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护国大将军》 作者:宁愿孤独 内容简介: 醉酒后掉进下水道的王铮,稀里糊涂地穿越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郑朝,从此开始了他金戈铁马美女环侍的一生。...... 001章 稀里糊涂的穿越 王铮独自站在一座绿草茵茵的小山坡上,看看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再看看山坡下那条潺潺的小溪水,小溪里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伙子,他右手里拿着一根竹枪,低着头左右巡视,作势欲投,好像正在抓鱼,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搭配上附近的青山绿水,景色极为幽美醉人。 可是,此时的王铮却高兴不起来,他的心情特别郁闷沮丧。他出事了,出了一件让他实在不敢相信,可他验证了三天却只能无奈认命的大事,他穿越了。 这种只在小说里看到过的狗血事情居然发生在了他身上,即便这里山清水秀,比他前世的环境气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王铮也实在高兴不起来。 他想回去,他在二十一世纪的华夏还有亲人有朋友,他想他们。他想二十一世纪有电视有空调有美食的现代化生活,他受不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郑朝。 这里现在近乎原始,原始的工具,原始的牛车,穿麻衣吃菜团,可即便是这样,也只能吃那些不顶饿的野菜才能吃饱,这里太贫穷,太落后,王铮真心受不了啊。 可他努力了三天,始终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不知道把他送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郑朝的时光穿梭机在哪里,他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来的,他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小说里说的时光穿梭机或者时光隧道。 “唉!郑朝,咋有个郑朝呢?历史书上没这个朝代啊?”王铮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上一世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一个郑朝,华夏历史上,郑国倒是曾经有过,可那个郑国只是个很小的诸侯国,年代也比这个大郑早了几百上千年,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来到这里三天了,王铮不得不迎着那些朴实的山里人看怪物似的目光,冒着被当成北方草原上哒突人奸细的风险,转弯抹角厚着脸皮,好不容易才打听出了一些郑朝的基本情况。 幸好,这里的山里人不仅朴实,而且还很善良,没有把他这个明显不是当地人的另类打死了喂狗。 郑朝之前是大梁和大陈,郑朝的史书里没有记载三国和魏晋南北朝。再往前才和王铮知道的历史吻合。 也就是说,夏商周春秋和战国以及秦汉都还存在,只是,汉朝以后,不知道是历史拐了个弯,还是和原来的历史处于平行线,直接就是大梁代汉,后来大陈代梁,再后来,大郑的开国太祖推翻了大陈立国。 郑朝到现在已经立国四十六年,现在的皇帝是第二任皇帝,年号宣睿,目前是宣睿十二年六月。 按公元纪年的话,现在是1012年,王铮模糊记得,1012年左右,应该是北宋王朝统治着华夏,主要是南方的部分地区。 看那些山民的穿着和使用的工具,和他知道的北宋的情况也差不多,只是,宋太祖呢?宋太宗呢?陈桥兵变烛光斧影呢?他们都哪去了?明明应该是北宋的,怎么就成了郑朝呢? 王铮这几天想的头晕,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莫名其妙的郑朝是怎么来的。 既然想不明白,王铮索性不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穿越到一个类似北宋的朝代,总比别的朝代更好一些。最起码,北宋还是个华夏历史上最富足最有人权的封建王朝。 王铮曾经看过袁腾飞和石国鹏的历史讲座视频,他知道当时宋朝的疆域只有后世华夏的大概五分之一左右,后来的南宋面积更小,可北宋的gdp当年曾经占据世界gdp的百分之七十多,北宋的汴京城人口一两百万,是世界上第一大都市,不是之一,国家藏富于民,人人都很富足,不像他见到的那些山里人那么穷苦。 再有就是,有宋一朝,鉴于刑不上士大夫的祖宗遗训,只要不是扯旗造反,很少有死刑。据王铮有限的历史知识所知道的,赵匡胤执政的某一年,全国只有两个死刑犯,直到后来的南宋,王铮也只听说过岳飞和张俊两个高官被杀。 张俊是大奸臣死不足惜,其实岳飞也有必死的原因。 岳飞非要灭了金国迎二圣回国,假如遂了他的愿灭了金国,徽宗钦宗一个是赵构的爹,一个是他哥,他们回来了赵构让不让位?让是真心不想让,不让又说不过去。所以,有可能使皇上宝座不稳的岳飞只有死路一条。有理由要杀,没有理由就捏造个莫须有的罪名也要杀了他。 岳飞是英雄不假,但他太死心眼了,换谁是皇帝都会杀了他。 现在的大郑,国家和民众很富足,皇帝还不是太残暴,不喜欢杀人,这就够了,努力一下,王铮觉得他还是能在这个郑朝生活的下去的,很简单,他毕竟是一个穿越者,头脑见识都优于常人,对生活的要求只要不是太高,老婆孩子热炕头,有点闲钱有点田的简单生活,对于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人来说,应该不会太难。 至于有人说大宋积贫积弱,王铮只能呵呵了,假如大宋真是一个积贫积弱的封建王朝,它怎么能坚持屹立于历史的长河中三百二十年而不倒? 所谓的积贫积弱,只是相对而言罢了。澶渊之盟后每年交给辽国二三十万的岁币,却避免了战争,节省了更多的银子,也不需要民众去流血牺牲。 而二三十万的岁币,只是当时大宋一个下等小县一年的赋税收入,可是当时,大宋有一千多个县。可见,大宋的朝廷还是很会算账的。何况,大宋和大辽每年的贸易往来大宋挣回来的银子就达四五十万,是它交给辽的两倍。 自汉朝以后,王铮觉得宋朝才是统治时间最长的一个朝代。同时,华夏几千年的历史上,宋朝也是士大夫和所有民众最幸福的朝代。 至于这个大郑并不是宋朝,没关系,它的皇上只要不滥杀,善待士大夫和民众,并且言论自由,没有文字狱,像宋朝就行了,王铮甚至很庆幸自己是穿越到了这个像宋朝的大郑,而不是严刑酷吏理学变态官员薪水极少的大明。 “哥,天快黑了,回家吧?”想通了以后,眉头渐渐舒展开的王铮听到山娃叫他,就回过头看着憨厚的山娃笑了笑。 “好,回家。” 山娃是他的救命恩人,穿越前的那天晚上,他由于升职和同事庆祝,结果乐极生悲,酒醉后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回家,掉进了一个没有窨井盖的下水道里,然后就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个小山村。 醒来时身边有四条野狗,正在他脸上嗅来嗅去,试探他的生死,准备改善改善生活,尝尝人肉是什么味道。后来,正巧在附近抓野兔的山娃听到他的呼救,适时出现,赶走了野狗,算是救了王铮一命。 这三天,王铮就住在山娃家里。 山娃姓李,今年17,比王铮小了六岁。他家里还有父母和一个姐姐,一家人的生活条件虽然是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但也是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山娃的父母很喜欢儿子救下的这个白脸后生,本就极为淳朴善良的两个老人,尽管对王铮的身份和穿着打扮有些疑虑,却从他的面相看出王铮不像是个歹人,仍然接纳了王铮,这三天,他们对这个聪明机灵嘴还甜的短头发白脸后生,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山娃还亲。 山娃父母的嘘寒问暖关心备至让王铮很受感动,对于上辈子就是个孤儿的王铮来说,穿越后才感觉到了什么是父爱和母爱。 山娃的姐姐叫翠姑,十七岁那年许给了十里外小镇上的徐家二小子,没想到还没到出嫁的那一天,那位短命的二公子没福消受自己那位千娇百媚的俊俏婆娘,得了急病一命呜呼。于是,还没过门的翠姑,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小寡妇。 公婆说翠姑是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未过门的夫君,就不让他进门,无奈之下,哀叹自己命苦的翠姑只得住在娘家,和从不嫌弃她的父母弟弟相依为命。 “哥,你看,我摸了条鱼,还不小,回家叫姐炖了。”穿着半截麻衣的山娃,袖子和裤腿都挽了起来,赤着脚,炫耀似的举着手里近尺长的草鱼,对下了小山坡的王铮说。 “嗯!是不小,山娃真有本事,还会下河摸鱼。”王铮走到了山娃身边,宠溺地摸了摸他乱蓬蓬的脑袋,轻笑着说道。 “嘿嘿!哥,我已经是大人了,你别当我是个小孩子行不?”山娃歪着脑袋憨憨地笑道。 是啊!对于后世来说,像山娃这样的年龄,不过还是个十七岁的大孩子,就是个高中的学生。可对于现在人口稀少的大郑来说,十七岁的年龄已经是成年人了,男的要结婚,女的必须出嫁,否则,当地官府指婚也必须婚配。 华夏数千年的封建史,人口的多寡,是决定一个王朝的经济和军事实力等等的第一要素,有人就能种地,就能收赋税,国库才会充足。有人才有军队,才能发动战争,抵御外侮或者开疆拓土。 “我没把你当小孩子啊!我比你还大,就不会下河游泳,更不会摸鱼,这一点,你真比我有本事。” 王铮所在的山坡下,就是进山出山的唯一小道,过了山坡后不远的一个山洼里,有一个只有三十多户人家的小山村,山娃家就在那里。 “哥,你还有不如我的地方?”山娃长这么大,出门最远的地方是十里外的小镇,也没上过学,三天来的闲谈中,他对于王铮的博学多才极为崇拜,他认为这个短头发行为怪异的白脸哥是无所不能的。 “当然有,很多,比如,我还不会打猎,不会逮野兔,更不会弯弓射箭,那天,要不是你一箭射死了一只野狗,其余的也吓跑了,我铁定被狗吃了,看看,你还会救人,是不是很有本事?” 想起那天自己躺在草地上刚一睁开眼,身边四条野狗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流着臭烘烘的口水正准备饱餐一顿,王铮仍然心有余悸。 当时,如果山娃晚来三秒钟,已经张开了大嘴的四条野狗,瞬间就会把王铮撕成碎片,也许,三天后的现在,那四条野狗已经把他王铮化成粪便拉了出来,成了山里某些野草的肥料。 “嘿嘿!哥认识字,还会作诗,哥才是有本事的。爹说,让我跟你好好学,听你的话,日后咱家肯定能经常吃上白面馍。” 山娃虽然见识少,看着也很憨厚,但却是个有脑子的,他打猎时的灵动和偶尔狡黠的眼神,让王铮感觉到,山娃是一块可以雕凿的良木。 “白面馍?呵呵!会有的,一定会有的。”山娃的眼界太窄,能经常吃上白面馍并且能吃饱,已经是他暂时最大的理想。 可王铮既然来到了这个郑朝,他不能只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吃上白面馍,他想让山娃的一家生活的更好,最起码·····吃馍时也得有个咸菜疙瘩就着吧! 002章 山娃的家人 两人进村时太阳已经落山,村里稀稀落落居住的山民家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远处犬吠鸟鸣肥猪哼哼,一幅幽美的野狼山春居图。 是的,从这个名叫李家洼的山村再往里走,大概二三里,就真正的进入了听名字就很恐怖的野狼山,王铮就是在山里被山娃救了回来。 当时,可能是穿越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穿越前的宿醉,更有可能是被那四条野狗吓的,王铮虽然脑子清醒,却像是和一个美女嘿咻了一整夜,做了次一夜N次郎一样,脚酸腿软,根本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是年仅十七岁的山娃把他背回家的。 “小狼,小狼,哎哟···你这夯货。”两人距离山娃家的小院还有几十米远,就见山娃家门前蹲着的名叫小狼的牛犊似的家伙,像狼一样的摇着尾巴哼哼着扑了过来,一下子把山娃扑了个屁蹲儿。 小狼不是狼,是山娃养的一条雄性土狗,小狼很有灵性,几乎不用喂养,都是自己去山里找食吃,隔三差五的还会带回来一只野兔或者小野猪,比山娃打猎的本事还高。 “小狼和你可是真亲。”王铮羡慕地看着小狼说道,没办法,他刚来三天,小狼对他还保持着警惕,不和他亲近。 王铮也喜欢狗,上辈子就和合租的同事养了一条哈士奇,因为没有女朋友,也不是领导,除了几个最要好的同学,基本没有应酬,下班后就回家照顾那只拆迁大队长,算是一个比较称职的铲屎官。 现在,看到了小狼和山娃的亲热劲儿,王铮又想他的二哈了。 “唉!也不知道我的二哈想我了没?”王铮暗叹了口气,想了想,觉得二哈不会想他,那家伙是出了名的不认主人和撒手没,只要自己那位合租的同事继续养着它,它估计谁都不想,只想着怎么把家里拆成一朵花。 “那是···”山娃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然后左手把草鱼举高了点,免得小狼舔到,右手宠溺地摸着小狼的脑袋。“小狼是我从野猪嘴里捡来的,铁定和我亲,嘿嘿···” 小狼仿佛听懂了山娃的话,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在山娃的腿上蹭来蹭去。 “你俩回来了!哥,我给你做了件衣服你试试可身不?” 听到两人说话,山娃的姐姐翠姑从泥草和木料搭建的堂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粗麻做的又肥又大的类似上衣。 翠姑今年还不足二十,心灵手巧,鹅蛋脸,肤色白皙细腻,长得小巧玲珑,算得上是附近少见的美人,要不然,镇上最大的富商,徐家的二公子,也不会和她这个山里女娃定亲。 但她的命运实在是不怎么好,还没过门夫君就去世了,到现在,她已经当了两年多的寡妇。 在这个战乱不断,医疗条件更不好的封建王朝,从事重体力和高危行业劳动的男人,平均寿命只有可怜的四十多岁,像她这种未过门就克死了夫君的寡妇,是很少有人敢娶的。 这两天,为免惊世骇俗,王铮一直穿的都是山娃的破衣服,除了头发太短,肤色也有点白,外人乍一看,已经不会太怀疑他的身份。 “让翠姑费心了!你心灵手巧的,做的衣服肯定合身。”王铮连忙表示感谢,走上前接过了翠姑手里的那件麻衣。 虽然刚来到这个大郑三天,可山娃的所有家人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家人,王铮真的是感激不尽。 “哥,你总是这样说话,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见外的。”翠姑娇媚地白了王铮一眼,显然,她对王铮总是夸她不太满意。 “呵呵···不是故意夸你,我说的是事实。”王铮笑了笑,拿着衣服转身进了西厢的侧房,他和山娃在侧房住。 “姐,我抓了条鱼,你炖上吧!···咱家的野果酒还有吗?”山娃把草鱼交给翠姑后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就继续逗小狼玩。 “有,咋?你又想喝酒?”翠姑接过草鱼,转身走向东侧的灶台,闻听山娃打问果酒,顿时一脸警惕地转回身问道。 “不是我想喝,是我想让哥喝,你没发觉么?···”山娃扭头看了看西厢房,没看到王铮,就小声对翠姑说:“这几天,哥的心里很不畅快,经常在没人的地方唉声叹气,他有心事。” “唉···”想到王铮这几天偶尔的叹气和紧邹的眉头,翠姑也叹了口气,她也知道王铮有心事,可他不说,别人也不好打听。 “听说,北面的哒突狗又过境屠了几个村子,许是···哥的家也许是北边的,他想家了吧?”翠姑一边不确定地胡乱猜测着走向灶台,一边在心里默默为王铮的家人祈祷。 “天神保佑,保佑哥的婆姨,保佑他的孩子,保佑他所有的家人平安无事。” 王铮今年二十四岁了,这一点在他到了山娃家的第一天就说过,但是,除了年龄,别的王铮都没说,或者没说实话,他不敢说,他怕被山民们当成妖魔鬼怪而生吞活剥。 不仅是翠姑,包括山娃以及他的父母的潜意识里,一个二十四岁的壮年男子,并且还是那么的博学多才风度翩翩,在家肯定早已有了婆姨和孩子,甚至不止一个婆姨和孩子,估计小妾也会有好几个。 在这个鼓励生育的朝代,一个有能力有学识的二十四岁男子,居然还没有婚配,对于他们这些淳朴的山里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大郑的律法规定,不管男女,年满十七周岁之前,必须成婚,要不然,官媒就会强行指派。至于给你指的是无盐嫫母还是貂蝉西施,那就看你的命了。 不过,是无盐嫫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貂蝉西施之类的美女,有很多人趋之若鹜,根本轮不到需要指婚的人家。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比如山娃家。翠姑现在的身份,是个被公婆嫌弃不得不住在娘家的寡妇,官府鼓励她改嫁,却不会逼着她改嫁。她婆家为免晦气,就算破费点嫁妆也巴不得她嫁出去,家里没了翠姑这个扫把星,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山娃虽已十七,可李家洼的三十多户人家全部姓李,按族里规矩,本村的李姓不得通婚。山娃的家里又穷,十里外小镇上的适婚女子又不想嫁到山窝里的李家洼,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像山娃这种情况,只有等着官媒指婚了。幸运的话,他能娶一个山外小镇上俊俏的小寡妇,不幸的话,也能娶一个未婚的丑女或者年龄稍大的丑寡妇。好在现在的社会女多男少,不管丑俊,总能娶到一个婆娘。 天色擦黑时,山娃的父母干农活回家,翠姑也正好做好了晚饭。 就在院里的石桌上,一个歪歪扭扭看起来惨不忍睹的灰黑色坛子,里面是山娃娘自酿的果酒,几个破陶碗,算是酒杯。还有一筐惨了杂粮的菜团子,一瓦盆放了少许盐巴沾着几点油星的野菜,还有每人一碗飘着几根野菜叶子的淡盐水···应该叫做咸汤。 这就是全家今晚上的晚餐,不丰盛,可一家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说话,却很温馨。 吃惯了前世精致美食的王铮尽管难以下咽,却依然强颜欢笑,大口吃着很是香甜的样子,他不想让山娃的家人为他操心。 “既然来到了这个大郑,既然回不去了,我只能在这个郑朝生存下去。” 王铮就着菜团子,和山娃爹碰了下陶碗,一口把大概二两的果酒喝了下去。 这种果酒属于自然发酵制成,比后世的啤酒度数略高,喝起来酸酸甜甜的,像是果汁,还有股醋味,不算难喝,但也不能说好喝,聊胜于无。 “这种生活太苦,家里太穷,山娃因为太穷甚至娶不起老婆,不行,我得想办法。” 可是,想什么办法呢?王铮也看过几本穿越的网络小说,书里的男主角眼睛一眨就计上心来,然后很轻易地就大把大把地捞银子和火箭般的升官。 同样是穿越,可王铮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干不了,山娃的家里一穷二白,做生意没本钱。 卖诗?也不行,在这个只有三十多户的李家洼,几乎全都是文盲,抄袭的诗词卖给谁去? 搞发明?发明什么?资金呢?市场呢?万一发明的东西不对路,被官府当成异类抓起来咋办? 想了好一会儿,王铮颓然发现,他什么也干不了。 “老爹,家里有几亩地?”既然什么也干不了,那就帮着老爹种地吧!别的干不了,力气还有那么一点,总不能老在别人家吃闲饭吧!王铮喝着果酒问道。 “八亩。”山娃他爹还不到五十岁,却已经是满脸皱纹弯腰驼背老态龙钟的样子,像是后世八十多岁的农村老人。生活的艰辛早早地压垮了这个憨厚老实少言寡语的老人。 “八亩?也不少了,旱田还是水田?”在王铮的印象中,即便是无法浇水的旱田,八亩地的产出最不济也该有两千多斤的收成,不应该吃的这么差啊? “旱田,咱们山里哪会有上等水田。”山娃娘接话道。 王铮觉得,翠姑的长相很大一部分继承了她母亲的基因,要不然她不会那么漂亮。和山娃爹相比,同样是将近五十岁的年纪,山娃娘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恰是半老徐娘丰润犹存的状态。 “那···每亩地每年的收成是多少?”王铮想,即便这个社会还没有任何化肥,最不济也应该有三百多斤吧? “唉···”伯母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皱着眉头说。 “碰到好年景,每亩地也会有近二百斤的收成,除了赋税,除了存起来备荒的以外,也能剩下点粗粮,多惨点野菜,还算是能吃饱。可是好年景太少了,有天灾,最多的是人祸,哒突人一两年就过境抢掠一次,到时候人跑进山还能躲过去,可那些粮食和牲畜就都被掳走了。” “唉···”山娃爹随着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 “官府就不派兵阻挡那些哒突人犯境吗?”王铮惊鄂地睁大了双眼。 每亩地的收成只有区区二百斤,也太少了。这里山清水秀,气候温润,不是大西北野草都难以生长的荒凉之地,不应该啊? 王铮决定明天去地里看看,凭他千年后的见识,找到土地收成太少的原因还是有可能的,尽管他也没种过地,可他见过别人种地。多少还懂得一点。 “官府的兵少,防不住,顾东顾不了西,这几年,那些在草原生活不下去的哒突人,几十上百人一队,只走没有官兵防守的小道山道,像一阵风一样掳了就跑,等官府派兵赶到,他们早跑到下一个村落劫掠去了,追都追不上。听说,就在前几天,林州城北三十多里的王村,全村不管男女老少,没留一个活口,真惨呐!” 山娃娘边说边看着王铮的脸色,不仅是她,此时,就连翠姑山娃以及山娃爹,都静静地看着王铮,想从他脸上看出来点什么。 王铮知道,山娃的家人尽管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却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的来历。可他的来历是真的不能说啊!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林州王村的,和你们说吧!我家是····”王铮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吧。当然,只有地址是真的,别的还是不能坦白。 “我是河南···”不对,不能说河南,现在估计还没有河南这个称呼,可是,现在的河南省该怎么说呢? “豫···豫知道吗?我是豫西人···”王铮看着几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看来他们不知道什么是豫。 “洛阳,洛阳知道吗?也不知道,那···汴京呢?汴京总该知道了吧!八朝古都啊!哦···算我没说。”王铮突然想了起来,现在连大宋朝都没有,哪有什么八朝古都汴京啊! “你是说豫州?”山娃爹不确定地问道。 “是豫州的那个洛阳吗?你家是洛阳的?”翠姑也停了吃喝,诧异地问道。 “边京是个啥子玩意儿?”山娃傻呵呵地问。 王铮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豫州就是后世的河南省,洛阳的名字也没变化,现在还是叫洛阳,可他们一家四口刚才目瞪口呆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对,就是豫州,我乃豫州洛阳人氏,年方二十四岁,未婚···哦,未曾婚配,家中已无亲人,至今孑然一身,听说北地海阔天高风景秀丽,我想来看看,就稀里糊涂地来到了咱们野狼山,没想到在山里遭了贼,行李被抢,饿了两天又昏了头,恰好被山娃贤弟相救,愚兄感激不尽。” 王铮知道,既然穿越到了古代,就得学着古人说话,幸好这里也没有外人,想先练练说古话,于是就开始半真半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 “你还未曾婚配?”翠姑睁大了圆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不信地问道。很显然,她很关心王铮的婚姻问题。 “啥子海阔天高?哪里有海了?你这娃子莫非生病了?咋开始胡说咧?”山娃爹撇着嘴说。看来,他听出来王铮说的话不尽不实,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山里哪里会有贼?真要是碰到了哒突人,哪里会只抢了你的行李?怕是连命都没了。”山娃娘也听出了王铮的语病。 “哥,你是说···你还未曾婚配,家中也无亲人,现今仍是孑然一身?”平时憨憨的山娃突然问了一句,抓住了王铮话里最大的漏洞。他说完话就看了看翠姑,然后又看看爹爹和娘亲。 