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咒术高专呼吸法传授指南》 第1章 第 1 章 在霓虹，有个众所周知的传说，老物件弃之不理很久之后，或积聚怨念成为妖怪，或感知灵性成为神明。 付丧神就是这样的存在，在霓虹这个一粒米上住着三位神明的地方，有关于器物生成付丧神的传说在罕见不过了。 但连五条悟自己也没想到，这样的传说会发生在家里—— “听说了吗？后院的收藏室里，晚上发出来的动静。” “如同火焰跳跃，但仆人赶紧去救火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 “……是妖怪吧？还是说怨灵” 刚开始听到这些的时候，五条悟没当回事，倒不是信任科学不搞迷信，作为咒术师与那么多咒灵打招呼，自然也知道民间谣传的鬼怪大多与咒灵挂得上关系。 虽然五条家地位崇高，但也不是能所有仆人都用上咒术师。普通人不知情，传些谣言也无可厚非，五条悟也没当回事。 作为咒术师里地位最为崇高的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要是说家里被某个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咒灵扰了安宁，这才是最大的笑话吧。 所以五条悟只把听到的东西当做仆人们无事闲聊时的小故事而已。 然后，再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明显就不是谣言了。 比起只在外院那些普通人口里相传的故事，发展到了五条家里一位一级咒术师被丢出了收藏室。 那时候五条悟刚放学回家，不想面对家里老人的啰嗦，索性在院子里的树上打起了瞌睡。 五条家的一级咒术师出事引起的动静不会太小，五条悟就是从几个路过树下的仆人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睡觉是睡不成了，靠着树干伸了个懒腰。 跑到五条家的咒灵 要不去看看 五条家人口众多，但除了本家有资格住在本家内院接受最严密的保护外，一些比较受重视的分家只可以住在外院。虽然同样冠以五条之名，但基本上他已经认不清楚那些亲戚了。 反正都不认识，也就没必要保持面子上的尊敬了，五条悟一向随心所欲惯了，等走到传说中“闹鬼”的收藏室时，外面已经围了一大堆人了。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争执，在这方面咒术师也一样。在外面仗着五条家的名声，就算在同一级的咒术师里也会受到优待的人们，现在却没了以往的趾高气昂，反而在为谁先进去吵起来了。 对于围观这样无趣的闹剧，五条悟一点兴趣都没有。 “斯密纳塞～”故意把声音拉得长长的，墨镜下的眼睛却一点波动都没有，“如果你们不进去的话，能让开一点吗？” 闹剧引来了本家少爷，是他们没想到的，虽没做出回应，但已经有人让开了。 五条悟双手插兜，散漫地往前走。 “悟，悟少爷”有人大着胆子来了一句，“里面的咒灵可能很厉害。” “哈，所以呢？”五条悟停在了门口，却没回头。 说话的那人名义上还是面前散漫少年的堂叔，此刻却战战兢兢的。 “要不要等家主来再做决定” “呵。”因为没看到表情，那声嗤笑众人听的不真切，不过后面一句他们是听清楚了的。 “可是我就想现在进去怎么办” 刚才出声的男人仿佛被抑住了喉咙，没有人敢接话。如果五条家也有优先级这种东西，此时懒洋洋依靠在门上的少年绝对是第一优先等级。 因为继承了无下限术式和六眼，从出生起就被五条家当做了最重要的存在。无论是违背少年还是放任少年进去，两个选择他们都不敢选。 不过沉默说服不了随心所欲的五条悟，厌烦了这种相处模式的他再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用一声木门发出的咿呀声打破了沉默。 房间很暗，这是理所当然的，用来收藏的文物大部分是需要避光的。不过一点光线问题完全影响不了五条悟寻找这次的目标。 六眼是可以帮助他全方位观察环境，但这次却不是六眼的功劳。 收藏室里放着很多藏品，珍贵一点的有特殊的玻璃罩保存，但更多的是随意放置在中间的架子上，而穿过层层叠叠摆放的木架，在房间的另一端跪坐着一个黑红色长发的男人。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闭着眼，膝上横放着一振刀。 五条悟墨镜下的眼眸微微睁大。 咒灵人类好像都不是。又或者是强大到连六眼都无法看穿的存在？ 面前的男人束着高马尾，黑色的发丝中透露出几丝过于艳丽的红色，耳垂上坠着绘有太阳花纹的耳饰，左额上盛开深红的斑纹，与其说是花朵，更像是燃烧着的火焰。 真的有这样的咒灵吗？像太阳一样的咒灵 开什么玩笑咒灵这种东西，可是和咒术师的咒力一样，来源于阴暗的情绪。 既然是未知的，那就得把他弄清楚才行。五条悟一向是傲慢的，或者说没有什么值得他认真对待的。他还没走到自己的巅峰，但即便如此已经胜过所以人了。 一步两步，面前的咒灵没有动作他便继续靠近。 直到走到那人面前，低下头，在一个可以清晰看到男人耳饰花纹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对上一双毫无情绪的眸子。 五条悟有一瞬间僵硬，偷看被抓包什么的自然不会影响他。但当对上这样一双眼睛时，他微妙的有些在意。 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虽然可能对下方有点压迫感，但因为距离问题，实在是有点不合适。 五条悟默默拉开了距离：“怎么，还需要观察吗？” “还是说没有把握” 笑容满面的少年，在某种程度上格外的恶劣：“抱歉了，就算有别的阴谋也没办法了，我会祓除你的。或者，你做的到的话，试着杀死我啊？” 虽然还不清楚对面是什么东西，但只要不是人类的话，就可以动手了吧？如果顺利的倒是可以抓起来审讯，不顺利的话死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食指与中指并拢，凝聚的咒力简单地以最暴力的形式炸开。 很简单的原理，加了点他自创的小技巧，但已经让大部分咒灵是躲不开了。 当然，对于现在的场面，只能算是打个招呼而已。 收藏室里大片的墙壁裂开，最近的地方凹陷下去一个焦黑小坑。 然后，烟尘散开，显露的两人完好无损。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但看到这一场面，嘴角还是止不住上扬，很久没有碰到能让他产生惊喜的东西了。 就在五条悟打算补上第二招的时候，原本一直沉默的“咒灵”说了第一句话。 “我不杀人的。” 第2章 第 2 章 已经做了好几天心里准备的鹤彦，终于还是迎接来了这一刻。 事情还是要从很久之前说起—— 鹤彦所生活的世界有着一整套死后轮回投胎系统，但毕竟是用了几万年的系统理论，在坚持这么久后终于还是出了大乱子。地狱里的一项特殊规定，在人间有着特殊地位的人，死后可以成佛或者变成鬼神，原本是吸纳人才的措施，但最近因为滞留人口太多完全乱套。 除了一部分被鬼灯大人强行打入轮回，更多的是身上背了太多因果，如果不能满足他们就只能放任他们留在地府。 已经打了两千多年工还没有攒到地狱一套房的鹤彦已经可以预见未来地狱房价飞涨的悲惨未来了！ 地狱高层绝对不会让这么悲惨的未来发生，于是在开了好几天会议之后，终于拿出了解决办法！ 那就是让地狱的狱卒们，披上亡者的马甲，去现世帮他们完成心愿了却因果！ 至于为什么不让亡者自己上呢？开玩笑那些都是在一方世界有所作为的人，不加以控制放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也不能动自己这边的现世，地狱这边特意和现世的时之政-府商议过了，找了一个没有任何管辖的世界用来给亡者完成心愿。 作为仅次于鬼灯大人的辅佐官后备人选，也是众狱卒里的表率，最先出任务的只能是鹤彦。为了不引起这个世界的排斥，鹤彦还必须保持自己的马甲人设绝不崩坏，为了保证这一点，地狱用了上古的神器让亡者的一部分灵魂与他完全契合，这样鹤彦能完完全全体会到亡者经历过的一切，至于掌握亡者生前技能也不在话下。 甚至为了不有任何纰漏，鹤彦还特意找蜜桃小姐训练了好几天。 现在就是考验他演技的时刻了！ 原本横在膝上的佩刀，被他单手执在手里，刀刃仿佛燃起黑红色的火焰。离鹤彦不过几步之遥的五条悟表面仍然云淡风轻，但墨镜后的眼睛已经微微睁开。指尖的无量空处的术氏蓄势待发。 说着自己不会杀人，但下手却仿佛要在下一刻要了他的命。该说果然如此吗？毕竟是咒灵。你能指望负面情绪堆杂在一起的怪物能做出什么正面的事情？ 食指和中指并拢，在返还给对方一次凌厉的攻击后，五条悟从容转身打算避开对面的攻击，他的速度足够的快，加上术氏的辅助他有信心躲过所有的攻击。 但只是一瞬间，紧贴的刀刃和漫天的火焰向他转达一个消息—— 躲不开的！他可以预见你的每一个动作，然后锁定你！ 虽然还是未成年的年纪，但天赋之所以被叫做天赋，就是因为它并不平等，五条悟几乎已经站到了这个世界上咒术师的巅峰了，虽然还没到五条悟自己的巅峰。 但这种和强者对战，时刻面临着死生考验的战斗，还是让心脏猝不及防的加速起来。 刺-激、兴奋、澎湃，这样的感情充斥着他的大脑，但唯独没有恐惧。黑红色的刀刃连接漫天火焰落下的时候，五条悟脑子里只有一件事——自己这么强都被打败的话，外面那群渣渣是不是要被打成真的渣渣？ 然而火焰过后，黑红色的刀刃在五条悟错愕的眼神中移开。 “你打不过我。”高马尾的青年收刀入鞘。 诶？五条悟墨镜下的眼睛瞪得圆圆。 “我不会伤害人类的。”青年慢慢走回刚才待着的角落坐在地上，和之前一样，把刀横在膝盖前。 五条悟迟迟反应过来，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这个咒灵的意思是，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可以放过自己。 一向在咒灵里的战争中稳占上风的五条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咒灵。简直比自己还要嚣张！ 五条悟忍不住额角跳动，一把摘下墨镜，慢悠悠走了过去。 明明已经到了需要防备的距离，但角落的咒灵完全没有任何动作，是笃定了能战胜敌人，所以不屑于去防卫吗？ 平日里不知道被多少人评价傲慢的少年暗暗在心底吐槽一声对方傲慢，单手插兜走到青年正对面来。 扶了扶滑到鼻翼的墨镜，五条悟故意用居高临下的姿势俯瞰着对方。 青年模样的咒灵有一幅在人类中难以找到的优秀面容。越是高级的咒灵通常会有越与人类相似的体态特征，但像到这种程度，甚至完全收敛了身上咒灵专属的阴暗气息，从这种角度上看，他的确不像一个咒灵。 但咒灵的判断标准咒术师有传承千年的手段，再怎么像，对方还是咒灵，会对人类产生恶意，甚至以人类为食的咒灵。 “身为诅咒是怎么跑进五条家？”仔细想起来，一开始这件事就充斥着不合理。 无论是再怎么强的诅咒，哪怕是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也不会逃脱咒术师的探索。否则也不会在众多咒术师的围捕下最后被消灭。 就算面前这个再怎么强到离谱的咒灵，也不会超脱常理！ 五条悟喃喃自语琢磨着，甚至考虑到如果真有常理无法应对的咒灵，那又该怎么应对。 身下猝不及防传来声音。 “我没有跑进来。” 对上一双平静地宛若湖水的眼睛，五条悟有几分错愕，他只是自言自语，没打算让他回答的。 披着马甲的鹤彦眨眨眼，在维持住自己人设的同时还要圆上自己的来历，毕竟不是所有的心愿都能自己一个人完成，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借助外力的。 鹤彦自认不是什么迂腐的性格，再说拘泥于善恶正邪也做不了狱卒。但在来这个世界之前也是有了解过世界的基本组成的，说实话，很明显那种满是偏执怨气的存在他不是很想沾染，虽然咒术师这方可能也不完全尽善尽美，但偏向正义的一方永远是会得到眷顾的。 顶着头上肆无忌惮地打量，鹤彦面不改色：“我在这把刀里面，在睡觉，被人给吵醒了。” “所以你还真是付丧神？”五条悟摘掉了眼镜，冰蓝色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方，还对着这个神奇的咒灵转了好几圈。 打扰一个付丧神的沉眠，对方只是反击，仔细想想还没伤害任何人，连收藏室里的东西也一个都没打坏。 怎么看也是他们不在理啊……个屁呢！ 五条悟才不会这么想！付丧神这么可能是真的，就算真如对方所说他在那把刀里沉眠，也只能看做一种新型的咒灵。 和咒灵讲什么道理啊！ 唔，五条悟看了眼没有反应的青年，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这么说起来，就算是付丧神，那你也是我们家东西了！” 鹤彦缓缓抬起头，头上肉眼可见地升起一个问号。啥？他在说啥？是已经察觉出缘一天然的属性打算造谣诈骗了吗？ 五条悟重新把墨镜戴回去，作出一幅正经的样子。“就算这把刀是咒灵先生你生前的东西，但过去这么久了，我们国家可不保证死人的财产安全。” “更何况，这把刀是我们家走合法途径弄回来的，现在它的所有权属于我们家。” “咒灵先生你不但拿走了我们家的刀，还差点伤害了我们家的人，这样不太好吧？” 五条悟墨镜下的眼睛已经愉悦地眯起，他不会和咒灵讲道理，但却很想看看面前这位的反应。 鹤彦满头黑线，却不得不按人设艰难地反问：“是这样的吗？” 坏心眼的少年频频点头：“没错没错，咒灵先生你给我们家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那……”在少年防备的眼神中，青年举起刀，将其递到少年面前，“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既然它不属于我的话……” 五条悟只是嘴上说说，但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咒灵单纯到了把武器交出来，尽管他见过的咒灵根本用不到武器这种东西。 五条悟伸手去接，毫无阻力，刀刃的主人就将其松开。这是一把沉淀了无数岁月的刀，五条悟似乎能看到它吻过敌人脖颈溅出血花的样子。作为依凭物真的会这么轻易交出来吗？还是说后面有更多的阴谋？ 五条悟难得迟疑了，却听到对面带点歉意的声音：“很抱歉给你们家带来了麻烦，虽然我有很小心不对攻击我的人造成伤害，但无论如何还是我做错了。” 不是开玩笑，在洞察情绪方面六眼也同样得天独厚。 可是，这可能吗？看着眼前堪称荒谬的一幕，五条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 如果会有咒灵对人类感到抱歉的话，那就不会有两方天然的对立局面了。五条悟一时不能理解，但不代表他不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食指与中指无声地叠合在一起，少年玩世不恭的语气里带了点认真：“不行呢咒灵先生，要想让我们彻底解决麻烦的话，只有一个方法可行——” “把一切都恢复原样，也就是你没出现过的样子。” “咒灵先生，请你消失吧！” 第3章 第 3 章 话音落下，强大的咒力随着指尖倾泻而出震碎周围珍贵的收藏品。 然而——红发高马尾的青年方法早有准备，抽刀劈砍，行云流水的动作，居然把咒力的洪流一分为二。 “喂喂，居然真的可以……” 还拿着刀鞘的五条悟当然很清楚，那把刀上面没有任何咒力，或许铸刀用的材料有些稀奇，但在普通人手里也绝对不会发挥这样的作用。但无论如何，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他的咒力被一把凡铁劈开了？！ 这要是让那群老头子知道，估计会疯掉的吧…… 这绝对是五条悟短短十几年生涯中过的最魔幻的一天，无数教科书上的常理被打破，以及强大到超出常理的咒灵…… 他很兴奋，连呼吸都带着颤动，偏偏说出来的话还是那种玩世不恭的语气。 “都知道自己给主人家带来麻烦了，咒灵先生你怎么就不肯乖乖消失呢！” 红发的青年垂下眼眸，情绪都被纤细的睫毛遮盖住：“很抱歉，我现在暂时不能死。” 五条悟怔了一下，这种小动物的表情，突然有种他欺负了老实人的心虚感。 心虚归心虚，但立场是不会变的。 所以啊， “咒灵的存在会影响周围，弱一点的，即使是蝇头这种末流的存在也是会让普通人生病的。” “如果是咒灵先生你这种存在的话，随随便便害死几百个人也不是问题。” 几百个人还是五条悟保守估计，目前看这个咒灵对人类没有很强的攻击欲望。 听了五条悟的话，鹤彦抬起头：“我会伤害别人吗？” “是这样呢。”即使不是出于本心，负面能量的集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就没办法了。” “放心，我会很快解决掉一切的。” 五条悟都做好了再次攻击的准备，并下了决心，就算对面反击也一定要将其斩杀在这里的时候—— “等我完成心愿，我会再次死去的。” 诶！这种戏剧性的展开是怎么回事，五条悟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刚刚，那咒灵是不是在和自己谈条件。 “你，要我帮你完成心愿？” 鹤彦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么说。”他刚刚明明说的是等完成了心愿再死。 “我记得死去的时候有没有完成的愿望，现在既然重新以这种存在出现了，那就完成它吧，这样的话我就会消失了。” “那要是完不成呢？”五条悟忍不住问道。 “大概会一直存在吧。”鹤彦看了眼五条悟，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对自己的存在还没有完全接受，“我大概清楚，如果夙愿完成的话，我就能消失了。”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除了这个方法，你们应该消灭不了我，也打不过我。” 啧，五条悟狠狠磨了下后槽牙，果然刚刚的感觉是假的，哪来的老实人，对方明明自大又嚣张。 “说吧，什么愿望？” 鹤彦开始回忆起来，虽然完成夙愿就可以超度亡者，但有时候夙愿不是可以准确描述出来的愿望，更像是郁结于心很久需要打开的心结。 “我有过一个兄长，可是我没能保护好他，他变成了鬼。” “我太没用了，没能杀死恶鬼，让他害死了那么多的人。” “我只是无法守护任何自己珍视的东西……一无是处的男人。” 为了完成亡者的心愿，鹤彦是和亡者的灵魂碎片融合过的，在灵魂完完全全地接受了亡者的过去，也就是说只要在任务途中，他的大部分情绪是为亡者而存在的，所以也就很容易被亡者的过去影响。这一刻，鹤彦仿佛活在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看着自己身边的队友、家人、爱人，一个个被恶鬼夺取生命，而他救不了任何人。 就当鹤彦要沉浸入回忆的更深层，五条悟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墨镜不知道何时滑到鼻翼，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鹤彦，语气有些古怪：“你想要斩杀恶鬼？” 鹤彦点头，虽然最底层的夙愿不是这个，但也算是名为继国缘一的鬼杀队剑士的夙愿之一吧。 五条悟扯了扯嘴角，他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可是现在笑的话一定非常难看。他是清楚在咒术师还没形成统一组织之前，对于咒术师已经咒灵的叫法多种多样，恶鬼应该也算咒灵的一种叫法吧。 说实话他一开始只是为了来解决一个让其他族人都束手无策的咒灵而已。但随着进一步的了解，他发现了更多的东西。 一个还对人类抱有善意的咒灵？又或者是生前抵抗咒灵而死的咒术师，死后因为对除去咒灵的强大怨念幻化成了最为厌恶的咒灵？ 这个时候需要什么情绪呢？普通人看到这样的先辈可能会伤感，但五条悟更多的情绪应该是敬佩吧。 “真是苦恼啊前辈。”五条悟揉乱了发丝苦笑了几声，“这样就完全没有办法了啊。” 红发的咒灵毫无察觉的样子，五条悟慢慢凑近，唇角勾起：“前辈~” 鹤彦对突然改变的称呼还没适应过来，骤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 “做个交易如何？” “我可以为你提供完成愿望环境，而前辈你， 要不要成为我的咒灵？” 在有神鬼妖怪存在的世界，鹤彦是知道式神这种存在的，如果他没理解错，对方是想让他成为式神。 这简直，太令人惊喜了！ 原本借用没有时政掌控的世界完成任务已经是违反规定的了，为了减少世界本身的排斥鹤彦只能物品，用类似付丧神的存在进行“偷渡”。但现在本方世界的人主动提出缔结契约，直接帮他解决了被世界排斥的问题！ 鹤彦是很想直接同意，但遵循人设还是需要考虑一会的。 红发青年深思熟虑后露出不赞成的表情：“这对你并没有什么益处。” 五条悟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的确这件事对他没有什么好处，要是被那群老家伙发现可能还会有不少的麻烦。 但是！五条悟要是会害怕这些就不会是五条悟了！ 看着对面认真思考，像个长辈一样眼神中甚至带点微妙的慈祥，五条悟捂住嘴把笑声遮挡起来。 再次放下手时，天之骄子的傲气与狂妄尽显：“有没有益处是要由当事人自己决定，我觉得日行一善有利于身心健康，所以我要做！” 至于那些老家伙，管他们去死！ “我已经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了。”鹤彦还是摇头，日呼剑士虽然看上去温和有礼，但在自己的坚持上有时候又格外固执。 “前辈~”白发的大男孩半蹲下来，食指在额头上很苦恼地点了两下，“总喜欢操心这么多东西的话，会被当做老人家的。” “而且，前辈你似乎误会了。”五条悟故意放慢了语速，带点恶劣的语气强调，“我已经没有和前辈你商量了，我现在仅仅在通知前辈你这个消息而已。” “你作为五条家的所有品，被录用为五条家的员工。” 鹤彦眨眨眼，脑子没有转过弯。 五条悟好心给他解释：“你看，一开始就和你说了，你的刀的所有权是我们家的。那么，作为刀的附属品的你，自然也是我们家的所有物吧？” “总不能因为买之前不知道就丧失了所有权吧？在我们国家，就算买一块地，在地下发现了古董，那也是对古董合法占有的。” “很抱歉呢前辈，咒灵是没法登记成为我们的国民的，所以你现在只是一件比较特殊的古董而已。” “简单一点的说法就是，你是我的啦！” 少年十分欢快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鹤彦只觉得帮上自己忙的好心人，脸皮的厚度有些不妙。但知道这个世界历史走向的他，又突然微妙觉得，不愧是五条悟！ “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这样！” 少年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考虑到几百年前的老古董根本没有握手的礼节，于是乎直接握住了对方的右手：“我叫五条悟，是最强的咒术师。” 迟钝于没接受过的礼节，咒灵的反应有些慢。 出现在这个世界好几天，还是第一次接触到人类的体温。 “我是继国缘一，是个剑士。” 第4章 第 4 章 五条家的宅院里今天发生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说起来可能很玄乎，你们可以姑且把他当做祖宗显灵了。”放着好好的椅子不坐挨着桌子的一角还翘着二郎腿的五条悟一点也不像来找长辈谈话的后辈。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上首端坐五条家家主，暗色的和服，端正的姿态，如果忽视那黑到与阴暗处融为一体的脸色的话，似乎可以把他当做一个木偶。 还是一个绝对卖不出去的木偶。五条悟在心里吐槽。 “悟，比起这样浪费时间，我更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实情。”五条家主耷拉着眼，没有分给旁边站着的鹤彦一个眼神。 五条悟已经不耐烦了：“所以说，这就是实情，反正他的事情由我来负责就行了。或者说，除了我，你们也没谁能负起责任。” 说完他摆了手摆手，推着还没有做出反应的鹤彦走了出去。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被揽住肩膀的鹤彦艰难地回头，对上了五条悟那张笑眯眯的脸。 “没有没有，总之我们先去吃个饭吧。”考虑到沉眠了几百年的咒灵，生前生活在物质短缺的战国时期，五条悟打算好好带他出去见见世面。 虽然通过时之政府预先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历史走向，但为了防止万一，鹤彦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这边的风土人情的。 虽然达成了共识，但是五条悟原本和鹤彦的认识就是出于临时起意，在此之前，他和高专的同学有约。 不过嘛，临时加个人，应该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五条悟并没有意识到贸然把一个咒灵带到同为咒术师的挚友那边会引起什么事情，不过就算有人和他解释他应该不会在意。 鹤彦也不会在意，五条悟说要带他去见朋友，他就知道应该是夏油杰。对于这个世界中重要“主角”他是有所了解的，如果单纯把这个世界的发生的事情当成一部小说或者动漫来看，夏油杰会是无数读者观众喜欢并为此惋惜的角色。但是到了自己的亲身体验，加入到别人的人生中，就是另外一种感受了。 说了那么多，鹤彦只想表达一件事。夏油杰是他喜欢的类型，同样也是非常难对付的类型。 但是影帝无所畏惧。这才第一个任务就穿帮的话，那他第一辅佐官继任人的面子往哪放！ 五条悟和夏油杰约定好的地方在一家甜品屋，据说每日限量五十份的栗子蛋糕是东京甜点爱好者绝对不能错过的美味。指望五条悟排队买蛋糕是不可能的，等两人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已经距约定时间过去了十五分钟。 还没走到目的地，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穿着东京咒术高专校服，头上顶着丸子头的少年拎着蛋糕盒眯着眼睛向他们打招呼。 等走近一点，五条悟熟络地搭上少年肩膀，然后熟练地领走蛋糕盒。 少年温柔的笑意不变，只是视角转向鹤彦时，眯着的眼睛稍微睁开了一点。 “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给我带的土特产。” 夏油杰的职业在咒术师中也算得上稀有，所谓咒灵使，就是收服咒灵以供自己使用。通过吞食由咒灵能量聚集而成的核来收服，熟知剧情鹤彦记得，据说那种味道犹如处理过呕吐排泄物的抹布。 对于美食爱好者的鹤彦来说，牺牲味觉体验获得力量绝对是勇者般的行为。所以看向夏油杰的眼神，不由地充满了怜悯。 察觉到诡异的眼神变化，那是什么鬼？怜悯？还是说慈爱？ 第一次被咒灵这么看着的夏油杰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他也发现了，没有攻击欲望，没有恶意，甚至能感受到他对周围产生的善意，这真的是一个咒灵？ 疑惑的眼神投向五条悟，希望挚友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五条悟满脸笑容，在挚友打量咒灵的时候就无声地拆开了蛋糕盒，三人在露天的小桌旁坐下。五条悟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大勺带着栗子奶油的蛋糕放入嘴里。 满足地咽下后，发出喟叹：“甜食真的是上帝最高的杰作！” “快点解释吧，悟。”夏油杰不满地看向五条悟。 吊足了好友胃口，五条悟把不久前自己的经历结合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 “总而言之，我不认为他有攻击性，而且我也不觉得除了我谁能解决这件事”两条腿架在对面的椅子上，五条悟十分自信。虽然之前在近战输给了咒灵，但一个咒术师的强大与否需要考察的方面太多了，真的认真起来他不觉得自己会输。 “毕竟，我们是最强的。” 夏油杰深深地看了一眼五条悟，没有回话。 一个强大且超出常理的咒灵，一定会引起高层的注意，别管特殊的咒灵具不具有理论和研究价值，上层的胆小鬼们只会为了消除隐患马上派人祓除这个咒灵。 作为理智的咒术师，夏油杰会劝五条悟马上解决这个烫手山芋。 但是作为挚友—— “行吧，你说服我了。”夏油杰一脸无奈，然后向鹤彦伸出手，“那么咒灵先生，希望你的愿望不难解决。” “继国缘一。”通过了考验的鹤彦说道，然后慢半拍地握住了夏油杰的手。 作为一个与现代社会脱节的古代人，鹤彦却没有表现出太过的不适应，或者说缘一懵懂的外在表现，根本没法让人感觉出来他有没有适应。五条悟美其名曰要带着鹤彦适应现代社会，但挑选的场所对尽管是现代人的夏油杰都有些折腾过头了。 刚刚从东京号称亚洲最大落差的过山车上下来，五条悟兴奋的神经还没有停止，主动提出要去给三人买汽水。被留下来照看鹤彦的夏油杰满是无奈，虽然咒灵应该不会有和人类相同的体感，但是对古代人来说，刚刚那个会不会太刺激了？ “缘一先生？”没办法像五条悟那样没脸没皮地拉近距离，夏油杰选择了比较折中的称呼，“你觉得还好吗？” 咒灵正在抬头看自己刚体验过的过山车，又是一次从高处落下，上头激动兴奋的呼喊声穿过云霄，“不需要担心我会一直留在这里。” 夏油杰愣了一下，虽然这也是他的担忧没错，但这么被说出来还是感觉很尴尬：“缘一先生和其他的咒灵不一样呢，所以你也应该能理解我们。”理解他们天生就站在对立的立场，所以不得不防备。 对面沉默了几秒后忽然换了个话题：“现在的世界很好。人很多，也很高兴。” “是吗？可是还是能听到很多人在抱怨自己的不幸。”夏油杰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流，即使在欢快的氛围内也会有无声的负面情绪累积，形成诅咒。 负面情绪无论是哪里都会有的，就像光与影的关系，无法摆脱。但是仅仅是现在的场景，也足以让缘一欣慰了，鹤彦感叹：“比起我们那个时代，让人烦恼的原因少了很多了，仅仅是看到这些，大家也足以宽慰了。” 对于咒灵口中的“大家”夏油杰在私底下听过，似乎是咒灵生前一起奋战的伙伴，不过他们经历过的战斗似乎很惨烈，强大于这位咒灵先生，也会因为不甘化成自己最厌恶的存在，那些“大家”的结果可想而知，想必是没有几个能得一善终。 脑补到了不太好的东西，夏油杰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刚想抱怨五条悟怎么还没回来就被自己惦记的人就在不远处，身边还有一个陌生人。 似乎被纠缠了？ 五条悟长相不错，偶尔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偏偏他又自大狂妄，最后很多事情都是夏油杰帮他摆平。 不等夏油杰出声让鹤彦一起过去，他就看见鹤彦径直走到了五条悟身边。 早就看见鹤彦过来的五条悟，人一过来就被他揽住了肩膀，语气轻佻地对对面纠缠他的大叔道：“就算要出道当偶像，也不是我这个未成年人能决定的，还不如先问问我可靠的前辈。呐，前辈你怎么看？” 鹤彦还没有开口，对面貌似经纪人的大叔抢了先：“都说了我绝对不是骗子，这位小哥外形条件这么好。唔，这个小哥看上去也不错，你们可以都考虑一下。有我在，一定能保证两位出名的。” “抱歉，我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也是，你后辈拉了你出来，应该要和你们家大人说的。” “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都不在这里。” “没事，我可以到找到他们再聊。” “你打算下地狱吗？”缘一式疑惑jpg “……” 几秒的沉默后，五条悟先忍不住，毫无形象捧腹大笑。 在一旁围观的夏油杰也忍不住轻笑，在那人疑惑的表情中随便扯了几句把男人打发走了。 能玩的也差不多体验过的，其实带着鹤彦来各种人多的地方也不是五条悟单纯的恶趣味，还是想观察鹤彦作为咒灵也没有对人类的攻击欲望。实验很成功，鹤彦对人类基本友善的态度已经明确，甚至五条悟还发现普通咒灵对人类的致病性，在鹤彦这里也完全没有体现。 即使是弱小的蝇头也会导致普通人生病，但鹤彦却完全没有！ 实验结束，坚定了五条悟要保住鹤彦的决心。 第5章 第 5 章 清晨，五条悟起得很早。 虽然看上去很像大家族出来的纨绔子弟，但五条悟其实被周围的大多数人还要努力。 这个很容易理解，拥有绝大数人都比不上的天赋，自然也要掌握比其他人更难的领域。因为大部分都不如他，所以在这一领域上，五条悟需要自己一个摸索，比起那些有先例的咒术师反而要更加困难。 但是等他到院子里的时候，院子有比他起得更早的人。 咒灵是不用睡觉的，但是仍然认为自己是人的咒灵可能是需要一个缓和期。鹤彦起这么早的原因除了为了保持人设外，其实还是为了试试日之呼吸。 在另一个世界高深到无人能够学会的呼吸法，现在只是因为鹤彦和继国缘一的灵魂融合就让鹤彦融会贯通。如果把这比作一个游戏的话，鹤彦大概是欧皇附体，开局抽到限定SSR！ 有哪个抽到SSR的人能冷静下来不去体验一下角色的超级炫酷技能！在地狱也沉迷游戏的鹤彦表示，之前在仓库里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他连一个型都没用上，就是怕造成太大的破坏。 五条悟看见这一幕瞬间秒懂，据说古代的剑士都是勤奋刻苦的，起这么磨炼技艺可能也是生前的习惯。等到鹤彦转头看过来的时候，五条悟遥遥比了一个大拇指。 对面的咒灵先生先生懵懂了两秒，然后一脸慎重地颔首，五条悟觉得自己和咒灵先生心有灵犀，便跟着也点头示意。 本想打完招呼就过去的五条悟还有没有做出反应，就看见对面咒灵先生手上执着刀卷起浪花似的火焰。 “日之呼吸一之型，圆舞！” 五条悟微笑的表情碎掉了！ ？？？！！！ 原来那个颔首是这个意思的吗！！！ 身体的本能让五条悟险之又险躲开了凌厉的攻击。 刀刃带起的罡风擦着脸颊而过，五条悟甚至有种自己的脸颊被刚才的火焰给燎到了一样。用力搓了搓脸颊，才忽视掉了那种不适感。 五条悟转身过去，刚好对上了咒灵先生不赞同的眼神，貌似在表达一个“为什么不迎击”的含义。 五条悟内心捂脸，好吧，之前的心有灵犀是假的。 “哈哈哈，感觉前辈你适应地还不错。”五条悟大笑掩饰自己心里的尴尬，走过去大力拍着鹤彦的肩。 咒灵先生好像才反应过来，有些失落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刀。五条悟心一下子就软了起来，虽然很厉害，但就像孩子一样单纯嘛。 鹤彦看着手里的日轮刀陷入了沉思。怎么说呢？不愧是继国缘一吗！鹤彦心里的小人尖叫成了世界名画的样子。 之前的攻击，五条悟躲了过去，所以刀落下的方向成了他身后的墙壁，因为特意收力的原因，才没引起太大后果，但是周围的墙壁俨然坍塌，原本雅致的小院变成了一片废墟。 心里的兴奋渐渐消散，想起昨天五条悟可以让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五条家的员工，这回把他卖了也赔不起啊！ “对不起，我会补偿的。”咒灵低下头，表现出了十分的诚恳。 “噗嗤！”没忍住笑出来的五条悟大方地摆手，“没事没事，这点损失而已，我也会经常把练习术式的地方弄坍塌。” 话是这么说，但训练场地毁了，五条悟也没有练习的心思了，拉着鹤彦吃了早餐，就带着咒灵往高专去。 昨天和挚友夏油杰达成了共识，要保住咒灵先生，最好的方法是让夏油杰和鹤彦定下束缚，暂时成为夏油杰的咒灵。 这样的话，有夏油杰的咒灵使的身份做掩护，加上五条家以五条悟为中心的理念也绝不会透露咒灵的身份，就有机会可以彻底隐瞒住。 不过再怎么做掩饰，以五条悟的高调也是避免不了鹤彦在其他人面前出现的，与其到时候随机应变，还不如提前把咒灵带出来让那些人看见。 咒术高专全名为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虽然名为学校，但学生们留在教室上课的次数少之又少，咒术师的培养理念是实践为主，一般都是老师带着学生解决危害人类的咒灵，直接身体力行告诉学生们咒力的使用。 现在夜蛾正道就在身体力行展示咒骸的一百零八种使用方法，实验对象——五条悟。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刚刚被砸飞出去出去立马又回来的五条悟摸了摸被老师太大声吵到的耳朵，满不在乎地甚至打了个哈欠：“夜蛾老师，你该为我骄傲的，我无师自通了咒灵使的技能，我果然是最伟大的咒术师！” 夜蛾正道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去揪住五条悟耳朵给他好好复习一下一年级的授课内容。 咒术师和普通人都有咒力，区别在于普通人的咒力会逸散出体外，而咒术师的咒力会在身体内形成循环。至于咒术的使用，这一点要看天赋，咒术师天生就有术式刻印，换而言之就是说每个咒术师能使用的咒术的天生注定的，御三家之所以能享有崇高地位，就是因为祖传的术式刻印。 他可没听说过，五条家有咒灵使或者复刻别人咒术的能力！ “嘛，夜蛾老师，其实是我研究出了转让咒灵的方法，这是唯一的成功品。”看着不按常理出牌的想要把一切揽在身上的同伴，夏油杰不得不站出来解围，挡在额头冒出青筋的夜蛾正道面前，“这么做是有理由的，这位咒灵，生前也是一名咒术师。” 夏油杰给夜蛾正道讲了之前他们所得到的信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前的情况有些特殊，现在仍然清醒地保留生前的意识，更为认同作为人类的自己。我们已经做过实验了，意识清醒，且对人类无害。”五条悟补充道。 面对自己最得意的两名学生，夜蛾正道捂脸，再次放下手来表情变得肃正：“我需要知道全部！” “就是……”五条悟刚开了个口就被夜蛾正道瞪了一眼，“由这位咒灵前辈说，所有的！” 五条悟无奈地看了一眼鹤彦，后者没什么表情变化，反而还十分认同夜蛾正道的说法：“是应该叫你们师长知道一切的。” “我的名字是继国缘一，是继国家的次子，继国岩胜的双胞胎弟弟。”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详细的过去，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没有听过继国家族的名字。 夜蛾正道也知道不是所有的家族能延续至今或者在历史上有记载，但他还是正常地表达了自己的疑虑：“很抱歉，缘一先生，我并没有听过继国家族，包括你双胞胎哥哥的名字。” 也是突然，原本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咒灵突然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下去。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兄长会实现自己的愿望，成为被记载下来的剑士，不会背负在二十五岁就要死去的未来，也不会变成鬼。” 倾听者都沉默了，同胞兄弟的悲惨之事可能也是咒灵生前经历过的诸多不幸之一。但同情归同情，夜蛾正道敏锐地发现几个关键词：“缘一先生，你所说的二十五岁就死去是什么意思？” 鹤彦给他们解释：“人类是无法轻易斩杀鬼的，我们使用呼吸法提升自己，到达一定程度后开启斑纹，同伴中有一人开启斑纹，其他的人也会拥有。斑纹可以大幅度提高剑士的能力，但是因为提前透支力量，大家都会在二十五岁前死去。兄长就是恐惧这样的未来，才会变成鬼的。” 呼吸法、斑纹，可能是古代咒术师所使用的咒术，至于鬼，之前夜蛾正道在夏油杰的解释中听过，应该是对一种特殊咒灵的叫法。对于让人活不过二十五岁的斑纹夜蛾正道没有想法，但是对于呼吸法——虽然咒灵先生没有详细说明，但夜蛾正道直觉让他有些在意。 五条悟更在意另一件事，斑纹应该就是咒灵身上火焰一般的图纹了，再看他绝对没有超过二十五岁的脸，五条悟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夏油杰看着自己挚友脸色变差，气氛也变得沉寂起来，索性换了一个话题：“缘一先生，能和我们说说你所在的组织吗？”一个人隐没在历史长河里很难寻找到踪迹，但要是一个传承了很久的组织呢？或许更容易找到。 “我所在的组织叫做鬼杀队，一般都是被恶鬼夺取身边亲人的同伴集结在一起，因为对鬼的仇恨对抗恶鬼。而我们对抗的鬼，都是由鬼王鬼舞辻无惨制造的。”鹤彦给他们讲了鬼杀队和无惨的恩怨，顺便还解释了一下无惨制造鬼的过程。 夜蛾正道终于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么了，因为对鬼的仇恨聚集在一起，同样都会呼吸法，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也就说呼吸法是所有人都能学的咒术！作为老师的本能他忍不住开口询问：“缘一先生，你刚刚说的呼吸法，是所有剑士都能使用的吗？” 终于来了，鹤彦是知道这个世界咒术师的特异性，所以也知道大部分人都能学会的呼吸法对于咒术师群体中没有咒力的群体有多么重要。如果只需要完成缘一这一个任务的话倒是无所谓，但是后面的任务还有很多，也就是说，他们要有被咒术师高层认同的砝码。 考虑到这一点，鹤彦觉得，呼吸法用来做一个引子再好不过。 而且以缘一的性格也很愿意把自己的技巧与同伴分享。 所以他抬头，对上了夜蛾正道的眼睛：“可以哦，在我遇见的大部分人里，都是可以的。” 第6章 第 6 章 夜蛾正道感到无比震惊，难不成历史上还存在着可以供所有人使用，不需要咒力就能发动的术式。 夜蛾正道握拳咳嗽掩饰自己的震惊，旁边同样震惊的两人，五条悟就丝毫不加掩饰了，激动地一拍手，“如果所有人都能学习的话，那么我呢？” 咒灵上下打量五条悟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夜蛾正道总有种自己说不清的感觉。 “你能学会的。”鹤彦颔首，但是对旁边的夏油杰却给了另一种回答，“虽然学会不是问题，但对你来说还是太辛苦了一点。” 夏油杰摆手表示不介意，在听五条悟说起他们战斗的时候也大概能了解这位咒灵的战斗风格。自己这种更依靠技巧的人，想要去磨炼□□自然会很困难。 夜蛾正道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对他来说，能让无咒力的年轻人掌握所谓的呼吸法从而获得自保的能力，这个结论更加重要。直接提出来太为冒昧了，夜蛾正道看向了自己最放心的弟子夏油杰，却得到对方微笑的颔首。 既然这样也就没办法了，就当是为了学生，夜蛾正道出生询问：“如果可以，缘一先生，我想请您教导一些学生掌握呼吸法。” 如果对面是陌生的咒术师，夜蛾正道绝对不会询问这样的事情。 觊觎一个家族的术式是咒术师世界的大忌，但对面的不是有着传承捍卫家族责任的咒术师。 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那是百年前在与异类斗争上奋战致死的前辈。无论是出于对前辈尊敬，还是出于不想对一些学生的未来考虑，夜蛾正道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可以的，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你要求的话。”束着高马尾的青年态度宽容，似乎完全没有把这放在心上，“只是呼吸法的修行，除了技巧的传授外还需要艰苦的训练。” “这个绝对没有问题！”夜蛾正道马上应答，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放大，如果能成功的话几乎是咒术师历史上的一次大变革。如果这样那群年轻人还不努力的话，那就全部接受他的人格修正吧！ 得到了鹤彦的同意，身为教师的夜蛾正道已经坐不住了：“抱歉，我要马上和高层商量这件事。”说完就走了。 看见夜蛾老师已经站到了自己这边，五条悟兴奋地和笑眯眯的夏油杰击掌，不愧是自己，连夜蛾老师也被成功说法了！ 本想立马像鹤彦分享喜悦的心情，却看见不知为何对方垂着眼，看上去并不高兴的样子。 “参与战斗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明明活着才更加重要。”鹤彦在继国缘一里最常看到的就是一起战争的伙伴，一个个死在恶鬼手里，连兄长也为了追寻所谓的力量，最后…… “战斗才不是高兴的事情，高兴的事情只是因为有了力量才能守护自己和想要守护的人的幸福。” 鹤彦抬头，对上少年无比自信的笑容，记忆中的场景也发生了重合。 “我们是为了守护普通人幸福而战斗的一群人。” 青年身上恍惚的表情消失，随即对面前两个性格不同却同样温柔的两个孩子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是我忘记了同伴的教导。” 即使遇到了那么多不公正的事情，但缘一的温柔一如既往，那是因为除了缘一自己，身边一直陪伴着同样温柔的人。 高层的表决很快就下来了，虽然在御三家的会议上的五条家家主一言不发，最后只是随主流意见进行了表决。但是其他两家没把这当成一回事，虽然五条悟一定会站在咒术界的最高层，但是在他正在扛起五条家大旗之前，五条家对比起其他两家还是有所没落了。 对于一个完全受咒灵使掌握（夏油杰眯眯眼jpg），意识完全清醒，且生前也是咒术师的咒灵想要传授一种无咒力就能使用的术式，高层们没理由会拒绝。甚至考虑到这位特殊咒灵或许是为了能被咒术师接纳而做出的决定，他们就更加不会在意了，毕竟有不少咒术师还豢养着一级甚至更高级的咒灵。 “很抱歉，我听悟他们说了，您是想实现生前的愿望才会停留在此的。现在因为我的请求，留下来教导学生。”夜蛾正道恭敬地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之前他太过心急，后来才得知这位咒灵留下来的原因。 鹤彦十分轻描淡写：“其实我也希望为现在的人做上一些事情。愿望什么的，虽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停留在人世，但其实我自己也不能清晰地说出自己想要什么。果然，换了个形态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夜蛾正道更加在意了，明明死前一直在努力，现在连死后都不能好好地做自己的事情，说到底还是作为后人他们太不争气了。由于这些天和高层交谈导致高强度的加班，现在的夜蛾老师情绪变得格外敏感。 “如果有我们能做到的事情请务必提出来！”这一次夜蛾正道诚意满满。 被一直追着感谢的鹤彦也有些累了，反正夜蛾正道也不会再疑心，干脆直接说出自己的请求：“我能来到百年后的现在，或许我的同伴也会出现，如果未来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那就给予他们一些帮助吧。” 面对如此大公无私的前辈，夜蛾正道感觉自己都要热泪盈眶了。该说真不愧是没经历现代社会污染的前辈吗？在看现在的咒术高专，还能找到几个如此有担当的咒术师！ “夜蛾老师”目送着鹤彦被五条悟拉走研究所谓的呼吸法，夏油杰有些在意另一件事，“在缘一先生之前，没有其他能保持清醒的咒灵前辈了吗？” 夜蛾正道明白他在想什么，所以明确地告诉他：“清醒的咒灵倒是有过，但生前是咒术师的基本没有，被咒术杀死的人类是不会成为咒灵的。” 他们没有问过继国缘一死亡的原因，希望这不会导致他们之间出现什么重大的问题。 另一边的鹤彦不知道其他两人的担忧，不过知道也不会在意的，反正设定是要不断的完善，比起自己直接说出来，可能他们自己得出的结论更能让他们相信也说不定。 而这边按计划进行的是教学计划。 学员——五条悟和家入硝子。 咒术高专大概是世界上难得的那种，老师比学生要多的学校了。 作为同期的三个人，夏油杰已经鹤彦表明虽然可以学会但会很辛苦，五条悟原本就是适用的类型而且天赋也不错想要学会应该也没有问题，剩下的一个家入硝子，虽然就性格和属性而言可能也不适用，但鹤彦还没用缘一的通透世界看过，所以不能保证。 作为少有的能使用“反转术式”进行治疗的咒术师，几乎已经被默认以后会在后勤治疗领域发挥巨大的作用，所以即使在执行祓除诅咒的任务上总是消极怠工也被学院谅解了，反正奶妈又不用和人正面刚。 本着好东西要和同伴分享的道理，五条悟兴致勃勃带着鹤彦打算通知家入硝子要加课的“好消息”。 在确定了自己的未来后，家入硝子理所当然地提前进了医务室帮忙，现在她正负责解刨一具咒灵的尸体。送尸体过来的咒术师特意强调，这个咒灵吞了一个一级咒物，如果处理不好，没有找到咒物就破坏了尸体，会造成不小的后果。 面对这种情况，家入硝子只能打起精神来区别尸体表面不同的咒力波动来进行识别。不过这种波动太微弱，她已经拿着手术刀超过两个小时了，还是没有找到动手的位置。 要是五条悟在这里就好了，六眼一定很容易就能找到。在这种时候，家入硝子才会想起自己的同期。 “过的还好吗硝子！”仿佛是为了刻意回应家入硝子，五条悟破门而入的声音格外响亮，声音大到让熬夜好久的家入硝子差点手滑一手术刀捅了下去。 嘴里发出不满的啧声，揉了揉自己额角的家入硝子虽然有注意到旁边的咒灵，但是还是更加在意自己的工作：“下次给我把门换成实心的，另外，快过来给我……” 话没说完，被她忽视的咒灵先走了过来：“东西在这里。”他指着尸体肋骨下方。 五条悟也跟着兴奋地应和：“没错，就在这里！” 不太懂现在的情况，但家入硝子还是将信将疑地下刀了，反正五条悟在这里，有什么意外也没问题。 几分钟后，她从中取出了作为咒物的一枚戒指。 “你是怎么知道的？”家入硝子有些不可思议。 鹤彦一脸坦然：“只是看到的而已。” “看到的？”那种细微的波动，你跟我说看到的？家入硝子仿佛在这个咒灵身上看到了另一个格外欠揍的身影，她忍不住迟疑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大笑着拍着鹤彦的肩膀，十分得意的样子。 “是啊，只是看到的而已。只是硝子你看不到。” 明明一直存在于视野间，偏偏身边的人看不到。不过现在好了，终于有人也能像他一样地“看见”了。 第7章 第 7 章 给五条悟上课是件很轻松的事，或者说过于轻松了。 与他相比，他的两个同期就更像过来旁听的，虽然在其他人中也是当之无愧的翘楚了，但奈何以缘一的性格，让他讲清楚细枝末节，实在有点为难他。 鹤彦又演示了一遍日之呼吸的全部型，然后收刀入鞘。 “学会了吗？” “学会了！”五条悟立马举手，实际上在第一遍演示的时候他就这么做了。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的情绪，夜蛾正道特地拿了一个摄影机过来交给他，嘱咐他把呼吸法的演示全部录下来给其他年级的学习。此刻他正躺在草坪上，墨镜取下来，正倒回去看录像有没有问题。 对于挚友过于活跃的性格，一旁的夏油杰无奈捂脸，比起一脸空白的家入硝子他好歹算弄懂了一些诀窍，虽然还是对人的身体可以做出如此大幅度的条件反射感到吃惊，但也逐渐适应了咒灵老师的教学过程。 “缘一先生，请问您当时的同伴学习呼吸法大概用了几天？”家入硝子问了众人最关心的问题。 鹤彦想了想回答道：“快的有几个月的，慢一点的一两年也有。” “哈，我就说正常人哪能这么快掌握这样的东西。”家入硝子松了一口气，终于从被同期的碾压中走了出来。 她话刚说完，就听见鹤彦用很平静的声音说：“不过兄长大人只用了一个月不到就掌握了呼吸法，兄长大人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剑士。” 咒灵先生总是在聊起自家兄长的时候情绪格外高昂，但忍住不吐槽对三人来说实在太痛苦了，明明缘一先生你才是最厉害的好吗？拥有和六眼差不多的天赋，也许比六眼还要实用。对于其他人很难学会的呼吸法也是天生就会，简直比五条悟还要五条悟！ “缘一先生，您的兄长是什么性格的？”家入硝子忍不住好奇。 旁边的夏油杰拉了一把家入硝子，作为知情者，他知道兄弟两的悲惨遭遇。“缘一先生，如果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勉强。” “没关系。”青年平静地摇头，“兄长大人是很温柔的人，也很强大，比起我来说，他有明确想要达到的目标……” 末尾带红的发丝此刻垂了下来，遮住了一半的表情，沉默中，众人不知道咒灵回忆了什么，再次抬起头来，又是熟悉的表情了。 “我也希望诸位能成为像兄长那样温柔而强大的人。”青年抬手放在最近的夏油杰头上，“但是，最后能一直坚守本心才是最好的。” “嘛，不要说那些沉重的事情。”五条悟随手把摄像机放草坪上，伸手拍了拍挚友的肩膀。 家入硝子也跟着道：“是啊，比起那些，给我们讲讲对呼吸法的理解吧。” 鹤彦这才平复了心情给他们解释：“呼吸法，是用呼吸控制身体的一种方法，增加肺活量，从而增强力量，可以减缓毒素扩散加快伤口凝结。” “感觉和咒力的一些方面有些相似。”夏油杰陷入沉思。 家入硝子的看法要更客观一点：“虽然说起来这么科学，但一点都没和科学扯上关系。不过这一点，我也没资格说什么就是。” 鹤彦继续解释：“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会日之呼吸的，所以我的同伴们会选择适当更适合自己的呼吸法，这方面需要你们自己去探索了。” 这倒没有问题，百年前的古人能做到，自诩能力不错的高专学员们做到也没太大问题。倒是—— 两人齐刷刷把头扭向五条悟。 “什么嘛，别人学不会难道我就学不会了吗？”五条悟懒洋洋地靠在挚友肩膀上。 这一点得到了鹤彦的同意，缘一拥有的“通透世界”和五条悟拥有的“六眼”有很多的共同处，再加上五条悟自身的天赋，没准真的能掌握日之呼吸。 关于呼吸法的课程今天就到这里，虽然只教了三个学生。 五条悟表示自己会把呼吸法的演示录像传给每个年级的，至于不让他接触其他的学生的理由，给出的解释是不想太麻烦他。更深层一点的理由鹤彦也知道并能理解，毕竟是咒灵，怎么可能把狼放进羊圈，尽管这只狼说他吃素。 课程结束后鹤彦获得了准许去高专以外地方的资格，前提是在五条悟或者夏油杰的陪同下。 今天陪同的是五条悟。 虽说陪同这个词语，作为咒术师的五条悟在前面，作为咒灵的鹤彦在后面，但从实际上来看，两者应该要颠倒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我也很想陪前辈到处逛逛，但是前辈现在的状态是做不到的。而且，今日份的限量毛豆生奶油大福是绝对不可以错过的！” 以上，是五条悟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鹤彦被他留在大街上，虽然有指路过怎么回去学校。但无论是缘一还是鹤彦都有共同的特点，他迷路了。 顺着错误的路走了好久，鹤彦停了下来，不知道可不可以找一直跟着他的咒术师问问路，可是这么做的话，人家的打算不就落空了吗！ 不知道走回去在五条悟离开的路口等能不能做到，失落的鹤彦想起了还在地府时鬼灯大人的教导。 “迷路的时候一定不要乱跑，最好在原地等人来找你。” 嘛，在原地等的话，五条悟应该会来找他的吧？应该？ 还是要相信别人的，虽然看上去很不靠谱，毕竟那可是以后虎杖最喜欢的老师啊！总之，先等等看吧。 把日轮刀放在身侧，择了一处树荫靠在树旁眯起眼来。反正是要被盯着的，干脆什么都别做了。 说起来，这种闲暇的时光鹤彦好久没有了，虽然很憧憬鬼灯大人，但是一直加班到不下班的地狱是真的地狱！ 睡着前，这是鹤彦最后的想法。 虽然是咒灵，但是太阳照下来的时候依然很温暖。睡到迷迷糊糊间，一片黑影投下来。 “抱歉，能让让吗？”一头凌乱黑发的孩子居高临下道。 来到这个世界后，鹤彦有和普通人打过照面。一般来说普通人是看不见咒灵的，但就像之前见过的经纪人大叔，所以能被看见也不一定。但是这个孩子不一样，鹤彦打量着他，脸上有细碎的伤口，确认了是SSR幼年伏黑惠。 “能让让吗？”伏黑惠又重复了一遍。 鹤彦听话地让开了，有些好奇：“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是知道你是什么。”伏黑惠抬头，之前不应该放那么高的，现在可能拿不到了。 原来还没有接触咒术界的伏黑惠对咒灵是这个态度，不过只是想了想就释然了，毕竟伏黑甚尔还带着一只叫丑宝的咒灵和他们一起生活。又看了一眼伏黑惠，鹤彦也抬头发现了小孩放在树上的东西，他把日轮刀往上投掷，再落下来的时候，鹤彦手里就有两样东西了。 “给你。”鹤彦把装着东西的盒子递给伏黑惠。 小孩愣了一下才接过：“……谢谢。” 熟练地打开盒子，取出里面装着的药水，因为伤口在脸上，总是找不到伤口之余每次碰到伤口还会疼得龇牙咧嘴。 “我来吧。”鹤彦见不惯一个孩子自己擦药。 伏黑惠犹豫了一会，还是把药水递给了鹤彦。 拿棉签蘸取药水，鹤彦放轻了动作，等到碰到伤口的时候伏黑惠只感到一阵清凉。 “为什么不回家呢？”上好了药，鹤彦帮伏黑惠把药水又放回了树上。 孩子纤长的睫毛垂下来：“这么回去津美纪会担心的。” 鹤彦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无论是缘一还是伏黑惠两个都不是话多的类型，所以一大一小坐在树荫下就这么一时陷入了沉默。 而沉默的气氛太过于尴尬，最后还是伏黑惠先开口的：“大叔你，是刚成为的咒灵吗？” 鹤彦思考了一会回答了他：“可以这么说吧，虽然已经死去很久了。” 伏黑惠对“很久”没有追问，作为天生的咒术师也了解父亲的职业，但是他对咒术这一领域总体来说还是陌生的。尤其是见过的咒灵大多都是非人形且意识混乱没有智慧的，对于鹤彦这样和人没什么区别的咒灵其实还是挺好奇的，但小孩性格内敛，即使是好奇也不会轻易问出口。 等到又过了一会，鹤彦突然站起身，对疑惑的伏黑惠伸出手。 伏黑惠：“怎么了？” “送你回家。” “哈？”伏黑惠只觉得不可思议，却没觉得对方是什么坏人，毕竟是他先叫醒对方的，“你在说什么呢？我能看到你，我家里还有一个能对付你的大叔在，你打算送我回去？” 鹤彦平静地点头：“这是作为长者的责任。” 一时间伏黑惠愣住了，什么是责任？连作为父母都可以那样对待子女，一个陌生的咒灵，连人都不是跟他说这是责任。对上鹤彦理所应当的表情他没能说出话来，沉默地把手伸了出去。 算了，反正那混蛋今天也不会回家。 第8章 第 8 章 家里的大人是毫无疑问的人渣，小小的家就只能让两个孩子来支撑了。 文字和图像资料果然难以让人共情，等和伏黑惠来到这个家的时候，鹤彦才真正意义上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津美纪在看到伏黑惠的一瞬间小声惊叫，抚摸着弟弟脸颊的伤：“今天怎么会成这个样子？肯定很痛吧？” 伏黑惠略微不自在地扭过头看鹤彦，津美纪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弟弟身边还有陌生人，从弟弟身上的伤再到两人牵着的手，津美纪立马鞠了个躬：“非常感谢您送我弟弟回家。” 鹤彦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姐弟两，明明是有点凉的天气了，姐弟两还穿着夏季校服，至于是什么原因，早就不言而喻了。 津美纪要求鹤彦进屋：“抱歉，屋里东西比较多。” 津美纪去倒茶，伏黑惠轻车熟路地穿过玄关带人往客厅走：“注意一下脚下。” 话音刚落，鹤彦就撞上了东西。伏黑惠皱着眉头把那个贴满符纸的箱子往角落踢了踢，顺便把周围的东西都清开了。 “先生可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房间吧。”津美纪端着茶走了出来，她也要上学没有太多时间收拾，对于客人看到这一幕还有些害羞。 鹤彦摇头，缘一小时候住的只有两块榻榻米的大小。 虽说是招待客人，但实际上这个家也没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东西，津美纪只是简单泡了点茶叶，点心是一个月前在不远处的便利店买的。家里的大人虽然不至于让孩子饿到，但对于生活基本上也没操心过。 “先生……”津美纪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对方打断。 “我叫继国缘一。” 愣了一下，津美纪轻轻地笑了：“缘一先生，很感谢你帮助了惠。” 说着，她拉了一下弟弟，伏黑惠也跟着开口：“谢谢大……谢谢缘一先生。” 津美纪让鹤彦留下来吃饭，咒灵状态并不会让他感到饥饿，但咒术高专那边一直都没有人来接他，另外出于对两个孩子的关心，鹤彦答应了下来。 “完全看不出缘一先生会下厨啊。”看着鹤彦熟练地忙活着，津美纪发出赞叹。 作为姐姐的津美纪以前总是会主动负责做饭的工作，但是鹤彦完全做不到让一个孩子去做饭而自己坐在一旁。当然，古人是不会使用现代厨房设备的，鹤彦是在津美纪的指导下学会了使用。另外，就像津美纪说的那样，缘一看上去就不像会下厨的样子。但其实继国缘一对做菜还挺擅长的，毕竟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再说了，神之子无所不能！ 三个人吃用不了多少时间，鹤彦和津美纪就端上了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 “缘一先生您真的不是开饭店的吗？”因为厨房一事，津美纪和鹤彦消除了最后一点陌生。 “我以前的职业？”鹤彦思考了一下缘一除了鬼杀队的工作外还做做过什么？“我曾经打理过田地。” “感觉缘一先生对什么都很擅长。” 津美纪是大和抚子般性格的女孩，体贴温柔又不失开朗，餐桌上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在两人的一问一答中倒也显得有了些生活气息。 也许别人家吃饭就是这样子的。喝汤的伏黑惠脑子里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不仅是帮忙做饭，在结束用餐后，鹤彦甚至主动帮忙打扫卫生。 家里的确很乱，而且自己和弟弟也搞不定，即使有些害羞，津美纪还是答应了。 “惠也要帮忙搞卫生哦。”说着就强行塞给了伏黑惠抹布。 伏黑惠对情绪有些高涨的姐姐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真的没问题吗？自己带回家的咒灵，帮自己做饭现在还做起了家务，你是田螺姑娘吗？感觉事情向不可预测的地方一路狂奔，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伏黑惠只能接受现状，拿着抹布擦起了桌子。 然而，冰箱实在太高，又不想弄脏敢擦过的椅子的伏黑惠只好尽力垫着脚。 “需要帮忙吗？”被安排了扫地任务的鹤彦刚好路过。 “大……缘一先生。”比较了两人身高之差，伏黑惠点了点头。 下一秒，少年被一双大手高高举起，“现在够得到了吗？” 猝不及防被人抱起，伏黑惠手足无措地惊慌了一瞬，直到对上鹤彦平静却染上笑意的眼睛，他突然也就放松了下来。迅速把之前够不到的地方擦拭干净，然后低声说：“已经好了，放我下来吧。” 鹤彦确定已经好了，听从少年的话把他轻轻放了下来后，又扫地去了。 伏黑惠却是留在原地，什么也没说，只是被有些长了的发丝盖住的耳朵红了小半截。 有了一个大人帮忙，原本就不是很大的空间里面就干干净净了。在伏黑惠印象中，这栋房子好像还从没这么干净过。 而鹤彦也向他们请辞了，虽然还想再为孩子们做些什么，但除了这些就不是他现在能做到的了。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只能靠路灯照亮前方一小段路。走出不远，鹤彦停下来看着自己待了半天的小屋，直到他们熄灭灯火，他在放下心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因为没有目的地，鹤彦走的很慢，直到看见下一个路灯前站着的身影，他才慢慢停了下来。 并不怎么明亮的灯光将少年的影子拉得格外长，看见鹤彦停下来，白发的少年勾下自己的墨镜露出的苍蓝色眼睛微微眯着，欢快地向鹤彦打着招呼。得到鹤彦回应后，现阶段一米八的大男孩提着两个购物袋像一只大型犬扑向了鹤彦。 “抱歉抱歉，我迟到了那么一会。不过原谅我吧，限量的毛豆生奶油大福我可以分一盒送给前辈。”五条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格外殷勤地递上了一个购物袋，这里面装着他今天的战果。 鹤彦并没有接过，反而看了看完全黑掉的天，又看向五条悟，露出疑惑的表情。这就是你说的“一会”？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五条悟熟知缘一的性格，这个时候说点不切实际的接口，对方肯定会单纯地信任他吧。但怎么说呢？脸皮厚如五条悟，也是在不好在骗单纯的前辈了。“六眼”让他轻松找到潜伏的咒术师，瞪了一眼对方让其离开。高层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监视的咒灵有多强大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行径，反正前辈肯定早就知道身边跟着人了吧？都怪高层那些老顽固！ “前辈喜欢小孩子吗？”五条悟突然问。 鹤彦想了想，点头：“以前的友人家的孩子很可爱，我帮忙照顾过。” “真好啊。”隔壁枕在脑后，为了和鹤彦面对面交谈而倒退走路的五条悟孩子气的鼓了鼓脸，“我就不喜欢孩子，总会给大人惹麻烦，一点事情也做不好，而且碰一下还会哭。” “悟也是孩子啊。”鹤彦心情变得不错。 五条悟刚想反驳，又想起对方是生活在百年前的古人，最后还是不甘心地问道：“前辈年龄到底多大啊？要是只比我大几岁的话，我可不承认自己是孩子。” 这没什么不可以说的，鹤彦直接告诉他：“我死的时候是八十六岁。” “这么久啊。”墨镜下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五条悟问，“可是不是说斑纹使用者活不过二十五岁吗？”话刚说出来，五条悟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但鹤彦回答了他：“我只是和同伴有一点不同而已。”说到这里，灵魂中属于缘一的那部分在颤动，尽管被称为神之子，天生就拥有着力量，甚至轻易打破了二十五岁的诅咒，但仍然只是一个什么都无法做到了废物而已。 五条悟眨了眨眼，不明白鹤彦怎么突然消沉了。对五条悟来说，他的强大和特别是与生俱来的，因为这些他被所有人重视，天生活在世界中心。他享受着这一切，尽管有时候不会被人理解，但对于他的能力给他带来的更多的东西还是正面的自信。 尽管不能理解鹤彦的消沉，五条悟还是决定转移话题：“前辈喜欢孩子的话，不如经常去看看吧。” 这有点出乎鹤彦的意料了，他看向五条悟：“可以吗？”因为是第一个任务，他早就做好了被咒术高专一直监视怀疑的准备。 “没问题的，我什么都可以解决。”五条悟自信满满，从购物袋里掏出大福，牙齿咬过软糯的表皮直达细腻的内馅。如果那些老家伙不同意的话，那就闹一场吧，反正他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要不干脆把不喜欢的人全部杀掉，自己掌控高层怎么样？ 没人知道少年意气十足的五条悟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就连旁边的鹤彦也没想过。 如果去看望孩子的话，需不需带点点心去看望？不知道高专会不会因为他兼职老师给他开点工资？ 年轻的生命总是让人心生愉悦，无论在什么时代，孩子总是代表未来。 鹤彦如是想。 缘一如是想。 第9章 第 9 章 伏黑甚尔的运气不太好，赌马连输了好几场，有时候连自己都会感叹如果用游戏里的幸运值来排名，他大概就是那个幸运E。 这糟透了的赛马结果，这糟透了的人生。不过他也没资格抱怨什么就是，是他自己选择了这种放浪的活法。 “禅院，你今天运气依然不太好嘛”靠着和伏黑甚尔压了相反的注赢了不少钱的赌徒把大量的筹码往自己身边搂去，“说起来很久没看见你儿子惠了，你不会不清醒到把自己儿子当赌注给卖了吧？”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伏黑甚尔踉跄着起身：“都说了我不叫禅院，现在的我改姓叫伏黑了。” 说完了提起脚边的酒瓶子灌了自己一口，至于男人说的后半句话，儿子？惠？他好像真有个被自己卖了的儿子，什么时候的事情去了？果然自己不太适合记住男孩的名字啊。 算了不想了，工作来了，他姑且还是需要赚些赌马的钱。 与此同时，打包好礼物准备去看伏黑姐弟的鹤彦被原本说好要陪同他出门五条悟放了鸽子。 “别看我和杰只是平平无奇的高专学生，但实际上也是有工作要做的。” 五条悟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可能是高层那些老家伙太没用的缘故，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就要感受社畜的辛苦了，真是可悲啊。” 鹤彦盯着墨镜看了两秒：“那么，需要帮忙吗？” 看见咒灵一脸认真地提出帮忙，五条悟大笑着拍着旁边挚友的肩膀：“前辈的心意自然是好的，但是哪有让客人工作的理由呢。放心吧，我和杰没问题的，毕竟我们可是最强的。” 其实，按照上层的指示是让五条悟把鹤彦一起带去的，但任性的五条悟才不会管上层的指示，他只会随自己心愿做事而已。 唯一感到有些抱歉的是夏油杰，明明说好要陪同出门的。 “抱歉了缘一先生，如果你还想去看望那两个孩子的话，我们会想办法的。” 话刚说完，五条悟就一脸骄傲的说道：“不用了，我已经想好了。前辈你就堂堂正正往大门出去吧，相信这么多次了你也不会认不清路。” 夏油杰看向挚友，用眼神就足以表达自己的意思。【你和老师说好了？】 【当然没有，不过我给他们留了纸条，敢去妨碍前辈的，全部会被我完成任务后找上门聊天。】 鹤彦看不到他们的眼神交流，只想着五条悟搞定了的话，那他就不用没次出门都麻烦二人组了。已然被大体剧情洗脑忘记细枝末节五条悟性格的鹤彦一直觉得五条悟是个靠谱的男人。 为表感谢，鹤彦把自己的日轮刀给了五条悟。 “难不成前辈你和付丧神一样可以从这把刀里钻出来？” 五条悟原本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对方真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客气接过了刀，但总不能让一个剑士没有了武器，所以五条悟又送了一把咒器刀给鹤彦。 一旁的夏油杰也没有阻止，只是在想这难道又是一种未知的咒术？如果鹤彦能听懂他的心声的话，估计会在心里回答，这只是地府迎接课乌头的一点小发明而已。 接受了五条悟馈赠的鹤彦也没有多说，就像五条悟所说的，堂堂正正地往学校的大门走了，全然不知道夜蛾正道发现夹在纸巾盒里的小纸条后的暴怒。 无论是鹤彦还是灵魂中的缘一都不会放任两个孩子独自生活，高专在录像了全部呼吸法的教程后也没有需要日呼剑士的地方，所以鹤彦几乎每天都会去看望伏黑姐弟。另外，五条悟还真的以教导呼吸法为由给鹤彦争取到一笔不菲的工资，据说缘一的名字还正式被记录到教职员工的名录上了。 这当然给鹤彦提供了便利，每次去看望伏黑姐弟都可以带上礼物。让鹤彦惊喜的是，原本只是作为成年人的同情心，没想到代表缘一心愿达成的灵魂碎片居然有一半从灰色变成了纯白。阴差阳错走对了方向的鹤彦在猜测，难不成因为缘一生活过的家庭都破碎了，所以他一直渴望着一个家？ 但是灵魂碎片不能告诉鹤彦答案，颜色变化的程度也已经卡住了好久。想不通的鹤彦只能暂时把想法抛到脑后，伏黑姐弟马上就要放学了。 因为总是帮忙做各种家务，在一些大人需要出面的时候鹤彦甚至顶替了他们的家长出面，鹤彦很早之前就刷满了伏黑姐弟两的好感度。 倒不是说两个孩子对陌生人完全没有防备，只是鹤彦向其中知情的伏黑惠解释自己的职业是替咒术师工作的咒灵（帮忙教书？），而津美纪只认为鹤彦是附近过于好心的青年人，毕竟伏黑家也没有什么值得有人费尽苦心来惦记的地方了。 在被交托充满代表信任的钥匙后，鹤彦甚至每天都会给没有时间做晚饭每次只能在便利店解决的伏黑姐弟承包了晚餐的制作。等意识到自己顶着最强日呼剑士的马甲做了这种家庭主妇的事情后，鹤彦有在心里大声说过对不起。 不过啊，缘一你是怎么回事？神之子连厨艺都可以满分的吗？发现自己无意中发展了新的技能树的鹤彦，决定下次任务一定要把委托人的生平看过三遍以上再来出任务。 因为一直在胡思乱想，等鹤彦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了。 可是离姐弟到家应该还有一段时间，饭菜冷了怎么办？正想着如何是好的鹤彦突然听见屋里的座机响了。 接通电话，里面传来津美纪的声音：“那个是缘一先生吗？惠他老师那边好像出了点事，需要家长过去，但是我没有办法联系上母亲。” 女孩总是照顾着比自己更为年幼的继弟，像个小大人一样，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会露出小女孩的柔弱，从电话传过来的声音甚至有点哭声。鹤彦蓦地心头一软，不知道怎么安慰的他只能让女孩放下担忧：“惠那边我会去解决的，津美纪你放学就回家吧，家里的饭菜都做好了可能需要你热一热。” 女孩在电话那边哭的声音很小，却一直语无伦次地说着感谢的话，就算是很懂事的孩子，在这种时候都会需要一个大人的。鹤彦安静地听完女孩的声音，等对面挂断才放下的电话。 那么接下来要去学校找惠了。鹤彦有过一次送伏黑惠上学的经历，所有不至于迷路。因为咒灵的身份，以缘一的性格倒是少了不少社交的烦恼，直接穿过放学回家孩子们的人流，找到了伏黑惠所在的老师办公室。 作为伏黑惠的班主任，美智子其实还是第一次见到伏黑惠的家长。不得不说即使面无表情，战国日呼仅仅是站着就有了常人没有的威压感。 不过伏黑惠在学校里表现地并不合群，家长会也没有家长来参加过，美智子以为伏黑惠是那些不被家长重视的孩子，所以说话间带着几分刻薄。 “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是惠君的责任，对方的家长很宽宏大量只要求赔偿医药费已经很宽宏大量了。”话语间竟然把两波孩子打架的责任全部规矩于伏黑惠。 就算是顶着不善言辞的缘一马甲，鹤彦也有些生气了，办公室留下来的孩子只有伏黑惠，班主任偏向哪一方已经显而易见。听见对方还在说赔偿事宜，鹤彦直接打断了她。 “惠是个好孩子。” 美智子有些不敢置信：“那您是在说，我冤枉了你家孩子吗？”她觉得，伏黑惠穿着过季的衣服，家里的大人一定不会管孩子才拿牺牲伏黑惠让对方家长消气。 鹤彦干脆没理他，拉过一直垂着眼不说话的伏黑惠离开了办公室：“我相信惠不会长成像你一样的大人。” 伏黑惠被叫家长的时候以为又会是姐姐津美纪过来，当发现来处理这件事的是鹤彦其实还挺震惊的。 虽然经常和那些没礼貌的孩子因为家庭问题打架，但是在作为家人的津美纪面前，伏黑惠会在意让她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对于这些天逐渐担任了这个小家家长角色的鹤彦，他也同样在意。 直到出了办公室，伏黑惠才嗫嚅着出声：“老师那边，没事吧？” 鹤彦以为他在意顶撞了老师这件事：“别担心，惠。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你们学习的对象，如果前进的目标有误的话，是不能成长为合格的大人的。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价值观，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至于顶撞了那个老师之后会不会被报复，算算时间差不多到了伏黑惠被五条悟收养的时间段了，虽然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还在不在，但是相信五条悟一定会解决这一切。 对于学校不开心的事情，一大一小都没有再次谈起，走出校门伏黑惠也没发现，自己习惯了在路上和鹤彦牵着手走在一起。周围还有没有完全走光的学生，有些也被父母牵着手走在道路边上，而他们的身影和那些父母和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伏黑惠甚至在想，鹤彦是咒灵的话会不会一直是这个样子，家里一直有鹤彦、津美纪还有他，无形中很久之前便落下的缺憾，仿佛在这一刻弥补了一些。 而这一幕落在心血来潮想要看看自己儿子现在长什么样的伏黑甚尔眼里格外的不顺眼。 他好像还没有移交抚养权吧？旁边那个看上去比他还像爸爸的咒灵是怎么回事？ 先别管什么阴谋了，好不爽啊！比起连输十场赛马还要不爽！ 干掉那个家伙吧！ 第10章 第 10 章 伏黑惠牵着鹤彦的时候在想，成年男性的手都是这样吗？宽厚有力，还有一些茧子，但是摩擦起来并不会痛，反而痒痒的。 他和其他人牵手的机会不多，津美纪在外面的时候也会要求，但是女孩子的手并没有比他大多少，至于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还不记事的年纪可能有过，但时间过得太久，早就忘记了。 对于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伏黑惠并没有太多感觉，只知道他是通俗定义中的人渣，虽然作为父亲失格，但至少没有给他找多少麻烦。真要论起来对他的感情，伏黑惠觉得应该是——看见就会嫌弃的陌生人。 伏黑甚尔不是个好父亲，对于父亲的印象伏黑惠只在学校放学接送孩子的成年男性身上见过，他并没有充足的对父亲这一位置的认识。但现在他脑子里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如果缘一先生成为父亲的话，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上下学的这条路，伏黑惠走过无数次，过了前面那个拐角，再走一段路就到家了。 明明是平常的一直走的那条路，路过拐角的时候伏黑惠下意识扫了一眼总是蹲在墙头的那只猫在不在，习惯性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不过比他反应更快的是并排走在一起的鹤彦。 只是瞬间，伏黑惠被拉着书包的背带提起，然后落入一个看似瘦弱却无比坚实的臂膀。 他下意识地先看了一眼鹤彦，发现对方没事后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对面袭击他们的人时，伏黑惠愣住了。 伏黑甚尔有着“术师杀手”的称号，他用全部咒力为代价换取的极强的□□，天与咒缚的身体更方便他击杀咒术师，但是如果对面不是咒术师，他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伏黑甚尔能凭借肉眼看到咒灵，但是没有任何咒力的他无法直观感觉到对面咒灵的强大，但是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咒灵很强。 刚才的试探原本是以抢夺他那被咒灵“挟持”了的儿子为主，并没有用到全力，不过一开始的目标失败了的话，那么—— 伏黑甚尔从攀附在身上的咒灵丑宝肚子里取出“游云”横在面前，“虽然不知道哪一方派来一个咒灵过来，但是以为挟持了我儿子就能威胁到我话，还是真是考虑太多。” 被缘一附体的鹤彦脑子迟钝反应了一秒钟，等等，他刚才说儿子？也就是说他是伏黑惠的父亲伏黑甚尔，请原谅他没记住这个早早退场的人渣父亲。 鹤彦一开始以为从校门就一直跟着他们的是先前放弃监视的咒术师换了一个能力更强一点的，后面被袭击了鹤彦也只是以为是哪个不知情偶然碰上想要祓除诅咒的咒术师。 没想到居然是伏黑惠的父亲，说好连自己儿子都忘了呢？这不是明明来看伏黑惠了吗！不过这么一看，果然是父子呢，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是不知道等下打起来的时候，伏黑惠会不会看在是父亲的面子上劝架。 收到鹤彦疑惑的眼神，伏黑惠先是挣扎着下来，然后马上隔在了两人中间。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家伙的确是我父亲。”明明是在介绍父亲，伏黑惠却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伏黑甚尔，“另外，缘一先生不是你们那个圈子的，他是个好……好咒灵。” 姑且还是需要解释的，主要是伏黑惠不愿意看到鹤彦受伤。伏黑惠完全没有考虑过伏黑甚尔为什么会出现，反正在他记忆中自己的父亲就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而伏黑甚尔压根就不会去考虑自家儿子的解释，毕竟伏黑惠基本上没有接触过咒术界，也不知道咒灵是怎么样的存在，再退一步说，也许那个咒灵是罕见的可以控制人的思想的类型，自家儿子说不定被迷惑了。 但是伪装还是要的，伏黑甚尔把游云扛在肩上，态度变得随和起来：“嘛，既然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只能相信这位咒灵先生了，姑且认识一下，我是伏黑惠的父亲。” 伏黑甚尔表现得毫无攻击性，慢悠悠地像对面靠近。只是走到一半，从一开始就没有说一句话的咒灵突然就挡在了伏黑惠的前面做出保护者的姿态。看到这一幕连常年游荡在灰色地带的伏黑甚尔都感觉到了可笑，保护者？开什么玩笑，到底谁才是对人类有害的咒灵啊。 不过既然已经察觉到意图了，掩饰就毫无意义。如果能做到的话就先把儿子给救下来，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他只能抱歉地好好安葬他了。反正伏黑甚尔不会受人质威胁，即使那个人质是他唯一的儿子。 伏黑甚尔攻过来的时候，鹤彦先把伏黑惠给安置好了，战斗还是离得远一点比较好，万一波及了年幼的孩子就不好了，这么想的鹤彦把战斗中心有意识地转移了。 伏黑甚尔对咒灵的行为有些看不懂，但他没有问，反正只要能打败对方，什么秘密都能掏出来。虽然没有咒力，但伏黑甚尔对战斗十分的有信心。 然而他所遇到的，和平常遇到的敌人完全不是一回事，是远超他所见过的咒灵包括咒术师的实力，而且—— “明明是咒灵却不适用咒力攻击吗？”伏黑甚尔善于适用咒器进行攻击，然而咒灵只是手持一把普通的咒器刀就能和他不相上下，甚至隐隐强过他。 到底是哪个组织驯养了这么特别的咒灵？居然还大材小用用来接近他儿子！心里感到不妙的伏黑甚尔用刀背接下一击，刹那间咒器的碰撞火花四溅。 这短暂的间隙，一直沉默的咒灵居然开口了：“你是孩子的父亲吗？” “哈，咒灵难道听不懂人话吗？”伏黑甚尔讽刺地笑了。 鹤彦平静地与他对视：“我和他们在认识了很久，连一次都没有看到你出现过。” 虽然不知道对方意图，但是攻击停下了就有机会带走伏黑惠，所以伏黑甚尔愿意配合一下。“又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喜欢和孩子接触，我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过就算我不在，惠不也好好地长大了吗？” 他的话却让对方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后咒灵抬头，眼神里多了一点果决：“你说的没错，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在意自己的孩子。” “看来咒灵也不是不能理解人类嘛。”一边说着一边尝试往伏黑惠方向靠近伏黑甚尔，刚说完没多久突然就迎来了一次格外凶猛的攻击。 攻击了他的咒灵，做好了第二次攻击的准备：“我不能说服所有的父母，但是即使只有这一次，我决心纠正你的错误！” “日之呼吸，六之型，灼骨炎阳！” 在这一瞬间，伏黑甚尔是懵逼的。错误？什么错误？他做错了啥？为什么要由一个咒灵来纠正？然而猛烈的攻击像雨点般落了下来让他躲避不及。 伏黑甚尔输了，背后是水泥墙，面前是执刀的咒灵，他没有退路也不想逃跑。 被刀尖指向喉咙的时候，他想过很多。他应该算是那种随时做好死去准备的人，毕竟他选择的生活方式让他和其他人脱节太久，他没有在意的人或事了，唯一的儿子被禅院家用十亿买走了，他们应该会照顾好这么贵重的禅院血脉。 他应该算是死而无憾了吧？ 伏黑甚尔自暴自弃闭上了眼睛不做无谓的抵抗。但是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出现，仔细想想，果然还是觉得憋屈吧。用全部咒力换得的天与咒缚的身体，居然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输给了一个咒灵！难不成那个咒灵生前是五条家的？那个类似“六眼”的能力越想越值得在意。 然后脑子里快脑补出一部连续剧的伏黑甚尔就被膝盖上轻轻的触动给叫醒了。 伏黑惠满脸嫌弃地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最后用脚踢了踢对方膝盖，明明战斗已经结束缘一先生都把刀收起来了，伏黑甚尔居然闭着眼睛装起死来。实在是太无耻了！难不成是想碰瓷缘一先生？毕竟缘一先生不善言辞，说不定很容易就会被骗了！ “也该起来了吧。”伏黑惠知道缘一先生一定会为了自己手下留情，而他父亲血都没流多少就倒地不起实在是太假了。 被儿子叫醒的伏黑甚尔一脸懵逼，他的儿子正居高临下看着他，而咒灵站在不远处，表情冷漠。有谁能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用了日之呼吸，更进一步体会到缘一童年悲伤的鹤彦此刻十分唾弃地上这个不负责的父亲，也难怪这么好脾气的缘一都生气了，要知道能让缘一生气的在此之前只有鬼王无惨！ “起来，现在和你的孩子回家。”鹤彦冷漠地下着命令，反正他是赢家，败者是没有人权的！ 伏黑甚尔下意识就站起来了，虽然还是很疑惑，但是看对方那样子也不会解释吧。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决斗，做好了死亡准备的自己却被放过了。伏黑甚尔难得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和他们一起回了家。 这个名义上的家，无论是伏黑甚尔还是他现在的法定妻子都很少过来，已经记不清这房子里面样子的伏黑甚尔只觉得十分陌生。继女也十分吃惊他的到来，第一眼竟然看向了那个咒灵。 津美纪已经把饭菜热好了，自从鹤彦承包了做饭后，小女孩总是会等到所有人到了才会开饭。一开始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意外，鹤彦是那种不喜欢浪费的类型，所以三个人的饭菜刚刚好，现在多出了一个伏黑甚尔。 “开饭吧，给他弄一份，我那份就不用了。”咒灵不需要进食，鹤彦很轻易就下了这个决定。 津美纪很想问问鹤彦这是怎么回事，但从三人的气氛来看不是说话的好时机。至于伏黑惠，他只觉得鹤彦没必要为了他父亲生气的，毕竟连他都不生气了，他都不会去指望伏黑甚尔会有父亲的样子。 三个人的晚餐，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所有人都心不在焉。 第11章 第 11 章 吃完饭后，津美纪看出鹤彦可能要单独和继父说点什么，懂事的她带着弟弟去了隔壁房间写作业，把空间留给两个大人。 “你究竟是哪个组织的。”伏黑甚尔觉得自己看开了，反正对方没有直接杀了他，那就说明对方达成目的之前不会轻易下手的。 “什么组织吗？”鹤彦想生前的组织应该不能算了，但是他现在勉强算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教职员工。不过比起这个，鹤彦更关心的是伏黑家的问题，“比起自己的孩子，你更关心这个吗？” 鹤彦义正言辞：“你把孩子当成了什么！” 随着对缘一的了解，鹤彦越发觉得家庭对孩子的重要性，继国兄弟的悲剧不说继国老爹背全部责任，一半是要占到的！像伏黑甚尔这么养孩子，难怪后面的伏黑惠的性格有些苦大仇深。 鹤彦很生气，伏黑甚尔也不由地冒出了火气，他出生在咒力就是一切的禅院家，连他父母都放弃他了，一个咒灵凭什么说他！ 看着面前咒灵年轻的样子，伏黑甚尔故意挑了痛处来踩：“你死的时候才多少岁，有什么资格来评价别人的家事！” “八十六。”鹤彦眼神冷冰冰的，不说缘一的年龄，他自己的年纪也远超伏黑甚尔，有什么不能说的。 伏黑甚尔被噎了一下，但还是不服气：“那你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 “我有！”脑海中浮现起名为歌的女子，缘一的情绪占了上风，“我曾经有，是我没能保护他们。我太过无能了。” 一开始盛气凌人的咒灵突然陷入了自闭，伏黑甚尔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而且，“没能保护”、“无能”这真的不是在内涵他吗？ 伏黑甚尔陷入沉思。 伏黑甚尔开始自闭。 良久，两个承认自己无能的男人抬起头来对视，伏黑甚尔也懒得套情报了，对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大不了以后随机应变吧。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鹤彦也没想到伏黑甚尔能这么快妥协，疑惑地看着对方，而后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惠学校的事情需要你出面解决一下。” 伏黑甚尔：“……？？？” “另外以后回来吃晚饭。” 伏黑甚尔：“？！” “最好能学会做家务。” 就在鹤彦心里掰着手指头想还有哪些方面，伏黑甚尔已经忍无可忍地叫停了，他看着鹤彦的眼神古怪极了：“你想让我做的，是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怎么了？鹤彦投去疑惑的眼神。 “行吧，你继续说。”伏黑甚尔捂脸，用这种事情作掩护监视他吗？算了，后续再观察就是。 被打断了思路，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什么要说的了，勉强提了一个不让伏黑甚尔带奇怪的人回家后，鹤彦也就没有再说了。虽然在原来的世界线里，伏黑甚尔是个人渣父亲，但究竟也是爱着自己孩子的。凭借这一点鹤彦缘一试试能不能进行人格修正，反正这个世界没有时之政府，那他做一些违反自己时空规定的事也就没关系了。 应该可以吧？鹤彦深深地看了一眼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答应了鹤彦的所有要求后，不久津美纪就过来了，她是等到客厅没有说话声才过来的，虽然暂时安抚了弟弟，但津美纪心里也没底。现在都这么晚了，也不可能让继父离开吧，毕竟他们住的房子名义上好歹是伏黑夫妇的共有财产。 伏黑甚尔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他连自己儿子都没照看过，更别说这个没怎么了解过的继女。 就在两方都陷入僵持的时候，鹤彦突然站起身：“我该回去了。” 听到这里，伏黑甚尔之前打消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回去的话跟着他不救能知道他的组织了吗？想到这里，伏黑甚尔堪称和蔼地对继女笑了：“津美纪对吧？能麻烦你帮我整理一下房间，突然发现我对惠的关心太少了，这几天我就回家住好了。” 津美纪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但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好，好吧。” 鹤彦瞥了伏黑甚尔一眼，没有多说什么：“那我就先离开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做任务去了，所以鹤彦暂时失去了监管人，在多方商议后鹤彦暂时住在高专。所以从伏黑家离开后，如果忽视身后的影子的话，他应该会直接往学校去。 从伏黑甚尔出现的时候鹤彦就理了理记忆中的时间线，现在差不多是五条悟他们保护星浆体理子的时候，这个时候让伏黑甚尔知道他住在高专的话，会不会节外生枝？ 总而言之，还是暂且不让他知道吧。这么想的鹤彦多拐了几个弯，成功地把人甩下了。 没有成功跟踪的伏黑甚尔只能暂且回伏黑家，打算下次再找机会。 对伏黑惠来说，这几天是绝对的噩梦。 基本和没有差不多的父亲，这几天一直住在家里，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让人头皮发麻，而每次自己实在受不了找上去对峙的时候，那男人还会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偏偏这样的局面，津美纪对此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神奇地觉得欣慰。而缘一先生竟然是造成这一局面的罪魁祸首！每次投过来的眼神总感觉包含了很多他读不懂的信息。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伏黑惠在客厅里写作业，值得一提的是，在伏黑惠上学之前，伏黑甚尔有一次跟着去了学校，他做了什么伏黑惠不知道，但是那天之后总是刁难他的老师莫名其妙变得殷勤起来，总是喜欢挑衅他的同龄孩子居然在老师的训斥后不再靠近他。 但即使是这样，伏黑惠也没对伏黑甚尔有任何改观。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后背被紧紧地盯着，等伏黑惠借由倒水往后看的时候，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又迅速转移了目光，拿着遥控器换了一个电视台，就好像在专心致志看电视一样。 算了，不要去想了。伏黑惠只当家里来了一个透明人，完全无视了伏黑甚尔。 鹤彦是下午来的，今天是假日，津美纪有时间做晚饭，所以鹤彦就找了高专的其他人陪同购买了一些小孩子会喜欢的东西。顺带一提，这个主意是还在执行任务的五条悟提出来的，他说前辈就算喜欢孩子也不能溺爱孩子，所以最好的礼物是能帮助孩子学习的试题册。厚厚的包含了这个国家三年考试内容范围的试题册，是在五条悟建议下找了一个看上去很老成的低年级后辈购买的。 鹤彦刚进门就看见了在玄关换鞋的伏黑甚尔，探究的眼神投了过去。 伏黑甚尔下意识一颤，天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过的，每当他想要离开或者做些什么咒灵觉得不合适的事情就会被用这种眼神看着。虽然答应了暂时住下来，但他还是有要做的事情啊，他的赌马结果，还有那件事的布局。 然而之前鹤彦都会来，他也就没有找到机会出去，今天已经过了平常到的时间了，本想趁着这个时间出去然后再早点回来的伏黑甚尔败在了出门的第一道槛上。 “我真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知道为何，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解释。 “这样啊，你去吧。”鹤彦收回目光，施施然提着两大袋练习册往客厅去了。 没有预想之中的反应，伏黑甚尔呆愣了一下。可是他没有想那么多，他必须要出去了。 有着“咒术师杀手”之名的伏黑甚尔接了一个大单，雇佣金庞大的确是一方面，让他接下这个单更重要的原因是这次的任务要对付一个人——五条悟！ 在很早之前，为了见识传闻中的“六眼”伏黑甚尔见过年幼的五条悟，那也是他第一次被人发现了踪迹。虽然最近有出现了一个强大到媲美五条悟的咒灵，但关于五条悟的任务还是能轻易引起他的兴趣。 他自信于自己的实力，但也不会去打没有准备的战役，用去订金中的一部分雇佣咒术师来消耗五条悟的精力，那么现在就是收网的时候了。决战的地点也选好了，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就是他动手的时候。 轻易躲开了五条悟的术式攻击，凭借自己没有咒力无法被追踪到的优势快速躲闪。五条家的术式很厉害，只是瞬间就把周围夷为平地。但这一切都在伏黑甚尔的预料之中，疲惫的五条悟露出弊端会去思考谁才是：他真正的目标，也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借由大量的低级咒灵的掩护，伏黑甚尔快速接近到了五条悟身边。 一切都可以结束了，作为特级咒器的天逆鉾可以强制解除发动中的术式，只要被他近身五条悟就没有逃过的可能。计算好了一切，也做到了一切的男人手持咒器干净利落横向砍向了五条悟的脖子。 然而在这一瞬间，脑子里想过无数回击方式都不能起效的五条悟拿出了最后一种可能。 锵！没有任何咒力的日轮刀在硬度上面完全不逊色于特级咒器，火光四射的刹那，拿着日轮刀的人也由五条悟变成了日轮刀原本的主人。 刚刚还在厨房给津美纪帮忙的鹤彦：“……” 发现自己对手换了人的伏黑甚尔：“……” 突然迎接惊喜的五条悟：“啊哈~” 第12章 第 12 章 鹤彦原本是打算暴打一顿伏黑甚尔的，虽然早就知道剧情发展，但是想打了就打了，哪有什么需要解释的！还不能当做他见义勇为啊！ 然而五条悟阻止了他—— “虽然很感谢前辈出来救场，但是啊，我的对手交给我就好了。”墨镜在战斗中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展现出来的苍蓝色眸子，此刻尽显疯狂。 之前的攻击对五条悟还是有影响的，虽然没有被天逆鉾直接砍中，但一时用来抵挡的日轮刀刀背还是擦伤了颈间的动脉，五条悟现在一手捂着大出血的伤口，鹤彦不太确定他真的像自己所说的那样没事。 接受到鹤彦的眼神，五条悟松开了脖子上的手，粘腻的血浆下伤口在生死关头被他用反转术式治好，甚至还搞清了之前一直萦绕在脑子里关于术式“茈”的难题。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了，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感觉自己已经天下无敌的五条悟对着鹤彦畅快一笑：“前辈只需要告诉我，这个家伙需不需要留下性命就可以。” 鹤彦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打断了原世界线中五条悟的成长，所以在五条悟提出不需要插手后顺理成章的退居二线。至于伏黑甚尔—— “他还有亏欠下来的债务要处理。”鹤彦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接下来的选择交给五条悟处理就好了。 伏黑甚尔目睹了五条悟狂妄的举动，不过此刻的他并不在意，比起作为术士杀手的原则，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否定五条悟，将否定了自己的禅院家和咒术界的顶点扳倒！ 或许只有解决了这件事，自己才能真正明白自己存在于世界的价值。才能作为自己而不是被否认的失败品，去承担作为伏黑甚尔的责任。 违和感不断在心中累积，两人的眼中都只有击倒对手。鹤彦目睹了一场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精彩战斗，或许是两人都赌上了自己的所认定的价值，用尽了全力的打斗酣畅无比，用堪比爆破的方式对周围建筑进行了粉碎式拆迁。 为了不干扰到也为了不被两人的打斗波及，鹤彦趁着这段时间去找了夏油杰。在薨星宫，夏油杰一个人坐在台阶上，而不远处还能看见名为天内理子的女孩全力奔跑的背影。 见到鹤彦时夏油杰也没有惊讶，把自由还给天内理子做选择是他和五条悟两人共同的主意。 在来到这里之前五条悟有预感过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也告诉夏油杰只需要保护天内理子就可以了，而他或许会使用鹤彦给他的那把刀。夏油杰信任着五条悟可以解决掉杀手，而且鹤彦都来了这里就不需要担心那边的战斗了。 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夏油杰对唯一的诉说对象鹤彦道：“缘一先生觉得这合理吗？” 这些天追杀他们的人来自两方，对于敌对咒术师夏油杰尚且能理解，但是对于拥有着人数优势就想要来伤害他们的盘星教就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了。 鹤彦在他身边坐下，不明白夏油杰说的到底是那件事，只是道：“不合理的事情总会有合理的解决办法。” 夏油杰笑了，如果能够找到解决办法他也就不会苦恼了。 笑着笑着，他突然就把头埋在膝间，声音很苦闷：“哪有什么解决办法，盘星教的教徒，只是坚持着自己以为正确的理念，就能明目张胆用钱买凶杀害一个小女孩。这样的事情不合理，也没有解决办法。我们支配不了人心的丑恶……” 鹤彦听着说了一会，才明白夏油杰差点自闭的原因。 “那就让普通人的朝廷来解决这件事好了。”鹤彦偏头过去，正好对上抬头呆滞的夏油杰，他跟着说，“就算在我们的时代，无故杀人也是要偿命的。” 夏油杰错愕地瞪大了眼。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明明自己就是普通人出生，成为咒术师反而一叶障目了。 鹤彦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解：“难道是没有证据？” “有。”夏油杰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音节，证据不仅有，还很全面。 虽然咒术界有隐形规则，不让普通人参与进咒术师的纷争。但是这次是普通人□□，而且天内理子也不算咒术师。这么一想，夏油杰觉得之前困扰自己的事情完全是自寻苦恼，虽然他和五条悟没办法直接出手，但是适当操作一下的话，可以做到的事情太多了！ 恍惚间，一条全新的大门向夏油杰打开。 这边的对话就此结束，不远处战斗的在一个身影被狠狠砸进一个建筑后宣告结束，鹤彦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双双起身。 感觉自己状态好到爆炸的五条悟在用了一击“茈”把伏黑甚尔轰进了一栋建筑内部后，优哉游哉地走了进去。虽然鹤彦说了伏黑甚尔还有债务需要偿还，但这个时候不说的什么就不是五条悟了。 他踩着被术式波及的碎石上：“死之前还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没有那种东西。”伏黑甚尔倒在坍塌的墙体前，自嘲似的笑了笑。 五条悟低下身子去看他：“不对吧，前辈之前可是说了你有尚未偿还的债务，怎么也得考虑考虑债主的想法吧。” “债主，他是在说我的儿子吧。”伏黑甚尔咳出一口血，勉强打起精神道，“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我已经把他卖给禅院了，再过两年，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接收他。” “比起这个，我有件事想要问你。”伏黑甚尔虚弱地笑了笑，“登上巅峰是什么感受？” 他从来都没有感知过咒力，也不明白否定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究竟是什么，然而自己就要因为这个自己从不理解的东西死在这里了。 捏着自己下巴考虑的五条悟闻言松开了手，听了男人死前的问题后更是随性一笑：“巅峰的感受是什么？当然是——”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噗嗤。” 鹤彦他们进来看着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五条悟像个大反派一样张开双臂大喊着那八个字。鹤彦还没有什么反应，一起进来的夏油杰先忍不住捂脸，然后从指缝里露出颤抖不已的笑声。 这中二的不行的场面换个人被熟人看到估计杀人灭口的心思都有了，但是五条悟的脑回路不是正常人可以比拟的。 “哟，前辈还有杰，你们说怎么处置他比较好。” “这还是问问前辈。”夏油杰走过去，打量再起不能的伏黑甚尔。他也是陪同鹤彦去看望过伏黑姐弟的人，自然明白这张脸代表什么。 鹤彦一下子成为了决定的那方，他是想给伏黑甚尔机会的，但更重要的还是不要让五条悟他们为难。 “只要让他活下来就行了，其余的就按高专的规矩来办就好。” 五条悟比了个OK，这对他算不得什么麻烦。而且这人是禅院家的，相信会有人出面保住他的。和五条悟心有灵犀的夏油杰若有所思：“这人是盘星教雇佣的杀手，真正的责任还得是盘星教的。” “要不，把那群家伙全部……”五条悟把手横在脖子上一比，杀伐之气显露无疑。 “不用。”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的夏油杰露出的笑容带着丝丝危险，“我会把他们全部送进监狱！” 说完，他们对视一眼，眼神传递的消息只有他们自己才懂。这次任务就这么告一段落了，无论如何他们都在这场成长了很多。 夏油杰主动包揽了善后的工作，想着趁此多搜罗一些对他们有用的线索。当然对于天内理子的解释也一定要合理，五条悟是能担当得起这个责任，不过最好的办法还是，把一切的锅推给敌人。 伏黑甚尔被压走的时候，五条悟发现鹤彦一直目送着他离去。 五条悟私底下被夏油杰告诫过不让他总是问起鹤彦的往事，但是看到这一幕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前辈这么看重那两个孩子的原因是什么？” 鹤彦目光悠悠：“大概是我不曾守护好自己的家庭吧。” 考虑到五条悟会在未来成为教育者，鹤彦还多说了几句：“我没有一个合格的父亲，所以想给那孩子的父亲一个机会。” 听着鹤彦平静的语气诉说着自己的故事，五条悟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悲剧的人，在死后为什么不曾怨恨过世界依然这么温柔。 “是吗，那可得好好教育教育那家伙。”五条悟还是用着轻佻的语气，只是墨镜下的眼睛垂了下来，“不过前辈也不用太担心了，就算那家伙没有成长为可靠的父亲，前辈以后也会有很多时间照顾那那些孩子。” “有前辈做引导的话，那孩子也可以成长为可靠的大人！”五条悟笑着说着。 没想到的是，鹤彦居然摇头了。五条悟心里隐约生起不安，就听见对方说：“我已经无法引导他们了。” “我死去已经太久了，生者的世界只能交给你们还存活于世的人。” 五条悟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咒灵的场景—— 【等我完成心愿，我会再次死去。】 “谢谢你们。”咒灵缓缓转身，露出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身体却慢慢虚化成了斑驳的光点。 “我想要的，从来只是守护一个家啊！” 光芒逐渐散去，地上留下来的是咒灵来时依附的古董刀。 五条悟上前捡起那把日轮刀，脸上慢慢浮现出笑意：“前辈啊，如果有下次，消散前和我先说说，开个欢送会再走啊~” “呵，开玩笑的，一路走好。” 第13章 第 13 章 “这叫共感，因为接触过多含有咒力的东西，所以会被传递一些情绪。”家入硝子的一天是从被五条悟打扰睡眠开始，“你不会抱着哪个咒术师的遗物睡觉了吧？” 五条悟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刀柄，伸了个懒腰：“可能是前辈太想我了才会给我托梦吧，毕竟是我这么优秀的后辈。” 家入硝子忍住把病例本糊病人脸上的冲动，随意应付：“如果没事的话就快点出去。” 五条悟举着双手，被家入硝子一脸不耐烦地从医务室推出来。 这一切要从五条悟的一个梦开始说起。 五条悟做了一个梦，和普通天马行空的梦境不一样，这场梦格外的真实，他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是在做梦。身体可以活动，但不能离开梦境的范围，梦里的人物也看不见他，他也无法触碰到梦里的人物。 感觉像在看电影。 那么这是梦境所隐藏的真实吗？既然无法脱离梦境，五条悟只能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双胞胎是不祥的征兆，更何况这个孩子身上还带着不祥的印记！”接生的老人惊惧到颤抖，却只能把孩子递给家主。 而作为父亲的男人冷漠地过分，刚生完孩子妇人苦苦哀求才给了自己孩子活下去的希望。 压抑、绝望、禁锢。这是一开始的感受。 五条悟作为旁观者，甚至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过于狗血的剧情让他不由地怀疑起自己在看肥皂剧。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当看到出生便带有火焰斑纹的孩子被送到狭窄阴暗的房子里喂养。 偌大的宅院除了母亲和照顾他的侍女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然而讽刺的是，隔得不远，他同胞的兄长作为这个家族继承人出生的孩子，享用着最高等级的照顾。 不一样的人生，男孩也在长大，五条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成长成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但是他希望世界对这个孩子温柔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他心中的期许实现了，男孩的兄长发现了男孩的存在，在一切还未发生之前，兄长是男孩眼中最好的兄长，男孩也珍视兄长送的笛子。 五条悟希望男孩的时光就此停止，但是他还是长大了。第一次战胜拿刀的武士，第一次迎来亲人的死亡，第一次被亲人抛弃，在他尚还是孩子的年纪里，他经历了这些。 男孩长成了少年，第一次走出家门是因为被父亲抛弃，五条悟看着又变得沉默的少年隔着很远眺望自己曾经的“家”，等到太阳落下才步履蹒跚地离去。 后面的故事五条悟知道一些，少年长成了青年，遇见了自己的妻子，只是在妻子要生下孩子的那日平静的农家生活被打破，他第一次知道鬼的存在。 他遇上了同样被鬼夺去一切的人，他加入了那个组织。 就像他教导高专的学生一样，他把呼吸法传授给了其他人。因为没有人能学会独一无二的日之呼吸，鬼杀队成员退而求其次开发了更适合自己的衍生呼吸法。 日子就这么过去，就在五条悟以为不再会有波澜的时候，青年遇见了自己的兄长。虽然为同胞兄弟，但他从来没有懂得过兄长的内心，但是有一点是很高兴的，兄长加入了他们。 高兴过后又是忧虑，真的没问题吗？战斗是很危险的。 五条悟亲眼看着他们兄弟重逢，又看着日与月渐行渐远。直到一个夜晚，他遇到了这辈子的宿敌。 “你把生命当成什么了！”男人一生中第一次的愤怒，因为漠视生命的鬼王。 刀刃卷着火焰仿佛男人心中的怒火，五条悟第一次看清日之呼吸的全部型展开后的样子，像是要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型与型的切换毫无间隙。 但是鬼王还是逃了，面对队员的指责，男人一句也没有辩解，带着被放逐的罪名，男人离开了。 悲伤好似织成了一张网，把五条悟困在里面让他透不过气。 被叫做神之子的男人，却好像被神明抛弃了。他又踏上无法停下的道路，中间有认识了一户卖炭的朋友，五条悟心想这就是让他帮忙照顾过孩子的朋友啊。 男人逐渐变成五条悟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寡言却温柔，是最可靠的剑士。短暂的温情，却最大限度地塑造了继国缘一这个人，即使他的一生大都是悲伤。 就像电影里的快进镜头一样，除了和亲人、同伴、朋友之间的相处，大部分都被快快跳过，也许是因为那些生活里的龌龊根本没让他记住。 梦境中的最后一幕青年已成老者了，发须皆白的他遇见了已经变成鬼的兄长。 速度力道他依旧不输巅峰时期，战斗没有悬念地落下帷幕。他流着泪：“多么悲哀啊，兄长。” 刀最后一次举起的时候，却再没了落下。 随着老人油尽灯枯闭上了眼，五条悟的世界也变成了一片漆黑。梦境中的五条悟闭上了眼，透明的泪水从脸颊滑下，缘一前辈，你到底是为了让我看见什么？ 身为最强的他从一出生就被人捧到最高，和被称作神之子实际上却被神明放逐的缘一不同，他从未失去，反而一直在获取。 那就多看看身边人吧，不要前进的路上把任何人丢下。 梦境中只剩下了那把跟随他走到最后的笛子，五条悟记得那是年幼时同胞兄长送给继国缘一的。 梦醒了。五条悟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果不其然入手一片冰凉。 不要丢下身边的人？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第一反应是自己的挚友，难不成有人像那个鬼王一样，觊觎着夏油杰？那一瞬间五条悟脑子里闪过无数阴谋论。最终晃了晃脑袋，把那些子虚乌有的猜想给撤销掉。 还是去看看吧，就当让自己安心。 因为做了一个噩梦，五点钟不到丧心病狂地疯狂按响隔壁夏油杰的门铃。 于是乎这些天为了整理资料争取一个也不放过让盘星教徒全部进监狱而三天没睡了的夏油杰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给五条悟开了门。 “杰，应该没有接触什么不正规的组织吧？尤其是那种看上去三观不正，还试图拉你入伙的！”五条悟把墨镜拉到鼻梁，用此生最正经地语气向挚友确定，末了还补充一下自己的猜测来源，“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刚醒来就来找你了！” 要不是怕门铃声打扰到其他人根本不会起床给五条悟开门的夏油杰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结果只是因为五条悟的一个梦！ 再次把自己砸到床上，面朝下压着枕头，声音含糊不清：“有啊。” 五条悟立马竖起耳朵，把夏油杰从床上拉起来：“快说是谁！我立马去灭了它！” “是盘星教，我把他们全送进监狱了。”眼睛眯成一条缝，努力回答完问题后，夏油杰卷起床铺上的被子，迷迷糊糊又要进入睡眠。 呼出一口气，五条悟稍微放下心，但突然又想到另一种可能。 “杰，你的梦想是什么？会不会有天为了梦想抛弃我？” 夏油杰随口敷衍着：“我们都是咒术师，就算梦想不一样，最后也会殊途于归的。” 五条悟又问：“那会不会因为那天，我走得比你远，你就不和我走一条路了。” “你到底从哪里想出这么多问题的？”夏油杰想要蒙住耳朵，但奈何五条悟一直盯着他的后背。 “在梦里，有个哥哥跟不上自己弟弟，然后他就走错了路。” “那一定不是真正的兄弟。” “他们是双生子。” “不仅仅是血脉，就像我和你，永远都不会走上岔路的。” “杰，你说我最后会变得像缘一前辈那样吗？”五条悟趴到床头，却发现之前一直含糊应着他的人，呼吸变得平缓起来。 睡着了啊。 五条悟望了望挂在墙壁上的表，才五点的话，他也有些困了。 “杰，往里面挪一下，我也想睡觉。” 无声中，五条悟在挚友身旁躺下，夏油杰往里面蜷缩了一点，给他留出空隙，过了一会又把被子分了一点出去。 “我梦到缘一前辈了。” “嗯。” “明明和我一样是天才，缘一前辈太惨了。” “嗯。” “最后在战斗中死去，朋友家人，一个也没剩下。”说到这里，五条悟又感觉到眼睛酸涩了，真是的，他才不会落到这种结局。 一条胳膊突然压了过来，拢了拢悬空的被子，被突然转过来的夏油杰吓到，五条悟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不会的。” “你刚刚有说什么吗？”看着仍然闭着眼的夏油杰，五条悟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眼睛仍然闭着，嘴角却微微上扬：“我说不会的。”都是天才，但你一定会永远前途璀璨，在所有人的簇拥中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五条悟也跟着笑了，这一次的笑和身边的挚友一样，浅浅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希望如此吧。 第14章 第 14 章 回到地狱的鹤彦第一件事是去了桃源找白泽。回想一下，他在咒回世界做了什么？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不会读空气好嘛！ “完全没有问题！”在收取了巨额医药费后，白泽给鹤彦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按照鹤彦的要求，重点检查了一下灵魂方面。之前在玉藻前那欠下的钱还没还清，本着女人身上花掉的钱一定要从男人身上赚回来，白泽毫不手软地开了一大堆滋补的药。 “灵魂方面也没问题，性格方面的融入也是为了提高亡者的认同度。”一边配着药，白泽一边和鹤彦聊天，“其实你该庆幸了，鬼杀队那些亡者都很好说话，前些天地狱和时政那边欠了合同，那些付丧神的心愿才是最难完成的。” 鹤彦在桌子上支着头不想说话，其实他也认同白泽的观点，比起感情细腻的人类，付丧神那种累世的夙愿最难让人捉摸。哪里像缘一，还在他思考心愿是什么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自动达成了，害得他只能匆匆和五条悟告别。这样看，与其说是为了自己的心愿，不如说是想看到守护的人幸福。 太过温柔了啊，那位神之子。 想到这里鹤彦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确认过继国缘一本人的感受呢。“缘一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白泽把打包好的药放在鹤彦面前，还免费赠送了几颗桃丹，听到鹤彦的话突然笑得一脸窃喜：“他啊，地狱那种环境不适合他，高天原也不想去，所以鬼灯把他送我这里来了。” 真的假的！鹤彦一脸不可置信，鬼灯大人居然会放过这么高质量的劳动力！ “总之，想问问本人感受的话，你过去就知道了。”说着，白泽把鹤彦连人带药一起送出了门。 鹤彦是在一片坡地上找到继国缘一的，那里有一颗巨大的桃树，花瓣不断地随风落下来，而继国缘一就坐在树下，面无表情地被花瓣掩埋。 鹤彦：“……”果然他还是没演出缘一先生的精髓吗？ “缘一先生。”鹤彦主动坐了过去。 继国缘一缓缓转头：“是你啊。”他和鹤彦在地狱的时候也算是见过面的。 鹤彦原以为有了记忆融合他怎么也算是世界上最了解缘一的人之一了，但看到本人，鹤彦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着温柔的人类。鹤彦并不是人类，生活的环境里大部分都是鬼神仙人，大家的感情都很纯粹。但是鹤彦喜欢人类，虽然身边总是有伙伴说着看不懂人类，但是他还是喜欢。 就像他第一个任务的缘一先生，明明背负了和鬼王那么多的仇恨，但是鬼王无惨到了地狱以后，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被别人问起也只是说，“地狱会下达最公正的惩罚的。” “缘一先生，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鹤彦问的是咒回世界里的事，任务结束后灵魂碎片也自然回收了。 缘一的语调是鹤彦熟悉的：“那孩子会得到幸福吗？” “应该会的。”地狱里面是有专门观测咒回世界的镜子。 “这样不就好了吗？”听到鹤彦准确的回复，缘一温柔地弯了眉眼。 虽然知道一定是这样的答复，鹤彦还是叹了口气，也难怪鬼灯大人会让他到桃源乡工作。离开的时候，鹤彦不怎么抱希望地提了一句：“如果缘一先生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一定尽力帮忙。” “好的，我的确需要帮助呢。” 虽然缘一没有说出来，但是这种老好人怎么会给别人添麻烦呢？鹤彦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咒回世界的时间流速和地狱并不一样，鹤彦在那边做任务用了一个多月回到地狱的时候也没过几天。考虑到员工的身心健康，给做任务的狱卒都放了两天假。 明明有两天假期，鹤彦却一天都没闲着。头一天去了桃源做身体检查顺便和任务对象聊天，第二天补觉到一半被鬼灯大人一通电话叫醒去开会。 至于原因—— “因为牛头马面的疏忽，押送去八寒地狱的亡灵跑了一批！”明明面无表情却扛着狼牙棒的鬼灯大人让一片狱卒瑟瑟发抖。 底下也有狱卒小声的抗议：“虽然是有我们的疏忽，但是时政那边忘记关时空隧道不也同样需要承担责任吗？” 话刚说完，一只断裂的金鱼草自动铅笔飞驰而过，正好插在了那名狱卒的头发上，再回首是鬼灯大人的注视：“我不管别人犯了什么错，反正我只知道你们犯错了！” 这下没人敢说话了。 助手茄子切换了PPT，唐瓜在上面念着出问题的世界。 鹤彦原本在底下偷偷打着哈欠，当被念到咒回世界的时候顿时一个激灵，瞌睡完全醒了。 要知道咒回世界是新发现的小世界，测试稳定性和做任务两项工作全部由鹤彦来做，相当于咒回世界全权由他负责。所以，时空隧道怎么就开了？他怎么一点也不知情！ 无论有多少想问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比起工作翻倍更重要的还是鬼灯大人的心情。事实上等到会议结束鹤彦也被单独留了下来，鬼灯是鹤彦崇拜的前辈，鹤彦也是鬼灯一手提携上来打算接班的后辈，两人是很和谐的前辈与后辈关系。 甚至因为鹤彦的出生，鬼灯对鹤彦是有几分照拂的。 “鬼灯大人……”鹤彦一幅快哭出来的表情，他不明白明明才回来一天，自己怎么就要面对这种事情。 鬼灯稍微安慰了一下欲哭无泪的后辈：“其他世界主要是我们的责任，但是你负责的那个世界主要是时之政府的责任。” 鬼灯给鹤彦的解释是，时政无意间发现了咒回世界衍生出来平行世界，打开时空通道原本是测试稳定度，因为没有提前通知地狱这边，所以后面所有分部都得到了亡灵逃跑的消息，就他们没有得到。 “这难道不是说明咒回世界跑进去的亡灵更多了吗？”鹤彦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预见自己暗无天日的加班日常了。 “姑且还是有好消息的。”鬼灯在鹤彦肩上拍拍，“那批亡灵逃跑前被灌了特制的孟婆汤，现在应该只有生前的记忆。” 完全没有感觉到高兴啊！鬼灯大人！鹤彦只是在想，时间不同步的话，会不会他出几个月的任务，回到地狱来只算几天的工资。 鬼灯看出了后辈的想法，摸了摸鹤彦的头接着说：“时政那边为了表示歉意，将咒回世界的归属权给了地狱，也就是说明狱卒在那里享有一定的自主权。” 鬼灯没把话说透，鹤彦却马上理解了。虽然不至于到随心所欲的程度，考虑到现在那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任务者，那基本也没差多少。鹤彦是地狱里最优秀的一批狱卒，更是被鬼灯当做接班人，即使有了最高权限不至于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有的时候无论是为了完成任务或者是为了其他什么，总会有和原世界人物发生冲突的时候，按照时政的要求，不能导致主要人物的退场，即使那人是个反面人物。 时政遵循着不破坏原有秩序的原则，但是权限到地狱这边后，也就说明这些规则就束缚不到鹤彦了。 收获意外之喜的鹤彦很快就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反正假期结束了，不如去异世科那边看看下次的任务对象是谁。自从做任务的狱卒为了选择更好的任务对象爆发冲突后，异世科那边推出了抽卡制度，看来也到了检验他血统的时候了！自诩为欧洲人的鹤彦在这一方面总是有着迷之自信！ 鹤彦离开后，鬼灯打开了观测咒回世界的镜子，倒不是不相信后辈，不过嘛，果然还是很好奇—— 东京，伏黑宅。 伏黑惠冷漠地看着不着调的高中生五条悟，虽然有预感哪一天会因为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有人过来找他，但伏黑惠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么一个人。 “总而言之，你的父亲协助他人犯罪，被判了十年无薪资的免费劳动，在没有压榨完他的劳动力之前，你很难再见到他。” 伏黑惠对伏黑甚尔的事情毫不关心：“除了这个应该没有其他事情了吧。”说着就要关上房门。 五条悟强行挤在门缝里：“还有你们的归属问题，虽然被你父亲交给了禅院家，但是我的话，对了还有缘一前辈，更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到缘一，伏黑惠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点光彩：“缘一先生？” “对哦，那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缘一先生想让我怎么做？”说这句话的时候伏黑惠毫不犹豫，他相信如果是缘一先生的话，一定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鹤彦走前没有和五条悟商量过，不过五条悟认为自己和咒灵前辈是心意相通的。“缘一前辈的话，当然是希望你们跟着我走啦。” “跟着你走，津美纪会得到幸福吗？” 五条悟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到伏黑惠坚定的眼神，他还是回答了：“真不错呢，这种性格我不讨厌呢！所以就告诉你吧——” “跟我走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缘一前辈住过的地方，帮缘一前辈把退休金申请下来给你们做生活费也可以。还有缘一前辈留下来的东西，他的事情，都可以让你知道。” “总之，走上他走过的道路，成为他那样的人……” “这样的话，津美纪会幸福的。”伏黑惠随着五条悟的话幻想出来的未来很美好。 看着尚还稚嫩的脸，五条悟忍不住揉了一把伏黑惠的头发，补充道：“这样的话，会幸福的，你们都会幸福的！” 第15章 第 15 章 人心是复杂的，愤怒、恐惧、嫉妒这些负面情绪累积，产生了咒灵。对于咒术世界一无所知的人当然会放任自己的负面情绪，因为不知道这股力量会汇聚到哪里，但是对咒术师而已，情绪能影响咒力，但是保持冷静才是在对抗咒灵里的常态。 深谙此理的夏油杰总是笑着的，理性于他知道自己想要做的究竟是什么。也正是因为这样，出生于普通人家庭的他，在还没有毕业的就成为了一级咒术师。 他很强，除了自己那个白毛挚友，夏油杰有信心不输于任何人。唯一不太舒服的一点，收集力量需要吞噬咒灵的核，味道恶心到像处理过呕吐物的抹布。 话是这么说，但是夏油杰在处理咒灵上还是任劳任怨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东京出现了大量的咒灵，按理说咒灵一般不会离开自己的出生地，而且在负面情绪过多的医院和学校比较多，像最近这样大量云集在东京街头的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 五条悟被派出去出差了，咒术师又是绝对的稀缺资源，唯一能解决这件事的就只有夏油杰了。处理掉今天晚上的咒灵，再把几只实力不错的咒灵核给吞掉，即使是夏油杰也感觉到了疲惫，而天边也出现了镶金边的云朵。 