天亮说,“这么说吧,刘局,我觉得这个孙巧仙很可疑。”   刘其明说,“那我查得细一点,查男不查女,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捋一遍。”   向天亮说,“对,查男不查女,尤其是头上写红字的男人,干部或干部子弟,重点是那些有靠山的主。”   刘其明说,“我在这一带有两个线人,查起来应该不难,也能做到不露声色。”   向天亮说,“刘局,孙巧仙只是第一个,比较省力,我手头上还有一个比较扎手的呢。”   刘其明说,“比较扎手?谁啊?”   向天亮说,“前市人大赵主任的前儿媳妇余俏俏。”   刘其明说,“是她啊。”   向天亮说,“怎么,刘局你也认识她吗?”   刘其明说,“不认识,但如雷贯耳,现在在你们滨海市混,听说在政界商界混得风生水起。”   向天亮说,“是的,虽然她在戏曲界待的时间不长,但却有点名气,在我列出的嫌疑名单上,她比孙巧仙更像是那个龙大的女人。”   刘其明说,“交给我吧,但是,她现在在你们滨海市,我的手能伸得那么长吗?”   向天亮说,“这个好办,你查你的,我查我的,再两边凑在一起,准能搞清她是人还是妖。”   刘其明说,“天亮,你要小心,我听说这个余俏俏傍着当官的,有钱又有势哦。”   向天亮说,“这算不了什么,在我个人的字典里,怕这个字是不存在的。”   刘其明说,“我知道,你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向天亮说,“有枪在手,胆壮气昂。”   刘其明说,“你带枪了?”   向天亮说,“带了,一长二短,弹药充沛。”   刘其明说,“我的天,你要打仗么,我说天亮,有这个必要吗?”   向天亮说,“有必要,难道你刘局现在是赤手空拳吗?”   刘其明说,“我没带枪。”   向天亮说,“这不行,刘局,我要批评你了。”   刘其明说,“我接受你的批评。”   向天亮说,“刘局,我不开玩笑。”   刘其明说,“好,我会马上改正错误的。”   向天亮说,“那就这样,祝你好运。”   刘其明说,“谢谢,人家都叫我刘福星,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   向天亮下了出租车,穿过一道绿化带,回到自己的车里。   车里坐着四个女人,柳清清、李亚娟、夏柳和方妮。   “臭娘们,这边的活告一段落了,咱们回滨海去吧。”   桑塔纳轿车奔驰在清河通往滨海的公路上,夏柳的驾技不赖,车开得飞快,引得向天亮赞声不断。   向天亮高兴,柳清清却有些不高兴,被向天亮看到了,“清清姐,你怎么了?”   李亚娟笑道:“清清的心里是有点不痛快。”   向天亮不解,“为,为什么?老爷子不是挺好的吗,很高兴嘛。”   柳清清说,“我是有点不痛快,你看咱们要查的人,都是我的朋友熟人和同事,心里真不是滋味,像孙巧仙,她还是我的同门师妹呢。”   向天亮说,“真是娘们见识,这有什么啊,你们知道查案子的最高境界和最大乐趣是什么吗,正是查自己身边的人,当你拨云见雾发现你要查找的目标就是你自己身边的人的时候,就是你的最高境界和最大乐趣。”   方妮笑道:“你说得倒是轻巧,我们忙活了大半天,初步捋出了一百八十三个人,按照你的四条要求,谁都像是龙大的女人,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清清姐的朋友熟人和同事。”   向天亮道:“一百八十三个人,还是太多了一点,这调查的工作量太大了。”   李亚娟道:“问题主要还是你定的四条要求,三十岁模样,挺妖的,唱戏的,很面熟,这也太笼统太宽泛了。”   夏柳说,“每一条要求都很模糊,三十岁模样,要是花点妆,打扮打扮,五十岁也会是三十岁的模样,挺妖的,你说戏曲界的人,哪个不漂亮呀,唱戏的,专业演员会唱,业余演员也会唱,连一般的戏曲爱好者都会哼哼几句呢,再说这最后一条,很面熟,戏曲界混个脸熟的人多了去了,你以为她们个个都像清清姐这样专业呀。”   向天亮苦笑着说,“这四条不是我定的,是刘五的日记里写的,是刘五看到龙大的女人和老K在山坡上野合时留下的印象,我认为刘五不会在这种地方撒谎。”   女人们都在轻笑。   向天亮问道:“笑什么笑什么?我没说错啊。”   夏柳笑道:“龙大的女人和老K在山坡上那个,那个那个,挺好笑的么。”   向天亮乐了,“你们不是好笑,是挺向往吧。”   夏柳说,“方妮你说,你向往不向往?”   方妮说,“你自己向往,可别把我扯上。”   向天亮笑道:“都别装,向往就是向往,不要想着做坏事还要道貌岸然。”   李亚娟笑问,“天亮,你敢吗?”   向天亮道:“敢,我敢,要不咱们马上停车,就在公路旁边的山坡上来一场以一对四。”   夏柳娇笑道:“天太冷,我们可不想当冻人。”   向天亮说,“我不怕冷,我身上充满热量,被我压着的你们一定不会冷。”   李亚娟笑道:“免了,免了,这种坏事以后再说,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向天亮说,“正事就是一个一个的捋,把这一百八十三个女人都捋明白了。”   方妮笑着问,“天亮,什么叫捋呀?”   向天亮又开始坏笑,“这捋么,就是从头到脚,一寸都不能放过,就像我和你们在床上时那样,里里外外拾掇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柳清清笑嗔道:“你少想美事,还是多想想找到那个龙大的女人吧。”   向天亮问道:“清清姐,我查孙巧仙,你认为该不该?”   柳清清说,“该,虽然她是我师妹,但我也觉得她挺像龙大的女人的,她当时颇有名气,很多人认识她,后来不唱戏了,但私生活很不检点,男人很多,说不定就认识了道上的人。”   李亚娟说,“但是,孙巧仙没有心机,心里不藏事,从这一点看,她又不像是龙大的女人。”   向天亮说,“那也不一定,人不可貌相嘛,你们女人一般都是心机不重,但也有例外,如果一个女人深藏不露,那这个女人就会比最凶恶的男人还要凶恶一百倍一千倍。”   夏柳笑着赞道:“说得精辟,不愧为女性心理专家呀。”   向天亮笑道:“实践出真知,我的这点经验啊,都是从你们身上学来的,你看看你们这些臭娘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呢。”   这时,柳清清忽然说道:“天亮,我倒是认为,那个余俏俏不大像是龙大的女人。” 第2276章 东西不东西   向天亮问道:“清清姐,你说余俏俏不大像是龙大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依据?”   “你自己说的呀。”柳清清道,“你说过的,龙大的女人应该是戏曲界有名的或比较有名的人,余俏俏既不是有名也不是比较有名,她是学过戏也演过戏,但时间不长,在戏里顶多也就是一般角色,她怎么可能是龙大的女人呢。”   李亚娟说,“我以前与余俏俏也有过几面之缘,我也有同感,她离比较有名都差得很远。”   向天亮说,“要不怎么说你们女人是头发长见识长呢,还有亚娟姐你,亏我还曾把你誉为女福尔摩斯呢,你别把自己的思维局限起来,你应该学会联想啊。”   夏柳说,“天亮,你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别卖关子么。”   “好,你们先想想刘五的日记里是怎么说来着的。”向天亮道,“刘五说,‘唱戏的,很面熟’,六个字,两句话,表达的是两层意思,而且这两层意思并不是有必然的联系,唱戏的,有面熟的,也有不面熟的,不一定唱戏的都面熟,同样的道理,面熟的,不一定就是唱戏的,这个面熟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的因素而面熟。”   夏柳点着头说,“天亮,我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唱戏的,是点明了龙大的女人曾经的身份或职业,而很面熟这三个字,指的是刘五与龙大的女人之间的特别的缘份,‘唱戏的,很面熟’,两者可以分开讨论。”   向天亮赞道:“大博士不愧为大博士,不是胸大无脑,而是胸大有脑啊。”   李亚娟笑着说,“我也明白了,余俏俏身份特殊,她不但曾经是清河社交界的活跃女性,她还曾是市人大主任的儿媳妇,刘五说的很面熟,应该指的是这方面的原因。”   柳清清思忖着道:“这么说来,余俏俏倒是值得咱们查上一查。”   “所以嘛。”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再打个比方吧,清清姐,方妮姐,我就以你们两个为例,一个是著名越剧演员,一个是电视台主持人,你们都算是清河市当时的明星,所以,你们就会让人看着很面熟,但是,方妮姐不会唱戏而清清姐会唱戏,所以方妮姐不该受到怀疑而清清姐必须被调查,触类旁通,余俏俏既会唱戏又让人看着面熟,咱们不去查她还查谁啊?”   柳清清问道:“那么,你打算如何调查这个余俏俏呢?”   向天亮道:“很简单,余俏俏的过去和她在清河市的活动,交给刘其明副局长负责,余俏俏在咱们滨海市的活动,由咱们负责调查。”   柳清清说,“我听说余俏俏在咱们滨海的活动范围很广,滨海区、南河区和南河区,在这三个地方来回蹿动呢。”   向天亮说,“没关系,我准备亲自出马,对余俏俏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追踪。”   柳清清说,“我不同意。”   向天亮说,“你为什么不同意?”   柳清清说,“因为我怕你假公济私,趁机去勾搭余俏俏。”   向天亮说,“清清姐,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柳清清说,“是么,你扪心自问,你不是那样的人吗?”   向天亮说,“我是说,我是说我现在已经不是那样的人了。”   柳清清说,“江山易改,秉性难易,我不信。”   向天亮说,“清清姐,你不能用老眼光看人,我现在比以前进步多了。”   柳清清说,“反正我不信,不能让你去跟踪余俏俏。”   李亚娟说,“我也不信。”   夏柳和方妮异口同声,“我也不信。”   向天亮说,“你们……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啊。”   夏柳说,“心里总想着干坏事的人,是不可能被气死的。”   向天亮说,“气不死也会被气坏,我被气坏了,你们这些臭娘们就悲催了。”   夏柳说,“那更好,坏蛋被气坏,叫做以毒攻毒,负负得正,你就能变成大好人了。”   向天亮说,“我革命意志坚强,你们就放心好了,就是那个余俏俏脱得光光的,我也保证脸不红心不跳。”   夏柳说,“你脸皮厚,当然不会红,你心太坏,当然不会跳。”   向天亮说,“好吧,好吧,那你们说说,能派谁去跟踪那个余俏俏。”   夏柳说,“我们。”   向天亮说,“去,你们去跟踪?别开玩笑了。”   夏柳说,“我们不行吗?”   向天亮说,“不行,这不是游戏,如果那个余俏俏是那个龙大的女人,那那个余俏俏就是一个危险分子,那你们去跟踪,就等于是让鸡蛋去兑石头。”   夏柳说,“你搞搞清楚,我们并不仅仅是指我们四个,还包括咱们百花楼其他成员,我们几个也许不行,但刘鹂和张林当过兵当过警察,她们两个总能胜任吧。”   向天亮说,“那也不一定,刘鹂和张林虽然当过兵当过警察,但她们比不上李玟姐和许燕许琳,她们没有正儿八经的玩过枪,难以面对突发的危机和危险。”   李亚娟说,“我看这样,李玟和许燕许琳不是很快就要回来了吗,就先让刘鹂和张林顶几天,等李玟和许燕许琳了,就让李玟和许燕许琳上去。”   向天亮说,“还有一个问题,在市区刘鹂和张林还行,但是余俏俏还会在南河区和北碚区活动,刘鹂和张林对南河区和北碚区一点也不熟悉啊。”   李亚娟说,“这也好办,刘鹂和张林负责盯人,咱们再派人当向导。”   向天亮说,“赶鸭子上架,也只好先这样了。”   李亚娟说,“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是前期调查,小心谨慎一点,应该不成问题的。”   向天亮说,“好,让负责跟踪的人配备武器和最先进的通讯设备,万一出现状况,我随时出动支援。”   李亚娟说,“还有一个问题。”   向天亮说,“什么问题啊?”   李亚娟说,“就凭四条线索,从一百八十三个人中寻找嫌疑犯,这工作量实在太大,要是能有其他辅助线索就容易多了。”   向天亮说,“说得是,这个问题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回到滨海,回到百花楼,向天亮连夜召集所有女人开会。   百花楼四楼是灯火通明,美女济济一堂,熙熙攘攘。   陈美兰、杨碧巧、朱琴、黄颖、夏柳、白曼、王思菱、李亚娟、于曼青、崔书瑶、蒋玉瑛、方妮、戴文华、陈南、陈北、乔乔、晶晶、李静瑶、肖敏芳、杨小丹、章含、乔蕊、张丽红、贾惠兰、时小雨、柳清清、林霞、刘鹂、张林、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一个不缺地都到了。   向天亮站在黑板前,身前还有一张桌子临时作讲台,临时讲台上放着一大堆档案袋。   “别吵别吵,开会了,开会了。”向天亮端起架子嚷道。   听了向天亮的话,女人们不说话,但大多笑嘻嘻的,有些漫不经心。   向天亮拿起粉笔,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了四句话:   一,三十岁模样;   二,挺妖的;   三,唱戏的;   四,很面熟。   向天亮道:“臭娘们,美女们,我要拜托大家帮我找一个人,一个女人,我强调两点啊,一,这个女人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在这一大堆档案里藏着,你们要发挥你们的聪明才智把她给我揪出来,二,找这个女人有四条线索可以依靠,就是我在黑板上写的四点,请注意第一点啊,三十岁模样说的是五年前的三十岁模样,现在应该是三十五岁的模样,也就是她现在三十五岁左右,咱们要查的实际年龄,应该是三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   杨碧巧笑道:“天亮,你对三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很有研究,你应该亲自去找呀。”   朱琴笑道:“对呀,你是找女人的专家,一找一个准哟。”   女人们一齐哄笑起来。   向天亮忙说,“同志们,同志们,咱们说的是正事是大事,严肃一点,请严肃一点好不好。”   作为百花楼的老大,陈美兰笑而不言。   蒋玉瑛笑道:“天亮,帮你干活可以,但不能白干吧。”   戴文华笑道:“天亮,帮你干活可以,但我们需要鼓励和奖励。”   章含笑着问道:“玉瑛,文华,你们想要什么鼓励和奖励呀?”   朱琴笑道:“章含,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精神鼓励和物质奖励了!”   贾惠兰笑道:“我建议呀,咱们帮天亮干活,谁立功谁得奖,设立一个一等奖、两个二等奖和三个三等奖,干完活后再论功行赏。”   柳清清笑着问道:“惠兰,那这个一等奖二等奖和三等奖都要奖励什么东西呢?”   贾惠兰咯咯一笑,“不奖东西奖天亮,你们大家说好不好?”   女人们一齐叫好,接着是欢声笑语,响彻了整个大客厅。   向天亮很是哭笑不得,“哎,哎,什么东西不东西的,你们,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啊?”   女人们异口同声地叫道:“你就是东西。”   不过三秒钟,女人们又异口同声地叫道:“你不是个东西。”   向天亮无可奈何地看向陈美兰,“美兰姐,你快救救我吧。” 第2277章 派用场   和往常一样,闹够了以后,陈美兰总会“及时”出来,让大家“言归正传”。   陈美兰不但是双重领导,她还极具威望,用大家的话说,仅凭她的仪态万方就能把家“震住”。   稍稍的摆手,无声的微笑,陈美兰还没开口,大家就静下来了。   “姐妹们,同胞们。”这开场白有别于往常,立即惹来不少的窃笑。   顿了顿,陈美兰说,“活是要干的,而且还得干好,奖励么,也是必须的,我看惠兰的建议就很好么,一个一等奖、两个二等奖和三个三等奖,不多么,至于奖励什么东西,我也同意惠兰说的,不奖东西奖天亮,天亮比东西好,东西怎么能跟天亮比呢,有了天亮谁还愿意要什么东西呢。”   女人们又一次纷纷拍手叫好。   杨碧巧娇笑道:“各位,我补充几句,一等奖奖三天,二等奖奖两天,三等奖奖一天,不管是谁,只要得奖了,天亮就归她使用,由她全权处理和无偿使用。”   女人们当然是一致同意。   向天亮哭笑不得地说,“你们,你们这还不是拿我当东西使来使去吗。”   女人们异口同声地叫道:“你不是个东西。”   向天亮真的快要哭了,“哎,有你们这么骂人的么。”   女人们又异口同声地叫道:“你是个东西。”   向天亮扑在书桌的档案堆上,“我,我要被活活气死了。”   笑过之后,陈美兰说,“天亮,仅凭你在黑板上写的这四点,确实很难找到你要找的人,宽松一点谁都像,严格一点的话,看谁谁都不像么。”   “好,那我再补充几点吧,不一定准确,但可以起到调查工作的辅助作用。”向天亮道,“第一,这个女人私生活一定相当的糜烂,男人不止一个两个的问题,起码是半个班一个班甚至更大的规模。”   谢影心笑着说,“问题是我们怎么知道她有多少男人,你给我们提供的是个人档案,个人档案上是不可能反映出这方面的情况的。”   向天亮笑道:“这个好办,清清姐在这里,过几天小雅姐也要回来了,有她们两个戏曲界名人,你们可以向她俩打听么,除此之外,你们可以发挥群众的力量,七大姑八大姨,七个转八个弯,总会或多或少打听到一点吧。”   陈美兰点着头说,“天亮说得对,我、碧巧、夏柳、白曼、思菱、亚娟、曼青、书瑶、玉瑛、方妮、林霞,我们都是清河市人,我们托人打听,应该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第二点,第二点啊。”向天亮道,“这个女人一定在生活上很奢侈,也就是说她有钱,花钱如流水,但明显超出她的合法收入,其经济来源极不透明。”   蒋玉瑛说,“这个也没法从档案上看出来。”   向天亮说,“玉瑛姐,这正好可以发挥你的作用啊。”   蒋玉瑛点着头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在清河市银行界干了二十年了,查谁的帐号和收入是家常便饭,你这里不就是一百八十三个人吗,全交给我好了,一个星期,我保证一个星期内帮你查清楚。”   向天亮道:“第三点,这个女人一定是不务正业,虽然是唱戏的,但艺术成就一定不高,其演艺事业很可能半途而废了,大家要注意这一点啊。”   柳清清白了向天亮一眼,“天亮,你这话我怎么觉着是在说我和小雅姐呢。”   向天亮赶紧陪起笑脸道:“清清姐,大美人,好老婆,我敢说你吗?”   柳清清笑嗔道:“量你也不敢。”   挥了挥手,向天亮道:“第四点,也是最后一点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女人的现状,我估计她现在已经不在戏曲界混了,她可能在坐牢,可能在做其他的事,也可能已经失踪,甚至已经命丧黄泉,但是,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以上已经不在戏曲界混了。”   陈美兰思忖着道:“这是按图索骥,用档案找人,我建议让影心负责统筹,影心是档案专家,咱们都听她的。”   谢影心道:“我尽力而为吧。”   向天亮冲着谢影心挤眉弄眼道:“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你派上用场了吧。”   谢影心的脸刷地红了起来,“还,还真被你给说着了。”   坐在旁边的章含咦了一声,“不对不对,你们好像有故事呀。”   向天亮乐道:“呵呵,有故事有故事,但不是大故事,只是一个小段子而已。”   章含问道:“什么段子?快说来听听。”   戴文华立即起哄,“对,百花楼里不许存在个人隐私,快说来听听吧。”   向天亮故作不好意思,“一定要说吗,这与本案无关啊。”   朱琴笑看着陈美兰,“领导怎么说?”   陈美兰微笑着说,“领导说,可以说。”   朱琴笑道:“天亮,这下可以说了吧。”   向天亮呵呵地笑个不停。   陈彩珊笑着说道:“我来说吧,这个段子我是亲耳听到的,想当初天亮和影心勾搭上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约定了一个只有他们二人才懂的暗号,影心想天亮了,她就会跟天亮说,我可以派上用场吗,天亮想影心了,天亮就会跟影心说,臭娘们,你可以派上用场了,所以呀,派上用场就是他们两个在床上结合在一起的专用术语!”   冯来来接着笑道:“还有那,天亮和影心在一起派用场的时候,影心会不停地问,我派上用场了吗,我派上用场了吗,而天亮也是,他一边派用场,一边拿巴掌拍打影心的屁股,一边嘴里还会不住地叫骂说,臭娘们,你派上用场喽,你派上用场喽。”   女人们又是轰然而笑。   谢影心很是不好意思,“天亮,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张丽红笑道:“影心姐,这没有什么,咱们美兰姐与天亮也有暗号呢,你听着哦,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影心姐,美兰姐与天亮的暗号只不过比你们的好听一点点么。”   时小雨笑道:“影心姐,你不要在意,碧巧姐与天亮也有暗号,而且他们之间的暗号是最最奇葩的。”   杨碧巧笑道:“臭丫头,你又寻我的开心呀。”   时小雨笑着念道:“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么哈,么哈,正晌午时说话,谁也没有家,脸红什么,精神焕发,怎么又黄了,防冷涂的蜡。”   女人们又是笑成一片。   终于,陈美兰说,“大家别扯太远了,天亮,你继续向大家布置任务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我啊,有一个臭毛病,看人靠直觉,幸运的是,我的直觉判断至今保持着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对你们是这样,对这个余俏俏也是,当我看过余俏俏的资料和档案以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余俏俏非常可疑,值得咱们在她身上下功夫深查严挖,因此,咱们的任务主要是两个部分,一,吃透这些档案,二,吃定这个余俏俏。”   杨碧巧说,“你别说虚的,就说说具体怎么做吧。”   向天亮说,“余俏俏在滨海市主要有三个活动点,滨海区、南河区和北碚区,咱们要派出三个小组,以不同的方式对余俏俏进行调查,第一组,林霞姐,张林姐,夏柳姐,白曼姐,你们四个明天奔赴北碚区,林霞姐与余俏俏是好朋友,所以你们直接上门,与余俏俏正面接触,什么理由你们自己编,你们在那里至少要待三天,如果余俏俏不在,你们可以接触她的朋友,第二组,亚娟姐,美妮姐,来来姐,丽红姐,你们四个去南河区,余俏俏在南河区有别墅,她在那里还有个公司,但你们不能与余俏俏正面接触,南河区是美妮姐的根据地,你们应该能够顺利展开外围调查,第三组,刘鹂姐,思菱姐,还有小雨和小丹,你们四个的任务最重,余俏俏在咱们这里有房子,而且可能还不止一处,你们要给我找到,找到以后立即监控起来,你们不能暴露自己,千万记住,只盯房子不盯人。”   陈美兰点着头道:“安排得不错,我只提醒一点,哪怕没有完成任务,大家也要首先注意自己的安全,还有,不管有没有收获,你们与天亮都要随时保持联系,听从他的指挥。”   向天亮笑了笑,“剩下的臭娘们,从美兰姐以下,你们都不能闲着,你们可以分成几组,尽快把这些资料和档案吃透,并列出一个你们认为的嫌疑犯名单,我的调查工作将以你们的嫌疑犯名单顺序进行。”   陈美兰说了一声好,“姐妹们,那咱们就干起来吧。”   向天亮开始坏笑了,“对对,你们干起来,我做你们的坚强后盾。”   戴文华笑问,“天亮,你怎么做我们的坚强后盾呀?”   向天亮挽袖露臂,“我为你们做好后勤工作,我为你们加油吧。”   女人们顿时欢欣鼓舞起来,有几个还蠢蠢欲动。   可惜的是,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向天亮瞄了一眼手机来电显示,脸色一整,急忙转身就走。 第2278章 无中生有   给向天亮打电话的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   周必洋的车停在南北茶楼老板戴文华家的后院,这里不大引人注目,所以向天亮把这里当成与公安局几位头头见面的临时地点。   “必洋兄,你深夜来访,必定是有所收获。”向天亮钻进周必洋的车里,重重地带上了车门。   “你也没闲着,百花楼四楼还亮着灯么。”周必洋笑着说道。   “哟,观察得挺仔细的嘛。”向天亮咧着嘴乐道,“我正在发动群众呢,我的百花楼藏龙卧虎,而且我认为,让女人去追查女人,说不定比咱们这些男人还管用呢。”   周必洋笑着问道:“连陈美兰书记和杨碧巧秘书长也被你发动起来了吗?”   向天亮得意地笑了笑,“女人嘛,天生是归男人领导的,我发话,陈美兰书记和杨碧巧秘书长也得屁颠屁颠的服从。”   “你行,这一点我最佩服你。”周必洋冲着向天亮翘了翘大拇指,“关于你说的让女人追查女人比咱们这些男人还管用的道理,我深表赞同,那叫身同感受嘛,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咱们追查的是一个贩毒团伙,你让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参与是很危险的。”   “谢谢你的提醒,我对这一点不是没有考虑过。”向天亮笑道,“必洋兄,还记得里三层外三层这个说法吗,一个组织严密的贩毒团伙,其保护层必定是里三层外三层,咱们现在是在搞它的外三层,而咱们搞它外三层的时候,它一般是不会有所反应的,这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就是翻江倒海也没有问题,所以让女人们去折腾一下,女人们也是安全的。”   周必洋若有所思地说,“天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的总策略是打草惊蛇?”   向天亮怔了怔,接着叹道:“知我者,必洋也。”   周必洋道:“你上次送给我的你老师的几本书,我全看过了,其中有一本书里引用了一个比喻,叫做盲人摸像,你老师把盲人摸像改成了盲人抓蚁,咱们现在查的这个案子,就很符合盲人抓蚁这个说法。”   向天亮微笑颌首,“继续说下去。”   周必洋道:“仅凭刘五的日记就认定存在着一个贩毒团伙,这本身就极不靠谱,像捕风捉影,如手抓空气,即使这个贩毒团伙真的存在,仅凭刘五的日记记载去追查更是极不靠谱,咱们除了分析推理什么都没有,两手空空,白手起家,就像一个盲人,让他趴在地上去寻找一只微小的蚂蚁。”   向天亮道:“所以,我要虚张声势,打草惊蛇,把这个贩毒团伙逼出来,咱们的动,是逼迫它动,只有等它跟着动起来,咱们才能找到它并消灭它。”   周必洋笑道:“好极了,我现在也是这样想的,可惜我思维的速度还是不如你啊。”   “但是,你的效率还不算差。”向天亮笑着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一定是有所收获,同时也充分证明,我让你把刘五的案子翻出来重炒一遍,是一个英明的正确的决定。”   周必洋大笑,“哈哈,正确是对的,刘五的案子必须翻出来重炒,可是吹自己英明,这有点过了吧。”   向天亮强词夺理,“既然是吹,怎么溢美都不为过,英明一词当然可用,我还没说自己天才和伟大呢。”   周必洋说,“你猜对了,刘五案当时的结论是完美结案,其依据是其团伙成员共十一人无一漏网,八死一残二判,看着的确是完满,但这一残二判的结局令人怀疑,残者在案结三个月后自杀,一判在四个月后于狱中死于斗殴,紧接着一个月后另一判因心脏病而猝死,你认为这一残二判的死是个巧合吗?”   向天亮说,“这世上绝对没有绝对的巧合,所以,那是杀人灭口。”   “但是。”周必洋苦笑道,“他们的死完满无缺,死得太漂亮了。”   “不会吧。”向天亮疑道,“太漂亮的死亡,本身就值得怀疑,再说你仅仅花了十几个小时,你的工作做得是不是太糙了?”   周必洋说,“我不糙,刘五专案组的人也不糙,刘其明,余中豪,肖剑南,三大高手的活儿你也敢说糙?”   向天亮说,“可是,你自己说的,一残二判的结局令人怀疑。”   周必洋说,“仅仅只是怀疑,因为太巧合了,除此而无法正常解释。”   向天亮说,“还有其他收获吗?”   周必洋说,“还有一点,刘五走私团伙还有两个人活着,但已失踪五年之久。”   向天亮说,“这两个活着的家伙不在刘五走私团伙的十一人之列?”   周必洋说,“是的,但是两个小喽罗,因为失踪太久,我一个人,没法查,也无从查起。”   向天亮说,“你看看,你看看,还说什么完满结案,这能叫完满结案吗?”   周必洋说,“不过,我炒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刘五案与咱们这个案子有什么能联系起来的地方,哪怕是一点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向天亮说,“卷宗里没有出现过老K和龙大两个名字吗?”   周必洋说,“没有,也许这也可以叫隔行如隔山,走私和贩毒也算是两个行业吧。”   向天亮说,“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疑点了。”   周必洋说,“还有疑点?”   向天亮说,“还有一个。”   周必洋说,“天亮,你别糊弄我啊,你根本就没有看过刘五案的卷宗,你怎么确定刘五案还存在着一个疑点?”   向天亮说,“必洋兄,你知道刘五案是怎么破掉的吗?”   周必洋说,“卷宗上有记录,是有人举报。”   向天亮说,“举报人呢?”   周必洋说,“匿名的电话举报,没找到具体的人。”   向天亮说,“这不是疑点吗,是内讧?是同行?还是其他人?”   周必洋说,“是啊,我也疏忽了。”   向天亮说,“这就是典型的灯下黑,但是我认为值得一查,据刘五的日记记载,他没做老K的生意,没过几天,刘五就被人举报,并受到警方的打击,结果全军覆没。”   周必洋说,“你是说,刘五走私团伙的覆灭,有可能是因为老K或龙大的举报?”   向天亮说,“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   周必洋说,“有,相当有。”   向天亮说,“必洋兄,你又有活可干了。”   周必洋说,“明白了,我马上继续。”   送走周必洋,向天亮没回百花楼,而是开着车来到刘露的茶馆附近。   街道的黑暗处,向天亮瞄到了一辆车,那是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的车。   向天亮乐了,拿出手机拨通了杜贵临的手机,电话通了,他又马上关掉了。   不一会,杜贵临像幽灵似的,悄无声息地钻进向天亮的车里。   “这鬼天气,真他妈的冷啊。”杜贵临发着牢骚。   “呵呵,既然怕冷,那你还溜出来干么?”向天亮乐道。   “还说,你交待的任务我敢怠慢吗。”杜贵临埋怨道。   “保护刘露是例行公事,用不着劳你局长的大驾嘛。”向天亮说。   杜贵临摇着头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刘露可能与咱们要搞的案子有关联,她现在成了香饽饽,万一出点什么岔子,你和邵局还不得扒我的皮啊。”   向天亮问道:“你紧张了?”   杜贵临实话实说,“紧张了,这也没办法么,我的心理素质就是这个水平,有事就会紧张。”   “真没出息,还是局长呢。”向天亮道,“贵临,这就是你与三河兄和必洋兄的唯一差距,也是最大的差距。”   杜贵临道:“大师兄,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人就这样,这就是你常说的性格决定命运,天赋决定人生高度吧。”   向天亮道:“关于这个刘露,现在不需要你亲自上阵,你的任务还是做好准备,时刻准备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招之即来,来之能战。”   “这你放心,我组织了七个,都是自己人。”杜贵临问道,“不过,我刚和周必洋副局长通过电话,据他说,这个刘露应该与咱们的案子扯不上关系。”   向天亮微笑道:“我相信周必洋的判断是对的,如果这个刘露与咱们的案子扯得上关系的话,那她根本就没有安生的日子可过了。”   杜贵临不解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我派重兵秘密保护她,你要知道,我派了十二个警员,三班倒,保卫级别都赶上省委书记了。”   向天亮笑道:“贵临你不懂,这个刘露有用,有大用。”   杜贵临略作思忖,“你是说莫须有吧?”   “对,是莫须有。”向天亮点着头笑道,“咱们是知道这个刘露与咱们的案子扯不上关系,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个刘露与咱们的案子扯不上关系,假如,假如咱们制造假像,让他们认为这个刘露与咱们的案子扯得上关系,你想想那会是什么状况?”   杜贵临笑道:“我明白了,无中生有,引蛇出洞。”   向天亮又是点头,“对,是无中生有,但不是现在。”   杜贵临道:“大师兄,你在下一盘大棋啊。”   向天亮道:“所以,我回家睡觉,你就继续辛苦吧。” 第2279章 举手之劳   向天亮回到百花楼已是午夜时分,四楼的大客厅已经熄灯,说明大家都休息了,这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因为那一大帮去香港的女人就要归来,那可是一伙饿了大半年的“虎狼”,见到他肯定是奋不顾身,恨不得把他连骨头都给“吃”了,他需要养精蓄锐,狠狠地治一治那帮“虎狼”,所以这几天他常挂“免战牌”,能躲则躲,能逃就逃。   不过,当他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再悄然钻到被窝里的时候,发现床早被人占据,不用开灯,一阵特有的体香就扑鼻而进,接着是两条温暖的玉臂,犹如两条游蛇般地缠到了他的脖子上,不等他开口,他的嘴就被两片又热又湿的嘴唇封住,然后,又有两条长腿、还有身体,他被彻底“包围”了。   这方面意志薄弱的向天亮,习惯地选择了“投降”,因为他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反抗只能带来更多更大的折腾,被窝里热如夏日,向天亮迅速地被融化着,他不想反抗,更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力量,既然不能反抗,那何不选择“随波逐流”呢。   女声:“媚,媚海生波。”男声:“口舌,口舌莲花。”“我,我开门见山。”“那,那你会丢灰卸甲的。”“改革开放么。”“嗯,自,自由翱翔。”“攻坚,攻坚不怕难。”“没问题,只要肯登攀。”“嘻嘻……进,进来了。”“呵呵……臭娘们。”   向天亮说,“美兰姐,我有意见,你这也太不像话了,作为领导,市委书记,深更半夜爬到下属的床上,不成体统,太不成体统了。”   陈美兰说,“我现在不是领导么,现在你是我的领导,我正在向领导汇报工作,我向领导汇报工作有错吗,我向领导汇报工作有错吗?”   向天亮说,“我是你的领导吗,我哪敢做你的领导,瞧瞧你现在的样子,骑坐在我的身上大呼小叫,压迫我,剥削我,你见过这样放肆地骑坐在领导身上的下属吗。”   陈美兰说,“这我不管,反正在每天的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只有几个小时我是你的领导,而大部分时间内,你才是我不折不扣的领导。”   向天亮说,“美兰姐,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在香港那帮臭娘们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不想被活活累死,你也不想我被活活累死吧。”   陈美兰说,“你少来,牛累死马累死,你向天亮也不会活活被累死,反正你累不累,我是最有发言权的,我知道你一点都不累,不但不累,你还比以前更厉害了,以前我还能坚持半个多小时,可现在,可现在二十分钟我就败下阵来了。”   向天亮说,“那是你年纪大了的缘故,你们女人都是这个特点,虽然是如虎似狼,但来得猛去得也猛,来得快去得也快,要不然,我能对付你们这么多臭娘们吗。”   陈美兰说,“天亮,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我今年才四十二岁,我老了吗,我老了吗,你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向天亮说,“美兰姐,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嫌你老呢,要说年龄,兰姐她比你大十岁呢,而且你看看咱们百花楼,年纪比你大的还有七八个,所以我不会嫌你老,我不但不会嫌你老,而且我反而觉得你越来越充满青春的活力呢。”   陈美兰说,“又给我灌甜言蜜语,谁信呀,连那帮丫头片子都知道,你的话十句有一二句真话就算不错了,她们都说你满嘴胡言乱语呢。”   向天亮说,“真的,美兰姐,你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如果你稍加打扮,你都可以和你家丫头许心怡以姐妹相称了。”   陈美兰说,“去,你少拿许心怡那丫头说事,我不会跟自己女儿争风吃醋,我问你,我与柳清清和林霞比,我们谁最漂亮?”   向天亮说,“美兰姐,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三个都一个德性,清清姐和林霞姐也都曾问过你,你也这样问我,你们仨不会闹矛盾了吧?你们为什么不与其他人比呢?”   陈美兰说,“明知故问,你明明知道的,我与清清和林霞三人当年被放在一起比较过,我们三人被并称清河市三大美女,其他人还没有资格与我们三人相提并论。”   向天亮说,“这倒也是,不过据我所知,十五年前的时候,那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你们三个似乎不分胜负,不过因为清清姐是个演员,知名度比你和林霞姐都高,所以她好像是排在第一位的。”   陈美兰说,“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也管不着,我只在乎你的评价,你说我们仨谁最漂亮,我们都最在意,所以你来听听,说说你的真心话。”   向天亮说,“美兰姐,有这个必要吗?”   陈美兰说,“有必要,你必须说,你不说我就赖你身上不起来了。”   向天亮说,“哎哟,美兰姐你和你家丫头一样耍赖了,那我倒先要听听你自己是怎么评价自己与清清姐和林霞姐的。”   陈美兰说,“自己说呀,我可说不好,我反正觉得再怎么比,我也不会排在最后,清清从小练功,身材自然是最好,而林霞很少修饰,她是最原生态的,我不如清清妖艳,也比不上林霞的贤淑,总之,这要看你站在什么角度上看我们了。”   向天亮说,“这个,这个……呵呵,我看你们的角度是在床上,你们三个谁在床上表现最好,谁就是最漂亮的,谁就是我最满意的。”   陈美兰说,“你说,我们仨谁最漂亮的谁最让你满意?”   向天亮说,“你,当然是美兰姐你。”   陈美兰说,“我不信,你要说真话。”   向天亮说,“真的,林霞姐在床上主要是被动应战,过分的被动,我有点不喜欢,所以她只能排第三,清清姐以前很疯狂,但自从生了儿子以后,她的性情有些变了,变得含蓄,变得有些保留,所以她只能排在第二,而美兰姐你是一如既往的狂野,你的风格就是不干则已,干起来就奋不顾身地投入,我最喜欢你的地方,是你的强烈反差,你在公共场合是一派淑女风范,淑女得不能再淑女了,而在床上的时候,你就是世界上最放荡的女人,美兰姐,我爱死你了,你是当之无愧的百分之百的冠军啊。”   陈美兰说,“哟,你这么说让我太受宠若惊了。”   向天亮说,“美兰姐,这是我的真心话。”   陈美兰说,“但是,在你的心底,我还是不如清清和林霞,她们是你公开的干姐姐,清清还为你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你们是亲上加亲呢。”   向天亮说,“这也好办啊,你让你家许心怡也帮我生个儿子或女儿,你跟我不也是亲上加亲了吗,再不行,你别当市委书记了,我努力一下,你也帮我生一个,我和你也是亲上加亲。”   陈美兰说,“去你的,你的德性谁不知道呀,你用床上的表现评价我,分明说我是个坏女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向天亮说,“是这个理,你在床上的表现,都快赶上那几个大吃货了,起码超过了碧巧姐。”   陈美兰说,“不,不会吧,天亮,我真的变得那么坏了吗,我自己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呀。”   向天亮说,“还嘴硬,那我给你举个例子,在香港的她们快要回来了,是你主动通知大家,让大家不要骚扰我,可是你说一套做一套,严以待人,宽以待己,自己偷偷摸摸地跑到我的床上,你说你坏不坏?”   陈美兰说,“这你还真误会我了,我找你是真的有事,至于在床上的事么,只是顺便而已,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嘛。”   向天亮说,“还说,还举手之劳,你这么一举手之劳,万一她们知道了,都来找我举手之劳,我可就吃不消了。”   陈美兰说,“不要装蒜,就你刚才那勇猛的劲头,你今晚起码还可以进行五次举手之劳,再说了,她们能跟我比吗,我是领导,知道什么叫领导吗,领导就是可以以权谋私的人。”   向天亮说,“美兰姐,为了那二十几分钟的痛快,你越来越强词夺理了。”   陈美兰说,“我找你是真的有事商量,你在办你接的案子,我要集中精力搞好处级干部和科级干部的调整,从咱们的利益出发,我的工作比你的工作重要一千倍一万倍,而咱们的人要在这次干部调整中顺利上位,首先你要提供一份名单,名单上必须都是靠得住的自己人,我还要派人考察他们,你得抓紧嘛。”   向天亮说,“就这事啊,我和焦正秀早就商定好了,先由他完成初步考察后,名单就会交到你和碧巧姐的手上。”   陈美兰说,“所以嘛,我来就是为了提醒你,至于在床上找你谈,顺便让你举手之劳一下,是为了让你忘不了嘛。”   向天亮说,“算了吧,你快回去吧,免得有人学你,也要让我举手之劳。”   就在这时,杨碧巧一边推门而进,一边笑道:“我来了,我也要举手之劳。” 第2280章 理解万岁   这几天,可把向天亮给累坏了,他就像一台机器不停地转呀转,几乎连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用上了。   这是因为去香港的女人回来了,前天是张小雅、莫小莉、李玟、许燕、许琳,昨天是胡文秀、徐爱君、陈琳、田甜、夏小芳,今天是诸露、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就连陈小宁和刘若菲,本来应该回省城上班,也屁颠屁颠地跟着来到了滨海。   一个个满面春风,一个个如虎似狼,一个个急不可耐,一个个饥不择食,这几天差点把向天亮给整垮了,一个个都是“有功”之臣,一个个都怠慢不得。   终于,邵三河、刘其明、周必洋和杜贵临联袂而来,四位警察的面子够大,总算把向天亮给“救”了。   南北茶楼七楼专用包厢,邵三河、刘其明、周必洋和杜贵临正襟危坐,八只眼睛盯着向天亮整整看了三分钟之久。   苦笑着,向天亮重重地咦了一声,“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么。”   邵三河说,“天亮,你辛苦了。”   刘其明说,“天亮,你辛苦了。”   周必洋说,“天亮,你辛苦了。”   杜贵临说,“天亮,你辛苦了。”   向天亮哭笑不得道:“同志们,同志们,你们就理解理解我吧。”   邵三河说,“理解理解,理解万岁。”   刘其明说,“理解理解,理解万岁。”   周必洋说,“理解理解,理解万岁。”   杜贵临说,“理解理解,理解万岁。”   向天亮气得直嚷嚷,“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好好说话?我生气,我真的生气了。”   邵三河、刘其明、周必洋和杜贵临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狠狠地笑了一阵。   周必洋笑道:“天亮,你不能怪邵局刘局和我,要怪你得怪贵临,关于你的光辉事迹,都是他告诉我们的,你这几天连续奋战,也是他向我们通报的。”   向天亮指着杜贵临骂,“狗东西,吃里扒外的东西,我非收拾你不可,岱子岛监狱缺一个监狱长,我非把你弄到那里喝上三年海风不可。”   杜贵临陪着笑道:“大师兄,你那些个破事,邵局刘局和周局其实都知道的,还用得着我吗,再说我敢说吗?我敢对外宣传你那些个破事吗?”   邵三河笑道:“我们只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哦。”   刘其明笑道:“老邵说是道听途说,我是从清河过来做客的,那就更是道听途说了。”   向天亮仰天长叹,“唉,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说,“虽然中气有些不足,但看着还行,没把身上的正能量消耗干净,我还担心你元气大伤,趴在那里爬不起来了呢。”   “呸,我有你说的这么不中用么,谁元气大伤了,你才是元气大伤呢,你们全家都元气大伤,你们公安局统统都元气大伤。”   顿了顿,向天亮忽道:“你们别笑话我,要是你们遇上一群虎狼,恐怕早就被折腾得趴下了。”   邵三河笑着应道:“那是那是,那么多的承包田荒着,你这个种粮大户就是最先进的大型拖拉机,你也耕不过来啊。”   向天亮坏笑道:“谁说我耕不过来?我不但耕过来了,而且耕得好好的,我的承包地里杂草不生,庄稼茁壮,郁郁葱葱,丰收在望。”   邵三河说,“我们羡慕你,我们也不羡慕你,因为我们更关心你,我们之所以关心你,是因为我们也没有闲着,因为我们小有收获,却无法找你这位假警察汇报。”   向天亮急忙说,“赔罪,赔罪,我请大家吃饭喝酒。”   邵三河说,“你家大业大,有钱人么,吃饭喝酒当然是你买单了。”   向天亮笑了笑,“各位,说说你们的收获吧。”   杜贵临道:“我是来打酱油的,我那边平安无事,一切正常,特别行动小组也已准备就绪。”   周必洋道:“我负责的是重炒刘五案,现在我可以郑重地拿出结论,刘五案对我们没有帮助,所以我建议重炒刘五案暂时可以告一段落。”   向天亮问道:“刘局,你怎么看?”   刘其明点着头道:“我同意必洋的看法,这个刘五案,当年我也参与了侦破,这几天我也重炒了一遍,虽然其中还有疑点,但这些疑点确实无从查起,如果真要调查这些疑点,咱们就这几个人,力有不贻,是很难有什么收获的。”   嗯了一声,向天亮看向邵三河,“老邵,你那边怎么样?”   “算是找到了一点头绪吧。”邵三河道,“按照咱们的分析,我在滨海清河两市找出了七百多名复转军人,接着又请滨海清河两市警备区的有关部门帮忙进行了初步筛选,从七百多名复转军人中留下了三百一十三人,这几天我下了点功夫,已经把名单缩小到两百六十人,我个人认为,那个老K应该在这两百六十人的名单中。”   向天亮撇了撇嘴道:“老邵,你这名单有点长哟。”   邵三河无奈道:“这你不能怪我,我一个人干这活,没有半个月拿不下来,我要是请人帮忙,那就没有保密可言了。”   周必洋说,“邵局说的是实情,这不是挑猪而是查人,功课要做得细上加细,所以为了加快进度,我有一个很好的建议。”   向天亮瞅了周必洋一眼,“有话就说,不能憋坏。”   周必洋笑着说,“我知道你的百花楼藏龙卧虎,人才济济,李玟,全省有名的刑侦专家,还是我在省警校进修时的老师,谢影心,全省十大档案专家之一,人称铁扫帚,看一遍档案,就能说出个甲乙丙丁,夏柳,数据分析师,李亚娟,女福尔摩斯,刘鹂,心理肖像画家,张林,现场分析专家……”   “等等,等等。”向天亮打断了周必洋的话,“必洋,你什么意思啊?”   周必洋问道:“你就说,你百花楼里有没有这几位?”   向天亮点头,“有,但不是你说的所谓的这个家那个家。”   周必洋道:“那就好办了,邵局,你把那两百六十个人的资历和档案送到百花楼去吧,我保证三天之内,嫌疑人就会从那两百六十个人里冒出来。”   邵三河笑着点头道:“我正是这么想的。”   “哎,哎,你们想累死我的女人啊。”向天亮嚷道,“我说几位,我那边正在几百个人的资料和档案中寻找龙大的女人,你们能不能体谅体谅我啊。”   邵三河挥了挥手,“就这么定了,天亮,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回去就把那两百六十个人的资历和档案送过来。”   向天亮苦笑道:“你们,你们可真会抓差啊。”   杜贵临笑道:“这样好,这样好,大师兄你人多力量大,像炒资料和档案这种活,非你莫属嘛。”   刘其明微笑着说,“天亮,我倒觉得这样挺好,你的人办事靠谱,至少保密问题不用考虑了么。”   向天亮看着刘其明问道:“刘局,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刘其明道:“我自己认为我那边还是小有成绩的,你给我传了第一批二十七个人的资料,我直接删掉了十二个,因为这十二个女的这些年来工作稳定,家庭幸福,履历清楚,为人清白,我认为她们不可能是龙大的女人。”   “刘局,我给你点个赞。”向天亮翘了翘大拇指道,“你这一条定得好,工作稳定和家庭幸福的女人,确实不大可能是龙大的女人。”   刘其明笑着说,“坦率讲,你那个嫌疑人名单有点宽,有点长了。”   向天亮笑道:“没办法,这是因为女人的臭德性所决定的,女人找女人,女人看女人,准是大部分不是好人。”   刘其明说,“那我还得负责把关了?”   向天亮说,“你把关,我放心啊。”   刘其明说,“还有,那个孙巧仙,就是你朋友陈大宝的老婆,她可以排除了。”   向天亮说,“谢谢,本来我也认为她不是,为了案子,总得过一遍吧。”   刘其明说,“此外,那几个年过五十的,我也给排除了。”   向天亮说,“你就说说剩下的几个吧。”   刘其明说,“剩下了六个,我认为均有进一步调查的必要。”   向天亮说,“是么,都是些什么主?”   刘其明说,“两个去了国外,一个在京城工作,一个去了南方做生意,一个二婚,随军了,对她们的调查,我鞭长莫及,得由你想办法。”   向天亮说,“没问题,我让九局去查,咱们这么辛苦,他们总不能吃现成的吧。”   刘其明说,“这样更好,以后也照此办理,凡是咱们手不够长的,统统往上推。”   向天亮说,“刘局,你说你圈了六个,可你只说了五个。”   刘其明说,“还有一个,你应该早就关注了,我也认为她很有价值。”   向天亮说,“余俏俏?”   刘其明说,“对,余俏俏。”   向天亮说,“你确定?”   刘其明说,“我确定,我严重怀疑这个余俏俏。”   向天亮脸色一凝,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干巴巴地说,“刘局,对不起,我需要理由,铁证一般的理由。” 第2281章 温水煮青蛙   “一点,我只凭一点。”点了点头,刘其明问道,“天亮,你不是说过么,你曾经从侧面了解过,这个余俏俏在你们滨海市北碚区的不少煤矿有规模不小的投资,是不是这样的?”   向天亮道:“是的,以前我只是一个大概了解,但现在已经很明确了,我派人通过两市的银行系统,调查了余俏俏投资煤矿的资金来源和规模,至少有一亿两千万元,历时三年半之久,总之,规模不小啊。”   刘其明又问道:“那么问题又来了,她的资金又来自哪里呢?”   向天亮道:“据余俏俏及其周边朋友所说,她的资金大部分来自社会集资,部分来自银行贷款,而我的调查结论,似乎也很支持她的这种说法。”   刘其明继续问道:“天亮,你真的相信她的这个说法吗?”   向天亮笑了笑,“部分相信,但根本上还是不信,这是小伎俩,也只能骗骗小孩而已。”   “这就对了。”刘其明道,“我的调查结论与你的调查结论有所出入,我在余俏俏所说的社会集资和银行贷款之外,发现了一个神秘的海外帐户,这个海外帐户为余俏俏提供了一半多的资金,这也就是说,她的社会集资和银行贷款只是她的合法来源,而且我托人了解过,她说的所谓社会集资,大部分是虚拟的,也就是来历不明。”   向天亮看着刘其明,“你是说,你是说她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刘其明说,“资金来历严重不明,我认为她在洗钱,非常可疑。”   周必洋说,“这就对了,当一个人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他应有的能力和能量,那么这个人就非常值得怀疑。”   杜贵临说,“不过,余俏俏现在是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的未婚妻,能量很是不小啊。”   邵三河说,“单可信和余俏俏很像是官商勾结,各取所需,查,查她,把她的背景挖出来,必要是连单可信也一块查。”   刘其明说,“我反复想过了,也进行过充分的比对,这个余俏俏与龙大的女人非常相符和相似。”   “呵呵,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啊。”向天亮笑着说道,“报告各位,我派出了十二个女人,分成三个组,在滨海区、南河区和北碚区分头对余俏俏进行调查,我的收获也不少哦。”   邵三河笑道:“天亮,你牛,你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啊。”   “老邵,你不要笑话我嘛。”向天亮假装一本正经。   周必洋问道:“天亮,你的收获是什么?”   “嗯……这么说吧。”向天亮侃侃而谈,“你们四位是警察,你们有你们的调查方法,我是一个假警察,这就决定了我不能用你们的调查方法,而必须有我独特的调查方法,你们可以合法地进入核心进入禁区,而我只能在外围徘徊,远远地瞄着我的目标。”   周必洋说道:“这就是你说过的虚拟画像吧。”   “对。”向天亮点着头道,“这里说的虚拟画像,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人物画像,而是犯罪学上常常说到嫌犯锁定,根据一个人的性别、年龄、性格、经历、职业、环境、生活、活动、收入……等等,等等,通过观察、分析和推理,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有犯罪倾向,从而正式将其列入嫌犯名单。”   刘其明赞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岁,我这个老家伙比起你们,真的是落户喽。”   向天亮道:“余俏俏的生活轨迹极不正常,极其神秘,不是一个女人正常的生活状态,这就是我的调查结论,而且,她的女司机来历不明,受过正轨训练,可能还携带武器。”   邵三河思忖着道:“天亮,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得把余俏俏给盯牢了,你的娘子军不够给力吧。”   “你们说说,怎么加强力量?”向天亮问道。   刘其明说,“我建议让必洋上,刘五案不是暂告一段落了吗,他反正空出来了。”   周必洋说,“没问题,我盯余俏俏。”   向天亮忙说,“但是,你要带上武器,并且不能直接接触,同时让贵临做你的后援。”   点了点头,周必洋笑着问道:“天亮,我怎么跟你的人联络?”   向天亮笑道:“李玟,你认识的,还有许燕和许琳,她俩还是你们市局的警员呢。”   邵三河说,“还有我,我可以借口检查工作,往南河区和北碚区多跑一跑,必要时可以搭把手。”   刘其明若有所思道:“天亮,老邵,咱们这样搞,真有点盲人摸像的感觉,事倍功半啊。”   向天亮和周必洋相视一笑。   刘其明哦了一声,“你们俩什么意思,有想法不要藏着掖着啊。”   周必洋笑着说,“刘局,你说的盲人摸像应该叫盲人抓蚁更为确切,天亮的老师有个盲人抓蚁理论,咱们现在查的这个案子,就很符合盲人抓蚁这个说法,因为仅凭刘五的日记就认定存在着一个贩毒团伙,这本身就极不靠谱,像捕风捉影,如手抓空气,即使这个贩毒团伙真的存在,仅凭刘五的日记记载去追查更是极不靠谱,咱们除了分析推理,什么都没有,两手空空,白手起家,就像一个盲人,让他趴在地上去寻找一只微小的蚂蚁。”   一边点头,刘其明一边笑道:“你们两个果然有想法,快说来听听吧。”   “这是天亮的想法,我不过是深以为然而已。”周必洋道,“其实也不复杂,咱们现在做的大多是无用功,但很有必要,咱们这是打草惊蛇,是为了引蛇出洞,不得不做。”   邵三河笑道:“捕风捉影,无中生有。”   刘其明笑道:“绝妙好手啊。”   向天亮说,“但是,咱们的无用功还得做,各位还必须辛苦,煞有介事,偷鸡摸狗,做得越逼真越有效果。”   杜贵临问道:“大师兄,各位领导,不管怎么样,咱们总得找一两个切入点吧?”   向天亮笑道:“你急什么,我早就说过了,里三层外三层,咱们现在是扫人家的外围,下的就是温水煮青蛙的功夫。”   邵三河憨憨地一笑,“贵临,说到温水煮青蛙的功夫,咱们还得感谢人家呢。”   杜贵临不解道:“人家,这个人家是谁?”   邵三河说,“这个人家指的是天亮的红颜知己们,你想想啊,要不是人家帮忙,发挥聪明才智,这个无中生有的案子恐怕早已是满城风雨了。”   众人均笑。   向天亮急忙道:“各位,各位,别扯远了,别扯远了啊。”   邵三河道:“不远,非常的不远,不但不远还很近。”   向天亮道:“老邵,你,你可是老实人哦。”   邵三河道:“我当然是老实人,但是,法律没有规定老实人必须一贯说老实话。”   向天亮道:“你啊,老实人不老实,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刘其明道:“天亮,我说句公道话啊,老邵他说得没错,这案子要有眉目,你的人马很重要。”   向天亮道:“刘局,我不太明白,你们到底想表达什么啊?”   刘其明道:“没什么,我们的意思是你人多,所以我们听你的领导。”   向天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刘局你莫非也是人老心不老的那一类?”   刘其明道:“不敢,不敢,肩负重任,不敢懈怠啊。”   向天亮道:“少来,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这满头白发的根本原因。”   周必洋道:“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人之常情也。”   杜贵临道:“刘局不常出门,大驾光临,只喝几杯茶几杯酒,有点怠慢啊。”   邵三河道:“待客之道,待客之道哟。”   “呵呵……明白,明白,他妈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向天亮笑着,站起身来,挥着手出了包厢。   南北茶楼老板办公室,老板戴文华在盯着监视器的显示屏,看到向天亮推门进来,抬头问道:“天亮,你们最后在说什么呀?”   向天亮奇道:“不会吧,亏你还是个老板,你是没听清楚还是假装没听明白?”   噢了一声,戴文华笑道:“我明白了,这个刘其明也是只要偷腥的猫呀。”   “确切地说,是一只狼,老狼,你见过不吃肉的狼吗。”向天亮笑着道,“听说刘其明被老婆管得很严,好不容易自由一次,那还不狠狠的疯狂一回吗,你去安排一下,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当然,不能让你去陪他哦。”   戴文华道:“你们男人呀,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呵呵,男人本来就是坏东西嘛。”向天亮笑道,“男人的好是相对的,坏才是绝对的,男人时好时坏,比方说现在的我,就懒得对你使坏,因为我还有事要办,我还得去哄哄那帮如虎似狼的臭娘们。”   百花楼里,该上班的北班去了,不上班的也都在四楼大客厅忙碌。   只有那些刚从香港回来的女人,张小雅、莫小莉、李玟、许燕、许琳、胡文秀、徐爱君、陈琳、陈小宁、刘若菲、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一个不落,都聚集在向天亮的房间里。   向天亮一脸愁容地进来,“臭娘们,你们不会还没吃饱吧?” 第2282章 走个后门   向天亮只是站在门口,张小雅笑道:“你站在门口干什么,这是你的房间呀。”   “我不敢,我怕了你们了,你们要是还吃,我可就完蛋了。”向天亮苦笑道。   “咯咯,进来吧。”张小雅将向天亮拉进去,并摁坐到沙发上,“吃饱了,吃饱了,我们又恢复如常,你就放心地坐着吧。”   向天亮将信将疑,这帮臭娘们,去了香港一趟,都变成吃货了,张小雅、莫小莉、李玟、许燕、许琳、胡文秀、徐爱君、陈琳、陈小宁、刘若菲、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他一个个地瞅过去,见她们都在点头,他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颓然地倒在沙发上,“你们啊你们,一点都不体谅我哟。”   莫小莉说,“你也要体谅我们么。”   陈琳说,“就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   张小雅说,“久别赛新婚呗。”   向天亮乐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们一共是十六个久别赛新婚,我能吃得消吗。”   李玟说,“你是能者多劳嘛。”   陈小宁说,“我们都是你的人,你当然要负责了。”   向天亮坏坏地笑了笑,“你们都是我的人吗,你们都很忠于我吗,你们在香港真的没有红杏出墙过吗?”   张小雅笑道:“我们很想红杏出墙。”   莫小莉笑道:“但是,我们不愿跟不认识的男人红杏出墙。”   徐爱君笑道:“所以,我们只好回来找你红杏出墙了。”   “好吧,你们折腾了我,也得帮我干活了。”向天亮道,“小宁姐,还有若菲,你们俩明天就回省城上班去吧。”   刘若菲小嘴一撇,“我才不回去呢。”   陈小宁笑道:“我和若菲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们的长假到春节后才结束,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就待在这里了。”   “那就去四楼和她们一起干活。”向天亮道,“还有小莉姐、爱君姐、陈琳姐、文秀、田甜、小芳、诸露、映寒、妙竹、语儿,你们都去四楼帮忙,小雅姐、李玟姐和许燕、许琳,你们分别支援三个小组,小雅姐要去南河区,李玟姐和许燕、许琳,你们要带上武器,并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李玟问道:“还带武器?有这个必要吗?”   向天亮道:“李玟姐,这个活是常伯亮那个臭老头硬塞给我的,常伯亮你总不会陌生吧?”   李玟点着头道:“知道,常伯亮,又叫长不亮,你的大师兄,还曾是我的老师,警界十大传奇人物之一,二十年前就是个只管大案不管小案的角色,他交给你的差使,动静一定很大很大。”   “所以嘛。”向天亮道,“你和许燕、许琳,你们是我拿得出手的人,是要派大用场的。”   点了点头,李玟问道:“天亮,咱们的隔壁最近怎么样?”   所谓的隔壁,指的是与百花楼一河之隔的三元贸易公司。   向天亮摇着头说,“没有动静,平安无事,但是,我始终没有放松警惕,每天还是派人监控着三元贸易公司,包括滨海大厦。”   张小雅问道:“天亮,我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向天亮道:“小雅姐,你的任务很重要啊,你在南河那边待过两年,对南河区和北碚区比较熟悉,而更重要的是,你与余俏俏曾是同行,互相认识,她还跟你学过戏吧,你要做好准备,在必要的时候,我还会让你正面接触余俏俏。”   张小雅道:“我听你的就是了,现在还不到晚上七点,我和李玟就连夜赶路吧。”   向天亮大喜,急忙催道:“好,好,我说臭娘们,你们都忙起来,都给我干活去。”   本来,向天亮想睡觉,但刚把女人们赶走,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南河区区长张治国。   向天亮心说,来得正好,张治国与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是一伙的,都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的人,通过张治国可以了解单可信,说不定还能顺便了解一点余俏俏的信息。   与张治国见面的地点不能是南北茶楼,因为刘其明是杜贵临开车秘密接来的,他的行踪轻易不能暴露。   张治国一看喝茶的地点是一家小茶馆,他大为好奇,因为他知道南北茶楼是向天亮的根据地,向天亮是很少在南北茶楼之外的地方请客的。   “天亮,你把我约到这里而不是南北茶楼,很反常嘛。”   向天亮的解释堂而皇之,“张大区长,现在正是干部调整的非常时期,有一大帮跑官讨官的家伙正在南北茶楼守株待兔,你我何苦要受到那些庸俗之人的干扰呢。”   “哈哈,也是也是。”张治国笑道,“但是,我找你也是与此有关,我也是一个庸俗之人哦。”   向天亮直截了当地说,“此庸俗非彼庸俗,你张大区长无非是担心自己被调离南河区,与此同时,你找我无非是想知道有没有这种担心并消除这种担心。”   “知我者,天亮也。”张治国笑着说,“我不知道陈美兰书记的想法,你知道陈美兰书记的想法,你说我不找你找谁。”   向天亮问道:“你老兄是余胜春副书记的得力大将,难道余胜春副书记不会告诉你吗?”   “你别跟我装傻。”张治国道,“我不了解陈美兰书记,你还不了解陈美兰书记吗,别的位置陈美兰书记可能不大在意,但像区委书记区长这样的要害位置,陈美兰书记是紧抓不放的,恐怕陈美兰书记是会独断专行的,谭市长和余胜春副书记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向天亮说,“老张,你这话应该去陈美兰书记面前说给她听。”   张治国说,“这是你敢做的事情,也只有你,别人不敢在陈美兰书记面前放肆,腿不哆嗦就够可以的了。”   向天亮咦了一声,“不会吧,你是说下面的人都怕陈美兰书记?”   张治国点着头说,“你不知道,那是事实,很多人都这么说。”   “老张,你也这样吗?”向天亮问道。   “差不多,当然我好一些,但每次见陈美兰书记时都紧张确是事实。”张治国实话实说。   向天亮大惑不解,“这我就不明白了,老张,陈美兰书记不厉害啊,你们为什么会怕她呢?”   “这个么,我也说不明白。”张治国道,“反正就是一个字,怕,如果真要找怕的原因,我想无非是这么几点,一,官大权大,不怒自威,气场足够强大,二,漂亮,美艳之貌足以摄人魂魄,三,能力,及驾驭下属的领导艺术,举个例子吧,陈美兰书记不喜欢听汇报,却喜欢提问题,很少有人能回答正确她提出来的三个问题的。”   “是这样啊,我还真不知道。”向天亮道。   “你这就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张治国笑道。   向天亮说,“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张治国说,“走个后门吧。”   向天亮说,“什么意思?”   张治国说,“找你,是为了走陈美兰书记的后门。”   向天亮说,“老张你怎么说话呢,我咋成了陈美兰书记的后门了。”   张治国说,“对不起,反正,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呗。”   向天亮说,“我有点糊涂了。”   张治国说,“总之,只有你在陈美兰书记面前说话管用。”   向天亮说,“可形势明摆着,非A即B。”   张治国说,“什么形势,什么叫非A即B?”   向天亮说,“你看啊,四个区委书记原地不动,这是变不了的,滨海区区长成达明也不能动。”   张治国说,“我只知道,变化就在我与东海区区长马腾和北碚区区长白沙洲三个人之间。”   向天亮说,“还有一条,你不能去北碚区与单可信搭伙,白沙洲不能来南河区与乔玉良搭伙,因为你与单可信是一伙的,白沙洲与乔玉良也是一伙的,不能让你们同流合污。”   张治国说,“因此,不是我与东海区区长马腾对调,就是白沙洲与东海区区长马腾对调,形势明摆着,非A即B。”   向天亮说,“对,就这么一回事,而你找我的目的,无非是你想与东海区区长马腾对调,因为你不想与乔玉良搭伙了。”   张治国说,“知我者,天亮也。”   向天亮说,“废话。”   张治国说,“帮忙不?”   向天亮说,“帮,不帮?”   张治国说,“你废话。”   向天亮说,“可以,可以考虑。”   张治国说,“好,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向天亮说,“行,我帮你向陈美兰书记说说。”   张治国说,“多少百分比?”   向天亮说,“百分之九十九吧。”   张治国说,“太少,太少了。”   向天亮说,“百分之九十九点一。”   张治国说,“天亮你太抠了,我要百分之百。”   向天亮说,“老张,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   张治国说,“好吧,百分之九十九的点九九九。”   向天亮说,“也行,但我这人是无利不起早,我不能白帮你的忙。”   张治国说,“你说,我早就准备大出血了,只要是我有的,你尽管拿去好了。”   顿了顿,向天亮道:“老张,我不要别的,你就跟我说说你的老朋友单可信吧。” 第2283章 这潭水很深   张治国顿时警觉起来,瞅着向天亮问道:“天亮,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微微一笑,“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问问。”   “给句实话,你是不是想搞老单啊。”张治国追问。   “别那么紧张嘛。”向天亮笑道,“单可信继续担任北碚区区委书记,是板上钉钉的事,我能搞得了他吗,再说了,我搞了他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也没有资格当区委书记啊。”   张治国说,“不,有事,一定有事,肯定有事。”   向天亮急忙摇头,“没事没事,真的没有什么事。”   “那你说说,为什么?”张治国道,“你不给个理由,我心里没底啊。”   向天亮故作不高兴状,“老张,别忘了咱们现在正在等价交换,我帮你,你帮我,这就是你要的理由。”   张治国噢了一声,“你说得对,但是你这个要求也太让人怀疑了。”   向天亮看着张治国,“能保密吗?”   张治国直了直脖子。“能保密。”   “你发誓。”向天亮很严肃。   “我发誓。”张治国举了举右巴掌。   向天亮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老单不是死了老婆吗,死了老婆的人好处多,这不,有人看上他了。”   张治国一怔,“什么叫有人看上他了?”   向天亮说,“四十多岁,年富力强,仪表堂堂,区委书记,正处级,未来的副厅乃至正厅,前途无量,这样的男人是上等的钻石王老五,当然有女人看上他了。”   张治国瞪大眼睛看着向天亮,“谁,谁啊?”   向天亮摆了摆手,“这个暂时保密,打死也不能说。”   “可是。”张治国道,“不会吧,难道你不知道老单已经有人了吗。”   向天亮不动声色,“我的情报工作还是很充分的,老单现在是未婚。”   张治国有点惊讶,“看来你的情报工作并不充分,老单现在已经有了未婚妻,她叫余俏俏,而且据我所知,你是认识这个余俏俏的。”   向天亮问道:“老张,请教一个问题,未婚妻等于是老婆吗?”   “不等,差一张纸。”张治国道,“但是,未婚妻起码也是半个老婆吧。”   向天亮笑着说,“不对吧,差一张纸,差距大了去了。”   张治国说,“人家已经同居几个月了。”   向天亮说,“非法同居,影响极坏,我查他。”   张治国说,“兄弟,你还管人家的生活作风问题啊。”   向天亮说,“我让纪委查他,我向陈美兰书记打小报告。”   张治国说,“棒打鸳鸯,天亮,你够可以的。”   向天亮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没有结婚,就表示别人还有机会嘛。”   张治国说,“据我所知,别人应该是没有机会了。”   向天亮说,“为什么,你也给个理由。”   张治国说,“据我所知,老单已经离不开余俏俏了。”   向天亮说,“有意思,离不开,老张你这话说得很有水平么。”   张治国说,“钱给你花了,人也给你睡了,你能轻易离得开吗。”   向天亮说,“这个这个……这个余俏俏,真有那么大的能量啊。”   张治国说,“正像你刚说过的那句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也怪老单自己太没出息。”   向天亮说,“这话该怎么理解。”   张治国说,“我认为吧,老单不应该找余俏俏这样的女人当老婆,他是被骗到床上去的。”   向天亮说,“你继续说。”   张治国说,“余俏俏太有钱,太漂亮,而且也太活跃了。”   向天亮说,“还有吗?”   张治国说,“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但余俏俏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不好,我觉得她就是冲着老单手中的权力去的,而且据说她的私生活很不检点。”   向天亮说,“老张,你不会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   张治国说,“去你的,别胡说八道,我长得不帅,不讨女人喜欢。”   向天亮说,“可是据小道消息,余俏俏在勾引老单之前,曾经搭讪过你哦。”   张治国说,“你……他妈的,你的消息够灵通的啊。”   向天亮说,“不错,你别忘了,我在大学里学的就是这个。”   张治国说,“你说对了,余俏俏曾经搭讪过我,但我不是老单,我是有老婆的人,而且这个余俏俏不是好女人,我这点道行还是有的。”   向天亮说,“老张,在这方面我信得过你,你给我继续说说这个余俏俏。”   张治国说,“怎么说呢,一个女人是一潭水,那么余俏俏这潭水很深很深,老单早晚得掉进去爬不出来。”   向天亮说,“既然如此,你,还有老余,你们为什么不劝劝老单呢。”   张治国说,“劝了,劝了多次也没有用,老单已经鬼迷心窍,难以自拨。”   向天亮说,“鬼迷心窍,难以自拨,那,那就难办喽。”   张治国说,“总之,老单以后如果出事,肯定是栽在这个名叫余俏俏的女人身上。”   向天亮说,“老张,你我都是旁观者清啊。”   张治国说,“对,旁观者清,余俏俏这潭水很深,至于深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   向天亮说,“谢谢,我明白了。”   张治国说,“这个……不对啊。”   向天亮说,“什么不对?”   张治国说,“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问老单,而是对这个余俏俏感兴趣呢。”   向天亮说,“你又想歪了,既然老单和余俏俏已经分不开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张治国说,“天亮,不会是你和余俏俏有什么瓜葛吧?”   向天亮说,“别胡思乱想,我不缺女人,你是有所耳闻的,我对余俏俏这种女人不感兴趣。”   张治国说,“那就好,那就好,我认你这个朋友,就当是朋友之间的忠告吧,千万别碰这个余俏俏。”   向天亮说,“我记住了,不过,今天咱俩见面的事,还请你保密。”   张治国说,“我也正想这么说。”   向天亮说,“好吧,咱们保持联系。”   走出小茶馆,目送张治国上车离去,向天亮转身往回走,离百花楼只有几条街,吹点寒风就能到了。   张治国没有把话说完,向天亮当然知道,但他不能问得太急,张治国和单可信关系不浅,有些问题他只能点到为止。   但是,向天亮还是收获不少,至少他从侧面了解了余俏俏,张治国说得对,一个女人是一潭水,余俏俏这潭水很深很深。   天很冷,但向天亮的心却是热的,因为他没走几步,就接到第三组组长刘鹂的电话,余俏俏在滨海区的秘密住宅找到了。   向天亮精神大振,余俏俏在滨海市区已经有了公开的两套房子,如今又冒出一个秘密住宅,真是狡兔三窟啊。   摸了摸怀里的手枪,向天亮加快脚步,匆匆赶到刘鹂在电话里告诉他的地方。   街边一停车处,向天亮走到一辆轿车边,看看四周没人,他迅速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里除了刘鹂,王思菱、时小雨和杨小丹也都在。   后座坐的是时小雨和杨小丹,向天亮一边挤一边道:“你们怎么回事,一个小组总共才四个人,凑在一起干什么,下半夜谁来盯梢啊。”   王思菱笑道;“下半夜也是我们四个负责,但是,必须有你陪着我们,只要你陪着我们,我们就会精神百倍,斗志昂扬。”   “我呸。”向天亮笑道,“我可告诉你们,今晚你们都别想美事了,这几天我在床上战斗不止,已经快油枯灯灭了,你们就饶了我吧。”   时小雨笑道:“哟,大将军大英雄也高挂免战牌呀。”   “工作,工作,小雨同志,咱们这是在工作。”向天亮嘴上认真,手上也在认真,很快就认真到了时小雨的身上。   杨小丹有意见了,“天亮,厚此薄彼可不好哦。”   “不敢不敢,你们谁我都不敢得罪啊。”螺丝壳里做道场,向天亮拽着时小雨调换位置,很快坐到了时小雨和杨小丹的中间。   坐在副驾座上的王思菱笑道:“天亮,我可有言在先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四个都在帮你干活,你不能让我和刘鹂姐吃亏呀。”   向天亮没好气地说,“臭娘们,你们还真想吃人啊。”   王思菱咯咯而笑,“我们不想吃人,但我们想吃棒棒。”   向天亮乐道:“这么冷的天,你们还想吃冰棒棒吗。”   王思菱笑着说,“我们不吃冰棒棒,我要想吃的是你身上的那根棒棒。”   向天亮笑着问道:“一根棒棒,四个吃货,怎么分啊?”   王思菱问道:“刘鹂姐,小雨,小丹,你们想吃吗?”   “想吃。”刘鹂、时小雨和杨小丹异口同声。   “呵呵。”向天亮咧着嘴乐个不停,“好好好,既然你们想吃,那我可以满足你们,不过,工作第一,吃棒棒第二,你们要是把事情办砸了,不但没有棒棒可吃,还得打你们的屁股。”   王思菱道:“我们找到了余俏俏的秘密住宅,这事办得还不够好吗。”   向天亮问道:“余俏俏的秘密住宅在什么地方?”   刘鹂将夜视望远镜递给向天亮,“五百米外,三点钟方向,五层公寓楼,第五层最西边那个窗口,但是她现在不在。”   向天亮拿着望远镜看起来,“不,不会吧,那儿,那儿不是原县武装部的房产吗?” 第2284章 其中必有蹊跷   向天亮大吃一惊,因为望远镜里看到的那幢公寓楼,不但是原县武装部的房产,而且就在百花楼和南北茶楼附近,向天亮不用细看就能知道,那幢公寓楼离百花楼和南北茶楼的距离不会超过两百米。   慢慢地,放下望远镜,向天亮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在百花楼和南北茶楼成为自己的大本营以后,向天亮走遍了周围的街道,每一个单位,每一幢居民楼,他早就是门儿清清,了然于胸。   余俏俏所在的那幢公寓楼,位于百花楼和南北茶楼的右前方,离百花楼和南北茶楼分别为一百九十米和一百五十米,虽然隔着两条街三条巷,但是,在那幢公寓楼与百花楼和南北茶楼之间,有一个三十多米宽的区域,最高的建筑也不过是四层,这也就是说,站在那幢公寓楼的第五层,至少可以看到百花楼和南北茶楼第三层及第三层以上的建筑。   向天亮问道:“刘鹂姐,思菱姐,你们是怎么发现余俏俏的秘密住宅的,或者说,你们凭什么确定那是余俏俏的秘密住宅?”   王思菱道:“说来也巧了,我们根据滨海区公安分局杜贵临局长提供的信息,找到了余俏俏在市区的两处房子,一处是余俏俏自己购买的,但已出租给一外地公司的老总,另一处房子是单可信名下的,单可信和余俏俏经常回来住,有时一个人来有时两人一起来,我们接连盯了几天,可没有什么收获,我们都有点打退堂鼓了。”   向天亮喂了一声,“思菱姐,你说点有用的吧。”   王思菱又道:“昨天下午五点一刻,余俏俏一个人开着车从南河区过来,她进了家门后,我们本来是准备撤的,但又想再盯一会,也就这再盯一会,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吧,天已经黑了,余俏俏却悄然出门,不但换了一身衣服,徒步而行,而且行色鬼秘,于是我们就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就这么着,我们发现余俏俏到了这里,直到晚上十二点她才离开。”   向天亮点着头问,“你们没被她发现吧?”   刘鹂道:“我们只跟了她一次,而且非常小心,离得很远,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向天亮哼了一声,“但是,你们还是犯了一个错误,特别严重的错误,昨天下午发现的情况,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向我报告,为什么要拖到现在才向我报告?”   刘鹂笑道:“这个你不能怪我们,昨天我们只是发现余俏俏在这幢公寓楼里有一套房子,所以我们得想方设法确认她的房子是第几层第几套,否则的话,你会骂我们谎报军情的。”   “做得好,你们立功了。”向天亮表扬了一句,“你们的发现太重要了,从现在开始,要把这里盯牢盯死,一秒钟都不能错过,但是,你们的跟踪任务可以暂告一个段落了。”   杨小丹说,“天亮,不会吧,你是不是要过河拆桥了呀。”   向天亮笑道:“我是要过河拆桥,但我的拆桥是为了造新的桥,你们四个除了刘鹂姐都非专业人士,能干到这个程度已属不易,再进一步就要露馅了,所以你们要撤回去,在百花楼和南北茶楼设立两个监视点,在那里继续监视余俏俏的秘密住宅。”   时小雨说,“好呀,坐着监视别人,又安全又惬意呢。”   刘鹂说,“在百花楼和南北茶楼坐着监视别人,是又安全又惬意,但是,只监视人家的窗口而监视不到人家的门,监视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刘鹂姐,这你就甭担心了。”向天亮道,“我让杜贵临派几个人来,在这一带安装一些摄像探头,然后把信号输送线路连接过来,你的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刘鹂一听,立即发动车子,倒退而出,“那就走了,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向天亮大笑,“呵呵,吃棒棒吃棒棒,还吃什么晚饭那。”   回到百花楼,向天亮打电话给杜贵临,吩咐他立即在那一带安装摄像监控系统。   电话那头,杜贵临说,“天亮,那个居民楼我知道,叫六一居,大约有八十户人家,是原县武装部的机关宿舍楼,后来卖给了本单位职员,但不少已经转手倒卖,现在的住户成分比较复杂,其中有一些是外来户。”   向天亮嘀咕道:“六一居,这名字怪怪的,是哪个傻瓜起的,武装部的机关宿舍楼,要叫也得叫八一居吧。”   杜贵临笑道:“大师兄,你这牛角尖钻得,还真难不住我,据说机关宿舍楼最初建成投入使用时,正好有六十一家住户,于是便叫做六一居,所以与六一儿童节无关,有好事的人,还根据中学课本里一篇名叫《六十一个阶级兄弟》的课文,给六一居起了个兄弟楼的别名呢。”   向天亮奇道:“不对不对,贵临,不对啊,你对这个六一居为什么这么熟悉?你不会在六一居有关系户吧,要不,你在六一居金屋藏娇了?”   杜贵临哈哈大笑,“大师兄,你怀疑一切,见谁都当作嫌疑犯,要不你查查我?”   向天亮道:“反正,反正你对六一居太熟悉了,熟悉得让我不得不疑,你堂堂的分局长,管着七十几万居民的安宁,怎么会对一个小小的六一居这么的熟悉。”   杜贵临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大师兄,六一居住着一个重要人物,你还趴在人家窗边偷听过呢,虽然事过境迁,不,是事过境未迁,你也不该忘得这么快吧。”   “你等等,等等……我趴在人家窗边偷听过?我还干过这种事?”   “你干过这种事,大师兄,你是这方面的大行家。”   “什么,什么这方面?”   “嘿嘿,就是,就是偷鸡摸狗呗。”   “杜贵临,你就这么跟大师兄说话?信不信我把你逐出师门啊。”   “大师兄,你不是常教导我们要实事求是么,我这实话实说也是实事求是哦。”   “你说,我在六一居偷听过谁?”   “马腾。”   “马腾?”   “东海区区长马腾啊。”   “噢。”   “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那次陈瑞青副市长夜访马腾,我还真是跟踪和偷听过,他,他妈的,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哈哈,所以我说你是贵人多忘事么,不过没有关系,你对我提过,我帮你记着了。”   “马腾现在还住在六一居吗?”   “那倒没有,但是,六一居的房子他买下了,没人住,空在那里。”   “贵临,你没有搞错吧?”   “这点你放心,不会有错,领导干部在市区的房产或其他投资,我基本上都掌握着。”   “那么,马腾在六一居的房子是几层几号?”   “四楼,四零一。”   “四零一在东边还是西边?”   “西边,咱们滨海的房子序号独具一格,这是常识。”   “不对啊,我偷听的那次,我记得马腾家是在一楼的。”   “这很好解释,马腾后来换房了。”   “四零一,四零一,噢……我的天那。”   “大师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余俏俏住在五零一,马腾的房子是四零一,楼上楼下啊。”   “楼上楼下,又不是隔壁邻居或门对门,这有什么问题吗?”   “贵临,你的思维不够开放,楼上楼下与隔壁邻居有同样的效果,比门对门的来往更加的隐蔽,你还记得医院的故事吗,在楼板上挖一个洞,楼上楼下就能变成一家,神不知,鬼也不觉。”   “对啊,其中必有蹊跷。”   “还有,马腾换房,从一楼换到四楼,为什么?”   “大师兄,这里面名堂很多,值得咱们深挖。”   “挖,深挖狠挖,就交给你挖,还有,乘着夜色,你马上去安装监控系统,快去快去。”   “明白,你就瞧好吧。”   关了电话,向天亮沉思良久,来到四楼大客厅,把陈美兰、杨碧巧和谢影心叫到了一起,“我要调看马腾的个人档案。”   谢影心问道:“马上吗?”   向天亮说,“马上,现在。”   谢影心笑着说,“我只是档案室主任,管档案的,但是以马腾的级别,要调看他的个人档案,还得陈书记和杨秘书长的批示。”   杨碧巧笑道:“这还不容易吗,市档案室就像是咱自己家开的,想看谁的就看谁的。”   陈美兰说,“看,你们内行的都去,要看就看个明白。”   领导开了金口,向天亮便马不停蹄,率领杨碧巧、谢影心、陈彩珊、田甜、夏小芳、诸露和梅映寒赶到市委档案室。   夜深人静,正好干活,众人进了档案室,开始翻箱倒柜。   在查阅马腾的个人档案的同时,向天亮还将带来的余俏俏的资料和档案也拿了出来,统统都摊到了桌面上。   向天亮提出了要求,“大家要看仔细了,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啊。”   陈彩珊问道:“天亮,我们有一点不明白,查马腾的档案,为什么要同时看余俏俏的档案?”   向天亮端着脸道:“彩珊姐,你算问到点子上了,我最想知道的是,马腾和余俏俏这两个人以前的生活轨迹,究竟有没有重合或交集的地方。” 第2285章 打个比方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通过档案及相关资料对比,马腾和余俏俏两个人的生活轨迹,竟然有很多的重合或交集。   谢影心不愧为铁扫帚,比对档案很有一套,向天亮也很“贼”,杨碧巧、陈彩珊、田甜、夏小芳、诸露和梅映寒以前或多或少都参与过档案管理,马腾和余俏俏两个人的档案摆在一起,有没有联系有没有问题,可谓一目了然。   两车八人,从市委大院岂旋归来时,其他人都休息了,只有陈美兰还在向天亮的房间等着。   谢影心对陈美兰说,“美兰姐,咱们的功夫没有白费,咱们已经揪住他们的尾巴了。”   陈美兰微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一直以来,连我这个市委书记都不知道马腾是何方神圣,令人困惑呀。”   谢影心说,“第一,在马腾转业以前,他和余俏俏的前夫,也就是清河市原市人大赵主任的儿子在同一支部队服役,马腾当时是团政委,赵主任的儿子是另一个团的副营长,二人的驻地相距不过五十公里,而重要的是,余俏俏曾随军两年半,他们至少有两年时间可以交集,很可能在那个时候,两个人就已经认识了。”   陈美兰说,“赵主任的儿子我认识,他转业以后不久就与余俏俏离婚,接着是出国,可惜咱们暂时联系不上他,否则他会为我们解开不少迷团。”   谢影心说,“第二,马腾转业的时间是一九九二年年底,整个一九九二年,他都待在省城云州市,上半年在省党校学习,下半年在等待分配,期间只是回老家中州市待了一个半月,而恰恰从一九九二年开始,余俏俏从市文化局离职下海,她离职下海后的第一站就是省城云州市,据她对别人说,她在省城云州市做生意,但从来没有说过做什么生意,倒是从时间上推算,整个一九九二年她和马腾都待在省城云州市。”   杨碧巧说,“两个人生活轨迹继续重合呀。”   谢影心说,“第三,马腾于一九九三年年初分配到清河市,不久又被清河市委组织部安排到南河县,到一九九五年上半年,马腾基本上是清河市和南河县两头跑,因为担任的是虚职,也没有实权,所以他不显山不露水,没有引起更多的注意,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而这期间,余俏俏也从省城云州市回到清河市,这期间她以自己和别人的名义开过五家皮包公司,其中两家的注册地就是南河县,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里,马腾和余俏俏是有机会见面和相处的。”   杨碧巧说,“马腾和余俏俏在当时的清河市及南河县,大小都算是一个人物,当然有机会见面和相处。”   谢影心说,“第四,马腾调到原滨海县出任县委常委兼武装部长后,倒是老老实实的,除了因公他很少去清河市及原南河县,但是,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可以充分证明余俏俏来过滨海县,因为她曾经在滨海县注册过两家公司,也就是说,如果马腾和余俏俏是一伙的,那他们在这期间还是在保持着来往。”   陈美兰说,“遗憾的是,咱们这是捕风捉影,找不到他们同流合污的真凭实据。”   谢影心说,“第五,马腾原来住在六一居的一零六号,出任东海区区长后,他一家搬到了东海区,但六一居的一零六号空出来后,却没有租出去,一直空在那里,而大约在去年六月,余俏俏以朋友的名义买下了六一居的五零一号,七月中旬,马腾出钱换房,把自己的房子换到四零一,与余俏俏成了楼上楼下的近邻。”   陈美兰稍作思索,问向天亮道:“天亮,你怎么看?”。   向天亮说,“这个余俏俏,越来越像那个龙大的女人了。”   陈彩珊问道:“天亮,你说这个余俏俏为什么会在六一居设立自己的秘密窝点?”   “这个么,我看主要有两个原因。”向天亮道,“一是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离咱们越近她就越安全,住在咱们的眼皮底下,更容易被咱们忽视,这不是么,她以他人的名义买下房子这么久了,咱们才刚刚发现,说明她的策略成功了,二是为了监视咱们,她所在的六一居五零一号,离百花楼和南北茶楼分别只有一百九十米和一百五十米,虽然隔着两条街三条巷,但是,在六一居与百花楼和南北茶楼之间,有一个三十多米宽的区域,最高的建筑也不过是四层,这也就是说,站在六一居的第五层,至少可以看到百花楼和南北茶楼第三层及第三层以上的建筑,拿个望远镜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杨碧巧问道:“那这样的话,问题又来了,她为什么要藏在咱们眼皮底下?她又为什么要窥探和监视咱们?她的行为与她是不是龙大的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碧巧姐,你的这三个问题问得好,但是,我暂时还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向天亮思忖着道,“余俏俏的情况,倒是很像那个龙大的女人,但她是不是冲着咱们而来,为什么冲着咱们而来,她的行为与她是不是龙大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咱们只能通过观察去验证。”   杨小丹道:“会不会是咱们的行动暴露了,所以她才要监视咱们呢?”   向天亮呵呵一笑,“我说小不点,咱们查这个案子不过才一个星期,而余俏俏买下六一居五零一号已经半年多了,你的怀疑毫无道理。”   时小雨问道:“天亮,假如马腾与余俏俏真的有关系,那马腾会不会就是那个老K呢?”   “问得好,看是击中要害,实则无聊之极。”向天亮笑着说道,“老K行走江湖,干的是保媒拉纤的活,靠的是抛头露面,广结人缘,白道黑道上认识他的人一定不少,马腾怎么可能是老K呢,不过,小雨你的问题倒是对我很有启发啊。”   陈美兰说,“老K当过兵,马腾当过兵,余俏俏也曾是军人家属,这其中必有联系。”   向天亮笑道:“美兰姐,我肚子里的话被你抢着说了。”   杨碧巧道:“可惜呀,马腾所在的部队已被裁撤,档案已被封存,不然的话,咱们的调查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速度和效率。”   陈美兰问道:“天亮,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向天亮笑着说,“美兰姐,我得先说说你该怎么做。”   陈美兰笑了,“本书记手无缚鸡之力,你不会是想让我拿着枪帮你去抓那个什么龙大和龙大的女人吧。”   向天亮问道:“南河区区长张治国找过我了,他想与马腾对调,美兰姐你打算怎么做?”   “是么,这还真是个问题。”陈美兰笑着说道,“无独有偶,北碚区区长白沙洲也提出与马腾对调,谭俊市长支持白沙洲,余胜春副书记支持张治国,二选一,你说我该怎么选呀。”   “噢,这还真有点为难了。”稍作停顿,向天亮道,“他妈的,东海区又破又穷,还有这个马腾,还真成了香饽饽了,不过,我倒是有个第三选择,有别于你的二选一。”   “你说,是什么选择?”陈美兰问道。   向天亮坏笑着道:“我打个比方吧,美兰姐,咱俩在床上办那个事的时候,你一会假装说不要不要,一会又拼命地缠着我说要要,一会说深点深点,一会又说太深了,一会说快点快点,一会又说慢点慢点,一会说狠点狠点,一会又说太狠了,你记得我是怎么对付你的吗?”   女人们顿时轰然而笑。   陈美兰红着脸娇声嗔道:“天亮,你又不正经了。”   向天亮继续笑道:“美兰姐,我记得我每一次都是这么对付你的,你一会假装说不要不要一会又拼命地缠着我说要要的时候,我就一动不动,让你原形毕露,你一会说深点深点一会又说太深了的时候,我就一动不动,让你原形毕露,你一会说快点快点一会又说慢点慢点的时候,我就一动不动,让你原形毕露,你一会说狠点狠点一会又说太狠了的时候,我就一动不动,让你原形毕露,我的方针十分的明确,以静制动,以我之不变应你之万变。”   “你还说,你还说。”陈美兰绷着脸,拿眼瞪着向天亮,可自个倒先笑起来了。   杨碧巧笑道:“这个比方打得好呀,不过比方得不够清晰明确,要是像体育直播那样,来一回实战解说,我们大家就会更加的容易领会理解。”   王思菱拍着手笑道:“好呀,欢迎欢迎,我们欢迎现场直播。”   呸了一声,向天亮道:“想得美,领导做见不得人的事,能让你们在旁边碍手碍脚吗?”   陈美兰道:“天亮,以后你打比方,就拿她们打比方去,现在还是说正事吧。”   向天亮道:“美兰姐,我现在打的比方,就是在说正事啊。”   陈美兰道:“歪理邪说,咱们谈人事安排的问题,你扯到床上去干什么。”   向天亮道:“一个道理,这叫触类旁通,触类旁通嘛。” 第2286章 纯属巧合   陈美兰微笑着问道:“天亮,那我倒想听听,你的触类旁通到底是什么内容?”   向天亮笑着说,“美兰姐,其实很简单,谭俊市长支持白沙洲,余胜春副书记支持张治国,你的选择是两不反对,两不支持,而实际上是两个否定。”   “我明白你的意思,保持现状,不作任何改变。”陈美兰说。   “对,这就是我说的第三个选择。”向天亮点着头道,“你否定白沙洲与马腾对调,因为余胜春副书记支持张治国与马腾对调,你否定张治国与马腾对调,因为谭俊市长支持白沙洲与马腾对调,谭俊市长和余胜春副书记是两个巴掌,你就让他们两个掐去吧。”   陈美兰笑了笑,“这个选择非常正确,只不过,咱们把马腾留在东海区好吗?”   “我看挺好啊。”向天亮笑道,“马腾马腾,既可以说是万马奔腾,也可以说是他妈的会折腾,东海区穷地方破事多,能让马腾吃不消兜不走,让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折腾别的事情,其次,即使马腾想要折腾,那也让他留在东海区折腾好,南河区经济发达,不能折腾,北碚区是偏于一隅,不易监管,而马腾要是在东海区折腾,市委却很容易掌控,此外,东海区的区委书记是高永卿,高永卿和马腾现在是死对头,两个人绝对不会同流合污,有高永卿压着马腾,令人可以高枕无忧。”   杨碧巧笑道:“还有,你向天亮与高永卿的秘密约定,有陈瑞青副市长的关系,高永卿还是你半个朋友呢。”   “就这么定了,保持现状,维持不变。”陈美兰做了决断。   杨碧巧问道:“天亮,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咱们准备怎么对付那个余俏俏?”   “嗯……”想了想,向天亮道,“不能惊动余俏俏,不能让她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住宅,更不能让她觉察到我们正在查她,这一点你们千万要小心谨慎。”   刘鹂说,“这应该不难,咱们只是躲在南北茶楼和百花楼里,借助摄像监控系统和望远镜进行监视,余俏俏应该不会发现咱们在监视她,但时,时间长了就难说了。”   陈美兰皱起秀眉说,“我在想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在这段时间内,三元贸易公司没有什么动作了呢?”   杨碧巧咯咯一笑,“三元贸易公司现在的掌舵人,是咱们天亮的两个叔叔两个婶婶,三元贸易公司和国泰集团公司是一家人了,当然不会轻易找我们的麻烦了。”   陈美兰说,“碧巧,你相信你自己说的吗?”   杨碧巧说,“我自己也不相信。”   向天亮笑道:“真是娘们的心理,有麻烦的时候怕麻烦,没有麻烦的时候又盼着有麻烦,我真是严重怀疑,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麻烦是你们女人引起的。”   陈美兰笑着警告道:“也许你说得对,但是,我不相信三元贸易公司从此就变得老实了。”   “美兰姐,你别主次不分啊。”向天亮道,“咱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两个,你搞好人事调整,尽量多地提拨自己人,我查案子,找到老K、龙大和龙大的女人,至于三元贸易公司,那就是以后的篇章了,当然,我也不会对其放松警惕的。”   陈美兰说,“这样也好,希望你的案子早点结束,也好让大家过一个轻松快乐的春节。”   王思菱笑道:“对呀,天亮查案子,发动咱们参与,快搞得咱们百花楼鸡犬不宁了。”   杨小丹说,“也不尽然,有一个人是逍遥自在,游哉游哉的。”   时小雨问,“谁呀?”   杨小丹瞟了向天亮一眼,噗地笑道:“还能有谁呀。”   向天亮奇道:“小丹,说话要摸着良心啊,我没在忙乎吗,我没在忙乎吗。”   杨小丹笑道:“我们在外面忙,你在家里忙,而且还是在床上忙,这两个忙能一样吗?”   “呵呵。”向天亮笑骂道,“小不点,臭娘们,你那点骚劲快赶上你的老娘了。”   时小雨笑道:“天亮,你不要指责小丹一个人,因为你的存在,我们都有点那股劲头了。”   向天亮急忙起身,逃离了女人们的包围,再不逃的话,他注定又要被她们折磨一番的。   不过,当向天亮来到五楼的一个房间,刘鹂很快就跟了进来。   这里也是一应俱全,各种设备都有,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刘鹂拿起望远镜,朝窗外看了看,“真是巧了,从咱们这里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六一居五零一号的两个窗口。”   向天亮笑着说,“更巧的是,咱们要监视的是六一居的五零一号房,而咱们这个房间号也是五零一号。”   刘鹂说,“真是奇了怪了。”   向天亮问,“奇怪什么?”   刘鹂说,“你这个观察室,应该早就建起来了,而且最合适观察六一居的五零一号房,难道你有先见之明呀?”   “呵呵。”向天亮笑而不语。   “别卖关子么。”刘鹂嗔道。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刘鹂姐,总得给点鼓励吧。”   刘鹂白了向天亮一眼,“真是坏透了,这时候还想着干坏事。”   说归说,做还得做,刘鹂坐到向天亮的腿上,捧着他那张瘦脸亲了几下。   “刘鹂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们亲我吗?”   “你那么坏,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呀?”   “主要是两点。”   “哪两点?”   “一,我经常被你们亲,脸就不会胖起来,我的脸不会胖起来,我就能保持英俊了。”   “嘻嘻,你这是什么歪理呀。”   “二,我经常被你们亲,所以我用不着洗脸,让我既省事又省力。”   “啊,你,你今天不会没有洗脸吧?”   “呵呵,对不起,我今天没洗过脸,谢谢你帮我洗脸哦。”   “你……大坏蛋,大坏蛋。”   向天亮笑着说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这个观察室的建立纯属巧合,百花楼建成以后,这个观察室就随之诞生,但它与四楼那个观察室不同,四楼那个观察室主要用于监视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而这个观察室的作用,是为了发现并防止周边建筑物里对咱们百花楼的窥探者,至于恰好处于监视六一居五零一号的最佳位置,纯属是歪打正着。”   刘鹂笑道:“还真是的,你的歪打正着都是这么神奇。”   向天亮道:“我现在把这个歪打正着交给你,你要给我用好了。”   刘鹂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钉在这里,盯牢六一居的五零一号房?”   向天亮说,“包括六一居的四零一号房。”   刘鹂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在当法官之前,在公安部门干过蹲坑的活。”   向天亮笑着说,“知道并干过蹲坑的活,刘鹂姐,你对我的用处大了去了。”   刘鹂笑着问,“那我还有什么用处呀?”   向天亮嗯了一声,“其他用处么,比方说亲我帮我洗脸,比方说帮我暖被窝,又比方,你还要帮我生个儿子或女儿,呵呵,你的用处大了去了。”   “去你的,你就想着怎么欺负我。”刘鹂在向天亮身上掐了一下。   “当然要欺负你了。”向天亮也在刘鹂身上掐了掐,笑着说,“因为女人天生是被男人欺负的,因为男人喜欢欺负女人,因为女人喜欢被男人欺负,所以你也不例外哟,不过,你要先帮我干好这蹲坑的活,在案子了结之前,你要寸步不留地待在这里哦。”   刘鹂讶然道:“寸步不留,你不会吧,就我一个人能寸步不留吗?”   向天亮道:“当然不会让你一个人战斗。”   “对,还有我们。”   王思菱和时小雨笑嘻嘻地走进来,王思菱说,“我和小雨再加上刘鹂,我们三个人三班倒,保证能做到寸步不离。”   向天亮笑道:“好,既然是自告奋勇,那一定是有备而来了。”   王思菱又说,“但是,你要每天来视察一次,每天来鼓励我们,每天来慰劳我们,不然的话,我们虽然能保证寸步不离,但不能保证因为打瞌睡而疏忽了那个余俏俏哦。”   “思菱姐,你这三个每天,分明是没安好心么。”向天亮笑着说道,“可以理解,可以考虑,但是小雨不用参加,我另外派人过来。”   时小雨不解道:“我为什么不能参加,你是怀疑我的能力,还是我的责任心不够?”   向天亮道:“小雨,这无关能力和责任心的问题,而是因为每个人的本职工作不一样,你在市检察院上班,请假太多,影响不好嘛,思菱姐在国泰集团公司工作,那是咱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天天不上班都没人管你,你说是不是?”   时小雨问道:“噢,那你说说,这个案子什么时候才能了结?”   向天亮摇了摇头,“这可说不好,我也不想拖得太久,也相信不会拖得太久,当然了,这取决于咱们的努力,前戏不足,铺垫不够,后戏就难以跟上来啊。”   时小雨笑道:“别云山雾罩,能不能通俗地讲给我们听呀。”   