山娃这么一问,还左右地乱看,其余三人顿时就醒悟过来,然后又开始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王铮也发现了不对劲儿,自己现在住在别人家里,虽说现在的男女大防还不是太严,可翠姑毕竟是一个二十岁的俏寡妇。 若他结过婚了还好一点,翠姑把他当成一个异姓的哥哥就行了。可现在他未娶,而翠姑寡居待嫁,这以后两人继续生活在一个院子里,并且还每日同桌进食,即便是山娃的家里所有人都不介意,可要是传出去,王铮倒是无所谓,对翠姑的名声就不太好,她也就更难嫁得出去了。 “是这···”王铮想明白后,霎时就急出了一头白毛汗。 这叫啥事儿啊?自己咋一高兴就胡咧咧呢?唉!果酒也是酒,又是喝酒惹的祸,自己咋就不长记性呢? “我还小,不急···不急着结婚···”王铮抹了把头上的汗水,虽然已是六月,山里的夜晚却仍然很是凉爽,再晚点甚至还需要加一件衣服。可王铮却觉得热,太姬八热了,这天真邪乎,咋就这么热呢? “你还小?你都二十四了还小?”山娃爹不等王铮说完就瞪着眼问道,满脸的不可思议。 大郑的律法规定,不管男女,满十三周岁就可以成婚,最迟不能超过十七周岁必须完婚,否则,官府强行指婚也得成亲。 虽然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个所谓的郑朝,但也仅仅是三天,王铮还没完全适应,他觉得自己还小说的是实话。 在后世,男女二十四岁还不结婚实在是太正常了,三四十甚至四十多才开始考虑结婚生子的大有人在。 可是,来自后世的王铮的婚姻观念,现在的山娃家人怎么能够理解啊!对于他们四个人来说,王铮都二十四了还说自己还小,简直就是扯淡。 003章 意外事件 “那啥···是这···我···那啥···我确实还小,是我自己觉得自己还小,那啥···”王铮语无伦次,急得抓耳挠腮,说都不会话了。 “我···我去刷碗···” 在座的五个人,最尴尬的翠姑此时终于站了起来,只见她俏脸儿通红,说完话左右看看石桌,大家此时还都是就着菜团子喝果酒,竟然没有一个空碗,于是就端起自己也是一口没喝的菜汤,喝醉了似的扭着窈窕的身子,三脚并作两步,慌慌张张地进了东厢的灶房,然后再也不出来。也不知道她刷一个碗需要多久? 山娃手附右耳两眼望天,做出静听状,然后突然说:“狗蛋好像在叫我,你们先吃,我去看看他有啥狗屁倒灶的破事儿。”然后山娃一去再无踪影,甚至整个晚上都没回家睡觉。 看到儿子狗撵似的跑了,小狼也欢快地追在山娃的身后,山娃爹和山娃娘这才醒悟过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起身,互相看了看。 “你想咋?”山娃娘瞪着山娃爹问。 此时的半老徐娘左手掐腰右手戟指,脚下不丁不八,俏脸含煞,凤目不怒自威,端的是威风凛凛。 “我···我不想咋!”怂了的山娃爹看着自家婆娘,连忙乖乖坐下,把自己也想找理由离开此地的想法生生地憋在肚子里。 “你们吃,我去做针线。”然后,山娃娘也不吃了,她看也没看年龄‘还小’的王铮,扭身去了堂房。 王铮和山娃爹张着嘴瞪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齐齐转头,看着人虽半老却依旧身材窈窕的山娃娘,扭着腰肢轻移莲足,刚离开石桌时,她看似不疾不徐宛若闲庭信步,后来却也是三脚并作了两步,脚下拌蒜差点摔倒,逃跑似的进了堂屋的卧室。 “娘不是做针线吗?咋不点上油灯?”呆愣了片刻后,王铮傻傻地问,他也随着山娃叫娘。 “你娘···眼神好。”山娃爹憨憨地答。 此时,天刚刚黑透,即便是坐在院子里的王铮和山娃爹,数尺之间看对方也是朦朦胧胧不太清晰,山娃娘在更黑的堂屋里做针线,竟然不需要点上油灯,王铮不得不由衷地佩服:山娃娘的眼神···是真好啊!!! “他们···咋不吃饭都跑了?”大脑依旧处于当机状态的王铮,继续傻傻地问。 “你还小,他们···不想和二十四岁的小孩子···扯闲篇。”山娃爹依旧痴痴地看着堂房的门口,依然是憨憨的回答。 貌似,‘闲扯淡’才是他最想说的话,说成‘扯闲篇’是给王铮点面子。 王铮不知道自己问的什么,山娃爹更不知道自己回答的什么。问答之后,王铮和山娃爹相继扭头,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各自尴尬地吃菜团喝果酒,间或食不知味地喝一口淡盐水···菜汤,再也没话说。 许久之后,王铮总算是打破了两人尴尬的沉默。 “老爹,明儿···让媒婆给山娃说媒吧!山娃大了,再不成婚,好姑娘就不好找了。” “山娃才十七,更小···”山娃爹说了半句,好像觉得这么说不合适,他也不想和王铮继续尴尬下去,就拐了个弯说道。 “成亲不是小事,三媒六聘,送出去的礼物能堆成小山,还有房子,流水席,咱家···没那么多银钱,唉!···” 山娃爹放下汤碗,叹了口气,沮丧地低下头,深深地为自己的无能自责。 “爹只管找人说,银钱我想办法,面包会有的···银钱会有的,足够用。总之,别耽误了山娃的婚姻。” “那你咧?···你别说你还小哈?”要是山娃成亲,棉包自然会有,没有也得买来,要不然,怎么做新被子?山娃爹没发现王铮话里的语病。 “我不急,主要是我不想成婚···”王铮是再也不敢说他还小的话了。 “你有病?娃,有病可得抓紧看,我和你娘攒了这么多年,还有三两银子,明儿就去镇上给你瞧瞧。”山娃爹一听王铮不急,他顿时就急了。 “别别,爹,我没病,真没病,我很正常,大丈夫何患无妻···我是说,反正我成婚的最佳年龄也错过去了,就让山娃先成婚,我以后再说。” 王铮连忙放下手里的菜团子,双手做推拒状,语无伦次地解释。 这一点,可不敢让别人误会,要不然,以后别说三妻四妾的美好生活了,恐怕连个丑女都没人愿意嫁给他。 代沟啊!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的代沟,王铮这个从一千多年后穿越来的人,实在无法和山娃爹交流。主要是,很多事都没法说啊? 但是,王铮依然很感激山娃爹的高尚和淳朴,也为山娃爹虽然还在疑惑他的身份,却仍旧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一样看待而特别高兴。 刚才,说到山娃的婚姻,他张嘴就是没钱,可一误会了他王铮有病,马上就打算拿出来一家人攒了多年,仅有的三两银子,想明天就带着王铮去镇上看病,对于这份无私的恩情,王铮是真的感激不尽。 说的吐沫横飞,解释的口干舌燥,王铮总算是让老爹相信了他没病,特别是没有不举的男人病。 老爹最终也勉强相信了王铮没病,也好像信了他说有足够银钱为山娃操办婚姻的话,不管是真信还是假信,山娃都十七了,他也想为山娃尽快娶一个婆娘,免得被官媒指婚。 指婚,真的是撞大运啊!他老李家,万一要是给山娃娶了个二婚三婚的丑寡妇,还不得被人笑死? 酒足了,菜团子也吃了个大半饱,该说的也都说了,不该说的不能说的王铮就是憋死也不会说。于是就收拾了碗筷,双手端着送去东厢的灶房。 王铮进,恰好翠姑听到院子里的两人谈话结束,想要出来收拾碗筷,两人就在门口撞了个满怀,王铮为了避免把小腹前手里的陶碗摔烂,屁股后翘弯了下腰,上身,主要是头部,在前进的惯性作用下,自然就会前倾,然后··· 不知道翠姑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王铮绝对不是故意而为。他想翠姑也不可能是有意为之,现在的女子没有一千多年后的女人那么脸皮厚。 王铮想哭,他的嘴唇居然亲到了没有心理准备,猛然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显然吓了一跳,惊鄂地张开了小嘴儿却不知道避开的翠姑的红唇。 凭良心说,王铮真没有轻薄翠姑的意思,他真不想这样。他刚刚还暗暗打算,准备明天先去地里看看,然后就在地里搭一个窝棚,以后就住在地里了。 一来,他想改良现在的耕作方法,改良农具,争取让山娃家的八亩地,在现有条件下,每年的收成能达到三千五百斤以上,使一家人能够尽量多吃一些更能做养力气的粮食。 最主要的,他也是想尽量避开翠姑,免得自己住在家里,和翠姑低头不见抬头见,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耽误她以后再找个好人家。 哪想到,他想着明天就避开翠姑,今晚却就和她来了一次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不仅如此,由于手里还端着一摞碗,随着王铮和翠姑的零距离接触而紧急刹车,同样是惯性作用,碗里剩余的菜汤,撒了翠姑半身。 之所以说半身,是因为那一摞碗就在王铮的腹部,撒到的当然也是翠姑的腹部,然后淅淅沥沥顺流而下,然后是腹部下方的三角部位,具体的位置不可详细描述,再然后就是大腿,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菜汤也不太多。 王铮和翠姑的嘴唇在短暂的接触后就连忙分开,两人都傻了眼,你看我我看你,居然默契地谁都没有惊叫说话,然后一起扭头看向院子里的石桌边。 幸好,此时的山娃爹背对着两人走到了柴禾门边,正打算关上那扇最多能阻挡住野狗的柴禾门,看不到两人现在的窘景。 虽然天很黑,可王铮好像是看到了,翠姑的脸色先是一阵白,然后微红,继而通红。幸好,没有变黑,也看不出是喜是怒。 王铮连忙转移目光,看向翠姑身下,他又是懊恼又是好笑地发现,此时的翠姑,就好像是没脱裤子站着撒了一泡尿,她那个不可说的部位···湿透了。 “我···我去刷碗。”太尴尬了,王铮想找个理由夺路而逃。 “给我,刷碗这种妇道人家做的事,咋能让你这个汉子做?” 翠姑也醒悟过来,没说先去换衣服,可能是因为天太黑看不清,没急着换。却劈手夺过来王铮手里的碗筷,扭头进了灶房,给了王铮一个窈窕的背影。 “明天就在地里搭个窝棚,必须搭。”王铮暗暗下定了决心。 “一不怕死,二不怕苦,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才能丰衣足食,才有可能三妻四妾奴仆成群,才能···让山娃吃上白面馍,让翠姑找个好人家。” 王铮暗自下定了决心,给自己定了一个短期目标。 004章 误会 为了省点灯油,主要是山村的晚上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村子里几乎没有夜生活。 哦,也不全对,有婆娘的汉子,晚上可以在自家或丑或俊的婆娘身上娱乐一下。当然,只要有能力,那些龙精虎猛的男人,多娱乐几下也是没人管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此时的大郑生育率较高,如果不是医疗条件太差,婴儿的成活率太低的话,人口的增长速度会更快。 在这个小山村的夏日晚上,王铮没有婆娘,自然也没有那一项仅有的娱乐。但他有别的事干,他想给山娃准备点成婚的银两,也想提前给翠姑准备点嫁妆。可他想不到别的快速赚取银子的好办法,只有另辟蹊径了。 王铮尴尬地从灶房里跑出来,扭身就回了西厢自己和山娃的土坯房。然后就躺在床上,在黑暗的房间里瞪着头上黑糊糊的房梁,想了会心事。 翠姑洗刷好了以后出了灶房,王铮凭脚步声判断,翠姑走到了院子里,静静地站了大概有十多分钟,然后满腹心事地叹了口气,才轻手轻脚地走向堂房西首她自己的房间。 王铮不知道翠姑为什么叹气,此时的他也没空细想,他正平心静气地听着堂房山娃爹娘和翠姑的动静。 直到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后,王铮觉得山娃爹娘和翠姑都已睡熟,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做贼似的出了房间,拿起山娃爹做农活时用的一个貌似铁锹,却是个不规则的四角形,又粗又笨的东西,打开院门,悄悄地走了出去。 山娃家就住在村口,对面不远就是一片小树林。王铮找到一颗和他手臂差不多粗细,留着记号的小槐树,看了下方向确定了位置,然后就用那个粗苯的貌似铁锹开始小心地刨土。 在听到一声轻响后,王铮放下铁锹,蹲下身双手拨拉,很快就从土坑里拿出了一个灰不溜秋的小陶罐。王铮解开罐口扎紧的麻绳,拿开油布,伸手进去摸了摸,感觉自己放进去的东西还都在,脸上这才浮出笑容。 把土坑填上,王铮用脚踩实,然后就左手抓着罐口右手拿着铁锹,原路返回。 依然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可他刚关好柴禾门扭回身,就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穿戴整齐的黑影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王铮顿时吓得汗毛倒竖,仔细一看是翠姑,这才放下心来。 “哥,你去找山娃了?不用找他,他应是睡在狗娃家了。”翠姑说完话才看见了王铮手里的铁锹和陶罐,顿时又有了不解:“哥你咋拿着个铁锹和陶罐?这么夜的天,你去做啥了?” “我···”王铮被吓了一跳,差点爆了粗口。 “你小点声,别惊扰了爹娘···”王铮顺墙根放下铁锹,拍了拍胸口,安抚了下砰砰乱跳的小心肝。 “回屋里说。”王铮当先走进没有关门的西边土坯房,放下陶罐点上油灯。 这会儿不能省油,油灯必须点上,要不然他和翠姑这对儿孤男寡女,在这么黑的房间里说话,万一被山娃的爹娘发觉了可是不大好。 “哥,你究竟做啥去了?咱们家虽然很穷,可也是正经人家,可不能做哪些偷鸡摸狗祸害乡邻的龌蹉事。” 翠姑跟着王铮进了西厢房,站在门里,警惕地看着那个破陶罐。很显然,她还在怀疑陶罐里会有什么东西,更怀疑那个陶罐的来历。 “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乡邻的龌蹉事?你先看看这个陶罐,是不是很熟悉?” 王铮来自一千多年后的后世虽然不能说,但为了这个家,为了翠姑和山娃的婚事,为了山娃的爹娘不再那么愁苦。 他决定去镇上或者县城,拍卖他穿越到大郑时,裤兜里的几件随身携带的东西,身世不能说,那几件东西却可以找一个很好的理由去拍卖。 比如,他可以说是从胡商那里买的,是从遥远的M国国王的宝库里流出的宝贝。反正现在还没有M国,M国直到八百多年后才会出现,即便有人想探究,还隔着一个浩瀚的太平洋,以大郑现在的航海能力,估计到不了M国就喂了鱼。 再比如说,这些宝贝是他在老家时,一位路过的老神仙看他骨骼清奇相貌不凡,是一位不世出的将相之才,这才赐给他宝贝,让他救苦救难普渡众生的。 王铮甚至连那位老神仙的相貌都设计好了,只见他颌下三缕长须,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左手拂尘右手捏着青云诀,脚下足不沾地身上片尘不染。看起来很像个神仙的样子,至于他是不是个真正的神仙,反正他王铮不知道,别人自己猜测吧! 现在的人都很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仙鬼怪,这个理由应该能糊弄过去。 理由王铮随便找,反正没有任何人能穿越到后世的华夏国,就算有人恰好也穿越到后世了,估计也和现在的王铮一样,不可能再原路穿越回来,以证明王铮纯粹是胡扯蛋。 “像是···像是我给爹爹去农田送水的那个陶罐?”翠姑听了王铮的话,仔细地看了看陶罐然后不确定地说。 “对,就是那个陶罐,现在,可以证明我没有去偷鸡摸狗了吧?”王铮大喜,终于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那也不···”翠姑的脸色稍红,说了半句就住了口,好像对王铮的解释还不是全信。 也不怪她不信,假如王铮真去偷摸了,这个陶罐最多算是个盛放赃物的作案工具,里面的东西才能证明一切。 “那好···”王铮伸手进陶罐,摸出来一串钥匙,这是上一世他租的房子和办公室里的钥匙,嗯,还有他那辆破电动车的遥控钥匙:“这一串钥匙你认得吧?山娃把我背回家那天就在我腰里挎着,你应该看到过。” “嗯,我见过,怪精致的,是什么材料做成的?银做的吗?”翠姑果然被那一串怪模怪样的银白色钥匙吸引了目光,好奇地问道。 “什么材料做成的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你不会觉得我是去做龌蹉事了吧?” “里面还有呢!都是些什么?”翠姑对王铮黑天半夜鬼鬼祟祟地出门,又蹑手蹑脚地回来,显然很是担心,仅凭陶罐里摸出来的一串钥匙,还不能打消她的疑虑。 “那好吧!我都让你看看,省得你老是怀疑我···”王铮无奈翠姑的良善和执着,只得掂起罐子走到床边,哗啦啦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看,这个叫钱包,牌子是鳄鱼的,材料却是羊皮,假名牌···我从胡商那里买的,你没见过吧?现在的大郑有这种货物吗?没有吧?既然没有,就证明我不是偷的。”王铮拿起自己上一世那个用了三年多的钱包,举到翠姑面前说。 然后王铮打开钱包,把里面的身份证银行卡VIP卡还有七百八十三元钱拿出来,对翠姑说道。“这些你都见过吗?” 翠姑惊讶地张着小嘴儿看着那些做工精致,花花绿绿的稀罕物件,王铮问一句,她就点一下头,表示自己绝没见过这么稀罕的宝贝物件。 “还有这些···”王铮依次拿起其余的东西:“这个叫手机,华为的,这个叫火机,这个是···唉!我都三四天没抽烟了,想死我了。” 然后王铮不再管翠姑的反映,拿起半包玉溪烟,左手抽出一根放在嘴上,右手握着火机大拇指一嗯,‘啪’的一声轻响后,火机里突然窜出了一股蓝色的火苗,他也不管那股火苗把翠姑吓得俏脸微白后退一步,就把火苗凑到烟前点燃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口,让烟雾尽量在肺里停留,最后才从鼻子里喷了出来两股白烟,一脸的陶醉享受。 “真美啊!”王铮闭着两眼赞叹了一声,又狠狠地抽了一口。 三口过后,王铮觉得自己一阵眩晕,这是久不抽烟却突然猛吸了几口后应有的征兆,王铮只是坐在了床上,并不害怕。 “这些稀罕物件,都是你从胡商那里买的?”惊魂稍定的翠姑知道王铮不会害她,也就不再害怕,看着王铮床上的那一堆零零碎碎问道。 “是,都是我游历时买的,绝对不是偷盗得来的,我保证。” “你的那几件衣裳也是从胡商那里买的?” “是,对了,那几件衣服也都是宝贝,你还放着吧?可别仍了。”王铮被山娃救回来后,为免太过惊世骇俗,就换上了山娃的粗布衣裳,他的那几件衣服翠姑拿去浆洗,到现在还没给王铮送回来。 “谁···谁放你的衣裳了?今儿才干透,我折叠好了,忘了给你拿来。”王铮没想到,自己一句很正常的话,听在翠姑耳里就有了暧昧的意思。实在是,他还不是太了解大郑这个封建社会的男女之防。 “呵呵···”王铮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只得尴尬地笑笑,不敢解释,要不然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这些···你后来都给埋在外面了?” “嗯。” “为啥子?” “这些都是宝贝,我怕咱们都去出门做活,家里没人时被偷了。” 其实王铮没说实话,他刚开始的打算是,这些东西虽然在后世是司空见惯人人都有,可在这个落后的大郑却都是怪胎,整个世上估计也是独此一份别无分号,拿出去太吓人,也解释不清楚,除了会让人更加怀疑自己的身份,别的没有任何作用。 可是现在,王铮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完美的说辞,能让别人相信这些都是了不得的宝贝,卖个好价钱,还不会怀疑自己来历不明,不会对自己带来威胁。因此他今晚才重新把这些小物件刨了出来。 “那你又拿出来做啥子?” “唉···”王铮叹了口气:“山娃该娶婆娘了,你也要尽快出嫁,要不然更难找个好婆家。可是家里没有银钱,你的嫁妆,山娃的聘礼,让老爹每天都愁眉不展,唉声叹息,怨恨自己没有本事。我现在也是咱家的一员,还是你和山娃的哥哥,所谓长兄如父,老爹发愁的事情,我自然得为他分忧。我打算,这几天去镇上一趟,卖几样小物件,提前准备好你的嫁妆和山娃的聘礼,免得到时候着急。” “哥···”翠姑听了王铮的话,顿时双眼含泪,为自己误会了王铮而懊恼,也为王铮这么为自己和弟弟的婚事操心而感动。 “哥,这些都是你的宝贝,不能卖,要留着当成传家宝。我的婚姻就不用提了,这辈子···这辈子,我就守着爹娘尽孝了,山娃娶婆娘需用的银钱,咱们另想办法。” 翠姑低眉搭眼悲悲戚戚地一边说着话,一边翻看着王铮的床上那几件她认为的宝贝,当她拿起王铮上一世的那个五点五英寸的大屏幕华为智能手机,无意中就把屏幕就准了自己的脸,然后就又一次的吓了一跳。 她发现,手机里有个人,有个异常俊俏的美貌小娘子,并且那个小娘子还是活的,会对着她眨眼睛,她看到那个小娘子时吓了一跳,瞬间就瞪大了双眼,脸色也白了,她发现,那个小娘子看到她,脸色也是瞬间就很苍白,还···还瞪她。 翠姑连忙扔了手机,惊恐地看了看王铮,又看看手机,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没想到,这个看似忠厚老实的哥哥,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他屋里藏了个美貌的小娘子。尽管他都二十四岁了,早就该成家了,可是,你就算有相好的,也和家人说一声啊!大家又不是不同意你成婚。 虽然家里很穷,可即便是再穷,只要你们两人你情我愿,也还是有机会把那个小娘子明媒正娶进家门的。现在,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瞒着家人把人家一个小娘子藏在屋子里啊?这个山娃救会来的来历莫名其妙的哥哥,也···太荒淫了吧? 005章 手机 翠姑先是惊慌失措继而越来越愤怒,最后就怒视着王铮,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他的解释能打动自己还则罢了。要不然,翠姑决定···她就去告状,去爹娘那里告王铮的状,说他私藏良家女子在自己的被窝里,说他荒淫无耻至极。 “你咋了?咋这么看着我?”王铮被翠姑的反映弄得莫名其妙,就诧异地看着愤怒到满脸通红的翠姑问道。 “你还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翠姑冷冷地说。 “我装什么了?你到底咋了?说清楚。” “继续装···” “我装什么了?我是真不明白,你直接说。”王铮觉得翠姑可能是又误会他了,要不然,凭翠姑温柔贤淑的性子,不可能这么冷冷地对待他。 “你屋里的女子是咋回事儿?我已经看到她了,你就别瞒着我了,瞒也是瞒不过去的,要不然,我即刻把她拉出来。” 翠姑很佩服王铮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她都看见那个女子了,王铮居然还是一副极为无辜的冤枉表情。哼!装的真像,骗谁呢?我翠姑像个好糊弄的傻姑娘吗? “女子?我屋里的?”王铮傻呵呵地左右看了看,屋里除了三件简单的粗制木家具,还有就是一张粗制滥造的大床,别的什么都没有,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看来看去,王铮就看到了翠姑本人。 “我屋里除了你,没别的人了啊?”王铮还是很糊涂,不知道翠姑到底误会了他哪一点。 “你···你···”翠姑都快被气疯了,顿时就失去了理智,葱指指着王铮的鼻子,说都不会话了。 那个女子算是王铮金屋藏娇,两人晚上肯定会做那夫妻间才会做的羞人的事情,可现在王铮居然说那个女子是她李翠姑。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李翠姑是那种不知廉耻和男子私奔,被男子藏在家里的荒淫无耻之人吗?这个哥哥,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污人清白。 王铮一看翠姑是真急了,连忙申辩:“我屋里真的就咱们两个人,我是个真男人,如假包换,就你是女子,真的没别人了啊!” “你···你还不承认,那我就不给你留情面了,看看,这里是什么人?”翠姑一听王铮是死不认账,就不管不顾地拿起手机,把屏幕对着王铮,冷冷地狠狠地说道。 凑着灯光看到屏幕里自己英俊帅气的大脸后,王铮总算是明白了翠姑误会自己的原因,本来他想马上解释一下,消除翠姑对自己的误会,可又想逗逗这个傻的可爱的姑娘,就继续装傻充愣奸笑着地问道。 “里面倒是有个男人,没有女人啊!” “男人?”翠姑一愣,只不过过了这么一小会儿,片刻钟都不到,怎么女子走了男人来了?莫非,这个哥哥还爱好男风? 心里着急失了分寸的翠姑,到现在都没有想到那个名叫手机的物件里,怎么可能装得下一个大活人,更别说还有男有女两个人了。 翠姑倒吸一口凉气,私藏女子虽说荒淫可耻,却还算是男人的正常行为,要是这位哥哥也爱好男风可是大事不妙,弟弟每天和他睡在这一张大床上,那么山娃他?···莫不是?···不会吧? 一霎时,翠姑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一个龌蹉好色荒淫变态的全新王铮顿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唉!我那可怜的弟弟啊!到现在还未曾婚配,尚且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却已经···已经失了身,被这个变态的色魔给祸害了。 