快天亮了，夏油杰暂时不打算回学校，他家就住在东京，过上几天夏油杰还是会回家一趟避免父母担心，不过父母都是普通人，虽然明白自己儿子从事的职业，但究竟对咒术界不太了解，夏油杰也会尽量不把咒术界的事情在家里提起。 在外面把身上的灰尘泥土弄干净，到了七点钟的时候夏油杰才按下自己家的门铃。夏油杰当然有自己家的钥匙，不过家里的习惯就是这样，不能悄无声息的回来，进门前用门铃告诉家里人。拿出钥匙准备进屋的夏油杰听到里面传来的消息—— “无一郎，能帮忙开门吗？”这是夏油妈妈的声音。 难道是家里来了客人？夏油家并没有叫无一郎的亲戚，不过夏油妈妈是个很温柔好客的人，偶尔也会请朋友来家里玩。 紧接着是一阵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大概是那个叫无一郎的人起身来开门了。不知道妈妈的这位朋友性格怎么样，出于儿子对母亲的关心夏油杰和夏油夫人身边的朋友都有着不错的关系。想着等下和那位客人聊几句的夏油杰刚走过玄关，就对上了一双静谧如湖水的蓝绿色眼睛，而且还是居高临下的对视。 这个，年纪过于小了吧？而且，还不是位普通的客人吧。 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样子，却不是那种年纪能有的眼神，仿佛一点情绪都没有。披着发尖泛着淡绿的长发，是个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男孩。男孩现在正叼着一块白吐司，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夏油杰。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夏油杰突然明白自家挚友为什么总喜欢带着墨镜，有个遮挡表情的东西也就不至于在这种时候陷入尴尬。 打破尴尬的是刚从厨房里忙活出来的夏油夫人：“啊，杰，是你回来了。这是我的儿子杰。” 或许是因为熟悉的人介绍，才让人偶般的男孩眼睛里多了点情绪：“无一郎，时透无一郎。” 这应该是自我介绍？夏油杰反应过来把右手伸了出去，然而男孩像不知道一样，沉默地看着他。 夏油夫人过来调节，拉着一大一小坐在了餐桌旁，被叫做无一郎的孩子很安静地在一旁吃着吐司，而夏油夫人向儿子解释。 “无一郎他失去了很多记忆，是在公园流浪的时候被我发现带回家的。”夏油夫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一脸心疼，“明明还那么小，却没有家人失去了记忆，杰如果你不介意多个弟弟的话，我想收养他。夏油无一郎，怎么样，听起来还不错吧。” 夏油杰扶额，暂且安抚住自己同情心泛滥的母亲：“就算我愿意多个弟弟，那也得问过无一郎自己的意见吧。” 从刚才起夏油杰就感觉到了很重的违和感，把视线投向时透无一郎，明明刚才的对话就发生在耳边，男孩却在专心地小口吃着手里的面包，就好像有人收养自己的话题没得手里的吐司重要。 “无一郎，你愿意吗？”夏油夫人双手扶连，笑容甜蜜又温暖。谁让自己的儿子太懂事了又不经常回家，作为妈妈还是会感到寂寞的嘛。 听到收留自己的女主人的话，无一郎把头转过来，就在夏油杰怀疑对方有没有听到对话的时候，无一郎安静地摇了摇头。 “这样嘛，果然还是想要找回自己的家人啊。”夏油夫人有些失望，不过下一秒又带上了笑容，不管怎样她都希望这孩子能够幸福。 夏油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发现，男孩并不像普通人类那样，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和心跳，他都会觉得这不是一个活人了。不仅身体里咒力流动的方向很不寻常，比起咒灵更像咒骸，而且呼吸的频率也让他有点在意。 想到这些，夏油杰首先想到的是先把这孩子带到高专让夜蛾老师看看，老师是咒骸制作的高手，而且对于之前缘一先生留下来的呼吸法也颇有研究。“这样吧，等下吃完早餐，我带他去警察局问问，有没有立案走私的孩子。” 夏油夫人有点心疼地摸摸无一郎的头：“只能这样了。” 和母亲说好后，夏油杰带着无一郎出了门。现在是冬天，太阳被云遮住了，屋顶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夏油夫人为了不让无一郎冻到，特意翻出来夏油杰小时候穿过的冬衣，把无一郎里三层外三层裹了起来。人偶般精致的男孩穿着略显臃肿的冬衣，看上去格外可爱。 “需要牵手吗？”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应，不过夏油杰主动牵上手的时候男孩也没抗拒。即使穿了这么多层，但入手还是一片冰冷，让人无端想到陶瓷做的娃娃。 夏油杰也不算是骗自己母亲和这个孩子，他的确是打算先带无一郎去警察局立案，或许也存在着无一郎是咒力特殊的孩子的可能。至于等待警局给消息的时候，夏油杰打算带他回高专，无论如何不能让作为普通人的父母被牵连。 来到警察局后，夏油杰还再次问了一遍无一郎：“真的不记得家里人了吗？” 男孩纤细的睫毛抖动了两下：“似乎有一个哥哥，我不记得他了。” 没有办法，只能先向警察寻求帮助，对于普通人犯下的事情靠普通人建立的社会体制来解决这一点，还是当初的缘一前辈给他的灵感。负责他们的警察处事很妥善，把无一郎的体貌特征记录下来后就冲着身边的同事喊：“坂田，去档案室查一下。” 被叫做坂田的男人体态偏瘦，但站起来的时候不像他体态那么灵活，反而踉跄了一下。旁边的夏油杰下意识伸手扶住他，但是手背不小磕到桌子上，没太严重，但是蹭破了皮，渗出一点血。 “您没事吧。”夏油杰没管自己的伤口，而是先问了刚才差点跌倒的坂田。 面对夏油杰伸过来的手，男人不知道为何往后退了一步，很快把头别了过去：“没事，我先去查资料。” 虽然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但细心如夏油杰，他有留意到男人滚动的喉结，另外之前就隐隐约约察觉有咒力的流动。 把疑惑留在心里，不久后那个叫坂田的男人从不远处的走廊探头出来：“夏油先生，和我来核对一些这些信息吧。” “好的。”夏油杰表情未变，还小声让无一郎留下来，才随着那名警察离开。 等到夏油杰离开之后，鹤彦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曾经以为自己运气很好的，但实在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就好像作为抽卡游戏玩家，一心想要抽到高爆伤的容易搭配的输出角色，然后抽卡出来的角色的确是稀有输出角色，但是和自己相性不合，搭配不到已有的配件。 作为霞柱的时透无一郎当然是稀有的SSR，但是三无少年的属性真的很难把握啊！而且一开始就遇上了很难对付的夏油杰，为了不让自己ooc，鹤彦只能选择少说话。 不过相处是已经避免不了的，除了完成无一郎的心愿，因为时政的疏忽，鹤彦这次还需要回收逃到这个世界现在时间点的鬼王无惨。他是在三天前再次来到咒回世界的，为了调查这次的回收对象在外面流浪了三天，直到昨天才发现了无惨的端倪，同时因为太像走失儿童了，被夏油夫人给捡回了家。 如果没看错，刚刚叫走夏油杰的那个坂田，可能就是无惨制造的鬼，得快点去解决才行！借着现在的身高优势，鹤彦趁着负责自己的警察打电话的时候，猫着腰从沙发后面跟了过去。 夏油杰遇上了有些棘手的咒灵，明明还是人类身体，却像咒灵一样。通过之前的战斗，他大概能总结出来几点关于这种新型咒灵。 恢复能力极强，且对血□□有渴望，还有畏惧太阳。 之前打斗的时候无意破坏了一扇窗户，那个咒灵立马就避开了光线。 可是啊，就算有了弱点，还是无法把他引到阳光下。难道只能像五条悟那样，借由咒力把咒灵轰杀成渣。 不等夏油杰想出办法，背后传来有人飞速靠近的动静。不等夏油杰有何反应，那个有些瘦弱的身影已经夺过自己手里的咒术刀，然后用更快的速度接近了那个咒灵，手起刀落看向对方脖子。 短短几秒，刚才让他有些困扰的咒灵已经人首分离。而恢复力极强的怪物，竟然在人头落地后，慢慢化为了灰烬。 “你是谁！”夏油杰重新开始审视这个母亲带回来的少年。 男孩漂亮的眼睛眨动，却依然没有神采：“鬼杀队霞柱，时透无一郎。” 第16章 第 16 章 夏油杰觉得，这一切都不怎么真实。 鬼杀队这个名词听起来当然不会陌生，夏油杰自己还学了鬼杀队的呼吸法。不过再怎么样，他一直都觉得他们和那位战国时期的组织成员是一期一会，虽然夜蛾老师也答应过缘一先生如果有其他的鬼杀队成员出现会帮忙照顾，但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而且霞柱又是什么？当初听缘一先生解释鬼杀队这个组织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过！ 好吧，缘一先生的确不怎么善于言辞。不过在自己组织名称后面加上的名词很明显代表着一种阶级。之前一方面以为不会再和鬼杀队有什么联系，另一方面又不想去撕人家伤疤，所以并没有过多询问，现在看来有一有二就肯定会有三，那么对鬼杀队的事情还是要进一步了解的。 知道少年是鬼杀队成员，夏油杰自然不需要替他寻找家人了，不过名叫时透无一郎的男孩身上也有太多的未知了。不仅是奇怪的咒力流动，还有他们之前一直默认鬼杀队在百年之前已经覆灭，但无一郎却用着鬼杀队的名号不是以咒灵之身出现。最重要的是，他说他失忆了！ 夏油杰满心疑虑地向无一郎看去，对方正拖拉着之前那个怪物的下半截身子到了破开的窗户底下。看着怪物的身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加快了分解，不一会就成了类似灰烬的物质，夏油杰几乎立刻想到，缘一先生之前提到过的鬼！ 鹤彦其实在做一个实验，咒灵化的鬼王无惨应该还具有着制造鬼的能力，他要确定的是这些鬼是否还对阳光感到畏惧。 结果很明显，加上他之前收集到的情报，大概能知道——咒灵化的鬼王弱化了很多，但是用人类和用咒灵转化的鬼，依然会因为鬼血得到大幅度的强化。弱点也仍然和以前一样，砍头和阳光。至于原本只有日轮刀可以对鬼产生伤害，不知道是不是被世界同化的原因，含有咒力的咒器也可以了。 知道了这些，鹤彦就有信心解决掉鬼王，至于无惨制作的鬼，他抬头回应看着他的夏油杰，这不帮手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需要找一个地方聊聊。”夏油杰并没有直接把鹤彦带去高专，那边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时也是幼鸟的巢穴，在没有确定安全性之前，他不会贸然行事。 夏油杰带鹤彦去的地方是五条家的一家甜品店，原先是五条悟喜欢吃这里的甜品所以被五条家买下来。夏油杰偶尔也会帮五条悟从这里带甜品给他，之所以会带无一郎来这里，只不过是想着孩子多多少少会喜欢一些点心零食。 要了两份小蛋糕和果汁后，夏油杰带着男孩坐下。 “这里的点心不错，也许你会喜欢的。” 把其中一份推向无一郎，男孩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喜欢。 或者说夏油杰根本看不出鬼杀队少年有对任何东西表现过喜欢的情绪，他也有小口吃着夏油杰给他的蛋糕，但就好像手上美味的蛋糕好像还没有窗外飘过的云朵能让他满意。 虽然不知道男孩经历了什么，但总归是些不好的东西，夏油杰忽视掉心里的一点压抑，把话题回归到正题上：“继国缘一，你有听过这个名字吗？” “听过。”对于夏油杰会问什么，鹤彦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为了和上个马甲产生关联性，就算这次拿到的是三无失忆少年的剧本，他也得选择性失忆！该记得的还是得记得，要不然上个剧本的努力就白费了！ 夏油杰对鹤彦过于平淡的反应有些疑惑：“据我所知，缘一先生是鬼杀队的成员，我想问的是，鬼杀队历经百年，传承下来了吗？” 对于他的回答，鹤彦点点头又摇头，在对方不解的表情中解释：“鬼杀队自平安时代传承下来，一直传承了下来。” “我们有做过调查，并没有发现过鬼杀队组织的痕迹。”如果说现在还存在的鬼杀队夏油杰是不太相信的，早在第一位鬼杀队成员出现的时候，高专就在寻找鬼杀队踪迹。 鹤彦面不改色道：“那是因为在近百年前，鬼杀队的夙愿得到了实现，我的伙伴成功杀死了鬼王，在此之后恶鬼也未曾出现在人世……大概。” “大概？”夏油杰眉头皱了皱，不懂他为什么要加个词。 鹤彦抬头看他，语气十分平静：“我在讨伐鬼王的最终战斗前已经死去，我只能信任同伴能做到我未曾做到的。” 夏油杰捏住勺子的手紧了紧，对面的孩子，很少露出符合年龄的情绪，但无论如何他还是个孩子。 察觉到夏油杰的情绪变化，鹤彦毫不在意，继续道：“我说的失忆是失去了在加入鬼杀队之前的记忆，尽管在生前好像恢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尸体没能保持完整，所以现在这种状态的我不能想起那些记忆。” 鹤彦说的轻描淡写，但夏油杰还是察觉到了那场战斗的惨烈。握着勺子的手松了又紧，可对面没有什么反应，夏油杰也只能故作轻松：“无一郎现在的状态是什么？”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男孩抬起手臂，未被布料遮住的手腕莹润洁白，“非要说的话，我不能算是活着的人，在满足某个心愿之后就会离开吧。” 这倒是和已经离开的缘一先生很像，想到缘一曾经寄宿在一把古董刀上，却没在无一郎身上看见明显的东西，夏油杰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想法。 不管怎样，这事还需要夜蛾老师确定一下。 夏油杰询问道：“关于你的消息，我需要和师长确定一下，可以和我一趟学校吗？” 这就是鹤彦的目的，于是他矜持地点头同意了。 一路上夏油杰都在像鹤彦打听关于鬼杀队的情报，包括组织构成，成员等级划分之类的。鹤彦保持着面瘫一一给他做了解答。与此同时夏油杰也在观察着他的表情，少年没有一丝说谎的样子。但是按照他的说法，鬼杀队最强的几位剑士会以柱为名号的话，那这个看上去读国中的孩子就很有可能是缘一先生那种程度的强者。 虽然那个时代没有儿童保护法，但让这么小的孩子上战场，果然还是太残忍一点了，那个时代到底把他们逼成了什么程度！ 因为提前和夜蛾正道发消息联系过，所以他们只需要到教师办公室就能找到他的。 鹤彦对那位热忱的教育者印象不错，因为上次也是靠着他才能获得上层的放松，所以这次也能获得帮助就太好了。 只是见到本人的时候，鹤彦心里那位合格的教育者的形象在他心里有了一丝崩塌。 “夜蛾……老师。”对着快堆满房间的毛绒玩具，连夏油杰的表情也有一丝崩坏，“您这是在干什么？” 虽然早知道夜蛾老师是靠编织玩偶完成咒骸偶尔也能看到他的作品，但哪次也没有这次惊悚，手里的勾针快飞出了残影，毛绒玩具也正在惊人的速度堆满整个房间。 在玩具堆最深处，夜蛾正道抬起头，过于幽怨的情绪快要溢出来：“杰啊，是你来了。” 夜蛾正道拍了拍额头，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那么僵硬，都怪出外勤的五条悟，明明不在东京也要给他找麻烦。 “这就是……”随着视线的放低，夜蛾正道也看到了不到夏油杰肩膀的鹤彦，于是乎要说出来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 “这，简直是……简直……”手重重按在桌上，肩膀也止不住在颤抖，激动的情绪显而易见。 夏油杰不太懂夜蛾正道突如其来的激动：“老师？” “简直是太暴殄天物了！” 夜蛾正道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作为制作咒骸中的高手，只要是出自他手的咒骸的力求完美无缺。在看到鹤彦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对方的本质，所以也就有了后面的激动。 无论是咒力的输入还有灵智的保留都是不可思议，唯一的缺憾，被咒灵附身的咒骸，与其说是咒骸，更不如说是哪个小孩随便捏的泥人！ 这一切要从鹤彦从地狱出发的那天说起，总是用咒灵的身份总感觉有些无趣了，所以他原本是打算用地狱制作的身体。但是那段时间现世出差的人有点多，鹤彦失望而归的路上正好遇见了时透兄弟。作为任务目标，鹤彦对他们还是挺感兴趣的，和两人的交谈也很愉快，于是出发前被塞了一个有一郎做的泥人。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鹤彦就干脆附身在这个泥人身上了。以后的剧本添一个必须要依附在旧物上的咒灵的人设似乎也不错。 但人设对此是不知情的，所以鹤彦只是装作不适应夜蛾正道的视线，稍微躲开了一点。 “夜蛾老师，你吓着这孩子了。”夏油杰侧身挡住鹤彦，顺便提醒夜蛾正道别忘了正事。 作为高专的老师，夜蛾正道大部分时候也是冷静自持的，只是涉及到了自己的领域，难免有些激动。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深深吐出一口气：“是我失礼了，毕竟我也没想到会有和鬼杀队重逢的一天。” 鹤彦跟着点头：“我也没想到无惨还有复活的可能。” 夜蛾正道一时大脑空白，无惨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等等，你说谁复活了？！ 第17章 第17章 良久，夜蛾正道把手按在脸上。 “我们谈谈吧，关于你说的鬼王无惨。”夜蛾正道看了一眼夏油杰，对方只是摊摊手，之前无一郎可没和他说过有这件事。 “还有什么需要解释吗？你不是刚刚见过鬼了吗？”鹤彦说着，忍不住去看地上一只跑动的河童玩偶。 经他提醒，夏油杰想起自己在警察局对付的那只“怪物”。“那就是，鬼王制造的鬼？”他原本以为是新型咒灵，没想到是鬼杀队对付了近千年的鬼。 鹤彦点头：“鬼的弱点只有砍头和阳光，不要做无谓的攻击。”言下之意就是夏油杰之前的攻击都是白费的。 夜蛾正道眸色凝重：“对付鬼的方法，只有鬼杀队清楚，我们想要了解鬼王复活的原因，还有能除掉鬼王的方法。” 这次的回答等了很久，少年看上去在思索。就在其余两人都开始担心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少年若无其事的开口了：“砍头和阳光。” “这你不是说过吗？”夜蛾正道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夏油杰嘴角微微勾起：“夜蛾老师是想知道鬼王有多强大？” 领会到意思，鹤彦瞥了一眼夜蛾正道：“死亡过的无惨被削弱了，如果能找到的话，我可以消灭他。” 这总算是个好消息，夜蛾正道放缓了语气：“我们在你之前和鬼杀队的缘一先生达成过合作，这答应过他如果再出现鬼杀队的成员会施以援手。在对鬼王的讨伐行动中，我希望你也能加入进来。”毕竟现在已经没有鬼杀队了，消除异常是咒术师的责任了。 也原本就是鹤彦的目的，所以立刻就点头答应了。 说完无惨的事情，夜蛾正道想起自己之前因为太震惊而忘记的话题。不过这事不急，让夏油杰搬来椅子，夜蛾正道坐在了他身边。 “你知道你现在的状态是什么吗？” 不等鹤彦出生，夏油杰代替他回答了：“这孩子生前失忆过，现在也状态只记得一部分事情。” 夜蛾正道吐出一口气，定了定神：“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巧合，但是你现在的状况非常危险，咒灵附在咒骸上，但是咒骸并没有经过专业的设计，就是个普通的泥人。这样微妙的平衡一旦打破，你就会真的消失。” 夏油杰不禁倒吸一口气，之前就隐约有这种猜想，不过现在看来，男孩不仅附在泥人上，现在连自己也和泥人一样脆弱。“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夜蛾正道摇了摇头：“很遗憾，他是唯一的存在，没有先例可考，也就没有解决办法。”在他眼中能维持这个状态也就很不容易了，也就没指望男孩也作为战力参加讨伐。 夏油杰心里感到失落，他不由地看向鹤彦。他此刻完全没有被讨论命不久矣的样子，虚无的眼神一点情绪也没有，就和他附身的那个泥人一样。 鹤彦陷入了沉思，因为信任地狱的技术，完全没想过自己的状态落在别人眼里会是什么样子，但貌似自己好像给其他人留下一个战损的印象。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摸鱼了？ 咳咳。开个玩笑，作为地狱年度最优秀狱卒，消极怠工的想法最多在脑子里出现一瞬，再多的肯定没有了。 为了打消两人的顾虑，鹤彦主动说：“只要能看到无惨再次被消灭，就没有问题了。” “不用这么在意的，高专也有强大的咒术师，有我们协助会更容易的。”夏油杰没直接说不让男孩参加，但是心里却打定了注意要好好看着他不让他参加战斗。 夜蛾正道不知道夏油杰是怎么想的，不过不妨碍他找鹤彦做点事：“对于鬼的行踪我们会派出擅长调查的咒术师去调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留在高专，我们的学生修习了呼吸法，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给给予一些指导。”当然了，主要目的是不让鹤彦出去乱逛，给他找点事做是顺便。 鹤彦内心有点感慨，呼吸法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能不能完全适应这个世界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现在知道了有其他人修行呼吸法，那就是已经开始推广的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鹤彦并不知道现在的呼吸法有几种衍生了，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对。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夏油杰推着鹤彦的肩膀往外走，“那么这段时间就由我来负责无一郎吧。” 夜蛾正道没有反对，他打算之后再找他把鬼杀队的情报补充一下。有一有二就有三，还是提前做些准备吧。 鹤彦对高专很熟悉，上个任务他待得最久的地方除了伏黑家就是高专了，不过夏油杰在前面带路他也只能装作不认识路了。说起来他有点想要知道伏黑姐弟家的情况，之前离开的时机太突然了，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消息有没有给姐弟带来麻烦。还有就是五条悟答应会留下伏黑甚尔，世界线有所变动的话，那伏黑惠还会不会被五条悟收养。 这么一想，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只要有他的参与，世界线就会变动随之后面的事情也会变化，那么他提起预知的事情就不一定会准确了。虽说这有可能会给鹤彦带来麻烦，但要说后悔是绝对没有的，哪有什么比人命重要。 想着如何应对突发情况的鹤彦突然发现夏油杰停了下来。 “你看下面。”夏油杰轻笑着指着栏杆下面。 鹤彦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嘴角差点没忍住抽了。好吧他错了，蝴蝶效应真可怕。 对于伏黑甚尔来说，这段日子是他被俘获之后最快乐的时间了！ 自从被五条悟抓住后，他的人生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赌马是不可能了，别说钱了，连自由都没有。每天只能在限制的区域活动，然后等人来派发任务，在五条悟的眼皮子下做苦力，做完事情又被关起来。用那个眯眯眼的话来说，这叫劳改！ 原本以为自己不出三天就会跑掉，但被五条悟那个臭小子抓了几次后，自己微妙地能接受这种生活了。 前几天五条悟被派出去出差，临走之前把伏黑甚尔放了出来，因为临走之前说过“无论跑去哪里都会被抓回来的，如果闲到发慌的话，不如去关照一下我可爱的后辈们。”于是乎伏黑甚尔每日必到高专的训练场上转悠几圈。 “你们就这么点能耐了吗？我见过同样的招式在一个咒灵上用出来，完全不是你们这样的。” “我们才学习呼吸法不到两个月，别太严厉了啊前辈。”灰原雄小声嘀咕着，顺便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冲了上去，果不其然还是没能在伏黑甚尔手上过上几招。 被随意掀翻的灰原雄倒在地上深吸一口气，不由哀怨地看向自己的同伴：“七海，你就看着我被揍吗？一起上的话或许有机会呢？” 被同伴埋怨的七海建人在一开始的比试中也参与了，不过等他发现自己没有获胜的机会后就退到一边仔细观察起两人的动作。 “没有机会获胜的。”七海建人理智地分析，“无论经验、体格还是别的什么，我们都差他一大截，所以不会有机会获胜的。” 伏黑甚尔把咒器刀往肩上一抗，盘腿坐在草地上，笑得挑衅又恣意，之前在五条悟身上积攒的苦闷一扫而尽。“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七海建人垂眼，说话还是那么一针见血：“虽然我们没有机会打赢前辈，但是前辈你不也是因为打不赢五条前辈才来找我们发泄的吗？” 被戳中了痛处，伏黑甚尔咧了咧嘴角：“啊，你说的没错，我是想检验使用呼吸法的人，除了五条悟和继国缘一，是不是都有可取之处，现在看来，你们还是弱的离谱嘛。” “看来呼吸法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伏黑甚尔毫无忌惮地开嘲讽。五条悟曾经在他面前透露过，想要靠呼吸法来拯救那些没有咒力的孩子，现在看来简直痴心妄想。 夏油杰在上面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了，尽管在鬼杀队刚出现在这个世界中，他是怀疑和提防居多，但经过和缘一先生的相处，他是真的尊敬那些为人类战死的剑士。他不希望鬼杀队的呼吸法被人蔑视，尤其是现在鬼杀队成员之一就站在他身边。 “抱歉，呼吸法的确对我们意义重大，但是我们之中没有太多有天赋的人能把他使用地像缘一先生那样。” 鹤彦表情平静，因为早前就对伏黑甚尔的性格有所了解，并不因为他的一些话感到生气。何况是伏黑甚尔说的，又不是高专发表的意见。 不过作为鬼杀队的霞柱，态度还是要表的：“先下去吧。” 底下的伏黑甚尔并没有因为察觉到有人靠近而有所收敛，就算是五条悟也管不到他说什么。因此语气愈发嚣张：“呼吸法这种为了庸才而设计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是这么认为的？” 伏黑甚尔因为这句话不耐烦地转头，刚好撞见了一片极浅的绿色，通透而虚无，隐约还伴着一些他格外熟悉的感觉。 笑容停止了 第18章 第 18 章 伏黑甚尔一个激灵，等看清人脸后那一点熟悉感立马褪去。 之前出声的是夏油杰，对着不那么待见的人，脸上的笑意不那么温和：“伏黑前辈你不就是用呼吸法的缘一先生给打败的吗？” “啧！”伏黑甚尔颇为不爽，他不是没想过□□，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个咒灵，而且现在那个咒灵消失了，想要找回场子也做不到了。 至于夏油杰身后那个小鬼，伏黑甚尔莫名有些熟悉感。 鹤彦并没有理会伏黑甚尔，而是抬着头问夏油杰：“有刀吗？” 夏油杰恍然，想起少年来这的目的，点了点头：“像日轮刀那种款式的就可以了吗？” “可以。”鹤彦又看向两个没搞清情况的一年级，接过夏油杰提供的刀，抬了抬下巴，“我只示范一次。” 夏油杰提供的咒器刀是从丑宝肚子里掏出来的，换而言之，这把刀还是之前俘获伏黑甚尔的战利品。夏油杰无声的勾起嘴角，他隐约知道少年的示范对象是谁了。 这把刀的前主人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扭过头去不去看让他心烦的事。被强制关在这里的这些天，他最讨厌的无意是五条悟，但要说最不想见到的还是夏油杰，总感觉他一脸没安好意的笑是笑里藏刀。 战斗几乎是伏黑甚尔的身体本能了，凌厉的刀光削过之处伴有缥缈的云雾，不同于那些擅长近战的咒术师，他和见过的继国缘一一样伴随着神奇的景象，伏黑甚尔瞬间就判定这个看上去才十几岁的少年也是呼吸法的传承者。 一般在面对难以招架的敌人，伏黑甚尔一般会用计谋，原本是想着十几岁的少年必定沉不住气，没想到他挑衅般的话语全部被对方无视。不但如此，少年就像身经百战的剑士，细心地观察到了他的每一个动作，格挡反击娴熟无比。 鹤彦把霞之呼吸的几个型全部展示了一遍，本来就不是奔着打架去的，所以也就没比出个输赢。 “无一郎，你没事吧？”夏油杰眼尖，在最后一招的时候看到刀光触及了鹤彦的脸颊。 鹤彦倒是没反应过来，等被夏油杰叫住，指尖摸到脸颊的时候，伤口已经消失，指尖只剩下一点尘土。夏油杰的脚步止住了，不知道他在脑补什么，鹤彦只觉得人偶的身体真心不错，没有疼痛，就是感知上需要灵敏一点，不然那天坏掉了自己都不知道。 擦伤鹤彦的伏黑甚尔也没好到哪里去，无一郎是不会放过抹黑鬼杀队的人，所以鹤彦在比试中故意下了黑手，保准可以让伏黑甚尔酸疼个几天。 展示完自己的招式，鹤彦把刀丢给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夏油杰，鹤彦转身问两个一年级的：“看明白了吗？” 灰原雄一脸惊愕：“诶！是给我们看的吗？” 就连七海建人也没想到看上去国中生的少年，居然会用这么厉害的呼吸法：“抱歉，结束地太快，我们没能好好领悟。” 少年像看到什么稀奇的事情，眼神一下子变得嫌弃起来：“你们学习呼吸法多久了？” “两个月？”灰原雄下意识回答。 “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到某人嘲讽的笑声了。 鹤彦继续问他们：“平常有做什么训练吗？全呼吸能做到了吗？葫芦吹过了吗？” 这次回答的是七海建人：“我们一般依靠缘一先生展示的录像来训练，另外，全呼吸和葫芦是什么？这是我们没有接触到的。” 七海建人话音未落，就见少年用平静的语气说：“那你们还在这里干嘛？因为自己的无能感到骄傲吗？” 几分钟后—— 给一年级们解释了日常训练的鹤彦，坐在栏杆上看着两个咒术师跑圈。 “你们是这么练习的？”没事做的伏黑甚尔过来凑热闹，但是鹤彦没有理他，他又继续问，“你当初学习呼吸法用了多久。” “他们的进度太慢了。”鹤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言自语，“弱小的剑士会更轻易死在战场上。” 夏油杰应了鹤彦要求，帮忙定制了一批据说要被吹爆的葫芦，虽然他头一次知道还有这种练习方法，但他完全没有质疑鹤彦，立马找人定制，估计几天后就会在学校流行起来。 看着鹤彦监督一年级跑圈，时不时用石子教训落后的后辈，夏油杰不由地轻笑了出来，他很希望多看到一些少年负有生气的样子，这样似乎可以缓解一下他心中的压抑感。 因为夏油杰的放纵，伏黑甚尔的看戏，等到训练完，一年级的两个人全部累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不行了，再多跑半圈人就要没了。”灰原雄仰头看着天空的云朵，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湖水般透彻的绿色眼神，被魔鬼训练的后遗症立马就上来了，“对不起无一郎先生，我待会就继续训练！” 过于高昂的声音甚至让旁边的七海建人也僵硬了起来，心想着他们读的肯定不是咒术师培训学校，分明就是体校，而且训练强度肯定超过了那些运动员。 战战兢兢的两人等来了少年最后的审判，鹤彦伸出手，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却一手一个把他们拉了起来：“训练明天照常，在你们吹爆葫芦或者我消失，我会一直来监督你们的。” 大概是斯德哥尔摩效应，这时两人只剩下心头一热，灰原雄甚至还沁出了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鹤彦：“我一定不会辜负无一郎先生的！” 七海建人倒不会像同伴那样煽情，他更注重效率：“我明白了，会努力达到您的标准的。” 两个人都没有因为鹤彦马甲的年龄怀疑过他，之前和伏黑甚尔的过招就展示地很清楚，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很强！强者是有资格做一切事情的。 现在已经黄昏了，鹤彦训练到一半伏黑甚尔就觉得无聊离开了，夏油杰倒是等到了现在。看到三个人终于结束了训练，隔得远远地像几人招了招手。 旁边的灰原雄小声说了一句：“夏油前辈就像哥哥来接放学回家的弟弟一样。” 鹤彦也有这种感觉，看着夏油杰先他招手，和记忆中兄弟两砍完柴，哥哥站在远方的身影一样。 背影是什么人？他是什么样的呢？失忆的无一郎是不是也想过这些问题。 但仅仅是回忆就满是悲伤，而悲伤过后是明明都不记得仍然存留的对鬼的愤怒。 等到夏油杰走进，发现双眼无神的少年满脸都是泪痕。鹤彦下意识道：“哥哥。” 夏油杰慢了一拍反应过来，无声中牵起了鹤彦的手，微笑着对另外两人说：“为了犒赏勤劳努力的后辈们，前辈请你们去吃饭吧。” 积极乐观的灰原雄兴奋叫好，七海建人也点头同意，谁也没发现刚刚的小小插曲。 鹤彦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叫了夏油杰哥哥，一时间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ooc，反而忘了把手抽出来。 到了吃饭的烤肉店，一年级的去找可以坐下的位置，鹤彦则被夏油杰牵着手拉到了前台。 “两位是兄弟吗？”虽然不太像，但两位男生毫无顾虑地牵着手，老板最先想到的是这个可能。 鹤彦刚想说不是，就被夏油杰按着头揉了两把头发：“没错哦，是哥哥和弟弟。” 不等鹤彦解救自己头发，就被夏油杰贴到耳边小声说：“刚才不是无一郎叫我哥哥的吗？” 被牵着手的少年仿佛害羞了一般没有抬头，任由夏油杰点完餐后带去了座位。 鹤彦没有反抗的原因是他发现时透无一郎的灵魂碎片就在刚刚有一小块变了颜色。他该想到的！在地狱就该想到的，虽然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但作为被弟控的那个弟弟，兄控就一定是必须属性了！ 如果说咒回世界有谁比较适合当哥哥，或许再过几年，今天被他训过的七海建人还有没有出场的涨相或许是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在他选夏油杰！ 在烤肉店解决的晚饭，鹤彦并不是普通咒骸，所以进食的食物可以被转化。和一年级告别后，夏油杰原本是想带着鹤彦去做今晚的工作，但是夜蛾老师给他发消息来。告知让人代替了他今晚的工作，让他先把鹤彦安置好。 夏油杰做出的选择是带鹤彦去了高专的宿舍，两人睡在一间房里，夏油杰把床让给了鹤彦。 鹤彦也没有拒绝，刚上床没几秒就闭上了眼睛。但他没有睡着，就在刚刚他打定了让夏油杰成为无一郎“哥哥”的决定。 所以他要做的，是编织一个梦境。灵感还是由地狱的继国缘一提供的，因为灵魂碎片融合的失误，他把自己的一大段记忆传输给了五条悟。 鹤彦要做的事情和那个差不多，不过既然由他来做，不会像上次失误那样，剪辑的梦境要足够煽情，也正好把一些他难得解释的鬼杀队情报给编入梦里。 第19章 第 19 章 早在五条悟共感做梦让他知道的时候，夏油杰就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好像有过这么一句话——“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坏给人看。” 和那时候的大多数人一样，虽然经常吃不饱，但只要是一家人在一起就会感到幸福。美好的东西往往容易被破坏，夏油杰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一切发生。母亲、父亲、哥哥，最后是少年自己，全部离开了人世。 梦中的一切就像看一场电影，但要带入那是一个曾经活生生的人经历过的一切，一切就变得索然无味了。夏油杰突然能理解目睹过继国缘一人生的五条悟为什么那一天心情一直不太好，现在的他就是这样。沉重的心情无处发泄，因为那些他触及不到的过去，在过去名叫时透无一郎的少年，在还没长大的时候就死去了。 梦中那个淡漠却有着无限可能的时透无一郎，和现实中已经没有了未来的时透无一郎慢慢结合在一起，夏油杰一时间无法呼吸。要说一点都没有猜到是不可能的，但以自己的眼睛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夏油杰还是有种深深的窒息感。 联想到他自己身上，十四岁的时候，他没有进入高专，虽然有发现自己的不同，但也从来没有做过拯救世界的梦。直到进入高专，身边有相同力量的同伴，因为年轻人意气，也因为自己本身的强大，相信自己能做到，所以才有了要改变咒术界的想法。 那时候的无一郎在想什么呢？或许什么都没想，他已经忘记了一切不是吗？可能心中还有残存的仇恨，但那些不重要，他只是个孩子，那个世界有那么多大人，天才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一千多年了他们甚至都找不到鬼王…… 夏油杰想，他是能帮无一郎找到很多借口的。 可是为什么需要借口呢？鬼杀队需要他，人类需要他，需要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队友去拯救，所以他们去了，无一郎也去了。 夏油杰问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他会去吗？ 还是会去的吧，无论是自己还是高专的其他人，都会前去赴死。唯一让他意难平压抑了这么久的原因仅仅是，他还没有长大，却死在了黎明之前。 仅仅是这一点就让夏油杰无法忍受了。 鹤彦看着消沉了好几天的夏油杰，有点过意不去，在监督一年级训练的时候时不时瞥一眼。 “夏油前辈怎么了？”正在日常跑圈的灰原雄拿胳膊肘杵了一把七海建人。 “可能在思考任务吧，一级咒术师总是比较忙的。”现在作为二级咒术师的一年级们接任务都比较少。 灰原雄感慨着：“真好啊，希望我也有那么一天，成为像夏油前辈那样厉害的咒术师。” “那你先想办法过了时透前辈这一关吧。”七海建人冷冷地补充道，趁着说话空隙和同伴拉开了距离。 灰原雄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对上了鹤彦空无一物的眼神，下一秒头部就被小石头击中。前方的七海建人露出和平常不一样的笑容，随即也被砸中了眉心。 一年级的两个人从来没有躲开过鹤彦的石子攻击，这样的场景像极了还在普通中学上学时，因为开小差被老师发现丢铅笔头的时候。这么一想，灰原雄也跟着笑了。 结束完一轮的指导，趁着两个一年级和不久前到的葫芦较劲，鹤彦找上夏油杰，再不主动找点事情给夏油杰，由着他胡思乱想，指不定又会达成黑化杰支线。 “如果没事的话，可以跟着他们训练。”无一郎的人设不适合安慰人，鹤彦只能试着转移话题。 夏油杰勉强一笑：“我和他们走的路线不太一样，就不用麻烦无一郎了。” 夏油杰还在思考要不要把时透无一郎的记忆告诉鹤彦，虽然他梦里的东西也不太全面，但比起失去记忆的无一郎，他知道的要多的多。可是，这样悲伤的过去，有必要让无一郎知道吗？ 夏油杰犹豫了，比起简单的挑开伤疤，他希望在此之前能让这孩子看到一些更美好的东西。即使他知道作为柱的无一郎不会比任何人脆弱，就算是作为“哥哥”的不忍吧。 “无一郎你有什么想做的吗？”夏油杰突然用轻松的语气道。 鹤彦毫不犹豫地道：“找到鬼王然后杀死他。” “好歹犹豫一下啊。”夏油杰苦笑着，“而且我说的，是无一郎自己想做的事，不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吧？” 有这种事情吗？鹤彦没能想出无一郎会想做的事情，“现在倒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做？” “是什么？”就像无数无条件溺爱弟弟的哥哥，夏油杰现在就是那样的哥哥。 鹤彦指着一边因为吹葫芦脸涨得通红的两人：“他们需要训练了，不是现在这种，需要真正的敌人，有丧命可能的战斗。” 夏油杰笑了一下，只能说果然如此吗？不过他也没指望鹤彦会提出什么单纯这个年纪的任性要求，他收敛了神情：“七海他们是咒术师，一些等级对应的任务还是很好找的。” 鹤彦点点头，高专的安排一向是派遣合适的咒术师对应相同等级的诅咒，因为一级咒术师必须要有完胜一级诅咒的能力，所以一年级的两人最有可能是收到祓除二级诅咒的任务。 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就是这样看起来十拿九稳的任务，在原世界线里让灰原雄惨死，也让七海建人离开了咒术界。 鹤彦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出让他们去接任务当然不是想走原世界线的，好歹师徒一场，鹤彦不想让两人有这样阴暗的未来。比起未知的可能丧命的任务，还不如趁他还在的时候，提高他们的实力，这样的话无论什么意外他们都有实力解决。 “鬼杀队的柱为了不浪费战力，一般会单独行动。” “你想和他们一起去吗？”夏油杰不太赞同，虽然因为有过先例，对鬼杀队的咒灵容忍度变高了，但他还记得夜蛾正道说过的话，放任鹤彦出去的话，指不定回来的时候就没了。 鹤彦点点头：“学校不会给他们分配太难的任务，我想跟着他们，给他们的任务增加点难度。” 夏油杰怀疑自己听错了，还是无一郎的空洞表情，甚至带点笑意，好吧，他是认真的。虽然在梦境里多多少少有点了解无一郎真实的腹黑性格，但在夏油杰心里，他还只是个孩子。 真是的，无一郎能有什么坏心思，他不过是想帮助帮助一年级的后辈。 夏油杰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担忧，在溺爱弟弟的哥哥面上，没有什么是搞不定的。 “我已经和夜蛾老师说好了，派遣一年级去祓除最近出现的二级诅咒，我作为场外支援一起去。”夏油杰忍着不把手放在鹤彦头上，而是先完成了练习向他们跑来的两人笑着招手。 七海建人：“……总感觉夏油前辈的笑不怀好意。” “说什么呢，那可是夏油前辈，又不是五条前辈。”灰原雄小声嘟囔着，也跟着挥了挥手。 夜晚，冬季的东京，吹着从太平洋刮来的湿咸海风，虽然不比沿海地区，但潮湿与冷空气的双重作用下形成的魔法攻击对只穿着睡衣的一年级组杀伤很大。 “夏油前辈，你是被五条前辈附体了吗？”灰原雄哀怨地看着夏油杰，两条灌满了冷风的裤腿在瑟瑟发抖。 夏油杰眯着眼道了歉：“抱歉啦，因为无一郎说临时的反应能力也很重要，所以就搞了个测试。” 七海建人也起得匆忙没时间换衣服，不过出门之前带上了床上的毯子，这会裹着毯子不至于像同期那样凄惨。不过心中的哀怨一点也没少就是：“高专内部有结界，不过还是我们太慢了就是。” 说着，两人不由看向鹤彦，悲愤的情绪都快溢出来了。 鹤彦也不想被他们这么看着，奈何自己穿的衣服太能对两个穿着睡衣的人造成伤害了。作为附在泥人上的咒灵，鹤彦是不怕冷的，也没听说过哪个咒灵还会冻感冒的，可偏偏夏油杰会这么觉得！ 在被强制套上双层保暖衣加过膝羽绒服之后，鹤彦总算相信了夏油杰是出生普通家庭的咒灵师了，动作、语气，甚至眯着眼睛笑的弧度，都和捡他回去的夏油夫人一模一样！ 鹤彦努力崩住脸，连眼神也变得和训练那样严肃起来，就这样也没能止住一年级的虎视眈眈。夏油杰在一旁轻声笑着，在两人的哀怨目标转移之前，握拳咳嗽了几声：“再给你们几分钟去换衣服吧，今晚有你们需要完成的任务。” “真的吗？！”灰原雄有些兴奋，他成为咒术师后参与的任务不太多。 七海建人在一旁询问道：“夏油前辈和无一郎先生也一起去的话，诅咒的等级难道不是二级？” 夏油杰刚想解释，鹤彦先出声训斥了：“到现场你们就知道了，总之，时刻做好自己会死的准备。” 这句话不仅对一年级的说，鹤彦也是对自己说，时刻做好准备，如果这次就是原世界线的意外，那就由他来阻止意外！ 第20章 第 20 章 负面情绪累积较多的地方会形成诅咒，而在这个国家，最易滋生诅咒的就是学校和医院了。 这算的上是一种扭曲的社会现象，明明是最孩子们聚集的地方，却聚集着绝望。不过鹤彦他们做不到去扭转这种社会现象，只能在没造成严重后果之前，将“纯真”的孩子们制造的诅咒给祓除！ 没有驾照的几个人，由夏油杰负责开车送到了废弃学校的门口。 一般都是主要战力，难得当一次后勤的夏油杰尽职尽责地为几人描述任务：“这里已经废弃很多年了，按理说是不会有诅咒产生，前几天的意状由夜蛾老师的咒骸探知了内部情况，二级诅咒，除了力量有部分强化外，没有特殊能力。” “敌人很弱，但是需要小心。”七海建人精简了一下任务目标。 “就是这样。”夏油杰竖起一根手指，特别强调，“如果你们的目的只有咒灵的话，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不过——” “不过，我会给你们增加难度。”鹤彦面无表情地补充，“尽量别让我看到太多你们的缺点吧。” 顿时，回想起被鹤彦支配的恐惧的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夏油杰还在这时候加了一句：“我这次是后勤，不过我可不会反转术式，务必要完整地回来。” 接过夏油杰分发的耳麦，灰原雄很紧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前辈不去的话，那谁去阻止无一郎先生。” “哎，说到底，最大的困难是无一郎先生吧。”七海建人也难得跟着抱怨了。 鹤彦一个眼神瞥过来，世界安静了。 夏油杰忍住笑，把最后一个耳麦递给了鹤彦：“不管怎样，你也要小心。” 一年级的两人要从正门进去，作为考验的鹤彦从侧面□□而入。 不走正门的鹤彦，翻过墙后一个跃起从破碎的玻璃窗进入了教学楼，和一年级想的不一样，鹤彦并没有想着要去阻击他们。 总而言之，先把所有的不确定因素排除吧。 咒术师有时候可以凭借泄露出来的咒力感知咒灵的位置，对于地狱的狱卒来说，这更像是一种本能。之所以没有在其他人面前展示过这种能力，不过是因为这是作为地狱狱卒的能力，并不是他披着的马甲的能力。不过既然是一个人行动的话，也就不用在意ooc的问题了。 只是嗅了一口空气，鹤彦就能感知到咒灵的大致方向。 而且，虽然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导致灰原雄死亡结局的那只咒灵，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是没有学习过呼吸法的一年级，说不定真的会被这只咒灵干掉。毕竟除了作为咒灵的存在，空气中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鬼血气味。 看来，今天还会有意外之喜。 鹤彦的身影消失在悠长的走廊里。 与此同时，一年级刚刚步入教学楼。 “七海，你说无一郎先生会不会在大门口袭击我们？”灰原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七海建人也有些紧张：“根据那位的性格，只能我们做好防备了！” 不怪他们不提心吊胆，实在是区别于一般的咒术师教育，鹤彦的鬼杀队式教育太艰难也太严格了一点，为了让两个新人有改变自己命运的实力，鹤彦更是按照鬼杀队继子的水准给他们做的训练。 灰原雄觉得自己快患上斯德哥尔摩症了，每次被无一郎先生打完，他和小伙伴都是被抬着送去医务室的，但每次打完他都愈发崇拜实力强大的无一郎先生。尤其是无一郎先生年纪那么小，却在呼吸法上有这么高的造诣，已经不是天才可以形容了！在不久前，时透无一郎正式挤掉最崇拜的前辈排行榜第一位夏油杰前辈，成了灰原雄最憧憬的人。 崇拜归崇拜，无一郎先生打人也是真的痛，下次能温柔一点就好了。 被人惦记的鹤彦打了个喷嚏，因为没人在场不用担心人设的鹤彦揉了揉鼻子，这个世界会惦记他的，也就那两个一年级了。希望他们走慢点，不要打扰了他的计划。 走到咒力的最浓厚的地方，鹤彦拿出了武器，这个世界没有日轮刀，不过已经被削弱的鬼王也用不到日轮刀了。 废弃了数十年的教学楼，楼道里布满了杂草，和一般喜欢生长在阴暗污秽角落的咒灵不一样，鹤彦越往中心走，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是干净，走到最深处，地板甚至像被抛光了一样，可以倒映出人像。 就像普通的教室一样，鹤彦心中刚有这个想法，周围就多出了许多穿制服的学生，走廊里的上课铃声也响了起来。 “上课了，要快点去教室才行。”三五成群的学生围成一团，站在最中间的人友好地向鹤彦打招呼，“我是名取透，你是新来的转校生吗？得赶紧去教室才行，下节课的老师很严肃的。” 少年故意做出很可怕的样子，引得周围同学一阵发笑。 “真是的，透君总是这样友好。” “转校生你不要辜负透的心意哦，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去教室怎么样？”名取透向鹤彦伸出手。 鹤彦点点头，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少年伸过来的手：“那就麻烦了。” 一路上，名取透一直尝试着和鹤彦搭话。 “其实我会关照你也是有原因的，我也是一年前转校过来的，那时候大家接纳了我，所以我也想帮助像我一样的人。” “这么说的话，你没有被排斥啊。” 少年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在说什么呢，当然不会啊。”说着他又有点失落了：“不过是我身体太差了，不能和他们一起去玩而已。” “经常在教学楼看着同学在操场上玩耍，我也很羡慕。”名取透慢慢停了下来，“不过好在，现在身体已经康复了，可以和大家在一起了。” 看着少年脸上代表健康的红晕，鹤彦心里默叹，无惨无论过去多少年，还是一样的性子。 “那么现在的话，和朋友一起玩的心愿应该已经完成了吧。”鹤彦把腰间的咒器刀□□，这也是伏黑甚尔的收藏之一，不过现在是夏油杰送给时透无一郎的礼物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的心愿当然是一直和朋友们在一起。”迷惑人心的表象在被语言击破谎言的那刻破碎，露出来的是真实而残忍的现世。黑白分明的眼珠，在幻象被打破的那刻展现出如今的样子，左眼铭刻着上弦，而右眼只有一个零字。 干净明亮的教室走廊在瞬间消失，剩下的是废弃了数十年，丛生杂草的楼道。 “虽然你很可怜，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被你害死的人会更可怜的。” “霞之呼吸，四之型，平流斩！” 被鬼血强化了咒灵，因为对手是鹤彦，处理起来算不上什么困难。作为狱卒，必须冷静合理的处置亡灵，虽然以平常人的角度看，名字为透的少年有些可怜了，但有得必有失，如果放任他在这里，死掉的就会是灰原雄了。 这个世界没有地狱，鹤彦并不知道消失在人间的灵魂会不会有下个轮回，看在他还没有犯下错误的份上，鹤彦用了霞之呼吸里面最干脆利落的型。 鹤彦附身询问头落地的少年：“给你鬼血的人在哪？” 或许是快要离开了，作为人类善良的本性占据了上风：“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带他来找我的是一个火山头的咒灵。” 鹤彦：“……”屑老板苟了一千多年不组队，现在居然有了队友你敢信？ “那人好像也不太情愿的样子，是被火山头强制放血的。” 鹤彦：“……”果然是屑老板吗？ 鹤彦走了，临走前帮对方合上了眼。老实说他现在心情格外复杂，好歹是在另一个世界苟了一千多年遇上缘一还能苟住的屑老板啊！ 作为一个最终boss，是否太没牌面了一点！才刚到这个世界多久啊，就被咒回世界的反派给找出来了。不仅被找出来，而且还被当做工具人。就算是被削弱了，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鬼杀队要是多来一点挂，怎么会被这种最终boss给压制了一千多年！ 得知自己世界的boss在任务世界混地格外惨烈的鹤彦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解决了鬼血强化的咒灵后从窗口出了教学楼。 夏油杰已经从耳麦里大致知道了战斗的全过程，看到鹤彦回来有点意外。 “无一郎，你不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吗？” “忘记什么了？”鹤彦眨眨眼，他的任务不是完美结束了吗？ 夏油杰勾起了唇角：“如果你不在的话，希望他们知道自己回来。” 此刻，一年级正全神贯注防备有可能到来的攻击。 第21章 第 21 章 对无惨来说，这几天的经历就像一场天灾那样，来的猝不及防。 前一秒和鬼杀队的最终决战刚刚落下帷幕，倾注所有的鬼血在灶门炭治郎身上，想要给自己找到一个继承者。下一秒炭治郎甩开他的手去了人间，而他出现在了这个新世界。 虽说是死里逃生了，但这绝对算不上什么好的经历，他降临在这个世界是大白天，前不久刚刚被太阳杀死，这次更是来了一个360度无死角的日光浴。 被晒到奄奄一息差点连咒灵都做不了的时候，他被路过的火山头咒灵给救了。 经过几天的休整，无惨还是隐隐约约能感受到皮肤上的灼热感，不过他也发现了，自己和以前的自己的不同。首先是存在状态，在这个世界的他不是由人转变的鬼了，而是负面能量的集合体，被叫做咒灵，普通人看不见咒灵，只有有咒术的人类才能看见。 第二点，相比死亡前的自己，这个世界的自己好像被削弱了不少，鬼血还是有制造鬼的能力，但是制造出来的鬼还是有和以前一样的弱点。 第三点，现在的太阳好像杀不死他了，但对他仍然是致命的威胁。 以上三点算是好坏参半，咒灵形态的自己虽然弱了很多，但弱点也少了很多，这样的话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过个几百年说不定还能回到生前的巅峰。 无惨是这么想的，然而在得知了鬼血具有用人制造鬼和强化咒灵的能力后，那帮捡他回来的咒灵先兴奋了。 “鬼的数量没有限制的吧？转化后还有自己的思想？还会渴求人类的血肉？你还能控制鬼？” “那真是太棒了！” 最兴奋的就是一只被叫做真人的咒灵了，银发银眸，坐在集装箱上光着脚丫晃荡，眼睛里是孩子那样的天真：“那样的话，可不可以把无惨的一部分剁碎了放在高专的自来水里。” “等他们自相残杀几天，剩下的再由无惨操控，然后—— 砰！像放烟火那样，全部炸开！” 将脑中的想法全部说出来后，真人激动地一击掌，然后转头过去看无惨：“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很棒？” 无惨僵硬地不知道改点头还是摇头，说实话，这个咒灵让无惨想到了童磨，不过上弦二的童磨不会让无惨害怕是因为他受鬼血控制，而这个叫真人的虽然比他弱，无惨却莫名心里有点忌惮。 没意义的闲聊很快就结束了，结束这一切的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男人，除了额头有一圈缝合线外，无惨没看出他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隐隐充当着领头羊的角色。 “好了，高专那边不会让有咒力的东西投入食物的，而且就算是鬼血，稀释太多也就没什么用了，无惨做不到一次性制造那么多鬼的。” 说话人和真人一样带着浅浅的笑，但无惨不敢不回应：“实际上我之前受太阳灼烧的伤还没好全，需要大量鬼血的话可能有点困难。” “那就先做几个试验品看看吧。”那人并没有因为无惨的推脱而放弃自己的计划，轻飘飘一句话就决定了无惨后面几天的不太舒服的日子。 无惨由漏瑚带着去找实验品了，留下来的真人没了新玩具兴致不高：“你真的打算用这个新出来的无惨？” “挺好用的一张牌，如果没有变数的话，会有很大的作用。” 鬼、鬼杀队，这些词都是跨过漫长岁月的他没有听过的词，他只关心咒术界的话，遗漏了太多东西，也许这次意外会是改变世界的东西。 至于鬼王无惨，他并不怎么抱有期望，依靠着力量横行的人总会有被力量制裁的一天。希望那个没有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的组织，能给他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惊喜。 鹤彦打了一个喷嚏，泥人是不会感冒的，那就只有可能有人在惦记他，以为是两个一年级的怨念，完全没有考虑到会有人在惦记他的马甲的。 两个一年级因为前一晚的担惊受怕以及着凉在第二天一早就搬进了学校医务室。由于鹤彦提前把boss消灭掉，两个人在废弃的教学楼里待了一晚上连刚出生的蝇头都解决了才敢出来，结果发现原本应该在外面等着他们的夏油杰早就载着鹤彦回高专补觉去了。 两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结果鹤彦还在睡觉，两人被夏油杰笑眯眯地请了回去。最终敢怒不敢言，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最后还因为长时间的高度紧张一不小心低烧了。 鹤彦去看望两人的时候，带了一袋夏油杰提供的水果。两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刷论坛，灰原雄还十分愤慨地开了一个控诉鹤彦的帖子。 说老师把他们丢在实践地，然后还丢下他们自己回去了，说好要搞临时测试，结果只是吓唬他们，让他和小伙伴担惊受怕一晚上，平时的训练更是魔鬼训练，不压榨完最后一点力气绝对不罢休！ 控诉着控诉着，有相同遭遇的学生党在帖子下面一起控诉老师，还有人给支招，让他们去教育局举报。灰原雄瞬间泪目，且不说他们学校不归教育部管，无一郎先生作为古人，连咒术高层也管不了他，人家只是受校长邀请给他们上几天课而已。 灰原雄是很会自我开导的人，他这种情况顶多算名校老师给小学鸡的特训辅导，小学鸡感恩戴德都来不及。看到帖子下面有人语气变了，灰原雄立马化身键盘侠，不管怎么样，自家的老师，好的坏的只能自家抱怨！觉得自己手速堪忧，灰原雄甚至叫上七海建人一起回怼。 两个人当键盘侠当地太用心，丝毫没有发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鹤彦把水果方向，故意制造些塑料摩擦的声音。两个人才惊觉到鹤彦。灰原雄更是做贼心虚，一个激灵，手机掉在被子上。 鹤彦瞄了一眼，两人在做什么顿时心知肚明。 “好了的话……” 鹤彦话还没说完，灰原雄立马把手机塞被子里面，然后一手扶住头，做出眩晕感：“无一郎先生我们也很想训练，但是今天实在是下不了床。” 七海建人没有小伙伴那么高的耻度，但天生社畜之魂的他也不会错过休病假的机会：“硝子前辈说今天最好别剧烈运动。” 看着两戏精，尤其是原世界线里“靠谱的成年人”，鹤彦忍住眼角的抽搐，开启无一郎的毒舌模式：“如果躺这治病能把烧坏掉的脑子一起治好，我不介意你们多躺几天。” 话是这么说，鹤彦还是拿手贴上两人的额头，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烫的。 “算了，给你们放假几天吧。”鹤彦敷衍着摆手，其实他也没多少东西可以教了。霞之呼吸两人不适合，其他的呼吸鹤彦也不会，作为霞之呼吸本源的风之呼吸鹤彦倒是教了，但是现在已经到了瓶颈，除非两人靠自己顿悟，不让鹤彦也没办法像炭治郎学习水呼那样，找块大石头给两个人砍。 总而言之，与其一直督促着他们进行基础训练，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去寻找突破的机会。 因为鹤彦的话没放松多久的两人，因为鹤彦的下一句话又头皮发麻了。 “我也不是什么魔鬼，生病了没办法训练的话，病好了的话，就把之前的训练翻上一倍吧。” 果然，不愧是无一郎先生，这宛若鳄鱼眼泪的仁慈，两人有些欲哭无泪。 鹤彦没在病房待太久，昨天晚上鹤彦从鬼化的咒灵口中挖出了关于无惨的消息，原本想立刻和高专汇总情报的，结果被夏油杰以时间太晚了，被他强制按在宿舍里睡觉。 鹤彦觉得自己认识的那个夏油杰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要知道他的身体是泥人，他的本质是咒灵，哪有泥人和咒灵需要休息的！ 虽然成功靠梦境给无一郎刷满了夏油杰的好感，但是他的初衷不是找一个哥哥吗？这种男妈妈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尤其是无一郎的灵魂碎片还在缓慢地变色，明明夏油杰和有一郎的人设完全不一样！无一郎，你到底是怎么想你哥的！ 总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收回脑中的胡思乱想，鹤彦在来病房看两人组之前有和夏油杰约好，要去之前去过的甜点店去商量无惨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不在高专要去甜品店，鹤彦也大概能找到理由，反正最近夏油杰正尝试着那十四岁男孩会喜欢的东西来“弥补”他。不说鹤彦会不会喜欢那些，反正只有十四岁的无一郎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于是夏油杰转化了思路，开始从吃的方面来尝试。 不知道是不是鹤彦的错觉，在吃到很美味的甜点时，灵魂碎片的颜色有那么一点加深。本着宁可杀错不肯错过的想法，鹤彦也就默许了夏油杰的投食行为。 因为来过，鹤彦直接一个人去也不会迷路，要不是在甜品店门口遇见带着墨镜黑口罩的可疑人士的话，鹤彦估计还能比夏油杰先到一步。 “可疑人士”伏黑甚尔看到眼熟的人，立马放弃了自己的伪装，搂着脖子把鹤彦拉到角落。 “小鬼，帮我把蛋糕架子上那个第一眼看上去最丑的蛋糕买下来！” 鹤彦：“……” 哈？ —— 富冈先生的生贺小剧场： 死亡不一定代表终结，至少在地狱这样的地方不是。 只是换了个环境，失去的亲人同伴还能再度相遇，对富冈义勇来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如说，到了地狱之后几乎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当然，除了鲑大根。 鲑鱼就算了，冥河里虽然长的奇形怪状的，但好歹的确是鲑鱼的品种，至于大根，富冈义勇就没有发现地狱有种植这种植物。 鬼杀队同伴蛇柱和恋柱的婚礼后，前主公产屋敷耀哉送了每个队员一堆大根，据说是花了大代价从桃源乡代购过来的。 抱着水灵灵的萝卜，富冈义勇的眼神都在发光。 参加完自己的生日聚会，富冈义勇毅然决然地扛着钓鱼竿拎着小水桶去了冥河钓鱼。 “不要！这么不华丽的事情，我才不要做！”看着血淋淋的冥河水，还不时有亡者从河里浮上来，宇髄天元全身上下写着抗拒两字。 无奈，为了师弟的幸福，师兄锖兔双手合十露出恳求的眼神：“拜托啦宇髄先生！我们几个人之间只有你会游泳啊！” 蝴蝶忍掩嘴轻笑，然后把装着鲑鱼的袋子递给了宇髄天元：“没办法，鬼灯先生说了，河里的生物都是地狱的居民，看在富冈先生生日的份上，帮他实现愿望吧。” 在众人半胁迫的怂恿下，宇髄天元最终还是捏着鼻子下河了，把队友们买来的鲑鱼挂在了富冈义勇的鱼钩上。 作为生日宴的主人公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提前离席被队友发现的事情，拎着水桶里的鲑鱼满意地回了家。 晚上，除了姐姐下的长寿面外，另外的加餐是鲑大根！ 富冈义勇今天也很幸福呢。 第22章 第 22 章 “不要。”想都不想鹤彦就拒绝了，“我为什么要帮一个陌生人。” “什么陌生人，我们不是见过面吗？”说着说着，伏黑甚尔突然想起来，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你不会忘记我是谁了吧？” “我只是不认识你而已。” 鹤彦十分入戏，刚作势要走就被伏黑甚尔拉住：“喂喂，我们认识的，在高专。” “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鹤彦直接问。 “你不就是……”伏黑甚尔卡壳了，说起来他好像也没记住对方的名字，他是有听过对方的名字不错，但他也是真的记不住男人的名字。 鹤彦冷静分析道：“我不记得你，你也说不出我的名字，所以我们就是陌生人。” 因为记不住被人名字总是让人难堪的伏黑甚尔第一次感到无语凝噎。 伏黑甚尔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蛋糕去求人的人。 只不过啊，在这种方面输掉简直太难受了！ 事情倒回一个小时前，伏黑甚尔收到某个出差的银毛混蛋的短信。 【站在凳子上努力帮忙是不是很可爱啊！配图jpg】 【不过惠名义上的监护人是我啦，所以我会让津美纪把蛋糕存起来，等我回来慢慢享用的。】 【至于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啊，惠不会已经忘记了吧？】 最后的配图是一张凹凸不平的蛋糕胚被放进烤箱的样子。 伏黑甚尔越想越气，虽说他把儿子卖给了禅院又被五条悟给买走了监护权。无论如何！他还没死啊！怎么可能让一个自己最讨厌的混蛋取吃自己儿子第一次做蛋糕的成果！ 别人也不行！这是父亲的权利！ 以上，就是伏黑甚尔找上鹤彦的原因了。之前因为帮助盘星教，被判的十年劳改中的一条就是，在未完成劳改之前不能见伏黑姐弟。 而事实就是，人缘差如伏黑甚尔，基本找不到有人愿意帮他忙。在甜品店门口蹲守了快一个小时，才看到唯一一个没有被他得罪的太厉害的时透无一郎。 烦躁地抓抓头发，伏黑甚尔说不出话来就直接对着鹤彦强调：“无论如何帮我把那个蛋糕买下来。”说着就要去抓鹤彦的手，只不过这次被鹤彦轻松避开。 鹤彦当然不会不记得伏黑甚尔，对于这位处于劳改期的术式杀手，如果是缘一的马甲会二话不说先揍上一顿，不过是无一郎的马甲，这位只会选择最方便的解决方式。 只是鹤彦没有想到，被逼到极限的伏黑甚尔居然真的在巷子里和他过起招来。双方都没有带武器，无一郎是毫无质疑的天才，不过体术需要□□的配合，在这一方面有着天与咒缚赋予的身体的伏黑甚尔自然占优势。 就在鹤彦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的时候，巷子口传来了复数的脚步声。和伏黑甚尔对视一眼，双方都停下了动作。 不过几秒，一男一女穿着制服的警察赶到这里，一人出示证件：“有人举报这里发生恶性骚扰事件，有人向国中生勒索。” 鹤彦：“……” 伏黑甚尔：“……” 诡异的沉默后，鹤彦果断选择装嫩，故意低下头去，然后让女警那边靠了靠。 被鹤彦这一举动弄的有些懵逼的伏黑甚尔立马反应过来，强调着：“我和他认识的！你那是什么眼神！” 用看人渣一样的眼神看着伏黑甚尔的女警，看着干净通透的少年不免有些怜惜，往前站了站然后挺直腰：“所有的地痞流氓被我们抓之前都是这么说的，而且你认识这孩子的话，你倒是说说他叫什么名字。” 伏黑甚尔：“……”他还真说不出。 女警又小声地问鹤彦：“你认识他吗？他让你做什么？” 鹤彦自然是摇头，然后小声道：“他让我去买蛋糕。” “没给钱？” 点头。 这下，伏黑甚尔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然以他的身手要想逃跑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被警察追的术士杀手听起来太没牌面了吧！ 就在伏黑甚尔咬着牙打算被男警察铐上手铐，女警突然对鹤彦道：“对了，这位同学也要去做个笔录哦。” 鹤彦：“……”没有身份证被叫去做笔录会很麻烦的吧？这下连鹤彦也开始思考该怎么跑路了。 伏黑甚尔看到鹤彦变化的表情就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在意被拷住一只手，另一只手拍着大腿大笑，引得两个警察都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他了。 一点异样的表情伏黑甚尔才不会在乎，他在乎的是，臭屁小鬼也能有今天！ 只是没等他笑完，另一个身影走进巷子，伏黑甚尔笑不出来了。 夏油杰带着往常的笑容，拉过了鹤彦的手，然后对两个警察道：“抱歉，是我报的警。这个是我弟弟，他可能被吓到了，能不能不去做笔录了？” 男警察刚想拒绝，就被女警拉了一下：“原来是夏油先生啊！不愧是市长授予的三好市民，多亏了您，东京最近的犯罪活动都少了不少。” 夏油杰在他们警界也算个传奇了，刚转来的新警察可能不知道，大到一举歼灭□□活动，小到阻止校园暴力都有这位的身影。 女警不止一次在心里夸赞过夏油杰，所以对夏油杰提出的小小要求完全不会拒绝：“夏油先生，带着弟弟回家去吧，这边由我们来处理就可以了。”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说着，夏油杰拉过鹤彦，还给女警留下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在呆愣的女警背后，伏黑甚尔黑着脸捏弯了手铐。 看着呼啸的警车把伏黑甚尔送走，鹤彦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你叫的警察？” “对啊。”夏油杰心情似乎不错，“公民遇到难题叫警察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完全没有！抑制住眼角抽搐的冲动，鹤彦被夏油杰拉进了甜品店。 说到底，上个马甲他也没做什么吧？到底是怎样的蝴蝶反应才会把好好一个夏油杰变成现在这样？！ 进店后，夏油杰没有着急和鹤彦说事情，而是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一桌孩子可能会喜欢的点心。 鹤彦正无语凝噎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夏油杰和服务员的搭话。 “虽然夏油先生点的已经很多了，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一句，刚刚出炉的巧克力蛋糕要吗？惠也帮着做了，我尝了一口店长做的，味道真的很不错呢。” 夏油杰支着下巴，笑容真心实意：“津美纪越来越像小店长了，推销都这么熟练。” 【蛋糕！】听到关键词的鹤彦缓缓转头，看到了这个世界阔别几个月实际上才几天没见的津美纪。 对上鹤彦的眼睛，津美纪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这位客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呢。” 夏油杰很自然地介绍：“这是无一郎，是缘一先生的同伴。”其实他还从梦里知道更深处一点的东西，但是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刺激到少年的记忆，所以夏油杰暂时没有提及。 鹤彦只是点头，没有做过多的反应。不过心里一点触动没有是不可能的，毕竟是看顾过的孩子，鹤彦把慈爱的眼神转变成平淡无波：“那个蛋糕，能给我一个吗？” 夏油杰有些震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少年有想要的东西。 鹤彦继续补充：“能让我自己选吗？”他有点想尝尝伏黑惠做的蛋糕，就算用来气气伏黑甚尔也好，不过在津美纪面前，不能用伏黑甚尔刚刚用的那个形容词，其他的他也想不出来该用什么描述，总不能直接说要吃惠做的蛋糕吧？会ooc的！ 虽然有点震惊，夏油杰却没有过问，而是微笑着请求津美纪答应。 无论是出于对谁的关照，津美纪都不会拒绝，而且津美纪丝毫没有觉得奇怪，她自己也是小孩子，多少觉得鹤彦有着小孩子的秘密。作为姐姐的津美纪，丝毫没有因为无一郎比她大而有什么不妥，反而因为鹤彦的上一个马甲对现在的鹤彦心生好感。 至于是什么方面的好感？大概是向对自己弟弟伏黑惠那样的吧。 跟着津美纪鹤彦去了柜台，不得不说，从某种角度来说，血缘从某种角度来说真是奇妙的东西了，虽然没有看到成品，但伏黑甚尔对自己儿子作品的评价很到位。 领了一眼看中的蛋糕，鹤彦提着蛋糕回到了夏油杰坐着的小桌子。 见鹤彦拆开盒子吃了一口就表情难看，夏油杰有些好笑地递上一杯果汁：“怎么了，味道不好吗？” 鹤彦接过果汁，冰凉的液体缓解了口中过于甜腻的感觉：“刚才那个人想要的就是这个。” 夏油杰勾起唇角，不再纠结小事情，而是直接进入今天的主题：“在旧学校获得的情报已经反馈给高层了。” “你们得出了什么结果吗？”鹤彦也严肃起来，回收鬼王无惨的任务绝对不能失败。 夏油杰沾着果汁在桌上画了个圈：“比起去找一个惯于躲藏的鬼王，不如直接让他们来找我们。” 第23章 第 23 章 种花家有句话叫做“仓廪实而知礼节”。 与之对应的就是在落后的地方充斥着愚昧腐朽，过于封建的人心会把一切向往自由的心给溺死。 明明已经穿的足够多了，但在未经过开发的山区里，气温比市区要更低一点，凝结了厚厚的露水和白色的雾气，身边的人呼出一口又一口的白气融进这雾气里消失不见。 或许不只是因为气温低的原因，咒灵本质的鹤彦不会感到寒冷，仍然心中郁结着一股气，随着有节奏的呼吸吞吐，但怒火却越燃越旺。 夏油杰已经听不见耳边呼啸的风声了，为了固定自己抓住的树干因为不自觉的用力落下不少树皮，指甲深深陷进树干里末端开裂刺破皮肤沁出血丝，胸膛起伏间吞吐的热气氤氲在眼前却挡不住远方的视线。 那是生活在都市的人不能想象的场景，零下的温度里，两个孩子穿着单薄的外衣被绑在架子上，下面是愤怒而激动的村民。 【要把所有的咒灵祓除只有两个办法。】 【去除全人类的咒力，或者让全人类都能控制咒力。】 夏油杰回想起五条悟离开后不久他和九十九由基前辈的一段对话。 在解决掉盘星教之后，五条悟似乎在于伏黑甚尔的一战中受到了启发，在咒术师这条道路上走到所有人都不能进入的领域。作为志同道合的朋友，夏油杰在另一个方向寻找到了自己前进的目标。 可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五条悟成长的速度显著，而现在的他虽然也在进步，但是仅仅如此的话，那他一辈子都不能拯救眼前的惨剧了。情感和理智分裂出两种意识，理智告诉他不要打草惊蛇，如果动手一切行动就会报废，而情感告诉他，要立刻给那些愚民教训，然后解救两个孩子。 比他更快做出选择的是一道虚幻的背影，刀刃泛着白光，用极短的时间到了山下，少年速度快到夏油杰没能阻止他。 鹤彦没有想到自己单纯地设局回收鬼王也会碰到原世界线中的事情，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愤怒，亲眼看到的东西往往最能让人感同身受。 鹤彦不是由人转化的鬼神，对于人的思想感情也不能完全体会，但是他所尊敬的鬼灯大人的确是由人成为的鬼。被愚昧的同胞作为献祭给山神的祭品，还在孩童时期就失去了生命。 每次路过伊邪那美的宫殿，听到那些绑在铜柱上受刑的人类的惨叫，鹤彦都不会有一点怜悯的，毕竟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能被称做人。他喜欢有着美好品质的人类，同样他对于不能被叫做人的人类是厌恶的。 想要救两个孩子不难，夏油杰只是担心自己展露了身形被村民发现。但在雾气里，鹤彦不会担心这样的问题，霞之呼吸原本就是衍生与风之呼吸虚幻缥缈如霞光的呼吸法，速度方面自然有信心骗过普通人。利用来自风之呼吸的速度快速接近，然后利用霞之呼吸的虚幻游走于雾气中躲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用出霞之呼吸三之型——霞散的飞沫，霞光隐藏在雾气里划伤了几个叫嚣地比较厉害的村民，然后趁着人群陷入慌乱时，趁机隔断两个孩子身上的绳索，带走了她们。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鹤彦会嫌弃自己是泥人的身体。 无论被夏油杰裹的衣服有多厚，他的身体是没有生命的瓷土，产生不了温度，两个幼小的孩子被他揽在怀里因为恐惧和寒冷瑟瑟发抖。 “把她们给我吧。”夏油杰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他没能做到的事情由鹤彦做到了，他想要救这两个孩子的决心不比任何人少，只是单纯的他做不到而已，因为自己太弱小了。 拉开胸口的拉链，把两个颤抖的孩子拥入怀中，胸口的热气逐渐让两个孩子停止了发抖。 “为什么还要做那些事？”夏油杰知道，只是想要救出两个孩子以柱的实力，甚至都不用惊扰那群村民。至于教训一下那些村民，如果是以前的他也会做的，但是被缘一先生说过的他，只想过把他们送进监狱。 鹤彦的回答也很简单：“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为人的资格，世俗的法律也不尽然适用于他们身上。” 鹤彦直接给夏油杰讲了同为鬼杀队柱的蛇柱伊黑小芭内的故事：“我并不认为伊黑家族的人比恶鬼好上半分，他们只是披着人的皮囊的恶鬼，而我们是斩鬼人。” 夏油杰有一瞬间的动摇，他在梦里并没有看见过无一郎和人的冲突，少年一向寡言淡漠不会关心外事的样子，这么生气是因为同伴？ 鹤彦对现在的情况也是有些苦恼的，从原世界夏油杰会为了自己理想献祭父母就可以看出来，他很容易陷入末路，聪明又有能力的人容易走上极端，上个马甲鹤彦让他有了另一种道路，但是这样的话比起原世界来说夏油杰的进步太慢，这样的他总会厌恶这种速度的。 要解决这个事情也很好办，鹤彦直接问：“咒术界有相关的法律保护年幼的咒术师吗？” “或者有处理那些协助诅咒鬼怪的人类的规定吗？” 夏油杰一个也没答上来，咒术界自然是有相关的规矩的。不过，无论是哪一条都不足以应对现在的场面。之前他能处理好盘星教的事情也是托了盘星教的性质于社会像是□□。 说到底，传承了这么久的咒术界，却没有完整合理的法律无外乎是高层的橘子们腐朽的太久了，既得利益者是没办法在损害自己的利益的情况下发动改革的。原先的世界，多少腐朽和不堪都与上层有关，但是没有一个人走到上层去改变这一切。 能改变这一切的，五条悟可以，但是他不屑于去做，所以他想要培养优秀的学生。夏油杰也可以，但是他选择了更偏激的道路。 “我们的主公是智慧又通透的人，所以才能让我们走到了最后一步。但是我没有在你们的世界看到这样的人。”鹤彦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夏油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油杰沉默了，接过不带体温的衣服披到其中一个孩子身上，另一个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我会先把孩子送走。”夏油杰并不是对鹤彦说的话完全没有动容过，他沉默只是有了更深的想法。他原本的打算是从普通人这边下手，现在看来太慢了，他等不及那样的速度，如果想要实现自己和同伴的理想，他需要插手的地方就更多了。 鹤彦不知道夏油杰心里在想什么，有些事情他说的太多会出问题的，比如原世界线里的金发小姐姐，谁能想到一次谈心会造成那种结局。 而且，救人只是路见不平，他们来这有更重要的任务。 无论在哪个世界，无惨的执念都是拜托太阳的威胁成为真正的完美生物。克服太阳威胁的弥豆子都能对无惨产生那么大的吸引，那么现在的他们能用无惨追寻了一千多年的青色彼岸花作为诱饵也能让他主动现身。 鹤彦不会觉得咒灵们会阻止无惨寻找青色彼岸花，毕竟漏瑚把咒灵当做同伴，由无惨制造鬼的数量就能看出无惨实力受损太多，咒灵是不会阻止同伴变强的。 当然了，青色彼岸花的消息不能太突兀，高专那边想到的办法是，宣布在偏远村落发现了稀有新植物，这样的借口就要合理的多。 夏油杰来到这里的身份就是植物学家，而鹤彦是他的助手。这个村子就是高专选择的与世隔绝的地点，只是没想到，他们刚靠近这个村落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不过虽然有了一些意外，但并没有打乱最初的计划，联系高专把两个女孩带走后，夏油杰重新挂上了笑容。 在表情管理这方面，夏油杰是真的天赋异禀，考虑到之前经历过不好的事情，他还捏捏鹤彦的脸颊：“不要板着一张脸，待会可不要穿帮了。” 鹤彦面无表情地把夏油杰的手拍了回去。 第24章 第 24 章 鹤彦从来没有想过, 在这个已经被自己蝴蝶成这样的世界还能看到夏油杰宛若传销头子的样子。 穿着显得成熟的西装，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向五条悟靠近，鼻子上面还架了一幅斯斯文文的平光眼镜。那满脸和煦温暖的笑意, 那娴熟自然的谈话，鹤彦感觉感谢自己套的是无一郎的马甲, 要是换成别人，少不得要眼神抽搐一番。 对于天生的传销头子来说，只要他想, 可以让所有人相信他服从他。至少这个村子的村长已经全然相信，夏油杰所描绘的未来。 “村长先生, 你要相信我，这种青色的彼岸花作为观赏植物来说及其稀有。”夏油杰眼睛反着光, 将最后一丝厌恶藏于眼底。 “而且具我们的调查发现，这种植物具有极高的药用成分，且只能在该地区的特殊气候下繁衍。” “这样的话可以大力开发形成产业链，以此为前提的话还能向政府申请到一大笔开发资金。” 一番搭话说的村长心神荡漾, 对于夏油杰展示出来的，借口在山中挖取的“样品”，眯着小眼睛的老男人搓搓手, 提出要回收村里的财产。 没有拒绝的理由，夏油杰和鹤彦私下对视一眼, 然后夏油杰提出可以帮村子里联系记者。 村长笑着谢过了, 为了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像揣着宝贝似的把盆栽往怀里兜了兜, 然后吆喝着家里的儿子给两人安排房间。 这个村落只是封闭, 但并不贫穷, 至少村子生活的地方是个较大的院落。 夏油杰娴熟地和村长的儿子套着话, 鹤彦静静地站在院落中间，旁边的两人的对话一句也没有听见。 或许是目光太过直白，夏油杰暂停了和男人的对话也一齐看过去。那是一个半人高的铁笼子，锈迹混着褐色的血迹，在干净的院落里显得格格不入。 “之前这里面关着两只猴子。”男人轻描淡写地回答了。 “猴子吗？”夏油杰重复了一遍，反光的眼镜遮住了他的情绪。 鹤彦以为夏油杰会愤怒，因为他也一样，但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和之前的计划一样，联系记者、电视台，青色彼岸花的名头不需要太大，按照对无惨的了解，鹤彦选在药物和植物模块找人写了论文发表了上去。 铺垫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老实说夏油杰没有必要一直呆在这里，只有鹤彦能分辨出总是改变形态的无惨，而作为一级咒术师是绝对的稀有资源，鹤彦已经好几次听到高专那边打电话过来了。 “其实你可以先回去的。”鹤彦到了两杯热水，其中一杯推到对面去，“要不是看在一直有付住宿费的话，村长一家也想赶人了。” 夏油杰捧起热水，笑着吐出一口白气：“我知道无一郎很强大，但是我在这里也有想要见证的东西。” 鹤彦不明所以，只好转移话题：“之前救出来的那两个孩子怎么安排的。” 说到这个夏油杰倒是有点兴趣：“虽然可以直接交给高专，但是那么小的孩子还是需要正常的家庭教育，菜菜子和美美子现在暂时生活在我家。” 鹤彦记得，夏油夫人很喜欢孩子，而且有那两个孩子在，也不会发生原世界线里拿家人祭天这样的事情了吧。 “无一郎很温柔呢。”夏油杰走到鹤彦身后，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身为普通人却从来没有怨恨过上天的不公，这样一直善良真的好吗？所以啊，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有为人的资格，至少善良温柔的人应该被正确对待。如果神佛不能保佑无罪的人惩罚有罪的人，那么至少让他来改变这一切。 打着植物学家的名头，夏油杰要进行日常考察工作，鹤彦作为助手也得跟着去。 这是每天的日常，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鹤彦发现和夏油杰打招呼的人变多了。 又送走一个主动来问好的男人，鹤彦忍不住多开夏油杰几眼。 微笑、眯眯眼还有丸子头，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什么时候和村民关系这么好了？”鹤彦思考着自己和夏油杰分开的时间应该不至于让他做很多事情。 “语气、交流，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东西，无一郎你还小，不知道很正常。”夏油杰平静的阐述着。 之前都因为对方特殊的身份还有太过成熟的表现，夏油杰不止一次忽视了无一郎的年纪，就算距离他生前的时代已经过去近百年了，但是这么长的时间都在沉眠之中，过于短暂的十四年人生里和普通人交流的次数也很少，之前只觉得无一郎因为失忆而感情淡漠，现在看来，更多的应该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 就像一个长辈一样，夏油杰用教导的语气：“虚伪是大人的事情，我还在的话，无一郎可以不用学这个。但是啊，善良的人总是更容易受到伤害，神明无法保佑你的话，你要自己努力活下去啊。” 【请救救我的弟弟……他和我不一样是个好孩子。】 相似的话让鹤彦有了一种跨越时空的虚幻感，承担着家庭责任的有一郎因为父母的去世，不相信好人有好报，所以一直阻止着弟弟帮助别人。但是到了最后一刻，不相信神佛的哥哥临死前还在为弟弟祈祷。 鹤彦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明明是没有温柔的身体，泪水从脸上划过的感觉却是温热的。 “我好像有个和你一样的哥哥。” “一个心口不一，但是一样温柔的哥哥。” “我现在也是你的哥哥。”夏油杰为身边的人擦干净泪痕。他也不相信神佛，因为他们没有做出公正的判断，他不奢求成为拯救世界的神，他只是想拯救那些善良的人。 在封闭的村子里生活很安静，除去潜伏下来寻找无惨之外，两人慢慢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然后从那一天开始，夏油杰和村民介绍鹤彦的时候不再只是助手，在被叫弟弟的时候，也往往会得到回应。 鹤彦发现，无一郎的灵魂碎片正在以均匀的速度变色，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再这么下去，会不会他还没有回收无惨就要被遣返了？ 鹤彦陷入沉思。 好在，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潜伏在这个村子的第二个月里，有村民抱怨自己差点受到了袭击。鹤彦有去村民遇袭的地方检察，有发现淡淡的鬼气。 于是乎除了日常的伪装外，两人又多了一个夜晚巡夜的任务。双方战力都有保证，为了保证效率，鹤彦提出分开巡夜。 夏油杰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这让鹤彦松了一口气，可能因为知道无一郎去世的原因，夏油杰一直对他有种保护欲望，他去哪基本都被跟着。 想要回收无惨的话，鹤彦觉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比较方便，如果能找到机会的话，他还是想支开夏油杰的。不过应该会有其他的咒灵和无惨一起来的，他是不是可以寄希望来的那个咒灵厉害一点，可以帮他拖住夏油杰。 就在鹤彦还在猜想，会和无惨一起来的咒灵是哪一个的时候，顶着火山头的咒灵光明正大出现在他面前。 “咒骸？不，应该也是咒灵。和咒术师在一起的话那就是敌人了。”漏瑚捏了捏拳头，他是想把人现场解决的，不过同伙人有要求，需要他把人带回来。 鹤彦：“……” 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被拖住的怎么变成他了！ 无惨你还好吧？坚持住啊！在你因为屑言屑语被夏油杰挫骨扬灰之前，我一定会赶到的！ 事实证明无惨那边真的不太好。 咒灵组织拿他做了各种实验，用鬼血转化的鬼只能达到普通特级的水平，而他本身因为虚弱，并不能产生大量的鬼血。就在他打算在被这些咒灵因为无用放弃之前，他偶然发现了青色彼岸花的消息！ 原来这个世界有吗？！正如鹤彦所预想的那样，无论何时青色彼岸花都对他有强烈的吸引。 在那个缝合脑袋决定之后，由那个被叫做漏瑚的咒灵陪同他一起去发现青色彼岸花的村落。 他们已经在这里排查了好几天，这个时代没有鬼杀队原本他不用这么担心，但是漏瑚告诉他，这个世界祓除咒灵的存在叫做咒术师。 无惨不觉得一般的咒术师可以对他造成伤害，但是谨慎的天性还是让他先观望了一段时间，也没辜负之前的调查，从一个逃跑的村民口中得知，唯一的青色彼岸花放在村长的家里。 他是想要马上找到青色彼岸花的，但奈何有些人类认为钱财要比生命重要，在当着儿子的面吃掉了父亲后，那个男人浑身颤抖着咬紧牙关，像是确定了他需要一个知道秘密的人。 不过他没兴趣再玩什么逼供游戏了，吃了一个人，他能感觉到力量有所提升，虽然恢复的不多，但再转化一只用来读取记忆的鬼还是可以的。 伸出指甲尖锐的食指，在男人还没有说出求饶的话之前从额头刺了进去，鬼血会随着指尖注入身体，经过鬼血改造后的身体是无法反抗无惨的，他清晰地读取了男人的全部记忆。 还真是肮脏，无惨收回了手指，如果在他那个时代的话，或许他会把人留下来，看他能不能因为欲望转化为更高级的鬼，但是现在的无惨没有那个心情，因为刚才被惹怒过，无惨操控着鬼血就想把新生的鬼解决掉。 比他更快一步的是另一个身影。 在无惨反应过来退到一边的时候，夏油杰操控着自己的咒灵扭断了新生鬼的脖子。 “你是鬼杀队？”无惨惊愕了一瞬，然后发现来人并不像鬼杀队队员一样佩戴着武器，“你不是，鬼杀队应该都死了才是，所以为什么你会呼吸法？” 夏油杰收回了只有速度快但不具备高攻击性的咒灵，面对着鬼杀队千年的敌人，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反而心情不错。 无惨也察觉到了那丝诡异的愉悦：“你刚刚看见我杀了这些人？” “那不是人，那只是两只没有人性的猴子而已。”夏油杰没有否认，大大方方摊手，“他们依靠着数量优势伤害别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也会有像蚂蚁一样被捏死的一天。” 无惨饶有兴味地打量夏油杰，和刚刚被捏死的人不一样，他对夏油杰更为欣赏：“你觉得那些人被我杀死是应该的？” “猴子而已，如果我能做到的话，也会解决掉。”夏油杰盘算着，自己回去后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无惨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难得感到了认同，就连昔日的上弦里面能这么符合他心愿的也没有，对于吃人的鬼来说，人类不就是猴子吗？ 良久，无惨开口：“来成为鬼吧。” “……”夏油杰掏出新咒灵的动作卡了一下，他的敌人好像误会了什么。 “这是我赐予你的资格，成为鬼后，肆无忌惮屠杀那些猴子吧。” “……”这鬼王脑子有毛病吧？ 夏油杰利落地掏出武器，召唤咒灵。总而言之，先打一顿吧。 在夏油杰所不知道的战场，鹤彦并没有和漏瑚直接打起来。 按照他对漏瑚的了解，这个咒灵和既屑又苟的无惨不一样，反正他现在也是咒灵，能靠说的把他送走自然是最好的。当然，主要原因还是鹤彦不太想过早暴露自己远超这个世界的战力，要知道和高专这边不一样。咒灵那边还有个形似脑花的高端智力代表。 在脑花没有出来之前，鹤彦不太想和咒灵有过度的武力交流。 “咒灵应该不需要以人为食吧？”鹤彦观察着地形，想要趁机离开。 漏瑚面露狐疑，虽然不认为连无惨都打不过的鬼杀队可以打败他，作为特级咒灵他有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咒灵和人类本身就是对立的个体，我们想要迎接新世界的到来，就要消灭所有的人类。” “哦，还是和鬼不一样的。”鹤彦并没有完全否定漏瑚，毕竟就本质来说作为鬼神的自己和漏瑚更为接近，“你就是想要一个咒灵生活的世界。” “这么说也没错。”漏瑚的目的只是带走鹤彦，如果不需要动手就能多一个认可他们理想的同伴，他也是不会介意的。 确定了漏瑚的目的，鹤彦摸摸自己下巴思索着一个解决方案。除去漏瑚对人类的敌意，其实他还蛮喜欢漏瑚的性格的，勤勤勉勉对同伴热心，为自己的理性奋斗千年，无论从哪一点看都很符合地狱选择员工的标准。 反正放着不管的话可能会被宿傩给弄死，说起来鬼灯大人也不会拒绝能干的员工，既然自己在咒回世界有最高权限的话，这方面是不是也能操作一下？ 具体的流程是不能和咒灵说的，鹤彦避重就轻：“想要实现你们的梦想的话，考不考虑下地狱看看？” 尽管很想暗示漏瑚地狱那里有他想要的新世界，奈何这是绝对违规的行为，直接说出来的话怕不是下一秒就要被踢回地狱去了。鹤彦只能寄希望于漏瑚能看懂自己的眼神。 无一郎真诚地看着你jpg 沉默，一秒钟过去了，两秒，三秒…… 漏瑚缓慢低头，发出了桀桀的笑声，然后右臂从花棉袄下抬起来，手掌上凝聚了熔岩一般的火球猛然向鹤彦投掷过来。 好好的对话被自己搞成了这样，鹤彦也很无奈，只能躲避。 “……盖棺铁围山！”黑色的牙关要紧，烈狱一般的地形随着漏瑚的动作展开，“我会让你知道污染我们理想的下场！” 这是鹤彦第一次在咒回看见象征最高咒术——领域的展开，因为漏瑚是大地诅咒的化身，最能让人类害怕的火山及是他的领域环境。 旁边还翻滚着赤色的熔岩，让鹤彦联想到地狱的八热地狱，那是鬼灯大人管辖的主要地点，如果漏瑚未来去地狱工作的话，根据属性一定会去八热地狱的，到时候成为同僚的机会很大，依据鬼灯大人的性格，很有可能把自己带回来的新人交给自己管理。鹤彦不太想自己未来手下一堆刺头，所以入职前的新人教导工作要做好。 领域的话，外界无法观察到，那么里面发生什么都不会被人看到喽！ 作为一手由鬼灯□□出来的狱卒，鹤彦深信不会有什么比用武力解决更轻松的了！ 鹤彦会的技巧不多，除了在鬼灯大人那里学会了挥舞狼牙棒之外，只有无一郎的马甲让他能完美使用出霞之呼吸，他能有的自信只是作为高维度鬼神的强大身体。 领域内无法避开攻击，那就劈开，躲不过那就接下，还能有什么战斗比无一郎的最终战斗还有惨烈。 记忆回到被黑死牟用月之呼吸直接腰斩的那一刻，无一郎忍着剧痛将刀刃从腹腔拔出，天才如他是队里最早领悟通透世界的，即使这个时间点在他死前。 场景慢慢重合，鹤彦脸上慢慢浮现出云朵样式的斑纹，眼睛中的世界也慢慢明晰起来，明明在缘一的马甲里见过的世界，以无一郎的视角却是不同的风景。 对鹤彦来说这是一场及其畅快的战斗，或者说不仅是鹤彦还有灵魂中的时透无一郎，至少鹤彦是不会在利落地劈碎攻击过来的岩石之后，轻松地把刀扛在自己肩上，笑地肆意又张扬：“说起来咒灵长的奇形怪状的，你们不会认为蝇头也是你们的同类吧？” “而且，仔细那么一看，你的火山头好像不怎么对称啊，用来烤肉的时候撞墙撞歪了一边吧？” 回答他的是因漏瑚急剧上升的怒火猛然从三个方向喷出来的火柱。对于接下来愈发猛烈的攻击，鹤彦毫不避讳提刀就上。 衣物是最不能低于高温的，冬天里鹤彦身上被夏油杰套上的衣服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不过鹤彦一点都不在意，虽然看上去狼狈了一点，但如果仔细看的话，烧焦的衣服下面并没有伤口。 一场酣畅的战斗结束之后，为了不让真实情况被外面的敌人看到，鹤彦选择在领域里面终结了漏瑚。 刀尖对准漏瑚的心核，鹤彦没有去看那只急剧收缩的大眼：“希望有机会在地狱再见。” 随着心核的破碎，领域也随之消散，露在埋伏在一旁的真人眼里就是这样的场面—— 以鹤彦和漏瑚尸体为中心的一片焦土，漏瑚已经失去生命特征，但身上的伤口不多，而为他合上眼睛的剑士咒灵仿佛了一场生死较量，上半身只剩焦黑的布料碎片，脸颊也满是污垢。 “鬼杀队的咒灵好像侥幸找到了一击必胜的机会，漏瑚身上没什么伤但是他已经死了。鬼杀队的咒灵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要不要给他最后一击？”隔着耳麦，真人和耳麦对面的人随意的交流着，丝毫没有因为同伴的去世流露出一点悲伤的情绪。 真人坐在树枝上晃荡着腿，一边观察着下面的情况，过了一会耳麦那边传来声音。 “不用了，你快点回来吧，不要在他面前出现。” 像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的孩子，真人鼓了鼓脸颊，双手搭成边框，把不远处的鹤彦围在里面：“那就只能等下一次再来找你玩咯，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通过自身具备的无为转变，真人变成长着翅膀的飞鸟振翅离开。一秒钟后，鹤彦的目光转向了空荡荡的树枝。 鹤彦不由拍了拍了胸口，幸好对方先走了，不让他还要想办法怎么糊弄对方呢。虽然说也可以让真人留下来跟着漏瑚一起去地狱，但鹤彦还记得现在的真人还没有掌握领域，万一还要别的眼睛在外面看着，那他就亏大了！ 这个世界的咒灵心核破碎代表着死亡，因为没有地狱的存在，所以灵魂消散后就真正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作为狱卒收集灵魂是基本功，熟练地把漏瑚收起来，那么他的工作就只有回收无惨啦。 嗯……回收无惨！！！ 难怪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不对，打架太畅快以至于让他忘记时间了！希望无惨那边还能撑得住！ 利用呼吸提高速度，等鹤彦赶到村长的院落时，发现夏油杰正游刃有余地操控咒灵和无惨战斗。嗯，应该是战斗……吧？ 我方法师夏油杰，衣着干净整洁，一只咒灵玩坏了从容不迫地换另一只。 敌方战士鬼王无惨，衣衫褴褛，十分狼狈地躲避着夏油杰咒灵的攻击。 因为情况太过诡异，鹤彦呆愣在一旁看了几秒才弄清楚情况。 夏油杰并未召唤出实力强悍的咒灵，相反他选择的咒灵似乎都有点神奇的背景特效，就比如现在这个，靠着吐出粘液攻击对手，但只要细心观察就能发现，那些粘液虽然有腐蚀效果，但并不可能伤害到恢复力极强的无惨。 但是仅仅这样，无惨就在狼狈的躲避了，一幅生怕被奇奇怪怪的咒灵碰到的样子。 鹤彦有种捂脸的冲动，就算在地狱也被当做英雄的鬼杀队是不是被神明给诅咒了才会碰上这么没牌面的boss？如果不是靠着鬼血压制，他底下的哪一个上弦都要比他有牌面的多！ 当然了，鹤彦也知道，无惨只是看上去狼狈了一点，实际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观夏油杰，等他特殊的咒灵全部用掉之后就会陷入近战的不利局面。 不过既然他已经回来了，那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等鹤彦出声，夏油杰已经先注意到了鹤彦。 鹤彦拔出刀，做好使用霞之呼吸的准备，就等夏油杰发出指示攻击无惨，没想到夏油杰突然目光一凌，在那张向来温和的脸上骤然出现怒容。 “无一郎，谁攻击了你！”夏油杰瞬间后悔自己当初同意了和鹤彦分开行动，自己这才离开了多久啊！看看孩子都被欺负成啥样了！霞光一样的无一郎啊！现在都快成黑炭了！ 鹤彦看着夏油杰的兄长之魂熊熊燃烧，大有把漏瑚拎出来再鞭尸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把自己的形象弄的很糟糕。不过他并不担心ooc，毕竟无一郎还没参加鬼杀队之前可是和哥哥光着膀子在山里砍柴的，而且战斗嘛，只要能取得胜利就行了。 战斗中分神是不可取的事情，被忽视的无惨在解决了攻击他的咒灵之后一刺鞭向夏油杰挥来，这一击被鹤彦用刀给挡住了。 已经从刚才的战斗中领悟过来的无惨已经显现了鬼的真正模样，白色的卷发垂下，浑身长有被鲜血包裹的巨口，在看到鹤彦使用霞之呼吸的那一刻，他往后退了一步。 “鬼杀队，还没死绝吗？”无惨仔细打量鹤彦的脸，然后在下一刻明白了过来，“这张脸，好像在无限城出现过。” 鹤彦把夏油杰护在身后，接下来的战斗他不打算让夏油杰上场：“是啊，很遗憾没有参与到把你杀死的战斗，所以我从地狱回来向你复仇了！” 似乎是鹤彦的话提醒了无惨，也因为时透无一郎甚至没有活到决战，无惨的语气变得狂妄起来：“是你啊，我记得你是黑死牟的后代，身为鬼的后代，还被先祖弄死了。” “对了，说起来，在你死后，你的同伴也有很多死去的，需要我帮你说说这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无惨的屑言屑语还在继续，鹤彦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包裹了整个后背，宽厚有力的手从身后伸出来盖在了他的耳朵上，然后是贴近耳廓的一句话，带着微微的颤抖：“不要听。” 声音仿佛被阻断，鹤彦看到无惨的那张脸，嘴唇开开合合，转头是夏油杰隐忍到颤抖的样子，一双原本是笑容的眼睛盛满了哀伤。 他在为谁而哀伤呢？ 是在为无一郎，还有鬼杀队的大家吧。因为鹤彦看着他嘴唇颤抖着一直在重复三个字——不要听！ 神奇的鹤彦的心安静了下来，不再因为无惨而烦躁，他温柔又坚定的把夏油杰的手拿了下来。 “无一郎”抬起头，眼神坚定：“哥哥，谢谢你。” 谢谢你试图保护一个纯真的灵魂，谢谢你告诉我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 现在该我保护你了。 鹤彦使用了霞之呼吸会放出雾气的型，除了夏油杰站着的地方，整个院落被雾气所笼罩。 “死在十四岁是很悲伤的事情，但是有一郎死在了比我更悲伤的十一岁。所以啊，夏油……哥哥，请你不要悲伤下去，替我们好好地活下去吧。” 说完再无留念步入雾气当中，夏油杰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触碰到一片焦黑的布料。 雾气把他排除在外，说明无一郎不想让他参与战斗，夏油杰不能贸然步入雾气，在模糊的环境里鬼王无惨的视力绝对比他好。也不能放咒灵进去参赛，无法看见目标的他是没有办法指挥咒灵的，只会给无一郎添麻烦。 这种断绝自己后路孤注一掷的战斗不像是一向聪慧的无一郎做出的事情，会发生这种情况，夏油杰只能想到两者可能，要么就是无一郎像缘一前辈那样达成了心愿随时就要消散了，要么就是无一郎想起了自己失去的记忆不惜一切代价要消灭无惨。 至于是哪种情况，想到临走前鹤彦说过的话，应该是两种情况都有。 心里的不安在聚集，但他能做的只有在雾气外等待消息。 为了不让天亮的时候村民闯进来坏事，夏油杰设置了【帐】。 无一郎……一定要好好地出来啊！ 和夏油杰担心的不一样，雾气内并没有上演激烈的战斗。相反因为无惨的大意，被鹤彦用霞之呼吸制造了不少伤口。因为本来就是回收自己地狱的亡者，鹤彦没有和他太客气。 甚至乎按照无惨原本的刑期应该在阿鼻地狱里里面受罚一千余年，现在连刑期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过去，要是被鬼灯大人抓回去的，除了刑期翻倍外还会被狼牙棒揍成一堆看不清形状的马赛克来。与鬼灯大人相比，现在只能用霞之呼吸攻击的他简直不要太温柔了！ “霞之呼吸，五之型——霞云之海。”隐藏在迷雾里，快速多次地向无惨发出斩击。 鹤彦的攻击是细碎又凌乱的，在雾海里的无惨根本避不开。而且，更让他惊恐的是，不知道何时造成的细碎伤口不再愈合了，满脸都是血的无惨开始慌了。 “等一下！你现在不也是咒灵吗？和我是一样的存在！你和我是同类啊，没必要互相打斗啊！”无惨拼命地解释，“外面的你的同伴，他有变成鬼……变成咒灵的潜质，我可以改造他，这样我们就不需要战斗了，并且不会畏惧阳光成为真正的完美生物！” 鹤彦停止了攻击，但不是为了听无惨想要说什么。 无惨以为自己打动了鹤彦，所以还在继续：“你不让我杀人也没问题，我曾经也是人，也不喜欢杀人。但是你知道吧，鬼不吃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来！” “我出生就死了一次，后面一直苟延残喘，所以就算是恶鬼，我也想要活下来！” 中央的雾气消散了一点，无惨能看到鹤彦隐约的身形了，他装作无害的样子慢慢靠近：“现在我不用吃人就能活下来了，那么一切的问题就被解决了！你可以监督我……” 声音越来越弱，到了最后一根带着倒刺的长辫向鹤彦袭来，因为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无惨，鹤彦瞬间就发现了偷袭，然后挡下了攻击。 “你还是一点也没变，漠视生命，自私自利。”难怪知道了他罪行的人不约而同叫他屑老板。 被看透了本质无惨索性不再掩饰，一般疯狂地攻击鹤彦，一边又咆哮着：“我有什么错？一个时刻面临着死亡威胁的人想要活下去错了吗？” 鹤彦没有回答他，一千多年的时间他也没有醒悟，鹤彦不觉得自己可以几句话让他清醒。 掐准了天亮的时间点，鹤彦在慢慢散去中心的雾气，当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无惨彻底陷入疯魔，身体在飞速膨胀后变成巨婴。 但这也仅仅是拖延时间罢了，他所处的正中央已经被倾泻下来的阳光所笼罩，而他又不能跑到雾气里面去，因为那里潜藏着的剑士有最锋利的刀刃，会让他死的比太阳还要快。 冬日的阳光原本是最温和惬意的存在，但是落在无惨身上仿佛火山喷涌流出的岩浆，很快皮肉焦腐，靠着巨婴化的身体无惨只坚持了几分钟，很快堆积的肉山就像冰雪在阳光下消融一般慢慢燃烧，直到露出藏匿在最深处的本体。 好痛好痛好痛！！！无惨哀戚着翻滚，任由地上的污腻水渍粘在自己身上，仿佛贴近地面的寒冷就能缓解被太阳灼烧的触感。 因为太过痛苦难耐，无惨隐隐约约想起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痛苦了，除了刚来这个世界和被鬼杀队围捕，还有是在什么时候呢？ 由痛苦勾起的记忆当然也是痛苦的记忆，他好像想起了一个地方，那里是炽热无边际的熔岩，由很多像他一样的亡灵被困在那里，就像犯人一样，每天接受着狱卒的刑罚。日复一日的，伤口会在刑罚之后变好，但是痛苦是扎根大脑的。 “这个亡灵就连阎魔大人都觉得刑罚无法弥补他的罪恶。” “所以鬼灯大人找白泽大人从东方借来了金乌。” “听说东方的三足金乌的太阳的化身，他们这种恶鬼最害怕太阳了。” 突然的，无惨想起了缺少的那份记忆。无愧于地狱之名，连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地方。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无论如何都不要回去那个地方！ 或许是内心中的恐惧大过了一切，无惨突然想起阳光已经不能直接导致他死亡了。他挣扎着起身，无视腐烂掉落的皮肉，凭着最后一丝希望闯进雾气里。 鹤彦自然是不会让他逃脱的，掐算着无一郎离开的时间，鹤彦把刀架在无惨脖子上。 在刀刃落下的最后一秒—— “地狱的鬼神啊，为什么我生来就要面临死亡？” 这次鹤彦回应他了：“那么你变成鬼之后还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吗？” 你比任何人都要渴望生命，却没有发现自己同时也比任何人都要漠视生命。 回收了无惨的灵魂之后，鹤彦把刀收起来，无一郎的心愿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了结。 清晨山村里的雾气和无一郎制造的雾区慢慢融合，夏油杰在外面站了一晚上，不过等到雾气开始变淡的时候，夏油杰就明白了战局已经结束了。 但他没有露出笑容，在没确认胜者是无一郎之前，他一直担忧着。 最终，笼罩着最深处的雾气慢慢散开，露出少年清瘦的身体来。无惨的尸体倒在少年脚下，而少年和平常淡然的样子不一样，湖水般通透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一如夏油杰梦里那个有着父母兄长，那个单纯善良的孩子。 不知道为何，心中的不安也在积累，夏油杰想要伸手触摸少年，在指尖未能触碰到的地方，少年的身体如迷雾般飘散了。 是和缘一前辈一样吗？这对无一郎应该算得上一件好事吧。虽然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但是心里还是有着不小的失落。只是不等他再做出反应，眼前的迷雾又有了变化，青色的雾慢慢形成了两个十一岁的孩子，旁边安静柔和的就是夏油杰梦中的无一郎，而旁边满脸写着不赖烦的应该就是有一郎了。 有一郎往雾气的更深处走去，无一郎想要跟上却被有一郎严厉地阻止了。虽然没有声音，但夏油杰能想象出发生的一切。 被哥哥留在原地的无一郎流泪了，远处的有一郎终究还是不舍，停在原地等待无一郎的靠近。 夏油杰看到的最后一幕，兄弟俩拥抱着消失在白雾里。 最终，太阳渐高，白雾没能抵挡住阳光的照耀，慢慢全部消散。 在曾经被笼罩的中心，夏油杰捡到了一个泥人，因为摔到地上断成了两半。也由此夏油杰看到泥人内壁上的字体，笔画潦草符合十一岁的孩子的字体却比任何短言都要令人动容。 【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 第25章 第 25 章 禅院家, 咒术界最负有盛名的御三家之一。 咒术界有这么一句话广为流传——“非禅院家者，愧为咒术师。非咒术师者，愧为人。” 对于那些天生的精英来说, 生在这样的家族只会为他们光鲜的简历再添上一抹亮色。但是对于那些没有咒力的孩子，或者说咒力很少的, 生在这样不可爱的家族，是一种悲哀。 禅院真依和姐姐禅院真希就是家中这样的存在。家族里甚至有传闻，因为双生子是不祥的征兆, 所以禅院真依的咒力少到可怜，而姐姐禅院真希甚至没有咒力。 生来被赋予这么悲惨的人生, 还要被兄弟姐妹当做奴役来使唤，无论对谁都是会有不甘和失落的, 更何况是两个孩子呢。 禅院真依也是怨恨过的，对于自己完全看不到光的未来。这样压抑的日子过了贯穿两个孩子的童年，没有合格的长辈进行教导，禅院真依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同胞的姐姐。 等到灰暗的日子过得太久, 忘记了光明的时候。真依发现这样的日子也能过下去，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在家里打杂至少能够安全地活下去。 ……只要真希在的话。 双子在母体的时候, 连血肉都是相连的。她的真希会拉着她躲开那些让她害怕的咒灵，会在她被家里人责骂的时候勇敢的挡在她前面。 又一次路过让她害怕的桥, 虽然家里人说那只是最低级的咒灵而已, 但上一次害怕到不敢走路的她还是被真希给拉着走的。 “怎么了？”深青绿色头发被剪成了短短的妹妹头，穿着和发色相近和服的禅院真希回头看向妹妹。同样的事情在上周发生过, 因为没有咒力的原因, 她看不见会让真依害怕的咒灵, 因为看不见所以不会恐惧。“难不成你又看到了？那些人干什么去了, 说好了过来解决的！” 真依愣了一瞬，然后用力摇头：“不是那样……我，我只是脚痛了休息一会。” 奇怪的，真依并没有告诉真希她看到了什么。 毫无疑问那是一个咒灵。但真依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咒灵，高束着马尾，身着紫色和服，俊美的脸庞上从额角和脖颈攀爬出两道火焰斑纹 。此时天空飘有微雨，但他好像没有察觉一样，垂着眼握着一根笛子。 真依想，他好像很悲伤的样子。 不过咒灵的悲伤与人类无关，她自己还没有悲伤自己的命运呢，怎么可能去管一个咒灵。带着疑惑，真依和姐姐离开了那里。 就这样，一次两次三次，没有任何交流，咒灵也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一样。真依想，他就像月亮一样，高高在上清冷又孤独。 第四次的经过那里的时候，没有姐姐真希的陪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嫡子那边需要真希过去帮忙，所以这次的跑腿只有真依。 忐忑不安是有的，不过这么多次没有问题，这次也应该一样吧？ 等真依走上那座桥，出乎意料的，那个咒灵不见了。 在他经常坐着的地方，放着一根笛子，就是他一直抓在手里的那只。 他离开了吗？可为什么笛子留在这里了？ 头一次，真依克服恐惧，走过去捡起了那根笛子。 “那是，我的，笛子。” 突然的声音吓了真依一跳，因为惊恐，她下意识握紧了笛子。 面前的青年一如她记忆中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他此刻怀里多了一把刀，而右手处正托着一截咒灵的尸体。 好可怕！真依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笛子能，还给我吗？”青年并没有要伤害真依的意思，仿佛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威慑有多大一样，他往前走了一步。 被吓到的小女孩听到青年又重复了一遍笛子，害怕的她急于出手，于是不小心把笛子抛了出去。 左手拿刀右手拖尸体的咒灵：“……” 啪嗒！笛子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对不起！”真依瞬间脑内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让她闭上眼睛，深深鞠下躬请求对方的原谅。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过去了，真依弯得脖子酸痛，却也没等来对面的叱责或者是更凌厉一点的刀锋。 悄咪咪睁开一只眼，周围好像没有了那个咒灵的身影，于是直起身来慢慢吐出一口气。只是但真依转身打算快点回家的时候，差点没心跳骤停。以为已经离开的咒灵，现在正坐在他平日的位置。 明明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但真依还是忍不住走近了一点。 咒灵先生正坐在石头上，手里握着的是断成两截的笛子，他正在试图把两个断面重合在一起。 这个场面无疑让真依愧疚感爆棚，因为她的失误，好像把咒灵先生极为重要的笛子给弄坏了。 依旧是怯生生的声音，“那个，没有工具胶水的话，是没有办法粘在一起的。如果不介意的话，去我家我帮你粘好吧。” 青年回头，怯懦的小女孩双腿有些颤抖，像是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不好拒绝，也不能拒绝。鹤·黑死牟·彦轻轻颔首：“麻烦姬君了。” 事情变成这样，要从不久前说起。 万万没想到，神之子继国缘一居然学会了走后门！一定是被白泽教坏了！！！ 因为之前鹤彦答应过缘一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尽管找他，于是乎缘一带着笛子上门的时候——是真的无法拒绝啊！！！ “我想了解兄长的心愿，想要请您帮助兄长。”神之子鞠躬递上笛子的时候，鹤彦作为年度地狱最佳员工的心可耻地动摇了。 谁能拒绝继国缘一啊！ 反正鹤彦做不到，虽说是走后门，但是经过他报备上案后也算手续齐全，唯一和普通任务不一样的是，真正的继国岩胜在上次事故中一起遗失在了咒回世界的时空乱流之中，不知道会在哪个时间点被发现。缘一保留的笛子上只保留有一千多年前，也就是刚刚结束与缘一决战的红月夜那晚之前的记忆。 作为一个记忆缺失的黑死牟，鹤彦觉得自己好难。已经和高专那边打下的关系，作为鬼的黑死牟是用不了的！更别说用之前缘一和无一郎马甲的时候，或多或少给黑死牟挖了坑。贸然和高专那些人见面，怕不是会被围殴哦！ 自闭且颓废的鹤彦就这么在荒原待了三天。 唯一能看到他的人只有禅院真依。 之前鹤彦还不太确定，因为不是世界线的主要人物所以就没留心一些人的童年，靠近过来看，原来发现他的是禅院家的双胞胎。 鹤彦心不在焉地跟着小女孩后面走了一路，如果可以，他想要跟着禅院真依。不为别的，风餐露宿实在不好受，如果不是因为前两个马甲一个被五条悟养了一个被夏油杰养了，他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落差感。 下雨好冷，野果好难吃，比起山泉水他更想喝热乎乎的茶啊！ 虽然咒灵的身体不吃饭也没关系，但是他喜欢美食的灵魂会哀嚎的！由此，虽然听上去很恬不知耻，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他碰了小女孩的瓷。 “那个，咒灵先生，我家里都是咒术师，你可以在外面等我吗？”小女孩怯生生的声音把鹤彦拉了回来。 鹤彦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禅院家，里三层外三层的结界，要是普通的特级咒灵，恐怕靠近就会被发现的。不过鹤彦没有这个担忧，和鬼杀队已经完善得差不多的设定不一样，对于鬼他可以编造隐藏咒力的血鬼术。 “没关系，他们发现不了的。” 禅院真依刚想告诉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咒灵禅院家的地位，就发现对方突然消失在原地。“咒灵先生，你离开了吗？” “在这里。” 回答他的声音从下方传来，真依低下头，发现缩小了好多倍的咒灵从笛子的一段冒出来。好像还不太适应这样的身形，小人扭动着把自己固定在笛子口，而后好像发现了自己不端正的举动故意板正了脸。 “这样，就发现不了。” 真依心里宛如一朵烟花爆开，哪个女孩不喜欢可爱的东西，尤其在禅院家这种死气沉沉的家族，Q版小人对她的杀伤力是加成了的！ 迷你版一哥说什么她做什么，晕晕乎乎就捧着笛子进了家门。反应过来之后，真的和咒灵先生说的一样，没有被家里的大人发现诶。 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小女孩心里多出一个小小的心愿。 拿出房间里的工具胶水，仔仔细细把横截面对在一起。拿到手里仔细观察才发现，笛子好像不是被她给摔断的，横截面很光滑，上面还有其他粘黏物的痕迹，应该是被什么给切断了，又被咒灵先生修复过吧。 真依粘好笛子，又擦干胶痕，才递给鹤彦。 鹤彦接过笛子，不得不说，细心的小姑娘比岩胜粘得好看多了。不等他再想办法留下来，就听到对面的小女孩先开了口。 “咒灵先生，如果没有地方去的话，您可以留下来一段时间。” 第26章 第 26 章 “您在, 说什么？”鹤彦不敢确信地问，和伏黑惠那种敢把第一次见面的咒灵往家里带的人不一样，禅院真依是从小就接受禅院家教养的, 不可能不清楚咒灵的危害性。 真依鼓足了勇气再次重复：“我说，如果您没有地方去的话, 可以留在这里。” 说完，真依偷偷打量鹤彦的脸色：“你还有认识的人吗？” “……没有了。” 鹤彦现在确定了自己一开始的消沉是来自那里了，不仅是出自他自己, 更多的是被灵魂深处的黑死牟给感染了。放弃一切变成鬼的自己却仍然被即将离世的弟弟打败，他的一切都显得毫无意义。 “继国家, 已经没了，缘一也已经死了, 我确实无处可去。” 真依默默地记下“继国”、“缘一”两个词，咒灵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被抛弃了的孩子一样 ，沉重且压抑的气氛有点让她受不了, 于是出声打断：“所以要不要考虑我的建议？” 看着只有自己腰侧高的孩子，鹤彦忍不住告诫：“姬君，就不怕我是个坏人？” “要伤害我的话, 你有很多机会，都这样了还不动手的话, 那就说明你没有杀意。” 鹤彦突然有点想告诉她黑死牟是吃人的, 不过再说下去就真的要被害怕了，于是他低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真依, 然后突然跪下。 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真依, 刚想把人扶起来, 就听见对方道：“我会在, 姬君收留我期间，奉姬君为主人，保护您。” 无论是身为鬼的黑死牟还是为人时的继国岩胜，骨子里最看重的还是幼年时被父亲赋予的武士思想，为人时希望成为国家的第一武士，除了在剑术上，他也同样看重纲常伦理。如果被人施加以恩惠，也一定会回报。所以鹤彦提出要给真依当一段时间保镖也是合理的行为。 真依自然不会这么同意，但是说服一个小女孩对鹤彦来说轻而易举，没几句话真依就无奈地接受自己多了一个保镖的事实。 “那个，咒灵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黑死牟。” 真依有点疑惑：“这不像是名字啊？” 鹤彦回答道：“我为人的时候，叫继国岩胜，但我已经不是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真依觉得对方说的“不是人”和她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 “我可以叫你岩胜先生吗？”从他之前的话来看，真依觉得继国家对咒灵先生还挺重要的，尤其是那个叫“缘一”的人。 “……按姬君的意愿就好。” 真依：“……”听起来好不情愿啊。 不管怎样，对真依来说，多了一个保镖的生活，要有趣的多。虽然还是会被叫去打杂，但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会有一双大手帮她托住盒子。仍然会被同族天赋稍强一点的孩子欺负，不过那些丢过来的石子还没靠近就会碎开。 “真依，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在没有其他人的跑腿途中，真希有问过她。 那时候岩胜先生就在她旁边落后她们一步，真依反过头去的时候真希一脸迷茫。 要告诉真希吗？想要和姐姐分享这个消息的想法是一开始就有的。 但是真希那么成熟，肯定会叱责她把咒灵带回来的危险行为的。她不怕真希会把这件事告诉家里的大人，她们从出生就在一起的双生子，她了解真希，真希不会做让她受伤害的事情，但一定会赶走岩胜先生的。 “我想要告诉真希。”真依还是不想隐瞒真希，“我一定会说法她的！” 真依在心里想好了该怎么说服真希，就在她为自己鼓劲的时候，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鹤彦开口了。 “我想，你的姐姐，已经发现了。” 不知道何时，走在前面一点的真希带上了一幅看似普通的黑框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把适合孩童的咒术匕首。 “真依，过来！”姐姐以保护者的姿态但在妹妹面前的时候，很难不触动人。 至少有过同样经历的黑死牟会想起缘一拿着日轮刀在他面前单膝跪下【兄长，我来迟了。】 不过现在不是和黑死牟共情的时候，再不解释清楚被禅院真希说出去的话麻烦就大了。 鹤彦刚想开口，被姐姐挡在身后的真依先解释了：“真希你误会了，岩胜先生和外面的咒灵不一样。” “咒灵有什么区别，你别忘了自己看到咒灵走不动路的样子！”真希只觉得妹妹被咒灵和人类一般无二的外表给迷惑了。 孩童的手握不住更重的武器，匕首的长度刚刚适合现在的禅院真希，因为这个鹤彦莫名想要夸奖她。 反正语言说服已经不现实了，鹤彦慢慢从腰间拔出刀：“你是姬君的姐姐，我不会伤害到你的。” “少看不起人了！”真依拿起匕首刺了过来， 女孩看似被激怒，但经过鹤彦的观察，发现她的攻击很有章法，比起妹妹，姐姐在体术方面算得上天才，加上天与咒缚赋予的高强度□□。 在轻松躲开小女孩的几次攻击后，鹤彦握着刀的手掌摩挲了几下刀柄，在鬼杀队的时候，还是月柱的继国岩胜也总是和鬼杀队的队友一起比划。 接下来的战斗就完全是一场指导了，刀刃每次都正好相接，随之而来的就是比较严厉的纠正—— “速度再快一点。” “角度往下三分。” “用腰部发力！” …… 等到一场战斗下来，两人都没有受伤，发起攻击的一方已经汗流浃背，握着匕首的手忍不住发抖。 “真希，你还好吗？”真依扑过去揽住姐姐下滑的身体。 鹤彦淡淡解释说：“只是脱力而已，姬君不需要担心的。” “我没事。”真希扶住妹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安慰了妹妹后，眼神再次变得坚毅起来，“你随时可以杀了我们。” 鹤彦没有回答，等她往下说。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接近我妹妹的，不过我依然不认可你，在我打败你之前，随时等着吧！” 鹤彦把刀收回刀鞘：“我等着。” 继国岩胜是真正的人类的天才，如果没有缘一那个大bug的话，鹤彦觉得他甚至可以引领一个时代的鬼杀队。无法学会日之呼吸，所以创造了月之呼吸，但是月之呼吸同样也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学会的呼吸法。 而且和前两个马甲不一样，继国岩胜在教导方面更加擅长，还在鬼杀队的时候，缘一教导呼吸法，岩胜也一般会在旁边进行协助。因为天才的眼中的世界太过于直白简单，唯有岩胜能描绘出那个神之领域的一二分精彩。 禅院真希一开始来找鹤彦是因为对真依的不放心和对自己轻而易举输掉的不甘心，但渐渐地她发现，这个咒灵对于她的指导让她受益匪浅。 禅院家虽然不待见没咒灵或者咒灵低微的族人，但是对于教育方面也不屑于去为难他们，教导他们的本家老师虽然眼高于顶态度傲慢，但对于自己应尽到义务倒是没有一点藏私。但就算这样，也完全比不过真依带回来的咒灵。技巧、经验完完全全碾压了她见过的所有人。 禅院真希甚至觉得，就算是家主，也有可能在近战方面败于这个咒灵。 或许是出于对强者的敬畏，又或许根本就是，这么强大的存在没必要去套路她们这种不受待见的幼女。以此，警惕慢慢消除了，每次去真依的院子都带着一种讨教的意思，连每次被打趴下的指导也会认认真真地听。 久而久之，真依发现，不管真希每天有多少事情要做，都会来她这招岩胜先生。对此，真依是很高兴的，她很喜欢岩胜先生，但最喜欢的还是真希，这样的日常，让她有种和姐姐有了共同的小秘密的感觉。 这天不一样的是真依和真希都被叫去做同一件事情，在确认过鹤彦一个人留在家里也没事后，真依就没有带鹤彦出门了。 “我又来了！”真希又一次推开妹妹院子的门，旁边是笑地无奈的真依。她扶了扶眼镜，自从每天要和鹤彦比试后，真希那副能让她看见咒灵的眼镜就没有摘下过。 如此一来，真希能看到真依眼中的世界了，虽然还是不懂那些奇形怪状的咒灵有什么好怕，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心，想要在这个诡谲奇异的世界里，站得更高，看到更多的东西。 于是，变强是不可少的。毕竟真依害怕那些，她只需要在安全的地方就好了，作为姐姐的她会变得强大，然后保护她！ 熟练地穿过廊下走进妹妹的房间，禅院家是传统的和风建筑，这一点倒是和咒灵的生活习惯相得益彰。此刻他正跪坐在小案面前，那把长相诡异的刀横放在桌上。 “今天要比什么？”真希兴致勃勃地跑过去，对姐姐无奈的真依倒了两杯水其中一杯递给了姐姐。 “你现在的年纪，只在体术上，已经没办法，变强了。” 女孩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似乎无法相信自己不能前进了。真依递过去的水没有人接，真希不太能接受自己已经不能变强的事实。 见氛围晕染得不错了，鹤彦啜了一口杯中的茶，不是什么好茶，远比不上他在五条家喝过的。 “要变得更强，月之呼吸，我的剑术，要不要学？” 第27章 第 27 章 黑死牟并不会吝啬自己的剑法, 在教导中获得新的感悟是进步的另一种方式。不过还在鬼杀队的时候，作为鬼杀队的第二战力，不会有时间让他去教导一个学生。变成鬼之后时间不再是困扰了，不过也没有遇上过合适的可以作为学生的鬼。 所以鹤彦会提出这个要求, 一方面是想给没有咒力的真希增强战力, 另一方面也想借此和两人加深羁绊。 老实说鹤彦不太懂这时候的黑死牟的愿望是什么, 一直想要超越的缘一已经死了, 他变成鬼的行为显得毫无意义, 而且都过去六十年了，继国家族的人要么死了要么为了在战国活下去也都改名换姓离开了。这世界上和继国岩胜这个名字有关的人几乎没有了, 所以鹤彦想要重新为他定下羁绊看看。 