向天亮眯起了双眼,“水到渠成,水到渠成,我想……快了,快了,应该是快了……” 第2287章 羡慕嫉妒恨   接连三天,毫无进展,余俏俏没有在六一居出现,马腾更没有,向天亮有点泄气了,守株待兔不但累人,还会累心,没有超强的耐心,是守不了株待不到兔的。   不入虎穴,蔫得虎子,向天亮想冒点险,好几次萌发冲动,亲自去六一居一探究竟,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要进入五零一号和四零一号看一看,他就能看出余俏俏和马腾究竟有没有那种关系。   但是大家都不同意向天亮去,打草惊蛇打草惊蛇,打草可以,但惊了蛇可不行,因为时机还没有到,特别是李玟强烈反对,她是大行家,她说反对,大家就一致反对,陈美兰果断地否决了向天亮的计划。   问题是邵三河和周必洋也表示反对,公安局正副局长是来向市委书记陈美兰汇报工作的,一般的男人进不了百花楼,邵三河和周必洋倒是进来了,但也只能在向天亮住的一零一号待着,陈美兰住的闺房是一零二号,邵三河和周必洋是不被允许进去的。   邵三河说,“天亮,我觉得时机还没有打,打草惊蛇,引蛇出洞,其实是分四个步骤,打草、惊蛇、引蛇和出洞,咱们现在还处于第一个阶段,连人家的外都还没有扫清吧,这个时候操之过急,会欲速则不达的。”   向天亮点着头道:“那倒也是,打草惊蛇,惊得早了,蛇缩回去就不好找了。”   周必洋笑着说,“更为重要的是,杜贵临扮成电工进入六一居看过了,他估计四零一号房和五零一号房都安装了摄像监控系统,而且是触摸式电子摄像监控系统,不管用任何东西碰门,其摄像监控系统便会马上得到启动,与此同时,可能还有辅助的警报系统跟着启动,所以我也认为,咱们现在还是不要直接进入为好。”   “好吧,我听你们的。”向天亮问道,“老邵,老周,你们说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邵三河和周必洋一起看了一眼陈美兰,均是笑而不语。   陈美兰微笑着说,“天亮,应该是我们问你,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噢,我差点忘了,我是这个案子的领导啊。”向天亮挠着脑门自个乐了。   陈美兰笑道:“把局长副局长都领导了,你总算过了一把领导瘾了,不过,你也不要因此而得意忘形吧。”   邵三河说,“陈书记,他的得意忘形是装的,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案子是急不来的,非到成熟的时候不能揭开盖子。”   周必洋说,“我想,天亮是想在春节前了结这个案子,好让大家过个快乐祥和的春节。”   向天亮赞道:“知我者,必洋也。”   周必洋说,“其实,咱们的进展已经够快的了,远远超出了咱们的预想,寻找那个龙大的女人,咱们已经把范围缩少到十五个人,寻找那个老K,咱们已经把范围缩少到二十八个人,我相信用不了几天,真正的目标应该能浮出水面。”   陈美兰点了点头,起身道:“我不懂案子,帮不了你们什么,天亮,你陪两位局长继续,我失陪了。”   邵三河和周必洋起身相送,陈美兰出门后,他俩才重新坐下,相视一笑,双双冲着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   向天亮无奈地跟着笑起来,“我警告你们两个啊,不要又狗嘴不吐像牙哦。”   邵三河憨憨一笑,“天亮,我们是想赞扬你一下,难道赞扬你一下也不行吗。”   周必洋跟着附和,“对对对,我们是说好话,说点好话总可以吧。”   “呵呵,你们两个家伙,无非就是对我羡慕嫉妒恨罢了。”向天亮笑道。   “天亮,话不能这么讲。”邵三河笑着说,“羡慕是有的,嫉妒也是有那么一点点,但恨是肯定没有的,再说我们就是想恨也恨不起来啊。”   周必洋笑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们没有理由恨。”   向天亮恼道:“你们两个要是再这样冷讽热嘲,我就剥夺你们以后出入百花楼的资格。”   邵三河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能把美女书记治得服服帖帖的,我们只有羡慕的份。”   周必洋说,“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能让美女书记心甘情愿地为自己驱使,我们只有嫉妒的份。”   “你们……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话啊。”向天亮气极。   “好好说话,好好说话。”邵三河终于收起了笑容,“天亮,你说说吧,接下来到底该怎么继续下去?”   向天亮问周必洋,“你怎么看?”   周必洋思忖着道:“我认为吧,有一条线索值得深挖,就是马腾与余俏俏的关系,因为余俏俏的前夫与马腾曾服役于同一支部队,所以,咱们可以查一查其他来自这支部队的复转军人,如果余俏俏是龙大的女人,那么那个老K很可能也出自这支部队。”   向天亮拍着大腿道:“线索明确,那就查呗。”   周必洋说,“问题是余俏俏的前夫出国了,咱们联系不上,没有办法找他深入了解。”   向天亮咦了一声,“不会吧,余俏俏的前夫算个球,咱们可以查档案啊,人是活的,档案是死的,余俏俏的前夫找不到,他的档案和马腾的档案在吧,查一查他们的档案,不就知道他们来自哪一支部队,不就知道他们还有其他同乡战友了吗。”   邵三河说,“现在的问题是,余俏俏的前夫和马腾的档案里,没有记录他们出自哪一支部队。”   向天亮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呢,什么部队这么神秘啊?”   邵三河说,“我估计是原工程兵所属的黄金部队,是不对外公布部队番号的,而且在大裁军中,这支部队已经不存在了,它的所有档案已被封存,并且肯定被列入国家秘密的行列,不是你我说看就能随便看得到的。”   周必洋说,“想知道马腾出自哪支部队,他有哪些同乡战友,办法倒是有一个,那就是直接去问马腾,但是咱们敢问他吗,他要是搬出保密规定,一句话就能把咱们的嘴堵上,更严重的是,咱们去问他等于是主动暴露,提前打草惊蛇,如果他也是这个案子的相关人,那咱们可能会前功尽弃。”   向天亮噢了一声,“那没办法,只能愚公移山,一步一步的来了。”   邵三河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向天亮翻了翻两只眼睛,“说。”   邵三河道:“你去京城,找你老师和师兄,以他们的资格,什么档案都有办法看得到。”   “对啊,对啊。”向天亮精神一振,可随即有点泄气,“可是,这大冬天去京城,太冷,太冷了。”   周必洋笑道:“这我们不管,去不去随你。”   向天亮咬了咬牙,“没说的,我去。”   ……   第二天下午,向天亮已人在京城。   京城真冷。   零下十几度,外加鹅毛大雪,在京城待过四年的向天亮也怕这种阵势。   下飞机,上出租,向天亮直奔老师易祥瑞家。   易祥瑞家没人,铁将军把门。   向天亮有办法,翻墙进院,凿锁撬门,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干过。   很快地,向天亮已躺在沙发上,暖气,热茶,腿翘得高高的,一边叼着香烟吞云吐雾,一边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搁在自己的耳边。   “老师,您好,我到您家了。”   “臭小子,臭小子,你又撬我家的门了。”   “呵呵,老师啊,别生气别生气,气大伤身,您老人家保重身体哦。”   “我报警,把你臭小子撂进去冻几天。”   “哎呀,这种事以前常有么,老师,您老人家快回来吧。”   “我回家干什么,看你那臭德性啊。”   “老师,我饿了,我连午饭都还没吃呢。”   “噢,饿死了好,省得再来气我。”   “那也行,你不回来,我可就要翻箱倒柜了。”   “你敢。”   “呵呵,我敢,等我找着您家的房产证,我把您这破院子给卖了。”   “臭小子,有胆量你把天安门和中南海卖了去,我管你叫老师。”   “能啊,您把天安门和中南海的土地证和房产证给我找来,我立马满世界推销去。”   “你小子那付嘴脸,简直就是一个汉奸卖国贼。”   “我说老师,这个汉奸卖国贼可是您的关门弟子哦。”   “我拿枪毙了他。”   “呵呵,您毙了我没关系,那您的大弟子常伯亮交给我的任务,我就没法完成喽。”   “那案子我知道,没你照样能破,你以为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   “老师说得对,那我走了,那案子我也不管了,我现在就走。”   “你走,我不留你,走的时候别忘了帮我关门锁门。”   “臭老头,您让我走,我还偏不走了。”   “臭小子,你就赖吧。”   “我赖我赖,我就是赖,我赖在您家,吃香的喝辣的,我在您家过年,我不走了。”   “臭小子,你想打秋风、敲竹杠,应该去关家,退而求次也应该去张家,人家好歹也是你爷爷和外公嘛。”   “您老人家是什么意思,哪壶不开提哪壶,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吧。”   “哼,你小子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别忘了,给我买两只烤鸭,全聚德的。” 第2288章 非专业人士   向天亮酒足饭饱后,抹了抹嘴,冲着易祥瑞和张玉霞老两口傻乐,“谢谢老师,谢谢师母。”   张玉霞笑着说,“我买了四只全聚德的烤鸭,还有三只,留着让你吃个够。”   易祥瑞眯着一对老眼笑道:“瞧你那个德性,一顿消灭大半只烤鸭,十足的吃货,可怎么还是瘦不拉几的呢。”   “老师,我担子重工作忙啊。”向天亮一边忙着自夸,一边挽着易祥瑞和张玉霞的胳膊回到了客厅,“再说了,我吃的不是烤鸭,我吃的是怀念,每当我吃烤鸭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大学四年的美好时光,每一个周末我在老师家里吃烤鸭的情景。”   易祥瑞微笑着说,“听着好像在拍马屁嘛,不过我喜欢,因为你拍马屁的水平比前大有提高,迂回曲折,而不失内涵。”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向您老人家学习么,马屁拍得好,领导蒙得了,马屁拍得好,官才升得高。”   “臭小子,你骂我啊。”易祥瑞笑骂着,手中的拐杖抡到了向天亮的屁股上。   向天亮扶着易祥瑞和张玉霞在沙发上坐下,摸着自己的屁股笑道:“人在江湖飘,岂能不挨刀,我这马屁拍得哟,又拍到马脚上去了。”   易祥瑞哈哈大笑,“油腔滑调,难怪你只能跑到我这里来胡闹,要是去关家和张家,他们简直可以把你当作奇禽怪兽喽。”   向天亮说,“所以,我才懒得去呢。”   张玉霞关切地说,“天亮,你有意躲着他们,不太好吧。”   向天亮说,“师母,您不是不知道,他们那里规矩多如牛毛,我这种人不受欢迎,去了也是受制受气,我何必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呢。”   易祥瑞点着头道:“天亮说得是,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天亮躲得越远越好。”   向天亮心里一动,忙问道:“老师,关家和张家又斗起来了?”   “嗯,斗得还很热乎。”易祥瑞道,“而且这一回不比以往,公事私事混在一起,撕破了脸皮明着来,天亮的亲爸亲妈闹离婚,闹了十来年了,剪不断,理还乱,现在居然闹到了法庭上,在这个时候,天亮当然不能掺和进去,就是有天大的难事,也不能轻易去找关家和张家。”   向天亮冷然道:“我的事不需要他们帮忙,他们不来找我的麻烦,我就算谢天谢地了。”   易祥瑞含笑问道:“天亮,关家老幺,就是你那个老叔,在你们那里没少找你的麻烦吧?”   “不提还好,提起来能把人气死。”向天亮恼道,“就他那个破公司,和海关办事处勾结,明目张胆地搞了不少走私,而我们滨海的人碍着我的面子不敢下手,他发了大财,我还得替他背着黑锅,您说气人不气人。”   易祥瑞笑道:“赚钱嘛,你那个国泰集团公司,这一年也没少赚吧。”   “呵呵,我是合法经营,赚的都是合法的钱。”向天亮笑道,“说真的,投鼠忌器,要不是有我的两个叔叔在那个三元贸易公司,我早把它给收拾了。”   易祥瑞说,“商场如战场,但战场有战场的规则,商场有商场的规则,你用商场的规则把那个三元贸易公司收拾了,我没有反对的理由。”   向天亮咧嘴一乐,“您老人家放心,办私事我不找您,这一次要不是为了大师兄的那个案子,我也不会大冷的天跑到京城来。”   易祥瑞嗯了一声,“你大师兄出差了,可能后天才能回来,那个案子我是知道的,你说给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你点忙。”   向天亮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把整个案子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总之,我们暂时没有调查那个叫龙大的人,而是从外围着手,先调查和确定那个老K和那个龙大的女人。”   易祥瑞思索良久,“那么,你这次过来,应该是发现了重要的线索吧?”   向天亮道:“是的,我们在调查和确定那个老K和那个龙大的女人的过程中,把两拨人有机地有意地放在一起比对,一旦发现他与她的生活轨迹有重合或交集的地方,我们就将他和她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易祥瑞哦道:“你的重点调查对象是谁?”   向天亮说,“女的叫余俏俏,很像那个龙大的女人,男的叫马腾,不会是那个老K,但两个人的生活轨迹有太多的重合或交集,这个余俏俏的前夫与马腾曾在同一部队服役,余俏俏随军两年多,他们应该早就认识了,而且他们现在还有重合或交集,因为他们在同一公寓楼里拥有房子,楼上楼下的紧挨着。”   易祥瑞问道:“你是怀疑那个老K也出自那支部队吧?”   向天亮点头应是,“所以,我来京城找大师兄,让他帮我查一查那支部队的相关资料。”   易祥瑞说,“你舍近求远,难道从个人档案里查不到吗?”   向天亮说,“还真的查不到,我们查过马腾和余俏俏前夫的个人档案,他们曾服役的部队代号均是空白,我们估计是原工程兵所属的黄金部队,是不对外公布部队番号的,在几年前的大裁军中,这支部队已经不存在了,它的所有档案已被封存,并且被列入了国家秘密的行列,不是我这样的人说看就能随便看得到的。”   易祥瑞微微颌首,“你想要什么结果?”   向天亮说,“余俏俏前夫叫赵胜,他与马腾共同服役于这支部队达五年之久,我需要在这五年期间的所有东江省清河市籍和滨海市籍官兵的花名册,以及这个花名册上所有人的现状。”   “臭小子。”易祥瑞念叨了一声,“你一句话说得轻巧,我可是要翻箱倒柜了,翻军方封存的档案,光办手续就是一堆麻烦哟。”   向天亮说,“三天时间,够了吧?”   易祥瑞说,“抓紧时间,三天应该够了。”   向天亮说,“老师,我是死活都要。”   易祥瑞说,“当然,但你疏忽了一点。”   向天亮说,“请老师指教。”   易祥瑞说,“你只要东江省清河市籍和滨海市籍官兵的花名册,那么,非东江省清河市籍和滨海市籍官兵,而曾在清河市和滨海市待过的人你要不要?”   向天亮说,“对啊,谢谢老师,我差点扔了个勺子。”   易祥瑞说,“你是非专业人士,扔勺子出岔子也是正常的嘛。”   向天亮说,“老师,我不算专业人士吗?”   易祥瑞说,“不算,顶多是个山寨货而已。”   向天亮说,“可是,我正在帮你们查一个大案,我还不算专业人士吗?”   易祥瑞说,“还是不算。”   向天亮说,“为什么?既然您认为我是非专业人士,大师兄也一直认为我是非专业人士,可为什么大师兄还会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呢?”   易祥瑞说,“是我让你大师兄把这个案子交给你的。”   向天亮说,“可是为什么呢?”   易祥瑞说,“因为这个案子专业人士办不好,非得你这样的人办不可。”   向天亮说,“老师,您的理论很新颖啊。”   易祥瑞说,“你想想,这个案子如果交给两个市的公安局去办,那会是什么情况?”   向天亮说,“大兵团作战,大海捞针,人海战术,但十有八九是劳而无功。”   易祥瑞说,“为什么会劳而无功?”   向天亮说,“很简单,根本无法保密,目标能很从容地销声匿迹。”   易祥瑞说,“那你现在的保密程度呢?”   向天亮说,“滴水不漏。”   易祥瑞说,“所以嘛,这个案子交给你是对的,你可以很从容地接近目标,很多该破未破的案子,都是在接近目标的一刹那而让目标滑走了,而这个错误你不会犯。”   向天亮说,“知我者,您老人家也。”   易祥瑞说,“而且这个案子又恰好发生在你们那里,当然非你莫属了,让你大师兄去,他也会两眼摸黑不着边际。”   向天亮说,“还有呢?”   易祥瑞说,“还有什么?”   向天亮说,“如果案子破了,我劳民伤财,你们完成任务,功劳大大的,如果案子破不了,你们没有责任,责任可以都推给我,你们就说是非专业人士捣乱的结果。”   易祥瑞说,“臭小子,我有你说的这么坏吗,你大师兄有你说的这么坏吗?”   向天亮说,“您老人家不坏,您是大大的好人,但常伯亮他坏,大大的坏。”   易祥瑞说,“常伯亮是你大师兄。”   向天亮说,“我不相信他。”   易祥瑞说,“小心眼,你不相信大师兄,不就是为了你那点小心思么,人家不同意自己女儿与你来往,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错嘛。”   向天亮说,“老封建,老顽固,老师,我说过不中听的话,您老人家和常伯亮是一个鼻孔出气,穿同一条裤子,你们是一丘之貉。”   易祥瑞说,“行,既然你说得这么明确,那这个案子了了以后,咱俩的关系一刀两断,永不来往。”   向天亮说,“老师,这话是你说的,别赖到我头上啊。”   易祥瑞说,“当然,那丫头回国了,托我给你带句话,不过,这样一来,我好像也甭帮着传话喽。”   向天亮说,“什么什么?老师您再说一遍。” 第2289章 争分夺秒   易祥瑞笑而不语。   向天亮急了,坐过去推了易祥瑞一下,“您再说一遍,小常她,她回国了?”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易祥瑞微笑着。   “臭老头,您想憋死我吗。”向天亮气极而骂。   张玉霞笑着说,“祥瑞,看你把他憋的,你就不要再抻他了。”   “真没出息。”易祥瑞道,“小常一个月前就回国了,她跑到我家来,找我打听了你的去向。”   向天亮瞪着眼说,“您没告诉她我的联系方式吗?”   易祥瑞哼了一声,“你的联系方式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我当然告诉她了。”   向天亮不相信,“您告诉她我的联系方式了,那为什么她没有联系我?”   易祥瑞乐了,“这你得问小常自己,反正我是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她了的,你师母可以作证。”   张玉霞点着头道:“是的,天亮,你的地址和电话,还是我亲手写下来交给小常的。”   向天亮不高兴地说,“她不联系我,那您两位也应该告诉我她回来了吧。”   易祥瑞两手一摊,“没办法,小常不让我们告诉你她回来了。”   张玉霞笑道:“那小丫头还说,如果我们告诉你她回来了,她就不理你了。”   “这个臭丫头,什么意思嘛。”向天亮问道,“老师,师母,是不是常伯亮那东西在使坏啊,是不是?”   张玉霞微微一笑,“不知道,这我可不敢乱说。”   易祥瑞又气又好笑,“臭小子,有你这么蛮不讲理的吗,你一边要追求人家的宝贝女儿,一边又骂人家是老东西,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不会同意的。”   “呵呵,您老人家就算了吧。”向天亮坏笑道,“您的孙女外孙女都快可以嫁人了,如果说是您的孙女外孙女,我倒是敢于考虑一下的。”   “去,越说越离谱了,又找打是不是。”易祥瑞抡起拐杖,但又放回了脚边,“就你这个德性,难怪你大师兄看不上你。”   向天亮道:“这我就更不明白了,他看不上我,干吗又屁颠屁颠地跑到东江省去找我,还求着我帮他办这种无头案子?”   易祥瑞道:“德才兼备,德才兼备,你大师兄承认你的才能在他之上,至于德么,他不敢恭维,当然,我也有同感。”   向天亮一声叹息,“唉,原来我的光辉形象,一直是辉而不光啊。”   张玉霞微笑着说,“不过,我看小常那个丫头,对天亮相当的一往情深呢。”   易祥瑞嗯了一声,“还别说,小常那个丫头是鬼迷心窍了。”   张玉霞说,“儿大不由父,天亮和小常,我看可以。”   向天亮讨好道:“还是师母老人家开明,师母,我爱死您了。”   易祥瑞笑道:“傻小子,我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得最漂亮也没有用,过不了你大师兄这一关,你的美梦就难以成真。”   向天亮瞅着易祥瑞,“您老人家不帮我?”   易祥瑞说,“帮不了,谁都不帮,帮了也没用,老了,说话没人听啊。”   向天亮说,“得,推三阻四,您老人家又使出了惯用的伎俩。”   易祥瑞说,“你以为呢,这种事旁人能帮得了吗。”   向天亮说,“我直接找小常去。”   易祥瑞说,“找了也没用。”   向天亮说,“我们私奔,让常伯亮干瞪眼去。”   易祥瑞说,“那好啊,他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向天亮说,“我躲在滨海,我的地盘我作主。”   易祥瑞说,“那会更惨,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大师兄,他会踏平你那一亩三分地。”   向天亮说,“我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不吃也得吃,吃不了还得兜着走。”   易祥瑞说,“这个办法虽然龌龊,但效果一定不错。”   向天亮说,“就是么,我和小常一起努力,为他生个外孙或外孙女,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易祥瑞说,“你做梦,如果你真这样做,我估计他一定会宰了你。”   向天亮说,“这个这个……好像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易祥瑞说,“所以么,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去找小常,找了也没用。”   向天亮说,“老师,您老人家给句实话,难道我真的没有希望了?”   易祥瑞说,“很遗憾,你的希望极其渺茫,近乎于零。”   向天亮说,“怎么回事?”   易祥瑞说,“因为小常又走了。”   向天亮说,“又走了?又走了是什么意思?”   易祥瑞说,“听小常自己说,她的博士论文还没有完成,所以我估计,她还没有拿到博士学位,当然要回去继续努力了。”   向天亮说,“真又走了?”   易祥瑞说,“真又走了,不信你去首都国际机场查一查,我记得她是上周三走的。”   向天亮说,“敢情……敢情您又把我忽悠了一回,我白白高兴了一下。”   易祥瑞说,“臭小子,你到京城来干什么?是追女孩子还是来破案的?我警告你,什么时候都别忘了本职工作。”   向天亮说,“什么本职工作?我的本职工作就等您的消息,请您还是尽快把那支部队的相关信息交给我吧。”   易祥瑞说,“胡思乱想是没有用的,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等着吧。”   ……   两天之后。   易祥瑞将一份名单交给了向天亮。   “天亮,这份名单上共有十一个人,其中前面十个是你们清河市籍或滨海市籍人,后面一个是非清河市籍或滨海市籍人,但目前在清河市或滨海市工作,至于他们目前的情况,需要你们自己去调查。”   向天亮粗粗地看了一眼名单,“哟,熟人还真不少,可惜有的已经一命呜乎了。”   易祥瑞摆了摆手,“我为你订好了机票,不得有误,你第一时间赶回去,第一时间展开调查。”   向天亮不解道:“老师,您怀疑隔墙有耳?”   易祥瑞凝重地说,“据说,就在不久前,有人调阅过这些人的个人档案,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向天亮脸色一整,“我明白了,我马上赶回去。”   易祥瑞点了点头,“必要时,可以把名单上的这些人控制起来再进行调查。”   应了一声是,向天亮正要收起名单,但他看到名单的最后,有一个名字被涂掉了。   “老师,这是谁啊?”   “搞错了,他与名单上的其他人出自同一支部队,但与案子无关。”   向天亮盯着易祥瑞,“搞错了?”   易祥瑞面色如水,“搞错了。”   向天亮心里嘀咕,搞错了,你个臭老头,你这话鬼都不信呢。   焦急着赶飞机,向天亮来不及刨根问底,只得先把疑问藏在了心里。   ……   又过了十个小时。   向天亮在中州机场下机,已经在中州市至滨海市的高速公路上。   开车的是许燕,但奔驰车上还坐着许琳、陈南和陈北,两对姐妹花。   向天亮奇道:“不就接个人么,有必要兴师动众吗?”   许琳拿出向天亮那把金枪,递到了向天亮手上,“你有所不知,从前天晚上开始,咱们百花楼和南北茶楼周围出现了一些来历不明形迹可疑的人,为此,咱们提升了安全级别,百花楼和南北茶楼进入了紧急状态,滨海公安分局也向咱们百花楼和南北茶楼增派了两个便衣组。”   向天亮脸色一凝,“哦,你们确定吗?”   许燕说,“是我亲自碰到的,我碰到的那个人身上带着武器。”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就是说,咱们的行动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许琳说,“可是,咱们的保密措施做到非常到位,难道是公安局几位领导那里出了问题?”   向天亮说,“都有可能,任何所谓的保密措施并非无懈可击。”   陈南说,“天亮,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么。”   向天亮点着头道:“是的,我去京城要调阅的档案,在我之前被人调阅过,也就是说,有人抢在了我的前面。”   许燕说,“这么说来,咱们的行动要加快了。”   向天亮将手枪收入怀中,“对,从现在开始,咱们要争分夺秒了。”   说罢,向天亮吩咐陈北,打电话通知邵三河、刘其明、周必洋和杜贵临,让他们悄悄赶到南北茶楼来。   ……   深夜。   滨海市市区。   南北茶楼。   七楼专用包厢。   向天亮、李玟、夏柳、李亚娟、邵三河、刘其明、周必洋和杜贵临,该来的都来了。   李玟、夏柳和李亚娟是邵三河指名邀请的。   寒暄之后,向天亮拿出那份名单,郑重其事地摊在桌上,“各位,一共有十一个人,咱们要找的老K,也许就在这份名单里,洪成虎,谢自横,于飞龙,王再道,姜建文,赵胜,马腾,卢玉青,叶春田,刘曲龙,高南平,其中前面十个,是咱们清河市籍或滨海市籍人,后面一个是非清河市籍或滨海市籍人,但目前在清河市或滨海市工作,咱们现在一个一个来吧。”   周必洋笑道:“啊,老熟人还不少么。”   向天亮问道:“谁辛苦一下,为大家介绍介绍这些不平凡人物?”   邵三河说,“我来吧,这几天我都在档案堆里转悠,我大概都能说点什么出来。”   向天亮说,“好,幸亏咱们预先做了功课,不过,好在有不少熟人和死鬼,可以大大减少咱们的工作量。” 第2290章 一个都不能放过   邵三河说,“洪成虎,原清河市副市长,已在几年前跳楼自杀,当时就是当着天亮的面跳楼自杀的,谢自横,原清河市公安局局长,身藏定时炸弹自杀,他差点把天亮和我炸死,姜建文,原滨海县常务副县长,在监狱服药自杀,他的下场也多多少少与天亮和我有关,叶春田,原清河市北城区打击走私办公室主任,六年前因公殉职,赵胜,余俏俏前夫,原清河市人防工程办副主任,五年前就已经出国,至今失去联系,下落不明,卢玉青,原清河市九门县武装部副部长,八年前辞职下海去了南方特区,并已在那里定居,于飞龙,原清河市建设局副局长,现在正在监狱服刑,他可以说是天亮把他送进监狱的,王再道,原滨海县公安局局长,现退休在家,他也是被天亮和我赶回家的,马腾,现任滨海市东海区委副书记、区长,刘曲龙,原南河县小岭煤矿保卫科科长,后下海经商,现在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冷冻公司,高南平,是十一人名单上唯一的非本地人,他原籍京城城郊某县,三年前来咱们滨海经商,现在拥有一家汽车配件公司。”   李玟说,“我也看过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的档案,我有个强烈的感觉,他们的下场好像不是太好,而且,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内在联系。”   刘其明点着头说,“我也有这种感觉,算是干咱们这一行的直觉吧。”   杜贵临说,“以我看啊,他们就是一伙的,咱们就一网打尽吧。”   周必洋说,“贵临,你可以这么想,也可以这么说,但不能这么做。”   向天亮笑道:“洪成虎、谢自横、姜建文已经死了,叶春田已经牺牲,于飞龙在监狱里,而赵胜下落不明,卢玉青又一时难以取得联系,咱们就是能一网打尽,网里也只有王再道、马腾、刘曲龙和高南平四个人了。”   李亚娟道:“在这十一个人里,我们认为,于飞龙、王再道、马腾、卢玉青、刘曲龙和高南平值得怀疑,老K很可能就在其中。”   向天亮微微摇头,“亚娟姐,你们的名单定得太广泛了,于飞龙、王再道和马腾三个人,其身份和地位明显不符合老K的特征。”   李亚娟道:“你说得对,但我们认为于飞龙、王再道和马腾三个人至少值得调查。”   刘其明深以为然,“说得好,于飞龙、王再道和马腾三个人至少值得调查,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邵三河道:“我们分析后的名单是卢玉青、刘曲龙和高南平三个人,我们认为老K就在卢玉青、刘曲龙和高南平三个人中间,其中高南平已经定居滨海三年,但还没有证据表明他三年前不在咱们这里,所以他也有可能是那个老K。”   向天亮看了周必洋一眼,“必洋你的意见呢?”   周必洋说,“十一个人,包括死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也这么认为,可问题是现在的形势是时不我待了,对方已经有所察觉,咱们是继续按部就班,还是一竿子到底直奔主题。”   夏柳道:“这其实可以合二为一,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边按部就班一边直奔主题呢。”   刘其明赞道:“说得好,我也认为咱们可以一边继续按计划进行,一边做好随时收网的准备。”   邵三河道:“活人要查,死人也不能放过,天亮,你来分配一下我们的任务吧。”   “咱们各司其职吧。”顿了顿,向天亮道,“老刘,刘其明同志,你在清河那边的任务很重,因为我需要你在清河那边掀风作浪,让对方感到危险的来临,让对方不得不动起来,所以你不能单干了,你要把你组建的那个特别行动小组拉出来。”   刘其明点着头说,“可以,我挑选的人有十来个,我可以保证他们没有问题。”   向天亮说,“第一,你要把刘五的案子拿出来再翻一遍,装模作样地翻,第二,把洪成虎和谢自横两个死鬼的案子拿出来重炒,像模像样地炒,第三,把于飞龙从监狱里提出来重审细审,我觉得他身上还有东西可挖,第四,继续寻找赵胜和继续联系卢玉青,这项工作可以公开进行,第五,把叶春田同志牺牲的经过拿出来宣扬一下,这项工作也可以公开进行。”   刘其明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既让我保密,又不要我保密,我的主要任务是打草惊蛇里,其中主要是惊蛇。”   向天亮嗯道:“蛇只有动起来,咱们才能有机会抓到蛇。”   刘其明说,“这样的话,我抽调的那十几个人,力量有点单薄啊。”   “我早为你准备好了。”向天亮笑着说道,“当初在你组建特别行动小组的时候,我又让周台安局长也组建了一个特别行动小组,他们一直按兵不动,现在你们可以合二为一了,此外更重要的是,省公安厅副厅长余中豪和他的特别行动小组,应该会在明天上午赶到清河与你们汇合,这样一来,你那边人手应该够了。”   刘其明说,“好,我连夜赶回去。”   向天亮说,“安全问题呢?”   刘其明说,“放心吧,我带了两个人过来,我们全付武装。”   向天亮说,“从现在开始,咱们的联系不能中断,包括你回去的路上,贵临,你送刘局出城,然后你立即赶到刘露茶馆那里,你要给我牢牢地钉在那里,绝对保证刘露一家人的安全。”   杜贵临问道:“大师兄,你是要把刘露当成诱饵吧?”   向天亮笑了笑,“把刘露当成诱饵,这话不能出去说,但事实确是如此,刘局那边把刘五案重翻一遍,这边的刘露作为刘五的女儿,肯定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你要给我在刘露茶馆周围张开一张网,在保证刘露一家人安全的同时,不管是阿猫还是阿狗,都统统的抓起来。”   待到刘其明和杜贵临离开以后,周必洋问道:“天亮,你不会让我们闲着吧?”   “闲着?你想都别想。”向天亮道,“王再道、姜建文、马腾、刘曲龙和高南平五个,咱们这边的事更多,除了姜建文,王再道、马腾、刘曲龙和高南平都是活蹦乱跳的,咱们要想引蛇出洞,非得把他们全调动起来不可。”   邵三河问道:“你不会是想连姜建文那死鬼也要拎出来炒一炒吧?”   “为什么不呢?”向天亮道,“把姜建文那死鬼拎出来炒一炒,正好可以把那几个活着的家伙调动起来。”   邵三河说,“你准备派谁去炒姜建文?咱们人手不够啊,要不,来个全局发动?”   向天亮摇着头笑道:“全局发动暂时还没必要吧,姜建文姓姜,咱们何不也派一个姓姜的出来呢。”   邵三河和周必洋都笑了,因为他俩知道,向天亮指的另一个姓姜的,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姜学明。   周必洋笑道:“学明已经觉察到咱们有事瞒着他了,这几天老是到我办公室转悠,但我憋着,他也只好憋着,再不让他参与的话,恐怕就要憋坏他了。”   向天亮说,“把整个案情告诉他,同是说声对不起,他的任务有两个,一是翻炒姜建文的案子,二是让他监控那个高南平。”   邵三河说,“天亮,你让姜学明对付那个高南平,除了高南平是外地人,主要还是在考验姜学明吧?”   向天亮笑着说,“我这叫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邵三河笑道:“剩下的是王再道、马腾和刘曲龙,你肯定是要让我去对付王再道。”   向天亮咧嘴一乐,“这个老顽固,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我是懒得见他那付臭德性么。”   周必洋说,“那么,我的目标就是那个刘曲龙了。”   向天亮笑道:“很简单,以一对一,你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长,如果搞不定一个冷冻公司的小老板,我是会笑话你的。”   周必洋点着头道:“没问题,三天之内给你结果。”   邵三河问道:“天亮,你打算怎么对付马腾?”   向天亮说,“放他。”   邵三河说,“放他?你是想张网以待吧?”   向天亮说,“不错,我是想张网以待,堂堂的东海区区长,待遇当然高人一等,咱们打草惊蛇,只要他与本案有关,他就一定会动起来,我就拿六一居当目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吧。”   周必洋说,“可是,可是……”   向天亮说,“必洋,你什么时候变成婆婆妈妈了。”   周必洋说,“可是,你的人手够吗?”   向天亮笑而不语,但鼻孔里却哼了一声。   坐在向天亮旁边的李玟,瞪着一对秀目问道:“周副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小看我们家天亮,还是看不起我呀?”   一句“我们家天亮”,把大家惹得窃笑不已。   周必洋忙道:“不敢,不敢,我怎么会看不起你们家天亮呢,我是说不怕一万,以怕万一……”   李玟噌地起身,“那好,咱俩就比划几下。”   邵三河拽着周必洋起身就走,“哈哈,咱们走,他们人多,别自讨没趣了。”   向天亮笑着嚷道:“两位好好干活,千万别惹女人哟。” 第2291章 亡羊补牢   第二天上午。   市委书记陈美兰的办公室里。   除了办公室的主人陈美兰,沙发上还坐着三个人,向天亮,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   陈美兰表情严肃,向天亮倒是一如既往,而余胜春的脸色却很不好看。   至于单可信,脸色早已惨白如纸,因为向天亮的一番话把他给吓着了。   “天,天亮,余俏俏,余俏俏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吗?”   向天亮很是认真,“老单,我这么跟你说吧,即使余俏俏与我经办的案子无关,她也是你碰不得的女人,她在北碚区投资煤矿的钱,大部分是来路不明,可以说是很不干净,她傍上你的目的不是为了真要嫁给你,而是看中了你手中的权力为她大开方便之门。”   单可信的脸由白转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要检讨,深刻检讨,我,我承认,我确实不了解她,认识以后,也没有,也没有很好地了解……”   余胜春重重地哼了一声,“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是你脑袋里那根筋松了,我早就警告过你,可你把我的话抛在了脑后。”   向天亮急忙打起了圆场,“老余,你也不要过于责怪老单,好在现在没有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损失,老单与余俏俏也没有正式成为夫妻,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陈美兰微微一笑,“天亮说得对,亡羊补牢,未为晚也,老单,你千万不要背上包袱,特别是工作上,你不能给组织掉链子。”   单可信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陈书记,我,我应该怎么做呢?”   陈美兰指了指向天亮说,“这个么,你就得问向天亮同志了。”   向天亮道:“老单,你回去跟余俏俏不要提到我刚才说过的这个案子,你可以追问她投资煤矿的资金来源,以及她的社交活动和要嫁给你的真实目的,与此同时,你可以向她提出分手。”   单可信犹豫道:“可是,可是我照你这么说,她还是会怀疑怎么办?”   “呵呵,我要的就是她的怀疑。”向天亮笑着说道,“老单,你还要记住,如果余俏俏问你凭什么怀疑她,你就告诉她是我说的。”   单可信满口答应,虽然他还想问个究竟,但陈美兰在摆手,他只好告辞而去。   余胜春没走,他也是满腹狐疑,因为向天亮只说余俏俏可能牵涉到一个省公安厅督办的案子,却没有说明具体案情,他哪里能放得下心去,向天亮的另一个身份他是知道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案子一定不小,单可信是自己的得力干将,于公于私他都要问个明白。   向天亮也是想告诉余胜春,不然他也不会给他“旁听”的机会,但向天亮应付余胜春,还是固定的套路,越是抻着余胜春,余胜春越是会顺着竿子爬上来。   果不其然,在市委大院食堂吃午饭的时候,余胜春把向天亮拽进了小包间里。   向天亮假客气,说小包间是领导专用的,他不够档次,余胜春说我批了,你就档次一回吧。   “老余,你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向天亮边吃边笑。   “好啊,你是鸡的话,那我当只黄鼠狼也挺不错。”余胜春也笑。   向天亮两眼一翻,“你才是鸡呢,你前前妻张小雅是鸡,你前妻孔美妮是鸡,你两个宝贝女儿余佳余娜将来也是鸡,你们全家都是鸡,都是归我吃的鸡。”   余胜春苦笑不已,“你这个家伙,能不能积点口德啊。”   向天亮道:“你我之间,口德可以不用计较吧。”   余胜春道:“倒也是,在我面前,你向来没拿自己当过外人。”   向天亮道:“本来就是一家人嘛。”   余胜春道:“想得美,谁跟你是一家人啊。”   向天亮道:“你家的女人都变成了我家的女人,从这个意义上讲,咱俩是一家人哦。”   余胜春道:“我呸,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你讲点道德好吗。”   向天亮道:“我呸,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讲点良心好吗。”   余胜春道:“什么忘恩负义,什么良心?”   向天亮道:“我不收留张小雅,你能娶到孔美妮吗,你不能娶到孔美妮,你能有儿子吗,你没有儿子,你能传宗接代你能对得起余家的列祖列宗吗?”   余胜春道:“照你这么说,我有儿子也是你的功劳喽?”   向天亮道:“差不多,从某种意义上说,没有我就没有你儿子,你的儿子就相当于我帮你生的。”   余胜春道:“臭小子,你找抽是不是?”   向天亮道:“还有,你与刘露的地下情曝露,没有我收留孔美妮,你家后院肯定起火,你家要是后院起火,孔美妮把你的地下情曝光,你这个市委副书记还当得下去吗?”   余胜春道:“这个么……话糙理不糙,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多亏了你,我这个市委副书记稳稳当当的。”   向天亮道:“所以么,老余你要讲良心,你得谢我。”   余胜春道:“你不要自我感觉良好,别忘了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倒霉了,你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向天亮道:“说得是,说得是,咱俩要团结,咱俩要好得同穿一条裤子,同用一个女人。”   余胜春道:“废话少说,言归正传,说说吧,到府是怎么回事。”   向天亮没有马上开口,而是脸色一凝,沉默了十来秒钟。   “老余,你能沉得住气吗?”   “我能沉得住气,你了解我的。”   “你能保密吗?”   “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机关保密员,我很懂。”   “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刘露和老单。”   “这个当然。”   “好吧,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向天亮的介绍,余胜春早已目瞪口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向天亮放下碗筷,抹了抹嘴,抬眼看着余胜春。   余胜春说,“天亮,你实话告诉我,刘露现在是不是处于危险之中?”   向天亮说,“你可以这样认为,只要刘五案被拿出来重炒,作为刘五的女儿,刘露肯定要受到关注,哪怕她隐姓埋名,也是会有人想起她的。”   余胜春说,“我是问你,刘露现在是不是处于危险之中?”   向天亮说,“危险,但是我会采取措施消灭这个危险。”   余胜春说,“天亮,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拿刘露当诱饵呢?”   向天亮说,“老余,你一定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反对,但我确实已经采取了措施。”   余胜春说,“你采取了什么措施?”   向天亮说,“二十多名便衣特警,分三个组,日夜不停地待在刘露周围。”   余胜春说,“这,这够了吗?”   向天亮说,“杜贵临亲自带队,保卫级别胜过省委书记,你还想怎样?”   余胜春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向天亮说,“必要的时候,我会转移刘露一家人,所以你没有必要担心。”   余胜春说,“天亮你要知道,如果刘露有事,会不可避免地牵连到我。”   向天亮说,“我知道,所以这个案子一直由我亲手主导,我有分寸。”   余胜春说,“可以侧面提醒一下刘露吗!”   向天亮说,“我说过什么来着,你的提醒,不过是徒增她的恐惧而已,不能提醒,而且这段时间你也要减少去刘露茶馆的次数。”   余胜春说,“那么,你预计多久才能结案?”   向天亮说,“快则一周,慢则两周。”   余胜春说,“你肯定?”   向天亮说,“老余,我好歹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哦。”   余胜春说,“我还有一个问题,老单呢,单可信那边怎么办?”   向天亮说,“老单那边么,我帮不上,你也帮不上,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   余胜春说,“这话怎么讲?”   向天亮说,“案子与老单无关,但十有八九与余俏俏有关,老单要作出选择,抓紧时间与余俏俏彻底切割,他就没事,要是舍不得余俏俏,那我就说不好了,城门失火还会殃及池鱼呢。”   余胜春说,“可是,可是我还是想提醒他一下,天亮,老单毕竟是我多年的朋友啊。”   向天亮说,“这样吧,我答应你,必要的时候,我将拉老单一把。”   余胜春说,“谢谢,这绝密的案子你都能告诉我,我绝对相信你。”   向天亮说,“没办法,本来我也不想告诉你,但刘露和老单都是你很重要的关系人,我不能不告诉你,其实这个案子我已经忙乎近半个月了。”   余胜春说,“天亮,会动枪吗?”   向天亮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撩起自己的衣角,冲余胜春呶了呶嘴。   手枪装在枪套里,就挂在向天亮的左腋下,金色的枪柄闪闪发光。   向天亮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现在的我,恨不得让自己后脑上也长一双眼睛,老余,我奉劝你一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下班以后最好待在自己的家里。”   余胜春默不作声了。   向天亮走出机关食堂,上午来市委大院只是例行公事,现在他要回百花楼继续他的任务。   可是,刚到百花楼门口,向天亮就接到刘其明打来的电话。   于飞龙死了。 第2292章 死不足惜   “天亮,对不起,是我大意了。”电话那头,清河市公安局副局长刘其明带着歉意道,“对于飞龙的讯问进行得好好的,于飞龙情绪也不错,态度相当配合,可大约十分钟后,就在我刚刚转入正题的时候,于飞龙突然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口吐白沫,身体抽搐不已,我见势不妙,立即让狱警叫来监狱医务室的医生,但是已经晚了,当着我的面,于飞龙就在审讯室里气绝身亡,医生初步判断,于飞龙是心脏病突发……我现在带着于飞龙的遗体,正在去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路上,在第一时间内,将在那里对于飞龙进行尸检,确认他突然死亡的真正原因。”   “老刘,你不必内疚,突发意外是常有的嘛。”向天亮问道:“不过,于飞龙怎么会有心脏病呢?他曾是我的老师,还曾是我的领导,我对他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据我所知他身体很胖,更没有心脏病之类的重症。”   刘其明道:“我和你有同感,听监狱的人说,于飞龙身体确实很棒,服刑期间几乎连感冒都没得过,所以我已下令封锁监狱,尸检完毕后我再杀个回马枪,对监狱进行一次全面清查。”   向天亮沉吟了一下,“那么,你的第一判断是什么?”   “杀人灭口。”刘其明道,“也就是说,对方下手了,咱们被对方抢在了前面,监狱里有对方的人,或者是有被对方收买了的人。”   “老刘,我有一个想法。”向天亮说,“咱们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老话说得好,跟在别人后面走路,永远发现不了路上的金子银子,就像下围棋的时候,先手意味着优势,咱们要把先手抢回来。”   刘其明道:“有道理,我同意你的想法,监狱那边和于飞龙的死,可以交给别人去查,我还是按照咱们原来的计划进行,继续制造声势,打草惊蛇。”   向天亮笑道:“对,监狱那边和于飞龙的死不是不查,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查起来肯定麻烦,咱们不能陷在这里,而是不为所动,绕过去继续直奔主题。”   刘其明也轻轻地笑了,“天亮,我和周局长建议肖剑南去查监狱那边和于飞龙的死,你看怎么样?肖剑南闲着也是闲着,再怎么说,他也是破案的一把好手啊。”   “嗯,好钢用在刀刃上么。”向天亮又问道,“那么,余中豪到了没有?”   刘其明说,“他下高速了,应该进市区了吧,他在电话里告诉我,连他在内一共三十三人。”   向天亮说,“那就好,我只要求一点,让余中豪注意制约肖剑南,肖剑南这个家伙,不但能把生米煮成熟饭,而且还能在一锅熟饭里扔一把老鼠屎呢。”   刘其明说,“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转达你的话,我就不信一个副厅长管不住一个副局长。”   结束通话,向天亮下车进了百花楼。   于飞龙死了,在向天亮看来,这不是坏事而是好事,对方动起来了,说明打草惊蛇的策略初步成功了,于飞龙死不足惜,他顶多是个知情者,向天亮早就认定,于飞龙并不是真正的目标,而于飞龙一旦确认是被杀人灭口,那么向天亮确信,他离胜利又近了一步。   向天亮精神大振,斗志陡增,老K,龙大,龙大的女人,他们真的存在,向天亮觉得自己像一条狼,饿了很久的狼,在空旷而黑暗的原野上看见了仓皇的猎物。   五楼的五零一号,刘鹂和许燕正待在岗位上,刘鹂坐在固定的了望镜前,盯着一百五十米外的六一居,许燕在看着桌上的四个显示器,屏幕上呈现的,是六一居前的小巷,以及六一居的大门、停车场和楼道。   屋里还有两张长沙发,这种长沙发是定制的,可坐可躺,这会儿沙发上正睡着阮妙竹和林语儿。   向天亮凑上去,在阮妙竹和林语儿身边瞅了睡,看她们睡得香,便好奇地说,“大白天睡觉,真的有这么困吗?”   刘鹂道:“你说得倒是轻巧,要不你来试试,坐在这里十二个小时,看你困是不困。”   向天亮继续看着阮妙竹和林语儿,“真是漂亮,睡美人啊。”   许燕道:“喂,这里还有两个没在睡觉的女人,你不要厚此薄彼好不好?”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真的,刚生过孩子的女人特别迷人,刚生过孩子的又在睡觉的女人最最迷人。”   许燕噗地一笑,“臭美,我也刚生了孩子,那我也睡觉去,让你看看我迷人不迷人。”   向天亮赶紧凑到许燕身边,讨好地搂了搂她,“丫头,你也很迷人,我爱死你了。”   许燕嘻嘻一笑,“纠正一下,我不是丫头了。”   向天亮忙道:“对对对,是孩子他妈,是孩子他妈。”   刘鹂凑趣道:“哟,她们都很迷人,那我就是豆腐渣喽。”   “哎哟,忘了这里还有一位。”向天亮走到刘鹂身边拉起她,自己坐下,再把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讨好刘鹂姐,讨好刘鹂姐,要是有醋瓶子被打翻,我可要被酸死了。”   刘鹂在向天亮的怀里轻轻地扭动着身体,“你说谁是醋瓶子,谁是醋瓶子呀。”   向天亮说,“刘鹂姐,你不是醋瓶子,但你是落后分子。”   刘鹂说,“我怎么是落后分子了,自从来了百花楼,你叫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哪里落后了。”   向天亮说,“你看啊,妙竹是我孩子他妈,语儿是我孩子他妈,许燕也是我孩子他妈,她们年纪都比你小,你说你是不是已经落后了?”   刘鹂说,“是这个落后呀,你以为我不行吗?”   向天亮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刘鹂姐你真的行吗?”   刘鹂说,“行不行,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来试试吧。”   向天亮说,“当然要试,当然要试,但现在不行,大敌当前,私事押后,私事押后哦。”   许燕笑道:“刘鹂姐,他要是再胡说八道,你就勇敢地马上入戏。”   刘鹂笑道:“我正是这么想的。”   向天亮拿起望远镜,冲着六一居的方向观察起来,“先忙正事吧,刘鹂姐,还是没有动静吗?”   “没有。”刘鹂说。   “马腾,余俏俏,你们不会漏掉吧。”向天亮说。   “不要小看我们,我们连那个拾荒老头的脸都记住了。”刘鹂说。   “嗯,反正不能放松,我总觉得马腾和余俏俏选择六一居,一定不是巧合。”向天亮放下了望远镜。   许燕问道:“天亮,咱们张网以待、守株逮兔的策略,是不是可以调整一下呀?”   向天亮摇头道:“暂时不用,在这个时候,咱们千万不能先沉不住气。”   刘鹂道:“现在我倒是在想,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先沉不住气呢。”   向天亮笑道:“你们别忘了今天是星期五,明天是星期六,在一般情况下,马腾会在明天下午到市里来,他要是有公事,还有可能作为借口在今天跑到市里来。”   刘鹂问道:“天亮,其他方向有什么消息吗?”   向天亮道:“王再道、刘曲龙、高南平,他们三个人那里还没有什么反馈,刘露茶馆那边也是风平浪静,但是,清河市那边有一个既坏又好的消息,于飞龙死了,就在大约半个小时前,在监狱的审讯室里,当着刘其明副局长的面,于飞龙突发心脏病不治而亡,遗憾的是他来不及说出让咱们感兴趣的东西。”   刘鹂脱口而出,“是杀人灭口吧。”   向天亮道:“十有八九是。”   许燕好奇地说,“天亮,你为什么说于飞龙的死是一个既坏又好的消息?”   向天亮笑了笑,“如果咱们的侦查方向是正确的话,于飞龙就是一个知情者,他的死当然不是好事了,但于飞龙的死如果真的是杀人灭口,恰恰说明咱们的侦查方向是正确的,说明咱们打草惊蛇的策略开始起作用了,所以于飞龙的死又是一件好事。”   刘鹂说,“天亮,跟我们说说你与于飞龙的故事吧。”   向天亮咧嘴一乐,“陈芝麻烂谷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许燕说,“闲着也是闲着么,天亮,你不会是难以启口吧。”   向天亮不以为然道:“瞎说,这有什么难以启口的,许燕,你这分明是话里有话么。”   许燕嘻嘻笑道:“在咱们百花楼里,流传着一个叫向天亮和柳清清的故事,于飞龙是清清姐的前夫,我们很想听哦。”   这时,阮妙竹和林语儿一齐坐起来,异口同声地嚷道:“我们也很想听。”   向天亮没好气地说,“臭娘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不料,门被推开,陈小宁和刘若菲走了进来,也是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也很想听。”   向天亮无奈地笑了,“真是没有办法,女人爱八卦,八卦爱女人啊。”   不由分说,刘鹂起身,再拉起向天亮,其他人一拥而上,将他摁坐在沙发上,接着又如众星拱月,陈小宁和刘若菲,阮妙竹和林语儿,四个人将向天亮围了起来。 第2293章 旧事重提   这阵势向天亮喜欢,百花楼里的女人,在百花楼里是总是穿得不多,看着养眼,碰着来劲,距离产生了美,但零距离却能产生情,在这种场面时,向天亮总是得意忘形,特别是那个容易制造帐篷的地方。   人多力量大,女人齐心,力能翻江倒海,韧犹水滴石穿,刘鹂和许燕倒是重任在身,坚守着岗位,但陈小宁、刘若菲、阮妙竹和林语儿就可以放肆了,陈小宁三十出头,虎狼本色,用向天亮的话说,是属于很有侵略性的一类,那双手早伸到了他的那里,那里是他最不争气的地方,正所谓百花丛中过,起码一身骚,嘴硬顶屁用,冷血也冲动,那里噌地竖起了一个巨大巨高的帐篷,惹得大家娇笑不已,那家伙,大家的最爱啊。   向天亮笑着问,“你们,你们啥个意思?真想听那陈芝麻烂谷的事吗?”   “真想。”小女人们又是异口同声。   “呵呵。”向天亮乐道,“真他妈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要是让清清姐知道我在曝光她当年的事情,我非被拧耳朵打屁股不可。”   刘鹂笑着说,“你讲了,我们替你打掩护,你不讲,我们去找清清姐,说你讲了她以前的事,而且不该讲的都讲了,讲与不讲,你自己看着办吧。”   向天亮假装苦笑,“刘鹂姐,你在威胁我吗?”   陈小宁笑着说,“你要说是威胁,那就是威胁,怎么着,你还反了不成?”   “不敢,不敢。”向天亮假心假意的一声长叹,“唉……也罢,也罢,为了你们,我只好得罪一回清清姐了。”   大家一齐拍手,然后翘首以待。   向天亮先装腔作势地伸了伸脖子,亮了亮嗓子,咳嗽两声后,慢条斯里地说道:“话说当年……”   女人们一齐哄笑,林语儿叫道:“不要胡编乱造,要事实要细节。”   向天亮伸手在林语儿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话说当年,也就是五年前的一九九二年,那是一个春天,本人跨出大学校园,满怀憧憬来到东江省清河市报到,不料我却被分配到了市建设局,他奶奶的,是谢自横那个死鬼,让他女儿谢娜顶替了我在市公安局的工作名额,简直是逼张飞绣花,让教授种田啊,就在那时,我遇到了于飞龙,认识了清清姐。”   阮妙竹笑道:“天亮,我和语儿当年也在市建设局工作,我们听说你和清清姐是一见钟情哦。”   向天亮坏笑着说,“也不能说是一见钟情,确切一点,应该叫做一见倾情,但是,但是啊,清清姐当时还是于飞龙的老婆,于飞龙不但是建设局副局长,还曾是我读初中时的老师,当时看着还挺关照我的,从名份上论清清姐就是我的师母,我哪敢有非份之想,再说了,当时我风华正茂,朝气蓬勃,帅得不能再帅,俊得不能再俊,堪称女性杀手,哪会找不到女人呢。”   阮妙竹笑道:“你就吹吧,那时候你瘦不拉几,像个竹竿似的,脸上连一两肉都没有,帅个屁俊个屁呀。”   林语儿笑道:“就是,那时候你在建设局像个阴险小人,笑起来一脸坏相,搞小动作不择手段,谁会喜欢你呀。”   向天亮道:“反正清清姐她喜欢我,我常去她家噌饭吃,她看我那眼神,还有她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我就是最傻也看得出来,当然了,我也喜欢清清姐,清清姐那小腰细得,啧啧,简直是迷死人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和清清姐是王八遇绿豆,对上眼了。”   陈小宁笑道:“既然对上眼了,那就说明有戏了。”   向天亮道:“我和清清姐好上,主要有三个原因,一,于飞龙想当局长,而且不择手段,还想利用我,拿我当炮灰,所以我和他逐渐分道扬镳,二,于飞龙与孙巧仙的地下情,孙巧仙是清清姐的师妹,我觉得他太对不起清清姐了,三,我之所以不能当警察,原来是于飞龙出的鬼主意,他把我弄到建设局并不是关照我,而是怕我闹事的权宜之计,这么一来,我对他的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做起事来就毫无顾忌了。”   许燕笑道:“于是,你就毫无顾忌地对清清姐下手了,还把于飞龙送进了监狱。”   向天亮道:“话可不能这么讲,于飞龙进监狱之前,清清姐已经和他离了婚,再说了,他之所以进监狱,完全是咎由自取,他要是不与谢自横勾结,不干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我怎么可能把他送进监狱呢。”   刘若菲笑着问道:“天亮,清清姐真的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吗?”   向天亮反问道:“什么叫第一个女人?若菲你的表述能不能明确一点?”   刘若菲咯咯笑道:“所谓的第一个女人,当然就是,当然就是那个了女人。”   “呵呵,清清姐当然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向天亮乐道,“所以啊,对我来说清清姐最最重要,你们都比不上她。”   刘鹂笑着说,“可是,我听说你跟你的老同学谈过恋爱哦,而且这位老同学现在成了你的婶婶,她就是与咱们一河之隔的三元贸易公司总经理谢娜。”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有那么一回事,我和谢娜当时是都有想发展发展的意思,要不是因为谢娜的老爸谢自横,我们俩说不定还真的会成为一对,当然了,如果我和谢娜成了一对,就没清清姐什么事,更没有你们什么事喽。”   陈小宁笑道:“天亮,你是个很坏的家伙,你是一肚子坏水,是清清姐把你的一肚子坏水给开发出来了,你反过来坏了清清姐以及我们大家。”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这话不对,我原来可是老实人,正因为碰上你们这些坏女人,我才变成了一个坏人。”   阮妙竹笑吟吟地问道:“天亮,照你这么说,那清清姐就是一个坏女人了?”   向天亮说,“那是当然,清清姐要是一个好女人,也不会死皮赖脸地跟着我啊。”   陈小宁似笑非笑,“死皮赖脸,这形容有点过分了吧。”   向天亮说,“自降身份,放弃工作,不要名份,这与死皮赖脸差不了多少么。”   刘鹂忍着笑问道:“那么,你到底喜欢清清姐什么呢?”   向天亮说,“第一,清清姐对我百依百顺,死心塌地,第二,清清姐床上的功夫别具一格,令人回味无穷,第三,清清姐大度大方,不反对我勾搭像你们这样的坏女人臭娘们。”   林语儿笑着问道:“天亮,那你的第二个女人是谁?是亚娟姐还是叶楠姐?”   向天亮说,“当时吧,我与亚娟姐和叶楠姐都在建设局办公室工作,我知道亚娟姐和叶楠姐都对我有意思,但亚娟姐单身,叶楠姐有老公,叶楠姐尚在犹豫的时候,亚娟姐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所以亚娟姐就荣幸地成了我的第二个女人。”   刘若菲笑着问道:“那么亚娟姐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呢?”   向天亮说,“当然也是坏女人了,三十几岁,离过婚,又不会生孩子,这能是好女人吗?要不是我本事好,她这辈子能有儿子吗?你们可不知道,她是铁树开花,在床上的那个浪劲,和平时是判若二人啊。”   陈小宁又问了,“天亮,要是当着清清姐和亚娟姐的面,你也敢说她俩是坏女人吗?”   向天亮拍着胸脯道:“当然了,这有什么不敢的,男子汉大丈夫,敢说敢当,敢当……哎,哎哟。”   女人们连然而笑。   向天亮的两只耳朵,分别被一只女人的手紧紧地揪住了。   是柳清清和李亚娟,不知道是什么候,两个推门而进,就站在向天亮的身后。   “清清姐,亚娟姐,你们,你们……快请放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向天亮哭丧着脸。   柳清清问,“我坏吗?”   向天亮忙说,“不坏不坏,不但不坏,而且很好,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   李亚娟问,“我坏吗?”   向天亮忙说,“不坏不坏,不但不坏,而且很好,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   柳清清又问,“你刚才说我床上什么?”   向天亮说,“说你,说你功夫别具一格,令人回味无穷,清清姐,这是好话啊。”   李亚娟又问,“你刚才说我床上什么?”   向天亮说,“说,说你铁树开花,在床上的那个浪劲,和平时是判若二人,亚娟姐,这是好话,这是形容你厉害呢。”   柳清清和李亚娟还是嗔怒,揪着向天亮的耳朵不放。   向天亮只得假装哀求,好一番讨饶,又是保证又是献媚,柳清清和李亚娟总算是见好就收。   柳清清也接到了于飞龙猝死的消息,毕竟有过一段夫妻情份,柳清清来找向天亮商量,要不要赶到清河市去,顺便安慰一下于飞龙年迈的父母。   非常时期,向天亮不放心,但他考虑再三,还是同意柳清清去一趟,李亚娟自告奋勇陪同柳清清前往,向天亮又让许燕随行,以确保安全。   柳清清和李亚娟及许燕刚走,坐在窗边的刘鹂轻声地叫了起来。   “咦,有情况。” 第2294章 天网恢恢   向天亮急忙来到窗前,拿起望远镜朝六一居望去,“什么情况?你看到了马腾还是余俏俏?”   刘鹂道:“我看到了一个人,不是马腾,也不是余俏俏,但这几天我每天都能看到他。”   “没,没有啊。”向天亮道,“半个院子,门口,停车处,连个鬼影都没有啊。”   刘鹂转过身,指着桌上的监视器道:“你看第一个显示屏,这里是连接六一居门口的小巷的第一部分,你看那个推着三轮车的人。”   向天亮嗯了一声,“不就是一个捡破烂的么,他有问题?”   刘鹂微笑着说,“我已经注意他两天了,今天是第三天,他每天都来两次,而今天这是第三次,蹊跷之处有三点,一,每次都是挑没人或人很少的时候来,大早上或大中午的时候,二,进入六一居内,你见过有捡破烂的进入居民楼内捡破烂的吗?三,六一居哪来那么多的垃圾破烂,需要每天两次的清理。”   “也许,也许是环卫工人吧?”向天亮道。   “不是,我查过了,六一居那一片没有固定的环卫工。”刘鹂道,“再说了,环卫工人的服装是统一的,用的是有明显标志的三轮车,可他不是。”   向天亮盯着显示屏,一边点头一边道:“冬天戴草帽,帽沿压得很低,脖上有围巾,围巾连下巴都罩没了,他在有意掩盖自己的脸,一身蓝色工作服,一双白色旅游鞋,既不搭,也不合身,背有点驼,但身高应在一米七二左右,看外形,年龄在五十岁以上,看动作,年龄在四十岁以下……他妈的,乔装打扮,这是在跟老子玩瞒天过海啊。”   说着,向天亮站起身来,但马上被刘鹂摁回到椅子上,“你脸熟,还是我去,语儿,咱俩去看看。”   刘鹂和林语儿迅速出门而去。   陈小宁问道:“天亮,你怀疑那个捡破烂的人与马腾或余俏俏有关系?”   向天亮点着头说,“也仅仅只是怀疑而已,但是,至少那个捡破烂的人值得怀疑,稍加留意,就知道他并不是捡破烂的,也许,也许他是个小偷,或者是个为准备入室抢劫而进行踩点的盗窃犯呢?”   刘若菲问道:“天亮,四楼的活快干完了,我和小宁姐接下来干什么?”   向天亮笑着说,“你们两个娘们啊,叫你们回省城享福不回去,偏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遭罪,也好,我不嫌人多,反正你们两个不喜欢到外面玩,现在的形势也不允许咱们到外面玩,就留在这里,一起监视六一居与马腾和余俏俏的动静。”   刘鹂和林语儿在半个小时后回来了。   但是没有收获,她俩跟丢了,那个捡破烂的人消失了。   向天亮并不在意,因为这在他的意料之内,“刘鹂姐,这没什么,咱们现在发现了他,就等着他再次出现好了,不过你们从现在开始,把这些天的监控录像拿出来,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不要把咱们的关注点只局限于马腾和余俏俏两个人。”   刘鹂点了点头,“可我就是不明白,咱们为什么不能直接一点,直接进入六一居检查一番呢,或者是派人进入六一居埋伏起来。”   向天亮笑了笑,“我还是那句话,你说的非常正确但时机未到,清河市那边是打草惊蛇,邵三河周必洋姜学明他们那边是引蛇出洞,而咱们这里和刘露茶馆那边是张网以待守株待兔,所以咱们需要的是耐心,哪怕让到手的小鱼小虾溜走,也不能暴露咱们的真实意图。”   阮妙竹笑道:“天亮,你说得倒是蛮漂亮的,可咱们的网在哪里,等咱们发现了情况再展开行动,情况早不是情况了。”   “呵呵。”向天亮笑道,“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放心吧,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公安局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了,他们的潜伏哨应该就在六一居附近待机而动。”   陈小宁说,“我总觉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有问题,天网恢恢,倒也还行,但疏而不漏,却是极不靠谱,既然有疏,就必有漏,这就好比大网捕鱼,小鱼不就被漏过去了吗?”   向天亮呵呵一乐,“小宁姐,你这是娘们见识,看问题太过肤浅,我打个比方吧,就像咱们百花楼,我就是一张网,我这张网网着你们,你们就是一群鱼,有大鱼有小鱼,你们都逃不了,我有时候吃大鱼,有时候吃小鱼,也许吃大鱼的时候多一些,吃小鱼的时候少一些,但我归根到底没漏过一条鱼,连那帮丫头片子这样的小鱼小虾都没有放过,呵呵,这叫做什么?这就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大家咯咯而笑,设想处地,都觉得向天亮的比喻恰到好处,入木三分。   笑过之后,刘鹂思忖着说,“但是,咱们还是应该进一步了解这个六一居,我总觉得这个六一居怪怪的。”   向天亮两眼忽地一亮,“对啊,刘鹂姐,你这话启发了我,咱们不能实地侦察,又没有原有的建筑图纸,但我可以去找许贤峰那个臭老头,臭老头在原县武装部当家那么多年,六一居是原县武装部的房产,他应该相当了解啊。”   说办就办,向天亮马上电话联系许贤峰。   巧了,许贤峰就在附近,这家伙混进了南北棋牌会所,正在那里搓麻呢。   向天亮也来到南北棋牌会所,但没有马上进去,而是进了南北棋牌会所经理办公室隔壁的录像监控室。   录像监控室里,除了经理李静瑶,还有贾惠兰和陈彩珊。   向天亮咦了一声,“惠兰姐,彩珊姐,你们俩到这里来干什么,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市妇联副主席,即使不去上班,也应该去百花楼四楼帮忙,帮我在档案堆里寻找那个老K和那个龙大的女人。”   陈彩珊说,“那边快完工了,我是来帮忙的,你总不能让静瑶一个人坚守录像监控室吧。”   贾惠兰笑道:“我们知道你要来,所以我们来这里主要是等你的。”   “臭娘们,天天想着那事。”向天亮笑骂了一句,推门进了南北棋牌会所经理办公室,李静瑶、贾惠兰和陈彩珊也跟了过来,“静瑶姐,那几个老家伙怎么样,有没有乱说乱动的行为?”   李静瑶笑着说,“我可以保证,乱动没有,乱说肯定是有,但我又不能保证他们离开南北棋牌会所没有乱动。”   向天亮乐道:“乱说无罪,乱动有罪,在外面的乱动当然除外。”   贾惠兰笑道:“天亮,你管得可真宽,棋牌会所里的女人又不是你的女人,你操什么心呀。”   向天亮坐下,两腿翘到了办公桌上,“惠兰姐,你说这话是唯恐天下不乱,来咱们棋牌会所的都是女人,这些女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哪一个出事都是麻烦,咱们不能把它变成又一个百花楼。”   陈彩珊笑着问道:“天亮,咱们百花楼可以乱来吗?”   “呵呵。”向天亮伸手在陈彩珊胸前摸了一把,笑着说道,“彩珊姐,大冬天穿裙子,里面又空空如也,这还不叫乱吗?”   三个女人齐笑,眼神有点集中。   向天亮急忙吩咐李静瑶,“静瑶姐,你把许贤峰找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不一会,许贤峰来了,向天亮找他,他是不会怠慢的。   向天亮瞅着许贤峰笑道:“嗯,气色不错,不像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家伙,老色狼进羊群,是不是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啊。”   许贤峰哈哈笑道:“这得感谢你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话一点不假,与三个男人搓麻,当然不如与一个或两个或三个女人搓麻嘛。”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问,“但是,有没有趁机搞点歪门邪道,勾搭良家妇女呢?”   “没有没有。”许贤峰也说得很是郑重其事,“我承认我是老不正经,但我能掌握分寸,南北棋牌会所是你的地盘,我不会在你的地盘上乱来,你就放心吧,我不羡慕你,找我问事也要三位美女相陪。”   向天亮乐道:“年轻就是资本,想和我比,你得有资本嘛。”   许贤峰笑道:“所以么,我有自知之明。”   收起笑容,向天亮问道:“老许,那个六一居你熟悉吗?”   许贤峰反问道:“六一居原来是我们县武装部的机关宿舍,我当然熟悉了,但我没有住过,怎么了,你对六一居感兴趣?你钱多得没地搁了,想买下它?”   摆了摆手,向天亮道:“是这样的,可能,可能有几只老鼠在六一居出没,我想灭了它们,所以我要一份六一居的建筑结构图。”   眉头一皱,许贤峰道:“天亮,你这是戴着墨镜抓蚊子,不可能哟,还记得三年前的一场大火吗,它把我们县武装部的档案资料库烧了个精光,火烧了个半夜,连一张纸都没有留下,你要的六一居建筑结构图,也消失在那场大火里了。”   “他妈的。”向天亮失望地骂了一声,“老许啊,我不是骂你,我是骂那场大火,烧得也太痛快了。” 第2295章 狗鼻子就是灵   “天亮,对不起,我爱莫能助。”许贤峰道,“咱们滨海以前是海防前线,这一带的房子当时都是部队工程兵负责建造的,你想找个人问问都不大可能,而这一带的房子建成的时候,我还在大西南扛枪保卫边疆呢。”   向天亮只得送许贤峰出门,老头老了,蹦达不了几天了,以后还是不打扰他吧,南北棋牌会所虽然女人云集,美女不少,但许贤峰已经没有能力兴风作浪了。   从棋牌会所回百花楼的路上,陈彩珊跟在后面,不由分说地粘住了向天亮。   所谓的路上,当然指的是连接百花楼与南北茶楼和南北棋牌会所的那条暗道。   暗道里的灯光很淡,看不清陈彩珊的脸,但向天亮能听到陈彩珊呼吸的急促,表达的那个意思,向天亮用脚后跟都能想到。   这些天大家都忙,向天亮更忙,倒把百花楼的主旋律耽搁了。   陈彩珊正是如虎似狼之年,自从进了百花楼,很快就向大吃货靠拢,像今天室外气温在零度左右,百花楼里虽然开着空调,但陈彩珊的穿着也太反季节了,这种薄得不能再薄的连衣裙,只能在酷热盛夏才能见到。   “呵呵,彩珊姐,你是不是想了?”向天亮停下脚步笑问道。   “嗯,想,很想……”陈彩珊蹲在向天亮面前,急切地解着他的腰带。   “彩珊姐,你越来越像吃货了。”   “吃货就吃货,我,我有五天没吃了。”   “就在这里吗?”   “这,这里就挺好。”   “要猛的还是要快的?”   “唔……要,要,我都要……”   “可是,这里的温度有点低哦。”   “不冷,不冷,运动起来,温度就升高了么。”   “呵呵,我冷,我兄弟兴奋不起来啊。”   “我帮,我帮……”   向天亮抖擞精神,就在灯光昏黄的暗道里,施出浑身解数,将陈彩珊折腾得鬼哭狼嚎。   半个小时后,战斗结束,陈彩珊瘫在地上,向天亮怕她着凉,只好把她抱了起来。   “彩珊姐,有什么感想啊?”向天亮边走边问。   “又猛,又猛又快,过瘾,过,过瘾。”陈彩珊娇喘不已。   “不会吧,只有半个小时呢。”向天亮故意道。   “事,事半功倍,事半功倍,你这半个小时,抵得上老徐两个小时呢。”陈彩珊道。   “哟,你还想着老徐吗?”向天亮乐道。   “不,不,我发誓,我不想老徐了。”陈彩珊搂着向天亮的脖子猛亲。   向天亮笑了笑,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彩珊姐,你进百花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百花楼怎么样啊?”   陈彩珊娇声道:“百花楼好,我现在都觉得遗憾呢,我遗憾我认识你太晚了。”   “哦,彩珊姐你的评价很高啊。”向天亮笑道。   陈彩珊道:“当然了,大家和睦共处,分享快乐,像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么。”   向天亮道:“僧多粥少哦。”   陈彩珊道:“够了,每五六天一次够了。”   向天亮道:“我看不够,你们这些大吃货,我看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我呢。”   陈彩珊道:“真的,其实人多也有这个好处,大家不得不互推互让,都不敢过分放肆。”   向天亮道:“这倒也是,但如果想得不得了又怎么办呢?”   陈彩珊道:“这这,我们用你教的办法,要么自己解决,要么互相帮忙么。”   向天亮道:“还有,还想把你家两个丫头片子送走吗?”   陈彩珊道:“不了,让她们留在百花楼。”   向天亮道:“你舍得啊?”   陈彩珊道:“人家都舍得,我为什么不能舍得?再说我是你的了,那我就什么都是你的了。”   向天亮道:“可是,那你为什么不让两个丫头与你睡在一起呢?”   陈彩珊道:“你还说这个,人家不好意思么。”   向天亮道:“以后怎么办?”   陈彩珊道:“听你的喽。”   向天亮道:“还有呢?”   陈彩珊道:“教她们,教她们好好学习呗。”   向天亮道:“不许吞吞吐吐,说,教她们好好学习什么东西?”   陈彩珊道:“学习,学习她们的妈妈,她们妈妈怎么做,她们也要怎么做。”   向天亮道:“你保证,让她们努力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陈彩珊道:“我保证,让她们努力,让她们努力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向天亮好好地得瑟了一回,才放开陈彩珊,回到自己住的百花楼一零一号。   现在的一零一号,几乎成了一个指挥中心,档案,资料,还有分析和结论,都集中到了这里,客厅是临时会议室,卧室是档案存放处,书房里还有一套电子通讯设备,既可以与各方保持通信畅通,还连接着百花楼内外的电子安保系统。   本来指挥中心应该是设在四楼的大客厅里,四楼至少比一楼安全,而且大客厅更适合“大兵团”作战,能充分发挥人百花楼人多的优势。   但一零一号更符合实际的需要,现在案子进入了关键时期,邵三河、周必洋、姜学明和杜贵临经常会过来,清河那边的余中豪和刘其明也有可能来,这些自己人不能去四楼这样的“腹地”,进了百花楼也只能到一零一号为止。   这个时候,一零一号房里就坐着余中豪与邵三河和姜学明。   余中豪是省公安厅副厅长,但这一次带了几十个人下来,也只能算是配合向天亮的工作,向天亮就像一只大脚螃蟹,不但脚多,而且脚高于身,办起事来有点横行霸道,蛮不讲理。   这不,向天亮连起码的客套都给省略了,“老余,你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想喧兵夺主反客为主吗?”   余中豪不以为忤,向天亮的臭脾气,他实在是太了解了,“哈哈,我只是来看看,只是来看看而已,你可以理解为关心和慰问嘛。”   “关心个屁,你是不放心我们吧。”向天亮可一点都不客气,板着脸说,“老余,我可有言在先啊,你只管清河那边的事,如果你干涉我们滨海这边的事,我就撒手不管了。”   余中豪笑道:“没有吧,我干涉你们了吗?我干涉你们了吗?”   邵三河也笑着说,“天亮,给点面子嘛,好歹老余也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兼省刑侦总队总队长,你是无所谓啊,老余的权力管不到你,可老余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以后还得在他手下混呢。”   余中豪一边摇头一边笑,“老邵,老邵,你这是油腔滑调,你越来越会说话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姓向的做朋友,你就学不到好。”   向天亮笑着骂道:“狗日的余中豪,你要是来挑拨离间,就请马上滚出我们滨海市。”   余中豪说,“你小子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向天亮不以为然,“好人办坏事,比坏人办坏事的危害性大一百倍一千倍,你官大目标大,你跑来这么一遛达,会坏了我们的部署的。”   余中豪说,“你不用杞人忧天,这点警惕性谁没有啊,我化了妆,开的是民用车,直接到你这里来了,你说还能有人注意我吗?”   向天亮思忖着问道:“说好了你在清河市那边帮助周局刘局的,你这偷偷摸摸的跑过来,难道是有什么突发的情况出现吗?”   “你小子,狗鼻子就是灵。”余中豪道,“今天上午我接到部里的通报,几天前邻省某市公安局查获了十公斤海洛因,根据该市公安局侦查,这批毒品正是来自你们滨海市,可惜的是,在交火中几个主要毒贩均被当场击毙,失去了进一步侦查的线索。”   邵三河问道:“那么,上面是什么意思呢?”   余中豪道:“九局常伯亮局长认为,这批毒品之所以能进入内地,很可能正是以龙大为首的毒品走私团伙所为,所以,上面对你们寄予厚望,希望你们尽早破案,并将这个案子命名为九七零零三号案。”   向天亮呵呵一笑,“常伯亮这个臭老头,说话就喜欢故弄玄虚,危言耸听。”   余中豪笑道:“常伯亮是你的大师兄,你这话只有你敢说,我们是打死也不敢说的。”   向天亮问道:“为什么叫九七零零三号案?这案子不重要吗?为什么不能叫九七零零一号案呢?”   余中豪摇着头道:“这我可无可奉告,你问你的大师兄常伯亮局长去,我只是原话转达。”   “他妈的,这说明世道不太平啊。”向天亮没来由的,又是感慨又是牢骚,“这么大的案子只能排为零零三,说明前面还有零零一号案和零零二号,这新年才开了个头么,同志们啊同志们,要居安思危啊,特别是你们公安战线的同志们,任重道远,任重道远那。”   邵三河笑道:“天亮,你这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也是你当个假警察的最大好处。”   “哈哈。”余中豪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向天亮同志,看在你这么语重心长的份上,我们一定居安思危,也一定会任重道远的。”   向天亮也跟着笑了一阵后,才转向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姜学明,“学明,我前期一直瞒着你,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第2296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姜学明也是市公安局副局长,但他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他知道自己虽然与向天亮也是朋友,但与余中豪和邵三河比,自己实在算不上什么,余中豪和邵三河与向天亮在清河市的缉私战中共过生死,那是血里火里锤炼出来的,自己是后来者,受点小委屈或小蒙蔽纯属正常,他微笑着说,“其实吧,我前几天就看看出邵局和周局有点不正常了,只是邵局和周局不说,我也不好主动询问,据我所知,蔡局和方政委都在私下有些嘀咕。”   余中豪道:“这就叫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学明,你不要计较,天亮这个家伙惯于阴谋诡计,擅长搞鬼鬼祟祟那一套,我以前就常吃他的亏。”   姜学明笑道:“说实在话,我现在已经参与进来了,如果到结案时都被蒙在鼓里,我可能真的会有点想法,我负责缉私打私工作,脸挂不住啊。”   邵三河郑重其事地说,“学明,你的脸挂得住挂不住,并不在天亮和我考虑的范围之内,你现在也知道了,案情十分复杂,线索极其混乱,咱们至今还没有锁定真正的目标,换句话说,谁都有可能是那个老K和那个龙大,你也不例外,之所以你能加入九七零零三号案的专案组,正是因为你通过了天亮和我亲自做的审查,蔡春风副局长和方云青副政委,他们或多或少的与几个调查对象有所交集或有所联系,因此还停留在我们的审查范围之内,他们还不能参与九七零零三号案。”   姜学明点着头道:“我也是干这一行的,我懂,我不背会包袱的。”   向天亮问道:“学明,你不是负责调查和监控那个高南平的吗,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了?”   姜学明说,“高南平出差了,目的地京城,估计是回家探亲吧,我跟着他一直到中州机场,目送他上了飞机为止,根据邵局与我制订的策略,为了不暴露自己,当他离开滨海境内时,我就暂时停止跟踪。”   向天亮点了点头又问,“那么你这几天跟着高南平有什么收获吗?”   “说不上是大收获。”姜学明道,“高南平,男,汉族,四十二岁,曾在x部队服役六年,原籍京城城郊某县,文化程度高中,有婚史,目前单身,一九九四年三月,高南平来咱们滨海市经商,在现南河区注册有一家摩托车配件公司,后改为汽车配件公司,注册地改为滨海市滨海区,就是现在的三鑫制造公司,注册资金两千万元,固定资产约半个亿,公司及所属企业员工三百余人,一大半产品用于出口,高南平的工作和生活很有规律,他在咱们滨海没有住房,长期在滨海大厦有包房,一般除了公司和住处,他很少去其他地方,他不吸烟不喝酒,也不喝茶不打牌,待人和蔼,颇有人缘,朋友不少,与不少公司或企业高层有来往……在调查过程中,我没有发现他与马腾、刘曲龙和王再道等人有来往的记录,但是,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   向天亮呵呵一笑,“学明,你怎么回事啊,说到有用的地方卖起关子来,你这个臭毛病得改一改哦。”   姜学明看了看邵三河,邵三河道:“你说吧,天亮他能接受的。”   向天亮咦了一声,“什么意思么,我能接受的?难道说这个高南平与我或我的朋友有什么瓜葛?我不认识这个高南平啊。”   姜学明道:“我查过高南平的通讯记录、朋友来往和业务往来,以及三鑫制造公司在银行的帐户上的相关记录,发现与高南平来往最多的是三元贸易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副总经理关青亭。”   向天亮一怔,脱口而出道:“我老叔?你不会搞错吧?”   姜学明指着茶几上的一个档案袋说,“不会搞错,都在袋子里装着呢。”   余中豪说,“天亮,你不用这么敏感,也许是因为都来自京城的缘故,老乡嘛。”   邵三河说,“我看过了学明的调查记录,高南平与关青亭的来往和联系可以用四个字形容,频繁密切,但是我们查遍了整个三元贸易公司,没有一个人在以前与高南平有来往的,除了你老叔关青亭。”   向天亮苦笑了一下,“我接手九七零零三号案以后,就隐隐约约的有一个预感,现在这个预感应验了,查来查去,绕来绕去,还是跟三元贸易公司挂上钩了。”   邵三河问道:“怎么办?”   向天亮道:“查。”   邵三河道:“你老叔啊。”   向天亮道:“天王老子也要查。”   邵三河道:“怎么查?”   向天亮道:“废话,这个问题你来问我?”   邵三河道:“三元贸易公司进不去,咱们以前试过的。”   向天亮道:“那就在其外围进行严密布控。”   邵三河道:“滨海大厦倒是可以派人进去,扮成客人,很容易的。”   向天亮道:“就这么办,但你的人进去了也没用,都是熟脸,你得找生面孔去。”   邵三河道:“我看用老余带来的人吧。”   余中豪点着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派两个人过来,归你们直接指挥,扮成客人入住滨海大厦,这个滨海大厦是三元贸易公司实际上的大本营,可以让他们仔细的查一查。”   向天亮说,“其实呢,这个高南平既不可能是那个老K,也不可能是那个龙大,但他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假如咱们的方向没错的话,那个x部队就是一根绳子,老K和龙大也好,高南平也罢,都是由这根绳子拴着的蚂蚱。”   余中豪又点了点头,“我认为到目前为止,你们分析并推进的方向是正确的,所以这个方向上的所有调查对象都不能放过。”   向天亮瞅了余中豪一眼,“那么,对于我们推进案子的计划及部署,领导有什么看法吗?”   余中豪笑道:“完美,漂亮,至少我是无可挑惕。”   向天亮说,“老余,你是当官的,干的是坐办公室指手画脚的活,难得出来一趟,我看你就别闲着了。”   余中豪说,“真不讲良心,我几时闲着了?”   向天亮说,“我是说,清河市那边的声势,你得再给我造得大一点。”   余中豪说,“什么意思么,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向天亮说,“我的建议是,你可以在小范围内公开九七零零三号案的案情,但不能是全部案情,核心部分不能公开。”   余中豪说,“小范围内公开?你是指市局党委委员一级。”   向天亮说,“老余,你很懂我。”   余中豪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打草惊蛇,清河市那边要大造声势,把蛇赶出来,最好是直接赶到你们这里来。”   向天亮说,“这点小活,对你大厅长来说,毛毛雨嘛。”   余中豪说,“你少来这一套,这次我是纯属帮忙,你不用想得太多。”   向天亮说,“那你想得多不多呢?”   余中豪说,“以后见面别一口一个狗日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向天亮说,“行,一言为定,我不留你了,我这里不提供晚饭,你马上滚回清河市去吧。”   可是,余中豪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哎。”向天亮伸脚踢了余中豪一下,“我说了,我不管晚饭的。”   “小气鬼,我没想让你管饭。”余中豪笑着说,“我就不能再坐一会吗,我是想听听老邵对原滨海县公安局局长王再道的调查情况。”   向天亮摇了摇头道:“关于王再道么,不用老邵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没什么好说的。”   余中豪不以为然地说,“你少来,莫非你是未卜先知的大仙不成?”   向天亮咧嘴一乐,笑而不语。   邵三河笑道:“被天亮给说着了,我找了王再道三次,无功而返,第一次在他家附近的公园,他掉头就走,扬长而去,第二次在市老龄委,他破口大骂,让我当众下不来台,第三次在他家,干脆大门紧闭,连面也不给见。”   向天亮笑着说,“这我早就料到了,王再道是我和老邵一起把他拱下台的,老邵还取而代之,真可谓仇人相遇,分外眼红,骂你或不理你还是好的,不打你算是不错的了,以我看啊,王再道把你们公安的人都当成了仇人,你们谁去找他都是没有用的。”   邵三河憨憨一笑,“没办法,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人家以前好歹也是一个领导一条汉子么,软的不行,硬的更是没用。”   余中豪板着脸道:“那就上技侦手段吧。”   向天亮忙问,“这可是你说的,说话算话?”   余中豪点了点头,“这责任我担了。”   向天亮看着姜学明笑道:“听到了吧,领导发话,这脏活就交给你了,你派一个小组,全天候地把王再道监控起来。”   姜学明直了直腰,“没问题,但我不能保证我的人靠得住,王再道毕竟也是行家,我怕我的人刚上去,就会被他逮个正着。”   余中豪笑着起身,拍了拍姜学明的肩膀说,“学明,天亮的意思,正是要让王再道发现哦。” 第2297章 反季节   姜学明愣了愣,若有所悟地说,“让王再道发现咱们在监控他,也算是打草惊蛇和引蛇出洞计划的一部分吧。”   向天亮笑道:“真金不怕火炼,身正不怕影子歪,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王再道不是蛇,他就应该坦然面对,王再道如果是蛇,他就会受惊,就会动起来,他一定会从洞里爬出来。”   邵三河说,“但是,学明你要注意,你的人要装得像样一点,越像模像样效果就越好,咱们局的先进玩意儿,你都给我使出来,还得全付武装,就像咱们上次抓那个部级通缉犯一样,总而言之,你的人要像牛皮糖一样粘上去,既是监控他又是变相的保护他。”   余中豪听了乐了起来,“哈哈,蔫人蔫损啊,我说老邵,你使坏招的水平,我看快赶上咱们的向天亮同志了。”   向天亮瞪了余中豪一眼,“快走快走,这里没你什么事,别赖在这里找骂啊。”   余中豪双手背在身后,打量着整个客厅,一边笑着说,“天亮,你这指挥中心不错,有点样子,但是我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   向天亮故作不耐烦,“不用你指导我的工作,我亲眼见过部刑侦指挥中心大厅,你不要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邵三河笑问,“老余你说,到底缺点什么呢?”   余中豪很是一本正经地说,“缺人,缺工作人员,比方说,美女之类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邵三河大笑,“哈哈,有道理,有道理。”   姜学明不说话,但笑得也很邪乎。   “成心气我是不是,滚滚滚,快从我眼前消失。”向天亮将余中豪往门外推去,嘴里直嚷嚷,“老邵,学明,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给我快走。”   笑声中,余中豪、邵三河和姜学明告辞而去。   向天亮也要出门。   不料,向天亮碰到朱琴、徐爱君和莫小莉正下楼来,听说他要上街,三个人都要跟着,徐爱君还自告奋勇的抢占了司机的位置。   推不了,又不能厚此薄彼,向天亮长臂一挥,都去,女人需要管,该打屁股时就得打,但有时候也需要养,需要哄,向天亮深谙此道。   车出百花楼,向天亮吩咐徐爱君,先放慢车速,绕着百花楼转上几圈。   这是为了防止被人盯上,并甩掉有可能盯上自己的人和车。   然后,按照向天亮的指引,桑塔纳轿车朝市东郊缓缓驶去。   朱琴和莫小莉把向天亮挤在后座中间,小动作不断,向天亮笑道:“不对啊,春天还没到来,女人们怎么就蠢蠢欲动起来了呢。”   莫小莉笑着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向天亮道:“春天是女人的季节,女人发骚大都发生在春天的时候,可现在真的还是冬天,你们不会变成了反季节动物吧。”   朱琴笑道:“你把我们关在百花楼里,百花楼的中央空调稳定在摄氏二十六度以上,我们就像大棚里的花卉,当然都成反季节的了。”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天因为这个案子,我有点冷落了大家,光让大家干活,不给大家加油,所以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活儿要干,油也要加,努力做到革命生产两不耽误。”   徐爱君问道:“天亮,你带我们去东郊,不会是想在野外为我们加油吧?”   向天亮呵呵直乐,“爱君姐,你想得美,咱们这是去办案啊。”   朱琴说,“摄氏零度的气温,我可不敢宽衣解带。”   向天亮说,“朱琴姐,你不敢,爱君姐肯定敢,因为他是闷骚。”   莫小莉说,“我也敢呀,我在京城的时候,还经常参加冬泳呢。”   向天亮说,“小莉姐,你们不怕冷我怕冷啊。”   徐爱君说,“天亮,你说你怕冷,完全是个谎言,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你和夏柳不是还在公园里打雪战吗。”   向天亮说,“爱君姐,这叫此一时彼一时,去年那是专门去玩的,现在咱们是去办案。”   朱琴说,“带着我们仨出门,我看不像是去办案。”   向天亮说,“真的是猪八戒倒打一耙,是你们硬要跟着我,不是我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莫小莉说,“你自己刚刚说的,革命生产两不耽误,你要说到做到哦。”   向天亮说,“你们,你们什么意思?”   徐爱君说,“我们的意思是,我们不能白跟你出来一趟吧。”   向天亮说,“可是,可是你们真的不怕冷吗?”   朱琴说,“车里开着空调,温度在二十度以上呢。”   向天亮说,“臭娘们,看来你们是有预谋的啊。”   莫小莉说,“所以老公呀,你就从了我们吧。”   向天亮说,“我呸,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墙犹唱后庭花哟。”   徐爱君说,“天亮,你再说这么难听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这破车不在半道上趴着不走了。”   向天亮说,“好好好,就依了你们,但现在不行,等咱们回来的路上再说。”   一路上说说笑笑,三十多分钟的车程过后,桑塔纳轿车离开公路,拐入了一家离公路一百多米的废弃的化工厂里。   废弃化工厂的院墙破败不堪,一个不大的缺口附近,停着一样黑色的别克轿车。   向天亮下了车,来到了黑色的别克轿车边,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座上。   别克轿车的驾驶座上,坐着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周必洋脖子上挂着军用望远镜,耳朵上还戴着无线通讯耳麦,方向盘上还放着他的佩枪。   向天亮乐了,“不会吧,你这是如临大敌的架势啊。”   周必洋也跟着乐,“你有所不知,这个废弃的化工厂是一群野狗的地盘,它们一觉醒来,发现我这个不速之客,反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虚惊了一场,总算与它们达成了临时性的水平协议。”   向天亮说,“不管怎么样,你一个人出来干活,不符合规定嘛。”   周必洋说,“我的两个助手跟了刘曲龙整整三天,看到刘曲龙进了棋牌会所,我以为刘曲龙会像往常一样在里面待上三五个小时,就让他俩回家歇一歇,可没想到刘曲龙突然来他的厂里,我就只好一个人跟了过来。”   向天亮问道:“他的冷冻厂在哪里?”   周必洋将军用望远镜递给了向天亮,“十二点方向,坡度二十五,距离两千三百五十米,五星冷冻厂。”   “荒郊野岭的,这什么地方啊?”向天亮就着望远镜道。   周必洋介绍道:“那里原来是军方用地,方圆十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没有村民居住,五星冷冻厂所在的地方,是原滨海海防前线的后勤基地,据我所知,除了五星冷冻厂,那里还有十四家冷冻厂,当然都是租用土地建厂的,而之所以选择在那里建冷冻厂,主要是因为运输方便,就在这十五个冷冻厂的后面有一座小山,标高一百五十米,绕过这座小山就是小南河,河边有一个小型码头,能停靠一千吨级的内河货船,冷冻厂所需的海货就是通过那个小型码头转运而来的。”   “嗯,好地方。”向天亮边看边道,“这里离市区十五公里,又荒无人烟,是个适合搞非法勾当的地方,不过有个问题我不太明白,现在是冬天,不是冷冻厂开工的季节,刘曲龙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周必洋点着头道:“我也正是感到奇怪,所以才跟过来看看的。”   “呵呵……”向天亮放下望远镜,忽然爆笑起来。   “怎么了,什么问题?”周必洋不解地问道。   向天亮笑道:“我笑你自我保护措施做得漂亮,居高临下,离着两千三百五十米,身后只有一条路,轿车的一面倒车镜就能看住,你选的这个废弃化工厂易守难攻啊。”   “你说过的,安全第一嘛。”周必洋朝后呶了呶嘴,笑着说道,“我可不像你,我是单枪匹马,你是人多势众,出来干盯梢的活都要带上三位,人比人气死人啊。”   向天亮乐道:“老周,大冬天患红眼病,你也反季节了吗?”   “对了,现在流行反季节嘛。”周必洋也跟着乐,“你自己看看,一个是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一个是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还有一个是市电视台副台长,都是重量级的女人,都是千万里挑一的大美女,谁看了都会眼红啊。”   向天亮道:“我呸,有想法你也弄几个去嘛。”   周必洋道:“我的眼是很红,但不是眼红你,而是熬夜熬的。”   向天亮又拿起了望远镜,“辛苦辛苦,等完事后我请你喝酒。”   周必洋问道:“要不要派人进入五星冷冻厂瞧瞧?”   向天亮忙道:“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时机还未成熟,你可不要乱来啊。”   周必洋说,“听你的了。”   向天亮说,“你先回去吧,睡上一觉,我替你梢这一趟。”   周必洋说,“那你得替我梢住了,这个刘曲龙有点飘忽,我想知道他离开这里后的下一个目的地。”   向天亮说,“你认为这个刘曲龙有料?”   周必洋说,“太有料了,但现在还不能说,我明天或后天再告诉你。”   向天亮说,“行,你先走吧。” 第2298章 一足各化贝刀巴   周必洋连人带车地离开废弃化工厂,徐爱君很快驾着车,停在了他原来的车位上。   向天亮很小心,拎着手枪进入废弃化工厂转了一圈,确认安全后才回到院子里。   徐爱君拿着望远镜,在履行她的职责,朱琴和莫小莉看到向天亮回来,迫不及待地把他拽进了车里。   身陷“重围”,向天亮还是假装淡定,尽管某个地方早已不由自主,“同志们,同志们,大敌当前,重任在肩,咱们这样,咱们这样好吗?”   朱琴笑着说,“劳逸结合,忙里偷闲,咱们这样很好。”   向天亮苦笑,“可是,万一在咱们的紧要关头,敌人行动起来了怎么办?”   莫小莉笑着说,“以你的能耐,即使有了万一,你也有办法应对的。”   向天亮咧着嘴一乐,“我能耐是相当大,别人都这么认为,连我自己也这么认为,可我也不能在大冬天里光着屁股和敌人战斗啊。”   “咯咯。”朱琴笑道,“你光着屁股和人战斗的英雄事迹还少吗,根据我们粗略的估算,你在百花楼里光着屁股战斗的时间,每天平均不在六个小时以下,你战斗经验丰富呀。”   “朱琴姐,你不要把两种战斗混为一谈么。”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是在野外,这是在冬天,这是在执行任务,废弃的厂房里还有一群野狗,你们这样折腾我,那群野狗朋友也会笑话我的。”   徐爱君都有点不耐烦了,“天亮,请抓紧时间,忸忸怩怩不是你的风格么。”   向天亮笑道:“爱君姐,你的风格也变了么,以前你是不叫的狗最会咬人,怎么现在也如此的急不可耐了呢。”   “还不都是因为你吗。”徐爱君笑道,“是你教导我改变自己的,你说百花楼里是狼多肉少,僧多粥少,要想捞点肉吃吃粥喝喝,就得见缝插针,必要时还得不择手段。”   向天亮乐道:“老天爷啊,你们已经够不择手段的了。”   朱琴和莫小莉开始了客气,朱琴问,“谁先来?”莫小莉说,“一般都是你先来的。”朱琴说,“今天不一般嘛。”莫小莉说,“你是姐,我是妹,你先我后理应该。”朱琴说,“姐妹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莫小莉说,“还是你先来。”朱琴说,“今天你先来。”莫小莉说,“为什么?”朱琴说,“因为你有车震经验呀。”莫小莉说,“不会吧,我几时有车震经验了?”朱琴说,“你那个被禁影的电影里,就有这个镜头哦。”莫小莉说,“那是电影,现在是实战,区别大了去了。”朱琴说,“至少比我和爱君强吧。”莫小莉说,“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朱琴说,“所以你先来,让我和爱君学习学习。”莫小莉说,“这,这怪不好意思的。”朱琴说,“装,再装就是假谦虚了。”莫小莉说,“还是你先来。”朱琴说,“不,这次一定得你先来。”   向天亮听得哭笑不得,“他妈的,你们这些臭娘们,当我是菜市场里的大白菜吗?”   莫小莉翻身骑坐到向天亮的身上,“大白菜,我,我最喜欢吃了……”   ……   还别说,天时地利人和,五星冷冻厂那边的刘曲龙很“配合”,一直没有出现,直到下午五点,刘曲龙才驾车离开五星冷冻厂返回市区,周必洋的人早已重新上岗,不远不近的一路“护送”,用不着向天亮的瞎掺乎了。   向天亮可没闲着,甚至可以说是被累坏了,两个多小时,搞定朱琴、徐爱君和莫小莉三个吃货不成问题,问题在于外面太冷,战斗只能在车里进行,这车里的空间实在太小,不能让向天亮大展拳脚,他一身的本领大打折扣,三场战斗下来,歼敌一千,自损八百,今天这“买卖”亏大了。   还要亲自开车回家,因为朱琴、徐爱君和莫小莉“得手”之后,气数已尽,不管不顾,向天亮一路上骂骂咧咧,恨不得把三个娘们踹下车去。   把朱琴、徐爱君和莫小莉送回百花楼,向天亮还不能歇着,他还得去刘露茶馆转一转,那里是主战场之一,交给杜贵临他还不能完全放心,邵三河和周必洋都是在生死线上走过的人,杜贵临还没到那个份上,用向天亮的话说,贵临贵临,名字起得蛮好,贵在临危不惧,杜贵临肯定还差一截。   麻烦的是,朱琴、徐爱君和莫小莉这边下车,那边又钻进来三个女人,陈琳、白曼和王思菱,这三位都是辣妈,是另一类吃货,向天亮头都大了。   不让去还不行,众怒难犯,陈琳、白曼和王思菱都是敢于放肆的女人,陈琳是向来泼辣,敢说敢做,白曼是与向天亮同一个办公室混出来的,号称随时随地都能“战斗”,王思菱也不差,自称是个小女子,小女子吃肉从没讲过客气。   车到刘露茶馆附近,天已经黑了,不等向天亮下车,杜贵临就从黑暗处冒了出来。   开车的是王思菱,向天亮没来得开口,她就推开车门把杜贵临让到了副驾座上。   杜贵临可一点都不客气,看到向天亮左搂右抱,便嘿嘿的乐起来。   “还笑,再笑我抽你。”向天亮狠狠地拿眼瞪着杜贵临。   “嘿嘿。”杜贵临继续在笑,“作为观众,笑是理所应当的反应吧。”   “贵临,你没见过亲热吗,你没和你老婆亲热过吗?”向天亮假装生气。   “大师兄,我手下的人都说,看人家亲热比自己亲热更有意思。”