想到两个男人在这张大床上颠 鸾倒-凤行那夫妻之事,翠姑顿时打了个哆嗦,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但她不能就这么走了,她还不死心,她要把那个男人揪出来,把王铮的丑事报告给爹娘,把王铮轰出家门,把山娃给解救出火坑,山娃可是她的唯一的亲弟弟啊! 翠姑打定主意,冒着大无畏的革命人道主义牺牲精神,冒着被王铮这个男女通吃的变态色魔侮辱了的风险,左手拿起手机,右手就想伸进去抓人。 “咦···”翠姑看着屏幕先是一愣,然后一声轻咦,这里面,明明是那个美貌的女子,他怎么说是个男人?难道男子走了女子又来了?换的倒是挺快的。 不管了,管它里面现在是男是女,先抓出来再说。是女的更好,免得是个男子脏了自己的手。 翠姑对着屏幕指指点点了半天,然后颓然扭头,看向了王铮,没办法,她的手虽然不大,却还是伸不进去,当然,她更不可能把里面那个对着她呲牙咧嘴的女子抓出来。 直到此时,翠姑才算是回过点味儿来,这个物件···莫非是个铜镜?可是,铜镜怎么会这么清晰?据听说,铜镜里的人儿不是应该模模糊糊的吗?再说了,这个物件虽然极为精致,却也不像是铜做的啊! 此时的大郑,铜镜的造价太高,国家的制钱就是铜制品,有限的铜产量连制钱都不够用,就对铜控制的特别严格,除了大城市里的达官显贵,普通人能用上铜镜的极少极少。 对于这个小山村的翠姑来说,铜镜只是传说中的稀罕物件,她到现在也没见过。 “这个···是铜镜?”翠姑搭眉搭眼无精打采地说,现在,她认识到自己好像又误会王铮了。 “不是铜镜,是手机,不过,这个手机的屏幕是玻璃做的,关机时也能当成镜子用。里面的那个美女,是你自己的真实样子,你不会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样子吧?” 果然是误会王铮了,那个手机里面的美娇娘果然是自己,翠姑此时完全醒悟,顿时羞臊欲死。 她刚才天马行空超强的发挥了自己的想象空间,把王铮想的太荒淫太变态,没想到自己想象的和王铮荒淫的另一个主角,竟然是镜子里的自己,现在,羞臊的满脸通红的翠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在水盆里看到过我的样子,没看清楚,适才的灯光太暗,也没看清楚···” 翠姑的声音比蚊子哼哼也大不了多少,王铮没听清楚,不由的问道。 “你说啥?大点声。” “我说···我说···你刚才说关机,难道还有开机?”翠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她眨眼,镜子里的自己也眨眼,她嘟嘴,镜子里的自己也同时嘟起了樱桃似的红唇。渐渐地,翠姑不再害臊,恢复了正常。 此时,她已经对这个手机产生了好奇,最主要是对这个镜子产生了好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不过才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当然也想看到镜子里美艳如花的自己。 “当然有,不过,我估计这个手机最多再开关机几次,就会没电了,以后只能当镜子用,好吧!我让你开开眼界,不过,你得保证,看过后不能说出去,要不然,我会没命的。” 王铮也很喜欢翠姑这个正义感爆棚的妹子,现在看她对手机爱不释手的样子,都不舍得把这个手机卖出去了。 既然不打算卖了手机,再待机几天还是会开不了机,不如就趁着自己来的时间还短,手机应该还有点电渣,让翠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山村妹子开开眼界也好。 稍有遗憾的是,王铮本来想趁着还能开机,把手机拿到县城,开机让县城里最富有的商人看看,卖个大价钱,现在算是泡汤了。 不过,挣钱的路子有很多,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是再多的银钱也买不来的,王铮很清楚事情的轻重。 接过翠姑手里的手机,王铮按动开机键,片刻后,优美的开机乐声中,精美的开机画面打开。 王铮见的多了,他是无所谓,神情没有任何波动。而翠姑就不一样了,此时的她,为了看的更清楚,不由自主地就靠近了王铮的身体,两人的脑袋几乎凑到了一起,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 “你看,手机里有很多软件,如果有信号的话,大部分软件就能使用,这几个数字是日期和时间,现在是2016···现在是晚上八点,这个是今日头条,这个是我爱玩的游戏,这个是我的炒股软件,唉!可惜了我刚买的股票啊!也不知道现在涨了没?还有这个淘宝,想买什么在这里选中点几下,一两天快递就送到你家门口了,特别方便。其实,手机的主要功能是通话,两个人相隔几千几万里,用手机就能实时通话···” 王铮说着说着,突然就闭了嘴,他觉得自己好像说的太多了。 果然,王铮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果断闭嘴看向翠姑时,翠姑正疑惑地看着他。 “咳咳···我咋又胡咧咧呢?是这···我说着玩儿的,你可别信。”王铮尴尬地刹住了话,他明知道翠姑不会相信他的解释,也就不浪费口水了。 “哥,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的翠姑还没有起身,就在王铮的脸前不到一尺的距离,王铮甚至感觉到了她的吹气如兰和幽幽体香,两人到现在也没发现距离过近姿势暧昧,对于只是以兄妹相称的王铮和翠姑来说,太不妥当了。 “唉!···”王铮无语泪流,果然是言多必失啊!又得和这个执拗的姑娘解释。 “我说的你相信吗?” “你别骗我,我就信。” “我保证我只要说出口的,都是真的,但是你能保证,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不让第二个人知道吗?” “我保证。” “那好,我也相信你。如果我说,我不是个坏人,最起码我不会害咱们的家人,你信吗?” “我信。” “那就行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个坏人就行了,其他的,我真不能和你说。不过,我老家是洛阳的,我今年二十四岁,未婚,家里也没有亲人了,这些也都是真的。有些事,是需要憋在肚子里一辈子的,真的不能说,要不然就会害人害己,翠姑,我没有害人之心,我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里,也只想好好的生活下去,也想让爹娘和你,以及山娃都能吃穿不愁,幸福地生活下去,翠姑,相信我,我会想办法使咱们什么都不缺,真的。” “哥,我相信你是个好人,我也相信你能让家里生活的很好,可是,哥,我知道你有心事,你和我说吧!就是烂在肚子里我也不会说出去,就是爹娘和山娃,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你别憋着,憋得久了会憋出病来的。” 心情激动之下,翠姑两手抓住了王铮的胳膊,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她都不知道,她说的话对经历过后世的王铮来说,是有多大的歧义。 “翠姑你···你松开手。”由于两人几乎是紧挨着坐在床上,此时翠姑有抱住了王铮的胳膊摇啊摇,她胸前的两坨就不可避免地在王铮的手臂上蹭来蹭去,蹭的王铮的心里直痒痒。 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强壮男人,翠姑说不想让他憋着,怕他憋出病来,她那两团软软的物事又在他的胳膊上蹭个不停,此情此景,身体正常的王铮自然免不了心猿意马,他觉得,自己好像有反映了,小王铮貌似有抬头的迹象。 “啊!···哎哟···”听到了王铮的话,短暂惊鄂后终于反应过来的翠姑,此时才发现了自己和王铮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连忙起身离开王铮的身边。 本来,晚上阴差阳错,王铮和她的嘴唇就来了次亲密接触。 因为两人现在算是异姓兄妹关系,偶尔的身体接触也不算什么,像是亲吻似的嘴唇接触虽然过分了点,但两人却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刷好了碗筷走到院子里,翠姑才不再掩耳盗铃,羞红着俏脸儿痴痴地站在院子里,看了王铮的房间好一会儿。 翠姑今年二十岁了,对于本就异常早熟的古代女子来说,她这个年纪早该是至少一个孩子的娘亲了。 可她的命太苦,三年前她和徐家二公子已经行了三媒六聘,算是走完了所有出嫁的程序,只差拜堂成亲了,律法上已经算是徐家二少爷娘子的翠姑,竟然就在过门的前几天死了夫婿,她还在娘家就成了个寡妇。 即便是这样,按现在的律法来说,她依旧是徐家的媳妇,妇有妇德,可她天刚黑就被王铮亲了嘴唇,现在又和他孤男寡女独处一个房间,并且姿势暧昧,自己胸前的地方也在他的胳膊上蹭了好几下。 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就是大逆不道的失德行为,她的下半辈子都会被指指点点骂声不断。只要是正经人家,也不会再有人敢娶她。 “哥,你说了那么多,其实和没说一样,我···我回去睡了。”翠姑惊慌失措后连忙强自镇定,她本来还想装作没有发生刚才的事情,像正常一样和王铮说话,可她终究还是脸皮儿太薄,咕哝了一句就逃跑似的走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唉!看来,必须住在地里了,可是,这是山区,地里会不会有野兽?”王铮看翠姑走了,才伸手按了按小腹下面的帐篷,让虎头虎脑威风凛凛想要吃肉的小兄弟安生一点。 翠姑早熟,已是春 -情乍现,他王铮又何尝不是血气方刚? 上辈子他就还没有和女人上过床,到现在已经算是憋了两辈子了,那条已经素了两辈子的小兄弟,也真该吃点肉补补身体了,要不然,以后瘦瘦小小的弱不禁风,一上战场就口吐白沫举手投降,那不是造孽吗? 006章 可怜的庄稼地 王铮看翠姑又羞又恼地跑了,躺在床上想了会儿心事,然后起身下床关上房门,收拾好那些他从一千多年后带来的零碎,吹熄了油灯,脱下又肥又大粗糙不堪难看至极的麻衣和麻裤,脑袋枕着两手,瞪着双眼看着漆黑的房梁,继续想起了心事。 堂房东侧山娃爹娘的屋里,一直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到现在还没合眼的两个老人,在听到翠姑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后,终于放下了心。 “山娃他娘,你说,翠姑和铮娃子刚才在屋里,没做啥事儿吧?” 山娃爹从另一头挪到山娃娘的那一头,半坐半靠着身后的柜子,在黑暗中看着模糊的山娃娘小声说道。 他虽然一直没听到西厢房有异常的响动,可终归还是不太放心。 “你想让他俩做啥事儿?她俩都是规矩孩子,又能做出啥事儿?” “看你咋说话咧!我能想让他俩做啥事儿?” “我想,他俩要是真做了啥事儿,反倒是好事,翠姑···不能耽误下去了。” “可是,铮娃子···都没个来历,说话做事都神神秘秘的异于常人,总归是···心里不踏实啊!”山娃爹担忧地暗叹了口气。 “没来历···也不是太大的事,要不,就给他编造个来历,铮娃子是个好娃子,不像是为非作歹的人,面相带着呢!翠姑要是嫁了他,以后大富大贵也说不定。” 打从山娃子把王铮背回来的第一天,山娃娘就看中了这个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的小伙子,后来和王铮交谈过后,又对他的识文断字谈吐不凡更是满意。 后来她就想,翠姑要是有个像王铮那样的夫婿该有多好啊! “编造个来历?怎么编?所有丁户都要在县衙里登记造册的,咱们又不认识县太爷,谁会冒风险帮铮娃子编造来历?唉!···” “你别发愁了,铮娃子会有办法的,我看了,此子绝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山娃娘想起了在镇上的戏文听到的一句话,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呀!···”果然,山娃爹一声惊叹,喜笑颜开。“我婆娘还会拽学问哩!” 说着话,被自己的婆娘还会拽文刺激了的山娃爹,瞬间就情性大动,大手一伸就探进了山娃娘的胸衣里。 “别动···等会儿···翠姑还没睡着哩!” 山娃娘担心被翠姑听到,却也并没有太拒绝男人不规矩的大手,于是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片刻后的堂房里,就响起了一阵吱吱呀呀忽快忽慢的大床摇动声,间或,还会有一两声压抑不住的轻吟。 堂房的东厢房,翠姑的闺房里。从王铮那里跑回来的翠姑,注定会过上一个心乱如麻的不眠之夜。 此时的翠姑,和衣躺在她的香榻上,两手捂着自己热烘烘的俏脸儿,心儿如小鹿乱撞,脑子里想的都是王铮来到家里后的一件件一幢幢事情。 虽然王铮才刚刚出现在家里还不足四天。 但是,他的神秘,他的白白净净相貌不凡,他的谈吐不俗识文断字学识渊博举止优雅,他随意掏出一件就能在大郑卖个好价钱的那些宝贝,他对那些价值不凡的宝贝淡然处之的心如平湖波澜不惊,他为自己和山娃的婚事费心掏力的良善···等等等等。 最后,翠姑免不了又想到她和王铮意外的嘴唇接触,以及她不觉间用鼓鼓的胸脯蹭到王铮手臂后的麻痒。越想翠姑的心就越乱,越想就越觉得天儿太热。 后来,她长出了几口气,好不容易地刚压下自己那颗骚动的心,就听到的一阵异常的响动。 吱吱呀呀嗯嗯啊啊,这响声翠姑很熟悉,她自小经常听得到。 她就睡在堂房的东间,西间就是爹娘的卧室,这种农家的土坯房根本就没有吊顶和任何隔音设备,八尺以上整个堂房都是相通的。 “爹和娘也不知道羞臊,每天都做那羞人的事儿。”翠姑低声咕哝了句,夹紧了双腿。 封建年代的女孩子本就早熟,和爹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翠姑就更是早熟,此时的她,受到和王铮在一起时的刺激,加上现在爹娘正在做的羞人的事传来的声响,翠姑已是春-情勃发欲动如潮,比睡在西厢的王铮还难以忍受。 ················ 第二天王铮起了个大早,他简单洗漱后来到灶房,打算踅摸点昨天吃剩下的菜团子,简单填一下肚子,然后就去地里。 今天他很忙,他要搭窝棚,住在这里不是办法,他还想看看现在种地都是使用的什么农具,如果有办法,能改良的尽量改良,他还想找出地里收成太低的原因,他要想办法让家人能天天吃上白面馍,并且天天能吃饱。 刚一走进灶房,恰好正在做早饭的翠姑听到院子里的响动,扭头看向灶房门,两人对了下眼,王铮倒没啥,他心底无私。就算昨晚和翠姑发生了一点不该发生的小事,也是无心的,王铮没放在心上。 翠姑就不一样了,她昨晚几乎一夜都没合眼,现在还显出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此时看到使自己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的罪魁祸首,翠姑小脸儿一红,连忙转移目光。 “哥,饭就做好了,你稍等。” “嗯!好。”王铮不敢和翠姑多说,就转身去了门边的柴房,那里放着所有的农具。 柴房里,王铮挑拣着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不住的唉声叹气。见过了后世机械化半机械化的各种农用机械,想想那些即便是看不上眼的手动农具,也比现在大郑的农具好了百倍。 现在的农具,因为受到了铁产量的极大制约,大部分还都是木制品,少部分农具的关键部位,才有一点生铁的影子。是的,是生铁,很脆易折的生铁。 即便是那几件包裹了生铁的农具,使用寿命也很有限。就凭着这些农具,干农活时费时吃力不说,也会影响到庄稼的产量。 出了柴房,山娃的爹娘也已经起了床,正好翠姑也做好了早饭,依然很简陋,菜团子和昨晚喝剩下的鱼汤。 山娃还小,贪睡,估计在狗娃家还没起床。王铮也不管山娃了,吃过饭拿起门边的所谓铁锹,就打算和山娃爹下地。 “铮娃子也去地里?”山娃爹看王铮和他一起出了院门,就诧异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老爹?” “你咋能去下地咧?”山娃爹拒绝了王铮的好意。 “我咋就不能下地咧?”王铮学着山娃爹的语调,坏笑着说。 “你这娃子···想去就去看看吧!”看到王铮和他调侃,山娃爹瞪了王铮一眼,也就不再坚持。 在山娃爹娘的心里,王铮是个文人,以后有了身份,就能考秀才考状元,有了功名就要去朝廷做官,不能让他干粗活的。 可现在家里也没有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不能让王铮练书法,更没有四书五经让他学习使用,更不想让他和山娃到处浪荡惹是生非,无奈之下,也只能让他去地里转转打发时间了。 山娃家的八亩地共有三块,都在村东不远,王铮和山娃爹不久就到了。 “这就是咱家的庄稼?这地里咋还有这么多小石头?这土质不适合种庄稼啊?”刚到了地头,王铮就不仅皱起了眉头。 他走进稀稀拉拉乱七八糟长着一些看似庄稼苗的地里,伸手抓起一把土看了看,再看看这个高低不平形状也不规则的地块,王铮哭的心都有了,这也叫庄稼地?怎么看着那么别扭呢? 站起身往别的地方看了看,发现李家洼庄户的庄稼地都是大同小异,几乎都是一样。地块已经旱的裂了口子,不太远的山泉水却在哗哗地白白流向山坡下,几十米外的一个小水塘,黑泥不少,却没有人想起来改善自家田地的土质和庄稼需要的养分。 “呵呵!既然你们不知道改变,就由我来改变吧!大郑的百姓这几千年靠天吃饭的老传统必须打破,变,则通,变,才能多打粮食,才能吃饱饭。” 王铮打定主意,就扭头看向拿着个破铁锹铲草的山娃爹。 “老爹,你相信我吗?” “看你这娃说啥咧?我咋能不信你咧?”山娃爹头都没抬就回答道。 “老爹,我想让咱家人都能吃饱,天天吃白面馍,每年都有吃不完的粮食。” “有吃不完的粮食,嘿嘿!那感情好。”山娃爹依然是头都没抬。看来,他即便真相信王铮,却也是有限的相信,他的心里,估计认为王铮这个双手不沾阳春水的白面书生,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整个大郑,除了那些富商高官大地主,普通人家怎么可能有吃不完的粮食?即便是小地主家,也不可能天天吃白面馍,更别说他这个只有八亩地的山里农户了。 “唉!算咧!不和你说咧!”看到山娃爹心不在焉地随口答应他,却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心上,王铮无奈叹口气,学着山娃爹的语气,调侃着说道。 华夏几千年延续下来的耕作方法,不是他王铮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他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老爹,你铲草吧!我到镇上一趟。”王铮说完就扭头下坡,打算去镇上换点钱,然后,改良农具,改变耕作方法,把山娃家土地的产量提上去。 “嗯啊!和你娘要几文大钱,别空着手去···”山娃爹显然早就猜到王铮不会真的在地里干农活,闻言也就没当回事儿,扭身和他说了句话,转回身继续铲草,嘴里还嘀咕道:“怎大的人了,去镇上不带几文钱,别人会说娃咧!” 王铮听到了山娃爹的嘀咕,没说话,心里却很感动。多么善良的老人啊!都不清楚他这个家伙的来历,就把他真正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不想办法报答他们,王铮会寝食难安。 回到家,翠姑正在院子里晾晒山娃的衣服,山娃娘坐在堂房的门口做针线,她把山娃爹最好的一身衣服改了下,打算改好后给王铮穿。那件灰扑扑的衣服虽然也不算好,但却是真正的布做的。王铮现在身上穿的,只是一件粗麻做成的麻衣。 “你咋回来哩?娘快给你做好衣裳了,等下你试试可身不?”翠姑一边往草绳上晾晒衣服一边说道。自从昨晚后,她看到王铮就会忍不住的害羞,红红的小脸儿很是迷人。 可王铮有心事,没注意到翠姑的俏脸儿,他边进西厢边说道:“我去镇上一趟,山娃还没回来?” “还没,哥找他有事?” “没啥事儿,那我就自己去镇上。”王铮隔着房门一边和翠姑说话,一边拿出来床下的陶罐,掏摸出一张百元的人民币,折好装进胸口内侧的口袋,把陶罐放在床下转身就出了门。 “哥,你去镇上卖···卖···”王铮刚出门发现翠姑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也可能是紧张,现在王铮尽量不看翠姑的俏脸儿,他怕自己和翠姑再发生点什么不好说的事情。 “嘘···”王铮不想让山娃的爹娘知道自己卖东西的事情,连忙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看看山娃娘,她正全神贯注在那件给王铮修改的衣服上,好像没注意到两人的说话和动作。 王铮放下了心,招手示意翠姑进了西厢房,拉出陶罐,拿出那个手机。 “这个手机给你留着当镜子用,就不卖了。记着,以后别对任何人说这个是手机,只能说是从胡商那里买的镜子,更别说出去我昨晚说过的任何一个字,这是我的秘密,现在,包括以后,只有咱两个知道,你能做到吗?” 王铮郑重地对翠姑说,昨晚对翠姑说的那些话,如果传出去,必将会有人怀疑他王铮的身份,甚至,招来杀身之祸都有可能,王铮不能不慎重。 “嗯!我记下了,死也不会说出去。”其实,翠姑跟进西厢,就是不舍得王铮把手机卖了,现在看他把那个宝贝手机给了自己,自然很是高兴,听他说现在的整个大郑,不,是整个世上,只有她翠姑知道王铮的秘密,就更加高兴。 尽管她清楚自己也只是知道了王铮的部分秘密,但那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王铮秘密的人,于是小脸蛋儿激动的通红,珍而重之地看着王铮,连连点头表示死也不会说出去。 翠姑满眼都是小星星地看着王铮大步出了院子去了镇上,转回身看了娘亲一眼,把手机放在身后,悄悄地挪到了自己的闺房门口,然后就闪身进了闺房,拿出手机,把手机屏幕对着自己,看着屏幕里那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翠姑娇颜似火,通红如血。 “这个铮娃子和翠姑丫头,不知在嘀咕什么?才这么几天,不会就有了私情吧!···假如她俩真有了私情,倒还算是···应该算是好事吧?” 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家闺女背着自己,手里拿这个物件鬼鬼祟祟地进了自己的闺房,山娃娘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抬起头看着院门,想起了心事。 007章 拍卖 石堡镇距离李家洼大概十里地,并不算太远,在林州通往沙门县的官道边上,因为石堡镇紧邻官道,客来客往的,虽然不是个大镇,却还算热闹。这几年,哒突人也没侵犯过沙门县,本地人口激增,现在的小镇上大概也有两千多人。 上一世王铮虽然过得不好,却还有一辆电动车代步,这一世,他只有甩开两条长腿,大袖飘飘健步如飞地奔向那个一次也没去过的小镇了。 十里地的距离并不远,等王铮地来到镇上,大概也只是用了半个多小时。 碰巧,石堡镇今天有集市,王铮来的正是好时候,小街上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王铮边走边看,直到在这条不长的小街上走了两个来回,心里有了数,这才在一块稍大的空地上站定身子。 王铮首先站在小街正中,扎了个马步做运气状,片刻后嘴里哼着小苹果的音乐,跳起了曾经风靡了华夏的小苹果舞蹈,他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吸引别人的目光。 王铮面白无须穿着麻衣,留着和尚一样的短发,本就奇形怪状的像个异类,现在,他嘴里哼着的奇异乐曲和怪模怪样的舞蹈,就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人越来越多,渐渐地围成了一个方圆五米左右的小圆圈。 然后,王铮一看自己的最初目的已经达到,恰好小苹果的乐曲也到了尾声,就突然对着嘻嘻哈哈围观的人群做了个罗圈揖,然后就吐气开声,大声说道。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都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百年难遇千古难寻的罕世奇宝重现江湖了啊!···” “哈···原来是个卖货的小哥,不过,他哼哼的乐曲和怪模怪样的舞蹈倒还新奇。” 人群中,一个老者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着说道。 “可是,他这人身无长物,身边也没有任何盛放宝贝的器具,他的宝贝呢?莫不是在骗人?” 老者身边一个牵着毛驴的随从问道。 “嗯!也是···”老者一愣,然后向着王铮问道。“哎!那个娃子,废话就别说了,你的宝贝呢?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如若真是个宝贝,老汉看你还像个实诚人,就买了它,帮你一帮,如何?” 王铮听见有人说话,扭头看去,见是一个五六十岁,面相和善的老人,就伸手从怀里掏出那张百元纸币,走到老人身边。 “老人家说对了,我本来就是个实诚人,至于是不是宝贝,我不说,你看了再说。”王铮举着纸币到老者面前。 “老人家你看,这纸质,你见过这么好的纸吗?” 老者在看到纸币的第一眼,就神色突变,不再是那么的从容,他捏着纸币的一角仔细地看了看,摇了摇头:“老夫活了这么大年纪,还真没见过这么好的纸张。” “老人家你再看这水纹,你见过这种薄薄的一张纸中还有暗藏玄机的水纹吗?” 老者又反复摸了几次,感觉到了纸币的玄机。 “老人家你再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个人?确切说,是个人头,和外面印染上的这个人一模一样。”王铮把纸币举得略高一些,让老人家看得更清晰。 “是有个人头。”老者原来只是看王铮的乐曲和舞蹈还算新奇,这才显露童心想和王铮拉呱几句,他其实并不认为王铮真会有什么宝贝。而现在,他却是越看越惊奇,别的不说,就凭这张纸做工的繁琐程度,和纸中的技术巧妙,说他是个宝贝也毫不为过。 此时,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见那位老者惊奇的目光和越张越大的嘴巴,就知道王铮所言不虚。有些人甚至还认识那位老者,知道他是方圆数十里内的智者,平时为人和善德高望重,是绝对不会和一个外乡来的小娃子玩仙人跳的,于是就更加的好奇起来。 不过片刻间,王铮和老者的周围就挤满了人头,争相看着王铮手里的百元纸币。 “老人家,这里还有,你看,这根米粒宽的银线是怎么穿进去的,咱们大郑有这么精巧的工艺吗?还有,纸中间这两个100,这是阿拉伯数字,就是一百的意思。这大写的壹佰圆三个字,就是指这个宝贝价值一百个元宝。老人家,你自己说,这张纸是不是个宝贝?” “是,是个宝贝,老夫还从没见过制作的这么精巧的宝贝。可是,小娃子,这宝贝的价格是不是太高了?一百个元宝,那就是两千五百两银子,除了上京城里和南方的富商巨贾,谁能花费两千五百两银子买一张纸?” 王铮楞了一下,一想也是,自己自顾瞎说胡侃,都忘了现在的一个元宝是二十五两银子,那一百个元宝还不真就是两千五百两银子了吗? “是这···”王铮抹了把头上的热汗,斟酌了下心虚地说。“老人家,元宝不会都是二十五两一个的吧?” “倒是也有十两和五两一个的小元宝,难道说,你说的是五两一个的小元宝?” “当然,我本来说的就是五两一个的小元宝,是你老人家误会了。”一张毫无用处的华夏币,能卖五百两银子也不错了,王铮很知足。 要知道,在现在的大郑,兑了少量铅的铜钱才是主要的流通货币,银子还是很少流通的。根据现在的生活水平,十两银子,就能让一个三口之家,什么不干也能过上一年的小康生活。 “五百两银子,我买了。”老者正想再和王铮商量商量,希望他能把银子再少一点,就在这时,就听身后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老者不仅皱着眉头看了过去。 只见老者身后,一个身宽体胖满脸横肉的四十多岁男人,话声刚落分开人群,走到王铮身前,伸手就要去拿王铮手里的纸币。 王铮一看大喜,本想就五百两银子卖了算了,后来一想不行。看老者的意思,自己要是坚持不落价的话,他也会买了这张纸币,可现在这个胖子价都没还,张口就是五百两他买了,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再看他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这种人,应该狠狠地宰他一刀,才对得起他这张脸。 “慢着···”王铮急忙缩回手,顺手把纸币放进胸口的口袋里放好,然后对那个胖子说道。 “这位仁兄,这宝贝价值五百两银子是不错,可我买来时就是五百两银子,你总不能让我从万里之外的西域白跑一趟吧?” “你是说,你要涨价?”那胖子瞪起绿豆眼不悦地说。 “不是涨价,是拍卖,五百两银子起拍,每次喊价加五十两,价高者得。流拍了···没人喊价就还是我的。公平合理,童叟无欺。这位老人家本来已经打算五百两买下了,现今你也想要,那最低价就是五百五十两银子。” 王铮坐地起价,胖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要不是大郑建国不久,律法甚严,这里又是离草原的哒突人不远的边城,属于军管,遇到重大事件,官府差役可以不用审判就地斩首。否则,胖子就要喊家奴揍人硬抢了。 王铮之所以敢独自来小镇卖他的所谓的宝贝,依仗的,也是这个原因。总的来说,大郑的边城,治安情况还是不错的。 “小娃子,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你就加了五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胖子气的抖索着浑身的肥肉,指着王铮的鼻子怒道。 “徐兄是石堡镇第一富户,自然是不缺银两,小娃子,徐兄只是不需要此物罢了。五百五十两银子,我要了。” 王铮刚要反驳那位胖子,没想到身边一个三十多岁,已经围观了半天的看似普通的壮汉,突然间恭维了那位胖子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张口就是五百五十两,他也想买那张纸币。 这下热闹了,也是王铮最希望看到的,竞拍的人越多,价格就越高啊! “好,五百五十两一次,我说明一下,我喊了三次后,如果没人继续加价,那么别人就视为主动放弃竞拍,先前喊价者就成为了赢家,五百五十两第二次···” “六百两,刘贤弟,你这是何必呢?我徐祖辉可没得罪过你啊!”大胖子原来叫徐祖辉,还是石堡镇的第一富户,等等,王铮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翠姑的婆家不是姓徐吗?不也是石堡镇第一富商吗?难道,这位肥猪似的徐胖子,就是翠姑的公公?嗯!有可能。 看来这一刀宰对了,对于这种为富不仁的家伙,就得狠狠地宰他。 “六百两一次···我的宝贝可是百年难遇千年难寻的绝世奇宝,世上仅此一件,过了这村可就没···” “六百五十两,抱歉了徐兄,这件东西对小弟来说实在是有大用处,小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绝不是故意为难徐兄,见谅见谅。” 那位被称为刘贤弟的壮汉,好像对王铮的纸币志在必得,没等他喊第二次就加了价。 “六百五十两一次···” “七百两,刘贤弟若有难处真需要了此物,徐某忍痛割爱也不是不行,贤弟能明示否?”此时的徐胖子已是脸上冒汗,显然,七百两银子对于他这个小镇上的富商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 “七百两一次···此物世间罕见,假如献给朝廷的话,嘿嘿···七百两第二次···”王铮奇货可居,看两人你来我往,喊着价怒视着对方,心里好笑却火上浇油。 “一千两。”听到王铮的话,那位刘姓的汉子突然间怒火万丈,瞪视着徐胖子,一口就喊出了一个连王铮都没想到的天价。 的确是天价,在上一世,这一百块钱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买不到,三两个朋友喝次小酒也得好几百,实在不值钱。 可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郑,在这个封建落后的王朝,这种设计精妙高科技十足的纸质钞票,就成了任何人也无法复制的宝贝。就连朝廷工部的顶级工匠也造不出来。 “一···一千两?好,算你狠,此物归你了。徐某只想知道,刘贤弟要这件东西有什么用?假如你没有一个必须此物的理由,徐某,嘿嘿···” 徐胖子总算是不再喊价,一千两现银,他估计急切间也拿不出来,谁家里会放那么多银子啊?即便不怕招贼,总会怕哒突人打过来抢了吧! “救人,我要用此物救家兄性命,徐兄你呢?”刘姓汉子也抹了把虚汗,他也怕徐胖子继续喊下去。 “唉!我是打算···”徐胖子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好像觉得不能说实话。“算是为了小儿的前程吧。好,总归是人命大于天,预祝刘贤弟得此物后,能马到成功救得令兄。徐某告辞。” 徐胖子说完话,袖子一甩就走了,看都没看王铮一眼。 “一千两一次···算了,你是为了救你哥哥,我也行行好,不再喊价了,就给你吧!”也有恻隐之心的王铮,不忍心这个看似普通的汉子为了救自己的哥哥,再多花银子,就不再喊价。 那个先前说话的老者,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喊价,居然一声没吭,到了此时,看王铮突然不喊价了,顿时脸色一变,只见他上前就拉住了王铮的手,着急地说道。 “慢着,你不是说喊了三次以后,没人加价才会成交的吗?怎能说了不算,此物我也是志在必得,我出一千五百两,你继续喊。” 王铮为这个貌似普通的老者张嘴就加了五百两震惊了一下,他很想就此改口,把那张纸币就给老者了。可是反过来想想,救人一命尚且胜造七级浮屠,自己少得到一点银子,却挽救了一个人的生命,这样做,才能心安啊! “老人家,老丈,这位大哥是为了救人,我实在是不忍心···”王铮连忙解释。 “你就不想多赚五百两银子?”老者不信地问道。 “当然想,但是,我不能为了几百两银子食言而肥吧?刚才我已经答应这位刘兄了,何况他是为了救人性命,你说···”王铮还没说完,就被老者打断了。 “虽然我也很同情他,但是,我也是为了救人啊!并且救的还不是一个,是一家数十口,给他是救一人,给我却是救了数十口,你说,你给谁做的功德更大?” “这···”王铮没想到,这个老头儿居然也是为了救人。这下就难办了。 “老人家,家兄实在是必须靠奇珍异宝才能活命,望老人家成全,刘某的全家必将深谢老丈的活命之恩。 那个汉子一看这老头也要横插一杠子,并且张嘴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刚才的一千两已经是他能拿得起的极限了,再多,他是真没有。此时一看王铮开始犹豫,就急忙上前一步,双膝一软就跪倒在老者的面前。 “严重了,老汉怎敢受你的重礼,你且请起,容我想想。”看到那汉子为了得到宝物,居然当街给自己下跪,老者也不禁悚然动容,连忙一侧身子避开那一礼,缕着胡子看着哭笑不得的王铮,片刻后才问道。 “小哥,你还有别的宝物吗?”果然是人老成精,连王铮匆忙间都忘了的事儿,这位老人却提醒了他。 008章 高尚的人格 “哦···有,有,如果我有两张这种宝物,行不行?” “你有两张?你不是说,此物世间独此一件吗?”闻听此言,老人和刚站起的汉子眉头一皱双目圆睁,瞪视着王铮,异口同声地问道。 “咳咳···我是说如果,如果就是假如的意思,假如懂吗?”王铮急忙解释,生怕解释的慢了,被两个人按倒在地暴打一顿,那可就太冤了。 “哦,如果有两件此物,虽说不是世间唯一,却也还是件宝贝。”老者说道。 “如果两件不一样呢?我是说,不完全一样,这张是红色的,那一张是绿色的,也比这一张稍小了些,但是质地却是完全一样。其实,这样的东西是一整套的,凑齐了才更加珍贵,可惜,我也只有两件。” 王铮不想只用卖他上一世物品的方法在这个大郑生活,因此打算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只要手里有了本钱,总能想出办法生活的更好。他这才没把他其余的纸币和其他几样小玩意说出来。 “那更好啊!那一件宝贝在哪?快拿出来,我献出去肯定能法外开恩,救得我兄长性命。”汉子激动的大呼失声。 “然也,快拿出来,如能凑齐一套我给你万两黄金。” 我×,土豪啊!王铮又被吓了一跳,这老者貌不惊人,穿着也很普通,没想到却是个巨富,万两黄金竟然张嘴就许了出去。 “你们俩谁的事情更急?” “我,我兄长明日就要定罪,我今日就是赶去西莫县城,想办法搭救兄长的。”那汉子抢先回答道。 “嗯,我的事情倒还不是太急,缓上一两天也不耽误。只是,小哥你可不能诓我。”显然,老者对王铮的话不是太相信,生怕他没有了第二件宝贝,自己也就没法救人了。 “老丈你都说我是个实诚人了,我怎么能诓你呢?你放心,另一张绿色的我铁定给你,只是价格···” “你说过,那一件宝物略小,那就半价吧!五百两。”老者是个人精,张嘴就节省了一半。 “啥?按你刚才喊得价格,就算是半价也该是七百五十两啊!”王铮怒色隐现,这个老头太黑了。 “刚才喊的价不作数,是你说的,要不然,你就把这张给我,我给你一千五百两银子,银货两讫。” 王铮不想食言而肥,老者就趁机拿捏他,这下王铮也没辙了,反过来想想,自己也不能太贪心,见好就收吧! 于是就装作很是心疼很是无奈,痛苦不堪的样子,幽怨地看了那个害他失去了数百两银子的汉子一眼,然后才恶狠狠地点了头。 “好,为了救这位大哥兄长的性命,我忍了,成交。不过,那一件宝贝暂时不在身上,明天我给你送来。” “那不行,今天我就跟着你,你必须交给我我才放心。”老者虽然对王铮即便少要数百两银子,也决不食言而肥,一诺千金言出如山的性子很是佩服,但他也生怕王铮放他的鸽子,一去不回头。 “跟着就跟着,中午我管饭。”既然和老者已经谈好了,王铮就扭头看向了那个眼巴巴看着他,生怕他反悔的的汉子:“这个给你,掏银子吧!对了,银子太多,我拿不动,那就九百两银票,其余一百两,给我换成散碎银子和铜钱。” “我身上的银子不够···”那汉子一听说现在就要拿出来现银,突然就面色惶恐苍白,头上也冒出了虚汗,结结巴巴地说道。 “啥?你没银子,你没银子起什么哄?”王铮大怒,他已经为这个汉子做的够多了,没想到这家伙却是在忽悠他,这是断他的财路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哥别急,银子我有,银票也有,只不过,我大嫂听说我兄长犯了官司,前天就带着银两,赶去沙门县城打点了。我本在林州,听说兄长有难,才紧赶慢赶,今日才到此地,来时事急慌忙,身上没带那么多银票,是这,你跟我去沙门县,我再给你,多给你一百两,你看行不?” 那汉子也觉得自己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可他为了给官上送一件罕世奇宝,用以救回兄长,这么做,也实在是无奈之举,并不是想坑王铮。 “去县城?太远了,不去,你说的你兄长的事儿,没诓我吧?” 王铮也无奈了,为了不耽误这个汉子救人,他决定大方一回。 “没,不敢,刘某绝不会诓了小哥。我发誓,假如我诓了小哥,让我天打雷劈,死后···”汉子赌咒发誓,以证明自己实在是无奈之举。 “算了,别赌咒了,没用,你身上有多少银两?” “大约二十多两散碎银子和几串铜钱,咋?”汉子边说边解下装着银两的袋子,拿在手里不解地问道。 “给我二十两,余下的你留着用,欠的银子和银票,明儿给我送到李家洼,到了李家洼,打听李山娃就行。” 王铮掏出纸币,塞进目瞪口呆的汉子手里,顺手接过他手里的银袋,转身让那位站在旁边呵呵笑着看热闹的老者,挑出大概二十两,然后把银袋子交给那汉子,转身边走边说。 “快去搭救你兄长吧!别耽误了。” 老者若有所思地看看转身就走的王铮,又看看傻呵呵地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依然还是目瞪口呆的那汉子,走上前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那娃子,还真是个实诚娃子。听他的,快去搭救你兄长吧!” 然后,老者转过身,也跟着王铮走了。 他也要救人,必须王铮的宝物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普通的物件和银两,那位起决定作用的大人物,不稀罕,也不敢收他的银票。想来,那汉子也是和他一样的意思。 目前,大郑的官员薪酬优厚,养家糊口没问题,偶尔还有余钱风花雪月一次。也都还算清廉,大数额的银两银票他们肯定不敢收,万一被御史言官参上去,就会被罢官去职永不录用,并且一生都会被指指点点,所有人都会看不起。贪污受贿的代价太高,不值得。 像王铮的这种价值千两左右,买的不太贵,也仅仅是能赏玩,别的却没有任何作用的稀罕物间,送上去却恰到好处,能办成大事。 当然,送人时,是不能说出实际价格的,就说是三数两银子掏回来的。要不然,价值千两银子的物件,虽说数额不算太大,除了官场里知根知底私交不错的同僚之间,却也不是所有人都敢收的。 “你就不怕他一去不回,不给你送银子?”追上王铮,那老者笑呵呵地问道。 他的仆人牵着毛驴,默默地跟在老人身后,他看向王铮后背的目光,满满的都是佩服和敬仰。 “唉!···”王铮叹了口气,他也很无奈啊!他真不想这样。 “随他吧!送了更好,不送我也饿不死,只要能救了他兄长的性命,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毕竟,人的生命才最需要尊重的。再说,不是还有你吗?你可别说,你也没带银子哈!” 王铮苦笑着和老者边走边说。 “我自然带着银两,哪有买货物不带银子的道理?放心,到时不缺你一粒银子。” “明儿,不,天黑之前,我会把银两给恩人送到李家洼的,多谢恩人高义,刘某救出兄长之后,必定随兄长到府上谢恩。” 王铮和老者身后,那汉子终于清醒了过来,对着王铮大声喊道,声音哽咽,王铮能听出他心里的感动。 “没事儿,有了就送来,假若手里紧张,晚些天也不打紧,快去吧!”王铮回头对着正躬身给他作揖的汉子笑了笑,抬起右手连摇几下。 虽说银子没拿到手里,可是看到那汉子感激不尽眼含热泪,看着他的感激目光,王铮依然觉得很是开心。 做好事的感觉真好啊! 王铮和老者走后,热闹是没法看了,可是围观的人群短时间却没有散去。 有些人对着王铮的背影窃窃私语,赞叹他的实诚和大方,主要的是善良。更多的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少数几个,甚至遥遥的对他做了个长揖,对王铮的高尚人格表示赞佩。 既然来了镇上,王铮就不能马上回去,他还有别的事做。 他打听出附近手艺最好的铁匠铺,就和老者沿路走去。顺道又给爹娘山娃和翠姑,买了几块花花绿绿的布料,是质量稍好的棉布,不是他身上现在穿的粗糙的麻衣。 割了五斤肉,一只熟羊腿和一条鲤鱼,半袋子白面,三两样菜蔬。王铮又买了个布袋,把买来的货物装进去,扎紧口袋放在老者仆人牵着的毛驴身上。 铁匠铺里,一个灰头土脸的老师傅带着一个徒弟,正叮叮当当地敲的热闹。 “老师傅请了。”王铮按着大郑的礼节,两手抱拳躬身作揖,对着铁匠师傅先行了个礼。 王铮自己没觉得,他旁边的老者和家人,却都诧异地看着王铮行礼。 铁匠停了手里的活,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弯腰行礼的王铮。 士农工商,铁匠只是一个低级地位的匠人,何曾有人给他行过这么大的礼节。 尽管王铮穿的是不伦不类,可他脸色白净举止优雅,说的话也透出了一股只有士子才有的儒雅,一看就不是个干粗活的农户子弟。 可这个人留着短发,看似和尚却穿着麻衣,没有道髻没穿道袍,更不像是个道士。 说是士子吧!也不是太像,所有的士子都不会不懂礼节,不可能给他这个铁匠行大礼。 看穿着,像是个破落的农户,可看行为,却又那么的儒雅如知书达理的士子。 铁匠和他的徒弟蒙了,旁边的老者和他的仆人也蒙了,都不懂王铮这是玩的哪一出。 “咳咳···上官···佛爷···相公···” 铁匠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王铮,本想跪下磕头,可想想王铮的穿着不像是个官员,觉得不妥,想也双手抱拳做个揖糊弄过去,可手里还拿着铁锤,后来只得尴尬地刹住话,左手虚扶,让王铮直起腰说话。 “是这···”王铮发现了铁匠的尴尬,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尴尬,又不好打问,只得自说自话。 “是这,我想让老师傅帮我打几件农具,和现在用的有些不大一样,式样有些古怪,不过手工费···哦,工钱好说,工钱随你要,老师傅,怎样?” “哦!打制农具啊!你不早说。”打制农具,看来此子是个农户。 铁匠用脏兮兮的大手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这才放了心。 “不是我老汉吹,方圆十里,就没有我老汉打制不成的农具,式样再是古怪,老汉也能做得出来,娃子你说,是个啥子样式的?” 知道王铮只是个农户,铁匠就不再担惊受怕,恢复了本性,开始胡吹大气。 “是这样···老爹,你有纸笔吗?”王铮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提前画个草图出来。 不过,山娃家也根本没有纸笔,他想画也画不成。 “有,得福,拿出纸笔来。”老者始终在笑呵呵地看着王铮,他觉得这个奇怪的娃子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留着短发穿着麻衣,举止斯文儒雅却说的话半文半白,很多话好像是故意拿捏着才会说,不像是个士子,小小年纪就去过万里之外的西域贩卖货物,却又不像个商人。此时,他竟然还会做农具。他究竟还会做什么? 稍等了下,老者就更惊讶了,他看到王铮在仆人拿出的纸笔上,又是写又是画,感觉他甚至都不会拿毛笔,姿势别扭怪异,就像是拿筷子,又像是拿的绣花针,再仔细看,又都不像。 只见他紧紧地握着毛笔的根部,瞪着双眼咬牙切齿,一幅上大号却拉不出来的模样。 不仅如此,他画出的数个形状怪异的农具,虽说笔画粗细不匀,勉强还算能看出个大概。可他在农具的旁边写的小字,却实在是太难看了。 只见那些字有大有小,歪歪扭扭乱七八糟,有的甚至是一团乌黑,看不出是个字,更有的··· “咦?···”老者看着王铮写的字,再抬起头看看王铮。“那几个字是什么字?我怎么不认得?” 王铮还不知道,他写的那些农具的打造说明,全都是后世的简写字,可现在的大郑却是繁体字,他作为一个大学生,繁体字也能认识一大部分,要他写,他却是写不出几个的。 无意之间,王铮就暴露了一个大秘密。此时的他,还在和毛笔较劲儿,还不知道那位总是笑呵呵的老者,已经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过了好一会儿,王铮总算是写完了,他直起腰站起身,揉了揉酸疼的手腕,脸上浮现出终于完成了一件伟大工程后,得意满足的笑容。拿起那张纸,轻轻地把墨迹吹干,然后递给铁匠。 “老师傅,你照着这张纸上画的图形和写的说明做吧!给,这是一两银子,够吗?” “够,够,足够了。可是,老汉不识字啊!” 铁匠接过农具的打造图纸和银子,看着银子喜笑颜开,这可是个大客户,一两银子啊!平时半个月也挣不了这么多。可他看向图纸后,却开始愁眉苦脸,他看不懂。 “你不识字?”王铮大汗,自己费劲巴拉地写了半天,他竟然不识字,不识字你早说啊! 王铮主要是不会用毛笔,拿着那只筷子粗细的毛笔写半个小时的字,比让他拿着个铁锹干一上午农活还累。 009章一派胡言 既然铁匠不识字,王铮就拿了根细木棍,拉着铁匠去了旁边的土地,用木棍在地上边画边解说,偶尔也写几个字,不过还是简体字,铁匠不识字看不出来,旁边的老者却都看在了眼里。 直到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王铮才对铁匠解说清楚那几件农具的形状和打造的方法,并且特别叮嘱,一定要多打制几遍才能定型,要是质量不好不耐用的话,他就把银子要回来。不过,如果做的能让他满意,他会再给铁匠几钱银子买酒喝。 铁匠为了银子,自然是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保证绝对让王铮这个大方的大客户满意。 农具还需要两天才能打造好,王铮没了别的事,就领着老者一边拉着家常,一边不疾不徐地回了李家洼。 “李家小哥儿,你写的那些字,我自问还算是博学,有些却不认识,请问,那些是什么字?你从那里学的?何人是你的授业恩师?” “李家小哥儿?”王铮一愣神,想想才明白,自己对那个汉子说地址时,报的是李家洼的李山娃,这位老人家误会了,认为他就是李山娃。 王铮也没解释,误会就误会吧!自己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曾经游历过一个叫华夏的地方,那里科技先进文明富足,人们善良朴实,我···从那里学的。” 提起前世的华夏,勾起了王铮的思乡情绪,他看着远处的群山,悠然而神往地说道。不过没敢说的太多,言多必失啊! “你的那两件物件,就是从华夏国带回来的?华夏国在哪?有多远?走水路还是陆路?” “是,是我从华夏带回来的,很远。大概有十多万里吧!先走水路再走陆路然后再走水路,走上七八十来年,如果有幸没有喂了鱼,也没有遇到强盗的话,兴许能到。” “十多万里?一趟就要走七八十来年?李家小哥儿,你今年多大年纪?就算是从十五岁就开始游历,你今年也回不来吧?再说,十多万里的路程,岂不是到了天外?” “我×,果然是言多必失啊!我又胡咧咧了。”王铮大汗。 刚才他只顾想着自己前世的林林总总,随口就说出了华夏,后来更是顺嘴胡说,反正现在的人也不知道世界有多大,更不知道地球是圆的,他觉得这个老者发现不了问题。 没想到,别的老者无法证实,自己的年龄却成了个漏洞,一下子就被他抓住了。 “是这···我今年二十多了,我爹是个商人,去华夏经商时娶了我娘,我出生后八九岁,已经记事了,我爹才带着我娘和我,回了咱们大郑···老人家,你只是买我一个物件,银货两讫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怎么那么多事儿?” 一路上,老者都是这样,拐弯抹角地打听王铮的事情,什么都问,什么都好奇。