鹤彦并不知道自己给两个小女孩造成了多大的刺激, 总之真依杯子里的水倒了一半，作为当事人的真希耳朵里一边又一边地回放鹤彦的那句话。 “你不愿意？” “绝对不是！”回过神来的禅院真希咽了口唾沫，不太能相信自己面前发生的一切。她转头过去看向真依, 对方点了点头, 真希才敢相信。 虽然出于禅院家，不过本身没有咒力看不到咒灵，禅院真希对咒灵并没有特别的厌恶感。如果鹤彦愿意当她老师的话，她是很愿意接受的，不过就算每天过来找人比试，她也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发展。 因为不管怎么样，咒灵和人类都是对立的立场啊！而她是注定要成为咒术师的。 想来想去, 禅院真希还是不能理解，揉乱自己的头发：“老实说，你很厉害, 我也很想学习你的技巧。但是, 你为什么要教我啊？把你带回来的是真依, 要感恩的话对象也不应该是我。” 因为被提起，两人的眼睛都不约而同转向禅院真依。女孩立马摆手：“真希，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个。” “姬君，天赋不在此处。” 已经到了这一步，真希也不想再矫情下去，咒灵和咒术师的问题她没有提出来，但岩胜先生肯定不会想不到，既然作为教导者都不在意，那她作为学生有什么好纠结的！ “师父！”禅院真希改口很迅速。 叫完之后，她才想起，面前的咒灵武士，好像是生活在战国时代的，那个时候对于拜师应该要更严肃一点的。想起平日里咒灵有多在意礼节，禅院真希就能想到自己接下来一点会被说教的。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已经被叫做师父的人没有纠正她的叫法，也没有提及拜师的礼节。他更看重的，好像是她能不能变强。 月之呼吸经过多年的磨炼之后，比传承下来的呼吸法都要多几个型。十六个型在攻击中会伴有圆月刃般的剑气，这也是被叫做月之呼吸的原因。 鹤彦在给禅院真希讲解的时候给她归纳了月之呼吸的优点——攻速快，且攻击范围面广。可以说对于没有咒力更习惯近战的禅院真希来说是绝配的剑术！ 不过再高明的剑术，无法掌握也是虚假的。黑死牟是典型的努力党，上有神之子弟弟一路碾压，换谁都会觉得自己过于渺小卑微，一部分人说不定会就此放弃。但当初的继国岩胜会为了接近弟弟的境界抛弃家庭加入鬼杀队，后来也能为了有更长的时间变成鬼。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付出了超过常人几百倍的努力。 所以，作为徒弟，至少要达到一半的努力才会被黑死牟认可的。 鹤彦自然也是这么做的—— 烈日下， 两个留着同样发型的女孩，遭遇了完全不同的境遇。一个顶着烈日不停重复月之呼吸十六种型的锻炼，一个在屋檐下看着姐姐努力，手里握着水瓶等姐姐结束练习。 这样的训练对于很多人来说都算得上触目惊心，但对黑死牟来说只能算寻常。 握刀的时间太久手掌被磨烂了，对练的攻击不能收住力道，所以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小心的女孩被击飞出去，作为老师他也不会停手，因为对于敌人来说这是绝好的攻击时刻，而敌人不会手下留情。 鹤彦对真希很严厉，让她推脱掉所有可以推掉的杂物，然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练习上。旁观了这一切的禅院真依知道，真希是找了家主，并且不再接受禅院家的资助后才得到了这个机会。在不清楚情况的外人眼中，真希就像把火堆当做光明于是义无反顾跳下去的蛾子。过于弱小卑微，看不清自己，所以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 虽然进行的是最基础的训练，但训练的结果是显著的。可能是天与咒缚换来的身体天生就适合战斗，鹤彦发现仅仅一个月，禅院真希的进步就超过了七海建人他们三个月的努力。 “岩胜先生很喜欢姐姐吗？”一直看着真希训练的真依发现鹤彦的嘴角罕见地上扬了。 “很有天赋，勤勉努力，她会实现心愿的。”鹤彦只是做出了准确的评价。 真依很喜欢这样的场景，姐妹时刻在一起，旁边还有她喜欢的岩胜先生。看着外面挥洒汗水的女孩，她不由说了一句。 “真希就像太阳一样，不过岩胜先生的话，应该是月亮吧，和太阳一样重要。” 相似的话在几百年前有很多人说过，那时候还是继国岩胜的剑士是怎么想的？ 鹤彦喃喃道：“月亮……终究是……追不上太阳的。” 不甘、愤怒，说不上多少情绪翻涌上来，堵在喉咙里却说不出的辛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了，是从缘一第一次挥刀打败了一直教导他的老师开始。然后每一步都是这样，缘一把他所认知到的一切给推翻，而他却始终向往缘一所在的【神的领域】。 对面两姐妹也同样是双生子，也……同样有着天赋的差异。何其相似的背景，又调转般的命运，就像开玩笑一样。【黑死牟】看向真依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 “姬君，不喜欢战斗吗？” “嗯呢”虽然不懂为什么会被问，不过真依还是老老实实说了，“因为很可怕，而且我太弱了。” “那么，哪一个对你，更恐怖呢？”【黑死牟】不经意间展现了六只眼睛的拟态，之前鹤彦害怕六只眼睛的非人状态容易吓到小女孩就一直没有用过，不过因为情绪激荡，黑死牟的情绪占据了上风。 “和咒灵战斗……或者被抛下，哪个……更可怕？”【黑死牟】轻而易举地说出了真依没有想过的可能。 啪嗒，手里的水瓶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塑料的水瓶磕到了台阶上，裂开了条缝隙。 这边的动静自然被不远处训练的真希发现了，她转头过来，只看到妹妹煞白的脸，还有表情不太好的师父。 “继续训练。”意识回笼的鹤彦恢复了平日的样子，从地上捡起了瓶子，然后让被打断的真希去继续训练。 和鬼杀队友好的意识不一样，因为是经过同意融合的灵魂碎片，所以他们的意识不会强制干涉鹤彦，但黑死牟不一样，他对鹤彦的影响要深刻一点，被影响后，鹤彦甚至会做出自己原本不会做的事情。 悄悄看了一眼禅院真依的脸色，虽然后面妹妹也会意识到这个问题，但还是希望自己的失误不要带来不好的影响。 等到晚上的时候，鹤彦就知道了自己的失误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因为真希现在全靠真依接济才能生活，为了方便训练直接和真依住在了一起，鹤彦不需要睡眠，每次姐妹两睡觉，鹤彦就会在廊下站一晚又或者练一晚的剑术。 这绝对不是因为鹤彦勤勉！而是因为鹤彦发现自己一旦练习，灵魂碎片的颜色就会有细微的加深，虽然程度很小，至少对鹤彦来说是个努力的方向，所以这几天晚上他都有坚持。 夜凉如水，因为姐妹在族里不受待见，所以住的地方也离其他人远了一点，这倒是让鹤彦不用担心吵醒别人了，而且就算吵醒了，大概率也会被当做禅院真希的。那孩子晚上也会继续，今晚算是个例外，因为昨天在战斗中鹤彦没收住手，现在真希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算是久违的休息吧，给自己套上了黑死牟马甲的鹤彦是没有慈悲心的！ 把月之呼吸的十六个型全部施展一边后，鹤彦停了下来，不是为了休息，而是因为有人来找他了。 “岩胜先生，我想好了，从明天开始，我也要一起学习呼吸法。”穿着单薄的浴衣，肩上披着一件外衣，这次的眼神不复之前的胆怯。“咒灵很可怕，但我宁愿和那些东西战斗，我也不想被真希抛弃。” 小女孩到来好像就是为了宣布这件事的，害怕被鹤彦拒绝，又或许害怕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用完，说完，她就一路小跑离开了。 鹤彦伫立在原地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抬头往院子里的老树上看去。人已经不在了，留下了一本书页随夜风翻动的漫画书。 他这是……得到家长同意了？ 第28章 第 28 章 真依跟着姐姐一起学习呼吸法后, 日子并没有变得大有不同。 按鹤彦的说法是，真依不适合月之呼吸。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虽然两姐妹都更倾向快速的攻击法，但真希能修炼月之呼吸的前提是她有强大的身体素质, 而相比真希, 真依就没有相对的适应性了。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吃饭的时候，真希忍不住帮妹妹问了一下。 鹤彦沉默了一下, 开口道：“有。” 真依和姐姐对视一眼，总算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鬼杀队, 有其他的呼吸法。”更多了鹤彦不再说了，那对于黑死牟来说并不是值得提起的回忆。 “所有的呼吸法，都来自, 缘一，日之呼吸。”鹤彦看向天，语气变得有些幽怨, “那是，神明的领域。” 两姐妹听得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再迟钝的人也会在多次重复中寻找规律。她们的老师好像有一个叫缘一的极其出色的弟弟，而继国岩胜想要达到弟弟的境界, 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也没能实现。以至于每次说起他, 语气都在着惆怅，以及一丝丝逐渐弥漫开来的酸味？ 额, 后面那个应该是错觉吧。她们高洁如明月的老师, 怎么可能去嫉妒别人！ 回过神来，她们敬重的老师的老师还在看天，小案上摆着的开胃的酸菜, 夏日胃口不好, 所以家里的厨房每天都会送来一点。 看吧, 果然是她的错觉。 鹤彦把看天的眼神移开，没有共情的时候要不ooc还挺难的，于是他岔开话题：“昨日，战果如何？” 昨天真希和家里嫡子名叫禅院直哉的堂哥起了冲突，不知道禅院家的一些老橘子是怎么想的，好似还留在几百年未开放的思想一样，居然支持家中直系娶旁支的女儿作为妾室！饶是鹤彦这种活了几百年的鬼神也想骂上一句！ 起因就是因为身为嫡子的禅院直哉口头调戏了真希后，又试图欺负真依。真希的性格是不会忍让这种事情的，那时候身上没有刀剑，不过不妨碍真希拿着地上随便捡到的树枝把堂哥给狠狠揍了一遍。 殴打嫡子的真希也自然不会被放过，就当所有人以为真希会受到什么惩罚的时候，真希被家主禅院直毘人叫了过去，一个小时之后，禅院真希却是一个人安然无恙地离开的。 难不成是要被逐出禅院家了？众人心中不约而同有过这样的想法。 只有禅院真希知道，那天被叫进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先是一语道破了她和真依最大的秘密——岩胜老师，然后却未责怪她们，反倒是告诉了她一些现在还未对整个咒术界公开的机密，关于百年前存在的鬼杀队和鬼。 禅院真希也从鹤彦那里听过鬼杀队的名字，但很显然他已经从那个组织脱离了。不过她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情透露给家主。 “我希望你们能掌握呼吸法。”发须花白的老家主灌了一口酒，眼神却像鹰一样的锐利，“或许那样，能让我看到一些，你所说的可能性。”那天，不及他腰高的女孩来找他，说自己要成为禅院家的第一人，打杂这种工□□谁做谁做。 禅院家腐朽太久，沉寂太久，作为家主他也是希望看到一些不同的东西的。十多年前他看到过一个，可惜那个人已经废得差不多了，现在他再次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比起十多年前的那个，要耀眼璀璨得多。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知道了被忽视的两个女孩胆子大到了这种程度，也才会放任她们，去试试看，去搅翻现在的禅院家。 想到和面前女孩相似的男人，禅院直毘人口中的酒都变了味，他不能太明确表示自己的态度，不过有一点提示还是要的。 “禅院家有一任和你相似的天与咒缚，他也看不上有咒力的咒术师，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 这是真希从未听说的事情，原来还有和她一样的人。过去这么多年了？意思是他没有成功吗？ “你觉得我和他一样不自量力吗？” “不是，我是想说。”禅院直毘人只觉得那人是禅院家最大的黑历史，“无论做了什么，都不要沦落成他那个样子。东京警视厅已经来要过三次罚金了。” 禅院真希：“？？？！！！” 信息量好大的样子！那位前辈究竟干了啥？！ 因为这件事真希一直神情恍惚，和家主的对话也只记住了重要的事情。不过家主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她可不相信禅院家会给她机会。 时间回到现在，对于鹤彦问她的战果，真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师父认为我赢不了？” “手，脚，还是别的器官？”鹤彦从容不迫，甚至还喝了口茶，“侮辱剑士，就得有，这样的，觉悟。” 成为鬼之前的继国岩胜很重视上下级关系，变成鬼之后的黑死牟也仍然保持着这样的观念，但是鬼之间的排序是由实力决定的，更直观一点就是，黑死牟只尊敬强者，所以他不会允许他的弟子被他认为的弱者冒犯。 一直以来鹤彦对姐妹两除了训练时候的严厉，一直是堪称温和的，但是杀伐果断的一面展现出来的时候，无论是禅院真依还是禅院真希都没有感到意外。 不过为了防止自己的老师在知道禅院直哉没有缺胳膊少腿之后再去补上，禅院真依主动找了别的话题，她掏出两张摊位折扣劵。 “今天晚上有烟花祭，师父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了好像还没出过门，我们一起去看吧。” 按理说黑死牟会把一切时间用在变强上面，那种用来玩乐的祭奠都会被当做浪费时间。而且鹤彦也不太想去，虽然对地狱没有的捞金鱼和苹果糖感兴趣，不过更重要的是不要被熟人发现！ 拒绝的话以及到了嘴边，但看到真依渴求的眼睛，他愣是不好拒绝。 “今天我要和老师对战一次，烟花祭就不去了。”直女真希毫不在意地擦拭着等下要用的刀剑，完全没有看到真依突然落寞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鹤彦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手落在真依肩上，然后对真依道：“烟花祭，去看看吧。” 如果注意一点的话，应该不会碰到高专的熟人，反正东京这么大呢。 既然老师和妹妹同意了，禅院真希也没有不去的理由了。就在姐妹两选着晚上要换的浴衣的时候，禅院家的谣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到了外面。 伊地知洁高在后面战战兢兢地站着，他原本只是去给五条悟前辈去禅院家拿一下这月份的罚金，对于禅院家的那些八卦顶多是听了一耳朵，没想到一回来就被五条悟逼问，他向来是反抗不了五条前辈他们的，只能把自己听到的那些东西一五一十给倒了出来。 现在想来，五条家同为御三家，五条悟又是最强，探知禅院家机密这种事情肯定算不得大事。可他一个没有战斗能力的辅助监督，不会在事后被禅院家给算账吧。越想越怕的伊地知不由地在后面发抖。 “伊地知，去吧杰叫来，我一定要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一向以看御三家笑话为乐趣的五条悟笑得瘫倒在沙发上。 伊地知很想否认一句自己不是打杂传话的，不过最终还是弱弱地应了一声好。 等到夏油杰到的时候，五条悟正笑着拍大腿：“你一定没想到禅院家的嫡子被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小姑娘打了。” “我的确没想到。”夏油杰走过去，却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我比较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叫伊地知去叫一个超过四十个小时没睡觉的人。” 五条悟无趣地撇嘴，从沙发上起来给挚友泡了杯咖啡：“都说了和我一起去高专当老师，你偏要吃力不讨好，去办下属的咒术中学。那些咒术家族可不会把家里的孩子这么早放出去。” “不还有些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吗？我的目的是他们。”夏油杰接过了咖啡，馥郁的香味，让他舒适地眯了眼睛，“而且留在高专的话，悟，你知道这对我来说太慢了。” 一步步按部就班他就永远不能追上五条悟，这是夏油杰送走了无一郎后的最新感悟，他要足以和五条悟匹配，要掌握甚至比五条悟还要高的话语权，那么他想要守护的那些人才能好好的。 为此，他通过夜蛾校长，主动找上了高层，也主动接下了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工作。 唯一不乐意的恐怕就是五条悟了，出差那么久回来，发现挚友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原本约定好的道路，挚友比他更有想法了。 五条悟挑了挑眉：“别这样，杰。我说的那个小姑娘，你应该在意一点。因为，说不定，那会是你的新学员。” 仰头喝咖啡的夏油杰愣了一下：“禅院家愿意？” “那个孩子和那个人有差不多的天与咒缚。”五条悟神秘兮兮的，“而且，你知道那孩子用什么打败了禅院家的嫡子吗？” 夏油杰的心被触动了一下：“你是说——呼吸法？” “只是猜测而已，不过不妨去看看？”五条悟对这个还蛮有兴趣的，他很喜欢之前的继国缘一，后面又从夏油杰那里得知时透无一郎的事情。他眼中的鬼杀队都是高洁正义之士，说不定这次来的人同样有趣。 至于鬼杀队成员为什么会一个接一个来，五条悟也完全不怀疑，爱是最扭曲的诅咒，那些历史上活下来的队员，也会一直思念队员的，或许，一个一个的想要再见一面的情绪，最终化作了他们看到的奇迹。 “我找人送了两章折扣劵给禅院扇的女儿，小姑娘嘛，喜欢漂亮的烟花。” “杰，有没有兴趣陪我去看一场烟花祭？” 夏油杰无奈地放下咖啡杯，呼出一口气。他也很在意这次有可能会出现的鬼杀队成员，不知道会不会和无一郎有关。分开得太久了，他也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就算只是别人口中的无一郎也好。 “那就去吧。” 第29章 第 29 章 继国家的围墙很高, 偶尔也会有市集的喧闹声在墙外响起，但缘一在墙角边听到外面的声音会驻足一会，但他从来都没有出去看过。 继国岩胜倒是和家里的仆从出去过，回来的时候看着缘一微微亮起来的眼睛, 心里很不好受, 后来的后来, 他送了缘一一只笛子, 然后缘一就再也没有去墙角过了。 手里摩挲着笛子, 中间曾被一刀两段的痕迹格外显眼。 缘一, 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呢？我做的这一切，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师父！” 清脆的女声让鹤彦回了神, 回头真依和真希都换了新浴衣，除此之外真依手里还捧着一个面具。 “因为您总是会不经意露出六只眼睛，虽然不一定有人看得见，但为了防止万一, 还是带上面具比较妥当。”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狐狸面具, 鹤彦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于是没有多说就拿起面具扣在脸上。他也换了浴衣, 小女孩们不知道怎么想的软磨硬泡要求他换上, 暗红的颜色，衣襟处有简单的云纹, 一点也不像继国岩胜, 倒是缘一经常会穿的颜色。 这么一想, 脸被遮住了，衣服也换了, 如果有熟人在会把他认作缘一也说不定。鹤彦只是想想, 心里却不觉得墨菲定律一定会降临到他头上。 看着鹤彦戴上了, 真希和真依对视一眼，笑着道：“这样就可以一起逛烟花祭了。” 这对三个人都是少有的事情，仗着年龄优势，姐妹两一左一右站在鹤彦两边，鹤彦观赏着烟花，却始终没有要牵手的意思。 真依鼓了鼓脸颊，主动牵了上去：“师父你一定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鹤彦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了：“我有妻子，还有孩子。” “真的假的！居然有女孩子喜欢师父！”直男如继国岩胜居然会有妻儿，这是真依没想到的，她以为她们的师父是那种可以和剑过一辈子的剑痴。 “你该唤，师娘。”鹤彦轻飘飘地纠正了她，但好像对此并不在意。 但真依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比起真希的凌厉，真依更符合这个年纪小女孩应有的样子。 “那师父的孩子呢？” “可能，死了吧。”年幼的孩子没有家族的庇佑，死在那样的战国不是很正常。 意识到说错话，真依立马道歉：“抱歉，我不知道。”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鹤彦摇了摇头：“我已经，不再是人，自然，不会在意。” 真依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总感觉师父的过去十分悲伤，而且这一切一定和那个叫缘一的弟弟有关！ 听听那惨不忍睹的过去—— “呼吸法，缘一，天生就会。” “那师父呢？” “缘一说，学学就行。” “师父学了多久啊？” “……三个月。” 真依觉得，是个人都比继国缘一会当弟弟！如果不是刻意在她单纯的师父面前炫耀，那就一定是个情商低到惨不忍睹的人。想到这里，她不由看向真希，还好自己姐姐不是那样的！ 看到远处有卖苹果糖的摊位，真依扬起笑容：“真希陪着师父吧，我去前面买个苹果糖。” 真希对周围的摊位兴致缺缺，倒是看到不远处有射箭的摊位，便和鹤彦一起过去。 只是这边的摊位难度是针对普通人设定的，拿下了全部奖励后，真希兴致缺缺地把东西又还给老板，刚想对鹤彦说去其他位置看看，突然不远处就传来了真依的声音。 “变态，离我远点！”真依严厉地甩开手，尖锐地叫声瞬间引来了周围很多人的注意。 不过仔细看看，被女孩喊变态的男生一头白毛是个帅哥，旁边扎丸子头同样长相优秀的男人很和气地向周遭道歉解释，除此之外，他们还带着一个看上去和女孩差不多的黑发男孩。 谁会带着孩子来骚扰女孩啊，路人并未太在意，只是一会就散开了。 担心妹妹的真依没顾虑太多随手拿走之前还给老板的小木剑，因为走得太快，所以没有看到鹤彦骤变的脸色，如果不是面具，他甚至有种捂脸的冲动。 为什么五条悟做什么都不ooc啊！还有，一脸坏笑地骚扰小女孩是在干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的马甲啊！被缘一和无一郎刷满了好感度的三个人会不会组团打他啊！！！ 绝对不是他怂！他只是为了避免自己悲惨的命运，毕竟谁也不想做了好事后要为自己的马甲背黑锅，鹤彦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尽量从容地离开了案发现场。 衣袍只荡出极小的弧度，鹤彦悄然离开了现场，甚至用上了月之呼吸的速度技巧。 即使是这样，仍然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杰，你在干什么？”五条悟问他。 夏油杰眯了眯眼睛摆手道：“没什么。悟，你还是先解决这件事吧。” 被提醒了的五条悟一咂嘴，也不知道面前的小孩是双胞胎中的姐姐还是妹妹，一点也不可爱！孩子气的鼓了鼓脸颊，已经成年的大人丝毫没有觉得和小朋友争吵有什么不对，这不堪入目的场面，甚至让一旁被一起叫来往的伏黑惠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 ……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们的矛盾要从几分钟前说起，真依和五条悟同时去了卖苹果糖的摊子，可惜苹果糖只剩下三个了，而两人是同时到的。 本着一个也不能少的原则，谁也不同意让出一个，最后真依以年龄优势向摊主卖萌才取得了优势。当然，五条悟也用了这个办法，奈何摊主是八十多岁的老奶奶，更喜欢和自己孙女差不多大的真依。 【不吃苹果糖的祭典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这样的原因，受挫的五条悟只能委委屈屈地缠着真依至少卖他一个，而真依只能快点摆脱奇怪的陌生人的纠缠，于是乎，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而现在，反正已经被人误会了，五条悟甚至想过，干脆破罐子破摔，做一回苹果糖大盗！只是没等他把想法付诸实践，一道小小的身影冲了上来。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这是速度极快的拔刀斩，在常人看不见的速度，刀刃划过的弧度随之气流形成许多圆月刃。 木刀攻击原本就只是为了教训一下那个欺负真依的白毛，真希没下什么重手，瞄准的位置不是什么要害只是肚子而已。但是木刀的刀刃只是靠近目标而已，真希感觉到极强的阻力在制止她前进，再看攻击的位置，和她的刀刃留出看似狭窄实在她根本不能靠近的真空。 “啧，咒术师吗？”真希不太爽快地把刀收了回去。 真依立马小跑过来站在姐姐身边，就在刚刚她发现，之前一直和她嬉皮笑脸的白毛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五条悟只是记起来不太美好的东西，在缘一前辈离开后，他共感的梦境里见过这样的招式两次。 第一次是缘一前辈看着一个人练剑，旁边的同伴说，“那是月之呼吸，和日之呼吸一样没人能学会。” “那当然，太阳和月亮都是独一无二的。” 第二次是在缘一前辈去世之前，和六眼的恶鬼决战，名为黑死牟的恶鬼使出来的诸多招式中，女孩用的是战斗一开始使用的拔刀术。 无人传承、月之呼吸。 五条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冷。 “五条老师。”旁边的伏黑惠看出不对劲，出声叫了他一下。 仅剩的理智被拉了回来，但烦躁一点也没有减少的痕迹，五条悟扯下墨镜，想找夏油杰先把伏黑惠送走。毕竟如果是和缘一前辈当年处在相似高度的恶鬼，他是最强，不过最好是一个人的最强。 转头过来，五条悟没有发现身边挚友的身影。 伏黑惠适时解释：“夏油老师刚刚离开了。” 五条悟这才发现，现场，除了他，只有三个孩子。 “……” 另一边，夏油杰经过思考，还是绝对跟上去看一下。是缘一前辈的可能性很小，但保不齐是缘一前辈留下的后代，毕竟神奇的鬼杀队，连无一郎家都能找到，日呼的传承应该更加重要。因为不太想直接惊动前面的人（咒灵），于是他选择暗中观察对方。 鹤彦：“……” 他现在头皮发麻，背后的视线他发现了。直接逃走绝对会ooc的！但是也绝对不要直接挑破这层关系！自欺欺人的鹤彦沿着烟花祭的街道一路走过，最后一个摊位离热闹的中心地带很远，三三两两的路人很快就兴致缺缺地离开了。 但是鹤彦就在最后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 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见鹤彦靠近就给他推销货物，把几个平平无奇的花瓶夸上了天。 鹤彦一句也没有理会，而是伸手去拿放在最后面的壶。 只是在手指还未接触到瓶子的那一刻，一把木剑远远地袭来，目标是鹤彦，不过在他轻易避开的同时击中了他打算去拿的壶。 顿时，瓶身碎裂，流露出浮世绘一般的海浪席卷而来。 第30章 第 30 章 突如而来的变故, 惊动了所有人，连出手攻击鹤彦的五条悟也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只能带着现场的挚友远离了事故中心。鹤彦几个跳跃，避开了从瓶中翻涌而出的浪花, 连衣摆都没有都没有粘上。 至于摊位的老板, 早在第一时间被五条悟丢出了战斗区域, 因为头正好磕到墙壁, 现在已经昏死过去。不过, 这或许对普通人来说是件好事, 不然看到接下来的一幕，也不知道会不会怀疑世界。 浮世绘一般的浪花从瓶中倾泻而出, 紧接而来的是另一个壶里冒出的淼淼黑气，连接着一个奇形怪状恶鬼的身体。恶鬼并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哀怨地捧起一开始被木剑击中而碎掉的壶大喊。 “我的壶！碎了！居然就这么碎了！是谁弄坏了我的壶！”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恶鬼都喜欢这个第一印象给人极大冲击的样子，反正恶鬼现身之后, 五条悟啪一下把墨镜戴了回去。 咒术师日常处理的咒灵大多都不似人形, 但比较起他们面前的这个恶鬼, 要好上太多太多了。在该长眼睛的地方长了两个涂抹绿色唇彩的嘴巴, 而嘴唇的位置长着一颗眼珠。额头中间也有一颗眼珠, 两只眼珠上各写着的字连起来就是上弦五。 五条悟：“……好丑。” 鹤彦：“……” 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的局面混乱地一批。他是知道壶里面有玉壶的, 不过他没打算这么快让他出来, 而是想着有个借口来支开一直跟着他的夏油杰。 谁能想到！五条悟突然出现！还攻击了他！还好巧不巧打碎了那个瓶子！ 表面看云淡风轻, 实则慌得一批的鹤彦选择沉默，认识玉壶的是几百年后的黑死牟, 关他鹤·黑死牟·彦什么事！ 等等, 他是不是可以趁乱离开, 反正黑死牟对比他弱的人不敢兴趣。好吧，刚有了这个想法的鹤彦瞬间打消念头，无他，在玉壶引起这么大动静的时候，五条悟居然还分心看了他一眼。 玉壶的出现受到惊吓的不止鹤彦一个，夏油杰在无一郎的记忆里见过这张无论从什么角度都令人印象深刻的脸，于是脱口而出。 “上弦五，玉壶！” 被叫中了名字，玉壶停止了叫喊，转过头去，那张诡异的脸上，眼珠圆溜溜地转动。 “你认识我？难不成是你把我的壶弄碎的？” 夏油杰低下头，眼中万千情绪一闪而过，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殷切：“毕竟是上弦之五嘛，久仰大名。我的弟弟曾经和你打过交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叫时透无一郎的孩子。” “那是谁？难不成以前被我吃掉的？太多了太多了，我不记得了！”玉壶扭曲着身子，绕着夏油杰打量似乎在回忆自己有没有吃过相似的人。 “上弦大人好好看看，不可能不记得的。”夏油杰微笑着靠近，然后眯着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开，随着而来的是结印召唤出来的，自己目前为止最为强大的咒灵。 身体修长的咒灵执着一把□□，是作为妖刀村正的诅咒具象化，是夏油杰那几百个咒灵的核拼凑而成的，同时为了增强战力，他还把无一郎的霞之呼吸全部的型编撰于其中。 黑色的咒灵如风般飞啸而过，瞬间就取走了玉壶的一只胳膊。然而，对鬼来说，这样的伤害算不得什么重伤，玉壶只需要片刻就可以完全恢复。 夏油杰没想过要一击必胜，他只是想要这个健忘的恶鬼，回想起一些事情来，比如那个十四的孩子，如何终结了这只恶鬼满是罪恶的一生。 果不其然，熟悉的剑招，让玉壶回想起记忆最底层的恐惧，断臂处无数肉芽飞长，他一手抱着自己奇形怪状的脑袋一边尖叫着，“啊啊啊！！！那个臭小鬼！都是他的错！打碎了我的壶，还砍掉了我的头！！！我要杀了他！！！” 看着歇斯底里的恶鬼，夏油杰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咒灵攻击了上去。 可惜，就算一时被愤怒蒙蔽了理智，作为上弦五的玉壶还是使用出血鬼术，将其防了下来。 夏油杰发现，这只恶鬼好像比之前见过的鬼王无惨要强一些，不过很快就理解了，之前见过的无惨好像一出现就遭到了阳光的削弱。而现在的玉壶，论战力他一个人是没法将他成功击杀的。 “悟，需要你帮一下忙了，那只鬼我必须要杀死他。” 五条悟邪气一笑，啪嗒一击掌：“不行呢杰，这边需要你暂时撑一下，那个家伙，也是我必须要杀掉的对象呢。” 夏油杰瞥了一眼鹤彦，他刚刚只觉得和缘一前辈有些相似，但五条悟信誓旦旦确定了对方敌人的身份，说不定那人是假扮缘一前辈引他们过来的咒灵。至于正确答案，一时怒火上头的夏油杰还没有想到会一次性出现两个仇人。 “那你可要快点啊。”夏油杰默契地和五条悟抵住后背，把战场分作两个区域，当然他也没忘记布下帐，把这个区域和其他地方隔绝开，不让不说烟花祭的游客，就说他们带来的孩子，很有可能因为为了找他们而找过来。 五条悟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如果不出意外，这恐怕是他和杰成为特级咒术师后遇到的最强的对手。“放心，只要不是缘一前辈那种程度的。” 鹤彦：…… 最不想碰到的局面还是来了，他应该庆幸五条悟没有把那几个孩子一起带来吗？面具下的脸呼出一口气，畏战是不可能的，他可是顶着黑死牟的皮。 “你认识，缘一？” “当然认识。”五条悟用轻快的语气来说，“我可是官方指正，日之呼吸唯一继承者。” 对于五条悟疯狂雷区狂跳的行为，鹤彦勉强控制住了情绪：“缘一的，学生。那就试试，学到了几分，日之呼吸？” “那可不行，我没有刀，虽然也很想用日之呼吸打败你。但还是用更便捷一点的方式吧。” 虽然这么说，但只有五条悟自己明白，日之呼吸他只是掌握，并不能像缘一那么厉害，而他最强大的地方还是在他身为最强的咒术师对咒力的应用。当然，他最强的手段——领域，是不能用的。尽管没有试验过，但五条悟绝对相信月呼可以一瞬间斩开领域，让这招失去作用。 让五条悟没料到的，眼前的鬼居然伸出一只手，而在手掌中心处一把刀慢慢浮现出来。仅是几秒，一把完整的刀就从血肉中分离出来，刀刃刀柄皆布满眼睛。完成一把后，他又如法炮制制作了第二把，然后扔到五条悟面前。 “捡起刀，如果你是，日之呼吸的，传承人。” ……这就，没法拒绝了。 五条悟捡起刀，下一秒，凌厉的攻击袭来。漫天的圆月刃布满了四周，靠着自身术式的优势，五条悟才躲过了密集的攻击。但这不代表着他占了上风，相反仅仅是应对对方的攻击以及是很麻烦了，凡是和鬼杀队扯上联系的东西都很麻烦，他们拥有远超这个世界的咒力量却不会使用咒力攻击。 虽然之前误会过，后面也为了让上层对鬼杀队的咒灵有亲近感，他把鬼杀队描绘成另类的咒术师，但实际上他哪能不明白，那就是一群普通人，以凡人之身行神明之事的普通人。 就算是成为了咒灵，他们也更习惯用自己擅长的剑术，但咒力的平等的，舍弃了咒术攻击后，咒力仿佛就融入了他们的呼吸法中，每一次斩击都带着不可思议的能量。常理来说不能触碰的无下限术式，五条悟甚至觉得让他们多尝试几次，鬼杀队的剑可以斩断被他术式支配的空间。 而鬼杀队可以做到，五条悟不觉得对面的鬼做不到这点。 “日之呼吸，二之型——碧罗天！”找到对面剑招的空隙，使用了最合适的招式，眼看就要砍到对面了。 然而怪异感逐渐涌了上来，放弃了这招的同时后退，但是自袭面门的攻击已经落下，因为他躲避了一步没有直接命中要害，只是擦破了右臂的衣服。 只是来不及庆幸，下一秒握在手中的刀已经被挑飞了，在剑士的决斗中，武器没了就已经算输了。 “只有这种程度……如果是缘一……绝对……会明白。”放任黑死牟的情绪流露，不过还在可控范围内的鹤彦拿刀尖对着五条悟，“你有天赋……却糟践了。” 末了，他还感叹了一句：“不愧是缘一……连弟子……都超过我的。” 被用刀指着，五条悟心里的情绪却格外凌乱，说好是因为嫉妒弟弟变身成鬼的人呢？说好的月呼剑士孤高强大？为什么他看到的和梦境里的完全不一样！缘一前辈，你说说清楚你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啊！滤镜害人啊！！！ 五条悟表情复杂，鹤彦却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看来，应该是不要打了。 只要能解决一个，鹤彦相信对付夏油杰就不会太难，毕竟他现在只是活了八十多岁的黑死牟，那个手动绝后的黑死牟关他什么事。不等他想出对策，隔壁的战场传来声音。 “黑死牟大人！快来帮我干掉这个混小子！” 被叫出名字的鹤彦：“……” 听到名字的夏油杰：“！！！” 第31章 第 31 章 玉壶来到这个新世界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脖子被日轮刀斩断的感觉一直萦绕在脑海, 是不是玉壶都要拿手摸摸自己奇形怪状的脑袋，看看还在不在。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死后来到这个世界，不过能确定的是他的确已经死了, 甚至变成了另一种生物。就连身体里的鬼血, 都感觉不到另一端连接着鬼王无惨了。 这可不行, 对于其他鬼来说惧怕着无惨, 但是对于玉壶来说，无惨大人是他最敬佩的存在！要是没有无惨大人，他该为谁尽忠，又还有谁会欣赏他的艺术呢！ 得把无惨大人找回来才行！抱着这样的想法, 玉壶凭借着鬼血的特性找到了一个地方, 或者说不是他找上去的, 他是被找到的。 那个组织和他是相似的存在, 一开始他以为那些是无惨大人制造的鬼, 但后来一个头顶缝合线的家伙说他们和无惨是合作关系，他们可以帮助自己寻找无惨大人。他们给他讲了一些这个世界的常识，比如他现在的存在叫咒灵, 也告诉他这个世界的敌对势力叫咒术师。 至于他们的要求也是有的, 需要他利用自己可以藏在壶里的优势帮他们监视一个拥有【六眼】的强大存在。至于名字和长相, 玉壶还没听完就离开了, 他坚信, 没有什么比摆在脸上的东西东西更容易找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 他一连做了好几个壶，有一个藏在那个组织那里, 另外的都流出市场了。其中两个壶是成对的, 正好卖给了这个老板。玉壶本想看看自己能不能趁着烟花祭人多捞几个人来吃, 谁想自己还没行动, 其中一个壶就被人打碎了。 不仅而且！打碎他壶的一个人居然还是砍他头的那个混蛋小鬼的哥哥！这更加不能忍了，新仇旧恨一起算上，他一定要把这个人剥皮拆骨做出艺术品！ 然而，和他的混蛋弟弟一样，那个操控咒灵的家伙滑不溜手的。 “你这攻击不行啊，连我咒灵的防御都没突破。” “不行的不止是攻击，你的壶也是劣质品呢。” 夏油杰本身不擅长攻击，所以索性专注于防御和躲避，一边激怒玉壶然后再让自己操控的咒灵趁机攻击，几个回合下来，倒是给玉壶制造了不少伤口，尽管这种程度对于鬼来说很快就会愈合，但夏油杰的真正目的是拖到五条悟解决战斗。 当然，这样的想法玉壶不可能没察觉，虽说在所有的上弦里经常以为智商和品位不受待见，但好歹是活了那么久的鬼，在被激怒后吃了几次亏后就慢慢明白过来，如果自己不快点解决战斗的话恐怕会陷入一对二的不利场面。 因为留意到了这个，玉壶在战斗之余分心观察了旁边的局势，一开始是为了确认五条悟的实力，至于拖住那个白毛小子的人是谁他并不在意。 直到五条悟被干净利落的一招击败了，玉壶才激动起来。那不是上弦一黑死牟大人吗！ “黑死牟大人！快来帮我干掉这个混小子！”玉壶激动地大喊。 被叫出名字的鹤彦：“……” ！！！你是怎么发现的啊！衣服颜色都换了！脸上面具也还扣着！最主要是他战斗的时候连月之呼吸的名字都没有叫出来！ 玉壶你ooc了吧！这不是你该有的智商！ 心里宛若一万匹神兽奔驰而过，表面上还要装作风清云淡。鹤彦伸手扶了扶面具，却未把它摘下来。 “你……认识……我？”反正现在的上弦里面还没有玉壶，鹤彦拿出了影帝的演技。 玉壶十分激动，虽然不是看见无惨，但无惨大人最其中的上一在这里那就说明无惨大人也很有可能在这个世界，他激动到五官扭曲：“果然是上一黑死牟大人，那样的说话速度，我就说没有第二个人了！” 鹤彦：“……”居然是从这种地方猜出来的嘛！！！ 玉壶是个人才，各种方面的。 正当鹤彦槽多无口，一道黑影急速而来，鹤彦用月之呼吸一刀迎下一招，下一刀直接砍碎了袭击咒灵的心核。然而在黑影过后，是双眼赤红的夏油杰。 鹤彦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楚夏油杰是屈指可数的特级咒术师，因为是操灵使，夏油杰大多情况下使用咒力操术不用亲自动手就能解决战斗，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作为特级咒术师，他和五条悟一样对于咒力的操控惊艳绝伦，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身边其他人影响，也修习了一些体术，至少躲在咒灵后面攻击的时候，鹤彦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狐狸面具上的缀绳被扯到，整个面具随之摔到地上。 “果然是你！”夏油杰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感情波动，直至见证了一个十四岁孩子短暂而耀眼的一生。 那个孩子还有大半的人生没有走完，时光就永远地停留在了十四岁。刀斩过去的时候会有多痛，身体都要截断了。但为了能让同伴走的更远一点，他忍住了痛，一点点把刀拔了出来。 他最不能忍受的一点，或许无一郎从未在意过，但是夏油杰在见过鬼杀队闪闪发光的普通人后，最不能忍受的，那个恶鬼，曾为鬼杀队支柱之一，也曾是人类，甚至还是无一郎的祖先。这样的他，怎能活下来！而让他的无一郎死去！ 把身体的咒力运用到极限，同时还放出了自己全部的咒灵一齐攻击，这是在与玉壶对战的时候都没用上的底牌。而且在夏油杰发动攻击的时候，五条悟也一齐上了，他们本就是最强的搭档，联手攻击人的时候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顶尖战力吧，鹤彦不由在心里感叹，原世界线他们两个人走向不同道路的时间太早了，幸好在现在和未来都会有机会看到他们挚友在一起对付敌人。 曾用两个马甲和这对挚友有过深切交往的鹤彦不由感到欣慰起来，但欣慰是鹤彦的，不关黑死牟马甲的事情。 “没见过的……呼吸法。”见识过霞之呼吸的【黑死牟】对夏油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这一切基于自己的实力凌驾在他们之上。 虽然陷入了一对二的局面，不过之前就说过的，鹤彦所处的位面更高级，非法侵入的鬼会受到压制，惨如无惨更是开局阳光削弱，但是鹤彦有自己位面的帮助，地狱是不可能让自己狱卒在异世界有任何风险的。 所以鹤彦一个挑两个，身体把月之呼吸用到极致，作为鬼中天花板一样的存在，黑死牟无论在哪个方面处于极致，要不是有缘一这个不符合常理的弟弟，他也会是那个时代绝对出彩的人。 因为一直使用着黑死牟的呼吸法，鹤彦看待两人也变成了对其天赋和技艺的点评了。除了那个高高在上永远也接触不到的神之子缘一，黑死牟对于其他有天赋的人其实态度都是期待中带着温和。 也因为这个原因，后期的黑死牟最看好的上弦三被杀死后也曾为其感到愤怒，所以现在看到两个天赋不错的，其中一个还是缘一教导过的“后辈”时，态度相对温和也是正常的。 一次攻击后确认对方暂时没有攻击过来的想法，鹤彦也收了刀。 “你们……有天赋……太浪费了。”尤其看向五条悟的时候，甚至带上一点恨铁不成钢，“缘一……不可能教出……你……太懈怠了。” “缘一的……招式……你连……半分都没……学懂。” 看着对面敌人不攻击反而鄙视了五条悟的日呼招式，两人心里没有半分生气，甚至还有些懵逼。 夏油杰因为无一郎的怒火都消下来了，他用眼神向五条悟传达自己的意思。 【这真的是黑死牟？】 五条悟沉痛点头。高洁伟大的神之子缘一的形象，悄然在他心中崩塌一点。 在该取胜的时候停止了攻击，在场唯一感到不满的就是玉壶了。因为黑死牟不喜欢有人参与他的战斗，所以刚刚的战斗玉壶不敢参与其中。但是明明是敌人，上一却不再攻击，反而说了一些他听不懂的话，玉壶不由着急起来。 “黑死牟大人，赶快消灭他们！” 鹤彦缓缓扭头过去，对了，他该处理一下这个让他陷入修罗场的罪魁祸首了。 “我……认识你？” “我是上弦五玉壶啊！黑死牟大人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了！”因为过于激动，玉壶的声音都尖锐了。 这样的对话同样引起了五条悟那边的注意，上弦一不认识上弦五，这是怎么回事？五条悟与夏油杰对视一眼，夏油杰经历过无一郎的事情，想到了失忆的可能。 而且被叫做黑死牟的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好像真的在思索什么。擅于观察别人微表情的夏油杰觉得，或许他的猜想是对的，这个黑死牟好像失忆了。 果不其然，几秒钟过去，那人用老年人的语速慢慢道：“我认识的……上弦五……没有这么丑。” 第32章 第 32 章 玉壶的脸逐渐扭曲起来, 额角形成的青筋直跳，头部的几只小手臂愤怒地挥舞着。 “居然敢说我丑！即使是上弦一也太过嚣张了！！！”在愤怒的驱使下，玉壶忘记了上弦曾发动过无数次的换位血战, 上弦鬼的排名也几次重新排列, 但唯一永远不变的，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他们的上弦一，是从无惨任命那天就未曾动摇过的位置。 他的血鬼术还没有发动, 映入眼帘的是映着寒光的刀刃。黑死牟从不喜欢在战斗的时候多费口舌，玉壶再一次体会到了上弦之间强大战力差别宛若深渊。 “……太吵了。”明明没有显示出六只眼睛，但那种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宛若路边飞虫的眼神一模一样。 会死的！现在已经不是完全的鬼了, 心核被毁就会死的！ 作为上弦，玉壶的战力实在不怎么样, 但是要拖住对手, 自己逃跑的手段没有任何一个上弦比他出色了。在刀刃要碰到的自己的那一刹那，玉壶唯一的反应就是快逃, 死很可怕，但死后会有更可怕的东西！ 一瞬间，任何东西都可以被舍弃, 刀刃没有砍中鬼的身体，响起来的是瓷片碎裂的声音, 绘有精美浮世绘图纹的瓶子在顷刻炸裂开来。 砍空了。 鹤彦收回刀, 看向旁边因为他攻击同为上弦的鬼后按捺住攻击的两个人。 已经探究过他们的程度, 也就没有兴趣了，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缘一在哪？” 回话的是夏油杰：“你不知道缘一前辈在哪吗？” 被反问的恶灵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从怀里摸出那根笛子, 指尖擦过上面的痕迹：“我……刚将他……埋葬。” “但是……缘一……不可能……轻易死去的。” 这是对自己的否定, 缘一甚至打破了无法活过的二十五岁的诅咒, 在临死的最后一刻都保持着巅峰战力，对这种打破一切常规的对手，要让黑死牟相信他死而复生也不是那么难。 想到这里，更是坚定了眼光：“不愧是……缘一。” 像黑死牟这样的鬼，或者说继国岩胜一样的人，对强大格外追求，所以对其他方面就不那么讲究，某种程度来说，很容易看懂。 以上，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从鹤彦几经变化的面部表情上读出来的。 两人的表情更复杂了：“……” 当然，要夏油杰接受一个杀害无一郎凶手的恶鬼是不可能的，但现下情况未明，有太多的未知让人搞不清对方是敌是友。再说，打也打不过，只能暂时放弃敌对的念头。 五条悟看得更开一点，现在打不过，骗回去，总有机会对其进行人格修正。 “想要见到缘一前辈的话，就只能和我们去咒术高专了。” 鹤彦若有所思。 反正已经暴露了，再躲避下去会被当做纯粹的敌人，还不如跟去高专，至少要回收玉壶要方便得多。再者，虽然这个身份和高专那些人做同伴不太合适，但有武力保证，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事情，相反比起之前顾虑他们，可以更随心所欲一点。 这么一想，之前面对修罗场的一点不高兴完全清除了。 “可以。” 虽然答应要去高专，但是两边人都不是赤条条无牵挂的。披着黑死牟马甲的鹤彦可以不去管禅院家姐妹，但有夏油杰在身边的五条悟是不能放下伏黑惠不管的。 等两边走过来的时候，三个小萝卜头的表情各异。 禅院两姐妹在看到鹤彦的那一刻立马就围了过来，同时戒备地看向高专众人。而伏黑惠看到五条悟他们过来，没有上前的打算，而是露出惨淡的笑容。 他是被五条悟拜托去拖住禅院姐妹的，然后经历了宛如噩梦一般一个小时。伏黑惠一开始对女孩的认知并不多，亲妈年代太久远已经没有记忆，后妈接触不多也不太了解，唯一在他心里留下痕迹的是姐姐津美纪。 知性温柔，是个常会被称赞的女性。然而在今天的夜晚，他见识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女性典范。他拖住双胞胎姐妹的同时，也是三人的一场较量，以他被完全碾压作为结束的较量。 伏黑惠的主要技艺是主要来源于血脉的术式，在学会使用咒力后对自身带有的术式进行理解和使用。夏油杰曾经说过，像他这个年纪，凭借天赋就可以战胜同龄人了。但在遇到这对姐妹之后，他才知道那句话并不是称赞。 头发稍长的姐姐以凌厉的体术攻击为主，在他的术式未发动之前就能取得先机。然后是妹妹，看上去很柔弱的孩子，但是会在姐姐攻击的死角补上凌厉的攻击。 总而言之，他被揍的很惨。 虽然看在同为孩子的面上没有打出明显的伤口，但之前被肘击的地方还在火辣辣的痛。这是伏黑惠第一次有了不甘，虽然自己不打算成为咒术师，但现在看来，不成为咒术师的话，自己连两个不会用咒力攻击的女孩子都打不过，更别提去保护姐姐那样的好人了！ 想要变强，这样的念头第一次在脑海之中盘踞。 受到了打击，更多的是觉悟，伏黑惠自以为自己蜕变了，想要和能帮上他的大人对话。然而在看见鹤彦的那刻，脑中想法瞬间清空：“缘一先生！” 不对，脸是很像，不过比缘一多出一道斑纹。伏黑惠对于缘一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唯一常被提起的，是缘一先生的兄长。 一瞬间，伏黑惠脱口而出：“缘一先生的兄长！” 那人疑惑：“你也认识……缘一？” 伏黑惠刚想说自己受过缘一照顾，就被五条悟捂住嘴：“黑死牟阁下，你还是快点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和我们回高专吧。” “我没有……” 话不说完，夏油杰打断了他，表情生冷：“你的学生难不成不要管了吗？” 鹤彦心说怎么可能不管，但是黑死牟可是丢下继国家跟随缘一去鬼杀队的狠人，他自然也要符合人设。不过夏油杰都提了出来，他也就有借口和两个女孩做道别。 “我要，离开了。” 因为五条悟和夏油杰，两姐妹就隐约有了不安，现在又听到鹤彦直白的道别，不说真依，要强如真希也留下了眼泪。 真依是第一个挡在鹤彦前面的，早知道出去一趟鹤彦就会走的话，她就不会拉着姐姐和师父出门了，虽然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不能接受这么快到来的离别。 真希没有上前直接阻拦，但也在一旁望着鹤彦。 “为什么要离开呢？明明说好要保护我的。”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发生在眼前，真依直接哭了出来。 无论是鹤彦还是黑死牟从来没有经历过孩子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皱眉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胡闹。” 但真依是不会让他就这么走的，之前被教育过，如果跟不上就要被丢下，所以她很清楚，如果只要松手，鹤彦一定连头都不回就走了。 被抱住一条胳膊，如果是真希的话，鹤彦会直接抽胳膊走人，因为真希的身份是弟子，除了传承他的技艺也要传承他的武士精神，要坚毅追求强大，不能为不重要的事情停下脚步。 但是现在挽留他的是真依，那个把他带回去的女孩，他还许下过离开之前要一直保护她的承诺。所以黑死牟对武士道的坚持鹤彦也不能一走了之，好在这样的局面没有僵持太久。 “哭什么呢，黑死牟阁下就是和我们去看看他弟弟而已，又不是消失了。”五条悟的手落在真依头上，没过多久就被小女孩倔强地拍了下去。 被红着一双眼睛瞪着，五条悟反而较上了劲，在几次这样的游戏后，才慢悠悠道：“黑死牟阁下，既然这孩子舍不得你的话，不如留个东西给她做念想，等下次见面再拿回来。” 鹤彦愣了一下，他身上没有什么可以作为礼物送出去的东西，衣服和面具都是别人给准备的。至于剑，血肉合成，给出去也可以自己再造一把，唯一比较特别的就是那根笛子了。 五条悟打的主意无非是靠和前两个马甲一样，通过和依凭物的接触获得一部分回忆。 这个鹤彦也有自己的打算，已经见过鬼杀队记忆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不适合从黑死牟的角度去共感了，倒是真依这边可以作为突破点。 犹豫了一会，鹤彦从怀里掏出笛子：“我会，找你拿回。” 最后一句话是留给姐妹两的：“变得强大，然后离开，那里。” 鹤彦和五条悟他们走了，留姐妹两在原地。真依捧着笛子眼泪直掉，但没有再追上去，真希没有哭，因为她知道自己迟早是要走出禅院家的，也迟早会跟上师父的脚步。 “走吧。”真希拍拍自己妹妹的肩膀，两个人牵手回了家。不知道是不是过于伤心，真希发现，今天真依牵手牵得格外紧。 然后当天夜晚，睡在一张床的两姐妹做了同一个梦。 一个和她们的命运相似又不同的兄弟。相似在于同样窒息的家族，不同在于她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改正去理解。 第33章 第 33 章 鹤彦很想知道等五条悟他们把自己带回高专之后拿什么给他弄出一个缘一, 然后他就被带到一个地下室，被五条悟按在沙发上。 “缘一前辈现在被困在这个盒子里面，要想救他就一切听我们的！”五条悟指着电视机里之前录视频留下呼吸法的缘一, 咧开嘴自信道。 鹤彦：“……” 那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五条悟后, 鹤彦手起刀落砍掉了电视的一个角。 “再说一次，缘一，在哪？” 五条悟笑得肆无忌惮, 还拿手指戳了戳鹤彦的刀尖：“嘛，开个小玩笑而已，不过现在是不是就相信缘一前辈在我们这里了。” 鹤彦冷哼一声, 把刀收起来，心里却在吐槽五条悟说假话不打草稿。 把鹤彦带到高专来, 五条悟有自己的打算, 反正几乎不能走正常途径祓除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对他们好像也没太大的敌意。既然这样的话, 那就试试另一个用法吧。 因为被鹤彦砍坏一台电视是早就做好准备的，所以很快就有后辈送来了新的电视机，在伊地知离开之前, 五条悟还对着自己可靠的后辈耳语了几句，然后在后辈为难的表情中不顾对方反抗把他推了出去。 鹤彦：“……”其实我都听到了你敢信？ 鹤彦没有打乱五条悟计划的想法, 就看着五条悟娴熟地放进录像带, 再次播放起缘一的教学视频, 看他熟练地跳过降解部分到日之呼吸十三个型的展示部分。 五条悟抱着胳膊，一幅专心看视频的样子：“这个视频我看了很多遍了，每一次都会有新的领悟。” 鹤彦很淡然：“缘一的, 高度, 你们, 自然，体会不到。” “缘一前辈虽然把秘诀都告诉我们了，但是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人学会了，并且还发挥不了缘一前辈的那种力量。不知道黑死牟阁下当年有没有学习日之呼吸？”五条悟装作闲聊，实际却在套出相关情报。 鹤彦没有把眼睛从自己缘一马甲的录像上移开，虽然知道五条悟想要激怒自己，不过这点程度还不能让黑死牟动气：“日之呼吸，除了缘一，无人契合。我，自然，不会。” 五条悟靠着沙发的扶手上伸了个懒腰：“黑死牟阁下为什么要成为鬼呢？” 这个问题几百年了五条悟可能是第一个问出来的，所以鹤彦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他：“为了，超越，缘一。” 五条悟顿了顿，这个回答他能接受，但他还是搞不清这对兄弟的脑回路。然后他又听鹤彦继续说话了。 “缘一是，神之子。我若是，死在，二十五岁，不可能，触碰到，他的领域。所以，即使，成为鬼。” 这一次轮到五条悟沉默了，直到日之呼吸在电视上完全演示了一遍他才问道：“在你心里，缘一前辈究竟是怎么样的？” “……日轮，高高在上……不可触碰，他看到的……我永远也……看不到……” 似在低语似在回忆，对目睹了继国缘一整个人生的五条悟而言，缘一的眼里是家人和伙伴，而继国岩胜看到的缘一眼里空无一物，不会把视线落在无谓的事务上。与其说继国岩胜嫉妒继国缘一，不如说他嫉妒他以为一切都完美的缘一。 ……这样的黑死牟矛盾扭曲可悲可怜。 但即使这样，犯下的罪孽也是需要偿还的。五条悟下手的速度很快，这件地下室最常用的用处是解决身负诅咒会危害到周围普通人的人。 墙壁里埋有无数符咒，所形成的结界能封锁整个地下室准进不准出。当然，五条悟知道，这个结界顶多困住上弦一一段时间，不可能太久的。 五条悟作为布下结界之人，拥有自由进出的能力，在确定了结界发动后，便找借口走了出去。 外面是瑟瑟发抖的伊地知：“考察团已经快到了，夏油前辈现在在接待他们。” 五条悟摸摸下巴：“那我就过去把他们喊过来。” 伊地知抖地更厉害了：“五条前辈，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五条悟只给伊地知留下一个背影。 五条悟和夏油杰是半年前从咒术高专毕业的，五条悟已经顺利进入了高专，除了接一些特级咒术师才能完成的任务外，也在慢慢成为这个学校教导者的一部分。按他的想法来说，他不喜欢和刚才快要腐烂的老橘子打交道，那么就让他教导出来的学生，让新一代的人来改变整个咒术界。 原本五条悟默认夏油杰也会和他一起留在高专的，但是作为普通人出生的夏油杰，并不能那么顺利。在经过了无一郎一事后，想要保护咒术师和普通人中闪闪发光的人，这种想法想要实现需要更快一点的捷径。 夏油杰接过了组建咒术高专下属中学的任务，比起老师，校长这样的职位看似一步登天，但五条悟知道，夏油杰克服了多少困难。几乎是从零开始的过程，上层不会帮忙不说还会为了从中谋取利益而添堵。 今天过来审视的高层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作为既得利益者的耳目，五条悟想让他们看到更真切一点的东西。而不是窝在幕后，恶心地去操控一切。 “嘛，这不乐岩寺校长吗？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居然舍得出来走动也不怕折了腰？”五条悟欢快地上前打招呼，一开口就怼了站在最中间的老爷子。 乐岩寺抬了抬眼皮，没有理会五条悟的故意挑衅，甚至还拦住了旁边想要出气的陪同的年轻人。他今天来这里只有一件事：“你们又发现了和鬼有关的咒灵？” 陪同这些人一起进来的夏油杰首先不悦：“乐岩寺校长，我认为鬼和鬼杀队并不能混为一谈。” 乐岩寺却未正面回应夏油杰：“咒灵继国缘一和时透无一郎的事情已经掀过去，不再追究了，但是这次的咒灵，京都高专那边也需要确认一下。” 五条悟用散漫的语气道：“确认是可以，但是我们不会陪同的。” “我们也不会需要。”话刚说完，同行人中就有反驳五条悟的。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五条悟终于松开了压在自己背后的地下室门。一行人绕过五条悟纷纷入内，夏油杰看到其中还有一个年龄不大的孩子，便出声阻止了一下。 “那种地方就不用让孩子进去了吧。” “这是禅院家的嫡少爷，自然出不了事情。”护卫在那孩子两边的人说话很不客气，连带着被夏油杰维护的孩子也只是冷哼一声就抬脚走下地下室。 接下来就是两边的等待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耐心等待里面传出动静的一刻，而里面的鹤彦也等到了来自一行人挑衅的语言和试图祓除的行为。 就结果来说，这是双赢。 结界被月之呼吸打破的那一刻，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进去救人。满室激荡着符咒牵引着的电光，原本风光无限的众人，现在大多倒在地下室的各个角落，而在最中心处，拥有六只眼睛的恶鬼，刀尖挑起，脚边落下一把琴弦断裂的吉他。 从未想象过世界有超出想象的实力的咒灵，自负了大半辈子的老爷子咳出血来：“你这么做，不怕咒术界全力祓除鬼杀队成员吗？” 恶鬼微微抬头，刀尖对准地上的吉他狠狠插了下去，一把昂贵的吉他形咒具在顷刻间毁坏。 “愚昧……弱小……不堪一击……” “你们……也是……这么对待……缘一的？” 赶进来的五条悟连忙摆手：“缘一前辈在我们这可是座上宾。谁让黑死牟阁下是鬼呢。” 夏油杰对倒地不起的乐岩寺校长微笑，然后不急不缓地道：“都和老爷子你说了，鬼和鬼杀队是不一样的。” 乐岩寺沉默了几秒，勉强捡起自己身为京都高专校长保守派代言人的气势：“鬼和鬼杀队一样，我们能和鬼杀队合作，也会倾向于更强大的合作伙伴。” 六只眼睛的恶鬼环视了这个地下室一圈，打量或站着或倒地不起的咒术师们，就好像在真正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 除了知道对方秉性的五条悟和有所了解的夏油杰，所有人安静如鸡。毕竟超出常理的力量除了五条悟外如果他们还能掌握一个那就太好了，可是身为咒术师，和咒灵合作的话，真的可以吗？ 或犹豫或紧张，这些人都在思考接下来会改变的事情，却完全没想过恶鬼拒绝的可能。 六只眼睛的威慑力极强，以至于全部落在乐岩寺身上的时候，这位也算饱经风霜的校长身上汗毛倒立，就像在野外被肉食动物盯上了一样。 恶鬼开口了：“太弱了……你们没有……合作的资格。” 说完，刀锋入鞘。踏过已经成为废墟的房间，恶鬼一步一步往外走，却没有人来阻止他。 走到门口的时候，六只眼睛的拟态变回了最初的眼眸，只余下一个眼神给五条悟。 “让缘一……来找我。” 第34章 第 34 章 鹤彦离开了咒术高专。 出校门的时候没有人来追捕, 不过在离开后倒是有数不胜数的咒术师接了悬赏来祓除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挂在黑市上，毕竟来找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但是要问鹤彦有没有后悔用这个马甲和咒术界高层撕破脸，那是肯定不会后悔的！殴打老橘子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他也受够了前两个马甲委曲求全，大部分时候要被高专管制的情况了。 反正鬼那边基本上都是敌人，黑死牟的马甲他多半不会用第二次，直接给咒术界塑造成敌人的形象他也不吃亏, 说不定未来还可以坑到真正的黑死牟呢。 不过一直被人追杀的感觉不太好, 修理了最后一个为了赏金不要命的家伙, 顺便再威胁了一下, 鹤彦就遁去了身形。现在没有被高专人跟着，也不需要回禅院家，那就可以欢快地去回收玉壶了！ 鹤彦的目标很明确, 他不需要去找玉壶，只要他身边没有高专人的话, 对方会自动找上来的。 所以在拜托了追兵后，鹤彦主动会去人际稀少的地方。 鹤彦知道咒术界有咒灵组织的间谍存在, 所以他打伤众多咒术师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 这样的话，之前打败玉壶成为敌人的形象就会模糊, 按照那边的习性，肯定会关注他的踪迹的。鹤彦推断现在的玉壶应该和咒灵组织达成了合作，毕竟有无惨作为先例, 又被前一个马甲带走了漏瑚，所以对于强大的战力肯定不会放弃拉拢。 鹤彦原本对帮咒术世界肃清反派是没兴趣的, 虽然他认可五条悟那些气运之子, 但不要过多干涉世界线还是基本的原则。 奈何他不找那些特级咒灵的麻烦, 但咒灵会主动招惹他。 鬼灯大人说过，能揍一顿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 玉壶最近很烦躁，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无惨大人找不到了！上一居然还不认识他了！ 差点被鹤彦砍死的玉壶觉得自己患上了PTSD，对于潜藏在壶里获取情报的事情一点都不想干了。 在咒灵组织的大本营了，玉壶压抑着情绪不想说话。对伙伴很重视的花御和陀艮有时候会来安慰玉壶，不过在得知玉壶还没变成鬼之前的爱好后他们就不再和他说话了。 最近喜欢来找玉壶的只有真人，但玉壶也有点嫌弃这个满身缝合线的咒灵，尤其是发现真人和同为上弦的童磨有些相似之后就更嫌弃了。 话说童磨那家伙除了上弦六那两兄妹外上弦里面就没人不嫌弃他的，虽然实力稳居第二，但是就连玉壶这种蔑视生命的人都不太喜欢他。 对于真人，玉壶有相似的感觉。尤其是在被上一砍碎壶逃回来后，发现自己寄宿的壶正被这个缝合脸拿着当球踢之后就更讨厌了。 虽然事后有虚伪的道歉，但那没有任何作用！他的壶裂了！ 不过因为自己第一个任务就失败了的缘故，玉壶也不会把自己对真人的情绪表现得太明显，毕竟他还需要借助这些咒灵的力量去寻找无惨大人。壶很重要，但是可以再做。无惨大人就只有一个，没有了就没了！ “玉壶，你找到的上弦一有消息了！”真人踢了踢蹲在角落的壶，试图引起他的兴趣。 玉壶瞪了一眼对方：“什么消息？”在他心里，黑死牟早就投敌了，等到他找回无惨大人，黑死牟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你说的上一袭击京都咒术高专的审核团，现在正在被全咒术界追杀呢。” 嘴唇额头的眼珠转动了两下，玉壶狐疑：“是真的？” 真人很热情地拍了拍玉壶的肩：“这是已经确认的情报，我们已经找到了上一的踪迹，还是决定由你去做接引。” 玉壶犹豫了一下，被差点杀掉的记忆还萦绕在脑海，权衡再三后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玉壶找到鹤彦的时候，正好是夜晚。鹤彦刚解决一只跟踪他的小虫子，脚边就咕咚咕咚滚过来一只壶。 “黑死牟大人，黑死牟大人！” 壶里钻出来的还是那个有碍感官体验的玉壶，鹤彦在他钻出来后就把六只眼睛的拟态给关闭了，黑死牟喜欢用六只眼睛据说是因为六眼能给敌人直面的冲击感，但对鹤彦来说拿六只眼睛看玉壶，给他的冲击感更大。 在关闭拟态的前一秒玉壶愣了一下，随即好像反应到了什么一样，变得激动起来：“我就说黑死牟大人是那位大人最忠诚的部下，怎么可能叛变！” “你一定是他们说的咒术高专那个拥有【六眼】的强大存在！” “伪装成他们的同伴，然后再给予他们强力的一击吗？不愧是黑死牟大人！” 玉壶感动地都要热泪盈眶了。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奋斗！实在是太好了！ 鹤彦：“……” 那刀尖抵住激动到要靠过来的玉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还是很嫌弃玉壶啊。这也是鹤彦唯一不能赞同鬼灯大人的时候—— 只是能变出金鱼而已！鬼灯大人你不要动摇啊！ 实际上作为地狱第一辅佐官，鬼灯自然不会为了爱好放过穷凶极恶的犯人，顶多就是为了自己对于金鱼的爱好，时不时多关注一下玉壶的刑罚都有到位了没。但是落在全地狱鬼灯第一迷弟鹤彦眼中，鬼灯大人关注的犯人就是不可饶恕的！ 鹤彦估计是全地狱最看不惯玉壶的，现在就算披着马甲，心里的那种厌恶感也不会减少半分。不过作为狱卒的操守还是在的，私人恩怨回到地狱再解决，现在他是鹤·黑死牟·彦。 玉壶那宛若见到亲人一样的表情，让鹤彦嫌弃地别开头去：“你，想多了。” “另外，解释，清楚，为什么你，是，上弦五？” 玉壶收敛了一下过于激动的情绪，不过就算鹤彦这么问他，该解释的也应该是你上一吧！当然，这样的话说出来怕是又要挨上一刀。 上次差点被杀死后，玉壶对待周围就要变得更小心谨慎一点了。这个世界的他们，比起还是纯粹的鬼的时候要死去的太容易了。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性是在自己身上感受到的玉壶，现在对于能杀掉他的鹤彦变得有些畏惧。 “我是上弦五已经一百多年了，自从江户年间原本的上弦六童磨成为了上弦二后，上弦的排名就没动过了。” “江户？”鹤彦在嘴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旁边的玉壶有些瑟缩，鹤彦进一步把刀尖送到玉壶脖颈处，“那位，大人，现在，在哪？” “那位大人的行踪不清楚，但是有个组织可以帮我们找到那位大人。”面对和自己同为鬼的黑死牟，玉壶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知道的那一点东西给泄露了，甚至他还提出带鹤彦直接去咒灵组织的大本营去。 “放心，那个组织我已经打探过了。他们欢迎所有的咒灵，对上弦一的你当然很欢迎。”玉壶一脸高兴，就差没拍着胸膛来表现自己的肯定了。 鹤彦：“……”那个组织欢不欢迎你这样的猪队友我不知道，反正是不可能欢迎他的。 鹤彦抬头看了看天，今天的月亮不如前几晚的皎洁，不过依然明亮，以至于鹤彦能清楚看见树上的乌鸦。 对于被这个世界眷顾的女性中，有一位可以使用乌鸦观察情况，名叫冥冥的女性咒术师。鹤彦记得冥冥和五条悟的交情不错，应该会把人准确带到目的地吧。 鹤彦跟着玉壶没用多久就找到了咒灵组织的聚集地，谁能想到在东京这个被咒术高专基本全面管辖着的地方，居然在一个废弃的厂房，有着全是特级咒灵的组织。 “就在这里，这里面是一个和无限城一样的空间。”玉壶殷勤地给鹤彦做着介绍，不过他每次都是通过壶直接传送进去的，而撑开这里结界的人又不像鸣女一样可以联系所有的鬼，所以把鹤彦带过来之后玉壶就犯了难。如果说自己先进去后在找人给他开门一定会被注重阶级观念的上弦一给砍了。可是如果他不进去，玉壶自己也不确定可以在外面把门叫开。 思考了良久，玉壶还是觉得还是自己进去吧，顶多就是跑快一点不要被砍到。“黑死牟大人，我得去找人给我们开个门。” “不需要了。”身边传来声音。 玉壶疑惑地转头过去，就见【黑死牟】一手按在腰侧的刀鞘上，另一只常用握剑的手缓缓把刀从鞘中抽出。这是居合斩的准备架势，玉壶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要被砍了，忙急着往壶里缩。 只是缩到一半，一阵嗡鸣声，刀刃从他头部划过，带着数个圆月刃，砍到了某个看不见的物体上。 刹那间，电光四射，伴随着物体破碎的声音，结界轰然坍塌。 玉壶维持着自己躲避的姿势，只听到刀入鞘的声音。 “现在……不需要了。” 第35章 第 35 章 五条悟觉得自己有觉悟做好一个人民教师, 但如果这个觉悟里面再加上一个前提——可以为学生做心理辅导的人民教师，他就有些不确定了。 毕竟，一起床就要面对两个长相相同但是性格各异的双胞胎姐妹, 他心理压力有些大, 尤其是这两姐妹的诉求是一致—— “我们要见我们师父！”姐姐真希在这方面要理直气壮一些, 本身就是这个白毛眼镜男把自己师父带走了, 凭什么不让她们见面。 刚刚起床, 一头白毛还有些凌乱, 五条悟捻着垂到耳侧的发丝, 语气慵懒：“你们能找到我这里, 禅院家的老爷子应该有告诉你们该知道的东西吧？” “家主有告诉我们岩胜师父的事情。”真希眼神略有黯淡，只是下一秒就凌厉起来，“但是, 我们了解师父的过去, 也了解他现在的立场，我们要见他！” 比起真希，真依就更加直接了：“师父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没事, 刚跟你们走就出了事, 所以无论如何你要带我们去见他。” 两个女孩虽然看法不一, 但看过来的眼神都宛若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一幅“你赔我师父”的样子。五条悟抓抓头发，觉得自己拒绝夏油杰去兼职中学老师的借口又多了一个，果然小朋友就是麻烦啊。 在墨镜的遮挡下，五条悟瞥见两个孩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十指相扣, 同时握着那根笛子, 他瞬间了然了。 “最近有做梦吧？” 两个孩子的眼睛微微睁大, 五条悟继续道：“如果想要见继国岩胜的话，那就把你们梦见的东西都说出来吧。” 对于面前大人毫不掩饰的威胁，真希和真依对视一眼，她们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也不可能去奢求禅院家的帮助，权衡过后，她们选择把梦境里的东西都说出来。 人的语言总是会受到主观情绪的变动，两姐妹性格不一，也都是小孩子，这个漫长的故事说得凌乱又真切。但是原本的故事还是由见证过缘一一生的五条悟从中挖掘了出来。 怎么说呢？即使早就有了觉悟，五条悟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家庭、时代、不善言辞的兄弟，或许这都是原因吧。 但这些加起来造成的结局还是让五条悟感到了牙酸，宛若看了一个究极的狗血大剧，明明开局那些he的剧本，偏偏在编剧的无脑操作下达成了be结局？对，就是这种心塞感！ 真依和真希不是很理解五条悟那复杂的表情，但是要求她们已经做到，也该五条悟兑现承诺了。 被要求的五条悟慢慢缓过来了，开始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嘛，虽然答应你们了，但实际上我也不太清楚你们师父现在在哪里？”毫无责任感的大人试图获得谅解。 啪！水杯就像撞在无形的墙上，然后落在地上。两姐妹选择不谅解恶劣的大人，并试图进行人格修正。 就在五条悟打着哈哈的时候，屋外传来尖锐的乌鸦叫声。 五条悟嬉笑的表情瞬间收敛，看着窗外的乌鸦露出了一点笑容。 “看来，现在的确可以带你们找到师父了。” —— 在五条悟即将赶到的地方，现在的状态有些混乱。 由于鹤彦开场砍碎了异空间的结界，这个不太友好的打招呼，激怒的人，哦应该是咒灵可不少。 眼睛上长树枝的，类似海洋生物的，鹤彦环顾了一圈，除了一些被刻意放出来作为战力的无灵智的一级特级咒灵外，也就两个在原世界线被稍微提及一下的。 森林诅咒——花御，海洋诅咒——陀艮。 没有看到两个脸上带缝合线的家伙，鹤彦有些遗憾。 玉壶还在试图解释：“你们不是觊觎【六眼】很久了吗？黑死牟大人已经被我带来了，他一定可以帮我们快点找到那位大人！” “找到那位大人后，你们所有人的心愿都可以实现！” 起初不太明白玉壶意思的花御有把玉壶的壶用来当球踢的冲动，然后他对上了鹤彦的六只眼睛。 花御：“……” 鹤彦：“……” 好吧，想踢球的冲动又多了一个人。 花御是暂且把玉壶当做同伴的，虽然这个同伴并不怎么讨喜，不过听取一点他的意见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是敌人还是伙伴？我们的夙愿，和你们找回那个叫无惨的夙愿可以共同达成，所以加入我们吧。” 鹤彦：“……”据说有一部分咒灵可以听懂，但很显然自己是听不懂的。 这次声音再次响起，虽然还是听不懂，但奇怪语言的意思却直接在脑子里出现。 甚至还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我的夙愿注定要与人类为敌，森林在哭泣，不能再与人类共存下去了。” 好吧，鹤彦早有准备了，对于这个环保卫士咒灵，他还是很欣赏的，反正漏瑚已经在下面做了同事，再多一两个他也不会觉得不好操作，反正鬼灯大人说冥河附近的环境问题正缺人去治理。 那么接下来就是展现演技的时刻了—— 玉壶还在庆幸出面的是花御这样好说话的咒灵，而不是真人那种和童磨一样人嫌狗厌的咒灵，这样的话说服黑死牟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考虑到自己作为牵线人需要更多的表现，他又激动起来，想要向鹤彦传递咒灵组织的作用。然后下一秒，没有任何预兆，冰凉的刀刃触碰到他裸露的皮肤，然后毫无犹豫，刀刃划破表面的屏障然后与最深处的心核进行碰撞。 不应该啊！被斩成两段的时候玉壶还在思考，自己应该有逃离的速度才是。明明自己上一次就安全逃脱了！为什么这一次，他的血鬼术都还没有派上作用！他还有很多壶存在各个地方可以随时逃脱！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出来！他就要死了！ 一切发生的如此的快，玉壶在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就死去了。 花御和陀艮也都一惊，再怎么说那也是有相同本源的存在，从玉壶那里他们也了解到一些情报，比如那个叫无惨的鬼王，制造的最为强大的上弦之六，又比如永远高高在上不曾被撼动的上弦一黑死牟。 但他们也知道，上弦都对无惨忠心耿耿，不会背叛。然而现在玉壶所说的上弦一，那个跟随了无惨最久的存在，刚刚竟然面不改色就像砍菜一样，手起刀落把作为同伴的玉壶杀死了。 重视同伴的花御一时无法接受：“你们不是同伴吗？同伴是这么轻易可以抛弃的吗？” 六眼的恶鬼刀锋一转，现在的敌人是眼前的咒灵。 “你，以为，那位大人，制作了，多少鬼？” “随便，拿，一个实力低微的，伪装成，上弦，试图欺骗我？” 花御：“……” 玉壶你快起来，你说清楚，到底是谁骗了谁！ 但是玉壶已经没了，在心核被破坏之后，很快外在的身体就维持不住了，加上上一说话的速度，说完两句话，现在连渣渣都没有了。 “我们并没有与你为敌的意思，如果你觉得被欺骗了，那也是玉壶骗了我们，然后又骗了你。” 花御试图好好交流，他们遇到的第一个鬼就是鬼王无惨，但是那个据说是鬼王的家伙，花御在见过鹤彦之后更加怀疑了，明明是鬼王的下属，为什么会这么强。 加上之前被鹤彦砍菜一样被杀死的玉壶都比一开始看到的无惨要强，花御更加怀疑了。所以对鹤彦的拉拢也很必要，只要拉拢了上一，后面的二三四五六，以至最上面真鬼王还怕不来！ 花御让自己的语气再和善一点，但是眼前的上弦一，表情还是那般冷漠。 “我，为什么，要相信？” “又或者说，我，为什么，要与，弱者，合作？” 花御的心沉了下去，咒灵的本质就是凶残，拥有理智后她变得谨慎，但一味委屈求全是不可能的，果然，咒灵是一种残暴的生物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是敌人了。” 战斗一触即发。 第36章 第 36 章 忍姐姐生贺番外： “名字？” “蝴蝶忍。” 头上顶着两只鬼角腰间缠着两条蛇的狱卒停下了记录的动作, 皱着眉头打量了过来：“是那位的妹妹啊，居然这么早就死了。” 办公室里这样的声音多了起来，蝴蝶忍在想, 地狱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好像和人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一会记录的狱卒制止了所有的讨论, 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看了过来：“忍小姐对吧，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 你想先去看看你的亲人吗？” “我的……亲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明明那时候已经决定再也不要哭泣, 但这个时候难以抑制的情感催生着泪水掉下, “他们还没有去往生吗？” 好心的狱卒拿了抽纸, 安慰她道：“您的父母在看到你们姐妹成长之后就没有留恋地离开了，但是香奈惠小姐怎么也放心不下您, 所以就留了下来。” 纸巾吸干了泪水, 蝴蝶忍又恢复成鬼杀队的虫柱了，见状, 狱卒起身：“那我们现在就去看香奈惠小姐？” 走出阎魔的办公室, 从冥河过来身着白衣的亡者还排着长长的队伍，蝴蝶忍记得自己看着童磨下地狱后再无牵挂后闭上眼睛就来了这里，衣服还是原先的羽织和鬼杀队队服, 而冥河那边也有人送她渡河，之后更是越过了长长的队伍直接被接引到了办公室录入身份。一切的不合常理和狱卒们过于友好的态度让蝴蝶忍有些疑惑。 看出了蝴蝶忍的疑惑，狱卒好心地和她解释：“忍小姐认为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吗？” 地狱的狱卒问这样的问题显得有些好笑，蝴蝶忍还是认真回答了：“我还在人世的时候, 希望有你们的存在, 但是所发生的一切告诉我, 世界上没有鬼神, 也没有报应。” 如果有惩治恶人的鬼神, 那为什么善良的父母和姐姐要死在恶鬼手下，而那些鬼存在了上百年却依旧我行我素。 引导蝴蝶忍的狱卒是位漂亮的女性，对于蝴蝶的带点怨气的回答没有一点要生气的意思：“虽然现在大部分人已经不相信鬼神的存在了，但是我们是的确存在的，至于为什么我们不再出现在人世。” 她停顿了一下：“早在近千年前，这个世界进入了神隐时代，鬼神妖怪，都有了定居的地点，因为规则的限制，不得干涉人世间的运转。” “但是相较于高天原那种悠闲的地方，地狱职责所在，是不可能完全与人间断开关系的。因为食人鬼的出现，一些原本寿命悠长的人会提前离开人世，而一些原本活不了多久的罪人，却因为变成了鬼没有了寿命的限制。地狱因为这个变得一团糟，鬼灯大人都因为这个三天两头地低血压。” 蝴蝶忍有些明白了，狱卒接着说：“所以，鬼杀队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是英雄啊，就像上古时代那些英雄一样，即使到了地狱这种地方也是很看重功勋的，所以我们很尊敬您，尊敬鬼杀队所有的队员。”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坐上胧车，蝴蝶忍对这个传说中的生物有些好奇，或者说对地狱的很多神奇物种都感到好奇，不过现在更重要的：“姐姐住的地方很远吗？居然要用上这种交通工具。” 狱卒笑着回答：“与其说远，倒不如说不在地狱。” 蝴蝶忍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句话的含义，随着胧车的不断腾空，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到了云上，很快她们来到了一个满是桃花纷飞的地方。 “这里是高天原吗？”蝴蝶忍记得自己死去的时候不是桃花纷飞的季节，更何况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桃花落尽的时候才会有桃子长成，而就在刚刚她还看到了有几只兔子在桃花盛开的树上把饱满的果实采摘下来。不过她都已经去过地狱了，所以再看到这些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里是桃源乡，是华国天国与日本地狱最近的地方，啊咧，那不是香奈惠小姐和白泽大人吗？” 顺着狱卒指着的方向，蝴蝶忍看到自己记忆中的姐姐，只是不等她感动，眉头就先拧起来了，如果她看得没错的话，那个叫白泽的男人，现在正在骚扰她姐姐吧！ 自己的佩刀没有带来，不然早就给那家伙扎上两刀了，即便如此，蝴蝶忍还是不爽，不想给姐姐找麻烦才忍了下来。然后她就看见，一只巨大的狼牙棒突然出现，狠狠地抡到了那个叫白泽的男人身上，顿时男人飞出去几百米又狠狠地砸在了一棵桃树上。 “鬼灯大人也来了啊。”狱卒似乎对看到的一点也不意外，示意着蝴蝶忍一起上去。 “啊，小忍来了啊。”香奈惠已经从鬼灯那里知道人世的消息了，自己的妹妹也死去了，这是悲哀的事情，但是今天是姐妹两的重逢，她哭出来的话，小忍也会伤心的。 蝴蝶忍对着香奈惠看了又看，她不会认错的，这就是自己的姐姐，虽然气质有少许变化，但内在的温柔是不会变的。鼻子很酸，但她不能哭。就像小时候喜欢抱住姐姐的腰一样，蝴蝶忍用力抱紧了香奈惠，把眼泪在看不见的地方擦干净。 姐妹久别重逢的一幕，换谁也不会打扰的，但是总会有人觉得工作比较重要—— 手执狼牙棒的地狱第一辅佐官没有觉得自己打扰了什么，假意咳嗽了一下：“抱歉，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但是工作不能耽误。” 就连旁边的狱卒也抱怨自己的上司：“鬼灯大人，单单这一点，作为伴侣来说让女性无法接受。” “如果这样能帮我隔绝一些不想要的客人，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鬼灯面无表情地查看自己的手账，里面记录着他来桃源乡要采购的东西。 香奈惠这些年也和鬼灯打了不少交道，倒是不会生气，小声安慰了自己的妹妹，然后道：“鬼灯大人要采购的东西，我出品的药效不如白泽大人。” 似乎因为被提起，白泽从断裂的树后爬起，揪着鬼灯的领子好一顿大吼。 鬼灯面无表情：“别的东西无所谓，但是香奈惠小姐调制的紫藤花毒要多来上一点，这东西几千年来只会找女人的白痴神兽调制不出香奈惠小姐的效果。” “紫藤花毒？”因为听到了熟悉的东西蝴蝶忍插了一句。 鬼灯给她解释：“因为最近地狱新添了很多鬼，阎魔大人觉得地狱现有的刑罚不足以偿还他们的罪过，紫藤花毒在这方面的成效就非常不错。” 说起这个，鬼灯才想起一件事情，他稍微弯下腰来打量蝴蝶忍：“我记得，用毒方面，比起以治疗人为初衷的花柱，虫柱用毒的水平更厉害。” 不等蝴蝶忍做出回应，白泽先不乐意了：“香奈惠小姐都来了桃源乡了，那么忍小姐也一定会来的。” 对于骚扰过姐姐的轻浮男，蝴蝶忍没有要印象，对于要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立马就避开了。 香奈惠看出妹妹的嫌弃，好心给自己上司说情：“白泽先生虽然有些轻浮，但算得上被人尊敬的医生。” 狱卒也帮着说话：“女士来桃源乡买东西，白泽先生都会打折的。”换而言之就是，男士买东西不打折，而且还会被坑钱。 但对于两位美貌女士的说话，白泽感激涕零，递上优惠劵：“我要给香奈惠小姐涨工资！另外阿香小姐有什么需求的话尽管过来！” 白泽的行为，鬼灯视而不见，他正托着腮思考问题：“地狱也不是不可以再多设一个部门。”地狱共有272个部门，在亡灵的管理上除了人手不足的问题，其他基本发挥到了极致。但是地狱那样的地方总的来说还是不适合患者康复，所以每次有人生病都要被桃源乡坑掉一大笔钱。 “忍小姐，你的想法呢？”见自己的行为一点也没有动摇那个抖s，白泽直接问当事人的意见。 蝴蝶忍还在犹豫，明明一开始只是来见自己姐姐，怎么这么快就转变成自己的就业问题了？不过当然了，有香奈惠的地方是有加分的，而且她也不会放心姐姐一个人和这样的上司相处。 这个时候鬼灯加了一句话：“之前被忍小姐的毒死的上弦二已经经过阎魔店的判刑了，不出意外的话会分到我管辖的某个部分吧。命运总算到了终结的那么一天，很多被鬼杀掉留在地狱的亡者应该很乐意去帮忙，那么开个处刑观赏场应该也会有不少人来捧场，这样一来的话，地狱的盈利可以又增加一笔了。” 原本只是想到自己新增的工作，但是接二连三的想到更多，于是乎一发不可收拾，从处刑观赏场一路想到展尸台的鬼灯捏着下巴想象完善起来需要的步骤。 “我去地狱！”突然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有些意外。 白泽更是不敢相信：“忍小姐居然愿意跟随这个抖s吗！” 蝴蝶忍噙着一丝微笑：“毕竟地狱也需要医生嘛，我会经常来看姐姐的。” 也会亲自看着那些下三滥如何在地狱里挣扎求饶！ 哈，地狱真是个好地方。 第37章 第 37 章 月之呼吸, 用上月亮之名剑法会让人想到什么？ 是月华之皎洁还是孤月之清高？ 无论什么都好，鹤彦只知道无论起源于何处的呼吸法，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杀伐, 更快更狠更绝, 是所有呼吸法都不能避免的前进方向。而在这一领域，黑死牟所用的月之呼吸在他手里几乎发挥到了极致。 因为是剑招, 无论看上去多么华美孤高，甚至可以用月命名, 但是在就使用着来说, 气流从口鼻吸入灌入肺里, 流经身体，压榨着身体各方面的能力。 夜晚吸进去的空气都是凉的, 但是呼出来的时候带着身体的滚烫, 额头与脖颈两处的斑纹愈发红热，让人无端想到了天空上被染成血色的月亮。 六只眼睛的恶鬼已经杀伐了很久了, 以他为中心, 周围散落着各个会让人一级二级咒术师心惊胆战的特级咒灵。许多年后，从千年降临的诅咒之王或许会重新定义特级，但即使这样, 现场的一幕任何人看了都会触目惊心。 就在刚才，鹤彦解决了想要给同伴报仇的陀艮，摔了摔刀上不知道是谁的血液，鹤彦心情复杂。 搞得他像个反派一样, 一个个的理由竟然都这么伟大。最后陀艮居然还拿漏瑚的名言来怼他——“在百年后的荒野上奔跑的咒灵又不一定非要是他。” 听听, 这真的是反派吗？思想觉悟这么高的反派？ 鹤彦眼神已死, 算了, 一起打包带回去吧。地狱的劳动力 2！ 这里全部的咒灵都已经被消灭了, 当然也有一开始就没有出场过的脑花和真人。鹤彦放弃了把那两个翻出来的想法，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就在刚刚和两个特级咒灵对战的时候，他发现黑死牟的灵魂碎片颜色变化很激荡。要么就是一口气涨到自己以为快要被送回去的状态，要么就是突然从巅峰一下子滑落到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鹤彦：“……” 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该说不愧是黑死牟吗？ 不过也借由此，让鹤彦真正理解了黑死牟的夙愿，或者说是还是人类的继国岩胜的夙愿。估计今天晚上就可以全部解决了回去地狱休假了。 天空中血色的月亮和地面上屠杀一般的景象相互照映，这样的一幕显得站在中心的六眼恶鬼十分骇人。偏偏鹤彦一点都没发现，可能是之前入了戏，现在一时没缓过来。 “可以，出来，了。” 鹤彦抬头望天，收敛了六眼拟态，然后突然低头看向某处，那是个十分庞大适合作为掩体的废弃机器。 一头白毛的咒术师可能是咒术师里最奇葩的存在，尤其是他那个在晚上戴墨镜的习惯已经被他挚友夏油杰诟病了无数次。 就像所有问题学生一样，我做错了，但是我不改。五条悟虽然已经毕业了，但后来再没有哪个学生会比五条悟更让夜蛾正道这位人民教师头痛了。所以问题学生无论做出了什么事情，都是能预料到的。 比如这次，在追捕特级咒灵黑死牟的途中，带上了禅院家的双胞胎。 “弄得这么血淋淋的，还是要给孩子们一点心理准备是不是，黑死牟阁下？”五条悟很头痛地看着这一幕。 实际上乌鸦的直播在看到一半的时候就被攻击给打断了，于是只能带着两个孩子赶到现场看直播。虽然一直说自己是最强，但在见识过继国缘一和继国岩胜两个超出常理的存在后，他还没自大到可以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全身而退。不过好在混战中的咒灵没有余力去对方他们，所以五条悟很满意地围观了全程。 至于经常一起行动的夏油杰没有跟着一起来的原因，一方面是他顾及到双胞胎的感受，毕竟夏油杰自己也说过，他对杀死了无一郎的凶手满怀杀意。另一方面，五条悟给他保证过，他会以继国缘一弟子的身份，去终结继国岩胜的。 对于五条悟的嬉皮笑脸的玩笑，鹤彦没有在意，按照黑死牟的想法，对于弟子，他会像对待自己那般严厉，所以这样的场面，他只会在意弟子有没有从中学到什么。 “战斗，的，过程，看清，了吗？” 真依还在目睹了师父的战斗全程中无法反应过来，突然被问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同样有些害怕，但是被鹤彦的话惊醒过来的是真希。 “看清了，原来是这样的吗？”华丽的剑招，凌厉的技艺，目的只有一个，打败敌人吗？ 真希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状态，师父的剑仿佛刻印在她脑海一样。 对于真希的这种状态，鹤彦是很满意的：“如此，你就，不需要，我，指导了。” 对于真依，他有些抱歉，第一个遇到的女孩，但是他没能给她留下什么。现在女孩睁大着眼睛，有不解有悲伤。不止是鹤彦的情绪，或许是黑死牟对于那个被抛弃的孩子的最后一点怜悯。“找到，更，适合自己，的方法，变强吧。” 某种心愿得到了满足，鹤彦发现灵魂碎片颜色变幻了大半。这是鹤彦没有想到的，黑死牟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的方面，原来在得到后也会有某种程度的满足吗？ “原来你还有作为人的一面啊，我以为继国岩胜在黑死牟存在的那一刻已经不存在了。”五条悟打断了这样的画面，叙旧的时间可不能给太长，不让其他人闯进来了，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难办起来了。 鹤彦不会在意五条悟的挑衅，遵循马甲的情绪，他只是道：“已经，没有，继国岩胜，了。” “我是……黑死牟。” 默契地，在六只眼睛出现的那一刻，五条悟把两个孩子隔绝在外，同时发动了无下限术式将攻击挡住。 “缘一……在哪？” 五条悟装作为难的样子挠挠脸颊：“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帮你把缘一前辈叫出来。” “他……不屑……与我……比试？” “黑死牟阁下，你一定要把自己的弟弟想得这么坏吗？”五条悟拍手，墨镜滑下来一点，露出苍蓝色的眼瞳，“或许缘一前辈一直都看着你呢。” “你……不了解……缘一。他眼里……没有……任何人。” 五条悟觉得自己有点生气了，眼里没有任何人的究竟是谁啊！ “那就很抱歉了，我无法给你带来缘一。”五条悟无视其他的拟态，只对准了中心的眼睛，“你知道的吧，你的弟弟早死了，死在和今天一样的血月之夜，你把他埋葬在那里。” “不是他走得太远你跟不上，而是你，抛弃了他。” 锵！刀刃相接的声音。五条悟从家里把继国缘一的日轮刀带了过来，为的就是这一刻。 想要打败黑死牟，五条悟想了很多办法，对于超出常理的存在，就要用超出常理的东西来对付，五条悟现在唯一的把握就是继国缘一留下的日之呼吸了。 “日之呼吸，三之型——烈日红镜！”日轮刀挥舞的时候带着宛若火焰实质的剑气，和带着圆月刃的刀剑碰撞在一起，竟然不弱上半分。 五条悟对这一结果并不诧异，他并不指望之前的战斗可以削弱多少上弦一，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准备就来的。日之呼吸的招式他看了几百遍，如果只追求形似那他第一次就做到了，但是他想要的是更深一层的东西，如果想要打败他的对手的话，至少要具备和对手一样的配置。 五条悟总挂在嘴边的话“我可是最强”，这句话就算是今天他也不会有任何犹豫，他本身就是打破常理的存在，但是在见识过更加耀眼的存在后，他也无法停滞不前。 夏油杰有的觉悟，五条悟作为挚友一点也不会比他少。 “我可是，缘一前辈认可的继承者！”咆哮着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五条悟发现自己眼前变得透彻起来，那是和六眼不一样的理解。 不同于对外部的细致入微，五条悟更看到更深层的东西，肌肉的收缩，关节的扭动，对手的下一个动作，一切无处遁形。与此同时，右边眼角的位置隐隐发烫，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形成。五条悟没有想太多，没有什么比眼前的敌人更重要了。 他的变化似乎引起了对面的震惊，以至于剑招的速度慢了那么一瞬。 五条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加快一步打乱了对手的攻击。在攻击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唯一能辨识清楚的，只有缘一。 “把我当成了缘一前辈了吗？那还是不甚荣幸！” 五条悟说不上自己现在的状态，比起对战伏黑甚尔的时候要激动得多。或许是呼吸法的后遗症吧，浑身滚烫，又或许你他已经疯了？ 这种事情一点都不重要，他无比享受这样的战斗。 这样的战斗持续到了太阳快要升起，鬼的本质害怕太阳，但是【黑死牟】克制着自己的本性，一直坚持在与五条悟战斗。 说不上什么精疲力尽，只是两人都确认无法分出胜负了。 “你真的讨厌你弟弟吗？” “不知道……但他……否定了我……作为武士……全部意义。” “缘一前辈一直注视着你，但你没有给予他回应，而他对你的肯定，你也从未看到。” “缘一的弟子……我现在像武士吗？” “你一开始是，后来不是了。” “……我错了啊。” 太阳升起的时候，一直围观着两人战斗的姐妹手里的笛子再次断成了两半。 而恶鬼形态的黑死牟也变回了一开始继国岩胜的样子，然后在日光里慢慢消失。 “……缘一。” 第38章 第 38 章 霓虹, 是个校园霸凌率极高的国家。 有研究理论的咒术师做过研究——小孩子的善与恶都更为纯粹，不懂的什么叫分寸，所以造成的后果也就越严重。于是被霸凌者产生怨恨, 负面的情绪开始滋生诅咒，这也就是一些校园怪异的开端。 低级的诅咒只会让附近的人类身边, 但孩子总是有好奇心的，在探寻怪异的过程中无意间瞥见了怪异的真面目, 于是各式各样的谣言开始流传。对于未知的恐惧累积, 新生咒灵的实力也在慢慢增强, 等到咒力无法掩饰会对人类造成实质性伤害的时候, 就需要咒术师去祓除了。 总结出上述理论的咒术师深以为学校在放学后不让留在学校的规定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毕竟咒术师是稀缺资源，能用校规禁止一些学生的好奇心实在是很划算的事情。 若干年后, 等乙骨忧太成为咒术师后, 在某个咒术师平台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 表示深深的认可。被制定的规则一定有其道理, 如果不管不顾去打破规则, 一定会带来麻烦。 乙骨忧太的麻烦要从不久前说起—— 作为校园暴力的受害者, 乙骨忧太倒是没有抱怨什么, 或者说抱怨或者反抗也都没有用。如果不能忍受过去, 反抗会招来更强力的镇压, 他身形弱小，是打不过那些强壮的孩子的。所以在被欺负的时候, 乙骨忧太最常用的办法就是顺从和沉默，忍耐一些一切就过去了。 但今天的“欺负”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几个强壮的孩子把他压到了旧图书馆来。 “建太的手表在上次探险的时候不小心掉在里面, 是朋友的话就进去帮他捡回来。” 随即是一阵哄笑声, 几个孩子推攘着让他向前。 乙骨忧太想说建太不是他朋友，还是欺负他的罪魁祸首，而且旧图书馆已经封闭了，进去的话肯定会被老师处分的。但乙骨忧太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如果他不进去的话，不仅会挨揍，那些人也肯定会为了手表再进去的。 不能让他们进去的。 乙骨忧太能看见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这也是他受排挤的原因之一。旧图书馆就有这样的东西，又一次他路过的时候看见的，一个孩子进去后，第二天就生病了。 他不想生病，但他能看见怪物所以能躲开，其他人进去都不会知道怪物出现。 但等到鼓起勇气进去后，乙骨忧太发现里面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实在是太干净了。就连自己最常看见的苍蝇形状的怪物也一只都没有。 这……算是好事吧？ 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乙骨忧太放松了一点，那群孩子没有告诉他手表掉在哪里了，但乙骨忧太知道图书馆二楼有幅画像，传说画像上的女人的眼睛会动，建太他们肯定是为了去看那幅画像然后在路上弄丢了手表。 因为确定了目的地，乙骨忧太走得很快，以至于忽视路上闪闪发光的东西。 叮当！脚边响起清脆的声音。一枚金色的金属环被他踢飞了。 明明应该快点找到手表回去才是，乙骨忧太却停下了脚步，捡起了金属环。 “有点像里香给我看的戒指。”没有在意，乙骨忧太把它放进口袋。“如果里香想要的话，就送给她吧。” 乙骨忧太这么想着，往二楼去了。小孩子习惯性往好的方面想，怪物不见了，可能是因为自己运气好，而不是自己误入了更强大的怪物领地。 这次依凭物为戒指的鹤彦在乙骨的口袋里使劲晃荡，奈何身体太小，孩子甚至都没感觉到。 鹤彦：我放弃了。 欧皇也有翻车的时候，鹤彦觉得下次西方地狱过来访问，他一定要和鬼灯大人一起去，蹭蹭欧气也好啊！上个马甲后他没有放假就被派去执行紧急任务了。 父母丢了孩子，助手丢了医生？ 淦！他又不是鸦天狗！寻人启事找源义经去啊！ 遭受了黑死牟精神迫害的鹤彦觉得自己急需找人诉苦，不让他刚回地狱给缘一交差的时候，看着继国缘一的样子就像看着一只大型的柠檬，别说了，他眼酸！ 但事情不可能放着不解决，不然叫愈史郎的小鬼就要抓着他领子咆哮了。于是刚回地狱没多久的鹤彦连抽到的角色是什么都没看就又去了咒回世界。 总之就是非常后悔。 但凡他抽卡之后看上一眼，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状态。鹤彦已经在这里作为一枚戒指蹲了三天了，三天内除了乙骨忧太外就没碰到一个可以把他带出去的人。 啊，你问鹤彦自己为什么不出去？问就是怂，众所周知我妻家没有弱者，我妻善逸也不例外，但是奈何他的爆发是分段式的！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让他去做危险的事情绝对不可能！ 加上鹤彦上个马甲刚剥离没多久，现在精神尚弱，受到善逸的影响，只能在戒指里窝了三天。 所以等到他发现乙骨忧太的时候才像发现了亲人一样，主动跑到他脚下，连被踢飞都不在乎。 然后乙骨忧太就上了二楼。 鹤彦：……能先把我放下吗？ 乙骨忧太不知道自己捡了个什么，直直往二楼放画像的地方走去。 总感觉走廊变得安静了，原本就是放学的时候没什么声音是正常的，但是到二楼后，他连风声虫鸣这种声音都听不见了。 不等乙骨忧太有所察觉，不远处的反光提醒了他，让他一路小跑过去。 一只荧光手表被卡在画像框后面，在有些暗的走廊里格外显眼。 乙骨忧太走过去费了些劲才把相框搬开。 为什么画像框在地上？把手表拿出来了后，乙骨忧太才想到这个问题。 难道是建太他们为了看画把画像框给弄下来了？手指在画框上滑过一点灰尘也没有，画像正好是传说中女人的画像。 他记得，故事里的女人眼睛是闭着的，但是这幅画的眼睛是睁着的。不知道为何，他想要摸摸那双眼睛。 就在手指快要触碰到画像的时候，一阵微弱的电流从口袋的位置传出来，就是这一瞬间的清醒乙骨忧太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在干嘛？油画应该不能用手碰的吧？】 “你在干什么啊？快点跑啊！” 耳边突然响起激动的声音，乙骨忧太转头过去看到一个金色短发的少年。不等乙骨忧太说些什么，着急的少年就拉着他的手一路狂奔。 发生什么事了？乙骨忧太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刚看着的画像逐渐扭曲，就像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一样，那个画像框里也爬出个怪物！ 怪物的速度很快，要不是有人拉着他一定会被抓到的。被拉着走的一路上，乙骨忧太胡思乱想了很多东西，比如那个怪物存在多久了？还有就是那个金发的大哥哥是什么人？ 在和里香读过的童话书里，总会有精灵来协助未来的勇者，虽然突然出现的大哥哥没有尖耳朵和翅膀，但是一头金色的头发足够亮目，这让乙骨忧太不禁开始幻想起来。 然而在拐个一个楼道，少年带着乙骨忧太躲进废弃的借阅室。少年松开了乙骨忧太的手，背着身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乙骨忧太犹豫着开口。 突然，少年转过来了，带着一张涕泪交加的脸，死死地抱住了乙骨忧太的大腿。 “呜哇！谁让你去二楼的！还把我也一起带了过去！” “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保护我！被怪物发现我会被吃掉的！” “啊啊啊！我不想被吃掉啊！弥豆子还在等我！” 乙骨忧太：“……”中二期的幻想结束了。 被一个比他大上好几岁的大哥哥抱住腿痛哭，就算是乙骨忧太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过好在他有耐心，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温柔地开导比他年长的人。 从这个有点奇怪的大哥哥口中，乙骨忧太得知了基本的情况。 二楼的怪物会吃人，但是只会在二楼活动。也就是说他们只需要逃到一楼就安全了。 乙骨忧太在制定计划，虽然在场有比他年长的存在，但他还是自觉担起了责任。 “哥哥你待会抓紧时机跑，我会引开怪物的。” 金发的少年吸了吸鼻涕：“可是你会被抓到的。” 乙骨忧太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因为家里有一个妹妹，所以这个动作做起了娴熟无比。 “我对自己的速度有信心，绝对不会被抓到的！” 看似勇敢的孩子在推开门的那一刻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那我现在去了——” 话没说完，被他推开一条缝的门被大力直接掀开。 “小心！”金发的少年冲过去把乙骨忧太护在怀里，自己却被怪物从画框里伸出来的触手狠狠击在了背上，两个人一起飞了出去撞到了书架。 “大哥哥！你没事吧？”乙骨忧太被护在怀里，倒是没收到伤害，但是给他当垫背的少年却昏了过去。 而怪物却不会给他们缓冲的时间，早已经蠕动着触手来到了两人面前。 已经逃不掉了，乙骨忧太看着被完全堵住的门，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抹杀。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能放任自己的恩人在自己前面死去！ 他张开双臂护在晕过去的少年面前。 【被吃掉的话，会不会很痛？】 这么想着的孩子闭上了眼睛。 然而，痛苦却迟迟没有来临。耳边响起刀剑的嗡鸣，乙骨忧太睁开了眼睛。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刹那间，轰鸣的电光撕裂了空气！ 第39章 第 39 章 金发的少年, 金色的羽织，以及金色的雷电，整间屋子都充斥着耀眼的金色。 空气被撕裂, 宛若神明暴怒的嘶吼声，以肉眼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寄居于画像里的怪物已经首落。 这哪是帮助勇者的精灵啊, 是分明就是勇者本人吧。 乙骨忧太瞪大着双眼，连嘴唇也微微张开。 【好帅！】 金色的闪电落幕, 乙骨忧太眼中的光彩却仍在流淌，金发的少年维持着刀入鞘的姿态站在门前, 门外有渐落的夕阳。乙骨忧太想，或许许多年后，自己的记忆褪色了, 也永远会记住这耀眼的一幕的。 “大哥哥？” 没有回应。 乙骨忧太走近了一点，发现少年闭着眼，两手还按在刀鞘上，他用手指戳了一下少年的肩膀。 噗通！少年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乙骨忧太吓了一跳, 连忙去查看状况。 倒在地上的少年，双眼紧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鼻子上还顶着一个随呼吸变大变小的鼻涕泡。 乙骨忧太：“……” 太阳都快要落山了，乙骨忧太试着叫醒自己的恩人，尝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有成功，最后他只能趴在少年的耳边。 “怪物又来了。” 啪, 两人的头撞在一起, 乙骨忧太痛苦地捂住自己头。 比他更激动地的是他的恩人, 不仅捂着头, 同时还上蹿下跳的。 “要死了要死了，我绝对会死在这里！” 鹤彦演的起劲，甚至抱着乙骨忧太的胳膊眼泪全部蹭上去：“会被吃掉的！” 乙骨忧太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那个，大哥哥，怪物已经死了。” 被吓到的少年只敢扯着身边人的衣服，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然后看到已经恢复原样的画像框。 “死了？” 鹤彦一脸无辜的样子：“好厉害……难道你……” “万分感谢！救了我呜呜呜……请务必以后也庇护着我！” 被紧紧抱住的乙骨忧太已经停止了思考。 “那个，我要回家了。” “……可以带上我吗？” “应该，不可以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要一个人，会死掉的！” …… 虽然这么说自己的恩人不太好，但没有什么比橡皮糖更适合他了。经过鹤彦死乞白赖的请求，乙骨忧太终于绝对让鹤彦住进自己家了。 看着打量自己卧室的少年，乙骨忧太感觉到一阵无力，他该怎么和妈妈解释啊…… “那个，善逸先生。”经过简单的交流，乙骨忧太已经和对方交换了名字和基本信息。 鹤彦转过头来，有在卧室里看到乙骨和里香的合影，算下时间，现在悲剧应该还没发生。 “我没有找到鬼杀队的信息。”乙骨忧太有些别扭，他是不相信自己的恩人会欺骗自己，但是浏览器上真的找不到【鬼杀队】这样的东西。 鹤彦拍拍胸膛，迅速进入角色：“都说了鬼杀队是隐世组织，只负责消灭恶鬼，从不在意名声。” “那善逸先生是鬼杀队的队员啊。”男孩子总是会相信一些热血少年漫剧情，更何况鹤彦之前在他面前露出来的一手。 乙骨忧太相信，善逸先生一定属于那种，只有在昏迷状态才能发挥全部力量的角色！就像种花家的一种武功，只有在喝醉的状态下才能使用！ 见未来的特级咒术师现在被哄得一愣一愣的，鹤彦故作正经：“就算都是鬼杀队成员，实力强劲的队员也是有着‘柱’的称号。” “那善逸先生的称号是什么？”乙骨忧太很上道地追问。 “我学习的是雷之呼吸，号称鸣柱是也！” 乙骨忧太眼睛微微发光，很配合地鼓掌。鹤彦也很嘚瑟地扬起脑袋：“我可是鬼杀队最强的柱，带领卖炭小弟和猪头小弟，最终打败了鬼王，实现了鬼杀队的最后夙愿！” “善逸先生好厉害！”激动的乙骨忧太情绪没能维持多久，又耷拉着脑袋，“可就算这样，妈妈也不会让我带陌生人回家的。” 有着特级天赋的乙骨忧太现在还是个孩子，又不是禅院那种特殊家庭，鹤彦也想到了这个方面，所以他向乙骨忧太保证：“放心吧，不用担心的！” 几个小时后—— 从冰箱拿了牛奶和面包的乙骨忧太悄悄地把食物往卧室里运，但还是被妈妈发现了。 “忧太，你晚饭没吃饱吗？” 乙骨忧太把手往后面藏了点，万不得已向妈妈说了谎：“我想带去学校喂一只小狗。” 乙骨夫人是很温柔的女性，随即就不在阻止了。 “流浪的小狗啊，真可怜，肯定很可爱吧。如果明天它还在那里的话，就把它带回来吧，家里可以多一只宠物的。” 乙骨忧太胡乱地点头，心道，现在已经带回来了，还是一只金毛的格外粘人的“小狗”呢。 食物当然是带给鹤彦的，乙骨忧太看着狼吞虎咽的金发少年有些无奈。 “善逸先生，你说的没问题，是指别人看不见你吗？” 已经解决完面包的鹤彦正捧着牛奶盒吸牛奶，闻言有些郁闷：“你以为我想要被人看不见吗？要不是你看得见我，我也不一定会跟你回来。” 乙骨忧太嘟囔着：“不是善逸先生非要和我回来吗？” “你在说什么啊，明明是你把我捡走的。”吸干了盒子里面的最后一滴液体，鹤彦满足地拍拍肚子。 乙骨忧太刚想反驳自己没有，突然想起自己的确捡到了东西，于是急忙从口袋翻出那个金属环，小小的环在电灯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辉，就和对面少年的发色一样。 “难道说，善逸先生是寄居在这个金属环里的付丧神？” 鹤彦对着男孩的额头愤怒地锤上一锤：“那是戒指！西洋传过来的，很珍贵的东西！那可是我和弥豆子的结婚礼物！” 乙骨忧太疑惑：“可是戒指不应该用贵金属吗？里香给我看的那个戒指就是白金的。” 金发少年和他争执：“这也是贵金属！金子的！花了我一年的工钱呢！” 争执中，戒指掉在地上，然后被弹起撞到墙上。 “抱歉！”看着对面吓到掉色的样子，乙骨忧太连忙道歉，然后去捡起戒指。 “啊，好像掉色了。”被撞到墙角的那块的金色微微脱落，露出生铁的颜色。 “怎么会！”被打击到的少年连金色的头发都黯淡下来，举着自己的戒指嚎啕大哭，“我又被骗了呜呜呜呜……” 明明看上去比自己这个小孩子大这么多，却总是哭，这一点让乙骨忧太格外无奈。因为是乙骨忧太，是那个对欺凌自己的人都心怀善意的孩子，所以他会对这样的【善逸】格外耐心。 “好啦好啦，戒指是心意，只要那位弥豆子小姐知道善逸先生的心意，她一定不会在意的。” 果然，被安慰的少年蹭着他的衣服不再哭了。 像是多了一个弟弟的感觉，应该是好事吧。 这是乙骨忧太前一天的想法。 然而在第二天—— 欺负他的人全部被他口袋里冒出来的电流给吓跑了，乙骨忧太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善逸先生，这是你做的吗？” 鹤彦凑过去，仔细盯了一会乙骨忧太的手，那里应鹤彦要求，带着一枚小小的金色指环：“虽然我使用的是雷之呼吸，但这个和我真的没关系啦。” 如果是真的善逸可能不会发现，但是咒灵状态的鹤彦却是可以发现，借由善逸的戒指为媒介，乙骨忧太的咒力得到释放，因为戒指是寄居过自己的依凭物，所以戒指带着一点雷电的属性。不过力量不大，还要随乙骨的情绪变化就是，介于未来特级咒术师的年纪和完全没有学习过控制咒力，所以差不多是一个防狼器的效果。 一般的孩子有了神奇的【超能力】少不得要新奇地研究一番，但是乙骨忧太不一样，他有些担忧：“怎么办啊！有了这个的话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别人的。” 鹤彦恨铁不成钢，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伤害什么啊！那些都是欺负你的人，你关心他们干什么！” 乙骨忧太捂着脑门：“可是伤害人是不对的。” 鹤彦瞪了他一眼：“那他们欺负人也是不对的啊！” 看见鹤彦生气了，乙骨忧太不再回嘴，过了一会才讨好道：“善逸先生你一定知道怎么消除这个能力。” 鹤彦把头扭到一边去：“我才不告诉你。” 乙骨忧太殷切地跟着过去：“告诉我的话，冰箱里的草莓牛奶就是善逸先生的了！” “我才不在乎！” 没有办法，乙骨忧太只好使出杀手锏，鬼杀队少年在他家住的这些天里，他发现对方对女性的态度不要太友好，虽然家里的妈妈和妹妹看不见他，但善逸先生会一直试图和她们说话，而且在看到了他和里香的照片后，还一直想要见里香。 这是乙骨忧太最后的杀手锏：“我带你去找里香玩！” “……”金发的少年忸怩了一下，还是转过来了，嘟囔着：“……我对祢豆子一心一意。” 片刻后，乙骨忧太的学会了控制电流的能力，尝试着在手心点起一朵电花。 第40章 第 40 章 有了超能力的孩子一般会做什么？ 根据各大影视的基本套路, 逆袭打脸以前欺负过自己的人然后升级打怪成为英雄？ 鹤彦也是这么想的，并且也希望乙骨忧太这么做。 然而，他只做到了后面一点, 这就很无奈了。 “你就不想教训一下那些霸凌你的孩子？”鹤彦翘着二郎腿，正在解决乙骨忧太上供的草莓牛奶。 实诚的孩子考虑了一会：“我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行为遭受到伤害，所以也不想去伤害别人。” 鹤彦不乐意了, 捏瘪了空空的牛奶盒：“你昨天书还被藏起来了！这叫做没有被伤害？” 乙骨忧太摸摸后脑勺，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傻气：“也最多是这种状态了, 而且，他们只是害怕而已。” 说着, 他眼神黯淡了一点。最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向朋友们分享自己看到的东西，但是那些东西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到。一开始是朋友以为他说谎了，再然后是对未知的恐惧, 最后才演变成对异类的排斥。 连他自己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毕竟连自己的家人都没有看到过。所以他开始隐瞒这件事，不再告诉别人他看见的东西。 直到现在, 能诉说这件事的人, 也就只有一个而已。乙骨忧太抬头看向鹤彦，却被对方红着眼睛骂了：“笨蛋笨蛋笨蛋！忧太是个大笨蛋！哪有那么多排斥！分明是对方的问题！他们只是想欺负你而已啊！” “我也想过要和他处理好关系啊！但是无可救药的人不是我！分明是他才是！最后连爷爷也，呜呜呜呜……” 乙骨忧太：“……” 虽然不清楚情况，但是啊！善逸先生又哭了啊！！！ 乙骨忧太手忙脚乱地安慰起鹤彦，最后把自己的零花钱全部贡献出来买草莓牛奶了才止住了对方的哭泣。 鹤彦一边吸着草莓牛奶，一边打着哭嗝, 真不是他主观意愿想要骗小学生的零花钱, 真的是善逸的泪点太低, 而且一看到被欺负的乙骨忧太, 就会下意识想到被狯岳欺负过的自己。 想要和师兄打好关系，所以一直忍着被他嘲讽欺负也没事，但人的本性是无可救药的，那个人变成鬼，连累爷爷切腹自尽了。 这么一想，眼泪又迅速积累了起来，乙骨忧太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人，明明在杀怪物的时候干净利落，在日常生活中却敏感地比他还像个孩子。 但是乙骨忧太不讨厌这样的善逸先生，或者说很喜欢这样的善逸先生。善逸先生虽然很胆小爱哭，但是在很多事情上会很细心，使用剑招的时候也很帅。但是啊，善逸先生哭起来真的超难对付的！ 零花钱已经用完了的乙骨忧太，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抱了上去，小小的身体包裹着咒灵的脑袋，小声安抚对方：“善逸先生最好了，善逸先生也会是爷爷的骄傲的。” 就这样，金毛的脑袋在乙骨忧太怀里拱了又拱，发出厚重的鼻音：“……忧太。” “嗯？” “忧太也不要被别人欺负好吗？” “有善逸先生在，我不会被欺负的。” “我们不去欺负别人，也不要让别人欺负我们。”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好人，大多数的善恶是可以用眼睛明辨的，那些对你不好的人，单纯就是因为他们不喜欢你而已，所以不要让那些人伤害到自己，伤害到那些对你好的亲人。 许久，连安慰人的乙骨忧太都有了想哭的欲望，金毛的脑袋才慢慢从他怀里挪开，眼眶还红红。 “走吧，你不是想要铲除那个怪物吗？”语气还是那么的不情愿。 但乙骨忧太有些惊喜了，自己之前提出的想要帮同学解决怪物，鹤彦一直不同意的，说什么很危险，一定会受伤之类的话。 “善逸先生也去吗？” 被问到的少年瞬间炸毛：“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让你把我丢在这里一个人去。” “本来也没想过要丢下善逸先生的，不是你自己不愿意去吗？”乙骨忧太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而后又露出灿烂的笑容。 鹤彦没听清楚：“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乙骨忧太摆摆手，最近他开始发现怎么应付爱哭鼻子的剑士了。 乙骨忧太要解决的怪物是让同班桐山同学生病的罪魁祸首，在前几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他亲眼看见一只怪物趴在桐山的肩膀上和他回了家。 “你和桐山是朋友吗？”鹤彦觉得乙骨忧太的态度有些怪，看上去惦记这件事很久了，但是提到在意的同学一直叫桐山桐山的，没有一次提到过那个同学的名字。 乙骨忧太愣了一下：“……我好像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他或许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鹤彦：“……” 忍不住揉了一把小男孩的头发，鹤彦才从他口中得知原因。那位姓氏为桐山的同学和乙骨忧太一样在学校里不受待见。区别就是，乙骨忧太可能还会被欺负什么的，而桐山在班级里可能就是个透明人，或许不止有乙骨一个人不知道他名字，可能知道他名字的在班级才是少数。 不过这可不能成为安慰孩子的理由，鹤彦只是嘟囔一句：“至少他没欺负过你就是。” 乙骨忧太笑着点头：“桐山人很好的，偶尔还会邀我吃午餐。只不过我常在吃午餐的时候被叫出去，能和他一起的机会不多。” 鹤彦笑得更勉强了，这是什么致郁剧情吗？两个被排挤的小可爱，一起舔伤口？ 于是一路上鹤彦再也没敢问话了。 桐山家里貌似收益不错，鹤彦跟着乙骨忧太到的地方是一处别致的和风院落。作为女主人的桐山夫人很热情，给乙骨忧太端来了小点心，笑容和善又温柔：“乙骨君还是第一个来找小零的同学呢，可惜小零刚刚退烧睡着了。” 乙骨忧太连忙摆手说不介意的，暗暗记下了同学的名字，不至于让自己失礼。他来的目的本来就是解决怪物，看望生病的朋友才是顺便的，毕竟只有解决掉怪物才能让朋友没有危险。 不过乙骨来的不是时候，桐山家今天打算出去野餐。桐山夫人是很不放心让刚刚好转的儿子一个人待在家里的，但是行程是很久之前就定好的，小女儿期待了很久，不去的话后面就没有机会了。就连桐山零也说不介意，让父母和妹妹玩得高兴一点。 “阿娜达，不要摆弄你的将棋了，快去看看零有没有好点，他同学来看望他了。”桐山夫人催促着桐山先生从棋室里出来，通过几人无意识的对话鹤彦得知桐山先生是个将棋业余爱好者，所以乙骨忧太口中的桐山同学也喜欢看一些将棋的书籍。 鹤彦若有所思，他观察到的世界线，一般是围绕几个背负世界命运的人展开的，但是世界本身的构成里面包含了无数人的一生，就像桐山家一样，这是温馨的家庭不是躺在数据库里冷冰冰的文字。 乙骨忧太趁着桐山先生带着他去找桐山零的空隙，悄悄问鹤彦：“善逸先生，你有发现怪物的踪迹吗？” 说来奇怪，明明整个屋子都充斥着不好的气息，但唯独没有发现怪物的踪迹。鹤彦也没有发现，他想象中的咒灵应该不会太厉害，毕竟只是让孩子生病的程度，而且听桐山先生说，那个叫桐山零的孩子已经快病愈了。 “也许在你同学的房间里也说不定。” 鹤彦没多想，虽然现在的乙骨忧太还很弱，反正不是有他在嘛，实在不行切换成【里·善逸】模式就可以啦。 这么想着的鹤彦跟着桐山先生来到了一个房间。 家里主人不缺钱，所以给孩子的东西也是最好的，房间朝阳，布置地很干净，阳光透过纸门照射进屋子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眼里看到的景象—— 在鹤彦和乙骨忧太眼里，阳光什么的不存在，进入这间房间的时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样景象啊？ 肉墙一样的怪物布满了整个墙壁，上面还镶嵌着大小不一的眼珠子，在房间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直勾勾地盯着三人。房间里的主人还发着低烧，因为感冒的后遗症呼吸声比较大，而墙壁上的怪物随着这样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壮大。 鹤彦和乙骨忧太极力避免和密密麻麻的眼珠子对视，但是看不到的桐山先生查看了一下儿子体温没有升上去之后就欣慰地笑了：“小零再过一天就能痊愈了，今天学校的朋友来看你了，我们和妹妹出去，家里让乙骨君陪着你好吗？” 鹤彦有发现，在父亲的看望后，房间里的咒灵缩小了一点，程度不大，至少现在的乙骨忧太没有发现。所以是，蚕食人类负面情绪，以此壮大自己的咒灵吗？ 被窝里的人挣扎着坐起来，看见乙骨忧太的时候有些吃惊，但为了不让父亲担心，点点头答应会好好相处的。 桐山先生出去了，现在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两咒灵。当然桐山零的眼中只有乙骨忧太一个人就是啦。他没有主动搭话，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类型，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桐山零是很吃惊看到乙骨忧太的，他的记忆中乙骨忧太是班上被欺负的对象，桐山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顶多在看对方一个人吃饭的时候试图叫上他，不过成功的次数不是很多就是，他还隐隐约约觉得乙骨同学是不是也不太喜欢他。 不过既然来探病，乙骨同学也是担心他的人了，桐山零因此心情好上几分，生病的日子情绪总是很低落，想的东西太多，所以病也一直没好。 桐山零还是不习惯和人相处，有些干巴巴地：“乙骨同学，先坐下吧。” 被叫到的乙骨忧太没有反应。 实际上他已经完全听到声音了，浑身都是倒立的汗毛，勉强去拉身边人的衣袖，碰到了鹤彦的羽织：“善逸先生，现在怎么办啊？” 被他拉到的人应声倒地，口吐白沫。 乙骨忧太：“……” 啊啊啊！善逸先生吓晕了！ 第41章 第 41 章 看着倒下去的鹤彦, 乙骨忧太惊恐：“善逸先生啊！！！” 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的桐山零：“？？？” 因为乙骨忧太的尖叫，房间里的咒灵也发现了他的威胁, 墙上的血肉收敛成手臂的形状重重像乙骨忧太抡过来。 乙骨忧太眼疾手快先把鹤彦给推开，然后自己重重摔到桐山零的被褥上，有点痛，不过至少躲开了这一击。 旁边传来惊恐的声音：“这是什么啊！” 乙骨忧太转过去，看见自己的小同学眼眸里倒映出怪物的样子，他抓着桐山零的肩膀追问：“你看得见这个怪物？” 下将棋的人向来脑回路清晰，即使在这种危机情况，虽然有些结巴，还是准确地把意思描述了出来：“这是，是什么啊？我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怪物。” 乙骨忧太了然，原来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可以看见怪物的吗？他尝试用自己的能力去攻击怪物，但奈何怪物体型太大, 他的能力只能造成一部分的麻痹。 “桐山, 你快跑出……”话没说完，乙骨忧太发现房间的样子在几秒钟内大变样，原本的门已经被血肉覆盖。或许说, 这已经不是桐山家卧室那个空间了, 乙骨忧太发现, 空间放大了几倍不止，连原本还能看见的木质地板也已经被血肉覆盖掉了。 “好恶心！”桐山零试图站在桌子上, 不去触碰那些血肉。 乙骨忧太想要阻止他，过大的动作会让怪物注意到他的。但随即他就发现, 怪物对桐山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仅是桐山, 连昏迷的鹤彦也不感兴趣, 所以唯一的目标是他吗？ 危机感在某一瞬间达到了顶峰，乙骨忧太立刻离开了那一位置，下一秒混合着桐山零的提醒，一道手臂又再次碾压过他之前的位置。 “乙骨，你没事吧？”身旁有着急的询问。 “我没事，桐山你不要过来，它暂时不会伤害你。”这一次闪躲，乙骨忧太撞到了旁边的桌子，磕到了嘴角的位置。不过现在不是喊痛的时候，抹掉了嘴角的一丝血迹，乙骨忧太的大脑在飞速思考。 自己有自信能解决怪物，凭借的是突然获得的超能力，但是要解决现在的怪物，绝对不是靠自己放出的那一点电能解决的。除此之外，能依靠的善逸先生已经昏过去了，他能做到的还有什么？ 乙骨忧太不是没有想过拿走鹤彦的日轮刀，但是只是想了想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只比刀高出一点，比起拿这样的刀进行反击，刀的重量成为他的负担还差不多。 【要冷静，不然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的。】