杜贵临笑道。   “噢,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饱饱眼福喽。”向天亮左搂右抱,手脚并用,在陈琳和白曼身上折腾起来。   杜贵临急忙扭头端正自己,“大师兄,我声明,我声明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王思菱娇笑道:“杜局长,我证明你不但听见了,而且你还在偷听,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   “你们,你们真行,我算是服了你们了。”杜贵临一边摇头,一边叹道,“大师兄,三位师嫂,你们正应了那两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是一路人,不乘一条船。”   王思菱问道:“杜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贵临忍着笑说,“借用大师兄的比喻方法,你们这叫做一足各化贝刀巴。”   王思菱被难住了,“一足各化贝刀巴?一足各化贝刀巴是什么意思么?”   杜贵临哈哈大笑。   向天亮伸出长臂,在杜贵临的后背上捅了一拳,“贵临,你是不是真想挨顿打啊。”   王思菱还没明白过来,陈琳和白曼也不知道“一足各化贝刀巴”是什么意思?   陈琳问向天亮,“快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说,“不就是一个拆字游戏么,一足各化贝刀巴,一就是一二三四的一,足和各合成一个字,化和贝合成一个字,刀和巴合成一个字,这四个字怎么念?”   一路货色,杜贵临在骂人。   陈琳不怒反笑,“白曼,你在咱们百花楼是负责情报工作的,现在你向杜局长汇报一下,关于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同志,咱们都掌握了什么情况?”   白曼说,“陈琳姐,关于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同志的材料,应该有一尺多高,请问你想知道哪一方面的内容?”   陈琳淡淡地一笑,“生活作风方面的吧,我看杜局长对这方面的内容比较感兴趣。”   白曼说,“我们听说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同志有个非常漂亮的小姨子,今年才二十四岁,是滨海区公安分局的内勤警员,杜贵临同志很关心他的这位小姨子,不但办公室离得很近,而且上下班都是成双成对,一年前杜贵临同志的小姨子和一个外地人结婚,不到十个月就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而就在不久以前,杜贵临同志的小姨子离了婚,带着儿子搬回了她姐夫杜贵临同志的家,据说,据说哦,看到过杜贵临同志的小姨子的大胖儿子的人都说,杜贵临同志的小姨子的大胖儿子长得很像杜贵临同志,脸蛋、眼睛、鼻子、嘴巴,什么都像,连笑起来都那么的相像……杜贵临同志的气场真是强大,连他的小姨子的大胖儿子都长得很像他哦。”   车里忽地沉寂了,与此同时,杜贵临的脸也变白了。   终于,向天亮似笑非笑,轻轻的来了两声咳嗽,咳嗽声里明显的带着不少得意。   “大,大师兄,你,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杜贵临结结巴巴地问道。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很简单,上回我妈托人带来不少年糕,指定要送给你一些,我只好奉命前往你家,恰好看到嫂子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男孩,我以为是你又生了二胎呢,可嫂子说是她妹妹的孩子,还莫名其妙的将孩子抱回室内不让我看了,我只看了一眼,我发誓我只是看了一眼哦。”   杜贵临又愣住了。   陈琳、白曼和王思菱三个都轻轻地笑起来。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问道:“贵临,这个这个,这个一足各化贝刀巴是什么意思,还需要继续讨论吗?” 第2299章 态度决定屁股   杜贵临忙道:“不用再讨论了,不用再讨论了。”   可向天亮却开始不依不饶,反攻倒算,“是的是的,对咱们这些男人来说,理论讨论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咱们感兴趣的是现实问题么。”   “什么,什么现实问题?”杜贵临心虚得很。   “比方说,比方说啊。”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你给孩子起名字了吗?孩子的户口落实了没有?孩子的将来怎么安排?孩子将来长得太像你了又怎么办?等等等等,这些问题很现实的哟。”   杜贵临苦笑着道:“大师兄,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哪儿疼,你专往哪儿招呼啊。”   向天亮笑道:“刚才你怎么说的来着,作为观众,笑是理所应当的反应嘛。”   “我错了,我检讨,我检讨还不行吗?”杜贵临央求道。   “呵呵,深刻检讨,回头再犯,还是老毛病。”向天亮乐道。   杜贵临讨好了一句,“还是大师兄你了解我,比我爸妈还了解我。”   “我呸,少跟我来这一套。”向天亮唬道,“贵临啊,以后你要看可以,但不能笑话,因为一个自己屁股上不干净的人,是不能笑话别人脸上不干净的。”   “是,是,大师兄你说得极是。”杜贵临忙不迭的点头。   向天亮笑了笑,“我说三位,杜局长知错了。”   陈琳、白曼和王思菱三个人异口同声,“知错能改,善莫大蔫。”   杜贵临顺竿而下,“谢谢三位嫂子,谢谢三位嫂子。”   向天亮咧着嘴乐个不停,“贵临,你那点破事虽然比我的小,但你那点破事传扬起来可比台风还要快疾,呵呵,好自为之,好自为之哟。”   杜贵临点头应是,“大师兄,咱们翻篇如何?谈正事谈正事,我重任在肩啊。”   “我还以为你只记着风花雪月呢。”向天亮问道,“你这边怎么样,有没有异常情况发生?”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正常。”杜贵临道,“刘露茶馆处于居民区内,光顾茶馆的大都是熟客,我们的人也都记住了,所以只需严防生客就可以了。”   向天亮不以为然道:“百密也难免一疏啊,反正你不能松劲,你的所以保卫措施都是必须的,而且还要不断完善和不断加强。”   杜贵临皱了皱眉头,为难地说,“你说得倒是轻巧,不当家不知当家的难处,就为了在这里撒一张大网,我出动了五分之一以上的警力,都快半个月了,连只苍蝇都没见到,要是再没动静,我的人就顶不住了。”   “哼,态度决定屁股。”向天亮不满地说,“哪怕你有一万条理由,只要没有完成任务,你头上那顶乌纱帽照样要被拿掉,如果刘露及其家人出了事,你就拿你的命顶上去。”   “你别吓唬我么。”杜贵临问道,“大师兄,你估计这案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我不知道。”向天亮摇着头道,“你也是内行人,你问的这个问题也太外行了吧。”   杜贵临忍了忍,但没忍住,“我的意思吧,你布下了两张网,一张在这里,一张在六一居,这里的网是实的,六一居那边是虚的,你认为哪一边有戏呢?”   向天亮道:“你先说。”   杜贵临道:“当然是我这边有戏了。”   向天亮道:“对方也可能是这么想的。”   杜贵临道:“那对方就不会来,我这边就没戏了。”   向天亮道:“我同意你的观点。”   杜贵临道:“那对方就会往六一居那边去。”   向天亮道:“有这个可能。”   杜贵临道:“但你那边的网是虚的,对方一定会发现这一点。”   向天亮道:“肯定的。”   杜贵临道:“对方就将面临一个两难选择,要么选择我这边,要么选择六一居。”   向天亮道:“错。”   杜贵临道:“错在哪里?”   向天亮道:“还有第三选择和第四选择,要么都不选择,要么同时都选择。”   杜贵临道:“越说越复杂了,那对方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呢?”   向天亮道:“打个比方,我攻,你守,你怎么守?”   杜贵临道:“这个……我既然不想输掉,当然希望是大事化小,把损失减小到最少。”   向天亮道:“你能这么想,思路不就明确了吗?”   杜贵临道:“就这个案子来说,我要是那个龙大,首先要做的就是杀人灭口,毁灭证据。”   向天亮道:“刘露值得杀人灭口吗?”   杜贵临道:“不值,她要是知道得够多的,咱们也就不用这么忙乎了。”   向天亮道:“所以嘛,你这边是在演戏,戏演得最好,也还只是在演戏。”   杜贵临道:“原来你是拿我和我的人当摆设啊。”   向天亮道:“可以这么说吧。”   杜贵临道:“那么,那么你那边的六一居就是重点喽。”   向天亮道:“你刚才说过的么,毁灭证据,请问证据在哪里?”   杜贵临道:“在你的百花楼,百花楼一零一号房,那里还是咱们的指挥中心。”   向天亮道:“贵临,你又聪明了不少,智商达到二百五了。”   杜贵临道:“大师兄,那,那你的百花楼危险啊。”   向天亮道:“危险,非常危险,但是。”   杜贵临道:“但是什么?”   向天亮道:“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会越安全。”   杜贵临道:“我看不一定,你的百花楼与别的地方不一样。”   向天亮道:“什么地方不一样?”   杜贵临道:“你懂的,你的百花楼看似固若金汤,其实是不堪一击。”   向天亮道:“你这话吧,有道理,蛮有道理的。”   杜贵临看了看陈琳、白曼和王思菱,闭上嘴不说话了。   向天亮呵呵一笑,“贵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心里有数,有数啊。”   “有数就好,有数就好。”杜贵临道,“我这边你放心,我也心里有数,不就是虚晃一枪么,我保证把这场戏演好。”   “但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啊。”向天亮道,“任何事情的发展都可能有两个方向,就像一个硬币,有正面亦有反面,你在刘露茶馆严阵以待,敌人有可能发现有可能没有发现,敌人发现了,有可能行动有可能不行动,敌人行动了,有可能是真行动有可能是假行动,如果是真行动,可能反而是虚晃一枪,如果是假行动,可能反而是真刀真枪,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种二次元的悖论,说起来都能让我自己昏头转向,你可千万要注意了。”   杜贵临笑道:“大师兄,我也被你绕晕了。”   向天亮也笑着说,“那咱们就别绕了,各干各的,你死守在这里,不许出事,我回百花楼,继续编我那张若有若无的网。”   说毕,向天亮赶杜贵临下车,让王思菱发动车子,以刘露茶馆为中心,里三圈外三圈地转悠起来。   陈琳道:“天亮,你这也太小心了吧。”   “你们不懂。”向天亮道,“小心才无大错,咱们做得越细,错才不容易犯。”   王思菱道:“杜贵临不是说风平浪静么,咱们转了这么多圈,也没见什么异常呀。”   “头发长,见识短。”向天亮笑道,“越是风平浪静,接下来就越是有可能发生意外,于无声处响惊雷,这话你们不懂吗,按概率论来分析,没事的时间越长,有事的时刻越会随时到来。”   白曼问道:“天亮,杜贵临的人埋伏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呢?”   “呵呵。”向天亮乐道,“如果让你都能看出来,那杜贵临的人就是酒囊饭袋了,你们知道吗,咱们滨海的警察有一个特长,在全国的公安系统都特别有名。”   王思菱问道:“什么特长?”   向天亮说,“梢人蹲坑。”   陈琳问道:“什么叫梢人蹲坑?”   向天亮说,“这要分开说,梢人就是盯梢和跟踪,蹲坑就是蹲守和监控,前者是移动的,后者是固定的,咱们滨海警察梢人蹲坑功夫,在全国公安系统里至少名列前三,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练出来的吗?”   陈琳笑着说,“警察破案主要靠的是经验,那当然是实战锻炼出来的了。”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不错,以前咱们这一带走私猖獗,泛滥到可以说是全民皆私的地步,所谓魔高一切,道高一丈,警察们的本事也不断的提高,当时公安系统内搞了个奖励制度,大家都想多挣点奖金,所以都变着法的放长线钓大鱼,一旦发现目标就死死的盯上,像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了,但被盯的人硬是发现不了,说到蹲坑吧,我就拿邵三河局长举例子,有一次为了等候两拨走私犯接头,他在一座旧坟里一动不动地趴了两天两夜,一帮走私犯就在旧坟外边待着,仅仅隔着一块石板,居然都没有发现……”   陈琳、白曼和王思菱均是娇笑。   向天亮笑着说,“所以,杜贵临的人都是高手,搞梢人蹲坑我是放心的,老实讲,我也没有发现他们埋伏在哪里,但他们肯定埋伏在周围。”   王思菱道:“那咱们可以回去了吧。”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呵呵,领导电话,咱们不回去也不行了。” 第2300章女人比敌人难对付。   向天亮嘴里所说的领导,当然是指市委书记陈美兰。   带着陈琳、白曼和王思菱回到百花楼,陈美兰告诉向天亮,晚上有个会议,需要他保驾护航。   向天亮不禁哑然失笑,陈美兰不会因为九七零零三号案件,也变得草木皆兵了吧。   陈美兰非常严肃地告诉向天亮,她还真的有些害怕,因为下班回家的时候,司机说有一辆车一直跟在后面,从市委大院到百花楼也就二十几分钟的车程,那辆车都没离开过。   而且戴文华也汇报了一个重要情况,南北茶楼的保安发现,在南北茶楼和百花楼的周边,出现了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和车辆。   向天亮顿时脸色凝重起来,虽然这些情况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乍一听到,他的精神为之一振,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不但要破案,而且还肩负着保卫百花楼的重任,百花楼七十多号人,但凡有一个人出事,他都会遗恨一生。   人多麻烦就多,办事时人多力量大,但保卫工作确实也不好做。   好在向天亮早就制定了一套预案。   百花楼和南北茶楼背靠巨石,一面临水,只须盯住正面和右边,就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堡垒。   南北茶楼及南北棋牌会所那边,向天亮不太担心,因为那边的保安都是国泰集团公司保安部派来的,清一色的女保安,个个武功了得,接受过专门的军事训练,保卫力量堪称强大。   百花楼这边只有一道门进出,高墙林立,门一关就能抵御外敌的第一波袭击,而只要挡住敌人的第一波袭击,就能为人员转移赢得足够的时间。   向天亮担心的是自己的人在百花楼外的安全,陈美兰、杨碧巧和谢影心要去市委大院上班,朱琴、黄颖、夏柳、张小雅、徐爱君、陈琳、白曼、王思菱、李亚娟、于曼青和崔书瑶要去国泰集团公司上班,蒋玉瑛、陈南和胡文秀要去市发展银行上班,莫小莉和方妮要去市电视台上班,肖敏芳和李静瑶每天都要上街采购,章含、贾惠兰和乔蕊要去医院上班,还有孔美妮和陈彩珊去市妇联、张丽红去市商业局、冯来来去市农业局、杨小丹去向阳幼儿园、陈北去市中级人民法院、时小雨去市检察院……   头疼啊,这么多人进进出出,安全真的难以保证。   百花楼里能拿枪的人不多,李玟、许燕、许琳、阮妙竹、林语儿、刘鹂和张林一共七人,真正敢用枪并用过枪的,只有李玟、许燕、许琳和张林,她们的任务繁重,一要保卫百花楼的安全,二要每天接送上班的人,三还要帮着办案。   向天亮和陈美兰商定,李玟、许燕、许琳、阮妙竹、林语儿、刘鹂和张林七个人,即日起开始配枪并各司其职,阮妙竹、林语儿和刘鹂留守百花楼,专门负责百花楼的安全,并担负起监视三元贸易公司和六一居两个地方的工作,张林和许琳负责接送上班的姐妹,上班的人多,可以暂时使用国泰集团公司的大巴,所有上班的人集中接送,许燕专门配合向天亮的工作,李玟作为总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需要支援的方向。   为了配合七个拿枪的人,暂时不用上班的女人,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陈小宁、刘若菲、柳清清、林霞、肖敏芳,分成两个组,一个组参与保卫百花楼,另一个组参与办案,戴文华、李静瑶、乔乔和晶晶在南北茶楼和南北棋牌会所那边,也合成一个小组,负责那个方向的保卫。   让向天亮稍感放心的是,小丫头们放假了,只要不让她们出去,待在百花楼里应该是安全的。   在百花楼的外围及周边,一直潜伏着滨海区公安分局派出来的便衣小组,向天亮深信,现在属于非常时期,市公安局和分局应该增加了不少警力,安全系数相应的一定增强不少。   陈美兰和杨碧巧去市委大院加班开会,向天亮大手一挥,派出了全付武装的李玟、张林和许琳三人小组,负责全程护送,至于他自己,晚饭还没入肚,而且还有大事要办呢。   四楼大客厅基本上恢复了原状,除了那一堆小山似的档案袋,和那块还挂着的大黑板,档案研读和分析已经结束,嫌疑目标已经浮出水面并被锁定,现在的侦破工作已进入实质性阶段。   向天亮来到四楼大客厅,一个人吃饭,不用去餐厅,他半躺半坐在沙发上,一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架势。   肖敏芳端着一碗面条,蒋玉瑛端着一碗面条,林霞端着一碗汤,三个人坐在向天亮面前的茶几上。   向天亮吃一口面条,又吃一口菜,再喝两口汤,然后拍一拍笑道:“这日子过的,地主啊。”   蒋玉瑛笑道:“是够地主的,太地主了。”   向天亮乐道:“一家之主么,享受也是理所当然的。”   林霞笑道:“不像话,给丫头们树立了一个坏榜样。”   向天亮不以为然,“她们不敢。”   肖敏芳笑道:“天亮,你几时也这样侍候侍候我们吧。”   向天亮呵呵一笑,“敏芳姐你想得美,女人侍候男人天经地义,反过来就是大逆不道,在咱们百花楼更是如此,你们的任务就是侍候,这是你们的本职工作啊。”   蒋玉瑛说,“坏人坏理,我们说不过你,但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哦。”   向天亮乐道:“你们欺负我还差不多,每天晚上在床上的时候,还不都是你们在欺负我吗,你们知道我最操心的是什么吗?”   林霞说,“你最操心的,应该就是这个案子吧,这个案子的进展好像蛮顺利的么。”   向天亮连连摇头,“非也,非也,案子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我一点都不操心。”   肖敏芳问道:“那你操心什么呀?”   向天亮道:“我操心的是你们。”   蒋玉瑛咯咯笑道:“天亮,我们不需要你操心,需要的是你的操身,身体的身。”   “呵呵,真是个臭娘们。”向天亮笑骂道,“我操心的是咱们百花楼的长治久安,我操心的是你们能不能和谐共处,我操心的是我能不能很好的领导并驾驭你们。”   肖敏芳笑着说,“我们非常团结,而且你也一直领导并驾驭着我们呀。”   林霞微笑着说,“而且,你领导并驾驭很好。”   向天亮道:“我这是居安思危,俗话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今天的团结,并不代表着明天也能团结,今天能够和谐共处,说不定明天就会刀光剑影,你死我活。”   蒋玉瑛说,“不会吧,你把我们想得也太坏了吧。”   向天亮挨个瞅了瞅肖敏芳、蒋玉瑛和林霞,“女人,可以说就是坏人,红颜祸水,就是一条基本上正确的定理。”   蒋玉瑛啐了向天亮一口,“呸,既然我们都是坏人,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们收集到一起呀。”   “唉,这不没办法么。”向天亮故作苦笑状,但脸上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我是陷入了你们的祸水里不能自拨啊,敏芳姐的菜炒得好,我百吃不厌,林霞姐你是柔情似水,水得我不忍离去,玉瑛姐你就更了不得了,你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燃烧,让我欲罢不能,我每天最大的心事,就是怎么对付你们,怎么更好地领导并驾驭你们啊。”   肖敏芳嘻嘻一笑,“天亮,你不会吧,我们对你这么好,都围着你转,什么都听你的,你还要对付我们?我们还用得着你对付吗?”   向天亮肯定地说,“用得着,肯定用得着,你们这些臭娘们啊,比那些敌人还难对付哦。”   林霞嗔道:“说这种话,真是没有良心。”   蒋玉瑛笑着问道:“天亮,我们女人真的比敌人还难对付吗?”   “这个是当然的。”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敌人,道理明摆着,敌人就是敌人,女人,不讲道理,永远都认为自己有理,永远都不讲道理,你们说哪个更难对付?”   林霞道:“说得太抽像了。”   蒋玉瑛道:“这是一个坏男人的歪逻辑。”   肖敏芳道:“天亮,你这是在污蔑我们女人呀。”   “这怎么能说是污蔑呢。”向天亮振振有词道,“我打个比方吧,敌人就是敌人,对付敌人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彻底消灭,决不容情,而女人就不一样了,既不能消灭,又要哄着养着,你得保证她身上的两个或三个洞洞都能开心快乐,你三天不打,她就会上房揭瓦,所以女人比敌人更难对付,女人难以对付,自己的女人很难对付,自己的漂亮的女人更难对付,自己的一大群漂亮的女人最难对付。”   蒋玉瑛又是一声呸,“咯咯,林霞说你没有良心,你还真没有良心呀。”   肖敏芳笑道:“要是再胡说八道,我们就不侍候你了。”   林霞也道:“天亮,难怪丫头们都说你是个坏蛋,你连丫头们都不如呢。”   “呵呵……”向天亮笑着问道,“对了,我的丫头们呢?她们都哪儿去了?”   林霞呶了呶嘴,“喏,你自己看。” 第2301章 丫头片子们   向天亮顺着林霞指示的方向望去,马上惊异地咦了一声。   原来,在大客厅的另一边,挂着大黑板的地方,地毯上正坐着一大群丫头。   林霞的十八岁女儿林雅,朱琴的十八岁女儿林若云和十三岁女儿林若雨,蒋玉瑛的十七岁女儿李文露,顾秀云的十七岁女儿张珏,陈美兰的十六岁女儿许心怡,肖敏芳的十六岁女儿杨小亭,贾惠兰的十六岁女儿卢晓敏,黄颖的十六岁女儿丁丁和十二岁女儿丁当,张小雅的十六岁女儿余佳和十三岁女儿余娜,杨碧巧的十五岁女儿刘静,柳清清的十三岁女儿柳晶晶,徐爱君的十三岁女儿陆姣姣,陈琳的十二岁女儿傅莹莹,陈彩珊一对双胞胎女儿,十二岁的徐来和徐越,十八个丫头都在。   奇怪的是,丫头们默不作声,小脑袋翘着,小眼睛们都在盯着那块大黑板。   向天亮大惑不解,“她们在干吗啊?”   肖敏芳轻笑道:“她们在看大黑板呗。”   大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九七零零三号案的案情分析,那是林霞老师的“杰作”,几千字工工正正的,包括几个嫌疑目标的简介和关系。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这么聚精会神,丫头们也在研究案情吗?”   林霞微笑着说,“是的,她们正在研究案情,她们说要帮你抓获或消灭你所说的敌人。”   “我靠。”向天亮咧着嘴忍俊不禁,“这,这是谁的主意啊?她们以为这是小屁孩过家家吗?”   蒋玉瑛低声笑道:“你还别说,这是她们自发组织的,因为她们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如果不抓获或消灭你所说的敌人,她们的天亮哥哥就没空陪她们玩,这个寒假她们就只能待在百花楼里做家庭作业。”   “呵呵,够认真的。”向天亮笑道,“这帮丫头片子,人小鬼大,认真得把她们的天亮哥哥也给忘了,要是在往常,早就跑到我这里来撒娇喽。”   肖敏芳说,“别一口一个丫头片子,她们都长成大姑娘了。”   “是都长成大姑娘了,是都长成大姑娘了。”向天亮一脸的坏笑,抹着嘴道,“比说说你们三个的宝贝丫头吧,林霞姐,林雅十八岁了,要是在解放前,十八岁肯定有一群孩子了,玉瑛姐,文露十七岁了,胸前那两座山包包,都快赶上你的了,简直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还有敏芳姐,你家小亭虽然只有十六岁,但进步很快进步很大,她那小嘴的表现,比你这个当妈的都还要厉害哟。”   嘴臭找抽,蒋玉瑛、肖敏芳和林霞当然是粉拳齐发。   向天亮急忙叫了起来,“救命,救命啊。”   还真是灵,向天亮装腔作势,立即引起了丫头们的响应,特别是那几个小的,林若雨、丁当、余娜、柳晶晶、陆姣姣、傅莹莹、徐来和徐越,那是个个闻讯而来,争先恐后。   蒋玉瑛对肖敏芳和林霞笑道:“咱们赶紧撤退,众怒难犯哟。”   三个女人离开,向天亮的身边自然而然的被丫头们占领,与往常一样,都往向天亮身边挤,仿佛向天亮像个强大的磁场。   不断的有丫头挤到向天亮面前,他那张瘦脸成了重点照顾的目标,一张张小嘴嘟着翘着,纷纷的扑面而来。   然后,是丫头们的欢声笑语,原来丫头们都抹了口红,不用十秒钟,向天亮的瘦脸印满了红唇,滑稽而又狼狈。   “不像话,不像话嘛。”向天亮哭笑不得地说,“我说丫头们,你们,你们是在救命还是来害命哟。”   柳晶晶最调皮,挺着小胸脯冲向天亮敬礼,“报告天亮哥,我们放假了,现在向你报到。”   傅莹莹也很会捣蛋,“天亮哥,我们是来侍候你的。”   向天亮乐了,很显然,刚才与蒋玉瑛、肖敏芳和林霞说到侍候,丫头们听见了。   “嗯,你们的天亮哥累了,大家各司其职吧。”向天亮唬着脸道。   各司其职,这可是命令,丫头们齐声应是,纷纷行动起来。   向天亮往沙发背上一靠,两臂伸开,双腿翘起,整个人掰成了一个大字的形状。   林雅、林若云和李文露是丫头们的老大老二老三,自诩为三驾马车,三个人绕过沙发,站到向天亮背后,一个管头,两个各管一肩,六只手像模像样地按摩起来。   张珏、许心怡、杨小亭和卢晓敏是老四老五老六老七,四个人都坐在沙发上,每边两个,各拿住了向天亮的胳膊,四只手分配得很整齐,一只手挠手心,三只手捏手臂,向天亮的两条胳膊也被侍候起来了。   丁丁、余佳、刘静、柳晶晶、余娜和陆姣姣是老八老九老十老十一老十二老十三,六个人分成两组,分别俘获了向天亮的一条腿,一个挠脚心,一个揉小腿,一个敲膝盖,分工明确,动作那是相当的熟练。   林若雨、丁当、徐来和徐越是老十四老十五老十六老十七,四个人也分成了两组,分别跪坐在向天亮的身体两侧,一个对付向天亮的腰,一个对付向天亮的大腿,忙活得也是有模有样的。   傅莹莹年纪最小,排行老十八,大家也常喊她老幺或老妹,大家都有活干,就她落了单,可她却少见的不慌不忙,小大人似的胸有成竹,趴在地上爬到了向天亮的双腿之间,接着跑。跪在那里,一双小手放到了向天亮的大帐篷上,咯咯笑道:“天亮哥,你这条大船载了这么多人,有点摇摆不稳,我来替你把把舵吧。”   向天亮闭上双眼,笑而不语。   林雅笑问道:“老十八,你行不行呀?”   傅莹莹一点都不怯场,“摸着石头过河,会游泳的人谁不会呀。”   李文露笑道:“老十八,你好好的干活,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傅莹莹敢顶嘴,“大家各司其职,我干得好不好,只有天亮哥才有资格说话,你们管不着。”   林若云笑着说,“老十八,每个人十分钟,这是老规矩,你现在只剩下八分钟了。”   傅莹莹嚷嚷着,“你们不打扰我么。”双手抓着向天亮那里摇了起来,一边摇一边还小嘴不住的嘟哩,“我摇,我摇,我摇摇摇……”   向天亮好生奇怪,“丫头们,你们让老十八先来,今天怎么这么高尚呢?”   张珏笑道:“没法子呀,老十八期终考试门门都是一百分,我们谁也没有她牛呢。”   “是吗?”向天亮赞道,“老十八,为了表示对你的肯定和鼓励,我再额外奖励你十分钟,让你摇个够吧。”   傅莹莹聪明得紧,乘机得寸进尺,“天亮哥,为了让她们对我更加的羡慕忌妒恨,我申请进行亲密接触。”   “呵呵,同意申请。”向天亮乐道,这丫头,跟她妈陈琳一样勇敢啊,“不过我有个要求,不能让别人看见咱们的亲密接触哦。”   傅莹莹欢呼一声,“捉泥鳅喽。”两只小手灵巧地钻进了向天亮的裤裆里。   向天亮的身体竟然有些颤动,嘴里还舒服地轻哼了一下。   这时,柳晶晶说话了,“天亮哥,我是第二名呢。”   向天亮说了声好,“第二名第三名都有重奖,谁是第三名啊?”   余佳应道:“天亮哥,我是第三名。”   这是向天亮为丫头们制订的众多奖励计划中的一个,期终考试的总分除以所考课目数,谁的平均得分最高,谁就是冠军,当然了,有奖就有罚,谁要是有一门课考不及格,是要受到光着屁股一个星期的惩罚。   向天亮问道:“林雅,我问你,有谁有什么课没有考不及格的吗?”   林雅笑道:“天亮哥,这你就放心吧,咱们百花楼没人敢考不及格的。”   向天亮强调道:“丫头们,你们要记住,考试分数不是万能的,但没有考试分数是万万不能的,考试考不好,我和你们的妈妈是要打你们的小屁股的。”   陆姣姣叫道:“天亮哥,天亮哥,我们还都是三好学生呢。”   向天亮笑道:“三好学生么,是评出来的,不如考试分数来得过硬,因为考试分数是凭实力真刀真枪干出来的,所以当个三好学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   林若雨天真地问道:“天亮哥,那么你得过几次三好学生呢?”   向天亮愣了一下,还别说,小丫头杵着他的软肋了,他的读书生涯可够怪异的,当过副班长、团支部副书记、却没当过班长、团支部书记,读书的成绩不差,老师也不讨厌,什么积极分子和单项先进得过不少,但硬是没当上过三好学生。   “我么,三好学生我还看不上呢,你们的天亮哥哥太谦虚了,每一次评选三好学生的时候,我都主动去找老师,强烈要求把三好学生这个荣誉让给别的同学,所以你们的天亮哥哥一次也没当过三好学生。”   大言不惭,镇定自若,说谎一点也不脸红,向天亮的形象在丫头们的心目中又高大了不少。   趁着丫头们有点走神,向天亮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说丫头们,你们还没有告诉我,你们坐在大黑板那里,一愣一愣的,你们在干什么啊?” 第2302章 更加强大   许心怡认真地说,“天亮哥,我们是在研究案情,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我们要帮助你侦破九七零零三号案件。”   向天亮故作吃惊状,“你们?你们帮助我破案,你们行吗?”   徐来道:“天亮哥,我们知道的,破案也是为了保卫咱们百花楼。”   向天亮道:“不错,不错,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徐越道:“天亮哥,你对我们说过,保卫百花楼人人有责,所以我们也要参加的。”   向天亮道:“说得好,说得好,你们精神可嘉,值得鼓励,你们的天亮哥哥为你们感到高兴和骄傲。”   林雅问道:“天亮哥,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是同意我们帮助和参与了?”   向天亮道:“你们都是百花楼里不可或缺的一员,不参与也得参与,再说了,你们现在不已经在参与了吗?”   李文露不解地问道:“你还没有给我们分配任务,我们哪里参与了?”   向天亮肯定道:“你们参与了,你们正在参与。”   李文露噢了一声,“天亮哥,你是说,你是说我们在你身上按摩,帮你消除疲劳,也算是参与吗?”   向天亮笑着说,“当然了,这叫做间接参与,你们帮我消除了疲劳,让我身心放松,让我更有斗志,我就有精力去侦破九七零零三号案件,难道你们这不是在帮助和参与吗?”   林雅说,“天亮哥,我们要的是直接参与,像许燕姐和许琳姐那样,带着枪去抓嫌疑犯。”   向天亮乐了,“傻丫头,你们会开枪吗?咱们百花楼里会开枪的人,加上我也只有八个人,其他人包括你们,都是没有资格拿着枪的。”   李文露说,“我们可以不拿枪,但我们要求到第一线去,你教了我们不少武术套路和女子防身术,正好可以在实战中锻炼一下么。”   向天亮笑道:“这更不行了,就你们那点能耐,甭说打架,连表演的资格都没有,你们到第一线去不是帮忙,是帮倒忙,是越帮越忙。”   杨小亭问道:“天亮哥,那你说说,我们能帮你做些什么?”   向天亮睁开双眼,顿了顿问道:“我问你们啊,咱们百花楼的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纪律是什么?”   丫头们异口同声道:“一切行动听指挥,服从命令是天职。”   向天亮又问道:“那你们听不听我的话呢?”   “听。”又是异口同声。   向天亮满意地笑了笑,“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谁能告诉我,攻击咱们百花楼的最好方法是什么?”   柳晶晶抢着举手,“我知道,我知道。”   向天亮道:“好,晶晶你说。”   柳晶晶道:“天亮哥你以前说过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如果咱们百花楼受到攻击,那么最重要的措施并不是反击,而是自我保护和保护大家的安全。”   向天亮笑道:“回答得非常正确,这一问一答,你们的任务就明确了,你们的任务就是保卫咱们百花楼的安全。”   林若雨问道:“天亮哥,我们怎样做才能保卫百花楼的安全呢?”   林若云道:“天亮哥,若雨是问,我们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向天亮又闭上了眼睛,“你们的间接参与,参与得很不好,我的思路接不上了。”   丁丁咯咯笑道:“天亮哥,你不就是说我们侍候得不好么。”   向天亮哼了一声,“臭丫头,我说的主要就是你,你的动作有气无力的,还有你的那对小眼睛,你往哪儿看啊。”   丁丁正看着向天亮那里,那里已换了人,柳晶晶取代傅莹莹,正起劲的折腾着。   “天亮哥,我的眼睛不小的。”丁丁委屈地说。   “呵呵,你眼馋人家,所以你的眼睛才变小了。”向天亮乐道。   丁丁忙说,“我用力用心还不行么,我用力,我用心,我用力,我用心……”   李文露这时笑道:“大家都用力点、用心点,天亮哥高兴了,咱们就有活干了,晶晶,特别是你,加油呀。”   丫头们纷纷响应,欢声笑语又充满了四楼大客厅。   柳晶晶嚷道:“文露姐,我够卖力的了。”   李文露笑道:“晶晶,你应该双手轮流使用,而不该双手同时使用,双手轮流使用就不用停顿了么。”   柳晶晶撅着小嘴说,“可是,可是这家伙太大了,我一只手拿不住。”   林若云笑道:“不会吧,摇棍子是你发明的,你以前怎么没说拿不住呢。”   柳晶晶道:“是这个家伙比以前更大了,我的手大得慢。”   张珏笑道:“晶晶,你别吓唬大家,那家伙最大也大不了哪儿去。”   柳晶晶道:“真的,这个家伙变得比以前更大,不信我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向天亮急忙说,“傻丫头,不要拿出来,不能拿出来。”   许心怡笑着问道:“晶晶,你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比以前更大了吗?”   柳晶晶羞道:“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让这个家伙变大的,要怪就得怪莹莹吧。”   傅莹莹道:“怎么能怪我呢,它是天亮哥的东西,你们还是问天亮哥自己好了。”   向天亮乐不可支,“我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再说我也没感到它比以前更大了啊。”   卢晓敏笑道:“天亮哥你耍赖,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怎么能不知道呢。”   “呵呵,其实也很简单哟。”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个家伙之所以能变得更大,是因为你们妈妈的功劳,你们的妈妈越折腾它,它就变得越厉害,你们的妈妈越讨好它,它就变得越强大。”   丁当天真地问,“天亮哥,我们也能让它变得更加强大吗?”   不等向天亮答话,余娜抢着说道:“当然了,咱们也能让它变得更加强大,因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么。”   林若雨也道:“对,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   向天亮笑呵呵地问道:“那么,余娜,若雨,你们知道如何才能让它变得更加强大吗?”   余娜和林若雨的小脸蛋都红了,余娜说,“天亮哥,不就是,不就是那个么。”   林若雨说,“天亮哥,你问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她们,她们比我们懂。”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指的是林雅、林若云、李文露、张珏、许心怡。   张珏笑道:“两个臭丫头,居然敢转移目标了。”   向天亮笑着说,“余娜和若雨说得对,林雅若云文露张珏心怡,当然是你们懂得多了,你们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个家伙变得更加强大。”   林雅笑道:“我们是懂得多一点,没吃过猪肉,但我们见过猪跑呀。”   向天亮乐了,“臭丫头,你骂我是猪啊。”   林若云笑道:“我们是懂得多一点,没吃过狗肉,但我们见过狗撒欢呀。”   向天亮又乐,“臭丫头,你是在你妈的床上看到狗撒欢的吧。”   李文露说,“懂得多一点有什么用,你又不让我们让尝一尝试一试。”   向天亮说,“我可不敢让你们尝一尝试一试,没有你们妈妈的同意,我不敢越那雷池一步。”   张珏说,“我们提意见,我们抗议,我们要争取自己的权利。”   向天亮说,“这话说得对,事在人为嘛,你们可以争取自己的权利,我坚决支持。”   许心怡说,“天亮哥,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向天亮说,“大丈夫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余娜又抢着开口了,“天亮哥,你快说说,我们怎么做才能争取到自己的权利呢?”   “这个么……”向天亮沉吟着道,“说难其实也不难,很简单,只要你们听我的话,帮着我顺利地侦破这个九七零零三号案件,你们就有资格争取自己的权利了,如果你们立了功,你们想要的权利就到手了。”   刘静问道:“天亮哥,那你准备给我们分配什么任务呢?”   李文露道:“对呀,天亮哥,你快给我们分配任务吧。”   “好,你们都听好了。”稍作思忖,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我要先把你们组织起来,你们十八个丫头片子分成六个组,每个组三个人,林雅,林若云,李文露,张珏,许心怡,杨小亭,你们六个人分别担任六个组的组长。”   林若云说,“这个我们都知道,原来就定好了的么。”   向天亮说,“你们主要负责四个地方,一,是咱们设在四楼的总监控室,那里能看到咱们百花楼里里外外将近一百个摄像探头捕捉到的镜头,还有近百个警报器监控器,只要发现任何一点点异常,或摄像探头和警报器遭到破坏,你们都要在第一时间内向我报告,二,五楼的迷宫系统,那是咱们的一个逃生系统,你们要给我守牢了,三,在一零一号房旁边的楼梯,那是通往二楼三楼四楼五楼的唯一通道,我要你们派一个组守在二零一号房内,也就是若云和若雨的妈妈朱琴的房间,那里不但能看到整个楼道,还装有楼道门闸的控制开关,四,我在四楼的大卧室,那里就当作你们的指挥中心,你们也要派一个组坚守在那里。”   许心怡问道:“天亮哥,我们一共有六个组,可你只分配了四个点,那我们另外两个组干什么呀?” 第2303章 什么叫听话   向天亮嗯了一声,“心怡,你算说着了,你们四个组上岗值班,另外两个组也不能闲着,这样吧,另外两个组担任预备队,就在四楼大厅待命机动,可以与其他组轮换,也可以协助我在百花楼内巡逻。”   李文雨道:“好呀,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上岗吧。”   “去吧,我不需要你们忙活了。”向天亮道,“但是还有一条你们可别忘了,学习和功课不能拉下,谁要是因为帮我而把学习和功课拉下,谁就没有了立功的资格。”   终于,向天亮把丫头们打发走后,不紧不慢地来到自己住的一零一号房。   现在的一零一号房,还是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侦破指挥中心。   书房成了资料和信息中心,少了书架,加了一张书桌,两张书桌上堆着一大堆资料。   围着两张书桌埋头忙碌的,一共有七个女人,蒋玉瑛、夏柳、徐爱君、孔美妮、谢影心、陈南和胡文秀。   蒋玉瑛笑着问道:“天亮,你忙完了?”   向天亮呵呵一笑,“忙完了忙完了,应付那帮丫头片子,难度远超于对付你们,对付你们吧,只要满足你们那个地方就行了,可应付帮丫头片子却只能用隔靴挠痒的办法,摸得亲得吃不得,我心里撮火啊。”   “咯咯。”蒋玉瑛娇笑道,“算你还有点定力,能守住那条最底的底线,没敢对那帮丫头片子真正下手,否则我们非吃了你不可。”   其他人都跟着笑,知道向天亮和蒋玉瑛在说什么,向天亮与那帮丫头片子打成一片,是百花楼里一幅靓丽的风景画。   除了蒋玉瑛有个女儿李文露,徐爱君也有个丫头陆姣姣,夏柳、孔美妮、谢影心、陈南和胡文秀五个笑得更响更坏。   向天亮也笑,但笑得若无其事,“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和那帮丫头片子打成一片,还不是为了咱们百花楼的团结和谐么。”   夏柳笑道:“不错不错,你的方法很团结,也很和谐。”   陈南笑道:“天亮,你的方法也太奇葩了吧。”   向天亮呵呵了几声,“方法并不重要,只要能达到目的地,你管我是乘飞机还是坐火箭呢。”   徐爱君嗔怪道:“还说,我家丫头都被你带坏了。”   向天亮搂着徐爱君坐到她身边,“爱君姐,我哪里把姣姣带坏了?”   徐爱君红着脸道:“还不是吗,现在你每次到我屋里来,她,她都赖在旁边,看得眉飞色舞的。”   “呵呵。”向天亮坏笑着说,“好事,这是好事啊,早晚的事么,让她早点学会,以后就省得你教了。”   “呸。”徐爱君羞道,“那,那不乱了套了吗。”   向天亮乐道:“这不正是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吗,自己家的东西自己家的人使用,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啊,爱君姐,不是我说你,关于这方面你要向玉瑛姐学习,她就很解放很大方,她还求着我教导她家女儿李文露呢。”   蒋玉瑛拧住了向天亮的耳朵,“我怎么解放了,我怎么大方了?”   “这个这个……”向天亮笑道,“每一次在那个时候,只要有李文露这个旁观者,你就特别的投入,特别的来劲,这难道不是解放和大方的表现吗?”   蒋玉瑛一时语塞,“我,我特别的投入,特别的来劲,你又怎么能知道?”   向天亮大笑,“我亲身经历的,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女人们齐笑。   徐爱君笑着说,“文露与我家姣姣还是有些不同的,文露今年十七岁,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我家姣姣今年才十三岁呢。”   蒋玉瑛娇声一笑,“哟,十七岁与十三岁不就才差四岁么,早晚都是人家碗里的肉。”   夏柳笑道:“既然早晚都是人家碗里的肉,那你们就别客气了。”   谢影心瞟了向天亮一眼,“还好,我们只是单人一个,不然也要被一锅炖了。”   孔美妮也笑着说,“眼见为实,果然是坏到家了呀。”   “没办法,能者多劳嘛,谁叫我这么能干呢。”向天亮吓唬道,“不过,影心姐,美妮姐,你们可给我记住了,假如啊,假如有一天我要赶人走,首先就是赶你们俩走。”   谢影心笑着问道:“为什么呀,难道就因为我和美妮是后来者吗?”   向天亮说,“明摆着的事,不言而喻么。”   孔美妮道:“你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陈南笑着说道:“他那点心思我知道,我来替他说吧,他的意思是,如果要赶人走,玉瑛姐是不会的,因为她有个革命接班人李文露,夏柳姐、文秀姐和我,他也不敢赶走,因为我们是他的孩子他妈,爱君姐就更不可通了,因为爱君姐既是他的孩子他妈,又有一个革命接班人陆姣姣,双重保险么,因此,影心姐,美妮姐,你们俩要加油哦。”   谢影心笑道:“说得很有道理,我和美妮是要加油努力了。”   孔美妮笑道:“是呀,咱俩学不了玉瑛姐和爱君姐,但可以向夏柳、文秀和陈南学习么。”   “哎,你们俩行吗,别唱的比说的好听哟。”向天亮乐道。   孔美妮挺了挺自己的身体,“是骡子是马,咱们遛遛么。”   向天亮忙道:“别见风就是雨了,现在不行,咱们得把这个案子破了,否则连年都过不好。”   夏柳说,“天亮,你是得想个法子把那帮丫头片子们圈住,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最担心她们出事。”   向天亮说,“她们已经放假了,只要待在百花楼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蒋玉瑛说,“明天要开散学式,她们还要去学校一次。”   向天亮说,“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我已经让丫头们行动起来了,我交给她们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保卫咱们百花楼的安全,丫头们重视很认真啊。”   徐爱君笑道:“也就是你,不知道怎么搞的,丫头们都听你的话。”   蒋玉瑛笑道:“这倒也是,天亮就是把她们卖了,她们也会帮着数钱的。”   向天亮又得意地乐,看到对面的胡文秀一直没有说话,他就把矛头转向了她,“呵呵,关于听话不听话的问题,文秀其实是最有发言权的。”   胡文秀还是一惯的害羞,“好好的,好好的怎么又说我呀。”   蒋玉瑛说,“天亮,文秀最有发言权,你说话要有根有据哦。”   徐爱君说,“就是,为什么说文秀最有发言权呢?”   向天亮笑着说,“咱们文秀啊,只是表面看着文秀,其实内心和实际表现是一点都不文秀,当初她公公抱到床上以后,她就听她公公的话了,后来我把她办了以后,她就听我的话了,什么叫听话,这就是听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是听话的最高境界,文秀已经达到了听话的最高境界。”   大家顿时又笑声连连。   胡文秀羞得不行,“天亮,你,你别说了行不行。”   夏柳冲着蒋玉瑛挤了挤眼,“玉瑛姐,天亮说文秀最听话,你服吗?”   蒋玉瑛心领神会,“我们大家都很听话,说文秀听话我同意,可要说文秀最听话,我还真的有点不服了。”   徐爱君接茬道:“我也不服,这个最字用得有点高了吧。”   谢影心也听出了一点名堂,“我是后来者,不好乱讲话,我只是认为,既然天亮说文秀是最听话的,那应该就是最听话的。”   孔美妮也不笨,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也这么认为,文秀是不是最听天亮的话,大家是看得见的么。”   向天亮呵呵笑道:“文秀,你过来,让她们看看,你是最听我的话的。”   胡文秀见势不妙,起身要逃,但旁边的陈南早有准备,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胡文秀,并在夏柳的帮忙下,将胡文秀推到了向天亮的面前。   向天亮伸手一捏一拉,胡文秀就到了他的双腿之间,再用手在她腰间捏了一下,她的身体就软绵绵的跌坐在他的腿上。   胡文秀知道向天亮要她干什么,红着脸无奈地问道:“天亮,你总不能老是欺负我吧?”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文秀,这怎么能叫做欺负呢,你不是很喜欢咱们这样吗?我说你最听我的话,她们不相信,你就好好的表现一下,为她们做个榜样嘛。”   胡文秀咬了咬嘴唇,“那好,我就直接表现,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向天亮满口答应,“好,只要你听话,好好表现,你的要求我一定答应。”   胡文秀道:“待会儿你也要狠狠地折腾折腾她们。”   “呵呵……好,好,我答应了。”向天亮大乐,“刚才在四楼被那帮丫头片子折腾了一阵,正好有点上火,我就拿你们这帮臭娘们泻火了。”   胡文秀动作熟练,很快就做完了准备工作,骑在向天亮身上,屁股先抬起来,再坐了下去。   滋的一声,惹得女人们又欢笑起来。   蒋玉瑛笑道:“天亮,文秀,我们在等待,你们可要加油哟。”   向天亮一边笑,一边问道:“玉瑛姐,我差点忘了,九七零零三号的资料不是处理完了吗,你们这些资料又是从哪儿来的啊?” 第2304章 初步收获   听了向天亮的话,陈南噗地一声笑了起来,“连我们在干么都不知道,亏你还自诩为业内专家,还什么重任在肩,我看你倒真像一个一问三不知的甩手掌柜。”   “我真不知道你们在忙些什么。”向天亮老老实实地说,“关干那个老K和那个龙大的女人,咱们不是已经确定了大致的嫌疑范围了吗,四楼大客里的那堆资料和档案,你们早已翻过至少三遍以上了吧。”   蒋玉瑛点着头道:“这些资料是刚刚搞来的,也是咱们以前忽略掉的新的破案思路,你看看在这里的七个人,应该能猜到我们在干什么。”   哦了一声,向天亮若有所悟,书房里的七个女人,蒋玉瑛是市发展银行行长,夏柳是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徐爱君是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谢影心是市委档案室主任,孔美妮是市妇联财务科科长,陈南是市发展银行行长助理,胡文秀是蒋玉瑛的秘书。   稍作思忖,向天亮明白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是在查嫌疑目标的银行记录吧。”   夏柳笑着赞了一声,“果然是个业内专家,你猜对了,我们正在进行第二次大海捞针呢。”   一边嘴里说着话,一边扶着胡文秀的腰配合她的运动,向天亮是两不耽误,“玉瑛姐,这个主意是谁想到的,我要重重的奖励她。”   蒋玉瑛道:“是你的大博士夏柳同志想到的,人家不愧为会计学博士,对数字很具敏感性呀。”   夏柳道:“我只是出了个点子而已,主要还是玉瑛姐的功劳,是她动用了银行界的关系,我们才能拿到相关的银行帐户记录。”   “你们俩这是在互相吹捧了。”向天亮笑了笑,然后问道,“可是据我所知,咱们圈定的嫌疑目标不过十个人,他们的银行帐户记录,加在一起有这么多吗?”   蒋玉瑛说,“还不都是因为你的保密要求么,我们如果单单抽出那些嫌疑目标的帐户记录,肯定会泄露咱们的真正目标,所以只好照单全收,这书桌上放着滨海清河两市近十年的银行私人帐户记录,将近上亿个数据,所以夏柳说得一点都没错,我们正在进行第二次大海捞针。”   夏柳说,“我们重点调查的对象,是赵胜、余俏俏、马腾、卢玉青、王再道、刘曲龙和高南平七个人,他们个人和其家属或朋友以及其企业的银行帐户,都在咱们的调查范围之内,只要发现他们有资金来往,咱们就能证明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同盟关系。”   向天亮点了点头,思忖着说,“死的不查,活的查,不过好像,好像还漏了一个吧。”   夏柳微微一笑,“是的,还有三元贸易公司,怕你有顾虑,所以我们只查不说。”   向天亮奇道:“这话怎么说的,我有什么好顾虑的,我还巴不得三元贸易公司从地球上消失呢。”   陈南笑道:“天亮,三元贸易公司里不但有你的两个叔叔,还有你的两个老同学,你舍得让三元贸易公司从地球上消失吗。”   “好你个琵琶精,哪壶不开提哪壶。”向天亮放开胡文秀,站起来走到陈南身后,一把拎起来摁在书桌边,在她屁股上拍了两巴掌,然后“忙活”了起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陈南你下次要是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的事,我就干得你下面开花流水,让你一辈子下不了床。”   陈南可一点都不怕,在百花楼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向天亮,向天亮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在高中读书那会儿,向天亮就懂得“怜香惜玉”,以故意输给女同学为乐,他不会欺负女人,更不会动手打女人,除了女人的屁股,他认为打女人的屁股不是打女人。   徐爱君笑道:“说归说,笑归笑,但三元贸易公司的问题真不少,我已经发现了那个高南平与三元贸易公司有不少来往,业务上的和经济上上的都有。”   向天亮道:“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查呗,查清楚,一查到底。”   蒋玉瑛道:“还有一个问题。”   向天亮道:“什么问题?”   蒋玉瑛道:“加油。”   向天亮道:“臭娘们,我不正在加油吗。”   蒋玉瑛道:“我们七个人准备挑灯夜战,夜以继日。”   向天亮道:“好啊,争取早点查完、查清。”   蒋玉瑛道:“但你得为我们每个人都加点油。”   向天亮道:“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蒋玉瑛道:“你行么,我看你不很尽力,怕轮到我时,你早已是力尽油干了!”   向天亮道:“臭娘们,路遥知马力,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   ……   第二天上午,向天亮打电话,把邵三河和周必洋叫到了百花楼。   蒋玉瑛也在,她将手里拿着的一份材料递给了邵三河,“邵局长,周局长,我们忙了一个晚上,这是第一部分的收获,也可以说是初步收获吧。”   邵三河看了一会,又将材料递给了周必洋,“太好了,太好了,蒋行长,你们立了一大功啊。”   蒋玉瑛道:“咱们原来只是确定了赵胜、余俏俏、马腾、卢玉青、王再道、刘曲龙和高南平等人共同出自x部队,那只是历史,实际上并不能证明什么,更不能证明他们现在存在着关联,但我们通过他们在银行的帐户记录,可以初步证明他们中间某些人一直保持着来往。”   邵三河点着头赞道:“谢谢,重大发现,这是重大发现啊。”   蒋玉瑛又道:“比方说,赵胜和余俏俏,他们离婚后还有来往,余俏俏就曾通过银行给赵胜汇过五笔钱共计四十三万五千元,余俏俏和马腾,余俏俏曾通过银行给马腾汇过两笔钱共计二十五万三千元,马腾和王再道,去年三月十二日,马腾曾给王再道汇过五万元钱,余俏俏和王再道,余俏俏曾给王再道汇过两笔钱共计七万两千元钱。”   邵三河说,“这个王再道果然没闲着啊。”   向天亮说,“老邵,我看对王再道,也可以上手段了。”   邵三河点了点头,“蒋行长,你刚才说这只是第一部分的收获,你们什么时候能够查完?”   想了想,蒋玉瑛说,“一天吧,邵局长,明天我给你们一个最终的答案。”   蒋玉瑛走后,邵三河冲向天亮翘了翘大拇指。   “啥意思?”向天亮翻着白眼。   “你行。”邵三河道。   “查银行不是我的主意。”向天亮实事求是。   “你领导有方啊。”邵三河轻笑。   “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么。”向天亮得意。   邵三河憨憨一笑,“你那么多女人,个个貌美如花,个个都有特长,你没白养她们。”   向天亮忙说,“老邵,你的话有点阴阳怪气啊。”   邵三河笑道:“百花楼里种百花,百花齐放娇又艳,喝水不忘挖井人,天亮养花花才开,这打油诗的作者不是我,是你的师弟杜贵临。”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个杜贵临,等这个案子了结后,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邵三河一本正经地说,“你别拿好心当驴肝肺,杜贵临这是在歌颂你。”   “去你的。”向天亮道,“老邵,你他妈的也越来越不正经了。”   邵三河哈哈大笑。   终于,周必洋看完了材料,“天亮,邵局,有了这份材料,咱们的方向更加明确,咱们的侦破方向是对的。”   向天亮道:“必洋,你负责的刘曲龙,也该有些眉目了吧。”   周必洋道:“刘曲龙的日常活动非常混乱,赌场,酒店,他是每日必到,身边的女人也很多,走马灯似的换,我好不容易才捋清了他的活动规律,有这么两个地方,他是每周必到,而且去的时间非常固定,周二下午去滨海大厦喝茶,必与高南平见上一面,周末必去市老人活动中心一趟,名义上是探放住在那里的父亲,而实际上是与王再道见面,因为王再道也会在周末去市老人活动中心,综上所述,刘曲龙与高南平和王再道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这个刘曲龙啊。”向天亮沉吟了一下,忽然说道,“老邵老周,我有一个强烈的预感,如果说赵胜、马腾、卢玉青、王再道、刘曲龙和高南平六个人里有一个就是老K的话,这个刘曲龙是最像的。”   周必洋点着头道:“我也有同感,因为这几个人当中,只有刘曲龙有更多的自由活动时间。”   邵三河嗯了一声,“天亮,咱们拿上刘曲龙的照片,让刘露辩认一下,也许会有所收获,你看怎么样?”   “可以啊。”向天亮道,“老邵,这点很重要,不仅是刘露,还有刘露的姑妈和刘露的弟弟,让他们也参与一下。”   周必洋问道:“天亮,邵局,既然是越来越明确了,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加大力度了?”   向天亮道:“我同意。”   邵三河道:“我也同意,必洋,前一段时间,咱们不让他们发现我们在查他们,从现在开始,咱们不怕他们发现我们在查他们。”   向天亮眯起双眼,微笑着道:“狗急跳墙,也应该让狗急起来了。” 第2305章 狗爸   善于并喜欢驾驭别人的人,自己总是懒散的,百花楼里人人都忙,连丫头们都在忙,唯独向天亮无所事事,余中豪、邵三河、刘其明、周必洋、姜学明和杜贵临在忙,向天亮不忙,每天去市委大院点个卯后,就让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今天向天亮有事要忙,丫头们去学校参加散学式,向天亮要亲自出马,与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一起担任护花使者。   为了丫头们的安全,向天亮还动用了滨海区公安分局的人马,他让杜贵临派出一个治安中队和一个交警中队,把市第一中学及其附小清了个遍,连杜贵临都笑他如临大敌,草木皆兵。   目送丫头们下车进了校园后,向天亮让李玟和许燕许琳也下车,分别进入校园转转。   接着,向天亮将中巴车倒退了几十米,停在了一个前后无车的地方。   这条几百米长的路没有名字,因为一边是市第一中学及其初中部,另一边是市第一中学附属小学,所以被人称为一中路。   怕什么来什么,躲也躲不过去,吸了一支烟,向天亮刚想打个盹,就看到一辆警车驶了过来。   是市公安局政委兼常务副局长蔡春风。   向天亮这才想起来,蔡春风结婚很早,女儿都读大学三年级了,儿子却还在一中附小读六年级,他应该也是接送儿子来学校参加散学式的。   九七零零三号案件已经折腾了二十多天,以蔡春风的经验和直觉,岂能不闻出一丝味道,他被晾在一边,心里憋气,找向天亮而向天亮一直躲他,他心里的气便憋成了火。   向天亮满脸堆笑,点头哈腰,把蔡春风迎上中巴车,掸了掸座椅,让蔡春风坐下后,又是敬烟又是点烟,那谦恭的模样,连蔡春风都感到了恶心。   “老蔡,老哥,我这么侍候你,可是连老爸都没有享受过,你的气也该消了吧。”   蔡春风依然是板着脸,“你少跟我来这一套。”   向天亮轻叹了一口气,“老蔡,都是成年人,场面上混的,再憋着就矫情了啊。”   “哼。”蔡春风给了向天亮一拳。   “疼。”向天亮捂着挨打的肩膀装模作样。   “我问你,对我的调查结束了没有?”蔡春风的脸上阴转多云。   “纠正一下,是核查并不是调查。”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一回事,我过了没有?”蔡春风的语气也缓和多了。   “老蔡,你是值得信任的。”向天亮很郑重其事。   吸了几口烟,蔡春风问道:“天亮,据我所知,你一直是抓大放小,抓粗不抓细的,这一次怎么如此认真啊?”   向天亮笑着解释道:“这是因为案情重大,你不要误会,我是对事不对人,在你之前,邵三河,周必洋,杜贵临,还有清河市公安局的刘其明副局长,我统统都过了一遍,姜学明,他也是刚刚过去,在你之后,你的方云青副政委还没有过去,他也还被我蒙在鼓里。”   蔡春风点了点头,“天亮,什么案子,什么案子让你这样如临大敌啊?”   长话短说,向天亮如实道来,全盘托出。   蔡春风听得入了神,“大活啊,天亮,你不让我参与,你太不够朋友了。”   向天亮笑道:“你这不已经参与进来了么,早一步晚一步的,你会计较吗,再说了,其实你一直在参与,始终没离开。”   蔡春风不解地问,“你这最后两句,我应该怎么理解?”   向天亮反问道:“三元贸易公司,是不是一直由你负责盯着?”   蔡春风又点了点头,“是的,包括三元贸易公司所属的滨海大厦,我一直在盯着。”   向天亮道:“归根到底,这个九七零零三号案件,三元贸易公司还是脱不了干系。”   蔡春风道:“你肯定。”   向天亮道:“肯定。”   蔡春风道:“如果这样的话,你这句‘其实你一直在参与,始终没离开’的话倒是没有说错。”   向天亮道:“就是么。”   蔡春风道:“但是,你瞒了我这么久,我不高兴,现在还是不高兴。”   向天亮道:“好酒不怕久,好饭不怕晚嘛。”   蔡春风道:“我就不明白了,我虽然也当过兵,但与你的几个嫌疑目标的x部队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你为什么查了我这么久呢?”   向天亮道:“那个老K,那个龙大,他们很可能出自x部队,但不一定就是出自x部队,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蔡春风道:“明白了,那从现在开始,我是不是可以正式参与了?”   向天亮道:“当然,当然。”   蔡春风道:“那你分配任务吧。”   向天亮道:“照旧,盯死三元贸易公司,张网以待,我敢肯定三元贸易公司有大鱼,此外,你回去后马上与邵局沟通一下。”   蔡春风道:“好,我回去后就向邵局正式报到。”   挥了挥手,蔡春风下车走了。   向天亮往座背上一靠,闭上双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昨天晚上在书房大战众多女人,又累又困,能在车上瞌睡一下也蛮不错的。   不知过了多久,向天亮被惊醒,因为他身体的某一个比较突出的部位,被一双手给攥住了。   睁开眼一看,是李玟,她正跪坐在自己身边,旁边居然还坐着一个人,许燕。   向天亮忍俊不禁,“李玟姐,你,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李玟不理,说了一句“我想要了”,竟然把脑袋也凑了下去。   向天亮哭笑不得,“许燕,你妈像话吗?”   许燕红着脸说,“不像话。”   向天亮说,“你妈是不是在发骚啊。”   许燕说,“发骚,太发骚了。”   向天亮说,“为什么呢?”   许燕说,“因为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向天亮说,“说得对,说得太对了。”   许燕说,“不分场合,不分时间,我,我都替她脸红。”   向天亮说,“看来,我得好好的管教一下了。”   许燕说,“是得好好的管教一下,打她的屁股。”   李玟抬起头骂道:“死丫头,你要打谁的屁股呀。”   “咯咯,打妈的屁股呗。”   说话的是许琳,她也回到中巴车上来了。   母女三人汇齐,向天亮乐得呵呵大笑。   李玟这才起身,“天亮,我有个申请。”   向天亮笑着点头,“你说,你说。”   李玟道:“我申请加油,回家马上加油,否则我要抗议和罢工了。”   向天亮笑问,“许燕,许琳,你们说呢?”   “我们也是这个申请。”许燕和许琳异口同声。   “呵呵,母女仨真是同心同德啊。”向天亮笑着说道,“好,这个申请我批准了,要说这次侦办九七零零三号案件,你们母女三人是我的主力部队,你们最为辛苦,我是要犒劳犒劳你们,也应该好好的犒劳犒劳你们嘛。”   李玟嗔了向天亮一眼,“你可要说话算话。”   “当然,看把你急的。”向天亮乐道,“李玟姐,你是不是更年期啊。”   “呸,我刚过四十,哪来的更年期,你才更年期呢。”李玟不满道。   向天亮笑道:“李玟姐,我替你发愁啊。”   李玟不以为然地说,“我有什么好发愁的,现在我帮你干活,将来你养着我,你养不了我了,我女儿接着养我。”   向天亮问道:“你女儿?就是许燕和许琳吗?”   李玟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明知故问,当然,当然是咱俩的女儿了。”   “所以嘛,我替你发愁啊。”向天亮坏笑着说道,“你看啊,咱俩的女儿,还有许燕的儿子和许琳的儿子,他们与你和许燕许琳,将来该怎么互相称呼?还有,他们怎么称呼我呢,我也发愁啊。”   李玟笑道:“你这是马后炮,打得最响也没用,你也不用发愁,他们对你的称呼我也替他们想好了,以后他们统一喊你狗爸。”   向天亮傻了,“狗爸?我是狗爸?”   许燕和许琳又是异口同声道:“你就是狗爸。”   向天亮气极,想哭的心情都有了,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丫头片子们也陆续上车而来,显然前面几个听到了许燕和许琳,挤到向天亮面前,一口一个狗爸,弄得他是哭也哭不得笑也笑不得。   林霞也听到了,一边上车,一边笑吟吟地说,“看来,今年咱们百花楼的春节,狗爸要成为流行词喽。”   向天亮苦笑着埋怨林霞,“林霞姐,你身为一校之长,不能这样教育你的学生吧。”   丫头们齐声欢叫,“狗爸,狗爸……”   向天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赶紧转移话题,“丫头们,你们都是三好学生,都得到了学校的奖励,能不能让你们的天亮哥哥欣赏欣赏啊。”   柳晶晶叫道:“我们就是一张奖状一支钢笔一个铅笔盒,不如莹莹她们班级,莹莹还得了个大奖品呢。”   林霞好奇地问道:“傅莹莹,你得了什么奖品呀?”   傅莹莹道:“我还没拆开看,我同学说,一定是个学习机。”   林霞摇了摇头,“不会吧,你们班里的三好学生,每一个都得了学习机吗?”   傅莹莹道:“不是的,不是的,就我一个,其他同学都没有。”   “吱……”   向天亮猛踩刹车,中巴车在马路中央骤然停了下来。 第2306章 炸弹   中巴车停下,向天亮的身体像装了弹簧似的,从驾驶座上蹦了起来。   几乎在同一瞬间,副驾座上的李玟也起身而出,和向天亮一起来到了傅莹莹面前。   向天亮盯着傅莹莹怀里的书包问道:“宝贝,你得的奖品在书包里吗?”   傅莹莹拍了拍书包,点着头笑道:“天亮哥,等回到家,我让你第一个看。”   向天亮哄道:“宝贝,我现在就想看,可以吗,让我看看盒子也行啊。”   傅莹莹噢了一声,打开书包,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纸盒,纸盒不大,比饭盒大一些,上面果然印着一种著名品牌的学习机。   向天亮双手接过纸盒,微微一掂,再仔细的看了看,然后贴耳上去聆听起来。   忽地,向天亮的脸色变白了。   李玟一直看着向天亮,向天亮的表情变化,没逃过她的眼睛,她也凑过来,俯首贴耳地听了听。   一种微弱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不紧不慢的,向天亮和李玟都听到了。   向天亮和李玟相视了一眼。   李玟有些紧张,毕竟车上有二十多条人命啊,“怎么办?”   “开门。”向天亮声音低沉。   “你想干么?”李玟急问。   “废话,再啰嗦我踹你。”向天亮怒道。   李玟起身,急走两步,伸手拉开了车门。   向天亮捧着纸盒,稳步下车,然后猛吸一口气,突然在马路上一中路上飞奔起来。   一中路的尽头是一条溪坑,向天亮是知道的,两百多米的路程,向天亮顶多只用了四十秒钟。   蹲在溪坑边,向天亮一边喘息着,一边又低头听了听纸盒里的声音。   还在响,微弱,有节奏,不紧不慢的。   李玟也跑过来了,“傻,傻瓜,快,快扔呀。”   这时候,向天亮反而沉住了气,他很想打开纸盒看一看,自己和李玟的判断是对还是错。   但是,这是在赌命。   因为这个纸盒很可能是个定时炸弹。   拆?还是不拆?   不拆,秉承的是安全第一的原则,冒险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拆,太危险,危险的系数太大了。   向天亮心想,咱的命可值钱了,再说还有满楼的美女,老子的小命要是丢了,真的是要树倒猢狲散,那帮臭娘们还不得满墙红杏,绿帽纷飞么。   纸盒炸弹,对向天亮来说并不陌生,他在大学的实验室里就做过。   这种密封的纸盒炸弹看着土巴拉几的,其实一点也不土,它可以利用定时器定时起爆,也可以由粘在纸盒内壁的拉线起爆。   如果是后者,那就意味着只要拆开纸盒,炸弹立即就会爆炸。   向天亮不慌不忙,又掂了掂纸盒,大约一公斤多。   不重,如果是土制炸药,不过就是一个特大号的炮仗而已,如果是普通炸药,倒是能把中巴车炸毁,但是,如果是烈性压缩炸药,一公斤足以把整个百花楼炸塌。   李玟终于跑到了向天亮身边,气喘吁吁地单腿蹲下,抢过纸盒用力扔了出去。   纸盒落入了二十多米深的溪坑里。   与此同时,李玟扳倒向天亮,双双趴到了地上。   溪坑里没水,纸盒啪的一声,落到了石头上。   没炸,五秒,十秒,十五秒……还是没响。   向天亮说,“没炸。”   李玟说,“再等等。”   向天亮说,“我不傻。”   李玟说,“刚才你有点傻。”   向天亮说,“不是炸弹吧。”   李玟说,“也许。”   向天亮说,“我去看看。”   李玟说,“不行。”   向天亮说,“必须的。”   李玟说,“又傻了?有更好的办法呀。”   噢了一声,向天亮心领神会,伸手从怀里摸出了枪。   咔嚓。   啪。   轰隆隆……   巨响震耳,飞石四测,蘑茹云冲天而起。   强烈的气浪,把趴在地上的向天亮和李玟掀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重重地砸落在五六米外的水泥地上。   有惊无险,狼狈之极,向天亮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傻傻的。   李玟咯咯地娇笑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   打完电话,李玟说,“天亮,对方动手了。”   “不像。”向天亮摇了摇头。   “你怎么认为?”李玟问道。   “是试探。”向天亮冷静地说。   “试探什么?这么厉害的爆炸也叫试探?”李玟有些不信。   “试探一切,一切的一切。”向天亮道。   李玟拉起向天亮往回走。   向天亮露出了笑脸,莫名其妙,还居然少见地吹着口哨。   李玟问道:“哎,你还没说服我吧?”   向天亮反问,“李玟姐,你懂炸弹和爆炸吗?”   李玟摇着头道:“你问着了,这正是我的软肋。”   向天亮说,“纸盒里确实装的是烈性炸药,但那不是炸弹,更不会是定时炸弹。”   李玟还是不相信,“你这么说的根据是什么?”   向天亮解释道:“如果是等待爆炸的炸弹,那刚才扔下去砸在石头上的时候,就是它应该爆炸的最佳瞬间。”   李玟嗯了一声,“有道理,但它后来不是爆炸了吗?”   向天亮笑道:“那是因为我冲它开了一枪,我的这一枪起到了引爆器的作用。”   李玟说,“你少来,我虽然不懂炸弹,但也知道像那种烈性压缩炸药,打一枪肯定炸不了。”   向天亮说,“说得对,但别人开枪炸不了,我开枪它就炸得了。”   李玟说,“吹牛,你的手枪枪柄上有金,但你不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向天亮说,“真的,我刚才开枪前换了子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玟说,“你是说,你是说你用了一种特制的子弹?”   向天亮说,“我的这颗子弹,就是一个微型引爆器。”   李玟说,“你可真贼,知道你身上常备十种不同作用的子弹,没想到还有微型引爆器。”   向天亮说,“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   李玟说,“明白了,对方的这个纸盒,是一次试探,是一次警告,并不想真的要炸死咱们。”   向天亮说,“是的,如果真的要炸死咱们,定时炸弹也不一定有用。”   李玟说,“我知道,定时炸弹不如摇控炸弹管用。”   向天亮说,“对极了,摇控炸弹随时随地可控,是最佳爆炸方式。”   李玟说,“但不管怎么说,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咱们也要动起来了吧。”   向天亮说,“不错,光防守挨打,那咱们也太没水平了。”   李玟说,“现在怎么做?”   向天亮说,“让许燕许琳送丫头们回家,你配合警方做个笔录。”   李玟说,“纸盒从何而来,你不想知道吗?”   向天亮说,“那是警察的事,你我就别管了。”   李玟说,“你呢?”   向天亮说,“我想走着回家,一个人。”   ……   目送中巴车离开后,向天亮才慢慢吞吞地迈开双腿。   一中路的另一头的拐弯处,停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   向天亮走过黑色桑塔纳轿车旁边,突然回身急走几步,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   桑塔纳轿车的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向天亮的屁股刚一落座,戴着墨镜的男人就挥起右手,头也不回的,手中的枪正好对准了向天亮。   几乎是同时,向天亮也不含糊,左手拿着金枪搁到了墨镜男人的后脑勺上。   “哼。”墨镜男人收回了右手。   “哼。”向天亮也收枪入怀。   墨镜男人说,“没炸死,命可真大。”   向天亮说,“如果你还带着墨镜,我就认为你是那个纸盒的主人了。”   墨镜男人摘下了墨镜。   原来,墨镜男人不是别人,他是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当初在清河市,他与向天亮和余中豪曾经并肩作战,人称清河三杰,但后来向天亮和余中豪与他政见不合,关系疏远,几乎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   向天亮摸出两支香烟,扔给肖剑南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吸起来。   肖剑南吸着烟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向天亮冷冷一笑,“你停车后的一分钟内,我从倒车镜里看到的。”   肖剑南也跟着冷笑,“牛皮别吹太大,你怎么肯定是我?”   向天亮笑着说,“很简单,你有一个坏习惯,你知道是什么坏习惯吗?”   “说。”   “求我。”   “德行。”   “求我。”   “请教了。”   向天亮笑道:“很简单,你停车的时候,往车外扔了一个香烟头,你那个随手扔烟头的动作,与众不同,别具一格,恰好被我看到了,尽管相距五六十米,但我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肖剑南骂了一声,“狗眼。”   向天亮呵呵而笑,“说说吧,混到我们滨海市来干什么?”   肖剑南没好气地说,“看你的笑话,就像刚才,如果你被炸掉一条胳膊或一条腿,我会笑上三天三夜。”   “我呸。”向天亮骂道,“狗日的你有点良心好不好?”   肖剑南还是不客气,“放心,我没盼着你被炸死。”   向天亮恼道:“你再胡说八道的话,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肖剑南道:“抓我?你一边待着去吧。”   向天亮道:“说不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肖剑南道:“还债,还你的债。”   向天亮道:“什么债?”   肖剑南道:“我饿了,你先请我吃饭,边吃边谈。” 第2307章 还债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肖剑南能主动来找自己,向天亮还是非常乐意的,肖剑南与余中豪搞得很僵,不是水火不容,但也几乎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扎步,可向天亮不计较与肖剑南的关系,他在清河市没有私人利益,只要肖剑南不对他的好朋友周台安局长不利,他在心里还是把肖剑南当成朋友对待。   但是,向天亮没把肖剑南请到南北茶楼,而是找了一家新开的茶馆,反正肖剑南开车不能喝酒,能填饱肚子就行。   茶过半杯,烟烧两支,向天亮靠着沙发,眯起双眼瞅着肖剑南,“老肖,你比以前胖多了,精神状态好像也蛮不错的嘛。”   肖剑南苦苦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是托周台安局长和刘其明副局长的福,他们联手对我进行制约,我这个常务副局长几乎成了后勤部长,我想不胖都不行啊。”   向天亮摆了摆手,“要我说么,像你这样的行家,当常务副局长就等于是废了你,不如当个分管刑侦或治安的副局长更能发挥作用。”   肖剑南拿眼直瞪向天亮,“我这样你也有责任,你敢说你没有替周台安局长撑过腰?我相信他对我使过的损招,绝大部分都是你的发明创造。”   笑了笑,向天亮也不否认,“老肖,说句朋友对朋友才该说的话吧,造成你现在处境的主要原因和根本原因,还是你自己,你搞业务是把好手,谁都不会否认,但你搞政治耍权术不行,小学毕业的水平都达不到。”   肖剑南不置可否,淡然一笑,“人不能跟别人比,我就不敢跟你比,你是权位有了,票子也有了,美女也有了,我就靠本事吃饭,咱俩没得比。”   “讽刺我?我不计较。”向天亮又摆了摆手,笑着问道,“老肖,你刚才说你是来还债的,你欠我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向我借过钱啊?”   肖剑南笑着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确实欠你的,但不是钱,是命。”   “命?”向天亮一脸的不解。   “对,是命。”肖剑南点着头道,“当初的你,还有我和余中豪,咱们三人联手,在清河市办了几个大案要案,虽说你是个假警察,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和余中豪干得漂亮,好几次枪战要是没有你,我和余中豪都难以全身而退,总而言之,我和余中豪欠你的。”   “呵呵,言重了,言重了啊。”向天亮谦虚地说,“老肖,要说当时你和余中豪欠我的,我还真的同意你的看法,我流汗又流血,冒着生命危险,可我什么都没有捞到,整个就是义务工作者么,特别是狗日的余中豪,三年之内蹭蹭的升得比火箭还快,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说你和余中豪欠我一个人情,我心领了,但要说欠命,我可万万不敢领受。”   “不,我真的欠你一条命。”肖剑南问道,“你忘了?那次我负伤落入走私犯手中,老婆儿子也受到了威胁,是你出手救了我和我老婆儿子。”   向天亮点着头噢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也是你自己命大福大有造化,我只是恰逢其会,理当出手。”   肖剑南问道:“你就说吧,我是不是欠你一条命?”   向天亮笑道:“你什么意思啊,这年头,虽说欠债的是大爷放债的是孙子,但我还真没见过有人追着说自己欠人命的。”   肖剑南吹胡子瞪眼了,“你小子,也算是大丈夫男子汉,你痛快点行不行。”   “呵呵,我笑纳,我笑纳行了吧。”向天亮笑着说道,“老肖,肖剑南同志,你欠着我向天亮一条人命。”   肖剑南道:“我今天来就是专门找你的。”   向天亮道:“找我?找我干么,真的是为了还债?”   肖剑南道:“还债,还命债。”   向天亮道:“还命债?老肖,你搞什么名堂啊。”   肖剑南道:“再说一遍,是还命债。”   向天亮道:“怎么还?拿你的命还我?”   肖剑南道:“你想得美,我儿子还没长大,我得留着我的命挣钱养家糊口。”   向天亮道:“那么,你想救我一次?难道你认为我正处于危险之中?”   肖剑南道:“我倒是这样想来着,可惜你小子活得好好的,我没机会救你啊,再说了,能威胁到你生命的人,我看还没有生出来。”   向天亮道:“这我就不明白了,那你拿什么还这个所谓的命债呢?”   肖剑南道:“我为你提供侦破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重要线索,这够不够?”   向天亮道:“你,你说什么?”   肖剑南道:“我为你提供侦破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重要线索,这够不够?”   向天亮道:“老肖,你是怎么知道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   肖剑南道:“用你的话说,三个字,很简单,好歹我也是常务副局长,干了将近二十年刑警的活,你们在我眼皮底下干大活,连狗日的余中豪都亲自出马了,我难道不该知道些什么吗。”   向天亮道:“但是,知道九七零零三号这个代号的人可不多,你们清河那边知道九七零零三号这个代号的人,只有周台安和刘其明,包括余中豪在内也只有三个人,你不应该知道啊。”   肖剑南道:“不好意思,余中豪和周台安让我帮忙重炒刘五案,我起了好奇心,偷听了周台安和刘其明的一次谈话。”   向天亮道:“老肖,你敢偷听周台安和刘其明的谈话,你也是狗日的。”   肖剑南道:“我破罐子破摔,我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就偷听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向天亮道:“偷听?是窃听吧。”   肖剑南道:“废话,偷听当然包括窃听,窃听也是偷听的一种。”   向天亮道:“那么,你已经知道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大概案情了?”   肖剑南道:“不错,但我其实知道得并不多,我只知道你们正在寻找老K和龙大以及龙大的女人,但我不知道你们的侦破进展,更不知道你们滨海这边的进展情况。”   向天亮道:“老肖,你真的有重要线索?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肖剑南道:“当然有,你了解我,我几乎是不开玩笑的!”   向天亮道:“那么,我就虚心向你请教了。”   肖剑南道:“你先说说,这重要线索够不够还债?”   向天亮道:“一边是重要线索,另一边是一条人命,人命无价,好像不等价啊,不过,既然你老肖开口,那我也只好接受了。”   肖剑南道:“你先给句实话,老K,龙大,龙大的女人,这三个人你们找到了吗?或者说,你有嫌疑目标了吗?”   向天亮道:“废话,要是找到了,我肯定就摁住了,那人家还有机会给我送炸药包吗?实话实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是确定了一个大致的嫌疑范围,但是没有证据,我不能直接冲上去摁人。”   肖剑南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的重要线索真的是很重要了。”   向天亮道:“说吧,我早已洗耳恭听了。”   肖剑南道:“你急什么,我还有条件呢。”   向天亮道:“去你的,你还跟我讲条件?别忘了你是来还债的。”   肖剑南道:“可你也应该知道,欠债的人也是有尊严的。”   向天亮道:“我呸,你还真以为欠债的人是大爷吗,跟我摆谱,你少来。”   肖剑南道:“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不,你就当我没有来过滨海。”   向天亮道:“老肖,你在抻我?”   肖剑南道:“算是吧。”   向天亮道:“你赢了,说你的条件。”   肖剑南道:“让我参与侦破九七零零三号案件。”   向天亮道:“老肖,你不是已经参与进来了吗。”   肖剑南道:“滨海是主战场,清河是外围,我现在只是处于外围的边缘上。”   向天亮道:“那好,我跟余中豪打个招呼,让你和刘其明共同负责参与清河那边侦破工作,特别是那个于飞龙的意外死亡,麻烦你帮我查个水落石出。”   肖剑南道:“让我扫外围,没劲,我不干。”   向天亮道:“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加入我们这边?”   肖剑南道:“正是如此。”   向天亮道:“老肖,你是清河那边的,到我们滨海来凑热闹,这不合吧,起码也不合规矩啊。”   肖剑南道:“你一个假警察负责侦破九七零零三号案件,这合规矩吗?”   向天亮道:“这个这个……他妈的,狗日的老肖,你差不多把我给说服了。”   肖剑南道:“天亮,我可以说句心里话吗?”   向天亮道:“我没堵住你的嘴啊。”   肖剑南道:“我想与你并肩作战。”   向天亮道:“啊,你与我并肩作战?”   肖剑南道:“我不够格吗?”   向天亮道:“老肖,我,我没听错吧?你再说一遍。”   肖剑南道:“你没听错,我想与你并肩作战。”   向天亮先是故作惊讶,随即大笑起来,“呵呵……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啊。”   就在这时,包厢外传来了一个人的笑声。   “哈哈……好啊,我也热烈欢迎啊。” 第2308章 热烈欢迎   向天亮和肖剑南均是惊讶,因为门外的人,正是他们的好朋友,滨海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   邵三河推门而进,大马金刀地坐下,拿过向天亮的茶杯连喝几口。   向天亮说,“憨人憨作,不请自来,比莽撞人还要莽撞十倍百倍。”   肖剑南说,“堂堂的一局之长,玩隔墙有耳这一招,可真够莽撞的。”   “咦,行啊,一会儿功夫就一个鼻孔出气了?”邵三河冲着肖剑南不满地说,“老肖,你不告而来,偷偷摸摸,你信不信我来个闭着眼睛抓人,把你当作流窜犯送到岱子监狱去。”   肖剑南笑道:“我信,我信,天亮说过,蔫人干坏事,没法想象,憨人干损事,登峰造极,老邵啊,我道歉,我向你道声对不起了。”   邵三河又转向向天亮说,“还有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要热烈欢迎老肖,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吗?”   向天亮轻轻地坏笑着,“老邵,你这是在欲盖弥彰,你我加上狗日的余中豪,咱们仨与老肖共过生死,现在呢,余中豪与老肖不对付,我对老肖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井水不犯河水,划地为牢,唯有你是表面一套,背后另一套,一直与老肖暗通款曲,所以我对你表示严重怀疑,严重怀疑是你主动把老肖招来的。”   邵三河和肖剑南互相看着笑着,脸上还带着得意,算是承认了向天亮所说的“严重怀疑”。   向天亮道:“老邵,你把老肖招来,余中豪会怎么看,还有,滨海局请清河局的人参与,你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邵三河憨笑道:“我愿意打自己的脸,关你屁事,你就放心吧,我与余中豪已经沟通过了,他对老肖进行了审查,老肖没有问题,也正是他默许老肖过来的。”   “既然你们都已经勾结好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反正我是个假警察,你们这些臭警察再怎么折腾,只要不挡我的路,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肖剑南笑道:“你小子是谁啊,别说睁一只眼,就是睁半只眼我们都不敢怠慢你啊。”   邵三河也笑道:“天亮,你又不是小鸡肚肠的人,何必还耿耿于怀呢,要不是老肖手握重要线索,我也不会麻烦他过来啊。”   “对,对对对。”向天亮点着头问道,“老肖,该说正题了,说说你的重要线索吧。”   肖剑南道:“你们正在监视和调查的滨海五星冷冻公司老板刘曲龙,算是我的老熟人了,我抓过他五次,他还为我当过线人,我对他是太了解了,当过兵却没有一点点军人气质,倒是像个行走江湖的浪子,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当年他在清河市走私界里,曾享有情报部长的美誉,他的主要生意就是走私情报的收集和贩卖,他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老K。”   向天亮沉吟着道:“我也认为刘曲龙可能是那个老K,但我没有证据,所以,我需要证据,我需要确凿的证据。”   肖剑南道:“第一,刘曲龙的经历和表现,符合刘五在日记里描写的那个老K的基本特征,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向天亮摆了摆手说,“这还用你说,这正是我们前期侦查的收获啊。”   肖剑南道:“第二,刘曲龙是刘五的远房堂弟,出五服的,差着七八辈的远房堂弟,关系很隐秘,恐怕没几个人知道,这一点有没有价值?”   向天亮点了点头,“有价值,但并不能证明刘曲龙就是老K。”   肖剑南道:“第三,刘曲龙有很多外号,其中一个正是叫做老K。”   向天亮哦了一声,耸然动容,“老肖,你继续说。”   肖剑南道:“首先,我已经查阅和调查过了,没有其他人有老K这个外号,清河市没有,滨海市这边也没有。”   向天亮点着头说,“不错,老邵也已经派人查过了,没有其他人有老K这个外号。”   肖剑南道:“其次,刘曲龙有老K这个外号,没有多少人知道,据我所知,知道刘曲龙有老K这个外号的人不会超过七个,我是其中之一,刘五也是其中之一,还有两个赌徒,另外的二三个,应该都是刘五的手下。”   向天亮问道:“等等,你是怎么知道刘曲龙有老K这个外号的?”   肖剑南笑道:“因为老K这个外号正是我给他起的,而且我还与他约定,他给我做线人就以老K为代号。”   向天亮也笑了,“有意思,原来老K这个外号,你是始作俑者啊。”   肖剑南道:“我刚才说过,刘曲龙曾经是我的线人,有一次因为赌搏打架被派出所抓了,是我保他出来,我问他为什么打架,他说他出老千,原来他在袖子里藏了四张牌,就是扑克牌里四个花色的四张老K,我当时就笑话他,既然你这么喜欢老K,那你以后就叫做老K好了,就这么着,刘曲龙就有了老K这个外号。”   向天亮问道:“那么,刘五及其手下是如何知道刘曲龙有老K这个外号的呢?”   肖剑南道:“也是因为我,刘曲龙常去刘五家玩,我去刘五家找过刘曲龙,我叫他老K,可能被刘五或刘五的手下听到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还有一个问题,刘曲龙的老K这个外号,为什么没有大范围地传开去呢?”   肖剑南道:“这也很简单,刘曲龙就有了老K这个外号后没过半年,刘五走私团伙就被消灭了,一个活的都没有,而那两个赌徒,也在这期间被人做掉了,我当时就怀疑是刘曲龙雇人干的。”   向天亮问道:“老肖,你是什么时候与刘曲龙没了来往的?”   肖剑南道:“刘曲龙是原南河县城关镇人,大概,大概在四年前吧,他来找我,说不在清河市里混了,回县里做点小生意,就从那时候开始,我和他基本上没了联系,见面到有几次,但都是打个招呼而已,当时我只是清河市南城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管不到刘曲龙头上,等我调到市局,南河县和滨海县又划出去成立了滨海市,我就更见不到刘曲龙了,但听人说起过他,说他现在很低调,一心一意办他的冷冻厂,根本不在场面上混了。”   向天亮又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闭上了嘴。   邵三河说,“天亮,咱们该有实质性的行动了。”   向天亮问,“你指的是什么?”   邵三河说,“立即秘密抓捕刘曲龙,把他当作突破口。”   向天亮又问,“老肖你怎么看?”   肖剑南说,“好像早了一点,以我对刘曲龙的了解,他最大的特点不是油而是硬,嘴硬,我抓过他几次,他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是一个字也不肯说,他的同行搞过他不下十回,每一回都往死里整他,有一回被打断了六根肋骨,吊在海水里七天七夜,他硬是挺了过来,照样不说不该说的话,所以江湖上都说他很讲信誉,大家都知道他有一肚子的秘密,但只要他不想说,你把他抓起来也没有用。”   邵三河说,“老肖,我记得你说过这样一句话,凡是人都有软肋,罪犯的软肋更多更软,刘曲龙也不会例外吧。”   肖剑南说,“可惜,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刘曲龙的软肋。”   邵三河说,“我倒不担心找不到刘曲龙的软肋,我只担心我们抓了刘曲龙,龙大和龙大的女人会从此销声匿迹。”   向天亮挥了挥手,笑着说道:“那就盯而不抓,牢牢盯住,随时准备抓捕。”   邵三河微笑道:“现在只有周必洋和他的两个人在盯刘曲龙,好像不一定能牢牢盯住吧。”   向天亮瞟了肖剑南一眼,“老邵,我知道你的意思,咱们这里不是有一个高手在吗?”   邵三河笑道:“老肖也带了两个人过来,我想正好与周必洋的小组合二为一。”   “我同意。”向天亮看着肖剑南说,“老肖,屈尊你了。”   肖剑南道:“我求之不得。”   向天亮道:“可是,周必洋在清河市工作期间,没少搞你的小动作。”   肖剑南道:“客不压主,这是在你们滨海市,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听他的。”   向天亮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可以上岗了,现在是上午十点四十分,周必洋正在五星冷冻厂附近,你去接他的班。”   肖剑南点头起身。   邵三河送肖剑南出了茶楼,直到肖剑南驾车离去,回过身,看到向天亮已坐在了他的车上。   “老邵,送我回家。”向天亮道。   “天亮,你好像情绪不高啊。”邵三河发动了车子。   向天亮望着车外,明显的心不在蔫,“老邵,连我的心情都看得出来,你长本事了。”   邵三河笑道:“你的右腿一直在晃动,而当你的右腿在晃动的时候,你通常都是不大高兴的。”   向天亮笑了笑,“你行,我是有些不高兴,但我已经尽量在掩饰自己了。”   邵三河问道:“你为什么不高兴?是那个炸弹吗,我已经知道了,那不是有惊无险吗?”   向天亮又笑了笑,不置可否,显得高深莫测。 第2309章 所以   车到百花楼门前停下。   “这样好吗?”向天亮终于开口了。   “什么,什么这样好吗?”邵三河反问道。   向天亮语带不满,“明知故问。”   邵三河也有些不高兴,“你以为我愿意啊,堂堂的滨海市公安局要让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来协助办案,这是在打我的脸啊。”   耸了耸肩,向天亮笑道:“可是你已经被打脸了,还热烈欢迎的。”   邵三河苦笑,“哎,热烈欢迎一词是你先用的。”   “同样一个词,用法不一样,意义也不同。”向天亮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一本正经,“我说热烈欢迎是虚心假意,纯属客套,你老邵说的热烈欢迎,我听着很发自肺腑么。”   “去你的,我是纯属无奈。”邵三河憨笑着说道,“让肖剑南过来插手此案,是余中豪在电话里亲自吩咐的,省公安厅副厅长下命令,你说我敢违抗吗?”   向天亮骂道:“狗日的余中豪,他是咸吃罗卜淡操心,没事找事。”   “就是,但我没办法啊。”邵三河无奈道,“比方说你可以当面骂余中豪是狗日的,我就不能,你有恩于他,又不归他管,我就不一样了,我个人可以不怕,但我得考虑我的手下啊。”   “理解,理解。”向天亮点着头道,“人是会变的,官场是个大染缸,余中豪也难以免俗,你是得该给一点他面子。”   邵三河轻轻一叹,“放眼整个滨海市,也只有你向天亮,敢和领导称兄道弟啊,比方说你碰到谭市长和余副书记,老谭老余叫得天经地义似的,我就叫不出口。”   向天亮笑道:“所以你是厚道人,你老邵的厚道是有口皆碑的。”   邵三河笑道:“我找遍自己浑身上下,也就是这一点比你稍稍强一点吧。”   “我呸,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啊。”向天亮乐道。   “自我表扬,自我表扬嘛。”邵三河一脸憨相。   向天亮忽地没了笑容,“为什么?你不会不问余中豪为什么这样做吧。”   邵三河点了点头,“我还真问了,而且还接着问了周台安局长和刘其明副局长,可我得到答案。”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余中豪,肖剑南,一直互相不服,从未真心合作,老邵你不觉得这一次相当反常吗?”   “我有同感。”顿了顿,邵三河脸色凝重地问道,“天亮,你认为你很了解余中豪和肖剑南吗?”   向天亮若有所思,“很了解?这个很字应该去掉,我只了解与我在一起时的余中豪和肖剑南,并不了解不与我在一起时的余中豪和肖剑南,了解一个人很难啊,时间是了解一个人最好的催化剂,就像你我,才能说互相很是了解。”   “所以。”   “所以?”   “所以嘛。”   “所以什么?”   “什么所以?”   “嗯?”   “嗯。”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互看着,慢慢地,两个人的脸上又挂起了笑容。   ……   虽说是有惊无险,但纸盒炸弹事件还是引起了向天亮的高度重视,回到百花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李玟分头把百花楼的里里外外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不厌其烦,不惜整整用了两个小时。   百花楼的进出也更加的严格,连肖敏芳和李静瑶每天采购的食物和疏菜,都要经过仔细的检验,乔蕊是个药师,这方面的工作指定由她负责。   为了保证安全,不少女人请了长假,只有陈美兰、杨碧巧和谢影心三个人,每天照常去市委大院上班,朱琴、黄颖、夏柳、张小雅、徐爱君、陈琳、白曼、王思菱、李亚娟、于曼青和崔书瑶,都属于国泰集团公司,干脆在百花楼里设立了临时办公室,用电话摇控指挥国泰集团公司的日常工作。   这么一来,百花楼就热闹了,因为不用上班,女人们高兴,一高兴就会发疯,而且出于安全的考虑,一楼暂时不住人,大多数人都集中到了四楼,四楼大客厅成了舞厅,再加上丫头片子的掺和,又蹦又跳,又唱又闹,惹得向天亮赶紧躲到了四零一号房。   刘鹂,方妮,张丽红,恰巧是三个好静不好动的女人,在四零一号房坚守岗位,继续锲而不舍地监视着一百五十多米外的六一居。   人与类聚,物以群分,虽然刘鹂来自京城,还没有固定工作,加入百花楼的时间也不长,方妮在市电视台上班,也不当主持人了,负责幕后工作,用不着再抛头露面,张丽红是市商业局副局长,有向天亮当靠山,不去上班也没人管她。   三个女人蛮投缘,除了年纪相差不多,主要还是性格相似。   但三个女人与向天亮的渊源却不一样,张丽红是向天亮的高中同学,认识十多年了,知根知底,“斗来斗去”,最后斗到了床上,方妮是清河市委副书记周平的前儿媳,向天亮的得手可以说是顺手牵羊,刘鹂的到来完全是因为婆婆高玉兰,用向天亮的话说,搂草打兔子,高玉兰是草,刘鹂是兔子。   大家殊途同归,却都对向天亮死心塌地,着实令向天亮欣慰和自豪。   向天亮坐到长沙发上,上面靠着刘鹂,双腿放到方妮身上,右手也搭上了张丽红的肩膀,“还是你们这里清静啊。”   张丽红笑道:“你不是一直喜欢热闹吗?”   “热闹也得有分寸么。”向天亮摇着头道,“你们去大客厅看看,一个个的都疯了,这会儿说不定开始跳脱衣舞了呢。”   方妮微笑着说,“我看不一定,你这个唯一的观众不在,她们的热情必定会很快消退。”   向天亮笑道:“方妮姐,如果你们三个勇敢地去跳脱衣舞,我一定从头看到脚,做一个特别老实特别忠实的观众。”   张丽红嘻嘻一笑,“你以为我们不敢吗?”   “敢,你们敢。”向天亮坏笑着说,“俗话说得好,不叫的狗最会咬人,同样的道理,我认为你们女人里面,像你们三个这样的蔫人,更容易做出疯狂的事,做出的事也最为疯狂。”   张丽红啐道:“呸,还不都是因为你呀,也送你一句俗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在咱们百花楼里,僧多粥稀狼多肉少,我们要是不主动,我们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呵呵,那你们也跳,就在这里跳如何?”向天亮有点来劲了。   刘鹂笑着说,“天亮,我们跳可以,但放过了嫌疑目标,这个责任谁负呀。”   “还是刘鹂姐明事理,不过。”向天亮挨个的瞅了瞅刘鹂、方妮和张丽红,“不过,看你们三个的打扮,穿得又稀又少,是时刻准备着的意思嘛。”   张丽红笑道:“对了,用你的话说,外而光鲜靓丽,里面空空如也。”   向天亮乐道:“这不正是时刻准备着么。”   刘鹂嗔道:“这就是你的阴谋诡计,人家的空调顶多开到二十六度,你居然把咱们百花楼的中央空调开到三十三度以上,整个就是酷热炎暑,是你逼着我们空空如也呗!”   “呵呵,此时此刻,我突然想到了两个非常迫切的问题。”向天亮一脸的坏相,笑着问道,“刘鹂姐啊,你们这身打扮,万一敌人打进来怎么办?更重要的是,如果需要咱们出击,你们这身打扮能行吗?这个这个……总不能光着屁股与敌人战斗吧。”   刘鹂笑道:“那是你的问题,与我们无关,光着屁股的责任必须由你承担。”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是问你怎么解决啊。”   刘鹂嘻嘻笑道:“很好解决,光着屁股就光着屁股,即使外面的气温是零度以下,但我们只要运动起来,我们还会觉得冷吗。”   “呵呵,这我就放心了。”向天亮笑道,“只要你们在紧要关头不掉链子,能战能跑,别说是光着屁股,就是光着整个身体我也不会计较的。”   “所以嘛。”张丽红笑着说,“你都不会计较,那我们就大胆的破罐子破摔了。”   方妮也笑道:“所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想着你用得着你的时候,会把你当成宝贝,不需要你的时候,我们女人连件衣服都不如呢。”   “哎,方妮姐,我不是你说的那种男人,我是永远不会抛弃你们的。”向天亮信誓旦旦。   刘鹂噗地笑道:“都成了孩子他妈了,你想甩也甩不了呀。”   向天亮咧嘴一乐,“刘鹂姐,你还不是孩子他妈,我完全可以甩了你哦。”   张丽红笑道:“所以呀,刘鹂姐你要抓紧时间,抓革命促生产,只要你和我们一样,成了孩子他妈,他就甩不掉你了。”   “嘻嘻,我也想努力,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呀。”刘鹂笑着说道,“我现在被牢牢地钉在了这里,每天至少有十五个小时看着右前方的六一居,革命倒是抓紧了,可促生产却被耽误了。”   向天亮笑道:“刘鹂姐你不用急,等这个九七零零三号案件了结了,我就与你开始抓革命促生产,你放心吧,只要你那块地够肥沃,我就能保证你开花结果。”   刘鹂指了指窗边的固定望远镜,笑着说,“未来的孩子他爸,你别忙着许诺许愿,你还是先关心关心那个六一居吧。” 第2310章 是柿子总会落地   向天亮坐到转椅上,凑着固定望远镜凝望了好一会儿,“这大中午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啊。”   “向你汇报三个情况。”刘郦说道,“第一,那个捡破烂的人依旧每天都要来两趟,时间不固定,但基本上挑人少的时候来,每一次还是都会进入六一居,我可以从他的身形上判断,他身上带着东西,进出都是如此,但无法知道他带着什么东西进去和带着什么东西出来。”   “有意思……但这是什么意思呢?”向天亮皱着眉头道,“从外面往里面运送东西,从里面往外面运送东西,两个东西肯定不是同一个东西,可这两个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   “第二,是个意外的收获。”