可王铮已经开始警惕,后来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回到李家洼,刚到家门口,小狼听到动静就冲了出来,没理在它家已经住了好几天的王铮,只冲着老者嗷嗷狂吠。 老者虽然看起来举止斯文,却显然很怕狗,大骇,差点远遁。还是山娃出来叫住了小狼,老者才抖索着身子,拽着王铮的衣角紧跟在他的身后,神色惊惧地躲着小狼进了院子。 此时已近正午饭时,山娃的家人都在,他爹娘一看王铮领来了客人,连忙迎出来和老者一番寒暄。 山娃帮着老者的家仆栓好了毛驴,卸下王铮采买的吃食。招呼着两人坐进堂房中间一间的客厅。算是客厅吧! “翠姑,布袋里有些吃食,你做上,把娘酿的果酒也拿出来,今天改善生活。”王铮看山娃爹在陪着老者说话,自己就扭身出了堂房,扛着布袋走进灶房,解开布袋,一件件拿出里面买来的肉和菜,放在案板上。 “哥,咋这么多菜?还有肉和白面,你发财了?”翠姑一看王铮拿出来的稀罕吃食,顿时喜笑颜开。他虽然都二十岁了,也很少能吃到这些精细食。 “嗯,发财了。给你,还有几块布料,先放你屋里,回头给爹娘和山娃做几身好衣裳,这两块布料是给你的,好看吧?” 看到翠姑兴奋的样子,王铮才觉得自己没有白辛苦。不仅山娃的所有家人都把他当成亲人,他也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真好看!布料真细,像绸缎似的。”翠姑感叹。长这么大,他还没有拥有过这么好的布料。 翠姑收拾东西做饭,王铮就扭头去了西厢,恰好山娃在堂房里陪着客人端茶倒水,王铮拿出来那个陶罐,捡出来唯一的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揣进怀里。 饭前,老者凑个机会,就和王铮进了西厢。 “给,这张是五十的,我没诓你吧?”王铮把钞票交给老者,挪揄着说道。 “没诓,没诓,和那一件宝贝差不多,却便宜了一半,李家娃子,我早看出来你是个实诚人。”老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然后,他伸手入怀,拿出厚厚一叠银票,数出来四百五十两交给王铮,其余的又塞进了怀里。 果然是大款啊!瞧他的银票厚的。 王铮感叹不已,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费心巴拉地浪费了那么多口水,才得到一千多两银子。哦,还有九百八十两不敢保证。可他却一掏就是一扎银票,最起码有数千两。 “还有五十两呢?”王铮数了数,只有四百五十两的银票,就抬头问道。 “得福,把褡裢拿进来。”老者冲门外的家仆说了句话,然后扭头对王铮继续说道:“你不是想要一些散碎银子和铜钱吗?” “对,对,平时还是铜钱好使,大宗的买卖才用得到银两。”王铮喜上眉梢,这个老人家,考虑的太周到了。 得福进门后,在老者的指示下,数出一些散碎的银两,又放下了十多串铜钱,总价值五十两银子。这才躬身行了个礼,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拿着褡裢就出了门。 “银货两讫?”老者含笑问。 “银货两讫,合作愉快。”王铮憨笑答。 饭时,有了救人的宝贝,心情极好的老者多喝了几杯果酒,话也就多了起来。 “李贤弟,你既然能辗转十万里,漂洋过海远赴华夏去经商,想必是有些经商的天赋,现今,怎地在这个山洼里种地了?”老者对王铮还是很好奇,依然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 “辗转十万里远赴花下去经商?谁说的?我李富贵,这辈子最远的才去过一次沙门县,哪里会辗转十万里去经商?花下?去花下用得着辗转十万里吗?” 山娃爹看了看院子里翠姑移栽的几株野花,不解地问道。 他很生气谁给他造谣了,要知道,在这个社会,士农工商,他是农户出身,是第二级,比第四的商人高了两级。说他是个商人,那不是骂他吗?要是抓住了那个给他造谣言的家伙,肯定饶不了他,太污蔑人了。 “哦,没人说过,是我想差了,喝酒,喝酒。”老者一愣之后就是满腔怒火:“李山娃这个混小子,我还说他是个实诚人,真是瞎了我的狗眼,他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啊!” 此时,正在后院茅房里和王铮解手的山娃,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谁骂我?” “你吃肉却不叫狗娃,应该是狗娃在骂你。”王铮系着裤子笃定地说。 “李山娃,快回来吃酒,吃完酒我还要赶路。”山娃爹还在,老者不得不忍着怒火叫道。 他打算狠狠地瞪李山娃几眼,以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来了来了,曾家老爹还知道我叫山娃,是我爹说的吗?”山娃刚到前院,就听到那位和自己爹爹说是姓曾的老人家,在大声叫他的名字,连忙答应着就进了堂房,望着曾家老爹笑着说道。 “你叫李山娃?那他呢?”曾姓的老者看着山娃,指着后面院子里的王铮,诧异地问道。 “这是我哥啊!王铮,他没和你说过?”山娃也不解。按说,哥是和这位曾姓的老爹一起从镇上回来的,他怎么没对老爹说自己的姓名呢?太不应该了。 不仅是曾姓的老者不知道王铮的名字,王铮也是现在才刚刚知道老者姓曾。 一路上,两人都是老丈小哥儿的互相称呼,从没问过对方的姓名。 当然,老者自以为,他已经知道了王铮名叫李山娃,是李家洼的后生。而王铮,却是根本就没兴趣知道老者姓甚名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只想明哲保身,尽量少泄漏自己的身份。 “你哥咋姓王?” “我们是异性兄弟,他自然姓王。” “据说,李家洼不都是姓李的吗?” “那是自然。我们李家洼的都是同宗同族,自然都姓李。” “那他呢?” “好了,老丈你别问山娃了,我说吧!···”此时,王铮已经到了门里,听到了几句曾姓老者和山娃的对话,知道这老头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是这···,我呢!家是洛阳的,父母双亡,我四处游历时被山娃救了,就这样,我就成了这家人。” “还有吗?”老者还不满足,显然认为王铮说的太简单了。 “没了,你还想知道啥?我告诉你哈老头儿,你可别过份···” “铮娃子,怎说话咧?”山娃爹虽然还不知道王铮和那个老人的关系,更不知道王铮为啥把那个老人拉回家做客。却也嫌王铮对那个老人不礼貌,没等他说完就截住了话头,然后端起陶碗:“曾家哥哥,娃子们不知规矩,见谅。” 可能曾姓老者也知道自己这么打听别人的隐私,是很不对的行为,闻听山娃爹打圆场,也正好就势下台,端起陶碗和山娃爹对饮。 曾姓老者没有打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最详细消息,王铮对老者的胡乱打听有些生气,这顿饭吃起来就没了意思。 两个老人又哼哼哈哈不咸不淡地说了会儿话,相陪的王铮只管吃喝,一句闲话也不说,山娃不知道王铮为啥和那位老人翻了脸,但他帮亲不帮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那位老者的不对。因此对曾姓老者也没了好脸色。 不久,曾姓老者说已是吃饱喝足还要赶路,起身提出告辞。 “那咋行哩?住一宿再走吗?”山娃爹起身挽留。 “人家还有要事,爹就别再挽留了。”王铮看似为老者着想,其实巴不得他赶紧走,就拉了山娃爹一下说道。 曾姓老者撅着胡子怒瞪了王铮一眼,转身就微笑着和山娃爹道:“是啊!我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王铮和这一家没有什么关系,基本上和借住在这里差不多,老者可能觉得自己就这么白吃白喝了一顿,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不怎么地道,临出门时,顺手摘下腰里的一块玉佩,递给山娃爹说。 “李家贤弟,愚兄不知情形就贸然前来叨扰,也没带礼物,此块玉佩我已佩戴多年,今日就送与贤弟做个纪念,来日若有闲暇,不妨去林州一趟,愚兄再与贤弟一醉方休。” “那咋行哩?那咋行哩?”山娃爹双手推辞,拒不接受。 那块玉佩洁白丰润如羊脂牛乳,没有一点瑕疵,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上品美玉,他一个乡下老农,虽然还没见过如此美玉,却也听说过,自然不敢受此重礼。 再说,一顿便饭,举手之劳而已,如果还收人礼物,那他李富贵此后还怎么做人? “哎呀爹,给你你就收下,别推辞了,他非要给,你假如硬是不要,伤了人家的心不是?再说,在这大街上,推推搡搡的,也惹人笑话。” 曾姓老者要给,山娃爹要推,王铮一看那块玉的成色,知道值不少钱,就劈手从曾姓老者的手里拽过来,硬塞进山娃爹的怀里,然后不等山娃爹往外掏,就推着他进了院子。 山娃恼了那个老者,根本就没出门相送。等王铮再出来时,院外的山村小路上,老者就只面对了王铮一人,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不要就不要了,谁说我非要给他了?我正想趁势收回来,你却劈手从我手里夺过去塞给他,感情,不是你的不用心疼是吧?你这么做才是伤了我的心你造吗?” 曾姓老者看着扭回身回了堂房的山娃爹,又看看这条除了他们三个,别的没一个人影的乡村小道,转身愤怒地小声问道。 “送一个小礼物还这么不真诚,你真虚伪。”王铮斜楞着双眼不屑地说道。 “你···你这竖子···”曾姓老者气的呼呼直喘粗气,怒指着王铮的鼻子,话都说不囫囵了。 “好了好了,和你开个玩笑,都是老人家了,咋还那么大气性?” “好,我不生气,那你说,你究竟是谁?从哪里来的?来我大郑有何目的?”从铁匠铺开始怀疑王铮始,到此时将要离开止,这句才是曾姓老者最想问最想知道真实答案的话。 “我叫王铮,从洛阳来的,是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是为了报效大郑来的,我对大郑没有任何有害的目的,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大郑百姓,我只想好好地过我自己的舒心生活。老人家,我这么回答,你满意吗?” “哼!一派胡言,说实话。” 曾姓老者还是不信,这下王铮没辙了。这个老人虽说太过执拗了点,非要知道他的来历和目的,却也不是个坏人。王铮估计,他是担心王铮是个哒突人的奸细,会对大郑对大郑的百姓不利,这才一直怀疑他的。 可是,看王铮的穿着谈吐,有这么不着调的奸细吗?做奸细的,把自己打扮的越普通越好,越像个正常人越不容易暴露自己的奸细身份,可他王铮,处处显露的都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这世上哪会有这样作死的奸细? “好吧!我说实话,真的实话。我是从一千多年后的华夏人民共和国穿越来的,我···” “哼!更是一派胡言,你这混账小子,从来就没有一句实话。” 王铮还没说完,只见老者一声冷哼,然后扭头,在家仆的帮助下上了毛驴,极为愤怒地狠狠瞪了一眼不说一句实话的王铮,气呼呼地撅着胡子走了。 王铮直到傻愣愣地看着老人走远,才嘀咕了一句。“我不想说吧!你非要我说,我好不容易说了实话吧!你又不相信了,我真是个实诚人好不好?” 010章 农活 送走气哼哼走了的老者,王铮回到家就召集家人,召开了山娃家全家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 会议的主持人是王铮,议题有四个。 第一,下午由老爹和山娃帮忙,去地里搭一个窝棚,窝棚不需要太大,只要能住进去一个人就行。但是,安全方面必须做好,王铮怕被野狼给撕吃了。 “我反对,去地里搭窝棚做啥?家里又不是住不下?”翠姑举手说道。王铮没想到老爹还没说话,倒是翠姑先提出了反对意见。 举手后才能说话,是王铮为这次大会定的规矩。 “啪。”王铮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往面前的石桌上一拍。“反对无效。” 翠姑拿起银票一看,居然有五十两,顿时喜笑颜看,高兴的都把自己反对的初衷忘了。 她已经想到王铮会搬出去住,却没想到王铮会行动的这么快。她当然不希望王铮搬出去,因此才提出了反对意见。但她没想到的是,王铮为了堵她的嘴,出手居然就是五十两的银票。 现在,她被银票收买,真的已经忘了自己提出意见的初衷。 “铮娃子,你哪来的银票?”老爹眯着眼,神色不善地看着王铮。 他老李家八辈子都是良善人家,可不能出一个歹人。 王铮知道,自己要是不说出这些银票的来历,今天过不去山娃爹娘的这道坎。于是,他回身去了西厢房,拿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走回到石桌前说道。 “这是我从胡商那里淘来的物件,能值不少银子,今天我去镇上卖了一张,这些银票都是正经来的,老爹无需担心。” “那就好。”这下老爹就放心了,也就不再说话。他早就看出王铮不是个平凡人,今天,现在,王铮终于露出了他不平凡的一面。 山娃娘和山娃爹是同样的心思,甚至包括山娃,都对王铮有着盲目的信任。自然不会怀疑王铮说的会是瞎话。 “第二,反正咱家现在也有了银子,吃穿不用再发愁。我决定,改良农具,改善土壤,更改耕作方法。从今天开始,地里怎么摆弄,庄稼怎么种,我说了算。” “那咋能哩?咋能···”山娃爹忘了王铮定下的规矩,发言却没举手,他刚一张嘴想要反对,只听‘啪’的一声,一张银票就拍在了面前。 “这五十两的银票,抵得上咱家半年的庄稼产量吗?”像对翠姑一样,王铮也把一张银票拍在了山娃爹的面前。 “足够了足够了,咋能用完咧!只是···你娃又不会种地···” “啪。” “可我咋···” “啪。” 王铮为了不让人反对他办事,早就想好了用银票堵住嘴的办法。反正,他本来也打算把所有的银票,全都交给山娃娘保管的。既堵住了反对的声音,又达到了把银票给山娃娘的目的,何乐而不为? “好咧!我不说咧!娃别给我咧!”山娃爹眉花眼笑,拿起银票看了又看,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银票是啥模样。 再说,这都有一百五十两银票了,买他家的八亩地也用不完,更别说只是半年的收成了。 王铮看山娃爹总算是不反对了,正想继续说话,却见一直对他很是盲从的山娃却举起了手。 “咋?你也有反对意见?” “我没反对意见。”山娃嘿嘿笑着心虚地说。 “没反对意见你举啥手?” “我想要银票,我还从没见过银票,我想看看银票是啥模样。” “就为了看看银票?你就不想要几两银子随便花?” “嘿嘿,想,我和狗娃早就想去镇上喝酒了,可我没银钱。只是,五十两太多了,我不敢要。” “哈!给,都给你,看完把银票都给娘,让娘放好。”然后王铮从怀里又掏出几个五两一个的小元宝和一把碎银,堆在石桌上推到山娃娘的面前。 “娘,银票和银两你都放着,以后咱家的吃喝花用,都从你手里支取。” “咋行哩?这咋行哩?”山娃娘吓得站了起来,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巨额银两,真把她这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农家妇人吓了一跳。 “我说行就行,山娃,财不露白,银票看看就行了,快帮着娘都收拾起来,别让外人来了看到。” “还是铮娃子放着吧!我怕。” “娘别怕,什么事也不会有,这还是一小部分,晚上,也有可能是明天,估计还会有人送银子过来,以后咱家,天天白面馍,天天大鱼大肉。” 把银子和银票放好,又给了山娃两串铜钱,让他明天和狗娃等一帮小伙伴去镇上喝酒,会议恢复正题。 第三,王铮让老爹明日也去镇上,拿点厚礼拜访孙媒婆,让他尽快给翠姑和山娃各自说个媒,一定要都是规规矩矩的好人家,并且向孙媒婆许诺,翠姑的嫁妆丰厚,山娃的聘礼也不会少。 “我反对。”山娃听说要给自己说婆娘,喜得眉花眼笑。可是翠姑却突然冷了脸。 王铮看了眼翠姑,没说话,他无法和翠姑说的太多,要不然,今天就会很不愉快。 自动无视翠姑的反对,王铮开始下一项。 第四,让老爹召集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匠人,他想把这个院子扒了,起大屋,盖大房子。 这一点没人反对,虽然现今家里有了不少银子,可谁也不知道。只有起了气派亮堂的大屋,才能给翠姑招来金龟婿,才能给王铮以及山娃,都找个好婆娘。 在王铮用银票猛砸的高压政策下,除了翠姑很是幽怨地抹着泪不太满意,也算是比较圆满。 会议结束以后,山娃的爹娘看了看抹着眼泪回屋的翠姑,无声地叹了口气。山娃娘回了堂房继续做针线,王铮已经买了布料,他虽然给别人都买了,忘了给他自己也买几块,山娃娘却首先就想到了王铮,先给他做新衣服。 山娃爹和山娃拿好工具,和王铮去了地里,王铮不容反对地坚持,必须搭窝棚,窝棚搭好后,今晚他就睡在地里。 他的理由是,他要改良土地,睡在地里,就不用来回地搬弄那些新造的农具,也能多干些农活。 山娃爹明知道王铮是为了避嫌,却不好说什么。他虽然很是赞成自家闺女和王铮成为一对儿,可他毕竟是翠姑的亲爹,哪有亲爹给女儿说媒的道理。 他想着,明天到了镇上,把王铮和翠姑的事儿暗示给孙媒婆,这件事儿,由她提出来才会堵住乡亲的嘴。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王铮虽然很有本事,去镇上转了转就带回来几百两的银票,可他毕竟地无一垄房无一间,假如和翠姑成婚,是要住在家里的。 在外人眼里,和翠姑成婚却住在了翠姑的家里,王铮就算是入赘到了他老李家。这一点,王铮会同意吗?翠姑有那么大的魅力让王铮同意吗? 在现在的大郑,只有特别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入赘到女家,以后生的孩子也要随女方的姓氏,在家里只有闷着头干活的命,没有地位,没有发言权,甚至连晚上想和婆娘欢好,也要看婆娘的心情。 所有人都会对他指指点点,一生都会看不起他。即便他有学问,却连考秀才的资格也没有,朝廷更不可能招一个赘婿做官,朝廷也要脸面,那些个御史言官都不是吃干饭不干活的。 这个事儿,才是山娃的爹娘明知道翠姑的心事,却依旧无可奈何的主要原因。翠姑这个已经算是徐家人的寡妇,招了王铮这个长得英俊还有本事的头婚男子为婿,是翠姑莫大的福分,可对王铮来说,却真真是害了他啊! ·········· 搭窝棚用的都是树枝和茅草,活并不重,山娃腰里有了铜钱,干起来也特别卖力,王铮帮不上什么忙,就去山泉那边看了看。 山泉水并不大,但也不算太小,千百年间,每日白白地哗哗地流下山脚,流向远方。 王铮看了下,估摸了一下山泉到山娃家地里的落差,发现落差很大。心里琢磨,如果把大腿般粗细的毛竹从中间劈成两半,中间的竹节打通,毛竹一根接一根,下面用稍细一些的毛竹做成三脚架,上头用草绳扎紧,就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水渠。 以后,等地里平整成了规矩有序的梯田,用山泉水浇地,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工程量也不会很大,他和老爹以及山娃,三人用数天的时间,估计就能完成。 看完山泉,再来到那个只有下暴雨时才会存点水的臭水塘边,最近很少下雨,土地龟裂,水塘里自然也没有水,裸露的黑泥看起来就特别肥沃,假如把这些黑泥挑到地里,即便没有后世才有的化肥,庄稼也会有充足的养分。 等把里面的黑泥挑到地里,水塘就更大了些,然后从山泉到这个水塘,修建一条永久的水渠,从水塘到李家洼所有乡民的田间地头,也都根据地势的高低起伏,修造一条盘旋往复,大部分地块都能浇上水的土渠。 平时,山泉流进水塘,又从水塘流经李家洼乡民的田间地头,流出李家洼,汇入江河流进大海。 天旱时节,乡民们挖开自家地头的土渠,就能灌溉浇地,以后,李家洼的这些土地,就都成了旱涝保丰收的上等农田了。乡民们打的粮食多了,生活水平提高,也就能吃饱饭了。 天快黑时,窝棚搭好了,王铮这看看那摸摸,感觉还很结实,还有个胳膊粗的木棍做成的门,就特别满意。让山娃回家拿来了简单的铺盖卷。王铮就算是有了个新住处。 “哥,夜了我也睡窝棚。”山娃担心王铮的安全,就也想睡在这里陪他。 “不行。”王铮断然拒绝。 “为啥子?” “你忘了娘放着的银票了?你得和小狼在家看门,以后也不准睡在狗娃家,记住没?” “哦···记下了。” 山娃虽然爱玩,却也懂得轻重,现在又特别和王铮亲近,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再说,此处地处野狼山外,是千百年冲积形成的斜坡,再往下就是李家洼,山娃家就在村头,并不远。 这里平时从没见过山里的大型野兽出没,最多也只看见过野兔和狐狸一类的没有威胁的小动物,王铮睡在这里,安全方面,并不用考虑太多,有那个粗糙结实的窝棚就足够了。 王铮和山娃是在窝棚外吃的晚饭,山娃不仅送来了午时吃剩下的半截羊腿和别的素菜,还有大概二斤果酒几个白面馍,以及半罐子开水。 “山娃,你回去了,把床下的罐子交给娘,让娘放好,里面的几件物件,都是我从胡商手里买的,都很金贵,以后,我可能还用得上。” 王铮左手撕了一块羊腿肉放进嘴里大嚼,右手端起陶碗,看着山娃说。 “嗯,那些可都是银子,我让娘放好了。”山娃嚼着羊肉含糊不清地说。 “另外,明儿爹去镇上,让他去找找牲口行户,看能不能买一头牛和一匹骡子?再买一辆平板车。牛和骡子平时攒了粪便上地,农活时还能拉犁拉耙。再说,咱家还要盖房子,骡子也能拉砖瓦材料。” “嗯,我记下了。哥,你真有本事。” “哈!什么本事啊?不过就是卖了东西换成了银子罢了。” “换了别人,可卖不了那么多银子。”山娃赞叹地说道。 正在这时,只听山娃爹在不远处喊道:“山娃,快回家,有人找你。” “爹,谁找我?”山娃站起身问道。 “不晓得,不认得,像是个外乡人,说是今儿晌午给你说了的,天黑时给你送东西。” “哈!···”王铮大喜,那个汉子果然言而有信,真就在天黑时分送银票来了。 “是找我的,山娃,走,回家,更多的银票来了。” 011章 住窝棚的解释 收拾了地上的食物,王铮和山娃追上山娃爹,一边和他俩解释,一边快步向山娃家走去。 回到家里,果见一个穿着下人短褂背着个包袱的中年汉子,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喝着翠姑倒的茶水。 那中年汉子一看到王铮来了,连忙迎上前去纳头便拜。 “璧县刘二公子差小人前来,感谢恩公大恩,并送上所欠恩公的钱款。” 王铮一看,有点面熟,记起来他是今天上午跟在那个刘姓汉子身边的随从,于是连忙迎上去搀扶起那汉子。 “看这个刘兄,这么着急做啥?应该先救了他兄长再说嘛!我又不急。再说了,他现今正是需要银两上下打点的时候,晚个三五年也是没啥的。不过,刘兄说了天黑之前,还真就是天黑之前,果是信人也。” 王铮连忙客套,不过,他心里也真是感动。这个刘兄,王铮一不知道他的全称,二不知道他的地址,他要是真不送银票,王铮还真没办法找他要回来。 古时的人,还真是讲诚信。 “我璧县刘家,一直坚信人无信而不立,现今持家的两位公子,更是以诚信待人。李公子高义,尚且不知我家二公子的姓名,就义薄云天,把价值千两银子的宝物交与二公子,二公子感念李家公子的大恩,怎能不诚信以报?我家二公子说,待他有了空闲,不管能不能救出大公子,必将亲来李府谢恩。” “呵呵!我也只是动了恻隐之心,一点小事而已,无须多礼。翠姑,快做点吃食,这位老兄大老远赶来,应该还没吃晚饭。” 王铮不会说古话,拿捏的特别别扭,说的也是不伦不类半文半白。于是,他索性也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再考虑别人会怎么评价他。 “恩公且慢,小人已经在镇上吃过了晚饭,无需麻烦。恩公···” 那汉子解下背上沉甸甸的大包袱,解开放在石桌上,然后继续说道:“恩公,这是九百两银票五十两碎银以及三十吊铜钱,加上今晌午给了恩公的二十两碎银,合计正好是千两白银,恩公点数一下。另外我家二公子说,他已经把恩公当成了莫逆之交的朋友,以后愿与恩公成为生死之交,就不多给恩公银子了,免得陷恩公于不义。” “好好,刘兄是诚信良善之人,我也正有和刘兄为友之意。可他现如今正是需用银两之时,这些银钱你还带回去,让他先用着,如若不够,我这里还有,让刘兄···” “恩公不可,小人来时,我家二公子就曾吩咐,务必讲这些银钱交与恩公,不可带回去一文一毫,恩公之大义,小人必将转告我家公子,可这些银钱,小人却是决意不敢带回去的。” 王铮一看没办法,要是执意让这汉子带走这些银子,他可能就会跪倒在地,宁死也不肯。于是只好作罢。 寒暄了一会儿,那汉子由于还要赶回沙门县复命,就告辞离去。 王铮送走了那汉子,回到石桌边,看了看四个傻呵呵地瞅着石桌上的包袱傻乐的一家人,自己不仅也笑了。 去镇上跑了一趟,就到手了一千五百两银子,此后,不再为翠姑的嫁妆和山娃的聘礼发愁,如果想做生意,也有了本钱。 大房子盖好后有了时间,就教翠姑和山娃识文断字,不能让他们姊妹俩这辈子都是个文盲。没文化,太可怕了。王铮上一辈子就有感触。 “娘,把这些收起来吧!以后还要扒房盖房,找个妥当地儿放好了。大家身上都带点碎银和铜钱,需用小钱时直接拿出来,就不用露出银票了,更安全一点。好了,我去窝棚睡了,明儿还有很多活要干。” 王铮说完,转身就要走。 “哥···”翠姑叫住王铮,看了看爹娘,欲言又止。 山娃爹和山娃娘貌似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山娃爹拿起石桌上的包袱,转身和山娃娘进了堂房。 