乙骨忧太这么告诉自己。 想象一下善逸先生解决怪物的样子，除了刀，自己还看见什么？ 气流从鼻腔吸入，又从口腔呼出的样子？是善逸先生说过的呼吸法？呼吸可以带来力量吗？乙骨忧太想起鹤彦提起雷之呼吸的时候—— 【之所以叫雷之呼吸，那是由于刀刃摩擦空气的电会被利用在攻击上面。】 【力量？呼吸会给剑士力量的。来你试着跟我学一次，对不是用鼻子，是用身体……】 记忆中的事物慢慢清晰，乙骨忧太感觉到气流灌入肺然后给五脏六腑带来力量。他不知道善逸先生用的剑招，他只是单纯地把力量汇集在一起，然后一拳贯出朝向手臂的方向。 啪嚓！有什么裂掉的声音，应该不是自己的手臂吧？ 倒下去的同时，乙骨忧太看见那只一只试图攻击自己的手臂从肉墙上割裂开来。他算是成功了吗？乙骨忧太没办法思考太多了，只是使用善逸先生平常一直保持的呼吸法，他却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像是灌气过多而撑破了的气球一样，浑身都是火辣辣的痛。 然而不等他放心下来，就发现周围的肉墙开始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好几只手臂。乙骨忧太有看到旁边的桐山正拼命向他跑来，他已经没有力气发声让桐山零不要过来了。 似乎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那个时候是善逸先生救了他。乙骨忧太笑了笑，要是这个时候善逸先生能醒来就好了。 似乎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乙骨忧太有听到细微类似静电摩擦的声音，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努力把头扭过去，于是乙骨忧太再次见证了神迹。 “雷之呼吸·柒之型 火雷神！” 肉墙在触及到刀刃的那一刻因为雷霆的麻痹作用而迅速收缩，金色的刀刃却一连砍断了数只手臂，然后刀刃落在了肉墙上最大的那刻眼珠上。似乎那里就是怪物的薄弱之处，被斩断的手臂迅速复原，甚至生出更多的手臂想要阻止鹤彦。但这都无济于事，日轮刀势不可挡，一路碾压过去，伪装成眼珠的心核就此碎裂。 巨大的雷龙咆哮着照亮了每个角落，随着电光肆意挥洒，奇异的空间逐渐消失不见。 再次消灭了咒灵的鹤彦，熟练地往地上一倒，这次不是硬邦邦的地板了，小天使乙骨忧太恢复过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试图扶住要昏倒的鹤彦，不过力气太小没能成功，于是变成了垫背。 鹤彦：“……” 更心痛了有没有！小天使你不要这么善良啊！ 鹤彦觉得自己的良心再次受到了强烈的谴责。 实际上，他之前并没有真正的晕过去，善逸马甲的后遗症已经被养足精神的他给克服了。之所以假装晕过去，一方面是符合善逸的人设，另一方面他是想转移那个咒灵的注意力一击必胜。 如果按照咒术界的分类，这只咒灵差不多是准特级的状况了，有一定的智力也会使用半成品的领域。之所以龟缩在这里是为了获取那个叫桐山零的小朋友的负面情绪。 所以一切可以让桐山零好转的东西它都会想办法消灭掉，如果不是他们今天突然过来了，鹤彦怀疑这个咒灵甚至会想办法消灭这孩子的父母。 鹤彦没有装晕太久，他也不想压着乙骨忧太，所以几秒钟之后就“悠悠转醒”。 然后捧着乙骨忧太的手涕泪交加：“忧太，你居然又救了我！我以后也要一直和你在一起，请务必在那些怪物面前拯救我！” 再次被弄湿了衣服，乙骨忧太抓抓脑袋，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原来现实生活中的高人是善逸先生这个样子的吗？帅气地解决掉敌人，而后在把功勋推到别人身上，再次遇到敌人的时候装作胆小鬼，然后再扮猪吃老虎？ 乙骨忧太感觉自己弄懂了，他对于自己作为那个挡箭牌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如果这样能帮到善逸先生解决怪物的话，他义不容辞。 摸了把在胸口拱来拱去的金毛，乙骨忧太眼神坚定：“我明白了善逸先生，我会保护你的！” 鹤彦：“……”等等，你明白什么了？ 乙骨忧太自然不会明白鹤彦的心声，他在想该怎么给桐山零解释这件事，他原本看到的怪物只有家庭犬大小，掩饰一下然后在桐山看不见的地方解决掉就好，谁知道过了几天怪物居然变得这么大了，还多了奇怪的能力，最重要的是，让桐山陷入了危机。 这一点让乙骨忧太格外过意不去，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自大，突然闯入这个房间，桐山也不会看到这么可怕的东西。 不等他开口，桐山零自己上前来了：“那个，之前那个金色的大哥哥呢？” 乙骨忧太拍了拍身边的鹤彦：“你没看见他？” 桐山零摇头。 乙骨忧太好像弄清了普通人能看见怪物的规律了。不过对于桐山零，他不希望自己的同学和危险的事情有染，所以他解释的很简单：“善逸先生就在旁边。” 桐山零很有礼貌的鞠躬道谢了。 反正自己现在普通人看不见，鹤彦索性装作看不懂的样子：“不是应该感谢忧太吗？” 得到的回应是乙骨忧太的一记摸头杀，鹤彦很顺从地微微弯下腰给摸头，不过总感觉乙骨忧太越来越熟练了怎么回事？ 不过在这种两个人经历了危险后成为朋友的局面里，鹤彦很懂事地没有打扰。 乙骨忧太在想怎么解释，桐山零在想怎么感谢，两个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最后相视一眼就笑出了声音。 最后还是桐山零提出，不会追问乙骨忧太的秘密，直到对方愿意把一切都讲给自己听。而乙骨忧太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干脆提高了音量：“以后还能和你一起吃午餐吗？” 桐山零愣了一下：“当然可以，谢谢你愿意陪我吃午餐！” 乙骨忧太和鹤彦是等到桐山家野餐回来之后才离开的，因为没有了寄宿在身边的咒灵，桐山零好的比预计的要快，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完全退烧了。 反倒是乙骨忧太，因为剧烈的运动，虽然表面上看就是磕到了一点伤口，实际上因为肌肉拉伤，走一步都痛地龇牙咧嘴。 “善逸先生，你的雷之呼吸可以教教我吗？” “我想拥有保护别人的力量。” “……”【善逸】没有回答。 第42章 第 42 章 乙骨忧太想要学习善逸的雷之呼吸, 唯独只有这件事，乙骨忧太发现鹤彦一直处于回避状态，既没有立刻答应, 也没有绝对否认, 就连平常最喜欢的草莓牛奶也没用了。 乙骨忧太认识的善逸先生，是属于那种一眼就能看出心思的, 所以明知道他好像在隐瞒着什么, 乙骨忧太却一直没有追问到底过。 不过今天的话, 或许可以问到点什么。 对于善逸来说，没有不可爱的女孩子。女孩子是上天赐予的瑰宝，是需要呵护的对象。所以在家里的时候，就算妈妈和妹妹看不见对方, 披着善逸马甲的鹤彦也会常常跟在她们后面，为她们解决一些危险隐患。 对于女孩子的殷勤落在还不懂爱情的乙骨忧太眼里，大概是善逸先生格外喜欢女孩子一点。所以拿见里香为交换条件, 达成了自己想要学会控制电流的能力，乙骨忧太并没有想太多。 但是里香和他并不在一个学校上学，作为青梅竹马的玩伴，在上学之后只能在周末看到了。一开始乙骨忧太也不懂，明明放学后有时间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玩, 后面从妈妈那边才知道，里香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情，然后奶奶就不让里香经常出去了。 乙骨忧太想要帮助自己的朋友, 但是他自己都自顾不暇, 所以这一次他来见里香是带着觉悟的！ 他和里香最常见面的地点是家附近的小公园, 这次也不例外, 最为唯一的朋友, 他不想对里香隐瞒任何东西，也不想里香遇到危险，两种矛盾的想法堆积在心里，一时间乙骨忧太不知道怎么开口。 唯一能求助的只有身边的鹤彦了，毕竟他也是当事人之一，或许也会介意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乙骨忧太把头转过去，刚想询问，就看见他想求助的对象，正赤红着双眼，指着面前的里香，发出无意义的“嘎嘎”声。 “忧太……你……” “善逸先生，有什么问题吗？”乙骨忧太有些担心了，鹤彦的脸涨红地厉害，让他想起发烧的症状。 搭过去触摸体温的手还没有碰到就被重重地拍下，因为发作的征兆太过眼熟，乙骨忧太马上捂上耳朵，下一秒噪音如约而至。 “还真是看错了你！什么学校里被欺负的小可怜，没有朋友的边缘人，居然都是假的吗？” 不知道鹤彦为什么生气，但乙骨忧太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那是都是真的啊，不过善逸先生你这么说出来，还是很伤人的。” 他的解释没有被听进去一个字，对面的少年身上激荡起金色的闪电，那是比猎杀怪物时候还要足的气势。 “在学校受伤了然后让青梅竹马帮忙上药吗？躺在可爱女孩子的膝盖上的感觉怎么样？说起来，想要消灭那些怪物也不过是想要给自己增加谈资吧？那样就可以在女孩子面前炫耀了。” “我可是因为这个差点死掉啊！你把鬼杀队当做什么了？想要学呼吸法做梦去吧！” 自己的朋友兼恩人，缓缓拔出了带有金色纹路的刀，然后在下一秒对他发起猛烈的攻击。 乙骨忧太躲地很及时，但对面看上去毫无章法的攻击速度却是一下比一下快，为了避免自己被砍死，乙骨忧太在躲避的同时艰难地为自己发声：“善逸先生，你冷静一下，不是你想的这样！”虽然不清楚对方脑补了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果不其然，对方赤红着眼：“还敢解释！给我首落谢罪吧！” 这一次的攻击无处可躲，乙骨忧太已经放弃了躲避，反正善逸先生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只不过是被刀鞘敲到头之类的还是很痛的。 已经做好了觉悟，但疼痛却迟迟未降临，乙骨忧太大着胆子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青梅正张开着双臂护在他面前。 “……里香。”他喃喃出声，他的青梅和普通人一样，是看不见怪物的存在的，所以会挡在他面前，是因为都猜到了吗？ 乙骨忧太的心在某个瞬间被难以言喻的感动填满，即使里香的阻挡没有任何意义，善逸前辈直接绕过了她，然后用刀柄狠狠给了来了一下。 捂着头被里香拉了起来，乙骨忧太的情绪有些复杂，不久之前他还在想着两种可能性，而现在居然以这样的形式达成了结果。 “里香，你都知道了？” 祈本里香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用有些冰凉的小手覆盖上了乙骨额头上的那一片红肿：“知道什么？这些东西不是忧太很久之前和我说过吗？” 乙骨忧太愣了一下，的确是那样的，在更久之前他也试图过告诉别人，但是没有人相信他，最后连他自己也否认了。 摸到乙骨忧太的额头，祈本里香久违地生气了：“我看不见你，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地欺负忧太。他都把你带到这来了，就说明他也把你当成朋友。” 乙骨忧太拉了里香一下，但生气的里香没放弃自己愤怒的权利：“忧太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人欺负！” “不是的里香。” “怎么不是了？”里香越想越愤怒，明明她的忧太那么不同，凭什么要被那些人戏弄。 “我是想告诉你。”乙骨忧太捂脸，用很小的声音说出来：“善逸先生在你背后。” 里香：“……” 鹤彦：“……” 被女孩子骂过的鹤彦这一次很老实，乖乖坐着乙骨忧太旁边，听他告诉小青梅这一段时间的神奇经历。顺便目睹了直男撩妹的现场—— “为什么要去管这些事情啊？” “因为我不管就没有管了，如果哪一天里香也因那些怪物受伤害了，我一定会自责的。” “忧太想要保护我吗？” \嗯，只要里香有危险，无论多远我都会马上赶到你的身边。\ 鹤彦在一旁维持着豆豆眼，旁听着全程。可恶！这是什么青梅竹马啊！他也好想拥有一个啊！但是突然想到里香的内在性格，只喜欢一个人的女孩，自己恐怕做不到容纳那份沉重的爱，也就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里香和忧太要永远在一起！” 神游天外的鹤彦反应过来的时候，美丽的女孩正仰着头对她喜欢的男孩子说出这样的话。相同的话在原世界线里面也有，那会成为束缚住两人的诅咒，知道了这种可能的鹤彦却没有阻止男孩说出回应。 于是乙骨忧太点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所以，这个东西可以给我吗？”里香指着乙骨忧太食指上的金属圈。 乙骨忧太下意识看向旁边的鹤彦，因为这不是他的东西，自然要问过主人的意见。 鹤彦拍拍乙骨忧太的头，第一次像个大人一样：“送给她吧，你已经答应过人家。”所以哪有让女孩子送戒指的理由呢？ 已经得到了主人的许可，乙骨忧太不会拒绝里香，从手指上褪下那枚指环，然后带在了自己青梅的手上，金属环空荡荡的在男孩子手上还不明显，在女孩子手上显得手指格外纤细。 在送走了格外高兴的里香后，乙骨忧太突然想到，那样的戒指不会是男士的，但是善逸先生却说那是他的戒指。 鹤彦回答了他：“那是我送给妻子的戒指。” 一下子明白戒指的含义的乙骨忧太突然涨红了脸，鹤彦对着他后脑勺就是重重一击：“有那么可爱的女朋友有什么不高兴的！还是说你不想负责了啊！” 面对凶巴巴的鹤彦，乙骨忧太突然笑了出来：“所以，善逸先生现在可以教我呼吸法了吧，毕竟戒指送给里香了，我要保护里香，也需要有力量才行啊。” 没有戒指就没有力量的话纯粹是狗屁，鹤彦早几天就看到乙骨忧太脱离了媒介直接使用咒力了。不过这次鹤彦，或者说【善逸】没有直接拒绝那孩子：“想要学习呼吸法，你还早着呢！不是要当英雄吗？先把这一片的怪物给肃清掉再说。” 说完，金发少年骂骂咧咧地离开，直到温柔的孩子笑嘻嘻地赶上去：“那我做到了之后，善逸先生以后就是善逸师父了。” 这片区域的怪物不多，大部分都是苍蝇形状的怪物，应该可以很快肃清完，乙骨忧太想着不久后的可能，脸上的笑意不断扩大。 还没有进入咒术界的少年是不会知道，某个地区的咒灵全部清空这样的事情很容易引起咒术界的注意，至少这件事很快就被高专的一些人发现了。 夏油杰已经捧着一份报告看了很久了，想要成为咒术界的校长需要很大的努力，毕竟是掌控着未来咒术界命运的人物之一，所以在不久前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出生普通人的咒术师真的可以拿到这个许可。已经成为咒术中学校长的夏油杰每天需要处理的工作不会比正式的高专要少，即使他现在的学校还没有一个适龄入学的学生。 伊地知高洁正好过来送新的报告，作为后辈和工作伙伴，伊地知对同为最强的两个人表现出了不同的敬意，一个是随心所欲地给人带来麻烦，而另一个就是过于高深莫测让人不敢不慎重。 夏油杰不知道自己的后辈的心里活动，他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悟现在还不肯出门吗？” 伊地知回答道：“五条前辈说，不想办法把脸上的东西去掉之前是不会踏出房门半步的。” 想到令五条悟抗拒的东西，夏油杰不由带上一点笑意：“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我一个人去看看了。” 普通的咒灵造成不了太大伤害，所以为了节约有限的咒术师资源，一般不会有咒术师去专门处理，而大面积的咒灵清空事件之外，让夏油杰在意的是，那片区域，有一段时间感应到了极大的咒力反应，原本是七海建人要去解决的问题，但是对方在接走任务回来后却反应那里没有咒灵。 所以是谁把咒灵提前消灭了呢？夏油杰觉得自己此行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第43章 第 43 章 雷之呼吸需要不错的身体素质才能开始修行, 如果身体素质跟不上，就很容易产生后遗症，乙骨忧太第一次使用后不能动弹就是后遗症的结果。 除了身体素质外, 雷之呼吸更看重的是天赋, 能完全适应雷之呼吸的人太少了，这也是为什么基本五流派中，最平缓温和的水之呼吸继承人最多衍生流派也最多，而雷之呼吸除了衍生出来的音之呼吸的宇髄天元获得了音柱的称号外, 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鸣柱的接任者了。 所以鹤彦一开始并不是不想传授雷之呼吸给乙骨忧太, 已经见证过原世界线中成为特级咒术师的鹤彦不会去怀疑他的天赋，而且在没有系统学习过的时候就能凭借记忆模拟雷之呼吸, 也能看出他的相性不错。 不自信的人是鹤彦，或者说是灵魂深处的善逸，明明爷爷对自己一直抱有期待，但最终自己只学会了一之型, 就算自创了招式也未能再现雷之呼吸的光辉。这样的自己真的能替爷爷把雷之呼吸好好传授给下一任继承者？ 这样的怀疑到决定传授的那一刻都仍然在, 但鹤彦看到了乙骨忧太的坚持, 善逸也看到了, 所以暂且试试吧, 即使自己可能不适合做师父。 乙骨忧太让鹤彦看到了他的决心, 明明同龄的孩子都是肆意地在公园里玩耍，但答应过鹤彦之后乙骨忧太会每日准时做完训练，然后在妈妈和妹妹面前掩饰身上的红肿。 真是个温柔强大的孩子，鹤彦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鬼杀队三小只里炭治郎的影子，或许有同为哥哥的原因, 让他们习惯去保护弱小。 毕竟只是个孩子, 很多训练器材是搞不定的, 鹤彦也不可能像狭雾山的鳞泷师父那样去布置一大片的陷阱，不说鹤彦有没有这样的动手能力，就说万一没避开陷阱受伤之后伤口不好处理，回家之后还会被乙骨夫人发现。 所以能做的只有最基础的训练，跑得再快一点，跳得再高一点，力气再大一点，唯一能仰仗的就是现在乙骨忧太逐渐会用咒力保护自己增强力量了。 或许，天才也需要更好的环境吧。 早上的风有些凉，鹤彦吸了一大口进肺里，然后朝着远方的乙骨忧太大喊：“忧太，停一下吧。” 远处的乙骨忧太没有跑完一圈再停下的想法，而是朝着鹤彦的方向跑了过来：“善逸师父，有什么事吗？” “都说了还不是你师父。”鹤彦小声地抱怨着，然后动了动刀鞘撞在徒弟的腿上，果不其然听到对方痛苦的吸气声，于是拉着人去了长椅处。 “你不也答应过受伤之后就要立即停止训练的。”鹤彦这么说着，手上熟练地帮忙按起腿来。 这不是乙骨忧太第一次接受鹤彦的按摩了，但每次都很享受这个痛苦并快乐的时刻，而且他发现善逸先生的手法很好，摔出来的淤血在他手里走一遭第二天就散了。 “善逸师父的按摩是自学的吗？”乙骨忧太没有想太多，只是顺口提起。 手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是爷爷教的，没次训练完爷爷都会帮我按摩，但是我还没完全学会，爷爷就去世了。” 不知道会听到这种往事，乙骨忧太有些无措，过了一会才道：“抱歉。” “没关系，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善逸】可以提起，久到记忆变成沉淀永远留在心里。 不过可能是激发了善逸的诉说欲吧，鹤彦在给徒弟按腿的时候说了很多。 “爷爷的徒弟里我应该是最差劲的了，但是爷爷重来都没有嫌弃我。” “那时候还会被爷爷追着训练，我爬上了树还被雷劈了。” “我……学会了新的招式，但是爷爷……看不到了。” …… 乙骨忧太一直没有出声，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直到他听到那个金发的脑袋发出哽咽声，大滴的眼泪都落在他的膝盖上，乙骨忧太才上前抱住他。 他的老师一点也不坚强，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就是想要保护这样的老师和里香吗？ 每日例行一哭之后，鹤彦再次摆出老师的架子，仿佛刚刚才在徒弟面前哭鼻子的人不是他一样，根据受伤的程度调节了一下训练量，鹤彦一本正经：“一定要训练完，要不然不给你饭吃！” 乙骨忧太笑着答应了，没有指出作为老师还要在学生家蹭饭这一现实。 鹤彦看着徒弟渐渐远去，心里还是打起了某个想法，原本是不打算和高专扯上关系的，不过现在看来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他也该为这么好的小天使想想。 然而在第二天，鹤彦还在想办法怎么联系高专的时候，就看到了某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忧太，这是夏油先生，是东京咒中的校长。”乙骨夫人刚刚经历了一场很愉悦的谈话，现在连介绍的话语都仿佛飘着小花，所以没发现自己儿子僵硬得不行的动作也是可以原谅的。 乙骨忧太之所以这样的原因，是因为他结束完训练和老师一起回家，看到的陌生人，他的视线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自己身后的老师。 不仅是自己，乙骨忧太能感觉到身后的老师更加僵硬，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大概是地上奔跑的小兔子遇到天敌老鹰一样的感觉。 天敌老鹰夏油杰眯了眯眼睛，拿出职业化的笑容：“乙骨夫人，能不能让我和乙骨同学单独聊聊升学的事情？” 乙骨夫人还在倒茶，闻言很乐意地道：“当然可以，虽然我对夏油校长提出的条件非常满意，不过终归到底还是要看忧太的意见。” 乙骨忧太愣了一下，什么升学？好在乙骨夫人看到儿子不解立马就解释了：“夏油校长说见识过忧太的天赋，希望忧太去他的学校上学。” 妈妈没有多说，让乙骨忧太招呼好客人之后就去厨房准备小点心去了。 “乙骨同学，不带我去你房间看看吗？”因为还有意外收获，夏油杰心情颇为愉悦。 乙骨忧太有些不情愿，在他看来这个人有极大可能是坏人，如果听他的话，善逸先生就很有可能有危险，但如果不那么做，那作为普通人的母亲就…… “进去。”他听到老师还在颤抖的声音。 乙骨忧太是见过自家老师斩杀怪物的英姿的，所有他才会觉得，有时候鹤彦表露出来的样子是剑士为了让敌人放下防备的伪装。现在真正的敌人来了，按理说老师应该振作起来了，所以对面的敌人是有多强大？才会让老师这么惧怕呢？ 乙骨忧太现在都不知道善逸的怂没有一次不是发自内心的，所以现在看到夏油杰，鹤彦也是真心发怂的。因为之前无一郎马甲和夏油杰的关系比较密切，所以作为操灵使的夏油杰吞吃【核】的画面也仍然保留在鹤彦脑子里。 其他的马甲的时候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落在善逸眼中，这大概和吃人的恶鬼没有什么区别了吧！毕竟都是可以吃了他的存在！ 战战兢兢地跟着乙骨忧太和夏油杰进了房间，鹤彦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门一关，夏油杰的手就搭在了鹤彦的刀上顺势把日轮刀抽了出来。 “吱！”鹤彦瞬间炸毛。 乙骨忧太瞬间戒备，想要挡在鹤彦面前，却被夏油杰按住肩膀轻易地阻止了。 做完这一切后，夏油杰把刀推回刀鞘，双手向上举起：“抱歉抱歉，吓到你们了吧？别在意，我对你们没有敌意。” 不过乙骨忧太完全没有信任他的意思，毕竟他老师都快缩到墙角了，会让老师这么害怕的绝对是强大的敌人！ 夏油杰无奈道：“这位是鬼杀队的剑士吧？我和鬼杀队霞柱时透无一郎有过交情。” 鹤彦缩在墙角，可怜巴巴的：“骗子，无一郎先生已经不在了。” 夏油杰皱了皱眉，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鬼杀队剑士：“阁下不也出现在这个时代了吗？为什么无一郎不可以呢？” “那无一郎先生还在吗？”鹤彦明知故问，慢慢从墙角出来。 “目前还出现在这个时代的鬼杀队剑士只有阁下你了。” 鹤彦不说话了，做出失落的样子。 乙骨忧太见状立马上前护着自己老师：“夏油先生为什么会来我家？是为了善逸师父吗？” 夏油杰注意到这个称呼，不过他也了然，那个时代的剑士都不会吝啬自己的剑法，相比是这孩子也遇到要保护的对象了。 他摇头：“不是，看到善逸先生算是意外之喜了，我来的目的是为了你，乙骨忧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乙骨忧太装作镇定的样子，丝毫不知道一个孩子拙劣的表演在大人眼里是什么样子。 夏油杰不会拆穿孩子的表演，他只会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话，以后要记得处理好尾巴，桐山家的咒灵是你或者善逸先生解决的吧？” 第44章 第 44 章 看着乙骨忧太一脸震惊的样子夏油杰就明白了对方误会了什么, 他笑着像对方解释：“你的好朋友没有背叛你，他只是和你一样不会说谎而已。” 乙骨忧太暗地里送了一口气，但是看着比自己家还要随意的夏油杰还是忍不住防备：“你来这里不会只是告诉我暴露了这件事吧？” 夏油杰第一次被孩子这么害怕, 却不知道原因, 只好柔和了一点语气：“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东京咒术高专附属中学的校长，你们打败的怪物叫做咒灵，使用的力量是咒力, 拥有咒力对抗咒灵的人叫做咒术师, 那里很多和你一样的人，所以我来找你了。” 夏油杰不由地回忆起自己进入咒术高专前的事情, 那时候是夜蛾老师来找的他，旁边还带着一看就不怎么靠谱的五条悟，当初的自己也是戒备的吧，不过好在那时候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咒术师？”乙骨忧太下意识看向了鹤彦, 不过这问题鹤彦也没办法给他解释。 “鬼杀队是存在于百年前的灭鬼组织, 比大部分的咒术师要伟大, 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断绝传承很久了, 所以由咒术师接过了任务。”在孩子面前, 夏油杰把鬼杀队描述的很伟大, 不过就连他自己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以凡人之力带来光明的普通人，实在过分耀眼了。 只是，夏油杰目光瞥到鹤彦那边，眉头微皱, 鬼杀队成员不局限于作为支柱的柱上面, 普通队员有这样的例外也是可以理解的。性格虽然有些问题, 但不失为一位伟大的人。 鹤彦从进房间就躲在乙骨忧太后面了，他怯生生的探了个头，结果看到了夏油杰不赞同的眼神。 不赞同什么？鹤彦心里立马炸毛，你连五条悟那种性格都能接纳凭什么不赞同善逸！要是换平常鹤彦倒是会立马怼回去，但是面前的是夏油杰，只能敢怒不敢言。 鹤彦没想到的是，见过了前两个马甲的夏油杰私下早就把鬼杀队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了，所以看到接地气的善逸才会有点失态。 对于夏油杰的提议乙骨忧太沉默了，老实说他现在的生活很好很幸福，如果可以能一直保持原状就好了。 夏油杰把乙骨忧太的沉默当成了犹豫，他没有逼迫那个孩子，反正距离升学也还有一年，如果那孩子不愿意的话，他也不会让其他人干涉这孩子的意愿。 不过天赋极高的乙骨忧太就这么放着夏油杰也不会觉得有问题，但鹤彦的存在是他不能忽视的：“我会给乙骨同学考虑的时间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能带走你的老师吗？” “为什么？”乙骨忧太护住鹤彦。 鹤彦也知道夏油杰的理由，大概就是高层那边不会对和鬼杀队有关的咒灵坐视不管，毕竟上个马甲的他还暴揍了一只老橘子。 “你留在这里的话会给乙骨同学带来很大的麻烦，和我走可以保证你们两个的安全。”夏油杰没有管乙骨忧太而是直接看向鹤彦。 “善逸师父才不会给我带来麻烦。”乙骨忧太生气了。 但知道一切的鹤彦却低下头，用很小声的声音：“我跟你去。” “善逸师父……”乙骨忧太怀疑自己听错了。 鹤彦也没解释太多，只是闷声道：“我们也不会有别的选择了。” 乙骨忧太有潜力有天赋，鹤彦知道如果自己留下来，那孩子也会因为留恋现有的温暖停步不前的。所以与其等到有一天那孩子被牵制带走重要的人，不如鹤彦自己主动离开让他有走出安逸圈的想法。 鹤彦跟着夏油杰走了，车子开出去的时候他还在反光镜里看见那孩子的脸。鹤彦不忍心看下去，索性把头扭到一边。 第一次当坏人的夏油杰有点无奈，虽然后半程是他自愿配合的，但这种感觉还是难以言喻，这个时候夏油杰才会感慨一句，如果五条悟在就好了，业务一定比他娴熟。 看着黄豆大小的眼泪止不住的下落，夏油杰嘴角抽搐，拍拍驾驶座：“伊地知，递一下纸巾过来。” 负责开车的伊地知高洁忍不住给自己擦了下汗，总感觉自己目睹了夏油前辈欺负小孩子的画面。 接过纸巾的夏油杰递给鹤彦：“别哭了，我们和鬼杀队是有合作关系的，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进入状态的鹤彦哭的停不下来了，打了个哭嗝，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别骗我了，你会吃掉我的。既然要吃就不要骗我了，下嘴的时候快一点，我怕痛呜呜……” 明白了鹤彦哭的原因，夏油杰更头痛了：“不会吃你的，我之前和无一郎关系不错，所以对鬼杀队的队友都会照拂的。” “真的？那为什么还要分开我和忧太？” 夏油杰点头，语气软了一分：“我们发现了鬼的情报，鬼杀队对此应该更加擅长对吧？” “可是我不行的！要杀鬼的话忧太比我厉害！我去的话一定会死掉的，要不你把忧太一起带来吧！” 这样的话夏油杰才不会相信，咒力和咒灵的强大是挂钩的，说着这样懦弱的话，但夏油杰能清楚感觉到对方身体里那丝毫不逊色无一郎的咒力水平，甚至因为呼吸法的属性，这样的咒力会更具有破坏性。 脾气好如夏油杰，也忍受不了无时无刻的噪音，索性用情报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会使用蛛丝的鬼，你有印象吗？” 鹤彦打了个哭嗝：“下弦之五？” 夏油杰眼睛一亮，果然对于鬼的方面还是要找鬼杀队才有用。 “继续说！” 鹤彦看了夏油杰一眼，委屈巴巴地继续：“以前和炭治郎他们去蜘蛛山上遇到过，收集了很多鬼作为家人，我差点被其中一个干掉。”想起往昔差点死掉的记忆，【善逸】充满了抗拒，“你们不会要去找那只鬼吧，不要带上我啊！” 夏油杰当做没听见鹤彦的抗拒，问前面的伊地知：“已经确认受害人多少了？” 作为优秀的后勤，数据是保存在脑子里面的，伊地知立马回答：“已经确认死亡三人，失踪了十七人。” “听到了吗？如果没有解决他的话，消失的人会更多的。”夏油杰只是和他阐明厉害关系，“而现在唯一了解鬼的人只有你。” 鹤彦在座位上挪动着，他是很想去完成任务没错，不过人物角色也不能ooc。 最后夏油杰下了最后通牒：“你不和我去的话，到时候只能你一个人待着，我们是对鬼杀队有好感没错，但还是有人把你们当咒灵一样对待。对，就是你和乙骨解决过的那种怪物。” 见鹤彦有点动摇了，他继续道：“放心吧，和我们去的话至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问题，到时候你只需要躲在后面就可以了。” “……请务必带我一起去。” 夏油杰满意了：“不愧是鬼杀队的剑士大人。” 鹤彦也满意了，总算不用一直装怂了。对于高专主动找上来他还是心怀感激的，至少送上门的情报比他自己慢慢找要快了太多，虽然他也没去找就是，想到这里鹤彦小小地心虚了一下。 达成了目的夏油杰也就没有太关注鹤彦了，他打了个电话给五条悟，那边传来闷闷的声音：“没有事的话现在不要来找我了，杰。” 听到熟悉的声音鹤彦悄悄支起耳朵，他记得黑死牟马甲的时候五条悟开斑纹了，他原本想下次来咒回世界带上一颗桃丹解决这个问题，但这次他回来的实在太快。 对于自己的马甲害五条悟短命这件事鹤彦是有责任心的，毕竟是自己的疏忽，不过这次就算他没有带桃丹也许也能解决问题，对于他的目标之一，是一位医术高超的女性呢。 沉浸在自己思路里的鹤彦没有听清夏油杰说了什么，等他反应过来，手里里传来的声音格外暴躁了：“那点小事杰你一个人能搞定吧？我都说了我没能解决脸上东西之前不会再出门了。” 或许是那边的反应取悦了夏油杰，现下竟然低低地笑着。 鹤彦倒是一头雾水，解决什么？他以为五条悟应该不是害怕短寿的人，实在不行还有很多年也不用现在就这么暴躁吧？要保持人设不能追问，鹤彦只能把问题压在心里，反正到时候见到就会都知道了。 夏油杰那边含着笑，用几句话把挚友给叫了出来，虽然发生了那种事情实在过于好笑了，但是作为挚友更希望能解决这个问题，毕竟他不能接受二十五岁五条悟就会死去的结局。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问鹤彦关于斑纹的事情，已知的情报里没有解决斑纹的内容，而且从他发现鹤彦的存在后就有留意过，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斑纹。没有开斑纹的鬼杀队成员真的有解决办法吗？现下只能按捺住担忧，希望可以尽早解决这件事。 车子一路行驶，开往了远处。 第45章 第 45 章 五条悟最近很不爽, 甚至于从他出生到现在没有这么不爽的时候。 原因包括但不限于找他要师父的禅院姐妹，还有伏黑甚尔！他的不爽和禅院家脱不了关系！ 对，尤其是那个伏黑甚尔！想起他五条悟只觉得牙痒痒。 这件事要从他送走了黑死牟开启了斑纹说起, 因为同时开起了斑纹和通透世界, 五条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感觉无论是谁他都可以打败对方, 是真正意义上的“上天入地, 唯我独尊”。 至于开启斑纹活不过二十五岁这件事早就被兴奋和激动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这样的情绪一直维持到他在水边看见自己的倒影。 继国家兄弟的斑纹是什么样来着？对了, 是宛若凶猛燃烧着的火焰, 一看就很帅气。没有见过面的时透无一郎, 据说是云朵一样飘逸在两侧脸颊上的形状，一听就很可爱。 所以为什么到了他这里, 是宛若简笔画一样的小太阳搁在右眼的位置, 如果不是红彤彤的一片，五条悟甚至以为自己被黑死牟一拳打在眼角。 使劲揉搓, 除了把皮肤揉到泛红之外一点也没用。五条悟已经想象到自己顶着这样的眼睛回去会遭到的嘲笑了，绝对不能被人发现, 不然连他送走上弦之一黑死牟的英雄事迹也不能让那些人停止嘲笑！ 这么想的五条悟，甚至放弃了墨镜, 找到最近的药店买了绷带缠在眼睛上，毕竟那样的东西就算用咒力固定在眼眶上，从别的地方还是可以看到一点的。 本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的五条悟，结果在回高专之后碰到了不嫌事大的伏黑甚尔，两人几句话不合打起来是常事了, 然而就在这此, 伏黑甚尔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下了五条悟的绷带。 五条悟：…… 这件事的结局是伏黑甚尔被打到送医院了, 而五条悟发誓在没有解决斑纹之前不会走出宿舍半步！就算用他喜欢的喜久福来诱惑他也不行！ 拒绝出门的五条悟还是被夏油杰哄着出门了。理由两点：出现了类似鬼的存在和又找到了一名鬼杀队队员。 虽然被有望解决脸上大眼圈的理由叫了出来，但五条悟还是拒绝见人，他是一个人来到红叶山的，也就是夏油杰他们会来的地方。 红叶山是当地的一处风景区，然而就在不久前出现了多起游客失踪的案件，于是被高专派人布下【帐】禁止普通人进去，也不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里面的东西被归结为特级咒灵，只有一级以上咒术师才被允许入内，这当然对五条悟不是影响，轻松通过无下限术式避开一路上的险阻来到山顶。 “让我看看，新的鬼杀队队员在哪里？” 明明还缠着绷带，五条悟却是做出了眺望的动作，不过他的确在看，拥有通透世界和六眼的五条悟早就不局限于普通人视觉的范围了。 而此刻在他视野里最为耀眼的无疑是那一身明晃晃的金色咒力。 鹤彦现在正在尖叫着逃跑，夏油杰答应让他在后面等着，但作为有工作在身的社畜是不敢休息的。老天送了一波助攻，和他一起留在后方的伊地知高洁在遇到一只咒灵袭击后手忙脚乱地准备反击，而鹤彦理所应当因为害怕到处乱跑，最后跑到了上山路。 对于下弦之五鹤彦了解的不多，因为成为鬼没有多久，犯下的罪孽也不会到上弦这样需要鹤彦这种狱卒格外关注的程度。值得一提的是，累的父母是有一点功德积累的善人，拿了自己全部的功德帮自己儿子减罪，而累的改正态度也十分良好，估计再有个几十年就可以刑满投胎去了。据说一家人都商量好了，来世还要成为他父母的孩子。 这样知错能改的孩子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据他报案的父母说是被一个下弦鬼给拐走的，不止是累一个，下弦都一起爬没影子了，然后珠世夫人作为目击人，也一起被带走了（某个小矮子的证词）。 被拐了孩子的父母很惨，女神被拐走了的愈史郎也很惨，当然最惨的还是工作量乘七的鹤彦。六个下弦加上一个珠世夫人，而且累和珠世夫人可是有地狱的记忆啊！鹤彦觉得自己如果不能赶在高专前面找到他们两个，自己很有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过既然高专有发现使用蜘蛛丝的鬼，那应该就是累没错了，鹤彦跑地飞快，脑子里却在思考明明下弦五已经弃暗投明了，为什么还要盘踞在红叶山袭击游客呢？ 往山上奔跑的过程中，鹤彦似乎想到了理由。累可以制造轻易切割钢铁的蜘蛛丝，而他在山上避开的那些要么是为了阻拦要么是为了困在路人，没有那种锋利的作为武器的蜘蛛丝，所以他不是想要伤害人，而是想要阻止人上山。 所以，山上有什么东西？ 很快鹤彦就知道累想要阻止人们上去的原因了。一只赤红着眼的咒灵袭击了他，躲开自然很容易，鹤彦四处尖叫着奔走着，然后借由蜘蛛丝把咒灵给困住了。 鹤彦停下来坚持，这样的咒灵鹤彦在还是无一郎马甲的时候见过，因为鬼王无惨的虚弱，所以他只发现了一只被鬼血强化过的咒灵，但是这次他轻而易举地就遇上了一只。无惨现在在地狱服刑，那么鬼血是哪里来的？鹤彦有了不好的预感。 有了第一只，很快就遇见了第二第三只，不算强，但因为鬼血的狂化作用，让习惯安于一处的咒灵有了袭击人类的冲动。 能做这种事情的人鹤彦只能想到下弦之一魇梦，只有彻彻底底的疯子才会这么做！ 心里不愉快的情绪被暂时隐藏起来，鹤彦只能快点去往累的方向。就像蜘蛛通过蜘蛛丝的震动来感知猎物的方向，鹤彦也能通过善逸的听觉天赋能感知到发动这些蛛丝的是人在哪里。 顺着某一条线前进，避开了前来袭击的咒灵，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是第一个到达的。听到比他先上山的夏油杰正受到猛烈的拦截，鹤彦满意了，毕竟是人类，比较受咒灵的欢迎嘛。 满意了的鹤彦提前一步找到累的位置，而且还有一份更大的惊喜。 “珠世夫人？”鹤彦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看到她，而且还是和累在一起。 优雅的女士微微俯身：“是鹤彦大人吗？” 鹤彦微愣，他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被提起。 珠世立刻就解释了：“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曾听忍小姐和鬼灯大人提起过这件事。” 鹤彦瞬间理解，毕竟他的任务在地狱只是正常的工作没有保密的必要。只是他有点不解现在的状况，累现在正躺在珠世夫人的怀里，睡的不怎么安稳，手里还拽着几根连接整片蛛网的蜘蛛丝。 “这孩子已经很努力了，鹤彦大人能小声点不让他醒来吗？”珠世和蔼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她曾经为了看到自己孩子长大而被无惨欺骗变成了鬼，所以直到现在对待孩子总会带着那份有着缺憾的母爱。 鹤彦点头，比起现在叫醒累，他有更好的办法。把手掌覆盖在累的额头上，不同以前通过杀死目标把其送完地狱，这一次鹤彦格外温柔，睡着的孩子甚至都没有察觉。 珠世没有阻止，而是从和服的袖子里掏出几颗咒灵的心核一起放在了累的旁边：“这是除我们和下弦一之外的所以的下弦鬼了。” “魇梦杀死了他们，抽取了他们身体里的鬼血。” 这是鹤彦没有想过的可能，但一想到那是个恶劣程度不下童磨的家伙，到也能理解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做着回收的工作，鹤彦还不忘提醒：“珠世夫人，既然知道我的任务的话，现在还是叫我善逸吧。” 善解人意的珠世夫人点头，然后给鹤彦解释现在的状况：“魇梦抽取了大量的鬼血用鬼血强化到处抓来的咒灵，目的就是想要杀掉足够多的人引起无惨的注意。” 这样的事情有过先例，上弦三正是因为杀掉了自己的仇人，然后引起了无惨的注意，被转化成鬼的。 鹤彦追问道：“那现在魇梦在已经离开了吗？”毕竟都能允许珠世他们留在这里救人了。 珠世点头：“这里只是他的实验点之一，他手里还掌握着大量的鬼血。我和累在这里坚持了几天，才让他放弃在这里浪费时间。” 鹤彦缓缓吐出一口气，回收的工作做完：“珠世夫人，我需要你配合我一下。” 山上的咒灵对于普通人是很大的威胁，不过既然魇梦不在这里，那么夏油杰很快就能解决掉困住他的咒灵上山，而鹤彦还需要珠世暂且留在这里帮忙解决五条悟的斑纹问题。 刚想到这里，远处传来动静，鹤彦赶着最后一秒把珠世推开，自己却迎面撞到了丢过来的咒灵。 不远处传来欠揍的声音，“鬼杀队的剑士大人，那只咒灵跑的有些快，你能帮我解决一下吗？” 因为离的太进，被鬼血改造后更加歪曲丑陋的脸差点撞到鹤彦脸上，忍住作呕的冲动，鹤彦很干脆的两眼一闭，晕的很彻底。 第46章 第 46 章 五条悟心情很复杂, 他眼中的鬼杀队无论强大与否都是不会畏惧战斗。然而就在他听到夏油杰说发现了新的鬼杀队成员，想要过来认识一下的时候—— 那个胆小如鼠畏畏缩缩只会喊救命的人是谁啊？ 实际上五条悟不讨厌这种性格的人，毕竟人生百态, 谁能要求每个战士都英勇无畏呢？他只是和夏油杰一样, 把鬼杀队的位置放得太高，所以现在的落差有点大。 当然了, 眼见不一定为实, 因为能直观感受到对方庞大咒力, 五条悟想要试探一下。 于是乎就有了之后的一幕—— 整座山激荡着雷光, 金发的鬼杀队剑士用着最简单却也最极致的拔刀术, 在山林里穿梭, 斩杀咒灵然后寻找下一个目标，场面简单却又异常震撼, 没有繁复的招式, 就好像他只需要这样的一招就可以解决所有敌人。 五条悟一手抓着挚友，一手牵着珠世, 若不想被误伤，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误入他人的猎场了。 夏油杰对下方的一幕有些不解, 不过五条悟能这么快做出反应，那就说明和他脱不了关系：“所以, 悟，这次你又做了什么？还有，这位夫人是？” 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比较合适：“为了给新认识的朋友一个见面礼，谁知道会变成这样。至于这位夫人，应该也是鬼杀队的成员吧。”五条悟用六眼可以看到鹤彦一路上的行为, 不过声音却是没有听到, 毕竟他是六眼而不是六耳, 这样的话，他只看到鹤彦和珠世的关系比较融洽，所以就做了这样的判断。 珠世也没一开始就否认自己是鬼杀队成员的事情，虽然是鬼但也是鬼杀队的合作者，和猜的成员差不了多少，不过她受鹤彦之托，帮他完善人设还是可以的。 “善逸先生他可能和你们想的不一样。” “鬼杀队成员大部分都是被鬼杀害了亲人，凭借着仇恨加入的鬼杀队，亦或者是前任队员的家人，继承了对鬼的仇恨，但是善逸先生并不属于这两种。” 五条悟绷带下的眼睛眨了眨，听到珠世继续说：“善逸先生，那孩子是被鬼杀队的培育师捡到，为了爷爷的期望加入鬼杀队的。所以他的害怕和恐惧都是真的，下次请不要再这么开玩笑了。” 原来是这样吗？五条悟心情有些复杂，看着地面上的雷光逐渐消失，而金发的剑士就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正要往下摔到地面上。 在快要倒下的一秒，一双手从后面托住了他。 …… 鹤彦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在红叶山了，洁白的天花板，和雪白的被褥，无一不在提醒他，这里是高专的医务室。上一次来这里还是无一郎马甲的时候来探望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没想到这次躺床上的居然会是自己。 一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刚从心里涌出来，鹤彦不对劲地摇摇脑袋，咒灵睡什么医务室啊！ 昨天发生的事情是不在他控制之下发生的，说实话作为地狱狱卒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没见过，但是善逸的确害怕那样的东西，那是扎根于灵魂的本性，然后在鹤彦放松精神和珠世聊天的时候受到的惊吓，让本性彻底爆发。等到杀掉最后一只咒灵的时候，才由鹤彦接管了控制权。 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地捂脸。厉害了我的善逸，连黑死牟都没做到的事情居然被你做到了！ 穿好了衣服，鹤彦刚准备出门，就看到两个医生打扮的人向自己这边走来，其中一名正好是换了和服改穿白大褂的珠世。 因为自己失去了意识，鹤彦不太清楚后来的情况，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因为ooc被这个世界排斥，所以一定是有人帮他补足了设定。至于帮助他的人，除了被自己拜托过的珠世，鹤彦想不出别的人了。 “善逸先生，你醒了啊。”珠世还是有点担心鹤彦的，作为异世界的旅客，她和鹤彦算唯一能互相依靠的对象了。 鹤彦睁着豆豆眼，一副搞不清形式的样子：“这里是？还有你这是什么情况？” 旁边的家入硝子有些好奇解决了红叶山上所有咒灵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围着鹤彦打量了一圈，然后扔了根香烟叼在嘴里：“你真的是鬼杀队剑士吗？怎么和我见过的不太一样。” 鹤彦咽了口唾沫缓解被美女环绕的紧张，然后挺了挺胸膛：“我可是参与了消灭鬼王最终战役的队员！” “哦~”家入硝子拉长着语调，没有说自己相不相信，而是转头对旁边的珠世：“珠世夫人，对于你说的斑纹解决办法我很感兴趣，能和我一起去看看那家伙吗？” 家入硝子说的那家伙自然是五条悟，这个世界唯一开启斑纹的就是五条悟了，因为斑纹的特殊性，五条悟甚至不让已经学习过呼吸法的人靠近他。不过在得知珠世担任过医生职业后，家入硝子主动问及斑纹的事情，没想到对方真的有所涉猎。 鹤彦眨眨眼，珠世居然在他不在的时候就把任务推进到这种程度了。 在地狱也继续从事着医生行业的珠世对于斑纹在异世界开启的状况也很好奇，很乐意随硝子过去查看。 因为是在陌生的环境，鹤彦也没太过殷勤，只是走在两人前面帮她们推开了诊室的门。 然后进门就被里面的人吓到贴墙角：“昨天晚上袭击我的绷带妖怪！” 因为做过过分的事情，五条悟没在意称呼上的问题：“哟！我妻先生，昨天睡的好吗？昨天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希望你不介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居然把那样的怪物向我丢过来！你是想要我死吗！”鹤彦拎着五条悟的衣领咆哮着，因为身高问题反倒像他掉在五条悟身上一样了。 五条悟揉揉脑袋，也不介意：“抱歉抱歉，毕竟鬼杀队的人都很厉害，我以为我妻先生也是剑术高超的剑士，不会害怕这样的东西！” “谁害怕了！那样的东西我随手就可以杀掉几百个！”鹤彦撸起袖子做好架势。 “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解决个几百只咒灵吧……”五条悟也很激动，一副随时可以出发的样子。 啪！两人头上一人挨了一下，鹤彦捂着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也要跟着挨打。 家入硝子淡定地收回手：“诊断室内禁止喧哗。” 珠世掩着嘴轻笑了一声：“五条先生，昨天还没谢谢你的帮助。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斑纹吗？” 五条悟是收到家入硝子的消息来的，不过他还想再挣扎一下：“一定要看到斑纹吗？我告诉你情况不行吗？” 斑纹是剑士力量达到极致的一种体现，如果是普通人靠消耗正常不会损害身体的能量去战斗，那开起斑纹后，消耗的力量会几倍地增加。然后当透支到极限的时候，剑士的生命就会提前结束，这也就是为什么开起斑纹的剑士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原因。 所以斑纹在哪里，形状是什么顶多只能看出剑士说研习的呼吸法是哪一种，如果五条悟不想被砍到，善解人意的珠世也不会强制要求。 但并不是每一个医生都是这么善解人意的，家入硝子在五条悟还在挣扎的时候一把扯下了他的绷带，并把一切反驳堵在口里：“作为病人就给我好好的遵守医嘱！是你自己要一个人对战敌人的，出现这玩意也只能怪你自己！” 作为少数几个能学会反转术式的人，家入硝子被视为学院之宝，虽然在正面战场上派不上作用，但她的存在可以让无数人活下来。作为医生这一职业留在高专，家入硝子对此是很满意的，为了让自己更名正言顺一点还用了一些手段弄到了医师执照。 然而五条悟就是她职业生涯中最麻烦的人！自恃最强，一直到处战斗，一开始还会因为受伤，让自己的胡来的行为不那么过分，后来干脆甚至会了反转术式，更加无法无天。 自从那件事之后，五条悟再来医务室就是送受伤的咒术师，唯一一次为了自己，居然是差点把自己玩没！知道了前因后果的家入硝子在那天生生捏碎了手里的注射器。 所以就算是泄愤也好，她不会再让五条悟有任何任性的举动了。 绷带被扯下，露出了里面圆滚滚的小太阳。不偏不倚正好覆盖在整个右眼上，四周还布有简笔画一样的“光线”。 “噗嗤！”鹤彦没忍住，之前在车上听到的对话一下子合理起来，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搞笑的理由。 五条悟眯了眯眼，威胁道：“小心今晚把你扔回红叶山。” 鹤彦不笑了，而对于帮自己“治疗”的珠世，五条悟又不能威胁，索性放飞自我：“珠世夫人，这样的斑纹是不是第一次见过？” 珠世愣了一下，也跟着轻笑：“嗯，是很罕见的斑纹呢。” 五条悟满意了。 第47章 第 47 章 斑纹对于剑士来说, 是一种提高战力的手段，除了天生斑纹的缘一，其实有不少剑士, 能自行关闭斑纹。至于五条悟关不上的原因—— “我见过的上弦一, 在成为鬼后也不曾关闭斑纹。因为鬼的体质可以让他不会在意斑纹的消耗，五条先生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因为咒力过于强大, 一时没有控制好流向。” “斑纹不会消耗他的寿命吗？”鹤彦问道。 珠世摇摇头：“咒术师的体质和鬼杀队剑士的体质不同, 有着强大□□的可以凭借□□抵御斑纹的消耗, 像五条先生这种, 就相当于消耗大量的咒力, 介于咒术师的咒力水平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能抵御这样大的咒力流失的，所以五条先生在关闭斑纹前还是不要接触呼吸法的继承者。” 说道最后, 珠世的一直维持的笑容淡了许多。“本质上都是力量的流失, 只不过鬼杀队剑士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舍弃了，能用的只有生命。” 金发的少年垂下了头, 典雅的女士眼角隐有泪光。在场的两名咒术师都沉默了，明明他们本身没有过错, 却因为自己得到的力量相比奋战至死的鬼杀队剑士来的太过轻易感到愧疚。 打破沉默的是电话铃声，看到来电铃声, 五条悟有些不爽，咂舌一声后才接起了电话。 通话进行了几分钟，到挂断电话为止，五条悟就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五条悟又扬起对众人的笑脸：“没办法, 虽然还想再和珠世夫人多聊聊脸上的斑纹。但我好歹是已经从学校毕业的工作人员, 工作还是要搞定的。” 家入硝子知道, 作为目前最强大的咒术师，五条悟总是会一个人去做一些她们不知道的任务，这样的任务一般都是危险性高难度大只有五条悟能够胜任的任务。五条悟也一般不会拒绝，因为只有他去的情况下才不会出现大量的伤亡。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五条悟的斑纹开启。 对于斑纹的情报，咒术界早有备案。因为五条悟的特殊性，谁也不会敢在这件事没有解决之前强行让五条悟出任务。所以，这次的电话，是又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了吗？ “斑纹没有掌控前，再出现咒力大量支出的情况，会发生什么你清楚吧？”家入硝子烦躁地点了根烟，吐出烟雾。 五条悟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没关系，我可是最强，这点问题怎么可能把握不好。” 家入硝子烦躁地扭过头去，她不会多劝什么。但是五条悟自己也该知道，他出了事的话，没有人能够救他的。 五条悟抓抓头发，用绷带重新盖住眼睛，要往门口去的时候，一直没有加入对话的人出声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确定吗？”五条悟歪歪头，他不会不信任任何一个鬼杀队剑士，但他也会尊重每个剑士的选择。 鹤彦点头，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决定，在珠世口中知道五条悟不会因为斑纹死去的时候善逸的灵魂碎片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更清晰的情绪被鹤彦接受到。 善逸他的是发自内心的害怕恶鬼，但那个和同伴一起参加了决战，克服内心恐惧完成鬼杀队千年夙愿的少年也是他。所以鹤彦对五条悟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珠世夫人在这里停留不久的，我和你去早点完成任务，也早点解决斑纹的问题。我已经，不想再看见有人，死在我前面了。” 明明已经结束战争了，明明是大家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结局。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见证着朋友伙伴的离去。他没有开斑纹，所以不过在二十五岁死去。但他的朋友，他敬仰的前辈，那些关照他的亲人，一部分死在战斗的时候，一部分死在了阳光明媚的未来。 金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大半边脸颊，五条悟看着少年红红的眼眶到嘴边的话一时凝噎：“那就走呗。”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鹤彦才眼眶红红地开口：“我也有一个使用日之呼吸的朋友。” “他比你好太多了！不会欺负人。” “因为有很多弟弟妹妹，所以就算比他年长的我也照顾的很好。他不会在意我胆小，会一直鼓励我安慰我。遇到恶鬼的时候是第一个上的，和我不一样，他很勇敢……” 红发的少年和金发的少年是永远的好朋友，然后金发的少年永远失去了他的朋友。 少年打着哭嗝：“你不会因为斑纹死掉的，所以，不要轻易死掉啊……” …… 五条悟这次的任务，说实话，上面叫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个高层豢养了一屋子的咒灵，却因为不知名缘故引发了咒灵的暴走。根据情报，里面共有两只特级咒灵和五只一级咒灵，而位置的地点在市中心的某处摩天大楼，如果任务失败，这些咒灵会冲到闹市区肆无忌惮地攻击人类。 所有这样的任务只能由五条悟执行，一是确保万无一失，二是因为这是丑闻只有“自己人”的五条悟才能相信。 五条悟满不在乎地略过布置【帐】的后勤人员带着鹤彦进去了这栋大楼，上层的信任？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鹤彦在进入帐的那一刻就把手按在了刀上了。 五条悟疑惑：“难不成这里也有危险？”可是他的六眼没有感受到危险。 鹤彦解释说：“我天赋不好，虽然爷爷对我赋予期望，但雷之呼吸的六个型，我只会一之型和自己自创的七之型。” “能自创型，你爷爷也会为你骄傲的。”五条悟能明白鹤彦的意思，剑术的招式，一般第一招为拔刀斩，所以鹤彦按住刀就是为了第一时间使用招式。 鹤彦的声音更闷了：“爷爷没能看到，我应该早一些成长起来的。” 五条悟按了按少年的肩膀以示安慰，说成长哪有这么容易，往往是经历过伤痛之后才能成长。五条悟握紧了手，他还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也不会让它发生，不过在见识了很多鬼杀队前辈的经历后，他也算另一种方式领悟了成长的伤痛了。 “我们要去哪？”鹤彦有些不安地扯了扯自己的羽织，根据“跟着气运之子就能碰到主线剧情”的基本定律，突然发狂的咒灵很有可能和不见踪迹的魇梦有关，之前不是从珠世那里得到消息了吗？魇梦取走了所有下弦的鬼血。 “顶楼。”五条悟言简意赅，完全没有危机意识地带鹤彦坐上了电梯。 鹤彦装作有些紧张的样子叮嘱五条悟：“待会攻击什么的，我来就行了，你不要使用咒力。” 五条悟嘴角勾起，不使用咒力的攻击方式他也不会缺少，毕竟他可是日之呼吸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传承者。 “我知道了，待会就靠鬼杀队的剑士大人保护我了！” 相比一米九我五条悟身材娇小的少年努力做出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最后还是没忍住补了一句：“如果有我顾及不到的地方，咒力稍微使用一点也是没关系的。” 看到这样的鬼杀队剑士，五条悟再也没觉得有些不妥，大声地笑了几声：“放心吧，我会好好护住你的后背的。” 随着电梯缓缓伸上高层，五条悟发现了站在前面的金发少年的变化。 眼睛轻微合上，但耳廓有轻微的颤动，这是在听外界的声音？随即感受到的是电梯轿厢里气流的变化，这是所有呼吸法剑士的习惯，在战斗的时候调整自己的呼吸。但五条悟还是第一次看见身边隐约激荡有雷纹的前兆。 如果是技术高深的剑士，这时候可能会惊叹其中的奥妙了，但五条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把绷带挑开一端，心里想的却是…… 卧槽这个呼吸法好帅的样子，想学！ 作为起源呼吸的传承人，五条悟并没有对日之呼吸有任何不满，只是在见识了后辈可以放雾的霞之呼吸，和现在看到的雷之呼吸，五条悟总有种日之呼吸的特效不够惊艳的感觉。 不等五条悟调整好想法，电梯门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缓缓打开，仅仅是缝隙到达可以容纳一个人的程度，五条悟看见眼前越过一条闪电，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大概无法看清少年的动作，但五条悟拥有【六眼】能看清鹤彦的全部动作。 怎么说呢？极其简单的拔刀术却被磨炼到极致的感觉，至于缺点，五条悟也发现了，雷之呼吸一之型的攻击路线太过简单了，如果被看穿的话就很容易失去作用。 电梯门完全打开，五条悟走了出来，房间里的咒灵已经被解决掉了。 少年惴惴不安的样子：“这样解决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吧？” “不可以哦，这才第一只呢，解决这些之后我们还要去拯救人质。”五条悟说的很欢快，但眼神很坚定，那样的剑术，他还想再看到更多一点的。 第48章 第 48 章 宛如电影主人公升级的现场, 咒灵就像主角升级路上的经验包，五条悟只是微笑着站在那人身后，就见证了剑招的不断完善演变。 明明是最开始的拔刀术而已, 却在执刀者日复一日的努力下不断精进再精进, 最终达成了那样的极致。 集中一点，巅峰造极！ 五条悟眼中流溢过璀璨的光芒, 那是自己未成在最强剑士缘一前辈上看见过的光景, 凡人登天之象。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六连！”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神速！” 雷之呼吸的剑士, 踏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 因为咒灵的身体不会感到力竭, 还为人时只能使用两次的招式可以一次又一次被使出。然而就如来之前所承诺那样, 他一直站在银发的咒术师面前。 战斗时有多强大，在事后就有多心惊, 鹤彦已经忘记自己是第几次问五条悟：“现在应该已经没有要消灭的咒灵了吧？” 五条悟噗呲一下笑出来, 之前帅气的战斗和现在的场面结合起来，他愈发觉得雷之呼吸的剑士有趣了。他掰着手指, 偏了偏头：“善逸先生很厉害哦，就算有再多咒灵也不会怕的吧？” “那当然, 我可是很厉害的，无论多少咒灵都会保护好你的！”金发的少年自傲地仰着头, 让人无端想到家里想要表扬的孩子。 五条悟装模作样：“那太好了，往后面还有之前那么多咒灵，都麻烦善逸先生了。” “啊，怎么还有这么多。”金发少年瞬间垂头丧气。 要是以后自己的学生也这么好逗就好了，想到某个老气横秋的小鬼, 五条悟放弃了这个想法：“开玩笑啦, 咒灵已经消灭完了, 接下来只需要去解救人质就好了。” 得知已经没有危险的鹤彦又高兴起来：“那太好了，我们快点吧。” 五条悟没有鹤彦那么高兴，虽然解救人质是任务里必须的一环，但实际上在这最后一环里，作为特级咒术师的自己更加想要消极怠工。 不是所有人都有被拯救的资格，五条悟对于这一点也是认可者。而这栋大楼的主人就是这样的人，生为御三家的嫡子，有咒力和术式却偏偏没有才能。 这导致的后果很严重，家族不愿意放弃他，自己也不愿意生来中庸。渴求力量却没有正确的手段，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想要借用咒灵的力量，于是在这样人流密集的地方不顾后果豢养咒灵。 如果能在自己找到人质之前出点意外就好了。 五条悟挠挠头发，脑子里闪过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鹤彦一边跟着五条悟前进，一边警惕着，那些被他斩杀的咒灵的确是进过鬼血强化狂躁的，但分量顶多比红叶山的咒灵鬼血用的多一点。 有前车之鉴，魇梦应该不会再放几个注定派不上用场的咒灵，总感觉这个和魇梦喜欢玩弄人心的性格不一样。 大楼的顶层是私人领域，这里的主人用了大面积的空间来豢养咒灵，而自己住在最深处的房间，这就是鹤彦他们要去的地方。 最中心的房间，房间紧闭，五条悟嗤笑一声，指尖咒力凝聚，瞬间扭曲了足以放在银行抵挡炸弹的铁门。 鹤彦瞪了五条悟一眼：“不是说好不用咒力吗？” 五条悟摆摆手，然后从强行破开的门后掀出半截绘有红符的黄纸。 “没关系的，这么一点支出不算什么。再说虽然这个可能伤害不到善逸先生你，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我来解决吧。毕竟我也答应过要保护善逸先生的后背的。” 作为咒灵，鹤彦本能感应到黄符的危险，连忙退后了几步：“为什么还有这个啊？” 五条悟不在意地笑了一声：“有些弱小的混蛋，触碰禁域，却没有自保的能力。” 房间里，被五条悟叫做混蛋的家伙，托着一杯红酒赤着脚踩在昂贵的地毯上。 “啊，这不是五条家的大少爷吗？原来是你被派来救我的，我听说你最近出了事，居然还有时间来管我的死活。” 五条悟早习惯了这样的挑衅，抢占了房间里沙发的位置：“时间自然是不太够，把时间浪费在回收废物身上，还不如晚点来，回收一句不会说话的尸体。” 鹤彦喏喏地跟在五条悟后面，他的人设不会怼人，所以尽量降低存在感不要被在意。 但事与愿违，那人手指轻轻放松，红酒杯掉在地毯上没有摔碎，但红色的酒液溅起，几滴落在了鹤彦金色的羽织上。 下一秒，那人被强大的咒力贯到墙壁上，呕出一口血，嚣张地笑了出来：“你们高专不也和鬼杀队的咒灵来往，五条悟，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五条悟的笑容带着杀意，他从未这么恶心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但是他绝不允许，有人侮辱给人类带来了光明的鬼杀队。 指节弯曲，是术式要发动的前兆，然而鹤彦在这一刻发现了异端：“等一下——” 阻止的话没能说完全，梦魇之鬼的血鬼术在这一刻发动。 梦□□控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五条悟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境，可能是做过的梦太多，每一次他都是梦境的旁观者。 当然，这一次也是参与者。 如果他的世界没有名叫鬼杀队的剑士涉入，那么人生的转折点也因此偏转。 他看到了自己的挚友因为迷茫陷入偏执，他看到了两人渐行渐远的未来，他也看到了作为最强的咒术师单身站在顶峰的样子。 这是他的人生吗？而有鬼杀队介入的人生是一场梦境 哪有什么可以拯救他们的神奇咒灵最强的自己也会对人生无能为力！ 银发的咒术师陷入迷茫。自己身处梦境的认知变得不清晰起来。 迷雾渐渐笼罩过来，像一双隐形的手勒住了他的脖颈。 痛觉涌上来意识渐渐迷茫，但在下一秒眼睛上的灼热瞬间让人清醒了过来。 腰间的日轮刀出窍，勒住自己脖颈的手被锋利的刀刃斩下，身后传来痛苦的嘶吼。 因为在梦境里，五条悟没有选择去追逃跑的敌人，收了刀，虽然不确认自己的梦境有没有和鹤彦连在一起，但迷雾的范围很广，感觉另一本有更广泛的区域。 被迷雾链接的区域—— 雷之呼吸的剑士的一生都被呈现在这里。 之前混沌懦弱的人生轻描淡写，因为被女人骗和路过的爷爷遇见，世界仿佛就此明亮了起来。 桃山学习，入队选拔，无限列车第一次失去了敬仰的前辈。后来，总是嚷嚷着会死的，总是畏惧着战斗的少年不在躲避战斗。 一次又一次的磨炼，堵上牺牲自己的觉悟，不想再看到有人离开了。 但还是有人离开了，最亲爱的爷爷，死在那样毫无意义的世上，少年也第一次认清人性，世上是有爱欺负你，不满你所有的努力，名叫坏人的人存在的。 然后更多的更多人失踪了，一团迷雾，五条悟看不清那些人的长相，但在少年痛彻心扉的喊声里，明白他们的重要性。 他走过去，想要安慰已经不会哭泣的少年，手指触碰到的却是溢散的雾气。 五条悟一砸脑袋，自己还是小看了鬼杀队的前辈，最勇敢的人不止是无所畏惧锋芒毕露的勇者，还有害怕一切却摒弃畏惧追随前行的战士。 雷之呼吸的剑士不会被困在这样的梦境里，所以他要去更深一点的地方找到他。 五条悟不再管身后零碎的梦境，义无反顾地扎入了更深的地方。 最深的地方有着前面没有的美好，精密安静的山上，是五条悟没有见过的场景。 “这是炭治郎的家。”突然出现的金色少年显然不是虚幻的迷雾，只不过他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菊花。 在他们眼前，身穿和服足够美丽的女士从他们身前轻轻走过，看上去很没精神的样子。 五条悟看着金发的少年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目光却随着那位夫人一直远去，直到那道身影完全消失在迷雾里。 五条悟能清楚的感知到，现在的鹤彦是绝对清醒的状态，所以，为什么不离开梦境 五条悟没有追问，他看见少年在那道身影消失后慢慢跟了上去。 那是一大片的墓园，之前见过的女士在其中一块墓碑前留着眼泪，金发的少年抚摸着旁边的墓碑，直到女士离开后才走了过去，把白色的菊花放在了前面。 或许是因为少年的印象无比深刻，五条悟在大片的迷雾里看清了墓碑上的每一个名字。 喉咙和眼睛都干涩的厉害，五条悟忍住不适的感觉，跟随在少年后面，墓碑上刻上的名字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里躺着我最好的朋友。” 五条悟没有出声。 缅怀没有占据太多时间，或许是少年在这方面花费的时间已经足够的漫长。 金发的少年揉着眼睛站起来：“脱离梦境的办法，炭治郎告诉过我，一起出去吧。” 第49章 第 49 章 自从捡到善逸老师的戒指后, 乙骨忧太感觉世界的真实就这样在他面前展开。丸子头青年那天带走了善逸师父后乙骨忧太就一直对他带有隐隐的敌意。 奈何，所有校方领导的共性，要解决教育上的问题, 首先要解决的是家长问题, 丸子头青年每天来乙骨家打卡报道，已经刷满了乙骨夫人的好感度, 对于入校问题, 现在只差当事人的一句首肯而已。 乙骨忧太很无奈, 作为连中学还没上的小豆丁一枚, 来自家庭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又是一次来着眯眯眼校长的面谈, 乙骨同学正襟危坐, 本着反正说不过，干脆放弃挣扎的想法, 摆着一张严肃的脸。 看到这一幕的夏油杰失笑, 他不是不通人情的校长，这次面谈之后, 如果乙骨忧太没有入校意愿，那他就不会再主动联系他了。 老实说, 虽然对夏油杰没有太好的印象，但乙骨忧太也是知道对面并非敌人的, 在对方科普咒术界的时候也会耐心听。比如他和善逸师父解决过的怪物叫咒灵，再比如鬼杀队的一些历史之类的。 等到该说的话说完之后，夏油杰则是直接进入主题：“乙骨同学现在有想好吗？” “善逸师父也在吗？”乙骨忧太有了解的鬼杀队咒灵作为咒术学校老师的惯例。 夏油杰沉思了一会：“你知道的吧，鬼杀队咒灵在完成心愿后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乙骨忧太沉默不语，遗留在人世的鬼杀队的咒灵, 是因为还有未完成的心愿需要完成。对善逸师父来说, 比起留在这个家人和朋友离去的世界, 完成心愿后去往彼岸更合适。 对于夏油杰的问题，乙骨忧太则是沉默了很久才回答，踏入一个全新的世界对现在还是孩子的乙骨忧太来说是一次重大的选择。但是这孩子是乙骨忧太，该考虑的就不会是普通人的想法了。 “那个世界需要我吗？”乙骨忧太仰起头来，是时候做一个决定了。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温柔如旧：“这个世界不会需要你，没了乙骨忧太还会有其他的人。” 看着那孩子眼中出现疑惑却没有气馁，夏油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虽然在下一秒就被避开，但就像每一个优秀的教育者一样，他需要的是给这孩子引导进一条光明的路。 “世界不需要任何人，是我们需要这个世界，为此，我们需要成为有用的人才不会被世界丢弃。” “……乙骨同学，这样的话，你还想加入我的学校吗？” 还没从新的认知观念里清楚过来的乙骨忧太，捏了捏手心，答应的话还没说出口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打断。 因为走上和当初预想有些不同的道路，夏油杰的行事风格也会改变一点，比如在招揽学生这样高兴的事情，他是不会接听任何来着老橘子的电话。 但是电话那头是家入硝子的声音，通话内容可以归结为一条信息。 五条悟和【善逸】出事了。 “乙骨同学，作为你入校的第一个任务，要陪我一去去找你的善逸师父吗？” …… 摩天大楼里，五条悟五指陷入蓬松的银色头发，第一次在没能做到什么之前被踢出了局外。 摸上自己的脖子，那里在梦境里被割了一刀，自己也是因为这个被踢出局的。 然而在现实里，他也同样出局了。整个摩天大楼，除了拥有所有权的主人，还有无数普通人。 而五条悟带着鹤彦直奔顶楼来的原因，是因为咒灵全部聚集在顶楼，而在下面楼层的普通人没有危险，只要他们解决了咒灵，那些普通人都可以被成功解救。 但是现在看来，那些人的确没有危险，只是他们的存在对他和鹤彦是危险罢了。 五条悟自嘲地笑了，因为想要一直做美梦，一直生活在梦里，这样的理由而已，就让这些人前赴后继地攻击他们。 通过魇梦的绳子进入他们梦境的是一部分人，更多的人试图在他们身体陷入昏睡的时候直接结果他们。 五条悟是被鹤彦用通过抹脖子送了出来的，据说这是鬼杀队同期的伙伴在相同际遇下使用的走出梦境的方法。 自称有丰富经验的少年在讲解时理直气壮，手里握着的日轮刀却总是对自己挥不下来，五条悟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时候，就被恼羞成怒的少年给“帮了忙”。 谁承想，出来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咒术界有咒术界的规定，不能用咒力伤害普通人。五条悟不是会被规则束缚的类型。但他还是苦恼这些被鬼洗脑的人，自从开了斑纹，他一直有点收不了力，如果用上咒力的话，这些人都会死的吧？ 若是不用，他也没信心保护【善逸】的同时，放倒这么多的人。 经过思索得出来的结果，就是打开领域，在短时间内放倒所有人。 五条悟已经有了觉悟，开启足以笼罩整个摩天大楼的领域，说明需要足够庞大的咒力。出发之前珠世夫人说过的事情他没忘记，但这不是特殊的情况吗？ 手指屈起，舌尖的音节没有发出来之前，金色的羽织在五条悟面前荡漾出弧度。 绷带下的眼睛微微睁大，术式发动前的一刻被保护了，而保护他的人，眼睛是闭上的。 鹤彦还处于梦境的世界，鬼神的灵魂不是魇梦这种下弦可以提取的，梦里的记忆自然都是我妻善逸的。 但现在两个人的灵魂是彼此嵌和在一起的，鹤彦对于梦境里看到的一切也是能感同身受的，并且为此愤怒的。 如果说之前真实的记忆会让人动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那后半段的扭曲的记忆和人物就是为了让他恐惧。 然后靠着外界没有杀气的人类靠近，好在梦境里杀掉他这的确是魇梦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是拿重要之人来开玩笑，那善逸最重要的事情来开玩笑，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作为梦魇之鬼，生前在无限列车被炭治郎在梦境外的世界斩杀，所以这次聪明了一点，学会和人类共用一个身体，让他们放下防备，然后被他牵扯进梦里。 鹤彦把五条悟送出去自己却留在梦境里，为的就是在梦里回收下弦一魇梦。 至于外面会发生的事情，完全没关系，同样的情况，善逸可是能在睡着的时候凭借本能保护一节列车的乘客，而现在外面都是敌人，要保护的只有五条悟一个人而已。 把闯入梦境的小老鼠给轰走，鹤彦提着刀进入了梦境的最深处。 这样的场景在很久之前也发生过，但那时候的“自己”还没有蜕变完全，和同伴们遇到的危险也不足以让他成为后面那个“自己”。 也就是从那一次，因为见过璀璨的圣火的熄灭，才在“自己”心中点起了火。是因为上一份耀眼明媚的火焰熄灭，我妻善逸才决定再不懦弱，再不逃避。 比起鬼，比起会死掉，最可怕的是失去身边的人。这是连胆小鬼也会忘记害怕的恐惧。 破开迷雾，见到的就是梦境的最底层了。名为魇梦的下弦一此时正附生在一个人类身上。 “从他身上下来。”鹤彦拿刀指着那具人类躯壳凭空多出来的脑袋。 “不行哦，他已经和我是一体了，分是不会分开的。”魇梦很喜欢对面人的表情，愤怒，厌恶，还有很多其他的不好的情绪。这对于原本就扭曲，现在还成为了咒灵的魇梦来说美味至极。 让他想想，在他死之前好像见过面前的人，是导致他死亡的罪魁祸首之一。 他附身的那人在刚进梦境就被那个叫五条悟的人砍断了双手，魇梦从肩后面重新生长出一双手，手指蘸着断臂处的血迹含在口里，笑容恶劣极了：“想要变成强大的鬼，这是他自己的愿望，我只是帮他实现愿望而已。” “你说，是他自愿变成的鬼” 魇梦发现面前的人表情一下子变得冷峻起来了。 不过魇梦不觉得一个走不出他梦境的人，会给他带来什么伤害：“这个人啊，觉得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所以我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做了一个变成鬼的梦，醒来之后他就跪在地上想要变成鬼……” 魇梦还有很多想说的，这个世界比起他们所处的世界有更多的不堪，他只是让这栋楼的人都做了一个好梦，就得到了他们的效忠。 人心太脆弱了，如果能找到无惨大人，那么可以制造的鬼会比之前那个时代多出好几倍。 然而，鹤彦没有兴趣让他说完，雷之呼吸善逸创造的七之型，融合了其他剑招的优势的绝技，用来给与梦境之鬼另一个世界的终结。 激荡的雷龙贯穿了整个梦境，解决了隐藏在梦境的鬼也把整层的人类给放倒了。 而在清晰的现实世界，鹤彦意识回笼的那一刻仿佛听到了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心脏漏了一拍，整个人开始飞速下降。 他梦游的身体居然打破玻璃跳了出去！这可是摩天大楼的顶层啊！ 而在下一秒，一只手也跟着他越了出来，牢牢地抓住鹤彦的领口。 白毛的咒术师不知为何笑地有些勉强，绷带全数解开，而漏出来的右眼上没有如同简笔画的斑纹。 “剑士大人，说好让我保护后背的啊！” 第50章 第 50 章 古代的剑士会不断挑战自我, 等到将自己的技艺磨炼至巅峰，就会去寻找优秀的对手，然后再突破至此循环, 直至作为剑士的生涯结束。 若是畏战, 害怕死亡，对别人的邀约害怕, 便算不得真正的真正的剑士。 从小对家里的武士耳濡目染, 后面为了追随哥哥, 说出要成为第二的武士的缘一, 就算不喜欢战斗但教导出来的五条悟还是带着那么一点对古代剑士的推崇。 于是乎在看到近乎绝技的火雷神后, 五条悟那只握着日轮刀的手突然就痒了起来。 在闭着眼的鹤彦挥舞出金龙放倒了一大片人后, 梦境里的鬼因为被斩断头颅只能狼狈地逃脱梦境。 再一次被斩断头颅的痛苦，让魇梦产生的不只是恐惧, 还有着自己再次被打败的愤怒。 趁着自己脱离梦境快上一步, 魇梦率先对鹤彦发起了攻击。五条悟就是那一刻出手的，呼吸法并无优劣之分, 承袭了日之呼吸的五条悟惊艳于近乎神技的火雷神，有所感悟, 于是挥舞出来的那一招。 “日之呼吸·十四之型，耀日！” 托生于雷之呼吸的日之呼吸的第十四之型, 带着雷之呼吸集中一点全力突破的特性，日轮刀因为日之呼吸变得灼热而赤红的同时，刀刃锋芒出带着极其耀眼的雷纹，轻而易举地贯穿了恶鬼的胸膛，攻击的余波甚至震碎了玻璃, 将恶鬼抛出了楼外。 然而第一次使用新的型的五条悟, 对于型的掌握不足, 身体内咒力全部集中到身体的发力点，因为身体内充盈的咒力而显现的斑纹也在这一刻隐藏。 对于五条悟的斑纹，珠世早有诊断结果，因为咒力充足斑纹不会隐藏，但是咒力全部用尽的状况则会改消耗咒力为消耗寿命。 而现在的状况，是出于新的型抽走了大部分咒力，身体的内剩下的咒力仅供维持身体术式的运转，不会支持需要消耗大量斑纹显现。于是乎，无心插柳却解决了斑纹问题。 五条悟没有照镜子，自然不会知道困扰他的斑纹问题在无意中解决了，身体内的咒力反应如果他反应过来倒是可能明白，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善逸】先生他，跟着掉下去了！！！ 来不及思考态度，运用身体内所剩无几的咒力发动无上限术式，好险又险地拽住了金发少年的羽织。 一向咒力充沛的五条悟第一次感觉到了低微咒力术士的艰辛。刚从梦里醒来的鹤彦还处于迷茫，看到旁边自己在梦里打败过的人抓着大楼的边缘，另外自己悬空的状态。 大脑当机了一秒，下一秒眼泪跟着鼻涕一起涌出来，死死抱住唯一依靠的大腿。 “请务必救我上去啊！从这么高摔下来会死掉的！” 用极少的咒力维持的无下限术式，五条悟艰难地从牙里挤出来几个字：“咒灵的话，摔不死的放心吧。” “摔不死的话，为什么他还要往上爬！”鹤彦涕泪交加抱住大腿愈发紧了。 五条悟没有空闲和鹤彦解释对方并非完全咒灵的状态。比起解释，用实际行动来看应该更块，反正不是说鬼很难弄死的吗？区区几百米的大楼而已…… 五条悟抱着这样的想法，旁边的鹤彦也有差不多的打算，抱住大腿的动作愈发激烈，整个人悬在空中不停晃荡着。一开始接触到魇梦的是衣角，后面变成了日轮刀的刀鞘，最后的最后鹤彦干脆“不小心”把人踹了出去。 重伤不能反抗的魇梦直直地在高空中坠落，五条悟和鹤彦都是眼力极好的。看着魇梦从高楼坠下发出一路的喊声，然后在落地之前刚好撞到一辆偏离驾驶的货车，然后被车轮一路撵过。 灰色的路面剩下一滩红色的血迹，被碾过的身体是需要打马赛克的状态。 鹤彦抬头，嘴巴蠕动几下：“……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有事” 五条悟：“……”说好鬼很耐打呢？这该不会是个赝品吧？ 赝品不赝品不能深究，因为五条悟自己也快支持不住了。 抱住他大腿的力道慢慢松开，鹤彦就着羽织的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帮我照顾我家徒弟。” 这一副要托孤的样子要闹哪样啊！就算是摔一摔，改担心的也是他这个人类吧！五条悟满头黑线，想起自己在少年梦境里看的一切，话未开口就软了几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鹤彦摇摇头，摆出一副毅然决然的表情，说起来他刚刚在看下面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担心了。 没有咒力的五条悟阻止不了鹤彦的下落，那双苍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下落的身影，却无能为力。 相似的事情五条悟好像不久前才看过，无能为力这件事，还弱小的前辈经历过，但自己可是最强啊！ 自己……真的是最强吗？ 最强，也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然后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的时候。 对着下面的身影五条悟做出了抓取的动作，同时卸下了无下限的术式，无论如何，他不能让那样的前辈独自承受…… 坠落只持续了一秒不到的时间，自己故意做长的领口被人抓住，有了发力点后更是毫不犹豫地把他拽了上来。 “不要随随便便玩高空蹦极啊！”夏油杰有点生气地看着自己挚友，目光转移到右眼处，原本玩笑般的斑纹消失不见，夏油杰的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也落了下来。 五条悟却呆呆地坐在原地，迟钝了一会立即趴着窗户看下面的情况。 之前出现的交通问题，原本应该引来警察了，但夏油杰到达后看到悬在空中的两人立马就让后勤扩大了【帐】的范围。 现在包括魇梦坠落的道路也被封锁起来了。地面上算得上宽敞，除了之前摔成马赛克的魇梦，还有应该和夏油杰一起来的乙骨忧太。 并没有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金发少年。 五条悟送了口气，下面的乙骨忧太对着上面扬了扬手上的明晃晃的戒指。夏油杰在一旁补充：“你是第一个见过缘一前辈从刀里现形的，善逸先生这里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夏油杰是架着五条悟回高专的，虽然过程颇为曲折，总的来说任务完成了，甚至还找到了解决斑纹的办法。 唯一的不足就是，他们新找到的鬼杀队剑士，我妻善逸就像用完电的机器人，回到戒指里一动不动。 高专唯一的经验是五条悟看过缘一从日轮刀里冒出来的样子，但如何把鬼杀队剑士从依凭物里叫出来，一点办法都没有。 乙骨忧太已经正式入学，因为在协助五条悟和鹤彦的任务里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他的青梅竹马祈本里香站在出事货车的必经之路上，要不是上面掉下来个魇梦被乙骨忧太提前看到了害怕里香被砸到顺手拉了一把，那变成马赛克的就不会只有下弦一了。 后怕的乙骨忧太询问夏油杰祈本里香是否也能入校，经过夏油杰检查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佩戴了鬼杀队剑士的依凭物，被庞大的咒力所感染，居然拥有了成为咒术师的先决条件。 而且就算咒力不高，现在有了呼吸法的辅助，最后结果就还说不准了。夏油杰愉快地允许了这对青梅竹马入校。 众所周知，入校的学生很难反抗自己的老师的，尤其是像五条悟这种“人民教师”。 戒指是以冠冕堂皇的理由上缴的，说什么不能再被咒力感染了，要不是乙骨忧太在某一次看见他们的临时教师五条悟把戒指摆在案台上，旁边点了纸烛，端上两盆水灵灵的水果，嘴里还念念有词，乙骨忧太就要把之前五条悟带走戒指的话当真了。 乙骨忧太的第一次以下克上以失败告终，原因是鹤彦终于从戒指里钻出来了。 保持戒指形态的一周里，发生了很多事情，魇梦已经和御三家的嫡子融为一体就算高空掉落也没有死干净，被上层找了各种理由带走了。另外，在确定五条悟的斑纹没有问题后，第二天硝子去找珠世的时候就只剩下留香的书信，上面写了很多斑纹的调理的方法，以及自己离开的原因。 外面发生的事，鹤彦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实际上珠世离开就是他做的，回了地狱一趟送走珠世算是给家属一个交代，不然下次自己回去就要被愈史郎追着打了。 至于为什么要回来，善逸的愿望其实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保护朋友，改变悲剧，以及给雷之呼吸找到传人。善逸的心愿多而繁杂，就连和乙骨忧太一起吃拉面也算在里面了，剩下的最后一点，他只是想要一个结果而已。 想要看被上层带走的“魇梦”，这件事对其他人很难，对五条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鹤彦很快就看见了那人，在五条悟为他清场之后，干脆利落地取走了属于魇梦的心核，身下的人类，只能算是被鬼血污染的半成品。 “你后悔变成鬼吗？”很多年前，善逸也想这样问自己的师兄，“就算变成这样会连累你的家人” 那人咧开嘴角：“那种东西谁在乎啊。” 后面说的再多，鹤彦也没听进去。 就这样吧，早就确认了这一点不是吗？就是因为太温柔想要给别人机会，才会受伤。所以这次由我来承担伤痛，你只需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然后和朋友说声再见就行。 说起来换了好几个马甲，这还是第一次正式的告别。 高专给鹤彦办了送别会，两个刚成年的老师拉着鹤彦尝试酒精。喝醉了的鹤彦变得唠叨许多，说要夏油杰照顾他徒弟，说要五条悟给之前吓唬他道歉。 在所有人答应他要求之后，更是抱着只有自己腰高的乙骨忧太哭成一团，最后还让自己徒弟安慰了许久。 就这样折腾了很久，在孩子们都睡着之后，鹤彦笑着和五条悟他们到了别。 第51章 第 51 章 因为赤贫卖掉家里的物件, 这种事情对于三轮霞来说太熟悉了。 祖上据说颇有家产，留给子孙的钱财和物件不少。不过再富有的家庭也禁不住子孙后代的挥霍，三轮霞就特别悲催地出生在已经被上几代败家子挥霍完的三轮家。不仅没有享受到祖上的余荫, 还要背负上一比不小的债务。 在家里没钱且还要供养弟妹的情况下, 母亲从旧仓库里翻出来几件老物件，说是祖上还富有的时候留下来的。不过再怎么想也知道, 值钱一点的早就在更早之前就被卖掉了, 剩下来的多半值不了几个钱, 顶多能解他们一时之需罢了。 三轮霞打量着这些旧物件, 因为之前被拜托过这样的事情, 所以很熟练地估算起了几个物件的价格。目光略过一只蝴蝶样式的发饰, 三轮霞停住了视线。 “这个应该很值钱吧？”她举起蝴蝶发饰问母亲，贫穷人家的女孩看到漂亮的东西的第一反应从来都不是它装扮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作为饰品, 三轮霞捧在手里的发夹足够美丽, 古金色的蝴蝶翅膀做过特殊处理，随着手上的动作轻轻摇曳着, 蝶翼上虽然没有镶嵌宝石，却做了特殊的处理有游弋的银丝流淌其上。看上去是应该放在金碧辉煌的商场, 下面垫着丝绒布礼盒的高级商品。 而且这还是个古董，说不定值很多钱呢, 想到这个三轮霞的眼睛微微泛光。 三轮夫人看到女儿这样，心里有点愧疚，但还是选择把真相说出来比较好。 “这个是西洋那边传来的工艺品，放那个时代，是很值钱的工艺品, 但是后来这样的技术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普及, 所以现在已经不稀奇了。” 不稀奇也就意味着饰品漂亮但并非独一无二, 物以稀为贵的时代这也就意味着不值钱，得知了原因三轮霞的眼睛黯淡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打起精神来：“没关系的妈妈，也许有人会因为它长的格外漂亮愿意给高一些的价格。” ——然而，实际上根本没有。 典当行的老板都是人精，为了一点点钱卖掉这么好看的古董发饰三轮总感觉有点不舍，最后只能去神社举办的祭典里碰碰运气了。 这样的祭奠一般和三轮霞没有太大关系的，家里能算的上劳动力的只有母亲，三轮这个半大的孩子需要做的是帮在祭典上忙碌的母亲照顾弟弟妹妹。今年是三轮霞第一次参加祭典，虽然是通过帮邻居阿姨看摊，获得了在摊位上售卖一些小商品的权利，三轮还是很兴奋。 因为是祭典来往的人流量很多，不妨因为发饰的颜值过来询问价格的，但因为来往的都是年轻女性，能爽快地付出这个古董发饰的人一个也没有。 三轮也没太沮丧，反正之前卖出去的钱可以够家里用一段时间了。就在打算结束今天的工作的时候，一只素白的手从摊位上拿走了发饰。 “这个多少钱？”淡淡的语气，连整个人都是冷清的。 来人是一个及其美丽的女孩，一般年纪小的女孩用漂亮毕竟合适，但三轮硬是从那张还未张开的脸上用了美丽这个有韵味的词。祭典上的女孩子除了三轮霞这种意外一般都穿着精心挑选的浴衣，但眼前的女孩子只是穿了一件很随意的黑色连衣裙，披散着同色的头发，简简单单地把周围的女孩子变成了陪衬。 和每个商家一样，客人过来问三轮霞会把价钱往自己的底价上提一点好应对后面的砍价。但这次看着女孩的脸有些失神，三轮直接把心里的底价给报了出来。 女孩没有还价，在桌上放了几张纸币后还回以浅浅的笑容。 三轮霞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连包装商品的袋子都忘了就看见女孩远远离开。想要追上去的时候，自己却被一个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女士给拦住了，询问她想不想要一份兼职。 “从事的工作有些特殊，但绝对是正规行业，薪资水平优渥。”做过了充分调查的庵歌姬试图为自己学校招揽新的学生。 如果只有她自己的话，作为本性老实善良的孩子三轮霞还是想着要过去送包装袋，可是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呢，如果有了工作的话，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说不定还能让弟弟妹妹有个幸福的童年。 在兼职和送包装袋之间，三轮霞动摇了，原谅她吧，之前美丽的客人，毕竟她还有弟妹需要养活。 …… 再热闹的集市，也会有被遗留下来的安静角落。不远处是灯火通明的集市，有人群的嬉闹声还有商家的吆喝声，女孩对那些事情一点都不关心，视线只落在自己手上，哪只素白纤细的手正把玩着一只蝴蝶发饰，借着周遭的灯火，蝴蝶发饰上的银丝游弋流淌更加漂亮了。 女孩看上去心情不错，依靠在神社鸟居的柱子边，却不是以欣赏美丽的装饰品的眼神看待着手里的法师。 男友迟到，自己对祭典也兴致不高，祈本里香在看到这只发饰的时候才有了一点兴趣，这样的感觉和第一次在乙骨忧太手上看见善逸师父的戒指是一样的感觉。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她比同龄的孩子要敏锐得多，在不好的事情之前她就能凭借这样的感觉去躲避其他人的恶意。 一开始她只当是女孩子的第七感之类的东西，但跟着忧太一起入学学习咒术的中学后，她才从夏油杰校长那里得到了回答。 “这是一种罕见的天赋，应用在咒术方面可以察觉到不同咒力的流向，里香，你很有天赋。”丸子头眯眯眼的校长在那一刻睁开了眼睛，当场提出要为里香单独授课不让她浪费自己的天赋。 是天赋还是直觉，怎么样的都好，祈本里香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但只要这件事和忧太有关，里香就愿意去了解去学习。毕竟自己的爱人越走越远，自己不跟着上去的话，总会有别人跟上去。 “里香，等很久了吧？”乙骨忧太从另一面的楼梯跑上来。 “没有呢，我也才刚到没多久。”祈本里香对自己竹马永远都只会展现最温柔的一面，看到少年因为着急赶来额头上沁出来不少汗水，便从口袋拿出手帕帮他擦拭。 因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乙骨忧太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看到里香手里的发饰，随口问了一句：“这是在祭典上买的？很漂亮呢。” 发饰在女孩手里划出一条弧线，然后被塞进了口袋里：“看到就买了，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比起这个，祭典都要结束了，忧太再不陪我一起逛的话，就算是食言了。” 因为出任务放了女朋友不止一次鸽子的乙骨忧太摸摸头发有些尴尬。自从他和里香入校以来自己因为各方面都比较适合战斗所以出任务比较多，而里香被夏油校长亲自授课，走的是和夏油校长一样的路线，两人路线不一致所以分开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多。 见忧太有些愧疚了，祈本里香便绕过了之前的话题，搂着自己男朋友的胳膊去参观之前自己已经走过一遍的街道。 两个人谁也没发现的是，口袋里的蝴蝶发饰微微颤动。 上周目才结束和两人的羁绊这周目阴差阳错又到了他们手里，而且许久未见，感觉无论是忧太和里香都变化很大的样子！！！ 用了蝴蝶忍马甲现在正依凭在发饰上的鹤彦心情复杂。 上周目结束任务，因为一次性解决了三个任务，算是给鹤彦放个假，所以这次的任务只需要完成忍小姐的心愿就行了。至于全世界找鬼，寻找丢失人员的事情和本周目的鹤彦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优秀的员工也要有优秀的福利，要不然仅凭对鬼灯大人的崇拜，鹤彦说不定也会坚持不住跳槽到隔壁种花家地狱去，不说别的，伙食水平就比霓虹地狱要高出一大节。 为了度假鹤彦选择了三轮家，也是世界线上的主要成员，不过比起五条悟夏油杰那种时刻会发生剧情的气运之子身边，还是待在还没有入校的三轮霞身边比较好。 为了能讨女孩子喜欢，鹤彦还特意选择了女孩子都会喜欢的发饰，这次的马甲是蝴蝶忍，所以肯定可以和三轮霞这种有责任有担当还很善良的女孩子处好关系的。 千算万算，最后输给了钱，还被前任徒弟的女朋友买走了！ 而且，鹤彦刚肯定，里香绝对察觉到了发饰的不正常了！刚刚被看了一眼，鹤彦觉得自己心都凉了，明明善逸马甲的时候还能友好相处，但是换了女性的马甲，总感觉会被里香各种提防，毕竟原世界线上，变成了咒灵的里香可是排斥一切接近乙骨忧太的女性。 这么一想，前路艰难，早知道就早点在三轮家现形了，哪怕被当做新的劳动力也没关系！ 第53章 第 53 章 鹤彦是等两人离开后再出来的, 祈本里香给他解释了前因后果。 因为鹤彦其中一个马甲的干预，两姐妹的没有产生原世界的隔阂，相反的是现在的真依主动提出要离开东京去往京都。 至于原因, 两姐妹都系统地学习了呼吸法, 但比起真希对于月之呼吸的天赋，在学校记录的几种呼吸法中, 真依并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哪一种。 【再留在东京我只会和真希你差距越来越大的，歌姬老师已经向我发出邀请了, 我希望去京都看看我在咒术上的可能性。】 至于真希, 因为完整地看过自己老师的悲剧，自那后对妹妹格外在意，比起对鬼杀队保持宽容的东京，京都那边是保守派为主的，她们姐妹两并不是在禅院家的许可下入学的而是相当于暂时脱离了那个家，如果真依去京都去, 搞不好她们会变成敌人。 旁观者清这一点在祈本里香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真希最终还是会放真依去京都的，比起让真依待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被不成熟的自己保护, 她更会希望自己妹妹成长为自身的强大。” 所以就算旁人不去干预, 姐妹两都会和好的。祈本里香的目光从远处双胞胎姐妹离开的方向收回，原先带有的一点点情绪也就那么淡了。 鹤彦感慨着：“双子的羁绊真的很神奇啊，我和姐姐虽然不是双生子，但这份为彼此着想的心意却是能明白。里香家里也有兄弟姐妹吗？” 祈本里香摇头：“我是独生女，能体会到她们心意, 大概是因为我有个喜欢为我考虑的竹马吧。” “忧太他，总是会照顾我的。”提起自己的恋人祈本里香嘴角弯了一下随后又恢复, “有时候我也会考虑和真依一样的问题, 害怕和忧太隔得太远, 不过现在算是找到办法了，不至于……被丢下。” 骗人，其实还是会害怕。夏油杰校长肯定过祈本里香的天赋，那是及其罕见的天赋，能利用的好的话，咒术界高层以后必定会有她的名字。但天赋是多种多样的，和或许和天与咒缚一样要在某个领域得到极高的天赋再另一个方面就会有多艰难。 祈本里香没有战斗上的天赋，无论是依靠咒力的直接攻击手段还是攻击型咒术的使用上，甚至于对于咒术界堪称作弊手段的呼吸法上，她都没有任何天赋。其实看外表就能看出来，手腕和脖颈都很纤细，身体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孱弱一点。 在教导祈本里香走上“从政”的道路的时候夏油杰就说过，只要祈本里香愿意，她可以在这条路上走得比任何人都远。不过一旦到了极高的位置却没有相应的武力来保证自身安全。那么等待她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就是一直待在结界里，要么就是身边派遣护卫24小时跟随。 这个方面现在已经初见端倪，乙骨忧太接受五条悟的训练现在总是忙于任务和提升自己实力很少回学校了，而祈本里香活动的圈子也已经固定下来，东京和京都，这两个咒术界把控的地方。 这么下去，她和忧太…… 没有再想下去，就算知道前路艰辛，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从自己的想法里脱离出来，抬头就看见一双浅紫色的眼睛温柔地凝视着自己，就好像一切都被看穿了，但里香不讨厌这种感觉，因为那双眼睛的主人好像在说我理解你。 “忍小姐接下来没有其他的打算的话，能不能陪同我去一个地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话语就脱口而出。 鹤彦有些意外：“有什么事情吗？” 里香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和盘托出，毕竟这件事也算和鬼杀队有一点点关系。 上个周目被善逸马甲的鹤彦带走的下弦一魇梦留下来的烂摊子，疯子为了想要达成的目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上个马甲鹤彦了解到的只有他提取了除了累之外的所有下弦的鬼血制造混乱想要引诱无惨出现。 但是学校这边在不久前才了解到，提取出来的鬼血并没有直接用完，被魇梦拿做和之前被夏油杰消灭的盘星教好像达成了合作，之前崇拜天元的那群疯子现在有了新的信仰。基于他们和学校的恩怨，很有可能会再度惹出一些事情来，所以需要有人去调查一下。 “这种事情应该有更合适的人选吧？”倒不是鹤彦质疑里香的年龄，毕竟鬼杀队连十四岁的柱都出过，甚至蝴蝶忍的年纪在现在的霓虹都是个未成年人，十五岁的里香能不能完成任务鹤彦不会去怀疑女孩的能力。 唯一的问题是，虽然敌人只是一群普通人，但狂热的疯子能做出什么谁也说不准，里香姑且算没有战斗力的…… 看出鹤彦对她的关心，祈本里香摇头：“这件事情暂时不能让咒术界的其他人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处理掉鬼血。至于夏油校长和五条老师……” 祈本里香沉默了一下：“两位现在不在国内。” 鹤彦瞬间明白了，适合处理这件事的人，学校现在只剩下祈本里香一个头脑派。至于两个大人离开的原因鹤彦没有问，毕竟原世界线里总会有那么几个差要在重要的时刻去出。 然而，让里香沉默的原因是，两位大人不在国内的原因并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工作，而是在不久前夏油校长在参加了伏黑家姐弟的家长会后突然发现高专肄业的自己担任中学校长有误人子弟的嫌疑，于是乎带上自己同样没有资格为人师表的挚友连夜飞往大洋彼岸修习教育学去了。 学校里的事情，现在由高专校长夜蛾正道代管，祈本里香暂时担任辅助。 而盘星教的事情，目前知道的人只有里香和几个夏油杰一派的咒术师，至于名义上的代理校长，倒不是里香不相信那位曾经自己老师的老师，而是相比起中学这个由夏油杰一手打造和咒术界高层分割干净的地方，和高层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高专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我明白了。”比起满世界找恶鬼，帮助故人完成一次简单的任务对鹤彦来说不算什么麻烦。 于是第二天，换上了现代装束的鹤彦就跟着祈本里香去了一处教堂。 已经更名的盘星教的还是从事着和之前差不多的事情，因为缘一马甲的提醒，夏油杰这次没有叛逃成为诅咒师更没有接管盘星教，相反因为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干预把大半传教人员都抓进了监狱，现在留下来的众教徒称为教主的在情报上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只是上面的人都没了，才站上了这个位置。 “换而言之，这个教主对咒术界了解不多，我们可以放心行事。”这也就是祈本里香完全没有位置，一副邻家女孩的妆容依偎在鹤彦身边假装姐妹的原因。 剧本还是鹤彦订的，比起更能吸引人目光的“大家小姐和她的秘书”，还是“贫苦姐姐和病弱妹妹”的剧本比较合适。里香的想法是装作可以给盘星教投资的富贵家庭以此介入上层偷取鬼血。 在听过里香的剧本后鹤彦则是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具体细节没有说明，不过里香表示自己会随机应变的。 教堂是盘星教的伪装，在教堂下面有更庞大的空间，而自称教主的人正在上面大声朗读教义。 旁边白色连衣裙的妇人抱着自己的孩子低声和身边人讨论：“教主说今天会请出圣物，每个教徒都可以分到。” 另一个教徒有些怀疑：“圣物真的这么神奇吗？我可是花了很大的代价才获得入场资格的。” 妇人立刻就反驳了：“教主大人才不会骗人的，我家孩子只要更得到赏赐的圣物，生的病一定会好的。” 和妇人抱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少，谴责那人的人变得多了起来。很快那人就变得不敢说话了。然后台上自称教主的男人用着虚伪的笑容说着自己会宽恕他一类的话，并且把那人叫到台前，说是要让他第一个感受圣物的力量。 台下的教徒已经陷入狂欢了，有默念教义的，有低声赞美教主的，还有什么都不说，仰望着台上那名被叫做教主的男人，宛若仰望自己的神明一般。 鹤彦和祈本里香藏匿于其中，旁观着这一切。 里香发现一直冷静自持的虫柱有些不对劲，一直维持着的温柔笑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消失，剩下的冰凉的眼神落在台上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实际上鹤彦已经怒不可遏了，这样的场景蝴蝶忍也曾看到过，那是恶鬼发起的骗局，那些孤苦无依的女子，相信了恶鬼的谎言，被留着鳄鱼眼泪的恶鬼给吞噬。而现在的场面又有什么区别，台上的恶鬼只是披着一张人皮而已。 恶鬼食人，恶人也……食人。 祈本里香有些担心，就当她想要搭手上去安抚一下鹤彦的时候，身边的人气势突然变了。 “闭嘴！杂碎们。” 第56章 第 56 章 答应祈本里香的要求算不上什么为难的事情, 同样的和家入硝子交流医学上的事情，鹤彦同样乐意至极。 不过医生总是有这样的习惯，在自己的领域上是听不见别人的声音的, 想要推翻自己的理论, 那就先得拿出有力的证明才行，只是一天而已, 祈本里香就看到实验室里发生过好几次争吵。 对任何东西都提不起劲的家入硝子在这方面也有自己的坚持：“都已经过去上百年了, 忍小姐也该接受时代的新浪潮了。” 总是温柔地注视其他人的虫柱小姐此时的笑容都冒出了黑气：“我认为任何时代想要推翻别人的理论首先需要有力的实验证明才行, 更何况我听说家入小姐连这个时代的医师资格证都没有走过正常程序得到, 所以出现一些失误也是正常的。” …… 明明算是两个人共同的弟子却总是被丢在一边的祈本里香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一幕，不仅是她，还在学校的几个学员在听说虫柱的到来后想要来拜访全部都被两个人的对话给吓走了。 在平常的时候，这两人都算得上和蔼的长辈，唯独在这上面两个执拗的人撞在一起, 总会爆发出不同寻常的火焰, 祈本里香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景，又或者说她也隐隐有加入的趋势。 两位世界顶级医师的悉心教导，祈本里香就像一块海绵一样迅速吸收身边的知识融会贯通。 “忍小姐……”祈本里香注视着烧瓶中液体颜色的变化, 因为和预期的效果不一样于是下意识叫了自己老师。 刚刚还在和家入硝子争执的鹤彦已经迅速到了祈本里香身边：“怎么了？”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祈本里香转身过去不小心撞到了鹤彦身上，刚刚还是绿色的液体因为完成了某项化学反应转化成了预计中的紫色液体, 然而因为撞击，烧瓶中大半液体都撒在了鹤彦身上。 祈本里香吓了一跳，一旁的家入硝子先一步反应过来拉着鹤彦的手放在水龙头上冲洗。 鹤彦倒是觉得没什么, 反倒夸奖了里香：“看来里香很有天赋啊, 第一次就成功了, 方法都很正确。” 家入硝子气到额头上都冒出青筋：“现在还做什么教学指导啊！这药水不是特意调制出来对付咒灵的吗？连解药都没有, 你都不会害怕的吗！” “没关系的。”接过里香递过来干净的纸巾，把手上的水渍擦拭掉，然后把完好的手腕展示给两人看，“你们看，没有受伤。” 祈本里香松了口气，但是她调制药水之前明明听鹤彦说过药水的功能的。 看出对方的担忧，鹤彦揉了揉女孩的头：“没有医者会被自己研究出来的毒给伤害的，放心就好了。” 祈本里香觉得对方应该有事情隐瞒自己，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刚想问出来，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见里香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鹤彦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同样不好骗的家入硝子。 等说完的时候，里香那边已经打完电话。 “悟的电话？”刚刚里香接电话的时候家入硝子稍微听到一点。那边应该是晚上才是，应该有事情要找祈本里香。 祈本里香点头：“本来应该联系家入老师你的，但五条老师说一直没有接通。” 家入硝子毫不在意：“之前接了他几个凌晨的骚扰电话后我就把他拉黑了。” 鹤彦也已经习惯了，总感觉五条悟在各种方面都被自己身边人嫌弃着。 “五条老师让家入老师帮忙去一趟伏黑姐弟的学校，好像是那边出了点事情。”里香简单概括了一下刚刚的聊天内容。 五条悟花了十亿从禅院家买走了伏黑姐弟的抚养权，至于原本的监护人，现在不仅没有监护权，连见面权也被剥夺了。不过五条悟是很忙的，家长会什么的要么就缺席要么就拜托别人。 当然啦，关系好到可以帮忙去开家长会的朋友，或者说朋友这种生物对五条悟来说是种稀缺资源，这么多年来出了被称为挚友的夏油杰，也就几个同期勉强算得上可以信赖的朋友了。 现在他和夏油杰在国外想来想去只有硝子可以托付了。 然而家入硝子拒绝三连：“我不要，开家长会这种事情很麻烦的，还是去拜托夜蛾校长吧，而且我的实验过一会就要出成果了，现在离不开。” 祈本里香有些为难了：“夜蛾校长最近应该挺忙的。”说起来还是因为自己给夜蛾正道弄出来的事情。 只是开家长会，祈本里香也不是不可以做，只是她只比伏黑惠大上一岁，无论哪个老师都不会接待她的。 鹤彦在一旁听着，给伏黑惠开家长会他算是有经验的，而且他也不想在实验室待了，一天两天还觉得有有意思，时间久了除了蝴蝶忍会觉得有趣，鹤彦觉得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灵魂会哀嚎的。果然，现代医学生早早谢顶是有原因的。 为了让自己发根继续坚固下去，鹤彦在她们为难的时候出声：“要不，让我去吧。” 两人齐齐看了过来，鹤彦解释：“我自己也有妹妹和很多被当成妹妹对待的部下，所以对孩子心理这方面还是很了解的。” 已经和鹤彦混熟了的家入硝子没有麻烦别人的愧疚感，想了一下就答应了：“正好让里香陪你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来到这个时代几天几乎都在实验室了。” 鹤彦没觉得有什么，倒是祈本里香有些愧疚了，毕竟她是负责接待鹤彦的，结果这些天倒是一直在麻烦对方。 决心带鹤彦好好逛逛的祈本里香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乎不知道祈本里香下了什么决心的鹤彦发现去学校的路格外的长，不仅长而且还有意无意经过好几个东京有名的景点。 反应过来的鹤彦只觉得果然还是女孩子心思比较细腻，之前遇见的男孩子们当然也有过带鹤彦逛逛的想法，不过好几次被打断后，也就没有刻意再去了。 享受着女孩子的贴心服务，鹤彦突然觉得女装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了，下次就算再来一个女性马甲他也能欣然接受了。 如果没有鬼舞辻无惨，蝴蝶忍也会有个美满的家庭，到时候会不会也会和小伙伴一起逛街？想起蝴蝶忍在鬼杀队和蜜璃关于恋爱的书信，两个没谈过恋爱的女孩子最后如同研究论文的恋爱认识，鹤彦不由地笑出声来。 “怎么了？”给鹤彦挑选着礼物的祈本里香转头过来询问着。 鹤彦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是我的同伴的话，一定会很喜欢这个美丽的世界。” 祈本里香让店员把自己挑选的饰品包装起来：“正是因为有鬼杀队的诸位，我们才能在这样美丽的世界生活。” 鹤彦笑而不语，一路上祈本里香也给他添置了不少东西，虽然很享受被人关怀，但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都带不回去的，为了不让里香继续花钱了，鹤彦提醒道：“学校应该快放学了吧？不要让那孩子等太久啊。” 因为东西买得都差不多了，祈本里香也没拒绝，让店家把东西送去高专，然后就没在路上耽搁了。 和鬼灯一脉相承，所以鹤彦对于女士和孩子都会更有耐心一点，对于自己来这个世界照顾的第一个孩子，鹤彦还是挺在意的。 有那么一个父亲，却还能成长为可靠的为人着想的大人，这样的伏黑惠同样也在鹤彦这里有极高的好感度。 回想起那个不让姐姐担心自己在外面上药的孩子，现在几年不见，鹤彦有些期待对方成长了多少。毕竟有自己的参与，后面的世界线应该被蝴蝶掉了不少。 伏黑惠和姐姐津美纪就读的学校在琦玉市，好在霓虹的大小也就那么大，祈本里香打了车直接到了两人就读的立浦见东中学。 “忍小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人问问办公室的位置。”祈本里香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考虑到鹤彦的特殊性，她选择自己去问路。 鹤彦没有意见，在里香过来之前，他就在周围转转就行。 众所周知，霓虹的学校最不缺的就是校园暴力，只是不小心走到靠墙的偏僻位置，就瞥见了校园暴力的现场。 三个明显看上去就像不良的学生围住了另一个相比之下瘦弱的学生。 鹤彦不喜欢这样的现象，刚想要过去阻止就发现那个瘦弱一点的学生已经抡拳打上了离自己最近的不良。 然后鹤彦就目睹了一场堪称碾压的群架现场，一个人碾压了其他三个人。 因为在背对着鹤彦，所以一直没看清脸，等到一切都结束，鹤彦才走上前，递了手帕给那个学生。 刚刚被不小心刮伤了嘴角的伏黑惠，因为平常接惯了津美纪递过来的手帕，接过来之后才想起津美纪不可能在这里的。 拿着手帕擦拭血迹的伏黑惠：“……” 才看清脸的鹤彦：“……” 第57章 第 57 章 伏黑惠有些尴尬, 因为动作太熟悉了他就接过了陌生人的手帕。 鹤彦知道自己现在的马甲伏黑惠还不认识，他只是震惊小时候看到的怪小孩现在居然进化成了不良，所以说, 是青春期吧？就算是乖孩子, 也会有的叛逆期。 因为尴尬和震惊，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伏黑惠先有了动作, 把还没有用过的手帕递了回去。 觉得叛逆期的伏黑惠也挺可爱的鹤彦忍不住笑了出来：“请用吧, 就是为你准备的。” 因为对方年纪看上去比津美纪还大上几岁而且还没穿校服, 伏黑惠把鹤彦当成了其他学生的家长。原本他应该察觉到鹤彦的咒力的, 但鹤彦为了不被潜在的特级咒灵发现一直都有隐藏自己的咒力，像伏黑惠这种还没经过系统学习的只有天赋的新人是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劲的。 别扭地把手帕收回去擦掉脸上的血迹，伏黑惠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这里是学校的边缘地段，他也是受到了别人的挑衅才往这里来的, 所以伏黑惠觉得面前疑似家长的女士应该是迷路的状态。 鹤彦本来想说自己没什么需要帮助的,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他还是蛮期待接下来的画面，于是转口说：“那么麻烦这位同学了, 我是过来参加面谈会的。” “那就是要去办公室吧，我也要过去，一起走吧。”伏黑惠没有在意。 伏黑惠也被老师要求叫家长来参加面谈会, 不过因为上次的家长会，两位可以称作家长的成年人双双脑子抽筋去大洋彼岸修习教育学了。没有“家长”在身边的伏黑惠对于老师打电话叫家长的行为不屑一顾，反正也不可能把那两个人叫回来的, 所以索性一个人去面谈会了。 反正他犯的错误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学校也不可能把他开除的。非常有底气的伏黑惠完全忘记了今天需要参加面谈会的学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鹤彦笑眯眯地看着伏黑惠在前面带路还小声催促他快点跟上去, 至于祈本里香, 因为对方身上一直带着他的依凭物，鹤彦能感知她的位置，他们大概会在老师的办公室回合。 祈本里香来这所学校的目的并不只有伏黑惠，实际上五条悟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也特意提了一句，全国各地最近都发生的咒术反应，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明，但剩下的残秽隐隐指向的地方，和伏黑姐弟所就读的学校，离的有些近了。 设计有禅院家血脉的伏黑惠，暂时还是不要让那么多人知道比较好，祈本里香也只是被拜托确认一下周围的咒灵。 所以看得鹤彦和伏黑惠一起往办公室的位置走去，祈本里香理解的是鹤彦已经和伏黑惠认识了。 站在远处和鹤彦打了招呼后，祈本里香就放心把这边的事情交给鹤彦自己往校门的方向走了，在要做好调查，情报收集很重要，现在是放学时间，现在还留在学校附近的学生应该对周围奇怪的事情比较了解吧。 远远地和祈本里香有了对视，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去干什么，不过鹤彦也不担心，里香足够聪明是不会让自己涉险的，实在不行，自己也可以像之前缘一马甲那样赶过去救人。 看见跟在自己后面的女士停了下来，伏黑惠也停了下来：“怎么了？” 鹤彦摇摇头，不再注视祈本里香离开的方向，假装自己有些担忧的样子：“我只是在想，那孩子会不会让老师为难了。” 伏黑惠抓抓头发，他不太擅长安慰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自己也有个姐姐，不想让津美纪担心伏黑惠一般不会把自己在学校里面的矛盾告诉她。因为蝴蝶忍的声音和亲切的态度和津美纪都很相似，所以一开始就给了鹤彦新马甲极高初始好感的伏黑惠对那位给自己姐姐找麻烦不懂事的弟弟有些不满。 “总之，学校的老师都还算亲切，那个……”伏黑惠突然想起自己没有问过对方的名字。 “我叫蝴蝶忍，叫我忍就好。” 对于有些生僻的姓氏，伏黑惠不记得自己学校是否有姓蝴蝶的学生了，不过贸然询问别人家情况是不礼貌的，他选了一个折中的称呼：“忍小姐不必那么担心的。” 不同年级的班主任办公室是相连的，因为最靠近地是伏黑惠所在的办公室，所以敲了门后他才想起要去提醒鹤彦：“忍小姐要去的班级是？” 正好门里面传来伏黑惠班主任的声音：“是伏黑同学和伏黑同学的家长吗？” 伏黑惠听见身边和津美纪很像也同样温柔的声音:“是的，我们能进去吗？” 僵硬地扭头过去，一路上亲切的女士还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啊啦，原来你就是伏黑同学，还真是缘分呢。” 伏黑惠：“……” 伏黑惠的班主任是为刚从学校走出来没多久的新人，对于班上的“问题学生”伏黑惠是毕业以来遇到的最大难题。乖巧懂事成绩好但唯独是个不良，矛盾的属性集中在一个学生身上初入职场的新人只能寻求家长的帮助。 第一次给家长打电话，老师还有些忐忑不安，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偶尔还会看少女恋爱漫画的老师甚至都能想象出对面是个大帅哥，然而和家长的对话－－ “什么什么，你说惠和别人打架了？难不成输了哭鼻子需要安慰了哈哈哈哈哈……”对面是发至内心的大笑。 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的新人老师：“并不是，伏黑同学是把中江同学的牙齿打落了。” “啊，这样啊，打赢了，那为什么还要通知我啊？” 新人老师：“诶……这可是……校园暴力啊。” 初入职场的新人老师被另一个各种意义上都很特别的教师前辈给忽悠住了，等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说是会叫人过来处理事情，但没有说为自己孩子给那个掉了牙齿的中江同学道歉。 感觉，很不妙啊！ 给自己打足了气准备面对不好对付的家长的新人老师，看见推门进来的是各种方面都很完美的美丽女性。 新人老师：“……” 不是第一次替伏黑惠和老师交涉的鹤彦感觉这次的对话格外地顺利，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蝴蝶忍马甲强大的亲和力的鹤彦有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 莫名红了脸的新人老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总之，那件事中江同学已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伏黑同学也是受害者，不过伏黑同学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找老师比较好。” 被问到的伏黑惠：“‘……” 从进入办公室的时候伏黑惠就已经停止了思考。 老师还以为是叛逆期孩子的变扭好心地提醒鹤彦：“如果工作不忙的话还是多和孩子交流一下比较好，伏黑同学在各种方面都是值得您骄傲的学生。” 好不容易从社会性死亡的阴影里走出来又听到老师夸奖的伏黑惠再次低下了头。 鹤彦倒是觉得这位老师说很难得的好老师，极大地改善了他对教师这一行业的印象，于是很亲切地答应以后会加强家庭交流的。至于以后该加强家庭教育的人，会有某个受过专业教育的白毛老师进行的。 走出办公室，伏黑惠一路看着地面往外走，鹤彦没有在附近看到里香索性就跟在伏黑惠后面一起走了。 走出了一段，伏黑惠还是停下来：“你不用回高专吗？” 鹤彦眨了眨眼睛：“我才来这个世界没多久，不太清楚这边的交通工具呢。” “什么叫来这个世界……”嘴上嘟哝着，伏黑惠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你是鬼杀队的咒灵？” “啊啦，原来伏黑同学也知道我们的事情啊。”鹤彦双手合十，有点高兴。 伏黑惠原本想问缘一的事情，不过他还记得从五条悟那里知道的，缘一先生所在的鬼杀队要在更久之前，如果提起可能还会提到对方生前的事情，伏黑惠不想掀人家伤疤，于是把这个念头作罢。 鹤彦则是留意到伏黑惠没有和津美纪一起回家，他是记得伏黑姐弟在一家学校的：“我听说伏黑同学的姐姐也在这所学校。” 伏黑惠已经放弃让鹤彦回高专了，带着他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因为初始好感度很高的原因，后面又有了鬼杀队加成，伏黑惠已经把鹤彦当自己人了：“叫我伏黑就好，津美纪今天和同学有约，一起出去玩了，要过一会才会回家。” 鹤彦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突然想起祈本里香之前好像也为了什么离开了。 “你姐姐去哪里了？” 伏黑惠隐约有津美纪和他提起的记忆，不过那时候自己为了想办法在今天把津美纪支走没太留意她说要去哪了，被鹤彦询问他才努力回想：“好像是叫什么八……桥，啊，对了是八十八桥。” 第58章 第 58 章 拥有对咒力气息极高的感知天赋, 可以发现隐藏在暗处难以被找到的咒灵。 如果不是成为了夏油杰的弟子祈本里香或许会成为最有用的后勤辅助，当然这只是说明她适合这项工作而已，比起一些因为天赋不高或者没有有用的战斗手段的咒术师, 祈本里香明显就是吃这碗饭的。 但即使是夏油杰, 也不敢说没有自己的话，祈本里香会走向后勤辅助这条道路。虽然因为女孩习惯隐藏的缘故, 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女孩的真实性格, 大概是作为老师的自己也对情感这方面过于细腻了, 所以才能知道, 祈本里香其实有着很高的野望呢！ 可能连自己都没发现，最开始的愿望是和忧太一直在一起，后面未来变得光明起来，想要的也会有了新的要求，想要站得高一点, 想要保护忧太, 想要不被限制，想要一个忧太和……大家都会幸福的世界。 最后一点的改变来着于不久前，从蝴蝶发饰里走出来的鬼杀队的虫柱。 和鬼杀队的咒灵的依凭物接触太近会做关于剑士的梦, 这是竹马忧太从某个白毛老师那里得到的信息，然后就兴致勃勃来问她了，忧太的师父, 那个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却总能从忧太那里知道消息的名叫善逸的剑士。 即使从忧太那里得到了那个人极其重要的戒指，但她可是, 从来没有梦见过那名剑士。 也是因为这个, 她去接近了家入硝子, 在她那里知道, 名为“共感”的梦境，发动机制其二——要与咒灵本身有情感的共鸣。 也是，明明一直都在害怕，却还要向前的人，怎么想她也不会有任何感同身受。 “重要的人，如果自己实力不够的话，无论如何都是留不住的。”这是某次一起围观忧太训练的时候，那位叫做蝴蝶忍的鬼杀队咒灵说的。 浅紫色仿佛笼罩了一层迷雾的眼睛，视线没有对焦，仿佛在看很远的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祈本里香不确定那人是在和自己说话：“我以前是个很没用的人，但是，对我最重要的人温柔又强大呢。” “姐姐她……应该活下去的，应该活下去的人，不该是我。” “拙劣地模仿姐姐……继承她的心愿……怎样都好，反正我只需要，为了杀死那只鬼而活下去就够了。” 不同以往，祈本里香觉得这样状态的蝴蝶忍很不对劲，在这样的自言自语之后她想要打断对方，那人却更快地恢复了过来。 “抱歉，说了一些让人误解的话呢。” 祈本里香说着没关系，但那天的事情却一直忘不掉。忍小姐，失去了对自己极为重要的姐姐吗？ 带入一下，自己哪天会失去忧太，祈本里香只觉得空气过于压抑，让自己呼吸不了。她不能接受那样的未来，即使是考虑到哪天忧太因为失去别的伙伴而痛苦的样子，祈本里香也觉得难受。 于是有了这样的请求：“忍小姐，请教导我吧。” 祈本里香谁也没有告诉过，在不久前的夜晚，自己做过的一个梦。 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破坏给人看—— 美满的不像现实的家庭被破坏，同期的队友一个个死在恶鬼嘴下，然后是最亲近的姐姐…… “那时候如果自己再快一点就好了。” 祈本里香看过几次那人在静谧的深夜醒来自言自语，两人同住的房间变得空荡起来，一个人的影子却怎么也抹不掉，那种愤怒到极致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失去了姐姐的女孩下了一个决定。 力气太小杀不了鬼，那就制作更加厉害的毒药吧。 日轮刀太重，那就舍弃大部分都重量，只需要锋利可以注入毒素的剑尖就好。 没有刀刃的剑不能防御，甚至很容易在鬼手上碎掉？怎么样都好，只需要杀死眼前的那只鬼，总有一天，她会走到那个杀死自己最重要的姐姐的鬼面前。 只需要这样就好了…… 她甚至都没想过，如果活到最后自己要做什么。没有给自己留退路，哪怕哪一天不敌恶鬼，也要在自己死后带走一个。紫藤花毒的注射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了，为了瞒住身边的同伴，她一般会选择在无人或者深夜的时候进行。 看着没比自己大几岁的女孩从第一次注射全身痉挛缩在被窝里冷汗浸透里衣却不发出一点声音，到后来因为习惯面无表情地注射毒药，祈本里香有思考过，如果哪一天自己失去了忧太，又会做到哪一步呢？ 即使失去了姐姐，后来的蝴蝶忍也并不都是阴暗的，还有和姐姐一起收养的妹妹香奈乎，还有蝶屋的部下，还有一起行动的伙伴…… 不会说话的富冈先生，脾气有些暴躁的不死川，永远可靠的炼狱大哥，悲天悯人的悲鸣屿先生…… 在梦境中祈本里香看不清这些人的长相，但是她能感知到蝴蝶忍即使争吵拌嘴，依然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善意。 