刘鹂继续说道,“昨天下午,敏芳姐的一个老邻居来找敏芳姐和小丹,想把她的孙女送到向阳幼儿园读书,巧的是敏芳姐的老邻居现在就住在六一居四零三号,而且从六一居改为普通民居时就住在了那里,所以她对六一居非常熟悉,据她告诉我们,东海区区长马腾现在的房子确实是四零一号,但是,马腾原来住的一零三号房其实还是马腾的,只不过马腾找了一个托,敏芳姐的老邻居曾两次亲眼看到马腾进出一零三号房,因为一零三号房也不常住人,所以马腾进出一零三号房不应该是拜访。”   “嗯,这个情况很重要。”向天亮点着头道,“按照市委组织部的规定,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个人或家庭的固定资产是必须进行登记的,如果马腾真的向组织隐瞒了一零三号房,那就很不简单了,不仅仅是别有用心,可能有更深远的用意。”   “第三,咱们的守候终于有了回报。”刘鹂又说道,“就在今天上午九点四十二分,余俏俏出现在六一居门口,大约在十点三十一分,她离开了六一居,根据你的部署,我们没有进行跟踪,我计算过了,她上楼下楼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也就是说,她在五零一号房间逗留的时间可能超过了三十九分钟,在此期间,我观察到五零一号房间的两个窗户上的窗帘有被动过的迹像,所以我判断她朝窗外窥视过,而且应该是在窥视咱们的百花楼和南北茶楼。”   “噢,好啊,终于沉不气了。”说着,向天亮又就着固定望远镜观察起来,“刘鹂姐,我看到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年轻人,行色好像有点不正常啊。”   刘鹂问道:“你看清楚了没有,他是不是只是左手戴着手套?”   向天亮道:“是的,这有什么讲究吗?”   刘鹂道:“那是自己人,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们和杜贵临局长约好了,他派出的人都是左手戴着手套,以免发生误会,他们从今天开始,在六一居周边设立了固定哨和流动哨,随时策应咱们的行动。”   向天亮笑着说,“亏他杜贵临想得出来,这主意也太馊了吧,晚上咱们能看到吗,还有天冷把手放在口袋,咱们也看不出来,万一需要动枪,子弹可不管你右手戴没戴手套啊。”   刘鹂笑道:“杜贵临在电话里说,别人的子弹长不长眼他不知道,但你的子弹肯定是长着眼睛的,他还说,他已经为他参战的手下买了巨额保险。”   “他妈的,这混蛋是在将我的军啊。”向天亮骂道,“还有那个什么狗屁保险,明明是他老婆在保险公司兼职打工,还美其名曰为手下人着想,这个混蛋是越来越能扯淡了。”   张丽红笑道:“天亮,你的这位师弟除了对你是绝对的忠诚,我看其官品并不咋样。”   “话也不能这么讲吧。”向天亮变得快,马上为杜贵临辨护了,“他对我忠诚是必须的,如果不是我帮他,他身上那身警服早就脱掉了,不过话说回来,在为人民服务的前提下,为自己赚点钱也是应该的,只要他不太出格,我就当不知道好了。”   方妮微笑着说,“天亮,我听电视台的同事说,他好像也有不少女人呢。”   向天亮呵呵一笑,“一百步岂能笑人家的三五步,这我就更不能批评他了,只要他不打我的女人的主意,我是懒得去管他的。”   张丽红娇声道:“你的女人被你看得牢牢的,你就放心好了。”   向天亮思忖着说,“还是回到正题上来,我得警告他,让他的人小心一点,他派人老是在那里瞎转悠,我怕我的猎物被他给吓跑了。”   刘鹂问道:“天亮,你凭什么断定对面的六一居一定有文章可做?”   “我是基于常理判断的。”向天亮道,“没心人任性做事,有心人有的放矢,马腾和余俏俏在六一居买房,就是有心人所为,整个滨海市区比六一居房子好的小区多了去了,何必买六一居那样的老房子,反正我认为他们在六一居买房不是为了居住,也不是为了投资。”   方妮道:“不会是为了窥探咱们百花楼的秘密吧?”   “有可能,但实际上不是。”向天亮道,“窥探咱们百花楼,起码得经常住在六居吧,可马腾和余俏俏很少住在那里,再说们百花楼基本上是全封闭的,窗帘长挂,玻璃反光,傻瓜才想在六一居窥视咱们,除此之外,想从六一居监视咱们百花楼的大门,又恰好被南北茶楼前面的平房挡住了,所以,我想不出马腾和余俏俏住在六一居是为了什么。”   张丽红说,“也许,也许马腾和余俏俏早有奸情,六一居就是他们幽会的地方。”   “呵呵,一个很合情合理的解释。”向天亮笑道,“君住五零一,我住四零一,楼上对楼下,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安排也太煞费苦心了吧。”   刘鹂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辛苦这么多天也不算冤枉,我担心的是,人家在六一居扎根,目的恰恰就是针对咱们,那咱们一定会遇到麻烦,只是不知道这个麻烦什么时候会来。”   张丽红说,“这种可能性不大吧,马腾和余俏俏的房子都购于两三年前,难道他们早就想到了今天?那这种先见之明也太厉害了吧。”   “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不能放松警惕啊。”向天亮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是脓包总会破掉,是柿子总会落地,马腾和余俏俏在六一居买房子,是不是处心积虑要对付咱们,咱们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   方妮笑着问道:“天亮,你不留下来继续陪陪我们吗?我们好辛苦的哦。”   刘鹂和张丽红也笑了起来,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的。   “臭娘们,你们别做美梦了,我还要去西边的观察室看看呢。”   东边那个叫监控室,专门监视六一居,西边那个叫观察室,用于监视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监控室和观察室,名字起得稍为有点那个,那都是小丫头们命名的,向天亮也只有接受的份。   这段时间,因为三元贸易公司没什么出格的举动,西边的观察室有点冷落。   但就是这样,西边的观察室也从来没缺过人,现在也是,也有三个人坚守于此,而且是三个重量级人物,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章含,国泰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张小雅。   更加不同的是,与刘鹂、方妮和张丽红相比,黄颖、章含和张小雅就勇敢多了,向天亮刚进门就受到了“包围”,几乎是被推到沙发上去的,而且三个女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分工极其明确,向天亮来不及做相应的准备工作,张小雅就一马当先骑了上来,与他“密切”地结合在一起。   向天亮想开口骂几声,但他的嘴也被章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占领了。   黄颖也很会来事,在旁边一本正经地劝说道:“不要骂,不要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么,再说了,我们守在这里也是一份辛苦,作为领导你慰劳我们也是应该的吧。”   张小雅则是运动说话两不误,“别,别管他,其实,其实每次都是他以逸待劳,坐在杨梅树下接杨梅,累,累死累活的都是咱们,你们看现在,累的人,累的人还不是我吗?”   向天亮哭笑不得,推开章含说道:“可是别忘了你们的任务,这是观察室,是专门用来监视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不是你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黄颖笑着说道:“一切正常,一切正常,你就放心吧,三元贸易公司是咱们国泰集团公司唯一的竞争对手,我比你还要关心。”   章含咯咯笑道:“就是么,我们还怕你循私舞弊呢,因为三元贸易公司有你的两位叔叔和两位婶婶呢。”   向天亮苦笑不已,“你们正经一点好不好啊,难道你们不知道九七零零三号案件与三元贸易公司有关联吗?那个龙大说不定就在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里面,你们要是疏忽了什么,别怪我打你们的屁股哦。”   章含笑着说,“没问题,只要你为我们加油,我们一定帮你守好阵地。”   就在这时,观察室的门被推开,有个声音叫道:“我们也要加油。” 第2311章 大吃货   推门进来的大博士夏柳,后面还有一个蒋玉瑛,蒋玉瑛手上拿着一份材料。   章含笑着说,“你们俩来干么呀,凑热闹应该去大客厅,那里现在热闹得都不用开空调了吧。”   蒋玉瑛笑道:“像是咱们百花楼的狂欢节,差不多都快疯了,连小丫头们都在喝酒呢。”   张小雅从向天亮身上下来,喘息着说,“玉,玉瑛,没你这个少数民族,她们,她们的热闹,顶多,顶多算是瞎胡闹罢了。”   黄颖动作敏捷,一边翻身上马,接替了张小雅的位置,一边笑道:“小雅说得是,咱们百花楼要论跳舞,玉瑛是绝对的第一哦。”   “咯咯,你俩也不差呀。”蒋玉瑛笑道,“小雅的黄梅戏,黄颖的英文歌,也都是咱们百花楼里的独一份么。”   夏柳笑道:“那是你们的狂欢,对我这个没有文艺细胞的人来说,当观众都不够资格哟。”   章含笑道:“夏柳说她当观众都不够资格,那我就只能去看门了,不过我会拿手术刀,如果她们疯过了头,我能把她们身上的疯劲灭掉。”   向天亮呵呵一笑,“臭娘们,都别互相吹捧了,在我纯洁的心里,你们就是一丘之貉,一路货色,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假包换的大吃货。”   这话立即引来了纷纷抗议,娇骂,粉拳,拧耳朵,掐大腿,向天亮到处挨打。   “哎,哎。”向天亮嘴硬得很,“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你们能不能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章含说了两声好,“咱们先听他说,听他说完了再收拾他,天亮,可别挂我没提醒你,得罪女人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希望你的狗嘴里真能吐出像牙来。”   向天亮问道:“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里又得罪你们了?我没有啊。”   蒋玉瑛道:“因为你不公平不公正,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你凭什么说我们几个是大吃货?”   章含道:“就是么,以我们看来,美兰和碧巧她们才是大吃货呢。”   张小雅道:“对,大吃货这个词严重的伤害了我们,连我家两个丫头都这么叫我,气人那。”   黄颖道:“我们,我们强烈要求,要求平反,平反昭雪,还,还我们一个清白。”   “呸,还清白,你们清白个屁。”向天亮笑着说道,“说清白,道清白,事实当然胜雄辩,既然你们几个不服,那我就拿你们几个说事,以时间为顺序一一道来,首先是玉瑛姐你,你当初可是有夫之妇,肯定还有婚外男人,看到我和亚娟姐好,你是死皮赖脸的粘着我,极不要脸,为了让我收你,你还发誓愿意做牛做马,是不是这样?”   蒋玉瑛笑着说,“我承认,我承认,当时体会了你的雄风以后,我已不能自拨了。”   向天亮望着在他身上进行上下运动的黄颖说,“黄颖姐,你堂堂的归国华侨,国泰集团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当时的个人资产少说也有十几个亿,你跟着我一个穷小子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那个吃吗?”   黄颖正处在紧要关头呢,“我,我是没办法,当时,我公司走私,走私了不少汽车,被你给抓住了,我,我不得不委身于你,你,你的这个又,又特厉害,世间少见,我又不,不傻,我当然要赖上你了,但,但我是,是半推半就,顺,顺水推舟,是倒贴,不是,不是死皮赖脸。”   “呵呵,差不多哦。”向天亮乐呵着转向了夏柳,“夏柳姐,大博士,你还记得清河市建设局八楼那个资料库吗?”   夏柳说道:“你别胡说八道呀,我是受骗上当,被你给欺负了,你还花言巧语地说要明媒正娶的,后来被你缠上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没办法摆脱你才跟了你的。”   “不错不错,是我主动进攻占领了你。”向天亮笑着说道,“但是,但是啊,那天在清河市建设局八楼那个资料库,你后来的表现哪有一点像黄花大闺女,你那两条大长腿差点把我的腰都夹断了,三个小时狂奔五次,你实事求是地说,你当时的表现象不像一个大吃货?”   夏柳笑道:“但是,我也但是哦,我虽然比你大几岁,但你未娶我未嫁,咱俩也算是名正言顺,比起玉瑛姐和章含姐她们来总要好一点吧。”   “嗯,这倒也是,必须予以肯定。”向天亮笑道,“说起章含姐,那简直不是不要脸,而是非常常的不要脸喽。”   章含当然不会承认,“我怎么不要脸了,我哪儿不要脸了?你不是常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么,这男女之事,你要是不愿意,我一个人成得了吗?”   向天亮笑着说,“明明知道我是你女儿乔蕊的高中同学,明明知道你女儿乔蕊喜欢我,明明知道我负了伤,明明知道是在医院的病房里,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你说你要不要脸?难道你不是名副其实的大吃货吗?”   “咯咯,那是因为我慧眼独具,我是个识货之人。”章含娇笑着说道,“我曾经当过两年的沁尿科医生,你们男人那玩艺儿我见过不少,不说成千也起码是几百,哪个好哪个坏,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当时我虽然没亲眼看见,但我的手隔着裤子一摸,我就知道你那个是稀世珍宝,这么说吧,用医学生理学和概率学来说,你那个稀世珍宝,五千万个男人中才会有一个,所以我是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奉献给你了。”   “那你还不承认自己是大吃货吗?”向天亮笑问道。   “承认就承认,但这不能说是不要脸吧。”章含笑道。   向天亮又转向张小雅道:“小雅姐,你也是个大吃货,当初把你找来是调解人家夫妻的感情问题的,你倒好,反而因此而要挟我,你就像你的外号,套子,你把我给牢了,你还是第一个当着女儿的面乱来的女人,说你是大吃货,一点也没冤枉你吧。”   张小雅笑着嗔道:“你放屁,要不是你见色起心,乘人之危,我能赖上你吗,当时余胜春要跟我离婚,我是准备大闹一场的,连同归于尽的准备我都做好了,是你趁虚而入占有了我,我没有办法了,所以就只好跟着你了。”   这时,黄颖从向天亮身上下来,接力棒交给了章含。   向天亮笑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们五个都是不折不扣的大吃货,想赖也赖不了。”   “我们不赖。”女人们异口同声地叫道。   向天亮忙道:“别喊了,再喊会引来更多母老虎的啊。”   笑声里,蒋玉瑛扬了扬手里的材料问道:“天亮,我们对银行帐户记录的调查已经结束了,我是不是现在就向你汇报呢?”   “你说,我听。”向天亮不得不一心二用,他还要应付正在疯狂的章含呢。   蒋玉瑛道:“咱们现在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赵胜、于飞龙、王再道、马腾、刘曲龙、高南平和余俏俏,这七个人这几年在经济上均有来往,每一个人与其他六个人都有联系,至于那个辞职下海去了南方特区,并已在那里定居的卢玉青,并没有任何与上述七个人有来往的记录,所以我们认为那个卢玉青可以暂时予以排除。”   向天亮道:“先不提那个卢玉青,于飞龙已死,很可能是被杀人灭口,暂时没有多大的意义,赵胜目前下落不明,咱们可以暂时搁在一边,你就说说王再道、马腾、刘曲龙、高南平和余俏俏这五个人,因为他们正在咱们的掌握之中。”   蒋玉瑛道:“我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王再道、马腾、刘曲龙、高南平和余俏俏这五个人,王再道和马腾相对比较边缘,刘曲龙、高南平和余俏俏三个人的经济来往非常频繁,刘曲龙、高南平和余俏俏三个人一共有七个实名帐户、十二个匿名帐户、十个企业帐户和十一个皮包公司帐户,在这一共四十个帐户之间,短短的三年时间里有转账记录八百三十一次,转账资金总额达四十一亿三千万之巨。”   向天亮道:“我想知道的是,他们的钱转来转去的,实际上有多少钱呢?”   蒋玉瑛道:“十一亿两千万元。”   向天亮自言自语道:“这么多钱?他们哪来这么多的钱呢?”   蒋玉瑛笑道:“这你得问他们自己去,你把他们抓起来问一问,不就什么都明白了么。”   向天亮问道:“玉瑛姐,这么多钱现在还在这些帐户上吗?”   蒋玉瑛道:“那四十个帐户已有十五个被注销,剩下的二十五帐户上,目前留存的金额是七千三百五十三万元。”   向天亮咦了一声,“那十亿多的钱呢,它们都到哪儿去了?”   蒋玉瑛道:“问得好,那十亿多的钱,都转到了一个帐户上,这是一个皮包公司的帐户,也是那四十个帐户之一,但是,那个帐户已经被注销了,至于那十亿多的钱,当然是被转走了。”   向天亮又问道:“那个帐户的真正主人是谁?钱又被转到哪儿去了?”   蒋玉瑛咯咯一笑,指了指窗外道:“对不起,这你得去问咱们的老冤家去了。” 第2312章 别扭   向天亮知道蒋玉瑛指的是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因为她是笑着说的,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他瞪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啊?”   蒋玉瑛对夏柳说,“柳,你来告诉他吧。”   夏柳道:“那个帐户所对应的是一家皮包公司,但帐户上的名字是一个自然人,从表面上看,这个自然人与王再道、马腾、刘曲龙、高南平和余俏俏等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向天亮问道:“这个自然人又是一个假名字吧?”   夏柳道:“还真不是,这个自然人用的是真名字,南河区城关镇人,不过,这是一个八十三岁的孤寡老人,去年下半年就去逝了,自然而然,这个皮包公司连同银行帐号就被取消了。”   向天亮问道:“那么好吧,请继续,这十亿多的钱又从这个帐号转到哪里去了呢?”   夏柳道:“这十亿多的钱陆陆续续地转到了另一个帐号名下,而这个帐号也很特殊,它的主人是个死人,前年下半年就死了,恰恰是这个死人,生前是三元贸易公司的职员,人事部办公室普通文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他死于车祸,我已经打电话给市交警支队查询过了,确实是死于车祸,至于是否是个阴谋,那就不是我们工作范围内的事了。”   向天亮问道:“又是一个死人,真有意思,还真的与三元贸易公司挂上勾了,那么接下来呢?人虽然死了,但钱可不会死吧?”   夏柳道:“说对了,玉瑛姐不愧是与钱打交道的人,她把钱比作水,钱像水那样流动,根据物质不灭定律,不管它以何种方式流到哪里,它始终都会存在的,这个死人帐户像一个蓄水池,陆续汇过来的钱合在一起以后,又大笔大笔的转到三鑫汽车配件公司经理高南平的银行帐户上。”   向天亮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转来转去,怎么又转回来了呢?”   夏柳道:“不,三鑫汽车配件公司经理高南平的银行帐户也仅仅是个中转站,这些钱又被转到了另一个帐户上,这个帐户开设于东江省云州市某银行,名义上是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实际上也是一家皮包公司,帐户还在钱不在,人去楼空,也不知道公司法人用的是不是真名。”   向天亮问道:“我不关心什么皮包公司,我只关心你比喻成水的钱,这些水钱后来又转到哪里去了?”   夏柳道:“这些钱又转到了中州市的一个银行帐户上,你可能会感兴趣,中州市的这个银行帐户属于一家皮包公司,而且这家皮包公司也曾挂靠在三元贸易公司旗下,而这家皮包公司的法人代表,正是咱们嫌疑名单上的人,赵胜,余俏俏的前夫。”   向天亮问道:“这就更有意思了,那么这家皮包公司呢?还有钱和人呢?”   夏柳道:“这家皮包公司只存在了三个月就被注销了,赵胜去了国外,我们找到了出境记录,但目的地不明,至于这十亿元钱,就在中州市变成了美元转到了一家位于东南亚某国的中介公司的帐号上,至于这钱还在不在这家中介公司的帐号上,我们就爱莫能助了。”   向天亮问道:“光天化日,堂而皇之,这怎么可能呢?外汇管理部门不会都死绝了吧?”   夏柳道:“这笔钱之所以能转到国外,是因为它是以为余俏俏的公司进口一批矿山专用设备的名义,省外汇管理局批准,省进出口贸易总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担保,理由充分,手续齐全,合规合法,从书面上你找不到毛病的。”   向天亮问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好一个迂回战术,那么,那么这最后一幕发生在什么时候呢?”   夏柳道:“不确定,但赵胜的离境日期是去年十月三日,这就是说,他不是传说中的早已出国,而是一直躲在国内的某一个角落里策划这十个亿的流转。”   向天亮闭上嘴不再问了,而是把瘫在他身上的章含推开,再伸手拉开窗帘一角,望着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大楼。   蒋玉瑛说,“万变不离其宗,咱们绕来绕去,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最终还是要面对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   “玉瑛姐,你确定三元贸易公司与此有关吗?”向天亮喃喃而问。   “至少这十个亿是这样。”蒋玉瑛说,“我不能肯定你的九七零零三号案件是不是与王再道、马腾、刘曲龙、高南平和余俏俏等人有关,也不能肯定你的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牵涉到三元贸易公司或三元贸易公司的人,有一点很肯定,什么省外汇管理局,什么省进出口贸易总公司,什么余俏俏的公司进口一批矿山专用设备,它们都是浮云,没有三元贸易公司的担保,这十个亿转不出去,就像咱们国泰集团公司也行,咱们实际上也干过,这是因为国泰集团公司和三元贸易公司都是跨国公司,政府的座上宾呀。”   思忖一会,向天亮问道:“我想约见我叔叔关青亭,你们认为可以吗?”   夏柳摇着头道:“我看不可以,因为你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去见他,即使见了他你也不知从何说起,而且他完全可以拒绝回答你的问题,咱们没有证据,拿三元贸易公司没有办法。”   张小雅道:“我也认为没有必要见面,至少现在的时机不合适,夏柳说得是,你自己心里还没谱,找人家靠谱吗?”   仔细想想也是,向天亮心道,关青亭既是自己的叔叔,又是自己的对手,乍一见面,还真的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再说了,“动”关青亭,就得惊动京城的老爷子,“动”关青亭易,动了老爷子麻烦就大了。   正想着时,手机响了。   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来的电话。   向天亮起身就走,因为周必洋有两个手机,现在的这个号码,打通后即挂断,表示有事面谈,耽误不得。   裤子都没系好,女人们一边笑,一边拽住向天亮,帮他整理好衣裤才放他离开。   周必洋及其两个助手负责监控刘曲龙,二十四小时不能间断,可谓辛苦之极,现在增加了肖剑南及其两个助手,与周必洋轮值,周必洋总算有了喘息的时间。   二手桑塔纳轿车停在小巷子里,这里离百花楼不远,向天亮是徒步过来的。   “老周,咱们像地下党一样接头,是不是有点太地下党了?”向天亮坐到副驾座上,嘴里小声的唠叨着,“就凭咱俩的本事,谁要是盯着咱俩的屁股,那不是在找不自在么。”   “你逗我那?”周必洋笑着说,“要么就是你选择假装没有看见,你的百花楼现在是个热点,周边布满了不明身份的人,我刚才转了转,发现至少有二十个人,是不该出现的人,现在都在你百花楼周边扎根了,如果再加上咱们的人,都快赶上西城区那个倒汇黑市了。”   “呵呵,眼够毒的啊。”向天亮笑着问道,“那我考考你,你说说这二十多个人是什么来头?”   周必洋先是摇了摇头,接着是点了点头,“这个不好说,反正有两拨人,奇怪的是,其中个别的来头不小,看着像咱们的人。”   向天亮微笑道:“牛鬼蛇神,鱼龙混杂,我喜欢。”   周必洋问道:“你就不担心你百花楼的安全吗?”   “担心?不担心?”向天亮自问自答,“担心或是不担心,危险都在,所以担心没用,而根据辩证法的观点,危险这个东西么,其实并不可怕,有的时候危险反而是一个机遇。”   “哲学我不懂啊。”周必洋笑着说道,“但是我知道你另有所指,因为你向来喜欢反话正说。”   向天亮笑道:“老周,是你自己反话正说,另有所指吧。”   周必洋跟着笑,“嘿嘿,你先说,我不能先说。”   向天亮说,“德行,你这次找我,不就是想说肖剑南么。”   周必洋说,“这是你说的啊,回头我可以不认账的。”   向天亮说,“肖剑南过来帮忙,至少能减轻你的负担,这不好吗?”   周必洋说,“我感谢领导对我的关心。”   向天亮说,“去,你要感谢的话,就感谢狗日的余中豪去。”   周必洋说,“原来是余中豪副厅长的主意,那我更得要感谢了。”   向天亮说,“听出来了,你有情绪,对肖剑南不大欢迎。”   周必洋说,“你知道的,我不解释。”   向天亮说,“我是知道,你在清河市公安局工作时间虽然不长,但你没少搞他。”   周必洋说,“所以么。”   向天亮说,“所以现在别扭了。”   周必洋说,“别扭。”   向天亮说,“肖剑南呢?”   周必洋说,“不别扭,但看得出来是装的。”   向天亮说,“你俩各带一组,时间岔开不用碰面,挺好的嘛。”   周必洋说,“我和他互换了一个助手,便于互相配合,也免了他的人生地不熟。”   向天亮说,“配合得不错啊。”   周必洋说,“说白了吧,互换助手是我的主意。” 第2313章 不放心   向天亮说,“必洋兄,互换助手是你的别有用心吧?”   周必洋说,“不错,以心对心,我别有用心,是因为我对肖剑南不放心。”   向天亮说,“互换助手,让你的助手看着肖剑南,你真对肖剑南不放心?”   周必洋说,“这句话我不可想说第二遍。”   向天亮说,“为什么?我要一个理由。”   周必洋说,“我没有理由。”   向天亮说,“既然没有理由,那就不要瞎说话么。”   周必洋说,“天亮,我想问你,你对肖剑南放心吗?”   向天亮说,“你什么意思?”   周必洋说,“请你正面回答我的这个问题。”   向天亮沉默了。   周必洋点上两支烟,自己吸一支,另支递给了向天亮,“老实说,我也看出来了,你,还有邵局,你们俩与肖剑南共过生死,虽然现在不来往了,而且还暗中打压过他,但你们心里对他是存着几分敬重的,但是,一码归一码,当肖剑南来到咱们滨海并参与九七零零三号案件,你和邵局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实际上是不放心的。”   叼着香烟,向天亮不置可否,“必洋,我想听听你为什么对肖剑南不放心。”   周必洋说,“说得不一定对,仅供你参考,第一,我在清河市公安局工作期间,曾利用业余时间调阅了肖剑南经办的所有案子的卷宗,个个案子都办得漂漂亮亮,无可挑惕,但正因为如此,我用逆向思维去审视他经办的案子,还是发现了很多人为编造的细节,神探之名并不贴切,其中不少案子的尾巴,是他有意掐掉或掩盖了的。”   “你是预审专家,有名的讲究人,我信你说的。”向天亮微笑着。   “第二,他和刘曲龙关系不浅。”周必洋说,“刘曲龙当过肖剑南的线人,这一点肖剑南自己也承认了,干我们这一行的,都知道情报和线人的重要,为了情报难免对线人的所作所为开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甚至纵容和袒护,我不认为肖剑南会和刘曲龙同流合污,但我可以推断,肖剑南是了解刘曲龙的,甚至可能知道刘曲龙与那个龙大的关系。”   向天亮笑了笑,“我没当过警察,这方面我可没有发言权,对我来说,我的线人就是你们。”   周必洋说,“第三,我严重怀疑他这次主动请战参战,是有不可告人的个人目的,因为他主动请战参战的方式特别反常,窃听领导的电话和谈话,逼迫领导作出决定,这太不符合他一惯的行事作风了。”   向天亮说,“你的三点,我基本上都同意。”   周必洋说,“我说完了,也该轮到你表态了吧。”   “我很放心。”向天亮笑着说。   “很放心?”周必洋盯着向天亮的脸。   向天亮点着头重复了一遍,“我很放心。”   不过,与此同时,向天亮的两道眉毛微微的耸了耸。   周必洋心里一动,滑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扔了烟头,“老周,我想把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指挥权移交给老邵,你有什么意见?”   周必洋怔道:“这,这有点突然啊。”   向天亮道:“不突然,让老邵挂帅,名正言顺,便于协调各方,我也早有这个想法。”   周必洋道:“我个人没有任何问题,你挂帅我听你的,邵局挂帅我听邵局的。”   向天亮道:“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通知大家,同时把那一堆材料和证据一并移送到你们公安局去。”   周必洋道:“天亮,你是担心你百花楼不安全吗?”   向天亮道:“有一点吧。”   周必洋道:“如果仅仅是为了那一堆材料和证据,我倒是认为你的百花楼比市公安局更加安全,因为你的百花楼内至少没有内鬼,而我不能保证市公安局里没有吃里扒外的家伙。”   向天亮道:“市公安局要是连材料和证据都保护不了,那老邵和你都应该滚蛋回家了。”   周必洋道:“可是,移送材料和证据的过程呢?”   向天亮道:“你想得很周到,但我主意已定。”   周必洋道:“那你一定是有所准备了。”   向天亮道:“当然,大事上我决不含糊。”   周必洋道:“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向天亮道:“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分,你电话通知邵三河、蔡春风、肖剑南、姜学明和杜贵临,还有你自己,晚上九点到我百花楼一零一号房开会。”   ……   晚上,九点整。   天很黑,百花楼内外,与往常一样,不多的几盏路灯廊灯懒洋洋地亮着。   百花楼里的全体女人,包括丫头片子们,都集中到了四楼的大客厅里。   向天亮也在,正靠坐在沙发上,他刚吃了晚饭,拿着牙签剔着牙缝里的菜叶子。   许琳第二次向向天亮报告,邵三河、蔡春风、肖剑南、周必洋、姜学明和杜贵临六个人到齐了,正在一零一号房等候。   向天亮不为所动。   陈美兰有些不解,“天亮,你把他们找来,自己又不下去,这是什么意思呀?”   “呵呵,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向天亮依然稳坐。   许琳也有些急,“天亮,我懒得下去了,待会你自己向他们解释去。”   向天亮不慌不忙地问道:“琳子,你知道我派玉瑛姐和张林姐还有你姐姐三个人去干什么吗?”   许琳道:“你神神道道的,谁知道你派她们去干什么呀。”   向天亮笑了笑,指着桌上的显示屏道:“喏,你自己看,她们回来了。”   桌上的这个显示屏,连接的是百花楼大门口的摄像头,百花楼的大门徐徐而开,一辆黑色的运钞车驶进了百花楼的院子里。   许琳也曾是个警察,立即明白了向天亮的用意,“嘻嘻,亏你想得出来,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市发展银行只有一辆运钞车,刚买的,德国造,配有车载通讯和最先进的装甲,价值三百多万元,也只有行长蒋玉瑛亲自出马,运钞车才能挪作他用。   用运钞车运送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材料和证据,确实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琳子,再次清点咱们的人数,二楼及二楼以上就交给你负责了。”   说罢,向天亮才离开大客厅,沿着楼梯下楼。   在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口,碰到“借”车回来的蒋玉瑛、张林和许燕,向天亮又吩咐了几句,命令许燕马上封闭楼梯口并坚守于此。   一零一号房的客厅里,邵三河、蔡春风、肖剑南、周必洋、姜学明和杜贵临六个人已经等候了十几分钟,他们也看到了运钞车的到来。   看到向天亮,蔡春风就急忙问道:“天亮,你在搞的是什么名堂啊?”   向天亮指了指邵三河说,“老邵知道的。”   邵三河说,“各位,从现在开始,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侦破指挥权正式移交给我,我决定将指挥中心设在市公安局,与此同时,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材料和证据都将移送市公安局,运钞车就是用来运送材料和证据的,咱们六个就是负责护送的人,材料和证据护送到市公安局后,交由市公安局副政委方云青负责保管,方云青同志从现在开始加入九七零零三号案件专案组,他同时负责与各位保持联络畅通,新的指挥中心也将设在他的办公室里。”   蔡春风笑着说道:“好啊,我倒想看看,你已经把这个案子弄到什么程度了。”   肖剑南道:“老蔡,我倒是相信天亮的收获,他的能耐不是你我所能比的。”   蔡春风道:“天亮的能耐我也相信,但这个护送阵容,是不是有点杀鸡用牛刀啊。”   邵三河道:“老蔡,这也算是小心无大错吧。”   向天亮摆了摆手,一脸严肃,架子比在座的局长和副局长们还要大,“老蔡,你应该看到我家的门外,至少有二十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我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监视,而从我家到市公安局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要穿过十一条街道和三十二个十字路口,还要通过小南河上的二号桥,你能确保一路上平安无事吗?”   蔡春风稍微一愣,“还别说,我真的不能保证一路上平安无事。”   向天亮笑道:“所以,我实在是不放心,让各位局长大人出马,我才能放心。”   肖剑南道:“通知我们来开会,实际却是护送的干活,其实你对我们也不放心。”   向天亮耸肩咧嘴,“你们要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如果你们都不能让人放心,那一定会被老百姓笑掉大牙的。”   邵三河笑道:“老肖啊,他这个人你又不是没有打过交道,一贯的怀疑一切,一贯的诡计多端,跟他计较你会气老的。”   肖剑南笑道:“我是个临时工,我是来沾光的,我哪敢计较啊。”   向天亮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懒得以茶待客,请各位局长大人开始干活吧。”   材料和证据都堆在书房里,堆得如小山似的,但六个人动手,个个都是有力气的人,运钞车离一零一号房又不到十五米,搬运材料和证据的时间没有超过十五分钟。   向天亮没有动手,只是在关上运钞车车门的时候,他在周必洋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第2314章 用人必疑   向天亮的轻轻一拍,看似随意的顺手之作,但周必洋懂,两个人心有灵犀,他微微地颌首,表示明白了向天亮的意思。   运钞车慢慢启动,开车的是姜学明,副驾座上的正是周必洋。   蔡春风和杜贵临同坐一辆警车,由杜贵临驾驶,发动后稍稍加速,抢在运钞车前面出了百花楼,担负起开路的任务。   邵三河和肖剑南坐上另一辆警车,肖剑南开车,跟着运钞车负责殿后。   向天亮站在一零一号房门口,目送三辆车出了百花楼的大门后,从口袋里掏出摇控器,冲着大门的方向摁了一下,两扇铁门发出吱吱的声音,从两边向门口徐徐地合拢。   李玟从黑暗处冒了出来,“天亮,你真不想送送吗?”   向天亮呵呵一笑,“送个屁啊,一个局长两个常务副局长两个副局长一个分局长,这样的阵容都保护不了一辆运钞车的话,那我真的要崇拜我的对手了。”   李玟也笑了,“说话文明一点,别忘了我也是警察,你要尊重和相信我们警察。”   向天亮笑道:“纠正一下,你只是一个前警察,与我这个假警察是半斤对八两。”   李玟问道:“你断定有人要劫道?”   向天亮摇头,“是估计,不是断定。”   李玟又问道:“凭什么?”   向天亮说,“直觉。”   李玟说,“少来,直觉的基础是经验和事实。”   向天亮说,“不敢在你面前谈经验,但事实是有的,余俏俏终于在六一居出现了。”   李玟说,“就凭余俏俏出现在六一居这一点,有点道理,但更是牵强。”   向天亮说,“正确的判断,往往来自偶然的闪念,就像咱们用枪,面对危险究竟开枪还是不开枪,判断的时间是多少?不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么。”   李玟拉着向天亮进屋,来到被搬空了的书房,“天亮,你把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拉长到三十多分钟,是不是故意给对手创造机会呀?”   “呵呵。”向天亮笑道,“我不给对手创造机会,对手还怎么劫道呢?”   李玟道:“你能确定车队会按你设计的路线前进?”   向天亮道:“头车司机是杜贵临,我对他交待过了。”   李玟道:“他们怎么面对袭击?”   向天亮道:“那是他们的事,我相信他们能应付。”   李玟道:“个个都曾身经百战,能力没问题,但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   向天亮道:“李玟姐,你仔细想想,我的这个计划其实并不冒险。”   李玟道:“我不想,我想听你说。”   向天亮道:“无非是两种情况,一,咱们的计划准备时间很短,对方的准备也就相当的仓促。”   李玟道:“有道理,如果是这样,那么对方的袭击也就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六位局长副局长足以应付了。”   向天亮道:“二,咱们的计划准备时间虽然很短,但对方的准备却相当充分,那么对方的袭击就有一定的杀伤力。”   李玟道:“对方的准备相当充分?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咱们自己有问题了。”   向天亮道:“你我没有问题,咱们百花楼没有问题。”   李玟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对六位局长副局长不放心呀。”   向天亮道:“我的原则是怀疑一切,但又保持信任。”   李玟道:“自相矛盾,古人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向天亮道:“我改了,疑人要用,用人必疑。”   李玟道:“会是谁?”   向天亮道:“不知道,谁都可能是,谁都可能不是。”   李玟道:“我明白了,你这是无中生有,借机瞄着六位局长副局长。”   向天亮道:“我不怕出事,怕的是不出事。”   李玟道:“你就是个惹事精。”   向天亮道:“我不仅如此,呵呵,我还是个惹人精呢。”   李玟道:“车队走了十五分钟了,咱们该上楼了吧。”   出门,关门,向天亮搂着李玟的腰,沿着楼梯上楼。   在一楼与二楼的楼道转弯处,向天亮和李玟停了下来。   二楼楼梯口已被封闭,铁门把关,密不透风。   黑暗中,李玟伸手在墙上摁了一下,啪的一声,墙上立即出现了一道高不到一米五宽不过零点五米的暗门。   侧身进门,摸黑而行,才没几步,爬上一张不到两米高的楼梯,尽头也是一道暗门,进了这道暗门,就是国泰集团公司公关部主任于曼青住的二一零号房的书房。   早有人在书房里候着,除了于曼青,还有腰里别着枪的张林和许燕。   书桌上放着四台显示器,有三台显示的画面是百花楼院子里的夜景。   另一台的显示屏上,显示的是市区街道,三个红点正徐徐而动。   这三个红点,正是运钞车和两辆警车,许燕告诉向天亮,车队已通过小南河上的二号桥,离市公安局还需要大约十分钟的时间。   书桌上还放着两个对讲机,一个是百花楼内部使用,一个用于联系正在运动中的车队。   对讲机里,这时传来了周必洋的声音:“我们正通过大河路,准备拐入东平街,现在一切正常,现在一切正常。”   向天亮应道:“老周,我是天亮,我是天亮,东平街路窄房多,请保持警惕,请保持警惕。”   周必洋道:“明白,明白。”   向天亮问道:“老周,咱们现在是单线联系吗?”   周必洋道:“是的,根据你的规定,你我的通话,其他两辆车是听不到的。”   向天亮道:“那就好,记住我那条最重要的规定就行了。”   周必洋道:“明白,安全第一,命最值钱。”   向天亮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周必洋道:“放心……”   轰……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了爆炸的声音。   继而,是汽车的急刹声。   接着,是枪声大作。   然后,是周必洋的喊声,“袭击,是爆炸袭击……我们受到了袭击。”   向天亮反倒松了一口气,双腿翘到书桌上,嘴角闪过一丝坏坏的笑意。   李玟道:“还真被你给说中了。”   枪声密集,阵势不小,听声音就知道战况非常激烈。   向天亮还是不慌不忙,因为他相信六位局长副局长的能力,有着充分准备的人,但命应该不成问题。   遭遇战,六位局长副局长的惨败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也是必须的结果,落荒而逃才更好呢。   向天亮拿起了对讲机,“老周,老周,你还在吗?”   周必洋道:“在,我在还击。”   向天亮道:“报告战况,我要战况。”   周必洋道:“你都听到了,我们被包围了,我们被包围了。”   向天亮道:“听到了,知道你们被包围了。”   周必洋道:“头车被毁,后车爆胎,对方,对方大约十个人,三支AK47,火力,火力很猛。”   向天亮道:“有伤亡吗?”   周必洋道:“有伤没亡,他们均已弃车,我们,我们正准备弃车。”   向天亮道:“赶紧弃车,对方还要逃跑,不会给你很多时间的,我命令你赶紧弃车。”   周必洋道:“明白,再见。”   话音刚落,又传来了爆炸声。   忽地,又一声爆炸过后,对讲机没声没响了。   向天亮道:“上一声是普通炸弹爆炸,下一声是燃烧弹爆炸,我还是有点低估咱们的对手了。”   张林道:“燃烧弹爆炸,要烧毁运钞车上的材料和证据,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于曼青道:“玩大了,咱们还得赔偿一辆运钞车呀。”   向天亮道:“区区一辆运钞车,市公安局还是赔得起的。”   李玟道:“是玩得有点大了,天亮,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六位局长有没有伤亡,伤了人还好办,要是死了人,你就不好交待了。”   “这倒也是,伤人应该,死人不该。”点了点头,向天亮对许燕下起了命令,“燕子,立即联系邵局长或是其他人。”   结果尚好,据接听电话的杜贵临报告,运钞车被烧毁,车上的材料和证据都烧成了灰,歼敌五人,只是没有能留下活口,遗憾的是六位局长副局长全部负伤,一重五轻,邵三河身负重伤,性命无忧,蔡春风、肖剑南、周必洋、姜学明和杜贵临五人均是身上挂彩。   向天亮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李玟笑了,“大坏蛋,你的计划实现了。”   向天亮狡猾地笑了笑,“是么,我的计划实现了吗?全部实现了吗?”   李玟笑道:“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我只知道到此为止,我甚至不知道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反正我是看不出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好处,一重伤五轻伤,你的损失很大,但你还是不知道六位局长里谁是不值得信任的人。”   向天亮看了看李玟,又瞅了瞅张林、许燕和于曼青,笑着问道:“各位美女,你们认为我的计划结束了吗?”   于曼青说,“结束了,许琳的通知里是这样说的,运钞车走了以后,咱们就没事了。”   张林说,“以假乱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计划当然是结束了。”   向天亮呵呵一笑,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正在医院的副局长周必洋来的电话。 第2315章 以假乱真   向天亮接通周必洋的电话后,并没有多说,得知他只是左臂中了一枪,行动无碍,便让他马上一个人悄悄地赶到南北茶楼来。   然后,向天亮对李玟、张林、许燕和于曼青吩咐了几句,起身来到了南北茶楼七楼的专用包厢里。   品着上等的铁观音茶,向天亮把女老板戴文华和服务员打发走,又点上了一支烟。   周必洋很快就到了。   模样有点狼狈,左臂吊着胸前,头上缠着纱布,纱布上有血,左脸颊上还有一道蛮长的血痕,衣服上除了血迹,就是破和乱。   向天亮本来想笑来着,但想想这太没心没肺,便咬着嘴唇忍住了。   但是,周必洋还是看出了向天亮的心情,“天亮你别憋着,想笑你就笑吧,堂堂的六位局长副局长居然遭到埋伏,车毁人伤,一重伤五轻伤,最大的损失是运钞车的材料和证据全部被毁,损失巨大,无可挽回,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最可笑的大笑话。”   向天亮道:“是我考不周,我要负主要责任。”   “不,这不能怪你。”周必洋道,“要不是你预先提醒我们,还准备了防弹衣,说不定这次我们的命都没了。”   向天亮问道:“你的伤不碍事吧?怎么头上和脸上也挨枪了?”   周必洋晃了晃吊着的左臂道:“左臂中了一枪,没伤到骨头,脸上被子弹划了一道,头上是爆炸所致,算我倒霉,就地打滚,还是没躲过车窗上的玻璃碎片。”   “其他人呢?”向天亮递了一支烟给周必洋。   周必洋道:“邵局伤得最重,子弹没打着他,但爆炸的气浪把他扔到路边的一堆乱砖上,脑袋率先着地,脑震荡加右腿骨折,没有半个月出不了医院,其他人都是轻伤,不足为虑,也没进医院,现在应该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向天亮哦了一声,“老周,你怎么看这次袭击?”   稍作思忖,周必洋道:“对方有所准备,伏击地点就选得不错,但我看相当仓促,不像是精心策划,而是临时凑合起来的人马。”   “你的根据呢?”向天亮追问道。   周必洋道:“第一,伏击者并没有形成有效的伏击圈,我们正是利用他们的射击盲区才保全了自己,第二,扔燃烧弹的人很不专业,扔了三枚,前两枚居然忘了拉掉引信,否则我和姜学明至少会被烧伤,第三,对方的枪法不是很好,乱枪打人,子弹乱飞,一看就是久疏战阵,第四,组织不严,各自为战,逃跑时如同鸟兽,要不是天黑又没路灯,我们甚至可以全歼对方,第五,我们从现场还缴获了一支火箭筒,居然连油都没擦干净,旁边还搁着四枚火箭,放火箭的箱子都没有打开,这说明要么是不会使,要么是来不及使,不然我们的损失会更惨。”   向天亮轻声一叹,“侥幸啊,没想到咱们滨海市还有如此强大的地下武装,我说老周,你们公安系统任重道远啊。”   “是啊。”周必洋犹豫了一下,看着向天亮道,“不过,我也有一点个人的感想和疑问。”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说,你和老邵一样,在我这里享有无话不说的资格。”   周必洋道:“今天晚上的行动,是不是你设的一个局?”   向天亮道:“不错,你是个明白人,我就不用细说了吧。”   周必洋道:“戏编得很好,但你怎么确定一定会有观众前来?”   向天亮道:“一个字,赌,我赌他们会来。”   周必洋道:“你赌对了。”   向天亮道:“与此同时,也是为了你们六个演员。”   周必洋道:“确切地说,你是为了蔡春风肖剑南姜学明吧。”   向天亮道:“正确,对你和老邵及杜贵临,我是百分之无穷大的信任。”   周必洋道:“你可真是用心良苦,这样的局我可不敢设。”   向天亮道:“蔡春风肖剑南姜学明的表现怎么样?”   周必洋道:“都挂了彩,都很英勇,表现非常正常,我来的路上还在心里捋了捋,确实都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我预先使用了技侦手段,我可以保证,我们六个人在那个时段里,并没有人与外界进行过任何方式的联络。”   向天亮道:“老周,你也是有心人啊。”   周必洋道:“我记得你曾说过,干咱们这一行的,背后长一双眼睛,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向天亮道:“老周,我需要今晚的过程报告,六个人六份,以及现场勘查报告,越详细越好。”   周必洋道:“好的,我会向邵局建议的。”   向天亮道:“对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周必洋道:“代价太大了。”   向天亮道:“拿你们的命赌,代价确实很大,同时,我还要对你对你们大家说声对不起。”   周必洋道:“我指的代价不是这个,而且以你的智慧,我相信你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向天亮道:“老周,任何人的智慧都是有限的,你可千万别高估了我。”   周必洋道:“你赌对方一定会看到运钞车,你赌对方看到运钞车后一定会有所行动,你赌对方的行动一定会很仓促,构不成致命威胁,你赌我们一定会有惊无险,全身而退。”   向天亮道:“不,我还是有赌错的地方,比方说炸弹燃烧弹火箭筒以及AK47,我就没有想到对方还会有这类武器。”   周必洋道:“还有,你给我们指定了行车路线,还赌对方也一定会知道我们的行车路线。”   向天亮道:“老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必洋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我就是不明白,对方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车一定会经过那里的。”   向天亮道:“你还没有明白?那你回去看一看地图,好好研究一下,你就会明白,对方只要提前十分钟派车跟上你们,就能随时通知同伙调整部署,对了,你在现场有没有发现对方的车辆?”   周必洋道:“有,一辆没有牌照的桑塔纳轿车和一辆没有牌照的中巴车。”   向天亮道:“这就对了,对方原来在另一条街等着你们,正是因为你们不走近道绕远路,所以对方仓促调整部署,伏击战才打得马马虎虎。”   周必洋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是故意把行车路线设计成那样的,你让对方来不及从容设伏,你让我们有惊无险。”   向天亮道:“我估计啊,当你们的车到达对方的设伏点时,对方可能也是刚刚赶到,只比你们早到了一点点,所以并没有形成有效的伏击圈。”   周必洋道:“天亮,你这一局设得恰到好处啊。”   呵呵地笑着,向天亮稍稍的得意了一会。   “老周,你刚才说代价太大了,你到底指的是什么?”向天亮问道。   “那些材料和证据,那些材料和证据都被烧毁了,这还不可惜吗。”周必洋道。   向天亮看着周必洋,坏坏地笑着问道:“你确信?你确信那些材料和证据都被烧毁了吗?”   周必洋一怔,心里一动,“天亮,那些,那些材料和证据都是假的?”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你说呢?”   “还有。”周必洋问道,“你的移交指挥权也是假的?让邵局挂帅也是假的,让方云青副局长参与也是假的?”   向天亮眨了眨双眼,“你说呢?”   周必洋恍然大悟,“天亮,你这假戏真唱和以假乱真,敢情是没有一点点真东西啊。”   “呵呵。”向天亮笑道,“真的还是有的,你们六位局长副局长,这总是货真价实的吧。”   周必洋笑着说,“玩得够大的,把我们六个都蒙在鼓里了。”   向天亮摇着头道:“确切地说,你们六个人里只有四个半被我蒙在鼓里,你,还有老邵和杜贵临,我让李玟同志分别在电话里暗示过,你们三个或多或少能知道一点实情吧。”   “哈哈,这倒也是啊。”笑过之后,周必洋不无遗憾地说,“可惜的是咱们没有全歼对方,当时要是把咱们的特别行动小组拉上去,咱们一定能大获全胜。”   向天亮抬起手腕看表,然后拿起茶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了满杯热茶。   “老周,你觉得遗憾,我也觉得遗憾,我也想大获全胜,现在我考考你,我为什么寸步不离百花楼和南北茶楼?我为什么在你负伤的情况下还把你找来?”   “我不知道,你也别逼着我猜让我出洋相,我早就想通了,你的思维是跳越式,我跟不上你的节奏,就是把邵局他们都绑在一起也没有用,你还是痛痛快快的告诉我吧。”   “你先回答我,今晚这一局赌得如何?”   “赌着了,赌赢了。”   “咱们再赌一局如何?”   “再赌一局?”   “嗯。”   “怎么赌?”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说实话,今晚当运钞车来的时候,你心里有没有怀疑过?”   周必洋摇着头道:“我没有,邵局和我还有杜贵临,我们三个是被你卖掉还会帮着数钱的人,倒是蔡局当时说了一句,天亮这是在拿运钞车演戏吧。”   向天亮又问道:“那么,你认为对方会相信吗?”   周必洋一听,顿时愣住了。 第2316章 最后一次不信任   向天亮对周必洋说,“你看啊,用运钞车运送材料和证据,无非是真运和假运,而如何判断是真运还是假运并如何应对,却有四种选择,是真运并加以进攻,是真运但放弃进攻,是假运不予进攻,是假运但当作真运并加以进攻,你认为今天晚上对方的进攻属于哪种选择?”   周必洋点着头道:“你想说的是今天晚上对方对运钞车的袭击,是明明知道咱们在演戏,对方也用演戏的方式回应,以假对假,以假进攻对应咱们的假运送,用信以为真来让咱们也信以为真……如果是这样,那就意味着对方的行动前提和终极判断是一致的,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材料和证据,还完好无存地放在你的百花楼里。”   “赌,我说过是赌。”向天亮微笑着说,“咱们在赌,对方也在赌,我赌对了第一局,接着我要赌的是第二局,题目很简单,今天晚上的第一局以后,还会不会接着有第二局?”   “你是说,你是说对方会进攻你的百花楼?”周必洋问道。   “我赌对方会。”向天亮说,“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晚上,但我想应该是今天晚上,因为对方需要一鼓作气,因为今天晚上你们受到了袭击并有所损失,如果换作是我,今天晚上就是进攻的绝佳时间。”   噢了一声,周必洋笑道:“你把我叫过来,原来是要给我一个洗刷狼狈的机会啊。”   向天亮呵呵一笑,“除非你不相信我,除非你真被伤着了,除非你装伤不想参战,否则你必须跟着我赌这第二局。”   拍了拍腰间的手枪,周必洋笑着说,“这点小伤么,顶多就是个毛毛雨,我的枪法是比不上你,但十发九中还是有把握的,除非你不告诉我,告诉我了我就有份,你想赖也晚了。”   “那行,咱俩分工合作。”向天亮说,“我负责里面,百花楼里面归我,打翻了天也没你什么事,你负责外面,把你们临时组建的特别行动小组拉出来,再加上杜贵临原来布防在这里的人,你的警力应该是足够了,这么晚了,只要不是你们的人,统统都给逮起来,特别是从百花楼里跑出来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周必洋站起身来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从你百花楼大门口到永兴路路口,一百零三米长,右边是南北茶楼的员工宿舍,左边是国泰集团公司的员工宿舍,我可不能保证子弹都会长上眼睛,不会从那些窗户上飞进去。”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早有安排。”向天亮笑着说,“我也有一个要求,接下来的行动,你不用通知邵三河蔡春风肖剑南姜学明杜贵临五位同志。”   周必洋摊了摊右手道:“不通知可以,事后该怎么向他们解释呢?”   向天亮也站了起来,笑着说道:“这骂名当然得我背了,你就说是我的决定,如果一定要给个解释的话,就算是我对邵三河蔡春风肖剑南姜学明杜贵临五位同志的最后一次不信任吧。”   好一个最后一次不信任,这让周必洋的心情好上加好,离开南北茶楼时的步伐也轻松了不少,因为从另一个侧面理解向天亮的话,不就是他最信任他周必洋吗。   向天亮也回到了百花楼。   还是上半夜的十一点十分,向天亮判断至少上半夜是平安无事的,因为对方也要进行分析和评估,他们也得部署和准备,他们需要时间。   向天亮来到了四零一号房。   刘鹂还坚守着她的岗位,不过,陪着她的人不是方妮和张丽红,换成了白曼和时小雨。   李玟也在。   和李玟一样的是,刘鹂也全付武装,除了怀揣手枪,身边还有一支狙击步枪。   向天亮轻轻地笑了,“刘鹂姐,你会用枪吗?”   刘鹂趴在固定望远镜前,头也不抬,“你说呢?”   白曼笑着说,“趴在门缝上瞅人,自己也是扁的。”   时小雨笑着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忘记古训的人,真的是太悲哀了。”   李玟笑道:“刘鹂每次的射击平均都在九十五环以上,天亮,这个成绩不差吧。”   “这个成绩么,参加比赛还说得过去。”向天亮很有些不以为然,“刘鹂姐,你当过几年兵,是文艺兵,摸过枪却不一定开过枪,后来当过两年警察,不用摸枪的内勤,再后来就是法官,更是很难有机会摸枪,所以,你不是一个会用枪的人,典型的训练高手和实战臭枪。”   白曼娇笑道:“如果刘鹂姐都不算,那咱们百花楼里就没有几个会用枪的人了。”   向天亮说,“不错,偌大的百花楼,也就我与李玟姐、张林姐、许燕和许琳五个人真枪实弹的与人干过,刘鹂姐和妙竹、语儿,还有陈北和你时小雨,你们几个顶多就是摸过枪,要知道摸过枪与用过枪的差别,起码是十万八千里,真要是碰到真枪实弹,你们几个菜鸟不尿裤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李玟说,“所以,我把你说的十个人分成了五个小组,外加五个二子,每个小组三个人,这五个小组就是保卫咱们百花楼的全部力量。”   “这已经足够了。”向天亮问道,“你说五个二子,这个二子是什么意思啊?”   李玟笑道:“刘鹂、妙竹、语儿、陈北和小雨毕竟是摸过枪,她们被你称为菜鸟,那么,陈南、小丹、乔蕊、诸露和映寒五个连枪都没有摸过,岂不就是二子呢?”   “呵呵,她们是够二的。”向天亮笑着又问,“那么,你这五个小组是怎么分的,又是准备如何布置的呢?”   李玟说,“你、我、张林、许燕和许琳,分别为一二三四五组,一组,你、陈南和陈北,二组,我、小雨和小丹,三组,张林、刘鹂和乔蕊,四组,许燕、妙竹和诸露,五组,许琳、语儿和映寒,五个小组的部署是这样安排的,五组,楼梯口,防止对方进入二楼及二楼以上,同时随时支援南北茶楼方向,四组,南北茶楼,防止对方从南北茶楼进入,同时用火力支援百花楼,三组,五楼及迷宫入口,防止对方从天而降,同时保卫咱们其他人的安全和逃生通道的畅通,二组,四楼大客厅,随时准备对各个方向进行支援,一组,二零一号房间,随时准备通过暗门进入一零一号房间。”   向天亮问道:“刘鹂姐撤了,谁留在这里继续监视六一居啊?”   白曼道:“我,还有彩珊姐和来来姐,你看行不行?”   向天亮笑道:“赶鸭子上架,不管你行还是不行。”   白曼碎道:“呸,你才是鸭子,你们全家都是鸭子。”   时小雨笑道:“白曼姐,你也是向家的人,你说天亮全家都是鸭子,你不也是鸭子吗。”   “懒得跟你们废话。”向天亮起身道,“快到零点了,咱们马上各就各位,李玟姐,你负责检查各组的部署情况,并担任总联络和总指挥。”   说罢,向天亮离开四零一,沿着楼梯来到了二零一,这里正是他和他的一组的部署位置。   二零一房里人够多的,除了居住在这里的朱琴,两位一组的组员陈南和陈北姐妹,还有三个小丫头,朱琴的女儿林若云和林若雨,杨碧巧的女儿刘静。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朱琴姐,还有你们三个臭丫头,你们这个时候好像应该待在五楼的安全区里吧?”   朱琴拉着向天亮在沙发上坐下,“我觉得你有些危言耸听了,凭空想象有人要袭击咱们百花楼,这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吧。”   向天亮顺势靠到朱琴的身上,“朱琴姐,那你就当成是一场演习,你也得听我的指挥么。”   “咯咯,让大家不得安宁,你的这场演习也太扯了。”朱琴笑道。   “好吧,算你一个了。”向天亮扭过头,拿双眼瞪着林若云、林若雨和刘静说道,“那你们三个呢,哼,是不是小屁股又痒痒了啊?”   林若云、林若雨和刘静聪明之极,赶紧走过来,在向天亮身边蹲下,施展自己的小粉拳在他身上“讨好”起来。   林若云说,“天亮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也是在执行任务。”   林若雨说,“天亮哥,我姐和刘静姐及我三个人,我们也是一个小组。”   刘静说,“天亮哥,我们这个三人小组的任务,就是坚守在这里,通过摄像监控监视你住的一零一号房的情况。”   “噢,我倒把这茬给忘了。”向天亮自嘲地笑了笑。   陈南笑道:“天亮,让小丫头们参加行动,你可真有创意呀。”   陈北笑道:“天亮,让小丫头们参加行动,你不会是想趁机占人家的便宜吧。”   “臭娘们。”向天亮笑骂道,“咱们是在工作,是在准备与罪犯战斗,你们正经一点,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打击丫头们的积极性么。”   林若雨道:“报告天亮哥,我们不仅有积极性,我们还有重大发现。”   向天亮哦了一声,“重大发现?哪来的重大发现啊?”   林若雨指着茶几上的监视器说,“真的,我就是从那里看到的。” 第2317章 六找一   茶几上放着两台监视器,分别连接着一零一号房内两个区域的摄像探头,一个是书房,一个是客厅。   看出了林若雨小脸蛋上认真的表情,向天亮也不得不认真一下,“丫头,你说说你的重大发现,我们大家洗耳恭听。”   林若雨却歪着小脑袋,乘机提出了要求,“天亮哥,后天是我生日,你要送我很多很多的礼物。”   向天亮乐了,伸手一拽,将林若雨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傻丫头,这还用你提醒么,肯定的啊,你的生日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   “我不信。”林若雨摇着头道,“大家都说你喜欢开支票,但你开的是空头支票,上次文露姐过生日,你就是过后才补送生日礼物的。”   大家均是轻笑,向天亮也是,但他的笑有一部分是苦笑,家大人多,这么多人的生日,他不可能面面俱到。   但向天亮会撒谎,“丫头,你的生日我恰好记住了,所以你的生日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接着是朱琴帮腔,“丫头,我看到你天亮哥为你准备好了生日礼物,但是什么生日礼物,我们要暂时对你保密哦。”   林若雨高兴了,指着茶几上的监视器说,“那几个警察,从你房间里往外搬东西的时候,有一个警察好像往你的花盆里塞了什么东西。”   向天亮吃了一惊,“丫头,你没看错吧?”   “我才不会看错呢。”林若雨道,“就是那盆放在门边的仙人掌,我看到清清楚楚的。”   向天亮噌的站了起来,“陈北,马上通知李玟姐过来,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看一看。”   说罢,向天亮进了朱琴的书房。   朱琴的书房,正对着楼下向天亮的书房,书桌下有道暗门,其实就是个可供一个人攀上爬下的暗洞,在整个百花楼里,只有向天亮、李玟、张林、许燕和许琳等少数人有攀上爬下的本领。   林若雨说得没错,那盆仙人掌放在客厅通往书房的门口边,花盆里果然藏着一个比黄豆稍大的窃听器。   向天亮想都没想,将窃听器扔到地上,用脚将它碾成了碎片。   谁干的?向天亮脸色凝重了起来。   这正是百花楼不欢迎客人到访的原因,不怕人家偷东西,就怕人家留东西啊。   待向天亮回到二零一,李玟早已来了,正与朱琴和陈南陈北她们调看监控录像。   向天亮先对林若雨赞了一句,“丫头,你立大功了。”   李玟冲着向天亮道:“遗憾的是,咱们的摄像探头位置和角度不好,只拍到那只放窃听器的手,却没有拍到那只放窃听器的手的主人。”   向天亮点点头,坐到监视器前,盯着屏幕上的那只左手。   定格,特写,画面有点模糊。   左手,五指,手背,警服的袖角,没有明显的异于常人的特征。   李玟说,“镜头分辨率太小,咱们的监控系统应该更新换代了。”   向天亮说,“中年人的手,大同小异,提高一百倍的分辨率,也确定不了这是谁的手。”   李玟说,“但是,邵三河、蔡春风、肖剑南、周必洋、姜学明、杜贵临,六位局长副局长,这只左手的主人必定是在其中。”   向天亮说,“这倒是证实了我心里一直存在的疑问。”   李玟说,“我明白,你一直对他们中间的某一个人不大放心。”   向天亮说,“可惜的是,六个人像商量好了似的,都穿着警服呢。”   李玟说,“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时间,放窃听器的时间,再与其他镜头同步比对,与此同时,确认他们从书房搬运材料和证据的进口顺序。”   向天亮说,“好办法,但没有用。”   李玟说,“为什么没有用?我的这个办法有不少成功的先例。”   向天亮说,“我就在旁边看着,他们可不是小学生,老老实实地排着队遵守顺序,搬运材料和证据的时候,他们的顺序简直杂乱无章,无从查起,比方说杜贵临就喜欢用懒人搬运法,每次搬得多,但每一次以后都要歇一歇,他一个人就足以打乱整个顺序。”   李玟说,“找他们,分头找他们问一问,也许有人当时没有察觉,但事后却能想起。”   向天亮说,“李玟姐,你这是内行人说外行话,这六位局长副局长个个都是大行家,零点几秒的一个小动作,绝对都能够做到神不知和鬼不觉。”   李玟说,“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向天亮说,“还有什么办法?”   李玟说,“你自己呀,你不是擅长推理和想象吗,六找一,不算太难吧。”   向天亮说,“说得轻飘,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查警察难,查有本事的警察难上加难。”   李玟说,“关键不在于难不难,而在于想不想。”   向天亮说,“好吧,说难其实并不难,六找一,其实就是三找一。”   李玟说,“不会吧,这么快就排除了一半,你是不是太轻率了。”   向天亮说,“不可能是邵三河。”   李玟说,“理由?”   向天亮说,“因为我太了解他了,如果是他,天下一定不会再有好人。”   李玟说,“邵三河听了你这话,一定会感动得要死。”   向天亮说,“周必洋也不可能。”   李玟说,“为什么?”   向天亮说,“时光倒转五年,周必洋还是个小警察,我前不久查过他,他不可能,因为他的专长是预审和理论分析,一个没有权力改变敌人命运的人,是不敢改变自己命运的。”   李玟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第三个被你排除的人,应该是你的师弟杜贵临了。”   向天亮说,“不错,也是基于了解,当然,还有分析和判断。”   李玟说,“为什么不会是杜贵临?”   向天亮说,“因为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和一个人性的基本特点。”   李玟说,“什么?”   向天亮说,“胆小和底线。”   李玟说,“有意思,胆小,却当上了分局局长。”   向天亮说,“如果说遇到了危险,这六位局长副局长中有一个人要逃跑的,那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应该是杜贵临。”   李玟说,“要命不要脸的主呀。”   向天亮说,“对,此类事情他没少干,每次行动以前,他想得最多的,就是他个人的安全。”   李玟说,“那么底线呢?”   向天亮说,“他也偶尔干点坏事,能占的便宜会占,不能占的便宜他也会惦记,但他眼界不高,没大才,也没大志。”   李玟说,“比方说?”   向天亮说,“女人,他敢对小姨子下手,据为己有,但他断然不对美女手下下手,风尘女子,打死他他也不敢。”   李玟说,“这底线,够奇葩的。”   向天亮说,“所以,让他私放几个治安拘留他敢,让他与毒品沾边,他会逃之夭夭。”   李玟说,“那么,这只左手就属于蔡春风、肖剑南和姜学明了。”   向天亮说,“我也不知道是谁。”   李玟说,“可是,你凭什么要怀疑他们?”   向天亮说,“因为我对他们不了解,还有,不够了解。”   李玟说,“三找一,想找就不是难事。”   向天亮说,“现在还不行,先存疑吧,只要是兔子的尾巴,我就不信它不露出来。”   李玟说,“这我同意,除非你确定是谁,否则还不如装聋作哑,先稳住,不能自乱阵脚。”   向天亮又点了点头,笑着说,“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咱们今天晚上的客人,到底会不会不请自来。”   李玟笑道:“这个也不难猜测,如果对方猜到你运送的材料和证据是假的,就应该会来。”   “难说,难说啊。”向天亮又躺倒在沙发上,“这么一个破案子,帮了公安苦了自己,但愿对方早一点冒出来,也好让大家安安心心的过年。”   朱琴问道:“天亮,我还是不明白,你凭什么认为对方会采取行动呢?”   向天亮道:“直觉,主要是直觉,我认为对方不但已经知道了咱们的行动,而且感到了咱们的行动对他们已构成了威胁,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止咱们的行动,而阻止咱们行动的最佳方式,就是消灭咱们手里的材料和证据。”   朱琴轻轻一笑,“那些材料和证据有用吗,我倒觉得有点虚张声势的作用。”   李玟说道:“也不尽然,虚张声势是有的,但那些材料和证据还真的有用,比方说那些证明赵胜、卢玉青、于飞龙、王再道、马腾、刘曲龙、高南平和余俏俏互相关联的材料,他们和三元贸易公司的关系,他们通过银行帐户转移资金的证据,有些材料和证据很难查找,一旦被毁,是很难复原的。”   陈北说道:“天亮,我担心的是,如果对方采用最激烈的方式,咱们该怎么应对,比方说炸弹,火箭,燃烧弹?”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向天亮思忖着道,“我想不大可能,对方可不想鱼死网破,只会想着息事宁人,因为我还没有把他们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况且……”   就在这时,戴着无线通讯耳麦的陈南低声道:“天亮,四组许燕报告,发现了重要情况。” 第2318章 风静而树动   向天亮戴上了无线通讯耳麦,“燕子,什么情况?”   许燕道:“咱们院子里的那几棵桑树,刚才,刚才有一棵好像在晃动。”   向天亮急步来到窗边,接过李玟递来的夜视镜,朝窗外看起来,“燕子,我没有看到啊,刚才是不是因为风呢?”   许燕道:“今晚风力一级,院子里的风力几乎是零,而且如果是风,也不该只有一棵晃动。”   向天亮道:“也许你看错了?”   许燕道:“你才会看错了。”   “好吧,继续监视,随时联系。”离开窗边,向天亮回到了沙发上,“朱琴姐,你该带着三个丫头去五楼报到了。”   朱琴应了一声,她也知道她该撤了,真要是有事,她和三个丫头就只能是累赘。   朱琴和三个丫头离开了二零一,李玟却没有走,“天亮,我觉得咱们应该调整分组,我加入你的一组,陈南和陈北去二组。”   “理由呢?”向天亮在检查他的手枪。   李玟说,“二零一与一零一之间的暗门,你我能上能下,但陈南和陈北不行。”   “对,我疏忽了。”向天亮看着陈南和陈北问,“姐们,你们说呢?”   陈南道:“李玟姐说得对,让我和陈北从那个小洞口爬上爬下我们真的是不行。”   “那你们去四楼大客厅吧。”向天亮道,“你们和小雨和小丹一起,随时准备策应我们大家。”   陈北带着枪,有点不想走,是陈南拉着她离开的。   向天亮又对李玟说,“李玟姐,你还是不能留在这里。”   李玟问道:“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   “当然不是。”向天亮道,“理由有三,一,这里我一把枪就够了,我能应付,二,你是今晚行动的总指挥,大家需要你的协调和指挥,三,我认为咱们的部署需要进行调整,首要的是加强许燕那边的力量。”   “嗯,好像你是对的。”李玟说。   “那你就走着吧。”向天亮拉起李玟,顺手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   二零一只剩向天亮一个人,他打开陈北留给他军用背包,再一次确认他需要的装备一样不少。   零三十五分钟了,向天亮盯着显示器,静坐不动,尽量让自己融入到寂静之中。   忽地,他感到了左后方有风,微弱的风。   想也不想,向天亮转身,手里的枪比他的身体转得更快。   门开处,原来是二零一的女主人去而复返。   向天亮松了口气,收起了枪。   但是,向天亮马上哭笑不得。   因为朱琴不是一个人,还有黄颖,表嫂表姑,二人双双出现。   还不只二人,后面跟着一串,四个小丫头,朱琴的女儿林若云和林若雨,黄颖的女儿丁丁和丁当。   向天亮还生不了气,丫头们个个嘻皮笑脸,懂得“讨好”之道,专往他身上蹭,作为“意志”薄弱的他,想气也气不起来。   还不等向天亮开口,朱琴就拿话堵他,“不要赶我们,我们觉得我们也应该出一份力。”   黄颖跟着说,“主要是我们觉得,跟着你在一起,我们更有安全感。”   “打仗,这可是打仗啊。”向天亮苦笑道。   朱琴说,“我们知道是要打仗,我们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不说在滨海,就说在清河那边的时候,我们也跟着你经历过打仗呀。”   向天亮说,“不一样,不一样,此一时彼一时了。”   黄颖说,“你的存在,就是我们的意义,我们就是要跟着你重温旧梦。”   向天亮说,“可是,可是你俩把丫头们带来干什么?”   朱琴问道:“丫头们,你们害怕吗?”   丫头们异口同声,“不怕。”   “呵呵。”向天亮搂着林若雨和丁当,在两张小脸蛋上亲了亲,“也罢,也罢,如果真与你们一起壮烈牺牲,也算是真正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喽。”   黄颖说道:“天亮,我认真想了想你的计划,我觉得对方即使进了百花楼,也不一定能进入你住的一零一,所以咱们实际上是安全的。”   “是吗,那我考考你们。”向天亮问道,“对方就像上一次的敌人,用水攻的办法,炸开巨石顶上的大水箱,水从天降,咱们应该怎么办?”   林若云说,“五楼到六楼和六楼到楼顶的楼梯上,一共有四道门,现在已经全部封闭,即使水流冲垮那四道门,咱们也可以通过暗道反向而上,撤向封闭的五楼迷宫安全系统。”   向天亮问道:“对方要是用火攻的办法呢?”   丁丁说,“启动咱们的自动灭火系统,同时经安全通道进入安全区。”   向天亮问道:“那么,对方要是使用毒气呢?”   林若雨说,“这也不难,到处都挂着防毒面具,只要防化警报一声,就在第一时间戴好防毒面具,并经安全通道进入安全区。”   向天亮问道:“还有,对方要是用爆炸的方法呢?”   丁当说,“尽量远离爆炸点,尽快关闭所处位置周边的门和窗,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滑行通道,向地下安全区逃跑。”   向天亮问道:“最危险的是对方的强攻,要是他们强行攻上了二楼呢?”   黄颖笑道:“拿起枪战斗呗,我们都练过枪,打不准就乱打,乱拳打死老师傅么。”   向天亮问道:“还有一个极端情况,要是他们拿导弹和大炮轰炸咱们呢?”   朱琴娇笑道:“这更好办,咯咯,用你的话说,一起壮烈牺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向天亮的左手和左脚伸出去,分别撩起朱琴和黄颖的裙子,看了一眼,坏笑着道:“两位美女姐姐,你们这是不设防哟,看来是真的准备要壮烈牺牲啊。”   “这不正是你追求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黄颖笑道。   “这也太不像话了。”向天亮看着女儿林若云和林若雨与丁丁和丁当说,“你们说说,你们的妈妈连脸也不要了。”   林若云说,“不要脸。”   丁丁说,“很不要脸。”   林若雨说,“要屁股。”   丁当说,“要屁股不要脸。”   向天亮呵呵赞道:“说得好,都说得好,我要好好的奖励你们。”   黄颖恼道:“死丫头,都想找抽是不是?”   朱琴倒是不气反笑,“咯咯……天亮,麻烦你检查一下,这些死丫头的小屁股是个什么样子的呀。”   丫头们都粘在向天亮身上,“检查”起来方便之极,伸手一撩,啥都知道。   向天亮呵呵大笑,四个丫头都是那个样子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笑过之后,向天亮赶紧摆了摆手,“你们可别想歪了,大敌当前,你们留在这里可以,但千万不要乱来,要是影响我的正常行动,那咱们真的是要玩完了。”   朱琴问道:“天亮,你判断对方今晚来袭,除了你的直觉,到底还有什么根据?”   向天亮道:“第一,是今天在学校碰到的炸弹纸盒事件,我感觉对方终于稳不住了既然是稳不住了,那就必定有所行动,第二,是因为那个六一居,这些天咱们监视六一居,看似没有突破性的收获,其实不然,综合各种信息,我感觉对方前一阶段的表现,其实可以理解为是在准备,而且是针对咱们的准备,第三,是今天晚上运钞车遇袭被毁,咱们是以假乱真,我认为对方是假戏真唱,既然已经出手了,应该是会一鼓作气,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黄颖问道:“可是我也有一点不明白,咱们百花楼的安全系数,可以用固若金汤四个字来形容,就算对方要偷袭咱们百花楼,可他们怎么进来呢?总不会像天兵天将那样从天而降吧。”   向天亮反问道:“黄颖姐,咱们百花楼两次重建三次整修,是不是都是你担任工程的负责人?”   黄颖点着头说,“可不是么,都是我负责的,而且是严格按照你的要求完成的。”   向天亮又问道:“关于安全方面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黄颖笑着说,“当然了,这是咱们百花楼的根本么,一是内部安保系统,二是后面巨石的加强,三是百花楼与南北茶楼的结合,四是地下系统的改造整修,五是逃生系统的建造。”   向天亮再问道:“黄颖姐,当初你负责地下系统改造整修的时候,百花楼和南北茶楼的地下系统是你亲自经手的,我是可以放心的,但是,咱们百花楼院子里的地下系统你检查过吗?”   黄颖愣了愣,摇着头说,“咱们百花楼的院子我检查过呀,当时没有发现有地下系统,所以我们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检查。”   “这个责任在我,当时我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向天亮道,“咱们的百花楼和南北茶楼,还有那个六一居,都曾是军队的房产,这里当时是海防前线,连老百姓都是家家挖了防空洞,军队房子建有地下防空系统是必须的,由此可以推断,既然百花楼和南北茶楼有地下防空系统,那么那个六一居也应该有地下防空系统,咱们百花楼的院子也应该有地下防空系统。”   黄颖噢了一声,“我听明白了,你是说六一居和咱们百花楼的院子之间,有连通的地下防空系统?”   向天亮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耳朵上的无线通信耳麦里,传来了李玟的声音。 第2319章 老矮树   李玟已经到了南北茶楼,并与许燕、阮妙竹和诸露三人汇合,她们所处的位置是南北茶楼四楼的西侧,正好可以看见百花楼的整个院子。   百花楼的院子长近百米,宽六十多米,几乎是一个足球场的大小,除了停车处,大部分是绿化区,其中紧靠南北茶楼的东北角,是一片桑树林,面积约一百八十平方米,散布着大大小小约七十棵桑树。   与院子里的其他绿化不同,在向天亮住进百花楼之前,桑树林是早已经有了,用向天亮的话说,这是百花楼的“原始森林”,他不让动,因此连土都没被翻过,春夏季的时候,杂草丛生,桑树叶茂,郁郁葱葱。   桑树林能在百花楼存在,主要源于向天亮喜欢桑树,他家后院就有一片桑树,小时候天天在桑树林里玩耍,是在桑树荫下长大的。   桑树属桑科桑属,为落叶乔木,桑叶呈卵形,是喂蚕的饲料,树高三到十米或更高,胸径可达零点五米以上,树皮厚,灰色,具不规则浅纵裂,桑树的根系发达,生长快,萌芽力强,耐修剪,寿命长,一般可达数百年之久。   桑叶翠绿,十分鲜嫩,栽桑养蚕,古已有之,因此称东方神木、桑为木之精,苏颂介绍以四月和十月分别采收桑叶,阴干捣末,煎水代茶,称为神仙服食方,可见桑叶有滋补作用,可能与古人观察蚕吃桑叶有关,入药常用的有桑叶、桑枝、桑椹、桑白皮等四种,其中桑椹又叫聚花果,卵状椭圆形,长一到三厘米,成熟时红色或暗紫色,花期四到五个月,果期五到八个月,甜美可口,滋补养颜。   孟子曰: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衣帛矣。   三年桑枝,可以做老杖,一支三钱,十年桑枝,可以做马鞭,一支二十钱,十五年干枝,可以做弓材,一张弓两三百钱。   做木屐,一双三十多钱;做剑格刀柄,一具十钱,二十年老桑,可以做轺车良材,一辆轺车一万钱左右,桑树还可以做马鞍,桑叶可买可吃,尤其柘桑,柘桑皮是药材,也是燃料,能染出柘黄色丝绸,桑叶喂蚕,蚕吐细丝,可作上好琴弦。   百花楼里的这片桑树林,有十几棵老树,树龄至少在五十年以上,其中最大的一棵,高达十五点五米,胸径零点七五米,夏日枝盛叶茂之时,树冠面积可达四十平方米,几乎是整个桑树林的四分之一,被向天亮尊称为树王。   树王的西侧不到三米处,有一棵树龄不足三年的小桑树,树高大约五六米,树枯叶稀,与其周边的同类相比,显得有点另类,因为个不高,也被向天亮封了个号,老矮。   许燕向向天亮报告的那棵无风而动的树就是老矮。   巧了,李玟也看到了,这棵老矮树真的是无风而动。   李玟通过无线通信耳麦告诉向天亮,确切地说,老矮树不是在动,是在晃,微微的。   向天亮戴上夜视镜,趴在二零一的窗台上,朝着桑树林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老矮没晃啊,你们是不是看花眼了?”   李玟轻笑道:“你才看花眼了呢,我这里离桑树林不到十米,你那边离桑树林足有四十米,是你看得清楚还是我看得仔细?”   “那就有名堂,一定有名堂。”向天亮道,“李玟姐,我原来的估计没错吧。”   “是让你给说着了。”李玟道,“这棵老矮树有问题,不,老矮树的地下有问题。”   向天亮道:“就是,我一直纳闷来着,同一片蓝天同一片土地,其他树都是茁壮成长,就老矮树不长个儿,哪怕是春天夏天,它也是蔫不拉几的,瞅着真是让人心疼,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敢情是有人侵占了它的地盘。”   李玟道:“你是说,老矮树的地下被人掏空了?”   向天亮道:“不错,桑树的根系极其发达,地下被掏空了,老矮树的根系受到了限制和破坏,它失去了应有的水分和营养,不蔫不拉几才怪呢。”   李玟道:“你一定还认为,咱们百花楼的地下防空系统与六一居的地下防空系统是相连的。”   向天亮道:“对,可惜我没有证据,这一带军方建筑的相关资料都被一把大火给烧光了,现在想起来,我甚至认为那把大火是人为的纵火。”   李玟道:“有道理,如此正好可以证明,余俏俏和马腾在六一居购房,就是为了对付咱们百花楼。”   向天亮道:“这毫无疑义。”   李玟道:“毫无疑义?余俏俏和马腾在六一居购房是两三年前的事,难道他们在两三年前就想到了今天吗?”   向天亮道:“李玟姐,别忘了小河的对面有个三元贸易公司,如果余俏俏和马腾的行为是三元贸易公司针对咱们的计划的一部分,你就不会有疑问了。”   李玟道:“这倒也是,三元贸易公司一直是亡我之心不死,余俏俏和马腾在六一居购房,应该是他们的暗招。”   向天亮道:“还有一个现象值得注意,那个十分可疑的捡破烂的人,每天两次出现在六一居,而且每次都携带物件进入六一居,他是在干什么?这不难推测吧。”   李玟道:“他在为袭击咱们百花楼做准备。”   向天亮道:“还有,马腾实际上保留着六一居一楼的房子,一楼的房子接地气啊。”   李玟道:“所以,现在的情势已经很明朗了。”   向天亮道:“对,咱们也已经准备好了,张网以待,请君入瓮。”   李玟道:“可是,你的计划似乎还有一个漏洞。”   向天亮道:“哪里?”   李玟道:“进来了,歼灭之,但他们逃跑呢?你没有在六一居张网呀。”   向天亮道:“六一居那边不行,居民区人口密集,万一狗急跳墙,必定会伤及无辜。”   李玟道:“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消灭他们不好吗?”   向天亮道:“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就像袭击运钞车一样,大人物是不会亲自上阵的。”   李玟道:“知道了,咱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   向天亮道:“是啊,他们又不是韭菜,割了一茬又会长出一茬,等他们的有生力量被歼灭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们自己就会身不由己地跳出来了。”   李玟道:“所以你要冒险放他们进来,以便尽量多的消灭他们。”   向天亮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李玟道:“听你的……等等,你快看,老矮树又在晃动了。”   向天亮终于看到了,老矮树在摇晃,很细微,而此时无风,周围的桑树纹丝不动。   很好,向天亮念叨了一声,“李玟姐,告诉燕子、妙竹和诸露,观察搜索整个院子。”   李玟又轻轻地笑了,“嘻嘻,真是仔细,你是担心有第二棵老矮树在晃动吧。”   “废话,狡兔还三窟呢,更何况是人?”向天亮道。   “遵命,遵命。”李玟连声道。   这时,无线通讯耳麦里,传来了三声咳嗽,两短一长。   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   向天亮说,“晚了八分钟。”   周必洋说,“你还说,你用的是军方加密频道,我好不容易才连接上的。”   向天亮说,“发射台就在巨石顶上,功率一点五千瓦,信号不赖吧。”   周必洋说,“很清晰,你刚才与李玟同志的通话,我都听到了。”   向天亮说,“老周,你偷听啊。”   周必洋说,“天亮,你们的对话不属于少儿不宜么。”   向天亮说,“我得强调一条纪录,我这里有不少于十个人戴着无线通讯耳麦,有的话不宜外传,你懂的。”   周必洋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肚子里有一部分是烂的,所以有些话有些事会在我的肚子里烂掉的。”   向天亮说,“谢谢,你到位了吧?”   周必洋说,“我已到位。”   向天亮说,“有问题吗?”   周必洋说,“三个问题,一,杜贵临来了,他现在就在我的身边。”   向天亮说,“狗日的,鼻子蛮灵的么。”   周必洋说,“是啊,他估计你还有大戏,他请求让他凑凑热闹。”   向天亮说,“胆小鬼,又没真刀真枪的玩过,他行吗?”   周必洋说,“天亮,我也曾是胆小鬼,第一次枪战,两个弹匣的子弹连罪犯的毛都没打着呢。”   向天亮说,“也行,你告诉他,要是掉链子,他就不要当分局局长了。”   周必洋说,“二,我建议在六一居周围设伏,那边有杜贵临的人,就交给他负责。”   向天亮说,“老周,我刚才说过了,那里是居民区。”   周必洋说,“我的意思是,只在外面捡玉米,不进房子掏老窝。”   向天亮说,“这倒可以考虑。”   周必洋说,“尽量多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么。”   向天亮说,“行,告诉杜贵临,绝对不能伤及周边居民。”   周必洋说,“三,我觉得我和我的人守在百花楼外,更像是一种摆设。”   向天亮说,“你不认为他们会安排人在百花楼外做接应吗?”   周必洋说,“这我知道,但我对你百花楼院子里的战斗十分向往。”   向天亮说,“老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就知道你的重要性了。” 第2320章 老玉米和包饺子   在无线通信耳麦里,周必洋笑着说,“尽管我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但你也不要太忽悠我,上半夜我成了你戏中的道具,下半夜你要是再让我当一个观众,那就太不够朋友了。”   “呵呵。”顿了顿,向天亮一声坏笑,“老周,刚才你也听到了,那棵老矮树离大门不到三十五米,离大门旁边的边门不到三十米,你明白了吗?”   周必洋道:“我当然明白,你家里的布局我不知道,但你家的院子的布局我还是知道的,难道你把他们放进来后,还能先断他们的后路,再逼着他们从大门和边门逃跑,好让我在门外来个张网捕鱼?”   “我说我就是这样想的,你信不信?”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向你借了三把狙击步枪,我的百花楼里有三个枪法比你还要厉害的神枪手,你认为我们断不了他们的后路吗?他们没有了后路他们还能往哪里跑?”   周必洋道:“我相信,我相信,就你一个人的枪法,就能断了人家的后路,可是,你家的大门边门是人家能随便打得开的吗?用杜贵临的话说,请十个最好的专家用十个小时也打不开你家门上的那种组合锁。”   “可是,你不知道我家门锁的小秘密。”向天亮道,“一方面你说得没错,请十个最好的专家用十个小时也打不开我家门上的那种组合锁,但是另一方面,我家门上的那种组合锁,在门里面是不防的,没有任何防范措施,只需拿手轻轻一摁,大门边门立即应声洞开。”   “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周必洋问道,“你家门锁的秘密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保证他们会知道这个秘密呢?”   “他们是不知道,但另外有人知道啊。”向天亮笑道,“能从里面看出我家门锁秘密的人,除了我百花楼里的人,还有小河对面三元贸易公司大楼的人,只要是有心人,只要是认真的观察,就能发现我家门锁上的秘密。”   “噢,我明白了,你这是想一箭双雕啊。”周必洋道,“卖个破绽,给人家留一条不是生路的退路,而更重要的是,你想乘机验证一下,今晚的不速之客与三元贸易公司有没有关系。”   “是的。”顿了顿,向天亮问道,“老周,你虽然刚从清河调回滨海不久,但对咱们滨海的治安现状,应该说还是了然于胸的,你认为经过这几年的严厉打击和重点整治,咱们滨海还有团伙形式的地下武装吗?”   周必洋道:“关于这方面的评估,我和邵局蔡局的观点是一致的,民间枪枝还有不少,每年个体用枪犯罪的案子时有发生,但尚不存在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更应该不大会发生团伙形式的武装犯罪。”   向天亮冷笑了一声,“呵,刚刚过去的一天发生的事情,充分证明你们的判断是错误的,TNT炸药,高爆炸弹,进口燃烧弹,火箭筒,AK47,短时间内纠集十数人的武装袭击,你还能说咱们滨海没有团伙形式的地下武装吗?”   “惭愧,惭愧。”周必洋道,“事实证明你的判断是对的,我们太乐观了,太高估形势了。”   “话也不能这么讲。”向天亮道,“你们忙于日常工作和办不完的案子,是没有时间思考罢了,而我与你们恰好相反,我有时间胡思乱想,比方说最近我就有一个新想法。”   周必洋道:“你不要谦虚了,你的胡思乱想比某些人所谓的真知灼见都要高明百倍千倍。”   向天亮道:“我认为,具体就咱们滨海市来说,单独或孤立的团伙形式的武装犯罪已经很难生存,但它或它们却可以用其他新的形式继续生存,比方说依附于某一个经济组织。”   周必洋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比方说像你家小河对面的三元贸易公司。”   向天亮道:“老周,你是知道我家地下有个靶场的,为此我还购置了一台最先进的遥感测声仪,这台遥感测声仪不只一次的测到附近地下类似于枪声的声波和声纹,而这台遥感测声仪的有效工作半径只有三百三十米,你看看我家半径三百三十米的范围内,还有什么地方是能够在地下整出大动静来的?”   周必洋道:“绝大部分都是居民区和商业区,当然只有三元贸易公司了。”   向天亮道:“所以,不是我固执的要盯着三元贸易公司,而是残酷的现实让我连睡觉的时候都要开着一只眼睛去盯着它。”   周必洋道:“理解,非常理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向天亮道:“对了,袭击运钞车的那几个被击毙的歹徒,他们的身份查清楚了没有?”   周必洋道:“正在查,好像不是咱们本地人,而调阅外来人员档案需要一个过程。”   向天亮道:“希望接下来有戏,逮几个能说话的,你这个预审专家就有活干了。”   周必洋道:“但愿如此,那我就在你家外面守着,希望能多捡几个老玉米吃吃。”   向天亮道:“我可提醒你啊,捡老玉米的时候,别忘了可能还有眼红你的人。”   周必洋道:“我也想到了,我的人一半负责捡老玉米,一半对付可能出现的抢老玉米的人。”   向天亮道:“那就好,别为了捡几个老玉米而让人家包了饺子。”   ……   向天亮和周必洋通话的时候,朱琴和黄颖在,林若云和林若雨与丁丁和丁当也都在。   朱琴和黄颖能懂,林若云快十八岁了,丁丁十六岁,她俩也听得明白,可十三岁的林若雨和十二岁的丁当就有点一知半解了,两个小丫头毫无睡意,充满了好奇。   林若雨问道:“天亮哥,什么老玉米呀?”   向天亮笑着反问,“丫头,难道你连老玉米都不知道吗?”   丁当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一双小手抓住了向天亮的那里,“它就是老玉米,我不但见过,我还吃过呢。”   向天亮呵呵大笑。   朱琴笑着说,“丁当真是聪明。”   黄颖笑着说,“说得很形象么。”   “两个臭娘们,不过我喜欢你们这种教育下一代的勇气和方法。”向天亮笑骂着,忽地转向林若云和丁丁问道,“若云,丁丁,你们认为丁当说得对吗?”   毕竟是大姑娘了,林若云和丁丁都脸红了,尽管她们也是吃过“老玉米”的。   向天亮笑道:“我宣布,凡是不说话的,取消一个月吃老玉米的资格。”   这个威胁立竿见影,林若云说,“丁当说得又对又不对,天亮哥说的老玉米指的是坏蛋,丁当说的是天亮哥身上的坏蛋,坏蛋就是老玉米,老玉米就是坏蛋。”   “呵呵,若云说得好,说得好啊。”向天亮笑着大声赞扬。   丁丁也不甘落后,“丁当说的只是一个比喻而已,敌人那个老玉米是要被消灭掉的,天亮哥身上的这个老玉米是用来吃的,不能吃掉也吃不掉,但能天天吃月月吃年年吃,一辈子都有得吃呢。”   “呵呵,丁丁也说得很好,这就叫一分为二嘛。”向天亮咧着嘴乐道。   林若雨又问了,“天亮哥,什么叫包饺子呀?”   “这个这个……这个包饺子么。”向天亮忍着笑说道,“这个包饺子你们都懂的也都会的啊,比方说,你们的妈妈就很会包饺子,上面会包,下面更会包,包得可好了,又比方说,若云和丁丁也包过饺子,但你们包饺子的水平还不行,以后可要加强学习哦,至于若雨和丁当,你们的嘴巴太小,还包不了饺子,我相信等你们长大以后,包饺子的水平一定会比你们的妈妈和姐姐还要好。”   朱琴和黄颖抡着粉拳捶打向天亮。   向天亮坏笑着又道:“若雨,丁当,我再比方说,你们的妈妈和姐姐,还有你们自己,下面是空空如也,那就是为了包饺子而准备的哟。”   林若雨和丁当拍着小手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什么叫包饺子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是么,那你们说说什么是包饺子呢?”   林若雨说,“就是,就是你的老玉米,进了妈妈的洞洞呗。”   丁当说,“还有,你的老玉米进了妈妈的洞洞后,还要动动呗。”   向天亮捧腹大乐,“洞洞动动,动动洞洞,说得好,说得好,说出了老玉米和包饺子的精髓啊。”   朱琴娇声嗔道:“天亮,你有完没完,都让人家听去了。”   啊,向天亮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耳朵上,还戴着无线通信耳麦,而且忘关了。   “老周。”向天亮试着喊了一声。   “哈哈。”周必洋大笑,“幸福,什么叫幸福,这就是最大的幸福啊。”   向天亮嚷道:“狗日的老周,你偷听啊。”   周必洋笑道:“你去,我倒是不想听来着,可我敢关掉无线通信耳麦吗。”   “老周,记得回去重温一下保密条例哦。”向天亮道。   “明白,哈哈,烂在肚子里,保证烂在肚子里。”周必洋还在笑着。   这时,无线通信耳麦里响起了李玟的声音。   “天亮,老矮树又在晃动了,老矮树又在晃动了。” 第2321章 规定和承诺   向天亮不慌不忙的,一边抬腕看表,一边又趴到了窗台边,“都一点多了,也该来了。”自言自语着,向天亮戴上夜视镜,朝那片桑树林望去。   下半夜一点钟左右,正是人最容易入睡的时候,但向天亮知道,他百花楼今夜无人入眠。   那棵老矮树果然在晃。   不对,不是晃,这回是在动。   有戏,向天亮目不转睛。   但是,老矮树很快又停止了晃动,变得像它的同伴那样,肃立在寒冷的夜色里。   向天亮道:“李玟姐,告诉大家沉住气,这是在试探咱们。”   李玟道:“知道,试了三次了,看来他们很有耐心,这更说明他们要玩真的了。”   向天亮道:“这很好,咱们比他们更有耐心。”   李玟道:“你肯定很耐心,你有一堆大美女小美女侍候着呢。”   向天亮道:“李玟姐,别乱说话,外面有个周必洋在偷听啊。”   李玟道:“偷听怕什么,他又不会偷看,更不会偷听后到处去乱说。”   向天亮道:“好了好了,保持警惕,继续监视。”   说罢,向天亮暂时关掉了无线通信耳麦,“朱琴姐,黄颖姐,玩笑结束,你们都到四楼大客厅去集合。”   朱琴和黄颖当然听话,可丫头们不干,向天亮放宽政策,决定让林若云和丁丁留下。   这下林若雨和丁当不干了,撅着小嘴不肯离开,好说歹说,向天亮连哄带骂,总算让两个小丫头跟着朱琴和黄颖离开了二零一。   林若云和丁丁倒是高兴了,一左一右,趴在向天亮身边,一个劲地往紧里凑。   向天亮乐得享受,四只玉手在身上爬行,美滋滋的,长沙发靠着窗台,趴在上面,公私兼顾,正事坏事都不耽误,舒坦啊。   但是。   但是,身后又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虽然二零一关着灯,但向天亮戴着夜视镜,只须回头看上一眼,就看清了来者是四个丫头,林雅、李文露、张珏和许心怡。   天那,向天亮苦着脸长叹,四个丫头嘻嘻哈哈的,拼了命的往向天亮身上贴,向天亮想生气,可气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四个丫头和林若云和丁丁一样,都是十七八岁,在百花楼里属于大龄丫头,早就到了懂人事的人生阶段,除了学校就是家里,向天亮是她们唯一的男神,那种那个的情愫,全落在向天亮的身上。   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百花楼的丫头们有长辈做榜样,耳濡目染的,比一般的少女更会怀春生情。   还有就是,百花楼里的空调开得贼高,不是春天胜似春天,百花楼里的丫头们像鲜艳的花朵,春意难免荡漾,春情肆意泛滥。   不知道有几只手,试图解开向天亮的腰带,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哎……丫头们。”向天亮哀求道,“丫头们,请你们手下留情,总不能让我光着屁股上阵杀敌吧。”   李文露咯咯笑道:“你的计划我们知道了,只要敌人不冲开一零一,你就用不着亲临火线。”   有其母必有其女,李文露像她妈一样的热情奔放,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向天亮艰难地转身,但仍然被丫头们压在沙发上,他只得摘下无线通信耳麦,只开着接收器,还有夜视镜,一起递给了旁边的张珏,“珏儿,你最乖了,你去窗边守着,注意盯着桑树林里的那棵老矮树,它有动静要马上向我报告。”   张珏应声而为,这么多的丫头里,张珏最文静最乖巧,也是这个时候向天亮唯一能“调动”的人。   向天亮的这个行为,无疑是默许了丫头们的行动,欢呼声中,又纷纷扑回到向天亮的身上。   这帮臭丫头,分明是有备而为,老大林雅还一本正经地说,要帮向天亮放松放松。   放松是百花楼里的一个新名词,由丫头们发明,在丫头们中间流传,被丫头们广泛运用。   其实,放松的意思很简单,而且针对的是向天亮这个特定对象,至于如何让向天亮得到放松,丫头们个个都是行家里手,操作起来也是驾轻就熟,让向天亮的老玉米被包饺子并尽情地喷发,就是他最好的放松。   五个小丫头,一根老玉米,你抢我来夺,忙而不慌乱,丫头们都很疯狂,可怜的是向天亮,身上很快只剩下一件衬衫,模样狼狈之极,至于他的老玉米,早已被包了饺子了。   幸亏是关着灯,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否则,老玉米被包饺子而发出的声音,肯定能传到百花楼之外。   不过,向天亮很快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除了在负责监视工作的张珏,另外五个丫头分成了两拨,李文露、许心怡和丁丁围着他的老玉米抢得很厉害,而且迅速达成了联盟,三个人轮着来,紧张有序,利益共享。   而林雅和林若云却退出了竞争,分别趴在向天亮的两边,拱着小嘴一个劲地往他的脸上凑。   向天亮大为好奇,“哟,是太阳从西边上山了,还是在学雷锋啊,别人抢得头破血流,老大老二怎么按兵不动了呢。”   林若云嘻嘻一笑,“我们不抢,我们不抢。”   林雅也笑着说,“抢来抢去的,忒没劲。”   “咦。”向天亮更加不相信了,“不对,不对,你俩有点不对劲啊。”   林雅问道:“天亮哥,我们怎么不对劲了?”   向天亮道:“以前吧,你俩是最喜欢我的老玉米棒子了,比对你们亲妈还要亲,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真的不喜欢我的老玉米棒子了吗?”   林若云问道:“天亮哥,你忘了你和我妈她们的规定和承诺了?”   “什么规定,什么承诺?”向天亮反问道。   林若云道:“十八岁,十八岁的规定呀。”   “什么,什么十八岁的规定?”向天亮装糊涂,其实他听明白了。   林若云嗲声道:“天亮哥,你坏,你明明知道的么。”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什么十八岁的规定。”向天亮忍着笑。   林若云有点生气了,“坏蛋,林雅姐,你来说。”   林雅道:“天亮哥,你以前说过的,只要到了十八岁,我们,我们就可以那个了。”   “什么可以那个了?”向天亮继续装。   林雅拿手捏了捏向天亮的鼻子,“天亮哥,你要是再装,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呵呵。”向天亮笑道,“我不装,我不装,但是,你总得说明白一点吧。”   “就是,就是……”林雅凑到向天亮耳边,轻轻地说道,“你以前说过的,只要到了十八岁,我们,我们就可以陪你睡觉了,就可以,就可以那个了。”   向天亮乐道:“可是,你们俩好像还不到十八周岁吧。”   林雅说,“我还差一个月。”   