山娃也不小了,知道自家姐姐的心事,也起身去了西厢的卧室。 王铮看着幽幽怨怨欲说还休的翠姑一眼,知道自己不解释一番,这丫头心里就会有个疙瘩,以后每天都高兴不起来。 她的心意王铮知道,可王铮刚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郑,还在无奈地接受和了解大郑的阶段,以后他会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他来历不明,万一有人报了官,他的死活都不能自己做主。因此,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翠姑吧!他现在实在是不能考虑自己的婚姻,不敢接受翠姑。 只是这些他都不能明说,只得沉思了下找别的理由。 再说,即便他的来历不会产生危险,可后世的晚婚晚育政策影响了他二十多年,他现在也不想结婚太早,不想太早就受到婚姻的约束。 他想在这个大郑摸爬滚打几年,创下一份不错的家业,到那时候,再娇妻美妾的倚红偎翠,享受自己的生活。 “翠姑,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我住在地里的窝棚,不是想避开这个家,更不是想避开···我是真有事做,卖东西换银子,只是使我做事情有了启动资金,不是长久之计,庄稼的收成足够一家吃用才是根本。地块要改成梯田,土质要改良,我想把咱家的土地,都改良成旱涝保丰收的上等水浇田,做这些,都需要出工出力,都需要时间。因此,我才要住在窝棚里。你别多想,好好帮爹娘做事,用不了一年,咱家就能成为附近的富户。” “哥,我···我就是怕你在窝棚里受苦,我···我没多想。”翠姑自然不会完全相信王铮的话,但她还是被王铮的那句‘你别多想’羞红了俏脸儿。 “既然没多想就好,那我走了,你也早些睡吧!” 王铮狠下心,不再看翠姑的表情,说完就转身出了院门回了窝棚。 一直躲在堂房的门里,偷听王铮和翠姑说话的山娃娘,看到王铮走了,走回里间看了眼山娃爹,叹了口气。 ············· 此后的两个月,是非常忙碌的两个月,不仅王铮忙,一家人都忙。 山娃家的混砖大瓦房盖好了,新买的家具也都安置好了。 前后两进的大院子里,五间堂房三明两暗,每间房宽三米深五米,抹了泥刷了石灰水,看起来富丽堂皇整洁漂亮,方圆十里之内,也可能包括沙门县城,估计还没有这种样式的房子。这些,都是王铮设计的。 东边的一大间是山娃爹娘的卧室,西头的一间是翠姑的闺房。中间,是三间客厅,东西两侧,两溜八间东西厢房,按山娃爹娘的说法,东厢房留给王铮结婚用,西侧的下首三间,才是山娃的婚房,另一间是厨房。 后院是柴房杂物房和一溜儿棚子,里面拴着一头三岁的母牛和一匹两岁半的骡子,另外还有一个猪圈一个羊圈。 前院的门房不远,有一个王铮设计的新式男厕,女厕在后院,专供山娃娘和翠姑使用。 梯田改造好了,规规矩矩平平整整,旁边就是水渠,地里面全是从池塘里挑出来的黑泥,用王铮设计的新式播种机种出来的庄稼苗横平竖直,每一拢地大约六尺宽,刚好够播种机播种三趟,浇起水来又能浇透又不会多余。 这两个月,主要是最近一个月,王铮成了李家洼的名人能人,甚至十里外的小镇上,也有不少庄户慕名而来,特意观看王铮修整出来的梯田和灌溉的方法。当然,去山娃家看他家的混砖大瓦房的也有不少。 每一个人看了那些设计巧妙威武大气的房子,再看看地里的梯田,都对大能人王铮赞不绝口。 现在,觉得王铮修整过的土地,必将会多打粮食的很多庄户人,也开始依样学样,比葫芦画瓢,在自家的地里捣腾,实在不懂的就跑去山娃家向王铮讨教。 王铮是有问必答从不厌烦,甚至,有些家里实在困难,没有银钱改良农具的庄户,王铮还建议山娃爹借给他们银钱,说好等秋收了以后,不要利息,把本金归还了就行。 这两个月,看山娃家在王铮来了以后,就开始大兴土木,知道山娃家来了贵人。于是,主动给翠姑说媒的多了,给山娃说媒的多了,给王铮说媒的就更多了。 可翠姑不论别人怎么劝,就是不答应和任何一家订婚。她本就是个寡妇,官府鼓励改嫁却绝对不敢逼她改嫁。她说要守节,要孝顺爹娘谁都没办法。 王铮也没订婚,附近的十里八村,都知道王铮是个能人。长相英俊知书达理博学多才,还有本事挣来银子。给他说媒的就专挑好的说。可王铮无意现在就成婚受到牵绊。也是一个都没答应。 后来,被王铮和翠姑拒绝的多了,媒婆们好像回过了味儿来。感情,那两人一个不娶一个不嫁,是不是情投意合互相中意呀? 后来,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的媒婆们也就不再做无用功,给王铮和翠姑说媒的也越来越少。 王铮不想成婚,也懒得解释。翠姑还巴不得别人误会她和王铮呢!自然也不会主动解释。于是乎,暂住在山娃家的外乡人王铮,喜欢上了山娃姐姐那个小寡妇的事情,就悄悄地传遍了李家洼附近的村庄。 大房子盖好没几天,山娃也满了十七周岁,已经到了必须成婚的年纪。因此,山娃爹仔细斟酌之后,就给山娃订了门亲事,是石堡镇老赵家的二丫头。 据媒婆说,那位老赵家的二丫头,是方圆百里人见人爱的俊俏丫头,主要是,那位二丫头还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粗通文墨。 山娃高兴的不行,催着爹爹和老赵家行了聘礼,又去镇上花了十个铜钱,找了个老道士掐指一算,十月初六,是个益嫁娶的好日子,于是也就订好了婚期。 这期间,刘姓汉子来过两趟,就在王铮的窝棚里,两人彻夜长谈互为知己。 现在,王铮已经知道了他叫刘武,是林州璧县人氏,现任璧县县衙文职小吏。他兄长刘文,在沙门经商期间,因为酒席间打伤了沙门县县丞的公子,被罗织了个罪名抓了起来。 那天,刘武连夜就把那张红色的老人头,送给了并州知州谢大人。 谢知州是沙门县知县的顶头上司,知州大人发了话,沙门县令不敢不遵从,只得罚了刘文三百两银子,给了县丞做汤药费,现在已经把他放了出来,免了刘文被充军发配妻离子散的苦楚。 012章 教书育人 最近一段时间,地里规整好了以后,王铮已经不是太忙,有了时间教山娃和翠姑识字。 此时,东厢房北头的第一间房,王铮的书房内,他正坐在书桌前,右手拿着一杆湖州极品羊毫笔,左手托着右手手腕,双眼瞪视着书桌上一张被金狮镇纸压着的金华宣纸,鼻尖冒汗咬牙切齿,正极为别扭地写字。 旁边的两个胡凳上,规规矩矩地坐着翠姑和山娃姊妹俩,两人各自手拿一本百家姓。看看自己手里百家姓的欧阳两字,再看看老师王铮写好的欧字,山娃还没什么,翠姑却是越看越别扭。因为,王铮写的字真是太丑了,她实在是看不下去。 从大房子开始建造的时候,王铮每到夜晚闲来无事,都会来到家里,自己手拿木棍在地下写写画画,让姐妹俩看着书本上相同的字学习。 到现在,三字经翠姑和三娃已经学完了,正学习到百家姓的欧阳两个字。 房子建好后,添了家具购置了书桌书架文房四宝,王铮又特意去了趟镇上,让镇上惟一一家书铺的老板,按照他写的目录,给他购买了大量的书籍。充实了他书房里空荡荡的书架。 这一段时间,翠姑终于发现了王铮最大的一个弱点。自家那位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哥哥,却不会用毛笔写字。 因为,每次王铮手拿木棍在地上写字的时候,虽然写的也不好看,但勉强还算是能看懂。但凡让他手拿毛笔在纸张上书写,他均是表现的如临大敌,只见他掌成虎爪之型,指运擒拿之力,手背上青筋毕露张牙舞爪,握笔如拿巨椽。 额头冒汗双眼圆睁,呲牙咧嘴吸气连声,恰似战场上于敌之无敌上将贴身肉搏,又如大便干结拉不下来。 好不容易的,王铮写好了欧阳两字,放下羊毫揉揉手腕,又擦了擦满头汗水,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你们看,我这两个字写的,有进步吧?” 翠姑撇撇嘴,山娃甩甩腿都没说话。不是不说,是没法说,说好吧!太亏心。说不好吧!害怕受罚。 先说那个欧字,区字笔画又细又弱,渺小如豆,欠却身宽体胖肥大如斗,严重的胖瘦不均失去平衡。整个欧字,左小右大营养不良,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欧字。 阳字也和欧字差不多,只不过耳朵旁和日字之间相距太远,不像阳字,倒像是个耳日两个字。 就这破字,王铮现在居然还大言不惭,说是‘有进步’。翠姑不知道,王铮写字的水平,和两个月前相比,到底进步在哪里? “哥写的欧阳,果然···果然有进步。”山娃是王铮的铁粉,就这个铁粉,现在昧着良心夸赞他写的字,貌似也有些结结巴巴。 “哥写的,像是···像是比先前好了一点点···就一点点。”翠姑早已对王铮暗生情愫,就这位对王铮暗生情愫的怀春姑娘,夸起王铮的字也是明显的言不由衷。 “嘿嘿!只要有进步就行,原来我写的字太丑了,拿不出门。再练习几天大字,估计就能替乡亲们写家书了,嘿嘿!” 看来,王铮对自己写的字倒是很满意。 姊妹俩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就这种姐弟俩已经看了两个月,到现在还是连蒙带猜也认不出几个的破字,他居然还想帮乡亲们写家书?想法是善良的,真做了,就真会害人不浅。 “这两个字的念法叫欧阳,是个复姓,我先前曾经教会了你们汉语拼音,现在你们把这两个字的汉语拼音给我写出来。” “哥,我知道这两个字念欧阳了,不写拼音行不?”山娃最烦那些曲里拐弯弯弯扭扭的拼音字母,闻听这位哥先生又让他写拼音,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俩不管是谁,不写今晚就不准吃饭,我让爹买了肘子和烧鸡,谁要是不想吃,不写也行。另外,把先前学过的百家姓的其他字,也都默写一遍,老规矩,上边拼音下面写字,错一个字就少吃一个菜,写错三个字以上,今晚饿肚子。” 王铮说完,看也不看愁眉苦脸的山娃和翠姑。起身从书桌上拿起一根鹅翅膀上的羽毛,皱着眉头研究了起来。 毛笔字写的太吃力,也太慢,最主要是他写的别人都看不懂,写毛笔字,纯粹是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 现在,王铮想发明一种新式的,自己能用的惯的笔。 后世的钢笔和圆珠笔,现在的科技水平还造不出来,特别是圆珠笔,就算是后世的2010年左右,华夏的科技和制造水平,还造不出来圆珠笔笔尖的小圆珠。全部依赖进口,现在就更别想了。 钢笔,主要是蘸水笔,现在估计也能造出来,可王铮所处的石堡镇李家洼,甚至包括沙门县城,估计也没有能打造出钢笔鼻尖那种薄铁片的能力,现在是不想了,只能等以后自己有机会去了大城市,再找机会做钢笔了。 既然钢笔和圆珠笔现在做不了,那就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王铮想到了后世西方诸国早期使用的鹅毛笔,那种笔制作简单,造价低廉,甚至都不需要花钱。这些鹅毛,就是山娃从狗娃家的鹅身上拽下来的,没花一文钱。 王铮看了眼正在愁眉苦脸默写百家姓的姐弟俩,心里暗笑。 这姐弟俩,翠姑心灵手巧,学习也用心,学的快了些,如今,就连九九乘法表她都背熟了,一些简单的加减乘除难不倒她。 山娃虽然贪玩,却也不笨,即便是再不想学,却很听他的话。比翠姑也差不了太多。 王铮很满意姐弟俩的学习态度。就开始心无旁笃,左手捏着鹅毛的根部,右手拿着一把磨得特别锋利的小刀,把刀刃对准鹅毛底部那个小洞的中心,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劈了下去。 劈开了大约一公分半左右,王铮停下刀,用刀刃来回剐蹭几下缝隙,缝隙稍大了一点,然后抽出小刀,拿起娘做针线活时用的铁针,把铁针的针尖,对准那道缝隙的根部,轻轻钻了个小眼。 至此,鹅毛笔算是做好了,至于好不好用还得试验几次再说。 研好墨汁,又兑了点水,使墨汁稀了一些,太浓稠的墨汁,鹅毛笔吸不进去。 拿起鹅毛笔沾了沾墨水,王铮在那张宣纸上欧阳两字的旁边,用鹅毛笔又写了两个欧阳两个字。 “看,我就说嘛!我写的字太丑不怪我,主要是毛笔的问题。” 这次写的欧阳两个字,虽然还是很难看,却不再难看的那么夸张。 王铮已经很努力地想把字写好了,无奈,他上一世写的字就很丑,即便是穿越到了大郑,字还是那么丑。 不过,用鹅毛笔写的字,别人虽然会奇怪,却能看懂了。但是,王铮写的部分简写字除外。到现在,他还是只能看懂大部分的繁体字,却依然不会写,不是他的学习能力不强不用心,而是他懒得多写那么多笔画,根本没想学那些繁体字。 反正,他这辈子也没有机会给皇上写奏折,皇上看不到他的字,就不会龙颜大怒,就不会斩了他的脑袋。 既然没有危险,既然写字看书这种小事儿,只是他日常生活中很平常的打发时间的一部分,那怎么写都是他王铮自己的私事,他想怎么写,写成什么样,纯粹是自娱自乐,都是他的事,别人谁也管不着。 013章 哒突人犯境 此后的两个多月,除了收秋种麦时忙了十多天,其他时间,王铮都很清闲。(说明一下,自古以来就是春播秋收,像这种收了秋就马上种上麦子的方法,大郑北方还从来没有过,王铮又一次打破了大郑传统的耕作方法。) 他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看书和教导姐弟俩看书习字。偶尔,才会教一下慕名而来的或远或近的庄户人,教导他们怎么打造和使用农具,怎么平整土地,怎么种植和灌溉等等。 收秋时,山娃家的八亩地在王铮改造后,产量大增,居然破天荒地,每亩地多收了三百多斤的产量。 三百斤呐!是多收,每亩地达到了五百多斤的产量。现在山娃家的一亩地,比原来两亩地的产量还高,假如每家每户都是这么高的产量的话,那整个大郑,每年将会增加多少粮食收入?又将会养活多少人?有多少经年吃不了一顿饱饭的贫苦人家,能摆脱贫困,不再饿的面黄肌瘦? 这下子,王铮的新式农具和新式的耕作方法,见到了极为显著的高产效果,慕名而来学习经验的就更多了。王铮不胜其烦,把大部分教导那些庄户人的事情都交给了山娃爹。 不仅是普通的庄户,甚至是一些地主也都来人向王铮讨教。到了后来,沙门县衙居然也来了个官员,恭敬地向山娃爹讨教他家土地增产的原因。 第二天,沙门县的父母官,县令沈宇儒,听了手下的汇报后,知道了传言是真的,马上就亲自前来李家洼,恭恭敬敬地一口一个李公,和山娃爹拉起了家常。 山娃爹从没这么受过人的尊敬,更别说县太爷现在都亲自来学习经验了,自然很有动力,每天都领着不少向他讨教的人,在自家的田间地头吐沫横飞毁人不倦。 什么氮磷钾肥,一年两季,杂交水稻,红薯土豆玉米等等新鲜名词,层出不穷地从他那豁着门牙的嘴里蹦了出来,把所有人听的是懵懵懂懂目瞪口呆。 很多人都听不懂山娃爹说的都是些什么,但越是听不懂,就越证明山娃爹是个高人,于是就对山娃爹更加的敬仰赞佩。 种上麦子以后,天气渐凉,离山娃的婚期也越来越近,山娃娘已经开始筹备山娃婚事需用的被褥床帐等等。 最近,王铮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别人去做,他也就更轻闲了。闲来无事,偶尔王铮就在附近游山逛水。不过,最近王铮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哒突人打过来了。 今年草原上大旱,哒突人的主要工作是牧马放羊,可是今年的青草不够羊吃马嚼,到了大雪封门的寒冬,哒突人就很难生活的下去。于是,觉得到了严冬无法生存的哒突人,又开始了老本行,到大郑境内抢掠。 王铮听说,就在前几天,林州以北八十多里外的一个兵寨,被哒突人血洗。整个兵寨六十多个大郑的士兵,刚点着了狼烟就被杀了个精光,无一生还。 后来,看到狼烟后赶去救援的大郑将士,只找到了兵寨的死尸和被抢掠一空的库房。根据马蹄印判断,犯境的哒突人大概有二三百名,抢掠杀人后就退回了草原。 于是,带兵的将军就马上派了斥候,查询那些哒突人的下落。可是,无论派出了多少斥候,却再没发现一个哒突人的踪影。那些哒突人往北过了一条河后,就完全失去了踪影,再也找不到丝毫的踪迹。 那些哒突人是抢掠后就回了草原,还是拐了个弯,又去了大郑的另一个兵寨或者村落,大郑的哨探派出去了不少,却没有返回一个明确的消息。 听说了哒突人犯境的消息后,这几天,林州前线如临大敌,戒备森严。 林州往南的大郑领土,人们人心惶惶,不知道此次是小股哒突人抢掠一番,得些甜头就回了草原。还是一股先头的哨探,后面的大队人马马上就会重兵压境,穿州破县,又像十年前一样,把大郑方圆近千里的大好河山化成一片焦土。 王铮明显发现,这几日,沙门县通往林州的官道上,来来往往的大部分都成了骑着快马,满身戎装的将士。 “我还真是点儿背,竟然倒霉地穿越到了一个战乱频生的林州。”官道边,王铮骑着那匹将近三岁的骡子,无奈地看着面前人来兵往尘土飞扬的场景。 又过了数日,有林州城外各兵寨附近逃难到石堡镇的难民说,最近半个月来,林州城北方圆八百多里大郑领土,不时受到哒突人的骚扰杀掠。至今,大郑驻扎在林州以北的总计三十二座兵寨,已被杀掠了十三座。 前日,驻守林州的定远将军卞庸,已下令林州以北的所有兵寨,能带走的辎重兵甲等等就带走,不能带走的就地焚毁,全部撤军至林州。 此番,哒突人来势汹汹,像是要大兵压境攻打林州的前奏。卞将军不得不收缩兵力,重点防守。 “唉!风雨欲来大战在即,我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估计也暂时结束了。”石堡镇上,每日都来探听消息的王铮,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果然,又过了三天,有个小吏拿着名册,骑着一匹瘦驴来到了李家洼,挨门挨户看着名册点名,招收应该服丁役的男丁到沙门县集合,然后加入运粮队,给汇聚了近十万将士的林州运送粮草。 至于服役需要多长时间?小吏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天才知道这场仗啥时候会打完。大郑如果打胜了还好说,假如···只是假如,谁都不敢想象的假如。 假如大郑打败了,林州被攻破,林州以南只有璧县一个小县城,城墙不高城门不厚,不可能抵挡住哒突人的进攻。 至此,从璧县到沙门县的三百多里内,再也无险可守。哒突人顺着野狼山脉,一两日就能杀到石堡镇。 到那时,还有没有现在的李家洼,都是个未知数。 很不幸地,李山娃也在应服兵役的名单内。 这下子全家炸了锅,山娃再有个把月就要成婚,此一去虽说只是运送粮草,风险不大,可婚期肯定会耽误。 李富贵,也就是山娃爹,他弯腰驼背老态龙钟,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个八十多的老人,自然没法代替山娃服役。 再说,他就是能去,官府也同意,山娃也不会同意,他怎能忍心自己的爹爹,从此后餐风露宿长途奔波。 “我去,我替山娃去服役。” 王铮是洛阳人,确切说,他是上一世的洛阳人,在这一世的大郑,他还是个黑户,沙门县,不,是整个大郑,所有的丁户名册上都没有他的名字,他也就永远不用服役。 可他这个黑户,现在却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老爹老了,山娃还要成婚,他若不去,谁去? “那咋能咧!那咋能咧!”老爹当即就双手猛摇,连声拒绝。 “那咋不能咧?”王铮坏笑着学着老爹的语气说话,他想缓解一下家人们沉重的气氛。 “不,哥,还是我去。让爹去赵家说一声,婚期无限期延后,等我回来再成婚。” 自从王铮来了以后,山娃经常和他在一起,耳濡目染,已经成熟了很多,再也不是那个只知道和狗娃等小伙伴们,掏鸟遛狗撵兔子打野鸡的混小子了。 014章 交代翠姑的话 “山娃···”王铮还想再劝劝山娃,他不忍心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在大婚之际却去服役。 要知道,粮队虽然在后方,可哒突人的哨探也是神出鬼没。万一哒突人派出一队轻骑,从山里的小道钻到林州以南,杀掠粮队截断粮道,造成前方战场上大郑军心不稳的话,山娃也还是有很大的危险的。 “哥,你啥都别说了,往日我都听你的,可这一次,我绝不会听你的,真要是让你替我服役,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山娃意志坚定神情坚决,王铮一看他的神情,想了想就答应了。 山娃是他的恩人,他不能让恩人这辈子心里都不痛快。 山娃的爹娘相继叹了口气,翠姑也是凄凄哀哀,很是伤感无奈。 诸事谈妥,翠姑当即就开始给山娃做干粮,山娃娘也给山娃收拾了一个包袱,里面有些银两和换洗衣服。 由于明日一早就要到沙门县衙报道,当日夜里两点左右,(是王铮估摸的时间,他到现在还不习惯现在的计时方式,也不懂什么是辰时巳时。)王铮就叫起了山娃,两人吃了翠姑早已做好的早饭,王铮牵着已经喂饱了的骡子,在山娃的爹娘和翠姑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出了家门走向官道。 王铮打算把山娃送到镇上,再偷偷塞给他几两银子,免得他这段时间吃苦。 虽说服役也有工钱可拿,带着牲口服役的给的工钱更多,但每日也不过只有几文钱,并且还是最后结算。 家里不缺银两,王铮不图官上给的那几文铜钱,他只是想让山娃腰里有钱心里不慌,不管粮队在哪里,该吃吃该喝喝,别苦了自己。 再说了,吃饱了才有劲儿,万一遇到了哒突人的杀掠,山娃骑着骡子也能跑得更快一些。 “山娃,你也大了,知道自己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了,该说的,平时我就和你说过,太多的,我也不想啰嗦了。你记着,我不在你身边时,你必须照顾好自己,身体是革命的···那啥,你才是最主要的,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这几天,只要能买到好吃的,就想吃什么吃什么,别可惜银钱,你也知道,咱家不缺钱···” “哥,恐怕不会是几天,这场仗,没有一两个月打不完。哥,我走后,你照顾好爹娘和我姐,家里就交给你了···” “我说几天就是几天,家里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再说了,你在家时不也是天天找不到人,家里都是我在管着吗?很多次,我还得到处找你回家吃饭。你在镇上喝醉酒打架那次,还不是我跑到镇上替你交了银子,说了无数的好话,人家才让你跟我回来的。” “嘿嘿!···哥,我这不是要出远门吗?总得交代些话吧?” “呵,家里你就别管了,估计等几天就会让你回来,到时候,还是你在家吧!” “哥,你咋知道官家几天就会让我回来?” “我猜的,哈哈···” 把山娃送到镇上,和附近服役的其他人汇合。恰巧,李家洼的狗娃黑蛋石头,山娃的好几个朋友也都要去服役,心情一直不是太好的山娃,顿时恢复了他洒脱不羁的本性,转眼间就和小伙伴们有说有笑起来。 看着山娃和伙伴们挥手顺着沙门县的官道走远,王铮站在道边想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回了家。 回到家的王铮,没有像以前那样的看书习字,而是拿着山娃的猎刀和弓箭,扭身出门去了山里。 三天,整整三天,山娃的爹娘和翠姑,都不知道王铮在做什么,只知道他每天神神秘秘的早出晚归。 对山娃很是担心的三人,知道王铮很靠谱,不会做什么坏事儿,也就由他了。 三天后,王铮凑个机会,神秘地把翠姑叫到东厢的书房。翠姑显然是误会了,看着王铮的眼神似要滴出水来。 “翠姑,我不放心山娃,我得去找他,要不然把他换回来,要不然我就和他在一起。他才十七岁,还太小,也没出过远门没经过事。这一次是打大仗,规模不会小,时间也会很长。如果···万一···我绝不能让万一的情况发生,所以,我得去找山娃,必须去。” 王铮坐在书桌前,看着羞涩扭捏的翠姑缓慢而郑重地说道。 “哥,你要去找山娃?山娃不是说不让你去吗?”听到王铮说的是这个事儿,翠姑才知道自己又误会王铮的意思了。但山娃是她的亲弟弟,山娃的安危她也很是担心。 “不能听他的,听他的会有大祸端。翠姑,爹娘年纪大了,我走以后,家里只有你照看了,这件事,和你说我才放心。” 王铮斟酌了下,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然后递给目瞪口呆的翠姑,继续郑重地说。 不能不郑重,他怕翠姑不严格按照他说的执行。 “这是这几天我在山里找到的一个山洞的路线图,我已经做好了伪装,还做了一个很结实的木门,山洞里面我还储藏了肉干果脯粮食和清水。我走以后,哒突人不来便罢,假若万一来了,你必须和爹娘第一时间就去那个山洞里躲藏起来,记住,记牢了,是第一时间。” 王铮又想了想说道:“以后,在我和山娃没有回来之前,你别的啥也别做,每天只带着小狼打探哒突人的消息,一有风吹草动,哪怕只是个传言,你必须立刻,马上就带着爹娘进山洞里躲藏起来,家里的所有东西,除了银票,别的什么都别拿,听到了吗?” “嗯!”翠姑是个贤淑的女人,一直遵从古时三从四德的古礼。 爹爹憨厚老实,除了种地,别的都不管不问,山娃还小,除了吃就知道玩。自从王铮来了以后,家里的大事都是王铮做主,所谓长兄如父,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就把王铮当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现如今,山娃服役加入了运粮队,生死难测,王铮为了山娃,为了这个家,想出办法要保全所有的家人平安,她翠姑,除了接受,怎会还有别的办法? 反过来说,王铮在小事儿上从来就不计较,可大事他从不糊涂,也极有主见。他既然担心山娃的安危,那么山娃就一定会有凶险,自己就是不答应他去找山娃,也肯定阻止不了。 “我走后,你和爹就去找那个山洞,先认认路,免得用到时找不到。” “嗯!我知道了哥,哥,山娃和粮队在一起,还好一点,你自己出门,可得当心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不然,我···我···” 说到这里,翠姑嘤嘤地哭了起来。 都是该死的哒突人,假如没有哒突人的犯境杀掠,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是多么的幸福啊! 015章 御驾亲征 数天后,一只大郑的运粮队逶迤在林州城南数十里的官道上,山娃和狗娃,一边说笑一边赶着骡子跟在大队里缓缓前行。黑蛋和石头在沙门县就被分在了别的粮队,现在,从李家洼出来的小伙伴,只有他和狗娃在一起。 “狗娃,给,我在璧县县城买的,快吃吧!”山娃左右瞅了瞅,看没人注意,伸手入怀,掏出一块黑乎乎的大约二两重的东西,悄悄地塞进狗娃手里。 “鹿脯?这可是稀罕吃食儿。”狗娃顺手接过来,趁人不注意,撕了一块塞进嘴里,很是享受地吃了起来。 “山娃,你家可是真有钱,这么多天了,咱们粮队里数你吃的最好。”吃了几口,狗娃羡慕地说道。 “嘿嘿!没办法,我哥有本事。”山娃自豪地说。 运粮队后的一里外,一个身穿普通庄户衣裳的二十多岁青年男子,身上背着个小包袱,右手拿着一把裹了衣衫的三尺长的条状物,不疾不徐不远不近地跟着运粮队前行。 这个人就是王铮,他已经找到山娃的粮队两天了,可他到现在也没想到好办法,只能远远地跟着。 山娃已经进了粮队这么多天,所有人都认住了他的脸,自己想要混进去把山娃换出来,先不说山娃肯不肯回家。但就是粮队的带队将军,也不可能答应。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将军会把他当成哒突人的奸细密探,不由分说就一刀把他给杀了。 现今王铮还是个黑户,他解释不清自己的来历,当下又是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刻,将军不可能会让他这个没来历的可疑人员混进粮队。 “怎么办?”王铮痛苦地挠挠头皮。 王铮正在愁眉苦脸想着怎么混进粮队把山娃换回去。 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万马奔腾声,从南往北四人一排。来了一队盔明甲亮的大郑军士,看到这些军士,王铮眼前一亮。倒不是他想到了办法。而是,他自来到大郑以后,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整齐的军容。 只见这队军士的高矮胖瘦几乎就是一样的,一个个挺胸腆肚雄赳赳气昂昂,如果这队军士全都换上后世仪仗队的队服,乍一看,王铮还以为又穿越了回去,遇到了天-安-门的国旗护卫队呢! “所有人等跪避在道边,不得抬头,不得随意观看,违者格杀勿论。”随着这队军士一边骑马奔驰一边齐声吆喝,官道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有大人物要经过此地,前方开道的正在净街。 净街的规模还不小,王铮随着众人都后退到官道的边缘了,还是不行,紧跟那队骑军而来的士卒,每隔两步就是一人,挥舞着没出鞘的腰刀,连踢带打驱赶着路上的行人。不分贵贱不论男女老幼,即便是那些正在往林州送军粮的粮队,也被那些军卒三五成群的站在粮车的一边,然后一声齐喝,运力就把粮车掀翻在了官道边的野地里。 短短时间,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官道,行人已经全部被赶到了野地,跪在地下弯腰低头,不敢做别的任何动作。 大家都看得出,敢这么净街,这个大人物的来头不小,最起码也是个提督将军。 官道两边,每隔两步就站立一个的执刀悍卒,总共两排,排出去能有十里地。王铮一眼没看到边,自己觉得会有十里地。 野地里长有枯草,很是松软,可即便是这样,王铮随着大伙跪了都有一个时辰了,双膝疼痛难忍,还是没见到那个大官的影子。 络绎不绝过去的一队又一队人马,感觉全是大郑的将士。唯一让王铮感到怀疑的,是此时被怂恿在一群彪悍的骑兵中心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只见那男子身穿一套崭新的金盔金甲,大红披风,腰悬仪剑。胯下的宝马良驹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 那男子看起来不怒自威,很有一股上位者长久才能养成的高贵气势,他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右手轻拂颌下短须,对着身边的一位同样满身盔甲的五六十岁的老者说道。 “真这次吁驾···” 没等那位金甲将军说完,旁边的老将军就开始连连咳嗽,并且,一边咳嗽一边惶急地看着那位金甲将军,好像生怕那位金甲将军讨厌他的咳嗽似的。 没想到,那位金甲将军不但没埋怨他咳嗽,反而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就不再说话,和老将军默默地催马前行。 这两位将军的身后,王铮看得出来,还有大概二三十位胖瘦不一年纪也不尽相同的将军跟随,这些将军和那位金甲将军附近的护卫一样的神情,全都在不停地左右环视,好像在担心会有不测的事情发生。 ‘吁’,王铮知道是啥意思,拉着长音的吁声,就是让马匹停止奔跑的意思,‘驾’他也懂,第四声猛然喊出口的驾音,是让马匹快跑的意思。可‘吁驾’连在一起很平静地说出来,王铮真的不知道那位金甲将军会不会骑马? 还有‘真这次吁驾···’吁就吁了,驾就驾了,这俩字一起说出口,只证明他不会骑马,可这个‘真这次吁驾’是几个意思? 直到两天后,王铮听到了一个已经被证实了的小道消息,才算是明白‘真这次吁驾’的意思。 原来,这句话的原话应该是:朕这次御驾亲征···,因为亲征两个字被警惕的大臣给打断了,没有说出口,才让王铮郁闷了两天,他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是啥意思。 当今的天子御驾亲征了。知道这个消息后,王铮真真的被吓了一跳。 御驾亲征?开什么玩笑?御驾是轻易就能亲征的吗?朝堂上的那些老老头儿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不拦着这个小老头儿? 王铮懂的历史不多,却也知道土木堡之变,那位姓朱的老人家也是听了太监的话,脑子一热就御驾亲征,最后,不但没有大破敌军扬名立万,几十万大军却被打的七零八落,自己也被活捉了。也幸亏他还有利用价值,才没被一刀给宰了。 不过,那位姓朱的俘虏皇帝,后来好像又被放了回去,他弟弟把他幽禁在冷宫里好几年,最后他又发动政变,把他弟弟赶下了台,自己接着做了皇帝。 可即便是这样,他御驾亲征却被俘虏的事实,却也是一生的污点了。近千年后的华夏,人人提起那位俘虏皇帝,都会说一声,昏君。 那位御驾亲征的天子进了林州,知道消息后,全军将士士气大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要出城去和哒突狗决一死战。天子大喜,即便是一仗还没打,也马上便下令犒赏三军。 山娃也随着粮队进了林州,王铮想着,林州城就那么大,山娃的粮队卸下了粮草之后,应该马上就会出城。 没想到,王铮在城外,一等就等了山娃两天,连个山娃的人影都没见。 王铮心说坏了,肯定出了状况,要不然,林州的百姓都有部分被赶出了城,给数十万的官兵腾地方睡觉。现在,山娃所在的这个粮队,却滞留在城里不出来,难道,官兵们还会给服役的农夫腾地方?他们不需要运粮了吗? 016章 溃败 王铮没有来历,自然没有官府发的官凭路引,此为战时,为防奸细混入军情泄露,城门口盘查的极其严格。他进不了城,就探听不到山娃的消息,急得在林州的南门外团团转。 其实,山娃和他所在的粮队,根本就没在城里停留,而是穿城而过,把粮草送去了城北三十里的大营。 天子御驾亲征,来到林州之后,第二天,就只给林州城留守了三万兵马,其余近二十万大军,出了林州的北门,距城三十里扎下大营,打算等哒突人的主力来了以后,在此地决一死战。 近二十万人驻扎的大军营人吃马嚼的,消耗的粮草不是个小数目,先前储存在林州大库里的粮草,就需要搬运到大营。于是,山娃所在的粮队,不再跑回沙门县运粮,而在城北大营和林州之间往返搬运。王铮自然见不到他。 一天后的近午时分,王铮站在了城北大营东边的一个小山坡上。 他穿山道钻野林,费尽艰辛跋山涉水,总算是毫发无伤绕城而过,到了城北的战场,他想守在林州到大营之间的必经之路上,看看能不能找到山娃。 数里外的草原,大郑军队已经兵出大营摆开阵仗,连绵数里的大郑将士个个神情严肃斗志昂扬,旌旗招展遮天蔽日。调动军队的军鼓‘砰砰砰砰’敲个不停,震得人心里发颤。 哒突人的主力终于来了,不知道有多少兵马,连连绵绵接地连天。在大郑的军队对面,以扇形铺开。 此时,方圆十数里的范围内,对阵的双方已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过了今日,不知道会有多少大郑将士战死在这片草原上。不久后就会化为泥土成为肥料,继续发挥余热,滋养这片土地。 由于相隔太远,王铮不知道对阵双方的真实情况。他现在只关心山娃,他猜测山娃是在林州还是在大营。 如果山娃在林州城里,那么,山娃的安全系数会稍高一些,如果在大营,现在谁输谁赢虽然不好说,但是,既然是打仗,总还是有很大的风险的。 山娃是李家的独子,是他王铮的救命恩人,现在还是他的兄弟,比一母同袍还亲的兄弟,他不能让山娃有任何危险。 刚到了午时,王铮估计,就是后世十一点半左右的时候,他就听到了数里外的喊杀声,看来,大战,已经开始了。 王铮很好奇现在的战争是怎么打的,他很想去看看,可他接近不了战场的中心,只能在这个小山坡上趴着,是的,是趴着,站都不敢站起来。 山坡下,林州到大营的必经之路上,兵来将往穿梭不断,他一冒头,就会被那些大郑将士当做奸细抓起来杀了。 王铮猜测,现在的战争是两军列阵,双方主将驱马上前,举着兵器大喝一声“呔,敌将通名,老夫手下不斩无名之辈”,敌将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无名之辈,于是回骂,话不投机骂上一阵,然后才是两将厮杀,胜者耀武扬威败者死于马下,败方再出来一将继续厮杀,直到天黑,双方才会各自收兵回营。明日继续。 王铮小时候听过岳飞传,后来还看过三国演义,好像就是这么打的。 还有就是,对阵以后,双方主将大旗一举,连兵带将直接混战在一起,你来我往刀劈斧剁,直到一方主将战死或者兵士渐少军心混乱,越来越不敌,对方趁势全军压上,猛烈追杀。 王铮觉得,现在的战争,和后世评书电视里演义的战争,应该是有很大区别的。 王铮正在胡思乱想,猜测现在战争的方式方法。就觉得天色突变,他抬头一看,只见战场的方向,黑云压顶狂风骤起。刚才还是和熙的初冬暖阳,现在却宛若天擦黑时的朦胧时光。 不仅如此,那股怪异的狂风,打着旋在大郑将士的阵营里画了个大大的C字,好像把一杆高高的旗帜吹倒了。 自从那杆旗帜倒了以后,王铮发现,厮杀声突然就停止了,宛若一群正在嘶叫的鸭子全都被掐住了喉咙。 不过是短暂的静音,然后就猛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和散乱的惨叫呼嚎,大郑的阵营里突然大乱。厮杀声让数里外的王铮都听的极为清晰。 “不好,大郑的军队败了。” 此时,脸色骤变的王铮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站了起来。这时,那条必经之路上的所有军士,也都听到战场上发生了变故,全都扭头看向战场,不可能还有人注意相反方向山坡上的王铮。 透着兴奋的喊杀声有着哒突人特有的声调,惨叫呼嚎却都是熟悉的大郑口音。 “怎么就败了呢?十多万将士啊!应该比哒突人的士兵多,可怎么只和哒突人厮杀了两个多时辰,说败就败了呢?为了这次战役,皇上都从千里外的上京城御驾亲征了,为的就是大破敌军,可这些大郑的将士转眼间就败了,还真是不给皇上面子啊!” “御驾亲征啊!土木堡之变啊!不会是大郑的土木堡吧?”王铮惴惴不安喃喃自语,他实在不想看到他穿越来的大郑也发生一次土木堡之变。那是大郑皇家,是皇族,是所有大郑将士和大郑子民的耻辱。 郑军开始溃败,后面的将士向前挤,前面的将士已经没了斗志,抵挡不住哒突人的砍杀,就向后逃,人推人人挤人,人马乱撞嘶声乱喊,乱了头绪失去指挥的郑军将士,紧接着就是遏止不住的溃逃。 一霎时,兵败如山倒,郑军将士扭头跑向林州城的方向,兵不知将将不知兵,铺天盖地漫山遍野。 王铮极目所望,只看见前面都是黑压压的郑军在慌不择路地逃跑,而后却是哒突人胯下战马手拿弯刀,追在郑军将士的身后,兴奋地收割者一个个的郑军将士的生命。 王铮也在跑,但他是顶着逃兵向战场方向跑,他必须找到山娃把他领回家。郑军败了,大败,山娃很危险,山娃需要他这个哥哥搭救。 “都别跑,越跑越乱,越逃跑死的人越多。都快回去,拿起刀枪,别把你们的后背对着哒突人的弯刀,山娃,山娃,谁看见山娃了?” 代表皇上的龙旗倒了,皇上现在还是生死未卜,大郑的军士已经失去了斗志,大家只顾仓皇逃命,谁会听王铮这个穿着布衣的年轻人的嘶喊。 人潮涌动,把王铮挤得东倒西歪。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被挤倒在地,他要是真倒了,估计这辈子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此时的王铮已是擎刀在手,准备只要能救了山娃,他就是和哒突人死战也在所不惜。 他看见过好几个没穿军服,貌似服役农户的人,甚至有一个农户,他在偷偷地跟着山娃所在的粮队时,还曾经看到过,他由此断定,山娃就在逃跑的人群里。 “都别跑,都别跑,哒突人少,咱们大郑的人才多,越跑越···哎哟···狗娃,是狗娃,山娃呢?” 王铮突然在人群里看见了李家洼的狗娃,他是山娃的朋友,既然他在,那么山娃也就不会太远。 “哥,我在这里,别挤我,我找我哥。” 是山娃的声音,王铮循声看去,果然是山娃,现在这种要命的情况,只见山娃还牵着他的骡子,真是个要财不要命的家伙。 “山娃,山娃,我可找到你了。”王铮奋力挤到山娃身边,刚抱住山娃就已是热泪盈眶。 “哥,你咋也来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山娃看到王铮,也是激动的双眼含泪。 “现在没工夫说闲话,山娃狗娃,跟紧我,我带你们回家。” 此时,哒突人的追兵就在几十米后追着大郑的军士砍杀,王铮没时间说废话。 他对山娃狗娃说完,就转身对旁边仓皇逃命的大郑军士连声大喊,希望能拉起一支队伍和他们一起逃命,人多力量大,仅凭他和山娃狗娃三个人,只用两条腿,是不可能跑得过哒突人的战马的。 “十几万人涌向林州唯一的那个城门,你们这是在找死。想活命的,拿起你们的刀枪,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小路。” 林州城依山而建,是大郑的北方门户,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可林州城北门所建的山口只有一个城门,两边全是难以攀越的山崖。 现在,十几万大军几乎全部朝着林州的北门逃去,别说林州只有一个北门,就算有四个,这么多人啥时候才能进完? 这种情况下,假如能有两三万有建制的郑军死命断后,阻挡住哒突人的砍杀。其他十数万大郑将士别挤别乱,也还是能逃回林州大部分的。 可此时,郑军早已没了指挥,一个个争先恐后亡命奔逃,没人能组织起有效的阻击。 嘶喊了几声以后,山娃和狗娃也跟着大喊。王铮发现自己身边已经站了十数人,看来,还是有明白人的。 “喊,一起喊,边喊边跟我向东走。”情况紧急,追杀的哒突人也是越来越近,身后郑军将士临死前的惨叫声也是越来越清晰。已经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王铮一拉山娃和狗娃的衣袖,转身就向东挤去。 王铮没说谎,他历尽艰辛翻山越岭地来到了林州的城北,就是从林州城东十里外的一条山道上过来的。现在,他还想带着山娃狗娃,和尽量多的大郑将士,从原路回去。 017章 逃命 “向南跑去林州是在找死,想活命的就跟我们走。”王铮手拿猎刀在前开路,山娃和狗娃,以及那头认得主人,即使被松开了缰绳,仍然跟着山娃的骡子紧紧跟随,他们身后,越来越多的大郑将士已经拿起刀枪,跟在王铮身后蜂拥着向东走去。 刚向东跑了不到五十步,二三十个哒突人骑着战马挥舞着弯刀就冲了过来,二十多步外,只见一个哒突人哇哇大叫着挥了下弯刀,一个大郑士兵的头颅瞬间就飞了上去,脖腔里的鲜血冲上去有三尺多高,无头的尸体因为惯性,又前冲了两三步才轰然倒下。 大郑将士大部分都是步卒,两条腿根本跑不过四条腿。王铮一看不行,这样下去,大家跑不到十多里外的那条山道,就会被哒突人砍杀殆尽。 “都别跑,他们人少,杀人夺马,要不然都是死。”王铮的话起了决定性作用,这些大郑的将士只是失去了指挥乱了方寸。真摆开阵势打起来,哒突人也占不了太大的便宜。 有人指挥,将士们也知道王铮说的在理,就都打起精神,不再那么畏惧,举起刀枪一声大喊,转眼间就斩杀了十多个哒突人。 哒突人追在这群早已没有了斗志,只顾背身逃跑的大郑将士身后,砍杀的随心所欲,根本就没人扭头反抗。现在突然被杀了个回马枪,顿时就死了十多个,乱了阵脚,一阵的鸡飞狗跳。 “杀,该死的哒突狗。”王铮一看大喜,抢步上前,追着措手不及的哒突人杀了过去。他的身后,山娃狗娃也各自早就捡起了一把腰刀,一左一右护卫着王铮,跟着他不要命地前冲。 现在的大郑虽然是文官当道,但在边疆地区,民风依然特别尚武彪悍,再说了,哒突人几乎每年都会在大郑的境内劫掠杀人,边境地区的大郑子民和哒突人没有一点仇恨的,几乎没有。 这就是大郑和哒突人的世仇,小规模的冲突不断,像这次几十万人的大型战役,隔几年也会有一次两次。 因此,山娃狗娃虽然年纪还小,但杀哒突狗护卫大郑保卫家园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现在杀起人来,竟然就像在山里打野鸡抓野兔那样,丝毫不见手软。 王铮倒是从没杀过人,他只和山娃在山里杀过野猪。但他现在是这群人里的领导者,他必须鼓舞士气,他必须忍着熏人欲呕的血腥味儿和惨不忍睹的死尸,主动冲上去和哒突人厮杀。要不然,他活不了,跟着他的所有人也都会死在这里。 哒突人没想到这群逃兵会鼓起勇气反戈一击,猝不及防下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瞬间就又倒下了四五个,其余哒突人一看不好,己方人少对方势大,连忙勒转马头仓皇逃命。 大郑的将士太多,哒突的勇士却少,杀人都杀不过来。此时,在西面一里外的地方,哒突人的部族主力,正追着御驾亲征的皇上的御林军拼命厮杀,无暇管顾其他的哒突人。 其余方向追杀大郑将士的,均是哒突三族的哒完部和突起部。两个部族四五万士兵,追杀大郑的十多万将士,杀得手软。 王铮等人杀退那股二三十人的哒突人,抢了战马。 王铮举着捡来的一把斩-马刀下令,骑兵开路冲锋,步卒紧跟断后,遇到少数哒突人就杀人抢马,一有不敌则边打边撤。 在他的指挥下,队伍一会儿向南一会儿往北,有时候还不得不再杀回来,然后再找哒突人兵力薄弱的地方,继续向东冲杀。 到现在,由于王铮厮杀的太狠,他已经换了三把刀了。 郑军溃败,大部分士兵都向着林州城跑,还有少数将士晕了头,低着脑袋盲目乱窜,方圆十多里的大郑边境,全部成了战场。 王铮带领着众人一路走一路杀,越往东走哒突人就越少,聚拢来的大郑将士却渐渐地越来越多。 到后来,他的队伍已经有了三四千人的规模,小股的哒突骑兵,看到王铮的这股残兵居然还进退有据慌而不乱,也就不敢再衔尾追杀,反正可杀的人也还有很多,于是拨转马头就去了别处。 东边的哒突人少,他队伍里的一名将军就做了开路先锋,领着数百骑兵在前。王铮和一位五品将军,带着大部分的步卒断后。 “唐将军,西面是怎么回事?”王铮带人正边打边走,就听西面不远,突然传来一阵哒突人的欢呼声。欢呼声后,附近更多的哒突人围了过去,看样子,是想要把包围圈里的郑军将士全歼。 那些被包围的唐军将士,显然也杀红了眼,不住地在包围圈里左冲右突。 在南边堵着路的哒突人太多,根本就冲不过去,北面也是哒突人的主力,西面是刚开战时主战场的方向,唯有东面,现在已经被王铮带着人杀开了一条血路,哒突人的数量还不算太多。 “还能是怎么回事?被包围追杀的大郑军呗?”唐将军紧皱着双眉说。 王铮凝神思索了下,突然神色一变仓惶说道:“不好,是皇上,包围圈里的是皇上。” “皇···皇上···?”那位五品的唐将军被吓了个趔趄,差点栽下马来。 “不错,是皇上,除了皇上,哒突人不会这么拼命。” 王铮既然穿越到了这个大郑,就不得不适应他在大郑的身份。 现在,他也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大郑的子民。可现在大郑的最高统帅被包围了,有被俘或者被杀的危险,他作为大郑子民,是必须要搭救皇上的。 要不然,皇上如果被俘或者被杀的话,不仅是大郑的官员和将士,包括普通百姓,甚至包括他这个自认为已是大郑人的王铮,都会是奇耻大辱。 “弟兄们,皇上被哒突狗围了,凡是大郑人,跟我去救出皇上。”王铮振臂说完后,挥着斩-马刀,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 “将士们,去救皇上。”唐将军也深知皇上对于所有大郑子民的意义。看王铮当先冲了出去,他哪里还敢怠慢。于是也紧跟在王铮的身后,扑向了那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哒突人包围圈。 在被哒突人追杀的时候虽然也怕死,可这时听到皇上被围,所有将士顿时就奋不顾身,不要命地扑了过去。 包围圈里的果然是皇上。就是那个王铮看到的,说真就是吁驾的小老头。 当时,两军正在交战,可是那阵骤起的狂风,却吹断了他的龙旗,吹跑了靠声音传递军令鼓舞士气的战鼓,吹的大郑将士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可是,同是在战场上,那阵狂风却对哒突人没有任何损害。 战场上,主帅的战旗倾倒,是大凶之兆。除了皇上身边或者不远处的将士们,其他将士不知道皇上的生死,顿时就一片哗然,瞬间就失去了斗志。 战鼓也没了踪影,令旗也刮得无影无踪,失去了传令方法的将军们,还没想到好办法。就见哒突人突然就斗志滔天,不要命地猛冲郑军的阵营。 到了此时,再好的盔甲战械,再锋利的刀枪剑戟,再多的郑军将士,也已是败局已定。 大溃败开始以后,皇上的护卫御林军拼死护着他,想回到林州再做打算。哪知道,往南的郑军将士太多了,根本就冲不过去。 可哒突人知道郑朝的皇上御驾亲征,怎能会不追着他打。因此,皇上的御林军虽然悍不畏死,却依旧摆脱不了哒突人的疯狂追杀。 到现在,御林军有的被杀,有的被冲散,还有一部分被哒突人分割包围,哒突人又收拢兵力,围住了越来越少的这股残兵,展开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二十多万军队的战场,太大了,到处都是厮杀声,到处都有郑军将士和哒突人的混战。代表皇上的龙旗又被吹断,所有大郑的将士都失去了目标,即便有再多的忠臣良将彪悍士卒,不知道皇上在哪也无法冲过来护驾。 包围圈里身穿金盔金甲的小老头已经绝望了。 如今,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几百将士,还个个都是浑身浴血满身伤痕。可哒突人却是越来越多,层层叠叠杀之不尽。 将士们都很忠心,到现在,他还没看到一个被活捉的大郑将士,每个人都是死战血枯而去,临死前都会最后看他一眼,嘴唇蠕动。 他知道,那是将士们在向他告别,可能还在告罪,说他们没有保护好他。 “不怪将士们,是朕的命不好,是老天在惩罚朕。朕有愧于你们,有愧于天下所有的大郑子民呐!” 皇上郑成喃喃自语了一阵,不慌不忙地抽出腰间的仪剑。他想好了,就算是死,他也不能被俘,他不能让下一任大郑的皇上受辱,不能让皇族受辱,更不能让天下所有的大郑百姓受辱。 “房相···”皇上郑成无视周围的厮杀,转身对身边的当朝宰执房炫普说道:“房相,朕死后,你把朕的头颅砍下来剁烂,别被哒突狗看出来朕的相貌,朕即便是死,也不能受辱。” “皇上···”房相就是王铮看到过的那个老老头儿,他一看皇上满脸平静却去意已决的神情,顿时就涕泪横流大放悲声,急忙拉住皇上握着仪剑的手。 “皇上,都是老臣害了你啊!若不是我劝你御驾亲征,怎能有今日之惨败?老臣罪该万死,可是皇上别急,咱们还有希望,你看,将士们还在拼杀,哒突狗还没冲进来。” 皇上郑成看了看越来越少的将士和越来越小的包围圈,凄然一笑:“房相,不怪你,是朕自己想来的。朕执政多年,守成有余却开拓不足。是朕的心气太高,想着在有生之年,为我大郑开疆拓土,创下万世基业,让子孙们不再有那么多的边患烦恼。朕筹备多年,自觉万无一失,可奈何天不助我,毁我龙旗战鼓,陷我十数万大郑将士于死地,朕···心有不甘呐!” 郑成说完,甩开房炫普的双手,扭身就把仪剑放在了脖子上,正想使劲儿一拉,割断自己的脖子。就听见包围圈外忽然一阵骚动,然后就是激烈的嘶喊打杀声。 “那老头别急着抹脖子,王铮救你来了。” 郑成听见一声土得掉渣的大喊后,不顾得放下脖子上的仪剑,就扭头定睛看去。 018章 钦命王将军 只见包围着自己的哒突人人群中,三个骑着战马,穿着普通庄户服饰的青年汉子,各自双手握着一柄斩-马刀,左劈右砍势若疯虎。 