和自己不一样，哪怕经历了不好的事情，这个人眼里也不会局限于复仇，继承了姐姐的意志，一直压抑着仇恨的她，还是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这个世界很美，不都是坏人，有值得被善意对待的存在。 也就是那一天，祈本里香再去看训练的时候，眼里有的不只是乙骨忧太了，或者说，虽然第一位仍然是乙骨忧太，但祈本里香的心里慢慢地可以排进去第二位第三位的人选了。 禅院家姐妹性格不一但都同样温柔，菜菜子和美美子讨厌五条老师向夏油校长的毒唯之路越走越远，熊猫胖达虽然是个机械但是比很多人都要更重视感情，家入老师会用一点小手段通过看上去难度就很高的医疗考试，五条老师虽然是最强却总是会被人嫌弃…… 什么嘛，自己身边还是有很多有趣的人的。 如果是以前的祈本里香，在勘察到不确定因素的时候会怎么做？大概是百分百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派遣专业人员去打探吧。 至于已经走进有潜在危险地区的普通人，别开玩笑了，她又不是战斗人员，贸然前进的话只会一起把命丢掉。更何况，咒术师的生命不比普通人要更为珍贵吗？ 即使是现在祈本里香也没完全扭转自己的行事原则，但是今天是不一样的。 通过自己的能力，祈本里香确认了八十八桥有咒灵潜在的可能，通过对细微咒力的感应，大概确定了安全区域，接下来的任务原本只需要通知后勤部门就算任务完成了。 但是，看着桥上骑着单车呼啸而过的几名初中生，打开手机的祈本里香愣住了。 五条悟偶尔也会带伏黑姐弟去学校，祈本里香也见过津美纪的。咒术师通过咒力强化身体，虽然自己咒力不高，但对于五感的强化还是有的，不存在看错的可能。 刚刚坐在自行车后座的人，就是津美纪！而且看样子她们是打算从大桥的另一端下来！ 八十八桥是传说中的自杀圣地会有咒灵产生并不意外，调查了一圈的祈本里香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桥下的位置，是有很强大的诅咒。心里产生的不妙感，本就是祈本里香最大的证据了！ 电话打不通，应该是静音放在书包里了，祈本里香只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寄希望于自己感到之前，那群普通初中生的探险活动并未开始。 可是，这样的记录能有多大？如果自己赶到她们已经进去了呢？要跟着进去吗？ 来到入口处没有发现人的祈本里香，叹了口气。用最快的速度编辑了可以帮上忙的人，然后从口袋里吧蝴蝶发饰掏了出来。 她的咒力水平还是不高，因为是后天的咒术师连咒术能用的都有限，依然没有学习呼吸法，对于蝶屋的医毒学习也才刚进入第一个段落……总而言之，如果没有人能感到救场的话，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祈本里香对自己的认知无比清楚，虽然她仍然不想为别人丢了性命，但这是没办法的事了，毕竟里面还有个不能算局外人的存在。一想起津美纪出了意外后面会引起的连锁反应，祈本里香觉得这个险还是有必要冒的。 而在另一边，暂且还不清楚八十八桥是什么地方的鹤彦陷入了沉思。 别误会，并不是鹤彦对原世界的剧情遗忘了，不过就像你看轻小说也只会记得关键剧情不会记得里面的地名一样。虽然还是没有想起八十八桥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但不妨碍鹤彦知道津美纪会在最近遭受一场意外。 津美纪会出意外＋祈本里香发现了异常＝两个主角光环撞一块去了！ 因为没有收到依凭物发来的预感，可以确定那一般没事的鹤彦还算放心，反正最后她也有底气治好被诅咒的人，比起立马赶过去，另一件事情比较重要。 收拾掉，潜伏在暗处搞事情的特级咒灵！ 第59章 第 59 章 要找出隐藏气息的咒灵这种事情很不容易, 但自己暴露气息让咒灵过来找你就很容易了。 从第一次的无惨到第二次的玉壶，还是可以看出来那个咒灵组织对鬼这种生物的好奇，实际上在离开盘星教后, 祈本里香把特级咒灵组织的事情上报高专, 原本应该派人去盯着那个所谓教主的，但祈本里香制止了夜蛾校长。 这么一个组织存在却从来没有传出消息, 潜在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了。 鹤彦和祈本里香都不相信盘星教能联系上咒灵组织, 甚至于鹤彦在离开前给那个教主下了慢性毒, 会在一段时间之后让那个已经变成鬼的人承担恶果。 给他留下的时间, 唯一的作用就是，在明面上打个招呼“你们要找的鬼王出现了。” 将信将疑的咒灵们自然不会出现铃木造面前，但这会让他们去寻找疑似鬼王的存在，而现在鹤彦要做的就是暴露在他们面前。 在确认了自己的剧本之后，鹤彦和伏黑惠告别, 也往八十八桥的方向去了。 …… 给自己取名为真人的咒灵此刻正在八十八桥附近晃荡, 以咒灵的年纪来算，作为人之诅咒的他是个相当年幼的年纪。就像人类世界的小孩会被大人包容一样，漏瑚和花御他们把他当成了伙伴和需要教导的后辈。 小孩都是有叛逆期的, 因为诞生于人类对人类的负面情绪中，想要更了解一下人类也是可以理解的，给自己取名为“真人”, 试图以自己的视角理解人类。当然小孩子做事有些失误，不小心造成太多人的死亡，再招来大量的咒术师的话…… 可以说真人给漏瑚他们招惹了不少麻烦, 咒灵没有人类的观念, 却也知道制止对自己不好的事情。 但是家长的管教行为在一个本体为脑花套用人类壳子的怪物盟友的制止下结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本体只剩下了大脑, 所以把这一方面利用到极致的缘故, 新来的盟友很聪明，对咒灵来说不好解决的事情，在有人类壳子的盟友手上很好解决，就连真人经常惹出事的胡作非为也会因为他的算计成为计划中的一环。 原以为有这样的盟友会更快达成他们的夙愿，但自从有了新的鬼杀队的咒灵出现一切都变了。 计划会一次一次被打断，等到他们去接近与鬼杀队敌对的鬼王和十二鬼月的时候，又一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因为漏瑚死在和鬼杀队的战斗中就算了，花御和陀艮死在被他们拉拢的十二鬼月手里也又算什么！ 真人是觉得真正的诅咒不会拥有人类那样软弱的感情的，但这不代表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的同伴死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里他不会愤怒。 要完成他们的夙愿，脑花盟友暂时不能杀掉，不过如果下次决策再失误的话，就说不准了。 之前出现的下弦一魇梦还在他们的观望中就被消灭了，和那个借助魇梦留下来的鬼血发展的盘星教也只是真人一时起意去试着接触了一下。 下次再有十二鬼月出现的话，先试试看能不能杀掉取血。抱着这样想法的真人知道了鬼王无惨的消息。 “鬼王的话，好像是鬼血的源头吧？”把玩着自己银色发丝的真人很想马上找到那个疑似无惨的人进行放血。 披着人类壳子的脑花却不赞同这一点：“真人，要学会有效利用。” 上弦一的实力他们都很清楚，轻而易举地杀死了花御和陀艮。也是因为这一点，最先进开始出现的那个，无论气度还是实力都被他们确认不可能是能统帅十二鬼月的鬼王。 他不认为真人可以杀死鬼王，但是去接触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不过他们没有办法寻找到疑似鬼王的鹤彦的位置，至于盘星教那群人已经被他们放弃了，搞出那么大动静的蠢货迟早会被咒术师发现的。 想必“鬼王无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出手解决了自己的信徒吧。 出现在八十八桥，是真人的日常任务。世界上有咒术师天赋的人太少了，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种存在，除去因为咒物成为咒术师的，他们的目标就是大脑不是咒术师有着潜力的人。 无论是用来做给咒灵的受肉还是作为给咒灵的粮食，都很合适，这就是为什么真人会在在附近散播八十八桥的传言，引导好奇的人类前往的缘故。 站在树梢上，看着自己的目标走近了桥下的森林，真人伸了一个懒腰，接下来他只需要回去给盟友报备就可以了。 就在打算离开的时候，真人发现在森林的另一端，出现了极大的咒力。 除却自己知道的存在，能有这么强大的咒力的存在，很有可能会是他要寻找的鬼王。 指腹轻捻着银色的发丝，真人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据他们的情报，鬼王无惨最开始也是人类，后来则是想要成为完美生物的鬼。 说不定，自己会和鬼王有共同话题。谈不拢也没有关系，想办法杀掉也行。知道鬼的弱点，且现在还是白天，真人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 这份自信保留到见到鹤彦之前。 森林是对光有很好的遮挡作用的，真人因为“无惨”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出现在这里的森林，等他看到鹤彦之后，才发现自己猜错不止一点。 虽然周围都有浓密树林的遮挡，但留存出来共游客行走的小路却是进行了砍伐，青色石阶的小路是完完全全沐浴在阳光里的。而行走在小路上，穿着这个时代的衣服，一副与强大咒力不符合的样子的女人，正直直地看着他。 “你就是鬼王无惨吗？”真人很好奇鬼王为什么要用少女的姿态，虽然他也能随时改变姿态，但在和咒术师的战斗力咒力是不能隐藏的，所以就算变成柔弱的样子，也不会让敌人放松警惕。 还有能照射太阳，不会被阳光虚弱……这个鬼王，疑点不少啊。 来到八十八桥后能感应到森林里的咒力，确认津美纪没有陷入危险的鹤彦松了一口气，然后冷冰冰地看向真人：“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名字？咒灵！” 可能是因为蝴蝶忍的影响，鹤彦从生理到心理都很讨厌面前的咒灵，估计是对方的屑和童磨有异曲同工之处，鹤彦觉得如果能干掉他的话，说不定蝴蝶忍的心愿就能从另一个角度被解决。 对鹤彦冷淡的态度不以为意，反倒因此对他的身份相信了一半，真人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称呼也用上了尊称：“原来您也知道我们啊。别这么警惕嘛，我也许会变成您最好的盟友，您的十二鬼月都有和我们达成过合作。” “十二鬼月，他们都和你达成了合作吗？” 真人点点嘴唇，像小孩子那样掰起手指：“一开始是上弦五，也是玉壶和我们说了很多您和十二鬼月的事情。” “后来的上弦一就不太好相处了，再后面是下弦一，他把其他的下弦都杀了，所以十二鬼月现在没有十二个了……” 他们对鬼的了解大部分来自于见到的第一个自称鬼王的鬼已经上弦五玉壶，十二鬼月的信息就是玉壶提供的，知道所有上弦情报的真人对其中一个很感兴趣：“如果上弦二早点出现就好了，虽然玉壶也很有意思，但童磨说不定和我回合得来，毕竟我们都很喜欢人类，我还因为他特意去接触了一下宗－教。” 这是真人发自内心的话，他对童磨相当感兴趣，也因为对方以教祖的身份管理着极乐教，他才会一时兴起去接触盘星教的。有了相同的条件才能更好地成为朋友，真人有时候是认同人类的一些道理的。但奈何虽然欺骗人类很容易，但费尽心思去经营一个宗教太难了。 鹤彦从中听出了隐晦的意思：“盘星教的事情是你做的啊？” “是啊，可惜太麻烦，做了一半就不想管了。”真人一脸遗憾，“虽然鬼血很少，但是进行实验的人还是坚持不住炸掉了，人类还真是脆弱。”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涌了上来，鹤彦很清楚这股情绪的来源，不过暂时他还是要压抑一下装作友好的样子。 “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鹤彦故意问到。 “当然是为了……”重要的话戛然而止，真人笑了一下，摆着手，“总之是为了很重要的事情，在这里发现您算是意外之喜啦！这样重要的情报当然要等您和我们达成合作之后再说喽。” 鹤彦也不指望那么轻易地问出来：“我答应你们的合作。” 真人很高兴，嘴角都快咧开到脸颊上的缝合线上了：“为了我们的合作，那就用这个时代的礼仪表示友好吧。” 银发的咒灵很愉快地递出右手，露出的手腕上还有和脸上一样的缝合线。 对于这个表示友好的动作，鹤彦很平静，从容地伸出自己的右手。 “好啊。” 第60章 第 60 章 无为转变, 凭借接触□□的手段改变被他接触的人的灵魂形状从未改变其肉－体形状。 这是很难对付的术式，除了体质特异的真人天敌虎杖，也只有像七海建人一样靠咒力稳固自己的灵魂不被扭曲。 真人以为鹤彦不知道他的术式, 但鹤彦不仅知道还自带抵抗, 毕竟地狱鬼神的灵魂强度可不是这么好改变的。 至于咒灵专用版本紫藤花毒鹤彦也已经调制好了, 就等着一握手就让他毒发身亡。 就在手要搭上去的时候, 森林的另一端传来了尖锐的喊声。 真人抬头看了眼天上被惊飞的鸟雀，本就是他把人引诱过去的，所以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等他回头的时候，原本面前的鹤彦却不见了踪影。 …… 森林的另一边, 鹤彦是被依凭物传送过去的，一出现就看见向祈本里香袭击过来的蚯蚓状咒灵。 蝴蝶忍的特制日轮刀出现在手中, 薄荷绿的刀刃随着和日轮刀一起出现的蝶翅纹图案的羽织一同在空中划过弧度。 “虫之呼吸·蜈蚣之舞百足蛇腹！” 足见点过地面、树干，借力避开极为灵活的咒灵攻击后，鹤彦数次将刀刃刺入咒灵皮肤。 因为是极为危险的情况, 鹤彦索性就用了最烈的毒药，在攻击完成后, 咒灵就倒地不起了。 解决完咒灵鹤彦才有时间注视祈本里香这边, 显然之前她也试图反抗，鹤彦在攻击咒灵的时候就发现了那只咒灵身体上有一块面积不小的腐蚀伤口。 为了保护两名学生，祈本里香自己脸上有擦伤, 手臂被割开了一道不浅的伤口还在流血。但这不是最重要的，被她保护的两名学生都已经陷入了昏迷, 而这两个人里面没有一个是津美纪！ “忍小姐, 相反的方向！津美纪她引走了一只咒灵！”顾不得处理自己的伤口, 祈本里香连忙喊到。 话音刚落, 鹤彦就就立即往相反的方向赶去。 森林面积过于庞大，咒灵因为形态的便利可以潜入地底通行，密密麻麻的树木任何一个方向的景色都是一致，而津美纪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躲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冷静！ 咬了一下嘴唇，鹤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是他预想里没有想过的事情，咒灵不止一只，津美纪为了同学自己去引开另一只。 因为自己的疏忽让津美纪陷入了危险，如果赶不及时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口腔里满是血腥味，属于蝴蝶忍的愤怒奇妙地压抑到了心底，另一种情绪在心中蔓延。 他是咒灵，虽然没怎么用过这个世界的咒力，但一定能发现的。冷静下来的头脑可以仔细观察难以察觉的细节，咒灵经过的位置，余下的污秽被捕捉到，接着就是呼吸法被用到极致的身形。 津美纪现在躲在一颗足够茂密的树上，因为特殊的家庭缘故，让她了解了一些咒术世界的东西，自己的新监护人五条先生有意培养自己的继弟，但伏黑惠一直不太愿意踏足自己父亲所在的领域。 作为姐姐，津美纪不想左右弟弟的想法，作为普通人活过的岁月除了家庭有些问题，她所接触过的都是不错的人。因为年幼时遇到过足以温暖整个人生的缘一先生，津美纪认为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居多，不会有那么多想要诅咒别人的坏人。 所以她才会义无反顾地担当风险，很抱歉把里香也给牵连进来了，她由心地希望里香和她的两个同学都能安好，即使自己未能获得有保障的安全，她还是为身边的人祈祷着。 以为自己能躲在树上就可以躲过地下的咒灵袭击的津美纪，全然不知道树背面的阴影处，从树干连接泥土的地方，有东西正沿着阴影爬上来。 已经有了初级智慧的咒灵懂得捕猎的道理，先悄悄靠近不让猎物发现，等到靠近到一定位置，就要突然加速一击毙命。 目睹了这一切都鹤彦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瞳孔极致收缩，呼吸法提升速到到了极致。 “津美纪！！！” 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快一点！碎片一样的记忆开始拼接，姐姐死去的那一天，和童磨战斗至黎明。而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早一点到或许姐姐就不会死去，再早一点上弦二就不能害死那么多人。 迟到的自己，弱小的自己，无能为力的自己…… 跨越了时空，但是这一次，不会再迟到了。 被背后的声音提醒，津美纪下意识转身，却看到了脚下飞快靠近的咒灵。脚下的树枝也在这时破碎，直直坠下去的津美纪只能看着自己越来越接近咒灵狰狞张开的大嘴。 她会死吗？ 恐惧慌张，津美纪的脑子在那一刻是空白的。没有闭上眼睛，但眼前只有下落的风景。 但是突然之间，在极速下落的风景里若蝶翼般蹁跹的羽织在她眼前如同慢动作一般划出好看蝴蝶，鼻子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器官，是很清浅的香味，和半晚在学校紫藤花长廊下走过的气味。 后知后觉，津美纪发现自己落入一个人的怀抱当中，转过头去，正好撞入了一片温柔的紫色。不认识却让她放下心的人对着津美纪温柔地弯下了眉眼，津美纪有看到那人的嘴唇动了几下却因为下落的速度太快没有听见声音。 明明看上去是比自己还要柔弱的女孩，抱着她的时候好像一点都不费劲，津美纪看见自己的救命恩人借助着树干开始奔跑，左手揽住自己，右手从腰间抽出形状特异的薄荷绿色刀刃，不同于电视里剑士的招式，她的招式更倾向于刺。 难怪会把刀刃做出这样，因为没有砍削的招式，只需要把刀尖刺入敌人身体。 可是这样能给咒灵造实质性伤害吗？咒灵被刺破的皮肤，连流出的血液都很少。但津美纪对上那样的眼睛，已经鹤彦游刃有余的动作，津美纪突然就很安心。 安分地待在鹤彦怀里，除去有些危险的处境，这是一种极为奇特的经历，因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很自信，津美纪把心里的忐忑丢到一边去，观察起对方的动作和表情来。 解决完咒灵，鹤彦发现津美纪的样子有些奇怪。如果鹤彦追星的话，大概会明白这种表情的含义，大概是在看过某个剪切的片段，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迷上了那个人。更别说津美纪可是在特级座位享受了一次英雄救美的待遇。 安安稳稳地把津美纪放下来，在救下津美纪的那科一直困扰着蝴蝶忍的夙愿一下子解决了大半。 津美纪好像打算说什么，不过鹤彦在察觉到某个气息的时候面色变得冷凝，伸出手把津美纪护在身后。 “啊啦，我们的鬼王大人在做什么啊？”真人踩着轻快的脚步从树后走了出来。 鹤彦一言不发，之前被传送地太快了，不然现在这张嘴也就不会说话了。 什么都好就还活着的真人自然不会放弃激怒鹤彦：“如果这是鬼王大人打算要用的身体的话，我可以帮你保存哦。” 拇指和食指张开，远远地把鹤彦背后的津美纪框在在指间，然后啪嗒一档合隆。下一秒，锋利的刀刃划到他喉咙都位置。 鹤彦握住刀柄的手愈发用力：“你想在我面前对人做什么？” 真人边笑边后退：“别生气嘛，无惨大人～” 他拉长着语调，食指点在唇间：“不是你先假装鬼王骗我的吗？鬼王不就是要吃人的吗？”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恶鬼，倒是你，跑到我面前来，是为了去见你的朋友吗？” 气到极致，但鹤彦依然保有理智：“他下地狱了，你也一起去陪他吧！” 感应到后方祈本里香地靠近，鹤彦把津美纪安置到一边，日轮刀握在手中，战了上去。 真人在原世界线就是极为难搞的角色，好几位气运之子都是被他弄死的。虽然比起其他三个特级，实际战力可能比不上他的同伴，但因为不能被触碰到这一点极为麻烦。 鹤彦倒是不怕他的无为转变，因为对方可以控制自己灵魂而控制□□，目睹了之前鹤彦杀死其他咒灵的操作，这家伙把皮肤变得坚硬无比，日轮刀的的刀尖根本就刺不进去。 当然也有其他的办法，靠近真人，然后用涂在身体表面的毒放倒他。不过鹤彦不会贸然靠近，因为真人同样是靠接触让自己的咒术起作用，如果他贸然靠近可能会让真人起疑心的。 鹤彦暂时杀不掉真人，不代表不可以压着他打。唯一的缺点，对方变换成各种形态，实在滑溜至极。 被追着打的真人甚至还有闲心说话，因为看见了鹤彦的日轮刀确认了鹤彦的身份：“原来你们是鬼杀队啊？之前是不是也是你杀掉了上弦二？” “鬼杀队的使命是杀鬼，现在为什么要追着我砍？还是说看到我有了不好的回忆？” “呐，刚刚救的女孩对你很重要吧？不如等一下我当着你面杀掉她？”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反应就是别搭理他，但鹤彦就是忍不住生气。 明知道如果是一半能力的□□会被鹤彦轻松除掉的真人，为了看鹤彦崩坏的表情，舍弃了无为转变的能力把自己变成了两个□□。 当然，他并不是想死，他明白自己打不过鹤彦，再拖下去很可能鱼死网破，让人生气在从中寻找破绽，这是真人常用的手段。 也正如他所料，在其中一个□□，向两个女孩袭去的时候，为了救下两个女孩，执刀的女剑士只能放弃消灭他其中一个□□的想法。 这就是真人想要达到的目的，剑士险之又险把两个女孩丢向了更远处，被他无暇顾及的另一个□□已经赶到集合，可以使用无为转变的自己又回来了。 但是为了救人把后背暴露在自己面前的剑士却毫无反抗之力。 真人轻而易举地握住他的后颈，发动无为转变：“抓到你了。” 然而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任何反应都没出现。 就在真人感到不妙的时候，耳边想起冷漠的嗤笑声。 “是我抓到你了才对，下地狱去吧，下三滥！” 第61章 第 61 章 看着为了救自己和津美纪被抓住后颈的鹤彦, 祈本里香有种窒息的感觉。 对习惯了电影屏幕出现血腥暴力场面的现代人，那样的场面或许不算什么，但如果那样的场景中的受害人是你身边重要的人呢？ 被害死了姐姐的恶鬼以拥抱的姿势在自己的妹妹面前被吸收, 全身的骨头都被碾碎, 痛苦在仇恨面前算不得什么, 没能亲手杀掉那个恶鬼，但还有别的方法啊…… 几年前就开始注射进身体的紫藤花毒, 逐渐起了作用, 以玉碎的姿态, 把那个恶鬼拉下了地狱。 而现在，同样的场景似乎要再次上演。 祈本里香向战斗的那方伸出手，动作没经过大脑，但是，那是多么好的人啊, 和忧太一样温暖的人……以同样痛苦的方式死去，太过悲哀了啊！ 伸出来的手被另一只手紧紧抓住, 不让她再前进。 抓住她的不是别人，而是和她一样被保护的津美纪。 “里香小姐，请相信我的救命恩人。”津美纪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旁边战斗的场景。 也正是因为她的提醒, 祈本里香发现, 鹤彦返回来救她们的速度是不是慢了一点？如果说很容易就能救下她们, 那被那个缝合怪抓住是？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 被扣住后颈的人在一瞬间逆转了攻势。 从用了蝴蝶忍这个马甲开始就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鹤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真人在一瞬间感觉到了灼烧的炙热，匆匆把手松开口又被一只柔弱纤细的手扣住手腕, 而他……挣扎不开。 对自己力气不足一只有怨念的蝴蝶忍影响到了鹤彦, 所以在看到真人因为药效变得虚弱起来, 格外地欣慰。比不过力气都话，那就把别人削弱就好了，此时的鹤彦完全不知道自己散发着黑气。 “想用你的术式吗？试试看吧，只不过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活着回去的。” 还是第一次术式不起作用的真人有几分慌乱，他发动术式触碰到的灵魂，并没有咒力的保护，但仅仅是灵魂本身就很坚固，不是他能撼动的坚固。 明白自己没有胜算的真人想要跑路，但鹤彦早就知道他的习性，不会放任的，下的毒也是对症下药，不让他使用术式的毒药，他也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形态了。 鹤彦打算地很好，第一步让他不能使用恶心的术式，那样就不会伤害到里香和津美纪了。至于第二步，那就直接送他下地狱吧。 蝴蝶忍所研究的毒药有很多种，不过最毒的还是还是人类时为了杀死童磨注射进自己身体的毒剂，在去了地狱成了鬼神后，生前的技能得到增强，身体里的血液就是最毒的存在了。 用手中握着的日轮刀划破手掌，流出的血液里泛着怎么看都不妙的黑色，血液淋在刀尖上，黑红与薄荷绿两种颜色在金属上交织。 现在，他可以尽情用刀给真人戳洞了。 失去了自己最大依仗怎么也逃不掉的真人，在生死存亡之间领悟了自己的领域。 “领域展开——自闭圆顿裹！” 然而，或许是因为自己快要被杀死所以慌乱了，在无为转变对鹤彦不起作用的情况下，开启领域相当于自寻死路。 这个世界的四大咒灵，鹤彦已经想办法偷渡三个去地狱当劳工了，除却一开始的不适应，在知道地狱适合他们生存之后，漏瑚他们也就没多反抗了。 但真人不一样，鹤彦并不打算要他，其他三个，鹤彦认可他们为目标奋斗的样子，但真人残忍杀害人类的样子，即使地狱多鬼神，没有可以被他玩弄的普通人类，但也不会有人认可他的，那是对生命本身的蔑视，鬼灯大人治理下的地狱尊重生命。 黑色的领域破碎，露出来的鹤彦对着两个女孩笑了笑。 真人身上已经被鹤彦戳了无数个血洞了，在领域破碎了之后，鹤彦举刀对准心核的位置，黑色的球体破碎，□□也随之被毒素溶解。这个世界没有地狱，死去的咒灵，大概会变成虚无吧。 见鹤彦出来，两个女孩都想凑过来检查伤势，鹤彦不让两人过来，他身上没有伤口，进领域之前割开的口子都已经愈合了，但是她身上有血，虽然是针对非人类的毒素，但药物无论如何都是会有影响的。 最后还是津美纪带他们回去伏黑家清洗。 实际上蝴蝶忍的心愿很好理解，在成功救下津美纪和杀死真人之后，心愿大概就满足，鹤彦是可以随时回地狱的。 但是啊，作为第一女性马甲，又是地狱里经常一起合作尊敬并畏惧着的医生，鹤彦想给那个坚强的孩子一个更圆满的结局。 津美纪从里香那里了解到了鹤彦的新马甲，瞬间化身成了蝴蝶忍的小迷妹。 鹤彦一开始还不明白津美纪总是偷偷打量的眼神和总是多一份的甜点是什么意思，后面他就想通了，毕竟这样的场景在地狱也很常见。 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蝴蝶忍！地狱甚至还有蝴蝶忍的后援会！ 津美纪甚至私下向伏黑惠询问过：“普通人可以去咒术高专上学吗？或者以后考不考虑收普通文化课的老师？” 因为知道姐姐被袭击有了当咒术师想法的伏黑惠，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咒术高专的升学方法，于是陷入了沉默当中。 结束了自己的任务开启了真正的度假之旅的鹤彦正在享受这个时代的生活。所有人都挺高兴的，但鹤彦发现祈本里香的情绪有些不对。 为了保护两个学生，祈本里香或多或少受了一点伤，不是多么严重的伤，但她回来之后几乎一直待在家入硝子那里。 带着鹤彦一起。 鹤彦是觉得自己的一身毒没什么问题，毕竟蝴蝶忍都升级成鬼神了，血肉里的毒素说不定上升成了被动技能也说不定。但祈本里香在知道了鹤彦变成咒灵之后还带着一身毒，还是对咒灵有特效的毒，一言不发把这件事告诉了家入硝子。 然后那两个人就把正在享受旅行的鹤彦强制带去了实验室，然后开启了为期一周的身体坚持。 期间鹤彦一直试图解释自己不会有问题的，但两人只相信自己的检查结果，硝子还抽走了一管血液想要研制出对应的解药帮鹤彦解除血液的毒性。 硝子拿着血液和试剂去了工作台，留下来的祈本里香低着头帮鹤彦放下卷起来的衣袖。 鹤彦一脸无奈：“好歹我也是个医生，对我有点信心嘛！” 祈本里香对鹤彦的话没有反应，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忍小姐，你为什么不生气呢？” 鹤彦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又是沉默了许久，祈本里香才道：“你恨的那个鬼，你甚至都没提过他的名字。”因为见证过，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蝴蝶忍失去一切都时候，看到童磨蔑视人命的时候，那种怒火灼烧的感觉也感染到了祈本里香。 那个咒灵，和她在梦境里看过的童磨有太多相同的地方。祈本里香不知道在和真人战斗的时候鹤彦在想什么，至少在表面来看，他一直冷静着直至杀死那个咒灵。一点都没为自己的遭遇愤怒，反而一直顾及着没有战斗力的两人。 如果有人从她身边夺走了忧太，祈本里香觉得自己做不到像蝴蝶忍那样冷静，甚至还能为其他人着想。鹤彦轻松干掉的真人，祈本里香觉得如果在相同的情况下，她最大的可能是丧失理智，然后和那个咒灵同归于尽。 她已决心变强，但她达不到蝴蝶忍的那种强大，无论身心。所以，她向她认为强大的人寻求帮助，如何才能像你一样的强大。 鹤彦觉得自己在离开前有必要开导这个陷入了困局的女孩，与其用自己的理解，鹤彦觉得还是觉得被她们崇拜的蝴蝶忍的理解更能开导祈本里香。 “我一直都在生气啦。” 鹤彦的话让祈本里香抬起头，摸了摸女孩的发旋，鹤彦继续道：“但是比起那个丑陋的恶鬼，我更在意身边的同伴的感受。” “姐姐是我最重要的人，害死姐姐的鬼是我最仇恨的人，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值得我去关注的。” “一起战斗的队友需要我的帮助，我当妹妹对待的下属需要我的指导……” 说到最后，紫色的眼睛满是温柔的笑意：“去和忧太谈谈吧，你在意的人有着广阔的世界，你也应该像他学习的。” 在祈本里香的人生中，这算是第一次被靠谱的同性长辈开导，不知不觉间，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抱歉。” 鹤彦安慰小女孩：“别害怕，你在意的人同样在意你，他会帮助你的。” 里香擦干眼泪点点头，再得到鹤彦的认可之后跑出了实验室。 不过刚走出来她又后悔了，应该先给让她走出困境的长辈道谢才是。 然而回到刚才的地方，总是温柔注视所有人的虫柱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之前坐过的地方，留下了记载一本厚厚的医书，以及一枚蝴蝶发饰。 第62章 第 62 章 伏黑甚尔, 原名禅院甚尔。 姓氏这东西不重要，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从未有个禅院这个姓氏。 第一次的婚姻是一次很失败的经历, 失败的原因在于女方嫁给了各种方面来说都很失败的他。第二次的婚姻他就学聪明了，入赘女方, 获得了伏黑这个姓氏, 还给自己儿子找到一个生活的地方。 更棒的是，女方的品质和他相差无几, 在得知自己或许死去还有可能招惹麻烦的时候, 干脆利落地跑路了！ 自认为是无可救药的人渣, 对于自己跑路的妻子，伏黑甚尔没有什么好责备的。 和预想的结果不一样的是，他和那个千年难遇的六眼术式继承者五条悟的战斗并没有以一方的死亡作为结束。莫名出现的咒灵, 用不可思议的强大扭转了结局。 他没有死，儿子也没被禅院家接受，这样的结果……糟透了啊！ 被强制劳改的伏黑甚尔对自己的结局非常不满！尤其是劳改期间他没有任何收入，那个白毛混蛋咒术师说：“劳改犯是没有人权的！” 伏黑甚尔还特意去翻了本国的法律，证明自己有微薄的薪水可以获得。 结果他还是要不到钱, 据说是给他的儿子和继女充当生活费了。 “你不是吧惠卖了十亿吗？自己负责自己的生活绰绰有余吧！”再次拒绝给钱后五条悟是这么说的。 伏黑甚尔：“……”如果他说他把钱买了咒器, 咒器放在丑宝肚子里, 丑宝被夏油杰作为战利品收走了……他有没有机会把丑宝要回来？ 应该没有可能吧，五条悟还会就着这一点疯狂开嘲讽吧！ 总而言之，这就是他回到这栋房子的原因了。 虽然还有一点钱，但要支撑他租房还是有点勉强，这里的房子是和第一任妻子结婚的时候住的地方。是那个女人, 住了很久的家, 她死了之后他就带着伏黑惠离开了这里, 从来没有想到会有再来到这里的一天。 重新站在这栋旧式一户建，伏黑甚尔感慨良多。 开门进去，那个时候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动过，现在上面布满了灰尘。伏黑甚尔一言不发地搞完了卫生，躺在还有水渍的地板上一动也不想动。 他这也算重新开始了吧？ 回到老房子的第一天，伏黑甚尔什么都没有做，在地板上睡了一天。 然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是在榻榻米上，没有被子，身上盖着的是自己的衣服。 客厅里传来咒术高中给他分配的后勤的声音，据说是五条悟的后辈，虽然他没看出这个后辈和他的前辈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就是。 “伏黑先生，你醒来了吗？” 伏黑甚尔抓了一把睡觉蹭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把外套穿好就出去了。他现在是劳改犯，没有拒绝工作的权利。 任务结束，回来的一路上伏黑甚尔盯着开车的伊地知洁高的胳膊看，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一点也不像可以把自己从客厅的地板移到房间里的样子。 难不成是特殊的咒术咒术师也不乏看上去很弱其实很能打的例子。所以派这样的人来当后勤，还是为了看住他吗？ 伏黑甚尔看到伊地知洁高流了一头冷汗，虽然现在的伏黑甚尔身份尴尬，但那是差点干掉五条悟的人，被五条悟要求负责这么一个“暴君”的时候，伊地知洁高怀疑自己是受到了职业欺凌。 “伏黑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被盯到不自在的伊地知洁高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没什么。”伏黑甚尔把头扭到一边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还是不要问了比较好，被男人抱什么的，太尴尬了。 尴尬的氛围一直到伏黑甚尔下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五条悟的特别要求，除了定时接送他出任务，关于他的私生活，伊地知洁高一句话都不会问。 不过今天搬家，脑子里暂时都是以前的事情，没有精力去想夜生活的安排了，在家附近随便找了一家便利店解决了晚餐，另外带了一份红薯焗饭打算作为第二天的早餐，伏黑甚尔就回家了。 明明在外面的时候感到身心俱疲，但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不知道为何，一点想要睡着的意思都没有。 月光从撒在廊下，让他想到了过去的一些时光，人类总是触景生情，伏黑甚尔觉得自己或许也是到了这个时候。 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胡思乱想，如果那个女人因为对自己的怨恨以咒灵的形态活下来的话，自己会说些什么？他大概什么都说不出吧。 反正也不需要养孩子了，如果她真的变成咒灵的话，那就和她一起走吧…… 照着月光慢慢有了睡意的伏黑甚尔在廊下睡着之前，意识朦胧直接仿佛看到了一只色彩十分艳丽的猫头鹰。 没有直接清醒的原因大概是，猫头鹰没有恶意，而且那个女人是不是说过自己喜欢羽毛艳丽的鸟类算了吧，也许是个梦吧。 再一次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卧室的伏黑甚尔觉得自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今天不是出任务的日子，伊地知洁高不会来找他，而且自己昨晚买的红薯饭，他可没有睡着之后梦游吃饭的习惯，连一粒米饭都没用剩下的饭盒还在餐桌上放着的。 伏黑甚尔：“……”难不成那女人真的复活了？ 不怪伏黑甚尔会这么想，比较搬家过来的时候，旁边的邻居都有讨论过这件房子是不是诞生了鬼或者付丧神什么的。 知道咒灵这种存在的伏黑甚尔不会认为有鬼或者付丧神，因为天与咒缚的缘故，虽然凭借极强的□□他可以直接看到咒灵，但是他并不能理解咒力的存在。 生活在这里的咒灵对他没有恶意，不然他早就凭借战斗本能把咒灵找出来了。 第二次伊地知洁高来接伏黑甚尔出任务的时候，他没有把自己的住所里有疑似咒灵的存在告诉自己的后勤。 但什么都不做是不可能的，或许是生活太过无趣了，他开始观察房间里有什么不同。 第一天带的红薯饭被吃完了，第二天自己在廊下睡着的自己被送到了卧室，第四天的时候双份的牛肉盖饭也被吃完了，第七天的时候战斗划破的衣服被补好了。 伏黑甚尔：“？？？” 那个女人之前力气有这么大吗？还是说变成咒灵之后力气变大了……连胃口都变大了。 想着一份食物不太够，从那天起每次都带了双份的食物回来，赌马已经很久不去了，大部分的时间伏黑甚尔都留在家里，想试试能不能揪出来那只咒灵。 但他一直都没有成功过。 再次郁闷了的伏黑甚尔在下次出任务回来之前久违地去酒吧把自己灌了个半醉。 仔细想起来，就算她不想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有原因的吧。毕竟是自己把她的生活弄得一团糟，连她的孩子也没照顾好。 醉乎乎的伏黑甚尔，进房子之后就倒在了地板上。 意识不清晰的时候仿佛听到了有人在讲话，一个声音很熟悉，另一个声音很陌生。 鹤彦蹲下来戳了戳醉到不省人事的伏黑甚尔，叹了口气，已经是第三次做这种事情的鹤彦，轻而易举地把人拎起来丢回了卧室。 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幽灵，正温柔地给自己的前夫盖上被子，鹤彦出了房间给他们最后一点相处时间。 这次用的是炼狱杏寿郞的马甲，或许是受到了这位超级好的老大哥性格影响，助人为乐已经成为了本能。 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没有幽灵的，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地狱的存在，人死去之后除了变成咒灵就会消散在世界之中。 不知道是哪方面的阴差阳错，幽灵小姐得以在这个世界多存留一段时间。 不过也待不了多久，等到最后一点咒力消散，幽灵小姐也会消失，实际上他来的时候幽灵小姐就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是鹤彦分给她一点咒力才让她能再次见到自己挂念的人。 不过离开的时候也已经到了，不多说幽灵小姐从卧室出来。 “真的不去见他一面吗？”鹤彦问。 “见到他的话，应该说不了什么，大概会直接一拳打上去了吧，把自己人生搞得乱七八糟的家伙！最后一天居然还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 “炼狱大哥，能最后拜托你一个请求吗？”幽灵小姐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等他清醒之后，帮我揍他一顿。就说你是我家的祖先好了，他不敢反抗的。” “没问题，交给我吧！”鹤彦很干脆地同意了，反正他打伏黑甚尔不是第一次了，非常熟练。 这个世界没有地狱，鹤彦是打算把幽灵小姐传送去自己的地狱，不过这个世界不能提及自己世界的事情，幽灵小姐走的时候还有些伤感。 弄得鹤彦也有些伤感，让幽灵小姐存在的咒力支出挺大，送走了之后鹤彦自己才能在这个世界现形。 以咒灵的姿态出现后，鹤彦在伏黑甚尔的房间里待了一晚上，直到伏黑甚尔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你好，请问现在可以揍你了吗？” 伏黑甚尔听到十分有中气的声音。 第63章 第 63 章 很是温暖热情的颜色, 或者说太过热情了，和自己这种太过阴暗的人生简直格格不入啊。 橙黄色这种本来就足够温暖的颜色到了发尾处更是变成了火焰燃烧一般的红色。 话说鸟类的羽毛都是这样艳丽的吗？在野外不是应该比较讲究伪装色才是？不过这里也不是野外啊，是他家啊, 民宅里出现如此雄壮威武的猫头鹰而已……好像也不太正常啊…… 大脑因为酒精作用还有些迷茫的伏黑甚尔眨了眨眼，眼前的猫头鹰还是没有消失, 原来之前看到的景象不是错觉。 刚刚猫头鹰好像说话了, 说了什么来着？ “既然你已经清醒了，那我现在可以打你了吧！”鹤彦大声道。 伏黑甚尔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刀身赤红的刃卷着火焰袭来, 要不是他身体的本能反应, 那一下子胳膊就没有了。 翻身一个滚从榻榻米滚到了地板上才把那来势汹汹的攻击躲开，饶是如此刀刃划破空气的罡气也是从他耳侧划过，现在右脸火-辣辣的一片, 伏黑甚尔彻底清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敌人吗？好像也不是人。那是咒灵？也没发现其他诅咒那种让人不快的气息。这种感觉有点似曾相识，伏黑甚尔陷入沉思。 又是一招这次袭击的是他的腿，这次没能完全躲开，膝盖处的布料被斩开，下面的肌肤也隐约冒出血丝。 伏黑甚尔恨地磨牙, 却没有直接反击, 因为他想起了那种熟悉感。 “等等, 你是鬼杀队的剑士吧？为什么要来袭击我？”伏黑甚尔是从鹤彦身上的队服认出来的，熟悉的“恶鬼灭杀”，这是伏黑甚尔第二次遇到鬼杀队的咒灵了。 两次都没好结果！但前两次都好歹能沟通，这次是怎么回事？！ 伏黑甚尔能感觉到对方对他没有杀意，毕竟两次攻击直击的部位是刀背。 猫头鹰一样的剑士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眼睛睁地大大的：“唔姆, 身体素质很不错嘛, 要不要跟我学习？” 伏黑甚尔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性格，咬咬牙把自己的耐心发挥到极致：“比起这个，能不能先给我给解释啊？” “不过这件事后面再说，答应别人的事情还是做到的，应你妻子的要求，我先得揍你一顿。”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伏黑甚尔身边的椅子挡了一下，不出意外地被砍成了两半，但他没有心情管这个。 什么叫他妻子的要求？为什么要揍他一顿？每一个他都能听懂，合在一起他怎么就理解不了！ 伏黑甚尔大部分时候是一副看上去无所谓的样子，对自己的儿子也不太想负责，但唯独一件事，他不允许有人拿那个人开玩笑！ ……但，如果说的是真的呢？ 让他就这么被打是不可能的，反正只要战斗过那家伙就会好好说话了吧。绝大部分咒具都和丑宝一起被收走了，能用的只有一把刀。既然那家伙想打的话，就陪他打一场吧。 伏黑甚尔是这么想的，然而结果就是—— 左眼眶青紫，右臂骨折，肋骨还断了两根的伏黑甚尔趴地板上面无表情。 鹤彦从口袋里掏出药瓶，那是他从桃源带来的药水，治疗外伤效果很好。掀开伏黑甚尔的外衣，药水撒下去，然后是重重地推拿。 “嘶！”伏黑甚尔重重咬住牙关，他怀疑自己上辈子应该也是个恶鬼，不然为什么每个鬼杀队都是来克他的。 鹤彦不会在意伏黑甚尔疼不疼，男人嘛怎么会在意这么一点痛，三下五除二把药水揉至吸收，鹤彦在意起另一个问题：“午饭是红薯饭就好了！之前的红薯饭加了奇怪的东西，不过味道也很棒！” 伏黑甚尔扶额，上药结束后躺在地板上：“红薯饭想吃多少我给你买多少，先给我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半个小时后，鹤彦一遍吃着红薯饭，一遍和伏黑甚尔交流着。 实际上刚打完的时候鹤彦也有简单解释过，不过伏黑甚尔怎么也理解不了。 “之前不是说过吗？受我后代的要求，需要揍你一顿。至于我，是鬼杀队的炎柱，炼狱杏寿郎。称呼问题的话，辈分太高了，可以叫我杏寿郎爷爷！”鹤彦眼里闪动着名为慈爱的光芒。 伏黑甚尔：“……她的姓氏不姓炼狱。” 这个鹤彦自然想过：“唔姆，应该是过了很多年，中间换姓氏了吧。我们主公一族也经常换姓氏。”虽然产屋敷一族是为了躲避无惨的追杀就是。 伏黑甚尔张了张嘴，对着比他还要年轻许多的脸，那声爷爷实在是喊不出来。真是的，之前也没听说过她的家族有过很辉煌的历史什么的。 揉揉太阳穴，出生咒术师家族，这一切对他还不算匪夷所思，但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不过他没有不相信，毕竟对方也没有理由要骗他。 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给高专那边，鬼杀队的咒灵还是让他们负责比较好，自己已经受了无妄之灾了，也没有钱来养饭量这么大的咒灵。 点了五份红薯饭，现在只剩下摆在自己面前的一份，另外对面的四份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的，猫头鹰正看着他。 伏黑甚尔：“……你吃吧。”他把饭盒推到鹤彦面前。 “不吃饭的话对身体不好的！”鹤彦没有动。 “一顿没关系的，我没胃口。”伏黑甚尔不仅没胃口，而且隐隐感到胃痛。 总而言之，等高专那边来人再说。 东京这边的咒术师，尤其是受到过鬼杀队恩惠的咒术师，对鬼杀队成员是自带好感加成的，电话拨通后不久，负责这件事的人就来了。 伏黑甚尔一看，还是个熟人，作为前辈暴打过对方的伏黑甚尔在七海建人毕业后就没怎么见过他了，据说在年轻一代咒术师里是很优秀的存在。 毕业之后原本也是有过任职其他行业的想法，但和咒术没有关系的普通社会大概是融不进去了，毕竟七海建人的理念，劳动就是狗屎！ 毕业后应尊敬的前辈夏油杰的要求去中学当过一段时间老师，虽然最后因为小孩太难缠还是决定做回咒术师，但在学校里了解到的一些情报是不会错的，比如以前在高专暴打过他和灰原的前辈是个人渣这件事。 要不是接到命令过来处理新的鬼杀队成员，他一点都不想和伏黑甚尔打招呼。 七海建人扶了扶眼镜，姑且是公事公办的态度：“炼狱先生在哪？” 伏黑甚尔随意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七海建人继续道：“我需要单独的空间和炼狱先生谈谈，夜蛾校长说过，一切都会遵循炼狱先生的意愿。” 伏黑甚尔很识趣地离房间远一点，虽然这是他的家，但的确他也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关于他的亡妻一直在这间房子里，最后失望到让祖先来教训他。 他的人生到底是有多失败啊，连死人都看不下去了。 捂着脸，背脊抵着墙壁，慢慢滑坐下来，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房间里，鹤彦已经解决了伏黑甚尔新买的食物，一脸满足地和七海建人交谈。 “炼狱……炼狱大哥。”七海建人原本是想用更尊敬一点的称呼的，但不知道为何事情就变成了这样子，另外他对这位鬼杀队的炎柱的饭量也很震惊，据说是人类的时候就能吃这么多的，但是怎么看肚子也装不下这么多食物吧！ “我还是要留在这里。”就在刚刚，鹤彦从七海建人那里了解到了伏黑父子感情的最新进展……完全没有进展！虽然和原世界发展不同了，但现在父子两的关系比形同陌路好不了多少。 七海建人不知道话题怎么跳到这上面去了，不过这位炎柱和外面的伏黑甚尔不一样，是很靠谱的成年人，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能告诉留在这里的理由吗？” 鹤彦点点头，然后提高了音量：“我后代的丈夫，是个人渣！我会把他纠正过来的！” “子孙后代的事情，还让您来操心，相比您的后代也不会想这样吧。您不想完成心愿吗？”毕竟鬼杀队的成员留在这个世界都是为了生前未能完成是事情。 鹤彦一脸理所应当：“帮后代完成心愿就是我的愿望！” 这是鹤彦在地狱就了解过的事情，杏寿郎比起其他鬼杀队成员要更勇于表达自己的心愿，鹤彦问了，他就回答了。 “大概是想要看到年幼时候乐观教导我习剑的父亲吧。” 在地狱也闪闪发光的炎柱如此说道。 见到这样的鬼杀队成员，七海建人取下眼镜，按了按眉心，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来了。和五条前辈说的一样，鬼杀队无论如何，都是很好的人。 “我们学校有和第一位鬼杀队剑士达成协议，凡是鬼杀队成员出现在现世，都会尽其所能帮助他完成愿望的。” “如果您的愿望是这个的话，我们也会帮您完成的！” 第64章 第 64 章 “也就是说, 你们不打算带走他？”伏黑甚尔点了一根烟靠在墙上。 “我们循序炼狱先生的意志。”在这种场合七海建人还是用了更正式一点的称呼。 伏黑甚尔有点烦躁，抓了一把头发把烟在墙上按灭：“可我为什么要帮你们照顾鬼杀队的咒灵？” 七海建人冷静拿出手机，打开里面还在外地出差的五条悟发来的电子文件, 翻到其中一条：“伏黑先生您现在并没有拒绝的权利，根据你与五条前辈的协议，你需要服从高专的一切指示。” 伏黑甚尔笑笑决定拒不合作, 反正五条悟不在没人打得过他, 七海建人也打算采取强制措施——打电话叫五条悟来处理。 鹤彦在此时发话：“难道赡养长辈不是晚辈的责任吗？” 伏黑甚尔一听长辈头又痛了，实在不能接受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一个长辈的事实。 七海建人则马上接话：“炼狱大哥说的没错, 不赡养长辈的晚辈是人渣。” 伏黑甚尔头更痛了, 虽然之前已经听过七海建人奇怪的称呼了，但在这个时候用, 他真的不是想占自己便宜吗？ 伏黑甚尔气极反笑：“行，你们就让他留这里，我好好赡养长辈！”最后几个字伏黑甚尔特意咬地很重。 鹤彦一副没听懂的样子，气势高涨：“放心，我也一定会教育好晚辈的！” 七海建人没在意他的态度，反正他知道不久前伏黑甚尔才被“炼狱杏寿郎”打了一顿，一点也不担心他的“炼狱大哥”吃亏。 “那么，您就暂时生活在这里, 我们会定时过来查看的。”七海建人扶了扶眼镜，拿起放门口的公文包离开。 七海建人离开后，鹤彦才知道伏黑甚尔的单身生活过得有多乱。 之前刚搬家的时候是因为疲劳和对房子里的奇怪动静感到奇怪，所以就安分在家待了几天，现在一切疑惑都清楚了, 更不想和鹤彦两个人待在这房子里, 所以经常彻夜不归。 于是在某一天, 鹤彦挡住了又要出去的伏黑甚尔：“你又要放着家里老人不管，出去鬼混吗？” 伏黑甚尔咂舌却又不能反驳，这些天的观察下他也发现了，“炼狱杏寿郎”是一个过分耿直的人，他说的那些话没有一点恶意，只是单纯表示自己的想法而已。 但越是这样，伏黑甚尔越是觉得和这样的人处不来。他每天作息生活混乱，对方每天清晨就起床锻炼，他酒肉朋友一堆，却没有一个真心相交，对方据说在鬼杀队人员很好，有一堆生死相交的朋友…… 伏黑甚尔觉得没有过相同人生的人不能说理解，所以他不认为这个世界有谁能理解他选择的生存方式。至于鹤彦说的要纠正他，伏黑甚尔更觉得不可理喻。 虽然他清楚“炼狱杏寿郎”这种人是不会放弃的，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不会放弃，伏黑甚尔才会觉得和他处不来。 “怎么，你要跟过来？” 鹤彦理所当然：“我得看看你在外面做了什么？” 伏黑甚尔一脸不屑：“你觉得我在外面杀人放火还是吃喝嫖赌？” 鹤彦思考了一下，然后大声道：“我不能凭借猜测就觉得你是怎样的人。” “你想跟着就跟着吧。”伏黑甚尔堵住耳朵，对于对方一言不合就突然提高音量他也很苦恼。 倒也不是想让鹤彦跟着他去，但经过这些天的了解，如果不让他去，最后也会跟着的，只是最后的结果会变得有些难以控制。 而且他今天是有点事情要做不是单纯出去赌马，所以带上鹤彦也没关系。 赌场里人来人往。 虽说地狱也有这样的地方，但鹤彦一次也没去过，当然了炼狱杏寿郎这种老好人更是和这种地方完全扯不上关系。 所以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鹤彦还有些新奇地观察过路的人流。 伏黑甚尔刚刚给今天的赛马下了注，他非常热衷这种投入一笔小钱就有可能得到很大回报的活动，但他运气似乎一直都不怎么好，就算投入了比头奖还要多的本金，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一直轮不到他。 因为要等的人还没有来，所以可以先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拉着鹤彦在赌桌面前坐下，虽然对方一个人也不会走丢，但在这种一看就和“炼狱杏寿郎”气息格格不入的氛围里，万一对方临时起意想要纠正这里所有人呢？伏黑甚尔不敢想象这样的后果。 荷官已经示意下注，伏黑甚尔犹豫了一下就把钱放在桌面上了，然后对旁边鹤彦扬扬眉毛：“怎么，想学吗？” 鹤彦一本正经：“请问这个的原理是什么？” 耿直的样子让周围人不由大笑，伏黑甚尔也跟着笑了。 伏黑甚尔不清楚上世纪有没有这样的娱乐活动，就算有“炼狱杏寿郎”也不会去。所以他以前辈的姿态揽住鹤彦肩膀：“来，很容易的，我跟你讲一遍。” 猜大小的规律很简单，伏黑甚尔刚讲完，荷官就揭开了骰盅，结果和伏黑甚尔下的注刚好相反。 伏黑甚尔：“……” 掩饰一下自己尴尬的表情，伏黑甚尔掏出一叠钞票：“要试试吗？” 鹤彦接过钱，一脸严肃。 桌边围着的赌徒也一直在起哄，教新人怎么赌博。鹤彦也像所有第一次来赌场的新人一样，捏着钱被周围影响摇摆不定不知道在哪里下注一样。 伏黑甚尔噙着一丝笑抽出几张钞票，把钱按在下注人数较多的那侧。 钱刚放下，就发现鹤彦把钱放在了另一边。然后骰盅打开，伏黑甚尔输了，鹤彦收获了双倍的赌资。 伏黑甚尔：“……”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像提前设定好的那样，伏黑甚尔下注然后鹤彦跟着下注，伏黑甚尔输，鹤彦赢。 甚至于旁边围观的赌徒都跟着鹤彦一起下注了，所有人都把伏黑甚尔当做标杆了。 然而这一次伏黑甚尔不下注了，因为带出来的钱已经全部用完了，与他相对，鹤彦面前摆了一堆的筹码和钞票。 猫头鹰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伏黑甚尔。 “看我-干什么？自己下注啊！”感觉到周围越来越多的视线集中过来，伏黑甚尔眼角一抽，连忙把其他人轰走。 虽然他以前赌钱也没有赢过钱，但也不像今天这样熟得这么彻底，一次都没赢过。 鹤彦见伏黑甚尔不下注了，在骰盅揭开之前还是把筹码放在了一侧，之前跟他一样拿伏黑甚尔当标杆的赌徒有些犹豫了，一部分人还是跟着鹤彦下注，另一些人犹犹豫豫地把钱放在了另一边。 然而骰盅揭开，鹤彦又赢了，桌子上的钱又多了一点。实际上鹤彦每次赌的都不多，正好是伏黑甚尔给他的赌资的数目，能累积到桌子上颇为壮观的数字，靠得是伏黑甚尔几乎输了同等数目的钱。 这次赢了钱后，鹤彦把初始资金还给了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复杂地接过钱，咬了咬右侧的嘴唇，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做到的？” 鹤彦把钱摆得整整齐齐的，非常有气势得道：“看你赌了第一次，然后只需要记住骰盅里的声音就可以知道点数了！” “所以我也不清楚，为什么甚尔你会这么轻易地输掉诶！” 伏黑甚尔一把捂住鹤彦的嘴，旁边荷官小姐已经准备叫人了，周围服装相似的赌场保安们都在靠近。 伏黑甚尔连拖带拽避开保安把鹤彦弄出了赌场，身后跟着一堆黑西装。 想办法甩掉那些人，伏黑甚尔咬牙切齿：“怎么能把作弊的手段当着荷官说出来呢！” 迷惑的猫头鹰微微歪头：“原来这个叫作弊吗？” 伏黑甚尔捂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听盅这种事情和算牌一样都是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不算是作弊，但有这么一个人赌场就很容易破产，久而久之就有了这方面的规定。 “不管算不算都不能在赌场讲出来。”这句话伏黑甚尔说得有气无力。 鹤彦点点头，然后看向他：“所以，甚尔，你在赌场快乐吗？” “你说什么啊？”伏黑甚尔不清楚为什么跟着这位“先祖”话题总会不知不觉拐到另一个地方去。 “赌钱赢了的人的确会高兴一会，但是输掉的话会更难受不是吗？我就算赢了也没有太特别的感觉，因为那些钱本来就不是我的。甚尔你也没有因为输掉钱而难过，因为钱对你并不是很重要。所以，为什么要赌钱呢？” 伏黑甚尔被鹤彦的理论搞到没脾气了：“什么叫钱不重要，你知道你这些天吃掉的饭菜都快让我破产了吗？” 这并不是鹤彦想要听到的回答，所以还是一直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伏黑甚尔知道如果今天不正经回答一次是不会放过的，咬咬牙正准备随便编一个理由出来搪塞一下，就听见巷口传来熟人的声音。 “伏黑你居然也有被赌场赶出来的一天啊？”孔时雨从拐角处走进来。 第65章 第 65 章 “要不是你迟到了, 我也不会被赶出来。”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倒是没有生气的意思。 孔时雨摸摸鼻子，走得近了一点：“你不是被高专招安了吗？怎么还会联系我？” 孔时雨是咒术界的中介人，在伏黑甚尔还是一个人游荡的时候经常会和他合作。两个人算是合作愉快的合作人了, 除了任务孔时雨还会提供一些情报。这次伏黑甚尔就是为了向他咨询他一件事。 “来找你自然是有事找你。”伏黑甚尔摸出根烟叼在嘴里, 却在鹤彦的眼神中生生止住了点火的动作。 孔时雨注意到伏黑甚尔这个动作, 笑着眯了眯眼：“这位是？” 鹤彦立即回答：“我是甚尔的——” 话说到一半被伏黑甚尔硬生生打断：“是我的大哥。”说完还怕鹤彦追问孔时雨的身份随口也一起给介绍了：“这是情报贩子孔时雨。” 鹤彦谴责的眼神投过去, 怎么能打乱辈分呢？ 孔时雨也不在意，本来也不指望会有什么正经的介绍。 伏黑甚尔全部当做没看见, 如果让鹤彦顶着他祖宗的名号在孔时雨面前晃悠, 他的一世英名全部毁了。而且鹤彦在这里待不久的, 也就没有让他和孔时雨那种人认识的必要。 实际上孔时雨看他们的眼神还是很奇怪, 伏黑甚尔一个二婚有孩子三十多岁的老男人, 叫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人叫大哥，实在是一副奇怪的景象。 不过客户的私人问题不在他收集情报范围内，听一耳朵看一眼没关系, 管得多了不是谁都和伏黑甚尔一样脾气好的。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 毕竟有两个人还在被赌场追捕，孔时雨带着他们去了一家买夜宵的地方。 孔时雨在前面带路, 伏黑甚尔带着鹤彦跟前面的人隔得远远的。 等到距离足够远了, 伏黑甚尔对着鹤彦小声道：“我不在的情况下不要和那个人说话，就算我在也可以不用理他, 那不是个好家伙。” 鹤彦：“……”伏黑甚尔是把他当做过于天真的那种人了吗？不管是自己还是炼狱杏寿郎都不是天真过头的人啊。 鹤彦：“……他不是你的合作伙伴吗？” 伏黑甚尔撇撇嘴：“是暂时的合作伙伴, 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那种。”他可是非常清楚, 他在高专判的劳改, 有一半是夏油杰从孔时雨那里翻出来的。 对于身后的窃窃私语孔时雨听不见也当做没看见, 七拐八拐带着后面两个人进了一家居酒屋。 “这里的清酒不错, 就当是我迟到的歉礼吧。”晃悠着杯里的清酒，孔时雨颇为自在地品尝着佐酒的小菜。 伏黑甚尔对喝不醉的酒都不敢兴趣，最近一次的喝醉还给自己招出一个祖宗，对带酒精的东西都敬而远之。 鹤彦就不一样了，他对孔时雨那种分量小的食物一点想法都没有，倒是想要热腾腾的红薯饭吃到饱。 “请问我可以点红薯饭吗？”猫头鹰对老板小炉子里煨着的红薯很感兴趣，无论作为甜品还是作为主食，甜蜜的味道永远不会厌倦的。 伏黑甚尔嘴角抽搐：“你每天都吃这个不会腻吗？” “绝对不会！美味的食物无论吃多少都不会腻的。” 伏黑甚尔把头扭到一遍去，他已经想象到等下会发生什么了。 孔时雨倒是觉得伏黑甚尔的这位“大哥”很有趣，咒术师们性情古怪的不少见，像“炼狱杏寿郎”这种真性情的人是真的少见，比起和那些心思深沉的人打交道，他还是更喜欢“炼狱杏寿郎”这种直爽一点的。 “没事，吃吧吃吧，吃多少都算我的。”说完孔时雨喝了口清酒，和伏黑甚尔攀谈起来，“伏黑能要什么情报高专那边找不到吗？还需要来找我。”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他们也许能查到吧，但是我不敢全信。” 负责情报工作的后勤，从一开始就被上层那些老橘子（五条悟取的称呼，伏黑甚尔深表赞同）掌控在手里。哪怕是最近几年新输入的新鲜血液，就像他的后勤伊地知洁高，就时常对上层和五条悟的命令左右为难。 在高专待了好几年，伏黑甚尔甚至觉得高专的失败的任务里面，有一半都是上层的使的绊子。这不是伏黑甚尔才知道的事情，只是暂时没有撕破脸皮而已。 伏黑甚尔不想和孔时雨废话，直截了当问他：“银座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端起清酒的手一顿，孔时雨微微睁大了眼睛：“不是吧，你们连那里都知道了，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吧？” 作为混迹在咒术界的普通人，孔时雨比大部分的咒术师的情报更为灵通，虽然不至于像伏黑甚尔说的那样当一个情报贩子，但凭借着消息的灵通，至少可以让他不会不清不楚死于非命。 银座那边的确没有发生明面上可以引起高专注意的大事。没有一个受害人死在了那里，而且出来之后除了失血没有什么不好的现象。但是单单是失去血液这一点，就会让高专联想到吃人的恶鬼。 伏黑甚尔敲敲桌子，并不打算把高专那边的消息告诉孔时雨，鬼杀队的消息，至少对外界还是机密。 “看来你知道内情。” 孔时雨把酒杯放下来：“你们高专也不调查得差不多了吗？” “啧！”有点不爽，但伏黑甚尔没有反驳“你们高专”，“受害者大都为女性，也有少数男性，受害者身上无咒力反应。” 孔时雨补充道：“受害者都没有被取血的记忆，陷入昏睡前的记忆也都不一样。” 这都是伏黑甚尔已经知道的情报没有任何作用，孔时雨看到他不耐的表情了，轻微勾起唇角：“但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因为这个消息去了一趟银座。” “他说，在那里，看见了仙女与恶鬼。” 这就是伏黑甚尔不知道的情报了，毕竟就算知道没有死人，也不会有人傻到用自己性命去见识传说中的异闻。 不过，喜欢招待美丽客人的鬼怪，会有浪漫奇妙的邂逅，听起来也是很挺浪漫的故事，一些不知情的人倒也可能为了猎奇亲自查看。但孔时雨深知好奇害死猫的道理，绝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孔时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总之，这个任务还是派女咒术师去比较好，那位，偏爱漂亮的女性！男性的话，虽然也有被接待，但是据说手段都会稍微粗暴一点哦。” 说完不等伏黑甚尔思考，孔时雨起身叫老板结账。 “一共是十二万円。” 孔时雨微微愣住，他选的居酒屋不会太便宜，但是他们三个好像也没点什么贵的东西吧？ 然后他就听到了瓷器碰撞的声音，鹤彦正把解决的最后一个空碗叠起来。仔细一看，容量不小的碗叠起来的高度已经超过了坐着的鹤彦。 孔时雨陷入凝滞，伏黑甚尔正在憋笑，鹤彦也觉得自己吃得多了一点，十分郑重地道歉：“抱歉，我会自己付餐费的！”虽然他没有钱，但是赡养长辈是伏黑甚尔的责任。 “不用，我只是有些吃惊你的饭量。”孔时雨还不至于付不出十二万円，只是稍微有些震惊而已。不过看伏黑甚尔那样，估计刚刚就是故意不让他注意到的。 孔时雨离开了，伏黑甚尔今天的任务也算结束了，他记得高专新一届的学员有女性，明天可以去高专一趟，如果能把任务甩给高专就更好了，他一点也不想介入鬼杀队和鬼的麻烦之中。 尤其是身边跟着一个大-麻烦，他暂时不想去银座。 晚上在外面待得太久，等他们回来慢悠悠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到鹤彦每天早起训练的时间了。 伏黑甚尔夸张地打了一个哈欠：“你应该不用睡觉了吧？那我回去躺一会，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打扰我了。” 鹤彦挡在伏黑甚尔回房间的路上：“你没有其他安排了吗？” 伏黑甚尔耷拉着嘴角：“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要做什么也得等我睡醒来再说。” “我以为的甚尔你，喜欢赌博，不会养家，坏毛病一堆，是个绝对不能托付的男人。”鹤彦用一种很正经的语气说。 伏黑甚尔咂嘴，虽然说的都是对的，但由不是禅院家的长辈说出来，是不一样的感觉，因为心虚把脸扭过一点。 性格豪爽的猫头鹰会直言直语也会承认正经的错误，在伏黑甚尔不知所措的表情下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抱歉！”声音依然洪亮。 “原本想要阻止你的人渣行为，但这次你出去是为了收集恶鬼的情报，这就说明我之前对你的偏见是错误的，你有值得我的后代托付的地方，努努力还是成为好男人的！” “所以，之前明明决定要改变了，为什么又停下了呢？”鹤彦抬起头，这也是幽灵小姐离开前不解的事情，明明之前已经答应过了，为什么会在妻子死亡后就放弃了呢？ 第66章 第 66 章 伏黑甚尔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他对自己的定义是完完全全的自我放弃, 一群名叫禅院的人，明明从来没有给予过他什么，却时刻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否定他的一切。 名为禅院的压力, 让他做到的第一件事是离开压力源, 这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没有咒力的族人，他离开禅院家斩断禅院家束缚的那天, 没有一个人发现。 然而在斩断束缚之后，过了一段自由的日子，等到把还在禅院家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却发现一无所有的自己最终还是要回到那个圈子。他是普通人中的异类，又是异类中的异类。 那就随心所欲地活着吧, 下了这个决定后不久，有个女人对他说：“甚尔做个好人吧。” 他与那个女人组建家庭，就是在这个房子里, 作为这栋房子的男主人。 要不就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 他的生活就像一张污渍了的揉成乱糟糟的一团，那个时候他想要把那张纸捡起来, 把上面的折痕重新展平, 再把上面的污渍用橡皮擦干净。 远离那个否定了自己的世界，试着去找一份正常的工作, 和那个女人把孩子养大, 等到孩子长大之后或许还可以丢下孩子来一场环球旅行。当然，最终他们还是要回到这个老房子, 他们最初和最后的家。 规划在脑中成型的时候, 那个女人的身体开始虚弱, 年幼的儿子，虚弱的妻子，最后那个人还是离开了他。他还是带着取名为惠的儿子离开了这个家…… 结果揉皱了又弄脏了纸最后还是回不到干净平整的形状。 他回到了那个他排斥的世界，找了个和他一样很糟糕的家庭加入进去。然后就是对自己的放逐。 那个长得和前妻一点都不像的“先祖。问他：“之前明明决定要改变了，为什么又停下了呢？” 他也不知道啊，为什么自己还要回去那个否定自己全部意义的地方。 躺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伏黑甚尔最终还是睡着了，梦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梦里的事情仿佛蒙着一层看不清的雾气，他看不清所有人的脸，只能被动地接受梦里发生的事情。 在梦里，他和某个女人结婚了，没有糟糕彻底的咒术界，也没有禅院这个姓氏。家里有一定的产业，他也有一份合适的工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认别人为主公，但梦里的事情怎样都无所谓。 有了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还担心了一下，毕竟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但他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在梦里发生，他的生活依然安定平稳，他甚至被认可被当做英雄。 在第一个孩子学会用剑的时候，他有了第二个孩子，这一次他不好的预感成真了，妻子在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身体变得虚弱起来。 然后梦里的结局最后还是变得惨淡了，妻子死后放弃了自己的责任，二儿子变得悲观起来，大儿子一如梦境一开始的他。 慢慢反应过来自己经历了一遍他人的人生的伏黑甚尔在等待一个结局。 没能回家的大儿子的刀颚被他的队友送回了家，而二儿子鼓起勇气说出了大儿子最后留下的遗言。 “希望父亲保重身体。”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的主人并不是经历了别人人生的自己，放下了手上的酒瓶，眼泪涌出了眼眶。 等伏黑甚尔醒来的时候，关于炼狱杏寿郎父亲的人生已经模糊不清了，最后的视角并不是他的视角，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那个做错了的父亲用余下的时间忏悔。 炼狱槙寿郎，他无数次让别人给他讲述自己儿子的故事，那些因为颓废而失去的岁月在别人的口中被补足。他的儿子和他相似又完全相反，他是一个懦夫，而他的儿子是英雄。 二儿子有好好成长起来，以一个尽职尽责的普通人成长起来，在一切结束之后，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粘贴复制一样的后代…… “所以，那么顽强的遗传基因是怎么被改变的？”梦醒之后，伏黑甚尔在意起来的是这样的问题。 惠的妈妈，先祖那样艳丽的发色和瞳色，一点也没有遗传下来啊。把记忆中妻子的样子翻出来，在外表上完全找不到一点相似之处。 还是有一点点一样的，在发质方面，自己可是顺毛啊，惠却遗传了妈妈那种倔强的硬质炸毛。还有性格方面，那个一开始总是在自己这里碰钉子的女人，和她的先祖一样，过于乐观，连去世之前，也勉强自己笑着，说什么，会一直看着他们的。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这样，如果不是他带着惠搬家了的话，的确可以一直看着他们……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沉默了片刻，然后摸摸脑袋，躺下的时候就觉得后颈那里有硬物，把枕头翻开，果不其然在下面发现了一枚火红色的水晶吊坠。 “之前不是丢了吗？”吊坠在手心闪闪发光，他记得之前在前妻那里看见过这枚吊坠，在前妻去世之后这枚吊坠就消失不见了。 梦里那个叫瑠火的女人，好像有同样的吊坠。原来是传承下了吗？ 似乎是跨越了时间，吊坠的棱角基本都被磨平，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有了旧物独有的美感。 鬼杀队就该像那个缘一一样用刀嘛，最后留下的东西还是家庭。 伏黑甚尔嘴里嘟囔着。把吊坠捏在手心里，打着哈欠出了门。 出了门，伏黑甚尔没有看到一般这时候锻炼结束在廊下慢悠悠喝着茶吃早餐的“炼狱杏寿郎”。 等在外面的人是经过社畜洗礼看起来比他还老的后勤伊地知洁高，明明是清凉的早晨，却一脸局促地拿手帕擦着汗。 没有看到熟悉的景象，伏黑甚尔心里微微感到不妙：“那个人呢？”关于称呼问题，伏黑甚尔还是没有跨过心里那道坎。 因为经历过某人的起床气攻击所以只敢在外面等伏黑甚尔起床的伊地知洁高又擦了一下汗：“那个原来你不知道啊，炼狱先生之前有和七海约好去探望惠的，按照约定，刚刚七海接炼狱先生去高专了。” “你说什么？”伏黑甚尔似乎能想象到不久之后的未来。 伊地知洁高又重复了一遍：“炼狱先生去高专了。”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啊！”一时激动的伏黑甚尔抓住他可怜的后勤摇晃着，在伊地知洁高想要反抗之前下了决定：“现在立刻马上，送我去高专。” 原本就是来接伏黑甚尔去高专的伊地知洁高咽下了原本想要说的话，在伏黑甚尔地催促下充当了司机一职。 另一边的鹤彦却是很激动，坐在七海建人旁边的副驾驶座，作为上世纪的人不清楚交通规则很正常，车上基本进行着一问一答的交流模式。 “请问，我的后代是怎么样的孩子？”鹤彦一脸认真地询问。 因为有五条悟那个不靠谱的监护人，伏黑惠的实际监护人基本由他和夏油杰轮流担当。想着最近才跨过了叛逆期的伏黑惠，七海建人回答：“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孩子。”挑战了学校附近所有的不良。 “有学习剑术吗？” 想着最近因为五条悟安排被禅院真希和乙骨忧太轮流□□的伏黑惠“最近有开始系统学习，炼狱家的剑术大概失传了，但是现在的教学进度也算不错。” “唔姆，听起来很有精神啊！不知道他会不会适合炎之呼吸，到时候我会和他比试看看的。” 七海建人面色不改：“他也会期待和您比试的。”虽然伏黑惠根本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祖先。 鹤彦圆圆的眼睛眨动的频率快了一点，猫头鹰不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某种程度上同样因为父亲的缘故，炼狱杏寿郎和伏黑惠有了不太好的童年。 杏寿郎因为母亲一直都保持着本心，但伏黑惠甚至没有见过母亲，在原世界线里是因为姐姐的缘故才决定了自己的以后的人生。却还是为了有价值的人献祭掉了自己的人生。 从七海建人那里听到伏黑惠的事情的时候，杏寿郎是关心着那个孩子的。 一向乐观的猫头鹰有点低气压，这种事情很容易就被开车的七海建人发现了：“惠他，和炼狱……大哥你一样，是很坚定的人。” “我的弟弟因为家庭的缘故养成了有些悲观的性格，那孩子太年幼的时候失去了家庭，所以我会更担心他一点。”鹤彦沉默了一会，虽然他用缘一的马甲经历过伏黑惠人生中的一小段，但或许是杏寿郎的缘故，不由地关心起了更多，“不过，我虽然没见过那孩子，但如果是你说的那样，我觉得那孩子会长成他母亲那样的人。” “这样的话，我就能放心了。” 开车的七海建人不由勾了嘴角，他不清楚惠妈是怎么样的性格，但他愿意相信鹤彦：“请放心，你的后代和他的母亲一样，会成长为像你这样的大人的。” 第67章 第 67 章 京都咒术高专与东京咒术高专, 霓虹唯二的两所培养咒术相关学生的学校。 无论是什么行业，培养下一代继承人是相当重要的一环，咒术师的传承仅靠血脉上的遗传和突变, 在有了成为咒术师天赋之后还可能面临天与咒缚的不公平取舍。 总而言之, 如果世界上有以学生数目少取胜的记录的话，东京的和京都的两所高专可能能因为学生人数比老师还少这一点获胜。 不过话说回来，明明学生很少却非要在东京和京都两个地方创办学校, 在创始之处或许有过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想法，不过到了现在, 除了暂居两个国家的中心地标外，隐约也有保守派和革新派以地域分界的意思。 以上，是东堂葵来到东京咒术高专前，京都高专的老师试图灌入他脑子里的内容。具体注意事项内容长达六张A4纸的内容, 虽然京都老师尽职尽责讲解了两个半小时, 但是所有内容在东堂葵的大脑里保存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作为京都咒高的二年级生, 东堂葵好像已经被打上了某一方的标签，实际上和被家族束缚的同级加茂宪纪不一样，东堂葵实际上的师父是现任三大特级咒术师之一的九十九由基。 强大是打破束缚最有效的途径。他的师父曾经告诉他。 “葵, 去见识更强大的人吧, 然后再见识过他们之后找到自己的路，最后变得强大, 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从小受到师父的影响，从审美到追求强大方面，东堂葵都有和同级们有着极大的区别。 在京都咒高的学习是师父的要求, 所以东堂葵才会留在那个无聊的地方。和死水一样沉寂的京都高专, 唯一的乐趣就是期待下一届有符合他审美的女孩子或者同伴。 然而在一年的等待过后, 最终的结果还是让他失望的。女孩子数目的确增加了, 不过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只有想要成为朋友的后辈……一个都没有。 感觉自己再待下去会爆炸于是频繁翘课去偶像见面会的东堂葵在某一天听到了女生的对话。 “真依是从东京那边过来的，东京的呼吸法据说很厉害啊？”是自己同级但怎么看都比实际年龄要小的西宫桃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已经和学妹处好关系了。 “厉害的不是东京的呼吸法，是鬼杀队和我师父的呼吸法啦！”虽然长相不错，但各方面避开了自己审美的新生禅院真依如此回道。 “呼吸法好像不需要咒术师体质就能修习，能很大程度上加强修习者的体质。据说东京那边的学生都有学习呼吸法，为此夏油校长专门开办了东京咒高的附属中学来给咒术师来学习呼吸法。”被冥冥老师找到的靠京都咒高学生工资补贴家里的小可怜三轮霞也有点好奇。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在月之呼吸的修型上没什么天赋，对于月之呼吸真希比较擅长。”说到这里，禅院真依有些不甘心的样子，“在呼吸法上的确真希比较厉害，但是还有一个人，得到了鸣柱的指导，修型雷之呼吸。”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咒术和呼吸法的配合上，现在的东京高专没有人比得上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 自那天后东堂葵就频繁留意起远在东京一年级生的情况。 屡次从禅院真依那里询问，东堂葵自以为自己各方面都很了解自己认定的对手——乙骨忧太。 修习雷之呼吸——想必性格也如雷雨般随意。 得到鬼杀队鸣柱知道，常用的武器是刀——看来和他一样擅长近战。 有一名自幼陪伴在身边最后一起进了东京咒术高专青梅竹马女朋友——一定是和自己一样拥有优秀体格受到女孩子欢迎的男人！ 明明在现代社会却从来不去收集自己认定“对手”的资料，一切信息由京都咒高见过乙骨忧太的人主观性口述得到。 东堂葵就这么完善了自己心目中“乙骨忧太”的模样。 历年来两校的交流会是轮流交换位置举行，原本这一届是要在京都举行，但因为各种方面的原因，上层决定这次还是在东京举行。 而参加比赛的二年级和一年级都在私下接收到命令，去探索京都咒术高专里面一间被结节覆盖住的房间。 然而同样被交付了任务，其他人在商讨任务的执行方式，而东堂葵则是满心满意地期待和自己的“宿敌”见面的那一刻。 京都的黑色加长轿车停在东京咒高校门的山下，同伴们还在和接待的东京咒高老师交接，东堂葵已经迫不及待地上山去了，习惯他性格的同伴们都没去试图拉回一匹脱缰的马。 走到校区之后东堂葵才想起自己完全没有了解过东京咒高的地图也不知道乙骨忧太会出现在哪里？ 发现自己迷路了的东堂葵决定找个人问路，然后远远地看着一男一女正在交谈。 嗯，颜色和雷电一般艳丽！身体也的确是像他一样喜欢近战人士的配置！腰间配置呼吸法使用的刀！还很有女人缘！ 没错了，那绝对就是【乙骨忧太】了！ 东堂葵的心情开始变得无比澎湃，找到了，他的宿敌！ 和七海建人交接结束后被托付给家入硝子，据说上一位来到世界的鬼杀队剑士在身体方面有极大的问题，所以医务部增加了新的规定给每个新发现的鬼杀队成员进行身体检查。 “炼狱杏寿郎”的身体除了鼓膜有过受损的痕迹外没有更大问题，于是被轻易放过的鹤彦由家入硝子亲自送了出来。 “来的时候七海有告诉我过去的路，家入你没有什么事情就回去休息吧！”鹤彦发现家入硝子眼下的乌青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重了，想必这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 家入硝子唇角弯了一下，他不讨厌热情耿直的人，比起五条悟那种性格，她更喜欢“炼狱杏寿郎”乐观且靠谱的样子，如果通过相处可以改变五条悟的性格，她很乐意让自己不靠谱的同级和面前这位靠谱的炎柱大人多相处几天。 好意不可辜负，她也的确需要休息了，简单道别完，家入硝子和鹤彦分开了。 高专的路鹤彦不知道走过几遍了，虽然已经有了一点整改，但绝对不至于迷路。刚想朝着学生聚集的方向过去，就听到背后的一声大喊—— “乙骨忧太！”迎面而来的是东堂葵的飞起一踢。 鹤彦轻轻松松地避开，然后再拿刀鞘轻易防住来人的试探性攻击。 “要来比试吗？我乐意至极。”鹤彦大笑着燃起身上的斗气，炼狱家除了炎之呼吸上的传承，在武术上面也同样优秀。 上一个打得如此尽兴的还是上弦三，自己身死于此，但炼狱杏寿郎是认可上弦三的武术的。 而在这里，“炼狱杏寿郎”肯定的不是东堂葵的武术上面的造诣，单论这一项的话，十个东堂葵都打不过上弦三，但现在还有看到的不是他在这方面上有多强，而是他有一颗强大的心。 向往强大追寻强大，却有自己的底线。身体素质很好，也拥有天赋，如果能坚持下去，他会成为强者的！ 看到后辈很有精神，“炼狱杏寿郎”发自内心感到欣慰。 作为前辈和后辈对招是不需要分出胜负的，只要后辈得到长进就是双方的获胜。 鹤彦连刀都没有抽出来，东堂葵也没有动用自己的术式，但两人都默契地停手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看中的宿敌，就这样没办法让你使用雷之呼吸吗？”东堂葵难得像今天这样痛快。 鹤彦眼里满是欣慰，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竖起大拇指：“你也很有精神！已经有过实战经验了吗？以后会遇到更强大的敌人，不要松懈，变得更强大吧！” 东堂葵愣了愣，除了师父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指导者的语气，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毕竟在和远远不如他的同伴相处的时候，也会觉得对方跟不上自己进度，如果今天见到的“乙骨忧太”在性格上达到了他的要求但在实力上没有达到，他也会相当严厉地帮助自己宿敌提升实力的。 不愧是我认定的宿敌！ 东堂葵再次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决定，无敌的一个人是很寂寞的，偶尔在变得强大的路上还是需要同样强大的宿敌和挚友。 鹤彦不清楚东堂葵在想什么：“你也是学校的学生吗？看来就算是比较和平的时代，后辈们都不会放低自己的要求！看到这样的后辈我真是欣慰！” 完全和鹤彦不在一个频道的东堂葵：“虽然比不上乙骨你，不过我从未放松对自己的标准，乙骨你也不要因为这次赢过我而自大，我迟早会超过你的！” “哈哈哈哈，年轻人很有雄心啊！不错很有精神，不过你一直在说的乙骨是谁啊？”猫头鹰摸摸自己艳丽的头发，有点摸不着头脑。 第68章 第 68 章 伏黑惠的心情有些复杂, 绕谁知道自己多出一个祖宗出来都会心情复杂的。 这种事情的离奇程度让伏黑惠不得不从琦玉的中学请假来东京待几天，如果是普通有自称他祖宗的人出现，他大概会怀疑哪个不走心的诈骗祖宗找了他亲爹这种一穷二白的进行诈骗。 但是根据七海建人提供的消息—— “炼狱杏寿郎”, 鬼杀队炎柱, 炎之呼吸。 信息很简单，没有一点可以证明这个“炼狱杏寿郎”是自己的母亲那边的祖先。 虽然但是, 那可是鬼杀队，那个缘一先生待过的组织啊。 自己不喜欢的是父亲那边的亲戚, 对于没见过面的母亲那边来说, 不至于带上偏见。如果那位炎柱是自己的祖先的话, 那自己祖上也是加入鬼杀队的英雄。 伏黑惠是见过五条悟使用日之呼吸的, 那是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景象。虽然那时候的自己还排斥和咒术界扯上关系, 但是缘一先生传承下来的东西, 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而且炎之呼吸一听就和日之呼吸有相似的地方, 如果那位先祖也是缘一前辈一样崇高的人，伏黑惠大概是期待着这样的长辈的。 嘴上不说，过来的时候冷淡着一张脸，在高专的几天也完全没有提起自己对要见面的祖先的看法。任谁也看不出来伏黑惠对“炼狱杏寿郎”的期待。 禅院真希还担心过自己这位“未来的”学弟会排斥这样一位先祖，毕竟在禅院家长大的她也不会希望自己多出一个祖宗。 乙骨忧太到没有什么感觉, 不太会安慰开解, 不过大部分的情况下, 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伏黑惠一点冷静的时间。 “七海老师打电话说, 那位炎柱大人会往教学楼的方向过来, 需要我们陪你一起去吗？”熊猫胖达很贴心地提出建议。 伏黑惠手指颤抖了一下，还没说话, 祁本里香先给他做了决定：“京都高专的学生到了, 我们需要过去一下准备交流会事宜。伏黑那边, 给他和长辈单独相处的时间吧。” 于是乎，伏黑惠一个人走在路上。 东京咒高建校地在山上，周围种了稀疏的几株东京早樱，走在空中飘零着几片花瓣。伏黑惠在思考，到时候该叫什么比较合适？ 祖宗？有点叫不出口？ 炼狱先生？会不会有点生疏？ 津美纪说，态度要亲切一点，主动打招呼？别人家的孙子是怎么对自己祖辈的？难不成要会撒娇？ 硬生生把自己脑补出一身恶寒，伏黑惠抬起右手，嘴角勉强上扬：“早上……好。” 一个简单的打招呼动作生生让伏黑惠练了好几次才达到满意的状态。 “噗呲！”不合时宜的笑声出现，让伏黑惠瞬间汗毛倒立。 明明之前一直没发现有人在附近！已经决定获得力量守护重要的人的伏黑惠虽然还没上过咒术学校，但五条悟在知道他的决定后帮他挖掘潜能面前掌握了自己的术式和一些基本的体术。 再加上高专学姐学长“爱的教育”之后，原本在原来的学校还有一两个对手的伏黑惠正式成为了校园一哥，然而，他的最大的问题，他还从没没有和咒术师有过一次正式的战斗。 天赋毫无质疑，练习还算刻苦。没有一次听过刚刚的声音，并且那个人隐藏了自己的身影，所以—— 是敌人的可能性，很大！ 双手搭在一起，这是他召唤玉犬的准备。伏黑惠从不认为这个世界是安全的，不说他从小就目睹过咒灵对人类的侵害，再者五条悟从来没有向他隐瞒禅院家的想法。 在得知伏黑惠传承了十种影法术之后，禅院家也有派人过来接触，那种无礼且高高在上的态度伏黑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虽然那个人很快就被过来串门的五条悟打倒碾压在地。 但也让伏黑惠明白了，这个世界不安全，无论是咒灵还是人类。 来人伏黑惠也是第一次见，虽然一直带着笑，但被盯着的感觉很不好受，更让人不爽的是，那人的长相和真希学姐以及自己那个父亲，有相似的地方。 啧，禅院家的人。 禅院直哉是和京都高专的学生一起来的，虽然他已经毕业了，但京都高专的老爷子很愿意卖禅院家嫡子一个人情。 禅院直哉一直知道禅院甚尔在外面和一个女人有了一个儿子，他还挺喜欢甚尔君的，人类会慕强，喜欢强大又美丽的事物。禅院家有纳分家的女子为侧室的习惯，如果甚尔是女子的话，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对甚尔的孩子没什么想法，但是无意间听过天与咒缚的甚尔君的孩子居然有禅院家的祖传术式。御三家在意血脉更在意传承，那个孩子有天赋就很有可能被收回本家，如此，禅院直哉作为家中的嫡子就有必要去看看了。 说不定会是他未来的部下，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成为他的阻碍。 把手举过头顶，眼睛笑得眯起来，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伏黑惠对吗？甚尔君的儿子，别这么警惕嘛。按照辈分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叔叔。”禅院直哉打着招呼。 虽然做好了认一个祖宗的准备，但绝对不想再多一个姓禅院的叔叔，伏黑惠更加警惕了：“我和那家伙现在没有联系，你要找他的话，去找五条老师比较快。” “长相和甚尔君很像，但是性格不太一样啊。甚尔应该更加张扬一点，也更加强大。”禅院直哉直言直语，托着下巴打量伏黑惠，好像没有把伏黑惠准备攻击的架势放在眼里。 伏黑惠不爽地咂舌，就算是禅院家的人也不会在东京咒高的地盘上贸然出手，收起了攻击的架势，避开禅院直哉的位置往前走，他还有重要的人要见，没有时间陪不重要的人浪费时间。 “你这样，无视本家的嫡子，在本家的话，会受惩罚的。”抓住伏黑惠的后领，禅院直哉表情一下子冷漠起来。 伏黑惠也很不爽，抓住禅院直哉抓自己后领的手腕，却发现以自己的力量完全撼动不了。 是用了咒力加强了□□吗？对于咒力的掌控，伏黑惠的课程因为五条悟的出差暂停了。不过就算没有掌握这方面，他也会有其他的解决方式。 “玉犬！” 这是伏黑惠最常用的式神，除了解决一些弱一点的咒灵，还可以用来咬一些讨厌的人！ 禅院直哉细长的眼睛眯起来，和甚尔一样有些叛逆的部下他不讨厌，不过要收服的话，还是打断几根骨头比较好。 战斗一触即发，却有人突如其来的攻击切入两人之间，还裹着刀鞘的咒器把禅院直哉和伏黑惠强行分开，因为知道鹤彦去了高专急忙赶来的伏黑甚尔用尽全力追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作用，姑且是听说过自己的儿子好像不喜欢咒术界，不想涉足这个世界。既然如此，他不去接触自己的儿子了，突然出现的祖先也不要再接触了。 姑且说服了自己，一路追到东京咒高来，没有看到鹤彦，伏黑甚尔姑且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禅院家的垃圾不知道怎么找来的！强行切断了两人的攻击后，把咒器扛在肩上：“禅院家越来越没有意思了，打不过五条悟所以下贱到直接来找人吗？” 被伏黑甚尔强行分开的禅院直哉愣了一下，他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伏黑甚尔了，眼睛瞪得有些圆：“甚尔君不要生气吗？我只是想看看我侄子长什么样子。” 伏黑甚尔掏掏耳朵：“你是谁啊？禅院家主不会派这么弱的人来挑衅的。” “你不认识我？”禅院直哉有些生气了，但还是尽量平缓语气，“我是禅院家的嫡子，你离开禅院家之前，我找过你的。” “不认识。”伏黑甚尔很是冷漠，“现在离开回去吧，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已经很久没做过了，但他在咒术界比较出名的身份是咒术师杀手。 “……我会再来找你们的。” 禅院直哉离开了。 不甘心是有的，不过禅院直哉很清楚自己今天做不到什么了。比起和伏黑甚尔起冲突，还不如现在离开。 “所以你现在打算当一个咒术师了？”伏黑甚尔对自己很久没见过的儿子有点复杂，尤其是早上做了那样的梦。 伏黑惠倒是比较坦荡，比起父亲更像陌生人：“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监护人了，我怎么样应该和你没关系。” 伏黑甚尔轻笑：“也对，你现在和我没关系了。” 说着，伏黑甚尔打算离开，但是没走出去几步，又拖着咒器回来了。 “比起成为咒术师，死在不知道哪个咒灵嘴里或者被其他咒术师杀掉，不如就在这里让我先杀掉吧。”缓缓抽出刀刃，比起之前为了分开两人，现在反而带了一点认真。 下一秒，伏黑惠的脸颊就被锋利的刀刃划开，血液渗了出来。不知道第一击是伏黑惠躲得快还是伏黑甚尔没认真，不然留血的就不是脸颊而是他的头了。 就像是故意的一样，伏黑甚尔没一次攻击都瞄准固定的位置，脸、脖子、手、腿，一个个地方进行尝试。 不一会，虽然没有收到严重的伤害，不过光凭划开的口子，流出的血来说，足够渗人了。 眉骨上方也有伤口，流出来的血进了眼睛遮盖住视野，勉强把眼睛睁开，眼前的景象却好像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红色。 他根本锁定不了伏黑甚尔，他的父亲的身影。虽然早知道打不过的，但没想到差距会这么大，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你在干什么？戏弄我吗？”摸了一把血后，伏黑惠面前找到对话的机会。 只是看上去可怖了一点，但伤口算不上严重，甚至都不会让他觉得很痛，但困扰是有的，如果被津美纪看到又会起一番波折，好在津美纪没有跟过来…… 伏黑甚尔扛着咒器:“我只是在思考把你打到那种程度比较好？轻伤应该不会让你放弃，弄死了的话也会很麻烦，要不，干脆拆掉你一只腿吧？” 这是伏黑甚尔第一次以敌人的姿态站在自己儿子的对立面，咒术师杀手的称呼含金量是不容置疑的。有些时候他甚至只是站在要杀掉的人面前，就可以让那人溃败。 一步步走进，释放杀意。伏黑惠也只能后退，思考着如果呼救能不能招来老师或者学长学姐的援助，不过来的人比那个男人弱的话，会被杀掉的就不止他一个了。 伏黑惠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的式神是打不过他的父亲，那个家伙的话，也许可以，但他绝对承担不起代价。那么破局点在哪里？伏黑惠想起五条悟提过一嘴的结界。 “试试看吧，大不了就被杀掉，说起来我也很想教训你了。”额角还流着血，伏黑惠的笑容有些疯狂。 伏黑甚尔和他如出一辙的笑容：“试试看啊，做不到的话，我会把你的手和腿一条一条拆下来的！” “你说，要拆谁的腿？”不和谐，属于第三者的声音出现在战局之中。 第69章 第 69 章 因为和东堂葵的一点小误会, 鹤彦便在路上耽误了一会。 “原来如此，炼狱大哥你原来是鬼杀队的成员啊！”知道自己搞了乌龙东堂葵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在和鹤彦攀谈之后越发觉得“炼狱杏寿郎”的脾气符合自己胃口。 鹤彦也觉得东堂葵这人很有意思, 是炎柱会喜欢的性格。 “我来东京的目的是来找我的宿敌乙骨忧太的。” “如果要变强，我就要有能一直和我对抗到最后的敌人。” 对于这么有朝气的年轻人, 鹤彦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这样的想法非常好呢！但是宿敌也不是非要一个，我也随时愿意和你比试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定位就不是宿敌了！那就是挚友了！” 以上就是东堂葵叫炼狱大哥的理由了。当然了，东堂葵还是没有放弃找到宿敌乙骨忧太的意思, 鹤彦刚好认识路表示自己可以带他过去。 “我以为的乙骨忧太就算没有炼狱大哥的气质，也至少要有强健的身躯。”一路上东堂葵向鹤彦描述他心中的乙骨忧太。 知道乙骨忧太长啥样的鹤彦也没直接点出来：“希望你的宿敌和你想象的一样。” “炼狱大哥，我好像看到乙骨忧太了！”再一次以自己的标准定义了“乙骨忧太”的东堂葵一脸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用刀、强大、还很壮！没错了, 是他要找的“乙骨忧太”！ 在目光所及之处，两个长相相似的人正在对峙, 如果鹤彦没记错的话，那个高一点的应该是他早上出门还没睡醒的“后代”，那个矮一点的应该是这次他来咒高的目标“后代2”。 鹤彦觉得灵魂深处炼狱杏寿郎惩治人渣的欲望蠢蠢欲动, 不过鹤彦还是忍下了来。毕竟他又不是真的祖宗，说不定是伏黑甚尔看了他剪切的梦境大礼包后突然就对伏黑惠有了愧疚, 打算改正呢。 不过, 要改正的也是伏黑甚尔本人才是，为什么伏黑惠会被打啊？ “比起成为咒术师，死在不知道哪个咒灵嘴里或者被其他咒术师杀掉, 不如就在这里让我先杀掉吧。” ？？？鹤彦觉得自己拳头硬了。 “试试看啊, 做不到的话, 我会把你的手和腿一条一条拆下来的！” 鹤彦：“……”还是让他考虑一下打断几根骨头比较合适。 杏寿郎的父亲就算因为妻子离去而颓废起来也不会家暴孩子啊！明明让他看过那段记忆, 他也应该明白最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因为是父亲, 杏寿郎很多次想要挽回的时候无能为力。如果母亲还在，那么炼狱家的遗憾也就不会存在，但是炼狱瑠火，那个温柔强大的母亲已经离开了。就算在离开之前，她也教导自己的孩子要成为正直的人，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好好教导孩子们长大。 伏黑惠也有这么一个母亲，曾经的禅院甚尔愿意为她做个好人，她没办法教导自己的孩子，只能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自己的丈夫。然而伏黑甚尔是怎么回事？自己的人生一团糟就算了，所作所为完全不像个父亲，现在居然还试图家暴。 “明明被寄托了那样的厚望，你们就非要让死去的人不瞑目吗？” 在东堂葵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炼狱杏寿郎”已经飞起一脚把正威胁着自己儿子的屑屑踹飞了二十几米。 看在伏黑甚尔没有动真格的份上，“炼狱杏寿郎”也不打算下狠手，把人踹飞后取出来的日轮刀都没除去刀鞘，不过对伏黑甚尔进行人格修正，这样的程度就够了。 被突然踹飞然后撞到花栏上，伏黑甚尔吐出一口带血沫的口水，只是牙床被磕破了对伏黑甚尔这种曾经刀尖上舔血的人甚至连伤都算不上。 不过他在意的也不是别的，自己管教儿子还被外人阻止。虽然看过炼狱槙寿郎的梦境，但本来就因为伏黑惠的事情有些生气的伏黑甚尔这时候是不理智的。 “关你什么事啊？我经历过的人生，我做的决定，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懂什么？” 鹤彦怒极反笑：“我不懂你想做什么，但是我会让你明白你在做什么！” “反正你认为暴力有用的话，那我就在你身上实验试试吧！” 愤怒的人不是鹤彦而是灵魂深处的炼狱杏寿郎，鬼杀队里值得众人信任的炎柱，就算在地狱里面和家人团聚了，鹤彦也从未听说过杏寿郎和谁生气过。 在这一点上，鹤彦反倒佩服伏黑甚尔了，能让这么一个老好人大动肝火也是很不容易了，只能说伏黑甚尔热衷于在炼狱杏寿郎的雷区左右横跳。 既然是为炼狱杏寿郎满足心愿，鹤彦打算一切都遵循那位炎柱的意愿，相比这位把自己儿子打得一脸血的“好父亲”也应该做好准备了吧！ 旁边围观的伏黑惠一脸懵逼，刚刚好像有只颜色特别艳丽的猫头鹰把他爸踹飞了，这是怎么回事？ 东堂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二不知情的人凑到了一起，拍拍伏黑惠的肩膀：“炼狱大哥打的那个人是乙骨忧太吗？” “我想应该不是。”伏黑惠不觉得他爸和乙骨学长有什么相似之处，比起这个，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炼狱？” “炼狱大哥，炼狱杏寿郎。啊，真是有男子气概的名字啊！” 伏黑惠嘴角一抽，现在是什么状况，自己的先祖打了他爸。这个时候还是严谨一点比较好，除了一开始的飞起一脚，后来应该是两个人的战局，只是伏黑甚尔不敌，渐渐落入了被单方面殴打的状态。 伏黑惠别过脸去，作为儿子（虽然不是很想承认这一点）还是不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父亲被殴打比较好，不知道伏黑甚尔又做错了什么，不过按照以前的经验来看，应该就是伏黑甚尔的错了。 伏黑惠不看不影响东堂葵兴致勃勃地研究起两人的招式，伏黑惠瞥了一眼对方身上穿的衣服。 “京都高专的？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乙骨学长应该去正门迎接你们了吧？” 特意快一步爬上山的东堂葵：“……” 胸口口袋放着的手机传来颤动的提示音。 【你想要见到的乙骨忧太，是个小帅哥呢。附图：东京高专和京都高专的合影jpg】fro西宫桃。 心脏仿佛中了一箭，东堂葵捂住胸口，颤抖着把手机递到伏黑惠面前：“这里面的人，谁是乙骨忧太？” 伏黑惠不了解前因后果，随手把站在最前排被祁本学姐挽住手臂的乙骨忧太指了出来：“这个就是乙骨学长，有什么问题吗？” 被指着的人，面容清秀，是通俗意义上的帅哥，然而完全不是东堂葵所想象的模样。手捧手机，泪流满面跪地：“怎么会这样！” 伏黑惠满头问号，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应该没有给乙骨学长找麻烦吧？毕竟是难得的可以尊重的人，伏黑惠还是希望乙骨忧太不要被奇怪的人给缠上。 “呦！你们已经很熟悉了吗？”拖着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伏黑甚尔走过来，鹤彦只感觉到神清气爽，“小惠对吗？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我是你的先祖哦！唔姆，如果觉得叫先祖不好意思的话，那像东堂一样叫我炼狱大哥吧。” 伏黑惠从善如流地接过了这份殊荣：“炼狱大哥，辛苦你了，有这么一个人渣后代，想必也很为难吧。” 鹤彦摆摆手，掂量着手里的伏黑甚尔，只是看上去严重一点，他专挑了打上去很痛的地方却不会受重伤的部位：“教导后辈是长辈的职责，我应该感到欣慰才是，我的后辈即使改换了姓氏，与不太好的人交往，生育出来的孩子还是和她一样温柔强大。” “你认识我的母亲？”伏黑惠感到喉咙有些干涩，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唯独这一点鹤彦很确认，那个和炼狱瑠火相似的母亲对自己孩子的肯定：“你母亲说，你是让她引以为豪的儿子！” 伏黑惠原本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在意没见过的母亲的，不过在鹤彦把话传达给他的那一刻，不知不觉中泪水从眼眶涌出来，刚好砸进了地上生无可恋的伏黑甚尔眼里。 “真是的，告诉他这些干什么啊？”揉了揉进异物的眼睛，伏黑甚尔从地上爬起来。 鹤彦并不赞同伏黑甚尔的育儿方式，一本正经地道：“你都没有做到她对你的期待，就不要阻止他听到母亲对他的期许了。” 就算看上去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但心中最柔软的部位被触动任谁都是一样的，眼泪止不下来，却又不想被人看到这副样子，伏黑惠只能背过身去抹着眼泪。 鹤彦很清楚年轻人的自尊心，把这边交给孩子的父亲：“唔姆，你的儿子就交给你了，如果等下我过来小惠还在哭的话，我会打你的！” 简单交代了伏黑甚尔之后，鹤彦走到一脸颓废的东堂葵那里。 猛-男落泪jpg “炼狱大哥！”东堂葵一脸感动，“只要有炼狱大哥就够了！我们一起向强大出发吧！” 不知道为什么东堂葵突然下了这样的决定，不过有这样的精神是好的。 “有这样的觉悟吗？不错呢！要不要成为我的继子？” 继子？是字面上的意思吗？东堂葵大脑当机了一秒：“虽然很仰慕炼狱大哥的强大，但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呢！比起这个，刚刚看到的炎之呼吸，能用上那个，和我正经打一次吗？” “也是，实战是最好的练习方式，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用上全力打一场吧！” 几分钟后，家入硝子的医务室，三个战损状态和一个安然无恙的鹤彦出现在她面前。 “炼狱先生，在离开我这里的一个小时里，你们是受到了特级咒灵的袭击吗？” 猫头鹰疑惑，双手叉腰：“哈哈哈，后辈们都很出色，是相当精彩的战斗呢！” 第71章 第 71 章 银座最近晚上流传着怪异的传说。 仙女和恶鬼的组合会邀请过往的路人去做客, 或许在那一晚有过十分绮丽的经历，不过大部分人都会忘记。即使这样，被这个传说吸引而来的人还不在少数，因为这个缘故, 许多在夜晚才开张的夜总会和酒吧生意都变好了。 而在今晚说不定也会有被当做传说流传下来的故事, 四个人的组合穿梭在这里的高级会所里, 引来周围人的频频瞩目。 不过是搭配有些奇怪的客人，老板娘不至于和其他人一样没见识，尤其是领头的客人还格外阔绰的情况下, 连忙安排他们去了里面比较安静的包厢。 周围都是各种类型的美女, 东堂葵一时间不知道眼睛该往哪放。即使在对女性的审美这一方面来说很大胆，但再怎么说也是未成年没谈过女朋友的高中生, 在进来之前有多兴奋，现在东堂葵就有多局促不安。 东堂葵整个脸就像熟透了的柿子，又涨又红。一时间在众多女士之间游刃有余的鹤彦成为了他钦佩的对象。 不愧是炼狱大哥！ 在霓虹这样的工作是正规行业, 客人们也会懂得分寸, 如果逾矩被请出去也是罪有应得。 还在地狱的时候, 白泽就很喜欢关顾妲己小姐的店，有时候也会叫鹤彦一起过去，不过鬼灯怕他教坏自己的下属从来没让鹤彦去过，但是这并不妨碍鹤彦了解这里的规则。 伏黑甚尔倒是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不过其实他很是来这种场所, 实际上以前勾搭过的女性大多是比较富裕的，这样才能供得起伏黑甚尔对于钱的挥霍, 不过有时候他也能赚上一比不错的数目然后在回报给那些资助过他的女士之后挥霍一空。 于是乎比起围在鹤彦身边的女士, 伏黑甚尔身边的可以说是寥寥无几了, 实际上鹤彦隔得很有听过女士们对伏黑甚尔的评价。 “感觉是很会掏空女人钱袋的类型, 还是不要接近比较好。” 拿着五条悟赞助的大笔资金，加上炼狱杏寿郎开朗乐观的性情，于是乎，鹤彦打败了另外两个未成年高中生和被包养小白脸。 至于另一个未成年甚至还是初中生的伏黑惠。他正带着黑长直假发，穿着家入硝子赞助的连衣裙，局促不安地坐在鹤彦旁边。 对于女装，伏黑惠内心是拒绝的。但实在是伏黑甚尔和东堂葵的体型过于健硕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套上连衣裙的样子。再说回来，未成年人进入那种地方过于显眼，虽然有个同为未成年的东堂葵在，不过对方过于成熟的脸已经帮他解决了那个问题。而伏黑惠的脸的稚嫩是掩盖不了的。 至于鹤彦，因为对出任务很在意倒是没有那么排斥女装，毕竟他也是用过蝴蝶忍马甲的人了。但在家人硝子过来之前，伏黑惠举起了手。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先祖的荣耀由他伏黑惠来守护！实在无法想象鬼杀队的英雄穿上女装后的样子。 穿上女装后的伏黑惠，是那种很符合美人定义的类型，纤长的睫毛，优秀的下颌线，简直迪〇尼在逃公主！ 伏黑甚尔当场就笑得弯下腰，大喊着：“现在叫惠就一点都不突兀了。” 结果被鹤彦教训了一通，暴力教做爹。 说会包厢这边，两个未成年人因为太过紧张不知道该看哪里，被忽视的伏黑甚尔倒是有闲心注视着鹤彦套取情报。 该怎么说呢？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过于游刃有余了吧！或者应该说？天然属性可以应对一切？ 过滤掉周围女士们的声音，单独留下来的声音也过于响亮了。 “喝酒吗？酒精会让武士的刀变钝的。不过你们需要收入的话，我可以买一点。” “大家是家人和伙伴的关系，不会有矛盾的，就算有也会很快解决的。” “唔姆！那个传说很有名啊！我也是为了那个传说才带上小惠过来的，不知道能不能被邀请成为客人？” 简简单单的交谈就获取了情报，伏黑甚尔不由思考，自己或许对这位炎柱大人的判断有误，似乎也是队伍里面很有领导才能的上级。 等到想要知道的消息被问了出来，鹤彦和那些女士们道了别，然后不解地看向其他几个人：“怎么了吗？” 伏黑甚尔摆手，他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简单的解决方式。 东堂葵对于女士们离开他都没能鼓起勇气说上一句话有些失落，在心里默念自己对小高田一心一意后才缓解了心中的失落感。 最惨的就是伏黑惠了，比起其他两个没人搭理和鹤彦的游刃有余，他就惨多了，因为店里很少会有女性客人，加上女装过后的惠子过于可爱，一下子激起了女生们的怜爱之心。要不是他拼命护着自己，假发说不定要被拽下来。 看着伏黑惠满脸通红，鹤彦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膀：“没事了，她们只是因为小惠你比较可爱而已！” 这下伏黑惠脸颊更红了。 旁人离开后，剩下的几人就可以整理已经知道的情报了。已知有已经出现过事故的地点有三个。他们一共有四个人，而且如果出现一方有事完全可以让空闲下来的那个人全力赶过去营救。 营救的最好人选自然是四人之中武力值最高的鹤彦，不过比起那些出现过事故的地方，鹤彦比较在意之前一位女士说过的事情。 那位女士是下班后路过那个地方的，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不过转头却没有看见有人。 这种事情在银座很常见，毕竟是人流密集的地方，又是美丽的女士，偶尔遇到尾随痴汉也不足为奇。其他人也只是说她想多了，连那位女士自己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当做一个故事说出来而已。 但鹤彦可以确定的是，这位女士是稀血，虽然不在一个世界，但被鬼偏爱的稀血在这个世界也是有的。不过判断对方是稀血即使在鬼杀队也只能凭借鬼的反应已经蝶屋医生的测验才能得出，炼狱杏寿郎是没有这个技能的，所以鹤彦才没有说出来。 高专这边还没确认敌人是鬼还是咒灵，不过鹤彦来这个世界之前就确定了的。这个时间是有鬼存在的，之前还不能确认是谁，不过听到传闻就基本上可以确认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上弦六兄妹两。 鹤彦对他们还算有点印象，据说在地狱里接受刑法时的态度还算良好，最多就是哥哥帮妹妹抗下刑法。他们会逃跑，鹤彦也大概能猜到愿意，估计是堕姬受不了刑法央求哥哥带自己逃跑吧。 虽然是吃人的恶鬼，但兄妹两的经历的确让人痛惜，所以再被其他几个人发现之前，鹤彦还是想要和他们兄妹谈谈的。 三个人被分去了三个不同的地方，鹤彦则是在店外等店员小姐姐下班。 没有等多久，鹤彦就看见之前的店员小姐姐卸妆以比较□□的形象走了出来。鹤彦记得之前说过的名字，大喊地追了上去。 “明里小姐！我能送你回家吗？” 明里小姐愣了一下认出了鹤彦，之前热情乐观的客人给她的印象不错，所以在店外看见鹤彦也没过于警惕，只是捂着嘴有些惊讶：“炼狱先生，怎么还没回家啊？” “之前听了明里小姐的事情，觉得不能这么放在不管，所以我能送你回家吗？” “没事啦，我包里有防狼喷雾，而且我最近做的活比较多，胳膊也比较有力气，如果再碰到的话会给那人好看的！”明里小姐还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鹤彦也笑了：“请相信我，过了今天就好了！跟随明里小姐的生物，我会解决的。” 用“生物”这种词，明里愣了一下，她是不相信最近流传的传说的。不过鹤彦说的认真，不知为何她也相信了。 “好吧，就这一次，送我到电车就行。” 得到了明里小姐的允许，鹤彦跟了上去，不过没有靠得太近，两人隔得远远的像是没有交集的陌生人。鹤彦想的是毕竟是才见过一面的人就提出送她回家，靠太近的话应该会让女生不安的。 和鹤彦预想不一样的是，一路送明里小姐上了电车，也没发现有出现什么问题，或者说是跟在后面的人没有出手的意思。 鹤彦也不着急，返回的时候走了比较僻静的小巷，直到确认不会波及到其他人的时候，他才从容转身：“现在已经不会有其他人了，可以出来了吧？” 因为被发现了身影，所以也不再隐瞒行踪了，一个留着黑绿色中长发，相貌可以说得上丑陋的驼背男子从巷口走了出来。 鹤彦有些惊讶，这是上弦六的妓夫太郎。不过他有从消灭了上弦鬼的几个柱那里得知情报，上弦六不是通常只会出现堕姬吗？ 鹤彦刚想开口问，不远处突然传来动静，来银座之前鹤彦以自己是上世纪的人不会用手机为由让他们全部改用了信号枪。 听声音的位置应该是伏黑惠那边，难不成是堕姬和她哥哥分开行动？ 鹤彦想要马上赶过去，却被一只干瘦的手挡住了去路。 妓夫太郎用沙哑却有力的声音：“离开那个女孩！” 鹤彦：“？？？” 第72章 第 72 章 【好久没看到太阳了。】 妓夫太郎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白天, 太阳对于鬼的杀伤性，是每个鬼自从无惨那里承袭了血液之后就继承的恐惧。 如果必须死一个的话，妓夫太郎希望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妹妹小梅, 上弦六的两兄妹, 平时出现是妹妹, 但如果要受到伤害的话, 那就由作为哥哥的他来吧。 皮肉被灼烧, 身体被炙烤，身体里妹妹的声音在咆哮。 【让我出去吧哥哥！我死掉也不要紧的。】 【哥哥你很强大的，是我拖累了你。】 还有听不清的, 掺杂着哭泣的声音。 妓夫太郎已经很疲累了, 记忆停留在兄妹两在花街被鬼杀队的人砍断了脖子, 在灵魂的弥留之际，小梅不顾一切要和自己去黑暗的那方。 最后还是自己拖累了小梅吗？ 如果小梅的人生没有他的话, 或许能有个不错的一生, 毕竟曾经是个单纯美丽的孩子，要不是受到了作为哥哥的他的影响…… 他们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是黄昏, 明明是一天之中太阳最为柔和的时刻, 却几乎要了妓夫太郎半条命。 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极致的疼痛中，妓夫太郎还要分神出来安慰自己的妹妹。 “没关系的小梅。” “我不会死掉的小梅。” 等到最后的时候，只剩下了【小梅】这个名字，他实在没力气再说别的什么了。 等再次回复意识，首先感受到的是温热的液体，在小小的空间里, 身体被温热的水浸没, 就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一样, 狭小却无比安心的地方。 可是，这里只有一个人，小梅哪去了？ 挣扎着坐起来，却被呛了一口水。猛然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 【有个女人把哥哥捡回来了。】 意识里，妹妹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很虚弱。 上弦六是两位一体的鬼，必须两个人同时被斩断头颅才会死去。这样的优势，相对的在面对太阳这种天敌的时候，一个人直面太阳会造成两个人的伤害。 出乎意料的，身体发生了改变，太阳不能很快杀死他了，虽然仍然是致命伤。至于其他的变化呢？他记得来到这个世界被太阳侵蚀的时候，身边人来人往，却没有人看到他的惨状。 就像一团空气，被人无视，甚至被直接穿过。最后一点的印象，有人来救救他们吗？谁都好，不要把他们当做空气，看一下他吧！ 似乎是在有了这个决定之后，周围的目光都汇集起来了。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明明那么多的人，一部分是投以怜悯的目光后匆匆走开，一部分是畏惧着麻烦好像自己有着急的事情那样快速路过。 那么多的人，最后穿过人流过来的，只有一个人。 “啊，你醒了，我们家没有合适的衣服，只能借爷爷的衣服给你了。” 浴室的门被推开，但很有分寸的，只推开了小小的缝隙，陈旧却干净的衣服被放在干爽的毯子上一起递了进来。 妓夫太郎才发现自己的状态，之前身上穿的衣服好像被扒了下来，现在正泡在不远处的盆里。 不得已换了别人的衣服，又用干爽的毯子擦干了滴水的头发，妓夫太郎才从浴室狭窄的空间换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里和他所处的时代似乎已经发生更迭，房间里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大的空间里，东西多却整齐，当然了，这个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 【破破烂烂的房子。】小梅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房子的主人，把妓夫太郎的捡回来的人看到他走出来有些惊喜。 “你出来了啊，不知道你还有昏倒前的印象吗？可能是中暑了，晕到在街上。” “是在附近的影视城打工吗？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衣服我给洗了，抱歉因为上面太多灰尘了。” “小梅是妹妹还是什么？你好像很在意，赶快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吧。” 说了那么多的明里发现对方佝偻着腰一句话也没说，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抱歉，我不该说那么多的。” 妓夫太郎一颤，他只是很久没正常和人交流了，哆嗦着嘴唇，最后也只寄出三个字：“谢谢你。” 愣了一下的明里突然就笑了，什么嘛还是很懂得感激的孩子。 妓夫太郎从对话中了解到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明里把他捡回了家，衣服是川本家认识的少年棋手帮忙脱的，明里学过一些医疗手段，判断出他是中暑所以才把他带回的家。 灶台上炖了一锅绿豆汤，据说是可以防止中暑的，因为看到了妓夫太郎的先例，明里给家里炖了一大锅。 “既然醒了，那就喝上一碗吧。”发色如上一次把他灼伤的夕阳那样温暖的明里，递给了他白色的陶瓷碗。 上一次被人笑着递东西是什么时候去了？妓夫太郎记不清了，或许就没有这样的时候吧。 满腔说不清的情绪，在花街会留在别人家里只有留宿的客人已经像他这样凶狠的讨债人。 匆匆喝了甜汤，应该是甜的吧？鬼是尝不出人类食物味道的，但是温度还是可以的，原本滚烫的液体放凉之后还加入了冰块，那种温度自口腔一路滑到了胃袋。 小梅说，【我们该离开了。】 艰难地挤出道别的句子，妓夫太郎匆匆忙忙离开了川本家。 很明显这不是他们之前待的时代了，鬼在这一点很看得开，他们的主人是从平安时代存活了千年的鬼，只是上弦六的他们也活了百年。只是又过了很久，时间对鬼的影响不大，他们需要的是再次适应时代的变迁。 就算是这个时代，也是相当看中外貌。小梅自那天起就不愿意两人共用一个身体了，兄妹两分开行动，有点像还是人类的时候在花街的那段时光。 小梅很容易就能拿到钱，妓夫太郎拿着那笔钱去过一次赌场，人类时期无能为力，变成鬼之后，观察力提高超越人类极限。他们没有这个时代的身份证明，不过靠着大笔的钱什么都能做到。 “我们现在不需要吃人了对吧哥哥？” 妹妹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妓夫太郎才久违地发现，或许是这段时间忙于生计，作为鬼时，那种对于人类血肉的渴望已经消失很久了。 于是他们做了实验，在这个时代杀人似乎是很严重的罪，当然了，其他的时代也是，不过这个时代好像格外的不同，比起他们活过的任何时代，这个时代的人命都更为平等一点。 他们不想引起警察或者类似鬼杀队那样的组织的注意，所以不打算杀人。小梅喜欢长相优秀的人，不过偶尔妓夫太郎会随便抓个人回来。 实验结果证明，他们仍然可以吃血肉，但似乎没了还是鬼的时候那种效果，只是相当于进食，极少量就可以满足他们的胃口。 或许比起人的血肉来说，妹妹小梅有了新的爱好，这个时代对她来说过于新奇有趣。她和几个人类组成了乐队，为人类唱歌跳舞，享受台下人的追捧。和还在花街不一样，这里的人大多懂得克制，一些不理智的人，以他们的能力也能很轻易地解决。 至于妓夫太郎，他也有了想做的事情。救了他的明里小姐，工作的地点和小梅驻唱的酒吧离的不远。 妓夫太郎偶尔也会跟在她身后，离得远远的，帮他解决一些麻烦。 这样的次数多了，妓夫太郎也逐渐了解到一些事情。比如川本家只有三姐妹和爷爷，比如她们有个人品不怎么样的父亲，再比如明里小姐不是第一次捡人了，那个帮他换衣服的少年棋手，也是她捡回来的人之一。 了解得再多，妓夫太郎也没敢靠近过，他也幻想着有一天站在太阳之下，和明里小姐正常的认识，自我介绍。但想象中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现实的。 毕竟他们不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向往着明里小姐，那种感情不是爱情，大概是对自己所不能拥有的事物的向往。从漆黑的角落里探向光明的视线，妓夫太郎希望光明的那边能一直光明着。 堕姬倒是不满过，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找上门去，却最后和哥哥一样，只是把礼物放在门边，连送礼人的署名也没敢留个。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或许堕姬沉浸在当偶像的快感之中没有发觉，但妓夫太郎是发现了的。 他们对血肉的需求很少，但也需要定时抓人过来取血，每次都把人弄晕，但也总会有人有朦胧的意思。银座开始流传起他们的传说，渐渐地妓夫太郎发现会有人来调查他们的信息。 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妓夫太郎原本想要带着妹妹再过一段时间就换一个安身的地方。只是没想到找上来的人，比他想象中的更快。 明明以为放假消息可以分开注意力的，但是那四个人中的一个人偏偏盯上了明里小姐。 那群人都不是普通人，其中一个还是鬼杀队的柱，他应该带着妹妹逃走的。 但是，那可是明里小姐啊…… 时间回到现在，鹤彦因为妓夫太郎的话愣住原地。 展现出鬼杀队的标志，以及杏寿郎的日轮刀。 “那个，我是鬼杀队的柱，不会伤害普通人。而且，会害人的应该是鬼的那一方才是！” 妓夫太郎的态度不变：“伤害人类的人类还少吗？”即使是在鬼杀队里面，也存在品行不端的人，他被砍断头之前在其他鬼那里听说过，鬼杀队的当家貌似还没发现。 “唔姆，我承认你的观点，不过我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即使这样，妓夫太郎也没有任何松动，猜疑会带来灾难，妓夫太郎还是人类的时候见过老鸨因为怀疑游女偷拿了她的发簪活活把人打死的。 如果让鹤彦把明里小姐和鬼有关系的事情传回去，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妓夫太郎不敢在这上面打赌，所以他的想法是，在这里杀死这个柱。 至于堕姬那边，想必是察觉到哥哥的想法，去拖住其他几个人了吧。 既然这样的话，妓夫太郎这边也要加紧，堕姬那边也不会轻松的，虽然不是鬼杀队的人，但实力的话绝对碾压她，虽然只要不同时落下头颅就不会死，但是那孩子也很怕痛啊。 “血鬼术·飞血镰！” 极多数量的镰刀飞驰而来，鹤彦轻松躲开之后忍不住看向远方。 “虽然面前的你我不能放过，但是我同伴那里，我不去的话会有危险，所以我要暂时离开了。” “绝不会让你过去的！”虽然这么说着，妓夫太郎还是没能阻止鹤彦离开。 瞳孔猛烈收缩，和想象地不一样，对方是直接从正方突破的。妓夫太郎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看见鹤彦远去的身影了。 鹤彦的目的地是伏黑惠那边，不得不说，堕姬的运气不错，三个人里面找了目前最弱的那一个。 等鹤彦赶到的时候，看见了伏黑惠正被堕姬的缎带束缚住腰身，身上肉眼可见的伤口淌着血，原本到脚踝的连衣裙应该是被他自己扯了，多余的布料绑在大腿处不妨碍行动。 就局势看，伏黑惠处于不利的那一方，但鹤彦知道很快战局就会扭转。 不知道堕姬触动了伏黑惠的哪一条神经，满脸都是血的伏黑惠搭建好了手势，明明要在几年后才能领悟的领域现在就有了雏形。 “嵌合暗……” 话没能说完，因为鹤彦落在堕姬的缎带上，一刀斩断了她的缎带□□，然后再以极快的速度接住下落的伏黑惠。 “你的历练可以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长辈吧。” 提前领悟一些东西是天赋和经验的累积，说明伏黑惠有极大的成长潜力，但是在身体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透支自己的咒力这算不得什么好事，至少大部分的咒术老师都不会让上高专之前的孩子去做危险的事情。 或许是看到可靠的人，伏黑惠落在鹤彦怀里之后很快就陷入了昏迷，这孩子已经相当努力了。 “还打算躲起来看热闹吗？”鹤彦有点生气了。 不远处的巷子里走出隐藏身型的伏黑甚尔，以及被他五花大绑的东堂葵。自己不帮儿子，还要拦住别人帮忙是吗？鹤彦顿时有上去把他暴打一顿的想法。 但是姑且还是要顾虑战局的，鹤彦下达了指令：“你们负责拦住这个鬼，我的敌人马上就要赶来了。” 堕姬是最弱的上弦，而且鹤彦有观察到，原本妓夫太郎供妹妹使用的第三只眼睛不在堕姬头上了，虽然不排除两人闹掰了，但更大的可能还是堕姬不想拖哥哥后退。 那样的话，一个完全体的妓夫太郎只有鹤彦能阻止了。 做好准备，妓夫太郎也从另一边赶来了。因为两位一体的特性，鹤彦没有和伏黑甚尔配合的经验，原本以为会是一场苦战，没想到的是，妓夫太郎并不打算开战。 “小梅，你过来。” 在鹤彦吃惊的表情下，堕姬没有恋战，回到了哥哥身边。 如果说之前妓夫太郎还打算拼上自己的性命留下鹤彦的话，对于现在的战局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过于相似的场面，不久前他们就是被柱带着三个剑士砍断了头颅。而现在的场面，这个柱比之前遇到过的要更强，而且他带领的三个人也不是之前的那三个能比的。 妓夫太郎和堕姬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会死。那是他们早就料到的，他们是坏人，受到报应是应该的，不过在此之前要把欺负他们的人全部杀掉。 在死去之后，意外多了的第二次生命。他们已经不去主动做坏事了，不过之前做过的事情不能抵消，所以小梅才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真正的死去。 “鬼杀队的炎柱，炼狱杏寿郎。” 出乎意料的，妓夫太郎认识炎柱，鹤彦有些正经，不过随即就想通了，毕竟炎柱死在上六前面。 妓夫太郎佝偻着背，却使劲和鹤彦直视，像是在考量一个人。 “猗窝座阁下和我们说起过你，在下弦一的列车上，你救了所有人。” 鹤彦不知道炎柱的英雄事迹还会在鬼之间流传，不过也没太惊讶，比较激动的是东堂葵，一起在旁边的伏黑甚尔好像想到什么了表情不太好。 妓夫太郎的下一句话是：“我可以相信你，所以能让我们做完一些事后再死吗？到时候我们不会反抗的。” 伏黑甚尔不想和咒灵没区别的鬼合作：“我们现在就可以送你们下地狱，为什么还要等你们做完一些事？” “谁想要和你们合作啊……” 一番话激怒了堕姬，不过她刚刚开口就妓夫太郎拉住了。