向天亮说,“我知道,我记着呢。”   林若云说,“我还差三个月。”   向天亮说,“还差三个月,傻丫头,你急什么啊。”   林若云说,“反正你到时候不能耍赖。”   向天亮说,“我要是耍赖呢?”   林若云说,“我和林雅姐商量好了,到时候你要是耍赖,我们就割了你的老玉米棒子喂狗吃,然后我们离家出走,再也不回百花楼了。”   向天亮说,“臭丫头,竟敢威胁我啊。”   林若云说,“对了,我们就是威胁你,怎么着,不行呀。”   向天亮说,“行,行行行,但是,有一个非常重要非常严重的问题。”   林雅说,“什么问题呀?”   向天亮说,“你们的妈,她们同意吗?”   林雅说,“我跟我妈说了,她没说不行,只是要求我一定要考上大学。”   向天亮说,“考大学是大事,要是因为老玉米棒子被耽误了,你妈非恨我一辈子不可。”   林雅说,“天亮哥,你也太小看我了,以我的成绩,闭着眼睛都能考上东江大学,再说我考的是咱们滨海学院,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么。”   向天亮说,“那倒也是,知道为什么只让你们考滨海学院吗?”   林雅说,“知道,还不都是为了你,你是怕我们跑了呗,我们到滨海学院读书,天天都能住在家里,你就不用担心我们跑了。”   向天亮说,“若云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啊。”   林若云说,“我妈早就同意了,我就盼着十八周岁的生日早一天到来呢。”   向天亮说,“真的?你妈真的同意了?”   林若云说,“真的,前天我妈还说,让我多学一学,她还说,反正跑不了,早一点做女人比晚一点做女人要好。”   向天亮说,“什么叫跑不了?”   林若云说,“又装糊涂,我妈说,我们一家都住在你的百花楼里,你把我们的魂都摄住了,我们还能去哪儿呀。”   向天亮说,“哎哟,说得我好像是个勾魂使者似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林若云说,“天亮哥,我们,我们……我们会像妈一样,一样的……”   向天亮说,“臭丫头,那是当然的了,住进了百花楼里,你们当然是跑不了了。”   就在这时,趴在窗边的张珏嚷了起来,“天亮哥,李玟阿姨在叫你,还有,还有你快来看,那棵老矮树,那棵老矮树转动起来了。” 第2322章 笨贼偷牛   因为有情况,向天亮才得以摆脱了丫头们的纠缠,身体一转改坐为趴,就面对着窗台了。   不过,向天亮动作潇洒,模样却不咋的,主要是他身上除了一件衬衫,啥都没有,光着屁股,惹得丫头们哄笑不已。   向天亮气得张嘴直骂,“死丫头,臭丫头,等打完了仗,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丫头们可不怕,反而偏往向天亮身边挨,她们都知道,在这方面,向天亮一般都是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他心疼她们还来不及,又怎么收拾她们呢。   张珏把无线通信耳麦和夜视镜递给了向天亮。   老矮树果然在动,但是是转动,不是晃动,顺时针,缓缓的。   向天亮联络李玟,“李玟姐,老矮树转了多长时间了?”   李玟笑着问,“敢情你在睡大觉呀,快老实交代,你在整什么坏事?”   向天亮呵呵笑道:“还不是一帮疯丫头,拿打仗当儿戏,正在跟着我学习呢。”   李玟说,“你可真行,小心人家抄了你老窝你都不知道。”   向天亮颇是不以为然,“不就是地下钻出几根毛毛虫么,来多少炖多少,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玟问道:“天亮,老矮树已经转了六圈,八分钟多,你认为这是什么意思?”   向天亮沉吟着说,“说不好,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他们正在行动。”   李玟说,“你不是精通消息机关吗,这种情况肯定难不住你的。”   稍作思索,向天亮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在咱们百花楼与那个六一居之间,有一条地下通道,对方掌握了这个信息并正在加以利用,我估计老矮树的位置就是这条地下通道的出口,而且是先有地下通道的出口,后来才有了老矮树,老矮树不经意间堵住了地下通道的出口。”   李玟又问道:“老矮树先是摇晃两次,现在又在转动,这怎么解释?”   向天亮道:“前面的两次摇晃应该只是试探,现在又在转动,这说明他们准备冒头了,因为桑树根系发达,像老矮树这样的个头,连树带根又沾着泥土,重量少说也在两吨以上,至少要十个人以上才能掀起它,猛力掀起容易暴露,而且还有很多树根没有清理好,所以,转动老矮树是最好的办法。”   李玟道:“好家伙,至少要十个人以上才能掀起老矮树,那就说明对方起码有十个人了。”   “这也不一定,但也可能更多。”向天亮道,“把老矮树的主要根系切断后,老矮树就与周围的土地分开了,成了一个独立的物体,这个时候只要在其底部装一个千斤顶,哪怕重量在两吨以上,三五个人也能轻而易举地把它顶起来。”   “嗯,对方很小心谨慎呀。”李玟说。   “这也很简单。”向天亮道,“这本来就是聪明人对聪明人的游戏,他们能猜到运钞车是以假乱真,将计就计,假戏真唱,也应该能猜到咱们会想到他们对咱们百花楼的袭击。”   李玟笑道:“谁再鬼,也比不上你最鬼。”   向天亮笑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赞扬我的话,粗俗一点我也照单全收。”   李玟问道:“一定要让他们上来并进入你的一零一吗?”   “必须的。”向天亮反问道,“李玟姐,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他们是来杀人的吗?”   “当然不是为了杀人。”李玟说道,“杀人是最简单的游戏,如果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杀人,完全可以在那个纸盒炸药包装上引爆器,他们也可以在咱们的人离开百花楼时下手,没有必要冒险闯入咱们百花楼,他们的真正动机,是冲着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材料和证据来的。”   向天亮笑着说,“关于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材料和证据,有用的辅助的关键的,加在一起一共有一百五十三个卷宗,但是我却准备了四百多个假卷宗,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李玟也笑着道:“我当然知道,你制造了四百多个假卷宗,其中的两百多个已经随着运钞车化为灰烬,还有将近两百个假卷宗正躺在你一零一的卧室里,你的如意算盘是拿这近两百个假卷宗当诱饵,把他们吸引进来,并尽量多地消灭他们。”   “呵呵。”向天亮笑道,“我盼着他们进入一零一,并把卧室里的两百个假卷宗消灭掉,双赢嘛,这样他们达到了目的,咱们也达到了目的。”   “这倒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李玟笑道。   “哎,李玟姐,你看到没有,老矮树不但在转动,它还在往上涨呢。”向天亮说。   “嗯,我比你近,我看到了,他们要上来了。”李玟说。   向天亮问道:“你和许燕在南北茶楼,许琳在百花楼二楼,你们三把狙击步枪,火力够吗?”   李玟反问道:“你在小看我们母女仨人吗?”   “岂敢岂敢。”向天亮笑道,“打仗亲姐妹,上床母女兵,我哪敢小看你们啊。”   李玟啐道:“呸,狗嘴不吐像牙。”   向天亮道:“言归正传,三把枪分工明确,你和许琳断敌后路,许燕负责堵住一零一门口,散兵先放其自流,凡是向门口跑的,都交给周必洋好了。”   李玟道:“放心,我们准备好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又开始呼叫周必洋,“老周,你在听吗?”   周必洋应道:“我在听,杜贵临也在听,我与他的联络沟通好了,你现在可以和他直接通话了。”   向天亮问道:“贵临,你那边什么情况?”   杜贵临道:“我已完成了布控,我可以确认,至少有十个家伙,携带着武器。”   向天亮问道:“你知道你的任务要求吗?”   杜贵临道:“知道,枪响以后,凡是从六一居出来的人,不管好人坏人,一律先抓后查,但是,我还是有点不解。”   向天亮道:“什么问题?”   杜贵临道:“我的人为什么不能冲进六一居逮人?”   向天亮道:“你别犯糊涂,别忘了六一居住着五十几户约两百居民。”   杜贵临道:“我明白了,我冲进去,对方会狗急跳墙,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向天亮道:“对,对方无处可逃时,或引爆炸弹,或扣留人质,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杜贵临道:“明白,明白,我把他们放出来再抓。”   向天亮道:“六一居门前三条弄堂,你就在三条弄堂设卡,再派人封锁六一居大门,他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杜贵临道:“我可以开枪吗?”   向天亮道:“当然可以,我这边枪一响,就等于是明刀明枪了,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你就不客气地招呼他们吧,只是尽量多留活口,他们个个都是活证据啊。”   杜贵临道:“明白了,大师兄你就瞧好吧。”   顿了顿,向天亮又问周必洋,“老周,你这边怎么样?”   周必洋说,“我身后有客人。”   向天亮说,“我说什么来着,你最好背后也长一双眼睛,人家有接应呢。”   周必洋说,“我作主了,从武警支队调来了机动大队。”   向天亮说,“老周,有这么严重吗?”   周必洋说,“天亮,我手头只有十五个人,其中五个还是杜贵临他们分局的治安警。”   向天亮说,“你的手下我了解啊,以一当百不敢说,以一当十是不在话下的嘛。”   周必洋说,“一辆油罐车停在永兴路路口,你说车上装的是油吗?”   向天亮说,“我的天,那油罐改装一下,至少能装一个加强班啊。”   周必洋说,“我不确定那辆油罐车是友是敌,但深更半夜跑来停在通往你百花楼的路口,我不得不把他当作敌人对待。”   向天亮说,“这是必须的,如果这样的话,你是腹背受敌,有被包饺子的危险。”   周必洋说,“还有,正对你百花楼大门的永兴路对面的居民楼上,很可能有对方的狙击手。”   向天亮说,“那是农垦大厦,老周你确定吗?”   周必洋说,“我的人发现楼顶有反光点出现,而且是两个。”   向天亮说,“好家伙,是要打大仗啊。”   周必洋说,“对方志在必得。”   向天亮说,“敌变我变,既然如此,我这边要调整部署,你那边也要随机应变。”   周必洋说,“是的,我也调来了两个狙击组,已经在附近的楼顶上埋伏好了,我保证能钉死农垦大厦顶上的狙击手。”   向天亮说,“那就好,你可别狼没打着,自己的屁股却被狼给咬了。”   周必洋说,“放心吧,噢对了,你里边怎么样,还没看到人影吗?”   向天亮说,“没有,笨贼偷牛,牛不走,牛又太重背不动。”   周必洋说,“你是说,他们还没有搞定那棵老矮树吗?”   向天亮说,“是的,老矮树在动,在转,区区两吨重的东西也搞不定,这帮家伙的数学一定是体育老师教的。”   周必洋说,“天亮,你的数学也不一定很好,一棵树加其根系及周边的泥土,重量说不定有三四吨重吧。”   向天亮说,“好吧,等完事了咱们称一称,现在……老矮树被顶高了将近一米,现在我要进入我的岗位了。” 第2323章 先烤后泡   结束通话,向天亮赶紧武装自己,真要是光着屁股战斗的话,肯定会被丫头们笑话死的,传到周必洋杜贵临他们那里,“封口费”都不一定能封得住。   还是张珏在关键时候靠得住,她趴在窗台边,拿着一架望远镜,一直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虽然能见度不够,但人影还是能看得见的。   “天亮哥,老矮树不动了……有人,有人从老矮树下爬上来了……一个,两二,三个……第一个趴在老矮树旁边,第二个往咱们方向爬了三四米,躲在一棵桑树背后……第三个,第三个拖着一个长东西,背上背着一个大包,他爬到了树王的身边趴下来了……不对不对,第三个没有趴着,他,他单腿跪在树王身边,他把那个长东西放在肩膀上了。”   “丫头,干得好,继续观察哦。”向天亮抓起身旁的丁丁,放到张珏身旁,又从军用背包里拿出一个望远镜塞到她手里,“丁丁,你和张珏一起,负责监视院子里的情况,记住两点,一要随时向我报告,二是趴着别动,千万不能暴露自己。”   丁丁乖乖的,噢了一声,拿着望远镜边看边说,“天亮哥,树王身边那个人拿着什么我知道,那是肩扛式火箭筒,很厉害的家伙。”   “行啊,不愧为百花楼里的一号女军迷。”向天亮赞了一句,利用无线通信耳麦开始呼叫,“燕子,燕子,你听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许燕道:“听到了,看到了,他肩上扛的是改造过的多功能火箭筒,不但可以投放炸弹,还可以投放燃烧弹。”   向天亮问道:“穿透力强吗?”   许燕道:“咱们的玻璃能挡子弹,但肯定挡不了那个家伙,他现在好像瞄着咱们的楼梯,但没有装弹。”   向天亮哼了一声,“要跟我玩大了,想得美,燕子,这个家伙交给你了,你要确保他肩上的家伙变成一根烧火棍。”   许燕道:“明白,我用开爆弹,你就放心好了。”   张珏又开始报告了,“天亮哥,老矮树下又爬出两个人来了。”   丁丁也叫了起来,“不是两个是三个……不对,不对,是四个,是五个……哇噻,是五个,一共是,一共是八个哎。”   张珏道:“不对,还有两个,还有两个从另一边爬了出来,就趴在老矮树那边,我能看到他们的腿。”   丁丁道:“对对,是还有两个,他们……他们一个拿的是狙击步枪,另一个,另一个拿的是大家伙,机枪,是机枪。”   向天亮也在隔窗外望,“两个傻丫头,你们漏报了两个人,这两个就在老矮树的正下方。”   张珏道:“我没看到。”   丁丁道:“我看不到。”   “没看到和看不到就对了。”向天亮笑道,“因为我也只看到两个枪口,从枪口上判断,应该也是一挺机枪和一枝狙击步枪,所以,老矮树的正下方至少还有两个人。”   丁丁道:“天亮哥,十二个人,一个加强班呢。”   向天亮拍了拍丁丁的小屁股,“丫头,你们怕吗?”   丫头们异口同声,“不怕。”   “呵呵,这就对了。”向天亮笑着说道,“谁要是害怕的话,我就不喜欢她了。”   许心怡弯着腰过来问,“天亮哥,我们能帮你做什么呀?”   “你们待命,等会都有事干。”   向天亮趴在窗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院子里的入侵者。   露面和没露面的,一共十二个“客人”。   老矮树下两个,老矮树的另一边两个,树表旁边一个,这五个的位置相对固定,应该是负责掩护的一拨。   还有七个在地上爬动,方向正是一零一号房间。   这七个分成了四拨,向天亮知道,他们在前进过程中,正渐渐的调整队形,后面四个分成两组,落在后面,应该会停在停车区担任掩护。   也就是说,前面三个成品字形爬行的家伙,才是准备破门而入的主力军。   向天亮不再犹豫,摘下夜视镜递给了许心怡,“珏儿,丁丁,心怡,你们三个负责观察,战斗打响以后,你们三个要看住敌人,记着他们往哪里跑了,以便咱们打扫战场,林雅、若云、文露,你们三个跟我来。”   提着军用背包,向天亮带着林雅、林若云和李文露来到了朱琴的书房。   打开台灯,向天亮走到书房墙角,墙角有个按纽,伸手轻轻一摁,一排书架便慢慢移动开,露出了一个嵌在墙体上的壁柜。   向天亮打开了壁柜的门,壁柜里面可谓琳琅满目,军用装备一应俱全,有防毒面罩,有烟幕弹,内壁上还有几个颜色不同的开关。   还有,壁柜的内壁上,居然挂着一个很小的显示器,向天亮打开显示器,显示器里呈现的,正是一零一号的房门。   “林雅,若云,你们俩坐在这张高脚凳上,负责看着这个显示器,进来几个人要随时向我报告,还有,这几个开关也交给你们俩,注意听我的命令,我让你们按哪个开关,你们就按哪个开关,千万不要按错了。”   林雅和林若云应了声是,坐到了高脚凳上。   壁柜里还有一个长条形的木箱,向天亮将它拿出来放在书桌上,接着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嘴里开始了数数。   “一,二,三,四,五……八,九,十……十五,十六,十七……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二十二秒,向天亮手里已有了一支崭新的狙击步枪。   “唉。”一边往枪里压送子弹,向天亮一边唉声叹气,“慢了整整六秒钟,好久没练,太慢太慢喽。”   李文露小声问道:“天亮哥,我做什么呀?”   向天亮将狙击步枪背到肩上,又掏出腰间的手枪,咔嚓一声打开了枪机,“文露,你的任务最为艰巨,把我的包打开,把包里的灰色罐子拿出来。”   李文露被丫头们称为李大胆,闻言大喜,从军用背包里拿出了一只两个拳头大小的灰色罐子。   “毒气弹。”李文露脱口而出。   向天亮问道:“你还记得怎么使用毒气弹吗?你还记得怎么打开和关上书桌下的暗洞吗?”   李文露点着头道:“天亮哥你放心,我都记得,我也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那就做好准备。”向天亮拉过李文露,把她塞到了书桌下面,“文露,背一遍行动指南。”   李文露道:“摁第一个开关打开暗洞,待暗洞打开三分之一时,用手拉开灰色罐子上的栓子,再将灰色罐子从暗洞口扔下去,最后摁第二个开关将暗洞关闭。”   “很好,听我的口令行动。”向天亮赞许道。   这时,林雅道:“天亮哥,你一零一的门在动。”   向天亮嗯道:“他们要进来了。”   显示器上,一零一号的房门被慢慢推开,黑暗中,三个人影迅速地冲进了一零一号房的客厅。   向天亮不慌不忙,反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显示器上,突然一片光亮。   林雅叫道:“天亮哥,你家着火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若云,摁那个红色开关。”   林若云依言而行。   显示器上,一零一号的房门忽地关上了。   林雅笑道:“这是典型的关门打狗呀。”   向天亮呵呵笑道:“确切的说,这是关门烤狗,若云,再摁那个白色开关。”   林若云又依言而行,“天亮哥,这白色开关是干么用的呀?”   向天亮乐道:“傻丫头,先烤后泡啊,他们点火,要烧我的卧室,咱们放水,呵呵,我早就在房间里装了二十个水龙头,看看是他们的火厉害,还是我的水厉害。”   李文露笑道:“天亮哥,火烤了水泡了,这狗肉不加点佐料不好吃吧。”   “聪明,聪明。”向天亮在李文露的脑袋上摸了一下,“文露,看你的了。”   李文露像个老手,动作熟练,一气呵成,灰色罐子被扔进了一零一号房内。   显示器上,一零一的客厅里已经泡在水里,三个人踉踉跄跄,挣扎着,先后都趴倒在水里。   搞定,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若云,再摁那个绿色开关。”   绿色开关控制着院子内的几十盏墙灯,所谓的墙灯,其实是光束,而光源是从墙体里发出的,很难被破坏,这几十盏墙灯发出的几十道光束,有平行的,有交叉的,有贴地的,有俯射的,几乎覆盖了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终于,院子里枪声大作。   向天亮带着六个丫头,迅速撤出二零一来到了四楼的大客厅,女人们不听话,没去五楼的安全区,而是都集中在这里。   六个丫头各归各妈,向天亮这才放心,一个人飞快的上了楼顶。   院子里战斗正酣。   但向天亮对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相当放心,我暗敌明,以逸待劳,瓮中捉鳖,可谓优势占尽,三个人三把枪,足以对付七八个霄小之徒,李玟和许燕许琳都当过特警,正是她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百花楼的楼顶很有讲究,平时就做了严密的伪装,向天亮随便找了一个点蹲了下来。   奇怪的是。向天亮没有端枪,没用望远镜和夜视镜,而是用眼睛眺望夜空的前方。   这是为什么呢? 第2324章 神枪歼敌   向天亮总是那样,真正的战斗,首先要保护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家大业大,美女如云,把自己豁出去,不就是便宜了别人么。   望远镜,夜视镜,还有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固然能帮助自己增强观察能力,但它们又都是反光点,恰恰更容易暴露自己,如果对方是个高手,它们无疑就让自己变成了活靶子。   院子里枪声渐稀。   向天亮整了整耳朵上的无线通信耳麦,“李玟姐,报告情况。”   李玟道:“你在一零一灭了三个,燕子琳子各撂了一个,我用开爆弹,把老矮树下的那两个花了,现在还剩五个,其中两个带伤。”   向天亮问道:“他们回家的路呢?”   李玟道:“没了,正如你所料,老矮树是被切断根系,用千斤顶之类的东西生生给顶起来的,特种开爆弹很有威力,我用了五颗,两颗炸人,两颗炸物,现在的老矮树又矮了下去,比原来还低了几十厘米,你说他们还回得了家吗?”   向天亮笑道:“呵呵,干得漂亮,母女同心,其力断金啊。”   李玟道:“现在有一个问题,五位客人都躲在我们的射击死角处,除非我们出动,否则我们招呼不到他们。”   向天亮道:“你们要注意,千万不能出动,周必洋说农垦大厦楼顶有对方的狙击手,咱们不触这个霉头。”   李玟道:“两百多米,夜色掩护,视线不佳,怕什么呀?”   向天亮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李玟姐,咱马上要过年了。”   李玟道:“听你的,只是他们躲着,咱们藏着,这活干得憋气。”   向天亮道:“咱们耗得起,他们熬不起,咱们有优势啊。”   李玟道:“但是,有个客人似乎背着炸弹,我得防着人家狗急跳墙吧。”   向天亮道:“他不炸楼,咱甭理他,他要是炸楼,你给我掐了他。”   李玟道:“知道,不过他们正企图向大门方向移动。”   向天亮道:“这不正是咱们所希望的么,总不能让周必洋没活可干吧。”   李玟道:“好吧,你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道:“我在楼顶,我想找找农垦大厦楼顶上的狙击手,我得帮帮周必洋,快要过年了,我不希望咱们的警察叔叔多几个烈士啊。”   李玟道:“他们枪法不差,你小心一点呀。”   向天亮很小心,但就是有点冷,他忘了他身上那点衣服,是在空调下穿上的,还被丫头们偷工减料过,虽然楼顶基本上是封闭的,但中央空调的热风可吹不到这里来。   冷归冷,但活还得干,向天亮凭着肉眼,搜索着两百多米多的农垦大厦的楼顶。   名头很响,农垦大厦,其实只是一幢六层楼,海拨高度还不如同样是六层的百花楼,那是一幢六十年代的旧建筑,归市农业局所有,在经济蓬勃发展的滨海市,农垦大厦与其他建筑一样,商住两用,一二层商用,三四五六层住人。   高差五六米,居高临下,白天光线良好的状况下,向天亮能看清农垦大厦楼顶上的情况,但现在是下半夜,薄云漫天,月光不再,路灯的光亮不够,反射强度不够,反而模糊了向天亮的视线。   向天亮对着无线通信耳麦说道:“老周,刚才你都听到了吧。”   周必洋道:“听到了,我正严阵以待,等着收你落下的老玉米。”   向天亮道:“他们没有其他出路,除了炸门而逃,所以你肯定捡到老玉米。”   周必洋道:“我相信,我刚才还在羡慕杜贵临呢,他那边已收了六个老玉米了。”   向天亮道:“好啊,他没暴露自己吧?”   周必洋道:“没有,这活儿他很在行,离六一居门口有相当一段距离,又没动枪,所以不会惊扰残敌。”   向天亮道:“我最担心的就是殃及无辜,人家要是在六一居里搞几个人质,那就麻烦大了,我知道你们没有解救人质绑架案的经验。”   周必洋道:“正是,我刚才还向杜贵临再次强调了这一点。”   向天亮道:“老周,那辆油罐车还在吗?”   周必洋道:“还在,离我六十米,它不动,我也不好动。”   向天亮道:“不叫的狗最会咬人,你得小心啊。”   周必洋道:“我秘密调来了爆破组,准备了高爆弹和掷弹筒,它要是敌人,我就轰了它。”   向天亮道:“你行,呵呵,比我狠,轰他狗娘养点。”   周必洋道:“你在楼顶有所发现吗?”   向天亮道:“什么也没看见。”   周必洋道:“还说,你望远镜、夜视镜和瞄准镜啥都不用,除非你是孙悟空。”   向天亮道:“能不能给点提示?”   周必洋道:“两个组,以你家大门为基准,两点钟方向和十点钟方向。”   向天亮道:“得嘞,老子搞不死他,也要吓得他不敢冒头。”   周必洋道:“你这是盲人摸像,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   向天亮道:“我这是虚张声势,能保证你的人背后不挨枪子,我就算完成掩护任务了。”   周必洋道:“我想,我倒是有个办法。”   向天亮道:“什么办法?”   周必洋道:“你需要什么?”   向天亮道:“光线不够,如果有光线,对方狙击手的瞄准镜就会反光,我就有把握敲掉他。”   周必洋道:“我在农垦大厦留了一辆车,车上有改装过的探照灯,我可以给你创造发现他们的机会。”   向天亮道:“明白,这太好了,老周,你有先见之明啊。”   周必洋道:“你说,让我具体怎么做?”   向天亮道:“两次,间隔十秒,每次三秒。”   周必洋道:“每次三秒钟,这够吗?”   向天亮道:“老周啊,别忘了我手枪速度在一秒以下,狙击步枪么,如果不用精度瞄准,三秒钟我能打出两枪。”   周必洋道:“你稍等……我再提供四点,能见度六到七米,气温零度,风速约为零,湿度七十左右。”   向天亮道:“好天气,好天气啊,他妈的,月夜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候啊……老周同志,我正荣幸地等着你的指示。”   周必洋道:“定了,请十五秒钟倒计时准备。”   向天亮左膝跪地,屏住呼吸,卸枪,检枪,拉栓,举枪,一气呵成。   两组目标,两点钟方向在右,十点钟方向在左,向天亮想都不想,右姿射击,习惯使然,当然是先左后右。   无线通信耳麦里,响起了周必洋的倒计时声。   “十一秒,十秒,九秒,八秒……五秒,四秒,三秒,两秒,一秒……”   忽地,农垦大厦附近亮起一道光束,在夜空中迅速的划过。   农垦大厦楼顶,十点钟方向,一个亮点闪了一下。   就是你了,向天亮瞄准,右手食指扣动了扳机。   卟。   狙击步枪装着最先进的消音器,子弹出膛的声音,是那么的轻灵、悦耳和美妙。   那个亮点又闪了一下不见了。   但是,离那个亮点不到两米处,一团黑影突现。   那应该是狙击手的助手。   向天亮的枪口仅仅只是一颤,又是卟的一声,第二发子弹又冲膛而出。   那团黑影消失了。   向天亮就地卧倒,前滚三周,重又恢复了射击的姿势。   周必洋道:“不到三秒,干得漂亮。”   向天亮道:“请继续。”   周必洋又开始了倒计时,“七秒,六秒……三秒,两秒,一秒。”   那道贼亮的光束,又在农垦大厦上空划过。   两点钟方向,向天亮看到了一个亮点,他的右手食指扣动了扳机。   但是,在最后的一刹那,向天亮的右手食指松开了扳机。   因为他看到,那个亮点消失了,而且在消失的时候,又不合常规地闪了一下。   向天亮短暂的怔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蹦起,飞速逃蹿。   向天亮又一次扣动扳机,将子弹送向了那个逃蹿的黑影。   黑影似乎被凝住了,接着是晃了两下,再向旁边倒去。   向天亮收枪,坐下,眉头却皱了起来。   周必洋又说话了,“两组四人,全部搞定,干得太漂亮了。”   向天亮道:“你能看得到?”   周必洋道:“我在远处有一个潜伏哨,能隐隐约约看到农垦大厦,起码能看到人影及其移动吧。”   向天亮道:“那么,你的人也开枪了吧?”   周必洋道:“没有,这怎么可能,我的人说距离太远,根本无法瞄准。”   向天亮道:“这就有问题了,第三个第四个不是我敲掉的,有人在凑热闹啊。”   周必洋道:“有人在凑热闹?不,不会吧?你没有看错?”   向天亮道:“错不了,我总共才开了三枪,第三个被人抢了先,第四个是倒霉蛋,我开了一枪,但被人又补了一枪。”   周必洋道:“这,这怎么回事,我的人够不着,他们没有开枪啊。”   向天亮道:“老周,你确认?”   周必洋道:“我确认,我的人在开枪前和开枪后都会向我报告的。”   向天亮道:“那么,是分局的人?或者是非专案组的人?”   周必洋道:“我查,我马上派人把农垦大厦的楼顶控制起来。”   就在这时,百花楼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   轰隆隆…… 第2325章 帮手   百花楼的门被炸开了。   不是大门,是紧挨着大门的那扇小门。   向天亮气得直骂不已,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开门而遁,却要用炸弹开道,这帮坏蛋干坏事的水平实在是不怎么样。   心疼啊,向天亮心道,这扇小门及其辅助装置的价值不菲,少说也要三十万,炸弹一响,炸掉的不是门而是钞票啊。   不过,向天亮另一方面倒是放心了,他目送着那些残兵败将的逃跑,连滚带爬,丢枪又丢人,冲过小门的时候,又被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撂倒了两个。   幸运逃出的三个,命倒是保住了,但也“顺利”地落入了周必洋的网里。   不出所料,爆炸声后,百花楼门前又是枪声大作,接应同伙的家伙与周必洋的人干起来了。   正是那辆油罐车里的人。   周必洋也是个狠角色,出手比向天亮还要干脆,他当机立断,使用了掷弹筒。   又是一阵爆炸声,伴随着冲天大火,油罐车陷入火海之中。   大获全胜。   向天亮扛着狙击步枪,以胜利者的姿态,从楼顶回到了四楼大客厅。   四楼大客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百花楼所有成员齐聚一堂。   李玟和许燕许琳她们也回来了,许琳还高声宣布,今晚的战斗以全胜告众。   女人们顿时欢呼起来,不对,应该说这些臭娘们是疯了起来。   向天亮出现在楼梯口,雄赴赴,气昂昂,他在楼梯口忽地停下,像凯旋的英雄那样定格亮相。   大家当然发现了向天亮的出现。   陈美兰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同志们,咱们欢迎大英雄向天亮发表胜利感言。”   掌声响起。   向天亮笑道:“掌声好像不够响亮哦。”   热烈的掌声,还伴随着丫头们的尖叫。   “这个,这个……”向天亮颇有架子的摆了摆手,然后说道,“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各位臭娘们,各位臭丫头,各位大吃货中吃货小吃货们……”   英雄讲话卡壳,丫头们当然起哄。   柳晶晶咯咯笑道:“天亮哥,你没打草稿呀。”   “这个,这个,咳,咳咳……”   忽然,向天亮整个人都凝住了。   大客厅里寂静无声,女人们目瞪口呆,丫头们小眼变成了大眼。   向天亮尴尬之极,因为他的裤子这时掉了下来,直滑到他的脚边。   更让向天亮哭笑不得的是,他只穿了一条裤子,裤子褪去之后,他那根玉米棒子暴露无遗。   这一定是那帮大丫头的杰作,在二零一的时候,是她们帮他穿的裤子。   这时,陈美兰微笑道:“英雄不用问出处,草根能变老玉米。”   掌声,笑声,顿时又响彻在四楼大客厅里。   当然,暴笑哄笑讥笑来得快,去得也快,女人们很快众星拱月般的把向天亮拥到沙发上,纷纷用各种方式“慰劳”她们的大英雄。   结果是让向天亮高兴的,因为他的那根玉米棒子变成了老那根玉米棒子,不,应该说是变成了一门准备开炮的小钢炮。   好在向天亮没有得意忘形,院子里警察们正在打扫战场,他这个主人需要露面,否则以他的脾气,早就端着小钢炮冲女人们开“火”了。   重新整装,向天亮扛着长枪揣着手枪,沿着楼梯来到了院子里。   周必洋和杜贵临就站在一零一号房门口。   杜贵临兴高采烈地报告战果,“大师兄,咱们一共击毙十八人,俘获二十三人,其中你家击毙七人,俘获五人,其中两人重伤一人轻伤,六一居那边俘获十三人,其中三人轻伤,农垦大厦那边击毙三人,俘获一人,伤得很重,永兴路口的油罐车,被击毙八人,俘获四人,三重伤一轻伤。”   向天亮道:“贵临,你在六一居那边捞到的十三个人,你要仔细的查查,说不定有刚好出门的普通市民呢。”   杜贵临道:“这你就放心吧,吃了大餐后收盘子事的事,我还是比较在行的,咱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点了点头,向天亮穿过停车处来到了桑树林,站在那棵老矮树边,“我可怜的老矮树啊,下面的根都被挖断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啊。”   杜贵临笑了,“大师兄,你关心一棵树胜过关心我们,也不问问我们有没有重伤和轻伤的,你这也太自私自利了吧。”   “贵临,你这思想境界太有问题了。”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道,“人是生命,动物是生命,植物也是生命,只要是生命它就有感情,人有七情六欲,人能表达自己的欢乐痛苦,可树无法表达自己啊,如此说来,我的老矮树难道不更加值得我的关怀吗?”   杜贵临只好点头应是,说正理,道歪理,他在向天亮面前顶多算是个小学生。   周必洋踱步过来,看了看老矮树,笑着问道:“天亮,你不想下去看看吗?”   向天亮乐道:“行,只要你和贵临把它撬起来,我倒是乐意下去一探究竟。”   周必洋说,“从这里到六一居,直线距离至少有一百二十米,要穿过两条大街两条弄堂,这个地下系统一定大有名堂。”   杜贵临说,“我派人悄悄进入六一居查过了,那边的入口处,正是马腾卖给亲戚的一零三号房,由此可以推断,马腾有严重嫌疑。”   向天亮沉吟了一下,“听你们俩的口气,是想到下面去看看吧?”   杜贵临道:“很想。”   周必洋道:“天亮,把这个地下系统控制起来,既是为了防止对方卷土重来,也是为了你百花楼的安全么。”   “贵临,你马上去。”向天亮做了决定。   杜贵临应声而去。   周必洋问道:“天亮,你那扇被炸坏了的小门怎么办?大晚上的,我可找不到人来帮你修理。”   “他妈的,这回我的损失大了去了。”骂了一声,向天亮笑道,“不但我的小门暂时不用修理,而且我还要打开大门,我就不相信对方还会再来一次将计就计。”   “你啊,你的计策也太损了。”周必洋笑道,“刚才我进入你家的卧室看过,从还没有被烧掉的材料来看,那分明又是假的,两次都用假材料假证据欺骗对方,让对方损失了四十多号人,所以我估计啊,对方的头儿即使没被气死,也起码要被气吐三五升的鲜血。”   “呵呵,必洋兄,你知道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向天亮笑道。   周必洋点着头道:“我知道,你现在最关心的是,谁帮你消灭了农垦大厦楼顶上的第三个目标和第四个目标。”   向天亮自言自语道:“会是谁呢?凭我当时的直觉,那人的枪法特准,而且至少在两百米以外开的枪。”   周必洋问道:“比你如何?”   想了想,向天亮说,“不是我骄傲,我觉得比起我来,那人似乎还差一点,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农垦大厦楼顶上的三死一伤,这个伤者就是第三个目标,那人比我先开的枪,但没打中要害。”   “你都说着了。”周必洋说,“我上去看过,第三个目标只是肩部中枪,离心脏还差得很远,我初步勘查了一下,距离两百三十米左右,子弹入射角不到三度,射击点应该是八层以上的建筑,说真的,那人的枪法比你差多了,你打死的第一个目标和第二个目标,一个爆头,一个心脏。”   向天亮笑了笑,“必洋,你也不必太过贬低人家嘛。”   周必洋说,“以第四个目标为准,他打的是心脏边缘,你打的是脑袋上的太阳穴,高下立判吧。”   向天亮摆着手笑道:“那不作数,人家先开的枪,我后补的枪,我有从容射击的时间。”   周必洋说,“说实在的,你的这个帮手枪法不赖,远在我之上。”   “帮手?”向天亮自嘲地说,“还帮手,我连影都没见着呢。”   看着向天亮,周必洋道:“天亮,咱们滨海的好枪手不多啊。”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继续。”   周必洋道:“邵局,蔡局,肖剑南,姜学明,市局特警队的一号狙击手、二号狙击手和三号狙击手,杜贵和我也能,但我俩只能在训练状态下打得出这样的好成绩,除此之外,用枪好手是不少,但在昨天晚上那种环境下,打不出那样的好成绩,而社会上的玩枪好手,反正我是没听说过。”   “难道,难道是你点过名的人?”向天亮问道。   周必洋摇着头道:“邵局在医院躺着,蔡局昨晚在市局值班,肖剑南在盯着刘曲龙,姜学明在医院陪护邵局,市局特警队的一号狙击手被省厅借调未回,二号狙击手昨晚一直在我身边,三号狙击手正远在京城参加集训,他们的去向很容易查的,没必要做了好事不留名吧。”   向天亮笑道:“算了,只要是帮咱们干活的,应该算是好人吧。”   周必洋点着头,“这说明,世上还是好人多。”   “老周,收队吧。”向天亮拍了拍周必洋的肩膀,“要么回家睡觉,要么咱俩去喝一杯,你二选一吧。”   睡是睡不着的,以酒代眠,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更何况,向天亮有事在心,想睡也睡不着。 第2326章 彼此彼此   第二天早上,向天亮是带着酒气出门的,和周必洋躲在南北茶楼喝到天亮,两个人干掉了三瓶半白酒,是向天亮近期少见的一次尽兴,只喝酒,不谈事,难得的放松和发泄。   向天亮不是去上班,而是陪着贾惠兰去医院,既做护花使者,又是去探望邵三河。   贾惠兰抢着坐到了司机的位置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嗔怪道:“一身的酒气,你是想到交警队去喝茶吧。”   “交警都认识我的。”向天亮当然满不在乎。   “你还说。”贾惠兰娇声道,“真是浪费时间,早知道你是在喝酒,我们就去找你了。”   向天亮坏坏地一笑,“被你们找,伤身伤肾,喝酒么,仅仅只是伤身,所以还是喝酒的好。”   “哎,你已经五天没去我的三一二了。”贾惠兰有些不满。   “有这么久?你记错了吧。”向天亮装傻。   “就真是一盆花,五天不浇水,非枯了不可。”贾惠兰道。   “知道,知道,这些天不是忙案子么。”向天亮道。   “案子要忙,人也得侍候,不然我们不成了摆设吗?”贾惠兰白了向天亮一眼。   “惠兰姐,你是医生,你可以见缝插针啊。”向天亮咧着嘴乐。   “你办案子,我又帮不上忙,我怎么见缝插针呀。”贾惠兰也乐。   “呵呵,现在好了,你家的宝贝丫头卢晓敏放假了,她可以帮你解决啊。”向天亮乐道。   “去你的,她只会火上浇油,她能代替得了你吗?”贾惠兰埋怨道。   向天亮笑着问道:“惠兰姐,那你是怎么一个意思呢?”   贾惠兰娇声道:“待会你来找我,你要努力的慰劳慰劳我。”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你真他妈的骚啊。”   贾惠兰反唇相讥,“我是骚,但一大半是你造就的。”   “好吧,好吧,你先给病人治病,然后我再给你治病。”向天亮满口答应。   车到医院,向天亮先去了住院部。   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住在特等病房,特等病房在最高的十六层,电梯门口有便衣守卫。   没见着市公安局副局长姜学明,便衣认识向天亮,告诉他,姜学明上班去了。   邵三河还睡着,但向天亮在病房里见到了市公安局政治处副主任胡丽,她是来陪护的。   胡丽人如其名,很漂亮,很性感,不像三十五岁,倒像是个二十五岁的少妇,几年前做了邵三河的情人,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邵三河的老婆在乡下教书,侍候公婆,其实多少知道一点邵三河和胡丽的事,但邵三河的老婆开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为净,倒也相安无事,更让邵三河和胡丽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向天亮咧着嘴呵呵直乐。   胡丽脸红了,她知道向天亮笑的是她,每次见面,向天亮都要拿她打趣。   “天亮,是这样的。”胡丽小声解释道,“嫂子要下午才能过来,她让我先过来看着点。”   “哟,不错嘛。”向天亮笑道,“和平共处,值得点赞,不过叫嫂子有点不对吧,大老婆小老婆,应该以姐妹相称吧。”   “天亮,你又取笑我。”胡丽小小的反击了一下,“照你这么说,你的百花楼里那么多的美女,是不是以也如你所说的那样命名呀。”   “呵呵。”向天亮满脸的坏笑,“胡丽姐啊,你不但越来越会说话,你还越来越迷人,我都心动不已哦。”   胡丽啐了一口,“去你的,别狗嘴不吐像牙。”   “真的,真的。”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啊,老邵负伤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要害之处,我设身处地替你着想,如果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来找我,我义不容辞,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胡丽笑道:“天亮,你给我记着,我一定告诉老邵,让他把你的臭嘴缝上。”   “呵呵,老邵完蛋了,拿我没办法喽。”向天亮转过身,看着还在睡的邵三河,突然飞脚猛踹病床的床腿,“喂,你要是再装,信不信我掀了你的床,把你从十六楼扔下去。”   邵三河睁开眼骂道:“狗日的,你敢调戏我的老婆。”   “等等。”向天亮冲着胡丽挤眉弄眼道,“老邵,是小老婆而不是老婆,你可别搞错了。”   胡丽忙说,“你们说事,你们说事吧。”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道:“空着手来看病人,你也太抠了。”   “少跟我装蒜。”向天亮一边坐下一边说道,“你也是在死亡线上走过几回的人,这点小伤能把整到医院里来?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臭小子,也就是你眼睛毒。”邵三河笑着说道,“我有个想法,我应该扮演一下别的角色,总不能大家都在明处忙活吧。”   “憨人装傻,十个九灵。”向天亮问道,“昨晚的战斗你应该知道了吧,昨天晚上农垦大厦楼顶上的第三个目标和第四个目标,是不是你干掉的?”   “不是我。”邵三河摇着头道,“你也不想想,如果是我干掉的,至少我不会瞒着你吧?”   “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   “见鬼了,我以为是你。”   “我就知道你会往我身上扯。”   “没办法,会打枪的满眼都是,可打得一手好枪的真没几个。”   “我也在想昨晚帮你的人谁。”   “起码是友非敌吧。”   “还好,咱们少了一点麻烦。”   顿了顿,向天亮问道:“你对昨晚的战斗及其结果怎么评价?”   邵三河道:“率先并尽量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想他们的核心人物也应该登场亮相了吧。”   “现在有一个严重的问题。”   “什么严重的问题?”   向天亮道:“昨天晚上上半夜,你们六个人搬运材料和证据之后,我家客厅的花盆里多了一个窃听器,监控录像拍下了放窃听器的镜头,可惜角度不对,只拍到了手而没拍到人。”   邵三河微微一怔,“你认为是谁?”   向天亮苦笑道:“老邵啊,一个局长两个常务副局长两个副局长一个分局长,你让我怎么认为?”   邵三河点着头轻轻一叹,“难怪啊,难怪你对我们不放心,防我们像防贼一样啊。”   向天亮说,“你不也一样么,装伤骗人,你也真够可以的。”   邵三河说,“彼此彼此,对了,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向天亮说,“两件事,一,正面接触马腾,继续逼迫他们。”   邵三河说,“接触马腾?是不是急了一点?人家毕竟是一区之长啊。”   向天亮说,“管他区长不区长的,你不同意吗?”   邵三河说,“我是想,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吧。”   向天亮说,“理由是明摆着的,六一居一零三号房,他住过的房子埋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咱们完全可以对他进行依法传询。”   邵三河说,“好主意,那你准备派谁出面?”   向天亮说,“杜贵临。”   邵三河说,“为什么不是周必洋?”   向天亮说,“杜贵临不行吗?”   邵三河说,“好吧,听你的,第二件事呢?”   向天亮说,“我想找出那个在我家放窃听器的人,不然我吃饭不香睡觉不着。”   邵三河说,“同意,六找一,不难嘛。”   向天亮说,“说难也难,你说我该怀疑谁?”   邵三河说,“你一贯的原则是怀疑一切,包括我。”   向天亮说,“当然包括你,因为你也有机会在我家安放窃听器。”   邵三河说,“我愿意接受调查。”   向天亮说,“怎么查,我还要再想一想。”   邵三河说,“我提醒一下,这两件事一办,就等于是公开进行了,特别是找出那个在我家放窃听器的人,牵一发而动千钓,这就等于是正面交锋短兵相接了。”   向天亮说,“我知道,这不快过年了么,难道你不想安安生生的过年?”   邵三河说,“反正案子是你在主导,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向天亮说,“但是,你就这样躺着?”   邵三河说,“这不好吗?我就不能歇一歇喘口气吗?”   笑着站起身来,噢了一声,向天亮道:“我差点忘了,向你报一下昨晚的损失,你要负责给我报销,运钞车三百一十万,我家被烧被淹被毁,损失达二十万,一扇小门被炸,重修需要十万,我那棵老矮树几乎被毁,价值十万,此外其他损失合计约十万,以上总计为三百六十万元,详细清单我过几天派人送到你市公安局财务科。”   “去。”邵三河扯着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向天亮嚷了起来,“哎,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邵三河露出了半张脸,“你的案子,我只是帮你的忙,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向天亮气极,“狗日的邵三河,你不讲道理啊。”   “没有道理可讲,你还要付我加班费呢。”邵三河笑道。   “老邵,三百六十万元啊。”向天亮心疼道。   “滚,别影响我睡觉。”邵三河又缩回到被子里去了。   向天亮无可奈何,恨得直咬牙。   胡丽站在旁边,伸着右手,冲向天亮做了个请的姿势。   向天亮骂了一声他妈的,悻悻的离开了特等病房。 第2327章 奉命而为   向天亮与邵三河,一对铁友,两个死党,好得穿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互相骂几句是家常便饭,玩笑而已。   胡丽知道向天亮与邵三河的关系,当然不以为忤,她很礼貌地把向天亮送出来后,却不步离去,令向天亮好生奇怪。   向天亮亮边走边问,胡丽却不肯说,向天亮更为好奇,反而连连追问,胡丽说她与贾惠兰是好朋友,知道她今天来上班,她有事向她请教。   支支吾吾,躲躲闪闪,又有点脸红,胡丽的表现令向天亮心里一动,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果然,贾惠兰和胡丽在贾惠兰的办公室里说着悄悄话,却把向天亮关在了外面。   终于,十多分钟后,贾惠兰开门,含笑将向天亮拉进了办公室。   大家都是朋友,贾惠兰也不避讳,她把向天亮按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天亮,胡丽妹子有事找你商量。”   向天亮看了胡丽一眼,笑而不语。   胡丽的脸更红了。   贾惠兰笑着问道:“天亮,看你的模样,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吧?”   向天亮连连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呢。”   “你少装。”贾惠兰拿手轻轻打了向天亮一下,“你的眼珠子转,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是快说吧。”   “我?我说什么啊?”向天亮又是耸肩,又是摊手。   贾惠兰又拿手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说,说胡丽妹子找我是什么事。”   “呵呵。”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向天亮道,“不就是你们娘们最关心的那点破事么,我可是女性心理专家,我当然知道胡丽姐找你是什么事,我估计昨天晚上老邵遇上了一点小麻烦,没受大伤重伤,但要害处被伤着了或者磕着了,伤着了的话找我没有用,那就是被磕着了。”   贾惠兰咯咯一笑,“我说什么来着,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告诉你吧,你说对了,昨天晚上邵局长被炸弹的冲击波震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他的那个家伙磕了一下,结果现在硬不起来了。”   向天亮看着胡丽坏笑不已,“呵呵,其实老邵昨天晚上的小遭遇,有人已经看到了,但老邵嘴硬,胡丽姐脸薄,所以我只好主动上门一来了。”   胡丽红着脸说,“老邵自己还没感觉到呢。”   向天亮笑道:“这可是大事,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么,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贾惠兰伸手捅了捅向天亮,“别啰嗦了,大家都很忙,你不还要去市委大院上班吗。”   惦记着自己那点事,贾惠兰当然要催了。   当着贾惠兰的面,向天亮不敢开胡丽的玩笑,他提笔在处方笺上写了一个处方,“胡丽姐,我这个方子可是祖传秘方,百试不爽,屡见成效,我保你的老邵用了以后,能重整雄风,金枪不倒,让你再幸福二十余年……”   向天亮的唠叨被贾惠兰打断,她拿过他写的方子,交给胡丽并把胡丽送出了办公室。   关上门,贾惠兰迫不及待,直扑向天亮……   好事刚完,向天就接到了杜贵临的电话。   杜贵临要约询东海区区长、六一居一零三号房的原主人马腾。   向天亮当然不想缺席,他要当一个旁听者。   一个区公安分局局长传讯另一个区的区长,还没有足够的依据,有点底气不足,向天亮得为杜贵临撑腰打气。   约询,约是约见,询是传讯,约询一词的发明者是向天亮,传讯太严厉,约见太没劲,约询却是刚柔相济,颇有些先礼后兵的味道。   至于让杜贵临出面约询马腾,不是杜贵临比其他人高明,及他更为向天亮所信任,而是纯粹出于策略,让级别更低的人对付马腾,是轻视蔑视是心理战术。   约询的地点在滨海市公安分局,更是向天亮的刻意安排。   当向天亮赶到滨海市公安分局的时候,周必洋早他十多分钟就到了。   周必洋领着向天亮往里走。   向天亮觉得不对头,因为他们绕过了分局主楼正走向后院,“老周,咱们这是去哪里?”   周必洋似笑非笑,“审讯室在后院,咱们当然是去后院啊。”   向天亮吃了一惊,“啊,杜贵临把马腾弄到审讯室去了?”   周必洋笑道:“不错,不错,杜贵临不但深刻领会了你的意图,而且很彻底地贯彻你的意图,所以他认为把马腾弄到审讯室,是对马腾的最有力的打击。”   “这个杜贵临啊。”向天亮苦笑着说道,“老毛病又犯喽,好走极端,矫枉过正,这不是给咱们给他自己找麻烦么。”   “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周必洋不以为然道,“马腾的旧宅是武装犯罪团伙的窝点和基地,就凭这一条,他就脱不了干系,他就得享受审讯室的待遇。”   “你说得倒是轻巧。”向天亮问道,“马腾不但是东海区区委副书记、区长,而且还是市委委员、市党代会代表和市人大代表,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在犯法啊?”   周必洋笑着说,“这不犯法,又不是刑事拘留和治安拘留,这只是滞留,只要滞留时间不超过十二个小时,别说一个区长,就是市长省长,他也得乖乖的配合调查。”   向天亮笑道:“还市长省长,你好大的口气,你也得有那个胆子啊。”   周必洋笑道:“你就有那个胆子,你把胆子借给了杜贵临,杜贵临不敢弄市长省长,他也没那个机会,但弄一个区长还不是现成的吗?”   向天亮问道:“怎么弄来的,马腾不在东海区上班,怎么跑到市里来了?”   周必洋道:“巧了,马腾今天来市里开会,杜贵临带人劫道,人刚进市区就被带来了,据说马腾暴跳如雷,但杜贵临没有出面,先把马腾晾一晾再说。”   二人边说边走,来到了分局后院,审讯室一溜五间,并排而立,杜贵临站在一号审讯室门边,看到向天亮和周必洋,他做了个手势,又朝门里呶了呶嘴。   周必洋又是点头,又是挥手,杜贵临会意,转身进了一号审讯室。   向天亮和周必洋当然不进审讯室,他俩来到审讯室隔壁的监听室,这里能看能听能记,照样一目了然。   杜贵临赶走了审讯室的两个便衣,周必洋也让监听室里的两个警察回避。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在窗前坐下,戴上耳机,隔着单反玻璃窗,看着审讯室里的马腾。   以前的马腾,在向天亮的心里,是一个谜一般的人物,现在不然,他觉得他一眼就能看穿马腾的内心深处。   审讯室里的马腾,显然是余怒未消,杜贵临敬烟给他,被他粗暴地拿手挡开了。   杜贵临道:“马区长,我手下的人不懂礼数,你大人大量,请消消气,消消气。”   马腾道:“杜贵临,你好大的胆子么,你这是绑架还是非法拘禁?”   杜贵临道:“马区长,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一向胆小,非法的事一般是不敢做的。”   马腾道:“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犯法了?还是得罪你杜大局长了?”   杜贵临道:“不是不是,马区长言重了,你怎么可能得罪我呢。”   马腾道:“这么说来,我是犯法了?”   杜贵临道:“不知道。”   马腾道:“不知道?”   杜贵临道:“真不知道。”   马腾道:“杜贵临,你搞什么名堂,想玩我,你还没那个资格。”   杜贵临道:“马区长,请你冷静,冷静好吗?”   马腾道:“我抗议,我要给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打电话。”   杜贵临道:“抗议无效,你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你向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转告。”   马腾道:“杜贵临,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贵临道:“我在问话,向你问话。”   马腾道:“你凭什么?”   杜贵临道:“奉命而为。”   马腾道:“奉命而为?你奉谁的命令?邵三河?还是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   杜贵临道:“都不是,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兼省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   马腾道:“余中豪找我干什么?”   杜贵临道:“谈谈,随便谈谈。”   马腾道:“杜贵临,你这是随便谈谈吗。”   杜贵临道:“马区长,你不要生气么,我这也是没办法,请多理解,请多理解。”   马腾道:“好吧,我要看余中豪副厅长的书面指示。”   杜贵临道:“没有书面指示,只有电话指示,口头指示。”   马腾道:“余副厅长怎么说?”   杜贵临道:“余副厅长命我找你问话,如果有什么问题,他承担一切责任。”   马腾道:“不管以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形式?”   杜贵临道:“他没说,但我水平不高,就是这么理解的。”   马腾道:“那么,余副厅长要你问我什么话?”   杜贵临道:“他也没有具体的说。”   马腾道:“杜贵临,你耍我啊?”   杜贵临道:“不是不是,马区长不要误会,余副厅长只是让我问话,他说你的问题你自己一定知道。”   马腾道:“我有什么问题?”   杜贵临道:“马区长,真的对不起,余副厅长就是那么指示的,所以,所以我想,你的问题只有让你自己来说了。”   马腾道:“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第2328章 约询   监听室里,向天亮和周必洋并肩而坐,隔窗看着审讯室里的马腾。   周必洋说,“不淡定,我看到了另外一个马腾,太不淡定了。”   向天亮说,“真情流露,情非得已呗,你要是尾巴露出来被人踩住了,一定也是这个德行。”   周必洋说,“去,我没有尾巴,你有尾巴的话,不妨露出来试试。”   向天亮说,“老周,你知道这一幕叫做什么吗?”   周必洋说,“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是话题之王,我洗耳恭听。”   向天亮说,“这叫做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出门摘人一豆角,回家喝水也塞牙。”   周必洋说,“不错,心里有鬼,满眼是鬼,马腾这是典型的色厉内茬。”   向天亮说,“杜贵临分寸掌握得蛮好,看来最近跟你学了不少,你是预审专家嘛。”   周必洋说,“还是不大一样,我擅长疑罪从无,杜贵临这是疑罪推定。”   向天亮说,“这怎么讲,周大局长,周大专家,我请教了。”   周必洋说,“我审讯疑犯时也会设套,我先开口把他定为无罪,为他开脱,开诚布公,平等讨论,然后才把疑点扔出来,再把原来的有利一面推翻,将他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从而一举击垮对方的心理防线。”   向天亮说,“所以你是专家,不是那些石字旁的挨砖头狗屁砖家。”   周必洋说,“杜贵临今天的策略截然相反,他摆出的架势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马腾,你是有问题的,你的问题你自己知道,我也知道,我就是要等着你自己说出来。”   向天亮说,“异曲同工,杜贵临走直线,你绕圈子,最后还是殊途同归。”   周必洋说,“公允的说,杜贵临进步很大,不就几年前的那个派出所所长了。”   向天亮说,“我知道他在跟你学,这也说明你这个半师半友当得称职,比方说。”   周必洋说,“比方说什么?”   向天亮说,“比方说奉命而为,以余中豪的名义约询马腾,虎假虎威,扯虎皮拉大旗,要不是你指点,他也不会使出这么一个大招。”   周必洋说,“等等,等等,你说这是谁的意?”   向天亮说,“难道不是你的主意吗?”   周必洋说,“去,我还以为是你的主意呢,把余中豪副厅长抬出来,我不敢,但你敢。”   向天亮说,“不是我,也不是你,那就是杜贵临自己的发明创造了。”   周必洋说,“这招使得好,能为市领导减少很多麻烦。”   向天亮说,“更重要的是,这一招能把马腾震住,官大压死人啊。”   周必洋说,“对,我看马腾有点乖,确实是被震住了!”   向天亮说,“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咱们在这里辛苦,余中豪坐在清河那边享福卖帅,现在就算是让他做点贡献吧。”   周必洋说,“也是,反正有你在,也不怕余中豪副厅长秋后算账。”   向天亮说,“得,还是老一套,你们吃香喝辣,洗盘刷碗的活还是落在我手上啊。”   审讯室里。   杜贵临道:“马区长,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只好我问你答了。”   马腾道:“你问吧,我知无不言,你也不要玩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那一套。”   杜贵临道:“马区长,你在市区是不是有一套私房?”   马腾道:“是的,我在市区有一套私房,永兴路八一弄六一居四零一号,我自己用合法收入买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杜贵临道:“没有问题,但我问的不是永兴路八一弄六一居四零一号,我问的是永兴路八一弄六一居一零三号。”   马腾道:“杜贵临你搞错了吧。”   杜贵临道:“没有错,市房管局私房登记科的档案上,永兴路八一弄六一居一零三号的主人就写着你马区长的名字。”   马腾道:“所以我说你搞错了,我原来是住在一零三,但现在一零三不是我的了,我现在的房子是四零一。”   杜贵临道:“马区长,你也是一零三的旧主,我想和你谈谈一零三,你不会不同意吧。”   马腾道:“随便,你想知道什么?”   杜贵临道:“你是什么时候住进一零三的?”   马腾道:“明知故问,你有备而来,难道连这一点都没调查清楚吗?”   杜贵临道:“对不起,我想听你讲。”   马腾道:“好吧,我是调任原滨海县武装部担任部长以后才住到一零三的,因为六一居当时还是归县武装部所有的房产,是县武装部的机关宿舍。”   杜贵临道:“不对吧,你当时是县委常委兼县武装部部长,你应该住的地方是八一楼,原县武装部原来的干部宿舍楼,以你的级别,住的还可以是独门独户的四合院。”   马腾道:“当时县武装部老干部多,干部宿舍楼住满了,我是新来者,分配我住什么地方,我就住什么地方,再说我家人不多,有个地方住就可以了。”   杜贵临道:“你是说,你住到永兴路八一弄六一居一零三号,是组织的决定,而不是你主动要求?”   马腾道:“你什么意思?”   杜贵临道:“据我所知,是你自己主动要求住到永兴路八一弄六一居一零三号的。”   马腾道:“杜贵临,这有问题吗?这很重要吗?”   杜贵临道:“没有问题,但很重要,所以我想确认。”   马腾道:“是我主动要求住到永兴路八一弄六一居一零三号的。”   杜贵临道:“好,咱们继续,永兴路八一弄六一居一零三号是什么时候变成私产的?”   马腾道:“这个你应该也知道吧,两县合并成市,原县武装部撤销,根据有关政策,永兴路八一弄六一居出售给本市居民,我就凑了一点钱,乘机把八一弄六一居一零三号买了下来。”   杜贵临道:“买下六一居一零三后,你进行过重新装修吗?”   马腾道:“重新装修过,但我自己没管,我是委托朋友找的装修队,再说那时我已调任东海区区我,我们全家都不住六一居一零三号了。”   杜贵临道:“我有点不解,自己不住了,却花重金装修,这有些不好理解啊。”   马腾道:“很好理解,装修过后,容易出租,是为了房子的保值和增值,这是一种长远投资。”   杜贵临道:“但是,但是啊,你重新装修六一居一零三号后不久,却把它给卖了。”   马腾道:“对,我重新装修六一居一零三号后不久,就把它给卖了。”   杜贵临道:“为什么?”   马腾道:“一楼采光不好,我早就想换房,正好当时四零一出售,所以我就卖了一零三买了四零一。”   杜贵临道:“一零三卖给了谁?”   马腾道:“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南河区长生镇人,名叫方仲贵。”   杜贵临道:“根据我昨天晚上调查的结果,你是有一个远房亲戚,南河区长生镇人,名叫方仲贵,可是,他很穷,务农的,买不起房子,而且他本人也亲口确认,他没有买过房子,所以他不可能买下你的六一居一零三号。”   马腾道:“杜贵临,你竟敢如此调查我,你太过分了。”   杜贵临道:“事实上,六一居一零三号还是你的房子,为了掩人耳目,你借用远房亲戚的名义,左手倒右手,你把自己的房子卖给了你自己。”   马腾道:“你调查得够仔细的。”   杜贵临道:“马区长,我说得对吧。”   马腾道:“对,我承认,不但四零一是我的,一零三也是我的,我之所以掩人耳目,是不想让人说我闲话,但我不怕查,我的钱都是合法的,我欢迎你去调查。”   杜贵临道:“这不归我管,我管的是你的一零三隐藏着的秘密。”   马腾道:“什么秘密?”   杜贵临道:“你的一零三是一个地下防空系统的入口。”   马腾道:“什么?我的一零三是一个地下防空系统的入口?”   杜贵临道:“你不知道吗?”   马腾道:“我不知道。”   杜贵临道:“马区长,综上所述,你是知道的。”   马腾道:“我不知道,杜贵临,你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也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杜贵临道:“马区长,我不懂古文,我只懂事实和证据,我用事实和证据说话。”   马腾道:“好,请你用事实和证据说话吧。”   杜贵临道:“你第一次买下一零三号后,曾经重新进行了装修,当时的装修队小老板是谁你知道吗?”   马腾道:“不知道,我说过了,我是委托朋友找的装修队。”   杜贵临道:“我知道,而且实际上你也知道,因为在装修过程中发现了那个地下防空系统的入口,装修队的那个小老板当面向你作了报告。”   马腾道:“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杜贵临,你搞错了吧。”   杜贵临道:“对不起,马区长,我没有搞错。”   马腾道:“你一定是搞错了,要么就是那个小老板胡说八道,我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一零三是一个地下防空系统的入口。”   杜贵临道:“马区长,装修队的那个小老板就在我的办公室等着,要不要我把他请过来与你当面对质?”   马腾道:“……” 第2329章 一个字   监听室里。   向天亮说,“杜贵临,干得漂亮。”   周必洋说,“一步绝杀,将死了。”   向天亮说,“你猜,马腾会怎么应对?”   周必洋说,“我不知道,反正我也会无言以对。”   向天亮说,“比方说你是马腾。”   周必洋说,“如果我是马腾,最好的选择是答所非问,伺机反击,以攻为守。”   向天亮说,“为什么?不能正面回答吗?”   周必洋说,“这是一个两难选择,肯定和否定,都会落入杜贵临的圈套。”   向天亮说,“愿闻其详。”   周必洋说,“关于六一居一零三在装修时发现地下系统的入口,其实只有五个人知道。”   向天亮说,“老周,你知道得很清楚么。”   周必洋说,“因为这是我派人调查出来的。”   向天亮说,“哪五个人?”   周必洋说,“马腾自己,马腾的朋友,装修队的小老板,装修队的两个民工。”   向天亮说,“你行,功课做得太好了。”   周必洋说,“你知道马腾为什么无言以对吗?”   向天亮说,“他掉入了杜贵临挖的坑里,坑太深,爬也不是不爬也不是呗。”   周必洋说,“因为五个知情人,除了马腾自己,其他四个后来的命运都非常诡异。”   向天亮说,“说说,怎么个非常诡异?”   周必洋说,“马腾的朋友,中风,偏瘫,失语,植物人,装修队的两个民工,外地人,一个死于斗殴,一个死于车祸,装修队的小老板,后来成了渔船大副,出海翻船,至今不知所踪,下落不明。”   向天亮说,“可是,杜贵临对马腾说,装修队的那个小老板就在他的办公室等着,还要请过去与马腾当面对质。”   周必洋说,“一个字,诓。”   向天亮说,“一个字,骗。”   周必洋说,“一个字,唬。”   向天亮说,“一个字,赌。”   周必洋说,“赌对了,而马腾不敢赌,因为他怕装修队的那个小老板真的会出现。”   向天亮说,“马腾是不敢赌,这个人谨慎有余,魄力不足,小事易达,大事难成。”   周必洋说,“不错,我也仔细观察过他,地位有了,钱也有了,心态就会变化,无非是维护自己的稳定,这样一来,胆子肯定会越变越小。”   向天亮说,“那么,现在的马腾呢?”   周必洋说,“我看他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外表沉稳却又内心惶恐。”   向天亮说,“可他有一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周必洋说,“对,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咱们这么快就把他截住了。”   向天亮说,“你和杜贵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周必洋说,“但是我认为,对付马腾要有放有收,不能一逼到底,毕竟他是咱们体制里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向天亮说,“有道理,你和杜贵临一定有打算了吧?”   周必洋说,“暂时不追问他的以前,包括在x部队的经历,包括他的经济问题,包括他与洪成虎、姜建文、叶春田、赵胜、卢玉青、于飞龙、王再道、刘曲龙、高南平和余俏俏等人的关系。”   向天亮说,“你这是箭在弦上,引而不发。”   周必洋说,“对,让他自己想去,逼他自己动起来,逼他自乱。”   向天亮说,“根据咱们现在掌握的信息,他只与余俏俏保持着来往,与其他几位几乎没有联系。”   周必洋说,“我是这样想的,咱们派人盯住马腾和余俏俏,不但能搞清二人之间的关系,而且还能把其他人牵引出来。”   向天亮说,“我还有一个建议,把马腾放到阳光下去。”   周必洋说,“你的意思是,把马腾请到这里来这件事,要让大家都知道,而且最好让关心他的人知道?”   向天亮说,“你认为如何?”   周必洋说,“天亮,你用心险毒啊。”   向天亮说,“马腾,万马奔腾,多好的名字,咱们应该帮他扬名嘛。”   周必洋说,“同意,我表示严重同意,让万马奔腾坠入风暴中心吧。”   审讯室里。   杜贵临道:“马区长,这个问题让你为难吗?”   马腾道:“难,你把我难住了,不,也可以说,你杵到我的软肋了。”   杜贵临道:“对不起,我不想为难马区长,希望马区长也不要为难我。”   马腾道:“好吧,我承认我对你撒了谎,其实我知道一零三有个地下防空系统的入口,就是那个装修队的小老板告诉我的。”   杜贵临道:“那么,这个问题清楚了。”   马腾道:“这件事我犯了错误,按照规定,我是应该向市防空办报告并登记备案的。”   杜贵临道:“那么,为什么没有向市防空办报告并登记备案呢?”   马腾道:“出于私心吧,谁不想多一些空间呢。”   杜贵临道:“可以理解,我家后院的防空洞改建成地下室后,每个月的出租收入都快赶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马腾道:“谢谢,但错误就是错误,我不回避。”   杜贵临道:“马区长,你发现一零三有个地下系统入口后,有没有采取其他措施?”   马腾道:“什么其他措施?”   杜贵临道:“比方说,你有没有告诉过其他人,你有没有下去过,你有没有利用过,等等。”   马腾道:“没有,你说的这几点都没有。”   杜贵临道:“但是,有人下去过,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十个。”   马腾道:“什么人,什么时候?”   杜贵临道:“昨天晚上。”   马腾道:“我不知道,我已经好久没去过六一居了。”   杜贵临道:“而且这些人身携枪枝炸药,是一帮亡命歹徒。”   马腾道:“他们,他们要干什么?”   杜贵临道:“昨天晚上,他们通过你的一零三进入地下防空系统,并通过地下防空系统进入了市委书记陈美兰同志的家,他们制造爆炸,袭击了陈美兰书记的家。”   马腾道:“这……陈美兰书记没事吧?”   杜贵临道:“幸亏没事,但是马区长,这件事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马腾道:“我有责任,我有责任。”   杜贵临道:“马区长,你也知道,这事太大,我是管不了的。”   马腾道:“怎么,怎么啦?”   杜贵临道:“我现在代余中豪副厅长向你传达几点指示,请你予以配合。”   马腾道:“杜局长请说。”   杜贵临道:“一,希望你围绕六一居一零三的问题,写一个详细的说明,越详细越好。”   马腾道:“没问题,我尽快写好交给你。”   杜贵临道:“二,我们公安分局的人要暂时进驻六一居一零三,进行相关的后续调查,请你理解配合。”   马腾道:“这更没问题,我举双手同意。”   杜贵临道:“三,在我们调查期间,希望马区长不要离开滨海,以方便配合我们的调查。”   马腾道:“这个……杜局长,这有点过分了吧。”   杜贵临道:“马区长,这是余中豪副厅长的原话,我只是代为转达,你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   马腾道:“好吧,我服从。”   杜贵临道:“马区长,谢谢你,你可以走了,我送你。”   杜贵临客客气气,笑脸相送,一直把马腾送到他的车上。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杜贵临看到向天亮和周必洋早就坐着了。   “不过瘾啊,这不是捉放曹嘛。”杜贵临一脸的遗憾,摇着头道,“咱们直接扣人,熬他个三五天,我保证他能来个竹筒倒豆子,全撂。”   周必洋对杜贵临的说法表示不以为然,“凭你的虎假虎威,只能让他滞留十二个小时,从马腾的经历分析,他不会是那种能够自我交待的人,你拿不下他。”   杜贵临笑着说,“我看不一定,刚才我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反应,他内心实际上已经崩溃,咱们完全可以把他彻底击垮。”   “也许你说的是。”周必洋微笑道,“但是,不一定能挖得出他心里的秘密,而现在这样也挺好,不用咱们忙活,你想想,昨天晚上下半夜,咱们在百花楼内外的伏击战打得这么漂亮,他的同伙会怎么想?我敢断定,他的同伙肯定会找他的麻烦。”   杜贵临点着头问道:“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对付马腾?”   向天亮和周必洋相视一笑,周必洋说,“贵临,你只需要派两个人盯着马腾就行了,只管看戏,什么也不用做,你现在要做的是两件事,一是派人进驻六一居一零三,消除百花楼的后顾之忧,二是抓紧时间审讯昨晚的俘虏,搞清他们的来历,锁定幕后的目标。”   杜贵临又问向天亮,“大师兄,刘露茶馆怎么办?可不可以减少那边的保卫力量?”   向天亮摇了摇头,“为防万一,那边的保卫力量不能减少,但你自己可以撤回来了,你和老周一起,去办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杜贵临精神一振。   向天亮笑了笑,“该出手时就出手,咱们不能老是被动的防守挨打,我决定了,咱们来一次突击行动,把那个五星冷冻厂的老板刘曲龙抓起来。” 第2330章 他是老K吗   对向天亮的抓捕刘曲龙的决定,周必洋和杜贵临不但觉得突然,更多的是感到不解,因为在九七零零三号案的侦破过程中,向天亮的策略是温水煮青蛙,慢工出细活,打草惊蛇,引蛇出洞,扫敌外围,挖敌墙脚,逼着敌人身不由己地跳出来。   向天亮不解释,嘴一撇,半个字也不漏出来,周必洋和杜贵临当然不追问,因为一般来说,向天亮的点子从脑袋里蹦出来的速度很快,节奏也没规律,旁人是合不上拍的,再说了,向天亮不想说的时候,追问一百遍也不管用。   周必洋拿出手机,电话联系他助手,他助手告诉他,此时此刻,刘曲龙一个人正在河滨公园附近的一家茶楼里喝上午茶。   是个老滨海,向天亮说了一句,因为正儿八经的滨海人,喝上午茶是每天的必备功课,向天亮笑了笑,老爷在茶楼喝茶,那咱侍候侍候去吧。   其实已近中午,今儿个天气不错,阳光的热度够高,河滨公园里人不少。   杜贵临独自驾车,向天亮和周必洋同车,兵分两路,来到那家茶楼附近后,向天亮的车停得不远不近,适合监视而不适合动手,茶楼与河滨公园只隔着一条人行道,游人挺多,不是逮人的好时机好地方。   周必洋将望远镜递给驾驶座上的向天亮,“戴着墨镜,大包头,翘着二郎腿,坐在廊角的藤椅上,面对公园的那个家伙,就是滨海市五星冷冻公司老板刘曲龙。”   向天亮就着望远镜,一动不动,对着一百米外的茶楼看了好一会儿。   “怎么样?”周必洋问道。   “什么怎么样?”向天亮反问。   “人怎么样?”周必洋微笑。   “不怎么样,典型暴发户形象。”向天亮笑着说,“你去各个宾馆的一楼大厅去看看,这等模样的暴发户多得是。”   “说着了,但刘曲龙还是有点特别。”周必洋道,“当过兵,扛过枪,混过江湖沾过黑,与那些商海里出来的暴发户还是不大一样的。”   向天亮将望远镜递还给周必洋,“呵呵,一身名牌,人模狗样,不知道他现在打牌赌钱的时候,是不是还在袖子里藏着四张老K。”   周必洋笑道:“你把他抓起来,亲自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老周,你的人在哪儿?”向天亮问道。   “三点钟方向,公园长椅上看报纸的那个人。”周必洋道。   “肖剑南呢?”向天亮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在附近。”周必洋苦笑道,“大家都有自个的办案风格,他也算是我上司,我总不能对他规定跟踪规则吧,更何况他在这方面的能力确实在我之上,他的跟踪术确实高超,我相信他和他的一个助手就在附近。”   顿了顿,向天亮又拿过望远镜看起来,“老周,他好像知道自己被跟踪了,虽然他坐着一动不动,貌似淡宁从容,但他的眼睛在转动,在观察周边的情况。”   “这没办法。”周必洋道,“刘曲龙是个老江湖了,刀尖上走过来的人,一丝丝风吹草动都会被他察觉,咱们跟了他也有十来天了,他要是还没有发觉,那他也太棒槌了。”   向天亮又放下了望远镜,“你说,他真是那个老K吗?”   周必洋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刘曲龙真是那个老K吗?”向天亮重复了一遍。   周必洋说,“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说,“你不会听不懂人话吧。”   周必洋说,“你说呢?”   向天亮说,“是我问你。”   周必洋说,“是,刘曲龙真是那个老K。”   向天亮说,“为什么?”   周必洋说,“肖剑南说的,我相信肖剑南说的。”   向天亮说,“我是在问你。”   周必洋说,“根据肖剑南所述,我研究分析了刘曲龙的经历,我的判断与肖剑南一致。”   向天亮说,“还有呢?”   周必洋说,“肖剑南介绍了他与刘曲龙的关系后,我专门打了一个电话给刘其明副局长,采用反向侦查法对刘曲龙进行了调查。”   向天亮说,“反向侦查法?”   周必洋说,“就是先设一个结论,刘曲龙不是那个老K,并以此结论为基础展开调查。”   向天亮说,“好办法,那么结果呢?”   周必洋说,“结果是,刘曲龙不是那个老K这个结论不成立,所以,刘曲龙是那个老K。”   向天亮说,“这么说,肖剑南并没有对咱们撒谎。”   周必洋说,“怎么,你认为肖剑南对咱们撒谎了?”   向天亮说,“曾经有点怀疑。”   周必洋说,“是你的怀疑一切的原则在作怪吧。”   向天亮说,“你没撒过谎吗?”   周必洋说,“这个么……要看是什么情况了。”   向天亮说,“反正我撒过谎,我看我的邻居不顺眼,有一天我把他骗到山上,冻了整整一夜。”   周必洋说,“那我也撒过谎,我小时候贪吃,偷过邻居家的一只鸡,第二天还煞有介事的帮人家找鸡。”   向天亮说,“那年我才九岁,我邻居三十九岁。”   周必洋说,“你比我厉害,我偷鸡那年,我都已经十五岁了。”   向天亮说,“所以,好人也会撒谎的,比如你我。”   周必洋说,“咱俩,咱俩是好人吗?”   向天亮说,“咱俩不是好人吗?”   周必洋说,“好像是。”   向天亮说,“所以么,好人都会撒谎,肖剑南为什么不能撒谎啊。”   周必洋说,“你这话有问题,听着好像肖剑南不是好人似的。”   向天亮说,“我这话有问题吗?”   周必洋说,“你这话要是让肖剑南听见,他非跳起来不可。”   向天亮说,“你认为肖剑南是好人吗?”   周必洋说,“难道你认为肖剑南不是好人吗?”   向天亮说,“我不知道。”   周必洋说,“我更不知道。”   向天亮说,“你好歹和他共事将近两年,你比我更有发言权吧。”   周必洋说,“你啊,说来说去,你对肖剑南还是不放心啊。”   向天亮冷冷地一笑,“说白了吧,我对你们参加昨晚运送材料和证据的六位局长副局长都不放心。”   周必洋吃了一惊,“天亮,你这话从何说起?”   “有一件事,你是知道的。”向天亮道,“昨晚运送材料和证据时,有人在我家偷放窃听器,你们居然都没有看到,你说我能放心吗?”   “这倒也是,说起来惭愧啊。”周必洋道,“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居然都没有觉察到身边人的异常表现,这说明我们的道行还不够深厚。”   “所以么。”向天亮笑道,“放心是相对的,不放心是绝对的。”   周必洋看了向天亮一眼,笑着说道:“我明白了,你所以要急着抓捕刘曲龙,是因为担心夜长梦多,你所以担心夜长梦多,是因为你对我们六位局长副局长不放心,你所以对我们六位局长副局长不放心,是因为我们六位局长副局长里的某个人在你家偷放了窃听器。”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老周,这个刘曲龙,他经常在这里喝茶吗?”   周必洋嗯了一声,“几乎每天都来这里喝茶,除非他有事耽搁,我记录了他这些天的活动轨迹,喝茶是他的最爱。”   向天亮道:“他不吃午饭吗?”   周必洋道:“他就在这里吃午饭,一边喝茶,一边捎带着把午饭给吃了。”   向天亮道:“这生活习惯够奇特的。”   周必洋道:“是够奇特的,我分析过刘曲龙的心理,我认为他还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向天亮道:“你这分析也够奇特的。”   周必洋道:“这些天我梢他,别的好处没有,但对刘曲龙是相当熟悉了,打牌,喝茶,唱歌,是他每一天的主要活动。”   向天亮道:“上等人的生活啊,他不喝酒吗?”   周必洋道:“几乎不喝,我也很奇怪,他居然不喝酒,反正我的监视记录里,没有他喝酒的内容,而以前他是会喝酒的,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认为他还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他怕回到过去,他也怕回忆起过去。”   向天亮再次拿起了望远镜,笑着说道:“呵呵,其实他比你我都有福气,你有这个功夫吗?我有这个这个功夫吗?”   周必洋也笑道:“我没有,你有,你肯定有功夫像他那样喝茶。”   “不对,不对,老周,有点不对头啊。”   “什么不对头?”   “第一,他平常就一个人独自喝茶,他在思考人生吗?”   “对啊,你不提醒我还差点给忘了,他一般都与朋友或牌友一起来喝茶,二三个或三五个,有时还带女人来,今天是有点奇怪,怎么会一个人来喝茶呢?”   “老周,今天最低气温多少?”   “气象广播说,最低气温零度,现在是中午,应该有个七八度吧。”   “那么第二,刘曲龙坐在回廊上喝茶,他不怕冷吗?他是这里的常客,茶楼里会没有他的位置吗?”   “是很奇怪,还有,他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蔫……天亮,你想说什么?”   “你说我想说什么?”   “他……他在等人?”   “你说呢?”   “不,不好……”   周必洋脸色陡变,愣了几秒钟,突然推开车门,一手拿枪,一手对讲机,沿着人行道向茶楼冲了过去。   向天亮黯然地摇着头。 第2331章 他不该来   晚了,周必洋的奔跑速度,当然比不上子弹的速度。   啪的一声,一颗子弹从两棵棕榈树间穿过来,正中刘曲龙的眉心。   刘曲龙的身体震了一下,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当场毙命。   周必洋翻过木栅栏,跑到刘曲龙的尸体面前,一边冲着对讲机怒吼。   杜贵临跑过来了,公园长椅上的便衣也跑过来了。   从茶楼里,也跑出来两个便衣,向天亮认得,那是肖剑南从清河市公安局带来的助手。   只是不见肖剑南的身影。   向天亮没有下车,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皱着眉头深思。   待到邵三河回身看着向天亮的方向时,向天亮不失时机,伸手到车窗外,大拇指冲着小南河的方向指了指。   邵三河会意,对杜贵临吩咐了几句后,急忙跑回到向天亮的车边。   车门未关,车轮已转,桑塔纳轿车飞快地跑了起来。   邵三河说,“肖剑南没来。”   向天亮一听,立即刹车,掉转车头又跑了起来。   “天亮,子弹是从小南河对面打过来的。”   “我知道。”   “可是你现在的方向不是去小南河对面。”   “你猜猜我去哪里?”   “噢……我知道了。”   以最快的速度,向天亮和周必洋赶到了市委招待所。   车在市委招待所院子里停下,周必洋下车跑着进了市委招待所大厅。   向天亮还是没有下车,而是又一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肖剑南住在市委招待所。   几分钟后,周必洋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市委招待所保卫科科长张佩林。   张佩林是谢影心的同父异母弟弟,刚刚由副科长提为科长。   向天亮做了手势,周必洋和张佩林一前一后钻进了车里。   周必洋说,“他不在。”   向天亮问张佩林,“佩林,你今天见过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吗?”   张佩林摇着头说,“没有,你电话吩咐后,我这几天一直留意肖剑南副局长的情况,今天我没有见过他,刚才我问过大厅服务台的工作人员,她们说也没有见过肖剑南副局长。”   “我知道了。”向天亮吩咐道,“佩林,我继续给我盯着,如果肖剑南副局长回来,你要在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   张佩林应了一声是,下车而去。   向天亮再一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莫名其妙地笑了。   周必洋笑道:“你一直在怀疑他。”   向天亮道:“他不得不让我怀疑。”   周必洋问道:“这话我应该怎么理解?”   向天亮反问道:“六位局长副局长,如果一定要我怀疑一个,你说我该怀疑谁?”   周必洋问道:“他最早的破绽是什么?”   向天亮道:“他不该来滨海。”   点了点头,周必洋问道:“那你算一算,他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道:“他在回来的路上。”   周必洋道:“可是,他还没有回来,而按时间计算,他应该回来了。”   向天亮笑道:“因为有人把他绊住了。”   周必洋问道:“谁?”   向天亮道:“咱们的帮手。”   桑塔纳轿车退出市委招待所,绕着围墙到了市委招待所后院的小街上,“老周,他住在哪个房间?”   “三零八。”周必洋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从后门回家,张佩林在后院加装了摄像探头,我相信他不会笨到主动暴露自己。”   向天亮深以为然,驾车又回到了市委招待所前门,“老周,如果是你,会不会马上回到市委招待所?”   周必洋笑着说,“如果是我,当然不会马上回到市委招待所,因为我是本地人,我有无数理由为自己开脱,但肖剑南会,一是他不是本地人,几乎没有朋友或熟人,他没有地方可去,二是他必须回市委招待所,因为今天他本来应该去跟踪刘曲龙,是他借口胃病发作与助手换了班,那么既然如此,他就应该待在市委招待所好好休息。”   向天亮轻轻一笑,“可他现在不在。”   周必洋笑道:“我很想知道他会如何自圆其说。”   “其实,是他疏忽了。”向天亮道,“我替他算过了,我想他自己也应该算过了,从小南河的北岸回到市委招待所,本来是有足够的时间的。”   周必洋道:“他忘了背后有人,有人挡住了他回来的道路。”   向天亮一声轻叹,“典型的欲盖弥彰啊。”   杜贵临打来电话,导至刘曲龙毙命的那颗子弹,是从小南河北岸的一个旧厂房的楼顶上发射的,距离刘曲龙所在位置整整六百五十米,现场除了一枚弹壳,没留下任何其他线索,而在旧厂房的院子里,找到了一枝狙击步枪和一套衣服,枪上没留下指纹,但枪与弹壳及刘曲龙脑袋上的弹头对上了号,当然,枪与弹壳及弹头对上号,还只是初步的判断。   向天亮问,“距离整整是六百五十米,正中眉心,老周你能做到吗?”   周必洋说,“我不能,减一半也不能。”   向天亮问,“谁能?”   周必洋说,“都不能。”   向天亮问,“我呢?”   周必洋说,“你是个例外,也许你能。”   向天亮问,“为什么是也许?”   周必洋说,“如果不是有小南河,你就能,两个六百五十米都能。”   向天亮说,“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   周必洋说,“是的,小南河上的风力和湿度,可以说每个小时都会不同,子弹在通过小南河上空的高度不到五十米,小南河上的风力和湿度肯定能让子弹偏离目标,更别提正中眉心了。”   思忖片刻,向天亮摇着头道:“我和肖剑南一起练枪比枪不下十次,对他的枪法比较了解,我可以肯定,他的枪法好过余中豪和邵三河,但不大可能好到这个程度啊。”   周必洋问道:“与你比如何?”   向天亮道:“论速度论准头论狠劲,他都是完败。”   周必洋问道:“短枪还是长枪?”   向天亮愣了愣,“还别说,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和肖剑南练的枪比的枪都是手枪,还真没有看过他使用长枪的英姿。”   “这就是问题之所在。”周必洋道,“你是短枪长枪双通,就以为别人也是这样,以为短枪好的长枪也好,短枪差的长枪也差,其实不然,更何况手枪用于短兵相接,主要讲究的是速度,而现在的狙击步枪都配有先进的瞄准器,只要经过强化训练,一般的枪手都能成为高手,所以,我认为肖剑南的射击技术应该是长枪远远胜过短枪。”   向天亮连连点头,“说得是,说得是,是我小看他了。”   “天亮,我还有一个问题。”周必洋问道,“你百分之百地确定射杀刘曲龙的人就是肖剑南吗?”   向天亮笑道:“你要是不相信,那咱俩不妨打一个赌,谁输了谁请客。”   “请客没问题,但这个赌没法打。”周必洋笑着说,“因为我也认为射杀刘曲龙的人就是肖剑南,不过你可以猜一猜,肖剑南现在在哪里?如果你猜对了,我请你喝茶喝酒。”   向天亮抬起左手的手腕,将手表露给周必洋看,“再等十分钟以后,如果肖剑南还没有出现在咱们这里,那他就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那么,把他截在途中,让他回不了市委招待所的帮手是谁呢?”周必洋又问道。   “你少来,用脚后跟都能想得出来的问题,你还用得着问我吗。”向天亮笑道。   周必洋笑看着向天亮,“是邵三河局长?”   向天亮点头,但马上又摇头,“是,但又不是。”   周必洋又说,“是余中豪副厅长?”   向天亮点头,但马上又摇头,“是,但又不是。”   周必洋笑道:“哎,你又点又摇头的,都把我搞糊涂了。”   向天亮道:“我从两个方面给你分析,昨天晚上帮咱们搞定农垦大厦楼顶上的两个狙击手的帮手,如果是邵三河和余中豪二者必居其一的话,那肯定是邵三河,你们的邵大局长,他装伤住进医院,就是因为他对肖剑南心存怀疑,而且老邵的枪法也够得上,他曾是野战部队的神枪手,晚上开枪消灭三百米内的目标,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而余中豪的枪法不行,既比不上肖剑南也比不了邵三河,让他在黑夜里开枪,一百米都够呛,更何况他现在官当大了,远离了第一线,摸枪用枪的机会更少,他的枪法不知道退化到什么程度了呢。”   “另一个方面呢?”周必洋点着头问道。   向天亮道:“另一个方面就是现在,如果是肖剑南射杀了刘曲龙,那么他要想掩盖自己,就必须及时回到市委招待所,他没地方可去,而只要回到市委招待所,他就可以找到无数理由为自己辩护,以他的反侦察能力,只要不在现场留下证据,保持沉默就让咱们束手无策,那么这样一来,把他阻截在从现场返回市委招待所的路上,就是拿住他的关键的关键,但是,凭余中豪一个人阻截不了肖剑南,因为余中豪人生地不熟,而肖剑南肯定早就拟定了返回的线路,凭邵三河一个人也阻截不了肖剑南,因为邵三河心存仁厚,下不了狠手,只要肖剑南发点狠,邵三河就阻拦不了他,综上所述,我认为是余中豪和邵三河联手阻截了要返回市委招待所的肖剑南。” 第2332章 自我暴露   周必洋又点了点头后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自从肖剑南来了咱们滨海市,余中豪和邵三河局长就怀疑上了他,并一直在暗中盯住了他?”   向天亮道:“可以这么说,但怀疑肖剑南,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决定,毕竟他曾是个英雄,还是我和余中豪邵三河的生死战友,我怀疑肖剑南,是因为凭直觉看出了他的问题和破绽,你怀疑肖剑南,是因为你与他共过事,在共事中感觉他有问题,杜贵临是压根儿没想到要怀疑肖剑南,姜学明是不敢怀疑肖剑南,至于蔡春风,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肖剑南,即使怀疑了也不会说出来,而邵三河是忠厚之人,他不会怀疑自己人,即使怀疑了也会压在心里,他之所以会盯上肖剑南,我想应该是余中豪的暗示和提醒,要说最怀疑肖剑南的人,还是非余中豪莫属,我现在想起来,余中豪和肖剑南早期的矛盾,很可能就有怀疑的成份,这次肖剑南能到滨海来,固然是肖剑南自告奋勇,其实更是余中豪的有意为之。”   周必洋若有所悟,“我明白了,原来余中豪副厅长让肖剑南到滨海来参与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目的是为了让肖剑南自我暴露。”   “让肖剑南自我暴露?你也太高估余中豪的道德水平了。”向天亮笑着说道,“他用心险恶,纯粹是借刀杀人,余中豪早就想搞肖剑南了,只不过一直是无从下手,他这一次实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敢于同意清河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到滨海市来协助办案,你不觉得这是在打你们滨海市公安局的脸吗?他敢这么做,都可以用不择手段一词来形容了。”   周必洋道:“所以,肖剑南一来,你就心里有数了,所以,肖剑南一来,你就断定余中豪副厅长获得了邵三河局长的首肯,所以,肖剑南一来,你就知道余中豪副厅长也暗中跟过来了,所以,现在你很放心,因为余中豪副厅长和邵三河局长一定把肖剑南截住了。”   就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喏,肖剑南来电话了。”   “神,我输了,我请你喝茶喝酒。”   “要最好的哦。”   “你是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找你的?”   “因为我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么,救命稻草,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向天亮接通电话,也不等肖剑南开口,就冷冰冰地说道:“半个小时以后,我在南北茶楼七楼包厢等你。”   挂断电话,向天亮又道:“老周,你跟我一起去,同时打电话把他们几个都叫过来。”   周必洋问道:“我们都出席,这好吗?”   向天亮笑道:“有的事情,是一个人解决不了的,非人多力量大不可。”   二十多分钟后,向天亮已坐在了南北茶楼七楼包厢里。   周必洋有点紧张,向天亮看在眼里,微笑着说,“不用紧张,无非是喝喝茶聊聊天而已。”   “不过。”周必洋笑道,“肖剑南脾气有点爆,我怕他不会好好聊天。”   “这倒也是。”向天亮笑了笑道,“所以,我希望来的人多一点,人多力量大啊。”   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蔡春风、副局长姜学明、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陆续来到了南北茶楼。   周必洋简要地说明了来由,主要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和整个案情侦查的进展,杜贵临也介绍了刘曲龙被射杀的经过,及现场勘查的初步报告。   本来,大家各司其职,互相有意无意地封锁自己掌握的信息,今天算是开放和畅通了。   蔡春风松了一口气,但话音里有些埋怨,“我就知道,天亮你这样搞,是对我们这些家伙都不放心,但是对肖剑南的怀疑,你完全可以早一点告诉我们么。”   “老蔡啊,你就没有怀疑过吗。”向天亮道,“别的常务副局长来协助你这位常务副局长办案,你心里肯定不痛快,可是你不是连个屁都不放吗。”   蔡春风哈哈大笑,“这是你负责的案子,还有省厅余中豪副厅长压阵,我只是个临时工,我能说些什么呢,我也只能跟学明嘀咕几句而已。”   姜学明点着头笑道:“肖剑南副局长一过来,蔡局就跟我念叨过,我是不敢说什么,只是跟贵临暗示过几句。”   杜贵临道:“你们是站得高,看得远,敢于怀疑肖剑南副局长,但我是压根没有往他身上想。”   周必洋笑道:“蔡局,还有学明、贵临,你们的心态,都被天亮一一猜中了。”   摆了摆手,向天亮说,“虽然是为了工作,但我还是要向大家表示歉意,同时宣布,接下来咱们可以真正的齐心合力了。”   姜学明说,“天亮,如果说刘曲龙真是那个老K,他现在已死,那实在是太可惜了,咱们手上掌握的线索大部分都失去了作用。”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而不语。   蔡春风说,“学明啊,你的话说得大有问题,‘如果说刘曲龙真是那个老K’?你这句话一下子提出了两个问题,一,刘曲龙真是那个老K,二,刘曲龙不是那个老K,如果是后者,那刘曲龙不是大人物,死于非命只能算他倒霉,如果是前者那也好办,谁对他杀人灭口,谁就会告诉我们刘曲龙的秘密。”   向天亮笑着问道:“老蔡,你有什么建议?”   蔡春风也不客气,“我看让学明接管刘曲龙被杀案,公开立案,公开调查,以他为中心深挖严查他和他周边,贵临继续负责六一居那边,一是兼顾百花楼的安全,二是利用六一居逼迫马腾并继续接近余俏俏,三是加紧对昨晚那批俘虏的审讯和侦查,抓紧时间挖出他们的来历和幕后指使人。”   周必洋点着头说,“我同意,如果都交给贵临,他的担子就太重了。”   姜学明和杜贵临也表示同意。   向天亮要等的“客人”还没有到,他看了看墙上的钟,笑道:“他们迟到了。”   杜贵临问道:“他们?你确定他们会一起莅临?”   “当然。”向天亮微微笑了一下,“不来则已,一来三个,谁让他们曾经是战友呢。”   这时,有人敲门。   周必洋精神一振,“请进。”   推门的是服务员,但率先进门的是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   向天亮笑道:“装伤的老实人驾到。”   果然是三个人,邵三河身后,是滨海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最后才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兼省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   但三个人的模样都很狼狈,余中豪是右臂吊在胸前,纱布渗血,包扎草率,应该是刚刚负伤,邵三河的上衣少了两枚扣子,头发凌乱,裤子上沾了不少泥灰,肖剑南身上穿的风衣有两道裂缝,脚上的黑皮鞋沾满了泥。   三个人都绷着脸,互不理睬,像是互不认识似的。   包厢里的空气顿时有些冷了。   茶桌四方,向天亮独占一边,左边是蔡春风和姜学明,右边是周必洋和杜贵临,向天亮对面的长沙发,是为余中豪、邵三河和肖剑南留的。   向天亮挥了挥手,冷冰冰地说了六个字,“交枪,坐下,喝茶。”   余中豪、邵三河和肖剑南三个人很听话,各自掏出手枪,放在了茶桌上,然后坐了下来,拿起面前的满杯热茶一饮而尽。   向天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姜学明和杜贵临分工明确,姜学明收了三支手枪,放到向天亮坐的那张沙发上,杜贵临为三只空茶杯倒满了茶水,又向余中豪、邵三河和肖剑南各敬上一支香烟,周到地一一点上了火。   向天亮拿起三支手枪,鼻闻枪口,退匣数弹,众目睽睽下,一气呵成,一丝不苛。   “很好,很好。”话里带好,但向天亮的语气却一点也不好,“三位高级别的警察互相开枪,真是让我这个假警察长见识了,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堂堂的省厅副厅长乔装打扮潜入我滨海市,一直跟着英勇的常务副局长,他终于等来了机会,当常务副局长用狙击步枪射杀刘曲龙准备逃跑之时,副厅长不失时机地跳了出来,挡住了常务副局长的去路,两个人徒手搏斗,养尊处优的副厅长原来就不是常务副局长的对手,此时当然尽落下风,气急败坏之下,当然拨出了他的佩枪。”   顿了顿,向天亮道:“就在这时,咱们的邵三河局长,邵大老实人终于冒了出来,局长其实早就来了,但他坐在观虎斗,万不得已才现身加入,局长出现,常务副局长放弃抵抗,可问题来了,副厅长要直接带走常务副局长,常务副局长不愿成为副厅长的俘虏,局长更不同意,在局长的一亩三分地上,他完全可以理直气壮,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原谅他的,这是我的案子,部里交给我代办的案子,副厅长不过也是一个协助者而已,与案子有关系的任何人证物证,我都不会容忍别人据为己有,副厅长也不行,除非他比我更牛。”   说到这里,向天亮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脸上慢慢的挂起了微笑。 第2333章 英雄重英雄   放下茶杯,拿手抹了抹嘴,向天亮道:“副厅长要带走常务副局长,常务副局长不肯走,局长又不让,冲突在所难免,副厅长以上压下不起作用,只好拨枪相向,但枪是吓不了局长和常务副局长的,在争执过程中,常务副局长拨腿要走,副厅长首先朝天鸣枪,常务副局长毫不理会,副厅长开了第二枪,打人而没打中,因为常务副局长早有准备,并且闪身反击,枪法更胜一筹的他,第一枪就打中了副厅长的右臂。”   说到这里,向天亮停下来点上了一支烟,吸了几口后道:“这个时候,局长当然不能再做旁观者了,他也拨出枪来,不过他是朝天开枪,一共开了三枪,因为三枪是警告的极限,表示他的第四枪将必定朝人射击,而不管这个人是谁,老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局长的警告起了作用,副厅长和常务副局长都收起了自己的枪。”   笑了笑,向天亮又道:“接着当然又是谈判,三个人是互不相让,副厅长坚持要直接带走常务副局长,这个要求被局长断然否定,他坚持让我负责处理,而常务副局长也同意让我负责处理,副厅长尽管极不情愿,但副厅长拗不过局长,因为局长又掏枪冲天打了一枪,其态度之坚决不容置疑,于是常务副局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于是三个人去了最近的医院,待副厅长草草包扎后赶了过来,副厅长,局长,常务副局长,我说得对不对啊?”   肖剑南道:“不错,我开了一枪。”   邵三河道:“基本正确,我是开了四枪。”   余中豪道:“我开了两枪,我枪法不好,第二枪没打着人。”   “那么,谁先来说一说为什么呢?”向天亮靠到沙发背上,翘起了二郎腿,“我和老蔡老周学明贵临一起洗耳恭听,但我有言在先,谁要是在别人说的时候随便插嘴,可别怪我不给他面子。”   沉默。   向天亮只好点名,“老余,这里你官最大,你先说吧。”   “好吧,我先来说。”余中豪道,“大家都知道我和老肖的关系,我承认,老肖曾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老肖已经是全省有名的刑侦高手了,但在我参加工作两三年后,我对老肖的办案方式产生了疑惑,老肖办案的主要方式之一是依靠线人提供情报,这本身并没有错,我也知道老肖有不少线人,因为线人的帮助侦破过不少大案要案,但与此同时,老肖放松了对线人的管制,对个别线人的个别不法行为,不但不加以约束制止,有时候还帮他掩饰和保护,对这种做些我是不会苛同的。”   “我记得我曾好几次提醒过老肖,但老肖并不当一回事,直到有一次我的案子查到了他的一个线人那里,老肖蛮不讲理的保护了他的线人,我和老余第一次产生了正面的直接的冲突,当时的领导各打五十大板,把老肖从市局调到了分局,草草了事,但是老实讲,从此以后,我对老肖有了严重的怀疑,老肖办的案子,不管干净不干净,我都私下里调来卷宗仔细看过,我认为在个别案子上,老肖办得并不干净。”   “但是,我并没有向领导反映的问题,相反,尽管我们存在着竞争,但我和老肖的关系至少在表面上还过得去,也合作侦办了不少案子,我知道老肖在不断的修正自己,但有时又自觉不自觉的难以自拨,而我也仅仅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老肖在帮助他的线人掩盖罪行,我只能继续心中存疑。”   “后来,天亮你是大概了解的,因为你来到了清河市,虽然你不是警察,但你利用你的特殊身份参与了不少大案要案,我,老肖,还有老邵,咱们四个曾几次经历生死,老实讲,你向天亮功排第一,老肖能列第二,从实战上论,我连老邵都望尘莫及,我对你们包括老肖是由衷的佩服,那个时候我放下了对老肖的怀疑,天亮你说句良心话,咱们相处已有五年之久,我有没有向你提起过我对老肖的怀疑?没有吧。”   “我调到省厅工作后,曾接到过不少关于老肖的举报,有的是直接寄给我的,有的是转到我手上来的,都被我给压住了,因为我知道老肖也在变化,比以前变得稳了,所以我希望给老肖一个机会,希望他把以前欠下的问题解决掉,为此,我以不同的方式几次暗示过老肖,也让周台安局长暗示过老肖,说实在的,老肖的反馈让我很是失望。”   “这一次天亮主办九七零零三号案件,我只是被动的参与协助者,根据天亮的部署,清河市那边只是敲敲边鼓,虚张声势,但是,滨海市这边提供的嫌疑人名单上,刘曲龙的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刘曲龙曾是清河市的名人,清河走私界首屈一指的情报贩子,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市公安局看守所的常客,最最重要的是,刘曲龙还是老肖的一号线人。”   “我趁着在清河期间,重新调阅了涉及老肖经办的并涉及到刘曲龙的案子,我发现老肖帮着刘曲龙瞒了不少事情,至少没有老肖,刘曲龙可以进去十回八回了,于是我故意放风,让老肖听到了关于九七零零三号案件和刘曲龙的风声,老肖果然坐不住了,竟然利用技侦手段窃听我与周台安局长和刘其明副局长的谈话。”   “实话实说,我是故意让老肖窃听到我与周台安局长和刘其明副局长关于九七零零三号案件和刘曲龙的谈话,而老肖让我知道他在窃听,其实也是故意的,我卖个破绽,老肖也卖个破绽,老肖以此为契机,无可避免地知道了九七零零三号案件,也知道了刘曲龙涉及到九七零零三号案件,老肖如果没被刘曲龙牵涉,老肖就会事不关己,退避三舍,如果老肖被刘曲龙牵涉,老肖必定会有所行动。”   “果然,老肖主动要求参与九七零零三号案件,而且以了解刘曲龙为由,请求以普通警员的身份前来滨海市,我顺水推舟同意了老肖的请求,当然,老肖带着两个助手前脚刚刚动身,我后脚就乔装打扮跟了过来,与此同时,我通知了邵三河局长,这也是为什么邵三河局长装伤住院的主要原因,因为我一个人对付不了老肖,我需要邵三河局长这个帮手……就这样,直到发生了今天刘曲龙被射杀。”   说完,余中豪端杯喝茶,同时看着向天亮笑了笑。   向天亮骂了一声,“狗日的,你是想借刀杀人,老邵这把刀你算借着了。”   邵三河苦笑了一下。   余中豪说,“天亮,我向你道歉,我向大家道歉。”   向天亮摆了摆手,看着邵三河笑道:“老邵,你也真够可以的,装神弄鬼的本事与你老实人的形象大相径庭嘛,我现在开始崇拜你了。”   “你还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邵三河笑道,“让我们六个当诱饵,用运钞车运送假材料假证据,你干的事也不怎么样,所以,咱们还是彼此彼此吧,我们不找你算账,你也自己负责一切损失,包括你借的那辆运钞车。”   “老邵,这样一来,我的损失就大了。”向天亮一脸的苦相。   “去,谁让你那么有钱呢。”邵三河乐道。   向天亮问道:“农垦大厦楼顶的第三目标和第四目标,是你干掉的吧?”   邵三河点着头嗯了一声,“是的,我在你家附近布置了暗哨,暗哨报告说你这里有大行动,必洋和贵临都出动了,我不能袖手旁观啊,就农垦大厦楼顶的那几个家伙,水平实在不咋的,就你我这两把老枪,再多来一倍也是砍瓜切菜。”   向天亮又问道:“老邵,你怎么看老肖这件事?”   “这怎么说呢。”沉吟了一下,邵三河道,“老肖来滨海的路上,老余就打电话告诉我了,并让我协助他秘查老肖,老实讲,对老余说的老肖的事,我是将信将疑的,不相信多于相信,因老肖是我钦佩的英雄,从警资历比我整整早了十年,我确实没有理由怀疑老肖,但是,仔细看了老余带来的材料和分析以后,我对老肖的怀疑超过了信任,更何况老肖与刘曲龙的关系涉及到九七零零三号案件,我不得不让我的理智占据上风,不得不让自己参与到对老肖的秘密监控行动上来。”   向天亮听得出来,邵三河毕竟是忠厚之人,不愿多说,说也留着余地,尽量给肖剑南面子,英雄重英雄,英雄惜英雄,在邵三河的心目中,还更多地留着过去那个肖剑南的形象。   向天亮看向了肖剑南。“老肖,你不该来滨海啊。”   肖剑南努力地笑了一下,苦涩的笑,“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向天亮摇了摇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肖剑南摆了摆手问道:“天亮,我很好奇,也很想知道,你以前怀疑过我吗?这一次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第2334章 证明(上)   “以前?”向天亮看了肖剑南一眼,耸了耸双肩,面无表情地说,“以前我在清河市建设局工作的时候,实际处于自身都难保的境地,我哪还有功夫怀疑你呢,咱俩有限的几次并肩作战,你都是以英雄的形象出现,我当然不会怀疑你什么,后来我从清河调来了滨海,就更没理由怀疑你了,有资格怀疑你的人,应该是像老余那样了解你的同事。”   顿了顿,向天亮微笑着说,“至于你问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其实很简单,当你突然在我滨海市冒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问题,因为你本来不在我的计划之内,除非是老余脑残,否则你不会有机会参与侦办九七零零三号案件,而当你告诉我刘曲龙曾经是你的线人,并且刘曲龙的外号正是老K,我就百分之百的确定你有问题,同时我也明白了老余同意你来滨海的深刻用意,当时我的结论就是,你与刘曲龙有牵连,你来滨海是为了擦自己的屁股,但是。”   说到“但是”,向天亮脸色一冷,缓缓地摇了摇头。   在座的都是同行,也都是行家,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余中豪正襟危坐,脸色严肃,邵三河凝重,蔡春风冷峻,周必洋两眼望天,姜学明埋头喝茶,杜贵临聚精会神。   至于向天亮和肖剑南,向天亮一会儿笑,一会儿面无表情,肖剑南当然是一脸的颓然,早没了以前的英雄气概。   “但是什么?”肖剑南低沉地问道。   向天亮道:“我没有想到,你趁着搬运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材料和证据的机会,在我家客厅的花盆里安放窃听器,我更没有想到,你为擦自己屁股的方法这么直接这么简单,杀人灭口,老肖啊,你是不是不把我们在座的七个人不放在眼里啊。”   肖剑南忽地一笑,摇着头问道:“你说我在你家客厅的花盆里安放窃听器,你有证据吗?”   向天亮早有准备,拿起摇控器,冲着电视机的方向摁了一下,电视机的屏幕上,出现了那段监控录像,一只左手飞快地将窃听器放在了栽着仙人掌的花盆里。   重放,慢镜头,经过剪辑的监控录像只有短短的十多秒钟,被反复播放了五次。   向天亮关掉电视,放下遥控器,看着肖剑南说,“我有两个方法可以证明这只左手的主人就是你,一,我用同一个摄像探头,以同样的距离和角度及光线拍下你们六个人的六只左手,连同监控录像送到京城的公安部技术侦查研究所,那里有一大群国内最好的专家,和分辨率最先进的仪器,除非你的左手当时化了妆,否则你难以遁形,二,搬运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材料和证据就发生在昨天晚上上半夜,邵三河,蔡春风,周必洋,姜学明,杜贵临,五位的记忆能力都不差,重复并回顾一下昨天晚上上半夜的场景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   肖剑南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终于说道:“好吧,我承认,安放那个窃听器的人就是我。”   “动机,我要的是动机。”向天亮的手指点着桌子。   “用你的话说,很简单。”肖剑南道,“我既然参与了九七零零三号案件,我就想了解整个案子的案情及其进展,可你却独树一帜,让大家各管一块,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   “尽管你的解释很勉强,但我宁愿选择相信你,因为我懒得追究你。”向天亮居然笑了,“但是,你对刘曲龙杀人灭口,这你又该怎么解释呢?”   肖剑南反问道:“天亮,你亲眼看到是我开枪打死了刘曲龙?”   向天亮愣了愣,看向余中豪问道:“老余,你亲眼看到了没有?”   余中豪摇着头道:“没有,枪响的时候,我离开枪现场至少还有两百米,但是,当我到达开枪现场的时候,老肖正准备离开,我认定是他开的枪,他否定是他开的枪,他说他是在追踪枪手。”   向天亮又问邵三河,“老邵,你亲眼看到了吗?”   邵三河道:“我更不可能看到,老余和老肖在离开枪现场几百米外的地方打架的时候,我才匆匆赶到那里的。”   向天亮再问杜贵临,“贵临,开枪现场没有有价值的线索吗?”   杜贵临道:“没有,枪和弹都是走私货,无从查起,枪上也没有留下指纹,离射击点十五米范围内也没有收集到脚印,而在那个楼顶的楼梯口附近,发现有两个人的脚印,脚印很多很乱,我初步判断,应该是余副厅长和肖副局长的,也可以这样说,在我的人到达那里之前,应该没有第三个人上去过。”   向天亮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不正常吧,同一个楼顶,为什么射击点没有脚印,而楼梯口附近却留下了脚印?”   杜贵临道:“我分析这是枪手在故布疑阵,那个楼顶是水泥浇灌的,又平又光,很久没人上去过了,上面布满了灰尘,枪手是提前到来,把射击点及其附近的灰尘清扫掉了,所以才没有留下脚印。”   “干得漂亮。”向天亮似笑非笑地瞅着肖剑南。   肖剑南不以为然,“你凭什么只看着我,我可以是那个枪手,老余也可能是那个枪手。”   “老肖,你说得不错,二者必居其一嘛。”向天亮笑道,“但是,你和老余的枪法我还是有些了解的,短枪枪法不赖的人,长枪枪法也不会差,借助着瞄准镜,你和老余都能打中六七百米外的目标,可是,请注意可是,能打中六七百米外的人的眉心,你行,老余不行。”   肖剑南道:“能打中六七百米外的人的眉心,你也行,在座的其他各位,老邵老蔡和姜学明也可能行。”   向天亮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老邵老蔡和姜学明,在刘曲龙被射杀的时候,都没有独处,我们都能找到不在开枪现场的证明人,而你不能,你有作案的时间。”   肖剑南道:“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高手在民间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你能确定你们滨海市没有其他神枪手吗?”   向天亮道:“很好,我们当然要查,查一查有没有其他的神枪手,但是,别忘了你的作茧自负,在那个楼顶的楼梯口附近,只留下了你和老余的脚印,而没有第三个人。”   肖剑南道:“精彩的分析,那么你的结论又是什么呢?”   向天亮道:“你,肖剑南,有作案的动机、作案的时间和作案的能力,在枪响之时就在开枪现场或在开枪现场附近,因此,你就是那个开枪射杀刘曲龙的枪手。”   肖剑南道:“你说的四个要素,也可以套在老余的身上,老余的枪法以前不行,你凭什么肯定他现在不行呢,你只说我一个人,是不是太武断太不公平了?”   向天亮道:“我会审查老余,那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一心不搏二兔,现在我就是针对你。”   肖剑南道:“好,咱们继续,我继续洗耳恭听。”   向天亮道:“我还有两个方面可以对你进行调查。”   肖剑南道:“第一方面。”   向天亮道:“小南河上的风力和湿度,如果不事先掌握小南河上的风力和湿度,任何枪手也打不中六七百米外的目标,更不可能正中眉心。”   肖剑南道:“我同意你的分析,你不会说我事先掌握小南河上的风力和湿度吧?”   向天亮道:“你掌握了,你打一个电话给滨海市气象局,你就能掌握小南河上的风力和湿度。”   肖剑南道:“就算我打电话给滨海市气象局,我不会傻到自报家门,也不会傻到用自己的手机或居住地市委招待所的电话,你如何证明那个电话是我打的?”   向天亮道:“两点,一,滨海市气象局接听电话的人,我可以让他辨别声音,二,打电话的时间,因为你打电话的时候,应该是身边没人,可你别忘了,你在滨海期间,很少有独处的时间,我要证明的是,在滨海市气象局的人接到一个询问小南河上的风力和湿度的时川,你正一个人独处。”   肖剑南道:“确实是这样,你的这两点确实能证明什么,但还不能说是确凿,那么另一个方面呢?”   向天亮道:“刘曲龙。”   肖剑南道:“他已经死了,你想问他可问得了吗?”   向天亮道:“你负责跟踪刘曲龙,应该很了解他的生活习惯了吧?”   肖剑南道:“不错,我很了解他的生活习惯了。”   向天亮道:“除了出差或要事缠身,他每天中午都要在那个河滨茶楼喝茶,是不是这样?”   肖剑南道:“是这样的,这个情报贩子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向天亮道:“但是,今天他去喝茶却改变了两个习惯。”   肖剑南道:“什么习惯?”   向天亮道:“他没带同伴,而且坐在了回廊上。”   肖剑南道:“我不知道,我胃疼,我请假了。”   向天亮道:“在刘曲龙被射杀前的几分钟,我和必洋贵临都赶到了那个河滨茶楼。”   肖剑南道:“别绕来绕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向天亮道:“我都不急,老肖你急什么,咱们有的是时间嘛。” 第2335章 证明(中)   又是倒茶,喝茶,又是点烟,吸烟,向天亮不慌不忙。   对付肖剑南,向天亮心里既有数,又没底,他的反侦察反审讯能力炉火纯青,一般的方法根本对付不了。   向天亮不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没开口,说实在的,如何对付肖剑南,大家都是心里没底,都想看看向天亮会如何制服肖剑南。   看到肖剑南手里没烟,向天亮掏出一支扔给他,还俯身伸手为他点上了火。   趁着肖剑南也俯身接火的时候,向天亮眼珠一转,眼睛的余光扫了杜贵临一下。   正好杜贵临也看着向天亮,目光相碰,杜贵临先微微一怔,但马上若有所悟。   杜贵临站起身来,走到向天亮身后,俯息贴耳地嘀咕起来。   向天亮又嗯又哦,面无表情,听完后微微地颌首,“必洋,麻烦你和贵临一起去一下。”   应了一声,周必洋和杜贵临离开了包厢。   耐心也是一种本事,大家都是耐心之人,但时间越久,耐心的高下便逐渐显露,余中豪、邵三河、蔡春风和姜学明都是事不关己,心态良好,不烦不急,向天亮犹如平常,看不出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肖剑南稳如盘石,除了嘴角叼着香烟需要运动,整个身体可谓纹丝不动。   向天亮微笑起来,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老肖,你紧张了。”   “少来这一套,别玩少儿科的东西。”   “我说你紧张了。”   “是么,我紧张了吗?”   “你紧张了,因为你坐得太稳,所以你紧张了。”   “扯淡。”   “老肖,我记得你从来不会坐得这么稳,这说明你现在很紧张。”   “你是高手,我领教过你的能耐,在你面前紧张不算丢脸。”   “你想起什么来了吧?”   “你猜,我想起什么来了。”   “你想起了我被诬陷我在逃亡,你威风凛凛地追捕我的时候。”   “哈哈,狗日的,你猜得真准。”   “老肖,还记得当时我逃脱时说过的一句话吗?”   “什么话?你小子婆婆妈妈的,说过的话多了去了。”   “我当时说,狗日的老肖,有一天你要是落在我手里,我也要往死里追捕你。”   “天亮,你说过这话吗?”   “我说过,你不是贵人,所以你别玩贵人多忘事。”   “就算你说过这话,那又咋样?”   “现在,我就是在追捕你,往死里追捕你。”   “好啊,一报还一报,礼尚往来,很正常嘛。”   “所不同的是,你带人用枪追我,而我是追心。”   “追心?”   “你心里有个魔鬼,我要追到你内心深处,我要洙杀你心里的魔鬼。”   “来吧,我等着呢。”   “所以你别紧张,紧张也没有用,因为只要是你,你绝对逃不了。”   “这我相信,因为你才是魔鬼,人怎么能赢得了魔鬼呢。”   “老肖啊,你,我,到底谁是魔鬼,咱们用事实说话。”   “对,证据,拿出你的证据来吧。”   这时,周必洋和杜贵临回来了,向天亮笑道:“证据来了。”   杜贵临坐回原位,冲着向天亮点了点头。   周必洋来到向天亮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向天亮听罢,看着肖剑南坏笑起来。   肖剑南哼了一声,“装神弄鬼。”   “言归正传,老肖,咱俩言归正传。”向天亮挥了挥手道,“刚才咱们说到刘曲龙在河滨茶楼喝茶,但今天中午却与往日有所不同,他既没带同伴,而且还坐在室外的回廊上,老肖,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吗?”   肖剑南道:“我不知道。”   向天亮道:“因为有人电话约见他。”   肖剑南道:“谁?”   向天亮道:“一个他不想见而又不敢不见的人。”   肖剑南道:“你是在说我吗?”   向天亮道:“既然你承认了,那我也不否认,约见刘曲龙的人就是你。”   肖剑南道:“如你所说,他是在茶楼等我?”   向天亮道:“对,我和周必洋及杜贵临都看到了,他在等人。”   肖剑南道:“这只是你们的判断而已,当不了证据。”   向天亮道:“眼见为实。”   肖剑南道:“即使刘曲龙在等人,你如何证明他在等我呢?”   向天亮道:“电话。”   肖剑南道:“电话?”   向天亮道:“你不可能当面约他,所以你只能电话约他,你不可能用自己的手机或居住地市委招待所的电话,所以你只能用公用电话。”   肖剑南道:“然后呢?”   向天亮道:“我们在刘曲龙的手机上发现了一个号码,这是一个公用电话的号码。”   肖剑南道:“你怎么证明那个电话是我打的。”   向天亮道:“你别急,这个电话是上午十点十一分打的,通话时长十三分钟。”   肖剑南道:“这说明不了什么。”   向天亮道:“就在十点四十三分,又一个电话打到了滨海市气象局,询问小南河的风力和湿度,而这个电话也是一个公用电话。”   肖剑南道:“又是公用电话,都是公用电话。”   向天亮道:“老肖,你艺高人胆大,不愧为心思缜密的枪手,那两个电话都是你打的,为了不引人注目,你找了两个公用电话,两个公用电话隔着两条街,距离在一公里以上。”   肖剑南道:“向天亮,你这就是血口喷人了,证据,证据呢?”   向天亮道:“肖剑南,你别嘴硬,我问你,今天你没有任务吗?”   肖剑南道:“我有任务,但我请假了。”   向天亮道:“为什么请假?”   肖剑南道:“我胃疼。”   向天亮道:“胃疼?胃疼为什么不在市委招待所休息,跑到街上去干什么?”   肖剑南道:“上街买胃药。”   向天亮道:“你几点钟离开市委招待所的?”   肖剑南道:“八点不到。”   向天亮道:“你在哪家药店买的药?”   肖剑南道:“我没买药,上街后我胃不疼了,所以我没买药。”   向天亮道:“接着呢?”   肖剑南道:“在街上转悠呗,你们滨海的市政建设搞得不错,我当然要趁机逛一逛了。”   向天亮道:“真有闲情雅致,你居然从小南河南岸逛到了北岸。”   肖剑南道:“这不行吗,你们滨海的市容,最美的小南河沿岸了。”   向天亮道:“你是从哪座桥过河的?”   肖剑南道:“这我记得,是中石桥,那个中字写得特别大,看一眼就记住了。”   向天亮道:“你一路上没碰到熟人吗?”   肖剑南道:“没有,我在你们滨海的熟人,大概也就是你们几个了。”   向天亮道:“你能说说你上午的行动轨迹吗?”   肖剑南道:“不能,我只是瞎逛,人生地不熟的,我可记不住。”   向天亮道:“这就是说,没人能证明你整个上午去了哪里,又干了些什么?”   肖剑南道:“对,我一个人,当然没有人能帮我证明。”   向天亮道:“老肖,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像个娘们似的爱逛街啊。”   肖剑南道:“没办法,陪老婆练出来的。”   向天亮道:“将近三个半小时,我可真服了你了。”   肖剑南道:“这也是一种功夫吧。”   向天亮道:“去你的,你不会跟我说,国泰超市恰好今天搞打折大促销,你也去排队买便宜货去了吧?”   肖剑南道:“还真让你说着了,中石桥附近的超市正在搞打折大促销,排队的人都排到了人民广场上了。”   向天亮道:“你也去排队了。”   肖剑南道:“我也排队了。”   向天亮道:“你买什么东西了吗?”   肖剑南道:“我没买。”   向天亮道:“为什么?”   肖剑南道:“我排了一会的队,问旁边的人卖什么,旁边的人告诉我,卖的是日常用品,我去,我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所以我扭头就走了。”   向天亮道:“老肖啊老肖,你没说实话。”   肖剑南道:“请指正。”   向天亮道:“你买了。”   肖剑南道:“我什么也没买。”   向天亮道:“你真的什么也没买?”   肖剑南道:“废话,我买不买关你屁事啊。”   “噢……呵呵……”   “哈哈……”   “啪。”   向天亮怒目直瞪肖剑南,右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肖剑南,你在撒谎。”   肖剑南也不甘示弱,迎视着向天亮冷冷道:“我说过了,别给我来这一套,我当警察拿枪的时候,你说不定还在你妈怀里撒娇呢,你破案是有一套,但我不吃你那一套。”   向天亮却又笑了起来,“老肖,我在帮你,或者说我是在挽救你,因为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拿你当朋友,而不管你有没有射杀刘曲龙。”   “这一点我绝对相信,我谢谢你。”肖剑南的脸色也有所缓和,“正因为如此,我才打电话给你,因为只有你才敢担当,才能帮我解决问题。”   “所以,你要端正态度。”向天亮笑道,“落在我手里,总比落在狗日的余中豪手里要好,尽管我这里也是来得而去不得。”   肖剑南也笑了,“这倒也是,对此我深信不疑,因为我还欠你一条命,你是债主你说了算。”   向天亮看着肖剑南,“所以,你要想解决问题的话,你就不该对我撒谎。” 第2336章 证明(下)   肖剑南也看着向天亮笑道:“我撒谎了吗?我哪里撒谎了?”   “你撒谎了。”向天亮严肃地说道,“国泰超市总店是在人民广场边上,人民广场是与中石桥紧挨着,你上午也可能真的到过那里,但是国泰超市总店今天根本就没有打折大促销活动,所以不可能有人排队还排到了人民广场上,你也不可能在那里排队逗留,老肖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撒谎?”   “原来你在耍我啊。”肖剑南先是一怔,随即说道,“你这个家伙,问东问西的,我知道你在耍我,对不起,我也是在耍你。”   向天亮两手一摊,靠到了沙发背上,“好吧,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不是要证据吗,请稍等,我给你证据。”   包厢里,大家都沉默了,余中豪本来是要开口的,但被向天亮摆手制止了。   不一会儿,杜贵临的手机响了起来。   杜贵临一边起身,一边接听电话,“好,好,你带他们上来,在包厢门口等着。”   关掉手机,杜贵临出了包厢。   两三分钟后,杜贵临推门而进,身后多了一位身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   “郝师傅,你别紧张。”杜贵临将郝师傅领到茶桌前,和蔼地问道,“郝师傅,今天上午十点多钟,是不是有人来你的小店打电话?”   郝师傅有点怯,点着头说,“是,是的,是有个男人来我小店打电话,他打了至少有十分钟,我还来不及看收费器,他扔下二十元钱就匆匆走了。”   杜贵临问道:“你看清这个人的脸了吗?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郝师傅又点了点头,“他进来时,我看了一眼,他打电话的时候,是背着我的,我只能看见他的后背,他说话声音不大,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杜贵临指着大家道:“郝师傅,你帮我仔细看看,那个打电话的人是不是在这里。”   郝师傅挨个看过去,目光在肖剑南身上停住,接着,他绕着转了一圈,挨个看了看大家的背影,然后,他回到杜贵临身边,指着肖剑南说,“就是这个人。”   “你……”肖剑南猛地起身。   但是,余中豪和邵三河早有准备,肖剑南的屁股刚一离座,就被他俩摁了回去。   杜贵临把郝师傅送出包厢,又领进来一个女人,胖乎乎的,三十来岁的样子。   “胖姐啊,你看仔细了哦。”杜贵临笑着说道,“你说上午不到十一点的时候,有一个好心人来打电话,是打到滨海市气象局的,大约打了十分钟不到,却扔给你一张五十元的钞票,你帮我看看,这个好心人他现在是不是坐在这里?”   胖姐两眼一扫,冲着肖剑南拍手,“哎呀,大兄弟,你在这里呀,我可找到你了。”   肖剑南黑着脸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胖姐大声道:“大兄弟,你是有钱,可也要讲点良心,五十元是你自己送给我的,不是我从你手里抢的,杜局长说我是乱收费,要向物价局和电信局反映,大兄弟,你要为我作证呀。”   肖剑南哭笑不得,脸色渐渐的由黑变白。   向天亮摆了摆手,杜贵临立即把胖姐送出了包厢。   杜贵临回来时,这次身后多了两个人。   两个小丫头,柳晶晶和傅莹莹。   这回由向天亮亲自来询问了,“两位小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柳晶晶道:“我叫毛毛。”   傅莹莹道:“我叫苗苗。”   向天亮问道:“你们今年几岁了?”   柳晶晶道:“我十三岁。”   傅莹莹道:“我十二岁。”   向天亮问道:“你们的家在什么地方?”   柳晶晶道:“我家在大东胡同十九号。”   傅莹莹道:“我家在石门胡同二十三号。”   向天亮问道:“你们今天上午在什么地方呢?”   柳晶晶道:“我在我家呀。”   傅莹莹道:“我在毛毛家呀。”   向天亮问道:“那你们在干什么呢?”   柳晶晶道:“我们在家里做寒假作业。”   傅莹莹道:“我们,我们还在家玩来着。”   向天亮问道:“听说你们发现了一个坏人?”   柳晶晶道:“是,我们发现了一个坏人。”   傅莹莹道:“他鬼鬼祟祟的呢。”   向天亮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呢?”   柳晶晶道:“从我家窗户边看见的呗。”   傅莹莹道:“毛毛家的窗户对面,就是纺织厂的后门呀。”   向天亮问道:“那这个坏人长什么样的呢?”   柳晶晶道:“他走得很快,我只看了一眼,他就走进纺织厂的后门了。”   傅莹莹道:“我,我看清了。”   向天亮问道:“你们凭什么说他是坏人呢?”   柳晶晶道:“纺织厂早关了,他肯定是去偷东西的。”   傅莹莹道:“就是,看他的样子,就是盗窃犯。”   向天亮问道:“你们看到他做什么坏事了吗?”   柳晶晶道:“没看到。”   傅莹莹道:“不知道。”   向天亮问道:“那么,那个坏人进了纺织厂后,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柳晶晶道:“听到了,听到了,啪的一声,像过年放爆竹的声音。”   傅莹莹道:“是啪的一声,但好像,好像没爆竹的声音大。”   向天亮问道:“好,如果再遇到这个坏人,你们能认得出来吗?”   柳晶晶道:“能。”   傅莹莹道:“一定能。”   向天亮笑着点了点头,又冲杜贵临挥了挥手。   杜贵临问柳晶晶和傅莹莹,“小朋友,你们仔细看看,这个坏人他在这里吗?”   柳晶晶和傅莹莹很是认真,一个一个地来回看了两遍,然后还小声地商量了几句,最后才一齐指着肖剑南,异口同声道:“是他。”   肖剑南的脸很白,耷拉着垂了下去。   向天亮笑道:“两位小朋友,谢谢你们,你们可以走了。”   说着,趁肖剑南没有抬头,向天亮还冲柳晶晶和傅莹莹挤了挤双眼。   柳晶晶和傅莹莹也是冲着向天亮挤眉弄眼,两张小脸蛋上满是得意之情。   杜贵临见状,赶紧带着柳晶晶和傅莹莹离开了包厢。   向天亮从容地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后,才看向了肖剑南。   “老肖,怎么样?你没事吧?”   肖剑南总算抬起了头,“天亮,你的效率真是高啊。”   向天亮淡淡地一笑,“这不算啥,你懂的,常规手段嘛,如果给我一天时间,我能画出你上午全部活动的轨迹图,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明白到了这个份上,你是怎么也跑不了的,看在咱俩是朋友的份上,你就帮我节省一些时间吧。”   “行。”肖剑南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输在你向天亮的手上,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不对,你是输给了你自己。”向天亮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和刘曲龙达成过不可告人的交易,这种交易一旦暴露在阳光之下,足以把你送进监狱,交易达成之后,你达到了目的,刘曲龙也成功地上岸,跑来滨海变成了一个遵纪守法的企业家,如果不是因为九七零零三号案件,你这个警界英雄不可能再和刘曲龙有什么瓜葛。”   肖剑南微微颌首,“你还知道什么?”   向天亮呵呵一笑,“老余,老邵,必洋,你们三个一定知道我还知道什么,你们三个来猜一猜吧。”   余中豪、邵三河和周必洋互相看了看,均是若有所思。   向天亮笑道:“刘五的案子,你们有的恰逢其时,有的曾经精心复盘,难道你们就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吗?”   邵三河先摇头,“我是调看过刘五案的卷宗,但我没看出什么问题啊。”   周必洋道:“刘五案会有问题?我还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余中豪道:“就案子本身来说,刘五案办得相当漂亮,当时刘五案的专案组还荣获了集体二等功。”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向天亮笑着说,“你们虽然没有参与过刘五案的侦破,但你们太关注这个案子,所以你们仍然是当局者,而我是旁观者,我从刘五案的看刘五案,当然有与你们不一样的认知。”   向天亮的话,把肖剑南也吸引了,“怎么,你真认为刘五案办得有问题?”   “呵呵,正因为刘五案办得漂亮,所以我才认为有问题。”向天亮笑道,“太漂亮了,完美无瑕,这就是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余中豪若有所悟,点着头道:“天亮,你快说说问题在哪里?”   向天亮道:“老余,你概括一下这个案子,老蔡和学明贵临他们还一头雾水呢。”   余中豪道:“刘五是一个走私团伙的头头,本人很有智慧,这个走私团伙规模不大,成员只有十多个,有自己的供货来源和销售渠道,不与警方冲突,不在本地出货,也几乎不与别的走私团伙发生关系和冲突,属于闷声发大财的那种,在消灭它之前,清河警方没有任何关于它的犯罪记录,但是,从案发到剿灭,清河警方只用了三天,而且所有团伙无一漏网。”   蔡春风点着头说,“我有印象,这个案子当作典范上过通报。”   向天亮道:“现在我来告诉你们刘五案的问题在哪里,以及老肖与刘五案的关系。” 第2337章 坦白   向天亮道:“第一个问题,这个案子的经办人是郭启军,他当时是分局局长,身体不是很好,已经很少不在第一线干活了,老肖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一般情况下,他都会把案子交给老肖,为什么刘五案不交给老肖负责,而只是让老肖协助办案呢?”   余中豪思忖着微笑起来,“天亮,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这里面确实有名堂,当时我在市局刑侦处工作,确实好奇当时的安排。”   向天亮道:“第二个问题,据卷宗上记载,刘五案之所以能迅速侦破,是因为接到群众的匿名举报,请注意,群众的匿名举报,这个群众是谁?他为什么要匿名?据我所知,清河市公安局当时有个举报奖励制度,很是深入人心,如果举报属实,最高可以奖励十万元之多,以刘五案的结果,肯定要奖励十万元吧,可这个群众始终没有出现,那么这个群众的身份很不简单,他的动机是什么?难道他是吃饱了撑的吗?”   周必洋微笑着说,“我研究过刘五留下的日记,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所谓的群众,可能就是刘五的远房亲戚刘曲龙。”   向天亮道:“第三个问题,我这第三个问题是由第二个问题引伸出来的,还是这个所谓的群众,你们都是大行家,都知道群众的举报往往只是一个由头,肯定是不完整的和需要做大量外围工作的,但是,刘五案的侦破只用了三天,而且是一网打尽,你们不觉得这个群众太厉害了吗?反正我从卷宗里看不出来,这个群众提供的线索有什么神奇之处。”   邵三河点着头道:“一条群众线索,一个走私团伙全军覆没,这确实有点离奇。”   向天亮道:“第四个问题,刚才老肖说过,刘五本人很有智慧,团伙规模不大,成员只有十多个,有自己的供货来源和销售渠道,不与警方冲突,不在本地出货,也几乎不与别的走私团伙发生关系和冲突,属于闷声发大财的那种,在消灭它之前,清河警方没有任何关于它的犯罪记录,你们再结合刘五的日记想一想,刘曲龙是不是他与外界的主要联系和信息渠道?刘曲龙是不是很像这个所谓的群众?”   余中豪道:“刘曲龙就是这个所谓的群众,你的怀疑指向很明显嘛。”   向天亮道:“第五个问题,刘曲龙为什么离开清河来滨海?他当时在清河混得很好么,还有,刘曲龙是什么时候离开清河来滨海的?根据刘五案的卷宗记载,与咱们调查刘曲龙所得到的情况,在时间上相当的巧合,也就是说,在刘五走私团伙被剿灭前夕,刘曲龙离开了清河,这里面难道没有一点问题吗?”   说到这里,向天亮再次看向了肖剑南。   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了肖剑南的身上。   邵三河道:“老肖啊,大家都不是外人,都算得上是堂堂的男人,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藏着掖着就没有意思了,痛快点吧,咱们一起把问题了了。”   肖剑南沉默了一会。   “天亮基本上说对了,或者说,他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顿了顿,肖剑南道,“刘曲龙是我的线人,那些人他向我提供了不少情报,至少有八到十个大案要案,是因为他提供的线索而侦破的,所以我很看重他,也有意无意的保护他,久而久之,他本人的所作所为倒被疏忽了。”   邵三河道:“这也算正常,干刑侦的最重要的就是情报的收集,没有几个线人,能不能培养线人,是衡量一个刑警的基本标准之一。”   肖剑南道:“作为走私行里的情报贩子,刘曲龙神通广大,消息来源非常广泛,道上的人对他是又爱又恨,因为有我罩着,一般人不敢动他,有几次道上的人想做了他,但因为我出手及时,他都有惊无险,不过,有一天他突然约我,说遇上了大麻烦,准备金盆洗手退隐了。”   “我当然不会同意,问他是什么大麻烦,说出来,我帮他摆平,可不管我软硬兼施,他就是不肯吐露一字半字,气得我当场揍了他一顿,过了几天,他又跑来找我,支支吾吾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他告诉我,有人在他家里放了炸弹,差点炸死了他全家人,这一次,他终于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刘曲龙告诉我,他得罪了一位老朋友老战友,对方给他开出了死条件,除非他退出江湖,从此闭嘴并离开清河市,否则一个星期之内要他的命,我当然追问他老朋友老战友的来历,我的意思是我帮他摆平,刘曲龙说他那位老朋友老战友,黑白两道通吃,我根本得罪不起。”   “刘曲龙的话反而刺激了我,我对刘曲龙的退隐行动设置了障碍,他无奈之下又来找我,我和他约定,他告诉我实情,我确保他离开清河市并安全地生活,但刘曲龙死活不肯答应,后来我和他经过谈判,总算达成了一个新的协议。”   “根据这个协议,刘曲龙向我提供一个从未被警方注意的走私团伙的全部情况,并向我透露一点关于他那个老朋友老战友的信息,而我保证他顺利安全地搬家安家,以及不采取针对他那个老朋友老战友的任何行动。”   “你们应该明白了吧,刘五走私团伙的覆灭,正是源于刘曲龙的举报,我为了避嫌,也是为了替刘曲龙保密,剿灭刘五走私团伙的行动由郭启军局长负责,刘五的整个团伙无一漏网,这是因为刘五和刘曲龙是远房亲戚,刘曲龙刚出道时,还曾短期加入刘五走私团伙,刘五行事小心,但他很信任刘曲龙,因为刘曲龙是他最主要的消息来源,正是因为刘五对刘曲龙毫不设防,才引来了自己的灭顶之灾。”   “我也履行了对刘曲龙的承诺,我帮他把全家迁出了清河市区,在刘五走私团伙被消灭以后不久,我去南河找刘曲龙,刘曲龙这才告诉我,他那个老朋友老战友叫赵胜,是市人大赵主任的儿子,现在已经离开了清河,而且可能已经出国了。”   “我问赵胜到底是干什么的,刘曲龙告诉我赵胜是专门捞粉的,我大吃一惊,因为捞粉就是走私和贩运毒品的江湖术语,而清河市从建国以来,还没有涉及毒品的犯罪记录,这个信息我不能放过,刘曲龙还说,赵胜不是一个人,那是一个严密的组织,赵胜不过是这个组织里的小人物。”   “刘曲龙最后告诉我,他举报刘五,其实是借刀杀人,杀人灭口,他说他想做赵胜的生意,找人帮赵胜运送一批毒品,他去找刘五,没想到刘五不但没有答应,而且还派人暗中跟踪他,结果刘五的人被赵胜的人发现,赵胜找刘曲龙算账,要刘曲龙帮忙灭了刘五的人,否则就灭了刘曲龙全家,刘曲龙无奈之下才想出了利用我的办法。”   “刘曲龙也不是善茬,他暗示我不要再去找他,不要再找他的麻烦,更不要企图去找赵胜,否则他会举报我,因为他准备了后手,这些年收集了不少我的材料,只要他是安全的,我也才会安全,我犹豫再三,默许了他的暗示,自那以后,除了偶遇,我真的没再打扰过刘曲龙,直到我这次来到滨海。”   “当我从老余和周局长那里听到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案情,以及案子涉及到刘曲龙和赵胜等人,我就肯定地知道刘曲龙完蛋了,坦率地讲,刘曲龙完蛋了对我反而也有好处,只要他不再存在,关于我的不少秘密也就永远不为人知。”   “我当然不放心,所以我才设法来到滨海,天亮让我负责监视刘曲龙,可以说正中我的下怀,因为这样一来,我就有机会接触刘曲龙了,我的目的很简单,一是搞清刘曲龙到底掌握了我多少秘密,并设法让他闭嘴,二是看看他到底与九七零零三号案是什么关系,帮你们侦破九七零零三号案,算是赎一点我犯下的罪过。”   “来到滨海以后,我便开始联系刘曲龙,没有想到此一时彼一时,刘曲龙已不买我的帐了,他提醒我,我违犯了当初的协议,我也暗示他,他如果不跟我合作,他就有生命危险,但刘曲龙似乎有恃无恐,不但把我的警告当成耳旁风,反过来还对我进行了威胁。”   “就在前天,我买了一张手卡再次联系刘曲龙,要求与他面谈,他还是不肯,不但不肯,还放了一段录音,录音的内容,正是当初我与他最后一次的谈话,正是在那次谈话中,我和他达成了交易,他还在电话里对我说,如果我三天内不离开滨海,他就把录音交给警方,与我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我被刘曲龙激怒了,我失去了理智,冷静下来后,经过思考,我决定先下手为强,设计干掉刘曲龙,但是,刘曲龙很小心很狡猾,他从不单独外出,身上常备武器,又处在咱们的监视之下,我无从下手……后来,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 第2338章 下辈子还你   喝了几口茶后,肖剑南继续说道:“我知道刘曲龙怕一个人,这个人叫石开明,人送外号石头,是刘五的发小兼老战友,也是刘五最好的朋友兼进入走私这一行的引路人,刘五在走私界小有成就的时候,石头已被捕入狱,并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算一算石头的服刑年限和被减刑期,离释放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刘曲龙知道刘五和石头的过年交情,石头上有老下有小,石头进去以后,靠的就是刘五的保护和照顾,后来刘五出事,石头得知消息,便知道刘五是被人出卖了,所以石头托朋友放出话来,等他刑满释放,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查明真相,为刘五报仇,刘曲龙认识石头,石头也知道刘曲龙,所以他最怕石头出来找到他的头上。”   “因此我对刘曲龙说,如果他不和我见面,我就把他出卖刘五的事告诉石头,面对灭门的危险,刘曲龙被迫答应见面,并约好了今午十二点,地点就是那个河滨茶楼,刘曲龙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已经知道这些天被警察盯上了,他怕我设伏抓他,要求我只能是一个人前往,而且不能携带武器。”   “当然,我也趁机向刘曲龙提出了我的要求,他不能带人来,而且必须坐在茶楼外面,刘曲龙怀疑我有别的企图,我对他说,我是一个人从清河到滨海来的,我这样要求,是怕他对我杀人灭口……就这样,我和刘曲龙约好了,至于后来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就不用啰嗦了。”   向天亮好奇地问道:“老肖,你的狙击步枪是从哪儿来的?不会是自己带来的吧?”   肖剑南道:“你是有钱人,难道不知道在你们滨海,有钱连火箭和大炮都能买得到吗?”   向天亮道:“那么有必要对刘曲龙杀人灭口吗,你倒是痛快了,可我们失去了接近龙大的关键线索,就凭这一点,我也不会原谅你。”   肖剑南道:“我不需要你的原谅,说到原谅,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向天亮道:“关于龙大的贩毒团伙,你都知道些什么?”   肖剑南道:“不知道,甚至从来没听龙大这个名字,我只知道刘曲龙与一个贩毒团伙有来往,而且关系还不浅。”   向天亮道:“那你的行为,不是来帮忙而是来帮倒忙的。”   肖剑南道:“做都做了,随你怎么着吧。”   向天亮摆了摆手,对余中豪说,“我懒得啰嗦了,接下来你们看着办吧。”   包厢里沉默了。   终于,余中豪说,“老肖,本来我以为你嘴硬,什么都不会说的。”   肖剑南说,“你以为呢,我面前坐着一帮大行家,我能蒙得过去么,一个狗日的向天亮,就让人活不了了。”   余中豪说,“你说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刚才你被向天亮骗了,这说明你已经方寸大乱,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和正确的判断力。”   肖剑南愣了愣,“骗了?什么骗了?”   余中豪微笑着说,“一个郝师傅,一个胖姐,人是真的,你在他们那里打过电话也是真的,但他们没有看到并看清你的脸,这是向天亮和周必洋杜贵临事先设计好的,至于那两个小丫头,直接就是向天亮从他的百花楼里找来的小演员,只是她们表演得太逼真了。”   肖剑南怒视向天亮,“狗日的,你竟然耍我。”   “这得怪你自己。”向天亮微笑道,“你已经不正常了,如果是正常的向天亮,怎么可能被小儿科式的伎俩所骗呢。”   肖剑南又是一阵沉默。   余中豪说,“老肖,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多想,只要把问题说清楚……”   向天亮打断了余中豪的话,“老肖,我对问题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关于那个龙大为首的贩毒团伙,刘曲龙到底跟你说过什么。”   肖剑南微微地颌首,皱起眉头陷入苦思之中。   “天亮你真是贼……我和刘曲龙交往多年,尽管他口风很紧,嘴上把门,但偶尔也会有意无意地漏出一些信息来,关于那个神秘的贩毒团伙,他得意忘形之时,也时不时的冒出一两句话来,但他从来没说过龙大这个名字……我记得,有这么几点是值得重视的,一,刘曲龙与余俏俏是情人关系,二,赵胜只是个小人物,三,这个贩毒团伙背后的保护伞很厉害。”   余中豪望着肖剑南,“完了?”   肖剑南没好气地应道:“你以为呢,我要是什么都知道,我早把它给灭了。”   余中豪冷冷地一笑,可事实上,你为了刘曲龙,为了你自己,却生生地把它给放过了。   向天亮又一次打岔,“老肖,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已经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了吧?”   肖剑南靠在沙发背上一动不动,“聪明人就是聪明人。”   向天亮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肖剑南道:“刘曲龙比你们想象的都要狡猾,他应该早就觉察到咱们盯上了它,所以他肯定早有准备和安排,他掌握着的秘密不会藏在咱们知道的地方。”   向天亮道:“也不见得吧,如果换成是我,我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吉了,可刘曲龙没逃,也没发现他要逃跑的迹像啊。”   “见势不妙,拨腿就跑,那是你。”肖剑南道,“刘曲龙很恋家,还是个大孝子,上面有两辈老人,下面有三个孩子,除非能携家而逃,否则他是绝对不会一个人逃跑的,他知道这样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如果他一个人跑了,他的家就很可能被灭门。”   “你说得是,刘曲龙很有料。”向天亮道,“这么说来,你杀了刘曲龙,反而是变相地保护了刘曲龙的家人。”   肖剑南道:“事实难道不是这样吗,刘曲龙该死,而他的家人是无辜的。”   嗯了一声,向天亮问道:“既然你杀了刘曲龙,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已经毁灭了他掌握着的那些秘密?”   肖剑南并不隐瞒,点着头道:“是的,刘曲龙化名在银行长期租了两个保险柜,我早就查明了,今天上午我并不是只打了一枪,在此之前我已经去了银行,你想知道的秘密已经不复存在。”   向天亮摇着头,“老肖啊,你做得太绝了。”   肖剑南面无表情,“你以为我只是为了自己吗?”   向天亮恼道:“他妈的,你是在毁灭罪证,你是在犯罪,难道不是吗?”   “我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肖剑南忽然放缓了语速,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要以为刘曲龙只是我一个人的专用线人,据我所知,他和不少人保持着来往,公安、边防、港口、车站和不少政府机关,都有刘曲龙的朋友,他手里掌握着的秘密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刘曲龙号称情报贩子的祖师爷,在全民皆走私的那个时期,清河的走私界没有刘曲龙不知道的人和事,这一点老余应该知道,如果刘曲龙的嘴张开,不知道有多少人人头落地和多少人进班房喝粥。”   向天亮闭上了嘴。   余中豪苦笑着说,“老肖,照你这么说,你杀人灭口是在做好事了。”   肖剑南说,“老余,水至清则无鱼,也许你是绝对清白的,但你不妨回去查一查,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的老师刘其明副局长,他心里也是希望刘曲龙永远闭嘴的。”   余中豪顿时也闭上了嘴,肖剑南的话不难理解,他的杀人灭口一招,背后的用意极深极深。   邵三河问道:“老肖,你再想想,关于刘曲龙和余俏俏及赵胜,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肖剑南却看向了向天亮,“没,没了。”   向天亮一惊,因为肖剑南的脸色惨白,额头冒汗,“老肖,你怎么了?”   肖剑南表情极其痛苦,“天亮……”   向天亮顿觉不妙,他噌地站了起来,“老肖,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肖剑南推开两边的余中豪和邵三河,仍然望着向天亮,“我说过,我,我欠你一条命,我,我是来还债的……”   向天亮大声骂道:“他妈的,你不欠我的。”   一边骂着,向天亮一边冲过去抱住了肖剑南,“老肖,坚持一下,咱们立即去医院!”   “晚……晚了。”肖剑南的嘴角流出了鲜血,身体向下滑去,“天,天亮,认识你真,真好,答应我……帮我,帮我把儿子养大……”   向天亮抱着肖剑南,眼泪夺眶而出,“老肖,你傻啊。”   “答,答应我。”   “我答应你。”   “算,算我欠你的,下辈子,下辈子还,还你。”   “老肖。”   “告诉,告诉我儿子……”   “什么?”   “不,不要,不要当,当警察。”   “我记住了,我一定转告。”   “你,你狗日的……”   “你也是狗日的。”   “狗,狗日的。”   “狗日的。”   “狗……”   肖剑南脸上惨笑,看着向天亮,两眼睁得大大的。   邵三河伸手在肖剑南的鼻孔处探了探,一脸黯然地冲着向天亮摇了摇头,“他事先服了毒,咱们救不了他。”   向天亮伸出右掌,在肖剑南脸上抹了一下,肖剑南终于闭上了双眼。   接着,向天亮脱下外套,盖住了肖剑南的脸。 第2339章 好死不如赖活   对肖剑南的死,大家虽然都始料未及,但很快就冷静下来的向天亮,他心里明白,这对肖剑南来说是必然的选择。   善后的事怎么处理,向天亮看着余中豪,“老余,你先说说。”   “说什么?”余中豪明知故问。   向天亮狠狠地瞪了余中豪一眼,“你是领导,狗日的,我不问你问谁去。”   “我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余中豪很滑头。   向天亮哼了一声,“大家都表个态吧,都是看着老肖死的,大家都有份。”   邵三河与肖剑南交情不浅,当然是率先表态,为事情定调,“我认为,总不能让老肖这么走吧。”   蔡春风与肖剑南没有多少交情,以前也只是点头之交,但既然是同行,他非常理解肖剑南,心道大家都是老警察,办过的案子不计其数,谁的屁股都不是很干净,再说了,向天亮的意思明摆着,邵三河也表了态,他当然不能路上栽刺了,肖剑南还“坐”在这里呢,当着人家的“面”,谁敢说孬话,“我觉得老邵说得有道理,老肖这辈子,至少功大于过么。”   局长和常务副局长态度一致,事情就好办了,周必洋向来与人为善,虽说是在清河工作期间,与肖剑南经常的闹别扭,但那是奉向天亮之命,说到业务,周必洋心里也是佩服肖剑南的。   姜学明当然是紧跟领导,他是向天亮和邵三河共同提拨起来的么,资历不深,但有些城府,像这种事情,他从来不敢有自己的看法。   杜贵临就更不用说了,这几年来,一直都是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向天亮又看向余中豪,心道我们意见一致,现在就看你的了。   余中豪心里有些别扭,知道向天亮是将他的军,可他也不含糊,“你别看我,我还没想好。”   向天亮道:“想什么想,因公殉职,烈士待遇,这很好办嘛。”   余中豪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事一笔勾销?”   向天亮道:“当然。”   余中豪道:“老肖犯罪了。”   向天亮道:“老肖功很大很多,将功抵过吧。”   余中豪道:“法律上没这么一说。”   向天亮道:“法律上怎么说?我不懂。”   余中豪道:“功是功,过是过,功不抵过。”   向天亮道:“老余,那你说怎么办?”   余中豪道:“我说过了,我还没想好。”   向天亮道:“那你快想,老肖还在这里坐着呢。”   余中豪道:“你别吓我,老肖他听不见。”   向天亮道:“老肖人走了,但魂还在。”   余中豪道:“这倒也是,我就觉得老肖还没走。”   向天亮道:“所以嘛。”   余中豪道:“听你的口气,对老肖的走,你好像没觉得意外。”   向天亮道:“既意外,也不意外,现在想起来,他当初说来还我的债,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这个选择的思想准备。”   余中豪道:“好吧,我听你的。”大家意见一致,他没什么好反对的,再说与肖剑南也不是深仇大恨,人都没了,没得争了,作为领导和赢家,同情一下输家也是必要的风度。   向天亮道:“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我把他这一段掐了抹了,你和老邵送他回家。”   半个小时以后,崭新的警车停在了南北茶楼的门前。   向天亮为肖剑南换上警服,又给他中毒的脸上进行了必要的处理,最后还亲自将他从七楼背下来送到了警车上。   警车载着肖剑南和余中豪邵三河离开后,向天亮才带着众人回到南北茶楼。   七楼的包厢向天亮是不想回去了,他领着众人来到了一楼的一个小包厢里。   蔡春风问道:“天亮,干吗不回七楼的包厢啊?”   “老蔡,你这是明知故问。”向天亮苦笑道,“他妈的,狗日的肖剑南,临走了还要恶心我一把,把我的专用包厢当成了他光荣就义的场所,你说别扭不别扭啊。”   周必洋微微一笑,“天亮,你开口骂人,说明你心里的别扭给扭过来了,不过,没必要这么讲究吧。”   “你们不懂,这个还真不是迷信。”向天亮一本正经道,“唯物主义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看不然,老肖的气场太强大,人虽没了,但魂魄还在,你们信不信,老肖在七楼的包厢里阴魂不散呢。”   姜学明忙道:“天亮,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快别说了。”姜学明是出了名的怕鬼。   向天亮道:“学明啊,我能不说吗,老肖这一段故事,我还得帮他掐了抹了吧。”   杜贵临道:“大师兄,对肖副局长的死,你好像不是很难过啊。”   向天亮道:“你说得不准确,我不是好像不是很难过,而是一点都不难过。”   杜贵临道:“为什么?”   向天亮道:“老肖是自尊心太强,自尊心太强的人往往虚荣心也很强,心胸狭窄,脑子不会转弯,他也就是落在咱们手里,要是换了别人,他这样做就是死有余辜,而我不一样,我的人生原则是好死不如赖活。”   杜贵临道:“大师兄,你的这个人生原则可不怎么样。”   向天亮道:“这叫做屈服,面对现实的屈服,就老肖这件事,我屈服了,你们不也是屈服了吗。”   蔡春风点着头说,“天亮说得对,咱们是警察,可更是人啊。”   周必洋也说,“设身处地的想想,我也理解老肖,咱们都干了快二十年的警察,办过的案子成千上百,真要是掰扯起来,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拿动手来说,我就揍过罪犯,蔡局你没有揍过吗,学明你没有揍过吗,贵临你没有揍过吗?”   众人默然。   向天亮道:“所以,老肖这个事你们都得给我面子,否则就是在打你们自己的脸了。”   杜贵临问道:“大师兄,余副厅长和邵局会怎么处理肖副局长这件事?”   向天亮道:“其实,最懂肖剑南最了解肖剑南的人不是我,老邵最懂肖剑南,老余最了解肖剑南,就拿老余来说,老肖曾是他学习和赶超的榜样,正是因为老肖的存在,老余才能进步得这么快,他和老邵会妥善处理好老肖的后事的。”   周必洋道:“刚才送老肖上车的时候,我跟邵局提了一个建议,老肖有家族遗传的心脏病,可以把老肖的死改成心脏病突发猝死,清河那边,只让周台安局长、刘其明副局长和郭启军同志知道实情就行了。”   “这件事先放下来吧。”向天亮挥了挥手道,“咱们还是回到案子上来,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吧。”   姜学明问道:“天亮,你能确定老肖与案子本身没有关系吗?”   “这一点吧,我还是相信老肖的。”向天亮点着头道,“就事论事,老肖对这个案子只是知情不报,当时他要是能追下去,以他的能力,这个贩毒团伙早被消灭了,哪还会有现在的九七零零三号案件。”   “我认为天亮说得对。”蔡春风道,“老肖之所以杀人灭口,绝不是因为九七零零三号案件,而是因为他和刘曲龙的关系太深了,掰不清,扯不开,他太了解刘曲龙了,一旦刘曲龙开口说话,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倒霉呢,老肖是觉得内疚,认为他自己是在养虎为患,所以他没得选择,只能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   “不过。”向天亮道,“我对老肖唯一的不满,是他干掉刘曲龙,掐断了咱们手上最重要的线索,当然了,老肖豁出了自己的命,我有气没地儿撒,想发火也没有目标了。”   周必洋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刘曲龙一死,等于是打草惊蛇,咱们要防止其他相关人外逃吧。”   “凡事有弊也有利。”蔡春风道,“一方面虽然是打了草惊了蛇,但另一方面呢,对方动起来,正好有利于咱们动手,对方动得越厉害,咱们动起手来也越容易。”   姜学明微笑道:“蔡局,你的意思是要撒网逮鱼吧。”   蔡春风问,“天亮,必洋,你们的意思呢?”   周必洋道:“我同意,这样做比较保险,以咱们滨海市的地理位置,海陆空交通全齐,如果他们外逃,咱们还真不好堵截。”   向天亮道:“那就事不宜迟,这是你们的活儿,就看你们的了。”   蔡春风起身道:“这活我包了。”   向天亮忙问道:“老蔡,你打算用什么人?”   蔡春风笑了笑,“我不傻,对方既然神通广大,很可能会对咱们警方有所渗透,所以我只用武警和特警,海上那边就交给边防部队。”   送走蔡春风,向天亮对杜贵临吩咐道:“你也别闲着了,咱们来个双保险,老蔡在外围撒大网,你在市区撒小网,把你分局的人都撒出去。”   杜贵临笑着问,“你这是要我瞎猫碰死耗子呢。”   “懂我。”向天亮也轻轻一笑道,“既然已经打了草惊了蛇,那就索性加把劲把局面搅乱,邪不压正嘛。”   “乱搞啊,我太会了。”杜贵临也走了。   向天亮转向了姜学明,“学明,有两件棘手的事,我想让你去办,我想来想去,这两件事只有你去办最合适。” 第2340章 死得其所   姜学明问道:“天亮,是哪两件事啊?”   向天亮说,“第一,抓马腾,第二,抓王再道。”   姜学明被向天亮的话吓了一跳,“天亮,你,你没开玩笑吧?”   向天亮反问,“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姜学明怔了怔,“你确认?”   “当然。”向天亮微微一笑,“怎么,一个是现任东海区区长,一个是前县公安局局长,你不会是不敢下手吧?”   姜学明很爽快,也很坚决,“没有敢不敢的问题,只要你下命令,让我抓谁我就抓谁。”   向天亮笑道:“与此同时,第一,我说的抓字你要理解为请字,第二,抓起来以后交给方云青副政委,你们二人共同负责他们的安全,第三,你接受的是省公安厅副厅长余中豪的命令。”   姜学明听着也笑了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加明白,有余副厅长当靠山,我也更加的有胆了!”   “他妈的。”向天亮先骂了一声,脸色一整说道,“狗日的余中豪,要不是他下套把老肖卷进来,老肖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性命,副厅长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就是要借着他的牌子,一边办咱们的事,一边顺便往他的牌子上抹点屎,也算是帮老肖出口恶气。”   旁听者清,周必洋对向天亮的决定也颇感意外,但马上又明白了他的意图,“学明,天亮的用意你要深刻理解,马腾和王再道的身份比较特殊,他们有问题是肯定的,但不一定有大问题,抓也好,请也罢,主要还是为了马腾和王再道的安全,防止诸如刘曲龙事件的重演。”   姜学明应了一声,起身而去。   小包厢里,只剩下了向天亮和周必洋两个人。   周必洋看着向天亮,目光有些复杂。   向天亮说,“你在看我?”   周必洋说,“看你。”   向天亮说,“什么意思?”   周必洋说,“其实,你很难过老肖的死,只是装得太若无其事了。”   向天亮说,“就你眼贼,我看连老邵都没有看出来。”   周必洋说,“与此同时,你对余中豪副厅长很愤怒。”   向天亮说,“不错,老肖的死,一大半责任要由老余承担,他杵中了老肖的致命软肋。”   周必洋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用太难过了,再说你抹了老肖的这一段,他应该不会留下遗憾吧。”   向天亮说,“这样做对吗?”   周必洋说,“当然,我不是旗帜鲜明地表示了支持么。”   向天亮说,“我以为你会说我不够冷静。”   周必洋说,“没有,我只是好奇你把抓请马腾和王再道的任务交给了姜学明。”   向天亮说,“怎么,姜学明能力不够?”   周必洋说,“不是能力的问题。”   向天亮说,“信任问题?”   周必洋说,“我说么,你到现在还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姜学明。”   向天亮说,“有那么一点点吧,我是这样想的,可以再出一个两个刘曲龙,但我不希望出现第二个肖剑南。”   周必洋说,“良苦用心,用心良苦,可以理解。”   向天亮说,“还有什么?”   周必洋说,“还有?还有你对刘曲龙被灭口,似乎不是很可惜。”   向天亮说,“这个么,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比方说,咱们把刘曲龙抓起来,你认为你有办法让他开口交代吗?”   周必洋说,“好像,好像不能。”   向天亮说,“不是好像,而是绝对。”   周必洋说,“对,如果他嘴巴不严,他绝活不到今天。”   向天亮说,“说着了,刘曲龙一家十口都在滨海住着,这就说明对方对他很放心,他的家人就是很可靠的筹码。”   周必洋说,“是的,所以我听老肖说过,他也拿刘曲龙没有办法,刘曲龙属于严刑拷打也不屈服的主,宁死不屈,视死如归,像电影里的英雄人物。”   向天亮说,“所以,刘曲龙的价值其实不是很大。”   周必洋说,“但是,刘曲龙这么一死,咱们的主要线索没了。”   向天亮说,“我想另辟捷径,我手头还有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我想也该亮出来了。”   周必洋说,“在哪里?什么很重要的线索?”   向天亮从上衣的内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小纸条,打开来递到周必洋的手里,“这是上次我接手九七零零三号案件后,去京城查阅x部队档案时,我老师易祥瑞交给我的名单。”   小纸条上写着十一个人的名字:洪成虎,谢自横,姜建文,叶春田,赵胜,卢玉青,于飞龙,王再道,马腾,刘曲龙,高南平。   周必洋问道:“这十一个人都在咱们调查的范围之内,没什么问题啊。”   向天亮伸出手指点了点,“看高南平名字的后面。”   周必洋哦了一声,又仔细地看了看,“还有一个人的名字,但是被涂掉了。”   “对,显而易见。”向天亮点了点头。   “谁涂掉的?”周必洋问道。   “当然是我的老师。”向天亮说。   “为什么?”周必洋不解。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我老师只是说,此人与本案无关。”向天亮摇着头。   周必洋怔了怔,“不对吧,既然此人与本案无关,那就没有必要出现在名单上,既然出现在名单上,那就必定与本案有关。”   向天亮嗯了一声,“问题就在这里,这里必有问题。”   周必洋展开眉头微笑,“我的感觉是,这个人的背景非比寻常,你老师虽然抹掉了名字,但却明确地告诉了你。”   向天亮道:“所以我确定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周必洋道:“这个被涂掉的名字,不会是余俏俏吧?”   向天亮道:“废话,如果是余俏俏,名字会被涂掉吗。”   周必洋道:“这倒也是,风牛马不相及,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啊。”   向天亮道:“我认为只有两种可能。”   周必洋道:“你说。”   向天亮道:“这个人靠山很硬,也可能是名人,高官或高官之子,属于那种动了他会给咱们带来大麻烦的人物。”   周必洋道:“另一种可能呢?”   向天亮道:“这个人与我很有关系,亲戚,朋友,同学,同事,总之是我身边的人。”   周必洋道:“有道理,难怪你把邵局和我都过了一遍,我认为这后一种可能更有可能。”   向天亮道:“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才拿出这张纸条来的根本原因。”   周必洋道:“谢谢你的信任。”   向天亮道:“去。”   周必洋道:“真的,发自肺腑的。”   向天亮道:“能用技术手段把这个名字弄出来吗?”   周必洋道:“应该可以,但涂得太密太烂,也可能弄不出来,至少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还得小心别弄没了。”   向天亮道:“交给你了,不急,慢慢弄。”   周必洋道:“现在还有两个人,余俏俏和高南平,大家都脱不开身,你让谁负责盯住他们?”   向天亮道:“余俏俏让姜学明去盯吧,抓请马腾和王再道又用不了多少时间,高南平还是交给老蔡,他在外围撒大网,反正用不着他亲自上阵么。”   周必洋道:“杜贵临还是负责对付昨晚那帮俘虏。”   向天亮道:“对啊,还有刘露一家人的安全,刘露茶馆那边还不能撤,刘露是余胜春副书记的女人,我对余胜春有承诺,往大了说,这可是一个政治问题,关系到滨海市的政局稳定。”   周必洋道:“那我忙去了,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把名单上的第十二个人弄出来。”   向天亮送走周必洋后,来到了南北茶楼的老板办公室。   办公室里,戴文华、乔乔和晶晶都在,还有刚从百花楼那边过来的柳清清和张小雅。   戴文华好一阵埋怨,茶楼里死了人,这可是要影响生意的。   柳清清也说,这个肖剑南不地道,自己倒是痛快了,犯错误还能搏得烈士待遇,但死在人家的茶楼里,怎么说也不是个事。   向天亮笑着问,“那怎么办?要不,找几个和尚来念念经,超度亡灵,去去晦气?”   戴文华说,“我正是这么想的,我们正商量着呢。”   “文华姐,你傻啊。”向天亮问道,“我问你,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你茶楼里死人了?”   戴文华说,“那倒没有几个,你背肖剑南出来,连我的员工都以为他是喝醉了。”   向天亮笑道:“这不就得了,你要请请和尚来折腾一番,等于是告诉客人你的茶楼里死了人,现在这样挺好,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索性把七楼的包厢改造一下,对外营业,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戴文华无奈的说,“也只能这么办了。”   向天亮轻轻一叹,“唉,狗日的肖剑南,他不该来,也不该死啊。”   张小雅说,“对肖剑南来讲,死在你面前,身后还能风风光光,父母妻儿还能享受烈属待遇,死得其所么,反倒是他活着的话,如果被查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倒霉。”   点了点头,向天亮问道:“清清姐,小雅姐,你们俩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柳清清和张小雅相视一笑,柳清清道:“有人想和你见个面,是余俏俏,她约你哦。” 第2341章 独门秘方   向天亮很是好奇,余俏俏这个时候约见,能说些什么事呢?   回百花楼的路上,柳清清和张小雅一前一后夹着向天亮,生怕他从昏暗的密道里丢了似的。   两个女人的磨蹭,让向天亮很快忘掉了其他事情,芳香扑鼻,意猿心马。   尽管下面反应强烈,原形毕露,但向天亮假装意志坚定,“你们俩想干什么,这里人烟稀少,莫非是想要劫色吗?”   柳清清笑道:“我们俩的意思你很明白的,你身体的反应很能说明问题么。”   向天亮咧嘴一乐,“今天我运气不好,刚没了一个朋友,又遇上了两个女强盗。”   张小雅笑道:“我们这是给你打打预防针,给你增强点免疫力,以免你见到余俏俏的时候犯错误。”   向天亮更乐了,“你们这是典型的自私自利,再说了,我见不见余俏俏还不一定呢,美兰姐碧巧姐她们能同意我去见余俏俏吗。”   柳清清嘻嘻一笑,“天亮,你的案子我管不了帮不了,所以只能管着你了。”   向天亮搂着柳清清和张小雅笑道:“臭娘们,我被一大群臭娘们缠着,分身乏术,你们尽可以放心。”   张小雅咯咯而笑,“一般说来,我们是不好管你的,男人么,偶尔去外面偷吃一下那才叫做男人,但正像你说的那样,你被一大群臭娘们缠着,分身乏术,你要是再往百花楼里增人,我们还活不活呀。”   向天亮信誓旦旦,“放心吧,我可能会碰别的女人,但绝对不会碰余俏俏,余俏俏现在是嫌疑犯,我怎么可能被嫌疑犯迷惑呢。”   柳清清道:“别说得这么坚强,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也不例外。”   张小雅道:“关键是余俏俏会勾人,她要是全面开放,主动进攻,很少有男人抵挡得了的。”   柳清清和张小雅与余俏俏是同行,曾在一起学过戏唱过戏,可谓知根知底。   向天亮乐道:“你们女人也都不是好东西,你们更不例外,你们要是全面开放,主动进攻,我也难以抵挡不了啊。”   话音未落,柳清清和张小雅就开始前后夹攻,向天亮果然难以抵挡,被推倒在地上……   真够可以的,几十米长的密道,向天亮与柳清清和张小雅竟然“走”了近一个小时,从密道里出来时,三个人衣衫凌乱不堪,谁都能看出他们干了些什么。   果不其然,陈美兰否决了向天亮与余俏俏的见面,并已经让杨碧巧打电话给余俏俏进行了婉言谢绝。   这样也好,向天亮心想,现在这个时候见余俏俏确实不合适。   但是,向天亮还是要表现一下大男子主义,他拎起陈美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哼,下次要向我汇报后再作决定,自作主张的女人是不讨男人喜欢的。”   陈美兰不退反进,反而坐在了向天亮的身上,“现在你不喜欢我也晚喽。”   一零二号房间里除了女主人陈美兰,还有小主人许心怡,看到陈美兰在向天亮脸上亲个不停,许心怡拍着手,咯咯地笑了起来。   “臭丫头,看什么看笑什么笑,别没大没小的。”陈美兰忙里偷空地骂许心怡。   许心怡可不怕,“咯咯,还市委书记呢,陈美兰同志,你才没大没小呢。”   “还,还笑……”陈美兰喘息着,因为向天亮的双手,也在她的身上忙碌着。   “妈,我不是笑你呀。”许心怡沿着沙发爬过来。   向天亮忽地伸出一只手,将许心怡拽到了自己身边,“丫头,那你说说你在笑什么?你是在笑我吗?”   许心怡说,“天亮哥,你知道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瘦吗?”   向天亮说,“不知道。”   许心怡说,“那你知道你的脸为什么总是容光焕发吗?”   向天亮说,“不知道。”   许心怡说,“那你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用洗脸脸上也很干净吗?”   向天亮说,“我怎么没有洗脸,我每天都洗脸的啊。”   许心怡说,“可我们每天至少洗三次脸,而你每天顶多只洗一次脸呀。”   向天亮说,“也是啊,我每天顶多只洗一次脸,我的脸真的很干净吗?”   许心怡说,“干净得很呢。”   向天亮说,“那是为什么呢?”   许心怡说,“我知道呀。”   向天亮说,“丫头,天亮哥向你请教了。”   许心怡说,“天亮哥,你之所以脸这么瘦,你之所以脸总是容光焕发,你之所以不用洗脸脸上也很干净,那全是因为你的臭娘们的功劳,你看看像我妈这样,在你脸上又啃又舔的,那么多人在你脸上又啃又舔,你的脸能胖得起来吗,你的脸岂能不容光焕发,你的脸岂能不干干净净呢。”   “呵呵。”向天亮乐不可支道,“有道理,有道理,丫头,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许心怡笑道:“当然,还有我们的功劳呢。”   “那是,那是。”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可惜美中不足,我的脸还是不大英俊啊。”   许心怡好奇地问道:“天亮哥,你已经够帅了,难道还想更帅吗?”   “当然了,女人想漂亮,男人想要帅,越帅越有魅力嘛。”   “那,那要怎样才能更帅呢?”   “这个么,我倒是有一个祖传的秘方。”   “什么秘方?天亮哥你说来听听么。”   “说了也没用哟。”   “为什么?”   “因为需要有人帮忙配合啊。”   “天亮哥,我能帮忙配合吗?”   “嗯,能,你太能了。”   “那你快说呗。”   “其实,也很简单,就像现在,你妈在亲我的时候,你要是同时配合着亲我,我的脸就会更加英俊,我就能永葆青春了。”   “天亮哥,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们向家的独门秘方,灵光着呢。”   “那我来帮忙,我也亲你,亲你,亲你……”   “呵呵……”   “天亮哥,我亲你,亲你,亲你……”   “呵呵……好,好,母女同心,越亲越帅……丫,丫头,你要把这个经验加以推广,在,在咱们百花楼里大力,大力推广哦。”   陈美兰哭笑不得,一边喘息,一边拿手打了向天亮一下,“造,你就造吧,丫头都让你惯坏了。”   向天亮笑道:“美兰姐,你放心吧,坏不了的,我保证过不了五年一定让你升级,荣升丈母娘兼外婆这样的至尊地位。”   “去你的。”陈美兰在向天亮身上狠狠地掐着,“你还是抓紧时间,把你的那个九七零零三号案件了结了,否则我们大家都过不好这个春节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问道:“人事调整进行得怎么样了?”   陈美兰道:“正处级和副处级已经调整完毕,咱们该安排的人一个也没落下,按照原来的安排,科级干部的调整和落实,将会在春节以后进行。”   向天亮道:“美兰姐,你可能要找一个新的正处级官员了。”   陈美兰道:“等等……你是说,马腾真的有问题?”   向天亮道:“肯定有问题,为了防止他外逃或自杀或被灭口,我已经让公安局把他暂扣起来了。”   陈美兰道:“扣起来了?天亮,马腾可是东海区区长、东海区区委副书记,还是市人大代表,问题都没搞清楚,你怎么能随便就扣起来呢。”   向天亮道:“非常时期,先上车后补票嘛。”   陈美兰道:“你说得倒是轻巧,我是市委书记,我要对手下的干部负责。”   向天亮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么,九七零零三号案件很特殊,再说我的权力也很特殊,别说区区一个马腾,就是谭市长或余副书记,只要有问题,我照样动手抓他。”   陈美兰道:“先斩后奏没有问题,但还是要谨慎一点,万一有人找岔,咱们也好从容应对。”   向天亮道:“你是市委书记,整人搞人还不是手拿把攥么。”   陈美兰道:“还有肖剑南的后事处理。”   向天亮道:“肖剑南的事我处理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陈美兰道:“还算不错,主要是你充分地利用了余中豪副厅长,让他处理肖剑南的后事,别人即使想挑事也找不到你的头上。”   向天亮道:“这说明我政治意识更强了。”   陈美兰道:“臭美,你做的每一件事,看似都没有问题,但深度地看,每一件事都留下了不小的隐患,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向天亮道:“那也不能都怪我,美兰姐你也有责任。”   陈美兰道:“什么意思,怎么又怪到我的头上来了?”   向天亮道:“因为你对我的帮助不够。”   陈美兰道:“我怎么帮你?你想让我也拿着枪帮你去抓罪犯吗?”   向天亮道:“你现在就能帮助我。”   陈美兰道:“现在?现在能帮你什么,怎么帮你?”   向天亮道:“当然能,美兰姐你能,你有优势,你就发挥你的优势啊。”   陈美兰道:“什么优势?”   向天亮道:“身体优势,身体优势啊。”   陈美兰道:“去你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向天亮道:“女人呗,女人是干什么的?女人就是为男人服务的,这就是女人的优势,有优势不发挥你这不叫傻吗,再说了,心怡丫头在此,你正好可以给他示范一下怎么发挥女人的优势啊。”   陈美兰道:“不,不要……坏,坏蛋,我不,不要……” 第2342章 你们全家都是二   春节将至,天愈发的冷了。   好几天不见太阳,加上阴雨绵绵,气温持续在零度以下,这样的天气对滨海市来说真是少见。   农历十二月十八,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   百花楼银装素裹,雪厚三寸,早没了几天前夜战留下的痕迹。   外冷内热,百花楼的中央空调开得贼高,隔着厚厚的玻璃,百花楼里充满了春天的气息,女人们个个春意荡漾,丫头们个个花枝招展。   九七零零三号案件还在继续。   刘曲龙死了,赵胜还是下落不明,卢玉青找到了,他已定居南方特区,生意做得不错,经过调查证实,他与九七零零三号案无关,但也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马腾和王再道仍然被扣着,确切地说,是被保护起来了,两个人闹了多次,也闹得很凶,但向天亮不为所动,坚定不移,只是马腾和王再道都是铁嘴,骂人的脏话吐了无数,骂遍了向天亮的祖宗十八代,但硬是没有吐露一个有用的字。   十一个半人的名单上,只剩下非滨海人高南平还在活跃,但他处在严密的监控之中,市公安局派出了最优秀的跟踪高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侍候”着他。   当然还有一个余俏俏,对付这个娘们,向天亮又是另一套策略,市公安局特警支队的女警分队换上便衣,公开跟着余俏俏,随影随形,寸步不离,向天亮的目的是逼着余俏俏行动。   肖剑南的后事也处理得挺好,他当上了烈士,追悼会的规格很高,还风风光光地“住”进了清河市烈士陵园,这一切的幕后总操作当然是向天亮,只是负责处理肖剑南后事的余中豪明白,肖剑南的事后患很大,万一被人揭穿,他必将首当其冲,但事已至此他无法倒退,唯有在电话里把向天亮骂个狗血喷头。   但是,九七零零三号案还是遇到了一个难题,十一个半人的名单上,那个被涂掉的名字还没有弄清楚。   这个难题本来不是问题,始作俑者,乃向天亮的恩师易祥瑞,只要他老人家开口,这个名字一点也不神秘。   不肯明说,又不肯隐去,写而涂抹,显然是易祥瑞刻意而为。   滨海市公安局的技术力量,根本不足以解决问题,负责名单上的这半个人任务的是周必洋,周必洋专程去了一趟省城,省公安厅技侦处也是爱莫能助。   听完周必洋的电话通报,向天亮气得摔了手机,望着窗外的大雪开口直骂,也不知道他骂的是天气,还是远在京城的恩师。   这里是四楼的观察室,窗户面对的是一河之隔的三元贸易公司。   房间里还有李玟和夏柳两个人。   夏柳说,“从理论上讲,找出这个名字并不难,分析出每一种笔迹的化学成分,用试剂去掉该去掉的,剩下的就是咱们要找的了,可问题是涂得太密太烂,那张小纸条根本就经不起折腾。”   向天亮翻着白眼不满道:“还是个大博士呢,说的尽是废话。”   夏柳笑着说,“从理论上讲,鉴定笔迹最好的专家都在京城,你去一趟京城就能解决问题,从理论上讲,既然你去了京城,那最好的办法是直接去找你的老师易祥瑞,名单是他列的,又是他涂掉的,没有人比他更加知道。”   “又是废话,又是一大堆的废话。”向天亮懊恼地说,“从理论上讲,从理论上讲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东西,硬被石字旁的砖家们捣鼓起来忽悠广大的人民群众。”   李玟笑着说,“既然不能从理论上讲,那咱们讲点实在的内容,一,这个名字一定是男性,因为这个名单上的人都来自x部队,而x部队是没有女性的,名单只列部队成员不列家属,比方说余俏俏就没在这个名单上,如果是余俏俏,就根本没有必要被涂掉。”   “李玟姐,你说的是初中水平的常识,等于或相当于是废话。”向天亮苦笑着道,“那么,那么你的二呢?”   “去。”李玟道,“谁二了,谁二了,你才是二呢,你们全家都是二。”   “呵呵。”向天亮乐了,“你既然说了一个一,当然还有一个二,我很想知道你的二啊。”   “二。”李玟道,“我看过那个名单,那个被涂掉的名字,从长度上来看,显然只有两个字,单姓单名。”   “你……”向天毫摇了摇头无奈道,“一对臭娘们,两张臭废嘴,你们说的都是废话,我好歹在大学混了四年,你们说的这些内容我能不知道吗。”   李玟和夏柳相视而乐,夏柳笑道:“既然我们说的是废话,那你来说说有用的话吧。”   向天亮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人至少是我熟悉的人和身边的人。”   李玟点了点头,“这话说得很对,请继续。”   向天亮道:“这也就是说,如果是我熟悉的人和身边的人,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百花楼里的人,要么是百花楼外的人。”   李玟问道:“刚才还说了,名单上被涂去的人不可能是女性,难道你真要把我们都列入嫌疑的行列吗?”   “一切皆有可能,凡事都有例外。”向天亮道,“你,李玟,单姓单名,你,夏柳,单姓单名,还有田甜、诸露、叶楠、许燕、许琳、朱琴、黄颖、陈琳、白曼、方妮、陈南、陈北、乔乔、晶晶、章含、乔蕊、林霞、刘鹂、张林,也都是单姓单名,你们都有可能是名单上被涂去的那个人。”   李玟笑着问,“真要是我们中的某一个,你准备怎么办?”   向天亮道:“这还用得着准备吗,一个字,抓,抓你没商量。”   夏柳笑着问,“那要是你的孩子他妈呢?”   向天亮道:“孩子,留下,孩子他妈,抓。”   “好狠心呀。”李玟和夏柳笑着,一左一右,两个身体靠到了向天亮身上,异口同声道,“那你抓吧,抓呀,快来抓我呀。”   “呵呵……臭娘们,我才懒得抓你们呢。”笑了笑,向天亮道,“咱们还是继续,继续分析名单上的这个人有可能会是谁。”   向天亮的两条大腿,还是被李玟和夏柳分别占领了。   夏柳道:“天亮,你应该从你的朋友那里找,余中豪,邵三河,蔡春风,周必洋,姜学明,杜贵临,还有清河那边的周台安和刘其明,以及其他经常出现在你身边的人,我认为他们都有可能,你老师怕你下不手,所以才把名字涂掉了。”   向天亮摇着头道:“这好像说不通,肖剑南也是我的朋友,我照样把他咔嚓了,我老师了解我,不会因为名单上的这个人是我的朋友就不让我干。”   夏柳道:“这样的话,那我就说不出新名堂了。”   向天亮问李玟,“李玟姐,你说说吧。”   李玟伸手指了指窗外,“天亮,你不问我,我不说,既然你问我,那我就说,十有八九,名单上的这个人就在对面的大楼里。”   “这个么……我也想过。”向天亮问道,“十有八九,这话说得好像有点绝对了吧,但是,你说得很到位,我表示同意。”   李玟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事喽。”   “不过。”向天亮皱起了眉头,“偌大的三元贸易公司,算得上是我熟人的男人,只有两个老叔,难道,难道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这,这也太那个了吧。”   李玟道:“我替你做了一点功课,应该不是你的姓向的老叔,因为他没有当过兵,而且他的名字是三个字。”   “可是。”向天亮道,“我的另一位老叔关青亭,虽然符合其他的要点,但是,我没听说过我的这位老叔以前当过兵,也没听说过他用过其他的名字。”   夏柳道:“问题就在这里,没听说过?没听说过就是不了解情况嘛。”   李玟道:“关老爷子的宝贝儿子,所以你老师不敢动,所以才会把名字涂掉,因为关青亭是你的亲叔。”   “不会吧。”向天亮怔道。   李玟道:“用你的话说,很简单,打个电话问问你家关老爷子啊。”   “这,这要是打草惊蛇了怎么办?”向天亮犹豫着。   “咯咯。”李玟笑道,“你要是认为你家关老爷子是草,你老叔关青亭是蛇,那说是打草惊蛇我也表示同意。”   “臭娘们,我爷爷能是草吗,我老叔能是蛇吗?”   笑骂着,向天亮推开李玟和夏柳,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电话给老爷子,这得慎之又慎。   一楼的一零一被“战火”毁了,年后才能恢复,向天亮现在住的是四楼的大卧室。   大卧室紧挨着大客厅,最大的特点是大,房间大,床也大,大到可以同时躺下十个人。   这会儿,大床上就有八个女人,徐爱君、胡文秀、莫小莉、方妮、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有躺的,有坐的,也有半躺半坐的,还有钻在被窝里只露着一个脑袋的,更有个别人拿被子盖着上身,却露出两条雪白的长腿的。   向天亮又是苦笑不已,“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想占领我的阵地吗?” 第2343章 真没事   莫小莉笑道:“我们闲着没事来陪陪你呀,你不是说漂亮的女人不但赏心悦目,还能萌发的思路和灵感吗?”   “有利也有弊啊。”向天亮往大床上一躺,似笑非笑,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道,“你们能拓宽我的思路,启发我的灵感,但是,自从掉入你们这样的花丛里,我的两只宝贝耳朵就失灵了。”   说到耳朵,方妮好奇地问道:“天亮,听说你的两只耳朵能预报喜事和危险,可我们从来没听你自己提起过,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向天亮看一看,这才想起来,大床上的八位,除了徐爱君,其余的都是后来者,在这些后来者加入百花楼的时候,他的耳朵早就失灵了,“现在还预报个屁啊,我的两只耳朵是原生态的,但活生生的被你们给污染了,不对,确切地说是被你们给毁了。”   陈彩珊笑道:“你这不是倒打一耙吗,你不主动拈花惹草,花和草怎么可能粘上你呢。”   徐爱君笑着说,“彩珊姐,天亮这个还真不完全是倒打一耙,以前他的耳朵好像有特异功能似的,左耳跳,有好事,右耳跳,要坏事,但是,当初自从混进了我们在清河市建设局八楼的美人窝,他的两只耳朵就没有那个超能力了。”   孔美妮微笑着说,“这还是说明了这样一个道理,超能力终究是靠不住的,我们破坏了你,但同时我们又帮助了你,我相信我们的能力加在一起,应该能抵得上你两只耳朵原来的那点超能力吧。”   “这就叫有利也有弊么。”向天亮笑着问道,“好吧,既然你们的能力加在一起能抵得上我两只耳朵原来的那点超能力,那我就考考你们,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案情你们都知道,现在卡在一个环节上,我想找到那个名单上的第十二个人,这个人很可能是我的老叔关青亭,可我不想直接面对他,李玟姐建议我打电话问问老爷子,你们帮我判断一下,这个电话到底该不该打?”   “打。”八口同声。   “打?”   “打。”   噢了一声,向天亮靠到床上,一条腿翘得老高老高,撇着嘴道:“小莉姐,拨电话。”   长途电话很快就通了。   莫小莉拿着话筒放到了向天亮耳边。   向天亮道:“喂,是关老关天月同志吗?”   关天月道:“你哪位啊。”   向天亮道:“您好,敝人向天亮,关老不记得了吗?”   关天月道:“臭小子,没大没小嘛。”   向天亮道:“文明,注意用词文明哦。”   关天月道:“臭小子,你的文明包括能够对你的爷爷直呼其名吗?”   向天亮道:“哎,关于您是不是我的长辈的问题,还有待研究和商量啊。”   关天月道:“不管你怎么研究,如何商量,事实总是改变不了的嘛。”   向天亮道:“事实?事实就是您叫关天月,我叫向天亮,咱俩都有一个天字,好像差不多哟。”   关天月道:“臭小子,敢跟我平起平坐,反了你了。”   向天亮道:“从理论上讲,这是从理论上讲哦。”   关天月道:“就你小子胆大,占便宜都占到了我的头上。”   向天亮道:“不敢,不敢,您老人家要是心里实在觉得别扭,那我明天就拿着户口本去改名字,就叫向地亮吧,您关天月,我向地亮,我永远只能仰望您,您总会舒服了吧。”   关天月道:“不奢望,如果你把向天亮改成关天亮,我可能会很高兴。”   向天亮道:“您老人家想得美,向家养了我二十二年,要是我把名字改成关天亮,除非我不想在滨海这里混了。”   关天月道:“这个理由很充分,所以我一直不敢提这个问题,我保证这不仅是第一次,也肯定是最后一次。”   向天亮道:“谢谢了,您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关天月道:“还好,虽然又老了一岁,但没这种感觉。”   向天亮道:“那就好,听您的说话声,中气蛮足的,说明状态相当不错。”   关天月道:“你送给我的那个药,效果很好啊。”   向天亮道:“要坚持常吃,您老人家至少会活到一百岁的。”   关天月道:“臭小子嘴甜,甜得都腻了,好像没安好心吧。”   向天亮道:“得,拍马屁拍到马脚上去了。”   关天月道:“说吧,找我什么事,我得判得一下你有什么企图。”   向天亮道:“要过年了,给您老人家打个电话,给您老人家拜年,这没有问题吧。”   关天月道:“空口说白话?”   向天亮道:“不会吧,您老人家也要收礼啊?”   关天月道:“别人的礼我从不敢收,但亲孙子的礼,给我一架飞机我也敢收。”   向天亮道:“那行,我明天就上街扫货,专门给您老人家备一份大大的厚礼。”   关天月道:“说事,找我什么事?”   向天亮道:“真没事。”   关天月道:“真没事?”   向天亮道:“真没事。”   关天月道:“少见嘛。”   向天亮道:“您以为那,我一般不给领导添麻烦,更是不给长辈找麻烦。”   关天月道:“这一点你还不错,嗯,最近你和青亭的关系怎么样?”   向天亮道:“这个么……老叔对您是怎么说的?”   关天月道:“我没问过,他也从来不说,因为你是知道的,我是反对他去东江省的。”   向天亮道:“实话实说,您的反对很苍白无力啊。”   关天月道:“你要理解,儿大不由父,我已经不是二三十年前的我喽。”   向天亮道:“您老放心吧,我们没事,如果有事,您还能不知道吗?”   关天月道:“是吗?你们两个有点反常嘛。”   向天亮道:“没反常,但好像也有点不正常,在一个地方待着,鸡犬相闻而老死不相往来,就这么个状态吧。”   关天月道:“我说么,你们好像只隔着一条小河沟吧?”   向天亮道:“您的情报真准,可我们几乎碰不了面。”   关天月道:“这正常吗,青亭好歹是你的亲叔,你在滨海土生土长,就算是朋友,你还得尽地主之谊嘛。”   向天亮道:“三元贸易公司未来的大当家,架子大得很,我不敢高攀啊。”   关天月道:“你小子嘴臭,还什么三元贸易公司未来的大当家,你不也是国泰集团公司的掌舵者吗。”   向天亮道:“总而言之,是老叔不愿意见我。”   关天月道:“竞争关系嘛。”   向天亮道:“您别笑话我,我怕我老叔呢。”   关天月道:“怕?你会怕青亭?你在说笑话吧?”   向天亮道:“真的,我看老叔是外柔内刚,不怒自威,总感到老叔身上好像有一点点军人的气质。”   关天月道:“什么好像,你老叔本来就当过兵,身上有点军人的影子是正常的嘛。”   向天亮道:“我老叔真的当过兵?”   关天月道:“如假包换,青亭当过五年的兵。”   向天亮道:“老爷子,以前没听您说起过啊。”   关天月道:“傻小子,你以前也没问过我啊。”   向天亮道:“也是,那我老叔怎么不在部队继续干下去呢?”   关天月道:“事实证明,他本来就不是当兵的料,后来他所在的部队被裁撤了,所以他也就乘机回来了。”   向天亮道:“还有啊,有一次我们这里的一位领导,以前也是军人,还曾认识我老叔,可是他叫我老叔的名字,却不是关青亭。”   关天月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青亭是家谱上记载的名字,你爸叫关青云,他们是青字辈的,你这一辈的字应该是文。”   向天亮道:“老爷子,这有点封建了吧,您是老革命家啊。”   关天月道:“臭小子,在这方面你有资格批评人家吗?”   向天亮道:“我是老百姓么,我们老百姓还信鬼拜神呢。”   关天月道:“你小子是老百姓?拜托,别玷污了老百姓这个词。”   向天亮道:“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老爷子,我老叔原来叫什么名字啊?”   关天月道:“干吗,查户口啊。”   向天亮道:“问问呗,我老叔么,我总得多了解了解。”   关天月道:“关龙,他自个起的。”   向天亮道:“把龙关起来,好名字么。”   关天月道:“扯淡,一点也没龙气,没出息,我看叫关熊还差不多。”   向天亮道:“能把熊关起来也相当了不起么。”   关天月道:“贫嘴,你小子别给我打马虎眼,说实话,青亭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   向天亮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您老人不要神经过敏。”   关天月道:“总之,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尤其是你,不负欺负你老叔。”   向天亮道:“我哪敢啊。”   关天月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向天亮道:“还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看我老叔在我们这里待的时间不短了,他在这里朋友不少,我欺负他?他不欺负我就算不错喽。”   关天月道:“嗯,我听青亭提起过,他在你们那边有几个老战友,所以好几年前就跑到你们那边,还嚷嚷着做生意。”   向天亮道:“所以么,我老叔称得上是半个东江人了。”   关天月道:“好了,吃饭,不跟你小子啰嗦了。”   向天亮道:“噢……那下次聊,您老人家好好吃饭吧。” 第2344章 被耍了   挂了电话,向天亮皱起眉头,一愣一愣地望着天花板。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多了个李玟,作为曾经的刑侦专家,她听到了她预料过内容,她轻轻地说,“意料之中,歪打正着呀。”   莫小莉问道:“李玟姐,我们可没听出什么来,你快说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谢影心道:“我只听出了一点,老爷子很溺爱他的小儿子,也就是咱们天亮的老叔关青亭。”   点了点头,李玟说道:“第一,关青亭当过兵,原部队被裁撤,第二,关青亭曾用名关龙,单姓单名,第三,关青亭在咱们这边有不少老战友,好几年前就来过咱们这边,以上三点完全符合那个名单上的第十二个人所具备的特征,而且还有两点非常重要的信息,一,那个高南平与三元贸易公司来往紧密,很可能就是与关青亭来往,二,关青亭曾用名关龙,名字里有个龙字,那个龙大的名号里也有一个龙字。”   徐爱君道:“不会吧,李玟姐,你的意思是说,关青亭就是咱们要找的那个龙大?”   李玟道:“我对事不对人,只是就事论事。”   徐爱君摇着头道:“不像,不大像,我曾去银行办事时两次见过关青亭,最深刻的印象是他酷似咱们天亮,只是个子矮了一点,其次是他文质彬彬,很难把他与那个龙大扯到一起去。”   李玟看着向天亮道:“事实胜于雄辩,咱们还是用事实说话吧。”   向天亮的脸有点黑。   大家都不敢说话了,只是都看盯着向天亮。   终于,向天亮伸手拿过来电话。   这个电话是打给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的。   向天亮道:“老周,你现在在哪里?”   周必洋道:“在局里,刚从马腾和王再道那边回来。”   向天亮道:“这两个家伙的情绪怎么样?好吃好喝的,又有公安局保护,享福吧。”   周必洋道:“情绪倒是好多了,只是还没有要开口说话的迹像。”   向天亮道:“还骂不骂人了?”   周必洋道:“骂,但骂你的少了,现在是集中骂余中豪副厅长,是他让我们扣人的么。”   向天亮道:“这样啊,老周,我有一个想法。”   周必洋道:“你是不是想把他们关到一起,然后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向天亮道:“知我者,必洋也,我正是这么想的。”   周必洋道:“好想法,我想两颗悬着的心碰在一起,说不定也会撞出一点火花。”   向天亮道:“也算是心理战吧。”   周必洋道:“我马上去办。”   向天亮道:“你先等等,那个名单呢?”   周必洋道:“随身带着呢。”   向天亮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周必洋道:“该用能用的办法都使出来了,但还是无法复原,省厅的技侦专家建议咱们去京城,也许部里的专家会有办法。”   向天亮道:“远水不解近渴啊。”   周必洋道:“是啊,你的限期是春节前结案,可要是现在去京城,说不定专家们都已经回家过年去了。”   向天亮道:“这方面的技术我懂得不多,我想,是不是反过来复原这个被涂掉的名字。”   周必洋道:“反过来?怎么反过来?”   向天亮道:“按照原来的顺序,应该是先写上名字,然后被人用笔在名字上涂画。”   周必洋道:“对。”   向天亮道:“你们现在的技术手段,应该是先去掉被人用笔在名字上涂画,然后再确认名字的笔划。”   周必洋道:“是啊,这是一般程序,而且除此之外,好像还没有其他的办法。”   向天亮道:“反过来进行怎么样?”   周必洋道:“天亮,除非你先知道这个名字,否则无法反过来进行。”   向天亮道:“我给你一个名字。”   周必洋道:“什么名字?”   向天亮道:“关龙,关门的关,龙腾虎跃的龙。”   周必洋道:“你确定?”   向天亮道:“百分之九十九,但需要暂时的绝对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周必洋道:“明白,我亲自来,马上着手进行。”   向天亮道:“一有结果,你马上告诉我。”   放下电话,向天亮问李玟,“李玟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李玟笑道,“用你常用的话来讲,你这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问。”   女人们顿时一齐哄笑起来。   向天亮也乐了,因为女人们常拿他的话来堵他的嘴,“李玟姐,你此话怎讲?”   李玟笑着说,“明摆着的事情,你却还要绕来绕去,什么百分之九十九,我看就是百分之一百,名单上的第十二个人,就是你的老叔关青亭。”   “不一定,那也不一定。”向天亮摇了摇头,又马上点了点头,“退一万步讲,即使确定名单上的第十二个人就是我的老叔,也不一定就能说明他与九七零零三号案件有关,比方说名单上的前十一个人,洪成虎、谢自横、姜建文、叶春田、赵胜、卢玉青、于飞龙、王再道、马腾、刘曲龙和高南平,咱们至少已经为洪成虎、姜建文、叶春田和卢玉青排除了涉案嫌疑吧。”   李玟道:“你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既然你老叔的名字在这个名单上,那他就逃脱不了涉案的嫌疑,而且你老师故意涂掉了你老叔的名字,这就更证明你老叔的嫌疑很重、最重。”   这时,柳清清、张小雅和夏柳也走了进来,十二个女人,再加上向天亮,把大床挤得满满的。   柳清清道:“天亮,你是不是因为关青亭是你老叔,所以你不敢出手呀?”   夏柳道:“按照规定,天亮需要回避这个案子了吧。”   “你们这是瞎操心和瞎扯淡。”向天亮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为人处世是有底线的,当然了,我的底线放得很底,比方说肖剑南,其罪可洙,其情可怜,其功可记,我当然要帮他一把,又比方说陈瑞青副市长,先帮着许西平对付我,后以又跟着李云飞站在美兰姐和我的对立面,现在又暗中投靠于我,按理说他就是一个三姓家奴,我应该把他灭了才对,但我不计较,我这叫大人不计小人过,但九七零零三号案件不一样,大案,要案,部督重案,我是非办不可,别说关青亭是我老叔,他就是我亲爹,只要他是九七零零三号案的案犯,我照样抓他没商量。”   李玟点着头道:“天亮的心思我知道,他为难的不是查不查的问题,而是怎么去查的问题,关青亭身份特殊,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万万动不得的,否则就是引火烧身,玩火自焚。”   陈彩珊道:“李玟说得有道理,连咱们天亮的老师那么高的地位,都要把关青亭的名字抹去,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孔美妮问道:“李玟姐,什么才是确凿的证据?”   李玟道:“经过缜密的技术鉴定,证明名单上的第十二个人就是关青亭,那就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天亮就可以理直气壮和名正言顺地去面对关青亭了。”   谢影心道:“咱们天亮的老师呀,我看是老奸巨猾,他老人家既列了名字,又涂掉了名字,明摆着是故意突出了关青亭,故意引诱咱们天亮关注这个被涂掉了的名字。”   向天亮忙道:“影心姐,说话要注意用词文明,什么老奸巨猾,那是我的恩师哦。”   谢影心笑道:“嘻嘻,知道了。”   “不过。”向天亮眯着双眼坏坏道,“臭老头这一招是够毒的,呵呵,够得上老奸巨猾这个级别了。”   李玟道:“天亮,我现在忽然有这样一个感觉,你的老师早就知道,你老叔与九七零零三号案件有关,他自己不敢查,所以他让你大师兄常伯亮出面,把九七零零三号案件交给了你。”   向天亮苦笑道:“你是说,我被我老师给耍了?”   李玟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想了想,向天亮自嘲地一笑,“他妈的,我好像真的被耍了。”   李玟道:“所以我建议,从现在开始,你要尽量退居幕后,冲锋陷阵的事,最好让邵局长他们去做。”   “为什么?”向天亮问道。   “这还用解释么,关键时刻出现,你才不至于陷入被动。”李玟道。   夏柳道:“李玟姐说得对,你不是有你的底线吗,你的底线应该在最后亮出来。”   向天亮道:“我本来就是这样做的啊,一直都是我拿着鞭子发号司令,而老邵他们在忙忙碌碌。”   孔美妮道:“现在的问题是,邵局长他们知道名单上的第十二个人是你的老叔以后,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查下去?”   “嗯,这是个问题。”向天亮点着头道,“所以,我对周必洋做了特别交待,结果出来之后,先不要告诉老邵他们,以免影响老邵他们的办案积极性。”   李玟问道:“那么,咱们总该做点什么,不能这样干等着吧?”   向天亮道:“说得好,咱们也采用常规办法,先扫外围,查一查我老叔和余俏俏有没有特殊的关系。”   就在这时,坐在向天亮身边的柳清清,忽然咦了一声。 第2345章 你懂的   向天亮望着柳清清问道:“清清姐,你想说什么?”   柳清清犹豫了一下,摇着头说,“有一个关于余俏俏的情况,我不太确定,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向天亮笑道:“有没有用处,你说出来让我们判断就是了。”   “是这么一回事。”柳清清说,“大约五六年以前的时候吧,有一次我去市文化局开会,刚好看到余俏俏从市文化局出来,聊了几句她走了,而我身边是市人民医院的妇产科主任医师王大夫,王大夫看着余俏俏的背影说,看余俏俏的身形是有了,赵主任要抱孙子了,当时我是一听了之,可现在想起来有点怪怪的,我们从来没听说过赵胜和余俏俏有孩子,他们正是因为没有孩子才离婚的。”   张小雅问道:“清清,你当时没有听错吧?也许王大夫是在开玩笑呢。”   柳清清道:“也许王大夫是在开玩笑,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听错,只是我当时没有在意,我与余俏俏又没有多少交情,所以没向王大夫进一步的追问罢了。”   向天亮皱了皱眉头,“清清姐,你想说明什么?不,我是说,你想用你的这个情况说明什么问题呢?”   柳清清白了向天亮一眼,“孩子他爹,你懂的。”   女人们一齐轻笑。   向天亮摇着头,“我真是不懂嘛。”   夏柳笑道:“瞧,大家都听懂了,就你没懂,别装纯了,你还以为你是十六七岁的处男呀。”   张小雅说,“余俏俏过去的经历确实有很多反常的地方,比方说她离开市越剧团就很蹊跷,论唱戏的天份,她比不上清清,但起码不比我差,可她说不干就不干了,毫无理由么,清清刚才说的情况是想说明这么一个意思,如果王大夫说的是真的,那余俏俏就应该能生孩子并且可能已经有了孩子,那她就不会和赵胜离婚,众所周知,余俏俏和赵胜离婚的主要原因是余俏俏不会生孩子,那问题就来了,余俏俏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那孩子有没有生下来,那孩子如果生下来了那现在又在哪里?”   向天亮嗯了一声,“小雅姐,你说得好像有点意思。”   夏柳道:“我按照咱们已经掌握的情况继续分析,假如,假如咱们天亮的老叔是那个龙大,余俏俏是那个龙大的女人,那么,余俏俏的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就是咱们天亮的老叔的孩子,咱们只要找到这个孩子,就能确定咱们天亮的老叔与余俏俏有没有关系。”   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就凭王大夫的一句话,咱们就兴师动众,这是不是有点捕风捉影了啊?”   李玟道:“我认为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值得咱们调查研究一番。”   向天亮问道:“那你说说,怎么进行调查研究?”   张小雅道:“这很简单呀,我和清清与余俏俏来往不深,但咱们林霞不是和余俏俏是好朋友吗,咱们可以问问林霞呀。”   很快地,夏柳把林霞找来了。   听了柳清清的情况介绍,林霞想了一会说,“她会有孩子?我没听余俏俏说起过呀。”   张小雅说,“林霞,你仔细想想,大约在五六年前,在那段时间里,你与余俏俏来往的时候,她有什么反常的现象?”   林霞又想了想,“我想起来了……余俏俏大约是八年前从部队回来的,她母亲是我学校的同事,我和余俏俏是通过她母亲认识的,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她几乎是每个星期都要去我家里玩,有时候她还住在我家里,大约……大约五六年前,有一段时间,好像有半年多时间,她突然不见了,一点音讯也没有,后来我问她,她说去外面做生意了,别的她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说,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她确实很反常的。”   张小雅看着向天亮说,“你听听,你听听,突然消失半年多时间,不正是刚好能生个孩子吗。”   向天亮哦了一声,“是有些蹊跷,那么,你们是怎么一个意思?查她?”   女人们异口同声,“查她。”   向天亮问道:“怎么查?”   柳清清道:“先去清河,找王大夫。”   向天亮微微点头,“现在?”   柳清清道:“事不宜迟么。”   向天亮道:“外面在下雪,冷啊。”   柳清清伸手去拉向天亮,“大男人,怕冷会被人笑话的。”   女人们比向天亮还积极,向天亮自是不好反对,只得翻身而起。   大雪天出门,真够积极的,女人们纷纷请缨,向天亮作主,带着柳清清、张小雅、林霞、李玟、方妮、徐爱君和孔美妮,开着三排座的大奔直奔清河而去。   这么多人,可谓浩浩荡荡,但向天亮没有办法,百花楼里虽然是“春天”,但毕竟是闷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女人是需要养着哄着的,出去散散心也好。   一路上,少不了笑笑闹闹,一面欣赏着车窗外的雪景,一面被女人们“折腾”,向天亮很快就乐在其中。   向天亮不禁感叹,“车外寒冬腊月,漫天飞雪,车里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这日子真好啊。”   女人们一听,顿时也兴趣盎然。   柳清清说,“车里妩媚的春色焕发着勃勃生机,不知又要写就多少小扣柴扉久不开的动人故事哦。”   张小雅说,“是呀,躁动的年龄下,干柴烈火早已燃烧,咯咯。”   林霞说,“晓看红湿,花重雾都,是令人迷茫陶醉呀。”   李玟说,“也许是一缕红烛,也许是半道霞光,尽去雕饰的掩映下,总有咱们一颦一笑的流光溢彩。”   方妮说,“痴痴的,他牙牙学语,悠悠然,她轻解罗裳,谈笑间,乌黑亮发如瀑,胜雪柔肌似绸。”   徐爱君说,“一声浩叹,一生浩叹,翡冷翠的小清新,到底及不上伦丁尼的绚丽多姿。”   孔美妮说,“烟雨蒙蒙中,他终于邂逅了一生的女神,黑色的比基尼点缀着些许绚烂的宝石。”   女人们舞文弄雅,向天亮蒙了,“干什么,干什么,这不是欺负我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柳清清说,“美呀,如有还无,若隐若现,似水似光,像雾像风……”   张小雅说,“还有,碧波荡漾,彩云舞裳,暧昧的气氛映出了她的明眸善睐。”   林霞说,“而他呢?心中的涟漪点点泛起,却不知此中滋味,可以醍醐否?”   李玟说,“可是,时光总如白驹过隙,夕阳西下,几时能回?”   方妮说,“韶华易逝呀,他就这样,徜徉在小园香径之中。”   徐爱君说,“咱们的天亮,他忆着清河滨海的光滑,抚着百花楼的流苏……”   孔美妮说,“咱们的天亮,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向天亮无奈地咧着嘴乐了,“臭娘们,你们想在车里和我干坏事,做梦去吧。”   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清河市区。   向天亮一个人下车,他在路上给清河市公安局局长周台安通了电话,至于去找王大夫的事,他当然交给了女人们。   独立街头,雪片扑脸,寒风刺骨,向天亮不得不竖起了风衣的领子。   周台安的警车姗姗来迟。   看到开车的是省公安厅副厅长余中豪,车的后排除了周台安,还坐着清河市公安局副局长刘其明,向天亮把到了嘴边的话缩了回去,拉开车门一言不发地坐到副驾座上。   一路无话。   警车来到了市烈士陵园。   周台安走在前面,四个人穿过几排陵墓,来到了肖剑南的墓前。   默哀毕,向天亮俯身,伸手拭去墓碑上的积雪。   肖剑南烈士之墓,红字黑边,分外夺目。   向天亮嘴角一阵抽搐,无声地苦笑起来,他掏出一支香烟,点上火,吸了几口后,将香烟搁在了墓碑前。   周台安面无表情地僵立在风雪中。   余中豪和刘其明互相看了一眼,表示丰富,复杂。   凝重,庄严,肃穆,始终没人开口说话。   向天亮掏出了手枪,冲着天空连开了三枪。   白雪漫天,向天亮收好枪,默默地转身往回走。   大家回到了警车上,车没动,纷纷点起烟吸起来。   终于,余中豪问,“难过?”   向天亮说,“百分之十。”   余中豪问,“内疚?”   向天亮说,“百分之十。”   余中豪问,“同情?”   向天亮说,“百分之十。”   余中豪问,“可恨?”   向天亮说,“百分之十。”   余中豪问,“宽容?”   向天亮说,“百分之十。”   余中豪问,“还有百分之五十呢?”   向天亮说,“莫名。”   余中豪说,“老肖其实是个简单的人,你才是复杂的那一个。”   向天亮挥了挥手,“走吧,在这里说话,狗日的肖剑南会听见的。”   余中豪发动了车子,“有你这样的朋友,老肖会含笑九泉的。”   向天亮冷笑着问,“你确定老肖去的是九,而不是地狱啊?”   余中豪大声地说,“下地狱的是你我,是咱们。”   向天亮笑了,“老余,你确定将来你会和我一起下地狱吗?”   余中豪愣了愣,“快过年了,你能不能说点人话啊。”   向天亮大声地笑道:“我可不怕,能跟狗日的副厅级领导一起下地狱,我乐意之至。”   余中豪苦笑道:“去你的吧,要下地狱的话,我宁愿陪着老肖,也不想跟你在一起。”   “呵呵……” 第2346章 这是尊重   当坐在周台安的办公室里,沐浴着空调送出热气的时候,向天亮才是一脸的开心,“呵呵,三位领导啊,咱们现在可以说点人话了。”   周台安问道:“天亮,我听说你把马腾和王再道两位抓起来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确切地说,是把马腾和王再道保护起来了,理由很简单,为了他们的安全,我可不想刘曲龙的悲剧再次上演。”   “这种事也只有你干得出来。”周台安微笑着对刘其明说,“我干不出来,中豪干不出来,老刘你干得出来吗?”   刘其明笑着说,“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我只干我力所能及的事。”   向天亮瞅了余中豪一眼,晃着二郎腿得意地说道:“我不怕,即使马腾和王再道没事后告我,我也有某位领导为我做挡箭牌。”   周台安笑着问,“是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同志吗?”   “不是远在天边,而是近在眼前。”向天亮指了指余中豪笑道,“就是咱们敬爱的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同志。”   “你……”余中豪猛地起身,随即又坐了回去,“狗日的,你小子又盗用我的名义啊。”   向天亮一本正经地说,“当然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参与侦破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所有人里,就数你官最大,起码这领导责任你得负吧,就我这个破副处级,我敢随便扣留两位马腾和王再道正处级吗?”   “天亮啊,我早晚会毁在你的手里啊。”余中豪满脸都是无奈的苦笑,“你说说,真要是有事的话,我如果不认账,你小子打算怎么收场呢?”   向天亮不慌不忙地说,“你不可能不认账,因为邵三河蔡春风周必洋姜学明杜贵临他们会为我作证,是你亲口下令扣留马腾和王再道的,我和他们只是在执行你的命令。”   余中豪气极。   周台安和刘其明哈哈大笑。   向天亮与余中豪斗嘴,向天亮与肖剑南斗智,余中豪与肖剑南斗气,是向天亮、余中豪和肖剑南三个人之间的主要旋律,只可惜肖剑南已经不在了。   周台安对余中豪说,“中豪啊,你犯不着跟他呕气,一个肖剑南,已经把咱们大家都套住了。”   刘其明笑着说,“也是,肖剑南的事要是外泄,咱们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跟这小子计较。”余中豪挥了挥手,自嘲地笑道,“我和老肖搁一块也斗不过他,老肖说欠他的,我也算是欠他的吧。”   “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向天亮道,“我冒着风雪来到清河,不是来听你们发牢骚倒苦水的。”   余中豪道:“你到清河来能有什么事,事都在你们滨海那边嘛。”   “我开了一条新的线索,但是我暂时不告诉你们。”向天亮咧着嘴乐了乐,然后问刘其明,“老刘,于飞龙被毒杀案的调查有什么新进展吗?”   “没有,我大概进了死胡同了。”刘其明摇着头说,“监狱里的看守人员,统统被我过了两遍,看着每一个都有嫌疑,一查之下每一个都是清清白白。”   向天亮道:“不急,慢慢查呗,反正于飞龙对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牵涉不是很大,就像刘曲龙一样,活的跟死的差不了多少。”   周台安问道:“天亮,快过年了,你看我这边还需要做些什么?”   想了想,向天亮道:“明天或是后天,我给你传真一份单子,上面足有上百个银行帐户,都是与九七零零三号案嫌疑犯有关连的,你可以把它们都冻结起来,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派人查一查,顺藤摸瓜,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周台安又问道:“你说的开了一条新的线索,不需要我和老刘帮忙吗?”   “呵呵。”向天亮瞟了余中豪一眼,“暂时不需要,暂时不需要,我现在是在清扫外围,接触的是普通老百姓,我可不敢劳你们的大驾。”   余中豪说,“天亮,你现在放着余俏俏和高南平两条大鱼,他们还有空隙可钻,别怪我没提醒你,要当心他们外逃或消失啊。”   向天亮说,“我正想听听你的意思呢,你怎么认为?”   余中豪说,“你既然把马腾和王再道都抓起来了,为什么不干脆把余俏俏和高南平也抓起来?”   向天亮说,“老余,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池塘里的鱼都捞光了,你认为你还能当渔民吗。”   余中豪说,“可是现在你大网小网全撒出去,有点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了吧。”   向天亮说,“还别说,你这话真的提醒我了,我回去考虑一下,并及时调整部署。”   余中豪说,“不过,我知道你鬼得很,留着余俏俏和高南平,一定是有特别的用意。”   向天亮说,“谁鬼啊,你才鬼呢。”   余中豪说,“你听不听得人话,我这是赞扬。”   向天亮说,“你还是留着赞扬你自个儿吧。”   余中豪说,“说正事,说正事,你还是说说你为什么留着余俏俏和高南平两个人吧。”   向天亮说,“很简单,余俏俏和高南平可能是最接近那个龙大的两个目标。”   余中豪说,“你确定?”   向天亮说,“百分之九十九。”   余中豪说,“我明白了。”   向天亮说,“你明白什么了?”   余中豪说,“你已经基本锁定了那个最大的目标,那个最大的目标在三元贸易公司。”   向天亮说,“狗日的,让你说着了。”   余中豪说,“这么说来,离结案的日子为时不远了。”   向天亮说,“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永远。”   余中豪说,“看来,我可以回省城去了。”   向天亮说,“什么意思,你想当逃兵啊。”   余中豪说,“天亮,我也得过年,我手头还有一堆事啊。”   向天亮说,“也是,我差点忘了,你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兼省刑侦总队总队长,好吧,你先回去吧,等着过年后回来收老玉米好了,我估计啊,九七零零三号案件最后的结案人非你莫属。”   余中豪说,“放心吧,九七零零三号案件了结后,我亲自为你向上面请功。”   向天亮说,“免了,老余你可别忘了老规矩,我这个假警察只办案不邀功。”   余中豪说,“这老规矩不能改改吗?”   向天亮说,“老余,提醒你啊,如果你破坏了老规矩,咱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余中豪说,“为什么?我早就想问这个为什么了。”   向天亮说,“没有为什么,不是为了你们的面子,也不是我谦虚,我就是这么想的。”   余中豪说,“你这个家伙,真让人捉摸不透啊。”   向天亮说,“既然捉摸不透,那就别捉摸了。”   余中豪说,“那么,我就动身了。”   向天亮说,“现在就走?”   余中豪说,“怎么,你又舍不得我了。”   向天亮说,“滚。”   向天亮与周台安和刘明送走了余中豪。   周台安笑着对向天亮说,“你对中豪不够尊重吧。”   向天亮看了刘其明一眼,笑而不语。   刘其明笑道:“少跟我来这一套,别说我只是中豪名义上的师傅,我就是他货真价实的师傅,我也管不着你和中豪之间的事,再说了,我也不是爱在背后嚼舌根子的人。”   “老刘,你别多心啊。”向天亮笑着说道,“你和老周是我的前辈,我和你们的为人处世方式有相当的不同,我和老余要是客客气气,泾渭分明,反而是搞不好关系,而现在的这种关系和方式,恰恰就是尊重,从骨子里和心底处迸发的尊重。”   “难以理解。”周台安摇着头。   “我不表态。”刘其明眯着老眼。   向天亮乐道:“我可不傻,以老余的综合能力,将来的发展起码能到公安部副部长的高度,你说我会傻到得罪未来的副部长大人吗,我和老余的真正关系可以用十二个字概括,剪不断,理还乱,彼与此,离不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既要共患难,又要共富贵,他扔不了我,我也踢不开他。”   周台安冲刘其明笑道:“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啊。”   刘其明笑着点头道:“老周,年轻人的事,既然理解不了,那就别去理解了。”   周台安问道:“天亮,你今天过来要办的事,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真的不需要。”向天亮道,“只是找一个人核实一些情况,不用动刀动枪的,小事一桩,再说了,大过年的,我不能老麻烦你们两个老家伙吧。”   刘其明微微一笑,“看天亮的状态,我有种感觉,这案子快到头了。”   向天亮笑道:“老家伙,你怎么跟我一样,也耍起算命先生的那一套来了。”   周台安盯着向天亮看,“听你的口气,我怎么觉得是要我们鸣金收兵呢?”   向天亮反问道:“我要你们鸣金收兵了吗?”   周台安和刘其明一起盯着向天亮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哎,别这么看我行不行?”向天亮有些不自在。   “那你就说。”又是异口同声。   “好吧,好吧。”向天亮苦笑着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们知道什么叫大水冲了龙王庙吧,这个案子由我来办,就很有一点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意思。” 第2347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大水冲了龙王庙。   向天亮的话,让周台安和刘其明大吃一惊,都是在公安战线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人,岂能听不出向天亮话里的意思。   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周台安和刘其明面面相觑。   向天亮说,“所以,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所以,我这次过来,是想向两位前辈做些交待,所以,老余即使不回省厅去,我也要赶他走,我不能连累他毁了他啊。”   “难道,难道……”周台安欲言又止。   刘其明望着向天亮问,“你是大水,那龙王庙是谁?”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猛吸几口后,说出了那个十一个半人的名单,“洪成虎、谢自横、姜建文、叶春田、赵胜、卢玉青、于飞龙、王再道、马腾、刘曲龙、高南平……其实,名单上还有一个名字,被我的老师涂掉了,我当时并没有在意,你们猜猜他是谁?”   周台安说,“关家的人。”   刘其明说,“关青亭。”   “本来我是不想马上说出来的。”向天亮说,“可是,当我站在肖剑南墓前的时候,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周台安问道:“天亮,你确定吗?”   向天亮道:“百分之九十八的确定,另外的百分之一,周必洋正在确定,还有一个百分之一,就是我今天来清河市的目的。”   刘其明问道:“天亮,你的百分之九十八来自哪里?”   向天亮道:“我打电话到京城问过老爷子,有这么三点重要线索,第一,关青亭当过兵,原部队被裁撤,第二,关青亭曾用名关龙,单姓单名,符合名单上被涂掉的那个名字的基本特征,第三,关青亭在咱们这边有不少老战友,好几年前就来到了咱们这边,除此之外还有,一,那个高南平与三元贸易公司来往紧密,应该就是与关青亭来往,二,关青亭曾用名关龙,名字里有个龙字,那个龙大的名号里恰好也有一个龙字,三,关青亭与余俏俏的关系,当然了,这一点还有待侦查核实。”   周台安脸色凝重,“天亮,你亲叔啊。”   向天亮一声轻嗯,“所以嘛。”   刘其明说,“很可能,这个案子在成为案子的时候,大水冲了龙王庙的问题就产生了。”   周台安说,“这可能也是这个案子之所以交给天亮负责的根本原因吧。”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三个人的心都是沉甸甸的。   向天亮离开了清河市公安局,因为柳清清打来电话,那个名叫王彩玉的女医生找到了。   王彩玉已经退休,柳清清她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棋牌室里打牌,柳清清她们把她约到了棋牌室隔壁的茶楼里。   向天亮没进茶楼,而是钻进了停在茶楼外的大奔里。   柳清清、张小雅和林霞三个人面见王彩玉,李玟、方妮、徐爱君和孔美妮留在车上。   李玟戴着无线通讯耳麦,她将另一套无线通讯耳麦递给了向天亮,“这个老太太谱够大的,不喝完三杯茶决不开口。”   徐爱君笑道:“有名的接生婆么,成千上百的小生命由她的双手接生出来,她当然牛气了。”   李玟忽道:“对了,你们谁带着咱们天亮的照片?”   方妮不解地问,“李玟姐,你要干么?”   李玟神秘地一笑,“也许有用,你们一会就知道了。”   徐爱君道:“出难题了,天天在一起,谁还带他的照片呀。”   孔美妮道:“有啊,身份证、工作证、驾驶证、持枪证,那上面全都有照片吧。”   李玟挥着手道:“拿出来,你们统统帮他拿出来。”   不等向天亮自己动手,方妮、徐爱君和孔美妮就忙碌起来,三个人一齐动手,从向天亮身上搜出了身份证、工作证、驾驶证和持枪证。   李玟在方妮的耳边嘀咕起来。   方妮听罢,轻轻一笑,点点头,揣着四本证下车,扭着屁股进了茶楼。   向天亮也不明白,“李玟姐,你这是搞什么名堂啊?”   李玟笑道:“你甭管,我是今天的总指挥,你就等着听好戏吧。”   向天亮轻轻拍了拍无线通讯耳麦,“怎么光喝茶唠嗑啃瓜子,不说正事啊。”   孔美妮道:“这是聚旧情,套交情,清清姐、小雅姐和林霞姐与王大夫以前都认识,但毕竟是好久不见了,要想让人家说真话,总得先聚聚旧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倒也是,那种事算是个人隐私,一般情况下很难说得出口的。”   方妮回来了,“大家别急,老太太说没吃早饭,还得等她啃完一个面包。”   向天亮乐了,“我勒个去。”   孔美妮问向天亮,“你说,她们仨谁会担任主问的角色?”   向天亮道:“这明摆着的事啊,清清姐问不到点子上去,林霞姐问不出尖锐的问题,这种事非小雅姐莫属,她那张嘴,厉害着呢。”   徐爱君噗地一笑,“天亮,小雅姐那张嘴那方面也很厉害吧?”   向天亮装傻,“哪方面啊?”   徐爱君伸手推了推向天亮,“你懂的嘛。”   李玟、方妮和孔美妮齐笑。   向天亮笑道:“爱君姐,我看你的外号可以改一改了,以前你叫闷葫芦,因为你不爱说话,你是不叫的狗最会咬人,现在你变成了话唠,你的嘴变成了机关枪。”   徐爱君嗔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吗。”   孔美妮笑道:“对呀,因为咱们天亮的那个,爱君姐的嘴被疏通了,被疏通了,自然而然话就多了。”   向天亮大乐,“那是那是,爱君姐的深喉功不比小雅姐差啊。”   徐爱君红着脸道:“天亮,你别光说我,美妮和方妮的嘴上功夫,你也得培养培养。”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正培养着呢,美妮姐和方妮姐都很有培养前途。”   看到李玟也在笑,徐爱君把矛头转向了她,“那李玟姐呢?”   “李玟姐么。”向天亮乐道,“李玟姐是专家,那本事真是没得说。”   李玟瞪了向天亮一眼,红着脸道:“你还说,每次都拼命似的,你以为上面的跟下面的是一样的呀。”   向天亮认真地说,“我看都一样,不就是洞么,都能大能小,都深不见底,都那么美妙舒心。”   徐爱君说,“我看不一定都一样。”   向天亮问道:“哪儿不一样?”   徐爱君说,“我被现场直播过,可李玟姐与美妮和方妮却没有,这算一样吗,这不公平么。”   向天亮呵呵大笑,“这个好办,这个好办,今年春节的时候,就在四楼的大客厅,咱们来个现场直播的连续剧,一个一个的都不许落下。”   李玟咯咯笑道:“天亮,一个一个的都不许落下,这话说得容易,可你能做得到吗。”   向天亮脖子直了直,“当然能做到,连那帮臭丫头也要参加,李玟姐,难道你怀疑我的能力吗?”   孔美妮笑道:“李玟姐和我们不是怀疑你的能力,而是怀疑你说的一个一个的都不许落下,这不一定能做得到。”   “哦。”向天亮奇道,“照你们这么说,咱百花楼里有人会不听我的话?”   方妮嘻嘻一笑,“我看呀,起码有两个人,不一定能听你的话。”   “谁,谁?”向天亮不以为然道,“谁敢不听我的话,她就不怕我揍烂她的屁股吗。”   徐爱君笑道:“她们说的是兰姐和美兰姐。”   向天亮噢了一声,“呵呵,你们还别说,这两位是大姐大,在咱们百花楼里是有一些特权的。”   孔美妮笑着问道:“一个是省委副书记,一个是市委书记,你敢让她们现场直播吗?”   向天亮道:“瞧你们说的,省委副书记和市委书记也是女人,也有女人的需要,她们也是百花楼的成员,也会遵守百花楼的规矩的。”   徐爱君道:“问题是你敢不敢让她们现场直播。”   向天亮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她们啊,其实只是假矜持,心里渴望着呢,只不过你们是主动,她们是半推半就,稍稍需要一点外力推动,到时候你们一哄而上,她俩不就乖乖就范了吗。”   徐爱君问道:“天亮,说到过年,今年的过年你不想热闹一下吗?”   向天亮笑着说,“我倒时想啊,可这个九七零零三号案件摆在面前,我哪有那个心思呢。”   孔美妮道:“你又不是三头六臂的,你管好案子,争取早一点破案,春节联欢的事交给我们安排,方妮还有小莉姐,她们可是专业人士。”   李玟笑道:“我看可以,咱们又不能出去玩,当然要在家里狂欢一番了。”   方妮道:“除夕大联欢,主题就是狂欢。”   向天亮乐道:“真要是狂欢,那也是你们的狂欢,我供计你们的狂欢,一定是建立在我发狂基础上的狂欢。”   徐爱君笑道:“这就对了么,你是百花楼的主人,我们都是围绕着你的,狂欢的主题当然以你为根本核心。”   “你们看着办,你们看着办。”向天亮苦笑着说,“反正你们不把我折腾残废了,我就算谢天谢地了。”   就在这时,李玟摆了摆手,一边冲着向天亮眨眼,一边指了指无线通讯耳麦。   无线通讯耳麦里,响起了张小雅的说话声。 第2348章 混小子   茶楼的包厢里,茶桌边端坐着王彩玉老太太,柳清清、张小雅和林霞都陪着笑脸,柳清清还站在老太太的背后,两个小粉拳轻轻而有节奏地“侍候”着老肩膀,张小雅和林霞坐在老太太两边,一点都不敢怠慢。   其实,王彩玉老太太并不是很老,顶多也就六十出头的模样,脸上还容光焕发的,但与面善目慈反差极大的是,老太太的块头忒大,身宽体胖水桶腰,标准的肥婆形象。   老花眼眯着,像两条缝,但目光锐利,视力范围极大,不多的眉毛稍微一抖,目光就能扫到张小雅和林霞的脸。   张小雅道:“王姐呀,你老人家息够了没有?”   王彩玉道:“还没,我今天的手气不好,打牌老输,心情糟透了,心气倒不过来呀。”   张小雅道:“你老人家别开玩笑,我看你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   王彩玉道:“啧啧,我算看出来了,老话说得好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们三个一定没安好心。”   张小雅道:“我说王姐,你一个退了休的妇产科医生,我们犯得着对你没安好心吗。”   王彩玉道:“嫌我老?老姐我要是眼睛不花,依旧会是市人民医院妇产科的头牌,就是我不干了,市人民医院妇产科里还都是我的徒子徒孙。”   张小雅道:“那是,那是,可今天咱不讨论你在清河医学界的地位,我们是向你打听一个人的事。”   王彩玉道:“我知道不是好事,有好事也不会找我老太太呀。”   张小雅道:“看你说的,我们不是忙吗,说起来我们仨的孩子都是你亲手接生的,忘了谁也不能忘了王姐你么。”   王彩玉道:“可我奇了怪了,你们三个怎么凑到一起来了,不合常理吧。”   张小雅道:“我们怎么不能凑在一起?我们以前就互相认识,我们恰好又是邻居,我们还是好朋友呢。”   王彩玉道:“不错,你们三个还都是独身,听说与一个小白脸打得火热。”   张小雅道:“王姐,你老人家话毒呀。”   王彩玉道:“好话不中听,算我开个玩笑,但我有言在先,我从来不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你们想打听别人的隐私,我可不会说。”   张小雅道:“你先听听我们的理由嘛。”   王彩玉道:“什么理由?”   张小雅道:“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熟人和朋友,女的,做生意的,我们凑了点钱在她那里投资,可最近找不到她了,我们不放心,所以到处找人打听她。”   王彩玉道:“这个理由不错,这个人是谁呀?”   张小雅道:“余俏俏。”   王彩玉道:“就是赵主任的那个前儿媳余俏俏?”   张小雅道:“对,就是她。”   王彩玉道:“找我打听她?你们找错人了吧,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她了,只是听人提起过,说她这些年在你们滨海那边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很大,赚了不少钱。”   张小雅道:“你大概有几年没见过她了?”   王彩玉道:“两年多……快三年了吧,以前倒是常见,因为我和她母亲是经常走动的朋友。”   张小雅道:“我们要打听的就是几年前的余俏俏。”   王彩玉道:“什么意思,这是为什么?”   张小雅道:“是这样的,我们听说她与赵主任的儿子离婚后,和一个男人好上了,现在我们找不到她,所以我们想,如果能找到她现在的男人,不就能找到她了吗。”   王彩玉道:“你们这是舍近求远,连余俏俏本人都找不到,怎么可能找到她的男人呢。”   张小雅道:“碰碰运气,不是办法的办法吧。”   王彩玉道:“好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张小雅道:“王姐,你听说过或见过余俏俏现在的男人吗?”   王彩玉道:“没有,既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她母亲嘴严得很,那种事不会随便对别人说的。”   张小雅道:“不对吧,王姐,你是不想帮我们?”   王彩玉道:“我真没听说过。”   张小雅道:“不,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但听说过,而且还可能见过。”   王彩玉道:“小雅,别人的隐私,我不能随便乱说。”   张小雅道:“王姐,算我们三个求你了。”   王彩玉道:“嗯……你们能保密吗?”   张小雅道:“能,我们发誓,我们三个的为人,你应该是了解的么。”   王彩玉道:“好吧,你问吧。”   张小雅道:“你还记不记得,五六年前的时候,你曾经对清清说余俏俏怀孕了的事?”   王彩玉道:“对,余俏俏不但怀孕了,而且后来还把孩子生下来了,当时接生的人就是我,是个男孩,我算算……那孩子现在该有五岁多了吧。”   张小雅道:“这是怎么回事?既然能生孩子而且还生了孩子,那为什么又要离婚呢?”   王彩玉道:“你是明知故问,傻子都能知道,那孩子不是赵家的种。”   张小雅道:“那,那赵主任家还能善罢甘休,纸包不住火呀。”   王彩玉道:“这就叫做家丑不可外扬,再加上赵主任的儿子赵胜,当时好像要急着出国,所以也是顺水推舟,匆匆办了离婚手续,余俏俏与赵家算是断了瓜葛。”   张小雅道:“王姐,那你又怎么知道余俏俏的男人的?”   王彩玉道:“这还用说吗,余俏俏是怀孕五个月的时候离婚的,从那个时候开始到孩子两岁,她基本上是躲在她母亲的家里,因为那孩子生下后身体不好,经常感冒生病,所以时常请我过去,我就是在她母亲的家里见过他那个男人的。”   张小雅道:“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呀?”   王彩玉道:“这我可说不好,好几年了,印象不深刻,再说我也只是见过三四次。”   张小雅道:“如果你现在见到他,你还能认得出来吗?”   王彩玉道:“应该能认得出来。”   张小雅道:“你先说说他什么样子,能想起多少就说多少嘛。”   王彩玉道:“嗯……三十岁上下,个子很高,起码有一米七五吧,但很瘦,长圆脸,说不上英俊,但五官端正,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   张小雅道:“他叫什么名字?”   王彩玉道:“不知道,我没问过,余俏俏也没主动提过。”   张小雅道:“除了在余俏俏的娘家,你还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吗?”   王彩玉道:“没有,不过有一次,我好像在医院见过,但只是擦肩而过,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张小雅道:“那么,余俏俏的孩子现在在哪里?”   王彩玉道:“不知道,大约三年前吧,孩子身体变好了,我也就不用时去余俏俏母亲家了,后来我向余俏俏母亲打听过,余俏俏母亲说孩子很好,被余俏俏带到外地去了。”   张小雅道:“你当时觉得,那个孩子像谁的多一点?”   王彩玉道:“那孩子随爹,小脸蛋长得很像那个男人。”   张小雅道:“王姐,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你漏说了的?”   王彩玉道:“等等,等等……对了,那个男的不是咱们本地人。”   张小雅道:“你怎么知道那个男的不是咱们本地人?”   王彩玉道:“口音,他说的是普通话,偶尔能说几句咱们这里的方言,但很生硬。”   张小雅道:“你估计是哪儿人?”   王彩玉道:“京城,是京城口音,我曾在京城进修过一年半,京城人说话爱带一个儿字,余俏俏的那个男人说话也是这样的。”   张小雅道:“王姐,我这里有几张照片,你帮我辨认一下,照片上的男人是不是余俏俏的那个男人?”   王彩玉道:“照片呢?”   张小雅道:“喏,请你仔细看看。”   王彩玉道:“什么意思,你们遮遮掩掩的,我怎么看呀。”   张小雅道:“对不起,你先看看么。”   王彩玉道:“这个,这个……像,很像,错不了,年纪也差不多,这就是那个男人。”   张小雅道:“王姐,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王彩玉道:“宽额,剑眉,大眼,鼻梁挺,嘴巴正,下巴肥,我能肯定。”   张小雅道:“那么,你再看看,那个孩子和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像不像?”   王彩玉道:“像,太像了。”   张小雅道:“王姐,谢谢你呀。”   王彩玉道:“谢谢就免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把手挪开,让我看看这个人是谁。”   张小雅道:“王姐。”   王彩玉道:“你要是不同意,我转身就打电话给余俏俏的母亲,说你们在查余俏俏,我说到做到哦。”   张小雅道:“好吧,你要保密哟。”   王彩玉道:“互相保密,一言为定。”   张小雅道:“你看吧。”   王彩玉道:“咦……向天亮,这,这不是市建设局的那个混小子吗?”   张小雅道:“混小子?你认识向天亮?”   王彩玉道:“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市建设局原局长王子桂是我的好姐妹,我们无话不谈,她有几次跟我提过向天亮这个混小子。”   张小雅道:“噢,是这样的呀。”   王彩玉道:“但是,你们搞错了吧,余俏俏的那个男人,怎么可能是向天亮这个混小子呢?”   这时,张小雅咯咯地笑了起来。 第2349章 接近真相   不但茶楼包厢里的柳清清、张小雅和林霞在笑,大奔车里,李玟、方妮、徐爱君和孔美妮也是笑作一团。   向天亮也笑,不过是苦笑,刚才李玟让方妮往茶楼送他的身份证、工作证、驾驶证和持枪证,他确实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明白了,他和老叔关青亭长得实在太像了,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都不为过,以王老太太的那对老花眼,再加上先入为主,可谓是一认一个“准”。   “这玩笑,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向天亮无奈道,“幸亏那王老太太眼花了心却明,不然我又会成为余俏俏的男人了。”   “你想得美。”李玟笑道,“我也是急中生智,拿你当一回替代品,其实你和你老叔还是有些不同的,仔细观察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咦,哪儿不同啊?”向天亮好奇地问道。   李玟笑而不语。   方妮道:“表情不同,你一脸坏相。”   徐爱君道:“笑不同,你的笑又邪又坏。”   孔美妮道:“气质不同,你老叔大家风度,你没得比。”   向天亮哭笑不得,“整了半天,我就这么一个形象啊。”   李玟道:“你也不要气绥,从正面照片上看,你和你老叔几乎没有区别,但是,要是从侧面照片上看,区别就出来了,你的耳朵比你老叔的大了一号。”   这时,柳清清、张小雅和林霞从茶楼里出来了。   张小雅要求与李玟换座,由她来驾车。   大奔车慢慢地跑起来的时候,向天亮问道:“小雅姐,咱们现在去哪儿?”   张小雅道:“去余俏俏娘家。”   向天亮哦了一声,“干么?”   张小雅道:“一个重要情况,据王老太太说,你老叔曾在余俏俏娘家住过不少日子,也留下不少东西,其中最重要的是照片,很多很多,包括你老叔与余俏俏及余俏俏母亲和那个孩子的合影照片。”   向天亮问道:“那你们现在是几个意思?”   李玟道:“这还用问么,去余俏俏娘家,拿到你老叔留下的东西,确定你老叔与余俏俏的关系,只要确定了你老叔与余俏俏的关系,不就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吗。”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倒是一条解决问题的捷径,可你们确定,余俏俏她老娘能像王老太太这样痛痛快快地配合咱们吗?”   柳清清道:“配合和不配合一个样,不告而取,神不知鬼不觉,拿了就跑。”   “哎。”向天亮吓了一跳,“清清姐,你这话可把我吓着了,李玟姐说这话很正常,因为她当过警察,小雅说这话也算正常,因为这是她的风格,可你是不喜欢动手动脚的啊。”   柳清清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呀,我觉得你办这个案子有点婆婆妈妈拖拖拉拉了,不就是因为涉及到你的老叔么,你的思想和态度都有问题,我们要狠狠地推你一把。”   徐爱君道:“我看也是,天亮你要是继续这样安步就班,犹犹豫豫,不但这个春节过不好,就连这个案子也破不了。”   向天亮苦苦地一笑,“你们这些臭娘们,是合起伙来对付我啊。”   车在大街小巷穿梭,时慢时急,七拐八弯,终于在一片别墅区附近停了下来。   方妮叫道:“天亮,这就是我住的地方呀。”   张小雅笑道:“对喽,余俏俏在这个别墅区也有一套别墅,但现在是她老娘一个人住在这里。”   孔美妮道:“余俏俏对她妈不错呀。”   方妮笑道:“说好也不一定好,一个人住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小雅道:“所以呀,余俏俏她妈学会了打麻将,她早已办了内退手续,每天闲着没事,所以总是早上出门,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家,几乎整个白天都泡在茶楼的棋牌室,据王老太太说,余俏俏她妈现在就在东风茶楼的棋牌室里酣战。”   “噢。”向天亮点了点头说,“你们,你们这是登门拜访啊。”   张小雅咯咯一笑,“不错不错,是登门拜访,你说得太对了。”   向天亮眯起了双眼,“姐姐们,这,这是违法的啊。”   “咯咯,我们没想让你去干。”张小雅笑道,“我和李玟去,你在外面把风,万一我们被抓了,你负责捞人,这总可以吧。”   柳清清道:“我也去。”   李玟道:“反正我看别墅区没什么,咱们不妨多一些人进去,既然是别墅,房子肯定又大又多,人多找起来更方便一些。”   “好吧。”向天亮下定了决心,“既然要干,那就干得痛快彻底,我与林霞和美妮姐留下,清清姐、小雅姐、李玟姐和爱君姐,你们分两组进去,方妮姐是这里的老住户,万一碰上人也好打个掩护。”   李玟笑道:“五个人进去,你这是要我们大干一场呀。”   “呵呵。”向天亮终于笑出了声,“既然是违法了,那就不妨违大一点么,你们就当作是去自己的家,大大方方地进去,仔仔细细地翻墙倒柜,不要落下任何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目送着柳清清、张小雅、李玟、方妮和徐爱君进了别墅区后,向天亮挪到驾驶座上,将车倒到了一片小树林里,这里地势高,既便于隐蔽和撤退,又方便俯瞰整个别墅区的动静。   林霞问道:“天亮,她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向天亮道:“应该没什么危险,我知道这里住的人不多,又互相不认识,大家不关心别人家的事,再说有李玟姐这个前警察在,一般的情况根本不成问题。”   林霞道:“那为什么不让我去?我和余俏俏是好朋友,我很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向天亮笑道:“林霞姐,不让你去是有原因的,首先你胆子小,天生不是干这种事的人,不像小雅姐和爱君姐她们胆大,其次你当了多年的老师,说不定会被人认出来并记住,清清姐和小雅姐虽说也容易被人认出来,但她俩会演戏,善于随机应变地掩饰和伪装自己,至于你想看看余俏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那太简单不过了,等她们满载而归,你还怕看不到吗?”   孔美妮问道:“那你又为什么不让我去呢?”   向天亮咧嘴一乐,“理由很简单,美妮姐你还不够成熟,你干坏事的胆量还不够。”   孔美妮笑道:“我还以为你怕我和小雅姐配合不好呢。”   林霞笑道:“我也以为,小雅是余副书记的原妻,美妮是余副书记的前妻,天亮你是担心她们会闹别扭。”   “呵呵,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向天亮笑道,“原妻也好,前妻也罢,只要进了百花楼,大家都是平等的,再说你们这是前赴后继,殊途同归,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没什么别扭可闹的。”   林霞笑着说,“天亮,说到余副书记,我要多嘴几句,也不怕美妮多想,你把小雅和美妮招入百花楼,虽然原因复杂,但实际上是得罪了余副书记,现在你和余副书记关系是不错,但从长远来看,是不是应该有所未雨稠缪呢?”   向天亮笑着嗯道:“美妮姐你说呢?”   孔美妮道:“这个么……林霞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只要你背后有靠山,老余他就拿你没什么办法。”   向天亮点着头道:“林霞姐说得有道理,美妮姐说得也有道理,老余心里肯定是有点恨我的,我把他的两个老婆都据为己有了,说不恨我鬼都不会相信,但他确实拿我没有办法,一方面是我有靠山他没有靠山,另一方面是他目前的地位并不稳固,在咱们滨海市政坛,老余只是第三把手,只要有市委书记和市长压着,他根本不可能有所作为,更不可能对我进行打击报复了。”   林霞笑道:“咱们扯远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向天亮拿起望远镜,朝着别墅区看了看,再把望远镜递给了林霞。   林霞拿着望远镜,找到了余俏俏母亲的家,“她们已经进去了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实质性的收获呢。”   “不好说,说不好。”向天亮道,“可能一无所获,也可能满载而归,有句话是这样讲的,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余俏俏是个聪明过头的女人,她很可能把最珍贵的东西放在她妈家,也可能及时的把最珍贵的东西都给销毁了。”   孔美妮道:“林霞姐和余俏俏曾经是好朋友,这一点林霞姐应该有发言权。”   林霞道:“我还真的说不好,比方说她生过孩子,我就一点都不知道,现在看来,她从没把我当作是她的朋友,要说玩心计,我确实比不过余俏俏,比方说我的事她都知道,而她却很少说自己的事,我们顶多是泛泛之交。”   向天亮笑道:“不用猜了,等她们从余俏俏她妈家回来,咱们不就知道了么。”   这时,拿着望远镜的林霞说道:“天亮,方妮和爱君从余俏俏娘家出来了,两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包,看来是收获不小呀。” 第2350章 大招   真的是满载而归。   在飞驰的大奔车里,李玟展示着她们去余俏俏娘家的战利品,主要是照片,余俏俏与关青亭的合影,以及他俩和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   事实胜于雄辩,向天亮默默无言,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特别刺激向天亮的是,照片中的关青亭太像他了,还有照片上的小男孩,那笑脸酷似向天亮惯有的坏笑。   柳清清点出了向天亮心里的别扭,“我敢打赌,把这些照片拿给百花楼外的一百个熟人看,肯定是一百人都说照片上的人是向天亮,照片上的小家伙肯定是向天亮的儿子。”   车里的女人们一齐笑了。   向天亮没笑,“这个案子可以结束了。”   张小雅道:“天亮,你不会是想徇私枉法吧。”   “岂有此理,我是徇私枉法的人吗?”向天亮道,“我说的案子可以结束了,指的是可以结案了,而结案的方式不再需要慢条斯理和按部就班。”   李玟听出了向天亮的意思,“天亮,你是要快刀斩乱麻吗?”   向天亮用力踩着油门,点了点头道:“因为我怕夜长梦多,更怕鸡飞蛋打。”   回到滨海市,向天亮带着几张照片直奔市公安局。   市公安局的全体领导都到了,除了局长邵三河和常务副局长蔡春风,以及两位副局长周必洋和姜学明,还有副政委方云青。   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接到向天亮的电话后,也匆匆地赶了过来。   向天亮拿出了那几张照片,放在了邵三河那张宽大的办公室上。   杜贵临看了一眼照片,噗地一声笑道:“大师兄,你怎么跟余俏俏也有一腿啊。”   周必洋微笑道:“真像,越看越像。”   向天亮苦笑,“不开玩笑了,现在事情很明朗,你们说说怎么办吧。”   大家均不表态,因为首要嫌疑犯是向天亮的亲叔,谁都不敢随便说话。   “好了,还是我自己来说吧。”向天亮道,“我不耐烦了,我想尽快结束这个案子,越快越好。”   邵三河说,“如果要这样,那就硬来了。”   向天亮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把马腾和王再道扣起来后,对方毫无动静,那咱们就把余俏俏和高南平也抓起来,我就不信对方还会无动于衷。”   邵三河说,“这也是一条捷径,一方面可以设法从马腾、王再道、余俏俏和高南平的嘴里套,一方面以逸待劳,等着对方出手。”   蔡春风说,“我看这个办法可行。”   向天亮拍了拍桌子,“那就这么办了,必洋学明贵临,这差使交给你们三个了,马上就办。”   周必洋、姜学明和杜贵临领命而去。   方云青问道:“天亮,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了结?”   “我还没有想好。”向天亮道,“但不管怎么样,有一点是很明确的,这个案子必须了结,这个案子绝对不能把你们扯进来,所有的责任和后果由我来承担。”   邵三河道:“你这是什么话,功劳可以不要,但责任我们是要共同分担的。”   “你们担当不了。”向天亮道,“我家京城的那位关老爷子,特别溺爱他的小儿子,别的人和别的事还好说,就是他的小儿子的事,他肯定是胳膊断了也往里拐,他要是发威,你老邵加老蔡老方搁一块也没有用,哪怕他不用出面,只要态度稍有暧昧,肯定也会有人争着替他老人家出面的。”   蔡春风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善后?”   “没想好,也不知道。”向天亮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马腾和王再道开口说话,只要是铁证如山,我就有办法善后了。”   邵三河和蔡春风交换了一下眼色后,一齐看向了方云青。   方云青微笑道:“要不,给马腾和王再道上点手段?”   蔡春风摇了摇头,“我看够呛,我已经查过了,马腾有心脏病史,而王再道又年纪大,身体弱,万一给整趴下了,咱们就难以善后了。”   邵三河道:“老方,你这主意有点馊,你说的手,倒可以用在那个高南平身上,那家伙身体挺棒的,经得起折腾。”   向天亮举了举右手说,“那就一个字,诈。”   邵三河问道:“诈马腾和王再道?怎么诈?诈得住吗?”   向天亮打开随身携带的包,从包里里抽出四张纸,啪地一声放到了桌子上,“这是公安部特勤局发给我的,每一张的上半部分是特别拘留证,下半部分是特别搜查证,一共就只有四张,这几年我还没用过它们,今天我就把它们全部贡献出来吧。”   邵三河哦了一声,“天亮,你是要用它们去对付马腾和王再道吗?”   蔡春风笑道:“这办法不错,扯虎皮拉大旗,能把马腾和王再道镇住,至于那个高南平和余俏俏,我看更是不在话下。”   向天亮也笑,“老蔡,这事交给你和老方去办。”   “为什不让老邵去?”蔡春风问。   “老邵不会演戏,他去准砸。”向天亮说。   “哎,这话是在损我啊。”蔡春风说。   “相对来说,相对来说。”向天亮忙说。   邵三河笑道:“老蔡,你就别谦虚了,这方面你确实比我强。”   蔡春风道:“行,我和老方就做一回坏人,但我们还是需要配合。”   向天亮问,“怎么配合你们?”   蔡春风道:“我需要几张生面孔,还得会说京城话的,即使说不了京城话,起码也能讲几句北方话,这样我才能镇住马腾和王再道,至于戏才能演得像啊。”   邵三河道:“这个好办,我去武警支队和边防支队借人,他们那里五湖四海,有的是北方人,稍加培训就可以用了。”   “这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向天亮道,“不过老蔡,这个特别拘留证你可要省着点用,我建议你先从王再道身上入手,一点突破,全线突破,只要突破了王再道,马腾自然就崩溃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想马腾是会明白的。”   蔡春风和方云青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向天亮和邵三河。   两个人各自点上了一支烟,邵三河说,“天亮,你预判一下吧。”   向天亮慢吞吞地吸着烟,“预判?预判什么?”   邵三河说,“你少来,我是说后果,案子了结以后的结果,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向天亮说,“什么样子?没有什么样子嘛。”   邵三河问道:“你这是在搞你的老叔,你家老爷子能放过你吗?”   向天亮说,“我搞我老叔,说大点是依法办事,说小点是清理门户,合情合理合法,你不能搞,因为肯定会被秋后算账。”   邵三河又问道:“请注意,我的问题是,你家老爷子能放过你吗?”   “老爷子能放过我。”向天亮淡淡地一笑,“但是,老爷子的那些徒子徒孙,却不一定会放过我,这个后果是明摆着的。”   邵三河有些担忧,“天亮,你可不能倒啊,有你在,我才能稳,你要是不在了,我不但干着没劲,我也不得劲啊。”   “呵呵,老邵你想多了。”向天亮笑道,“我倒得了吗,我能轻易倒得了吗,现在的滨海市,只要有陈美兰书记和谭俊市长坐镇,谁也掀不起风浪来,再说你老邵是什么人,你是能轻易被欺负的主吗?”   邵三河笑道:“怕么,我倒是不怕,我是怕咱们滨海市的大好形势受到不应有的破坏。”   “你看你看,你又想多了不是?”向天亮道,“既然你怕我倒了,那你就尽量不要让我倒嘛,你把你的工作做好做透,把案子办成铁案,我就倒不了。”   “办成铁案?”邵三河道,“这案子有难度,上手段不能太过,人家要是死活不开口,或者开了口而只说一半,咱们还真的没辙。”   向天亮不以为然道:“我的大招不好使?特别拘留证,部里发的,谁见了都会怂的。”   邵三河道:“你的招是大招,一定能起作用,但万一呢?万一不起作用,你还有后招吗?”   想了想,向天亮点着头道:“那我还有一个大招。”   邵三河忙道:“你还有大招?那你快说啊。”   “呵呵,我这个大招比前一个大招更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好意思说呢。”向天亮笑着说,“而且我这个大招你应该是知道的,安全部问审问间谍特别是卧底间谍的时候,通常都会使用测谎仪和一些特殊药物,有时候甚至会使用催眠审讯法,立竿见影,效果极佳,如果你同意的话,咱们不妨一试。”   邵三河两眼一亮,“好办法,虽说不是那么正道,但也是为了工作嘛,可是,咱们这里没有这个条件啊。”   “没有这个条件,那就创造这个条件呗。”向天亮冲着邵三河呵呵一笑,“咱们这里是没有这个条件,但人家余中豪那里有啊,省厅技侦处刚建立了一个特别技术室,是与省安全厅合作建立起来的,那家伙,我听说要什么有什么哦。”   “那倒是,我也听说了。”邵三河问道,“可是,余中豪他会帮这个忙吗?”   向天亮挥着手道:“狗日的,他不帮忙我削他去。”   就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2351章 大耳鬼和唠叨鬼   一个陌生的电话。   向天亮不接,对于陌生电话,他从来都是如此处理。   而如何知道来电是陌生还是熟悉,向天亮自有办法,因为他的记忆能力比手机的存储系统还要管用。   从市公安局出来,向天亮难得步行,他谢绝了邵三河的派车相送。   雪后的下午,太阳冒了出来,虽然是懒洋洋的,但沐浴在阳光下,多多少少还是有了些许的暖意。   向天亮的心情,慢慢的,见风是雨地好了起来。   头发细的人心软,向天亮的头发就很细,但经过那段严酷的特训期后,他的心已经变得很硬,别说一个老叔,就是十个老叔也难以让他心软。   但手机一直顽强地在响着。   向天亮沿着街道,一边慢行,一边思忖着要不要接听这个电话。   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向天亮想起来了,这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在不是本地的,而是来自京城。   来到小南河边时,手机还在响。   穿过街道,向天亮步入河滨公园,来到一张木制的长椅边,一屁股坐在了积雪厚厚的长椅上。   终于,向天亮拿出手机放到了耳朵边。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大耳怪,如果你不接我电话,我一定二十四小时不停地拨打你的手机,我烦也能把你烦死。”   “呵呵。”向天亮听出来了,“唠叨鬼,原来是你啊,老同学,你好你好。”   “好个屁啊,大耳怪,大学毕业都快五年了,咱们的帐可以算一算了吧,大学四年你小子都睡在我的上铺,我起码有一千天闻着你的臭脚,现在想起来我都还在恨那,我想好了,听说你小子这几年混得不赖,要是不还我这笔账,我就利用业余时间天天问候你的十八代祖宗,我不但要问候向家的十八代祖宗,而且还要问候关家的十八代祖宗,我一定会问候得你的两只大耳朵长起老茧、长满耳屎。”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呵呵,唠叨鬼啊唠叨鬼,你在京城混,我在东江混,有本事你过来啊,你过来啊。”   “我现在就在你的滨海市。”   向天亮呸了一声,“去你的吧。”   “而且,我现在看到你坐在河滨公园的长椅上,你小子还是那个臭德行,翘着二郎腿并且总是翘着你那条左腿,因为你右腿发出的力量是左腿的两倍,你这是随时准备弹身而起防范袭击的架势。”   “咦。”向天亮开始东张西望,“唠叨鬼,你,你真的在滨海市?你在哪里啊,快给我滚出来。”   “哈哈……不许骂,更不许动,我的枪正瞄着你那个小鸡鸡呢,你要是再骂再动,老子我真要开枪啦。”   “唠叨鬼,你在哪里?”   啪。   是枪声,真的开枪了。   子弹打在向天亮脚下的积雪上,溅起了一阵雪花。   向天亮吓得跳了起来,“狗日的,狗日的唠叨鬼,我跟你没完,我,我操你,我操你祖宗十八代,还有你老婆,和你那个三岁的宝贝女儿。”   “哈哈……大耳鬼,算你狠,我服你了。”   一个身材魁武的男人,大约三十四五的年纪,络腮胡子,从不远处的棕榈树后冒了出来。   向天亮因为耳朵大,在大学里被同学称为大耳鬼,而和他一起上下铺住了四年的同学,正是这位外号唠叨鬼的北方汉子。   唠叨鬼本姓劳,名海涛,人如其名,整天唠唠叨叨的,年轻向天亮七岁,大学时没少关照向天亮,也是向天亮的常用的取笑对象。   现在的唠叨鬼,是京城市公安局某区分局的刑侦大队长,早已成家立业,因为工作忙,这些年与向天亮已经断了联系。   向天亮和劳海涛关系很铁,但因为老师易祥瑞,两个人平时却很少联系。   劳海涛有勇无谋,当年想加入易祥瑞门下,被易祥瑞拒之门外,劳海涛颇有怨言,但对向天亮,那份友谊还是存在的。   向天亮拿眼睛瞅着劳海涛,“你怎么跑到东江来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劳海涛吸着烟道,“你小子有麻烦了,麻烦大了去了。”   “因为九七零零三号案件?”向天亮眯起了双眼。   “说着了。”劳海涛道,“你小子胆子够肥的,竟然查到自家门上去了。”   向天亮道:“按顺序来,你怎么跑到东江来了?”   劳海涛道:“为了九七零零三号案件,这案子本来与我无关,我是被人拉进来的。”   向天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劳海涛道:“三天之前。”   向天亮道:“你代表谁?”   劳海涛道:“猜,你一向很能猜的。”   向天亮道:“反正你不是我老师派来的。”   劳海涛道:“当然,老头瞧不上我,我也不可能替他卖命。”   向天亮道:“那么,你是我爷爷派来的?”   劳海涛道:“去,我攀不上你家关老爷子那样的高枝,尽管我很想。”   向天亮道:“那你到底是谁的人?”   劳海涛道:“继续猜。”   向天亮道:“同时反对我家老爷子的人和反对我老师的人?”   劳海涛道:“不是。”   向天亮道:“反对我家老爷子的人?”   劳海涛道:“不是。”   向天亮道:“反对我老师的人?”   劳海涛道:“不是。”   向天亮道:“那我猜不着了,你快说,不说拉倒。”   劳海涛道:“你叔叔关青平。”   向天亮道:“我不认识他啊。”   劳海涛道:“你爸关青云,他还有四个弟弟,关青平是老二,你正在调查的关青亭是老幺。”   向天亮道:“他怎么一个意思?”   劳海涛道:“你知道关家现在谁在当家吗?”   向天亮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劳海涛道:“就是老二关青平。”   向天亮道:“噢,你是关家老二的狗腿子啊。”   劳海涛道:“去你的,你小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向天亮道:“显而易见,我只是实话实说,要不然你不可能快要过年了还千里迢迢的跑到东江省来趟这潭浑水。”   劳海涛道:“我是来帮你的。”   向天亮道:“帮我?你怎么帮我?哼,别以为我不入关家门,就不了解关家的事了。”   劳海涛道:“那我就告诉你,关家是你二叔在当家,而且你二叔与你老叔关系最铁。”   向天亮道:“我有点明白了,九七零零三号案件,关家人已经知道了。”   劳海涛道:“当然,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向天亮道:“你是怎么认识我二叔的?”   劳海涛道:“这不重要,算是朋友介绍的吧。”   向天亮道:“你到滨海来的真正使命是什么?”   劳海涛道:“这个九七零零三号案件,应该到此为止了。”   向天亮道:“为什么?”   劳海涛道:“因为这会影响到你二叔,从而也影响整个关家。”   向天亮道:“不会吧?难道我二叔与九七零零三号案件有关?”   劳海涛道:“这个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   向天亮道:“你到滨海来,老爷子知道吗?”   劳海涛道:“不知道。”   向天亮道:“噢,不是老爷子的意思啊。”   劳海涛道:“不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只受你二叔私人之托。”   向天亮道:“好吧,你打算如何让九七零零三号案件到此为止?”   劳海涛道:“不是我,是你,而你能。”   向天亮道:“我怎么让九七零零三号案件到此为止?”   劳海涛道:“你一定能的。”   向天亮道:“去,办案人又不是我一个,我做不到瞒天过海。”   劳海涛道:“你小子别来这一套,我知道你能,你是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负责人,他们都听你的,也只有你才能让九七零零三号案件到此为止。”   向天亮道:“唠叨鬼,你知道得还不少嘛。”   劳海涛道:“废话,我来了三天了,我可不是来观光旅游的。”   向天亮道:“谁在帮你?”   劳海涛道:“什么意思?我不懂。”   向天亮道:“少给我装蒜,要是没人帮你,我可以说你在滨海市寸步难行。”   劳海涛道:“大耳鬼,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向天亮道:“唠叨鬼,我不当警察了也照样比你更警察,你那点小伎俩只能骗骗三岁的小毛孩。”   劳海涛道:“算是吧,但我不能告诉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向天亮道:“我呸,用不着你我也能猜得出来,能帮你的和有资格帮你的人,肯定是公安局那几个头头里的某一位。”   劳海涛道:“是死鬼肖剑南,你信吗?”   向天亮道:“当然不信,死人不为替自己申辩,拜托,你高抬贵手,就不要往死人身上泼脏水了。”   劳海涛道:“这很重要吗?”   向天亮道:“我一定要知道是谁在做你的卧底,否则我不会给你面子,不会考虑你的建议。”   劳海涛道:“天亮,我如果说出来,你会帮我吗?你小子是转身就赖的货色,我能相信你吗?”   向天亮道:“我懒得陪你唠叨,你不说就给我滚蛋,不滚蛋我就让市公安局派人抓你。”   劳海涛道:“好吧,好吧,本来我们就不想对你隐瞒,大耳鬼,麻烦你扭扭头往身后看吧。” 第2352章 先下手为强   向天亮回头。   十几米外,河滨公园入口处,赫然站着一个人,市公安局副局长姜学明。   “天亮,对不起。”姜学明的声音很冷。   “你们,你们几时勾搭上的?”向天亮没有慌乱,尽管他心里万分的震惊,姜学明留给他的忠诚印象,顷刻就已崩溃。   “你的功课做得不够。”劳海涛淡淡地说,“我毕业后担任过公安部刑事侦查培训中心的教官,虽然时间不长,但恰好在那个时候学明在培训中心接受短期进修。”   “噢,王八碰绿豆,对上眼了。”一边点着头,向天亮一边大声地问,“学明,劳海涛答应给你什么好处啊?”   “天亮,你别误会。”姜学明走过来道,“我刚得到消息,高南平和余俏俏均已顺利被扣,现在正对高南平和余俏俏以及马腾和王再道进行正式审讯,我同意海涛同志的意见,案子到达高南平和余俏俏以及马腾和王再道,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向天亮冷冷地一笑,“岂有此理,纸怎么能包得住火,你们怎么保证高南平和余俏俏以及马腾和王再道不交待关青亭的罪行,还有,你们又怎么保证邵三河蔡春风他们守口如瓶。”   “这你不用担心。”姜学明道,“我已经私下与邵局蔡局周局他们沟通过了,他们都同意我的提议,他们没有问题。”   向天亮呵呵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说学明啊,我对你还是不够了解,我要向你道歉,我以前太低估你了。”   劳海涛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哎,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是为了你和整个关家,良苦用心,良苦用心啊。”   “然后,然后呢?”向天亮问道。   “没有然后了。”劳海涛道,“这边由你清理,京城那边由你二叔善后,关青亭一家出国,永不踏足滨海市一步。”   “还有吧。”向天亮道,“然后,你劳海涛升官,你姜学明升官,我却要背着一个千斤重的包袱活着,而且这个千斤重的包袱随时都能把我压死。”   摇了摇头,劳海涛道:“大耳鬼,别说得这么刻薄么,对你来说,选择的余地并不是太多,你到此为止,关家没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穷追不舍,一查到底,就足以毁了整个关家,对谁都没有一点好处。”   “哦,是两个选择啊。”向天亮微笑着道,“两位,如果我选择穷追不舍,一查到底,那你们两位会不会感到失望呢。”   劳海涛笑而不语。   而向天亮脸上的微笑,却顷刻间消失了。   与此同时,向天亮的身体也马上僵硬起来。   劳海涛的一只手拿着一把手枪,枪口就顶在向天亮的腰上。   “唠叨鬼,你想干什么?”向天亮怒了。   “你别生气,也别紧张。”劳海涛笑道,“我跟你学了一招,真正把枪口对准自己人的时候,我的枪里装的是麻醉子弹,但我不想对你扣动板机,因为我的意思你很简单,我想请你到某个地方休息一会,十二个小时以后,也就是在你老叔安全离开滨海市以后,我将恢复你的自由并向你郑重道歉。”   “他妈的。”向天亮骂道,“关青亭至今没有被采取任何措施,他完全是自由的,你扣不扣我都是一样,他可以天南海北自由自在的去。”   “嘿嘿。”劳海涛怪笑道,“别人不了解你大耳鬼,我还不了解你大耳鬼吗,大学四年,我受你欺负四年,老子有一半的心思琢磨你那一肚子的坏水了,你连一个恶作剧都要设计后续手段,我敢断定你在你老叔身边布下了暗招,这暗招恐怕连你的亲密战友邵三河都不会知道,总而言之,我不相信你,你的诚实度永远都在六十分以下而且不包括六十分。”   “狗日的唠叨鬼。”向天亮哭笑不得道,“难道你不怕我秋后算账吗?难道你不怕我对你的老婆女儿来个先奸后杀吗?”   “我怕,我也信,你这家伙干得出来。”劳海涛不慌不忙地说,“所以,这一回我多长了个心眼,来你们滨海之前,我已经留下了遗嘱,并且复印了一百份,如果我和我的家人遭遇不测,我的朋友会将的遗嘱对外公开,我相信我遗嘱上的内容,足以毁掉你和关家并遗臭万年,这个威胁对我对学明同志都具同样的作用。”   “唠叨鬼,你他妈的长本事了。”向天亮恨声道,“趁我病,要我命,算你狠。”   “放心吧,我只要求到此为止。”劳海涛笑着说,“而且,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我绝对不会向你开枪的。”   忽地,向天亮呵呵地笑了起来。   劳海涛道:“大耳鬼,你笑个屁啊。”   向天亮道:“唠叨鬼,你还是没有长进,还刑侦大队的大队长,你的水平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劳海涛道:“你少来这一套,我是比不上你,而且老输给你,但今天我要赢你一回。”   向天亮道:“你确信你今天能把我带走?”   劳海涛道:“今天能,因为是二比一,而且我手上拿着枪。”   向天亮道:“要是徒手呢?”   劳海涛道:“也能,学明的能力你应该是了解的嘛。”   向天亮道:“不错,单打独斗,你俩都会落花流水,以二斗一,我着实够呛,除非我来个先下手为强。”   劳海涛道:“对不起,今天你没有先下手为强的机会了。”   向天亮道:“也许有。”   劳海涛道:“没有。”   向天亮道:“我有。”   劳海涛道:“好吧,你说你怎么先下手为强?”   向天亮道:“我有帮手。”   劳海涛道:“去,周围五十米范围内,只有咱们三人,你这小伎俩连三岁的小孩都骗不了。”   向天亮道:“我真的有帮手,她们已经到了。”   劳海涛道:“大耳鬼,你别玩了,咱们走吧,好几年不见了,你得请我喝几杯。”   向天亮道:“还不信?拜托你仔细地往周围看看吧。”   劳海涛道:“我懒得看,大白天的,你就别装神弄鬼了。”   向天亮道:“那么,咱们不妨试上一试,你看如何?”   劳海涛道:“怎么试?”   向天亮道:“我举起右手做个手势,我的帮手就会现身。”   “哈哈……好吧,好吧,大耳鬼,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还怎么装神弄鬼。”   笑着,劳海涛没拿枪的左手,冲向天亮做了个请的手势。   向天亮伸出右手,五指摊开,举得高高的,做了个ok的手势。   不过,他的这个ok的手势有点异于常人,拇指和食指扣在一起形成圆形,中指和无名指也正常的伸展,可小指却是弯曲的。   与此同时,向天亮嘴里念念有词,“一,二,三,四,五……”   刚念到五字,就听到空中响起了噗的一声。   劳海涛脸色骤变。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是狙击步枪,带了消声器,在五十米以外子弹出膛发出的声音。   一颗子弹从远处飞来,不偏不倚,在站着的姜学明头上飞过。   姜学明的警帽掉在了雪地上。   接着,又是噗的一声,又一颗子弹从另一个方向飞来,打在了劳海涛的脚边,紧贴着他的鞋沿钻入了雪地中。   劳海涛和姜学明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呵呵,你看你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向天亮得意了,咧着嘴乐道,“我的救兵来了,而且还不只一个,你们两个不会以为人家的枪法不行吧,要不要我再做个手势,让人家再打几枪呢?”   “别……”劳海涛转向姜学明道,“好霸道的枪法,你不是说他是一个人的吗?”   姜学明苦笑道:“应该,应该是百花楼的人,但我在周围查过,确实没人啊。”   向天亮警告道:“唠叨鬼,收起你的枪,不然我不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劳海涛乖乖的收起了枪。   向天亮哼了一声,“交枪,学明,包括你。”   劳海涛和姜学明的手枪,都到了向天亮的手里。   向天亮一点都不客气,看也不看,站起身来,用力挥臂,将两支手枪扔进了几十米外的小南河里。   劳海涛哭丧着脸道:“天亮,你扔了我的佩枪,我回去没法交差啊。”   向天亮忍俊不禁,“我呸,唠叨鬼你急什么,你看学明他就一点都不急,他记住了枪的落水点,他会找人帮你捞上来的。”   劳海涛好奇地问道:“谁啊,这么好的枪法?”   向天亮笑道:“李玟,还有她的女儿,李玟这个名字你应该知道吧。”   劳海涛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是你们东江省的女神探啊,可是,可是我不明白,你从市公安局出来,我就在暗中锁定了你,学明也在外围跟着,我们没有发现她们啊,她们怎么会知道你有危险,而且又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呢?”   “呵呵,这就叫先下手为强。”向天亮重又坐下,又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劳海涛竟然一脸的谦虚。   向天亮更乐,因为现在的劳海涛,又变回了大学时期的那个有点憨的劳海涛了。 第2353章 神秘的卧底   向天亮笑着问道:“唠叨鬼,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愣了愣,劳海涛反问,“我?我最大的毛病是什么?”   “唠叨呗。”向天亮道,“你应该在与我见面的第一时间内,就干脆利落地把我控制起来,而不该与我唠叨来唠叨去,就在你我唠叨的这段时间里,我的帮手得到了我的求救信号,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劳海涛连连摇头,“你少来,咱俩一直坐在这里,你怎么可能发出求救信号。”   “呵呵,很简单。”向天亮乐道,“你唠叨鬼是个不速之客,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我们滨海市,明摆着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在我听到你的声音并知道你就在滨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冲着九七零零三号案件而来,而且是来给我找麻烦的,所以接完你的电话我就关掉了手机,而我的关掉手机,就表示我有了麻烦。”   “牵强,你这能算求救信号吗?”劳海涛不相信。   “因为我与我的人有约定,我是从来不关手机的啊。”向天亮笑道,“更重要的是,我与你通完话,将手机放完口袋里的同时,我是给我的人拨了电话以后才关机的,这就是我与我的人的约定,拨通电话不说话并立即关机,就意味着我遇到了危险。”   “可我还有一个问题。”劳海涛问道,“你我从见面到现在,不过才二十来分钟,你的人又是怎么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的呢?”   “这就更简单喽。”向天亮道,“你唠叨鬼还有一个毛病,就是想事做事不细心不周全,在侦办九七零零三号案件期间,是一个非常时期,我出门当然要带着电子定位器,只要是在市区范围内,我的人很容易就能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其准确度在五米之下。”   “大,大耳鬼。”劳海涛叹了一声,“你还是那么的又鬼又坏,防不胜防,防不胜防啊。”   向天亮淡淡地一笑,手伸进风衣内,掏出了他那把镶着金柄的手枪。   “你,你要干什么?”劳海涛脸色又变了。   向天亮不再说话,而是对着劳海涛的大腿开了一枪。   在劳海涛的惨叫声中,向天亮面色如水,又把枪口对准了姜学明。   姜学明的大腿上也中了一枪,他闷声不响,让自己高大的身躯跌倒在雪地上。   这时,李玟和小女儿许琳从两个方向出现,两个人都扛着狙击步枪,慢慢地走过来。   向天亮却还是坐在长椅上,只是他的左手,冲着身后晃了晃。   几棵棕榈树的旁边,出现了周必洋的身影,他的脸上满是无奈和苦笑。   “必洋兄,没想到你也被劳海涛和姜学明盅惑了。”   “天亮,对不起,海涛同志的办法,不失为两全其美啊。”   “同志个屁,小心翻脸不认人,让你也在病床上过年。”   “也许,也许你是对的。”   “下不为例吧。”   “谢谢。”   周必洋走过来,先把姜学明扶到椅子上,再为劳海涛和姜学明的伤腿包扎起来。   向天亮道:“你也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也看我的笑话吗?”   周必洋道:“我是担心你们打起来。”   向天亮道:“是打起来了,怎么着吧。”   周必洋道:“我已经表过态了,也许你是对的。”   向天亮道:“劳海涛肩负使命而来,姜学明负责保媒拉纤,那他们都是什么态度呢?”   周必洋道:“大家一致认为,案子办到什么程度可以不管,但保护你是最重要的。”   向天亮道:“保护我的同时也保护了关青亭,还维护了整个关家,这开一只眼闭一只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么。”   周必洋道:“不,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里。”   向天亮道:“还说,我都差点被他们俩给绑架了,我还有个屁决定权啊。”   周必洋道:“现在,决定权回到你手上了。”   向天亮道:“高南平和余俏俏呢?这可是你的任务。”   周必洋道:“放心,抓到了,是杜贵临抓的,并已经押到了市公安局,现在应该进入了审讯程序。”   向天亮道:“好,你送他俩去医院吧。”   周必洋道:“然后呢?”   向天亮道:“他俩的安全由你负责喽。”   说着,向天亮起身,走到李玟身边,拿过了她肩上的狙击步枪,“李玟姐,你也送他们去医院,帮着布置一下,我和许琳去市公安局。”   带着许琳,向天亮以最快的速度“杀”回了市公安局。   向天亮去而复返,而且脸色很不好看,说不上杀气腾腾,但他和许琳都扛着狙击步枪,着实把警察们给吓着了。   局长邵三河闻讯出来,硬把向天亮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邵三河有些尴尬,“天亮,你的大招起作用了,王再道的心理崩溃了,现在老蔡和老方正在对他进行审讯。”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而复返。”向天亮拿眼瞪着邵三河,冷冷地说,“我开了枪,把劳海涛和姜学明的腿打了,我是来问问你,要不要给你的腿上也来一枪?”   邵三河吓了一跳,“他们没事吧?”   “死罪可饶,活罪难饶。”向天亮绷着脸道,“老邵,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居然答应了劳海涛和姜学明的提议,你们这是在玩火,是抱在一起往火坑里跳。”   “我们做错了。”邵三河道,“可我们是在保护你,同时也是在保护我们自己。”   “不说这个了。”摆了摆手,向天亮道,“你们分别上阵,同时对马腾、王再道、余俏俏和高南平进行审讯,拿王再道的审讯录音给马腾、余俏俏和高南平听,不难突破他们,我就坐在你办公室等,直至拿到他们四个人的审讯录音。”   向天亮态度的坚决不容置疑,邵三河自是不敢怠慢。   邵三河离开办公室后,向天亮重又打开了手机,想了想,给一个神秘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   许琳好奇地凑过来,但向天亮很快收起了手机。   “还不告诉我呀。”许琳呶着小嘴撒娇。   百花楼的人都知道,向天亮在三元贸易公司安插了一个神秘的卧底,但这个卧底究竟是谁,只有向天亮自己一个人知道。   “不能说。”顿了顿,向天亮又强调,“永远。”   许琳道:“我知道保密的重要性,但用得着对我们保密吗?”   向天亮道:“但是,我答应过人家要绝对保密,也就是不能告诉任何人。”   许琳道:“男人还是女人?”   向天亮道:“这属于保密的范围。”   许琳道:“多少时间了?”   向天亮道:“两年多了。”   许琳道:“卧底离三元贸易公司的高层有多远?”   向天亮道:“很近,或是很远。”   许琳道:“真是神秘,这个卧底以前可从来没有发挥过什么作用。”   向天亮道:“是的,因为这个卧底的任务不是为了对付三元贸易公司。”   许琳道:“是为了对付你老叔关青亭。”   向天亮道:“是看着和盯着,也算是对付吧。”   许琳道:“原来如此,闲棋冷招,现在要发挥作用了。”   向天亮道:“这就叫不打无准备之仗。”   入夜,七点多。   马腾、王再道、余俏俏和高南平都撂了。   向天亮听了一遍审讯录音,要走了复制磁带。   邵三河请向天亮吃了饭再走,向天亮黑着脸拒绝,伸手指了指邵三河、蔡春风、方云青、周必洋和杜贵临,“唉……你们啊,不说了,不说了,完事后我请你们喝酒。”   一车,二人,向天亮和许琳回到了百花楼。   但是,向天亮并没有进楼。   “琳子,你告诉你妈,立即试听审讯录音,然后留下原带,再剪辑带子,不用太长,留下的内容必须是涉及到我老叔关青亭的。”   许琳问道:“你去哪儿?”   向天亮道:“去见一个人,你们不能跟着。”   许琳一声轻噢,“卧底?”   “嗯。”向天亮点了点头,摘下身上的电子定位器扔给许琳,“还有,把你的手枪和子弹留给我。”   许琳不放心,“没危险吧?”   “危险?”向天亮笑道,“琳子啊,你也太小看我了,下午河滨公园那一幕,只不过是为了惩罚劳海涛和姜学明而实施的欲擒故纵之计,同时也是为了震慑邵三河和蔡春风他们,区区劳海涛和姜学明,真要是动手的话,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许琳抓住向天亮的手,“天亮,我们不跟着你,但是你答应我,万一有意外,你一定要给我们发信号。”   说着,许琳将电子定位器塞回到向天亮的口袋里。   又过了半个小时,晚八点差五分。   向天亮已经坐在一间漆黑的小房间里,他正闭目养神,耳听八方。   整八点。   随着吱的一声,小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带进一片光亮,也带进了一个人影。   门关上,小房间里又处于黑暗之中。   这是一个女人。   小房间里有一张小桌子,向天亮坐一边,女人坐在他的对面。   沉默,黑暗中的对视,小房间里非常非常的寂静。   终于,向天亮轻轻地笑了。   “你好,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第2354章 大河马婶婶   女人说,“怎么称呼?你说呢?”   向天亮说,“我不知道。”   女人说,“还是读书时的那个臭德行,装傻充楞。”   向天亮说,“真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你才会高兴。”   女人说,“我现在想开了,不管你怎么称呼我我都高兴。”   向天亮说,“老同学?”   女人说,“老掉牙了,那是过去时,你可以与时俱进一点。”   向天亮说,“好朋友?”   女人说,“好像不大妥当吧,你是男的,我是女的,男女有别。”   向天亮说,“冤家?”   女人说,“去你的,你真忘了长幼尊卑这个古训了吗?”   向天亮说,“别扭。”   女人说,“这是现实,你要面对,而且这个现实还是你一手竭力促成的。”   向天亮说,“也是,我还是叫你大河马吧,你也叫我癞蛤蟆,我觉得还是这样比较亲切。”   女人说,“再说我抽你,你七叔要是知道了,非揍死你不可。”   向天亮说,“开个玩笑,至于么。”   女人说,“有侄子跟婶婶开这样玩笑的吗?”   向天亮说,“别扭,太他妈的别扭了。”   女人说,“以前我也觉得别扭,但现在不别扭了。”   向天亮说,“那就好,我七叔还不错吧?”   女人说,“他待我很好,而且以前的臭毛病也改了,对了,他现在已经不抽烟不喝酒了。”   向天亮说,“我也替你高兴,因为你嫁了一个好丈夫。”   女人说,“当然高兴,要是跟了你这个花心大罗卜,死了连个名份都没有。”   向天亮说,“别说我么。”   女人说,“心虚了?你看看你的百花楼,那么多的女人,咱们的几位老同学,张丽红,陈南,陈北,乔蕊,杨小丹,你能给她们阳光的名份吗?”   向天亮说,“说正事,说正事好吗?”   女人说,“称呼,你还没确定对我的正式称呼呢。”   向天亮说,“老婶。”   女人说,“不由衷,有点生硬了。”   向天亮说,“七婶,大河马婶婶,老同学婶婶,堂弟他妈,向云英老婆,世界上最好的美女卧底。”   女人说,“够了,再说就狗嘴不吐像牙了。”   向天亮说,“好吧,你最近怎么样?”   女人说,“还那样,每天按部就班,一如既往。”   向天亮说,“他们没有怀疑过吧?”   女人说,“一点都没有,这多亏你的安排,一直没让我动,而且还做了不少针对国泰集团公司的事,总之,他们都很信任我。”   向天亮说,“那也是你表现得好,否则不可能没有一点破绽。”   女人说,“最初吧,最初的时候,陈圆圆对我还是不完全放心的。”   向天亮说,“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勾搭了不少领导,厉害啊。”   女人说,“你也心动过吧。”   向天亮说,“是,但百花楼的人管着我,连个单独面对面的机会都没有。”   女人说,“管得好,以你的德行和意志力,要是给你单独面对面的机会,你肯定也会上她的床。”   向天亮说,“一个完美的女人,完全美丽,人间尤物。”   女人说,“对极了,连我们女人都被她的美艳倾倒。”   向天亮说,“她怀疑过你?”   女人说,“那是我刚加入三元贸易公司的时候,她是担心我脚踏两只船,吃里扒外,不过我认为这是她的性格作祟,不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   向天亮说,“谢娜呢?她怀疑过你吗?”   女人说,“更不可能,在三元贸易公司里,她是最信任我的人。”   向天亮说,“也是,你们是同学兼闺蜜,她没有理由怀疑你。”   女人说,“倒是你那个关姓老叔,关青亭,他好像一直提防着我,至今我还认为他是个神秘的人。”   向天亮说,“这我能理解,因为他有故事,不能为人所知的故事,他必须在自己的周围筑起起码的防线。”   女人说,“对,尽管他很小心,但我还是发现了他的秘密。”   向天亮说,“我说过你行的。”   女人说,“关青亭原名关龙,他确实是龙大,我不只一次听高南平喊他龙大。”   向天亮说,“谢娜知道吗?”   女人说,“知道,但不能确定是什么时候知道,包括关青亭参与贩毒,包括关青亭与余俏俏及其孩子的故事。”   向天亮说,“难以想象,谢娜居然没有反应。”   女人说,“这说明你还是不够了解谢娜,或者,你并不了解现在的谢娜,她很像陈圆圆,假以时日,她一定会变成第二个陈圆圆。”   向天亮说,“你刚才说参与,难道关青亭仅仅只是参与吗?”   女人说,“对,这就是我与你的分歧。”   向天亮说,“证据,我需要证据。”   女人说,“上次你让我在关青亭的办公室安装窃听器,我带来了部分录音,你可以带回去自己慢慢分析。”   向天亮说,“你先说个大概吧。”   女人说,“这个贩毒团伙的首犯应该是余俏俏,赵胜和高南平是主犯,而关青亭、马腾和王再道等人是被拉进去的。”   向天亮说,“这很有可能,关青亭的背景是个绝好的保护伞,所以让他做挡箭牌是个不错的选择。”   女人说,“我分析,关青亭正在努力摆脱余俏俏、赵胜、高南平、马腾和王再道等人,他想切割他与他们的关系。”   向天亮说,“掉到河里后才想起没带干衣物,晚了。”   女人说,“你上次通知我开始行动,我就想到他麻烦大了。”   向天亮说,“他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女人说,“他让助理订了两张明天中午十二点中州市到京城的飞机票。”   向天亮说,“假的。”   女人说,“同时,他今天下午让司机给他的车加满油,还与谢娜上街买了不少东西,说是带到京城过年用的。”   向天亮说,“假的。”   女人说,“为什么?”   向天亮说,“因为他只有一条路可走,亡命海外。”   女人说,“他回京城不行吗,我听说他与他二哥关青平的关系很铁,现在关家正是关青平在当家。”   向天亮说,“只要老爷子还在,谁当家都没用,老爷子绝饶不了他。”   女人说,“这倒也是,不可能让一粒屎脏了一锅粥。”   向天亮说,“先不说他了,你怎么样?”   女人说,“什么怎么样?”   向天亮说,“打算,以后的打算。”   女人说,“还没想好,正想听听你的意见。”   向天亮说,“关键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有我七叔的意见。”   女人说,“你七叔听我的,我和他都想离开三元贸易公司。”   向天亮说,“真的吗?”   女人说,“当然,我们私下里商量过,三元贸易公司外强中干,早晚得垮,与其那时候走,不如趁早离开。”   向天亮说,“三元贸易公司外强中干,早晚得垮?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女人说,“我分管的正好是财务,对三元贸易公司的底细,我最有发言权。”   向天亮说,“还有国泰集团公司虎视眈眈。”   女人说,“就是,你一定做梦都想让国泰集团公司吃掉三元贸易公司吧。”   向天亮说,“的确,但要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女人说,“关于这方面,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向天亮说,“不用,我不会让你冒险的,你和我的联系,连我七叔都不能让他知道。”   女人说,“那你说,我什么时候离开三元贸易公司最好?”   向天亮说,“起码得过了春节,以及这个案子过去以后。”   女人说,“什么借口?”   向天亮说,“这你得找我七叔商量,他有的是这方面的小办法,比方说装病。”   女人说,“也行,到时候想好了再通知你,还有,我和你七叔离开了,你六叔应该也会离开的。”   向天亮说,“等你们离开三元贸易公司后,我会给你们一笔钱,做个你们喜欢的小生意,每年赚个百八十万应该不成问题。”   女人说,“那我先谢谢你了。”   向天亮说,“老同学之间,说谢就生分了。”   女人说,“婶婶,我是你七婶。”   向天亮说,“是,是七婶,七婶,今天晚上还得辛苦你哦。”   女人说,“你是说,关青亭会在今晚悄悄离开?”   向天亮说,“对,很可能是在今晚下半夜,至少有一点,他不会在大白天大摇大摆地离开。”   女人说,“知道了,我会盯着他的,只要他动起来,我在第一时间内通知你。”   向天亮说,“他如果从海上走,根据今晚的海上风浪预报,他只能在下半夜一点到三点之间有机会,你只要告诉他什么时候走,大致是什么方向就行了。”   女人说,“我明白了。”   向天亮说,“那么,现在我送你回去,为了你的安全,我在暗中护送你回到滨海大厦。”   女人说,“怎么,你要赶我走呀?”   向天亮说,“你还有事吗?”   女人说,“有。”   向天亮说,“什么事?”   女人说,“什么事你知道的。”   向天亮说,“你说。”   女人说,“我……我还有一个要求。” 第2355章 还有一个要求   马蕴霞站在黑暗中,望着向天亮不肯走。   是的,这个女人是马蕴霞,外号大河马,向天亮的老同学,现在是他的七婶,七叔向云英的老婆。   向天亮也站了起来。   “抱抱我。”   “蕴霞。”   “抱抱我。”   马蕴霞的声音很坚决,脸上泛着泪光。   向天亮走过去,伸手揽过马蕴霞,将她紧紧地抱在怀在怀里,“蕴霞,别这样。”   “亲我一下。”   “不行。”   “亲我一下。”   向天亮在马蕴霞的脸上亲了亲。   “你说,你曾经喜欢过我。”   “我喜欢过你吗?”   “你说,你曾经喜欢过我吗?”   “我想不起来了。”   “在清河市,在那个茶楼上,那场火灾,你还摸过我的身体。”   “有点,有点印象。”   “你说。”   “嗯,我以前是喜欢你,但现在你是我七婶,所以,咱们把过去忘了吧。”   “不行。”   “蕴霞,不行也得行,你冷静点。”   马蕴霞捧着向天亮的瘦脸,拼命地啃着。   “癞,癞蛤蟆。”   “蕴霞,别,别这样,不早了,咱们走吧。”   “你知道吗,我爱你,像张丽红,陈南,陈北,乔蕊,杨小丹她们那样的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   “当初,当初要不是答应你去三元贸易公司做卧底,我也愿意加入百花楼的。”   “我知道,蕴霞,对不起,你辛苦了。”   “你得补偿我吧?”   “补偿,当然得补偿,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会给你一笔钱的。”   “还有呢?”   “你说,你还有什么要求?”   “那个,那个你懂的。”   “什么那个?”   “就是这个。”   说着,马蕴霞的一只手,一把攥住了向天亮的那个。   向天亮身体一震,但他一动也不敢动。   “蕴霞,这事,这事咱们以后再商量好吧?”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可是,这里不行,时间也不对啊。”   “我要你先答应我。”   “一定要答应吗?”   “一定要答应,否则我让你前功尽弃,我还要对你七叔说你欺负我。”   “我答应,我答应。”   “你发誓。”   “还要发誓啊。”   “当然,你这个家伙经常出而反尔,你必须发誓,发一个很毒很毒的誓。”   “我发我发,我发誓……”   “等等,你还要说是什么事。”   “我发誓,以后马蕴霞同学的任何要求,我都要满足她,否则我会被十三级台风刮到二十公里之外。”   “这还差不多。”   向天亮苦笑着,拉着马蕴霞离开了小黑屋。   送马蕴霞回滨海大厦的路上,马蕴霞是一路得寸进尺,向天亮只能虚与应付,还得马蕴霞发挥重要的作用,他得让她高兴。   马蕴霞不住地赞扬向天亮厉害,当然,是他的那个厉害,还大声地表示后悔,说要是早知道他的那个这么厉害,她就不当这个卧底,心甘情愿去百花楼当个扫地做饭的佣人。   向天亮哭笑不得,只能好言好语地哄着马蕴霞。   车停在离滨海大厦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向天亮看着马蕴霞的身影在滨海大厦门口消失,才靠着车椅长长地出了口气。   百花楼里,还有不少人没有入睡,陈美兰、杨碧巧、李玟、许燕、许琳、夏柳、张小雅、李亚娟、蒋玉瑛、柳清清、肖敏芳、林霞、刘鹂、张林和谢影心,十五个女人齐聚在四楼的大客厅。   看到向天亮,大家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   不等女人们发问,向天亮亮拿话堵嘴了,“你们别问啊,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们我刚才去见了谁。”   陈美兰微笑着说,“我们不问,但我们总可以猜吧。”   “闲着没事蛋疼了吧你们。”向天亮道,“可惜你们没有蛋,你们是头发长见识短,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整八卦啊。”   杨碧巧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不是案子明朗的时候吗?马腾和王再道被扣起来了,余俏俏和高南平被抓起来了,他们也开始了交代,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你的老叔关青亭,最后这一步怎么走,权力全在你的身上嘛。”   “你说得倒是轻巧。”向天亮道,“我可告诉你们,这一次如果搞不好的话,我可能就要玩完了,到时候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蒋玉瑛道:“可是,我们看你好像很淡定,一点都不紧张么。”   向天亮眉毛一扬,“男子汉嘛,什么叫男子汉?像我这样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有事当没事,这就是标标准准的男子汉。”   林霞轻声笑道:“不错不错,这个时候还能吹牛,说明心态真的还很淡定。”   向天亮转向了坐在另一边的李玟,“李玟姐,审讯录音你听过了没有?”   李玟点了点头,“这个审讯只是初步的,我想市公安局现在正在深挖,刚才粗粗的听了一遍,我个人认为,马腾、王再道、高南平和余俏俏的涉案程度是不一样的。”   “你详细的说来听听。”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   李玟反问道:“天亮,你现在最关注的应该是你老叔关青亭的动向,你确定你的那个卧底有能力盯住你老叔关青亭?”   向天亮面露得意道:“我有双保险,卧底之外还有卧底,我相信我的布局是周全和可靠的。”   李玟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不把三元贸易公司放在眼里呀。”   向天亮道:“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还是说说审讯录音吧。”   李玟道:“先说马腾,从们的交代来分析,马腾是贩毒的知情者,而不大像是参与者。”   向天亮道:“以马腾的身份,他如果是贩毒团伙的成员,枪毙他十次也不算多。”   李玟道:“但是,他与余俏俏勾搭上后,他的家成了窝点,从这一点上来论,说他是贩毒团伙的成员也不为过,而且他的态度顽固之极,交代问题避重就轻,因此现在还不能确认马腾在贩毒团伙里的地位。”   向天亮道:“当然,随着审讯的深入,他的真面目能搞清楚的。”   李玟道:“至于王再道,我觉得他的身份相当明确,他可能不是贩毒团伙的正式成员,但为贩毒团伙提供了不少的掩护和帮助,龙大贩毒团伙主要活动范围在咱们滨海市,他当时是县公安局局长,是一顶很好的保护伞。”   向天亮道:“这么说有证据吗?”   李玟道:“钱,根据马腾以及王再道自己的交代,我们找到了一个银行帐户,帐户上的存款余额有千万之巨,经确认,这个银行帐户的主人正是王再道。”   向天亮道:“这个老家伙,这些年捞了不少钱啊。”   李玟道:“再说高南平,他自己倒没多少主动交代,而且他把事情全往你老叔关青亭身上推,但是,马腾、王再道和余俏俏三个人的交代都指向了他,在马腾、王再道和余俏俏三个人的交代中,龙大贩毒团伙的这个龙头老大,并不是你老叔关青亭而是这个高南平。”   向天亮道:“待查,这一点待查,咱们重视口供,但不能轻信口供,最终要靠证据来说话。”   李玟道:“最后是余俏俏,这个女人的故事就丰富多彩了。”   向天亮道:“丰富多彩,这形容词也太不合时宜了吧。”   李玟道:“你听呀,她刚成年的时候,就成了原清河市副市长洪成虎的情人,接着嫁给了赵胜,与此同时她成了你老叔关青亭的情人,并为你老叔关青亭生了一个儿子,与此同时她还与刘曲龙保持着肉体关系,据说在此期间,她还与王再道有这方面的关系,后来她转而成了高南平的情人,与此同时她还是马腾的情人,最后她还成功地把自己变成了北碚区区委书记单可信的未婚妻。”   向天亮道:“我的天,有据可查的男人就有八个,这就是典型的全国粮票和公共汽车啊。”   李玟道:“还有你呢。”   向天亮道:“我呸,别胡说八道,我的百花楼不收全国粮票和公共汽车,当然了,你们要是有人承认自己是全国粮票和公共汽车,那就另当别论。”   李玟道:“真的,据他们和余俏俏自己交代,你就是余俏俏的下一个目标。”   向天亮道:“这是题外话,现在说说我老叔关青亭吧。”   李玟道:“简单地讲,你老叔关青亭即使不是龙大贩毒团伙的首犯,也起码是一个主犯。”   向天亮道:“四个人的审讯录音都指证我老叔关青亭了吗?”   李玟道:“都有,根据你的要求,我把四个人指证你老叔关青亭的审讯录音都剪辑在一盘磁带里,你可以听一听。”   向天亮道:“你认为他们四个人的指证有说服力吗?”   李玟道:“这要看你想说服谁了,反正能把我说服。”   向天亮道:“老爷子,我老叔关青亭他爸。”   李玟道:“这个……这个我可说不好了。”   这时,陈美兰问道:“天亮你等等,你确定你要把你老叔关青亭的事告诉你爷爷吗?”   向天亮反问道:“这有问题吗?”   陈美兰道:“天亮,牵一发而动千钧呀。” 第2356章 你没有让我失望   牵一发而动千钧?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摇了摇头道:“就目前的形势来说,把最终的决定权交给老爷子是最好的选择,我二叔关青平派劳海涛前来处理此事,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瞒着老爷子,可能老爷子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小儿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现在是揭开盖子的时候了。”   夏柳道:“我赞同天亮的做法,让老爷子知道实情,然后让老爷子决定如何处置关青亭,这比让天亮现在就把关青亭抓起来好得多。”   李亚娟道:“柳,这也不见得吧,我倒是觉得,让关青亭溜走,并从此销声匿迹,也是一个可以考虑的决定,当然了,究竟要怎么做,还是请大家共同讨论研究。”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道:“亚娟姐说得是,请大家帮我参谋参谋,现在还不到晚上十点,在十二点以前要做出最终决定,因为我要在十二点以前与老爷子通电话。”又对肖敏芳吩咐道,“敏芳姐,我还没吃晚饭,你看着办吧。”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肖敏芳急急忙忙地起身,“林霞,你来帮帮忙吧。”   肖敏芳和林霞刚走,刘鹂和许琳与张林和许燕也起身离开,为了安全,她们要分为两组,例行公事般地在百花楼内外展开武装巡逻。   向天亮指了指谢影心道:“影心姐,你先说吧。”   谢影心虽然加入百花楼的时间不长,但她是档案专家,擅长分析,向天亮很重视她的意见。   “我认为亚娟姐的建议值得考虑,在咱们抓了马腾、王再道、高南平和余俏俏以后,可以说九七零零三号案件可以了结了,多一个关青亭少一个关青亭,案子都能顺利了结吧,多一个关青亭,那当然是案子办得圆圆满满,少一个关青亭,别人也不好指责你,顶多说你是案子办得不彻底而已。”   柳清清道:“天亮,你又不是真警察,真警察还有无数案子破不了呢,你一个假警察能把部督案子办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想起来,你老师易祥瑞和你大师兄把这个案子一定是想到了这一点,也只有你,把关青亭放走了,别人还真的不好说什么。”   哦了一声,向天亮问道:“清清姐,听你的意思,你是支持亚娟姐和影心姐的看法吧?”   柳清清点着头道:“对,我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关青亭要是逃走了,你顶多是没把工作做好,关青亭只要永远不在公开场合出现,这案子就不算不彻底了吧。”   向天亮问道:“各位,你们还有谁支持这个观点?”   杨碧巧道:“我,我也觉得这个处理方法比较合适,让关青亭走,其他嫌疑犯一个都不放过。”   向天亮道:“碧巧姐,你这么认为,总得说点理由吧。”   杨碧巧道:“理由么,很简单,这样做能让你不用陷入尴尬的境地,你之所以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是因为你的背后有关家的存在,即使你与关家的现状是若即若离,但你不否认关家对你的无形的庇荫吧,而关家的现状是老爷子正逐渐离开人们的视野,真正的当家人是你二叔关青平,你搞好与关家的关系,其实就是搞好与你二叔关青平的关系,你二叔关青平与你老叔关青亭的关系很铁,你抓了你老叔关青亭,就等于得罪了你二叔关青平,你放过了你老叔关青亭,就等于是在向你二叔关青平示好。”   李亚娟道:“天亮,你可别忘了,老爷子之所以至今不公开认你这个长房长孙,主要是因为你二叔关青平没有表态。”   柳清清道:“说不定呀,这次你放过了你老叔关青亭,会让你二叔关青平对你另眼相看。”   李亚娟、谢影心、杨碧巧、柳清清,四个女人意见一致,唆使向天亮放过他的老叔关青亭。   客厅里还有陈美兰、夏柳、张小雅、蒋玉瑛和李玟五个女人。   陈美兰习惯于最后一个发表自己的看法。   夏柳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她与李亚娟、谢影心、杨碧巧和柳清清的意见相左,认为应该把关青亭的命运交给关老爷子决定。   向天亮道:“小雅姐、玉瑛姐、李玟姐,你们三个有什么意见啊。”   李玟道:“我赞成夏柳的意见,碧巧刚才所说,我不敢苛同,关家现在虽然公开是关青平当家,但实际上还是老爷子当家,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老爷子还有口气,关青平就不可能代表关家发言,虎倒威犹在,龙隐神不退,就像我爸吧,他退下来不当东江省委书记了,但只要他还活着,他在东江省的影响力就不会被泯灭。”   