妓夫太郎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什么话，如果鹤彦不同意，他也不会放弃抵抗。 几双眼睛盯着鹤彦—— 鹤彦：“我同意了，不过我们要全程跟随！” 如果在认识炭治郎之前，炼狱杏寿郎不会相信任何一个鬼，但是在认识了炭治郎之后，炼狱杏寿郎会愿意相信那种可能性，当然前提是自己要作为见证人，并且要有随时挽回错误的能力。 因为达成了协议，上弦六兄妹要全部押送回高专。 东堂葵在半路上突然得到消息，说是京都高专的人全部被乙骨忧太一个人解决了，然后他又燃起那股寻找宿敌的热情。匆匆和鹤彦告别后就走了，说是自己要参加学校的集体活动。 另一方面，伏黑惠被伏黑甚尔扛到硝子医务室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事后鹤彦也就放心了。上六兄妹被关押在高专的结界室里，一路上伏黑甚尔都有点沉默。 “你是死在了和上弦三的战斗中的，为什么还会相信鬼呢？”回家前伏黑甚尔问了鹤彦这么一个问题。 鹤彦想了想，回答他：“因为我的同伴，他的妹妹变成了鬼却没有伤害过人。所以我愿意试着相信一次。” “鬼是可悲的生物，人也是。” “所以甚尔，我也愿意相信，你不会辜负你妻子的期待的。” 第73章 第 73 章 川本家的早上总是比较劳累, 尤其是作为主要劳动力的川本明里，要给家里妹妹们做好早饭，还要送还在读幼稚园的幼妹上学, 等到忙完回来后还会去爷爷的点心店帮忙。 工作日这么累就算了, 周末的话也闲不下来，除了要为周内的生活添置生活用物，还要在晚上阿姨开在银座的店里帮忙。 但是今天是个例外, 不久前有人赞助了阿姨的小店, 爷爷也受到外地的一大笔订单。 阿姨打算拿那笔钱给店里换一下装潢, 于是大手一挥给店里所有的员工放了带薪假。爷爷则是带着老伙计们，坐着赞助方提供的车远去其他城市完成那笔订单。 难得闲下来的明里久违地睡了一个饱饱的觉。阳光撒到房间里的时候, 已经十一点多了, 明里听见门那边的门铃声。 打开门, 外面站着的是一个没有见过的男人，嘴角带着一道疤, 嬉皮笑脸的，是平常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川本明里一瞬间提起最高的警惕，维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位先生, 你可能是敲错门了。”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伏黑甚尔在门关上的最后一秒用脚卡主要关上的门，在明里要报警的眼神中连忙解释：“川本小姐不要误会了, 找你的人不是我，你还记得你一个月前捡了一个人吗？” 明里慢慢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个疑似流浪汉的人晕倒在路边，被他救了回来。那人没有久待，喝了一碗绿豆汤后就离开了, 后来过了一星期, 她还受到匿名的礼物。 见女士的神情有些松动, 伏黑甚尔连忙冲着旁边喊：“还在等什么啊，赶快出来，要不然我就要被误会成坏人了！” 明里看见一个背有些弯穿着从头到脚被盖住的人走了过来，伏黑甚尔拉下妓夫太郎口罩一角：“你看吧，是你认识的人哦！” “这是怎么回事？”明里对那奇特的装扮有些疑惑。 “紫外线过敏啦！稍微谅解一下吧。”说着伏黑甚尔把妓夫太郎往前一推，自己远远地走开了。 同样躲在附近隐蔽的地方，伏黑甚尔揉揉头发：“这种事情还是你来比较好吧。” 鹤彦理所应当：“这是让你成长成靠谱的男人的必修课的第一课。” 伏黑甚尔掏掏耳朵：“那么第二课是什么呢？” “看看正常的人会怎么对待朋友和家人。授课人是川本明里小姐！”凭借高专的情报系统，鹤彦了解到川本家的事情，各种意义上，都很适合洗涤伏黑甚尔的心灵。 伏黑甚尔扶额，早知道不该答应他的。这是刚找到上弦六兄妹的那天，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怎么，只是被人说了一句“不会辜负妻子的期待”，自己就头脑一热答应鹤彦要试试把一塌糊涂的生活捡起来。 同样一身防紫外线装扮的堕姬笑出声：“男人什么的应该学习我哥哥才是，我哥哥就是最靠谱的男人。” “带着妹妹一起变成鬼的好哥哥？”伏黑甚尔不觉得自己比不上放弃人籍的鬼。 堕姬瞬间就怒了：“你懂什么！” “我们那个时候根本活不下来，没有被欺负的人怎么会懂我和哥哥的感受。要不是童磨大人路过给了我们那位大人的血液，哥哥背着我，只会死在冰天雪地里……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后悔变成鬼。”说着说着，堕姬眼里蓄满了眼泪。 第一次把女孩子惹哭，伏黑甚尔啧声，还是说了一句：“作为鬼杀了那么多人总是不会错的。” “……我们也没打算逃过，等到遇到打不过的剑士，我们会去往地狱的。” 鹤彦对此不发表意见，只是递了手帕过去，问道：“我答应你的是完成你们的心愿，你真的没有想要做的事情了吗？” 堕姬擦干眼泪：“没有！我想做的早就做过了，哥哥才不会让我有遗憾的。活了那么久什么都没有做的，只有哥哥。” 堕姬百年来在花街隐藏着身份，装扮成花魁，到了这个世界后，甚至出道成为偶像，受人瞩目，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但是妓夫太郎好像没有任何想做的，之前一直在保护她，直到死过一次，才流露出一点对外物的向往。 把手帕还给鹤彦，接受敌人的帮助让她有些变扭：“我可不会因为你帮了我们而感激的，猗窝座阁下夸了你，说你是个了不得的人。” “我哥哥说你用自己一个人的命救了整个列车的人，所以我们可以相信你。但是在我看来……” 剩下的话被伏黑甚尔接住：“舍己救人这种事情傻死了！” 堕姬看了一眼伏黑甚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伏黑甚尔在生气，不由把声音放小：“如果那个时候，有个像你这么傻的人，能救救我们就好了……” 虽然没说出口，伏黑甚尔也是这么想的，如果纠正他人生的那个人早点出现就好了，如果那个女人没有那么快离开就好了，如果自己还有救的话……真是太好了…… 一下子气氛有些伤感起来，鹤彦负责调整气氛：“这个世界好人还是很多的！只有自己变成那样的人，才能让其他人有更大几率遇到好人！” 对于鹤彦的话，伏黑甚尔不想说什么，瞥了一眼川本家，提醒道：“他们要离开了！” 三人连忙跟上去。 鹤彦原本以为妓夫太郎是想要道谢或者做点报恩的事情，但实际上发生的事情和他所想的有一点偏差。 出门去超市，采购打折的牛奶，给妹妹买了新的凉鞋。然后妓夫太郎就一直跟在慢后步的距离，帮忙拎着东西，在川本拿起凉鞋询问意见的时候，还帮忙选了小女孩会比较喜欢的粉红色。 “你们鬼还会逛街？”伏黑甚尔仿佛看到了什么很奇怪的东西，在他的理解里，鬼是和咒灵差不多的东西，眼前的景象让他联想到了某一天丑宝能帮他带娃。 堕姬朝着伏黑甚尔翻了个白眼：“我哥哥在这方面比你们懂多了！我很多衣服都是哥哥选的，我也是哥哥养大的！” 说起养孩子这个话题，鹤彦好奇道：“小惠小时候的衣服？” “……我没买过。” 堕姬似乎来了兴趣：“不仅是衣服，哥哥还会做饭，还很会整理东西，我很多东西都是哥哥帮忙收起来的。哥哥也不会让人欺负我，那些想要使坏的人没到我身边就被哥哥赶跑了。” 鹤彦的眼神频频投过来，伏黑甚尔捂脸，总之还是要应付一下“老祖宗”的。 捂着脸，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我明白了，以后会试着做的。” 那边的和日常无二的“约会”还在继续，鹤彦几人也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明里想要去接幼妹，妓夫太郎捂了捂脸上的口罩，他这样的脸，会不会吓哭小孩子？ 不过请辞的话没能说出来，明里在前方催促着，妓夫太郎也只能跟上去。 果不其然，叫小桃的幼妹在看到妓夫太郎的一瞬间尖叫出声，紧接着就是楞在了原地。 妓夫太郎连忙背过去，把口罩拉上来更多，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自己还是现在就离开比较好。 还没走出一步，裤腿却被抓住，低头能看到的孩子小小的发旋。 “汽水侠！”小女孩惊喜的声音。 明里赶上来把妹妹抱去来：“抱歉呢，这孩子最近看的动画片有一个和你很像的英雄。” “英雄，我吗？”妓夫太郎喃喃自语，“她不会害怕吗？” 明里抱住想要扑上去的妹妹：“在说什么呢？太郎你没什么奇怪的。” 是吗？这是她们才会这么觉得吧。妓夫太郎没有说话，口罩下嘴唇却勾起来一点。 明明是这样繁琐的日常，妓夫太郎却从未如此享受过一天。 “今天辛苦你了，有什么想吃的吗？”明里寄上了围裙，举了举胳膊。 “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一碗绿豆汤吗？” “是天气很热吗？绿豆汤冰箱就有，我去给你盛。正餐的话还是好好想想吧。”明里端了甜汤过来，又去厨房里找找看有什么食材。 “吃鸡肉天妇罗可以吗？”端着放着食材的碗出来的时候，明里在客厅里只看见放在桌子上空着的碗。 “已经走了吗？” 伏黑甚尔吐出淤积在心口的一口气，杀死不抵抗的人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鹤彦心里也不是那么好受，不过地狱的刑法是公正的，等他们兄妹结束了刑期，说不定还会有机会再成为兄妹。 “那个家伙最后做什么去了？”伏黑甚尔问鹤彦，有一段时间妓夫太郎离开去了一个地方，伏黑甚尔要留在原地看住堕姬，追上去的就只有鹤彦了。 鹤彦看了一下远处：“明里小姐有个非常糟糕的父亲，那家伙想要在离开前解决这件事情。”只是被他追上去了，妓夫太郎想要以绝后患是做不到了，不过受过那样的恐吓，也不敢再做什么了吧。 伏黑甚尔下意识要去摸烟，在鹤彦的眼神中止住了动作，悻悻道：“原来那样的人会有那样的父亲啊。” 刚说出来就发现鹤彦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变了，好像再说：“你也知道啊你儿子长成这样有多不容易啊。” 伏黑甚尔摸摸鼻子：“接下来没什么事情了，可以陪你在这个世界好好逛逛，你们不是也有想要完成的心愿吗？”因为这个伏黑甚尔特意找五条悟批了假。 “其实，我马上就要离开了。”鹤彦也有些惊讶，杏寿郎的心愿完成度一直在涨，也就两天就要离开了。 “是吗？”伏黑甚尔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虽然换个马甲还会回来的，但这个世界的人估计是再也看不到杏寿郎了。 “放心，我会在离开前好好道别的。” 伏黑甚尔转过身去：“这样我就可以省去一大笔餐费了。”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猫头鹰从不会吝啬自己的感谢。 走出一段距离，伏黑甚尔放缓了脚步。 “你父亲他，最后变回了你希望的样子了。下一次，为自己着想一点吧！” 第74章 第 74 章 东京, 咒术高专。 几人围坐成一排，讨论着最近出现的奇怪事情。 “最近的东京的咒灵大幅度减少了。” “有好几次，给咒术师下达了命令, 但是人赶到的时候咒灵已经消失了。” “不是未记录的咒术师做的，没有咒术的使用痕迹……” “有一个地方特级咒灵出现的地方发现了刀痕, 但不能确定是一个人做的事情。” “……也不排除是做这件事的人过于强大, 弱一点的都是一击毙命。” “哈啊~依。” 严肃的会议场合，偏偏在一处传来格格不入的哈欠声。坐在对面的乐岩寺嘉伸抬了抬眉毛没有说话，但是他身边的人已经怒不可遏了。 “五条悟！这里是严肃的议事场合, 快点停止你无礼的行径！” 五条悟把充当睡眠眼罩用的眼罩往上拉了一点, 又打了一个哈欠：“我只是对你们说的事情感到无聊而已。” 就那么多情报, 一点新的进展也没有, 但却为这件事开了好几次会议了。而且最近的重点已经逐渐偏重于某个现场留下来的刀痕了。 咒术师里用咒器偏爱刀的不少，但是要说最有特性的，当属鬼杀队留下来的呼吸法剑术了。 果不其然, 已经有人说出这一点了。 “还有什么可以讨论的, 一击必杀, 实力强大, 神出鬼没, 已经很明显了吧？鬼杀队的那些人, 似乎都符合这些猜想。” “绪方君，”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学校，在咒术界也营造起来自己的势力的夏油杰，已经和高专时期有很大的不同了，比自己的老师还先一步成为校长, 且在为人处世上颇为圆滑, 现在在和人对峙时也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没有证据就说这样的话，你能承担全部的责任吗？” 鬼杀队不是敌人是已经死去的英雄更是现在东京高专的合作者，东京高专那边几乎都是鬼杀队的拥护者，承担这个责任，一个被推出来当抢使的人还没这么大胆子。 不过保守派汇集的京都高专那边，大部分人都还没认同鬼杀队，尤其是呼吸法几乎被东京高专垄断的情况下，已经有很多人对这个情况不满了。 “夏油校长，这么着急干什么？东京原本就是你们管辖的地方，想要隐瞒什么也很容易。” 见自己的学生被怀疑，夜蛾正道也忍不住了：“我们怎么样你们有确凿的证据吗？鬼杀队帮助我们是事实，但你们针对鬼杀队却重来没有拿出过证据。” 那人有些激动：“消灭咒灵需要什么证据？你们会和野兽说话吗？” 碰！那人远远飞出去，撞裂了身后的一堵墙。 “五条悟！”保守派一方的人站了起来。 五条悟打着哈欠站起来，好似苦恼地点了点额头：“哎呀，最近在开发新的无下限使用，不小心误伤啦。” “你这明显就是故意的！” 五条悟学会了夏油杰那套：“你又不会无限性，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 那人简直要被气炸，但是没有人能打得过五条悟，在战斗力上，东京在和鬼杀队达成合作后实力飞涨，而京都已经隐隐有颓势了。 夏油杰已经作为革新派踏入了咒术界上层，身后还有五条悟这个咒术界最强作为后盾，东京高专有天赋的学生也不少，咒术界的革新迟早要开始。 所以，像这样的争端，甚至未来发展成战斗，在以后的日子是少不了的。 当然，对于咒术界的争端，普通人的世界几乎没有收到影响。 吉野顺平最近的生活过得还算顺心。 学校附近最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教育局给学校发来通知，所有社团活动都被暂停，在放学后所有同学都需要立马回家。 和社团里的朋友分享不了喜欢的电影的确是遗憾，不过更好的事情，学校霸凌他的人放学后因为要早点回家这几天也没在回家路上堵过他。 总之，至少不会被妈妈问为什么会晚回家了。 至于发生学校附近发生了什么？吉野顺平并不关心，世界上大部分的不好的事情都是由人造成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坏人，但是讨厌你的人，会毫不犹豫地去欺负你而不会考虑你的感受。 话虽这么说，吉野顺平会毫不犹豫按下可以杀死所有讨厌自己的人，但也会珍惜别人对他的善意。 这就是吉野顺平这么晚还会留在学校的原因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同一个社团的朋友被学校里的恶霸抢走了球鞋，当着瘦弱朋友的面把球鞋沉入了学校的水塘。 吉野顺平帮着朋友找到了放学，但是还没有找到朋友就先放弃了。 “就算找回来也会再次被抢走了，顺平以后在学校，尽量把自己藏起来吧，不被看见的话就不会被欺负的。” “我放弃了，家里已经同意我转学了。在去另外一个学校之前，我不打算来这个学校上课了，所以球鞋没有就算了吧。” 从初一就认识的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一直都挺消极的，但吉野顺平第一次从他的嘴里说出要放弃。 初三最后升学的学期，很少有人会在这一学期选择转学，但他是真的坚持不住了。吉野顺平理解他，但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他也不会原谅自己，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朋友的球鞋找回来。 拿着长长的木杆在水里戳来戳去，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物，吉野顺平本来想无视，但是那东西勾住了木杆，只能先把东西拽出来才能继续找东西。 然而硬物被拽出来后，吉野顺平陷入了沉思。长长的弹管，木质的枪托，因为喜欢看电影而这项活动总会带来一些奇怪的知识，正好面前这个就属于他的知识体系范围。 型号暂时不能说清楚，但这应该是上世纪本土造的木仓。水塘里的污水和淤泥没有让它锈迹斑斑，放在水龙头下清洗干净，各个零件都保存完整，好像完全可以再次投入使用。 木仓？怎么会出现在学校？ 不过霓虹原本就是黑帮盛行的地方，而且这个是上个世纪的产物，说不定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把木仓收进书包，打算继续去寻找朋友的球鞋，不远处突然就出现了动静。 或许是在学校被欺负的次数多了，吉野顺平下意识就找到了掩护体然后冒着腰躲了起来。 躲在男孩子总是围聚着嬉戏的水泥管道里，两端空空的管道并不能给他安全感，但吉野顺平没有别的选择。 霓虹的电影里，有过一段时间流行巨大的怪兽和同样体系的奥特曼的战斗，面前的景象就如电影里面的场景，半栋教学楼那么高的奇形怪状的怪物在空旷的校园里咆哮着，挥舞着数目众多的触手，而他对面的站着的是比吉野顺平自己高不了多少的人。 开什么玩笑，学校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怪物隐藏着，这样的话会有多少学生早就丢掉性命！ 吉野顺平捂住自己口鼻，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他别无选择，在这样庞大的怪物面前，根本没有生的可能。至于那个站在怪物面前的人，他躲的时候只是匆匆看了一眼。 皮肤惨白，头发好像是桃红色，这些都不重要，那个人脸上、腰腹，吉野顺平怀疑不只是自己看到的那些而是全身都分布着深蓝色刺青。 学校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好歹是教育的地方，不存在在这么明显违反校规的人进入，吉野顺平也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 而且那个人在干什么？做出那样的准备，是打算要挑战那个怪物吗？ 怎么可能？吉野顺平不觉得那个人有获胜的可能。因为是陌生人所以和他没有关系，在这样的事故面前，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好自己。 他死掉的话，妈妈会伤心的。 吉野顺平就这样说服自己，捂住自己耳朵，闭上自己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飞来横祸遇到这样的事情。 像鸵鸟一样逃避事实不是吉野顺平喜欢做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等外面的情况平息了之后再出来。 这么想着的吉野顺平突然感觉到自己腾空了，在水泥管里过于狭窄，因为这个在掉出来之前他还能紧紧抓住水泥管的边缘整个人悬空在那里，但是接下来的刺激比之前和妈妈一起做过号称全亚洲最高的云霄飞车要刺激得多。 整个水泥管被高高举起，然后又外界的力道生生投掷插入那怪物的身体，整个过程中，吉野顺平和之前外面那个人有了对视。金色的眼睛，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有一点错愕，但是已经被投掷的水泥管是收不回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顾虑到被波及到的无辜路人，吉野顺平看见那人好像转变了作战方案，之前还试着拿一下东西做武器，后来就是把自己当做了武器。 像小时候看过的武打片，拳拳到肉的战斗，吉野顺平只来得及看到一点点，就看见那人以漂亮的姿态赢得了胜利，从怪物身体里掏出一枚黑色的珠子。 接下来要做什么？吉野顺平不清楚打败了怪物的人究竟是不是另一个怪物。但是因为珠子被掏了出来，怪物整个消散掉。 吉野顺平掉下来被地面撞晕之前只看见那个人离开的背影。 第75章 第 75 章 学校的草地上, 吉野顺平艰难地翻了个身。 浑身酸痛，也难怪, 他可是被波及到了从高空坠落的状态，说起来自己没有就那么死去真是太好了。 想到晚上发生的事情，吉野顺平艰难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光线好像还不太强，是太阳还没升起吗？昨天那个和怪物打架的人，应该是人吧？应该看到他了吧？然后就这么放任他不管了？ 不过没有顺便杀掉他，以及在后面的战斗似乎也有考虑到危及到他，应该不是坏人吧。吉野顺平不觉得每个人都有救死扶伤的重任, 与其期望着别人热情友善地对待你, 还不如期待一下那些人根本看不到你也不会去影响你。 “嘶……”挣扎着起身的动作让吉野顺平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痛……不会断了哪根骨头吧？” “我检查过了, 最轻程度上的肌肉拉伤，还有韧带损伤, 休息几天就好了。”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吉野顺平吓了一跳, 不等站起来就往后退了好几步。这也难怪, 前不久才从混乱的大战里捡得一条命回来，现在多多少少是有一点点PTSD的。 慌乱之中, 吉野顺平确定了声音发出来的方向，也顺便发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昨晚掉下来的地方。 他之前藏身的水泥管道原本是被昨天的怪人拿去做武器了, 现在那根水泥管道却又被好好复原, 垒在数根管道之上。刚刚发出声音的，就是坐在最上方的人。 白色的刺猬头，脸上还有裸露的胸膛之上，遍布着伤疤。一双锋利甚至说得上凶狠的眼睛现在正看着吉野顺平, 不由得让他想起来不久前才看过的, 有关□□的电影。 那久经战场的气质, 已经凶狠的眼神。根本不是学校里靠着欺负别的同学满足自己虚荣心的小混混能比的。吉野顺平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招惹那个人！ 绝对不能招惹的人从水泥管道上跳了下来，看了一眼远方的天际，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面前的人颤抖着发出声音。 “杀掉我没有任何好处的，请放过我吧！” 顶着不死川实弥马甲的鹤彦，眼角抽搐了一下：“哈？” 要解释一下现在这个情况也是可以的，炼狱杏寿郎的任务过后，鹤彦发现了一个极大的问题！ 他的任务效率太低了！ 这种觉悟的起因来源于地狱新拓展的异世界，作为和咒术世界一样将要被作为任务点投放的世界，鬼灯带着鹤彦一起观摩了那个世界的情况。 不说可以飞天遁地的忍者，大家都是鬼神，随随便便腾云驾雾还是可以做到的，这些更不不会造成给做任务的狱卒造成影响。 唯一的问题是，在水镜里有观察到，在那个世界里，有一个忍者发明出来的忍术。可以把自己分裂出几百上千个分·身，每个分·都有完整的劳动力！ 这一点让最近都在苦恼着劳动力问题的鬼灯大人酸了！也让鹤彦酸了！凭什么有一个人当一千人用的能力不去发家致富要去打仗！ 看着自己遥遥无期的任务数量，鹤彦顿时化身柠檬精！去那个世界学技术是不可能了，毕竟都不属于一个力量体系，学会了到地狱也没法用。 酸了但是没办法的鹤彦，做任务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想法，一次多解决一个人的任务，虽然还是面临着无法同时出现两具身体的bug，但是自称影帝的鹤彦无所畏惧！ 是啦！昨晚那个徒手拆特级咒灵的就是顶着猗窝座马甲的鹤彦了。作为唯一一个不和鬼王无惨同流合污现在仍然在地狱里待着的鬼，鹤彦对他很有好感，再加上他的妻子恋雪小姐是有了几辈子功德积累的大善人，原本是可以直接去高天原任职的，但是为了丈夫留在了地狱。 凭借这一点，恢复记忆的狛治，也有着让鹤彦帮忙完成心愿的资格。 考虑到两个马甲的特殊性，鹤彦并不打算让两个马甲在同一阵营。 所以昨天顶着猗窝座马甲的鹤彦在狩猎特级咒灵的时候，是真的没发现吉野顺平。发现之后马甲也不适合去救助一个男性，所以权衡过后，鹤彦找了个地方换了风哥的马甲上线后再来关爱一下伤员。 然而，现在的情况…… 鹤彦忍住不去摸自己的脸，虽然但是，风哥长得的确比较像反派。还在鬼杀队执行灭鬼任务的时候，甚至有被救助对象误会的情况发生。 吉野顺平尽量做出谦卑的姿态了，学校里的小混混他并不害怕他们的针对，但是一想到母亲会因为儿子被排挤针对而伤心，他也会因此忍让那些人。 这次的话，如果不好好表现，或许会被灭口吧。 脑子里想了很多，但是久久没得到对方回应的吉野顺平忍不住往上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他看到那个人很不爽的表情。他是做错什么了吗？ “让开。” 吉野顺平听到声音立马往边上退让了一点，动作被伴住，才发现自己身上有一件白色的羽织。 那人一言不发地捞起衣服搭在肩上就打算离开。 吉野顺平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要杀他的话，也不至于把他从水泥地转移到这边草地，他刚醒来的时候还会提醒他伤势，更不用说，怕他着凉还给他盖上了羽织。虽然有一张可怕的脸，但应该是好人吧。 “等一下！”吉野顺平连忙出声，因为起身的动作太快牵扯拉伤的地方，整张面孔疼地龇牙咧嘴，“不好意思，我似乎误会你了，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帮助！” 鹤彦转身看了一眼吉野顺平，因为愧疚头低低的，刘海放下来盖住了一半的脸，他倒是没想为难那孩子。 “算了，以后不要在那么晚出门了，你也看到那些怪物了吧。至于你要找的东西，带着一起回家去吧。” 鹤彦指了指水泥管道的另一边，那是吉野顺平打捞了一晚的球鞋，现在被洗涮干净放在那里风干。 吉野顺平抬起头，露出一个坦诚的笑容，同时也因为自己刚才的猜测更加不好意思了：“谢谢您！” 在思虑过后，吉野顺平开始询问道：“您是人类吗？” 不怪吉野顺平如此询问，昨天那样的战斗他没有发现另外的人类存在，而且从对方帮他捞起球鞋就能知道，那人是从很早之前就有发现他的。而且太阳已经开始升起了，周围算不得昏暗，就在刚刚吉野顺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救了自己的人，背后并没有影子的存在。 不过问过之后，吉野顺平立马就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了，对方的善意是毋庸置疑的，相反自己管得好像有点太多了。 本以为对方会生气，但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对面居然传来笑声。 “什么嘛，也不是傻子，至少观察力还不错！”可能在大部分人看来像恶人的风柱，但和他有灵魂融合的鹤彦却很清楚，不死川实弥对孩子还是很友善的。 也是出于担心，毕竟在原世界线上这个孩子的命运过于悲惨，鹤彦好心提醒了一句：“早些找到和你一样的存在然后加入进去吧，在普通人的圈子里，你只会格格不入的。” 吉野顺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鹤彦的眼睛，这一次他没感觉到害怕，倒是看出来关心，和妈妈一样的感觉。 的确，吉野顺平感觉到自己和周围的不融入，但不是因为能力。而且在向老师或者其他能说得上几句话的朋友那里寻求帮助的时候。 “融不入集体当然是个人的问题，你要好好审视一下自己才是。” 得到这样的回答次数多了，吉野顺平甚至完全放弃了融入的想法。 但是，或许，这个人能理解他。吉野顺平这么想着，然后做出了很大胆的举动。 “如果您没有地方去的话，要不要先到我家待会。” 回到家里，换掉自己因为打捞东西不仅湿了还粘上不少脏东西的衣服，就进入了浴室。 或许氤氲的热水能让他放松冷静一下，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他和妈妈两个人住的小公寓，然后在未得到妈妈的同意下带了一个只见过一面，而且浑身上下写着神秘的男人回家，怎么想都很危险啊！ 好吧，对方好像不是人，虽然可能意味着更加危险了。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反常行为的吉野顺平把自己窝在浴缸里，咕噜咕噜地在水下吐泡泡。 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和妈妈好好说说，想必也会同意的吧。 洗了个澡好好理清了自己的思路，肩膀上还搭着毛巾，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思考着自己一会要说啥的吉野顺平刚刚走出来就看到自己随意从脏衣服口袋里掏出来放在书桌上的木仓现在正被鹤彦拿在手里把玩。 ！！！ 一瞬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了！ 鹤彦看了一眼呆在房门口的吉野顺平，立马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了。 语气淡淡：“原来被你捡到了啊。” 第76章 第 76 章 吉野顺平：“……？？？！！！” 那一瞬间吉野顺平脑子里想了很多, 自己随便捡的东西和自己的救命恩人有关，这样的剧情实在太像男生群体里会流行的爽文小说。 不怎么关注班级流行文化，但是偏爱剧情优秀的电影的吉野顺平也是看过好几部主角从普通人获得机缘随身携带老爷爷走向人生巅峰的电影。 思索良久, 吉野顺平吐出自己的第一句话：“这该不会是不死川先生以前的东西吧？” 鹤彦看对面小心翼翼还有些激动的样子, 不太懂他脑补了什么。 “……这是我弟弟以前的东西。” 吉野顺平原本还想再问一点东西的, 但是鹤彦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把木仓放在桌子上，表情有点怪异, 就像已经过去了很久的事情被重新提起。 吉野顺平小心翼翼：“这是你的东西，不收回去吗？” “这东西对我没用。”鹤彦坐在椅子上, 实弥的感情没有他想象地激烈,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玄弥去世之后他又活了好几年。失去弟弟的痛苦没有减少, 但是在其他人面前已经懂得掩饰了。 看着有些无措的吉野顺平, 鹤彦抬了抬眼睛：“比起我，这东西对你比较有用。” 吉野顺平连忙拒绝, 甚至慌乱地摆手：“不不不, 我不能用这个！霓虹是个法制社会！就算……”就算有可以杀死所有讨厌他的人的按钮他会毫不犹豫按下去, 也不意味着他敢明目张胆木仓击别人。 “你在想什么呢？”鹤彦颇为无语, 无视他抗拒的样子, 把木仓托塞在吉野顺平手里，然后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指调整他的指示：“认真点, 我只会教你一次。” 回忆着玄弥用木仓的样子, 鹤彦把那些转换为文字教吉野顺平：“像这样, 拿起你的武器，如果再遇到昨天那样的怪物, 瞄准你能看到的气息最浓烈的位置, 一击必杀。如果一次没有打中……” 吉野顺平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被鹤彦提醒后全神贯注, 现在跟着鹤彦的思路：“打不中的话怎么办？” “立马跑！远离战场，只要活下去就有第二次的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说完一句话，鹤彦松了手。 不死川实弥不擅长当好言好语的好老师，如果能好好说话也就不会被那么多人误会了。但是对于和鬼杀队无关甚至没有任何体术学习经验的吉野顺平，不死川实弥倒也不会过于苛求。 吉野顺平熟悉完手感，然后发现鹤彦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他不是多话的性格，不死川实弥也不是，而且现在的情况有些怪异，想要说点什么的吉野顺平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沉默了许久，吉野顺平突然想到什么于是提议道：“不如我们看电影吧！” 因为是自己喜欢的活动，吉野顺平在翻着自己收藏的录像带的时候，不由得多了几句话：“不死川先生，你们生活的时代有电影吗？” 回来的路上吉野顺平多多少少有了解一些不死川实弥的事情，但知道的不多。 鹤彦性质不高：“不清楚，那个时候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后来一切都结束了也没有想要了解新事物的想法。不过在出任务的途中有坐过火车，好像是近几十年才有的东西，那东西……挺方便的。” 最后那句话说得甚是勉强，不过本身不是人类了这一点已经足够怪异了，吉野顺平也没有多问，而是在心里估算了对方生活的时代后选择了同一时代背景的影片。 从穿着还有腰间配刀以及一路上偶尔会提到的话，吉野顺平推断“不死川实弥”是为哪个家族工作的武术，为了获取共鸣，影片的类型吉野顺平也想选择同种类型的。 鹤彦围观着吉野顺平在一大箱录像带里挑挑拣拣并不说话。似乎对于这个新时代的新事物也并不好奇。 迅速选择了电影，开启录像机然后关了房间的灯光，因为在家里，态度自然而然就变成平时那种最让自己舒适的状态，窝在沙发上抱住沙发上的抱枕，正打算去拿桌子上的饮料的时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房间并不止他一个人。 鹤彦皱了皱眉头，吉野顺平一颤，把饮料瓶毕恭毕敬递过去，虽然知道不死川先生是个好人来着，但偶尔看到可怕的表情还是会忍不住一颤。 ……有点可怕。 鹤彦只是单纯因为不死川实弥看不惯有些松散的态度，不过吉野顺平不是鬼杀队成员…… 染上了实弥职业病的鹤彦语气有点僵硬：“不用了，我并不需要食物。” 吉野顺平战战兢兢地把饮料收回，不过不敢再像之前那么放松，如要要描述的话，大概是像在学校的时候，被教导主任在后窗盯着看一眼，而且不死川先生绝对比教导主任要可怕。 影片在吉野顺平的胆战心惊中度过了大半，鹤彦或者说实弥对这样的电影没有兴趣，但如果当做了解新事物的任务来对待，看得还算认真。 吉野顺平则是一开始心不在焉，但是这部电影他早就观摩过很多次，一些经典台词都能背下来，所以后面也能瞬间进入氛围。 电影的故事大概讲的是处于时代变迁中的武士，一边与时代的浪潮做斗争一边斩杀未知的妖怪顺便和女主角谈恋爱的故事。 故事设定本身十分有趣，而且导演对演员的选角和演员本身的演技都很不错，所以这部电影是吉野顺平本身十分喜欢的影片。是喜欢到那种，会为影片中角色的悲惨命运产生共鸣。 又到了影片的高-潮部分，吉野顺平忍不住去看鹤彦，发现对方面无表情后问道：“不死川先生以前的敌人是怎么样的？” 虽然鹤彦承认了自己不是人类，但吉野顺平想到的是死去的人类仍然留在人世的状态，至于生前，吉野顺平不认为对方会脱离人类的范畴。 却不料，鹤彦指着电影里的怪物：“和这个差不多，但是那些家伙很聪明，以前就是人类的原因，所以把人类的劣根性保留地很彻底。” 用的是嘲讽的语气，但是在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也有过例外，那家伙的妹妹，即使被改造了，却还是人类呢。” 话说得模棱两可，但吉野顺平听懂了大半，毕竟自己也是见过非人类的存在，也能相信有人类在和那些东西做斗争。 只不过……还是有些魔幻啊…… 吉野顺平指着电影里的画面：“和电影里一样？” “哪有那么容易，为了夙愿达成的那一天，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了。”反正吉野顺平迟早要成为那个世界的人，鹤彦索性就不隐瞒了，“而且，他们能被其他人理解，鬼杀队的大家，没有人知道他们死掉了，能记得他们死去的人只有那些活下来的伙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吉野顺平却在里面听到了无比沉重的分量，想到之前说过的属于不死川先生弟弟的木仓，多多少少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心里猛地一沉，无心关注屏幕上的内容了。 但是“不死川实弥”好像在电影里面看见自己过去的影子，对着里面的内容有了反应。 剧情进展到武士们因为怪物陷入了困境，无能且昏庸的上司却更加为难部下。 “我们的主公大人绝不会像这人一样。”记忆里实弥曾经因为死去的队友怨恨过主公，但是后面很快就发现了主公高洁的人品，“我们的主公把剑士都当做孩子，即使身体不便，还会帮死去的伙伴清扫墓碑……” 不是做一点小事就能获得刀口舔血的剑士们的尊重的，但是连这种小事都会亲自做的人，能获得剑士的认可，吉野顺平大概能想象到那位主公是什么样的人了。 吉野顺平越发对那个叫鬼杀队的组织感到好奇了，因为他认定的理论是人性本恶，在那样危险的世界中，坚守本心，为一群不明真相的人战斗，或许还要遭受误会。 那样的存在，不可思议，但是……足够耀眼夺目，想要接近想要了解…… 怀着这样的心思，再看影片上主角和女队友的恋爱经历的话，吉野顺平就有些过意不去了，但鹤彦看得好像挺深入的。 有些好奇，于是问道：“鬼杀队也有女队员吗？” “有，女性在体力上有劣势，所以留下来的家伙都很了不起。”实弥是不会承认自己把手腕掰不赢其中一名女性，而且在身体疗养方面总是和另一名女性起冲突，而且还屡次失败被贴上蝶屋黑名单的。 说起这个，鹤彦想起来了一件事：“你应该逐渐发现了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才是？” 原世界线里，吉野顺平的能力是被真人教导开发出来的，但是真人已经被他的一个马甲解决掉了，而且鹤彦也不想这样的好好少年再误入歧途，所以在教他用木仓的时候留意了一下，有意引导他使用自己的力量。 吉野顺平似有感应，右手伸出来，凝神了一会，突然掌心崩出一只半透明的水母出来。 鹤彦很平静，语气淡淡点评道：“啊，看来和感应的一样，带毒的啊。如果蝴蝶在就好了，她会和你有共同话题的。” 吉野顺平眼睛都变成圈圈了，对于这个力量，他也不太了解，但是这个水母，在脱离他掌心之后就变成一人高的状态。 怎么办！怎么收回来？被妈妈看到的话要怎么解释啊！！！ 吉野顺平在抓狂，鹤彦却十分平静，反正原世界里吉野顺平只是被真人点拨了几句就用淀月用得贼溜，小天才如他，一定能顺利解决问题的吧。 “叮咚！”猝不及防，响起了门铃声，经接着的是吉野顺平无比熟悉，但是现在唯独不想听见的声音。 “顺平，妈妈忘记带钥匙了，你在里面的话能不能开一下门。” 吉野顺平：“！！！” 第77章 第 77 章 鹤彦往门那边看了一眼, 再转过来：“是母亲吗？” 吉野顺平脑子已经停止运转了，在鹤彦发出声音之后，连忙把鹤彦和自己的水母往房间里面赶：“姑且在里面待一下吧, 我来和妈妈解释！” 鹤彦还没来得及解释, 就被和水母一起关进少年的房间了。 有些懵逼的鹤彦，和同样懵逼的水母淀月面面相觑。好吧, 并不知道哪一面是水母的正面, 对于神奇的海洋生物（？），鹤彦好奇地撸了一把, 冰冰凉凉的手感不错。 因为没有主人在身边, 水母淀月下意识要放毒哲人，然而在触手悄咪咪抬起之前, 就被鹤彦发现, 换了个角度摸。 水母淀月：“……” 而在客厅里, 吉野顺平正在想办法应付自己的妈妈。 今天是学生们的周末休息日，但不是吉野凪的休息时间, 作为单亲家庭要承担的责任比普通的母亲要沉重得多，不过幸运的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吉野顺平没有缺失家庭方面的关怀。 周末的工作薪资会比较高，所以一般吉野顺平不会在周末看到妈妈，这也是他敢把鹤彦带回家的原因。 一边换鞋一边抱怨着从玄关走进来。 “本来要我代办的同事突然又不需要请假了，所以我可以回来补个觉。”半眯着眼, 在工作方面很是能干的女人只有在面对儿子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抱怨。 把右侧的发丝别到耳后, 吉野凪看到了客厅已经放到片尾的电影以及茶几上放着的两个杯子。 “有人来过了吗？” “没有。”吉野顺平不怎么擅长说谎，加之之前的慌张，连呼吸声都未放平。 “这样啊, 能帮我去便利店买一罐咖啡回来吗？” 吉野顺平眉头微皱：“不是说要补觉吗？喝了咖啡你还能睡？” 吉野凪轻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抱歉抱歉, 突然想起明天有一份报告要交, 不在睡前搞定的话，我会睡不安稳的。” “虽然吸烟也能提神就是，开可是家里的香烟不是都在顺平你的要求下……” “好啦，我去帮你买就是了，不要偷偷吸烟。”吉野顺平对母亲的央求没有办法，在临行之前小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 应该没事吧？刚刚关门的时候打了暗锁，不死川先生应该不会出来的。 ……不会有事吧。 吉野顺平带着忧虑出了门，而吉野凪在儿子出门之后立马翻出了家里的备用钥匙。 真是一点也不会掩饰自己呢，对于自己的儿子，吉野凪十分了解。顺平身上发生的事情，她并不是毫不知情，只是作为家长，在孩子不愿意说明的情况下，她能做到的也不多。 但是已经到眼皮子地下的事情是不能不管的，拿起钥匙，吉野凪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方面。 一人一水母齐齐转头，然而落在吉野凪眼里，儿子的房间除了因为主人翻找录像带而凌乱了一点外，并没有水母奇怪的人存在。 房间里可能藏人的地方，衣柜、床底、卫生间，都没有发现其他的存在。 鹤彦想，幸好之前吉野顺平随手把木仓放在身上了，不然被吉野夫人发现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吉野凪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就走了出去把房间门锁上还原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鹤彦也跟着出来了，不想待在房间里，而且如果他不想被主动看到的话，吉野凪是看不到他的。 另一方面，水母淀月好像对和主人气息相似的人很感兴趣，但式神的智慧即使比普通宠物要高上不少，却也不能保证绝对不会出意外。 就好像刚刚，吉野凪差一点就要踩到淀月的触手了，要不是鹤彦捞了一把，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 在确定了家里没有进来奇怪的人，吉野凪放松地坐在沙发的一侧，工作的确让她很累了，只是在儿子面前装得比较轻松而已。 鹤彦没有选择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虽然看不到，但沙发上会产生压痕的。他还不至于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在沙发上的母亲，揉了揉眉心，好似还在担心着什么。鹤彦站在旁边一边止住水母淀月的动作，一边观察着吉野凪的神态。 这样的表情鹤彦并不陌生，在不死川实弥的记忆里看见过很多次。不过有时候记忆会刻意凸显记忆中重要篇章，不死川实弥作为风柱的人生是在失去了家人之后才开启的，就连他本人一时也无法想起这样的表情在谁的身上看见过。 似乎是母亲吧，人渣父亲除了打人外好像也没留下什么记忆了。母亲很厉害，会拿那么弱小的身躯挡在自己和弟弟妹妹面前。 家里的家务以及外面的工作，都需要母亲完成，如果没有那个女人的话，弟弟妹妹们全部都会饿死冻死。 ……她真的很伟大呢，父亲被仇人杀死后，原本以为可以好好开始的，但是母亲她还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啊。 变成了鬼……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最后，再被她的儿子杀掉……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鹤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鬼杀队的人，无一不是痛恨着鬼的，但如果要比的话，没有谁比不死川实弥更痛恨鬼的存在了。 如果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也就算了，但在生活开始出现光亮的时候，生生被截断，还被唯一剩下的弟弟误认为是杀人犯…… 燃烧不尽的怒火在心中咆哮，怎么样都好，只要世上的鬼能有一天全部消失。然而在那一天达成的时候，明明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死去的却是他唯一的弟弟和几乎所有的同伴…… 但是现在让他愤怒的鬼已经全部消失了，连痛恨的对象都没有了，他也已经失去家人朋友太久了，只留下说不清的悲伤。 说起来，吉野顺平的母亲叫什么来着。鹤彦想用什么转移一下不死川实弥的注意力，吉野家在世界线上留下的痕迹太少了，鹤彦没有一起记住母亲的名字。 吉野凪好像想起了自己忽悠儿子的事情了，从包里翻出文件随意摆在茶几上装作工作过的样子。 站在鹤彦的位置上，刚好就能看见文件署名上冠以吉野姓氏的名字。 凪，风平浪静啊…… 一瞬间，鹤彦发现自己好像找到解决不死川实弥愿望的办法了。 吉野顺平提了购物袋回家，因为妈妈总是要熬夜的缘故，家里的咖啡是很快就会喝完的消耗品所以这一次特意多买了一些准备囤冰箱。 然而在房门随钥匙旋转打开的一瞬间，差点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水母淀月没高级到明晰主人的情绪，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和吉野顺平撞了个满怀，式神的存在是需要咒力的，它现在要回去了。 被撞了一下，手里的购物袋掉在地上，里面的咖啡全部滚在了地板上。 吉野凪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吉野顺平一时管不了咖啡：“妈妈，先听我解释！” 弯下腰捡咖啡罐的吉野凪抬头：“解释什么？” 吉野顺平的视线在吉野凪和鹤彦直接反复跳转。 准备悄悄帮忙捡罐头的鹤彦，啪嗒一声罐子掉在了地上。 鹤彦：“……”好吧这次绝对不是他的锅。 吉野凪顺着儿子的视线看过去，被浮在空中的罐子突然又掉在地上的声音吓了一跳，吉野顺平这才发现妈妈好像并不能看见“不死川实弥”。 鹤彦悠悠地补充：“我没和你说过吗？我目前的状态，人类是看不见的。” 吉野顺平有捂脸的冲动，但精明如吉野凪不会让他这么糊弄过去的，把手里的罐头丢进吉野顺平手里的塑料袋，沉甸甸的重量让吉野顺平胳膊往下一坠。 “说吧，我看不见的东西……或者是客人，解释一下吧。” 前因后果并不怎么难以解释，只是吉野顺平本身就是不怎么会吐露心声的类型。 吉野顺平心虚地瞥了一眼鹤彦。 “和母亲交流都不会了吗？”蹙着眉头，鹤彦其实并不怎么擅长调解家庭问题，但是同样的例子也不是没见过。被从普通人里发掘出来的夏油杰，对于自己普通人的父母虽然会有所隐瞒，但是一些好的事情还是会让家长知道的。 所以鹤彦并不觉得吉野顺平需要隐瞒什么。 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所以吉野顺平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把事情的大致说了出来。期间隐藏了自己碰上的咒灵大战，直说鹤彦帮了忙让他找到朋友的东西。 第一次认识到非人类的世界，要不是自己亲眼见到了悬空的咖啡罐，不一定能相信有这么一个世界的存在。 疲惫地靠在沙发角落，手指落在太阳穴处点了点：“不死川先生？我能见你一面吗？” 不确定自己能看见，但是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在他儿子身边她总要确认一下的。 “需要让你母亲看到吗？”鹤彦先征询了吉野顺平的意见。 顶着母亲威严的目光，吉野顺平点了点头。 于是乎，吉野凪看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羽织，浑身伤疤的人。 吉野凪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78章 第 78 章 鹤彦别扭地转过去, 差点忘了风哥的脸足以让百分之八十的人把他误会成坏人。 还在怎么想着该怎么解释的时候，一股温柔却不容忽视的力道抓住了他的右臂。 “能转过来让我看看吗？”像要靠近一只敏感的小动物，吉野凪柔和了表情, 拿出最温柔的姿态。 吉野顺平想要帮鹤彦说的话戛然而止在嘴边。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妈妈这样的表情他不是最多的见证者吗？ 鹤彦慢慢转了过来, 不死川实弥的情绪在波动。 “抱歉, 夫人, 我可能吓到你了。” 吉野凪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笑了出来, 原本以为是会更暴躁一点的孩子，现在看上去像是刺猬, 所有尖刺下垂露出柔软腹部的刺猬。 吉野凪在打量鹤彦，她在多数时候都会遵循自己的直觉，事实也证明了她的见过的人第一印象都很准确。 看上去就不会照顾自己……总是受伤不过应该是为了保护别人受的伤。 幽灵吗？难不成是以前的武士？经历过很多危险吧。 年龄呢？看上去才二十多岁…… 见到面的第一眼，多种情绪填充了内心, 直到面前的人转过了脸。 【抱歉，夫人, 我可能吓到你了。】 吉野凪柔和了眉眼, 是个好孩子呢…… 吉野顺平毫不怀疑自己母亲的行动能力, 这种行动力往往表现在作为儿子的他还没有完全思考清楚前因后果的时候, 自己母亲就会做好了决定。 在鹤彦和吉野顺平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的时候, 吉野凪就抱了新的被子枕头去了吉野顺平的房间。 然后在吉野顺平不可思议的眼神中, 把原本的单人床掀开翻滚，原本的单人床就变成了双人床。 吉野顺平：“！！！我为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的床是折叠床！” 吉野凪温柔地抚着单边脸颊：“嘛, 原本打算要两个孩子的, 但是小时候的顺平实在是太粘人了, 就只有顺平一个孩子的。” 吉野顺平涨红了脸, 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完全回忆不起来自己有粘人的时候啊！ 吉野凪铺好床铺之后, 在蓬松的被子上压了压，好像反应过来一样：“不死川君可以和顺平睡一张床吗？因为家里实在没有空房间了，如果不死川君不能习惯的话，顺平就只能睡沙发了。” 吉野顺平：“……” 忽视自己儿子欲言又止的表情，吉野凪看快要说动鹤彦了，又加了一句：“一直觉得顺平这孩子应该作为弟弟出生的，实弥你能出现实在太好了。” “抱歉，能直接叫你实弥吗？”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一言不发的鹤彦。 低不可闻的声音：“……可以。” 吉野凪满意了，就当他一次性回答了两个问题：“那就说好了，晚上要好好相处啊！” 把已经弄得暖和蓬松的枕头往鹤彦怀里一塞，吉野凪心满意足地往外面走了。 留在房间里有些尴尬的鹤彦，猝不及防发现一个不能其他人看见的小绿点跟着吉野凪一起出去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为了完全熟悉不死川实弥的生平加入的不死川家人的记忆。之前剪切炼狱大哥父亲的记忆打包给伏黑甚尔的时候，鹤彦就有利用过那一部分记忆。 但是这次，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啊! 赶紧检查了一下灵魂碎片，发现缺失的那一部分正好是不死川夫人的记忆。 有些事情连地狱的技术人员都不能确定，明明除了主灵魂不死川实弥外都不会有感情波动，但不死川夫人偏偏自己跟着吉野凪离开了。 这或许就是名为母爱的东西吧。 见鹤彦待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吉野顺平有点担心：“不死川先生？” “我没事。”鹤彦反应过来，大概吉野妈妈今晚也要做一个玄幻的梦了，但是这次是事出突然没有经过他的剪辑，梦境大概会有点混乱，普通人的话，大概醒来之后就忘得差不多了，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深夜。 因为前一天有了惊险的一夜，后面又由于新伙伴鹤彦的加入有些兴奋，妈妈突然回来的惊险，总之，吉野顺平的一天，过得惊险又刺激，所以晚上神经放松之后，睡眠又深又沉。 睡不着的只有鹤彦而已。 咒灵状态本来就不需要睡眠，而且风柱不会浪费在夜晚追捕恶鬼的时机，睡觉时能躺在他旁边的，除了那么一两次帮同伴守夜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机会了。 现在吉野顺平谁在他旁边，虽然睡姿很规范，但那有规律的呼吸声落在耳边，让鹤彦心里的那根弦崩得紧紧的。 “唔~”身旁的少年翻了个身，无意识想要抱住什么东西。 鹤彦一颤，连忙把枕头塞了过去。 不行了，他不能继续躺在这里了，在这么下去实弥说不定要炸！趁着吉野顺平因为翻身和自己隔开一小段距离，鹤彦连忙起床。 俯视着睡颜憨甜的少年，鹤彦扶额。虽然和不死川玄弥看上去是两个类型的存在，但在睡着之后，有说不清的相似之处。鹤彦觉得不死川实弥的长兄之魂在熊熊燃烧。 鹤彦觉得偷看别人睡觉的样子实在是太猥琐了，刚想要移开眼神，就听见外面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客厅里吉野凪刚刚睡醒，经常熬夜工作，作息已经有些不正常了，早早睡下之后天还没亮就醒来了。不过比以前要好的是这么早醒来也没有头痛，只是摸着湿了一大块的枕头，依稀记得她做了一个很悲伤的梦。 大部分人都会在醒来之后快速忘记自己做过的梦，吉野凪也没多在意，但是再睡过去是不可能了，她想起床久违的给自己孩子做一顿早饭。 走到客厅的时候想要倒杯水，但是玻璃杯有些打滑就摔碎到了地上。吉野凪下意识弯下腰要去捡，但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按住了她伸出来的手，然后细心地把玻璃碎片收集起来。 看着那孩子白色的发旋，吉野凪不由伸手抚摸了上去。 鹤彦抬头，正好撞进了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睛里。 “老妈？”鹤彦下意识叫了出来。 …… 早上打着哈欠起床，吉野顺平发生身旁没有人，并不感到意外，电影里的高人都习惯很早起床锻炼身体的。 短暂的假期已经消耗完了，吃完早餐就要去学校了，一想到这个吉野顺平有些失落，他不怎么想去学校。 但只是又这个想法没用，不去学校的话，学校那里会通知家长的，妈妈那边今天难得的假日，吉野顺平不想让她担心。 至于新来的小伙伴，吉野顺平暂时不清楚要怎么安置他，或许可以让他去看看这个新世界？ 想再多也没用，吉野顺平走出房间，然后看见十分梦幻的一幕。 妈妈和自己的小伙伴正在厨房里友好相处，一人指挥，一人游刃有余地操作着现代厨房的用具。 “实弥完全看不出来是擅长厨艺的类型。” “以前的家里，弟弟很多，有时候会帮老妈做事。” 吉野凪一脸惊喜地拿了餐具尝了一口，作为职业女性的她并不怎么擅长料理，做出来的饭菜不难吃，但做不到十分美味。 实弥习惯的味道，都是从妈妈那里学来的，是传承了几代家庭的味道，美味且具有生活气息，让吉野凪有些惊艳。 “啊，煮面的时候，之前放的混合调味料是关键吗？超级美味！” 鹤彦都被夸到不好意思了，耳根都带着淡淡的粉色：“很普通的配方，您想学的话，可以教给您的。” “哈哈哈，那就麻烦你。” 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让吉野顺平一时间有了种自己才是外人的感觉。 “啊呀，顺平醒来了啊！”吉野凪笑眯眯地突然靠近，就着手中用来试味的小碟子喂了自家儿子一口，“怎么样，是不是超美味的？” 口腔里美味在弥漫，吉野顺平抹干净唇边的汁水，默默地点了头。看向那个还在厨房忙活的人影，心里漫上来淡淡的喜悦，感觉好久没有这样过了。 等到吉野顺平坐到餐桌旁的时候，才发现妈妈说的擅长厨艺是什么意思，原本以为早餐会是不死川家的秘制乌冬面，看到结果的时候，吉野顺平已经傻眼了。 大大小小的碟子摆了一整个餐桌，而鹤彦正端着最后的主食面条走过来。 看到儿子惊讶的表情，吉野凪咳嗽了一下：“今天起床比较早，来了兴致就和实弥做的比较多了。” 吉野顺平一眼扫过去，属于妈妈日常能做的早餐只有叠起来放在篮子里的烤面包，只需要面包机就可以做的，至于其他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功劳。 吉野凪笑着掩饰过去：“总之快点吃啦，不要浪费我们的心意哦！” 鹤彦原本想说自己不需要进食的，但是被吉野凪不由分说拉着坐在了旁边后还是乖乖端起了碗。 解决完早餐，吉野顺平原本想和鹤彦说一下自己要去上学不能继续和他在一起的事情，但是还不等他说出来，吉野凪就催促着他赶紧去上学。 “实弥交给妈妈就好了！”这么说着，吉野凪把自家儿子推出了门。 然后在吉野顺平离开十分钟后，拿上公文包也要出门工作的吉野凪和鹤彦一对视：“实弥，顺平就交给你了。” 鹤彦点头，语气也带着重视：“我会解决的！”这是一位母亲的委托，“不死川实弥”的母亲把“不死川实弥”交给了她，而她也拜托鹤彦，帮帮她儿子吧。 第79章 第 79 章 “川平今天没有来上学诶！” “总算不来了, 看见他就心烦。” “我刚刚路过办公室，川平好像已经决定转学了。不会是之前的玩笑开太过分了吧，伊藤？” “哈！管我们什么事, 我们只是和他开玩笑而已，没有谁欺负他。” “说得也是，哈哈哈哈……” 坐在角落的位置里，吉野顺平捏紧了衣角，他本以为川平至少会再来学校一次和他做个道别, 所以他把球鞋洗刷干净了放在他的鞋柜里, 但现在看来, 他只是做了一些无用功而已。 对于加害者来说, 看见受害者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似乎是很有趣的事情, 明明做了那样的事情, 却因为那样的事情自大。是因为不需要承担后果吗？老师不会愿意插手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些加害者就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走出校园然后正常地生活着？ ……可是像川平那样的人，人生都被他们毁掉了。 教室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在哄堂大笑后，问题就随之而来了。 有些学生的世界往往不那么单纯, 经常欺负一个人，除了满足自己的好胜心和在受害人身上捞取好处外，或许还有一点想要在女生面前耀武扬威的意思。 欺凌的目标往往什么都没做错, 只是不小心“得罪”了他们，或者看上去比较好欺负。现在被欺负的川平走了, 他们就要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接下来是谁呢？胖卷怎么样？”一个男生不怀好意地指着坐在后面的胖胖的男生。 “隔壁班的猴子也可以。”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 在现场被提及的人都缩了缩脖子。 “伊藤, 你觉得呢？” 声音停止了, 所有人都注视着被围在中间的人。 伊藤翔太食指在桌面上扣了扣：“午餐后跟着我走吧, 目标已经决定了，或许他会想念川平的。” 没有指出名字，但不怀好意的笑声和若有若无地打量，已经确认下个人是谁了。 吉野顺平无视那些□□裸的挑衅，以前也有试过反抗，但是后来的事情很麻烦。那些人，要死全部死掉就好了，没有一点作用，社会上的渣渣…… 脑子回想起那天看到的怪物，要是能让他们也看看就好了…… 铃铃—— 上课铃声让吉野顺平的思绪戛然而止，老师走进课堂，七嘴八舌讨论下课后要怎么和他“玩耍”的男生们也都乖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只留下一道目光在最后一秒瞪了他一眼。 是伊藤翔太……好恶心。 等下还是去教学楼后面的巷子吃饭好了，摸了摸课桌里崭新的饭盒，之前烦躁的心情有所缓解，嘴角不知不觉勾起了。 妈妈工作很忙，平常都是他自己在食堂解决午餐的，这次的话，他有些期待午餐的味道呢。 伊藤翔太会不知道吉野顺平会习惯躲在那里吗？ 之前只是有目标而已，对于他看不惯的吉野顺平也会为难，不过不会主要针对。但是现在机会来了。 说什么只是为了在女孩子面前展示虚荣心才会去欺负别人，在他们教训不顺眼的人的时候把发生的事情告诉老师，一个人独来独往好像所有人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凭什么啊？好像自己看得很透彻一样。也不是那种被老师喜欢的好学生，体力方面也是体育课上的吊车尾，凭什么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所以，这就是你们欺负别人的理由吗？” 腰间的日轮刀在羽织后面好好地藏起来，右手拿着的从伊藤翔太手里夺来的棒球棒，他还不至于要用武器对付普通人，夺走他们的武器，只是用来做威吓作用。 比如现在，棒球棒被挥舞地生风然后飞速向伊藤翔太左脸袭来，在对方激烈的尖叫中，球棒在脸颊的位置戛然而止。 然后在地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脚踩在趴在地上的伊藤翔太的手掌上，鹤彦现在很生气。原本只是打算理由普通人看不见咒灵这一点偷偷教训他们的，但只是跟在后面，听他们说起要怎么教训顺平，愤怒的情绪就压抑不住了。 成为学生基本上除了年龄方面的限制外没有别的因素了，人品这一因素并不在学校的关注范围内。 “呵，只是你们人品不好而已，不要把原因归结于别人。” 脚下用力，伊藤翔太发出尖锐的叫声，却在第一个音节出来之前被鹤彦捂住嘴。 “不要发出声音。”顺平还在不远处吃饭呢，那孩子好像很满意今天的午饭，所以应该会吃完再出来，所以他就在他出来之前，解决好这一切吧。 “你们在欺负同学的时候，也有做过一样的事情吧。” 鹤彦记得，在原世界线里，顺平会在之后留长头发，右边的刘海会很长，那是为了遮住被弄出来的伤疤。而现在，会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是遭受了不及他所做过的十分之一，就嚎成这个样子。 下面哀嚎着说着自己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语鹤彦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反正等到发现没人会找他们麻烦之后这些人又会变本加厉地重新开始之前的“游戏”吧。 所以这个时候只需要让他们把被打的记忆刻进脑子里就好了，让他们明白被人打的感受。 不死川实弥的号要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得心应手了，只有比他们装得更像恶人，那就没有什么事情不能靠暴力解决！ 掐算着时间，鹤彦把这堆校园垃圾解决干净就往巷子里去了。 然后看见一个不要脸的人渣大人正在逼迫小朋友的现场—— 时间地点转换到咒术高专。 上层最后碍于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双层施压，最后还是没能让京都势力进入东京来搞事情，与之相对的五条悟和夏油杰需要去远方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 出差这件事对两人是司空见惯了的，同意上层的事情只是不想太早撕破脸面，他们是拜托了上层的束缚，但是他们的朋友和学生还是需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待着的。 太激烈的改革最后会头破血流，夏油杰不想看到身边的人因此被伤害到，所以也没采用过于激烈地方手段。 在和上层讨价还价结束，东京一方也讨论了去调查最近发生事情的人选。 最靠谱的乙骨忧太带着里香去京都交流去了，和鬼杀队有过亲切交流经验且有势力的人选——伏黑甚尔脱颖而出了！ 姑且算是结束了劳改，现在是离转正为高专正式员工还有不知道多远距离的伏黑甚尔现在正在为叛逆期的儿子烦恼。伏黑惠不愿意和目前只给他制造过各种各样麻烦的父亲相处。 而为了不让死去的妻子（姑且再加上一个老祖宗）死不瞑目，结束了劳改的伏黑甚尔抓了抓脑袋向夜蛾正道提交了一份入职申请。 为了让自己成功入职，在申请书上，伏黑甚尔特意在上面贴心地加了很多“心里话”，负责递交申请的伊地知洁高当时都“激动”地发抖了。 然而，一天过去之后，自己的入职申请被打回，重点——被路过的五条悟打回！ 于是从正式员工沦为非正式员工的伏黑甚尔，现在接下了他的第一个任务。 最近发生的大量咒灵被清除，最后追踪到的咒力气息是到了这所中学。 在出发前，夏油杰还来找了他：“那里之前路过的时候有发现一个好苗子，那孩子和普通人相处可能有些麻烦，如果可以的话，伏黑君可以顺便问问那孩子的意愿，让他成为惠的同学。” 逐渐有了政治家气息的夏油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笑眯眯的，如果不是手上还拿着他的入职报告的话，或许伏黑甚尔会很愿意去见见自家儿子的未来同学。 在学校里转了一圈，伏黑甚尔不能使用咒力也不能理解咒力的存在，只能在学校最后探查到的地方看了又看。 “感觉会是很厉害的类型，不过不擅长使用刀吗？一点都不像鬼杀队，不过是体术吗？不会和那家伙有什么关系吧？” 想到老祖宗爽朗的笑容，伏黑甚尔曾经被打断的肋骨隐隐生痛。算了，还是不要和那家伙扯上关系比较好。 摸了摸瘪了的肚子，为了每天蹲点看儿子，伏黑甚尔已经很久没有不规律饮食了，所以到点了需要食物的胃袋就会叫嚣。 去和食堂显然不合适，那么多人，他一点也不想进去，要不随便找个店解决吧？ 正犹豫着，伏黑甚尔就闻到一股香味。 嘛，学生应该会心地善良可怜没饭吃的大叔吧？ 习惯吃软饭的伏黑甚尔在思考了一秒过后，果断翻了围墙进到了学校隐藏的小巷子里面。 在看到吉野顺平的那一刻有些错愕，夏油杰要找的学生好像被他找到了诶！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解决自己的饮食问题吧，反正两层的大饭盒，看起来那么弱鸡的小孩肯定吃不完吧！ “小孩，你的午餐能分我一半吗？”伏黑甚尔咧开有着一道疤的嘴唇，扯出一个有点凶残的笑容。 吉野顺平：“？？？这是新的欺凌方式吗？”居然还找了校外的人！ 刚好走到巷口，目睹了一切的鹤彦：“……” 缓缓拔出日轮刀。 第80章 第 80 章 鹤彦按住刀鞘, 想要拔刀：“风之呼吸……” 伏黑甚尔听了个开头，就知道自己又要挨打了。 咳，不知道是哪一方面出了问题, 每次遇到鬼杀队的人都要被揍一遍。虽然和鬼杀队的人打一次每次都能领悟到不同的东西, 但是被打之后也是真的痛, 所以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吧。 总以速度取胜的风之呼吸这次输给了伏黑甚尔的求生欲。 “等一下！你是鬼杀队的柱对吧？”刀刃在伏黑甚尔面门戛然而止, 风刃割断了好几根头发，不过总算是免了被打, 伏黑甚尔松了一口气。 伏黑甚尔小心把日轮刀推到一边，咧出一个笑容：“好好聊聊吧，你们鬼杀队的人, 总是喜欢动手。” “哈？”虽然把刀刃收了回来, 但鹤彦仍然装出一副戒备的样子。 不理会贱兮兮的伏黑甚尔，鹤彦伸手把旁边陷入懵逼的吉野顺平拉了过来，确定他身上没有受伤之后才对伏黑甚尔道：“把你想说的先说了我再决定要不要教训你。”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 只不过伏黑甚尔自己先做了抢学生午饭的坏人, 对于鹤彦的教训哑口无言而已。不过能不被打还是不要被打吧, 鬼杀队里除了炼狱杏寿郎，伏黑甚尔对其他来过的人只是有过接触不算太熟。 “炼狱杏寿郎、时透无一郎、继国缘一……”伏黑甚尔一口气列出很多名字。 鹤彦表情有点奇怪，为什么伏黑甚尔只挑了那些打过他的人：“这些人都打过你？” 伏黑甚尔倒是觉得鹤彦的问题更奇怪, 但的确是这样的, 于是点点头。 唰！日轮刀再次出窍。鹤彦做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连那些家伙都忍不住想要打你，看来我也没冤枉人！” 伏黑甚尔：“等等！不是那样！” 想要阻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他好像的确是被那些人看不惯的存在。 于是乎, 被风之呼吸弄乱了一头秀发的吉野顺平目睹了自家小伙伴极为凶残的干架现场。 可能这时候不是吃饭的时机, 但在不吃饭午休就要过去了。默默咽下了最后一口米饭, 同时感激了制作美食的小伙伴, 吉野顺平把视线挪回战场。 该怎么说现在的感受呢？原本以为实弥是很凶残的类型，但后来相处过后发现本人的性格和第一眼看上去的印象很不一样。 但是现在呢，可以说是非常符合第一印象了。 看着青了一个眼眶的伏黑甚尔，吉野顺平小声吸气，转头看向鹤彦。 “之前这家伙威胁你，现在我给你报仇了。” 吉野顺平唇角微勾，看来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不死川实弥。 伏黑甚尔的眼眶倒不是鹤彦打的，是因为这里是巷子施展不开，在躲避的时候正好撞上了鹤彦的刀鞘，于是乎就成这样子了。 原本只是对自己上个马甲的人格修正无果感到有些生气的鹤彦看到伏黑甚尔真的受伤了也没想再追究下去，收了刀，依然护住吉野顺平，但是给了伏黑甚尔说话的机会。 “之前听我好好说不行吗？”伏黑甚尔摸了摸眼眶感到有些憋屈。 鹤彦不屑一顾：“鬼杀队出任务的时候，受多少伤都是常事。” 伏黑甚尔不想被怼，于是没有接鹤彦的话茬。把现在鬼杀队和咒术界的关系简单说了一遍之后，懒洋洋地询问：“所以最近猎杀咒灵的人是你吗？” “你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吗？连对方是鬼都不清楚？”鹤彦半点都没因为都是自己马甲而心虚，反而表示你们咒术师不行，这件事还是不要管了。 “高专的确没有鬼杀队了解鬼，但是鬼杀队不可能管了现世出的所有的事情，所以您告诉我们情报就可以了。”伏黑甚尔见鹤彦毫不客气，也就不掩饰自己态度，说鬼杀队的前辈战斗至死，现世的事情还是由现世人解决比较好。 双方各执一词不肯退让，最后还是吉野顺平打破僵局。 “那个，你们说的鬼，是我上次看到的吗？”吉野顺平勉勉强强理解了几句两人的对话，鬼杀队、鬼，听起来就是对立的关系，但是实弥是为人类死去的英雄这一点吉野顺平还是听懂了。 小伙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这一点吉野顺平有点惊讶之余有的还有担心，看小伙伴一身的伤口就知道之前经历的事情不会太好。 能从吉野顺平口中套取情报，伏黑甚尔显然很满意：“吉野君对吧？我们校长对你的天赋给予了肯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升学去我们学校？” “啊？升学？”吉野顺平不清楚为什么话题跳转地如此之快，结结巴巴地回答，“升学的事情需要跟妈妈商量，而且……” 话没说完，在鹤彦瞪视中，伏黑甚尔重重拍了一下吉野顺平的肩膀，并擅自改口：“嘛，学校福利会有人专门去告知你的母亲的，那么吉野同学，作为高专的一份子，现在请告诉我你收集的情报。” 伏黑甚尔被鹤彦瞪了一眼，不过不以为意，其实几次对话了解之后，他就发现这位鬼杀队剑士的性格大概是很护短的，之前也是自己的问题引起的误会，所以嘴上说着不想和高专合作，实际上只是嘴上说说。至少他在询问吉野顺平情报的时候，对方只是瞪视没有阻止。 吉野顺平也了解小伙伴的性格，所以没有隐瞒把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鬼和鬼杀队是宿敌，而且听这位“咒术师”的说法，咒灵是咒术师需要消灭的对象，如此那天他见过的，大概是需要消灭的敌人。 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又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伏黑甚尔，吉野顺平仍然忍不住补充一句：“虽然确定了那人是鬼，但是他只消灭了咒灵，而且在那天没有伤害我，相反还救了我，他真的是敌人吗？” 虽然见识过上弦六兄妹，但消灭有些可怜的兄妹的时候“炼狱杏寿郎”也是没有犹豫的，或许有的鬼固然可悲，但做过的错事，也是需要赎罪的。 害怕心性不坚定的小孩到时候被鬼骗了，伏黑甚尔故意把话说得比较绝：“鬼就是鬼，要不是鬼杀队消灭了他们，现在社会里可能还会有食人鬼的都市传说。” 被伏黑甚尔恐吓了的吉野顺平看向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一言不发的鹤彦，拉了拉他的袖子。 鹤彦一副从往事里被拉出来的样子，实际上实弥想到了过去第一次见祢豆子的事情。 如果是在那之前，家人几乎都被鬼害死了的不死川实弥是不会相信任何一个鬼的，但是用自己的血液引诱祢豆子被坚定地拒绝了，再次之后还见识了深恨鬼王无惨的珠世同归于尽的做法，不死川实弥已经做不到对所有的鬼都厌恶了。 当然了，猗窝座的经历，鹤彦是清楚且同情的，但是现在站的是实弥的角度，狛治的一生以及他放弃活下来和恋雪一起去了地狱这件事只有猗窝座自己知道，所以在决定要不要选择信任猗窝座的时候，他还是犹豫的。 在吉野顺平疑惑的眼神中，鹤彦咬咬牙：“我不信任任何一只鬼，除非，他能让我看到他和其他鬼有什么不同。” 得了小伙伴的认同，吉野顺平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有些期待地看向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对哄骗和自家儿子一样大的少年还是有些心虚的，抓了抓头：“这件事还是要和高专的其他人商量一下，我只是个非正式员工而已。” 鹤彦沉默了一下，实弥是不喜欢和伏黑甚尔这种看上去就不靠谱的人合作的，但是他更不想让被视作弟弟的吉野顺平被牵连进去：“那就去和你的组织谈谈吧。” 伏黑甚尔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鹤彦身边的小朋友：“吉野同学要等到入学之后才能去那里，剑士阁下要先和我过去了。” 不等吉野顺平说些什么，伏黑甚尔补充道：“一般的高中都有升学的分数要求的，高专的话，因为特殊性，可能要求还会更高一点，嘛，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打算去高专读书的儿子成绩差不多是全校第一就是哈哈哈哈” 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入学的吉野顺平现在要思考自己的中规中矩的分数究竟能不能上学。 虽然之前一直是个普通学生，但第一次为成绩开始担忧的吉野顺平：“……” 特意炫了把儿子，还编造出来入学考试的伏黑甚尔走了，鹤彦在叮嘱了吉野顺平之后也跟着去了。 现在只是非正式员工的伏黑甚尔没有专人接送，只能带着鹤彦一起挤地铁，不过自认为改邪归正的他贴心地给鹤彦也买了一张票。 完全没有留意这种小事情的鹤彦在思考一件事情，虽然不想让顺平太早接触威胁，但是该告诉的情报还是让他了解一点吧，不然那个傻孩子被不怀好意的人先骗了怎么办？ 思绪发散很远，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切马甲的鹤彦被伏黑甚尔提醒：“到站了。” 第81章 第 81 章 “怎么？在但心你家小朋友？”伏黑甚尔凑过来, “别担心，他只是现在还太弱，贸然进入这个世界一不小心就会没命的。” 鬼杀队剑士和咒术师都做好了随时丧命的可能, 但要说不同也是有的, 因为咒力的特殊性, 即使在重要的人死在面前也要保持冷静不然咒力波动变混乱。 因为这一点, 鬼杀队剑士之间同伴们是生死情谊, 把同伴埋葬在心里继续前行的这一点会更有人情味。伏黑甚尔也是怕鹤彦因为这一点做出后面后悔的事情。 不过在这一点上，他有点小瞧了鬼杀队。 “我比你更清楚, 我已经在因为这个死掉最后一个弟弟了。”鹤彦说得从容，不过是因为实弥在多年的岁月里沉淀了悲伤, “这一次, 我只希望等顺平变得更强一点再接触危险。” “最后”、“弟弟”之类的词语让伏黑甚尔眼皮一跳，想到前不久送走的“炼狱杏寿郎”一时间说不出话。 鹤彦在心里叹了口气，真不是他喜欢发刀，而是他上个马甲和伏黑甚尔分开还没多久，和他聊多了说不定就要被怀疑了。 而且他来这个世界的主要任务是完成鬼杀队这些英雄的心愿，因为灵魂融合才对他们有了逐步的了解，但扮演者永远都是鹤彦，说不定在不注意的时候就混入了自己的习惯情感引人怀疑了。 所以鹤彦有时候会故意放纵灵魂碎片的情感, 可能有些过激，但都变成咒灵了，有一点情绪上的影响也很正常。 “需要去你们总部吗？”之前那么做只是为了撇开顺平, 鹤彦其实不是很想再去高专一趟, 毕竟他这次双开, 难度增大, 一点也不想被熟人围观。 伏黑甚尔摸了摸鼻子：“嘛, 不是要去高专，但的确有一个地方要去。” 十分钟后，鹤彦看着眼前的一盘荻饼额头直跳。 伏黑甚尔走之前要了吉野顺平的号码，在带着吉野顺平的小伙伴跑路不到半个小时之后就派上用场了。 “吉野同学，你知道你的小伙伴喜欢吃什么吗？没错没错，我们是要去吃饭啦……” 对鹤彦实在没有深入了解过的顺平难得去劳烦了一次妈妈吉野凪。吉野凪也没见过“实弥”有什么偏爱的食物，不过在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荻饼。 “嘛，感觉荻饼会和实弥很配呢，如果想要和他打好关系的话，试试送他荻饼吧。”不知内情的吉野凪以为自家儿子想要送鹤彦礼物。 而这个答案被吉野顺平原原本本地转告伏黑甚尔，于是乎甜品店里，鹤彦的面前被摆上一盘甜品。 “我不需要食物。”比起享用食物，实弥会更不耐烦耽误任务这件事，所以鹤彦也是这么表现的，“而且我以为我们要快点找到那个鬼！” 虽然猗窝座也是他扮演的，但现在的马甲是不死川实弥，该抱怨的还是要抱怨。 伏黑甚尔旋转着塑料叉子咬掉一块蛋糕：“别抱怨了，反正我们也要等到晚上才能看到鬼。而且现在我不填饱肚子的话，晚上也没力气和你一起调查。” 又吃掉了一块蛋糕，见鹤彦盘子里一点没动，伏黑甚尔催促着：“你也快点吃吧，你知道在西点店里要买到和式点心有多不容易吗？” 在西点店里的确不太可能买到和式点心，伏黑甚尔之所以能买到是因为这家店里有熟人。 是啦，这家店鹤彦还用这无一郎马甲的时候来过，津美纪姐弟假期有时候会来这里打工。所以伏黑甚尔不要脸来抢女学生喜欢的限量蛋糕盒子的目的鹤彦也一清二楚——为了看儿子。 今天的确是工作日，至少学生津美纪就要在学校里读书。原本正值初三升学年，但是因为意愿改变想要成为咒术师的伏黑惠现在在咒术中学里狂补咒术师基础。 咒术师的学习一般都靠实际的“殴打教学”，其实没有那么多课需要上，没有课要上的伏黑惠因为受过这里老板的恩情会在空余时间来这里打工。 ……然后就引来了伏黑甚尔。 放平常的话，伏黑惠会无视他的，虽然比起他小时候有所收敛了，但是伏黑惠仍然不认同他的处事方式，连咒术师学习方向上也下意识避免了和伏黑甚尔走相似的路子。 但是今天，伏黑甚尔带了一个人或者说是咒灵过来。 隐隐约约有听到过风声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还没有权限知道的伏黑惠在看到鹤彦的那一刻已经明白了大半。 熟悉的呼吸，还有羽织上大放露出了的“杀”字，还有腰间鼓起来的那块，实在太符合鬼杀队的标配了。 因此原本不想理会自己父亲的伏黑惠在了极大的心里准备后还是拿着菜单过去了。 然而最近喜欢粘着自己的伏黑甚尔在这个时候却装作陌生人一样，要了店里限量的蛋糕后还为难地要了份荻饼。 对于他的为难，伏黑惠不想当场展现出来，于是拿了菜单去后厨从后门出去飞速买了份荻饼回来。在把食物送上去的时候，伏黑惠还以为伏黑甚尔会像之前那样调侃他，没想到直到他走远了对方也一言不发。 伏黑惠：我好恨jg 装作用不惯叉子的鹤彦狠狠插中一块荻饼，挑了挑眉：“你故意的。” 伏黑甚尔的确是故意的，如果自己带鬼杀队的人过来，伏黑惠一定会好奇，这样的话往后好几天都不会故意躲着他。但是他也是故意不理他的，接触多了，说不定要引来麻烦，就像之前的吉野顺平一样，他也不那么想带着伏黑惠一起去。 在这件事上伏黑甚尔甚至有些矛盾了，既希望伏黑惠在遭受一场暴击后断绝想要当咒术师的想法，又想让他儿子成长得足够强大，能在咒术界里获得他应有的地位。 “那家伙很喜欢鬼杀队，第一个鬼杀队剑士出现的时候就接触了，所以故意带你过来馋他。”伏黑甚尔像个小孩子一样放声大笑着。 鹤彦啧了一声之后就不再理会了，也没说出他想隐藏的想法。 “根本吃不饱啊这东西。”作为甜点的小蛋糕自然不能让伏黑甚尔饱腹，在吃完了蛋糕之后伏黑甚尔转头一看鹤彦的盘子，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不需要食物，但是才一会没注意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的了。 鹤彦抬眼：“吃完了，就赶快走吧。” 伏黑甚尔烦躁地抓抓头发，然后在看见店里一个女服务生的时候眼睛一亮，非常自然地就跑去搭讪了。 鹤彦额头十字直跳，要不是这里是人流密集的地方，他都想掏出刀子出来追着他砍了。 “打扰了，需要一杯热茶吗？”烦躁的心被有些害羞的话抚平了。、 见鹤彦没说话，伏黑惠把一杯热茶放在鹤彦面前：“和点心的话，搭配茶会更好吃的。”然后扫过鹤彦面前已经空了的盘子，可疑的红色爬上了耳根，他好像来得太晚了。 无论是鹤彦还是实弥都没有揭后辈短的习惯，端起茶抿了一口，小声地道：“谢谢。” 伏黑惠就这么坐在鹤彦对面了。 “你是鬼杀队的？” “风柱不死川实弥。” “风之呼吸？” “对。” 诸如这类的对话过去后，伏黑惠有点找不到话题了。鹤彦则是直接了当望向伏黑甚尔那边：“那是你老爹？” 这是个用着疑问句形式的肯定句，也是，只是从长相上就能立刻断定两人有着足够密切的关系。 然而这也是伏黑惠尽力想要避免的，他不想成为想伏黑甚尔那样的人，即使他现在已经迷途知返了，但是失去的就是失去的。伏黑惠不想像父亲那样一直都在失去，他想要保护像津美纪像缘一先生那样的人，所以他才会为了得到力量去了咒术高专。 “是。”伏黑惠不情不愿地承认了。 “呵，我也有个人渣老爹。”鹤彦带着嘲讽的笑容。 伏黑惠原本垂下的眼睫一颤，鬼杀队居然还有和他一样经历的人。 “你，父亲后来怎么了？”本着学习有经验的先人的想法，伏黑惠问了出来。 鹤彦：“他死了，被仇人捅死的。” 伏黑惠：“……” 鹤彦：“这对我们家是件好事，家里没有一个人会怀念他的。” 伏黑惠：“……” 又喝了一口伏黑惠送来的茶，鹤彦发现自己越来越有当人生导师的天赋了：“不用学你老爹，他不值得你去学习。” 开口有些苦涩：“我也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但是，他想要变好的话，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他也不是那么的无药可救。”鹤彦又看了一眼和女生搭讪拿了食物要走过来的伏黑甚尔，艰难地移过眼神起身，拍拍伏黑惠的肩，“我也想要好好对待剩下的家人，只可惜没有机会了。” “希望你不要等到哪一天失去机会的时候后悔……” 留下这句话，鹤彦朝着伏黑甚尔的方向走了过去。 无论如何不要再在这样无意义的事上耽误了，在不做正事的话，杀了你哦！ 鹤彦朝伏黑甚尔露出“友善”的笑容。 第82章 第 82 章 大多时候, 吉野顺平都不想要得到其他人的关注。 这种想法在看着鹤彦跟着伏黑甚尔离开的时候第一次有了动摇。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即使伏黑甚尔说过等他加入那个世界之后就能获得资格。 心里堵得慌的吉野顺平在回家之后负面的情绪再次得到高涨，吉野凪又去加班去了, 面积不大的公寓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显得空荡荡。 明明已经习惯这种空虚感, 但是在遇见鹤彦后的两天逐渐产生了，自己也会有像别人一样生活的想法, 短短两天而已就已经开始不适应一个人在家的空虚感了。 还没有放学的时候伏黑甚尔打了电话过来询问鹤彦喜欢的喜好, 但现在吉野顺平却不敢再拨过去电话, 问鹤彦什么时候回来。 不死川先生和那个人离开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打电话过去会打扰到他们的，就像吉野顺平从不会在妈妈吉野凪工作的时候去麻烦她一样。 丰盛的早餐和填得满满当当的午餐盒就好像梦境一样, 吉野顺平回家的时候忘记买速食便当了, 只能从厨房的库存里翻出一盒泡面。 昆布味道的, 正好是吉野顺平不怎么喜欢的味道, 真是糟糕透了。 如果说他的生活从“不死川实弥”的出现开始变得五颜六色起来，那么从“不死川实弥”跟着伏黑甚尔离开后生活又变得暗淡起来。 吉野顺平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等鹤彦回来了，本来就不是会有交际的人，现在只是回归了起点, 想要找到那天见到的“鬼”的话，鹤彦估计会和那个学校达成合作，再回普通人吉野家已经没必要了。 烧水的水壶因为温度达到沸点发出嗡鸣声的时候, 吉野家的门铃也一同响起。 吉野顺平瞬间从坐着的椅子上弹起来放任水壶嗡鸣马上赶过去开门。 幸好这次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门外站着的是过来推销东西的大叔, 但是在他旁边, 普通人看不见的咒灵站在一边，苦恼地看着刚被推销员按响的门铃，似乎已经为那个东西苦恼很久了。 顾虑到普通人的感受, 吉野顺平乖乖听了推销员大叔推销，鹤彦也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吉野顺平的视线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眼神逐渐变暖。 “找到上次那个‘鬼’了吗？”用厨房里沸腾着的水打发走了推销员，吉野顺平小声地问鹤彦。 被提到这个鹤彦有些烦躁的样子：“鬼只会在太阳落山之后出现，我们只是去他去过的地方调查一下。啧，居然掌握的情报还没有我多。” 鹤彦给自己捏的人设是出现在现世后一直追踪着猗窝座并和他有过一次冲突。这样的话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向伏黑甚尔提出几个高专还没发现的地方，然后提出分头行动。 反正是自己去过的地方，有什么留下的踪迹本来就很清楚，所以鹤彦没花伏黑甚尔那么多的时间就准备回吉野家了。 伏黑甚尔没有多余可以供咒灵使用的手机，还不如早点和顺平汇合，至少可以随时交流，反正调查完没找到他的伏黑甚尔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鹤彦在完成调查任务后完全没有傻等的意思。 “吃晚饭了吗？”鹤彦一遍往里面走一边问吉野顺平，恰好就看到了桌上的泡面。 被疑惑的眼神看到，吉野顺平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挡住，吉野凪就一直反对他吃方便食品。但是做了这个动作之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死川实弥”应该不会清楚方便食品的含义，于是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泡面。 看见面饼在热水的作用下舒展，鹤彦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有这个的话，在野外就只需要烧热水了。” 吉野顺平原本想要给他科普泡面不适合作为军粮使用，转头又想起来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你们要找的‘鬼’究竟是什么啊？” 指了指桌面上的面让他快点吃完，鹤彦故意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像极了想要吓小朋友的怪叔叔：“鬼自然就是会吃人的恶鬼了！” 钟情于恐怖电影的吉野顺平咬了咬塑料小叉，无所察觉：“没了吗？” “还需要什么？” 吉野顺平下意识带入自己常看的电影了：“比如为什么会有鬼，有什么可以杀死鬼，鬼都是坏的吗？” 被追问的鹤彦受不了那个期待的小眼神：“鬼就是鬼，哪有这么多问题，鬼杀队已经杀掉了所有的鬼了，反正你也不会遇到。” “鬼”和“鬼杀队”两个名词在吉野顺平心里划过，疑问还有很多，但“不死川实弥”对鬼的厌恶是可能的。 “……不死川先生当初没事吧？”问的话出口，吉野顺平又对自己挑人伤口的事情感到有些愧疚，“不想说的话也没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活下来了，虽然……总之就是活下来了。”鹤彦看着一脸愧疚的吉野顺平，抓抓头发把头扭到一边去，但眼神里的那一抹失落还是被吉野顺平捕捉到了。 鹤彦也知道情绪敏感的少年很容易被他的情绪感染，于是主动转移话题：“那个人说不久后他们学校的人会来和你说入校事宜，你想要去吗？” “啊！居然是真的吗？”吉野顺平被自己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那不是那个大叔想要骗我的吗？” 看着少年一下子慌张起来，要不是不能崩人设的底线在提醒鹤彦他可能就笑出来了：“的确有一部分是骗你的，比如不需要入学考试，但是大概会需要其他的考验。” “诶，不死川先生居然会知道！”吉野顺平有点惊讶。 用力弹了一下吉野顺平的额头，看着少年额头红肿地退后，鹤彦才解释：“仔细想想就知道的吧，我们鬼杀队也有入队考试。呵，不过那所学校不至于做到那种程度。” 吉野顺平：“？？？” 那种程度是什么意思？那种表情配着那种语气，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在意啊！而且不死川先生你也是猜的吧，万一真的和鬼杀队的入队考试一个水准呢！能给我泄题吗？ 鹤彦却故意装作没看到，提醒他：“晚上我会再出去一趟，你不要离开家里，也不需要等我回家。” 知道自己疑惑没有机会被解答了，吉野顺平最后问了一句：“不死川先生会有危险吗？” 鹤彦叹了口气，终究是不忍心让小朋友太早见识到残酷的世界：“不会有危险的。” 也不知道吉野顺平是否相信了，但这方面的话题吉野顺平没有再问过了。 …… 晚上，或者说是深夜了，吉野顺平在做了一个短暂的梦后又醒来了。 睡觉穿的睡衣背后那一块已经被汗湿透了，吉野顺平坐起来靠着床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似乎是因为一些他不知道的因素，比如他最近才了解到的咒力，那种玄幻的说不定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梦境的内容现在还很清晰，但一切内容都与他无关，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最近看电影太多开始脑补一些恐怖小说的剧情了，直到在梦境里看到熟悉的脸，吉野顺平才了解到这不是梦境，应该说是一个名为不死川玄弥的少年的记忆。 吉野顺平以不死川弟弟的视角看到的—— 外表随了父亲内心和母亲一样温柔的哥哥，努力照顾家人担负起家里责任的哥哥，父亲死去但仍然期待生活的哥哥……以及“杀死”了家人浑身血迹的哥哥。 明白真相之后却解释不了，于是弟弟踏上了寻找哥哥的路程。没有像哥哥一样的天赋，但好在可以另辟蹊径，短暂使用鬼的能力。 这样下去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吧？你的哥哥似乎已经不想要他这个弟弟了？坚持下来真的有意义吗？ 梦境里吉野顺平想过这样的问题。 但是啊，在受伤的时候，有感受到和小时候一样的视线。 这样不就够了吗？哥哥已经付出了太多了，也是时候让弟弟来保护哥哥了。 梦境的最后，吉野顺平看着从不信神的哥哥为弟弟祈祷神佛的时候，以及于肉、体里虚幻而出属于不死川玄弥的身影。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哥哥，我才不会后悔所做的事情，早知道会在那个时候死去的话，早点道歉就好了。” “因为是弟弟，就算装出一副不理人的样子，多说几句也是会心软的。” “能答应我一个自私的请求吗？这一次，时间不会太长，让他幸福一次吧。” 躺在床头，无声凝视床的另一边已经没有人的空位，吉野顺平把刘海抚上去。大多数时候他会冷漠对待和他无关的人，但是这一次被好好请求了。 根本做不到坐视不理吧。 已经无心睡眠的吉野顺平忘掉了鹤彦之前的嘱咐，换了衣服之后靠着自己对咒力的感应，寻找起了鹤彦的踪迹。似乎是做了那个梦，得到那个想要和哥哥和好的弟弟的馈赠，吉野顺平对于之前陌生的咒力突然有了一点感悟。 召唤出水母淀月，他能感应到鹤彦所在的地方离他不远，稍微放心了一点的吉野顺平依附在淀月身上，往那个方向赶去。 只是不久后，看着一拳将硕大咒灵的腹腔打出一个空洞，全身沐浴在漫天血雨里的男人，吉野顺平陷入了沉默。 “你就是这些天一直追我的人？除了鬼杀队的咒灵师？”、 吉野顺平：“……”他真傻，真的，他单以为自己是去找不死川先生，不知道不死川先生也在找“鬼”。 皮肤上的青色文身因为血液的浸泡更显得狰狞，不过这一次没有了吓坏小朋友的后顾之忧，反正他现在就是“反派”嘛。 无所顾忌打开双臂，把原本腹腔就破洞了的咒灵一分而二，现在吉野顺平身上也淋满了血，反正小朋友是因为自己不听话跑出来的，所以大人给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一指把试图保护主人的淀月弹飞，拎着小鸡仔一样的吉野顺平，鹤彦朝着寻着动作赶过来的伏黑甚尔道：“作为试图追踪我的代价，这个咒术师我就带走了！” 伏黑甚尔：“……” 吉野顺平：“！！！” 啊！不死川先生！我不该不听你话的！ 第83章 第 83 章 夜晚, 是狩猎恶鬼的时机。 鹤彦开启影帝模式，一本正经地开始忽悠：“如果是一般鬼的话，想要引诱出来很容易, 但是对这个鬼的话……” 伏黑甚尔对于鹤彦说的“很容易”报以怀疑, 他又不是没见过恶鬼，哪一个在找到他们的时候不是高专废了大力气去调查。 鹤彦也没想着解释，在伏黑甚尔不解的眼神里抽出日轮刀, 朝着手臂还完好的地方就是一刀。 就好像割的不是自己的血肉一样, 这一刀下手极狠，皮肉翻开两边粘稠的血液就涌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伏黑甚尔瞳孔地震，马上就想要抢夺鹤彦用来自残的刀：“你疯了吗！” 鹤彦轻松避开，把还滴答着血水的刀送入刀鞘：“你知道鬼的食物是什么吧？那种野兽一样的东西, 我很多次在他们被吃的迷昏头脑的时候就可以砍断他们的头。” 不死川实弥是稀血中的稀血，即使是上弦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但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咒灵化的鬼依然会对血有偏好，但是吸引力肯定是大大下降的。而且鹤彦也不是真的想要靠稀血引出自己另一个马甲。 原理类似于宿傩的手指, 因为包含咒力所以会吸引咒灵，在没有足够智力支撑的咒灵眼中，宿傩的手指未尝不是类似稀血的美味。所以鹤彦现在放血要引出来的不是“猗窝座”的马甲而是隐藏在这座城市的咒灵！ 伏黑甚尔皱眉，他并没有接受到稀血相关的情报, 但是这不代表他不相信鹤彦，让他皱眉的是这位“风柱”身上交错的疤痕。 从以往来过的鬼杀队成员来说, 受伤是肯定的，斩杀恶鬼这种高危工作能活下来就是不错了。在和“炼狱杏寿郎”相处的时候也有几次看到他衣服下狰狞到几经丧命的伤口。 但是谁也不会像不死川实弥一样，除了能明显看出是刀以外的攻击造成的伤口外，绝大多数都是方便自己割开放血的。伏黑甚尔是用咒器的高手，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些伤口是自己割开的, 并且为了不会过快结痂，伤口几次撕裂，而且看如今的娴熟程度，想必也不会为了这种不致命的伤口跑一趟鬼杀队的“蝶屋”。 伏黑甚尔顿时感到牙酸，论疯批程度，他自己也算得上是疯子。但绝对不会到不死川实弥这种，对鬼近乎癫狂的状态。 ……这是和鬼有多大的仇恨啊。 还没等伏黑甚尔多想，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东京是咒术高专的所在地，被发现的咒灵绝对逃不掉死亡的命运。 但即使是这样，东京的咒灵也不可能干干净净的，有的太过弱小数量繁多不可能全部清扫干净，于是乎在被忽视的时间里吞噬力量也会成为不小不大的威胁，有的几经成长，有了机缘和力量，拥有类人的智慧，懂得趋利避害于是乎隐藏在更隐蔽的角落，潜伏起来。 但这些都没用，在比宿傩手指还要诱人的血液面前，理智那种本身就没有多少的存在立即崩塌。富含力量的血液才是他们现在的追求！ 来不及对末日一般的景象做出回应，伏黑甚尔就被鹤彦拎着拎着到了高处，而在原地几只速度较快的咒灵捷足先登张开吸盘一样的口器舔舐着地面上残留的血液，然后这几只先一步舔舐到血液的咒灵又被后面赶来的咒灵捏爆头颅。 对这样的场景，就算是伏黑甚尔这样久经战场的人，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咒术师杀手这样的名号，除了肯定他的战斗力外也说明了他比较适合的敌人是和他同为人类的术士。对于咒灵，凭借身体素质和咒器完全碾压也不是不可以，但战斗起来总是不会得心应手的。 看着对血液癫狂的咒灵们，即使是伏黑甚尔也感到了为难，他可没带后勤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又没有不会出事吧？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 伏黑甚尔扭过头看向鹤彦，笑容有些惨淡：“你的血液不会像诅咒一样可以加强那些咒灵的力量吧？” 鹤彦眼睛睁大了一点，伏黑甚尔倒是猜对了一点，稀血的确对鬼有增强作用。但是现在都变成咒灵了，肯定是有区别的，现在大概是，有十分美味的气息但是不会有任何作用。 “应该不会有增强作用。” 对于鹤彦不怎么清楚的回答，伏黑甚尔也能理解，大概也是在成为咒灵之后第一次使用自己的体质，不太了解。 没时间商量这样的事情了，看还在往这里赶来的咒灵，场面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能控制的了。 伏黑甚尔咬咬牙：“我需要联系高专。”想要干掉这些咒灵有点困难但不是做不到，唯一的问题是，他现在不是可以不顾后果的“咒术师杀手”了，作为东京咒术高专非正式员工，他必须要保证这些咒灵不会给东京造成过大的影响。 “我知道一个合适的地方，这里面我会挑出几只用来引出那只鬼。我会给你留一点血，其他的咒灵就需要你解决了。”随时携带容器是不可能的，鹤彦直接把血往伏黑甚尔身上淋了一点，这样他也算半个“稀血”了。 两人各司其职，鹤彦凭借着稀血的优势引开了两只最强大的咒灵。而伏黑甚尔也严肃起来，面对着庞大的咒灵群，自嘲地笑了笑。在不久前他有从夏油杰口里听过一个可能，由咒灵操使控制的“百鬼夜行”。 那是夏油杰和五条悟讨论的时候提出自己为敌方时的一个设想。如果不是又被派出去出差的话，伏黑甚尔想那两个人的表情应该会变得相当有趣。 比起咒灵操使花费极大心力去收集咒灵制造的“百鬼夜行”，现在的场面，所有咒灵因稀血暴动的样子，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百鬼夜行吧！ 联系高专之后，伏黑甚尔也把咒灵引向无人区，躲避攻击之余，也不由有了疑问——东京真的会有这么多咒灵吗？尤其是一些特级的存在，数量有些不太正常了吧。 下定决心在此事结束后和高专商议，但目前还是把现在的事情做好吧。 而在另一边，鹤彦解决完一只咒灵，在溜着另一只咒灵的时候飞速换了马甲。 会引来这么多的咒灵其实不是鹤彦的失误，这个世界的反派，在原时间线前期蹦跶的，一部分被鹤彦运回地狱现在成了三好员工，一部分直接原地毁灭。但是有一个从前期出现一直活到了后期在鹤彦所知道的时间线里还未被消灭的BOSS——羂索。 唔，那个字太难忍了，鹤彦还是更喜欢叫他脑花，毕竟观察到的时间线里，这个有成为最终BOSS潜质的反派，目前在使用的只是身体大脑的那一部分。 把身体拆分成好几部分来用，隔壁火影世界能分几百个分身的二代目都要甘拜下风。但现在这种对自己身体都要压榨干净的资本家行为却让鹤彦牙酸，对自己都那么狠的敌人，对付起来也很麻烦。 前面用鬼杀队的马甲已经把脑花得罪完了，但是因为逃到这个世界的鬼们，脑花对于十二鬼月这样的战力还是向往的，几次试图招揽。 为了不让自己的介入让这个世界产生太大的变动，鹤彦决定好人做到底，所以这次回来，一开始用的是猗窝座的马甲。 寻找强大的咒灵，然后逐一杀死，这样大的动静在引起高专注意之前就引来了脑花的注意。 有过前几次的教训，脑花也没有那么着急，只是在暗中观察而已。但鹤彦只需要他派人来观察就能靠另外的不死川实弥的马甲根据那些细枝末节去调查。 根据调查的结果，因为失去了四个强大的特级咒灵盟友，脑花现在暂时潜伏起来了。但这不意味着他不打算搞事了，根据鹤彦收集的情报，发现他在收集咒灵，似乎打算做点什么。 根据原世界线的猜想，原本的夏油杰会发动“百鬼夜行”，鹤彦顿时想到过许多的方向。脑花可能想要制造点事情，换一个新身体了。 夏油杰应该还是被盯着的，咒灵操使的确可遇不可求。但是现在无论是被盯着的是谁，脑花注定要“创业未半中道崩殂”了。 于是乎鹤彦设计了今天的这一幕，想必高专看到这么庞大且不正常的数量应该也会察觉到不对劲了。 就是不知道，脑花看到自己收集的咒灵全部消失的时候是作何感想了。 当然，这些都和鹤彦没关系，现在只需要按照原定的剧本走就行。 换了猗窝座的马甲，鹤彦打算和伏黑甚尔打个照面之后往京都去，然而剧本临时有些变动，在鹤彦打算和赶来的伏黑甚尔对上的时候，真好撞见一个夜半三更不睡觉出来游荡的中学生。 嘛，也该让小朋友见识一下世界的险恶了。 拉仇恨这件事鹤彦是擅长的，也不知道伏黑甚尔在看见猗窝座眼睛里的数字的时候是何做想。反正鹤彦提溜起不听话的吉野少年飞快地往京都溜了。 第84章 第 84 章 被扛在肩上, 然后用不逊于火车的速度前进，这样的感受是怎么样的？ 大概就是五脏六腑被搅在一起，比蹦极那种极限运动要刺激得多, 毕竟蹦极还有牵制住生命的绳子，而他现在的生命安全全部在于恶鬼先生不会心情不好把他丢下去。 吉野顺平现在在后悔自己不听话半夜跑出来的行为。 勉强支撑着脑袋, 往后看了一眼, 白天有过一面之缘的伏黑甚尔，现在正奋力追来, 表情上看不出什么, 但好像非常愤怒的样子。 伏黑先生是在因为他被抓了而愤怒吗？实在对不住了给你添麻烦了, 之前还误会你是个坏人来了, 对不起，你是个大好人啊！ 在心里给伏黑甚尔发了一张好人卡后, 吉野顺平尝试着扭头, 他不是那种只会等待着别人来救他的类型, 或者说在遇见“不死川实弥”之前他不会认为有除了吉野凪之外的人会来救他。 但现在的话，他相信“不死川实弥”一定会来救他的。所以，在此之前他要给自己争取到时间。 “鬼先生？”吉野顺平扭头不成被鹤彦直接按在肩膀上。 “叫我狛治。”躲过后面愤怒的伏黑甚尔的攻击, 鹤彦甚至游刃有余和吉野顺平聊天。 “狛治, 不是猗窝座吗？”因为高速移动，风吹得吉野顺平睁不开眼睛, 他记得鹤彦说过他们寻找的鬼叫猗窝座。 能明显感觉到扛着他的鬼, 身体僵硬了一下：“猗窝座, 是有这么一个名字，那是那位大人取得名字，但是我现在不想认同那位大人。” 嗯？吉野顺平思绪有点混乱。为什么叫“大人”但是又不认同他取得名字呢？ 想太多没用，反正情报不足也推断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比起这个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狛治先生，你能放开我吗？” 鹤彦想都没想，哪有这么简单解放人质的：“不能。” 吉野顺平意识到对方误解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放松一点，或者换个姿势，因为再这么下去……哇！” 一直被压着的腹部终于要不满了，吉野顺平记得自己晚餐虽然吃的是泡面，但是面条混着汤水都进了肚子，非常切合自己饭量的分量。 ……所以，吐出来应该不会太好看。 意识到这一点的鹤彦瞪大了眼睛，然后在吉野顺平要吐出来之前一不做二不休一手刀砍在吉野顺平的脖子上。 好险好险，幸好早了一点，不然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狛治没有洁癖属性，但是呢，那样的画面还是不能想象啊！ 对于背上晕过去的吉野顺平在做什么梦鹤彦不得而知，但是后首的伏黑甚尔大概看到他眼睛里的数字了，当初给他编辑的梦境里有效信息太少，能被他知道的，只有炼狱杏寿郎死在了上弦三手里。 鹤彦还是欣慰的，就现在看来上个马甲的教育还是有点作用的，从后面的伏黑甚尔恨不得把他劈了的样子，看来猫头鹰还是给他留下了影响。 不过上个马甲的事情已经是过往了，现在要满足的是猗窝座的心愿，为此他不能继续留在东京，所以后面一直跟着他的伏黑甚尔也必须甩掉了。 这一点鹤彦早就做好准备了，不久后就会有一辆驶往京都的列车会过来，占据着情报优势，鹤彦稳稳地落在列车顶端，然后在伏黑甚尔飞跃起来打算也跳上来的时候—— 血鬼术·破坏杀·脚式·冠先割！ 瞄准伏黑甚尔的头，猛然扬起脚踝飞踢。 这样的一击，就算是□□素质极佳的伏黑甚尔挨上一击也要受不轻的伤，而受伤就意味着战斗结束。 所以，只能退让。看着落在列车上被飞速带离的鹤彦，伏黑甚尔咬住的牙关渗出血丝。 杏寿郎，也是遇到这样的对手而战死的吗？伏黑甚尔一拳砸在地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坑，他不是不能追上去，但是那辆列车的方向是京都。 虽然五条悟保住了他，但是京都他是万万不能去的！ 发泄完之后，伏黑甚尔万般无奈地取出手机，东京的话，他记得有两个人正好在东京出差。 还没毕业，就已经获得了特级咒术师的称号。乙骨忧太是除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外能影响到京都的存在，可惜现在历练不足对于高层的手段可能会吃亏。为了弥补这个短处，夏油杰的弟子，祈本里香才会跟着一起去。 有这两个，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编辑了短信过去，伏黑甚尔叹了口气，在此之前遇到过的困难，没有一次让他觉得向现在这样无能为力。 或许，有些东西他需要争取了。 而在列车上，鹤彦有了新的兴趣。 抓吉野顺平当人质只是意外，但现在就结果看来似乎还不错。 吉野顺平昏迷过去之后，他的式神淀月成了鹤彦的玩具。 和夏油杰那种主动操控咒灵的咒灵操使不一样，也不太像伏黑惠召唤的影子式神，吉野顺平的咒灵不需要驯服，而是为了主人降临，对主人更加亲近，以至于在主人受到威胁的时候它会主动保护主人。 然而这一点就成了鹤彦逮住它的理由了。 收束掉可以哲人的触手，水母的伞盖冰冰凉凉的，还没有真正的水生生物上的黏液。对于鹤彦来说，在夏天的晚上，是手感极佳的夏凉被。 “女孩子都会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吧？她也会喜欢吧？” 在列车上吹着风悠悠转醒，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式神被欺负的吉野顺平，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 “啊，你醒了啊。”鹤彦完全没有欺负别人家水母被逮现行的烦恼。 即使是夏天的晚上，要在列车上吹风还是有点冷的，吉野顺平打了个喷嚏。 鹤彦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水母，觉得还是需要让它发挥“夏凉被”的作用的。 怀里突然被塞了一只水母的吉野顺平：“……” 淀月没有可以用来表达情绪的五官，但吉野顺平愣是看出了一种委屈的感觉。 但是吉野家的教养，在接受了别人的帮助之后，是必须要道谢的。 “……谢谢，还有上次的事情。”虽然只是被无意中救了的，但至少鹤彦没让那个咒灵伤害到他。 鹤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那是我的事情，让你被波及了本来就是我的错误。” 吉野顺平勉强笑笑，他的生活里可是多的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喜欢去搞乱别人生活的坏人。这不是很可笑吗？人不如吃人的鬼。 “而且这次我好像也抓错人了。”鹤彦皱了皱眉头，有点困扰的样子，“你和咒术师好像不是同伴。” “为什么这么说？”吉野顺平有些疑惑，他的确和伏黑甚尔只有过一次见面的交情，但是因为“不死川实弥”的缘故，至少在一个阵营是没问题的。 鹤彦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在回忆手感：“他的招式很像杏寿郎，说不定是杏寿郎的弟子，是为了那个在追我的吗？不过也没关系啦，虽然你这个人质没什么作用，我也会好好带着你的，谁让你是我的战利品！” “伏黑先生，是为了什么追你啊？”忽略掉后面那句话，吉野顺平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不过他觉得这不会是好的事情。 果然，他看见那个他还有点好印象的鬼毫不在意地道：“你不知道吗？杏寿郎是鬼杀队的柱，很厉害的家伙，可惜不愿意变成鬼，所以我杀了他。” “鬼杀队的柱”、“变成鬼”、“杀了他”。 这些字眼在吉野顺平脑中一次一次重复，瞬间脑中充斥着嗡鸣。鬼杀队的柱，是不死川先生的同伴吧？那个叫狛治的鬼说了什么？他杀了不死川先生的同伴？ 自己都做了什么啊！居然还劝说不死川先生去探究鬼的本质，他才是错得离谱的人啊！ 意识到了鬼的本质的吉野顺平不再想要和“狛治”好好相处。 发现顺平态度变冷淡的鹤彦也没在意，水母给了原主人，他在无聊中锻炼自己的速度——穿梭于水母的触手中，躲避水母的攻击。 把猗窝座杀死炎柱的事情泄露出来，鹤彦其实是故意的，他想要通过这个让顺平小朋友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有多友好多友善，但异类就是异类，不要轻易靠近也不要擅自信任，因为咒灵和鬼一样，对人类是不会真正友好的。 不过一个人锻炼拳法有点无聊了，鹤彦还是主动挑起了话题了。 “你不用害怕的，你和杏寿郎不一样，我只对杀死强者感兴趣。” 吉野顺平对自己的识“鬼”不明叹了口气：“原来鬼还会有偏好啊？你倒是说说你还有什么不喜欢。”他已经下定决心，等“不死川实弥”赶到之后把这些情报全部告诉他。 顺平的语气有些不好，但鹤彦却是很认真地回答了。 把试图哲他的水母触手束成一团，有点嫌弃地把带毒的触手丢到一边：“不喜欢的东西啊？讨厌毒，讨厌弱者，还有讨厌……无惨大人。” 第85章 第 85 章 吉野顺平觉得狛治这个鬼太奇怪了。 明明做过杀死不死川先生同伴这样的事情, 但是和他交流起来却感受不到任何恶意。 明明自己是从和他敌对阵营抓过来的人质，但是在相处中又会很照顾他。明明是恶鬼，但是意外地很会照顾人。 对于这一点被照顾的吉野顺平有很多想说的。 在高速形式的列车上吹了一晚上凉风, 本来就不是健壮类型的吉野顺平马上就病倒了。 “怎么这么弱啊？放着不管的话，会这么死掉的吧。”不喜欢阳光的鬼在太阳升起之前就给自己找到了藏身之地。 “真是抱歉呢，谁让你找了个这么弱的人质呢。”吉野顺平说话的时候喉咙已经干涩又沙哑了。 看着自家小朋友要死不活的样子, 鹤彦还是有点愧疚的，于是把他拽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果然触手滚烫。 适合鬼的地方却不一定适合生病的人类, 在黑暗的车厢里，吉野顺平躺在水母淀月的身上艰难地喘气。吹了一夜风，果不其然感冒发烧了, 而跟着鹤彦他又没有养病的条件只能趴在淀月，靠近凉的东西会好受一点。 靠着这一点凉意，吉野顺平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等到醒来的时候，额头处贴着凉凉的东西。不是淀月触手的感觉，有点潮湿。 一想到自己在的位置，说不定是睡觉时碰到的不干净的东西, 吉野顺平一下子吓醒来想要去碰额头的区域, 然而手刚伸出去就被另一只强壮的手臂擎住。 “别动, 躺着。”鹤彦把要起来的人按下去了, 然后摸了摸吉野顺平的头, 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吉野顺平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和之前睡着的时候大不相同了。车厢里已经被打扫干净，他躺着的地方也不是淀月身上，而是简单的铺盖, 而他头上放着冰袋已经被他的体温融化了一点。 摸到嘴唇的地方，没有意料中的干燥，嗓子也没有之前那么涩，吉野顺平看到床铺不远处放着的水杯和棉签一瞬间明白鹤彦做了什么。 相同的事情在妈妈生病的时候吉野顺平也做过，不过那是他第一次做那样的事情，手忙脚乱的完全没有眼前的鹤彦来得游刃有余，他现在面前还摆着温热的水和感冒要吃的药。 而在旁边，帮他拿下冰袋的【恶鬼】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感觉好点了吗？把药吃了再睡一觉应该就痊愈了。” 吉野顺平：“……”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蒙受了别人的照顾，无论如何吉野顺平不能再把对方当成完全的坏人，说话的态度也变好了一些。 “你的这些是在哪里学到的？”尤想起自己当初的手忙脚乱，吉野顺平觉得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点都不现实。 这里没有条件做饭，所以病号餐只能是从便利店买来的粥，鹤彦研究了一下温度再把勺子递给吉野顺平，随意回答道：“以前应该照顾过生病的人。” 吉野顺平接过粥：“可你不是鬼吗？接触到人不都是……怎么会照顾别人？” 鹤彦皱了皱眉头，努力回想的样子：“我记不太清了，照顾的人和你一样很弱，好像是个女人，唔，应该是个病弱的中年人。啧，谁会记得那么多啊！” “狛治”之前表现出来的样子一直很友善，但是在说到忘记的东西的时候就会变得有些暴躁。 吉野顺平想到之前发生在列车上的对话。 “无惨，不是鬼王吗？应该是你的上司才对，为什么你会讨厌他？” “要叫无惨大人，为什么讨厌他？我也忘记了为什么？但是如果再见面，我会杀了他的。” 当时“狛治”略带血腥味的笑容把吉野顺平吓到了，所以他也就没有追问下去，现在看来，这个叫“狛治”的鬼倒也没有那么坏。一些电影里失忆的桥段在脑海里闪现，吉野顺平若有所思。 不过还没等他思考出结果，鹤彦就突然站起来了。 “你要做什么？”吉野顺平吓了一跳。 “我要去寻找强大的猎物。”鹤彦露出一个兴致勃勃的表情。 吉野顺平立即把手里端着的粥放下：“我也要去！” 鹤彦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立马摇头：“不行，你太弱了，要是跟去的话，说不定会会出意外的。” 吉野顺平也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个拖后腿的，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会吃人的恶鬼半夜跑出去溜达啊！ 于是他拍着胸膛保证：“我没问题的！而且你就不怕不带我走，等你离开我就跑掉。” 鹤彦仍然不同意：“没关系，因为你很弱，所以根本跑不了多远的。” 吉野顺平：“……我这么弱还真是对不起哦！！！” 面前的鬼还有点嫌弃的意思：“我原谅你的弱小了，只要别轻易死掉就可以了。” 吉野顺平：“……” 结果，废了半天劲，把自己都说到口干舌燥了，吉野顺平还是没让对方同意带他去，眼看着对方要出去，吉野顺平突然灵机一动：“狛治先生！我这么弱要是你不在的话轻易死掉怎么办？” “为什么会死掉？”这是他没想过的可能。 吉野顺平指着外面：“这个世界不是有很多那样的，叫做咒灵的怪物吗？狛治先生走了的话，你觉得我能从他们手下活下来？” 眼前的鬼似乎态度有所松动了，吉野顺平继续道：“在狛治先生身边就没问题了，因为狛治先生很强大，一定可以保护我的。” “狛治”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是不知为何，突然又转变成另一种情绪，很悲伤的情绪：“我无法保护你，我也从来没有成功保护过别人。” 那样的情绪持续了一段，吉野顺平还以为自己要失败的时候，对方居然同意把他带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对话，让对方心情变差了，一路上都没有说过话。吉野顺平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的神情，可能因为脸上的刺青有所掩饰，在夜色下他只看出了“狛治”先生似乎在哭泣。 只是这种哭泣没有眼泪。 ……或许，被他忘记的东西很重要。 不过接下来吉野顺平再也没心情去想鹤彦的情绪了，因为鹤彦的目的地到了。 为了发泄情绪，鹤彦对猎场猎物的猎杀完全没有手下留情，那是□□能达到的极限，手脚身体的每一部分都作为杀器派上用途，不拘泥形式，但又每一招都有规律可循的暴力美学。 而吉野顺平就被带在身边，鹤彦连一滴血都没让他粘上，不过等猎杀结束的时候，吉野顺平仍然忍不住脸色惨白。 也不知道是因为血肉横飞的画面太过刺激，还是被带着极限运动，总之在荧幕里见过“大场面”的吉野顺平在结束后，依靠着废弃的墙面干呕了很久。 “接下来还有地方要去吗？”吉野顺平觉得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早知道就不跟着来了。 “是还有个地方。” 吉野顺平哀嚎一声：“还要去哪里啊？” 看着他要死不活的样子，鹤彦直接走了让他自己赶过来：“不是这种地方了。” 叹了口气，吉野顺平只能为自己的选择买账。 都是有文化底蕴的城市，但是京都有很大一部分街道保留着古时候的样子，走在这样的街道上颇有韵味。 不过再美丽的地方，有了一点瑕疵都会变得不那么美丽了。 所谓的瑕疵就是无论在哪里都能看到的——人渣。 看着不远处骂骂咧咧的男人，吉野顺平无意识捏紧了拳头。那样的人渣，哪里都有，他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什么。 吉野顺平还可以隐忍，但鹤彦不会容忍，等到那个男人走进没人的巷子，鹤彦立即出手，把将近两米的强壮男人贯在墙上。 吉野顺平忍不住瞳孔一颤，鹤彦的表情甚至比之前猎杀咒灵的时候还要可怕。 虽然那是人渣，吉野顺平不觉得那样的人死掉会有任何问题，但是吉野顺平不想看到鹤彦手上粘上那种人的血。 狛治先生，不是和那样人渣一样的坏人！ “不要！”看着鹤彦抬起来的手，吉野顺平惊呼出声。 碰！拳头落在那男人旁边的墙壁上，留下一个不小不大的坑。 “怎么了？”鹤彦有点疑惑地看向吉野顺平。 吉野顺平发现鹤彦眼里的杀意慢慢消退，就那么放过那种人是不可能的，吉野顺平看见鹤彦一拳一拳落在那个人脸上，无视那人的求饶，直接把人打昏过去。然后慢条斯理地把男人拎起来抖动，身上的钱包还有一些东西全部都被抖了出来。 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掉了出来，鹤彦立马对手里的人没有兴趣了，把人丢到一边去，然后捡起了地上的钱包，然后随意递给了吉野顺平。 “看看，有什么需要的用这个买吧。” 吉野顺平：“……” 打人就为了这个？ 想到车厢里多出来的东西，吉野顺平有了不好的猜想。这样黑吃黑的行为，是否太接地气了一点？ 可是不接的话，总感觉自己明天没有生活来源了。 心情复杂把钱包收下，鹤彦好像没有要做的事情了，带着吉野顺平往回走了。 而在他们离开不久后，赶来调查的东京高专二人小组。 看着眼前的景象忧太和里香都有点心情复杂，想起之前伏黑甚尔传递过来的消息“及其危险”、“凶残”…… “目前发现的两起袭击人类的事件……” “怎么都有点像见义勇为啊？” 第86章 第 86 章 吉野顺平这些天过得很惬意。 没错, 即使是作为人质被抓过来的京都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几天比他上一次跟随班级修学旅行来京都要过得开心许多。 明明看上去像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类型, 一身刺青花纹也不像个好人, 但在细节上真的挺少女的。 不说他一头粉色的头发, 战斗时使用的招式名字听起来很文雅。 忽视他凶残的打架风格，吉野顺平还有发现他使用的招式有雪花状的痕迹，那些结构清晰连每个菱角都晶莹透彻的雪花, 或许会在精品店的水晶摆件上看到, 但绝不会在血肉横飞的干架现场。 “有什么作用吗？我也不太清楚，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在意。” 这么说过之后, 吉野顺平看见他从路边精品店的姑娘手里接过了装着女孩子喜欢发饰的包装袋。 “……总感觉会有人喜欢这个东西的。” 吉野顺平：“……” 已经不是猜想了, 有着无数观影经历的吉野顺平几乎可以确定。狛治先生一定失去过一段重要的记忆！在成为鬼之前的记忆, 还是人的记忆, 一定对狛治先生十分重要。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相处，吉野顺平已经不能单纯把狛治分为好人或者坏人了, 但是可以的话, 他很想帮狛治找回记忆。 “狛治先生, 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 鹤彦一愣，仔细想起来狛治的心愿。这些天他把京都窝藏的咒灵挑了个遍，凭借狛治对杀气的感应能力，那些隐藏得在隐蔽的咒灵也能被他找到, 明明是有着比东京还要有底蕴的御三家，但是这里窝藏着的咒灵居然比东京还要多。 看来即使没有夏油杰叛变的事情，或许脑花也会自导自演一场【百鬼夜行】。比起原世界线的夏油杰只在涉谷闹了一场, 脑花把咒术师最密集的两个城市都算进去了, 恐怕在设计更大的阴谋。 不过有再大的阴谋也没有用了, 现在做饵的咒灵都被鹤彦收拾完了，要再收集这么多，没有夏油杰的能力，就只能靠时间和运气了。 所以咒回时间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的话，他的确可以思考一下怎么完成两个马甲的心愿了。 因为吉野家的介入，不死川实弥的心愿达成量已经达到了50，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来做一些事情就好了。但是，狛治的心愿却是一直在0，一方面也的确怪鹤彦消极怠工了，但是另一方面的话—— 狛治作为人类时，遗憾太多，最深的遗憾化为执念，愿望根本不可能走捷径，必须要让他完成之前未能做过的事情。 想到这里，鹤彦回答：“应该是想看一次烟花吧。” “可是狛治先生不是不久前才看过吗？”吉野顺平还记得几天前的夜晚。 依旧是寻找咒灵，然后猎杀。那天的咒灵有些特殊，虽然在猎杀的时候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是两个人都溅了一身污血，看起来特别狼狈。 按照以往的情况，这个时候估计连每天例行的黑吃黑都不会继续了，鹤彦回带着他回去换衣服，洗掉那些脏东西。 但是原计划被远处炸开的一朵小小的烟花打乱了，鹤彦站在高处，一个人看完了整场烟花。 至于吉野顺平，他没有跟着鹤彦上去，一方面他拒绝被拎着跳上去那么高的地方，另一方面晚上还是很冷的，作为有过吹过冷风就感冒经历的人，吉野顺平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但是作为人质他不能离得太远，吉野顺平就蹲在避风的角落看着鹤彦被烟花照亮的侧脸。 那个时候吉野顺平想，看烟花的时候狛治先生身边应该有个人的，虽然他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但是那份喜悦带了点孤独。 “总觉得要多看几次才够。”鹤彦捂着额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是吉野顺平最近经常能看见的表情，没次都好像要记起来什么了，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那就去看烟花吧。”或许这样做不能唤醒什么记忆，但吉野顺平就是想要试试。 “明天正好是夏日祭了，京都会盛开最美丽的烟花的。”吉野顺平笑着道。 明明是人质和绑匪直接的关系，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多了一份对彼此的关切。 然而不等吉野顺平为这样的感情多一点旖旎的时候，鹤彦有点嫌弃地别开脸：“那个，两个男人一起去看烟花很奇怪的。” 吉野顺平额头崩出一个井字：“和上次一样，就你一个人看！” 他也不想和一个男人看烟花的好吗！ 说完之后，吉野顺平带着点气出了门。是的，虽然是人质身份，但是他现在不仅接受着绑匪的照顾，还有出入的自由。 “因为你很弱，我随时都可以把你抓回来的……放心吧，你跑不掉的。” 吉野顺平：“……” 好吧，他的确很弱，而且鹤彦也可以轻易地把他抓回来，在这些天的观察下，吉野顺平发现对方对于危机很敏感，那些咒灵，明明在不可能看见的死角也会被捕捉到然后杀死，吉野顺平不觉得自己比那些面目狰狞的咒灵厉害，这也就是这些天他完全没有想过逃跑的原因。 至于联系其他人，也是不可能的，吉野顺平唯一记得清楚的号码是妈妈吉野凪的，想也不用想，不可能把妈妈牵连进来的。 反正狛治不会伤害他，还是等着不死川先生来救他好了。虽然这么想着，吉野顺平心里还是有微弱的声音响起，他不希望看到两人战斗的场景。 反正还没到那一步，现在吉野顺平要做的只是购买合适的食物回去，因为鹤彦说再见不吃人类食物，但是吉野顺平还是想要让他尝试一下，所以他会在买回去的食物上多做选择。 不死川实弥不也说过不需要食物吗？最后还不是吃了。所以吉野顺平想着狛治也会接受的。 然而这次出了点意外，在买好东西准备结账的时候被一个看上去纤细的女孩子撞了一下，等到店员让吉野顺平结账的时候摸口袋摸了个空。 钱虽然是黑吃黑来的，但是没有了的话还是会很苦恼的。 