张小雅道:“我也赞成夏柳的意见,咱们可以把难题交给老爷子,先探探他的口气再说,反正怎么处置关青亭的主动权,终究还掌握在咱们手里嘛,出了这么大的事却不向老爷子报告,万一露馅的话,不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而且还会毁了老爷子一生的清誉。”   蒋玉瑛道:“我很赞成小雅的分析,了解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人很多,参与九七零零三号案件并了解关青亭涉案的人也不少,这些人现在是咱们天亮的朋友,并不代表他们永远都是咱们天亮的朋友,今天能够守口如瓶,明天可能插你一刀,这一点不得不防吧,我们搞金融的最关注的是风险,我觉得在关青亭的处理上,咱们不能忽视放走关青亭带来的风险。”   一边点着头,向天亮一边看着陈美兰问道:“陈书记,你的最终意见呢?”   陈美兰沉吟着道:“向老爷子报告吧,先听听他老人家怎么说。”   事不宜迟,向天亮拨通了关天月关老爷子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不是关老爷子,而是他的秘书,他姓王,向天亮以前见过一面。   这么晚了王秘书还没休息,向天亮知道,一定有事,老爷子应该也没休息。   果然,王秘书告诉向天亮,他二叔关青平刚刚离开。   向天亮忙问是什么事。   王秘书说,父子俩在书房嘀咕了一个半小时,他在客厅里,当然知道是什么事,但不会随便告诉向天亮。   不过,老爷子的脸色很不好看,还独自待在书房里。   向天亮让王秘书把电话交给老爷子。   王秘书犹豫了,跟了老爷子八年,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去打扰老爷子。   向天亮说了八个字,人命关天,十万火急。   王秘书不敢怠慢,向天亮听到了电话里他的脚步声。   至少过了三分钟,向天亮听到了一个苍老而又低沉的声音。   关天月道:“天亮,我正在等你的电话。”   向天亮道:“爷爷。”   关天月道:“你没有让我失望。”   向天亮道:“您……您老人家这话我理解不了。”   关天月道:“你比你二叔更理智,更有大局观。”   向天亮道:“爷爷,王秘书他?”   关天月道:“他就在旁边,关家的事从不瞒他,所以刚才,他不是告诉你你二叔刚走么。”   向天亮道:“您都知道了?”   关天月道:“九七零零三号案件,部督的,对吧?”   向天亮道:“对,是我在负责。”   关天月道:“你是关家人,这是你老师易祥瑞给我面子,要是换了一个人,肯定不会交给你,而且至少有半个京城人会知道。”   向天亮道:“我现在明白我老师的良苦用心了。”   关天月道:“你小子幸运,摊上了一个好老师,够你受用几十年的,我就不行了,逆子一枚,天理难容啊。”   向天亮道:“爷爷,您,您没事吧?”   关天月道:“你以为呢,我没事,五个亲儿子,加两个养子,少一个算不了什么。”   向天亮道:“您刚才说?”   关天月道:“你要是再不打电话告诉我实情,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子了。”   向天亮道:“但是,我其实还不明确,我不知道向您报告是对的还是错的。”   关天月道:“所以,你打这个电话是为了试探。”   向天亮道:“对,我会向您报告实情,然后看看您的态度后再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   关天月道:“你是忌惮你的二叔关青平吧?”   向天亮道:“爷爷,在您老人家的火眼金睛面前,我什么想法也藏不住。”   关天月道:“可以理解,你二叔一向不待见你,你是惹不起躲得起,敬而远之嘛。”   向天亮道:“谢谢您老人家能理解我的苦衷。”   关天月道:“你上次打电话给我,旁敲侧击的套了不少你老叔的事,事后我明白了过来,你是在调查他,我就觉得不妙,因为你年少老成,心思缜密,办事谨慎,绝不会无的放矢。”   向天亮道:“您的感觉很对,这个案子很大。”   关天月道:“案子快了结了吗?”   向天亮道:“是的,其他嫌疑人都已落网,并开始交待他们的罪行,案子很快就能了结。”   关天月道:“其他嫌疑人都已落网,除了你老叔叔关青亭?”   向天亮道:“对,您想听听其他人的审讯录音吗?”   关天月道:“用不着,你二叔刚才找我,他基本上都告诉我了。”   向天亮道:“爷爷,我二叔怎么说?” 第2357章 殊途同归   关天月道:“你可以想见,他让我阻止你继续进行下去,也就是说,他要你放你老叔一条生路,因为他认为只有我才能影响你的决定。”   向天亮道:“这样啊,我倒是希望我二叔能直接找我,我会毫不犹豫,如此一来,我就能让二叔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了。”   关天月道:“你小子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你,你二叔也了解你,尽管他没见过你,但实际对你的了解并不输于我。”   向天亮道:“那么,您老人家的态度呢?其实我最关心的是您老人家的态度,其他任何人的态度都不足为道,包括我二叔。”   关天月道:“臭小子,提醒你一下,你这话有点拍马屁之嫌。”   向天亮道:“有一个小情况,您可能不知道,我认为有必要向您汇报。”   关天月道:“你什么都可以说。”   向天亮道:“我二叔派了一个人来找我,现役警察,我大学时的同学兼室友,还找了一个我们本地的警察一起。”   关天月道:“他要干什么?他们要干什么?”   向天亮道:“他们很客气,拿着枪,枪里装着麻醉子弹,枪口就抵在我的腰上,说让我去某个地方休息一到两天,我想,他们是想为我老叔赢得足够的时间。”   关天月道:“岂有此理,那你是怎么处置的?”   向天亮道:“我也有枪啊,所以我礼尚往来,给他们的大腿各赠送了一枪,让他们在医院的病床上过年,我这是为他们好。”   关天月道:“你够狠,干得好,难怪你二叔急着找我,估计是知道他派的人栽了。”   向天亮道:“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我并没有限制他的人通风报信的自由。”   关天月道:“臭小子,你贼啊。”   向天亮道:“没办法,这事我本来不想惊动您,但不行,我面临的是两难的选择。”   关天月道:“说来听听。”   向天亮道:“要么,我把老叔抓起来,要么,我放他走。”   关天月道:“你确认你两个选择都能达成吗?”   向天亮道:“是的,我确认,非常确认。”   关天月道:“以你的估计,抓起来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向天亮道:“实话?”   关天月道:“废话。”   向天亮道:“死刑。”   关天月道:“放走他呢?”   向天亮道:“亡命天涯,行同走尸,与死无异。”   关天月道:“殊途同归嘛。”   向天亮道:“好像,好像是这样的。”   关天月道:“什么好像,肯定,是肯定。”   向天亮道:“我用词不准,还是您老人家说得对。”   关天月道:“那么,如果让你自己决定,你会如何选择?”   向天亮道:“显而易见,您老人家在明知故问。”   关天月道:“哦。”   向天亮道:“可是,有二叔介入,我失去了独立决定的可能。”   关天月道:“就只有两种选择?难道没有其他的选择吗?”   向天亮道:“您是说?”   关天月道:“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在问你。”   向天亮道:“我不知道,您老人家站得高,看得远,所以我请教您。”   关天月道:“滑头,你是在推卸责任。”   向天亮道:“爷爷啊,您可别忘了,我是个假警察,既然破案的功劳记不到我的头上,所以我有资格推卸责任,我要是不干,刀架我脖子上也不管用。”   关天月道:“也是,当假警察比当真警察痛快吧?”   向天亮道:“是啊,权很大很大,责很小很小。”   关天月道:“权有多大?”   向天亮道:“生杀大权,先斩后奏。”   关天月道:“难怪。”   向天亮道:“难怪啥?”   关天月道:“难怪易祥瑞要把案子交给你嘛。”   向天亮道:“您,您什么意思?”   关天月道:“我什么意思,你懂的。”   向天亮道:“我不懂。”   关天月道:“你懂,你非常的懂。”   向天亮道:“我懂,可是……可是那样好吗?”   关天月道:“那样有什么不好吗?”   向天亮道:“以后呢?”   关天月道:“没有以后。”   向天亮道:“爷爷。”   关天月道:“殊途同归,殊途同归吧。”   向天亮道:“这是命令还是建议?”   关天月道:“怎么理解都行,你好自为之。”   向天亮道:“您确定?”   关天月道:“臭小子,你行的,臭小子……我,我累了。”   向天亮道:“您……您歇着吧。”   搁了电话,向天亮默默地垂下脑袋,深埋到自己的膝盖上。   陈美兰的手搭到了向天亮的后背上,轻轻地抚着,“殊途同归,我们都听懂了。”   大客厅陷入了沉默之中。   终于,向天亮抬起头,脸上又恢复了惯有的表情。   这时,张林和许燕与刘鹂和许琳都回来了。   “琳子,把我的狙击步枪准备好,还有,帮我在子弹上沾上毒汁。”   向天亮的话里,透着寒人的杀意。   许琳应声而去。   李玟低声问道:“天亮,你一个人去?”   向天亮冷然道:“足够了。”   李玟道:“不行,我绝对不同意。”   陈美兰道:“李玟是对的。”   向天亮道:“在这个节点上,我不相信邵三河周必洋他们任何人。”   李玟道:“让燕子和琳子跟你去,带上微冲,备足弹药。”   不等向天亮开口,陈美兰挥着手道:“就这么定了。”   就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嘟的叫了一声。   是短信,一长串的数字,是密码。   向天亮将翻盖手机递给了李玟。   李玟看了看,松了口气念道:“晚八点二十分,关青亭跌伤,左腿骨折,治于市中医院骨科,医嘱卧床一周,现仍住滨海大厦,后情再报,松鼠。”   张林道:“这也太巧了吧。”   许燕脱口而出道,“缓兵之计。”   思忖一会,向天亮道:“张林姐,辛苦你一下,你和惠兰姐马上去市中医院核实一下,燕子,你和妙竹去滨海大厦蹲守,天亮后我让琳子和语儿换你,刘鹂姐,你负责咱们百花楼的安全,李玟姐,你帮我回密码信息,十二个字,松鼠,密切监视,注意天气,狐狸。”   李亚娟看着向天亮道:“天亮,对方跟你玩起心理战来了。”   向天亮皱起眉头冥思苦想。   一会儿,向天亮道:“今晚应该平安无事,大家该忙就忙该歇着就歇着去吧。”   草草地吃了一碗鸡蛋面后,向天亮在陈美兰的陪同下,向他在四楼的大卧室走去。   陈美兰挽着向天亮的胳膊,边走边说,“天亮,你的心肠好硬。”   向天亮不以为然,“何以见得?我的心向来很软的,尤其是面对你们这些臭娘们的时候。”   陈美兰问道:“你真敢向你老叔开枪吗?”   向天亮不假思索,“我敢。”   陈美兰道:“你要有个预判,枪响过后,会引起一系列的反应,有有利的,有不利的。”   向天亮停下脚步,搂着陈美兰站在走廊里,“陈书记,其实你也是个硬心肠的女人,虽然你外表柔弱。”   “何以见得呀?”陈美兰直勾勾地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道:“最毒妇人心,其实你很赞同老爷子的杀伐果断,你们是一路人,都是政客,唯利是图,深谙丢车保帅之道。”   陈美兰道:“去你的,难道你不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向天亮道:“我什么小心思?”   陈美兰道:“你是要在关家点火,围剿你二叔关青平。”   向天亮道:“书记同志,你什么意思啊?”   陈美兰道:“你父亲关青云是关家长子,老爷子以后,本来应该是你父亲关青云当家,可因为你父亲与你母亲的婚姻的影响,让你二叔有了可乘之机,取代你父亲成了关家的代言人,你的心思就是想利用这个案子让关家改头换面,为你父亲赢回关家代言人的地位。”   向天亮道:“你说得堂而皇之,可这怎么可能呢?我连关家的门都没有踏进去过,我根本不可能影响整个关家。”   陈美兰道:“你能,应该能,我觉得老爷子最看重的是你,就因为你,你父亲才有在关家重新上位的可能。”   向天亮道:“美兰姐,你对我们关家的事,好像了解得不比我少啊。”   陈美兰道:“我是听兰姐说的,她在京城有人,京城的事她知道的不少,据她讲呀,老爷子有五个亲儿子和两个养子,真正有出息的有四个儿子,但有资格代表关家的有三位,你父亲你二叔和你四叔,你四叔几年前出了一场车祸后腿瘸了,所以只剩下你父亲你二叔有可能当上关家的代言人,非此即彼,二者必居其一。”   向天亮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老叔出事,就等于是我二叔出事,对不对?”   陈美兰道:“肯定的呀,你是知道的。你二叔与你老叔关系最铁,二人说不定还有不可告人的勾当,要不然,他也不会不择手段地急着放你二叔离开。”   向天亮道:“有道理,但现在咱们应该操心的不是京城那边的事,而是要收拾咱们这边的麻烦。”   陈美兰道:“你就造吧,反正我是帮不了你什么。”   “呵呵。”   向天亮笑着推开了大卧室的门,突地靠在门上,嘴里发出了啊的一声。 第2358章 三堂会审   陈美兰听出了向天亮的惊讶,她伸头往里一看,忍不住噗地笑了起来。   卧室里虽然没有开灯,但廊灯透过门射进来的些许光亮,还是能看到大卧室里的大床上坐着六个女人,像和尚尼姑打坐似的,眼睛却睁得很大,齐瞪着门口的向天亮,模样相当的滑稽。   陈美兰伸手开灯,一边笑着说,“姑娘们,你们这是唱的哪一曲呀。”   是张丽红、陈南、陈北、乔乔、杨小丹、乔蕊、时小雨六位,都是向天亮读高中时的同学。   张丽红端着脸,一本正经地说,“美兰姐,我们这是要三堂会审,你既然来了,那就请你参与旁听吧。”   “好,我旁听,我洗耳恭听了。”陈美兰轻笑着,坐到了大床的边上。   她们要干什么,向天亮心知肚明,他讪讪地笑起来,“咱们可说好了,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我知道的我不保留,我不知道的你们问了也是白问,但是有一条,不许翻旧账。”   张丽红笑了笑,“癞蛤蟆,马蕴霞竟然是你的卧底,你藏得可够深的呀。”   向天亮故作大吃一惊,“丽红,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张丽红道:“当然是猜出来的,听说你在三元贸易公司埋了卧底,我们马上就想到了马蕴霞。”   高中三年,向天亮与同班的七个女同学结下了“深仇大恨”,他是屡斗屡败,屡败屡斗,还被七个女同学起了个癞蛤蟆的响亮外号。   向天亮也不含糊,别人口中的七仙女,在他眼里个个都是妖精,谢娜是白骨精,张丽红是狐狸精,马蕴霞外号大河马,因为她曾是排球运动员,乔蕊是同桌,胖乎乎的,叫她胖大海名正言顺,陈南和陈北是双胞胎,被向天亮誉为琵琶精和蜘蛛精,七仙女里的老幺杨小丹,长得娇小玲珑,被向天亮称为小不点。   只有时小雨“幸免”,她比向天亮低一届,不属于七仙女成员,而且还是他在读高中时为数不多的女粉丝之一。   七仙女加时小雨,张丽红、陈南、陈北、乔乔、杨小丹、乔蕊、时小雨六位加入了百花楼,只有谢娜和马蕴霞成了向天亮的“死对头”,分别是三元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和副总经理,隔河相望,却是老死不相往来。   更造化弄人的是,谢娜和马蕴霞分别嫁给了关青亭和向云英,成了向天亮的长辈,以至于多年以后,这还是让向天亮哭笑不得啼笑皆非的“软肋”。   但是,马蕴霞却是向天亮的卧底,张丽红、陈南、陈北、乔乔、杨小丹、乔蕊、时小雨“不高兴了”,因为她们认为向天亮不该瞒着她们。   张丽红道:“三元贸易公司员工几万,不是谁都能成为你向天亮的卧底,起码是中层以上的职员做卧底才有价值,而要掌握你老叔关青亭的动向,非高层人员不可,三元贸易公司的高层屈指可数,就那么几个,我们不难猜出谁是你的卧底。”   向天亮道:“但是,我六叔向云平和七叔向云英也算是三元贸易公司的高层,你们好像更有理由怀疑他们吧。”   张丽红道:“这个我们也分析过了,从工作和待遇上,你六叔向云平和七叔向云英都算是三元贸易公司的高层,但他们接触不到三元贸易公司的核心机密,更难接触到你老叔关青亭。”   向天亮道:“还有谢娜呢,她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卧底啊。”   张丽红道:“你想得美,谢娜不可能帮着你对付她的老公,你以为你是谁呀,别高估自己,你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呵呵,我的魅力可不小,否则怎么能把你们征服呢。”向天亮坏坏地笑道,“你们可不要忘了,我和谢娜谈过恋爱,我们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   张丽红笑着啐了向天亮一口,“我呸,还刻骨铭心,我看是刻骨仇恨还差不多,就凭那杀父之仇,谢娜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这么说吧,谢娜爱你的程度,顶多就像咱们百花楼旁边的那条无名小河沟那般深,而她恨你的程度,堪比太平洋的马里亚纳海底那样深。”   向天亮苦笑道:“你这么一说,让我心里直哆嗦,寒气逼人哟。”   乔蕊道:“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天亮,你还是老实交待你勾搭马蕴霞的经过吧。”   向天亮道:“什么勾搭不勾搭的,别说得这么难听么。”   陈北道:“天亮,关于组织的政策和纪律,你不会不知道吧?”   向天亮道:“什么政策和纪律?”   时小雨道:“亏你还是警官大学的本科生,坦宽从宽抗拒从严呗。”   向天亮道:“明白,明白,雌老虎发威,我挡无可挡,逃无可逃,我一定配合,请你们问吧。”   杨小丹嘻嘻笑道:“态度还算不错,陈南,你来审问,我负责记录。”   向天亮道:“还要记录?我说各位老同学,这,这不至于吧?”   杨小丹道:“必须记录,因为将来有机会,我们是要与马蕴霞当面对质的。”   向天亮道:“我的天,你们这是要整死我的节奏啊。”   陈南道:“向天亮,你是什么时候勾搭上马蕴霞的?”   向天亮道:“可以不用勾搭一词吗?”   陈南道:“回答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勾搭上马蕴霞的?”   向天亮道:“这个……在读高中的时候啊,我与你们艰苦卓绝地斗争,在斗争中建立了友谊。”   陈南道:“不可能,在读高中的时候,我们七个人里面,真正恨你的和最恨你的正是马蕴霞。”   向天亮道:“那就是我在清河工作的时候,对对,就是在那个时候。”   陈南道:“胡说八道,你在清河工作的时候,与马蕴霞只见过一次,而且当时我们都在,你要是勾搭马蕴霞,我们不可能不知道,不久以后她就出国了,你更没有勾搭她的机会了。”   向天亮道:“这也不见得,我当时跟马蕴霞眉目传情,暗通款曲,你们没有看见罢了。”   陈南道:“少自我标榜了,就你那点能耐,别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知道吗。”   向天亮道:“那是,你们当时都看见了的,茶楼里起火,我抱着马蕴霞翻窗跳出来的,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当时就暗中对我进行了以身相许的承诺。”   陈南道:“不可能,当时你还救了我们,我们都没答应你什么,马蕴霞更不可能答应你什么。”   向天亮道:“那,那我该怎么说呢?”   陈南道:“实话实说,否则我们把全百花楼的人叫来一起审问你。”   向天亮道:“好吧,我实话实说,我实话实说,我和马蕴霞建立秘密联系,是在她从国外回到滨海后不久。”   陈南道:“说具体点好不好。”   向天亮道:“不记得具体时间了,反正是有一次在路上,我和马蕴震碰上了,她说她要向你们学习。”   陈南道:“什么叫向我们学习?”   向天亮道:“向你们学习,对我百依百顺死心塌地呗。”   陈南道:“又胡说,我们可没有对你百依百顺死心塌地,我们是上了你的当受了你的骗。”   向天亮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是马蕴霞主动提出来为我工作的。”   陈南道:“以你的脾气,她主动提出来,你肯定不会相信。”   向天亮道:“当然,尤其是女人的主动,我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呢,不过,从那时开始,我和马蕴霞保持着电话联系,为了保护她,我一直没有与她见面,但是,我试探过不少次,事实证明,马蕴霞是真心实意的。”   陈南道:“奇怪,既然马蕴霞是你的卧底,你为什么不充分地利用她打击三元贸易公司呢?”   向天亮道:“你听听,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女人的见识,头发挺长,见识却短,区区一个三元贸易公司,咱们国泰集团公司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收拾它,马蕴霞的作用用在对付三元贸易公司上,那就太大材小用了。”   陈南道:“你让马蕴霞当卧底,主要就是对付你老叔关青亭?”   向天亮道:“是啊,所以平时我跟马蕴霞很少联系,但现在是关键时刻,她这个卧底当然要冒出来了。”   陈南道:“还有一个奇怪的问题,马蕴霞当你的卧底,向你提出了什么要求?”   向天亮道:“她没提什么要求,不过我主动告诉她,等她和我七叔离开三元贸易公司后,我会给他们一笔钱,帮他们搞一个合适的生意。”   陈南道:“就没有其他啥要求?”   向天亮道:“真没有,不信就拉倒。”   陈南道:“不信,还真的不信。”   向天亮道:“什么意思?”   陈南道:“哪有见了鱼腥不起心的猫呀,你今晚与她见面,你们,你们就没有那个?”   向天亮道:“哪个啊?”   陈南道:“少装傻,那个就是那个。”   向天亮道:“臭娘们,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马蕴霞现在是我的长辈,我们怎么可能那个呢?”   陈南道:“你发誓我们才会相信。”   向天亮道:“我发誓,我们如果那个过,我就被台风刮出去二十里远。”   陈南道:“这还差不多,信你了。”   向天亮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行了吧?”   陈南道:“不,还有美兰姐呢。” 第2359章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向天亮斜眼瞅着陈美兰问,“书记同志,你也对八卦类的新闻感兴趣吗?”   “书记同志也是女人,怎么不能对八卦新闻感兴趣呢。”陈美兰微笑着问道,“天亮,刚才发来密码信息的代号叫松鼠的人,是不是就是马蕴霞呀?”   “不是。”向天亮摇着头,得意地说道,“马蕴霞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能够叫松鼠呢,松鼠是我安插在三元贸易公司的另一个卧底,他比马蕴霞隐藏得更深,也更能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但马蕴霞和松鼠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陈美兰点着头道:“你果然贼,不声不响的,就在三元贸易公司里安插了两个卧底。”   “不仅是我。”向天亮道,“我知道市公安局在三元贸易公司也有卧底,而且很可能邵三河和蔡春风各派了一个,大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平时都不声不响,而一旦到了关键时刻,一定会非常及时地冒出来。”   “嗯,这我就放心了。”陈美兰道,“其实吧,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掌握你老叔关青亭的动向,有这么多的卧底守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不见得,不见得。”向天亮道,“我老叔关青亭身边有高人,暗中有保护,不是轻易能对付得了的,咱们滨海市三面环海,他真要是想从海上离开,咱们是防不胜防啊。”   陈美兰微皱眉头,“松鼠发来信息说,你老叔关青亭负伤,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   “等惠兰姐和张林姐的消息吧。”向天亮道,“我估计受伤应该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是意外受伤还是故意负伤,如果是后者,那就是苦肉计加缓兵之计,恰恰能证明我老叔准备逃跑了。”   市中医院那边,很快就传来了消息,根据医生的证实,关青亭的腿确实骨折了。   当然,是意外受伤还是故意负伤,这一点暂时无法得到证实。   就在这时,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和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来了。   向天亮把周必洋和杜贵临请到了一零二号房。   周必洋道:“天亮,根据他们的交代,我们找到了余俏俏在滨海市区的两个秘密据点,在那两个秘密据点里,我们起获了大量的毒品、武器和现金,具体数量尚在清点中,与此同时,我们捕获了他们的外围团伙成员和嫌疑人共计五十七人。”   杜贵临道:“我们也找到了马腾的一个秘密据点,在他那里,我们搜出的现金至少在一千万以上,还有,在那边的一个保险箱里,我们还搜出了几十本假护照和假身份证。”   向天亮道:“这就是说,关于九七零零三号件的证据链,基本上已经完整了。”   周必洋道:“是的,邵局已经向余副厅长做了汇报,预计余副厅长明天上午就能赶过来,根据咱们原来的部署,接下来的工作将由省厅牵头完成。”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必洋,贵临,你们知道的,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   犹豫了一下,周必洋道:“关青亭不是首犯。”   杜贵临补充道:“但是,龙大确实是关青亭的外号。”   “自相矛盾了吧。”向天亮说。   “事实上并不矛盾。”周必洋说。   向天亮问道:“那么,何以见得关青亭不是首犯?”   周必洋道:“据余俏俏和高南平的交代,最早贩毒的人是关青亭,二人都说自己是关青亭马首是瞻,但是,据马腾和王再道的交代,余俏俏和高南平的口供站不住脚,一,整个团伙中,最早从事走私和贩毒的人是余俏俏的前夫赵胜,在赵胜走私和贩毒的时候,关青亭还在部队服役,二,关青亭来东江省活动的起始点比高南平晚一年半,高南平也承认,关青亭是在他多次说服下才来到东江省的,三,是他们的内部组织结构和办事分工,在绝大多数的犯罪行动中,组织策划者都是余俏俏和高南平或是二人其中之一,王再道的角色是掩护,马腾参与不多,而关青亭几乎不插手,我把关青亭的角色定位于名誉董事长,四,是他们的犯罪所得的分成,综合已知材料的统计和分析,在所有犯罪所得的分成中,余俏俏占百分之三十,高南平占百分之二十五,逃亡海外的赵胜占百分之十五,关青亭和王再道各占百分之十,马腾和下面的人占百分之十。”   杜贵临道:“所以,我们的结论是,这个贩毒团伙的首犯是余俏俏和高南平,余俏俏为正,高南平为副,赵胜、关青亭、马腾和王再道等人为主犯。”   周必洋道:“天亮,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我们就准备按照这个思路进行结案了。”   “原则上我没什么反对的。”向天亮道,“但是,在关青亭的问题上,你们不能循私舞弊。”   “我们哪敢啊。”杜贵临笑着说道,“你不由分说,在姜学明和劳海涛的腿上各打了一枪,等于是表明了你的态度,我们进行了反思,决定重新紧跟你的思路,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向天亮问道:“必洋,姜学明和劳海涛现在怎么样?”   周必洋道:“姜学明和劳海涛现在在医院里待着,根据你的安排,我派人看着他们,但只限制人身自由,不限制通讯自由,所以我想,关于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进程,你老叔关青亭和京城那边应该都知道的。”   向天亮莫名地笑了笑,“很好,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杜贵临问道:“大师兄,你不会处理姜学明吧?”   “当然不会。”向天亮道,“姜学明也是好意,他与劳海涛的关系也没有问题,我要是再搞他,那就是节外生枝,自找麻烦。”   周必洋看了向天亮一眼,欲言又止。   向天亮笑道:“必洋,都到这份上了,何必还要婆婆妈妈呢。”   周必洋道:“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已经掌握的,龙大贩毒团伙还有二十多名漏网之鱼,分别集中在三元贸易公司总部,和大发海运公司,大发海运公司的老总是某省领导的外甥,邵局和蔡局已经带人分别包围了那两个地方,如果你同意,他们就一鼓作气地予以消灭。”   “那还等什么。”挥了挥手,向天亮道,“就是天王老子的地盘,也要冲进去消灭干净。”   杜贵临站起来道:“我负责通知邵局和蔡局,顺便我去水上派出所一趟,把那两个内鬼也抓起来。”   向天亮问道:“怎么,你手下有人被收买了?”   杜贵临道:“一个副所长,一个警长,是王再道留下的人,据王再道交代,这两个家伙几次掩护过龙大贩毒团伙的行动。”   向天亮点着头摆了摆手,杜贵临出门而去。   周必洋望着向天亮问道:“还有呢?”   向天亮道:“什么还有呢?”   周必洋道:“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你老叔关青亭,你打算怎么处置?”   向天亮道:“有人给出了处置办法。”   周必洋道:“什么办法?”   向天亮道:“殊途同归。”   周必洋道:“殊途同归?这怎么理解啊?”   向天亮道:“你懂的。”   周必洋道:“……我明白了,天亮,一定要这样吗?”   向天亮道:“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衡取其轻,这是最好的选择。”   周必洋道:“你,你自己去?”   向天亮道:“当然,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谁都不能,只有我能。”   周必洋道:“你一个人去?”   向天亮道:“怎么,对我的能力不相信吗?”   周必洋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实际情况相当严峻,你老叔身边有高人,文的武的都有,你一个人去,就是典型的双拳难敌四手。”   向天亮道:“看来你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嘛。”   周必洋道:“哪里,是邵局和蔡局在三元贸易公司布下的棋子,我调回来后,邵局和蔡局就转给了我,我不过是捡了个现成而已。”   向天亮道:“这么说,你现在手上掌握着两个卧底了?”   周必洋道:“对,是两条线,互相没有交集,正好可以印证情报的准确性。”   向天亮道:“你说说最新的情报。”   周必洋道:“你老叔关青亭负伤骨折,行动不便,但是,种种迹像表明,你老叔关青亭随时都有可能出走,并为此做足了相应的准备。”   向天亮道:“这个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周必洋道:“在你老叔的身边,有五个人值得重视,两文三武,三个武者功夫高强,枪法精准,擅长近距离格斗,这五个人在三元贸易公司没有职位,平时非常的低调,应该只受雇于你老叔个人。”   向天亮道:“这个情况我也已经知道了。”   周必洋道:“我知道,你在三元贸易公司也有卧底。”   向天亮道:“我还知道,整个三元贸易公司,知道我老叔关青亭涉嫌贩毒的,也就是这两文三武五个人。”   周必洋道:“那么,如果你老叔出走,这两文三武五个人也要走了。”   向天亮道:“对。”   周必洋道:“天亮,你要对付的是六个人啊。”   向天亮道:“正确。”   周必洋道:“所以,你一个人去行吗?” 第2360章 主动请缨   向天亮苦笑着道:“现在不是我一个人去行不行的问题,而是别人插得上手插不上手的问题,这事实在是不好让别人插手,只能由我一个人去完成。”   周必洋疑道:“你是说,这是你的家事?或者,你是怕参与者泄露实情?还是怕参与者不能真正的帮得上忙?”   “必洋,你多虑了。”向天亮道,“我在京城的那个二叔,你不了解,我没见过但我听我老师说过,正是他的反对阻挠,老爷子才没有公开我的身世,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世虽然已经不是秘密了,但只有老爷子公开承认,我的身份和身世才能变得名正言顺。”   点着头,周必洋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担心你二叔利用这件事对你进行打击报复,于公论,你是私自处置犯罪嫌疑人,于私说,你对付你二叔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你二叔无论从哪方面着手都能达到打击报复你的目的。”   “你说对了。”向天亮点着头道,“我告诉你一个重要原因,我那个关家啊,就我这一辈人论,我是长房长孙,下面虽然还有不少堂弟,但在老爷子看来,我是可以栽培的,而我那些堂弟大多成不了大气候的,就因为这一点,我二叔也会把我当成眼中的钉肉中的刺。”   周必洋道:“如果是这样,那你更不能一个人去了,你这不是给你二叔打击报复的机会吗。”   “晚了,现在说什么也晚喽。”向天亮摇头道,“没有这个九七零零三号案件,或者我没有参与这个九七零零三号案件,我二叔就没有打击报复我的机会,现在我是说什么也脱不了干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周必洋思忖着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怕你二叔会报复我们吧。”   “嗯,肯定有这种可能。”向天亮道,“说白了吧,我毕竟是关家人,又有老爷子罩着,我二叔拿我没办法,他吃不了我,顶多也就是折腾几下而己,可要是你们,我二叔就会肆无忌惮,明的暗的,麻烦会接踵而至,你们会既惹不起又躲不起的。”   “我不怕。”周必洋淡然一笑道,“与你共进退,这是我个人的既定方针,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这最后一下我一定要参加,你想甩了我都不行。”   “必洋,你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啊。”向天亮道。   “你别危言耸听,我不怕。”周必洋道。   向天亮瞅了瞅周必洋道:“再说了,就你那两把刷子,能行吗?”   周必洋道:“你又门缝里看人了,我是只有两把刷子,近战明战非我所长,但冷战暗战我很在行,我这两把刷子你正好用得上。”   “做掩护,打个冷枪,我百花楼里有人。”向天亮道,“必洋,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的百花楼里,李玟、许燕、许琳、张林,她们都不比你差。”   周必洋道:“我也有我的优势,我的优势是你的女人所不具备的。”   向天亮道:“少来,你有什么优势,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啊。”   周必洋道:“你说,你百花楼里的人,有比我了解外面情况的吗?”   向天亮道:“这倒也是,你是有名的百事通,滨海地面上的事没有你不知道的。”   周必洋道:“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你知道从海上向外逃跑的线路有几条吗?”   向天亮道:“不知道,我不可能让问题在海上出现,你说的从海上向外逃跑的线路,我看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周必洋道:“问个很不客气的问题,你能百分之百的保证不让问题在海上出现吗?”   向天亮道:“百分之百?百分之百我还真的不能保证。”   周必洋道:“还有,对方也很高明,即使有卧底帮忙,咱们也不能十分准确的知道对方在什么时候出走,时间和线路,你根本都无法确认,你的行动从何谈起?”   向天亮道:“你把我问住了,那你有把握?”   周必洋道:“没我,你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有我,你能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把握。”   向天亮道:“好吧,把你的百分之四十五以上的把握拿出来吧。”   周必洋从身上摸出一张地图,摊开来放在了向天亮的面前,这张地图很不一般,除了整个滨海市的陆地,还有滨海市所辖的周边海域,更引人注目的是,地图上用铅笔画着无数的红线白线黄线绿线和黑线。   向天亮看着地图问道:“必洋,你从哪儿搞来的,这可是价值千万的宝贝啊?”   “行家就是行家,算你有眼光。”周必洋道,“这是我们市公安局前年的战利品,是从一个走私团伙的秘密仓库里搜出来,传说是一位搞走私的船老大所绘,人家集几十年的行船经验,把咱们滨海市所属的海域摸得透透的。”   向天亮点着头道:“这红线白线黄线我知道,红线是边防部队巡逻艇的巡逻航线,白线是海关所属的缉私队的巡逻航线,黄线是你们公安局海防支队和武警海巡支队的联合巡逻航线,这三条巡逻航线是固定的,只是每天的巡逻时间都不一样,但三条巡逻航线组成的海上巡防网,足以保证整个海域的安全,对了,这绿线和黑线是什么线路?”   “这绿线和黑线是走私犯们多年的经验积累和研究心得啊。”周必洋笑着说,“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其实不然,疏是真的,不漏却是未必,最严密的网也有漏洞,这是谁也无法回辟的事实,要不然,咱们滨海的地下走私市场上的货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有意思,你给我解释解释吧。”向天亮道。   周必洋道:“这条绿线,是走私犯们总结出来的理论上的安全航线,之所以说是理论上的安全航线,是因为咱们每天的巡航时间都在变化,因此,这条理论上的安全航线其实并不安全,只能糊弄那些刚出道的菜鸟,对咱们来说是一抓一个准,这两年海上截获的走私船,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都是在这条所谓的安全航线上,而这条挨着绿线、有不少处与绿线重合的黑线,才是走私犯们的真正的安全航线,你看到没有,黑线有粗有细,凡是细的部分,正是咱们的巡航盲点和盲区,只要在合适的时间点上,走私船经过这些巡航盲点和盲区,几乎都能躲过咱们的巡查。”   向天亮撇撇嘴,表情有些不以为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既然如此,你们的红线白线黄线稍加调整,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你说得倒是轻巧。”周必洋笑道,“一听你就是只旱鸭子,咱们滨海所属的海域暗礁明礁达两千三百座之多,加上潮汐因素,咱们的巡逻艇不老老实实的按着规定的线路走,非但抓不到人家,反而很容易危及自身的安全。”   向天亮看着周必洋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周必洋道,“咱们滨海三面环海,海岸线漫长,大大小小的渔港码头不下五百个,不管是哪一个渔港码头,只需一条小舨板就能把人送出海,你我的情报工作最到位,也难以确定人家从哪个渔港码头出海啊。”   望着地图,向天亮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周必洋道:“是的,咱们要想截人,只有在陆地上想办法。”   向天亮道:“有道理,但同样的道理,咱们也无法确定人家从哪个方向离开。”   周必洋道:“是啊,有时候情报到了咱们手上的时候,人家也动身了,咱们的时间很紧张。”   向天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周必洋道:“首先,你得让我加入,你人手不够,否则会顾此失彼。”   向天亮道:“去,你这是老调重弹。”   周必洋道:“其次,由我负责掌控滨海大厦周围的录像监控,咱们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发现可疑目标。”   向天亮道:“还有呢?别忘了,机器有时候是很没用的。”   周必洋道:“还有,滨海大厦周围有五条街道,让杜贵临带人在这五条街道上布控,发现可疑目标可以当机立断予以扣下。”   向天亮道:“我想想,想想……办法是不错,但我实在不想把你们扯进来。”   周必洋道:“你没得想,不利用我们的人手,你根本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向天亮道:“好吧,好吧,我可以信任你和贵临吗?你俩不会像劳海涛和姜学明那样耍我吧。”   周必洋道:“天亮,我们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向天亮道:“那行,就照你说的办,我坐等你的消息。”   周必洋道:“你放心,最后的一击,还是交由你自己来完成,我们只是你的帮助者。”   向天亮道:“老邵和老蔡是什么态度?”   周必洋道:“我来你这之前征求过他们的意见,他们当然以你的意见为准。”   向天亮道:“你去布置吧。”   望着周必洋离开的背影,向天亮陷入了沉思。   这时,李玟闪身而出,“天亮,周必洋的话未必能靠得住。” 第2361章 女人很可怕   李玟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还有陈美兰、杨碧巧、夏柳和李亚娟,都是百花楼的核心人物。   “李玟姐,你可不能乱说话。”向天亮非常严肃地说道,“周必洋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之一,你这话要是让听见,他会寒心的。”   杨碧巧笑道:“你少来,别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你向来信奉怀疑一切的原则,你的信任永远是加了引号的,就你现在的心里,对周必洋的信任就打了不少的折扣。”   向天亮一脸迷惑,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刚才听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夏柳说道:“问题倒是没有听出来,但咱们可以做一道简单的算术题,相信你这个大学生不难做出来。”   “什么算术题?别搞脑筋急转弯就行。”向天亮道。   “假设,我说的是假设。”夏柳说道,“你现在的任务是对付你二叔关青亭,所以我的题目是求你对付你二叔关青亭的成功率,一方面,你自己并在我们的帮助下对付你二叔关青亭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五十,另一方面,你自己并在我们的帮助下,同时在周必洋杜贵临他们的帮助下,对付你二叔关青亭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或百分之零,那么,你算一算哪一方面的成功率高一点?”   向天亮问道:“百分之零就是失败,但百分之九十九怎么解释?为什么是百分之九十九?”   夏柳说道:“也就是说,有周必洋杜贵临他们的帮助,你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   “有道理,有道理。”向天亮点着头道,“咱们自己干,成败的可能性各是百分之五十,有周必洋杜贵临他们的帮助,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或百分之零,也就是百分之四十九点五,百分之五十当然大于百分之四十九点五,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嘛。”   李玟说道:“所以我们认为,与其让周必洋杜贵临他们帮着干,不如咱们自己干。”   “不不不,你们的假设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向天亮道,“这个致命的问题就是,你们认为周必洋杜贵临他们不值得我信任。”   陈美兰微微一笑,“道不同,所以不相为谋,你不觉得周必洋杜贵临他们的心态出问题了吗?”   向天亮怔了怔,“也许,也许吧。”   李亚娟道:“不是也许而是肯定,九七零零三号案件已经进入尾声,邵三河蔡春风周必洋杜贵临他们的心态,可以分为案子未破和案子已破两个阶段,在案子未破阶段,他们与你的心态是一致的,因为他们与你的目的是一致的,而在案子已破阶段也就是现在,他们与你对终极目标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杨碧巧道:“你要的是句号,你的句号是从大局出发,希望案子的了结不给外人留下把柄,而不考虑句号给自己留下的麻烦,他们要的是逗号,案子办到现在这个程度,他们认为够了,放走你老叔关青亭无碍案子的了结,而放走你老叔关青亭却使他们不用得罪关家尤其是你二叔关青平,这,就是他们与你的终极分歧。”   李玟说道:“本来吧,邵三河蔡春风周必洋杜贵临他们的心态,应该是模棱两可,就是因为那个劳海涛的出现和姜学明的变化,事实证明,劳海涛来到滨海以后,与姜学明一起,做了邵三河蔡春风周必洋杜贵临他们的思想工作,邵三河蔡春风周必洋杜贵临他们的心态才发生了变化。”   “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向天亮道,“信任,而不是迷信,这当然是对的,与其三人偷牛,不如独自偷狗,可问题是,我已经答应了周必洋,总不能转眼就把他们踢出去吧。”   夏柳说道:“李玟姐想出了一个将计就计的好办法。”   “哦,还将计就计,是什么好办法啊?”向天亮问道。   “很简单,可以让周必洋杜贵临他们参加,但咱们要充分利用他们。”夏柳说道,“一利用杜贵临的人,二利用周必洋的技术设备,咱们只要盯紧他们就行了。”   向天亮道:“这利用杜贵临的人好办,他手下有我几个师弟,他那边的动向我不难掌握,但是,周必洋那边的技术设备又怎么利用呢?市公安局及其交警支队安装在市区的监控录像系统,就紧紧地掌握到周必洋的手里,就连邵三河和蔡春风要调看监控录像,都需要周必洋的亲笔签名才行。”   夏柳笑道:“你可别忘了,市公安局的整个监控录像系统,是由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所属的电子公司负责安装的,我们偷偷的在市公安局的整个监控录像系统里留了后门。”   向天亮不解道:“后门,什么后门?”   “真是个土包子,我给你普及一下吧。”夏柳笑着说,“市公安局在滨海市区有一个有线监控录像系统,这个有线监控录像系统就像一个网络系统,但与互联网不同的是它是独立的,俗称内网,一般情况下外界是难以进入的,市公安局的这个有线监控录像系统有三个控制中心,一个在市公安报警中心,一个在市交警支队,一个在滨海区公安分局,所以在三个控制中心之间,有主线连接并有一个联接站点,而咱们只要在这个地方搭上一条线,咱们能进入整个有线监控录像系统,这就是所谓的后门。”   向天亮噢了一声,饶有兴趣地问道:“那这个所谓的后门在什么地方呢?”   李亚娟笑道:“你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个后门就在南河大厦的地下,南河大厦是咱们的地盘,当初是夏柳和我负责设计了这个有线监控录像系统,我们顺便把这个后门设计在南河大厦的地下。”   向天亮乐了,“呵呵,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关键的时候,还得靠你们这些臭娘们啊。”   杨碧巧笑道:“女人很可怕吧。”   向天亮大笑,“那是,那是,女人很可怕,漂亮的女人更可怕,漂亮而又聪明的女人最最可怕。”   陈美兰摆了摆手笑道:“天亮,听你的口气,你已经同意我们的计划,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咱们把所有内行的人都派到南河大厦去,在那里建立一个监测基地,利用相关设备,从后门进入市公安局的这个有线监控录像系统。”   “还有。”向天亮思忖着道,“南河大厦正好与滨海大厦隔河相望,咱们顺便在南河大厦建立了望哨,密切监视相关目标人的动向。”   但是……   整整二十四个小时过去了,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向天亮不放心了,他趁着夜色,悄悄的从百花楼赶到了南河大厦。   南河大厦是国泰集团公司的资产,高达十三层,就座落在小南河北岸。   滨海市发展银行租用了南河大厦的一层和十二层,作为银行行长,十二层就是蒋玉瑛的地盘,向天亮设在这里的监测基地,蒋玉瑛顺理成章地和李玟成了监测基地的负责人。   除了蒋玉瑛和李玟,还有许燕、夏柳、白曼、王思菱、李亚娟、胡文秀、陈南、陈北、时小雨和刘鹂,也都集中到了这里。   蒋玉瑛的办公室,还有陈南和胡文秀在这里的办公室,以及紧挨着的会议室,一起成了监测基地的大本营。   会议室的大桌子上,放着几台电脑和几十台显示器,显示器上的画面,正是市公安局有线监控录像系统传送过来的信息,许燕、夏柳、白曼、王思菱、李亚娟和胡文秀算是这方面的内行,她们正聚精会神,通过几十台显示器监视着滨海大厦及其周边的情况。   陈南和胡文秀的办公室里,窗户边各架着两台固定望远镜,陈南、陈北、时小雨和刘鹂四个人,分坐在望远镜边,戴着红外线夜视镜,轮流监视着小南河南岸的滨海大厦。   蒋玉瑛办公室的窗户也对着小南河,窗边也有一台固定望远镜,蒋玉瑛和李玟坐在窗前,时不时的通过望远镜向外张望几眼。   向天亮在各个房间转了一遍后,踱着方步回到了蒋玉瑛的办公室。   “你们能确定吗?能确定我老叔还在对面的滨海大厦里?”   蒋玉瑛道:“你不会吧,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连眨眼的机会都不放过,难道你还不信息吗。”   李玟道:“别理他,他有严重的疑心病,今天还没吃药呢。”   “哎,我的意思你们明白的么。”向天亮在蒋玉瑛和李玟之间坐下,一手一个搂住,“我不是不相信你们的认真仔细,我是在说敌人的狡猾奸诈。”   蒋玉瑛笑道:“还敌人,别忘了咱们的目标是你老叔关青亭。”   李玟笑道:“对呀,你老叔关青亭都是你的敌人了,那我们是你的什么人呀?”   向天亮咧嘴一乐,“你们这些臭娘们也好不到哪儿去,你们也是敌人,床上的敌人,是我在床上必须奋不顾身地加以消灭的敌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比我老叔关青亭还要坏上一百倍的敌人。”   蒋玉瑛和李玟咯咯笑着,四只玉手齐动,一起奔向向天亮的身体…… 第2362章 火力不足   大家都很辛苦,向天亮少不了要“鼓励安慰”,十二个人他不能面面俱到,但蒋玉瑛和李玟是领头的,他自然不敢怠慢。   折腾完毕,向天亮躺在沙发上,还是有些不放心,指了指挂着窗帘的窗户问道:“玉瑛姐,李玟姐,你们确定我老叔关青亭还在滨海大厦里吗?”   蒋玉瑛道:“不信你自己到窗边看看呀。”   向天亮道:“我懒得看,我想听你们说。”   蒋玉瑛道:“隔着小南河,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你老叔关青亭住在滨海大厦十二层,他和谢娜的房间号是一二零一,自从他左腿负伤后,就一直待在一二零一号房的床上,从咱们这边看过去,通过一二零一号房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房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空间,包括他躺着的那张床。”   向天亮咦了一声,好奇地问道:“可是,一二零一号房的落地窗没有窗帘吗?一二零一号房的落地窗不拉窗帘吗?”   蒋玉瑛道:“我们也觉得很奇怪,一二零一号房的落地窗有窗帘,但好像从来没有拉上过,后来我问过你的老同学陈南和陈北她们,据她们说,不拉窗帘是谢娜从小就有的怪僻,你老叔关青亭应该是受了谢娜的影响,反正呀,从有咱们监视纪录以来,我就没见过那窗帘被拉上过,白天如此,晚上也是。”   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可是,我老叔和谢娜一起在床上的时候,就是,就是那个的时候,他们也不用拉上窗帘吗?”   “坏蛋,就知道你会问到这个问题,咯咯。”蒋玉瑛娇笑着说道,“告诉你吧,你老叔和谢娜住的一二零一号房是个套间,咱们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平时是你老叔或谢娜单独睡觉的地方,咯咯,他们要那个时是在隔壁的房间,你想看也看不着。”   “去,你才想看呢。”向天亮转向李玟问道,“李玟姐,真的看得很清楚吗?”   李玟道:“清清楚楚,在天气好的时候,通过高倍望远镜,我甚至能数得清你老叔有多少根眉毛。”   向天亮道:“我老叔左腿负伤以后,就一直没有下过床吗?”   李玟道:“一直没有,吃喝拉撒都是。”   向天亮道:“谁在侍候他?”   李玟道:“当然是你的老同学兼婶婶谢娜了,看得出,他们两口子感情蛮好的。”   向天亮道:“没见过其他人吗?”   李玟道:“有,陈圆圆和马蕴霞各一次,此外就是你老叔手下的五虎上将。”   向天亮道:“五虎上将?”   李玟道:“就是你和周必洋提到过的二文三武。”   李玟道:“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向天亮道:“个个都是不好对付的高人和高手。”   向天亮道:“那你们为什么称他们为五虎上将呢?”   李玟道:“你和周必洋可能看走眼了,三个武的就不用提了,就那两个文的,我看到过他身上带着枪,另一个左臂带着护腕,那个护腕显然是个发射暗器的特殊装置,你能说这两位是文的吗?”   向天亮道:“我和周必洋从来就没见过那五个人,要说看走眼的话,应该也是我们的卧底看走了眼,所谓的二文三武,只是卧底们提供给我们的信息。”   李玟道:“此外,他们好像一点都不急,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丝毫没有紧张慌乱的迹像。”   向天亮道:“还有一个问题,晚上的时候,你们也看得清我老叔吗?”   李玟道:“通过望远镜和红外线夜视镜,当然也能看得清。”   向天亮道:“不一定,通过红外线夜视镜,顶多只能看得见人影人形。”   李玟道:“你就放心吧,经过这十几个小时的观察,我们可以说比你更熟悉你的老叔,他的每一个动作包括脸、嘴、眼,我们都了然于胸。”   向天亮道:“奇了怪了,按兵不动,又折了一条腿,这么沉得住气,我真是搞不明白了。”   李玟道:“没关系,敌不动,我不动,看谁熬得过谁。”   向天亮道:“我想,咱们可以催一催我老叔,帮他下定决心吧。”   催一催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向天亮电话通知周必洋,让他以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专案组的名义,向关青亭发出配合调查通知书。   打完电话,向天亮终于坐到窗边,戴上红外夜视镜,通过望远镜向小南河对面的滨海大厦望去。   看到了,滨海大厦一二零一号房,床上躺着一个人,虽然只是一个人影,但向天亮还是“认”得出来,这个人确实是自己的老叔关青亭。   整整五分钟后,向天亮的眼睛才从望远镜边离开,“淡定,太淡定了。”   李玟凑到了望远镜边,“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没有。”向天亮摇着头说,“正因为没有异常情况,我心里才不踏实。”   蒋玉瑛说,“说得好,没有就是有,有也是没有,归根到底是有。”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蒋玉瑛拿起电话,听了不到五秒钟,一个字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向天亮看着蒋玉瑛问,“咋回事,谁来的电话?”   “咯咯……”蒋玉瑛先来上一连串的娇笑,“我刚说什么来着,没有就是有,有也是没有,归根到底是有,你的麻烦来了。”   向天亮噌地坐直了身子,“什么情况?”   蒋玉瑛笑道:“十分钟前,兰姐与秀云和叶楠到了,兰姐下车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去哪儿了,现在她命令你马上回去见驾。”   兰姐,是省委副书记高玉兰,和往常一样,到滨海过春节来了。   向天亮顿时一脸的苦相,“这老娘们,枯井干柴,急吼吼啊。”   李玟窃笑道:“这也怪不得人家兰姐,她那台机器有点老化,你一个月不给她加油,她当然是受不了了。”   “是你们两个害了我啊。”向天亮苦笑道,“你们两个刚刚让我交了作业,我的气都还没喘过来,我上去放空枪,还不被兰姐骂死啊,再说了,兰姐这头母老虎后面,还跟着云姐和叶楠姐两头饿狼呢。”   “可是你躲不起呀。”蒋玉瑛笑着说,“你还是快回去吧,没有子弹放放空枪,总比举手投降或逃跑要好吧。”   向天亮哭笑不得,只能匆匆地赶回百花楼,防止女人火上房,比对付老叔重要。   ……连续作战,英勇奋斗,向天亮忙得昏天黑地,筋疲力尽……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午后。   向天亮一声长叹,老叔要是在此期间逃跑,那真是连东海里的乌贼都要笑死了。   身上还压着两条雪白的腿,向天亮一个翻身,将那两条雪白的腿掀到了床下。   哎的一声,高玉兰好像还没醒,只是翘起了又白又肥的屁、股。   向天亮一点都不客气,抡起大巴掌,冲着又白又肥的地方煽了过去。   高玉兰醒了,身体不动,只是一个劲地笑。   向天亮骂道:“臭娘们,要是耽误了我的大事,我就这样把你扔到大街上去。”   高玉兰笑道:“放心吧,一个小时前李玟报告过,那边一切正常。”   “但,但愿如此。”向天亮道,“人家要是现在逃跑,我可没力气上阵,因为,因为上去了也是没用啊。”   大床的另一边,躺着顾秀云和叶楠,这时候也醒了过来。   叶楠笑道:“真是没用,就我们三个你就累成这样,这年你还怎么过呀。”   “不是我无能,是你们仨太能吃了。”向天亮乐道,“你们仨如虎似狼,简直就是饿牢里放出来似的,真他妈的凶啊。”   顾秀云笑道:“算是说着了,我们就是从饿牢里放出来的,一个月没吃没喝,眼睛都饿绿了。”   “还一个月没吃没喝?我看不见得吧。”向天亮笑道,“别把贞节挂在嘴上,要落实在行动上,滨海离省城有三百多公里之遥,你们在那里胡作非为,我岂止是鞭长莫及,简直是两耳闭塞啊。”   高玉兰学着向天亮的口气笑道:“还滨海离省城有三百多公里之遥,鞭长莫及,我看你在百花楼里就鞭长莫及了。”   “什么意思?”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道,“咋晚我奋勇战斗,表现得还不够拼命吗?”   高玉兰拿过向天亮手上的烟,吸着烟笑道:“尽力倒是,尽心却是未必,我好像觉得你有些火力不足,秀云,楠子,你们说呢?”   顾秀云道:“火力岂只不足,简直是相当的不足。”   叶楠道:“我也有同感,给我的感觉是,与以前不能而语。”   “不,不会吧。”向天亮委屈地说道,“我昨天晚上的表现,有你们说的那么不济吗?”   高玉兰道:“可以理解,情有可愿,我们知道原因,都是那个九七零零三号案件闹的。”   “你们知道就好。”向天亮叹着气道,“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知道九七零零三号案件是自挖墙脚,自毁长城,就是拿着顶着我的脑门,我也绝对不会接手,我哪怕是当个协助者,也不会有今天的被动和煎熬。”   高玉兰轻轻地问道:“天亮,关老爷子的决心很大吗?还有,你的决心很大吗?” 第2363章 水陆空   向天亮一边起身,一边冷峻地说,“当然了,不容置疑,必须一了百了。”   高玉兰的态度也很明确,“那就找个速战速决的解决办法,这样耗着,让大家都不了年嘛。”   “兰姐,那是打仗,该耗还得耗。”向天亮道,“人家在窝里待着,我就不能动他,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解决问题,问题才不再成为问题。”   高玉兰点着头说,“这真是难为你了。”   向天亮道:“你们在百花楼里好好地待着吧,我要去南河大厦,不亲自盯着,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叶楠说,“我刚才听敏芳姐说,外面又下雪了。”   “下雪好,但愿雪能掩盖大地上的一切污浊和罪恶。”   向天亮出了百花楼,迎着风雪前行。   百花楼附近多了不少便衣,因为高玉兰的到来,安保级别增强了,所以向天亮对百花楼的安全是放心的,他现在的注意力,绝大部分都集中在南河大厦那边。   雪下得不大,天气也不冷,向天亮虽然穿得不多,但路边小摊上的一碗热气腾腾的混饨,加上几勺辣酱,足以驱散身上的寒气。   一辆警车迎面驶来,在向天亮身边戛然停下,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的脑袋从车窗里冒了出来,“怎么不开车啊?”   “我不像你,开公家的车,不开白不开。”向天亮坐进警车笑道。   “捎你一段?”周必洋问。   “免了,我想赏赏雪景。”向天亮说得漫不经心。   周必洋道:“余中豪副厅长到了,还带来了两位专家,现在正在做结案的工作。”   向天亮道:“难怪,领导驾到,老邵和老蔡肯定得陪着,你也应该趁机去拍拍马屁。”   周必洋道:“切,你想损我也得找个好题目吧。”   向天亮道:“那你出来干什么,你是结案工作的大行家,这时候不该出来瞎溜达嘛。”   周必洋道:“三位领导在那里忙活,我插不上手,所以出来做做保卫工作。”   向天亮道:“你们都知道高玉兰副书记来了?”   周必洋道:“当然,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的百花楼要是出事,我可就活不了了。”   向天亮道:“百花楼的安全有你负责,我就可以放心了,那监控录像系统那边呢?”   周必洋道:“方云青副政委和杜贵临在共同负责,那方面他们比我内行得多。”   向天亮道:“滨海大厦那边有什么动静?”   周必洋道:“你不知道吗?”   向天亮道:“你们的人在看着守着,我怎么会知道呢。”   周必洋道:“那么,你派了那么多人在南河大厦,不会是为了欣赏寒冬腊月的小南河吧?”   向天亮道:“你都知道了?”   周必洋道:“市公安局的监控录像系统,信号受到严重的干扰,我手下的人又不都是饭桶,能没有一点点感觉吗?”   向天亮道:“不好意思,那是娘们的杰作,在你们的监控录像系统的关键地方留了个后门,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周必洋道:“这样也好,你的人帮着,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也省得你疑神疑鬼,以为我和杜贵临是出工不出力。”   向天亮道:“去,难道你没有犹豫过动摇过?难道我不能怀疑你们吗?”   周必洋道:“行,你有怀疑的权力,你就继续怀疑吧。”   向天亮道:“说正事,你还没有告诉我滨海大厦那边有什么动静呢。”   周必洋道:“一切正常,每个进出滨海大厦的人,每一辆进出滨海大厦的车,都受到严密的监视和检查,虽说苍蝇和蚊子能进出自由,但我敢保证漏不掉双手双脚的大活人。”   向天亮道:“大冬天的,没有苍蝇和蚊子,对了,滨海大厦有地下设施吗?”   周必洋道:“地下设施应该有,但我们查过了,滨海大厦的地下设施与外界是不连通的。”   向天亮道:“必洋兄,你认为我老叔为什么赖着不走呢?”   周必洋道:“这可说不好,除非你让我瞎猜。”   向天亮道:“瞎猜也是猜嘛。”   周必洋道:“你老叔目前的心态无非是两点,一是真的赖着不走,企盼家里人出手救他,即使咱们把他抓了,好歹也有活命的机会,这就是你说的好死不如赖活。”   向天亮道:“我老叔不大可能会选择这一条道。”   周必洋道:“二是等待机会走,赖着不走是为了麻痹咱们,或是还没有做好出走的准备,当然,还有就是觉察到了咱们的监视和布控,想走而走不了。”   向天亮道:“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是走,那会怎么走?”   周必洋道:“不会公开硬着来吧,那样的话,惊动太大,等于是案子还没有了结,上下都没法交代,即使能跑到天边去也不得安宁。”   向天亮道:“我是问逃跑的具体方式。”   周必洋道:“陆海空呗,万变不离其宗,不管用任何一种方式,只要有钱,逃到公海上就能万事大吉,以你老叔的能耐,有钱又有关系,只要离开国内就是海阔天空了。”   向天亮道:“陆、海、空,应该叫水、陆、空,陆,你们市公安局关卡重重,恐怕是毫无可能,空,他敢找直升机停在滨海大厦的楼顶,我就用火箭筒直接轰下来,水,水,水……难道要通过小南河乘船出海?”   周必洋道:“这应该不会吧,从市区到出海口,小南河有六十公里长,最快的内河船艇,速度也只有每小时二十公里,在小南河走三个小时,不是等着被抓么,再说你在南河大厦设立的监视点,正好看着滨海大厦与小南河的交界面,人家敢从你们的眼皮底下溜过去吗。”   向天亮道:“当然不能。”   周必洋道:“所以,咱们不知道你老叔怎么走,猜也没用,只能耐心地守候。”   向天亮道:“不错,现在需要的是耐心,只要你的人马不掉链子,我就放心一半了。”   周必洋道:“别老说我,你先守好你的那一面吧。”   向天亮道:“好,各管各的,我走了。”   步行来到南河大厦,至少有一个好处,能看一看有没有人盯上设在南河大厦的基地。   说到底还是不放心,向天亮心道,狗日的周必洋,我的南河大厦的基地你知道得一清二楚,滨海大厦里的人也会知道,就凭这一点,我也不能不想好预防的措施。   南河大厦的十二层,十二女人正安部就班,蒋玉瑛、胡文秀、陈南、陈北、时小雨和刘鹂在睡觉,李玟、许燕、夏柳、白曼、王思菱和李亚娟坚守在几个窗口前和几十台显示器前。   雪停了,天阴着,但小南河上的视线还算良好,三百米外的滨海大厦,清晰而又实在。   向天亮在许燕身边坐下,“燕子,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许燕当过几年警察,还是特警那种,有实战经验,人又细心,是向天亮信赖的人,“没什么异常情况,你老叔还躺在床上,左腿绷着石膏,吊在空中,吃了睡,睡了吃,大小便都是有人侍候,一分钟都没有离开过床,你自己看,你老叔的左腮上有一颗不太显眼的灰痣,那还是不是他?”   向天亮凑到固定望远镜边,一动不动地看了足足一分钟之久,“嗯,不错,看得真是清楚……是我老叔,他的左耳朵的耳垂上还有两个微小的红点,对了,他眼睛不近视,但喜欢戴眼镜,平光眼镜,所以他的头上有眼镜脚留下的痕迹,虽然不深,但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的。”   许燕凑到了固定望远镜边,“左腮上的灰痣,左耳朵耳垂上的两个小红点,眼镜脚留下的痕迹,这三点在大白天都不成问题,但在晚上就问题了,通过红外线夜视镜,这三个特征就等于不存在了。”   向天亮道:“晚上的时候,你们的笨办法挺管用的么。”   许燕道:“是很管用,我们轮流盯着你老叔,一秒钟的空档也不存在,足以弥补光线的缺陷。”   向天亮道:“还有一个问题。”   许燕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其他人,也就是你们说的五虎上将。”向天亮道,“对这五个人也要密切注意,如果这五个人有什么异常,就等于我老叔有异常。”   许燕道:“放心吧,我们这一组,白曼姐专门负责盯住那五虎上将。”   坐在另一边的白曼笑道:“为了便于记住,我们还给五虎上将进行了命名,那个戴眼镜却带枪的叫做眼镜蛇,那个左手腕上藏着暗器的叫做笑脸猫,那个瘦高个子叫做西北狼,那个胖子叫做北极熊,那个国字脸上布满凶相的叫做华南虎。”   向天亮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起外号的水平也太次了。”   白曼道:“你少来,能记住能区别就行,没那么多的讲究。”   向天亮问道:“白曼姐,这五个家伙平常是怎么活动的?”   白曼道:“是这样的,这五个家伙每隔几个小时,会有其中一位进入卧室与你老叔聊上一会,平时一般都待在外间也就是你老叔的办公室里,他们的分工很明确,眼镜蛇和笑脸猫两个总有一个会待在办公室里,西北狼北极熊和华南虎总有一个待在办公室里。”   向天亮思忖着道:“我担心的是晚上,各位,打起你们的精神来吧。” 第2364章 金蝉脱壳   晚上“蹲坑”盯梢,实在是个苦差使,好在是在室内,又有向天亮陪着,即使是灯光微弱,南河大厦十二层的会议室也还有不少欢声笑语。   李玟、许燕、夏柳、白曼、王思菱和李亚娟在晚七点“下班”,都去了隔壁吃饭休息,接班上岗的是蒋玉瑛、胡文秀、陈南、陈北、时小雨和刘鹂六人。   向天亮盘腿坐在窗前,戴着红外线夜视镜,面对着固定望远镜,身边还搁着一支狙击步枪。   蒋玉瑛笑问,“你真不去睡一会吗?”   “用不着。”向天亮自信满满地说,“睡了一个上午,我精神着呢,倒是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啊。”   “睡了一个上午?”蒋玉瑛笑道,“你睡的一个上午,应该补的是昨晚的觉吧,谁都知道,昨晚的百花楼震天动地么。”   胡文秀、陈南、陈北、时小雨和刘鹂都在笑。   “呵呵。”向天亮自个也乐了,“玉瑛姐,我警告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陈北笑着说,“那我提个意见总行吧,我们这么辛苦,你应该不应该慰劳慰劳我们呀。”   胡文秀接腔道:“陈北的这个意见提得好。”   “去去去,你们不要上半夜做美梦了。”向天亮乐道,“咱们这个任务如果砸了锅,我吃不了兜着走,你们也一个个没有好果子吃,在这方面,你们要向刘鹂姐学习,看人家多认真啊。”   刘鹂不愧为当过警察,坐在另一个窗户边,和向天亮一样戴着红外线夜视镜,聚精会神地趴在固定望远镜前。   听了向天亮的“表扬”,刘鹂头也不抬地说,“晚上不比白天,是最有可能发生情况的时候,尤其是下半夜。”   还有一个窗户前,陈南同样坐在固定望远镜前,“天亮,你老叔睡着了,谢娜去了里间,和往常差不多,外间坐着的是笑脸猫和西北狼,笑脸猫在看书,西北狼在闭目养神,两个人都喝茶,上等的龙井茶。”   “真他妈的淡定从容啊。”向天亮感叹道。   蒋玉瑛、胡文秀、陈北和时小雨都坐在会议桌前,盯着那几十台显示器。   胡文秀道:“他们不怕咱们抓,当然是淡定从容了。”   时小雨道:“依我看,不如先把他们都抓起来,怎么处置不是由咱们说了算吗,咱们也用不着这么辛苦,多省事呀。”   “妇人之见。”向天亮道,“现在我的老叔已不是我的老叔,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熟也好生也罢,搁在谁的手里都是谁甩不开的大麻烦。”   陈北问道:“那也是人家死赖着不走呢,咱们也跟着耗下去吗?”   “绝不可能。”向天亮道,“三天之内没有动静,我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念。”   时小雨笑道:“向天亮,亮天向,倒过来念也蛮好听的么。”   胡文秀问道:“天亮,你凭什么肯定三天之内必有动静?”   “直觉,一个优秀警察的直觉。”向天亮道。   蒋玉瑛笑道:“不对,应该是一个优秀假警察的直觉。”   “不管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只要能破案的就是好警察。”向天亮笑道。   这时,外面传来了轮船的汽笛声。   向天亮急忙将眼睛凑到了固定望远镜边。   一艘满载沙子的货船,由东向西,沿着小南河缓缓而行。   向天亮道:“陈南,晚上过往的船多吗?”   陈南道:“晚上不如白天的多,下半夜不如上半夜的多。”   向天亮道:“晚上都是些什么船啊?”   陈南道:“晚上走的当然是货船,由东向西,大多是沙船砖船或装载海产品的船,其中装载海产品的一般都是海河两用船,吨位不超过两百,装载沙子或黄砖的都是内河用船,吨位大小不一,大的两百吨以上,小的五十吨以下,由西向东,绝大多数是来自南河区北碚区的运煤船,它们的目的地是滨海港也就是原来的河口港。”   向天亮道:“所有过往的船都有记录吗?”   陈南道:“我们都记下来了,但它们属于哪个单位或哪个个体,你得去问市交通局船运气和市工商局登记处。”   向天亮道:“明天,你明天以我的名义给市交通局船运气和市工商局登记处打电话,让他们把相关的资料传真过来。”   蒋玉瑛道:“天亮,我们是帮你看人的,而不是看河的,你不会认为你老叔真的是要沿着小南河出逃吧?”   向天亮道:“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不能呢?”   蒋玉瑛道:“理由很多,比方说乘船速度太慢,这一点你昨晚就提过了。”   向天亮道:“又比方说呢?”   蒋玉瑛道:“又比方说,滨海大厦离小南河的河岸足足有一百二十米之距,一片开阔地,一目了然呀。”   向天亮道:“这倒也是,还有吗?”   蒋玉瑛道:“还有,你的老同学兼婶婶谢娜,昨天曾有意无意地几次朝咱们这边看,我们分析认为,他们已经发现了咱们在南河大厦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他们敢在咱们的眼皮底下出逃吗?”   向天亮道:“有道理,但也不能太过麻痹大意,小心无大错嘛。”   胡文秀道:“天亮,有一个情况我感到很奇怪,或者说很反常。”   向天亮道:“什么情况?”   胡文秀道:“你看呀,你老叔的卧室和办公室的落地窗窗帘一直没有拉上,可从这两天的观察记录来看,他们却很少或几乎不朝窗外看,有记录的,也就是玉瑛姐刚才提到过的,只有谢娜昨天曾有意无意地几次朝咱们这边看了看,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向天亮道:“有意即无意,无意即有意,听起来这是有点问题。”   胡文秀道:“我不懂,你分析分析。”   向天亮道:“我对敌人不了解,分析也是胡乱分析。”   胡文秀道:“敌人是你老叔,你还不够了解呀?”   向天亮道:“错,现在的敌人,表面上看是我的老叔,其实是那二文三武,也就是你们说的五虎上将,戴眼镜却带枪的眼镜蛇,左手腕上藏着暗器的笑脸猫,瘦高个子的西北狼,胖子北极熊,国字脸华南虎,他们才是最危险的敌人。”   胡文秀道:“也是,你和他们还没打过照面呢。”   向天亮道:“所以嘛,知根知底,方能手拿把攥。”   胡文秀道:“不说了,天亮,有我们盯着,你还是眯一会吧。”   蒋玉瑛也道:“就是呀,有我们盯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那,那眯一会?”向天亮假心假意,其实他想睡,因为昨晚在床上折腾得太猛了,他需要充足的睡眠来补充自己。   时小雨笑道:“装什么,想睡就睡吧。”   “好,那我就在这里睡了,有什么情况你们随时叫我。”向天亮抱着狙击步枪,往沙发上躺了下去,“不过我警告你们,在我睡觉期间,你们不许欺负和折腾我哦。”   笑声里,蒋玉瑛扔过来一条毛毯,正好盖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说睡就睡,向天亮很快进入了梦乡。   ……   一觉醒来,向天亮噌地坐了起来,因为他看到墙上的挂钟,正接近下半夜的两点三十分。   这一眯也眯得太长了一些。   陈南和刘鹂在睡觉,胡文秀和时小雨盯着那些显示器,坐在两台固定望远镜前的是蒋玉瑛和陈北。   向天亮低声地问蒋玉瑛和陈北,“有什么情况吗?”   蒋玉瑛道:“一切正常呢。”   向天亮道:“我这一觉睡得有点长了点吧。”   陈北道:“还说眯一会,要不是小南河里的货船鸣笛,你怕是还醒不过来吧。”   “胡说,我这是自然醒。”向天亮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睡着的时候,就是在我耳边放炮我也醒不了。”   说着,向天亮戴上红外线夜视镜,凑到了固定望远镜前。   “咦,这么冷的天,河面上怎么有雾啊?”向天亮诧异道。   蒋玉瑛道:“少见多怪,刚才有两条船过去,那是烟雾和水汽。”   噢了一声,向天亮问道:“刚才的烟雾和水汽有多浓多高?”   陈北道:“还别说,刚才的烟雾和水汽挺浓挺高的,差点挡住了我们观察一二零一号房的视线,还好只是一会儿,烟雾和水汽就降下去了。”   向天亮脸色一凝,“一会儿?一会儿大约是多少时间?”   陈北道:“不好说,大约,大约不到半分钟,玉瑛姐你说呢。”   蒋玉瑛道:“顶多不会超过半分钟。”   “不对,不对。”向天亮哼了一声,“你们两个见过货船发出的烟雾和水汽,能窜到十二层的高度,还持续了将近三十秒,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陈南和刘鹂醒了过来,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问题?”   向天亮问道:“三十秒钟,你们想一想,这等于是我老叔离开了你们的视线达三十秒钟,三十秒钟能做什么?”   刘鹂脱口而出道:“金蝉脱壳。”   向天亮点了点头,“不错,金蝉脱壳,三十秒钟足以让我的老叔从床上下来。”   蒋玉瑛道:“可是,你自己看得见的,你老叔还在睡觉,还有,办公室里的那两个家伙也在。”   “不,不,有点不妙。”向天亮挥着手道,“快,快,把李玟姐她们都叫起来。” 第2365章 追击追击   很快地,李玟、许燕、夏柳、白曼、王思菱和李亚娟也来到了会议室。   看到向天亮的黑脸,蒋玉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一边竭力回忆着,一边叙述道:“大概,大概在十几分钟或二十分钟前,小南河上由西向东驶来一条运煤船,三百吨级的,煤装得满满的,船速很慢很慢,运煤船驶到临近滨海大厦附近时,发出一阵汽笛声,那汽笛声好像不是很尖很响,但伴随着汽笛声,运煤船上突然升起大量的烟雾和水汽,那烟雾和水汽蹿得很快很高,一直蹿升到十二层楼的高度,持续了大约半分钟,那烟雾和水汽才慢慢地下沉,河面上的地方,在天亮醒来以后的时候还有部分烟雾和水汽环绕。”   陈北接着说道:“在运煤船慢慢过去后,大约四五分钟吧,小南河上又自西向东驶来一条小货船,五十吨级的,吃水线不深,船上应该没装多少货,但船速也是很慢很慢,它徐徐地穿过运煤船留下的烟雾和水汽向东而去……当时,玉瑛姐和我是有一点点奇怪,那烟雾和水汽来得太巧了,正好处于两座大厦之间的河面上,还久久的没有褪去,因为按照规定,所有通过小南河市区段的船只,不得释放烟雾并在晚上不得鸣响汽笛……”   李玟听罢,看着向天亮道:“这就对了,烟雾不可能存留这么长的时间,只有烟雾和水汽混合,才能制造出阻碍视线的效果,今晚的风力不到二级,所以烟雾和水汽在十二层楼的高度上才能存留半分钟之久,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两条船都有问题,前面的船负责掩护,后面的船负责接人。”   许燕接着说道:“三十秒钟,足以完成掉包的过程,四五分钟,足以保证他们从十二层乘电梯下来,并通过那百余米的开阔地,最后及时地来到后面那条货船上。”   趴在固定望远镜前的胡文秀说,“可是,你老叔还在那里,另一个房间的那两个家伙也还在那里。”   “假的,是假人。”向天亮摆了摆手,冷静地说,“现在咱们验证一下,燕子,打开探照灯,保证十秒钟,玉瑛姐,刘鹂姐,文秀,你们摘掉夜视镜观察,注意我老叔脸部的三大特征,左腮上的灰痣,左耳朵耳垂上的两个小红点,眼镜脚留下的痕迹。”   这是向天亮早就备着的一招,随着许燕摁下开关,安装在南河大厦楼顶上的探照灯打开,一束刺眼的光束突然射向了小南河对面的滨海大厦。   十秒钟后,探照灯关闭,负责观察的蒋玉瑛、胡文秀和刘鹂开始报告。   蒋玉瑛道:“没看到你老叔左耳朵耳垂上的两个小红点和眼镜脚留下的痕迹。”   胡文秀道:“我只看到你老叔左腮上的那颗小灰痣。”   刘鹂道:“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复制的假人。”   向天亮起身就走,“李玟姐,燕子,带上武器跟我走,玉瑛姐,亚娟姐,你们天亮后撤回百花楼,刘鹂姐,你电话通知张林和和许琳,带上武器保持通讯畅通,火速赶到三号公路的第一个预定地点等我。”   五分钟后,向天亮已驾着军用越野车,飞驰在通往西郊的街道上。   猛踩油门,车速超过了两百码。   李玟喊着问道:“天亮,咱们不通知市公安局吗?”   向天亮道:“过半个小时再通知,让他们来打马后炮吧。”   许燕道:“天亮,时间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他们可能已经弃船上岸走了。”   向天亮道:“可能,也不可能,半个多小时船顶多只能走十公里,而在这十公里长的小南河河段,北岸的公路不通海边,南岸全是河涂,船靠不了岸的。”   李玟道:“他们上岸更好,咱们更容易对付。”   军用越野车忽地慢了下来。   西郊到了,但那座连接市区和西郊的公路桥上,并排停着三辆卡车。   向天亮踩住刹车,冷着脸道:“挡我者死,燕子,拿火箭筒轰掉。”   车后座的许燕早有准备,起身钻出车顶的车窗,肩上已扛好了火箭筒。   爆炸声后,公路桥上三辆卡车燃起了熊熊大火。   军用越野车呼啸着,冲进大火里,转眼间已飞跃了公路桥。   许燕道:“天亮,这一路上没有警察设防呀。”   向天亮道:“这是肯定的啊。”   许燕道:“为啥呀?”   向天亮道:“我开车,让你妈说。”   李玟道:“燕子,这一路上没有警察设防,是市公安局有意安排的,三面堵死,一面放开,市公安局那帮人精明着呢,这样安排一方面方便咱们动手,而另一方面,也给他们自己制造一个不在现场的机会。”   公路前方左侧出现了一个土坡。   向天亮放慢了车速,“燕子,咱们带了多少枚火箭弹?”   许燕道:“两箱,十二枚。”   向天亮道:“够货,谨防埋伏,那就麻烦你对着那个土坡轰它一下。”   许燕应了声是,对着那个土坡轰出了火箭弹。   轰炸过后,军用越野车停在了土坡上。   许燕戴着夜视镜,拿着望远镜朝左前方望去,“天亮,没发现河里有船。”   三号公路向东通向东海区,小南河也是向东通向东海,三号公路与小南河之间,是大片的河涂和盐碱地,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有没有目标出现,倒是一目了然。   继续前进。   一路狂奔后,军用越野车又停在了一个土坡上。   向天亮和许燕爬上了车顶,拿着望远镜朝黑夜中的小南河眺望起来。   李玟道:“按照时间计算,他们乘船走了至少有五十分钟,就算是走了二十公里,咱们跑了十五分钟,至少也跑了二十五公里,咱们应该超过他们了。”   向天亮道:“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得赶路,李玟姐,你通知张林和许琳,让她们赶到第二个预定地点与咱们汇合。”   第二个预定地点在三号公路离市区四十公里处。   那是一个高地,盐碱地,向北一直沿伸到小南河边,三号公路沿着盐碱地南侧而过。   但是。   军用越野车停在离高地几百米远的地方。   向天亮道:“咱们要尽快占领那个高地,车开不上去,只能步行。”   许燕道:“上面有埋伏吗?”   向天亮道:“不知道,但因为占领了那个高地,就能控制小南河,所以很可能有,再说,他们一定是水陆并进,那五虎上将里肯定有人走陆路担任掩护。”   李玟道:“咱们要赶在那两条船到来之前控制高地,还是抓紧时间走吧。”   都是内行人,不用吩咐,向天亮胸前挎着狙击步枪,肩上扛着火箭筒,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突然,一阵枪声响起,打破了黑夜的沉静。   子弹在头上飞,向天亮赶紧趴在地上,高地上果然有埋伏,他迅速地确定了子弹来自哪个方位,伸手冲着身后挥了起来。   李玟和许燕就在向天亮身后,三个人的位置成品字型,向天亮的手势,她们既看得见又看得明白。   向天亮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以前到过这个高地,高地呈正方型,面积有上百亩,相当于一个足球场大小,高地上没有一棵树,但地貌却是沟坎密布,高低不平,布满了丘陵状的土堆,地形极其复杂,便于隐藏和躲避,向天亮当然不会贸然上去。   李玟和许燕开枪了。   这是掩护,向天亮也冲高地上扔出了烟幕弹。   爆炸声中,向天亮冲上了高地。   但是,敌人忽然没了动静。   李玟和许燕也上了高地,甸甸而行,爬到了向天亮身边。   死一般的寂静。   敌人应该就在附近,虽然不知道数量,但距离不会超过三十米,随时都会冒出来反击。   时不我待,向天亮冲许燕做着手势,手掌变拳握了一下又摊了开来。   许燕会意,她的身上除了扛着几枚火箭弹,还有一个军用背包,她放下军用背包,伸手从包里摸出了六个罐头瓶大小的盒子。   这是向天亮自制的燃烧弹,随着向天亮的手势,三个人一齐动手,六个燃烧弹飞向六个不同的方向。   燃烧弹在爆炸,每一颗燃烧弹的燃烧面积在五十平方米左右,很争气地达到了向天亮的设计要求。   伴随着火势和惨叫,三个人影从三个地方跳起来,冲着黑夜抱头鼠窜。   向天亮没有追敌,而是带着李玟和许燕朝高地的远处跑去。   小南河就在脚下,向天亮轻声道:“但愿那两条船还没过去。”   李玟低声笑道:“咱们至少快十分钟以上,亏你还是个行家,你也太不自信了吧。”   向天亮又道:“但愿人在船上。”   李玟又笑,“这个但愿有点靠谱,如果对方没有想到你这么狠,就一定会在船上。”   选择地形,找好位置,向天亮与李玟和许燕趴到了盐碱地上。   李玟负责身后的防护,许燕负责观察,向天亮放下火箭筒,靠着土堆,打开手机,询问张林和许琳的位置。   张林和许琳还在路上,离高地还有三公里。   向天亮关掉手机,仰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夜空。   李玟轻轻地问道:“天亮,你真的下得了手吗?” 第2366章 高地激战   向天亮没有回答李玟的问题,这个问题不是个问题,但他不能说出来,他的无言和乌云密布的夜空一样沉重和压抑。   起风了,高地其实不算很高,但比小南河的河面要高出三十几米,冷风吹来,寒意顿生。   向天亮缩着脖子,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三点多,离天亮还早。   李玟低声道:“天亮,有人在向咱们接近。”   向天亮精神一振,“确定方位。”   李玟道:“三点钟方向一个,距离四十米,十点钟方向一个,距离五十米。”   “还有一个。”向天亮道,“他们一共是三个人,刚才的燃烧弹只是驱散了他们,并没有削弱他们的战斗力,还有一个没有被发现的,才是最危险的。”   李玟道:“都是高手,让我以一对三,够呛。”   “张林姐和许琳应该到了,李玟姐,告诉她们具体位置,从后面包抄。”接着,向天亮就地翻身到了许燕身边,“燕子,河里的事交给我,你掉转枪口帮帮你妈,注意啊,敌不动,我也不动。”   许燕应了一声,“有点冷呀。”   “马上就不冷了。”向天亮道,“我听到了柴油发动机的声音,离咱们一千五百米。”   许燕嘀咕道:“狗耳朵,一千五百米都能听见。”   李玟轻笑道:“他那双耳朵忒大,就是狗的耳朵。”   “我呸。”向天亮笑骂道,“娘俩合伙欺负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嘘。”许燕小声道,“七点钟方向,距离三十余米,应该是第三个目标,他在慢慢地向咱们接近。”   向天亮忙问,“另外两个呢?”   李玟轻嗯一声,“还在,没动。”   向天亮道:“燕子,拿催泪弹招呼他们,一人一个。”   李玟又笑道:“花样真多,做你的敌人够倒霉的。”   三个人先戴上防毒面罩,人手一个催泪弹,统一拉栓,延时三秒,再朝着三个方向一齐扔了出去。   烟雾爆发处,有人咳嗽,有人狂跳。   先是烟幕弹,再是燃烧弹,又是催泪弹,向天亮自个也忍俊不禁,对方本事再大,准备再充分,断然不会想到他的手段是如此的层出不穷。   柴油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向天亮趴在高地边缘,下巴磕在盐碱地上,冰冷冰冷的。   望远镜里,出现了一艘满载缓行的运煤船。   不错,船型、船号和大小都对,就是它。   目测距离,七百余米。   向天亮左手竖起望远镜,贴在了左眼上,他的右手拿过火箭筒,右肘拄地,单手将火箭筒抵在了右肩膀上。   他在等待那条空船的出现。   那条空船出现了,小船小马力,它还是跟在运煤船的后面,两船距离三百米左右。   再次确认无误,正是他等待的那两条目标船。   向天亮放下望远镜,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   这时,响起了李玟的轻呼,“咱们的朋友契而不舍,又上来了。”   “确定方位。”向天亮哼了一声,逼着老子动绝招啊,“燕子,拿天女散花弹招呼,你们娘俩看着给,我这边要上菜了。”   天女散花弹,是向天亮颇为得意的小发明,手雷倒掉三分之二的炸药,加进无数的细铁钉,爆炸以后可能炸不死人,但无数的细铁钉如天女散花,让人躲无可躲,必伤无疑。   李玟和许燕接连扔出了四颗天女散花弹。   向天亮没有时间欣赏天女散花弹制造的爆炸场景,他伏在两个小土堆之间,肩扛式火箭筒瞄准了两百米外的运煤船,深吸了一口气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板机。   火箭筒的发射声,在向天亮听来,犹如一段短促而美妙的音乐,随着板机的扣动,噗地一声,火箭弹飞出,弹尾吐着火舌,发出吱吱的连串声,划过宁静的夜空,又带来了连续的呼啸。   两百米的距离,只不过需要眨眼的时间,随着嘭的一声,火箭弹撞上运煤船的甲板,深深地嵌入了船体。   轰……   火箭弹爆炸了。   向天亮换了一口气,又装上了一枚火箭弹,如法炮制,瞄着三百几十米外的小货船又一次扣动了板机。   这第二声爆炸,向天亮只是听到而没有看到,因为他扣完板机后就闭上了眼睛。   许燕爬过来,挨着向天亮拿起了望远镜,“两发两中,两船中弹,急速下沉,有人跳水……天亮,你打的是船头呀。”   向天亮嗯道:“驾驶仓在船尾,我不想让他们死在水里,能不能爬上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许燕问道:“他们向北岸逃跑怎么办?咱们在北岸没人呢。”   向天亮道:“不用客气,他们向北岸逃跑,你用子弹招呼。”   许燕应了一声,“噢,你是想把他们逼到南岸上来,再一一的辨认。”   向天亮道:“不错,你要注意重点目标,确保无一漏网。”   许燕问道:“那,那其他人呢?”   向天亮口气很冷,“绝对不能留下后患,今天晚上的这里,活着的只能是咱们。”   许燕应道:“我明白了。”   向天亮问道:“那边怎么样?”   许燕的狙击步枪响了,“问我妈去。”   向天亮爬到了李玟身边,“咱们的客人还在吗?”   李玟笑道:“还在,但恐怕够呛,你的天女散花弹太损毒了,四颗天女散花弹出去,他们的战斗力至少没了大半。”   “不仅如此,还要把他们赶下高地。”向天亮问道,“张林姐和琳子呢?”   “到了,正在接近咱们的客人。”李玟问道,“我想知道接下来呢?”   向天亮道:“高地的西边是一道石壁,落水者无法上岸,高地的东边是一大片河滩,落水者应该在那里上岸,咱们把高地上的客人也赶到河滩上去,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李玟问道:“他们要是分散突围呢?”   向天亮道:“他们没得选择,我和燕子用火力封锁北岸,他们要是不想上岸,那就让他们在水里做冻死鬼吧。”   李玟道:“把他们赶到河滩上来,你是想一一确认身份吧。”   “对。”向天亮道,“其他人不重要,但五加一必须确认。”   “什么五加一?”李玟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明知故问。”向天亮道,“五加一就是我老叔加那五个人,那个戴眼镜却带枪的眼镜蛇,那个左手腕上藏着暗器的笑脸猫,那个瘦高个子的西北狼,那个胖子的北极熊,那个国字脸上布满凶相的华南虎,他们一个都不能少。”   顿了顿,李玟问道:“我还是那个问题,你下得了手吗?”   向天亮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玟很干脆,“我帮你。”   “再说,再说吧。”向天亮道,“李玟姐,你与张林姐和琳子马上行动,把他们从高地赶到下面的河滩上去,我在你身后提供火力掩护。”   把“客人”从高地赶到下面的河滩上去的目的,轻而易举地达到了。   许琳出现在向天亮身边,“天亮,我妈让你过去,我在这边帮我姐。”   向天亮点点头,吩咐许燕和许琳挪动位置,尽量靠近东边的河滩,一面对付河里的目标,一面兼顾河滩方向的掩护。   接着,向天亮来到高地的东边,与李玟和张林汇合。   李玟和张林与向天亮一样,都拿着狙击步枪。   只是向天亮的肩上,还扛着火箭筒。   李玟拿着望远镜边看边道:“三个客人已经确认了,戴眼镜却带枪的眼镜蛇、瘦高个子的西北狼和国字脸上布满凶相的华南虎,他们组织了临时防御阵地,河里已经有人上岸,但河滩全是淤泥,淤泥的厚度至少在四十厘米以上,他们的上岸很难。”   向天亮道:“那就是一个死地,我特地为他们准备的。”   李玟继续说道:“我已发现了七个落水者,正陆续接近河滩,但身份尚难确认。”   “你继续确认。”向天亮问道,“张林姐,我要的那两枚军用火箭弹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张林道,“确切的说,那是两枚军用燃烧弹,威力很大,你这是想干什么?”   向天亮道:“我想一了百了,一劳永逸。”   还有一个词,毁尸灭迹,向天亮说不出来。   李玟问张林,“林,你会使用火箭筒吗?”   张林说,“当然会。”   李玟说,“那你来。”   张林会意,李玟是怕向天亮不敢下手,“明白。”她将肩扛式火箭筒从向天亮手上拿了过去。   枪声,零零星星,是许燕和许琳在消灭小南河里目标。   李玟又有了新的发现,“天亮,我确认了,左手腕上藏着暗器的笑脸猫和胖子北极熊。”   “还有呢?”向天亮问。   李玟道:“他们俩搀着一个人,正在淤泥里跋涉,他们俩搀着的那个人,那个人很像你,不,简直与你酷似。”   向天亮闭上眼睛不吭声了。   李玟爬到了张林身边,头贴头地嘀咕起来。   张林一声不响,只是微微颌首,然后将军用燃烧弹装到了肩扛式火箭筒上。   就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在他的上衣口袋里震动起来。   向天亮拿出手机,打开翻盖。   来电显示,是省公安厅副厅长余中豪的手机号码。 第2367章 悄然隐退   向天亮将自己的身体卷缩起来,躲到一个土堆后面接通了电话。   余中豪说,“我和我的人离你不到五百米,可以随时提供必要的支援,当然,前提是如果你需要的话。”   向天亮说,“你的人?这话应该这么理解?”   余中豪说,“市公安局的人被我挡在千米之外,包括老邵老蔡老周他们。”   向天亮说,“这帮家伙,患得患失,开一只眼闭一只眼,差点坏了我的事。”   余中豪说,“所以嘛,我没让他们过来,等着你那边结束。”   向天亮说,“那么你呢,你值得我信任吗?”   余中豪说,“你被我接替了,我现在是九七零零三号案件的总负责人,你应该相信我,也必须相信我。”   向天亮说,“那你和你的人就在原地待着,我把话搁这里,再往前走,我的人会向你赠送火箭弹的。”   余中豪说,“我听到爆炸声了,你这个家伙胆大包天,我看你除了飞机大炮坦克,把其他的家伙什都使出来了吧。”   向天亮说,“不开玩笑,女人认死理,拿着家伙干活比男人更狠,你要是缺胳膊少腿或丢了小命,我可不负任何责任。”   余中豪说,“我知道,我知道,李书记的闺女李玟就是一个狠角色,是个先干事后讲理的主。”   向天亮说,“你再给我十五分钟。”   余中豪说,“好,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向天亮说,“废话,你已经问得够多的了,不差你一个两个问题。”   余中豪说,“战况如何?”   向天亮说,“比预想的要顺利得多。”   余中豪说,“你真的打算,你真的打算全歼吗?”   向天亮说,“当然,你这个问题问得太愚蠢了。”   余中豪说,“我是问你,你真的不想留活口吗?”   向天亮说,“你说呢?”   余中豪说,“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这是你改变主意的最后的机会。”   向天亮说,“来不及了,你听听枪声和爆炸声。”   余中豪说,“我听到了。”   向天亮说,“我把他们逼到了河滩上,那里全是淤泥,那是一块死地。”   余中豪说,“刚才,刚才那爆炸声很特殊,你使用的是什么炸弹?”   向天亮说,“军用特种燃烧弹。”   余中豪说,“我的天,我明白了。”   向天亮说,“完事以后,你上高地来,记住,你一个人来。”   高地上枪声渐稀,河滩上却是火光冲天,鬼哭狼嚎。   直到火光变弱,没了人声,向天亮始终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李玟,张林,还有许燕和许琳,陆续围拢到向天亮的身边。   “完事了。”李玟只轻轻地说了三个字。   向天亮点了点头,“按原定计划,你们扔下武器,消除个人痕迹,两分钟后沿小路撤回百花楼。”   李玟欲言又止。   “快走。”向天亮摆了摆手道,“我等余中豪,交接完毕后就回百花楼。”   李玟不说话,一分多钟后,率领张林与许燕和许琳消失在夜色之中。   靠着土堆,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大口大口地吸起来。   “喂,你没事吧?”   余中豪走了过来,在向天亮身旁坐下,拿手拍了拍他的膝盖。   “一个活的都没留下,你小子还像当初的风格,铁扫帚一把。”   向天亮扔掉烟头,还是没有开口。   “结案的事就交给我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办,你就放心吧。”   向天亮哼了一声。   “说话,接下来你怎么办?”   向天亮没头没脑地问道:“今天是农历十二月初几?”   余中豪道:“离春节还有四天。”   向天亮道:“你回省城过年还来得及,不耽误。”   余中豪道:“少废话,我问你,接下来你怎么办?”   向天亮从身上摸出特勤工作证和持枪证,还有那把金枪,放在手里掂了掂,都扔给了余中豪,“见到常伯亮,你把这些玩艺儿交给他。”   余中豪默然,收起了向天亮扔过来的枪和证,“我就知道,这是你的最后一战了。”   “老余,你认为我这样做对吗?”   “对。”   “好吗?”   “不知道。”   “狗日的。”   “不好说,说不好,你自己懂的。”   向天亮嘴角一撇,笑了,“你又立了一功。”   余中豪也轻笑,“是你的功劳。”   “不,这一次必须是你的。”   “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   “我的结案报告里,不会出现你向天亮的名字,我保证。”   “谢了。”   “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接下来你怎么办?”   向天亮又笑了,“回家,过年,喝酒品茶,鉴赏美女。”   余中豪道:“你命好,好酒多多,好茶多多,美女也是多多啊。”   向天亮道:“别眼红,你我不在一条线上,也许是两条平行的线,你看得见我,我也看得见你。”   余中豪道:“平行线,这个比喻好,我希望这两条线永远平行。”   向天亮道:“学过几何吗?只要是在同一个平面上,平行线永远是平行的。”   余中豪道:“咱俩在同一个平面上。”   向天亮道:“除非你不想。”   余中豪道:“可惜,你不在了。”   向天亮道:“我呸,我怎么不在了,我怎么不在了?”   余中豪道:“口误,口误,是你不干了。”   向天亮道:“算了,你狗日的不会好好说话,我懒得跟你计较。”   余中豪道:“你也不怎么样,我不会说话,你却是满嘴的脏话。”   向天亮道:“这里交给你,我走了。”   余中豪道:“走了?”   向天亮道:“天快亮了。”   余中豪道:“是啊,天快亮了。”   向天亮道:“我怎么样?”   余中豪道:“什么怎么样?”   向天亮道:“我笑得怎么样?”   余中豪道:“什么笑得怎么样?”   向天亮道:“狗日的,连好话都不会说几句啊。”   余中豪道:“噢,你小子笑得很灿烂,很阳光,很好看。”   “呵呵……”   “哈哈……”   向天亮站起身来,抖抖尘土,整整衣裤,摆了摆手,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空,这时已没了乌云,换之以繁星点点,天色朗朗。   东边的天际,显出一丝微弱的鱼肚白。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阳光灿烂的日子。   ……   向天亮辞职了。   包括滨海市委政策研究室常务副主任、市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和市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局长等职。   因为临近春节,机关放假,向天亮辞职一事并没有成为滨海市的头条新闻。   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班子成员是知道向天亮辞职一事的。   春节期间,向天亮辞职一事渐渐地发酵,终于成了节后第一天上班后的头条新闻。   关于向天亮辞职一事,众说纷纭,原因不明。   向天亮的所有朋友被问到向天亮为什么辞职的时候,都是相同的一句话,问他自己去。   可是,向天亮不但辞了职,而且还去向不明,春节期间和春节过后,他从公众的视野里消失了。   百花楼还在,每天还是有不少女房客进进出出,上班去,下班回。   这些女人的名字叫陈美兰、杨碧巧、田甜、夏小芳、诸露、梅映寒、阮妙竹、林语儿、高玉兰、顾秀云、叶楠、陈小宁、刘若菲、许燕、许琳、李玟、朱琴、黄颖、夏柳、张小雅、徐爱君、陈琳、白曼、王思菱、李亚娟、于曼青、崔书瑶、蒋玉瑛、胡文秀、莫小莉、方妮、戴文华、陈南、陈北、乔乔、晶晶、李静瑶、肖敏芳、杨小丹、章含、乔蕊、张丽红、贾惠兰、时小雨、柳清清、林霞、刘鹂、张林、孔美妮、陈彩珊、谢影心、冯来来。   还有那帮丫头片子,还是打扮得花技招展,歌声还是那么的甜美动听。   只是长了一岁,丫头片子们更青春更靓美了。   这帮丫头片子的名字叫林雅、林若云、林若雨、李文露、张珏、许心怡、杨小亭、卢晓敏、丁丁、丁当、余佳、余娜、刘静、柳晶晶、陆姣姣、傅莹莹、徐来和徐越。   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国泰集团公司还在,不但在,生意比以前还更为红火。   春节后的滨海市还有一个小道消息,国泰集团公司要收购三元贸易公司,据说收购谈判正在秘密进行当中。   市委书记陈美兰还在,市长谭俊还在,市委副书记余胜春还在,常务副市长许西平还在,市公安局局长邵三河还在,市委秘书长杨碧巧还在,滨海区委书记焦正秀还在……   向天亮去向是一个谜。   有人说,向天亮去了京城,因为他的爷爷和外公都在京城,父亲和母亲都在京城,他改了名字,换了身份,又回到了公务员的行列。   有人说,向天亮回了老家,在家里帮着他老爸老娘种粮种菜。   有人说,向天亮在香港出现,在七月一日恢复对香港行使主权的仪式上,他就出现在仪式现场,就站在某位领导身后不远的地方。   有人说,向天亮去了南太平洋上的某个小岛,因为国泰集团公司收购了这个面积不到一百平方公里的小岛,向天亮当上了岛主,身边美女如云,小日子过得花天酒地。   有人说,向天亮曾在伦敦、巴黎、东京和纽约等地出现,戴着墨镜,举止神秘,行色匆匆,来无踪,去无影。   有人说,向天亮就藏在百花楼里,因为他喜欢花,喜欢春天,而百花楼里四季如春,百花盛开,灿烂无比。   向天亮,向天亮的向,向天亮的天,向天亮的亮。   他是一个谜。   他是一个话题。   他是一个传说……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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