于是乎在看见那个女孩逃跑的时候，吉野顺平下意识追了过去。 “等等！”追进一处巷子的时候，吉野顺平突然想到很多暴力集体都是这样派弱小的同伴去吸引猎物，然后其他人在巷子里守株待兔。 然后就在吉野顺平想要放弃的时候，身后的确有人把他放倒了。 明明伸过来的手臂很纤细，但是用在他身上的力气却出奇地大，一只手捂住吉野顺平的嘴，一只手按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吉野顺平是吧？东京咒术高专候补入校学生，被上弦三猗窝座作为人质带来京都。”之前偷了他钱包的长相美丽的女孩用一种很淡然的语气把他的基本信息说了出来。 而后也传来声音，是放倒了他的那个男生：“别害怕，我们算是你的前辈，你的情况伏黑先生已经说过了，如果你答应不出声的话我现在就放手了。” 听着和对方力气完全搭不上边的温和声音，吉野顺平立马点头。 吉野顺平被松开了，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也是观察了他好几天。因为对方能和情报中的恶鬼和平相处，并且还有足够的自由，所以他们才对吉野顺平有了戒备。 看着有些茫然的吉野顺平，祈本里香直接进入话题：“我就直说了吧，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由你作为内应，我们需要杀死上弦三猗窝座！” 深色的眼睛正盯着吉野顺平，不然乙骨忧太来做这种事情的原因就是，如果还未入校的学生选择了恶鬼那方，祈本里香会亲自把他杀死。 “……抱歉，我不能这么做。”吉野顺平不知道为何，有点害怕面前美丽的女孩，但是在复杂的心里挣扎过后，他还是做出了决定，“狛治先生是杀了很多人恶鬼，连不死川先生的同伴都有被害，但是狛治先生保护了我很多次，我不会背叛他。如果不死川先生要来杀他，我不会阻止，但是蒙受过狛治先生救命之恩的我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祈本里香的手已经摸藏在袖口的暗袋，但是乙骨忧太却阻止了她。 “吉野同学，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乙骨忧太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但是多了一点担忧，“不死川先生在你被带走后，一直被困在依凭物里呢。” “诶？这是什么意思。” “这种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见，毕竟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过依凭物和唤醒他的咒术师远离这么久的情况。我们这边的猜想是，由有咒力的人接触才能唤醒鬼杀队剑士，但是在远离的情况下，你们的联系没了，不死川实弥陷入沉睡……” “这样下去，我们不清楚是否能再次唤醒不死川先生，所以吉野同学，你不能再留在京都了。” 吉野顺平的瞳孔颤动了一下。 第87章 第 87 章 京都的夏日祭。 其他的城市也有举办类似的祭奠, 但这样的祭奠在京都举办总是带着不同韵味的。 走在古典的街道上，一如回到了百年前的日子，那时候的人已经作古, 但是否怀有着和现在的人一样的心思呢？这样的事情不得而知, 唯一能知道的是无论是那个时代还是现在，夏日祭都是很热闹的日子。 随处可见的小摊贩, 精致的浴衣店，万年不变的金鱼、苹果糖还有成双成对的情侣。 穿梭于其中，吉野顺平却无暇其他，人太多了，而走在前面的鹤彦太快了, 他要全神贯注才不会被人流冲开。 “狛治先生……你慢一点……”吉野顺平艰难地像前方伸出手却被前方的人撞向了另一个方向。 再次看向前方的时候，吉野顺平已经看不到鹤彦的身影了，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失落是有的，但或许也有一丝侥幸。 或许这么离开就是最好的。 吉野顺平收回伸出去的手，还是回去吧，不死川先生现在也需要他。 突然, 耳边传来一丝微弱的叹息声，然后霸道的力气禁锢住吉野顺平的手腕：“真弱啊, 算了, 走吧。” 被鹤彦拉着手, 穿梭于人群中。这样的经历不稀奇, 之前猎杀咒灵的时候他也被带着上蹿下跳，但是这一次人流被抛在脑后, 随之拂面而来的是清风, 最后一丝萦绕在吉野顺平心里的纠结也已经消散了。 穿过最热闹的街道, 他们的目的是附近的山。算不上高也不算陡峭，山脚下还有一条流进市区的河流，爬上长长的的楼梯还能去前面的神社参拜，在平常也是相当热闹的地方，但是现在正值夏日祭，大部分会更喜欢热闹的街道，所以这里现在很是安静。 烟花还有一个小时才绽放，没有灯火的山脚下，河水闪烁着凌波微光，周围还有萤火虫若隐若现。 吉野顺平实际上是有点冷漠的类型，别人不主动提起的话，他也不会问出来，身边几个不算深交的朋友，偶尔也会有烦恼，但吉野顺平从来只是默默观察到对方的情绪，推测出合理的答案然后再给予帮助。 总会有人不想说出自己的事情，贸然问出太过失礼，观察别人情绪的方法也是从习惯把线索藏在表情里的电影里学的。但是人不是电影里演员那样情绪明显好推测的，在这件事情上，吉野顺平成功的次数也不多。 所以，偶尔大胆一次问出来怎么样？ “狛治先生……你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成为强大的存在，然后继续挑战强者。” “然后呢？” “变强啊！” 吉野顺平深吸一口气，晚风把他的额发吹开，露出的眼眸和眼前那条河的河水一样清澈。 “所以变强是为了什么呢？狛治先生喜欢粉色，喜欢雪花，喜欢看烟火，这些就算是我这样的弱者也能做。您每天都在杀死那些强大的咒灵，但是每次战斗完狛治先生并没有变得开心……” “那是因为那些咒灵不够强，等我找到更强的就好了。” 吉野顺平摇头：“更强的又怎么样？即使被狛治先生你一直念着的强者炼狱杏寿郎也没能让你停下来。但是远方有烟花的时候，狛治先生你却会为此停留。狛治你追寻等待的，只是……” “别说了！”鹤彦打断了吉野顺平的说话，“你走吧，你不是打算离开了吗？” 吉野顺平瞳孔错愕地放大：“狛治先生……”你知道了吗？ 还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远方炸开来一朵烟花。 比起要离开的少年，远方的烟花更能吸引狛治的注意。 和普通的烟花不太一样，那朵烟花要来得别致一些，青色带着淡淡的蓝色，由中心四散开来，构建出一朵精致的雪花。 “狛治”顶着它有些出神，雪花的纹路，虽然在天空绽放开来的形状很好看，但是那样的形状好像更适合装饰在一个人的发间。 “……恋雪。” 吉野顺平听见“狛治”喃喃出声。 是他的话起作用了吗？狛治先生想起什么了？吉野顺平心里被喜悦填满，早知道这么容易的话，他应该早点说才是！ 只是不过片刻他就发现了问题，京都的烟花不是每年都会在九点准时点燃吗？明明还有很久才到时间啊，这种事情一般出现意外了也是会延后而不是提前吧？而且烟花的类型和去年来京都时看到的也很不一样，美丽是美丽，但是不是整个天空被填满的那种盛宴，一直持续着的只有雪花状的烟花而已。 周围安静地不像样，就算隔得很远也应该能听见街道的喧闹声才对！但是现在能听到的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而已。远方的景色隐藏在黑暗的夜色之中，但是仔细观察之后会发现，那是借着夜色的掩护，把他们所在的地方包裹起来了，就像撒下来黑色的帐幕一样。 吉野顺平想到了一种可能，咒术高专的人，他之前说得是，会想办法回去东京，但是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也没有暴露自己和狛治先生要来山下看烟花的消息啊。 电影里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吉野顺平立马检查身上的物品，因为是咒术师的世界，所以他忽略了现代科技的可能，在翻找之下，在之前被夺走的钱包里不起眼的夹缝出找到一个纽扣大的电子设备。 “狛治先生！”吉野顺平惊呼出声的时候，看见鹤彦正失神往河边走去，而那里站着的正是那天偷了他钱包的祈本里香！ “狛治先生不能过去！”声音的呼唤完全没有作用，吉野顺平想要追过去却被和那天一样的力道放倒了。 乙骨忧太背着咒器，为了使用雷之呼吸，他特意定制了这样的武器，明明还没升上二年级却已经成为了现在只有四位的特级咒术师之一，这样的乙骨忧太有能力接下消灭上弦三的任务。 但是目前为止，成功杀死过上弦的咒术师，记录里仍然只有五条悟一个人，谁也不知道五条悟在对战上弦一那天发生了什么，所以也没有人能保证乙骨忧太能成功杀死上弦三，连乙骨忧太自己也没能。 所以这个时候祈本里香提出了意见：“根据情报上弦三对于杀气有所感应，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用针对咒灵的毒药迷惑他，忧太趁机而上一击必杀！” 这样最危险的事情自然是由里香做了，乙骨忧太并不是没有意见，只是里香永远都有办法说服忧太。 所以说，乙骨忧太现在的心情算不上好。搭在吉野顺平脖子上制止他说话的手有些危险地按在了对方的喉结处：“里香的药是针对咒灵的，但是第一次用在上弦身上，有没有危险不好说。所以不要发出声音好吗？里香现在在做很危险的事情，如果你还打算发出声音的话，你可能会换种方式回东京。” 而在不远处，鹤彦把意识分割成两块，一份是属于自己的意识，让出了控制权，看着事态向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真是不枉他放顺平出去买东西这么多天，虽然那孩子还是没有背叛他的意思，但好歹招来了可以刷任务进展的忧太和里香。 而另一份意识鹤彦放任狛治的意识作为主导，这么做鹤彦其实也是冒了一定风险的，但是如果想让狛治真正实现愿望的话，鹤彦觉得这一步不得不做。 而在河岸处，因为里香的毒药的缘故，“狛治”神情有些恍惚，周围的景象都模糊起来，但是眼前的女人却凸显地很清楚。 桃红色的和服，发间装饰着雪花状的发色，脸上永远带着那一抹浅笑，身后的背景是炸开的烟花。 “恋雪。” 祈本里香听见对方如此道，有些错愕，难得恶鬼也会有牵挂。这种事情还真是有些可笑，毕竟戏弄忍小姐直至死去的恶鬼上弦二，对人类的感情一无所知，却恶劣地玩弄着人类最真挚的感情。见识过忍小姐的过去的里香，不会因为“狛治”的一声低语而有所动摇。 不过现在她需要对方再走近一点：“我在这里，过来好吗？”衣袖下浸染过毒药的匕首已经稍微抬起，只等最后一击。 “恋雪……你来接我了吗？” “恋雪，我没能保护好你。” “我……应该和你们在那一天一起死去的才是。” 父亲因自己死去之后，本以为不会再有希望，但是庆藏师父把他捡了回来。阴暗的天空因为你染上了颜色，身体不好可以慢慢调养，他照顾父亲的时候学会了照顾人，庆藏师父的拳法他也会传承下去，他会撑起这个道馆的。 我是上天认定的罪人，所以才会遭遇那么多不幸，庆藏师父说罪人的自己已经被收拾掉了，恋雪你的病也好了，熬过了那么多不幸，是不是可以……获得幸福了？ 在还有一步的距离里，闪烁着毒药色泽的匕首出动却被抬手打落，下一秒，后方乙骨忧太的袭击也被强势逼退。 上弦三的强大完全超出了两人的预计，祈本里香只能看见自己被掐住脖子举起又被丢到地上。 第一次猎鬼就要失败了吗祈本里香却一点都不后悔，幸好现在会被杀死的不是忧太啊。 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的祈本里香却突然感受到冰凉的液体滴在脸上，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那只刻有数字的眼睛变成了正常的深蓝，而另一只被上弦三捂住，两只眼睛同样在做的事，是源源不断涌出泪水。 明明是吃人的恶鬼，现在却哭地像失去了全世界的孩子，他跪倒在地上，声音干涩而沙哑。 “我怎么能忘记你啊……” “恋雪。” 乙骨里香的眼前，或者说笼罩在【帐】里面的三个人，眼前正出现梦幻的一幕，天空淡蓝色的晶莹的雪花降临。 身穿桃红色和服的温柔女性虚幻的身影在跪倒的鬼身后慢慢浮现，满怀爱意地环抱住自己的恋人。 第88章 第 88 章 这是一个从未被世界温柔对待过的孩子。 如果正如传说人类的恶意可以使人化鬼, 他应该从幼年时期就变成鬼才是。 周围人的恶意，针对着只是幼儿的狛治，“鬼之子”这样的名号, 仅仅是因为出生就长这尖牙被恶意的人们给冠上。 如果身边都是这样的恶意，或许还会早就一个恶人, 毕竟在和同类的孩子打架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输过, 凭借这样的天赋做一个随心所欲不会被欺负的恶人似乎也不错。 但偏偏, 家人是会珍视自己孩子的, 十一岁之前他受到的教导都是让他成为善良的人，十一岁后, 即使家人只有缠绵病榻的父亲，狛治也做不到成为恶人。 可是有些事情不去做的话，连最后一个亲人也会失去的, 在犯罪和失去亲人之间，那个孩子选择了前者。 只要父亲能活下来的话…… 对于偷窃他并不擅长, 一次次被抓到, 然后被惩罚, 怎么样都好，让父亲活下来就好, 不能连最后一个亲人都失去…… 还是没能留住, 比起因为病痛早早死去，为了让自己儿子重新开始这样的理由更加残酷啊……父亲和其他的家人, 这样不都是因为自己而死去的吗？ 他是罪人啊…… 然而人生的意义都失去的少年, 却再一次点亮了生命的火焰。 明明连自己家的生活都要过不下去, 把身为罪人的他待会来真的好吗？ “我已经把身为罪人的你收拾掉啦, 没问题的！” 他被带回了素流道场, 庆藏师父把病弱的女儿交给他照顾，他真的不会搞砸一切吗？ 今天恋雪发烧了，温度很高，得用刚从井里打来的水浸透毛巾贴在恋雪额头上才能降温…… 今天恋雪胃口不好，但是他熬好粥后，恋雪还是吃了半碗…… 今天恋雪哭了，因为不想错过烟花大会，他背着恋雪去了山下看到了最后一朵烟火，但是恋雪又生病了。 今天，恋雪…… 恋雪啊…… 今天庆藏师父问他是否愿意继承道场，娶恋雪为妻子。怎么可能不愿意啊！只是身为罪人的自己真的值得托付吗？试试吧，就算是性命也无所谓，恋雪和师父，他一定会保护好的！ 恋雪的病终于有了一点起色了，他们终于可以一起去看烟火大会了。 恋雪说：“可以和我结为夫妻吗？” 他说：“我会变得更强，保护你一生一世的……” 父亲，或许他这次真的能幸福了。 …… 啊啊啊！庆藏师父！恋雪啊！ 剑道场的人，井水，毒药，那些卑鄙的人！ 都死掉吧！害死他家人的人，害死恋雪的人！杀死这些人之后，他也一起死掉好了。 恋雪，我能在地狱和你相见吗？她怎么可能去地狱，要看到烟火的话，恋雪得去天上才行。 那就下辈子再见吧…… 前面挡住路的人是谁？无所谓了，恋雪啊！ 好痛，好痛……头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不能觉得痛，那是弱者才会有的感觉。他要变强，越来越强……为什么呢？ 他的名字是？ “你是猗窝座，是鬼……” 他是猗窝座，是鬼…… 因为情感上的共鸣以及和依凭物的接触，有可能实现和鬼杀队剑士的共鸣。 那么和鬼呢？ 唯一的例外是禅院姐妹，产生的具体机理也不清楚。 目前得出的结果，相比起鬼杀队剑士由队友的希冀产生的温柔的诅咒，还要凭借依凭物出现，以及咒力的唤醒。 鬼变成的咒灵，产生于数百年甚至千年的仇恨、愤怒以及恐惧，由于这些咒力回到这世间的鬼们，有着自己不会使用的暴虐咒力，在不知不觉中，这种咒力会影响到周围的人。 那么是否可以认为，无意识散发出来的咒力也有可能把那种情绪传递到周围人身上。 数据不够完善，对此不得为知。 在来到京都之前，祈本里香有看过校长的论文，可能这次回去之后，她可以给醉心研究的夜蛾校长带去最新的情报了。毕竟不止是她，同在【帐】范围内的三名咒术师，都受到了这种影响。 祈本里香苦中作乐，摸上了自己的脖颈，那里不出意外地会是一片青紫。但是那个时候，虽然不想承认，即使意志被她的药所动摇对假扮他妻子的人动了杀意，但在药效挣扎过后片刻的清醒，还是放过了她。 要不然，只是单手就能碾碎她的脖颈了。 她被上弦三放过一马了。祈本里香心里有些复杂，但是没办法在对方痛哭着跪倒的时候下手。 “里香”乙骨忧太在不远处向他招手，一同在那边的，还有被他压制住的吉野顺平。 再看了一眼跪倒在地上被恋人的旧影拥抱的上弦三，祈本里香选择和乙骨忧太汇合。 说实话，不除掉上弦三，他们没办法对整个咒术界交代，也不能对死去的鬼杀队剑士交代。但是如果就这么下手的话……祈本里香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走过去，乙骨忧太正按着吉野顺平的后颈，吉野顺平整个人被压在草地上，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压着他的话，他说不定要跑过去。”乙骨忧太解释，他刚刚只是松开了一下，差点就被吉野顺平得手了。 祈本里香从袖子里拿出别在布料山的针，因为忍小姐的缘故，她也习惯武装到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把他放开吧，不听话的话，我可以让他到东京之前都动不了。” 吉野顺平被松开，来不及拍掉身上泥土，就看向一旁跪倒的“狛治”，想要上前一步，却被祈本里香的针给逼退。 “狛治先生只是想要陪恋雪小姐一起死去而已啊。”一直困扰吉野顺平的真相因为这种方式解开，但吉野顺平却高兴不起来，这不是电影，现实比电影残酷太多。 同样接收了记忆的两人也一阵沉默。 “上弦三必须死。”祈本里香道。 吉野顺平错愕地抬头。 祈本里香的眼神平静无波：“即使他不是自愿成为鬼的，即使他只会在最饥饿的时候吃人，但是他还是恶鬼。” “因为他的存在，无数鬼杀队剑士化为枯骨，我们没资格替死去的人原谅他。”乙骨忧太补充了祈本里香要说的话。 对于还没有成为咒术师的吉野顺平，作为学长学姐，他们要负起教导的责任，他现在可以什么都不懂，任由情绪左右行为，那是因为他还没有成为咒术师，要踏入这个世界，需要时刻为自己的夙愿赴死的觉悟。 就像鬼杀队一样【吾等鬼杀队，永垂不朽，直至鬼灭身死之日！】 “但是，对于可悲之人。”乙骨忧太话题一转，“我们会完成他的心愿，然后送他下地狱了。” 在吉野顺平不解的目光之中：“里香，夜蛾校长的咒骸，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吧？” 他们这次来京都除了原本的交流外，被五条悟老师的好友拜托了另外一件事，他们有一个特殊的学生，因为天与咒缚的缘故，需要使用机械来使用自己的能力。 所以有点类似的咒骸也被考虑了进去，为此夜蛾校长特意制作了还未安装核心的咒骸，以供京都那名学生学习。 因为他们刚到京都没多久就接到了伏黑甚尔的消息，所以送给那名学生的咒骸还没交过去。 没有核心的咒骸只能用咒力驱动，乙骨忧太在咒力的使用技巧上越超其他同期，能模仿其他人的术式，所以这个任务由他来完成。 咒骸的模样，临时更改的话，只能做个四五分像了，剩余的部分只能药效弥补，虽然狛治很讨厌用毒的人，但是能看到恋雪的话，就不是毒药了而是良药了。 至于剩余的部分—— 吉野顺平反应过来：“把关着我们的东西打开，烟花烟花！” 犹豫了一下，乙骨忧太还是解除了但是很可惜，现在烟火已经消散了，夏日祭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啧。”吉野顺平全力往山下跑去。 “你去干什么？”乙骨忧太拦住他。 吉野顺平甩开他的手：“还能干什么，去买烟花，我能做得的只有这个了！” 布置花费了一段时间，吉野顺平废了很大的功夫布置现场，要营造氛围的话，一箱是不够的，因为太着急了吉野顺平没有想到自己弄不到那么多的烟花，最后还是祈本里香打了电话直接让人送来一车烟花，看那数量，估计抵得上一场夏日祭。 “可以开始了吗？”布置现场主要还是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做的，之前用来毒杀狛治的药现在换了另一种作用，咒骸人偶的修改也完成了。 被三人围成的圈子里，一人负责一项工作的指挥。 吉野顺平让天空绽满烟花，祈本里香再次使用迷药，而乙骨忧太放出了咒骸。 咒力的神奇之处一直都在探索，他们今天晚上不止见证了一个奇迹—— 一直围绕“狛治”的淡蓝色人影在咒骸走过来的时候对他们淡淡一笑，然后悉数进入了咒骸的身体，原本只有几分像的人偶变成了他们在回忆里看到的恋雪的模样。 “恋雪小姐出现了？”吉野顺平眼角湿漉漉的。 乙骨忧太解释：“爱意是最扭曲的诅咒，但一直留在狛治身边的是单纯的善意，是祝福。恋雪小姐已经死去了，现在这个是恋雪小姐的善意，以及狛治对恋雪最深的执念。” 可以说是双方诅咒了彼此，但是乙骨忧太更愿意说，那是他们双方对彼此的爱意和祝福。 哭泣的人被温柔地抚摸上脸颊，在那一瞬间，硕大的烟花在身后炸开。狛治晶莹的泪水滴在恋雪的手上，对上恋雪温柔的笑。 “夫君，我们成婚吧。” 刹那间，轻柔地风拂过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新娘穿上了世间最纯净的白无垢，牵着他的新郎身着真式的礼服，两人对视着眼中只有彼此。 华丽沉重的服饰被风慢慢抚开，远处的烟火带着余烬撒落。看不见的气流温柔地包裹两人，在场的三个人都听见微弱的声音。或低沉轻叹的叹息，或爽利开怀的大笑，所包含的情感都是对两位新人的欣慰。他们知道，这是来自两位父亲的祝福。 两家不同姓氏的人，因为一个机遇连接在一起，现在给予自己的孩子最真诚的祝福。 叮铃铃~ 不远处的神社的本坪铃因为气流而响动，清净悠扬的声音传了很远很远，像是征兆着一场仪式的开始。剔透的絮状物从天空降落，那是咒力催生的夏日之雪。 父亲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终身所约，永结为好，琴瑟再御，岁月静好……” “……于此礼成。” 身着和雪一样洁白的白无垢的新娘，露出世间最幸福的笑容。 “夫君。”素白的手向她的丈夫伸出来。 没有一点犹豫，她的夫君搭上了她的手：“我回来了，恋雪。” 雪还在下，远方的烟火落来帷幕，应该有很多人疑问夏日祭的烟火绽放的两次，但见证了这场婚礼的人只有三个人。 下一次，只是普通人就好了，这样能和你一直在一起吗？ 只要是你，只要你…… 第89章 第 89 章 吉野顺平回到东京的时候, 思绪还是混乱的。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境一样，好人坏人，他总是把人分得很清楚, 因为人的劣根性不加遮掩的时候一清二楚，他自以为看清了人性, 却没考虑到会有这么复杂的事情也要纳入思考。 发现学弟一路上闷闷不乐，送他回来的乙骨忧太顺便提了一句：“你现在是初三吧, 我记得最近是不是要期中考试了。” 吉野顺平：“……！！！” 在奇幻的世界待了一段时间差点忘记自己的本质工作。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他现在该担心地是怎么为自己连续半个多月旷课而解释, 另外妈妈那边，估计要着急坏了。 “我能告诉学校和我妈妈我真的被绑架了吗？”吉野顺平一脸郁闷。 “咒术界的事情是不能告诉普通人的, 所以当然不行喽。”乙骨忧太绷着张脸，看着吉野顺平越发低下去的脑袋，终于忍不住揉了上去, “开玩笑的，学校那边有帮你把这方面的问题解决好, 毕竟你也是因为我们的事情被牵连的。” “前辈。”吉野顺平十分感动, 在狛治先生带着恋雪小姐一起离开之后他就决定要成为咒术师了, 所以现在对叫前辈没什么抗拒。 只有掌握力量，才不会让下一个狛治先生那样的人在他面前被伤害。 虽然他连自己都不能好好地保护, 但那只会是暂时的, 他的家人，他重视的人, 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的。 而他现在面前的榜样就是乙骨忧太。 虽然初见时不太友好, 第二次见面还是敌对立场, 但是仅仅一天, 乙骨忧太在吉野顺平这里的好感度已经刷到爆了。 同样普通人家的出身, 同样遭受过校园霸凌，同样有想要保护的人，同样遇到了鬼杀队的剑士…… 太多相同的经历让吉野顺平有了认同感，但更重要的是，原本和他一样的乙骨忧太在咒术学校学习之后，有了质的改变。强大到可以守护所有他珍视的东西，也有了身为咒术师的觉悟。 这一切都是吉野顺平所没有的，而面对迷茫的学弟，乙骨忧太顿时化身知心学长帮忙开导心结。 “真正教会我强大的善逸先生已经离开很久了，不死川先生我还没见过，不过都是鬼杀队的剑士，在一些方面想必都是一样的——真正的强大从来都不是力量而是内心。” “来咒术高专吧，这里你会遇到教会你变得强大的老师和同伴的。” 如此这般下来，即使初遇不太美丽，乙骨忧太也成了吉野顺平心中靠谱的象征。 能教出这样学生的学校，一定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或许自己能在那里收获很多不一样的，像乙骨前辈那样的朋友，还有……伏黑先生！ 吉野顺平瞬间清醒，咒术高专可还有伏黑先生那样的人呢，他不擅长和伏黑先生那种类型相处啊。 “伏黑先生也是学校的老师吗？”吉野顺平带着点希冀问。 乙骨忧太不清楚吉野顺平想些什么：“伏黑先生还不是学校的正式员工啦。”但是因为在□□近身站面前除了五条老师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所以会经常被五条老师叫来代理上课。 还在初中的时候就被伏黑甚尔指导过的乙骨忧太忍不住摸上自己脖子，伏黑甚尔的教学简直就是暴力美学的诠释现场，而且因为当过杀手的缘故，基本都是瞄准了致命部位，所以打起人来，非常痛！ 想起这个，乙骨忧太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学弟的：“我知道你对上弦三有特殊的感情，但是千万不要在伏黑先生面前提起他。” “是因为炼狱先生吗？”吉野顺平知道这件事。 乙骨忧太叹了口气：“虽然伏黑先生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真的很尊敬炼狱先生，所以不要在他面前提杀死炼狱先生的上弦三。” 这件事让吉野顺平又失落起来。 乙骨忧太宽慰他：“只要别在伏黑先生面前提起就行，并不是所有人都仇视一切鬼的，我的同学里还有被上弦一所教导过呼吸法的。” 他的话只让吉野顺平宽慰了一点，伏黑先生会怎么样吉野顺平不会那么担心，他在担心的是“不死川实弥”，如果对方问他为什么没能杀死上弦三他要怎么回答？ 他同情的上弦三可是杀害了不死川先生同伴的鬼啊。 心里纠结成麻花的吉野顺平不清楚自己的担忧根本不成问题，比他要纠结得多的鹤彦现在正在东京咒术高专里接受一系列的身体检查。 鹤彦是等吉野顺平进了东京才换上不死川实弥的马甲出现的，她的依凭被放在高专的医务室里，因为不清楚依凭原理，高专的人只能像对待咒物一样设置了结界不然咒力流失出去，对于鹤彦的突然出现，家入硝子先是惊讶，然后立马把他拖去做检查。 鹤彦当然不肯合作，但是蝴蝶忍都没能成功的事情，家入硝子成功了，不仅是蝶屋的医学知识，连蝴蝶忍的性格也学了去的家入硝子十分淡然地威胁道：“不做完检查的话，吉野同学现在怎么样你也别想知道。” 用了这样的借口把鹤彦留下之后，家入硝子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距离只要不过于远，鬼杀队剑士就不会消失。” 对于这个完全错误的结论鹤彦自然不会去刻意纠正，谁知道他下次会不会双-开马甲，还是有备无患比较好。毕竟高专的人最相信的还是自己的结论，其次才是鬼杀队剑士。 做完检查后，鹤彦被留在学校不许外出等从京都过来的吉野顺平。 被迫听从了这么多指示的“不死川实弥”脸色很臭，家入硝子以为是因为自己强制留人，对于这种讳病忌医的病人，家入硝子冷哼一声出去了，在这一方面家入硝子也和蝴蝶忍一样。 但她不知道的是，鹤彦心情不好纯粹是因为他自己。中途不死川实弥掉线这么久就是因为风柱的任务快要完成了，所以想要快点解决狛治的任务。结果等到狛治的任务圆满解决之后，再次上线后鹤彦发现，不死川实弥的任务进度跌到了百分之二十。 鹤彦：……第一次看见进度后退的。 其实理由鹤彦也知道，被当做弟弟的吉野顺平被劫走了这么多天，而“不死川实弥”什么都做不了。虽然任务都是鹤彦一个人做的，自然知道吉野顺平不会有危险，但不死川实弥的灵魂碎片可不管这么多，它的体感就是他没能救吉野顺平回来，所以任务进度就倒退了。 比起狛治这种结一次婚就能满足的心愿，不死川实弥的任务进度是要靠细水长流来刷的，鹤彦心疼坏了，早知道这样子还不如上演我打我自己，虽然难度上升了，但至少不会进度倒退啊！ 一个在医务室待了好一会，鹤彦总算心里好受了一些，不就是倒退进度吗？又不是直接失败了。 啧……一想到这个还是好心疼啊！一次性开两个马甲的便利没了，还事倍功半了。 心情不好，对于外面窃窃私语的人，鹤彦的态度也不会太友善。 猛地拉开医务室的门，好几个趴在门口偷听的人遍摔在了地上。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语气有点冲了。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柱的现任一年级还有后备学员伏黑惠都吓了一跳，其中还有两个是第一次看见鬼杀队剑士的，一时间都不太敢回话。 最后还是禅院真希弱弱地举手：“我们想来看看其他的鬼杀队成员是什么样的。” “其他？你们还认识别的啊？”鹤彦眉毛一挑，问道，“那些家伙也来过了？” “缘一先生您认识吗？”这是伏黑惠永远都忘不了的白月光。 “不认识。”实弥又不是后人或者传人。 “里香和家入小姐有和蝴蝶忍小姐学习过。”说话的是熊猫，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过他的蝴蝶忍和不死川实弥都没有震惊的意思。 “那家伙，也完成自己心愿了啊。” “鲑鱼子。” “七海老师灰原老师有接受过霞柱时透无一郎先生的训练。”这是禅院真希。 “没说过话，不怎么了解那家伙。” “腌高菜。” “善逸先生是乙骨的老师。”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来了兴趣。 “吵闹让人心烦的家伙，不过还算有点长进。” “大芥。” “炼狱先生呢？应该是受人尊敬的吧？”伏黑惠想到让自己亲爹改邪归正的炎柱。 “姑且算是合得来的家伙。” “鲑鱼。” …… 在这么一问一答之中，鹤彦的心情变好了一点，同时，因为某个一直掺杂在里面的背景音，耐心也在一点点被消耗。 ……被消耗。 “蛋黄酱。” 啪——理智之弦被绷断，不死川实弥讨厌不好好说话的人，深谙此道的富冈义勇就有幸成了被讨厌名单上的一员且唯一的一员。不过现在义勇可以欣慰了，风柱的讨厌名单里又多了一个不会好好说话的人。 鹤彦拎起那个一直背景配音奇怪东西的狗卷棘：“你在说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被拎起来的狗卷棘歪了歪脑袋：“海带。” 而一起来的人手忙脚乱—— “狗卷他只是不能正常说话而已啊！” “不死川先生不要生气，狗卷前辈真的……” “那是狗卷语了，虽然我也不懂，啊啊乙骨你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啊！！！” 兵荒马乱之中，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了。 “不死川先生！”吉野顺平也是刚知道鹤彦又出现了的消息，十分着急地赶过来，然后看到这样的一幕。 这是在做什么？ 来不及说些什么，拎着狗卷棘的鬼杀队剑士突然把手里的人放下来了。 然后，吉野顺平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不死川先生？”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的吉野顺平有些无措。 “你回来了啊。” “还好你回来了……” 第90章 第 90 章 对于吉野顺平入学这件事, 不知为何，当事人都同意了的事，却在两个家长那里受到了极大的阻拦。 家长一吉野凪，早在吉野顺平被带去京都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而理由学校的确无法反驳—— “我的两个孩子, 你跟我说全没了！” “木仓是怎么回事？咒术又是什么？这么危险的学校我们家才不要上！” 据说当天过去告知这件事的伊地知高洁, 在吉野凪工作的公司, 被看着温柔的吉野女士撸起袖子一拳打碎了眼镜。 嘛，学校这边也能理解，吉野凪女士只是日常加了一个班，回来的时候一个孩子被危险人物掳走，一个孩子变成了一把木仓，换谁也不能接受。 不过再怎么不想孩子接触危险的东西，吉野凪也是遵循孩子意见的母亲, 入学咒术学校是吉野顺平决定了的事情。 看着经历了一番危险，却更显得成熟了吉野顺平，在母子谈心结束后, 吉野凪终究是同意了这个决定。 难搞的是家长二——“不死川实弥”。 实际上这位鬼杀队的风柱在一开始伏黑甚尔邀请吉野顺平加入高专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抗拒, 这一切的变化是在解决了上弦三事件后。 似乎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缺失了安全感，所以现在几乎会跟着吉野顺平去任何地方。因为吉野顺平还未到高专的入学年龄，但是消失半个月之后再回去普通学校实在不好解释, 所以夏油杰做主让他直接入学了附属中学。 之前在这所学校读书的学生已经顺利升学进入了咒术高专，一年级二年级的确有新人加入，但是三年级就只有突然转学过来的吉野顺平了。这样的话倒是不会对其他的学生造成影响，被影响了的往往是授课老师, 而且是极大的心理阴影！ 授课老师灰原雄：“虽然和时透先生是完全两种类型, 但是在打击人这一方面不愧是曾经的队友啊。” 刀都每从刀鞘里□□, 却把呼吸法菜鸟灰原雄血虐了一番, 受到一万点伤害的灰原雄跑去找自家小伙伴哭泣去了。 没了授课老师，课自然是上不了。而这样的局面连校长夏油杰来了也没用，比较呼吸法的课就那么几个人能上，而且绝对没人能在呼吸法的理解上超过鬼杀队剑士。 “既然不死川先生对于灰原老师的课程不满意的话，你可以教我吗？”吉野顺平在桌上转着笔。 鹤彦收回了看着灰原雄跑出课堂的视线：“那家伙学得是霞之呼吸，那个不适合你，我的风之呼吸也不适合你。如果想学的话，蝴蝶忍不也来过这里吗？找他们问问虫之呼吸有没有传承下来。” 实际上，鹤彦并没有明确地表示过不让吉野顺平加入咒术学校，只是在那一天有人宣布了这件事之后，他像失了神一样，沉默了很久。 有过玄弥记忆的吉野顺平自然知道原因，不死川玄弥加入鬼杀队之后死了，虽然不能成为因果关系，但作为活下来的人，这件事已经成了不死川实弥的心结。 要解开这个心结，除非不死川玄弥也来到这个世界，或者…… “实际上家入小姐有给过我忍小姐的呼吸法，只是我不太了解，灰原老师就是来给我讲解这个的，不过现在的话，不死川先生能教教我吗？” “这有什么不理解的。”话是这么说，但鹤彦还是担起了教学的任务。 吉野顺平发现，不死川先生虽然看上去很暴躁，但是在除了和鬼这件事上，都意外的温柔细心，比如在呼吸法原理上，他远比灰原雄讲得透彻。 看见吉野顺平发呆了，鹤彦一个手刀过去：“我讲完了，你听懂了没有。” “听到了，不死川先生很厉害，创造虫之呼吸的忍小姐也很厉害。”在吉野顺平看过的电影里，只有天赋很高的人才能自创招式，所以吉野顺平对于那位没见过的忍小姐无比崇拜。 对于自己的队友，实弥还是会在意的：“虫之呼吸也是来源于香奈惠的的花之呼吸，那家伙死得太早了，那自己的妹妹走上孤注一掷的道路，不过我也没什么可以说她的。” 短暂的感慨，除了获取信任和做任务的时候鹤彦是不太想把一些悲伤的事灌输给他们的，于是换了话题，检查起吉野顺平的学习成果。 原世界线里这孩子死得太早，走上了另一条线的吉野顺平对虫之呼吸有很高的适配性。和蝴蝶忍一样在臂力上有点不足，但是因为咒力属性上带毒，所以很适合同样用毒的蝴蝶忍创造出来的虫之呼吸。 连吉野顺平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高的适配性，在第一次尝试成功过后有点小兴奋：“不死川先生，我成功了吗？学会虫之呼吸的话，我就再也不是学校最弱的了！”对于刚入学对于这个世界一窍不通的自己，吉野顺平其实还是有点在意的。 有些欣慰，被活跃的气氛感染到了，但是骄傲不是好事还是需要指出来：“想要变强还早着呢，能这么快入门顶多算得上有天赋……这是件好事，这样就不会轻易死掉了……” 气氛又这么沉下去了。 吉野顺平没有再多说什么，像是怕惹到实弥的伤心事一样。实际上鹤彦也十分崩溃，自从那次“久别重逢”的见面之后，属于不死川实弥的灵魂碎片就格外不稳定，有很多话都不是鹤彦想要说的，却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 果然一次性用两个马甲还是太勉强了，鹤彦觉得这次结束之后有必要去做一次精神检查。 而另一边吉野顺平离开不单是为了不提不死川实弥的伤心事，还是为了一件他想要做的事情。 新生入学一般会被校长叫过去谈话，尽管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过谈话不顺利被开除的学生，但在学长学姐特意提醒过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作为传统的中学生，吉野顺平其实挺害怕校长的，但是就算今天被现场开除了，有一件事他必须要做到。 “校长，你能帮忙制作一个不死川先生弟弟模样的咒骸吗？”进到校长办公室，吉野顺平发现这里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威严的校长和……一堆可爱的毛绒玩具。 被打断了开始讲话的夜蛾正道：“……可以是可以，可是我并不知道那位风柱的弟弟长什么样子。” “我知道，我有做梦梦到过！”吉野顺平有些激动，这个想法在他回来之后就有了。“不死川先生在弟弟死后一直在自责，但玄弥不会想要哥哥一直这么下去的。” 恋雪小姐可以在咒骸上现行，那么玄弥也可以试试，就算做不到的话，至少不让实弥那么遗憾了。 夜蛾正道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京都那边发生的事情乙骨同学已经向往汇报了，但是吉野同学你要知道那是奇迹，几乎不可能被复刻出来。”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试试。”这些天，不死川先生的敏感他都看在眼里，原本因为时间淡化了的情感又翻涌上来，吉野顺平把这一切归咎到自己身上。 夜蛾正道最终还是答应了吉野顺平的请求：“我明白了，回到宿舍之后把不死川玄弥的画像尽量画出来交给我吧，我会尽力做出来的。” 吉野顺平欣喜之余还有点疑惑：“我马上就回去！等等，校长你不要谈话了吗？” “不用了，我想问你的问题，我已经在你身上找到了答案，没有谈话的必要了。” 鹤彦发现，吉野顺平最近在躲他。 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吉野顺平，在那一天过后就表现出一种想要做些什么的意思。至于他要做的事情鹤彦没有深究，并且连高专的学生都帮忙一起瞒着，就不要破坏他们的心意了。 但是被当做弟弟的吉野顺平躲着这一点，让现在的鹤彦还是有些烦躁了。因为受到了刺激，实弥现在在感情上特别敏感，连带着鹤彦一起遭殃。 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被不喜欢的人打扰这种世界就更让人无法忍受了。 “荻饼。”狗卷棘站在鹤彦面前，一本正经地使用狗卷语。 原本是靠着让鹤彦指导剑术的理由拖住他，但是被鹤彦打了几次狠地过后，连禅院真希都不愿意再过来了。只有不是体术流却莫名能招惹风柱讨厌的狗卷棘能派上用场。 鹤彦额角崩出井号：“都说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能理解！” 但这次狗卷棘没有像之前一样，一直锲而不舍跟在他后面报菜名，而是在说了第一句话之后，便被跑得远远的。 见鹤彦并不想追上去，狗卷棘拉下了自己的衣领：“跟着我！” 咒灵的功效也要看双方实力强弱的，如果反抗的话，说不定狗卷棘的喉咙会伤到，所以鹤彦很不爽地跟了过去。 跟过去的一瞬间，鹤彦知道了吉野顺平这些做的到底是什么了。 简陋布置的和屋却和幼年时候的记忆一样。 桌子上摆着荻饼，而背对着桌子做的那个人—— “玄弥……”他没能靠近，因为发现了咒骸和真人的不同。 靠近的话，连那丝幻想也会被打破吧，还是离开吧。 “哥哥。”咒骸发出声音，咒骸可以用梦里见过的样子描述出来，但是声音没办法复刻，所以这里是吉野顺平的声音。 “我误会哥哥了，真的很抱歉。哥哥能原谅我吗？” “虽然我很弱，但是有了能帮助到哥哥的能力实在是太好了，我很高兴。” “我死去不是哥哥的原因，你已经做了太多了，所以这一次就换我来保护哥哥吧。” …… 躲在房间配音的吉野顺平一直在传递实弥想要传递给哥哥的话，但听不到回应这一点吉野顺平还是有点着急的。 在外面监视的禅院真希却打手势示意他继续，没有办法只能把原本要做的事情做完。 “嗯。”吉野顺平突然听见了声音，忍不住探出头去看。 吉野顺平知道实弥背负了太多太多，被父亲打骂的时候，弟弟妹妹死得只剩下一个的时候，背负了杀人犯名义的时候，身边的队友牺牲了的时候…… 那可心早就千疮百孔，但是他从来不会信畏从来都不起作用的神明，眼泪也不会淹没掉他的冷静和理智……可是，那是他最后一个弟弟啊。 是有多绝望，多痛苦，才会让这样的人痛哭着去哀求神明啊…… 弟弟说:“哥哥，我们和好吧。” 哥哥：“嗯。” 或许奇迹很难出现，但只有一次，神明啊，眷顾一下这个足够努力的孩子吧。吉野顺平如此请求，他也不信神明，他也从来没有幸运过，哪怕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概率，这一次请成功吧—— 于是，他看到了奇迹。 和好的兄弟，已经离开的家人，来接他们家人了。 “下一辈子，平安喜乐，娶妻生子。” “要过得幸福啊，不死川先生。” 第91章 第 91 章 东京, 咒术高专。 “盘星教不是解散了吗？” “你知道偶尔是会出现一些这样的组织……运气好有了和常人不同的能力，却用这样的能力来欺骗普通人。”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让政府那边处理就行了，但是这次牵扯到了一些脏东西。那些教众, 会向那个东西‘上贡’, 当地已经出现了好几起人员失踪案例了。” “所以需要让个咒术师去一趟……” 听过伊地知洁高的报告, 夏油杰撑着下巴的手抬了抬：“如果其他人都有事情的话，我可以去一趟。” 说这话的时候，夏油杰眯了眯眼睛，这是很平常的动作，但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夏油杰不高兴了。实际上在知道这件事牵扯到普通人的时候，夏油杰就已经开始不开心了, 现在的他没有之前那么偏执，但对于“普通人”、“宗教”、“咒灵”这几个关键词连起来的事情还做不到无所谓的态度。 “位置在宫城县哦。”现场能看出这个危险的信息的只有五条悟一个，他往后座靠了靠完全没有一点坐像, 这样的姿势让夜蛾校长成功黑了脸, “杰的话，不是最近要给吉野同学补课吗？一直落后的话不太好吧，连一年级的学长学姐都很喜欢去‘慰问’他了。” 夏油杰眯着眼睛, 想起自己学生有了欣慰：“吉野同学的进度很快的，就算耽误几天……” “不行啦，学生都没有请过假，老师怎么好意思请假你。”最没有师德的五条悟摆了摆手, 在夏油杰的嘴角逐渐放平的时候突然道, “所以还是我去吧！” 下一秒, 伊地知高洁翻记录的声音响起, 明明比五条悟要年轻却已经被折磨成社畜模样的后辈抹了一把汗：“五条先生，你明天有个任务必须……” 五条悟满不在乎：“谁管他们，这些事情那些闲着的人去做不也可以吗？我现在可是要去维护世界秩序的事情。” “你明明只是不想去京都而已……”伊地知洁高小声嘟囔着，不过还没说完就被五条悟曲起手指弹在额头上。 其实不只是伊地知洁高会反对，夜蛾正道也想要说五条悟的，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确是到了需要咒术师去解决的地步，但是让五条悟去的确是大材小用，而五条悟如果不去，去的就会是夏油杰…… 最近一段时间，在宫城县出现了利用一些非自然现象引诱普通人加入教派的新势力，可以确认的是，里面有诅咒师的存在，帮助祓除或者给支付佣金的人去诅咒其他人。这样的事情算不上多，但是没到必要不会把珍贵的咒术师资源浪费在这上面。 但是在最近几天，普通的金钱关系转变成‘上贡’了，不是那种金钱财物的上贡，他们要求上贡的是人，更疯狂的是，教徒们竟然真的那么做了，其中一处窝点被后勤发现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仿佛被野兽撕咬过只剩骨头的残破身体。 大多数咒灵都是会对人类造成威胁的，但吃人不是咒灵的喜欢，它们会使用锋利的牙齿，甚至会把人吞进肚子里，但那主要是为了杀死人类，而不是为了进食。 对人类血肉有欲望，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需要进食人类血肉的恶鬼。不过咒灵的种类那么多，也说不准完全没有例外。当然最主要还是如果是鬼的话，这次的鬼似乎太胆小了一点，这么久都没有自己出来猎食过，而是依靠可笑的“上贡”。 不过这些只是猜想，如果真的出现鬼，五条悟去就能刚好派上用场。于是在场参加会议的人没有出声反对的，唯一会有点辛苦的，大概是夹在五条悟和高层之间，需要想办法解释的伊地知洁高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是工作的一环的话，那就努力做好吧。 “总之，这件事就由我去做吧。”得到挚友带着笑意的肯定后，五条悟摸着下巴思绪已经飘到其他事情上了，“话说那里有什么出名的特产吗？伊地知有空的话帮我查一查吧。” “是。”回答他的伊地知洁高有气无力的。 进入了初三下学期的虎杖悠仁并没有同龄人升学的烦恼。 压力是不存在的，学习成绩没有好到可以升入超级豪门的高中，但至少离家很近的普通中学是没问题的。至于过硬的身体的素质，让他能轻松获得各大运动社团教练的邀请从而走上称霸全国的道路？ 老实说不是没想过，但暂时没有这个方面的想法。一方面家里的爷爷年级大了，虽然总是吵着自己身体很硬朗，但如果身边没有自己在的话，虎杖悠仁还是会担心。另一方面，他的身体素质似乎是生来就有的，比起在课后辛苦锻炼的人来说，他能轻松做到那样的事情似乎太狡猾了。 总之，不考虑去远方的名校的话，虎杖悠仁的生活还算悠闲。 但是最近回家的路上，虎杖悠仁会稍微注意一下隐蔽的街头也没有可疑的人。 “最近的话，不要去没人的地方，有些危险。”虎杖悠仁的爷爷是这么叮嘱他的，只是刚说完，可能突然想到自己孙子和旁人的不同，于是又加了一句，“如果是你的话，看见有人被可疑的人带走了，能做到的话，帮一下那些可怜人吧。” 因为爷爷说过的话，也因为最近邻居都在传的有不法分子会拐卖人口的事情，虎杖悠仁走在路上会关注一下隐蔽的地方。 今天也不例外，虎杖悠仁和并排走的男同学正好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住，同学的视线放在刚在便利店上抽奖抽中的小型手办上，虎杖悠仁对那个角色不怎么感兴趣，下意识看向了远方。 在他们这个二次元行业发达的国家，似乎穿什么都不会太引起路人的注意，而虎杖悠仁正好看见的人好像也习惯穿那种有些奇怪的衣服。 两边花纹不一样的羽织，腰间挂着一振比漫展上要精致得多的刀，头发是中规中矩的黑色，但是留长之后在脑后束起炸开的样子有些像海胆。 这是在s什么武士造型吗？还没等虎杖悠仁想清楚哪个时代的武士会穿这种有点夸张的拼接羽织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一个明显看上去就不怀好意的人凑了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武士”先生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在对方往一个巷子走的时候，他跟了上去。 “虎杖，虎杖，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同行的男同学唤回了虎杖悠仁的意识。 见周围人都没有提醒那个“武士”先生的，虎杖悠仁扯扯同伴的袖子：“那个人怎么看也很诡异吧，而且他好像要把另外那个人骗走了。” 同伴顺着他的视线看，的确看到了他说得很诡异的人，相由心生莫过于此，不过另外一个据说要被骗走的人他却没看到：“虽然的确长得像坏人，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啊，他骗走了谁，虎杖你看错了吧。” “你没看到吗？”虎杖悠仁又确定了一次，那个“武士”先生的确还跟在那人的后面。 但是同伴还是一脸不解：“说起来，你真的不去我家玩游戏吗？我可是买了最新版的……” 不等身边人把话说完，虎杖悠仁把书包丢给他：“帮我把书包送回去。” 不清楚身边同学为什么没能看到“武士”先生，但虎杖悠仁知道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无奈的是“武士”先生和那个可疑的人是在另一边的马路上，红灯未过，路上还有行驶的车辆，虎杖悠仁一边穿过车流，一边小声对身后的咒骂道歉，等到到另一边马路的时候，人已经被带进了巷子。 虎杖悠仁追进去后，刚好看见对方关上沉重铁门的背影。 一般人的话，这个时候会报警。但是虎杖悠仁自己也清楚他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会有人被害。警察不会为他一厢情愿的猜想出警的，而且就算来了，说不定里面要做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虎杖悠仁舔了舔嘴唇，要做吗？他能做到吗？ 他还是有信心去拯救普通人的！ 下定了决心之后的虎杖悠仁行动力相当惊人。一脚踢开铁门，解决了守在最外面的两个人后，虎杖悠仁继续深入。 因为在家附近，对于自己进来的这篇区域虎杖悠仁还是有所了解的，据说在二十年前遭遇了火灾，死去了太多人后这片区域就被封锁，出来没有进来过的虎杖悠仁也不清楚为什么里面会有这么大的地下空间。 以及，除了在门口被他打倒的两个人外，一直到一层一层排查的地下空间，再也没看到第三人的出现。 但是这里萦绕的气味让虎杖悠仁很不喜欢，脚落地的时候，下面没有再延伸的的楼梯了，和上面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那股不喜欢的味道愈发清晰了，也让虎杖悠仁确定了这是腐朽的血肉的气味。 实际上不需要鼻子辨别，因为他脚下堆积的就有，少数的能看出人形，不过感觉已经放了很久的，多数的是奇形怪状的怪物，血液还在流淌，很明显是刚刚遭遇了屠杀。 这个时候只能克制自己别去想太多，只要救出了那个人，他就里面出去。 这么想着的虎杖悠仁走到了最深处。 然后他看到，应该等待他拯救的“武士”先生极其利落地砍下一个头上长角的怪物的头。 “武士”先生抖落了刀上的血，那把被虎杖悠仁当做装饰用的刀发出嗡鸣，雪亮的刀刃处闪现出微弱的蓝光，似乎再多砍一个人也完全不成问题。 离得近了，虎杖悠仁才发现对方的眼睛不是常见的黑色，而是深到极致的蓝色，像封存了上万年的海底寒冰，对自己做的事情一点动摇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一点感情在里面，而这双深蓝色的眼眸看向了闯入这里的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如果我说我来救你的，你相信吗？” 第92章 第 92 章 “嗯。” 虎杖悠仁看见对方点了点头, 然后收起了砍怪物如砍菜一样轻松的佩刀。 他松了一口气，至少不要想方设法解释了。不过还没等他放松，就看见佩刀的武士看也不看他一眼, 绕过他打算往外面去。 “等等, 你要干什么？”虎杖悠仁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起来了，这种时候正常人不是应该报警请求救援吗？虽然虎杖悠仁自己也喜欢更快一点的解决办法, 但是看着满地下室的痕迹, 还是中学生的虎杖悠仁还是有些慌神的。 伸过去制止对方的手抓了个空, 虎杖悠仁第一次在身手上输给了其他人。联想到对方砍杀那些怪物时候的游刃有余，他也大概明白了，对方可能是专门负责处理那些怪物的专业人士。 没抓住对方的虎杖悠仁并不打算放弃, 而是在一个转身之后站在了武士先生的面前, 一时冲动做了这样的事情, 有些为难的虎杖悠仁单根手指蹭了蹭自己的脸颊：“等等啊, 我都看见这些了, 给我解释一下呗。” “需要解释吗？”武士先生露出疑惑的表情。 虎杖悠仁略微夸张地挥舞着双手：“当然需要解释啊！我今天世界观都被打破了诶！这些长得比哥斯拉还丑的东西是什么？它们还会吃人？还有你还要去做什么啊？这些怪物不都死了吗？” 虎杖悠仁一连说了好几个问题，对方陷入了思索当中：“咒灵、还有鬼，我要去铲除它们。” 说完, 他又要走了。 这次虎杖悠仁不打算阻止他了，而是跟在他身边：“那就带我一起去吧。” 武士先生停下了脚步, 歪了歪头看身边落后一步的虎杖悠仁：“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里是我的家乡，这边的人我都认识，这些怪物要吃的人说不定就是我认识的人。” 在同龄人中算是早熟的虎杖悠仁，也逃不过中二定律，沉迷各种电影动漫的时候也会幻想着一些有趣的冒险会发生在他身边。 不过幻想终究是幻想, 在看到极为残酷的现实之后, 虎杖悠仁也明白, 要不是他慢了那么一点，要和那些吃人的怪物对上的人，可以就要多一个他。而他能做到这些吗？ 答案是不知道。 虎杖悠仁有信心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出于勇气做任何事情，但是在未知的世界里，面对未知的敌人，他多少是有些害怕的。不过通常情况下他会掩饰这些害怕，因为连他都害怕了，那身边的人岂不是没有退路了，所以他不能害怕。 话虽如此，武士先生却不打算带虎杖悠仁一起去。 “别开玩笑了，不做好觉悟就上战场，你会死掉的。” 虎杖悠仁看见一直很冷淡的人，突然激动起来，不过因为对方说的话是不想让他遇到危险，虽然语气有点冲，倒也不会让他生气。 抓了一把自己粉色的短发，虎杖悠仁咧开嘴，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觉悟什么的，我大概是有吧，爷爷说让我尽力去帮助普通人的，为了爷爷的话我应该不会轻易死去吧。” “而且，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其实还挺厉害的。”在今天认识到这个世界有这种危险的怪物之前，虎杖悠仁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世界的异样。而且看之前一起走的同伴和街上其他人的样子，似乎能看到武士先生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人。 因为本身区别于普通人的身体素质，所以今天突然就能看到奇怪的东西也没让虎杖悠仁太过惊讶。 明明是足以吓退普通人的事，在虎杖悠仁看来却是一种责任。但是这个样子落在顶着富冈义勇马甲的鹤彦眼中就是不知者无畏：“别开玩笑，我和你不一样，所以我才能去！” 虎杖悠仁却无所谓：“有什么不一样啊，不都是为了救人吗？” 对于虎杖悠仁的态度，鹤彦都想捂脸了。不是他不想和世界线主要人物接触，而是实在不是时候，对于还没加入咒术世界的虎杖悠仁，义勇是做不到让他去做那些危险的事的。 如此这般下来自然是谁也没能说服谁，但最后鹤彦打算要去做的事情还是没有做成功。 似乎因为端掉了一个窝点之后，离得不远的那个已经得到了消息，等到鹤彦带着一个自己跟上来的虎杖悠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已经还未来得及掩埋的尸骸。 鹤彦一拳砸在墙壁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坑。 虎杖悠仁表情也算不得好，他今天第一次看见了死人，而且尸体残缺很明显遭遇了什么。 “这些都是那些怪物做的？”虎杖悠仁原本以为自己能承受住压力，但是在这样的情况在另一个地方重演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白了脸。 鹤彦没有说话。做出这一切的鬼鹤彦很清楚是谁——上弦之四半天狗！这是还在地狱的时候就收到的情报，所以上个马甲刚结束还没来得及缓口气的鹤彦立马又过来了。之前来的鬼大多性格嚣张，为了找到无惨或者单纯为了搞事，闹出的动静大，却可以在造成大问题之前被找到。 但是半天狗除了会在无惨的命令下执行任务外，其余时间就是贪生怕死的形象，对于危险有多远躲多远。甚至会在遇到鬼杀队剑士的时候逃跑，因为还是人是就是懦弱只会推卸责任的人，变成鬼之后鬼血术也是变成分身，怎么杀也杀不死。 ……可以说为了活下来非常努力了。 现在变成咒灵了，倒是没有之前那么难缠，只要杀死所有分身，就可以让他重新下地狱。但是问题就是，半天狗实在太能躲了，鹤彦调查了这么久也才杀死可乐和空喜两个分身，其他□□感应可乐和空喜被消灭，就躲得更死了。 相当于任务量翻了好几倍，鹤彦顿时欲哭无泪。 反正半天狗的其他分身也找不到了，鹤彦也不介意逗逗小朋友，于是乎忽视了还在等答案的虎杖悠仁，一言不发往外走。 “咒灵是突然出现的吗？我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能看见了。”虎杖跟在后面追问。 “一直都有。” “你还要去找这些怪物，咒灵吗？”如果有的话，虎杖悠仁觉得自己还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找不到。”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了。 虎杖悠仁眨眨眼：“难不成你没想过要去哪里？” 又是沉默，剑士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不，我还是有地方要去的，我要去找个人。” “谁啊？”虎杖悠仁立马问道。 “虎杖悠仁。” “诶！是我吗？” 鹤彦缓缓点头：“我有个东西在你那里需要找你拿回来。” “啊，我记起来了，之前在操场捡到的面具是你的吧！”虎杖悠仁恍然大悟，说起来他今天还把面具扣在脸上了，难不成自己能看到这些东西是因为那个面具。 想着面具的虎杖悠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诶！那你为什么知道我呢？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鹤彦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道：“我是富冈义勇，鬼杀队水柱，嗯，也是你捡到的那个面具。” “哦~”虎杖悠仁扬起了头，“诶？” 普通人要理解这个因果关系可能要花上一点时间，但是虎杖悠仁只花了一点时间就理解清楚了，只是颇有点不可置信，指着自己惊讶道：：“原来你是我捡回来的随身老爷爷啊！” 义勇很迷惑JPG “那是什么？” 虎杖悠仁瞪大眼：“就像龙宫那只乌龟一样，是奇遇啊！”考虑到对方没有经历过文化全球话，于是虎杖悠仁换了个霓虹传统故事。 “然后我今天还开启了新能力，接下来你是不是要一边保护我，一边教导我成为高手了！”虎杖悠仁很兴奋，毕竟还在中二期，幻想一下自己是捡到老爷爷的升级流男主很正常。 眼看他都要幻想到自己成为大英雄的未来的时候，善于泼冷水的剑士：“会保护你，但是不会教你。” 虎杖悠仁点点头，一脸兴奋的样子：“我懂我懂，拜师肯定是要经过考验的！请尽管考验我吧！” “……”不，你不懂。 鹤彦开始烦恼了，水柱富冈义勇的号，要说缺点肯定是交流方面，众所周知鬼杀队的水柱都是经过层层考核，尤其在语言天赋上有严苛要求！ 就是因为害怕被人误解，鹤彦才特意找了善解人意的虎杖悠仁，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被过度解读的选项。 多说多错，鹤彦索性关上嘴巴，往目的地走。 而在一路上，虎杖悠仁跟在他后面，问了一路的问题。 其实要放平常，虎杖悠仁根本不是话多的类型，和班上的同学关系都还不错，但是却又都隔了一层，也没有深交的朋友。而这一次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热情的理由，大概是－－ 远远地在街上看到对方的时候，总感觉很悲伤的样子，不多说点话留住他的话，很快他就会带着遗憾消失的。 不是烂好人，但是无法对发出求救信号的人视而不见，虎杖悠仁一直是这么做的。 第93章 第 93 章 “这里好像是我的家。”虎杖悠仁指着身前的一户建。 鹤彦理直气壮：“没错, 是你的家。” 虎杖悠仁没有因为对方说话只说半截感到困惑，很快就理解了。他捡到面具都好几天了，一直放在家里, 对方都知道他的名字, 没道理不清楚他家住在哪里。 “你进去拿面具，我在外面等你。” 鹤彦轻飘飘撂下一句话，却让虎杖悠仁一惊：“诶，你这就要走了吗？我以为你会没有去得地方, 然后暂时住在我家里的！” 鹤彦沉默了，把脸别到一边去, 试图掩饰自己无处可去的尴尬。 虎杖悠仁把脸凑过去, 研究了好一会：“是的吧，我说对了。” 鹤彦：“……” “既然没地方去, 那就暂时待在我家吧, 反正也是我把你捡回来的！”虎杖悠仁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没有犹豫就邀请了第一次见面的人去自己家。 说实话, 在解决完半天狗的所有分身之前, 鹤彦原本不打算和虎杖悠仁见面的, 毕竟他只有一个人, 半天狗却有那么多分身，他不确定自己能保护得了虎杖家。所以即使依凭物还在虎杖悠仁那里, 他原本的打算也是去“偶遇”其他咒术师的。 还想找什么理由拒绝, 鹤彦突然就听到屋内一声朝气十足的喊声：“悠仁, 你放学回来了, 在外面和谁说话呢？” 虎杖悠仁立即回道：“我带朋友回来了。” 说完立即拉着鹤彦往里面走：“放心吧, 爷爷很随和的, 你想住多久就多久。” 鹤彦面无表情的被拉了进去, 要不是人设问题，他真的好想吐槽。 虎杖同学，你一个十五岁的初中生，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朋友真的合适吗？ 实际上，并没有人在意这一点，虎杖悠仁不在乎，虎杖爷爷也不在乎。 老爷子现在身体还健壮，正扛着□□好像打算要做点什么，看到鹤彦的时候因为老花眼眯了眯眼睛：“悠仁，这是你朋友？” “是的，今天认识的！” “那就好好玩去吧，做点年轻人的事情。”老爷子扛着□□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鹤彦：“……”这么轻易就过关了的吗？ 虎杖悠仁对于爷爷的态度毫不意外，相反他还是第一次邀请朋友到家里来，他偶尔也会被同班的同学邀请，所以带朋友回来要做什么呢？ “‘啊，我房间里有漫画还有游戏，一起去玩吧！” 鹤彦：“……” 鹤彦：“……面具。” 兴奋过头的虎杖悠仁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这件事。” 房间里，虎杖悠仁趴在床上翻着看了好几遍的漫画，而他带回来的人，一直在看他捡回来的那个面具。 “它对你很重要吗？” “这是鳞泷先生做的消灾面具。”鹤彦手指擦过上面描绘的图案，师父对徒弟的祝福最后反而诅咒了徒弟，好在无论是义勇还是炭治郎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的老师。 虎杖悠仁若有所思：“那就是很重要的东西了，一定要好好收起来。” 鹤彦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把面具放回了抽屉，然后在虎杖悠仁不解的表情里，依次从袖子里掏出东西放进抽屉。 在鹤彦还打算把羽织脱下来放进去的时候，虎杖悠仁阻止了他：“富冈先生，你在做什么啊？” 对方歪歪头，不是你让我把重要的东西收起来的吗？ “可是衣服没有了的话，你穿什么啊？” 鹤彦觉得有道理，于是把脱了一个袖子的羽织又穿回去了。 虎杖悠仁松了口气，只是对着一抽屉的东西惊讶，发绳、绷带、小小的人偶……居然还有一颗子弹！ 还好他抽屉空空的，还能装下。 “这些都是富冈先生重要的东西？” “那是同伴留下来的东西，蝴蝶、炼狱、甘露寺、伊黑……”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这是锖兔和姐姐。” “是把同伴的信念带在身上一起前行吗？”虎杖悠仁不需要解释就已经弄懂了其中的意思，但是，还有一个小疑惑，“可是，为什么不留下其他同伴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好一切吗？”也不担心破坏，反正还能补上。 鹤彦一怔，思考起了富冈义勇为什么不那么做的原因。 “……全穿身上的话，很丑。” 这么一说，虎杖悠仁也想象出那种各种布料拼接在一起衣服了，据说种花家那边为了给刚出生的孩子祈福会穿很多人家的布料拼接出来的百家衣。 意愿是好的，不过虎杖悠仁不敢想象富冈先生穿着那样衣服的样子，就算是有一张池面脸也抵御不住吧。 赶紧把脑补出来的画面抹掉，虎杖悠仁把漫画丢在枕头上换了个话题：“富冈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去继续找那些怪物呢？” 鹤彦疑惑：“我不需要和你合作。” 对于剑士有些冷淡的态度，虎杖悠仁毫不在意：“可是富冈先生你是一个人对吧，一个人是做不好事的。” “做得好。”在这方面剑士有些执拗。 “虽然我没有富冈先生那么厉害，但是我可以帮你打听情报的，富冈先生一个人也没办法做好这些吧。”虎杖悠仁拍拍鹤彦的肩膀，“放心吧，我可是在这里长大的！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出来！” 鹤彦被说动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凭借富冈义勇的壳子，别说打探情报了，就连和人正常交流都有些问题。 在心里叹口气后，鹤彦看了虎杖悠仁一眼：“我们是不一样的。”自己根本做不到和人友好交流。 虎杖悠仁：“诶？” “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啊。”虎杖悠仁看了一下摆放在床头的闹钟，立马站了起来，“出去吃饭啦，再不出去爷爷就要来叫人了。” “爷爷做的酱菜很好吃的，说起来富冈先生有不能吃的东西吗？” “这里没有我能吃的东西。”毕竟咒灵是不需要食物的。 鹤彦若有所思地跟在虎杖悠仁后面，如果是义勇的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东西，说不定都不打算吃饭呢，不过鲑大根应该是例外，有多少他就能吃多少。 突然，虎杖悠仁很凝重地转过身来，按住鹤彦肩膀，用很大的音量叫鹤彦：“富冈先生！” “诶？” “待会吃饭的时候，尽量少和我爷爷说话哦。”不然他怕爷爷拿筷子丢富冈先生。 “……哦。”该不是这么快就被讨厌了吧？ 鹤彦心事重重跟着虎杖悠仁走了出现，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桌子上的确摆好了饭菜，但是虎杖爷爷并不在屋里，而是在院子里对着里面大喊：“悠仁，出来了的话，就帮我抱床棉被过来，真是的，这小家伙跑那么高干什么。” 虎杖悠仁应声之后就又跑回房间，鹤彦不好一个人在餐桌前等，于是走到院子里看看会不会需要自己的帮忙。 院子里干瘦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站在□□上面使劲够房梁上的小猫咪，应该是小动物贪玩却下不来了，老人搬了□□来救它却也够不到，最后让孙子拿被子过来接一下。 所有的年轻人都无法看见老年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而视而不见的，鹤彦也做不到，于是他走到□□下面：“我能救它下来。” 虎杖爷爷没听到声音的靠近，突然发现有人站在□□下面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不用你来帮忙，一点小事而已。” 鹤彦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毕竟这位老人可是在病房里也几乎不会去麻烦护士小姐。不过就这么退缩也就不是义勇了：“我可以。” 虎杖爷爷还是摆手：“都说了不需要你帮忙的。” “我……”鹤彦还想再说些什么。 被刺激到的虎杖爷爷：“都说了不要了，你们年轻人怎么都这个德行！” 正好虎杖悠仁抱着被子来了，虎杖爷爷，索性一戳猫的尾巴，受惊了的小动物没站稳刚好跌在虎杖悠仁报来的被子里。 虎杖爷爷慢慢地爬下了□□，也不去理会鹤彦伸过去搀扶的手。 虎杖悠仁抱着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爷爷，我们家要养猫了吗？” “隔壁山田家的，他们出去旅游了，把这小家伙拜托给我照顾几天。”说完虎杖爷爷背着手走会餐厅。 餐桌上摆着刚好三人份的食物，虎杖爷爷从进来起就没和鹤彦说过一句话，看着他端着一碗味增汤慢慢地喝着，鹤彦在想自己是不是要道个歉，不过话到嘴边的时候，之前就下来的小橘猫走了过来轻轻舔了一口鹤彦的手背。 鹤彦：“！！！” 也就在这个时候，虎杖爷爷突然发话：“小子，东西不合胃口吗？” 鹤彦赶紧摇头。 虎杖爷爷又说：“刚才谢谢你想要帮忙的心意了，但是有的时候，能做到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帮忙的，我这么老肯定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不过还没到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 老人到了一杯清酒抿了一口后眯上了眼睛：“总之，要相信你身边的人能做好事情，不要什么都想着自己解决。” “知道了吗，小子！” “……我知道了。” 第94章 第 94 章 虎杖悠仁有了新的课后活动——在晚上跟着鹤彦一起猎杀恶鬼。 这一切都要从虎杖悠仁把鬼杀队剑士带回家的第一个晚上说起, 吃过饭之后，剑士先生一言不发了好久，连虎杖悠仁叫他睡觉也听不见。 然而在虎杖悠仁睡着之后, 天边最早的太阳还没升起。 正做着香甜美梦的虎杖悠仁被吓了醒来，睁眼就对上了一双深沉的蓝色眼睛。明明不怕鬼的虎杖悠仁, 却在夏天的晚上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富冈先生？” “我同意了。”剑士似乎保持那个姿势很久了, 说完这句话便倒在虎杖悠仁给他铺好的床铺上睡了。 留下生生被盯醒来的虎杖悠仁：“？？？”等等，富冈先生，你同意什么了？ 可惜想要问的时候, 剑士已经睡着，发出平缓的呼吸声, 安和的睡颜让虎杖悠仁不忍心打扰。 所以说啊！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能听懂，但是隔了这么久的回复, 真的很难理解啊！ 第二天早上好不容易理解了意思的虎杖悠仁顶着一双熊猫眼引来了剑士的困惑。 但不管怎么说，虎杖悠仁总算可以和鹤彦一起去猎杀恶鬼了。 “恶鬼都是这样的吗？”这些天虎杖悠仁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实际上就算上弦四半天狗有再多的□□, 也远远没有这个世界的土著咒灵多。但是对于纯粹的恶意, 即使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虎杖悠仁也能毫不留情祓除那些对人类满是恶意的家伙。 但是半天狗的分身不一样, 本身就是由人类变成的恶鬼, 属于人性光辉的那一面在接受了鬼舞辻无惨的血液的那一刻早就磨灭干净，而恶的一面在肆无忌惮对人类的残害中无限放大。让虎杖悠仁接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恶意。 “我认为世界其实还是很美好的, 没有那么多值得生气的地方。”虎杖悠仁一头粉毛都因为他有些沮丧的心情变得不那么光亮了。 地上被鹤彦一刀砍下头颅的半天狗分身, 继承了本体胆怯的情绪。眼皮耷拉下来满是老态的眼睛流出大滴大滴的眼泪, 嘴里重复着几句话。 “我不想死啊。” “明明都是他们的错, 我只是想要活下来而已。” “鬼杀队的人才是坏人，欺负这么弱小的我。” “……地狱。” “你会下去的。”鹤彦一刀刺随他的头颅, 不一会头颅就随着身体一起消散了。 之前鹤彦也带着虎杖悠仁见识过他其他的分身, 暴躁易怒的, 仇视着所有人的，对自己遭受的事情抱怨上天的。但是都不如这次的冲击要大—— 他甚至在前一天的闹市里遇到过那个被街上混混欺负的干瘦矮小老人，他怯怯躲在角落里的时候会极其所有稍微有点正义感路人的同情心。 虎杖悠仁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手帮忙了，听着老人诉说自己的不满，说着那些小混混欺负他一个老人家，说着他的身世有多么不幸……说着说着，那干枯地宛若树藤的手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的脖子。 再然后，虎杖悠仁听到宛若金属碰撞的声音，以及溅到他眼瞳前的火花。 虎杖悠仁被鹤彦拎着脑后的兜帽强行脱离了危险区域，但怯鬼实在太能苟命了，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已经逃之夭夭。 “那是什么？”虎杖悠仁听见自己问。 鹤彦很平静地回答他：“藏匿于人群，想要害人的恶鬼。” 鹤彦注视着虎杖悠仁的眼睛，要不是人设限制他还想说得更详细点。属于他的那个世界的鬼都被鬼杀队的英雄拖下地狱了，这里会出现的只是不甘命运迟早也会被全部带回去的幽灵而已。虎杖悠仁应该注意的是，那些还披着人类躯壳，但是心怀恶意的真正的“恶鬼”。 找到怯鬼很困难，在上一个世界里，怯鬼甚至作为本体存在，逃命的能力一流。但在这个世界，他只是分身之一，在不熟悉的世界里，自然没了之前隐藏自己的手段。 鹤彦他们在第二天就早到他了，特意挑了鬼最讨厌的白天，在黑漆漆的厂房里，干瘦的小老头抱着一只血淋淋的胳膊在啃食，而在一旁，硕大的笼子里还关着几名昏迷的女孩。 保护人质最好的方法就是尽快解决掉会制造危险的恶鬼，鹤彦一开始就开了大，完全没有给怯鬼活下来的机会。而虎杖悠仁被分配的任务是解救人质。 出乎意外的是，笼子里被关着的女孩并不像普通人质一样惊慌失措， “你就是神明吗？” “接引我们的人说，我们是特殊的，得神明宠爱的。” …… 鹤彦一言不发心里却惊起了滔天大浪，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只有一个上弦四吗？这分明是上弦二童磨也在的节奏啊！ 鹤彦带着工作量超级加倍的沉重走出了厂房，虎杖悠仁已经习惯了做后勤了，在把心里那些不好的情绪暂时压下之后，虎杖悠仁拨打了报警电话，然后就追着鹤彦一起出去了。 “富冈先生，是有了什么发现吗？” 鹤彦微微垂下眸，点了一下头，其他的再也没说什么。他决定今天晚上就回地狱一趟！纠着情报部长的领子问，为什么工作会出现这么严重的事物，另外找阎魔大王讨要双倍的加工费，不管了，反正任务做完后，他要休假，休双倍的假！ 虎杖悠仁虽然不清楚鹤彦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差，但是连他自己心情都不是很好，所以也就没有深究愿意了。 “富冈先生，爷爷让我顺便带点东西回去，你认识回去的路吗？” 鹤彦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要过去帮忙提东西之类的话。 送走了鹤彦，虎杖悠仁往另一条路走了。 之前因为身边一直有着鹤彦在身边，有什么危险都会被解决的，所以也没有想太多，现在一个人却是有时间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了。 他和富冈先生一起猎鬼的原因是什么？ 爷爷的教导？ 对家乡人安危的担心？ 更多的还是觉得不能放心富冈先生吧。 但是凭借这一腔热血闯进这个世界，后面的事情没有考虑那么多。但是被鬼快要扣住脖子的时候，他的确有了一丝动摇，他见识过鬼轻而易举地撕碎钢铁，那时候如果富冈先生没能感到的话，自己说不定已经死去了吧。 后悔吗？可能有点。但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看见富冈先生的时候还是会上前，还是会请求富冈先生在猎鬼的时候带上他。可是死亡，还是很可怕的啊。爷爷让他帮助他人的时候，也没告诉过他自己不想死要怎么办？ 唔，爷爷好像也说过要尽力而为的样子……所以，是自己没能找到宁死也要奋斗下去的目标吗？ “总之，先找到怎么样都要努力的目标吧。”少年人就是这样，消极的情绪留不了多久。就像在太阳之下，雾霾会很快消散。 今天的晚餐吃些什么好呢？爷爷要的腌鱼，他想吃炸豆腐，富冈先生喜欢吃什么来着，虎杖悠仁试图从日常的只言片语里面寻找真相。啊，富冈先生好像喜欢鲑鱼来着。 赶着回去要加班费的鹤彦，已经想着晚上吃什么的虎杖悠仁不会知道，在他们猎鬼二人组休息之后，城市的另一端，另一个“猎鬼人”拉下自己暗色的眼罩。 没有刻意的情绪外漏，但是熟悉到饱受前辈摧残的伊地知洁高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恶鬼，他们还真能躲啊。”花了超过预期一半的时间，五条悟才找到目标之鬼的藏身之处，现在他只想一击虚式茈把这篇空间移平。 伊地知洁高怯怯地上前劝阻：“那个，你是秘密前来的，造成太大破坏的话，会被上层发现的。”最重要的是，他作为中间人绝对会被责骂的。 伊地知洁高的最后一句话在五条悟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咽了下去。 五条悟轻轻眨动苍蓝色的眼瞳：“放心吧。” 伊地知洁高：我可是一点也不放心。 走进漆黑蔽日的空间，浓郁的血腥味让五条悟皱了一下眉头。 在走进来之前他是想要答应伊地知洁高的，但是进来之后看见这样的场景，衣袖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甚至发出骨节响动的声音。 原本在角落啃食着残肢的恶鬼，有着极为狰狞的外表，即使在漆黑的环境下，凭借六眼，五条悟还是能看清那舔舐血液的舌头上刻着“恨”字。 五条悟已经不是高专时期对恶鬼颇为无措的学生了，答应伊地知洁高的话已经被抛在脑后了，一招虚轰掉了房顶，阳光倾泻出来，让恨鬼发出凄惨的叫声。 战斗的结果毫无悬念，只是在最后一招时，五条悟拔出了自己防治的日轮刀，一把砍下恨鬼的头颅。 不过成功斩杀并没有让五条悟心情变好，看到满地残骸，还有未被享用的几个女孩，五条悟若有所思。 “解决了我们就快点回东京吧，都说了别破坏力那么大，居然连房顶都掀掉了……” 伊地知洁高的喋喋不休被五条悟一个眼神打断：“暂时不能回呢。” 伊地知洁高掏出手帕抹掉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发生什么了吗？五条先生。” 五条悟指着地面上被啃食到一半的手臂。 “看到这些残骸了吗？都已经发出腐朽的味道了，而且这里有新鲜的人在，为什么他还要吃这些东西？” 伊地知洁高咽了口唾沫，尽量往好的方向想：“难不成他饿了很久，习惯节约食物了。” 五条悟成功用一指头让伊地知洁高爆头半蹲下去，他可一点不会相信，能成为上弦的鬼会缺少食物。 “只有一个可能，有凌驾于他之上的鬼存在，他只是那个鬼的棋子。” “那么，会是谁呢？”使用术式漂浮于天空之上的五条悟把整个城市纳入眼中，包括某个拎着购物袋等待绿灯的粉发少年。 “看来，还是有那么一点好事发生的。” 第95章 第 95 章 回到地狱讨要薪资的鹤彦被鬼灯大人脑髓味的味噌汤给吓了回来。 尽管鹤彦对自己鬼灯大人第一迷弟这一身份很有自信, 但偶尔也会在鬼灯大人一些反人类甚至反鬼神的爱好中败下阵来。 脑髓味的味噌汤啊，真是可怕啊！ 由于san值狂掉，回到咒回世界的鹤彦意识有一瞬间的放空。 这样的放空持续到了, 原本不完全的上弦四的灵魂在某个瞬间突然完全了。 鹤彦：“……” 他错过了什么吗？这么能苟命的上弦四居然就这么迎来了终结？ 这样的疑惑在虎杖悠仁把某个白毛带回了家时得到了解答。 虎杖悠仁是在买菜回来的路上碰到的五条悟，身高一米九的男人像个大孩子一样眼巴巴地盯着他买走的最后一份喜久福。 “要不, 请你吃吧？”虎杖悠仁对甜食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买了喜久福也是回家的路上正好路过了这家名气很大的店。 “诶，可以吗？真是个好孩子呢！” 明明身高比他高出一大截, 但是虎杖悠仁莫名有种看到邻居家养的白色大狗的既视感。 然后虎杖悠仁就听见对方说：“蒙受了你的照顾，所以没有办法啦, 虎杖同学，你马上就要被逮捕了！” “诶！”虎杖悠仁一时大脑没有转过弯。 看见面前的孩子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五条悟笑眯眯地把后面半句话说了出来：“嘛，如果来的不是我的话。” …… 于是乎，向虎杖悠仁解释了鬼杀队和鬼以及咒术世界的事情的五条悟被他带了回来。鹤彦在看到五条悟的同时, 也留意到了虎杖悠仁有些发红的眼圈。 诶，他是错过什么重要剧情了吗？ “富冈先生，这位五条先生说他认识你。”虎杖悠仁把买好的东西放下, 好孩子甚至去倒了杯茶过来。 鹤彦轻轻眨动了一下眼睫, 五条悟什么时候认识的富冈义勇？ 不知道出于什么恶趣味，鹤彦不说话, 五条悟也跟着不说话, 甚至鹤彦看过去的时候, 五条悟还会装作没看到，小幅度摆头躲过他的视线。 良久, 鹤彦开口：“我不认识你。”说完, 仿佛坚定自己的说服一样, 脑袋小幅度地点了一下。 五条悟眨眨眼：“但是我可是知道义勇先生啊，鬼杀队水柱。放心吧，我只会是你的伙伴。”说完还对鹤彦露出一个让小女孩们脸红心跳的笑容。 然而义勇的人设才不会吃这一套，反倒更加戒备起来：“我不认识你，也不相信你。” 五条悟的笑容有几分破碎。好吧，即使来之前做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把天聊死。 没有想好怎么取得信任之前，五条悟选择不说话，端起虎杖悠仁倒的茶一饮而尽，他不太喜欢这种古典带着苦涩的饮料，但是偶尔配着口感柔和的和果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愿委屈自己的五条悟立马对在还在厨房忙活的虎杖悠仁大喊：“悠仁，有什么甜品吗？” 正在处理食材的虎杖悠仁在围裙上擦干了手上的水渍：“诶，五条先生饿了吗？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说完虎杖悠仁看向鹤彦：“富冈先生，今天爷爷去友人家做客去了，估计要明天回来，吃我做的料理应该没关系吧？” 不等鹤彦说话，五条悟已经拉长着音调：“没关系，再多的食物我都能吃下，只是饭前的一点小甜点而已。” 被五条悟一打搅，虎杖悠仁只好去冰箱里寻找有没有之前买的甜点。 而被忽视了鹤彦：“……”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五条悟是故意不让他说话的，但这才是第一次和义勇马甲见面，他应该不至于被讨厌了吧。 五条悟发现鹤彦不再说话了之后，松了一口气。 几次三番避免和鹤彦对话是有原因的，过来之前，在告知了虎杖悠仁一些关于鬼杀队、鬼、咒术师之类的情报——看起来少年还不知道在他家住了好一段时间的剑士已经死去了很久这件事。 在被告知了这一点后，晶莹的泪水从虎杖悠仁的眼眶流了出来，少年仰头好一会，他想起了富冈先生收在他抽屉里的物件。 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的五条悟，只是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等待少年恢复凭借，看着虎杖悠仁擦看眼泪，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有了疑似富冈先生的同伴，虎杖悠仁自然邀请五条悟一起去他家里。 在前往五条家的路上，五条悟当然也有向虎杖悠仁打听过即将要见面的水柱富冈义勇的消息。 “富冈先生，是很认真的人哦，只是有时候过于认真了。”明明他也算得上战力，但是在猎鬼的时候怕他不听话，甚至有一次拿绳子把他绑在树上。 想到“富冈义勇”平日的语言特点，虎杖悠仁特别认真地对五条悟说：“五条先生！和富冈先生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诶？为什么？”五条悟第一次被要求说话小心，还是对他很尊敬的鬼杀队队友。 虎杖悠仁也想解释，但是这种事情实在不太好解释。 走到离家还有一段距离，虎杖悠仁索性道：“五条先生，要不你还是在有我在的情况下再和富冈先生说话吧。” 五条悟：“？？？” 那一脸悲壮是什么意思？ 时间回到现在，五条悟有点理解了虎杖悠仁的意思。和其他出现过的柱不一样，水柱“富冈义勇”看上去超不好相处的！ 本来啊，鬼杀队那么多人，在性格上有异同很正常嘛。出现过，看上去最不好相处的风柱不死川实弥，在接触之后还是会发现对方是个很温柔的人。 可是就算是风柱，在提到水柱的时候也有表露出一丝不满，加上虎杖悠仁先前的提醒，五条悟第一次对人这么小心翼翼。没办法，对于尊敬的人，五条悟会给他这么一点优待的。 想办法拖到了虎杖悠仁忙完过来，五条悟终于送了口气。 “我们是咒术高专的咒术师，唔，富冈先生可以理解成现在的鬼杀队。”为了让对方产生亲切感，五条悟刻意提到了鬼杀队。 但是这样没有前因后果的话，对面的困惑逐渐加深。 虎杖悠仁适时候发挥作用：“五条先生，富冈先生应该想知道，来这里的同伴的消息。” 听到这句话，一言不发的青年稍微抬了一下头。 五条悟见状把自己知道情报一股脑讲了出来。 听见同伴在这个世界的精彩经历，以及完成了自己的心愿，青年的眼里流淌着喜悦。 如此一来五条悟说得更高兴，说完之后还替对方遗憾了一下：“风柱不死川实弥才离开没多久，如果你早点来可能还能和你见面，不过也有可能见不了面。”毕竟他从吉野顺平那里听说过风柱有些变扭的性格。 五条悟还在期待着“富冈义勇”的反应，却发现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对方肉眼可见地消沉下去，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诶，他说出话了吗？ 鹤彦也在怀疑人生，他用实弥马甲的时候为了复合人设透露出了一点对义勇的微词，但五条悟讲出来总有种自己被讨厌了的感觉。 为了防止五条悟继续说错话，打击义勇的自信心，鹤彦主动提起正事：“你杀了半天狗的最后一个分·身。” 用的是肯定句，五条悟也没太奇怪，毕竟鬼杀队和鬼战斗了千年，总会有一些特殊手段。 “但是有新的发现。”五条悟问道，“鬼杀队斩杀的鬼里，有没有对女性比较钟爱的？” 啪嗒，鹤彦不小心捏碎了一个杯子，他能不知道吗？害得他加班的罪魁祸首。 “上弦之二——童磨！” 五条悟知道鬼杀队很多都是因为鬼家破人亡的，而且在已知的情报里，和硝子以及祈本里香关系不错的虫柱蝴蝶忍，好像就是被上弦二以及其残忍的手段杀害的。他还记得虫柱资料录入的时候，与蝴蝶忍共感的祈本里香捏坏了三支笔。 没有人类的情绪，虚假的悲哀，戏弄着人类，以及蝴蝶忍是被碾碎了骨头痛死的这件事。 呼出一口气，五条悟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富冈先生，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想要和我们合作。” 鹤彦眨眨眼，他说过了吗？ “甚至对我的印象也不太好。” 鹤彦：“……”什么时候的事？ 五条悟觉得“富冈义勇”可能会喜欢严肃一点的人，于是他第一次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总而言之，富冈先生，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告诉我们，有没有杀死上弦二的捷径。” 鹤彦：“……” 虽然心里有很多想要吐槽的地方，但是不能ooc的鹤彦很心累，不过好在没有人能从富冈义勇的脸上读懂情绪。在心里叹了口气后，鹤彦也直视难得变正经的五条悟，也不知道夜蛾校长知道五条悟有这样的一天之后会不会喜极而泣。 至于杀死上弦二的捷径，鹤彦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有—— “上弦二只吃女性。” “嗯。”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信息。 “那你变成女性不就好了。” 五条悟：“？？？！！！” 第96章 第 96 章 五条悟一直维持的正经表象有一点崩碎了。 苍蓝色的眼眸颤抖着扑闪几下：“姑且问一下, 这是鬼杀队有实际操作过的事情吗？” 鹤彦一脸迷惑：“实行过，且成功了。”当初宇髓天元不就成功把三小只卖进花街了嘛。 鹤彦很奇怪五条悟的问题，不实行过怎么能说是切实可行的方法。不知道为什么, 对面的白毛已经深深地躬下腰，整个身子忍不住发抖。虽然当初为了消灭上弦六三小只为此付出了女装的惨痛代价，但也不至于这么震惊吧。 五条悟艰难地把头抬起来, 实在对不住了，他不是有意要笑的，只不过这件事实在是忍不住啊。 只是没等他从这种震撼的情绪里缓过来，五条悟又听到鹤彦说：“你要变成女人。” 笑容在嘴边戛然而止，五条悟先是左右看了看，左边是沉静寡言的鬼杀队剑士，右边是带着灿烂笑容的国中初三生，好像没有别的人了诶。 “阿勒, 富冈先生刚刚有说话吗？我可能太想和富冈先生对话所以听错了呢。” 虎杖悠仁在这个时候举手。 “好的，悠仁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五条悟试图转移话题。 虎杖悠仁睁着豆豆眼，总感觉五条先生和自己理解的不太一样：“五条先生，刚刚富冈先生的确说了要让你变成女人。” 五条悟仿佛心中插了把刀，倒在座位上，满是渴求地看向鹤彦：“为什么一定是我。” 鹤彦不明白五条悟反应这么大, 在他的认识里, 五条悟可是师德败坏到有可能穿女学生校服找乐子的“好老师”，怎么会这么排斥穿女装。 突然，鹤彦环顾了一下周围, 觉得自己可能找到理由了。现场有三个人, 但是自己只要求五条悟穿女装, 说不定是对这个不满了，所以还是有解释一下的必要—— “我已经不是人了。”咒灵的身体不会一去就被发现端倪吗？ 鹤彦说这话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但耐不住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多想，不知道为什么，周遭变得愈发安静。 “让我和五条先生一起去吧。富冈先生无论如何都想除掉那个恶鬼吧，你没法做到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虎杖悠仁道，他不排斥女装，伤害人类的恶鬼，富冈先生的遗憾，如果他能帮上忙的话，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鹤彦也有些感动地看向虎杖悠仁，确信，他看到了活着的天使！虽然脸上仍然平淡无波，但鹤彦是真心很感动，不知道富冈义勇在和炭治郎交流的时候会不会有同样的感觉，世界上随时散发温暖的小太阳实在太好了。 不过感动归感动，现在的虎杖悠仁没有咒力，虽然没有咒力却还是能虐咒灵的存在不是没有，但未经过打磨的虎杖悠仁现在还太弱了。鹤彦是不会让这样的虎杖悠仁对上童磨那样的终极大BOSS的！ 于是，他张口：“让没有能力的人去，只会白白死掉。” 前一秒的温情被毁成了渣渣。 这下虎杖悠仁的笑容也有点为此不住了，虽然他知道理解富冈先生语言的正确方法，但是听着还是会很难受的！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没有注意到自己小天使的笑容逐渐变惨淡，只是又看向五条悟：“所以只有让你来变了。” 五条悟咽了口唾沫，发现他所尊敬的水柱正在一步一步靠近，现在他真的对鬼杀队的敬意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了！不过，真的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啊！一个队的女士不够用需要男性顶上，但是整个咒术界的女士不可能不够的！ 在鹤彦的手快要接触到五条悟的时候，五下限术式大功率发动，还有一段距离被隔开的鹤彦：“？？？” 五条悟连忙爬起来往门口跑去：“不就是有能力能打的女性吗？我这就去联系！明天我就伊地知过来接你们，到了高专可以慢慢挑。” “……高专有很多有天赋的学生，还有老师，女性不行的话，男性也可以的！” “万分抱歉，唯独这个，我真的做不到啊！对不起，我没能有鬼杀队剑士的觉悟……” 五条悟跑路了。 “诶，五条先生不留下吃饭了吗？”虎杖悠仁对突然发生的一切有些不解，他看向鹤彦，“富冈先生，你站起来干嘛？” 鹤彦指着自己的脸：“他那里有东西。”好像是之前吃甜点粘上的。话说五条悟不是有无下限术式吗？难道在吃甜品的时候会额外关闭？ 虎杖悠仁不知道鹤彦在想什么，不过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他起身：“五条先生走了的话，我们要多吃一点才能不剩饭哦。对了，买了富冈先生之前提过鲑鱼，应该能多吃点吧？” 啊，鲑大根啊，鹤彦开始有点期待今天的晚餐了。 当天晚上，鹤彦面前摆了一碗只有鲑鱼的鲑大根。 第二天一早，伊地知洁高把鹤彦和虎杖悠仁一起接去了咒术高专。 路上因为被五条悟提醒了一些事情，伊地知洁高一句话都不敢说，等到他们下车之后，鹤彦甚至发现对方背后的布料全部湿透了。 天气有这么热吗？鹤彦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好心提醒了一下这个兢兢业业的咒术高专后勤人员：“赶紧离开这里回家吧。”回去换衣服，不然就会感冒的。 提醒完后，鹤彦便走了，没有回头自然也不会知道伊地知洁高十分惨淡的笑容，以及自言自语：“五条先生说得没错，鬼杀队水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咒术高专的主要人员都被五条悟叫来了，但是五条悟本人却没有来。 鹤彦进来的时候也发现这个问题了，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五条悟真的不在。 夏油杰注意到了鹤彦的动作，解释道：“悟他自请去调查上弦二了，所以现在不在场。”其实这种事情轮不到五条悟去做，连夏油杰也不明白五条悟为什么会去做平常最讨厌的情报问题。 鹤彦没多想，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作为现场最适合交涉的人，夏油杰主动站出来打算和鹤彦交流，不过在发现虎杖悠仁还跟在一边，他有些疑惑五条悟的决定。虽然接触过鬼杀队的普通人，都最好进入东京咒高的保护范围，但是在商量这种事情的时候，夏油杰觉得不让一个普通人知道那么多才是对他的保护。 所以夏油杰用了一个比较温柔的笑容：“虎杖同学，不知道悟有没有跟你提过，如果有意加入我们的话可以，里香可以向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学校。” “诶，我也可以加入咒术师吗？”虎杖悠仁有些惊奇地指着自己。 夏油杰点点头：“悟有提过你有天赋，虽然没有咒力，但是学会使用咒器的话，你会有很大的成长的。” “哦，这样啊。但是我不打算成为咒术师。”虎杖悠仁抓抓头发，为自己拒绝对方的好意有些尴尬。虽然咒术师什么的听起来很酷就是，但是他目前不打算脱离普通人的生活。至少，关于这件事，可以先问问爷爷。 但没想到的是，夏油杰只是笑笑：“没关系哦，我们充分尊重你的想法。只是现在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和富冈先生谈谈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在的话，你们说事情会更加顺利。”虎杖悠仁昨晚睡觉的时候才想起五条悟可能误会了什么，本来想今天解释的，但他并没有看见五条悟，所以这次他想至少不让富冈先生在这次谈话出现意外。 夏油杰有些迟疑，倒是鹤彦希望快点开始，于是说了一句：“让他留下来吧。” 之前已经浪费掉一点时间了，于是夏油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客套话：“根据悟传递的情报，这次的上弦二是个只吃女性的恶鬼，上弦四半天狗操持的教派，很有可能就是他放出收集食物的棋子。您和悟所商量的结果，是需要女性前往对吗？” “嗯。”虽然他原本是想让五条悟男扮女装的。 得到鹤彦肯定后，夏油杰露出点难色，五条悟出于情急给出的承诺，但实际上高专能这么信任地派发任务的女性咒术真的不多，而且大多实力上不允许她们去这次的任务。 夏油杰为难道：“可能悟有承诺过，但实际上，能去这个任务的女性咒术师数量真的不多。” 这不是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了吗？鹤彦皱了皱眉头，很是不能理解这次咒术高专的效率怎么变慢了。 夏油杰注意到鹤彦的神态，以为对方不满了，于是开口补救：“或许，一些拿佣金做事的女性咒术师也可以纳入考虑。” “不用了，你来不就可以了吗？” “嗯？”夏油杰眨了眨眼。 “咳咳！”一直不发出声音的虎杖悠仁重重咳嗽了一下，“富冈先生说的是，可以让男性女装混进去。” 鹤彦有些疑惑虎杖悠仁的行为，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有我要做的事情。”他会在最后砍断童磨的头的。 虎杖悠仁同步翻译：“富冈先生现在的身份，很容易被发现，做这些事情还是人类比较合适。” “我没有想要合作的意思，那个鬼，你们不是对手，只有我可以。” “最后危险的事情，交给富冈先生就可以了，他不想让你们受到伤害。” “我……” “富冈先生……” 全程听翻译的夏油杰：“？？？” 微笑，是位很有特色的鬼杀队剑士呢。 第97章 第 97 章 鹤彦在地上看蚂蚁。 会议结束后夏油杰去和收集情报的五条悟汇合, 而虎杖悠仁被有点腼腆的吉野顺平邀请去参观校园了。 原本也是有人陪着鹤彦的，不过作为真正意义上最忙后勤伊地知洁高，只待了不到一刻钟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鹤彦也不想一个人待着, 所以就走出来了。 学校建在山下, 绿化很不错，所以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虫蚁, 鹤彦走到最高的那棵树面前就看见一条黑色的线顺延，目光随那条“黑线”下去, 蹲下来靠近看, 就看见搬运食物的小蚂蚁。 据说蚂蚁可以搬动比身体中几十倍的物体。鹤彦看着看着一只和其他蚂蚁没什么区别的小蚂蚁突然脱离了路线, 歪歪扭扭地爬到鹤彦脚边，鹤彦看着它抬起地上的糖粉又回到了大队伍里去。 鹤彦眨眨眼，上一次这么悠闲的时候是什么来着？鹤彦不是在问自己, 地狱的社畜不存在空闲的。 那么义勇呢？ 或许人生可以好几个阶段，名为富冈义勇的水柱, 其意义在于拿上了日轮刀, 奔波于黑夜，每一个夜晚，每一次挥舞过刀刃，蓝色的刀刃砍下过无数恶鬼的头颅。 那时候想的是什么？再快一点, 再努力一点, 如果他能提起发现一个恶鬼, 就会少一个人被恶鬼伤害。 毕竟—— 活下来的是最没用的他啊。 姐姐如果活下来, 嫁人之后, 会有一个幸福的家的吧。锖兔如果活下来, 应该比他更适合水柱的头衔, 会拯救更多的人。 偏偏, 为了救他这样的人…… 黑色的丝缕，在那些每个自责的白天，辗转反侧的夜晚，一层一层地束缚住他。因为他是个没用的人，所以在死亡降临之前姑且挣扎一下吧，那些比他珍贵的生命，要活下来啊！ 背负着姐姐和锖兔，以及死去的同伴，走到末路，已经可以看到光亮了，无论怎么样都好，这份罪恶应该终结于此。 “义勇，要活着回来啊。” “义勇先生已经做的很棒了。” …… “小子……不要什么都想着自己解决。” 身边总是有温柔的人这样提醒他，可是，如果他真的有用的话，那重要的人，至少让他夺回来一次啊。 他很无能，但是努力可以让他变得有用一点，就算和地上的蚂蚁一样背负几十倍的重量也依然只是一颗糖粉，所以他要更努力，一次两次…… 就算和蚂蚁一样—— 啪嗒，一只脚掌踩过，努力辛勤搬运食物的蚂蚁被碾进了泥土里。 思绪被上方爽朗的笑容打断，鹤彦垂在身侧的手隐隐颤抖，怎么办，有点想打人。 五条悟刚才夏油杰那里得知到自己误会了的事情，一下子心情从不能达到鬼杀队队友觉悟的沮丧中恢复了过来。只要不是真的变性，区区女装而已，有何可畏惧！ 而且就算是女装，他也有信心艳压群芳！ 想通了的五条悟顺走了小伙伴家入硝子的制服就跑来找鹤彦了。 “富冈先生，我现在有了觉悟了！我随时都可以！” 五条悟兴奋地等待鹤彦的回复，却只看见了一张阴沉沉的脸慢慢抬起。 “有觉悟了？你觉得对上上弦二没问题了吗？” “啊？”五条悟用手指蹭蹭自己的脸颊，他的觉悟是穿女装啦，不过这样说出来是不是太没面子了。而且穿女装不就是为了对付上弦二吗？说是有了对付上弦二的觉悟也不算错。 想通之后，五条悟对着鹤彦扭了一个妖娆的姿态：“无论是哪种觉悟我都有啦！” 这次对面的人沉默了很久，再次开口语调变得有些沉重：“鬼杀队的柱，一共只有九名，代表鬼杀队的最高战力。我所知道的，上弦二所害死的柱，花柱、虫柱。就算这样你也有觉悟吗？” 因为没带眼罩墨镜一类的遮挡物，在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苍蓝色的眼眸久久没有眨动，但是在片刻之后，相似但又不一样的笑容出现在五条悟嘴角：“我想我还是有的。”虽然总是说着自己最强，但是五条悟并不是没有想过为很重要的事情付出生命。 但是仅仅是这样是说服不了富冈义勇的，刀鸣声随着拔刀人的话语一起响起：“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觉悟吧。” 五条悟的日之呼吸继承于最初呼吸法拥有者，不负天才之名，五条悟已经能熟练掌握斑纹和通透世界了。 而富冈义勇所学习的水之呼吸，是最基本的几种呼吸法，因为水的柔和和包容，所以是最有包容力的呼吸法，即使天赋不高也能习得，是鬼杀队剑士学习人数最多的呼吸法。 学习水呼的天才不少，锖兔当初就能在初始救下所有一起试炼的剑士。而富冈义勇，天赋上或许不如他的师兄锖兔，但是自己一次一次地努力在生死线上战斗，现在的话，毫无疑问没人能在水呼上超越富冈义勇的极限。 在所有的恶鬼消失之后，富冈义勇很久没有拔出过日轮刀了，鹤彦此刻甚至能感觉到心跳随着刀刃舞动的激昂，然后双方武器相接，鹤彦手里淡蓝色的日轮刀削掉了五条悟手里树枝薄薄的树皮。 鹤彦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做出夸张躲避动作的五条悟：“你为什么不拔刀？” 五条悟嘴角抽搐了一下：“可是我没有刀。”虽然他继承了日之呼吸但实际上大部分的咒灵根本都用不上日呼，他又不习惯带着刀，所以根本没有随身带刀的习惯。 对于鹤彦突然的试探，五条悟看了一眼削地均匀的树皮把想要吐槽的话咽了下去，富冈先生只是严格了一点，一定不是特别针对自己！ 对于没有试探出五条悟现在的实力，鹤彦还是有点失望的，义勇应该还是很期待看到呼吸法传承下来的。 “要随时带着刀，刀刃要锋利。”谁也不知道危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有备无患还是没错的。 五条悟以为对方在以前辈的姿态教训自己，本来想解释自己有无下限术式不用怕突然的偷袭，但感觉对方十分严肃地在提建议，于是只应了一句好。 明明是过来证明自己的觉悟，但因为富冈先生严格的求证方式证明自己这件事卡在了最开始。 没法证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和严格的富冈先生相处。如果像和缘一前辈那样的相处方式的话，五条悟怀疑会被严格的富冈先生严肃地纠正。 自认为人缘很好的五条悟第一次在于人相处的问题上犯了难。 不过好在去逛校园的虎杖悠仁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个小伙伴。 隔着很有看到了鹤彦就举着手喊：“富冈先生，夏油校长让你过来一起挑选讨伐上弦二的人选。” 教师里面，现任一年级的学生都乖乖地在等人。 因为乙骨忧太得到五条悟消息，这次的鬼杀队剑士是相当严格的水柱富冈义勇。虽然五条老师在他们心中完全没有师德可言，但是连五条老师都觉得很严肃的人……姑且还是认真一点吧。 这届的一年级学生算得上这些年高专最多的一次，而且女生的数目比男生还要多出一名。至于初三的吉野顺平和伏黑惠因为历练不够被果断排除，另外二年级的秤因为长得比老师还要显老也被剔除在名单之外。 夏油杰不认为这次的任务由女生执行比较容易，也不觉得男生有什么优势，所以索性把一年级的学生全部叫来了。至于另外的考虑他也是有的，对于包容力最高的水之呼吸，贸然开口显得不尊重，如果有富冈先生看中的学生，那一切就好办了。 鹤彦到的时候，有种自己是什么学校的教导主任一样的感觉。 前面几个马甲就算是风柱不死川实弥都可以让他融入学生之中受到欢迎，义勇的马甲是出了什么问题没？ 鹤彦很困惑，然后又困惑地被夏油杰推上台讲话。 诶！有什么发展错了吗？ 被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鹤彦有一瞬间的慌。但是夏油杰都在一旁做好铺垫了，话筒也被塞到他手上，台下五条悟拍手拍得最响亮。 鹤彦下意识看了过去，五条悟弱弱地低下了头。 但是到了这一步不做点什么都不行了，鹤彦缓缓拿起话题，在其他人的注视下说出了第一句话：“我不打算挑选人。” 周围的空气越发安静，然后鹤彦又说了第二句话：“如果有打算赴死的决心，那就去吧，只要别死得毫无价值。” 说完，放下话筒，自认为社死的某人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不算很愉快的见面会，对于一年级的学生来说，他们所见识的鬼杀队队友会把好的一面呈现在他们面前，如果不是共感见证了那段历史，谁都不能想象经历过那样沉重过去的人还能有那么和煦的笑容。 然而今天，水柱富冈义勇，没有铺垫也没有煽情，只是在告诉他们一个事实。 “富冈先生，一直以来都很辛苦吧。”不知道谁说了这样一句话。 原本想让人融入高专氛围的活动惨淡收场之后，一年级只能各自散去。 然而就在不久之后，还没从沉重情绪走出来的几人听到了远方的犬吠。 是菜菜子和美美子在学校了养了一条黑色的边牧。 等到几人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引起犬吠，被狗狗咬住羽织的人正是不久前和他们在一个教室讲话的“富冈义勇”。 被一口咬住手背的“富冈义勇”：“……我在和它玩耍。” 众人：“……” 怎么感觉和之前见过的水柱不太一样？ 第98章 第 98 章 “惠子, 可以麻烦你帮我把东西送去后院吗？” “好的。” 黑发的少女停下手里的工作，细长的眼睫扫了过来，请求人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惠子, 你知道我有些害怕教主的，虽然教主大人很温柔，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会害怕。” “没关系的，我来做也是可以的。”伏黑惠接过女孩的盘子，里面是为后院主人准备的茶水与点心。 这么轻易地接触到了食物，是不是可以直接下药放倒住在后院的教主大人？ 这样的想法在伏黑惠脑子里出现了几秒就淡了下去, 且不说他身上没有可以使用的毒药, 而且就算有, 住在后院的“教主”在别的女孩心中可能是拯救他们的神明，但伏黑惠清楚地知道恶鬼有多么凶残，而且作为上弦二, 这整个院子的人都逃不了的。 想到这里伏黑惠顿时压力大了起来, 这种特级甚至超过特级的任务是怎么轮到他一个还没上高专的准术师的啊！ 事情要从几天前说起。 这次任务原本算是一年级的试炼, 夏油杰并不打算让学生们冒险, 选出的一年级学生也大都进行情报探查工作，最后执行任务的会是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人特级术士和水柱富冈义勇。 但万万没想到, 事情的失误出现在了一开始—— 名为极乐教的宗教, 出现不过半年就发展到了远超当年盘星教的水平, 教徒们信仰的教主是活了几百年的行走在人间的神明，所有教徒都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极乐教主偏爱生活于这世上更加艰辛的女性, 所以能到教主身边工作的, 都是容貌姣好的可怜女性。 高专一行人就是这么混进来的。 因为有过女装经验, 伏黑惠作为后勤被强行带上了。 什么都不想说的伏黑惠带上假发穿上连衣裙, 被挑剔的女主管盯着看了好久顺利通过测试进入了内院。 作为第一个去面试的伏黑惠，原本是想等学长学姐还有老师一起活动的。 万万没想到，他在内院的门口等到面试结束都没有等到一个他眼熟的人。 伏黑惠：逐渐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咒灵化的鹤彦只要不被童磨发现就可以作为一个好用的传话器。 “五条老师，还有前辈他们还没有完成面试吗？” 鹤彦指向墙外：“五条和夏油，现在在当门卫。” “诶？”伏黑惠眼睛都瞪大了。 鹤彦眨眨眼，不清楚伏黑惠为什么这么惊讶，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个一米八多一个一米九多，能入选才是怪了。要不是靠着五条悟的骚话，说不定他们连留下来当门卫的机会都没有。而且比起五条悟他们没有入选，童磨的做的事才是更让人目瞪口呆。 以前的极乐教因为无惨的限制最多只招收两百名信徒，不知道是不是没了无惨的限制，童磨在这个世界玩得可大了。 关为教主服务的内院就有不下两百人，外院工作的人更多，负责处理教徒和教内事宜。因为已经不是大正那个不发达的时期，童磨对于这个新奇的世界什么都好奇，靠着教徒的上贡进军了一大批企业。 “那前辈他们呢？总不可能都去……额，当门卫。”伏黑惠艰难地把最后几个字说完，实在不能想象五条悟和夏油杰当门卫的样子。 鹤彦点点头，的确不是所有人都去当门卫了：“禅院真希因为太暴躁被淘汰了，狗卷棘因为面试的时候不说话被安排在外院工作，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被推选去作为偶像团体参加选秀活动了。” “哈？”伏黑惠的表情慢慢凝固了。 鹤彦以为他没有听清，打算再重复一遍：“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要被安排出道了。” 童磨在新世界的神奇操作，支持一些容貌优秀的孩子去出道成为偶像。 “等等，富冈先生你理解出道的意义吗？”伏黑惠按着额头，发现事情向他不能理解的方向一去不复返，而且貌似震惊的只有他一个人，鹤彦还是那张波澜不惊的面瘫脸。 “一种新职业？” 伏黑惠捂住脸：“行吧，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任务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我是要撤退还是要做点什么？” “你继续待在这里就行，没有能力的事情不要做。” 伏黑惠什么都不想说：“……” 于是乎，伏黑惠就在内院潜伏下来了。 一连待了一个月，都没进去教主住的后院的机会。 之前请求他帮忙的女孩叫清子，据说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两个月了，可能出于女生的第六感，一直对所有人都信服的教主大人有着异样的恐惧，和伏黑惠处熟之后，还偷偷说过自己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辞去这里的工作。 伏黑惠很欣慰清子做的决定，如果外面的女孩都有和清子一样的觉悟，那他们的工作就能简单很多了，也就不用穿着女装待在这里一个月了。 后院是被内院包裹的一个小院子，住着这里的主人极乐教教主，连伏黑惠都觉得不可思议，才花了这么一点时间，上弦二就建立了这么大的势力。 穿过布置雅致的长廊，伏黑惠端着盘子隔着纸格门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好像不只有一个人。极乐教主会在一些日子里挑选教徒去后院谈心。伏黑惠工作的一个月里有观察到好几次，有的时候进去的人带着梦幻般的笑容出来了，有的时候却一直没有看见有人出来。 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哪个教徒，或许他们还在工作的时候见过面。 “来送东西的吗？进来。”伏黑惠听到这样的声音。 轻轻拉开纸隔门，只是一眼伏黑惠就确定了里面的人不是极乐教的教徒。 那是一个男人，极乐教教徒虽然也有男性教徒的，但是他们大多不会被教主接见。而且那男人，额头上有着一道浅浅的缝合线，就坐姿而言并不像客人，而是和主人站在同意位置的合作伙伴。 那人对视线非常敏感，伏黑惠感觉低下头。 “这次来的不是清子吗？”伏黑惠把盘子放在桌上，听到了扇沿敲击手掌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些教徒会那么信仰一个走在人世间的“神明”了。 如果真的有神明会降临在人世，大概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白橡色的头发自黑金两色的帽子下倾泻而下，七彩的眼睛是被神明轻吻过的奇异，而他的脸上也带着神明一样的悲天悯人。 但伏黑惠却不知道为什么遍体深寒，连带着盘子也倾斜了一下。 “很抱歉教主，清子她身体不舒服才拜托我来帮她做事。”伏黑惠赶紧低下头去，做出有些惶恐的姿态。 这是他第一次有进来后院的机会，一步小心就大意了。要知道面前坐着的，可是只位于鬼王和上弦一之下的恶鬼。 伏黑惠在思考自己有什么犯下什么错误，但是没过多久，却听见上首传来及其轻柔的笑声。 “没关系啦，只是很久没看到清子了，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了。只要没事就好，工作可以教给其他人来做。”恶鬼这么说着，仿佛悲天悯人的神明。 明明是及其温柔的语调，但伏黑惠只想回去之后快点劝说清子辞职。“我知道了，会去向清子，传递教主大人的好意的。” “这样就没事了，惠子。”童磨轻松指出了伏黑惠在内院用的身份名字，说出来的话也是格外轻柔，“惠子有烦恼也可以向我倾述哦。” “非常荣幸，教主大人。但是我现在要去做别的工作了。”伏黑惠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正常，在得到童磨的允许之后，伏黑惠才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伏黑惠刚刚倒好的茶，热气氤氲，但谁都没有想要端起茶杯品尝一下。 “你又换了一个身体？这次这个也叫加茂吗？”隔着氤氲的茶香，童磨似笑非笑地打量羂索新换的身体。 “不是，现在你可以叫我禅院。” “外面那些，就是你想要引走的人啊。哇！看上去挺厉害，说不定我会再死去一次呢。”童磨七彩的眼眸都因为笑容微微弯着。 羂索沉默了一会，才道：“不是可能会死，你一定会死，五条悟想要杀你的话，你活不了的。”对于童磨把五条悟弄去看大门的恶趣味，羂索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有些可惜，如果童磨这次活下来的话，或许能和他合作更长一段时间。 在羂索还用着上一个姓氏为加茂的肉体的时候，第一次遇到自称为上弦二的童磨。 区别于人类的异类，羂索并不认同，但是这不妨碍他会利用这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童磨显然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但是童磨对他想要做的事情很感兴趣。 “恶鬼，我并不相信这个。” “恶鬼不会只有我一个，你那个盒子，可以对我使用，希望可以看到你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之后的世界。” 羂索用御门僵封印了完全束手就擒的童磨，也如童磨所言，他在之后碰到了很多的自称为恶鬼的存在。 有的贪生怕死，有的残忍愚蠢，有的疯狂大胆，有的又过于锋利。这些别说被他利用，反倒对他的计划产生了极大的破坏，在被上弦三没头没脑杀死一堆囤积的咒灵之后，他下定了决心，把封印着的童磨放了出来。 至少，这个疯子，比起被他利用，童磨对于自己想要看见的东西更加在意。 而在另一边，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的伏黑惠正在使用耳麦和在外院的狗卷棘联系，至少要把他见到了童磨这一消息传递出去。 打开耳麦，无线电正在被狗卷棘和鹤彦使用。 狗卷：【明太子。】 水柱：【饿了？】 狗卷：【腌高菜。】 水柱：【想吃午饭的话，至少先完成工作，不要暴露自己。】 狗卷：【鲑鱼。】 水柱：【……】 水柱：【萝卜。】 伏黑惠：“？？？” 第99章 第 99 章 夏天的太阳很毒, 但是东京咒术高专建在山上，四周都是绿植，那些清新的绿色植物起到了很好的遮阴效果, 除了拉长的蝉鸣之外，完全感受不到酷暑的到来。 更别说虎杖悠仁正待在室内咬着冰棍，看着最新的电视选秀节目。 看着里面不久前才见过的脸, 虎杖悠仁咔嚓一声咬下一块冰棍：“诶，这个不是咒术高专的前辈吗？” 蹲在角落配虎杖悠仁一起看电视的鹤彦点头：“是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 “可是，他们不是和富冈先生一起去斩杀恶鬼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虎杖悠仁思考了两秒，实在没想到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而且乙骨前辈穿着女装还力压其他选手拿了第一名, 这剧情真的发展得合理吗？ 鹤彦歪着头, 想着怎么给虎杖悠仁一个能理解的回答，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这应该是童磨的兴趣。” “原来如此。”虎杖悠仁张圆了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咒术高专的一年级除了熊猫都上场了, 连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还在给童磨守大门, 不得不说, 童磨是目前为止最有牌面的恶鬼。不过其他人都在为讨伐恶鬼做贡献, 鹤彦却在这里陪着没有事做的虎杖悠仁看电视节目，这是事出有因的。 前一个扰乱公共频道的狗卷棘已经被勒令用摩斯密码传递消息了, 对于犯了同样错误的鹤彦, 夏油杰五条悟看着穿着保安服叼着一根烟, 保安服下面还有之前为了伪装此刻看着像玩闹一样的女仆装，有些绝望地捂住了眼泪, 片刻之后, 他松手看向过来报道的鹤彦：“富冈前辈, 有件事需要拜托你。” “为了不让高层的人趁我们不在对一年级的学生下手, 我们这次的行动让一年级学生全部充到辅助。” “但是这样一来，学校里就没有了足够的战力，如果有敌袭，会发生很多预料不到的事情。” “所以，为了防止这个可能，富冈先生，我们希望你能暂时留在学校。” 鹤彦觉得夏油杰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为了一个猜想离开最危险的区域，富冈义勇是做不到的。 夏油杰也知道说服不了固执的水柱，不过伏黑惠已经确认了上弦二童磨的位置，现在正在确定一些别的情报，如果顺利，会在三天后晚上，由祈本里香药倒附近可能被充当人质的人，先把人质送走，然后释放出帐，把上弦二困住，最后实行斩鬼计划。 协商的结果是，由高专的人负责转移人质工作，一旦完成就要立马通知鹤彦，把最难搞的童磨交给鹤彦来搞定。 至于现在派不上什么用途的鹤彦，就暂时听从夏油杰的指示回到高专学校待命。 “前辈。”都是为了普通人的安全而奋斗的人，夏油杰换了一个亲切的称呼，“虽然很悲伤，但是鬼杀队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们不能期望每一次都有英雄来救场。” “大正时期的英雄现在需要休息了，现在这个世界由放手让我们这些后辈守护吧。”鹤彦听见黑发丸子头已经长成青年的咒灵操使带着温柔的笑意说道。 鹤彦同意了，或者说富冈义勇同意了。其实心里明白，有外敌来袭只是夏油杰的一种猜想，更多的是他想要让已经退休的水柱，去完成自己的心愿。但看着这样的后辈，的确有了一种，当初九柱们放心把后背交给还没成为柱的炭治郎他们的感觉。 回到高专后，夏油杰的真正目的完全展露出来，刚好放了暑假的虎杖悠仁收到一大叠各种免费使用的门票、代金券，以及一张薄薄的但是标着让没见过世面的中学生久久不能合上嘴巴的巨额支票。 受人之命忠人之拖，虎杖悠仁扑闪着水润大眼睛的时候，鹤彦也有想过要拒绝，但是被刚好路过的夜蛾正道一句轻飘飘的话给送走了。 “虎杖君先生也应该是目标之一，要出门的话，富冈先生最好一同前去保护他们。” 就这样，难得来到东京的虎杖悠仁带着鹤彦痛痛快快地疯玩了几天。也就是最近温度上升得有点高，连虎杖悠仁也不想出去玩了，娱乐活动才被限制在了室内。 看着电视上，乙骨忧太一骑绝尘的票数碾压了新出道的人气偶像高田，让一名来着京都的粉丝爆衣跳上舞台表示自己的不满，硕大的荧屏上，作为社会新闻被报道出来的几人，虽然都打上了马赛克，但那窄窄只能遮住眼睛的马赛克，完全不能让熟悉他们的人认不出他们。 虎杖悠仁憋着笑关上了电视：“真是的，乙骨前辈在做什么啊？” 笑着笑着，虎杖悠仁嘴角变得平起来：“真是的，我又在做什么啊。” 这些天虎杖悠仁的确玩得很高兴，但是他有隐约感觉到，富冈先生并没有那么高兴。虽然富冈先生一直都是那张毫无波动的脸，但偶尔在发生一些富冈先生感兴趣的事情的时候，富冈先生的嘴角会有很细微的勾起。 在这两天中，他并没有发现富冈先生有什么变化，富冈先生对这些他认为很有趣的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感兴趣。偶尔虎杖悠仁从好玩的事情里看向富冈先生的时候，对方就静静地看着他，好像他真的只是过来保护虎杖悠仁的一样。 明明是向夏油校长约定好，帮富冈先生完成愿望，已经过了两天，结果只是自己玩了个开心，富冈先生的事却什么进展都没有，虎杖悠仁有点失落。 鹤彦不清楚虎杖悠仁在想什么，因为今天晚上就是童磨的斩杀时刻了，他要确保万无一失，所以随时留意着夏油杰有没有传来消息。 “富冈先生，你有什么很想做的事情吗？”闷闷不乐的虎杖悠仁凑到鹤彦面前，比起去猜测富冈先生想要做什么，不如还是直接问出口。 鹤彦分了神想了想富冈义勇的愿望，没办法这也是他的任务之一嘛，虽然从记忆里翻出来的愿望不一定是最有执念的愿望，但至少能提供下方向。 这样一回忆，除了那些和死去的亲人朋友有关的愿望之外，最明显的愿望应该是：“鲑大根。” 虎杖悠仁沉默了一下：“不要学狗卷前辈说话啦。” 鹤彦无奈，又重复了一次：“我想吃鲑大根。”比起让社恐的人去各种人山人海的地方去游玩，以及造成数不胜数的误会，富冈义勇的愿望只有一碗鲑大根，简单而纯粹。 虎杖悠仁一时想通了之前自己误会的事情，猛地一下站起来：“我这就去做！” 看着虎杖悠仁急匆匆就跑来出去，鹤彦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现在可是猎鬼的日子啊！没有时间去吃鲑大根啊！ 没有给鹤彦阻止虎杖悠仁的机会，耳麦那边传来夏油杰有些疲惫的声音：“富冈前辈，很抱歉还是出来问题，需要你过来确认一下。” 特意选了和恶鬼会畏惧的烈阳日，行动也如之前计划好的一样展开的。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进祓禊。”漆黑如流动液体的黑幕于天空的某一端倾泻而下，把东京某个偏远处的院落完完全全从普通人的视线里抹除了。 这是夏油杰所下的特殊的【帐】在战斗结束之前，除了鹤彦之外的人都不能进来，里面的人也都出不去。一年级的学生带着人质撤退到【帐】的外面，里面留下来的只有五条悟和夏油杰。 夏油杰成为校长，并且带领着新起的变革派与保守派对抗之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过这种程度的任务了。不过他有信心的是，现在的他绝没有被五条悟甩下。 上弦是鬼中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数字越少的存在就意味着越强大。上弦其六，尤其特殊的前三位，有被惋惜的存在——被无惨捏碎大脑忘记前尘的上弦三猗窝座，也有不甘于人类与神之子差异而走上歪路的上弦一——黑死牟。 对于超越猗窝座但是逊色于黑死牟的鬼，夏油杰他们也凭借着从其他人的共感中得到的信息。 虚伪残忍，无法感受人类感情，目前得到的信息都告诉他们，这个恶鬼无需怜悯，甚至比起鬼王无惨来说，某种意义上，他才是天生的恶鬼。 夏油杰和五条悟可以算得上咒术界最强的战力，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不想再让水柱来救场，最后一只恶鬼，就好像是对那个恶鬼横行的时代做个告别，这一切需要由他们来解决。 做好了一切准备进入童磨的后院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没有那个白橡发色以及一双七彩眼瞳的恶鬼。 与之替代的，是一样穿着普通，额头有一圈缝合线的男人有点狼狈地从房间里出来。 因为在烈阳下毫无异态，所以两人倒是没有怀疑是童磨的拟态。 【还有人质没有转移出来？还是这是童磨没有吃完的口粮？】夏油杰做出了合理的怀疑。 那人绕过他们想要离开的时候，五条悟拉下了缚住双眸的弹性眼罩。 食指与中指交叉，苍蓝色的眼眸危险地眯起。 “能解释一下你是个什么东西吗？” 第100章 第 100 章 羂索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失败在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 他生于咒术巅峰的平安时代, 而在那个辉煌的时代过去千年之后，他仍然想要复刻出那个时代的样子。 于是乎他采取了行动，咒术师还是咒灵, 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所以在出现千年之间遗漏的存在——鬼和鬼杀队，羂索一开始是高兴的。 一开始他不就躲在暗处布置着这一切, 未知的鬼，由人化身的鬼，以人类为食物，是对人类极大的恶意, 和诞生于负面情绪的咒灵有什么区别呢？习惯性利用可以用上的一切资源, 羂索开始利用这一份力量。 他的计划布置了太多年，等待地就是这么一个时局的变革点, 当六眼不在把星浆体保护至需要更换肉体的天元面前，第一块骨牌就开始倒下。 但是没有预料到的是，原本应该和鬼一起成为他棋子的一部分的鬼杀队卡在了他倒下的第一块骨牌之间。 咒灵操使的肉体会很好用, 这样更加方便于他操控咒灵世界；脱离了禅院家的术士杀手的儿子可以成为隔阂六眼和御三家的武器；宿傩的受肉会在关键时期进入咒术界成为打破平静假象的小石子。 所有看似巧合的事情, 是在更久之前就一步步推动计划的结果。 然而, 不可调和的矛盾并没有出现在夏油杰和普通人之间，伏黑惠也没有失去和禅院家的直接联系伏黑甚尔，隐藏在暗处的虎杖悠仁在布置尚未完成就出现在了咒术界眼前…… 这些都搞砸了, 不过没有关系, 引起这一切的根源的鬼杀队需要用鬼去解决, 羂索已经潜伏了千年，不在乎再多费一点时间。 原本的计划里, 童磨会被拖住高专的人以及那位水柱。而他会去咒术高专的结界内取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九相图以及宿傩手指。 对于想要体验人类情感的恶鬼而言, 九相图兄弟的感情或许会令他满意, 羂索就是拿这个来吸引童磨的。然而在早上—— 喜欢新事物的童磨一时兴起看了被他丢去选秀的咒术师们。 明明无法体会人类情感的恶鬼，跟着台下的观众笑出声，羂索对于这种异类伪装人类的行为十分冷漠。答应童磨所立下的是束缚，但是他不认为童磨会真的能理解人类的感情。 “唔，这个女孩子，感觉有点熟悉呢。让我想想是谁呢？”作为极乐教的教主，童磨以悲天悯人的姿态邂逅了太多各式各样的女子，但就像没人记得自己吃过多少面包一样，童磨也不会记得那些女子。 但还是有几个人对他是不同的，比如那个体贴入微想让他留下来的嘴平琴叶，比如那个拖住他一个晚上以至于自己没能吃上的小蝴蝶——蝴蝶香奈惠，再比如以自己全身的毒素送他下地狱百年来唯一让他产生情愫的—— 蝴蝶忍！ 羂索不介意向合作人分享情报，且上一个比较有用的合伙人咒灵真人恰好是死在那个鬼杀队剑士手里。 “祈本里香，她似乎传承了鬼杀队虫柱蝴蝶忍的虫之呼吸，以及毒术。” “又是一只小蝴蝶吗？”童磨七彩色的眼瞳微微弯起，“小忍也来过这个世界的话，居然没有等我就离开了？” “你和虫柱有联系？”一般羂索并不在意合作人的过去，但是如果和鬼杀队有关系的话，他还是有点兴趣的。 于是问出了那句话之后，冰凉的手牵引着羂索的手攀附上同样冰凉苍白的脖颈，工工整整的衣领因为这个动作变得有些凌乱，寒冰一样的体温下也没有任何血液流动的迹象。 眼睛微眯，浅色的唇极大弧度地咧开，童磨说：“虽然是被另外几个鬼杀队队员砍断了脖子，但是我的死和小忍脱不了关系。她融入我身体的时候，将为了杀死我注射在身体的毒素一同生效了。” “对我持有如此深厚恨意的小忍，恨不得和我同归于尽的小忍，居然最后的执念不是我，还真是让人伤心啊……” 有那么一瞬间，羂索觉得童磨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类的感情，只是那些情感是由恶意催生的生长于黑泥里的恶之花。 “呐，禅院，我们的约定的事情现在可以生效了，我要到小忍最后待过的地方去看看，带着小忍的弟子去，问问小忍最后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羂索怀疑自己听错了：“等等，那你要做的事情呢？” 童磨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是还有你吗？话说那样的事情无论你做还是我做都可以的吧。你并不是无惨大人，所以我也不必要遵循你的命令对吧？” 定下的束缚是羂索帮童磨认识人类的情感，而童磨帮助羂索对抗高专的人。仔细想想这样的束缚有极大的操作空间，童磨去高专留羂索在极乐教的行为，根本算不得违约。这样空泛的束缚，是羂索常用的，反过来被人利用，这是第一次。 羂索也试图阻止过童磨，但是冰霜结成的冰人偶比之他见过的上弦之四的半天狗的分·身还要强上几分。新换的禅院族人的肉体所继承的术式还算巧妙，但是战力并不算出众。 他没能留下童磨，且在冰人偶的战斗中逐渐狼狈。最后利用太阳解决了冰人偶的羂索，却已经到了自己定下原计划的时间，在门外六眼的眼睛里，他的一切无处遁形…… 咔嚓，换过无数具身体，但还是第一次遭遇这样死亡的羂索有几分恍惚。原来被砍断脖子的恶鬼是这样的感觉吗？由于没有了身体，脑内的记忆被无限放大。 千年前于诅咒之王的约定、那个辉煌的咒术时代、全人类与天元共同进化的梦想……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尸体，五条悟和夏油杰心里都有点复杂，在很早之前他们就有知道咒术界的很多动荡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推动这一切。 等到两人掌握了力量之后，也就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越调查越发现那人藏得太深。这次极乐教夏油杰也隐约觉得有那人推动，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会在讨伐上弦二的地方找到那个人。而且就后院战斗的痕迹而言，恐怕是两人闹翻了。 “总之，先通知富冈先生过来吧。”夏油杰隐约感觉到不妙，上弦二在任何地方，只要脱离了他们的掌控都算不上什么好事，只能寄希望于现在的烈阳天，恶鬼不能自由行动。 五条悟却一直没有动作，普通人流这么多血说不定早就休克，但是这具连头颅都掉落的尸体，他总感觉到有些不妥。 羂索是靠大脑占据别人尸体运转的术士，即使他被五条悟他们发现，即使新换的身体，只要他能逃走，一切都可以再慢慢稠糊，毕竟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鹤彦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夏油杰消息过来的。 看到地上额头上有一圈缝合线的脑袋，他下意识抽出淡蓝色的日轮刀自额头向后脑捅穿，原本已经淌了不少血的头颅，因为附加的伤害再次流出血液，以及一些白花花的浆状物。 “富冈先生你在做什么？”夏油杰有些不明白鹤彦这么做的意思。 然后，他和五条悟都收到了义勇·不赞同的眼神。 “不用日轮刀砍断头颅的话，恶鬼是不会死的。” 夏油杰笑容有些僵硬：“可是这不是恶鬼啊。” “咒灵不是更加难被杀死。”在斩杀半天狗分·身的时候，他可是用义勇的皮祓除了不少咒灵。 “也不是咒灵。”夏油杰的声音更小了。 水柱剑士皱着眉：“那到底是什么？” “实际上，我们也没搞清是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一定是敌人。 “没能搞清属性，不是应该更加戒备吗？”这一次，鹤彦的话让两人无法反驳了。 乖乖承认了错误之后，两人把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鹤彦。 对于童磨的踪迹，实在无处可循。不怎么了解童磨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是这样，了解童磨的鹤彦也是这样。 直到因为选秀地点离极乐教距离过远没有赶过来的乙骨忧太打来电话，准确的说，是乙骨忧太的同期队友高田打来的电话，告知他们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消失了一晚的事情。 五条悟和夏油杰是想赶往那里的，但鹤彦却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蝴蝶留下的东西被放在哪里了？” 做了鲑大根准备回去找鹤彦的虎杖悠仁在路上碰到了伊地知洁高。辛苦的打工人正捧着撞着“富冈义勇”之前留在虎杖悠仁家里的伙伴的遗物。 按照高专的说法是，上面承载了鬼杀多的“诅咒”，所以最好还是由高专代为保管。 “虎杖君，可以麻烦你把这个送到结界室吗？”伊地知洁高摸了一把因为炎热天气而沁出来的汗。 “结界室，诶，我能进去吗？” “没事的，有开门的钥匙就可以的。我马上要去校长办公室去，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虎杖悠仁摸摸后脑勺，接过来钥匙和那个木盒，顺便把装着鲑大根的碗递给了对面：“校长办公室里富冈先生休息的房间很近，那我们就互相帮忙好了。” 热心助人的虎杖悠仁并不觉得普通人接触咒物有什么不妥，而伊地知洁高拜托虎杖悠仁之前也并不知道虎杖悠仁只是普通人这件事。 结界室的钥匙，其实并不能算钥匙，只是不是普通钥匙的结构，虎杖悠仁还在研究怎么用的时候那把一次性的钥匙就消失不见了，而他也瞬间进入这个空间的内部。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晒不到阳光的缘故，虎杖悠仁觉得这个空间内格外阴冷。 伊地知洁高告诉虎杖悠仁只需要把木盒放在空置的架子上就可以了，虎杖悠仁这么做的时候，整个空间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以及盒子叩下的声音。 只是他刚要往回走的时候一个让他汗毛倒立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小子，可以和我说说，你送进来的东西，有没有我家小忍的？” 第101章 第 101 章 虎杖悠仁缓缓转头, 视线中一个白橡色长发，头顶像泼了血的男人睁着一双七彩色的眼眸笑眯眯地看着他。 黑暗寂静的房间里，一个悄无声息靠近你的“人”, 要是换普通人，估计已经被吓到出声尖叫了。但是虎杖悠仁天生少了一根叫害怕的筋, 这样的场景他只是微微愣了一下。 可以确定是, 虎杖悠仁从未在咒术高专看过这样一张脸, 不过视线下移的时候，那种疑惑就变为了一种愤怒。 那个人，手里正在把玩的, 是一个及其精美的蝴蝶发饰, 上一次注意到的时候，那个发饰正装饰在祈本前辈的发间, 而富冈先生盯着它看了很久。 “这是蝴蝶老师来的时候留下的。”祈本里香对于“蝴蝶忍”经常提起的不遵医嘱的水柱还是很感兴趣的，她的老师还在咒术高专的日子，时不时会把对方做的事情拿出来抱怨一下, 虽然是有点气愤的语气，但提起的时候, 总是带着回忆与眷念。 “蝴蝶老师还在的时候, 会和我提起富冈先生。富冈先生不好奇蝴蝶老师对富冈先生的评价吗？”暗暗磕了cp的祈本里香说这话的时候是有点激动的。 “……”诡异的沉默之后，对方冷漠地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不好奇。” 原地留下有点懵逼的祈本里香，而虎杖悠仁追了上去。 虎杖悠仁不会追问朋友的私事，从富冈先生在被祁本前辈询问的时候，有些冷漠的态度就可以看出, 那对富冈先生可能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两人走在林间, 阳光透过树枝的枝丫透射出一道又一道光路的时候, 虎杖悠仁正在想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 突然，他身边的人说话了：“我没有被讨厌。” “诶？”虎杖悠仁摸摸后脑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他实在困惑。 好在对方也这次不是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对话：“蝴蝶和我说，我被大家讨厌了。” 虎杖悠仁眨眨眼睛，愣了一秒后才反应过来：“这肯定是不可能的，都是一起战斗过，放心把后辈交给彼此的同伴，富冈先生怎么可能被讨厌呢。” 虎杖悠仁打着哈哈，实际上，他绝望地发现，以富冈先生说话的方式，被讨厌这件事，也许大概或许可能，真是的那位虫柱小姐认真的的提醒。不过，既然现在富冈先生的同伴都不在，就暂且让他说个善意的谎言来宽慰富冈。 但是被宽慰的人丝毫没有自觉，十分坚定地点着头：“嗯，我没有被讨厌。” 虎杖悠仁笑得有些勉强：“对，富冈先生绝对没有被讨厌。” 本以为这件事过去了，但是又过了一会，虎杖悠仁又听到对方说：“不过蝴蝶可能真的有点讨厌我了。” “毕竟我会从蝶屋逃出去，忘记她给的药，遇到炭治郎的时候还阻止了她……” 那么多得罪人的话说出来，这次连虎杖悠仁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人了，张着嘴好一会也没发出一个音节，然后他又听见对方自言自语。 “我也不知道最后蝴蝶有没有原谅我，她离开的时候……我不在。” 虎杖悠仁看见对方落寞的背影拉了很长。 决不能，让富冈先生留下这样的遗憾。抱着这样的想法，虎杖悠仁去找了所有和“蝴蝶忍”接触过的人。 最后还是带着蝴蝶发饰的祈本里香给了虎杖悠仁答案—— “哈？蝴蝶老师怎么可能会讨厌富冈先生啊！好吧，偶尔也是会有的。但是，你要明白。”愤怒的cp粉按住虎杖悠仁的肩膀，“蝴蝶老师，提到的最多的人是富冈先生，虽然都是对他的抱怨，但是啊……” “女孩子会一直提到的人只有一种，那就是在意的人啊！” “与其说蝴蝶忍讨厌富冈义勇，不如说蝴蝶忍相当在意富冈义勇。” 虎杖悠仁是想把这件事告诉告诉鹤彦的，但是奈何在几天后，高专联合水柱都出发前去讨伐上弦二了。后来鹤彦回到高专，虎杖悠仁却也没有找到机会告诉鹤彦这件事情。 这件因蝴蝶发饰引起的事情，现在因为童磨手里的发饰被虎杖悠仁重新想起。祈本前辈很珍视的发饰现在在一个不认识的人手里，而祈本前辈前去祓除的对象是一个名为童磨，排序为上弦二的恶鬼。 和鹤彦一起斩杀过上弦四半天狗的虎杖悠仁，借助发饰上微弱的反光，看清了对方眸子上的刻字。 是敌人，是不可饶恕的敌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也就让虎杖悠仁同时想到了发饰现在的主人祈本里香以及不会和祈本前辈分开的乙骨前辈的安危…… 拳头呼啸着攻击了过去：“你，你把祈本前辈和乙骨前辈怎么样了？” 不出意外地，拳头被闪过去了，七彩色眼瞳玩味地看着虎杖悠仁：“真是没礼貌呢~放心啦，小忍的弟子很聪明，就那么骗过我带着她的小情人跑路了，不过当时的环境有点黑，你知道的，我们不喜欢在白天出门。所以那对小情侣掉下去的地方，好像很深的样子，我也没注意看啦。” “好了，你问我的问题已经回答了，那么，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那个盒子里，有没有小忍的东西？” 童磨一开始的打算只是想要找到蝴蝶忍留下的痕迹，那个让他第一次产生人类感情的女孩，算得上是他现阶段最在意的人。所以他找到了祈本里香，想要把他带走。 但是和祈本里香在一起的乙骨忧太却有些难缠，废了些功夫让那个男孩失去战斗能力：“好了，小忍的徒弟，应该也算一只小蝴蝶吧，那么小蝴蝶跟我走吧，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问你，你可以好好回答。” 带着相似蝴蝶发饰的小女孩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恐惧惊慌，而是有些癫狂地大笑：“你想要见到蝴蝶老师吗？我知道办法哦。” “鬼杀队的人都寄宿在依凭物里，通过和有咒力的人接触被唤醒，我的发饰就是蝴蝶老师留下的依凭物。” 说完，她解下发饰，拼尽全力扔到另一边去。 童磨为了接住发饰，移动到了另一端，而与之相反的方向是高耸的悬崖，祈本里香带着乙骨忧太跳了下去。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估计就会死在下面吧。但童磨很有信心跳下去的两人会活下去的，他没有下去查看，因为他想要尝试一下祈本里香说的方法，把蝴蝶忍召唤出来。 尝试过很多次，但没能成功。在失败之前，想到的一种可能——或许是这个依凭物已经用过一次的原因。 如果高专能凭借用过的依凭物在次召唤，那为什么他们现在有的鬼杀队剑士只有一名水柱。 童磨不觉得高专还会有蝴蝶忍的依凭物，但是他原本的计划也是要去高专一趟的。原本由羂索去高专的结界取出九相图以及高专现存的诅咒之王宿傩的手指。但这次宿傩接替了他的任务，看在束缚的份上，童磨还是打算去看一下的。 明明是高专引以为保障的结界，但童磨在羂索那里得到了极为简单的进入方法。 或许以为结界就是最有用的屏障了，所以童磨在取东西的时候一点阻碍都没有遇到。 不过现在外面大概是白天了吧，虽然现在不会死掉了，但还是等到晚上再出去比较好。于是乎，潜藏于结界室内的童磨遇到了前来送东西的虎杖悠仁，以及虎杖悠仁手里的盒子，里面有他熟悉的气息。 虎杖悠仁看见童磨轻而易举地躲过攻击，正想蓄力来第二下的时候，前一秒还站在他眼前，后一秒就转移到他身后，手里掂量着虎杖悠仁刚放上架子的盒子。 被伊地知洁高好好封锁上的盒子，上面的封住盒子的金属质地的锁被拔长的指甲轻而易举划开。而里面的东西，也被挑挑拣拣用指甲勾出一条淡紫色，有着鳞翅纹的发带。 “你不回答的话，那就只有我自己来了。” 刷的一声，拳风从童磨脸颊擦过，虎杖悠仁想要再接再厉的时候，右手攥着的拳头被另一只力气更大的手给抓住。 “没礼貌的孩子，可是要接受惩罚的。”虎杖悠仁听见对面这么说，然后抓住他右手的手开始发力。 剧烈的疼痛立马袭来，在极大的痛苦中，虎杖悠仁仍然能听见自己掌骨一寸一寸碎裂的声音，而抓住他拳头的力道正在往上。然后是腕骨、小臂，皮肉下的骨骼寸寸皲裂。 原来骨头被捏碎是这样的感觉，虎杖悠仁想到之前和鹤彦一起斩杀上弦四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好像并没有出上多少力气，大部分的工作都富冈先生独自完成的。 爷爷说，他很强，所以要帮助其他人。可是在普通人的世界，他的确很厉害，但是在这个怪物满地走的世界里，他真的有这个能力吗？ 虎杖悠仁开始怀疑自己了。 童磨看见之前袭击自己的孩子慢慢低下了头颅，也不再发力了。在咒术高专的结界室里出现，应该是咒术师吧。说实话，他还是想要留一个咒术师在身边的，如果蝴蝶忍能被他召唤出来的话，他需要一个人类把蝴蝶忍留下来。 “就这样就可以了，放弃抵抗的话，我是不会杀你的。不过呢，这些东西的来历可以告诉我吗？高专是怎么一次性找到这么多，嗯，遗物的？” 粉色头发的男孩，还是沉默着。向以前遇到绝望的教徒那样，童磨想要伸手过去抚摸他的脸。 然而，在那一瞬间，明明之前已经放弃抵抗的少年又动了起来。 右手被捏碎了没关系，他不是还有左手吗？爷爷让他帮助其他人，这种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富冈先生是很好的人，所以他想要保护富冈先生同伴的遗物，无论怎么样也好，这是他自己的觉悟！ 觉悟是比不上力量的，但是虎杖悠仁凭借童磨失神的那一刻，抢过了盒子，就往门的方向跑去。 虎杖悠仁可以轻松打破普通人所创下的记录，但是恶鬼却能轻轻松松超越他。 “那些东西倒是无所谓，反正小忍的依凭物拿到手了。”铁扇在手里转了一圈，在锋利的一端朝着虎杖悠仁划去，“但是让你跑掉的话，就有些难办了。” 就在铁扇要触碰到虎杖悠仁的时候，熟悉的双纹羽织自虎杖悠仁面前穿过，因为水之呼吸的招式，虎杖悠仁在平静的空气里看起翻卷起来的一朵又一朵的浪花，仿佛浮世绘里描绘过的精致画面。虎杖悠仁的身体被一只宽广的手带着躲避过来来自后方的攻击。 淡蓝色的刀刃与尖锐的扇尖相遇碰撞出火花，紧接着虎杖悠仁听到的是是钢铁碰撞被无限拉长的声音，以及来人的饱含怒火的话语—— “把她留下的东西还给我！” 第102章 第 102 章 同行的两人谁也没有鹤彦快, 非是速度上的问题，而是能进来结界的只有鹤彦一个人。天元大人的结界需要拿着特殊钥匙才能进去，而高专所拥有的钥匙现在在虎杖悠仁身上。 走程序再去申请一把钥匙？实在太慢。不管不顾让五条悟一击轰开结界？暂且不说上弦二是否藏匿在结界室还不知道, 毕竟天元的结界从未失手过。 唯一有迹象表明童磨有可能在结界室里面的，只有明明只是送个东西却久久没出来的虎杖悠仁。 “不能再等了。”虽然夜蛾正道以及去申请另一把钥匙了，但是五条悟却不打算让可能成为他学生的虎杖悠仁出于危险之中。 夏油杰也没说话，他知道他这个时候该阻止五条悟, 但如果他能放弃一条无辜的生命去换取大义的话, 那还是高专学生时代的他就不会义无反顾放走天内理子。 可是…… 里面有太多的顾忌了，很多事他不能做, 五条悟可以做但最好不做，谁知道万一那天五条悟不在，这件事又会引出什么结果。而且, 五条悟的【茈】的确可以破坏掉结界，但是结界会遮盖住内部的一切气息, 就算有六眼的帮助, 五条悟也无法确定虎杖悠仁的位置。 不比有所顾忌的两人，鹤彦已经拔出了日轮刀, 海蓝色纹有海浪的刀身现在隐隐散发着寒光。 夏油杰看见一言不发就拔刀的鹤彦吓了一跳：“富冈先生, 你要干什么？” 鹤彦不解：“进去，救人。” “可是……”夏油杰想要说点什么，突然发现他说服不了鹤彦。所有的顾虑都是建立于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而鬼杀队剑士早已死去，这个世界的规矩根本不能束缚他们……只是他们选择被束缚了。 一时间, 夏油杰心里感情十分复杂, 从第一位鬼杀队剑士继国缘一开始, 他们就帮助着高专众人。相反学校这边答应会尽一切帮助鬼杀队剑士完成心愿, 但贡献出的帮助实在太小，反倒是鬼杀队剑士一次又一次帮助着高专。 鹤彦看夏油杰一下子沉默了下来，还以为他怕自己破坏结界，于是解释道：“我的十一型，可以打开一个让我进去的入口，到时候你们把错全部推在我身上就可以了。” “富冈先生啊。”五条悟看不下去了，谁会去管烂橘子的看法，“好歹为自己想想，你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又回到人世，总得做点什么吧？” 他不是正在做吗？鹤彦不明白这种时候五条悟为什么要一本正经说这些，水柱富冈义勇的心愿就是拯救所有被鬼伤害的人。 “这些事，总有人需要去做。”面前水柱剑士坚定着，“我和你们不一样，这种事由我来做就可以了。” 看着依然没有表情的脸，五条悟有几分感动，夏油杰也低了低头，心中的想法比身旁的挚友多了几分热切，如果他们能创造出一个鬼杀队一样清明的咒术界，或许，他们能做的会更多…… 然而下一秒，对面的剑士的下一句话：“等你们把呼吸法修习好或许也能做吧，不过现在你们的呼吸法太差了。”毕竟不用呼吸法怎么杀鬼。 还是没有达到缘一程度的五条悟：“……” 还没有找到适合自己呼吸法的夏油杰：“……” 他们，刚刚好像被嫌弃了诶。 鹤彦不知道他们那一脸不爽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不打算再聊下去了。 结界的薄弱点已经找到，那么接下来就是——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 凪！” 仿佛一滴水滴入了平静的大海，然后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澜。明明是动的景象，落入眼中却是极致的静。拾壹之型，自身进入宁静止水状态，无效化攻击范围内所有术式。 凭借这一特性，结界进入鹤彦的攻击范围那一刻被无效化，就像一滴落入大海的水，他无声无息地进入了结界。 然后，开屏暴击！ 童磨不知道是不是嫌蝴蝶忍的发饰放在手里影响他出手了，所以学祈本里香把发饰别在头上。 鹤彦看过前两个戴这个发饰的人。 蝴蝶忍戴上是清扬婉兮，是夏日祭的烟火最柔和的凉风。祈本里香戴上是万种风情，是黑暗里生长地蛊惑人心却也艳丽至极的彼岸花。 然而，童磨……重金求一双没有看到这一幕的眼睛！ 老实说，有姣好的皮相撑着，也不会太难看到哪里去，但是主观感受要比视觉效果重要得多。看到害死昔日队友的凶手戴着她的发饰，右手还缠绕着她的发带，怒火已经再也止不下来。 “把她留下的东西还给我！” “水之呼吸·八之型 泷壶！” 自上而下的斩击，伴随着水柱猛然落下，与执着铁扇的右手碰撞之后，侧身自童磨左边手臂砍下。那只缠绕着紫色发带的胳膊啪嗒落地。 鬼的血液，不好好保存的话，在离开身体之后会变成灰烬一样的东西消失，所以即使发带不小心染上血迹，也在鹤彦将其拾起抖落上面灰烬之后变得干净起来。 会把他绑在椅子上治疗的虫柱，能吃很多但是永远笑着的恋柱，不怎么说话但永远可以放心的蛇柱，比炭治郎还小还没有长大的霞柱……在那场大战之后，太多太多的同伴离开了。 明明，他们都有了要可以好好生活下去的理由，为什么死去的不是无用的他，而是他们呢？ 在离开人世之前的日子富冈义勇想了很多，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死在恶鬼手上的准备，不过在此之前，能多做一点贡献就很好了。但是为什么活下来的不是对生活充满着希冀的队友啊！ “凶手！”剑士怒瞪着面前的恶鬼。 童磨不急不缓地捡起自己的手臂肉芽自接口处丛生，很快恢复了光滑的表皮，除了破碎的布料之外，谁也看不出之前被斩断的痕迹：“阁下，我并不赞同你的观点呢。” “我可是爱慕着小忍，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才会和她融合的。嘛，虽然最后很可惜死掉了就是。”恶鬼慢条斯理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臂，脸上带着虚假的笑意以及诡异的红晕，缓缓道，“所以，她该和我一起重生才是，害死她的不就是你们鬼杀队队员吗？” 恶鬼的笑容饱含恶意：“想要为小忍报仇的话，你该找杀了我的鬼杀队员，你可以杀了……” 唰！这一次，刀刃削掉的是童磨的头发。 白橡色的头发，连着头顶猩红的一片被削掉，发饰在还没有落在地上之前就被鹤彦接住，一起放到了虎杖悠仁的盒子里。 “富冈先生。”虎杖悠仁有些担心，“富冈先生，不要相信恶鬼的话。” 羽织被扯了扯，虎杖悠仁的笑容有点难看，他似乎对鬼杀队有什么误解。 “我为什么要相信他？”鹤彦反问，任何一个鬼杀队队员都不会轻易相信恶鬼，更别说臭名昭著的上弦二童磨。 “诶，这么不信任我的吗？我可是会伤心的。”两次被砍中，童磨也收起了自己轻视的态度。 上弦之二会下地狱，其实主要是自己过于轻敌，连实力都没完全用出来就死去了。所以再次回到人世的童磨，不会把同样的错误犯两次。 “离战局远一点，不要被波及。”鹤彦把后背留给虎杖悠仁，提着刀迎上了铁扇。 比较有利的是结界室狭窄的空间里不支持童磨制造巨型的睡莲冰菩萨，但是饱含毒素的冰晶粉末悬浮于空气中就很难缠了。 鹤彦还可以尽量屏住呼吸，所以只能把应付不了这种情况的虎杖悠仁丢开得远远的。 “血鬼术·蔓莲华。”童磨不想失去好用的人质，于是制造出数挑缠绕莲花的冰藤蔓蜿蜒而上，可惜在水之呼吸十一型的发动更快一点，虎杖悠仁成功地脱离了危险区域。 在原本的世界，对战上弦至少需要两名柱，但是在现在的世界，鬼的削弱和鬼杀队实力的提高，仅仅是一个柱就可以解决上弦。 没有人质，外面是烈阳，面前的剑士自己打不过，童磨原本应该撤退的。 但是看着剑士一步步逼近，刚接好的手按压住心脏的位置，一如既往的，没有感受到害怕的情绪。 感情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存在呢？极乐教的信徒跪拜他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鬼杀队的剑士，遇见他恐惧到执刀的手都在颤抖却不逃跑的时候在想什么？他的父母，生下他的时候可有喜悦？最终走向陌路的时候是否有过悔意？这些他都不能感受到，所谓感情，那个时候一闪而过的究竟是什么？ 他想知道，所以他不能离开。 “我打不过呢，变成这样子之后变弱了不少。”童磨慢悠悠地转着自己的扇子，“不过我死之前，阁下也会死，然后你保护的那个孩子也会死掉。所以，不逃跑吗？” 空气中的毒，是会扩散的，最中心的剑士可以用呼吸法抵抗一二，不过也不会坚持太久，到最后只会是同归于尽的程度。但是等到毒素扩散到整个结界，那个普通人是会死掉的。 回答他的是刀刃撞击到铁扇上的声音，扇子放下的时候，那张看着他满含怒意的脸上多了点东西，仿佛烈火燎过的白纸，但是留下的不是红与黑的烙印，而是更加温和，属于水的海蓝，于脸颊处翻涌的浪花。 “我不会让任何人死掉的。” “该下地狱的只有你一个。” 斑纹是以燃烧生命作为代价的剑士所能动用的最强武器。但是明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岁，鬼杀队的剑士还是义无反顾寻找开启斑纹的方法。 生命、痛苦，怎么样都好，一定要实现的是，一定不能让恶鬼有活下来的机会！ “恶鬼，去死吧。” 刀刃和浪花，快速斩击之下，十一凪术，连结界室的一部分也穿透了。 外面是烈日，恶鬼的头颅穿出结界毫无遮挡地面对如火的烈日。 “好久没看到太阳了。现在这样的触动，算是感情吗？” 上弦二童磨死了，脖子被砍断，又被放在太阳下炙烤，最后连点灰烬都没有了。 虎杖悠仁是被担架抬去医务室的，受的伤有被童磨捏坏的手骨，被童磨的冰雾伤害的肺泡，以及被鹤彦甩出去撞到墙时断了的肋骨。 担架抬出来的时候，鹤彦很自责，那时候实在来不及，而虎杖悠仁还顾虑着怀里的盒子，所以就把肋骨撞断了。 看着对方面瘫脸上流露出的担心和自责，虎杖悠仁却傻乎乎地笑着，把盒子还给鹤彦：“富冈先生同伴的东西都在这里哦，一个都没有少。” 鹤彦没有接：“你可以丢掉他们的。”无论怎样，物件没有活着的人重要。 虎杖悠仁用还完好的那只手抓抓头发：“可是它们对富冈先生很重要不是吗？”说完把盒子举得更高一点，想要鹤彦接过去。 “它现在是你的了。”鹤彦看着虎杖悠仁如此道，怕自己说得不清楚，他还特意多加了一句，“我会离开这个世界，但是这些东西会留下来。” 虎杖悠仁眨眨眼，表示自己理解了：“放心吧，我之后也会好好保护这些东西的。” 鹤彦：“……”他是想要他继承这些信念走下去。 不过解释的机会已经没有了，医务室的工作人员已经急冲冲把人抬走了。 虎杖悠仁被抬走了，夏油杰和五条悟原本一直守在外面等待，不过在鹤彦出来前不久，夏油杰收到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被找到的消息，急冲冲去查看学生的安危去了。 留在这里的只有五条悟一个人，看到鹤彦和虎杖悠仁说完话才过来：“富冈先生，你没有受伤吧？” 作为和上弦一交战过的人，五条悟十分清楚上弦鬼前三的强大，而且比起上弦一那种直接的强大，上弦二可能会更加难对付。 “没事。”鹤彦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呕出了一口血。 五条悟：“……！！！” “这叫没事？没事你走两步啊！”五条悟惊恐道。 鹤彦决定走两步给他看看，然后刚迈开腿，身体就不受控制栽了下去，幸好五条悟眼疾手快，不会说不定要摔个狗吃屎。 于是，不管鹤彦怎么推脱，他和虎杖悠仁是一前一后被送进硝子的医务室的。 “我真的没事。”鹤彦想要为自己再解释一下。 “呵。”家入硝子拿着针筒笑得很和蔼。 治疗方案是家入硝子和赶回来一脸狰狞的祈本里香一起制定的，两人把鹤彦按在床上。 祈本里香笑得可灿烂了：“富冈先生，看见这碗鲑大根了吗？你一动，这碗鲑大根就没了。” 碗是放在鹤彦胸口的，检查也是在这个时候完成的。为了扣住他做检查，牺牲了不知道多少碗鲑大根。 做完检查之后，鹤彦就只剩半条命了。 “鲑……鲑大根……”生无可恋jpg 实际上鹤彦真的没什么问题，吐血是因为被童磨的冰雾冻坏了肺泡，栽倒是因为肺被损坏一时间大脑供氧不足。 别这么看着他，地狱制品也是按照原本的标准来，要符合人体构造的。原本过一会咒力就能修复的小伤，只不过因为斑纹透支了不少咒力才恢复得慢一点而已。真的没必要把他按在病床上的。 比起鹤彦的从容淡定，家入硝子就为难多了。作为反转术式的使用者，之前送进她病房的人都已经正常痊愈了，但是她不敢轻易对鹤彦使用反转术式。 毕竟咒灵的存在本身生命力就很强，只要心核不被破坏，都能活下来。而且咒术师和咒灵是死敌关系，根本没有咒术师给咒灵治疗。再者鬼杀队和普通咒灵的区别太大了，这让她在治疗时有所顾忌。 不过万幸的是，检查发现对方的身体一直在变好，等到因为斑纹亏损的咒力全部回来之后，说不定就痊愈了。 既如此，家入硝子也没再强行想办法，只是限制了鹤彦的活动范围，病人就该在床上养病，不要随便乱跑。 于是鹤彦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探病。 一开始是高专学生和五条悟夏油杰，后来有东京高专的老师，再后来还有京都那边的高层过来慰问，透露出想要传习水呼的意思，不过那些兜着圈子的话，义勇是听不懂的，那些最后又都黑着脸走了。 最后来探病的是虎杖悠仁，他很早就被家入硝子用反转术式治疗好了，只不过这段时间有点事情要解决，现在解决好了，就马上过来看望鹤彦了。 鹤彦看到他的时候，他正穿着高领的高专校服。 “我已经决定加入高专了。” 鹤彦没问他为什么改变主意，只是问他：“你想好了吗？” “应该是想好了。”虎杖悠仁摸摸鼻子，“总觉得之前一直拿爷爷说的话当挡箭牌呢，我想要帮助别人，从来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在做了一个梦之后我想通了。” 在被上弦二袭击，又被鹤彦救了的那晚，辗转反侧了好久睡不着。 害怕是有点，庆幸也是有的，中间还夹杂着不甘和愤怒。原来富冈先生之前在和这样的存在战斗吗？他是否太过弱小了？ 不过在梦里，有个嘴角带疤的同龄人和他聊了很久。 “义勇一直不自信呢，真是的，明明变得那么强大了，拯救了那么多人，已经是个很可靠的剑士了。” “富冈先生原来不自信吗？我一直都觉得他太自信了，所以什么都有信心一个人完成。” “哈哈哈，原来连你也会偶尔读不懂义勇的话吗？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得罪了不少人呢，后来他还觉得自己被讨厌了……不过，说起来，义勇和虎杖你很像哦。” “都是一心一意帮助他人的，既温柔又善良的人。” …… 虎杖悠仁给鹤彦削了苹果，圆溜溜的果实在他手里转得飞起，最后又一块一块做出兔子的形状，用牙签顶着喂了过去：“我以后也要成为富冈先生这样的人。” “……” “还是不要像我比较好。我的同伴都很了不起，但是我，一点都不厉害。” “富冈先生很厉害了。”虎杖悠仁手指抵在鹤彦唇边，“这不是我说的，是富冈先生的伙伴说的哦。” 鹤彦咬下一块苹果在口中嚼着没有说话。 虎杖悠仁擦干了手上的果汁，从包里掏出饭盒，那是他拜托爷爷特制的鲑大根：“之前也给富冈先生准备了，可惜没有吃上，不过现在吃也不晚啦。” 乳白色的汤水，水嫩的萝卜，还有绵密的鱼肉。品尝的人露出满足的笑容。 虎杖悠仁打开手机看看时间：“夜蛾校长那边还要去报道一下，我等下过来收碗。” 关于虎杖悠仁的入学问题，没有咒力的事情，已经可以由呼吸法完美解决了。东京高专收录了所有来过这个世界的鬼杀队剑士的呼吸法，现在适配性最高的水之呼吸也录入资料库中，所有根本不成问题。至于虎杖悠仁的觉悟，夜蛾正道也了解过了，叫他过去只是告知一些基础消息，以及给他宿舍的钥匙。 事情很简单，但是完成一切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 虎杖悠仁走到医务室，打开门的一条缝隙后，又赶紧关上，只留下窄窄的只供眼睛观察的缝。 吃完了鲑大根的剑士，满足地靠在床头睡着了，而他身边围绕着的带着相似面具的孩子，以及和富冈先生相似的女孩。 他们靠在床铺，微笑着注视睡着的剑士，有过一面之缘的，名叫锖兔的剑士，似乎发现了虎杖悠仁，手指竖在唇边让他噤声，然后伸出手臂，以最眷念最温柔地姿态环柱在师弟的后颈。 已经结束了，你做得很棒呢。 辛苦了，现在可以休息了…… 虎杖悠仁慢慢关上了门，心里带着对一期一会的友人的祝福。 要幸福呀，富冈先生。 “晚安，富冈先生。” 第103章 第 103 章 距离水柱富冈义勇离开已经过去半年时间了, 原本的初三学员都顺利进入高专成为新的一年级生。原本为了保护幼小咒术师建立起来的咒术中学因为人员过少，校长夏油杰的职责空闲下来, 顺便担任了咒术高专的副校长之职。 这是资历和功绩导致的正常职位上调，不过这也不妨碍夏油杰进一步发展改革派的势力，之前的潜伏主要原因是因为年轻的学生还未培养起来，上层的位置空下来之后无法替换合适的人选。不过累年的经营下来，这样的问题也差不多被解决了。 总而言之，现在是逐渐变革的时代，虽然还是很期待鬼杀队剑士的出现，但如果一切稳定下来之后, 再遇到那些剑士就好了, 总不能一直蒙受已故之人的恩惠，也该他们做点什么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的确很久没有再遇到过他们了, 明明都出现了两个上弦鬼了。真是的，明明上弦其六，多出来的两个上弦四和上弦六是怎么回事啊。”校长办公室里，夜蛾正道不在, 在挚友夏油杰面前就无所顾忌地的五条悟支着椅子的一条腿在微妙地平衡中毫无坐像地瘫坐着。 夏油杰轻声笑着，手上的笔也没停，靠着身边伙伴和学生的帮助, 离年轻时候许下的心愿越来越近的他现在越来越有领导者的风范。不过有时工作到深夜, 自己偶尔也会想,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那些剑士，自己的人生会不会出现巨大的拐角点呢？ 签完最后一张报告, 随着一声扣响笔帽盖住了刚刚还在工作的笔尖, 夏油杰转了过来正面对着自家挚友：“新任的上弦, 据说是在原本的上弦四和上弦六被消灭之后上位的。不过新上任的鬼，实力比不上之前的，不过还是，他们有点乱来了，居然都没有呼叫救援。” “嘛，上弦四的能力没办法发出求助消息，而且惠不是很好地解决了吗？”相比担心学生安危的夏油杰，五条悟对学生的成长更加欣慰，眼罩下的唇线勾出完美的弧度，“至于那个叫狯岳的上弦六，乙骨现在可是特级，而且那只鬼和雷之呼吸的传承不是有着关系嘛。” 背叛师门的恶鬼，让现任的雷之呼吸完善起来，也算是他唯一的价值了。 想到乙骨忧太那天回来的表情，夏油杰也只能叹口气，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鬼杀队剑士给他给学生留下的东西太多，不仅仅是呼吸法，更是启向和信念。 但是想要报答死去的他，他们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现在的世界追寻他们留下的痕迹，乙骨之所以会那么愤怒，可能就是恼怒自己在他们死后做的一切，对已经死去的他们无济于事。 “说起来最近，秤的任职还顺利吗？”五条悟主动转移了话题。 然而夏油杰更加郁闷了：“成功了，但是不顺利。秤把那里的人全部揍了一遍。” 新旧的更迭，不到万一夏油杰也是不想见血的，但是总有人要守住自己的位置。 “哎，唯独这个时候，就特别想知道，当初的鬼杀队当家是怎么样的人？”或许见一面的话，就能知道现在的问题要怎么处理了。 “嘛，比起这个，先去担心一下我们可爱的学生吧。” “诶？” “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的，我可爱的学生虎杖，已经失联三天了哦。” “！！！” 虎杖悠仁现在正躲在柜子里，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种程度。外面有交谈声，作为不速之客，为了避免自己被当成坏人，他正试图不被外面的人发现。 “如果你没有把重要的东西往肚子里丢的习惯或许就不会这样了。”脑海的声音这么回答他。 虎杖悠仁抓抓头发：“我也不想这样，问题是宿傩的手指要是被那个特级咒灵吃掉的话，我和顺平都活不了。” “那么为什么要连我一起吞掉。”那个声音有点沉重。 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地蹭了蹭脸颊：“当时那个花札耳环和宿傩的手指放在一起，那个时候也没办法分开了。” “实际上，你的同伴马上就要到了，那个时候我被抛得很高，看到穿着和你一样制服的海胆头的孩子正在赶来，如果你不吃掉那些东西，他也能顺利赶到的。” “哪有时间想那么多，想做就做了呗。”虎杖悠仁摸摸鼻子，“不过伏黑真的挺可靠的，我才发了消息一会他就赶到了，我也要像他一样强大起来才是。炭治郎，你说是吗？” 顶着灶门炭治郎马甲的鹤彦，用有点ooc的语气回答：“……你说的没错。” 这个时候就不要考虑有没有ooc的问题了，从自由人变身随身老爷爷的鹤彦已经不想考虑这种问题了。他承认上个宇髓天元马甲的任务偷了懒，只是躲在暗处看着高专学生成长起来解决了鸣女和桧岳，然后就开开心心地用宇髓天元的马甲开开心心地在玩耍中完成了任务。 但是这个绝对不能怪他，有三个老婆的人生赢家能有什么不能平的心愿啊！社畜也是需要休息的，快乐地解决工作有什么不好的吗？ 所以在结束了宇髓天元的任务换上灶门炭治郎马甲的时候，鹤彦也想着要不要偷个懒，然而只是在依凭物里歇了一会的功夫，他就被虎杖悠仁连着宿傩手指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啊，这正是一个悲哀的故事。 咒术世界里咒灵中最强大的存在和他以前进了虎杖悠仁的身体，宿傩进来的一瞬间就打算抢夺身体，鹤彦把他压制了下去，然后这次目标的任务上弦一也正好出现，为了不让虎杖悠仁提前打出be结局，鹤彦只好调转时空，想要把人一起带回地狱，奈何预算出现失误，他们现在来了这个世界——咒术世界的平行世界。 因为某个时间节点世界之子的选择不一样，会衍生出不同结果从而产生多个平行世界。听起来很容易，但实际上是，只有比较强大的世界才有能力衍生出平行世界。就像鹤彦自己的世界就有无数平行世界，但是基本上平行世界不会有交集。 原本咒术世界是不会出现平行世界的，所有会被转移到这里，鹤彦一开始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结果也大概能猜测到愿意，自己世界和咒术世界的联动太频繁，给这个世界注入了很多能量。 出现平行世界，说明这个世界有可能出现时之政府一样的存在，成长为大世界。总之算得上好事，说不定再过几千年还能和他们世界建交。 不过事件整体算得上不错的结果，但是就现在而言，处境却算不上妙。 虎杖悠仁努力在这个狭窄的柜子里不发出声音，鹤彦在和他在脑内交谈的时候也尽量帮他观察周边的环境。 “那个也用呼吸法的鬼怎么没和我们在一起？” “黑死牟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不过大概转移的地方不在一起吧。”鹤彦很乐观地做出判断，“而且外面是白天，可以确定的是我们不在之前的世界了，黑死牟也不会在白天出现，也不用担心他会做什么。” 对于鹤彦能观察到外面的景象，虎杖悠仁感到惊喜：“诶，你可以看到外面的话，帮我看看，为什么外面的声音停止了？是他们走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这个柜子太小了，好难受。” 在虎杖悠仁身体里，鹤彦对他的难受表示感同身受：“我只能看到离你不远的景象啦，不过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确可以出去了。” “诶，一般说有好消息，下一句就是还有个坏消息。”刚从正常人的世界脱离，虎杖悠仁对于这种套路还是很敏感的。 鹤彦也不卖关子：“的确，坏消息是，我们被发现了呢。” 鹤彦刚说完，柜子的门随着一声吱呀声被打开了，随着光线被射进来，虎杖悠仁微微眯起的眼睛看面前的人不太正切。 “不清而来的客人，请问我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多少？” “诶，夏油校长！！！”虎杖悠仁的声音和对方同时响起。 身穿五条袈裟的夏油杰，危险地勾起唇角，虎杖悠仁下意识想起了还在高专时偶尔看见夏油校长算计人的笑容，连忙把之前的问题回答了：“没有没有，我就听到了一开始的百鬼夜行，其他的什么都没听到了。” 夏油杰的笑容凝固了：“……”你这不是全部都听到了吗？ 正在和人商讨如何利用涉谷的百鬼夜行引开五条悟，从而进入高专夺取祈本里香的夏油杰，对于眼前很确认是第一次见面的疑似高专学生起了一点兴趣。 就像提溜一直误入的小猫咪，夏油杰拎着虎杖悠仁去到了之前自己坐的位置。 穿着高专校服，却完全没有过他的情报，另外，身上的咒力好像也不太对劲，两种咒力交织在一起，但是……并不是属于眼前这个人。 确认了对方的属性，态度也随之改变：“你是谁的人，另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猴子！” 虎杖悠仁：“……诶？” 第104章 第 104 章 “那个, 我想知道猴子是什么意思？因为我总感觉这个不是什么好的称呼。”虎杖悠仁有点语无伦次，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出来，“总之, 你真的是夏油校长吗？总感觉你和我认识的夏油校长区别有点大。” 虽然因为鹤彦的解释知道自己来了另一个世界, 夏油杰也自然不会和自己认识的夏油杰一模一样。但是前几天才见过, 并且还亲切地询问过他生活的夏油校长变成眼前这个样子, 虎杖悠仁还是觉得自己接受不来。 眼看着小老虎眼眶微微发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鹤彦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都不行了。根据夏油杰身上的服饰，鹤彦推断这个平行世界大概是原世界线被他扰乱之后诞生的按照原世界线进行的世界。 再看夏油杰身上的服装, 很好, 已经从高专杰变成袈裟杰了。 【虎杖, 我可以出来吗？】鹤彦在虎杖脑中询问道。 【诶, 灶门先生可以自己出来吗？】 【叫我炭治郎就好了。】 比起没有自由的宿傩, 鹤彦相较来说要好一点, 可以自由出入，只是不能离开虎杖悠仁太远而已。 而且，离开的话，还会导致另一个问题【我离开的话, 身体里的另一位，需要虎杖努力一点压制他哦。】 至于宿傩能否被虎杖悠仁压制住意识, 这个鹤彦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所以还没等虎杖悠仁理解他说话的意思，属于灶门炭治郎的部分就从虎杖悠仁身体里暂时抽离了。 在夏油杰眼中, 赤红色的咒力突然自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体内被抽离, 然后过于浓烈的咒力汇聚在一起, 慢慢浮现人的形态—— 深红色仿佛快要燃烧起来的发色和眼瞳, 仿佛很久以前被称为吉兆的“赫灼之子”，左额有火焰状的斑纹，耳上坠着日轮耳饰，而身上所披羽织则是黑与绿两色。 相当复古的穿着和打扮，而且和那个莫名出现的少年一样是完全没有见过的一张脸。 “你好，我是灶门炭治郎，是一名鬼杀队剑士。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见面，不过你应该能理解的吧？”鹤彦露出完美的笑容来自我介绍。 除了一开始的意外后，夏油杰迅速调整了状态，脸上的笑容就像面具一样被重新挂起。作为咒灵操使的夏油杰自然能理解鹤彦这种情况，不过比起鹤彦的存在，另一边的现象更加吸引眼球。 “灶门先生，或许你能先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没了来自鹤彦的压制的宿傩在虎杖悠仁没有提防的一瞬间，占据了虎杖悠仁的身体，眼角下因为暴虐的咒力浮现出黑色的纹路以及两只小小的眼睛。 “哈哈哈！我终于又回来了，女人在哪，孩子在哪？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浸润鲜血了！” 看着突然爆衣的少年，夏油杰有些迟疑地转头过去看鹤彦。 鹤彦完全没有担心的意思：“没关系，我们要相信虎杖能解决的。” 就像是为了证实鹤彦说的话，虎杖悠仁身体的右手突然抬起来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校服是新领的，就这么把别人的衣服撕坏太不礼貌了吧！” 随着巴掌声落下，黑色的纹路渐渐消失，眼角下方有些狰狞的眼睛也缩得很小。 虎杖悠仁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刚刚没注意让他跑了出来。” 鹤彦拍拍虎杖的肩膀：“没关系，你做得很好，在回去前不要放他出来。” 虎杖笑着应好。 一旁的夏油杰：“……”因为受到剧烈冲击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是诅咒之王宿傩对吧？受肉了，而且还被压制住了。”夏油杰在高专时期比起同期五条悟而言算得上被老师喜爱的好学生，关于宿傩的任务，他也收过回收宿傩手指的任务。 宿傩，诅咒之王，留下的咒物手指，任何方式都不能破坏，也为出现过任何可能受肉成功的对象，因为其剧毒的属性和庞大的咒力，在咒物进入到人体的一瞬间就会把受体破坏掉。 如果咒术高专有专门的教科书的话，那上面是一定会出现在书页上的内容。 明明是不可置信的画面但偏偏两个人像个没事人一样，好像并不感到奇怪。 夏油杰捏了捏笼在袖子里的手指：“我们好好谈谈吧。” 对于夏油杰来说，虎杖悠仁因为宿傩的缘故获得咒力算是从猴子进化成人，这是他们可以平等交谈的基础。而对虎杖悠仁来说，更进一步的认识到这个夏油杰和他的夏油校长的区别后，夏油校长所留有的印象和感情则与面前这个夏油杰完全分离了。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敌人，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不能轻易相信对方。 虽然起了提防之心，但虎杖悠仁传递给夏油杰的消息还是很多，毕竟这些事情没有保密的必要。作为信息的交换，夏油杰也透露了一些这边世界的信息。 “这样啊，两个世界的不同，是从第一名鬼杀队队员出现时开始的。”夏油杰微微眯着眼睛，对鬼杀队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那么可以告诉我鬼杀队是什么吗？” “鬼杀队的事情我可以说吗？”虎杖悠仁在回答夏油杰疑问之前先问了鹤彦。 鹤彦对这个无所谓：“为什么不能说，我也想让所以人知道前辈们的故事。” 但是在对上夏油杰的笑容的时候，鹤彦微微一歪头：“可是我以为夏油先生不应该感兴趣鬼杀队的事情，毕竟在你眼中我们都是猴子啊。” 虎杖悠仁后知后觉：“对啊，把人称作猴子也太过分了吧。” “即使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改变我的看法。”夏油杰脸上的笑容不改，总是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不过诸位也不用太在意这个问题，以后不会了。”毕竟已经从猴子进化成了人。 没说完后半句，听起来就像抱歉一样。因为这个虎杖悠仁选择继续讲了下去。 由于五条悟的个人兴趣，鬼杀队的事迹被编写成了人物志，就算没出现的鬼杀队剑士，也尽量从已经来过的鬼杀队剑士和一些人的共感梦里还原出尽量真实的存在。加上五条悟的润色描写，整个故事十分地大气滂沱。 虎杖悠仁是把它当做轻小说来读的，这就导致一开始他还在和夏油杰讲述鬼和鬼杀队的设定和冲突，后期就主要成为了鬼杀队夸。 因为都是尊敬的前辈，旁边站着的另一位鬼杀队队员丝毫不觉得虎杖悠仁的夸赞有什么问题，相反在某些情感格外契合。 但是在一旁听着的夏油杰却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他揉了揉眉心刚想要终止这个话题。 外面传来敲门声：“夏油大人，该吃饭啦。” 虎杖悠仁的肚子适时地响了，他摸摸脑袋有点不好意思：“我刚想起来，自己好像有超过十六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 ——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东西。 跟随夏油杰的人里没有擅长厨艺的，所以说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只不过是定的外卖刚好送到了。 “哇，这家炸鸡，我也经常点的诶。”虎杖悠仁眼神发光。 夏油杰就像包容自己的孩子一样，轻轻地笑着：“喜欢就多吃点吧。” 鹤彦也在被邀请进餐的人选之中，虽然夏油杰印象中的咒灵是不需要人类食物的。 比起虎杖悠仁因为饿坏了大口吞咽，鹤彦的动作要文雅很多，有时候正好看见虎杖悠仁的需要就给他递过去了，就像家长一样。 这样一对比起来，夏油杰更倾向和比较成熟的“灶门炭治郎”交谈。 然而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夏油杰就听见对方说：“夏油先生讨厌人类的话，为什么还会吃人类的食物？” “……” 伸过去拿炸鸡的手微微一僵，夏油杰把手收了回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避免这个问题。” 之前的信息交换中，让鹤彦和虎杖悠仁都不能接受的一点是夏油杰把自己的目标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两人。因为不是一个世界，他们并没有冲突，夏油杰也有想要拉人入伙的想法。 但是这个邀请被两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虎杖悠仁以自己只想尽快找到恶鬼然后进去回去自己世界为理由拒绝了夏油杰的要求。 对于这个结果夏油杰并没有生气，因为双方暂时没有直接冲突，就算不能成为伙伴，夏油杰也暂时不想和他们成为对手。 虎杖悠仁因为两人的对话愣了一下才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诶，夏油先生居然没有考虑过吃饭问题。那如果没有普通人的世界，生产的工人要怎么解决？要维持世界运转，光靠咒术师不可能吧，才那么点人。” 夏油杰沉默了。 “难得你都没有考虑过？”虎杖悠仁惊讶到连炸鸡都忘记吃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是怎么忘记的，我那边的夏油校长就绝对不会忘记。说起来，现在的夏油先生多大来着？我记得夏油校长在高专毕业后不久就去海外进修了好几个学位回来。” 高专辍学的夏油杰：“……” “果然还是我们的夏油校长比较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鹤彦总觉得虎杖悠仁的语气充满了自豪。 第105章 第 105 章 对于夏油杰房间里突然出现的人, 菜菜子和美美子不是没有好奇过，不过是因为是夏油杰带过来的，所以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 两姐妹绝对不能接受的是，有人诋毁夏油杰。 “才没有啊, 夏油大人才是最好的！” 突然被反驳了的虎杖悠仁看着和学校里学姐一个样子的姐妹两，迟疑了一会：“这样啊，菜菜子和美美子学姐在这个世界还是被夏油校长救回来了, 真好啊。” 原本还在不满的姐妹两有些疑惑地互看了对方一眼：“嘛，和夏油大人相遇的确是最好的事情，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允许你诋毁夏油大人。” “我可是很尊敬夏油校长的，只是这边的夏油先生和我所认识的有点不一样而已。”虎杖悠仁抓了抓头发, 其实他之前那么说也是有点原因的，他认识的夏油校长和现在一心想要杀死全部人类……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在另一个世界里自己所尊敬的人转换到了对立的立场, 心里有点不平衡很正常。虽然答应过了互不干涉，但是如果能做到的话, 虎杖悠仁还是想要把面前这个夏油杰拉回正途。 对于虎杖悠仁的口中的“夏油校长”和“夏油先生”, 菜菜子和美美子原本想要询问的, 不过在她们开头之前, 夏油杰就先让她们出去了。 对之前的对话有所猜测的夏油杰眼神变得有些阴暗：“那个世界的菜菜子和美美子也被那个世界的我带回来了吗？” 虎杖悠仁仰着头眨了一下眼睛：“准确的说是被夏油校长和时透先生一起救回来的。” “那群猴子呢？”看到虎杖悠仁不对劲的表情，夏油杰调整了一下的语言，“我是说伤害了她们的村民。” “都被夏油校长送进监狱去了。” “呵。”夏油杰嗤笑一声, “我以为那个我会做什么, 结果仅仅是这样吗？那些凭借数量伤害我们同伴的人，仅仅是这样就被原谅了吗？” “那些人不值得被原谅。”这次说话的不是虎杖悠仁, 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 年轻的剑士低着头, “死亡是最简单的赎罪方式。” 夏油杰把头别开，他也认为当初那么杀死了那群猴子过于便宜他们了，但是他不觉得鹤彦和他的理解一样。 虎杖悠仁张了张嘴：“夏油校长才不会原谅他们的，所以那些人这辈子都别想从监狱里走出来了。” 对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处理方式，夏油杰并不赞同，只是谁也没办法说服谁。 “你说的那些，很有意思，我会去了解的，让这个世界就算没有了猴子也能顺利地运转下去。至于你们在别忘记我们定下的束缚的前提下，可以做任何事情。”走之前夏油杰是这么说的。 算是不欢而散吧，原本还想把人拉入伙的夏油杰最后直接和两人定下了束缚，双方都不能干涉彼此要做的事情。 虽然不是被赶出来的，不过也没差多少了。走在街上的虎杖悠仁摸摸肚子：“我开始担心今天的晚饭要怎么解决了。” 鹤彦：“……你才刚刚吃完午饭，现在就饿了吗？” “因为运动量比较大，所以饿得比较快吧。”交换了名字之后，虎杖悠仁和新认识的鬼杀队少年相处变得随意起来。虽然生活的时代不一样，但是看身形的话，两人差不多年龄。这样的话，比起把对方当做长辈尊敬，虎杖悠仁觉得对方应该更适应同辈的相处。 果然，对这样的相处很自然的少年笑了笑：“也是，以前我在狭雾山训练的时候也吃得很多，你也是长身体的时候，是应该多吃一些。” 莫名感受到自己被当成小辈对待的虎杖悠仁摸了摸鼻子：“炭治郎多少岁了？” “现在这具身体的年级应该和你差不多吧，不过要说实际上的，还是要比虎杖你大上一点的。” 听到只比自己大上一点，算是半个同龄人，虎杖悠仁松了口气，是这样的话自己也不算是不尊敬长辈。不过停顿了几秒之后，虎杖悠仁才想起，实际上只比大上一点的话，是不是说明，对方死亡的时候…… 看着少年温柔的笑脸，虎杖悠仁问不出那句话，只能当做没发现过。 看着逐渐昏暗下去的天空，虎杖悠仁拍了拍脸颊：“早点找到上弦一的话，我就可以回去吃晚饭了。对了，炭治郎你是什么柱啊？”在虎杖悠仁的认知中，鬼杀队的柱都是很厉害的角色，也正是因为他们在灭杀鬼的行动中充当了主力，才会得到鬼杀队的全体祝福来到现世的。 几乎是全体高专的认知，柱等于高战力等于可以战胜上弦鬼。即使是仅次于鬼王的上弦一，虎杖悠仁至今都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的原因就是，有柱在自己身边的话，那就不会有问题的。 谁料听了他的问题之后，少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不好意思呢，我加入鬼杀队的时间不是很长，还没有资格成为和前辈们并肩的柱呢。” “……所以说，炭治郎你不是柱？”虎杖悠仁露出了豆豆眼，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 “是这样的没错，我不是柱呢。” 于是乎虎杖悠仁从鹤彦那里又补充了一点柱的设定，只有斩杀一百只鬼或者独自斩杀一名下弦鬼，两个条件满足其一之后才能成为柱，而且九柱的数量是确定的，只有当一个位置空了下来，另外一个才能补上，而且在鬼王无惨被杀死之后，鬼杀队解散也就没有了新的柱。 所以少年说话露出的笑容带着点庆幸：“我很高兴自己没能成为柱。” 对于虎杖悠仁的惊讶，红发的少年歪了歪脑袋，花札耳饰也随着摇摆：“虽然生前想要独自杀死上弦鬼是不可能的，不过或许是死亡的馈赠，现在的话要解决上弦一或许有点困难，但不会做不到的。稍微信任我一点嘛，明明善逸来的时候就很受信任的，我和他是同期的队友哦。” “没有不信任的意思……等等原来炭治郎和善逸前辈是同期吗？”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之前因为狯岳的事情，被认为是鸣柱的善逸还被拿出来提了一下，“善逸前辈是鸣柱的话，那炭治郎一定也很厉害。” “啊，那个啊，那是他写的自传了，其实他没有成为鸣柱啦。只是随口说出来的时候被乙骨同学记住了，他回去的时候也很在意。” 虎杖悠仁眨眨眼，过滤了一下之前的信息。 他该从那里开始惊讶比较好呢？是善逸前辈不是鸣柱，还是善逸前辈还能把这边经历过的事情“回去”告诉炭治郎。 从之前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不过虎杖悠仁没有太在意，直到对方亲口说出来死去的鬼杀队有联系这句话。“鬼杀队的剑士没有消散吗？” “不会啊，因为生前的功绩，大部分人都在地狱定居了。”鹤彦笑眯眯地回答。 鹤彦决定调整一下副本，这是在炭治郎马甲上线之前就决定好了的。上弦一黑死牟已经被他顶着马甲出现过一次，带着已经解决的心愿消散掉了，所以再次出现上弦一就不太合理了。 为此，鹤彦调整了一下设定。地狱的存在就算暴露也没关系，反正也没人能证实这一点，就算不暴露地狱，他也会捏造一个供逝去亡灵休憩的空间。考虑到咒回世界出现了平行世界有可能壮大成足以和他们建交的世界，鹤彦才会选择透露一点信息。 之前用过的马甲只有死前的记忆可以解释成为了解决心愿所最好的状态，现在的炭治郎马甲本来就是为了回收上弦一所套上的，完成心愿不是必须任务，所以带着记忆过来更加方便。 如果是在有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场合，鹤彦大概会更严谨一点。不过对方是虎杖悠仁的话，态度就变得随意很多，只说了个大概，等他转述给夏油杰他们的时候，对方应该会帮他自动完善信息。鹤彦所坚定的真理，不管什么时候，脑补出来的内容，才是最值得相信的。 说完了之后，鹤彦简直要为自己的随机应变点个赞。但是眼前的虎杖悠仁突然就红着眼眶蹲了下去。 头埋在膝盖上，闷闷的哭声还有吸鼻子的声音。 “我觉得有地狱的存在是好事呢，蜜璃小姐和小芭内先生甚至还在那里成亲了呢。”鹤彦也蹲下来安慰小朋友。 虎杖悠仁抽噎着，抬起红彤彤的眼睛：“我也觉得实在是太好了。就是有很多话想要和富冈先生说，这样的话，或许就有机会再见了。” 虽然不太有可能再见，但是炭治郎的长男力是不会让虎杖悠仁失望的：“我们都在地狱过得很好呢，富冈先生也很感谢你为他做的鲑大根，谢谢你们，让他们完成了生前的心愿。” 虎杖悠仁的眼睛更红了，搂着鹤彦的脖子哽咽出声：“地狱……地狱也有鲑大根吗？没有的话，支不支持送外卖，富冈先生吃不到要怎么办啊？” 鹤彦：“……” 第106章 第 106 章 夜晚的东京, 灯红酒绿，人流量极高的银座街头, 一个男人站在一角。 如果忽视掉那人眼上蒙着的白色绷带来看，那是一张足以吸引百分之九十女孩的脸，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肤色，流畅的下颌线和修长的脖颈，以及那可以在这个亚洲国家不常见的傲人身高。 可惜的是，面部最让人遐想连篇的部位被雪白的绷带紧紧束缚住，这样的造型让人惋惜，明明是那么优秀的男人, 却偏偏遇到了意外，接下来的生活要怎么办才好呢？ 当然, 也有不畏惧这些困难的女士想要过去搭讪, 只是还离着不远，边看拿蒙着眼睛的芳心纵火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丝毫不顾自己形象的影响，在屏幕上行云流水地一番操作，还伴随着对面敌人被击败的固定语音。 想要过来搭讪的小姐姐：“……” 五条悟丝毫不在意自己这副样子吸引了周边所有的视线，迅速解决完对面的敌人后，掐好时间, 接通了后勤辅助的电话。 “五条先生, 你又迟到了。”电话那边是压抑着不满不敢抱怨的伊地知洁高, “还请您快点来吧，我知道您对夏油杰的事情有所不满, 但是这次新出现的咒灵只有您可以祓除, 再不来的话……” 电话被五条悟任性掐断, 任劳任怨的后勤辅助这次回去说不定又要衰老几分。 新出现的特级咒灵（存疑），代号“剑鬼”，是指最近出现使用剑拥有六只眼睛的疑似咒灵的人形生物。被定义为特级，是因为好几位一级咒术师败于他手了，按照这个国家拥有的特级咒术师数量和他们的阵营来看，这个任务的确非五条悟莫属了。 今晚原本就是几名一级咒术师加上五条悟的联合围剿行动，然而所有人都到齐了，五条悟还在离任务地点数公里的银座徘徊。 看上去的确任性至极，但实际上是五条悟并不打算和拖后腿的咒术师同僚合作，派遣过来引蛇入洞的咒术师冥冥被五条悟用一笔钱调遣去做别的事情了。这么做的原因是，那个咒灵，五条悟怀疑和前不久来高专宣战的夏油杰有关，他决定在消灭那个咒灵之前，先问出点东西。 随意跟两个勇敢上前的女孩合了影，冥冥操控的乌鸦给五条悟发来提示。 “不好意思，我不和男人合影哦。”五条悟拒绝了穿着黑绿格子羽织上前的少年。 若是平时倒还能引起五条悟注意，不过根据情报，“剑鬼”很强，而且极其擅长剑术与辅导剑术的体术。已经在这种类型的伏黑甚尔手里吃过亏，五条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找麻烦。 笑着转身之后，用极快地速度转移到无人区，然后漆黑的【帐】被放下，笼罩着城市屋顶的区域，而被取名“剑鬼”的六眼咒灵立于这片城市的最高峰。 黑死牟重新苏醒且拥有现在这副躯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不是旧时代平庸鲁莽的剑士，相反，在那个几百年前的战国时代，他作为一方领主，承袭爵位领地之前经过了数十年的严苛教养，剑术、胆识、谋略，这是作为家主所不能缺少的东西，他一个都不缺，甚至遥遥领先大部分同龄人。 所以在对自己的死亡有了清醒认知之后，黑死牟暂且隐藏了下来去收集情报。一段时间之后，他了解到了不仅有他，还有其他上弦以及鬼杀队成员，以及已经死去很久的缘一在这个世界出现过。 ……缘一。 就算摒弃掉上下级从属关系放弃寻找鬼王无惨，黑死牟也绝对不可能放弃那一丝关于缘一的线索。 日之呼吸是不可能传承的剑术，就算是自己也只能以月之呼吸勉强追赶，而杀死自己的鬼杀队里有一名继承日之呼吸的少年也仅仅是以劣化版的火之神神乐。 虽然是无惨毁去了日之呼吸的传承，但黑死牟也不觉得神之子缘一的领域会有其他人能够达到。所以在他得知这个时代有人完整地继承下了火之神神乐的时候才会惊讶带着愤怒……他绝不允许有人侮辱缘一的剑术。 然而与这一代的日之呼吸传承者对峙无果——对方去遥远的大洋彼岸国家去进行友好交流了，黑死牟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五条悟的弟子。只要威胁到了对方的弟子虎杖悠仁，无论多远，那人五条悟一定会赶紧回国与他见面的。 黑死牟坚信着这一点，所以才在鹤彦穿越的时候被顺便波及一起传送到了这个平行世界。 “我对……没有……日呼的你……不感兴趣……” “可是呢，我对你很感兴趣怎么办？” 自伏黑甚尔之后，五条悟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了。这并不是说黑死牟的和伏黑甚尔相当，而是这个时候的黑死牟于他，一如那个时候的伏黑甚尔于那个时候的他，还是未完成“茈”的构建的他。 五条悟打得极为吃力，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咒灵的术式效果，他挥动地每一刀有“天逆牟”切断术式的效果，这就导致他时时刻刻开着的无下限术式的效果在对战中几乎起不到作用，而发动的强力术式，并不是起不到作用，而是几乎不会命中到对方，相反对方的攻击也会尽量被他避开。 五条悟打得极为吃力，但他还是不得不吐槽一句，他讨厌近战流。两人的战斗及其激烈，但这是一场无趣的战斗，谁也没有落入下风，最后的胜负可能要由谁先耗尽咒力作为结束。 庞大的咒力使用无下限术式，无限性术式需要消耗脑细胞，而反转术式又刚好弥补了损伤……支撑五条悟作为最强的存在是一环扣着一环的，找到其中孔隙然后一举击破是作为剑士的黑死牟所擅长的。 通透世界的能力看穿了的那一刻，由自身血肉构建的日轮刀毫不犹豫地送了出去。 然而六眼的能力在观察入微这一方面也丝毫不逊色，比起毫无悬念地比拼咒术水平最后的两败俱伤，有的时候五条悟会选择疯一次。 因为能轻易解决的对手太多，能让他提起兴趣的对手反而很少，这样的疯狂举动五条悟做得不多，主动露出破绽，然后在对方想要一击必杀的时候锁定对手，结果可能是一方的落败，当然更可能是双方的重伤…… 锵！是刀剑碰撞的声音，漆黑的刀刃染上绯红，这样的刀刃折断了黑死牟的刀刃。而因为来人的位置，食指与中相触，蓄势待发的五条悟也只能放下手来。 翩飞着的羽织一角缓缓落下，耳间的花札耳饰还在轻轻摇曳。有过一面之缘的红发少年落在五条悟的面前，以保护者的姿态执着剑。 五条悟有和人并肩作战过，但更多的时候是独自一人扫荡战场，以拯救者的形象出现。这种被人保护着的状态，近三十年的人生里，这似乎是第一次。 ……还是被一个咒灵，一个看不到任何负面情绪的咒灵。而现在，咒灵和咒灵的战斗？而他还被其中一个保护着。五条悟突然想要吹个口哨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不过考虑到场合，靠谱的人民教师止住了自己的冲动。 “黑死牟，你为何还要存在于世间！”少年的声音坚定亦带着愤怒。 六眼的恶鬼没有做声，断掉的刀刃于地上化作一摊灰迹于高处呼啸的风中消失了。而还握在手中的短忍于血肉相连逐渐构成三叉样式的血红刀刃。 “我……本该在……地狱，为何在此？大概……是为了缘一……” 听见对面的说辞，少年的愤怒肉眼可见：“别开玩笑了，你抛弃一切成为鬼的时候，考虑过缘一前辈吗？还有无一郎前辈死去的时候，你只是没有人性的恶鬼而已！” “亲情……无谓的东西，我只是……想要……达到那个……境界而已。”东方的天际已经卷出金边，黑死牟也不恋战，加上原本设下的【帐】被来人打破，他也就无所顾忌撤退了。 只留下一句：“我还会过来找你的。” 黑死牟走了，但是出乎五条悟意料的是那个少年没有追过去。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人民教师的架子摆出来可以应付一些特殊场合，比如一个明显需要安抚的孩子。 但这次难得师德上线的某人要失望了，原本以为会愁眉苦脸的人，却很快调整了心态：“五条先生你好，或许你愿意和你未来的学生谈谈？” 鹤彦指着一旁因为束缚不能和五条悟见面只能用纸袋套脸的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可能会是你未来学生。” “……”五条悟没忍住吹了个口哨，“所以你是被十年后火箭筒置换过来了？” 鹤彦：“……” 对于五条悟开的玩笑，虎杖悠仁接受良好，甚至没用多久，两人就处于相见恨晚的状态了。 用极短的话语交代清楚情报，虎杖悠仁对着手指头：“因为和夏油先生的束缚，我不能和五条老师你见面，也不能干扰他要做的事情，我们原本想要找到黑死牟就回去，但是……” “但是？”五条悟挑眉。 虎杖悠仁低下头：“已经第二天了，我这几天唯一的进食是夏油先生那边的炸鸡。” 五条悟：“哦~” 第107章 第 107 章 “这么说你会是我未来的学生吗？哈哈哈, 那还真是让人期待的场景啊。”隔着纸袋，五条悟笑眯眯地拍着虎杖悠仁的头。 凭借着纸袋上戳出来的两个小洞，虎杖悠仁得以定位到五条悟的位置：“其实我也不确定啦, 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区别实在太大了, 不过五条老师还是一样的，这真是太好了呢。” 已经调整好心态的虎杖悠仁已经不会因为自己尊敬的校长变成了对面的敌人而动摇了, 既然这个世界发生了错误的事情, 那就纠正过来好了。 “很抱歉以这种形式和你见面，不过因为一些事情，我不能和你见面, 甚至需要隐藏一些事情。”虎杖悠仁很惭愧, 但是束缚已经定下不能再更改了。 “那么为了避免说出违反束缚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来说明好了。”鹤彦道。 五条悟歪了歪头：“你是我那学生的咒灵吧？束缚不会约束到你吗？” “没关系, 我会注意分寸的。”作为异世界来客并不受到影响的鹤彦说道。 虽然不会受到影响, 但是基于人设，鹤彦还是很小心地避开了束缚的内容跟五条悟进行着情报地互换。 “我们世界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是彼此依靠且信任的挚友关系，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你对夏油先生抱有怎样的想法？”考虑到人设, 鹤彦是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同时, 右手搭在了日轮刀上, “以及, 对于夏油先生将要做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虎杖悠仁清晰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剑拔弩张：“等等炭治郎，这个五条先生和五条老师一样是属于高专的老师，所以……”所以不会和另一位一样转换阵营的。 后半句的声音慢慢减少，没有完全说出来。实际上虎杖悠仁也反应了, 只不过看到五条悟穿了高专的制服, 就确定他和他们是同一阵营的, 这种想法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而已。这是不是他们那个世界，高专也不是那个由夏油杰和五条悟一起变革成功的高专。 “五条先生很厉害，要是想要的话，不会让夏油先生从你面前逃跑吧。虽然我也不确定你们有见过几次面，如果猜测出错，我会好好致歉的。”漆黑的刀身抽离出刀鞘的一部分，“那么请告诉我们，这个世界的五条先生究竟是不是我们的伙伴吧？” 沉默的气氛就像拉紧了弦，虎杖悠仁忍不住屏住呼吸，他担心会从他最喜欢的老师口中听到他不愿意相信的话。 突然，沉默被大笑打破，对面的人一边笑着一边拍着鹤彦的肩膀：“原来也会担心这种事情啊，可以哦，可以告诉你们哦。刚刚问的问题有点多，那么一个一个回答吧。” “我和那家伙，即使是现在，也是挚友哦。对于那家伙想要做的事情，虽然能理解，但果然还是赞同不了。”高涨的语调慢慢低下来，“前些天突然出现在学校，宣布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就那些烂橘子会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可是很清楚那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和你们定下这种几乎没什么用的束缚，那家伙想必也考虑到了，只要去除战力因素的话，无论你们做什么都起不来作用。用【百鬼夜行】引开我，然后带走特级咒灵‘里香’，还真是明摆着在的阴谋……” 鹤彦眨了眨眼：“这样啊，我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 “没关系哦，我的确是有机会干掉那家伙的。在第一次，他向我道别的时候。”对于同伴变成敌人这样的事情，五条悟不像外表表现的那样随意，他和夏油杰是能够互相理解的挚友，也正是知道这个，他也知道夏油杰对此的支持，以及自己不可能把人拉回来了。 只是那个时候，五条悟自己也很迷茫，对于一开始坚定的信念变得动摇起来，根本无暇他顾。所以夏油杰逐渐扭曲的信念，五条悟是内疚自己没有早点发现。 鹤彦放下了刀，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多问了一句：“如果再对上夏油先生，五条先生会选择杀死他吗？” “炭治郎，这果然还是太严重了吧？这个世界没有劳改什么的吗？据我所知，伏黑的父亲也做错过什么事情，被判了好几年呢……” 正式成为咒术师还没有一年的虎杖悠仁不觉得事情会严重到这种程度，所接触过的任务也都是祓除咒灵之类的，对于处死另一个世界的夏油杰，果然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虎杖悠仁的声音被一只大手压低纸袋而止住，或许是为了让即将成为同伴的人看清他的坚定，另一只手勾下雪白绷带的一角，五条悟微微低下头来：“如果会走到这一步的话，会由我来杀了他……毕竟我们是挚友啊。” “这样啊，那接下来就麻烦五条先生了……” 约定好的日子到了，计划也如预想般的进行。 虽然一直隐藏在暗处做着各种布置，但夏油杰实际上并不擅长阴谋。而且他要对付的对手，也是过去以及现在的挚友五条悟，是不会被阴谋束缚住的类型。那超出常理的力量，足够他不受任何束缚打破一切阴谋。 但是这样的五条悟，宛若神明的五条悟身边有太多束缚了，连“猴子”都会成为他的顾忌，所以夏油杰才会无所顾忌地施展阳谋。要想让被【百鬼夜行】波及的人类活下来的话，能够做到的只有五条悟。而只要引开了五条悟，那么剩下的就对他构不成威胁。 这是夏油杰原本的计划，因为出现了平行世界的来客，夏油杰也做出了一些调整，具体的就是，高专的学生和老师都不会在现场，以及时间方面改动成了虎杖悠仁他们需要去阻止上弦鬼的夜晚，也就是说，能够给与乙骨忧太保护的只有高专那一层被强行突破过无数次的结界。至于从平行世界而来的虎杖悠仁以及鹤彦，夏油杰虽然也对他们有所提防，但是并没有列入最主要的目标之一，有束缚的作用的话，就不需要担心与他们正面对上—— “诶，原来虎杖他们要找的上弦一在这里啊。”夏油杰摸了摸耳廓的位置，特殊质地的耳饰从指尖传来冰凉感，缓解了几分遇到突发状况的惊慌，“你的敌人是虎杖悠仁以及他的咒灵，可以的话，我们可以选择一起对付我们的敌人。” 未知的上弦鬼，但是不可否定的强大，想办法离开之后，还要保留实力应对特级咒灵祈本里香，所以最优解是和上弦一达成合作关系。 能成为盘星教教主，以及吸引一匹追随他的人，夏油杰的话术算得上高操，如果不是本身的信念以及见识过更能洗脑的鬼舞辻无惨，黑死牟说不定会同意。 所以回答夏油杰的是飞击过来的圆月刃，咒术师通常都会用咒力强化□□，但再怎么也不能到直面刀刃的程度，退无可退之间不小心触碰到了围绕他们的火圈，右边手臂被灼伤了一片。 事情要从夏油杰进入高专开始说，这所教导了他关于咒术师一切的学校，走在里面寻找目标乙骨忧太的时候，夏油杰的内心异常平静。 因为是晚上，周围是漆黑的一片，但对于了解这所学校的夏油杰来说，闭着眼也不会迷路。所以在周围有人试图攻击他的时候，夏油杰非常迅速地发现并且躲开了。 “女孩子？话说咒灵应该没有性别吧？保持着女性的姿态，是因为乙骨忧太的诅咒吗。”看到疑似自己目标的咒灵，夏油杰微微张开了眼睛，嘴角的弧度也在慢慢扩大，“让咒灵独自战斗，是为了自己不被波及吗？这样的行为，一点都不像悟教出来的学生。” 话是这么说，但对于没有乙骨忧太在场的局面是更有利于夏油杰的，咒灵操使的强大基于咒术师和咒灵的互相合作，夏油杰也正是因为这样成为了特级咒术师。 关于祈本里香的情报太少，所以夏油杰是凭借咒力确定面前的女孩是“祈本里香”的。叼着竹筒，穿着复古的和服，这些都不符合祈本里香的形象，但是咒灵本就没有特定的形状，关于外貌也只是吸引猎物或者威慑敌人的一环。 即使出现意外，他也能从容应付，凭着这样的自信，夏油杰追了上去。 原本是学校仓库的地方，足够空荡，也适合战斗，然而在走进某个范围的一瞬间，火光骤现。从未见过的火焰只在特定位置燃烧，然而他派出想要阻挡火焰的咒灵作为肉盾，咒灵就好像阻燃物，而躲避在后面的他却被精确捕捉到，这是针对他和那个上弦一的火焰。 是想要让他们两败俱伤吗？ 夏油杰是这么想的，今天晚上超出他预料的事情太多，在火圈中勉强保全自己的夏油杰，马上就遇到了第二波意外。 白光骤现，火圈中的部位以及圈外的两人，转移到了一开始的世界。 校外，解决了【百鬼夜行】的五条悟带着学生走上了回校的路程。 “五条老师，这样没关系吗？让灶门先生代替我留在学校？”乙骨忧太有些担心地问道。 五条悟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那几位小客人，值得相信哦。” …… “杀死夏油先生？唔，我没资格替别夏油先生伤害人原谅他，但是你未来的学生，哈哈哈名字现在还是保密，希望未来你能找到他，他说想让这里的夏油先生见见他的世界，那个咒术界，是由五条悟和夏油杰重新构造秩序……所有人都能好好生活的秩序。” “关于五条先生的烦恼我也知道的，我的妹妹，差一点和我走向了相反的道路，现在想起还在后怕，如果那时候……” “还好，那时候拉住了她。所以，我也希望五条先生能拉住夏油先生……第一次没有做到的话，那就这次抓住他吧。” “如果这里的夏油先生能回来的话，那你就努力一点，让他看到你们一开始想要的世界吧……” 第108章 第 108 章 身上的伤口很痛, 即使有咒力的强化也是血肉的身体，不可能和刀刃亲密接触过一点事也没有，头也很痛, 记忆中的样子是在那阵白光过后，那个叫虎杖悠仁的小鬼趁机对着他的后颈来了一下。 真是的明明看上去一副柔弱的样子, 下手的时候却一点都没放水。 所以他现在是什么状况？夏油杰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周围仙气缭绕，弥漫着水汽和食物的香味。 “真过分, 妾身可是难得的客人, 你们学校就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这声音有点耳熟。 “别开玩笑了, 你现在全世界旅游的经费都是高专给批的，早就入伙了, 不存在客人的说法。” 这个声音倒是清楚，家入硝子？她在和那人争论什么？ “七海哈哈哈哈，你脸上粘上了东西。” “你脸上不也是吗？灰原为什么你也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出任务吗？”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他们，他们不是…… “是夏油校长让灰原老师早点回来的。” 齐刷刷的声音，是他每天都能听到的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声音。 “师娘, 你怎么不吃啊？啊，谢谢里香，这个给你。” 乙骨忧太？他哪来的师娘？难道悟结婚了？！！！ 夏油杰终于不能视而不见，猛地坐了起来，周围的声音也随之一静。 好家伙，前前后后十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 吃着很有气氛的寿喜烧。因为这样的场景一愣的夏油杰, 在看到两个坐地及近的身影的时候, 瞳孔猛然一缩—— “天内、还有灰原，你们没死！” “我也没死哦~”坐在最内侧的某个嘴角带疤的男人冲着夏油杰招了招手，然后被儿子猛地把脑袋压下。 “原来是这样啊……”手掌覆盖在脸上，露出的孔隙里的笑容竟乎癫狂。 刚醒来的时候确实因为视觉冲击意识混乱了一会，但夏油杰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被虎杖悠仁他们带到了平行世界。 虽然之前和虎杖悠仁进行过情报互换，但一般是以两人互相询问为主的，夏油杰不觉得另一个世界的他有能力保护柱天内理子和灰原雄，所以根本就没往那个方向问。 原来，这个世界，那个自己真的做到了他没能做到的事情…… 今天是这个国家的重要节日，过年原本的讲究有很多，但在场的人没有会按部就班进行的，索性就弄了寿喜烧大家围坐在一起吃。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和家庭分开过年的，只是从平行世界回来的虎杖悠仁带来了很不可思议的情报，大家都想见识一下平行世界的夏油杰。 本世界的夏油校长，作为根正苗红东京咒术高专学生，毕业后致力于各种方面的改革，尤其擅长利用普通人世界的法律把一些咒术师世界里不能惩治的人送入监狱，而这些人中夏油校长最常打击的对象就是类似盘星教的组织。 究竟是发生了多大的变故，让和盘星教势不两立的夏油校长在平行世界成了邪·教教主，大家都很好奇。 不过带领着变革派和保守派势均力敌，而且未来前程可期的夏油校长，积威甚久是在场所有人的上司，不是谁都敢贸然触摸虎须的。 在场中也只有伏黑甚尔无所顾忌：“听说你在平行世界叫没有咒力的人猴子？哈哈哈哈，那个时候如果我干掉了你和五条悟的话，估计会笑你们连猴子都……” 话没能说完，天与暴君被自家儿子狠狠一肘击，痛得趴在桌上说不出话来。 夏油杰的脸变得很黑，实际上，那个“猴子”的称呼就是从当初轻而易举放倒他的伏黑甚尔那里学来的。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原本一心一意想要和祈本里香一起好好招待“师娘”灶门祢豆子的乙骨忧太不得不开口了：“夏油先生，你想要杀死那个世界的我？” “没有。”夏油杰揉了揉眉间，就算离开高专走到了挚友的反面，他也不是烂杀之人，更不会轻易杀死作为同伴的咒术师，“我只是需要带走特级咒灵‘祈本里香’。” 说话间，他眯了眯眼，两个女生围坐在乙骨忧太身边，一个是口中叼着竹筒之前引诱他过去的女孩，而另一个穿着高专校服，言笑晏晏地坐在一旁把玩着垂到胸前的头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夏油杰呼出一口气，虽然一个是咒灵一个不是咒灵，但排除了主观的先入为主之后，哪个才是祈本里香就很明确了。 “原来哪里都不一样……”巨大的悲伤感充斥着那颗跳动的心脏，夏油杰喉结滚动了两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公平吗？总总因素构建出一件事的结果，只能说机缘巧合，谈不上什么不公平。那么是他比不上这个世界的自己吗？夏油杰是骄傲且自信的，他不会因为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轻视自己。而且因为是自己，所以才更能确定，不过是因为不同的结果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而已。 那边，烟雾缭绕着富有烟火气息的地方，站着这个世界，他的同伴。这边，安置他的床占据着房间的一角，后背就是坚硬且冰凉的大理石墙面。 “我暂时不想说任何事情，如果觉得我会做出什么危险到你们的事情的话，那就把我关起来吧。那间静闭室应该还在？”夏油杰把双手举起并至胸前，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而在对面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房间门被推开一角，门外的冷风被吹进来一点，但是众人却无比安心。 家入硝子首先站了起来，避过那人走出去的时候，留下一句话：“好好处理一下‘自己’吧，现在你是老大的话，就负起责任来，包括另一个‘自己’。”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站起来离开了，正主不在他们可以玩乐，现在既然来了就不需要他们也在场了。 夏油校长笑着目送自己的同事和学生离开，然后关上了门。 “没有什么和他们说不代表没有什么和我说吧，我可是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呢。”虽然是同一个人，但两人至高专一年级之后的人生几乎完全不一样呢。 夏油杰抬头看着另一个自己，和记忆中夜蛾正道穿过的制服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而让他更在意的是，从刚刚到现在为止一直不曾出现的人：“这个世界的悟和你关系不好吗？怎么都没出现过？” 夏油校长微微一笑：“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不是有空什么人都能见的。” 两个人视线汇集，颇有刀锋剑影之感。另一个自己，是怎么把人生过成那样的，他们都想知道。 另一边，没有用来关夏油杰的地下禁闭室被占用，但微妙的是，气氛居然比另一边要和谐。 缓和了气氛的是禅院姐妹。得知黑死牟的消息，禅院真依用最快的速度从京都赶来了东京，就是为了见一面黑死牟。 由符咒拧实制作的绳索封锁了黑死牟的所有动作，但是上弦一的实力大家心知肚明，五条悟作为战力保障在禅院姐妹谈话的过程中搬了个椅子坐在对面。 “老师。”禅院真依想要伸手触碰被困住的上弦一，只是被对方侧过身去躲开了。 黑死牟的拟态因为咒力被禁锢而完全消失，只有一双眼睛且额头带着斑纹的样子和曾经来过这个世界的继国缘一及其相似。 然而，日呼的同胞兄弟远没有他弟弟来得温和：“我没有……传人，更不会是……你们的老师。” 其实前因后果被守在外面的鹤彦都提前告知了，姐妹两认识的那个上弦一或许更偏向于继国岩胜，而连最开始的坚持都忘了以恶鬼之姿行走在人间数百年的这个上弦一是完完全全的黑死牟。 探视时间到，禅院两姐妹就算有再多话想说，对于黑死牟不合作的态度也无可奈何。 双胞胎之间性格差异也只在继国和禅院家展现地淋漓尽致了。禅院真希没有妹妹来的温和：“你不是那个传授我们月之呼吸的老师，也不是那个传授我们剑士之道的老师。” “但是，我还是想要说一句，月之呼吸，不是日之呼吸的劣化，是完美的呼吸法，也是最适合继国岩胜的呼吸法！” 拉着妹妹，禅院真希头也不回地走了。 鹤彦也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五条悟趴在支着一条腿的椅子上和他打了个招呼。“哟，和家人的见面还愉快吗？” “挺好的，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看到他们又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剑士摸了摸坠在耳间的饰品回答道。 因为之前有过风柱母亲的灵魂碎片擅自行动的事情，回到地狱后，技术部做了一些改良，可以把鬼杀队剑士的亲人以灵体的形式短暂提取出来，类似于式神和使魔。 这也就是鹤彦能用祢豆子去引那个夏油杰入套的缘故。当然对高专这边的解释自然有所变化，正好虎杖悠仁之前只吞食掉了一只花札耳饰，所以对外的解释就是祢豆子是保存于另一只耳饰的咒灵。 然后因为对外鬼杀队剑士都是为了满足愿望出现的，所以鹤彦也就把其他家人弄出来吃了顿饭。但是没想到原本只是为了回收黑死牟用的炭治郎马甲不存在完成愿望的选项，但是在和家人一起吃完饭后，鹤彦能感觉到炭治郎的遗憾也一起被解决了。 因为炭治郎的影响，鹤彦现在说话都是带着满足笑意的：“也谢谢五条先生的帮助，我才能成功抓捕上弦一。” 五条悟唇角的弧度逐渐扩大：“小问题，日之呼吸还是来自缘一前辈的教导，所以我勉强算是鬼杀队的编外人员。” 开了个玩笑后，还是要回归正题。“那么，上弦一你要怎么处理呢？”五条悟挑眉，普通的鬼，鬼杀队剑士都是直接杀掉完事，但是看鹤彦的样子，上弦一好像还要做别的处理。 鹤彦点点头：“是的，虽然是战国时期变成的鬼，但在此之前也是鬼杀队的剑士，他的行为是背叛。” “原来如此。”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因为剑士们广阔的心境一点都不像百年前生活的人，他甚至都忽略了他们所处的年代还很讲究武士道，对于叛徒的确会更加严格。 “那么要怎么做？”五条悟问道。 鹤彦眨眨眼：“队内的事情，应该由主公决定。” “诶，鬼杀队的主公要来！”五条悟猛然站起来，也不怪他这么失态，他平素都毫无顾忌地拿队员当同伴对待，遇到统领那些剑士的人，因为尊重更多了分小心，“需要什么召唤仪式吗？还是说需要依凭物？” 鹤彦摇摇头。 五条悟安静下来，心里有了猜想。 果不其然，鹤彦道：“我已经来这里很长一段时间，心愿也得到了满足。” “你要离开？” 鹤彦点头：“鬼杀队能出现在现世，凭借的是活下来的队友的祈愿，我本来就没什么心愿需要满足的，比起大家，我已经很幸福了。” 一份咒力只能支持着一个鬼杀队队友出现，所以鬼杀队的主公要过来的话，那么现在的灶门炭治郎就不能留下。 五条悟有点遗憾：“我还想讨教一下火之神神乐和日之呼吸的区别呢。” “没什么区别，适合自己的呼吸法就是最好的。” 虽然很不舍，但是从虎杖悠仁那里得知了鬼杀队队友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生活，这份美好足以冲淡所以遗憾。 “那么，只能期待下次的见面了。” 明明是极为重要的仪式，五条悟本以为对方会在更干净整洁的地方召唤他们的主公，然而他话因刚落，“灶门炭治郎”就退到一边，周身发出白光。 一份咒力从一个人身体被抽离，而另一个身影变得充实起来。斩杀了鬼王，终结了千年夙愿的英雄此刻单膝下跪，低下剑士的头颅。 “主公大人。” 第109章 第 109 章 “辛苦了。” 随着一个剑士的消失另一个出现的身影如此说到。 传习水呼和日呼的少年, 在任何时候都是温煦地像个小太阳，却在只剩下一抹残影之时变得恭顺严肃起来，只是因为令他低下头的人是他们宣誓过要效忠的主上。 五条悟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 心情难得地澎湃起来，但与一开始所想象地有所不同，鬼杀队的主公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以为能统领众多剑士的人，要么会有出类拔萃地才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要么实力出众，在惊才绝艳的剑士之中也能不落下风。 但出现的这个人，好像不是其中任何一种。最直观的脸已经看不出模样了, 有大片宛若诅咒一样的紫色伤疤自头皮蔓延到了眼脸下方。他很瘦弱, 黑白两色的和服包裹之下的躯体纤细地可怕，宽大的袖子所露出的一截手腕消瘦且苍白, 就像一个缠绵病榻的人久久不能简单阳光一样。 这样看上去下一秒就会消失在风里的人, 真的能够统领鬼杀队取得胜利？ 直到那人的身躯彻底凝实，并且走向了他，那一份顾虑完全消失。 “午好, 这边好像是晚上呢, 久仰大名，五条先生。”很慢的步伐却无比坚定地走向了他所在的位置, 看上去不能视物的眼睛却能直视着他的眼睛，以及没有被诅咒波及的下半张脸, 带着极轻极柔的笑意。 如同微风拂面一般的感觉，之前有所顾虑在这一刻全然消失不见。 为表示尊敬, 五条悟解开了自己眼罩, 大正时代的礼仪不适用于现在的场合, 于是他走过去，伸出了他的手。 鬼杀队的主公在接受新礼仪的方面也做的很好。 其实只是当着五条悟面换了一下马甲的鹤彦对五条悟露出诚恳的笑容：“我已经从炭治郎那里得知了这边发生的一切，非常感谢我的孩子们的包容与帮助。” “孩子们？”五条悟眨了眨眼睛，不太理解这个称呼的含义，“您看上去年龄并不大。” “叫我耀哉就可以。”鹤彦解释道，“在我看来，鬼杀队都是我的孩子，年龄什么的并不重要不是？” 五条悟不清楚对方是否还能视物，不过温和的视线投过来的时候，他觉得不仅是鬼杀队的剑士连他在这位鬼杀队的主公眼里也是需要他包容的“孩子”。 有了这个想法的第一瞬间，五条悟尴尬地咳了咳，果不其然对方的视线从温和转化为询问，就好像在担心他的身体。即将跨三的人民教师有点不自在。 “您看上去比我要小。”实际上脸嫩地仿佛只有二十岁的人如此说到。 “我的确死于二十三岁。”对方很平静地回答。 五条悟心一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很抱歉。” 因为歉意，他甚至鞠了个躬，但是很快他就被人扶起。 “不用道歉，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止于二十三岁的生命后悔过。我的妻子还有女儿，他们还有那么长的人生，还有那些死在恶鬼手下的剑士们，他们的人生更加悲伤。”鹤彦低垂着眼眸。 这并不是他为了丰富人设而想出来的话语，而是在阎魔大厅里，面对阎魔的审判时，那位被全部剑士崇敬着的主公说出来的话。 “我的家族，因为出了鬼舞辻无惨这样的罪人而被诅咒，产屋敷家的孩子全部都背负着无法活过三十岁的命运。” 鬼杀队剑士的故事每一个都很悲伤，如果仅仅是故事的话，或许五条悟连表情都不会变一下，但是这是活生生为人类战斗过的战士的一生，而眼前这个男人，是剑士们的主公，坦然接受了命运，为了胜利献出自己生命的人，五条悟无法不动容。 “所以，为了让产屋敷的血脉传承下来与无惨做斗争，所以产屋敷一族都会很早成婚，我在十四岁那年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面前的主公态度温和，但五条悟不知道为什么能从中感受到一丝狡黠。有了这个念头五条悟第一反应就是摇头，这是不该有的想法，明明是那么温和大气的人，怎么可能呢。 “所以不必在意，可以把我当成可以倾述的长辈。”他听见尊敬的鬼杀队主公这样说。“就算是感情上的问题也是可以的。” 之前崇高的圣人形象仿佛镜面一般一寸存破碎，取而代之的是邻居家的哥哥，家里和蔼可亲的长辈。 鹤彦看着五条悟的表情有点崩不住不由地勾起唇角。产屋敷耀哉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怎么样都会让队员们称赞的好主公。他甚至还鼓励过蜜璃去追寻真爱，所以他对五条悟所说的，完全没有崩坏人设，只是让他更了解对方不是主公而是鬼杀队剑士家人的一面。 而且，要拉近关系才能进行下一步工作。 “那么，能让我看看上弦一吗？” 鹤彦交换马甲的位置离关押上弦一的位置不远，差不多拐一个弯就到了。五条悟没有拒绝的理由：“那么，在您的剑士不在的现在，暂且让我效忠您一段时间，主公大人？” 提出作为暂时效忠的剑士并不是五条悟突然才有的想法，而是在他确定了鬼杀队的主公不擅长战斗后便产生的想法。 虽然不清楚产屋敷耀哉会驻留在人世多久，但鬼杀队的剑士帮助他们那么多，于情于理，五条悟也不想让他们的主公在没有剑士在身边的情况下出于被动。 而这个人选由他来最合适，无论是战力上还是各种方面上，他都不会有任何顾忌，在产屋敷耀哉需要他的时候为他战斗。 鹤彦大概想到了五条悟的心理路程，也没拒绝，非常诚恳地致以感谢。 拐角处便是关押着上弦一的禁闭室，和之前禅院姐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是眼睛是阖起来的，似乎在闭目养神。 在鹤彦推门进来的一瞬间那双眼睛睁开了，朝向鹤彦的位置：“产屋敷。” “我以为会有个更尊敬一点的称呼的。”鹤彦走到他对面，“毕竟你也曾是鬼杀队的剑士。” 因为从小都接受着武士的教养，所以更明白什么是武士要遵守的原则，即使在变成了恶鬼之后仍然很在意上下级的区分，这样的继国岩胜或者说上弦一黑死牟依然背叛了鬼杀队，背叛了信任他的产屋敷当家。 “产屋敷……大人。”黑死牟艰难地加上了尊称，“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黑死牟的记忆中，产屋敷死去的时间要比他早上很多，带着妻女作为诱饵引出鬼王无惨，然后以他的死亡作为讯号鬼杀队的最终战斗被打响。 他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黑死牟理解成一个奇迹，但这个奇迹对他并不友好，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仍然被束缚，连力量也被削弱。而灶门炭治郎会出现，被他理解成意外，毕竟他能出现，作为死敌的鬼杀队也能出现。 那么鬼杀队的当家，产屋敷耀哉呢？他无法理解，这种，没有被上天恩惠过，人生过得极为悲惨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似乎看出了黑死牟的想法，对方很直白地回答了他：“可能是神明对于勇士的厚待吧，虽然这么说不太好意思，但我始终和阁下你不一样，为了自己的信仰奋斗到了最后。” 明明还是笑着的，但和对五条悟的和颜悦色不一样，那种笑容一点温度都没有。 这样很明显的嘲讽引起黑死牟极大的反应，挣扎的动作引起符咒的生效。 五条悟把鹤彦护在身后：“抱歉耀哉大人，这个时候需要小心点才是，不过请放心吧，我一定能保护好你的。” 难得看到五条悟如此正经的样子，鹤彦甚至有些动容，轻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辈子都没碰过剑的人，你能知道什么，缘一他，那个人——如果我不做出选择，那就一辈子，都追不上他了！”符咒牵引着雷光却阻止不了黑死牟的愤怒。 虽然答应了五条悟这个时候不要触怒黑死牟比较好，但是因为用的是产屋敷的马甲，有些东西不得不说：“我可能一辈子都不明白，剑术和天赋对阁下代表着什么。但是我这并不妨碍我为曾经的产屋敷有你这样一个剑士，以及日呼有你这样的哥哥感到羞愧。” “你说什么！”要不是因为五条悟的阻挡，黑死牟几乎要贴近鹤彦。 但是鹤彦重复了一遍，用坚定的语气：“我感到羞愧，或者说，该感到羞愧的人应该是你。” “舍弃了荣誉、忠诚、正义，为了所谓的力量，继国家的武士精神，到你这里没有留下分毫……” 黑死牟暴怒的情绪在鹤彦的话语中消沉了下来，直到最后，口中呢喃的不过那一句：“你懂什么。” 鹤彦呼出一口气：“原本不该告诉你的，但这是缘一阁下的恳求，他让我告诉你——” “呼吸法也好、通透世界也好、以及让哥哥走上的陌路的天赋，那些都不能让他感受到快乐。作为继国缘一，第一次感受到喜悦的情绪，是从兄长手中接过短笛的时候……” 空荡的禁闭室回荡着闷响，黑死牟跪了下去，头很低，也不知道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 但这一切鹤彦都不打算弄清楚，处理鬼杀队的叛徒是产屋敷耀哉的责任也算是心愿之一，但即使在地狱恢复了健康，也不能做到像剑士一样的挥舞刀剑。 “五条先生，这边麻烦你了。”说完这句之后，鹤彦走了出去，背靠着门板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然后回收了黑死牟的灵魂。 鹤彦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样也算了却一桩心愿吧。 产屋敷耀哉这个名字在不久后荣登了咒术高层的最为忌惮人的名单。 归属鬼杀队的剑士来到这个世界，更像一颗流星划过，除了留下一抹璀璨的风景外给咒术界的直接影响并不多。 但产屋敷耀哉不一样，似乎是他的孩子们——也就是那些剑士，似乎还有要进入现世的需要，而作为家长的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为一些琐事而烦恼，看见孩子们幸福，或许是鬼杀队当家最大的心愿。 为此鹤彦用着这位当家的马甲，积极在咒术界开疆扩土。 “老师，真的不需要悟的追随了吗？”没有承袭任何一种呼吸法的夏油杰在认识了鬼杀队当家后，成为了他的弟子。 “不是还有其他人吗？”鹤彦带着及浅的笑意，五条悟冲当战力的确是不错的选择。但是他要估计地不只有自己，也要顾虑一下盟友们的处境。 在对话里被谈及的“其他人”走了过来，为了和平行世界的自己区分开了，夏油教主特意选了和夏油校长不一样风格的衣服。 那套五条袈裟，在现在的环境下不适用了，夏油教主穿了黑色的制服，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请不要在我不在的时候挑拨我和老师的关系，我明明很好用不是吗？” 两个夏油杰言笑晏晏，却是笑里藏刀。 夏油教主永远也忘不了另一个自己把自己的成就证书一点一点放在桌面上让他欣赏的一幕。 他的确有太多不足，他不会否认这一点。但他不是还有机会更正吗？至于他在这个世界获得的，等到他回到自己的世界，一切都会用上。 夏油教主坚信着这一点，所以会在鬼杀队当家面前收敛爪牙，装作一副无害的样子。 至于鹤彦知不知道这一点，一个互惠互利的交换，他和高专也正试图扭转这位平行世界来客的思想。不过看来，似乎还需要花上一点时间。 不过这没有关系，鬼杀队当家除了是温和的大家长外，也是合格的家主。产屋敷供给了整个鬼杀队的家业，也是由他经营下来的。 时间还很长，鬼杀队与咒术师的故事还将继续谱写。 第110章 第 110 章 虎杖悠仁原本是个普通人, 因为误食了宿傩手指才成为了咒术师，原本的是因为爷爷对他说“一定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才接受了命运，不过事到如今咒术界的老师同学朋友都成了他要坚持下去的理由。 一路奋斗到现在, 身上多了不少伤疤, 受过挫折险阻, 但总归是往好的方向前进的。 连他一直尊敬的五条老师也对他们的努力表示认可：“悠仁啊，现在的咒术界，比那个时候我和挚友在你们这个时候想象地还要美好。” “五条老师的挚友？”虎杖悠仁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原本带着眼罩却一直勾着嘴角的五条老师在他提起那个人的时候嘴唇突然抿住。 或许，五条老师的挚友永远都看不到现在的咒术界了。 虎杖悠仁猜测到这种可能，但需要安慰的人已经背过身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需要多关心一下五条老师？抱着这样的想法，夜深了，虎杖悠仁进入了梦乡。 “快醒来！悠仁，你在干什么啊！在不醒来婚礼就要结束了！” 诶，是五条老师的声音。婚礼？谁的婚礼？难到是五条老师要结婚了？ 虎杖悠仁迷迷糊糊地被摇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穿着一声白西装的五条悟。因为穿着西装, 他少见地没有戴任何遮挡眼睛的东西，苍蓝色的眼睛和纤细的睫毛在虎杖悠仁及近的位置扑闪着。 被美颜暴击的虎杖悠仁下意识往后退，却一下子撞到墙, 痛得龇牙咧嘴。 偏偏五条悟没有注意到他过激的反应，顺手对着窗户玻璃的反光欣赏起自己装扮：“糟糕糟糕, 我是不是还是应该戴个墨镜什么的，免得往这张帅气的脸抢了新郎风头。” 而在旁边穿着同色西装的伏黑惠目不忍视地捂住了半边脸：“五条老师, 不管怎么样, 甘露寺小姐眼中都只会有伊黑先生的身影。” 旁边看着一切的虎杖悠仁只感到一头雾水, 于是默默地举起手来：“提问。” “好的虎杖同学, 有什么问题？”五条悟摆出人民教师的样子。 “那个，婚礼是？” 房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五条悟托着下巴：“原来如此，虎杖同学之前一直在做任务呢，还不知道这件事，考虑到你昨晚很晚才睡，所以我们勉为其难这么晚才来叫你。再耽误下去可不好了，作为伴郎的话，我们可要冲到第一战线。” “至于你的问题，自己用眼睛看吧！”五条悟对着学生眨了眨眼睛，然后不由分说叫来一堆人。 “请务必把我的学生装扮地帅气一点。”留下这句话，五条悟和伏黑惠都走了出去。 留下被服装师架住的虎杖悠仁：“诶？！！！” “不要扒我衣服……我知道，我会配合的……” 总之等到虎杖悠仁弄完出来，等在外面的人只有伏黑惠一个了。 不知道为什么虎杖悠仁觉得今天的伏黑惠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具体的原因。 伏黑惠低下头看了一下腕表：“伊地知先生在学校外等我们，需要快一点了，五条老师已经提前去了。” “啊，原来不可以在学校办婚礼啊。”虎杖悠仁摸着后脑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傻？”伏黑惠呼出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又返回去看虎杖悠仁，“快跟上。” 或许，这是一场梦？虎杖悠仁拍拍脸，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或许是最近经历地太多，成长地太快，他好像有点忘记怎么笑了。 婚礼是在一栋山顶别墅上举行的，是虎杖悠仁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伏黑惠考虑到自家小伙伴这几天在外地工作没能和自己信息同步，于是适当开口给虎杖悠仁做了解说人：“证婚人是夏油先生，原本五条老师也想当的，不过最后还是让步了，他当伴郎，证婚人的位置让给了夏油先生。” “诶，五条老师居然会让步。”虎杖悠仁微微瞪圆了眼。 “毕竟是挚友嘛，那家伙，也只会对夏油先生让步了。” “这样嘛。”虎杖悠仁若有所思，梦境居然还帮他把五条老师的挚友完善了，不知道其他人会有什么改变。 山顶别墅的环境很好，侍者穿梭其中，布置着现场，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居然来得还不算晚，婚礼还要半个小时才开始。没有任务的两人只能去后园闲逛。 身后传来动静的时候，虎杖悠仁下意识是躲避，即使知道那个接近的气息是熟人，是无害的，他还是那么做了。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这些时间他的确成长起来了，但与之相应的是，骤然回到这样轻松的氛围里，他的身体还是没能摆脱战时状态。 想要偷袭虎杖悠仁不成功的钉崎野蔷薇也不气馁，转而勾住了伏黑惠的脖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什么嘛，虎杖太不识趣了，被我这样的美人偷袭，有什么好躲的！” 虎杖悠仁摸摸头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钉崎野蔷薇在战斗中留下的伤疤全部不见了。 这也是我希望的样子吗？梦境帮我实现了？ 见虎杖悠仁不说话，钉崎野蔷薇便道：“要不要一起去看新娘？我知道地方，可以带你们去哦。” “诶，可以吗？”虎杖悠仁也很好奇，梦境中会结婚的究竟是谁。 然而，三人小组中，总是有个比较守规矩的。 “当然不行！”伏黑惠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暴栗，“这样做很失礼，而且会被伊黑先生追杀的，绝对！” “不被发现就好了嘛。之前东堂被追着砍，那是他太傻了，直接被发现，我们就绝对不会。”钉崎野蔷薇劝说着，连虎杖悠仁也露出希冀的眼神。 最终还是拗不过两个同伴，但是自己没办法和他们同流合污的伏黑惠被安排在外面盯梢，而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趴在墙面上试图从窗口的缝隙看到里面。 虎杖悠仁比钉崎野蔷薇要高，但是那个位置却看不清楚里面的动静。倒是钉崎野蔷薇一直嘟囔着：“听说那样的发色是吃樱饼吃出来的，要是我吃那么多可不可能变成那样……啊，这样的身材，决定了，我也要像甘露寺小姐那样……” “那样什么？”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一齐往后转头。 笑眯眯的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站在他们身后。 钉崎野蔷薇心虚地咽了一口唾沫：“我是说，我要向甘露寺小姐学习呼吸法，恋之呼吸，一听就很厉害哈哈哈哈。” 说着话，钉崎野蔷薇还不由地往两人身后瞥去，想要知道放哨的伏黑惠没有通知他们。 “不用看了，伏黑已经被真希带走了，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祈本里香背着手弯下腰的样子集聚压迫力。 但虎杖悠仁没有见过这张脸，旁边的钉崎野蔷薇双手合十求饶：“祈本学姐，这次放过我们吧。” 虎杖悠仁想到了那个死去的乙骨忧太的女友祈本里香，这也是梦境的补充吗？似乎大家都过得很好啊。 祈本里香作为学姐在高专学生中算是最有威信的：“就算我放过你们，伊黑先生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么这样的话——虎杖，分头跑！”钉崎野蔷薇发出逃跑的讯号，自己往另一个方向跑了。虎杖悠仁虽然慢了一步，但是也没被追上。 只是两人方向不一样，等虎杖悠仁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偌大的庭院里，他似乎迷路了。 没有找到正确方向的虎杖悠仁索性躺在草坪上晒起了太阳，或许是阳光正好，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有种想的欲望。 不过现在睡着的话，算是梦中梦，会难以醒来吧。 这么想着的虎杖悠仁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天空，然后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虎杖，找你很久了，婚礼要开始了，马上进去吧。” 虎杖悠仁猛然坐起，头发全部被发胶捋上去了，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有些清秀的脸庞。和他记忆中的吉野顺平有些不同，没有那些被伤害的痕迹。 “真好，连你都好好的，要是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你在说什么啊，快点进去吧。”吉野顺平听不懂他的意思，只想快点带她进去。 虎杖悠仁也顺从地被吉野顺平牵着手，两只手相握互相传递着温度。 大厅里，虽然新人还没入场，但是气氛已经热起来了，吉野顺平看着舞台上激情开唱的粉发少年一时陷入了沉默。 台上的是虎杖悠仁，那自己手上牵着的是？ “虎杖君一早就被你们校长叫来帮忙了，至于你手上牵着的虎杖君，是我家的哦。”夏油教主眼睛微微眯起，看着不远处和人交谈的另一个自己。 过了一会，他然后又对虎杖悠仁道：“虎杖君等会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哦，把你弄过来之前，我可是征询了你老师的意见的。” “五条老师同意了？”虎杖悠仁感到震惊。 “我也不知道，他估计才看到我留下的纸条吧。”夏油教主毫不在意，“不过也不会不答应的，毕竟我可是你们老师的挚友啊。” 虎杖悠仁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对于夏油教主说的，他真的对自家老师一点把握都没有。 “嘛，不要在意，吉野君，我和鬼杀队当家还有一点事，这个悠仁可以交给你吗？”夏油教主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时间闲聊，虽然是婚礼，但也是达成一些合作的好机会。 吉野顺平没有拒绝，实际上也用不到他照顾。远方的钟声被敲响，作为一声信号，象征着婚礼的开始，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出现的两人身上。 虎杖悠仁在一瞬间僵硬了，因为他发现，不仅是拿对新人还有一起进来的数位宾客，身上都带着咒灵的气息。 “安静，这不是敌人。”虎杖悠仁被吉野顺平按住了。 “不是敌人是什么？” 和他不同，吉野顺平的视线从来没从那对新人身上移开过：“那是英雄。” 在虎杖悠仁眼中，不止是身边的吉野顺平，在这里他所熟悉的所有人，都是真心祝福着在场的两位新人。 没有家人把新娘送给新娘的开场，因为从某种方面来说，这对新人是先成为的家人，然后才结果了爱情。 而他们身后，作为家人的队友，在看见他们走上了红毯之后，就默默走到了两边，目送他们走完婚礼的最后形式。 新娘穿着纯洁的白无垢，但名叫甘露寺蜜璃的新娘实在过于美丽了。 樱色与草绿渐变的长发露出白色兜帽的一截，梦幻般的色彩交织成温婉的发髻，浅叶绿的眼睛在这一刻只注视着她身边的夫君。 比起新娘，新郎的色彩似乎要压抑一些，黑色的正装，苍白的皮肤，还有遮盖住下半张脸的绷带。唯一与这场婚礼相配的是金绿两色的眼睛，同样深情地注视着他的妻子。 两人都穿着传统的礼服，但这不是传统的神前式婚礼，任何形式都不是，他们不信仰神明，也不相信神明会为他们的婚姻带来幸福。 他们只需要在他们视为家人的队友的见证下一起获得幸福就够了。 作为婚礼的点缀，双方的爱情被述说出来。 【爱情开始的时间比想象地要早太多，罪人站在阴影里，有个他穷尽一生都无法找到合适词汇来描述她美丽的女孩站在高处，背光而立，阳光与春天在她的背后绽放……】 鬼杀队的恋柱甘露寺蜜璃，比起她不善言辞的丈夫要大胆许多：“我喜欢的伊黑先生，我很快就要成为伊黑夫人了，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绷带下掩藏的是被鬼犯下的恶行，还有身负罪恶血脉的证据。不过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在意这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发自真心祝福着他们的。 “伊黑夫人……我能亲吻你吗？”因为珍视，也因为幸福到不可思议，伊黑小芭内说出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乐意至极。”漂亮的新娘，眉眼都染上笑意。 他们的爱情，在众人的簇拥下终于延续了幸福。 （论坛体番外） 【标题】：我尊敬的师兄失恋了 0L：我尊敬的师兄，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在对符合自己口味的后辈时，真的是超好的一个师兄。昨天他失恋了，为他默哀一下。 1L：我已经开始笑了。 2L：我也是。 3L：诶诶，楼上怎么了，别人的恋情有什么可以笑的？ 4L：噗呲，东京的不理解很正常啦。 5L：这里是楼主，来说明一下。因为楼上，大家都知道楼主是京都的吧。 6L：京都高专的有位前辈，家里有很多旧物，曾经有过把鬼杀队虫柱的依凭物卖给东京高专的盛举。 7L：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但是我要说，干得漂亮！忍姐姐真棒！ 8L：忍姐姐真棒！ 9L：不要说了啊，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10L：别吵别吵，接着听楼主说。 11L：没错，有是那位前辈，又从家里拿东西出来了。 12L：谁有那位前辈的联系方式，我想问问她，多少钱可以让我去她家参观一下，我也想出一个忍姐姐！ 13L：做梦呢，人家现在可是一级咒术师。 14L：我继续说了啊，然后果不其然，前辈带来的东西让京都高专出了第一个鬼杀队剑士。关于那个剑士，我只能说，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然后他说话了。 15L：哈哈哈哈，我已经知道了，嘴平先生已经来过高专了。 16L：我也是，在操场惊鸿一瞥，然后还没陷入爱河，嘴平先生就开口了，所以我幻想都被打破了。 17L：但是我家师兄比上面层主要勇敢，他就是那种很积极表示自己想法的类型，当时看到鬼杀队剑士的时候，就像初恋小男生一样，面红耳赤，不知道要怎么做。 18L：然后呢然后能？虽然知道结果，但真的很想看下去。、 19L：然后我师兄A上去了，告白之前他和我说，那是他一生真爱，除了他不会爱上其他人了。 20L：噗哈哈哈哈，所以之后呢？ 21L：再然后，师兄就躺着回来了。据说鬼杀队剑士一个把师兄肋骨撞断了。至于师兄，我不知道了，师兄现在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开这个贴就是为了想要向大家求助，我该怎么安慰师兄呢？ 22L：强烈建议，楼主女装！ 23L：不要调戏发求助贴的人，我这边的建议是，嘴平先生现在还在东京，要不你拉你师兄过来，先道歉，然后问问嘴平家有留下来的子孙吗？ 24L：好主意！ 【标题】：　来说说大家最喜欢的鬼杀队剑士 0L：虽然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但是每次看五条老师的《鬼杀队传》还是心潮澎湃，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啊！呜呜呜我的眼泪，发这个贴的是尸体，我已经被刀死了。 1L ：又疯一个，拉走。 2L:拉走。 3L：拉走 1 …… 17L:回归正题会不会，大家最喜欢的剑士是哪一个？ 18L：好家伙，咒术论坛里，关于这个的讨论已经是第几个贴了啊？ 19：没有最喜欢，每一个我都好喜欢啊！ 20L:虽然每一个都很好，但一定要选一个的话，神之子缘一！yyds！ 21L： 1 22L; 10086 23L：炭治郎也很可爱啊，谁会不喜欢小太阳啊！还会水呼和日呼，终结了一切的救世主！啊啊啊啊啊啊！ 24L：作为女性，在这个狗屎一样的咒术界，我要说，忍姐姐才是最棒的！ 25L：哎，谁会不喜欢忍姐姐。 26L：蝴蝶姐妹都要好好的！ 27L：混蛋、人渣、我要去鞭尸童磨啊啊啊！！！ 28L：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我要说，宇髓先生才是吾辈的人生梦想！三个老婆啊，呜呜呜，我也想，华丽的祭奠之神啊，我为你建神社，你能保佑我吗？ 29L：我国实行一夫一妻制，夏油校长正在看着你。 30L：笑死，根本看不到夏油校长的眼睛，我记得上次有个红贴叫夏油校长视线所及，即是吾等前进方向，下面一堆问，校长，你在看哪啊？ 31L：想要挑战我国法律的层主拷走，楼上也拷走，你不知道那个贴子已经被封掉了吗？ 32L：我还是比较喜欢恋柱，上次婚礼还去了现场，可惜名花有主了，哎君生我未生…… 33L：婚礼现场，我发现什么了，我盲猜京都高专的。 34L：是不是还被伊黑先生追着砍了？ 35L：是不是还是三年级？ 36L：xx：你干脆说我名字算了。 37L：好家伙，真的不是我，话说东堂师兄，真的好惨，上次鬼杀队的嘴平先生在京都高专出现。大家都知道嘴平先生的脸和那张嘴吧？可怜的东堂先生，在一分钟内经历恋爱和失恋。 38L：噗，我不是故意笑出来的。但是我还是要说，猪猪的盛世美颜我可以！ 39L：不要说了，我又想鞭尸童磨了，呜呜琴叶夫人，上弦里最不做人的就是童磨了。 40L：所以我喜欢香奈乎，能为姐姐报仇，实在是太好了。猪猪也算为妈妈报仇了啊！ 41L：有谁喜欢善逸小天使吗？ 42L：我想到一件事，那件事算是乙骨师兄的黑历史了吧？ 43L：我也想起来，如果不是五条老师出书了，我还以为我妻先生是乙骨师兄说的那样。天哪，我第一次知道乙骨师兄有那样一面，师父吹吗？话说乙骨师兄你滤镜这么厚，祈本师姐不会有意见吗？ 44L：其实，祈本师姐也是隐形的忍吹…… 45L：在这种事情上也要同步吗？不亏是那两位！ 46L：我是楼主，大家看看标题啊，果然夜蛾校长想要加强文化教育是有道理的，你们这样在外面写作文都要跑题的。 47L：绝对抵制夜蛾校长的政策！另外，我最爱蛇柱！阴影中向阳而生的剑士，谁能不喜欢呢。 48L：哈哈哈我在京都，我最喜欢岩柱，绝对是最可靠的男人！ 49L：楼上，你不知道东京和京都教育政策上同步吗？不然你以为京都怎么学的呼吸法。 50L：虽然这个贴是说剑士，但是我还是要提名主公。最好的主公，上次鬼杀队和高专阻止教学活动的时候，我被风柱先生虐了又虐，然后躲在小树林哭兮兮的时候，主公大人发现了我，还给我递了手帕。 51L：主公的确很好，要不是主公不收徒，我真的想要自荐。 52L：主公大人收徒的，那两位夏油先生是主公大人唯二的徒弟。 53L：妈惹，那两位，只能说，不愧是主公大人！ 54L:只有我一个比较可怜上面的层主呼吸法实训班是在风柱门下，我们算同命相连，我在霞柱门下呜呜。当初我就是因为时透先生那张脸去的，谁能想到……总之，我永远尊敬时透先生！ 55L：感觉到上面的艰辛了，不过风柱先生，只要送他荻饼就行了，霞柱先生的话，那就好好训练吧，你完成了任务还能获得夸奖呢。 56L：咦，楼上你怎么知道的？ 57L：这是水柱富冈先生上课的时候说的。看上面没人提，我要说一句，富冈先生才是最可爱的。 58L：众所周知，鬼杀队对于水柱有特殊的审核标准。 59L：历届水柱，都是难得一见的外交天才。 60L：《富冈教你交朋友》、《水呼——语言是一门艺术》、《安塞腰鼓秘籍》、《那些年的成功秘籍——鲑大根》…… 70L：富冈先生：我没有被讨厌。 71L：噗呲，上面不要再恶搞富冈先生了，这么下去新来的咒术师都会以为富冈先生是鬼杀队的搞笑艺人了。 72L：不过不得不说，能适应水呼的人真的好多，我实训班报的是雷呼。 73L：上面雷呼那个，哪来的老师教你啊全部性啊？ 74L：对啊，我还记得乙骨师兄知道雷呼有这么多招还震惊了好久。虽然补全了，但是乙骨师兄常年在国外出差没有时间教学生吧？ 75L：对啊，我们班一共三个人，全部都是看视频学习，虽然我妻先生也在，不过教完了他的招式后□□呼班去了，因为祢豆子夫人在那里陪着哥哥。 76L：雷呼真惨。 77L：同为雷呼，心塞。 78L：等等啊！你们真的没有错过重要的信息吗？ 79L：看到了，日呼班，居然真的有这样的班存在！ 80L：我一直以为日呼班是传说呢，神之子的呼吸法，当初的月呼不就是因为学不了日呼才退而求其次用了月呼。 81L：虽然但是，我还是要说，月呼绝不是日呼的劣化版本，每一种呼吸法只有最适合的选择，没有优劣之分。 82L：我没有贬低月呼的意思，虽然黑死牟……月呼班都有禅院学姐坐镇，但是我在想日呼，怎么可能呢？是假的吧。 83L：新人，日呼不是还有缘一先生、灶门先生，还有五条老师会吗？ 84L：咒术中学应该不允许进这个论坛吧？管理，把这位学弟或者学妹封号吧。 85L：别，我是高专一年级啊，今年刚入学的，出生普通人的。 86L：哦哦，那就还情有可原，稍微解释一下吧，日呼就是，那种，怎么说？那是天赋，看看前面三个可以学会的日呼的，缘一先生，天生通透世界加斑纹，什么都一学就会的神之子。然后灶门先生，传承了灶门家的技艺，终结了鬼王的英雄。最后是五条老师，唔，这个就算是新人也知道吧？ 87L：额，我明白了。另外说一句，夏油校长刚刚从我身边路过。 88L：你没翻上面的吧？！！！ 89L：没没！他就看到我们讨论日呼。 90L：那就好。 91L：但是他说，日呼班，真的有，而且还有学生。 92L：！！！ 93L：！！！！！！！ …… 107L：谁，是谁！ 108L：夏油校长没说，可恶，我也好想知道啊！ 109L：这里还是楼主，眼看这楼歪到没边了，我放弃了。但是我还要说一句，缘一老师yyds，不说了，缘一老师叫我上课去了。 120L：什么情况？ 121L：楼主别走啊！！！ 122L：跪求楼主再开一个贴，名字就叫【我在日呼班学习的那些天】。 【标题】：我在日呼班学习那些天（树洞） 0L：还是发了贴，这是在日呼班学习的第2天，对于想要报名的人，我只想说快跑，别来！ 1L：新式凡尔赛，日呼班只有你一个啊楼主！你以为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 2L：诶，都树洞了，让我尽情吐槽吧。 3L：第一天缘一老师来的时候，我也是很兴奋的，谁会不喜欢日呼剑士啊，虽然我表现得很平静，当时的内心活动已经不能直视了。 4L：放心，缘一先生有通透世界，你心脏跳了几下他都知道。 5L：都被缘一先生教导了，楼主还有什么不满足啊！ 6L：我知道缘一先生有多好啦，我比你们都知道啦！但是但是，该说不愧是缘一先生吗？ 缘一先生：这个特别简单，你学一边就会了。你会了吗？ 我：…… 7L：我真的做不到啊！ 8L：哈哈哈哈，谁让缘一先生直接的徒弟只有五条老师一个呢，你想想五条老师，你只会庆幸教你的不是五条老师。 9L：对，五条老师去出差了，教我的是缘一老师和炭治郎老师。 10L：惊！不止是缘一先生！连灶门先生都有！ 11L：你听完我的遭遇，你就会同情我的。 12L：不会吧，灶门先生那么温柔的人，不会为难楼主吧？ 13L：炭治郎老师的确很好啦！但是但是！他的第一节课，他指着学校中心的假山说：砍了他，你就可以从我这出师了。 原来石头是可以用刀砍的吗？我怎么可能做到啊！ 14L：唔，仔细想想，灶门先生也是水呼一门诶。 15L：暂时不说了，老师们叫我呢。后续我还活着的话，会继续更新的。 ……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