三人的身后,近千大郑将士有骑兵有步卒,个个悍不畏死人人奋勇争先,紧随着前面的三人,瞬间就杀出了一个缺口。 正全神贯注围堵砍杀圈子里大郑将士的哒突人,猝不及防之下被王铮从背后偷袭,顿时就被杀了个人仰马翻狼狈不堪,惊诧之下摸不清到底来了多少郑军,急忙连连后撤。你推我我挤你,哒突人的阵营一阵手忙脚乱。 王铮杀进重围,看了看眼前的两个老头好像都看见过。再看小老头一身的金盔金甲还披着一幅猩红的披风。这才放下了心。 “小老头儿,快上马,跟我冲出去。”情况紧急,王铮没时间说废话。 “马?”郑成左右看了看,自己那匹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的大宛良驹,早就被一箭射穿了脖子,到了这里后就倒地不起,此时已经死透了。 “连匹马都没有,你怎么混的?”王铮无奈,只得把手一伸:“快上来,我带你冲出去。” 皇上郑成懂王铮的意思,但王铮说的话太气人,他长这么大也没听过见过敢这么和他说话的,本还想端着皇上的威严,训斥王铮两句。 可他刚一张嘴,话还没说出口,王铮却突然下了马,搀扶着郑成上了马背。“算了,你是皇上,还是你骑马吧!草民在前为你开路。” 然后王铮举起斩-马刀,头都没扭大喊一声:“唐将军不要恋战,山娃带上那个老老头儿,狗娃,跟我冲。” “沙将军率御林军断后,其余的将士们,冲啊!杀哒突狗,冲出去。”老老头儿房炫普是个文官,本就不怎么会骑马,此时的他,被山娃拽着腰带就拉上了马背,不过,姿势很不雅,他是肚子朝下趴在马背上的。 但他却没生气没慌乱,临走前还挣扎着抬起头,很是不雅地吩咐御林军的统领沙将军和余下的将士断后。 说起来慢,可从王铮杀透包围圈到现在,也不过才几个呼吸的时间。 直到这时,哒突人才回过味儿来,连忙吹响号角调整部署,打算重新包围这股贸然冲过来搭救大郑皇上的郑人。 王铮哪里会等包围圈合拢啊!他举着斩-马刀大步前冲,遇到哒突人就是一阵疯魔刀法,没有一点套路,可哒突人还就怕没有套路的刀法,因为,他们永远也不知道王铮的斩-马刀到底是想劈向哪里。 王铮在前杀敌开路,山娃和狗娃一左一右贴身保护,其余的王铮带来的郑军将士环绕一周,郑成也不惜马力连催坐骑,紧跟在王铮的身后,往王铮带来的那些郑军里跑。 由于赶来救援的郑军士兵有骑军有步卒,直到现在,从东向西,还有不少原来在前头开路的前锋,回过身赶来救援他们的皇上。 “皇上,快脱了你的盔甲,你这身金盔金甲太显眼了,这样下去,咱们甩不掉哒突人的追兵。” “我···我···”王铮一边杀敌一边向前急冲,地下本就凸凹不平,此时更是堆满了死尸,战马上窜下跳才能行走,郑成被颠得都快吐了,别说脱盔甲,他现在话都说不出来。 “不想死就快脱,矫情就别上战场,这么多将士为了救你,杀出去又返了回来,即便为了他们不会白死,你也得脱。” 郑成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况,他很感激这些悍不畏死来解救他的将士们,于是就忍着强烈的呕吐,开始解开颌下的绳结,摘下头盔。 可让他很是幽怨的是,他听着王铮的话咋就那么别扭呢? 郑成刚把身上的盔甲仍在地下,就见北边的一大队哒突人,风驰电挚般地已经杀到了跟前。他顿时大惊,这队哒突人太多,他这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啊!这次还有人救他吗? 正在这时,只见已经找了匹战马骑在马上的王铮,突然把斩-马刀横担在马背,然后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对着北面哒突人的方向,高声大喊道。 “孙柱国,谢提督,李相爷,林州城较近,你们保护皇上向南跑,我向东走引开敌军。” 郑成此时是又纳闷又气急,纳闷的是,哪来的孙柱国谢提督和李相爷啊?我大郑没有这几个人啊?气急的是,王铮这么做,不是把他出卖了吗? 很是生气的皇上郑成,扭头就想大骂王铮一顿。 可他看向王铮时,只见王铮正对山娃狗娃挤眉弄眼,山娃和王铮素有默契,当即就知道了他的意思。就转身一拨马头,带着狗娃和一队骑军,边向南跑边大声喊叫。 “皇上休急,前面就要到了林州,末将包你平安无事。” “跟上,随我向正东跑。”王铮看山娃和狗娃跑向正南。才扭头对郑成说道。 哦!原来如此啊! 郑成这才明白,原来是王铮看事情紧急,来了一招调虎离山。 那队哒突人里显然有听得懂汉语的,听得郑军里‘皇上皇上’的大呼小叫。顿时紧催战马,绕过王铮他们这一波残兵,冲着山娃他们就追了过去。 从此向东,虽然还是不断地有哒突人冲过来追杀,但是大部分的哒突人,都向南去追赶大郑的皇上了。只有哒完部和突起部的少量游骑,在东边的田野上对郑军围追堵截。 此次为了解救皇上,王铮原来聚拢起来的数千残兵,等他一路走一路杀,赶到那个他走过的回林州南的隐秘小道时,只剩下了两千多人。 “唐将军,你带着人去前面探路,防止有哒突狗的伏兵,皇上,你和房相以及这几位将军,等唐将军走了后一炷香时间再走。” 山道不能骑马,此时,所有人已经下了马,连惊带吓又厮杀了大半天的军士们,又累又饿又渴,下了马就瘫倒在了地上,死活都不想起来。 “将军你呢?你现在不走?”郑成也在方炫普和另一位柱国将军的搀扶下下了马,随便坐在一块斗大的石头上,稍微歇息一下。 房相和那位将军,虽然也很累,可他们却不敢坐着,只能站在皇上的身后。 自从大战开始,他虽然没有杀一个哒突人,但也是又累又渴,最主要的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此时还极为悔恨,神色就更是不堪。 “草民还不能走,草民的两个兄弟,为了引开敌军还没回来,我得等他们回来一起走。” 王铮就随意地坐在皇上旁边的地上,他也累坏了。主要是,只杀过鸡和一只野猪的王铮,今天为了救回山娃狗娃,已经杀了不少哒突人,他现在胃里还翻涌不停,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吐特吐一次。 “多好的将士啊!”郑成感慨了句,却突然想起了王铮的一句话,就接着问道。 “你刚才自称草民?” “是啊!看电视···看典籍···我是个种地的,应该称为草民吧?”王铮差点说漏嘴,连忙换个说法。 “你不是我大郑的军士?不是个将军?”这下子郑成就很诧异了。 自从看到王铮的第一眼起,他就认为王铮必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悍将,虽然看他的年纪还不像是‘久经沙场’。可是至少,他也应该是某个老将军的子侄或者孙子,可他实在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草民。 “呵呵!都不是,将军啊?太高大上了,我哪有那个福分?”王铮自嘲道。 “从此时起你就是了。···房相,拟旨,朕钦封他···他···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郑成和房相对视一眼,见房相默默点头,就转身想给王铮封官,可他‘他’了两次,才想起到现在还不知道王铮的名字。 “李家洼,王铮,咋?你想咋?”王铮目瞪口呆,这老头儿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给他封个大官?“你可别,伴君如伴虎,我可是无意当什么大官,我只想有点闲钱有点田,娇妻美妾左拥右抱做个富家翁就足矣。” “放肆。” “大胆。” 郑成听了王铮的话还没反映过来,他身边的房相和那位不知道姓什么的柱国将军,已经是勃然大怒,疾声怒斥王铮。 “算了,朕看此子心无城府,说了也是无心之言,今日又救了驾,就恕他无罪了。” 郑成倒是宽宏,没有治王铮犯上的大罪。 百姓们传说,当今天子生性仁慈,从不滥杀无辜。看来还是真的。 “竖子,还不谢恩?”房相看着王铮,眼里满是恨其不争的怒意。 其实,他也很感激王铮,只是,他很难接受王铮的说话方式。土得掉渣的老老头儿,小老头儿。这两个称呼,是王铮看到他们第一眼是对他和皇上的称呼,他很生气,这竖子,就不会叫的文雅一点吗?哪怕是叫老丈,也比老老头儿好听啊! 今日,假如不是王铮,假如王铮再晚来半柱香的时间,他和皇上,包括陈柱国和所有的御林军将士,都将血染黄沙魂归大漠,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再也无法报今日之仇。 “我···怎么谢恩?用不用跪下?”王铮愁眉苦脸地站了起来,都说了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 “算了,既然不懂就不用行礼了。房相,拟旨。”郑成呵呵笑着摸了摸颌下的胡须。 这个名叫王铮的年轻人还挺有意思,他不过一介布衣,却在战场上临危不乱,收拢残兵反戈一击,既敢打敢杀勇猛如虎,还妙计频出救出了这么多大郑的将士,最主要的,他还调虎离山救了自己。 要是说出去,估计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大郑十数万将士危机之时都只顾逃命,唯有他还能明白事理,不是抱头逃窜,而是进退有据。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居然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农户子弟做到了。 “皇上,先口谕吧!回去再补圣旨。”房相为难地说道。 此时此地,皇上脱了盔甲后,连一件外衣都没有,自己更是两手空空孑然一身,别说是圣旨需用的黄娟了,连一张纸片都没有。 “嗯!也好,王铮接···”郑成正想给王铮封个官,就见王铮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牛肉和一块胡饼,急忙塞进了郑成的手中。 “皇上,我估计你也饿了,快吃点东西垫垫,等会儿上山下山的,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郑成接过王铮递来的牛肉和胡饼,偷偷抽了抽鼻子,感觉喷香扑鼻,他顿时饥火大盛,可现在还有正事,他得把正事办完了再吃。 “嗯!王将军有心了,王铮接···” 王铮一看这个小老头不依不饶,牛肉和胡饼也堵不住他的嘴,还想给他封官,顿时大急,连忙伸手又把腰里挂着的酒葫芦拽了下来,再次塞进皇上的手里。 “皇上,有吃就得有喝,这是璧县贵宾楼的老板亲酿的梨花酿,喝起来酸酸甜甜的,特别可口,喝了又解渴又解乏,你尝尝。” 郑成看了看手里的酒葫芦,咽了下口水。他现在又累又渴又饿,最需要的就是吃的喝的了。心里对王铮的细致周到善解人意就更是满意。 郑成心想,这么忠心并且有本事的人,必须给他封个大官,才对得起他的救驾和一饭之恩。 “嗯!王将军费心了,王铮接···” 王铮一看这还不行,顿时就是满脸的愁苦,他本来不想给这个老头儿下跪的,可现在没人催他他就噗通跪了下去。 “皇上,我别的啥都没了,我自己吃的都给你了,怎么还堵不住你的嘴啊?” “啥?···”郑成有点懵圈,感情,这个王铮不是细致周到善解人意,而是想堵他的嘴不想当官啊! “混帐东西,军国大事,岂能由你做主?王铮听旨,朕命你暂领雁山行营副总管,正五品上忠武将军,上骑都尉,收拢溃兵拱卫林州,勿使哒突人侵我大郑领土杀我军士百姓。” “皇上,是不是君无戏言?”昨天还是个布衣,可今天皇上金口一开,王铮就成了正五品上的忠武将军,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不说赶紧谢恩,却仍旧跪在地下问道。 “当然,你觉得朕会和你开玩笑吗?” “可是,我没带过兵打过仗,没有经验啊!要是做得不好误了事怎么办?” “王将军切勿自谦,将军今日带着我大郑将士打的就很好,朕信任你。” “好吧!就算我是个天生的将才。可是,你这样把我从一介布衣,连升数级,不合规矩吧?别过了几天再把我撸了,那可太丢人。” “无妨,事急从权,你这是临危受命,如今大败,雁山行营诸位总管将军,死的死逃的逃,军心大乱,林州城外就是近十万哒突人,还有我十数万大郑将士性命,王将军只要忠心为国,率军保住林州,尽量多收拢我大郑的将士,朕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即便你不懂军事稍有差错,朕不怪你就是。” “可是···” “你怎么那么多可是?” “最后一个···皇上现在空口白牙一说,我就成了个将军,让我率兵保住林州收拢败兵,可没有印信没有调兵的虎符,谁会听我的?” “也是。着,御林军副统领戴忠,携朕天子仪剑随扈王将军左右,天子剑所到之地如朕亲临,雁山大局稳定之前,可临机决断相机行事,事后再报。” “臣,遵旨。”郑成话声刚落,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将军从旁边越众而出,躬身行礼,然后双手接过来皇上身后陈柱国递来的天子仪剑。 既然皇上这么相信自己,王铮也实在无法推脱了,只得答应。 “那好吧!臣谢皇上隆恩。”说完,王铮很是随意地点了下脑袋,算是磕过头了,然后就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 不是正文:新书求支持求收藏,感激不尽。斩-马刀居然也是违禁词,我无语了。 019章 狙击 把王铮升为雁山行营副总管,让他暂时代管雁山一切军政事务,保住林州不失,收拢败兵。然后,皇上在千余将士的拥护下,沿着山道上了山。 皇上走前,王铮就估摸了一下所有的战马,挑选了近千精神状态稍好的将士,他要杀回去。 山娃狗娃到现在还没有踪影,王铮担心他们。但他也知道,山娃看似憨傻实则极为精明,他吃点小亏有可能,但绝对会性命无忧。现在,他和狗娃估计也是被挤在林州的城门附近,脱不了身,要不然,他早该回来了。 再有就是,从山道去山南,再步行去林州,绕了几十里山路,太慢。 现在,林州城外,十数万大郑将士还在被哒突人屠杀,王铮等不及,他要从山北杀过去,这里距离林州北门只有十多里地,瞬时即到。 哒突人正在肆意砍杀没了斗志乱了方寸的大郑将士,绝对想不到会从背后杀出来一只虎狼之师,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王铮有把握杀透重围,和林州城外的郑军将士汇合。 到时候,亮出天子仪剑,号召大郑将士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保护大多数的将士进入林州。 保护那么多大郑的将士不被屠杀,保护林州城的民众,甚至是林州以南数百里的所有大郑民众不受涂炭。 王铮觉得,这一次,自己即便是战死在此地,也算报了山娃以及他的家人,还有所有善待过他这个黑户,没有报官的其他山民的恩情,也是值得的,不枉自己来了大郑一场。 “弟兄们,上马,为了皇上的安危,为了大郑十数万将士的生命,为了所有父老乡亲不受哒突人的荼毒蹂躏,杀哒突狗去。” 王铮骑着战马,身后跟着怀抱天子仪剑的戴将军,面对千余名骑在马上静静地看着他的大郑将士,发出了他这个上任不足一个时辰的五品将军的动员令后,只见诸位将士一扫颓势群情汹汹,王铮觉得达到了自己需要的效果。就拨转马头,举起他那把早已卷了刃的斩-马刀,爆喝一声,带头向十里外的林州北城门冲去。 这些将士,甚至包括那些从山道护卫着皇上上山的所有将士,均是王铮从哒突人的弯刀下救出来的,那时他虽然还是个布衣,将士们已经对他甚是佩服。 现在,他成了钦命的正五品上定远将军,身后还有个怀抱天子仪剑的御林军统领跟随,有临机决断先斩后奏的大权,所有将士,对他的将令,就自然更是真心服从。 林州城外,此时尚有近十万大郑的将士拥挤在数里方圆的空旷原野上,没办法,林州的北门只有一个,短时间,无法让近二十万的郑军迅速进城。 林州守将卞庸在郑军大败不久就得到了消息,也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他下令大开城门让郑军进入,还留守一万将士守城和收拢败军,自己当即就亲率两万人马,出城解救深陷在战场上的皇上。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败兵蜂拥而来,人推人人挤人水泄不通,他还没有赶到战场解救皇上,反而被败兵冲散了队伍,自己也被推挤的身不由己。怒急之际,他挥刀连斩数名溃兵,可当时溃兵太多,就算有人想给他让路,也没地方让。 他一会儿向东挤一会儿向西挪,带着勉强跟得上他的数千士卒,让过郑军,劫杀哒突人,哪儿喊杀声大,哪儿被围的郑军多,他就往哪儿冲。 他一心只想救出皇上,他是大郑的边军大将,他不能让皇上被杀,不能让皇上被俘受辱。要不然,他这位林州守将,则万死难辞其咎。 可是,卞庸几番生死血染战袍,浑身伤痕累累,他却还是找不到皇上。据溃兵说,早前曾经听见有人大喊,说是保护着皇上向南冲,现今,皇上应该已经进入了林州城了。 不可能,假如皇上已经进了林州,他早已应该出现在城头,或者城头会现出龙旗,用以稳定军心。 并且,此种情况下,皇上绝对会派一员上将举起大旗出城阻敌,救援这近十万拥堵在林州城外的大郑将士。 皇上是明君,也不会被吓破胆,他不会不管不顾郑军将士而独自南逃。现今,皇上既然还没有派将出城,那就说明他还没有脱离危险。 卞庸浑身受了十几处刀伤,伤虽不是太严重,但他只顾寻找皇上,顾不上包裹伤口,血液大量流出。现在,他觉得自己一阵接一阵的眩晕,他的血,快流干了。 此时的溃兵也不全是只顾得逃跑,也有不少将士在哒突人追到身后时,不甘引颈就戮,也举起刀枪反身杀敌。 但是,兵找不到自己的将军,将军也找不到自己的士兵。东一拨西一丛绵延十数里,所有和哒突人交战的大郑将士全都是自发形成的,没有人指挥,没有摆出阵势形成有效的狙击。 没有组织的步兵,对阵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哒突人骑兵,不占任何优势,被杀的大郑将士越来越多。地下人头滚滚死尸遍地,鲜血混合了黄土,被人踩马踏,已经成了红色的泥浆。 哒突人杀郑军杀的兴高采烈手软脚软,听到身后传来的战马奔腾声,还以为是他们自己的人马,根本就不在意,也没有扭头观看。直到被王铮率领的一千多大郑骑卒,从背后杀透了哒突人的重围,冲进去和卞庸的那些将士合兵一处,哒突人才算是反应过来。号角呜呜一阵乱响,连忙派兵把王铮冲透的缺口补上。 “卞将军,快下马裹伤,此处交给我。” 王铮冲进来就看到卞将军脸色苍白身躯摇晃,知道他是失血过多,别的没顾得上说,就先让他包扎伤口止血。 其实,还没有冲到近前,他老远就看到林州北门外五六里处,少见地竖起着一杆将旗,有将旗就说明有人指挥,说明此处不是一盘散沙的失去斗志的将士。 他别的地方不去,就是冲着飘扬着一个大大的‘卞’字的这杆将旗来的。 “这位将军,别管我,快去寻找皇上。” 卞将军没有下马裹伤,而是指了指西边,那里厮杀声正酣,哒突人的数量也更多。 他怀疑那些哒突人围着的,有可能就是皇上。但是,现在他已将近血尽灯枯,已经没有力气去解救皇上了。他只能指望这个突然从哒突人背后杀过来的穿着布衣的将军,能去解救出皇上,别让他死不瞑目。 “皇上没事,皇上很安全,你就别管了,快裹伤,要不然你会死的。” “皇上没事?皇上很安全?这位将军···”卞庸一听王铮的话顿时大喜。 王铮看都没看卞庸,事情紧急,他没空和卞庸啰嗦。王铮四处远眺看了下形势,然后就转头对身后的戴忠说道。 “戴将军,举起天子剑,让众将士大声喊叫我说的话,嗯!我的将令。” “诺!”戴忠立即从腰间抽出天子剑高高举起。 “大郑所有将士听令···”王铮大声说道。 “大郑所有将士听令···”戴忠随即也带着近千人高声大喊。近千人的齐声大喊,声震数里,气势惊人。 “钦赐天子剑在此···皇上钦命定远将军王铮···暂代雁山行营副总管···提督雁山行营辖下各州县一切军政事务···天子安好,诸将士无须担心,只管放心杀敌。” “钦命大郑雁山行营副总管定远将军王铮令···此刻后,再有抛下刀剑涌向林州的···不配做我大郑将士···斩。” “钦命大郑雁山行营副总管定远将军王铮令···所有大郑将军所在之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兵士···必须就近指挥士兵反身杀敌···所有将士,凡有偎敌惧战逃跑者···斩。” “钦命大郑雁山行营副总管定远将军王铮令···山娃···” 王铮正在下令,突然看见西面百米外,有一个像是山娃的身影闪了一下,他忍不住就叫出了口。 戴忠和所有正准备喊叫的将士,突然听见王将军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将令,稍微楞了一下。但是将令就是将令,不管能不能理解都得无条件遵从,于是就继续高声大喊。 “钦命大郑雁山行营副总管定远将军王铮令···山娃···” “我×···怎么这个也喊?钦命雁山行营副总管定远将军王铮令···林州城守城副将···” 王铮汗了一下,一想这样也好,山娃如果在这林州城北,听到喊声后,肯定能猜到他在这里,也就会循声找来。 将士们依旧按照王铮的吩咐高声大喊:“我×···怎么这个也喊?钦命大郑雁山行营副总管定远将军王铮令···林州城守城副将···” 王铮又汗,果然是军令如山啊! “约束溃兵不得慌乱拥挤依次进城,把好城门···严防哒突奸细混入林州···凡有溃兵在城门拥挤,在城内骚扰百姓造成混乱着,立斩。” “钦命大郑雁山行营副总管定远将军王铮令···” 随着王铮一连串的军令发出,随着近千将士的高声大喊,郑军有了军令,就有了主心骨,再也不是一盘散沙,任由哒突人屠杀。 绝大多数哒突人不懂汉话,他们虽然很奇怪这些郑军在喊叫什么?但却没有停止杀戮。但是,随着那些郑军的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郑军抵抗的力度也就越大。 到后来,郑军甚至枪兵在前,枪杆驻地,枪尖四十五度朝着斜上方,抵御哒突人的战马。并且,部分枪兵的旁边,还都会有一个拿着刀盾的兵士或者斩-马刀手照看着,枪兵和刀盾兵身后,则是更多的弓弩手弯弓搭箭,飞蝗般的羽箭划破草原傍晚的血色晴空,把猝不及防的哒突阵营射的人仰马翻。 020章 回城 天刚擦黑,林州北门外,大部分将士已经进城,王铮带着将近两万的郑军,一边阻敌一边后撤。 至林州城下时,城墙上的弓弩手纷纷弯弓搭箭,羽箭不要钱似的往哒突人的人群里泼洒,哒突人攻势受阻。一看已经占不了大便宜,郑军还有近十万的将士,看来也无法攻进城门趁势占了林州。 在一阵呜呜啦啦的号角声后,哒突大军就在城墙上弓箭的射程之外停下了攻势。各自掏出干粮奶酒,补充一下体力。哒突人虽然足够彪悍,但也不是铁人,从早上摆开阵势和郑军对峙到现在,他们也是一天没顾得上吃喝了。 王铮不慌不忙,下令断后的将士们不得慌乱依次进城,他亲率数千人马,在郑军的最外侧阻敌。 现在,王铮虽然身负使命不再带头杀敌,但是战场上刀剑齐举羽箭横飞,他也不能幸免,还是受伤了。 一只哒突人的羽箭射中了他的眉心,幸亏,那只羽箭射中王铮时已是强弩之末,只在他的眉心钻了个小眼儿,刚破了皮就没了力道。要不然,他这位上任才几个时辰的将军,皇上钦命的雁山行营副总管定远将军王铮,估计就会光荣了。 乍一看,王铮眉心的破皮特别醒目,就像他长了第三只眼。 王铮受的最重的伤,是在他的肩膀上,也是一只羽箭。那只羽箭差点射穿了他的肩膀。现在,已被绞断了羽杆的箭头还在他的肉里,身子一动,他就疼得直冒冷汗。 太姬八疼了,王铮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罪。 “哥,将士们都已进城了,咱们也进去吧!”忍着巨疼冒着冷汗,却依然冷静地看着对面哒突人的王铮,听到山娃叫他,这才扭回头看了看。 到了此时,他总算是不辱使命,把大部分的郑军溃兵,安全地接回了林州城内。 山娃和狗娃也被打散了,王铮假公济私喊出山娃的军令时,他正被挤在城门口动弹不得。后来,他听到喊声,知道自家哥哥临危受命,被那个可能是皇上的小老头封了个大官,暂代雁山行营副总管,提督雁山辖下各州县的一切军政事务,他自然心里大喜,就连忙挤出了人群挤到了王铮跟前。 不仅是山娃和狗娃,黑蛋和石头,山娃在李家洼的那几个朋友,此一战居然都在林州城外的大营,大溃逃后也是各自亡命逃跑,王铮的那一声大喊,居然把另外两个家伙也都招来了。 现在,其他将士已经都进了城,只有戴将军和山娃狗娃黑蛋石头,还在城门洞里眼巴巴地看着王铮,等着他下令进城。奔逃厮杀了一整天,他们都太累了。 此时,林州城外的原野上,王铮单人匹马,独自面对两三百步外的哒突大军。 曾经和王铮交战过的哒突人都很纳闷儿,这个穿着布衣长着三只眼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年纪轻轻,看起来还不懂兵法战阵,却使着一套看似破绽百出的疯魔刀法,带着人已经从哒突大军的包围圈中杀了个三进三出。 第一次,他带着两个同样穿着布衣的半大小子,转眼之间就召集了几百上千的郑军,杀出了哒突人的重兵围堵。可是,已经杀出重围的他转眼间又杀了回来,从包围圈里救走了那个很可能就是大郑皇上的金甲老者。不久前,他再次带着少的可怜的千余骑兵,从哒突数万大军的背后突然杀出,撕开了包围圈的口子和里面的郑军汇合一处。 自从他杀进来之后,不过说了几句话,频死的郑军突然就焕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再也没有人后退一步,开始和哒突人死战。 哒突人摸不透王铮的来历,却知道这个家伙不好惹,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打乱了哒突大军的部署。 本来,哒突人尽量多的屠杀了大部的郑军之后,打算趁势追着败军杀进林州城里,占领林州,占领林州城南四座堆满了钱粮的大库,然后继续向南掩杀,直至数百里外的并州城下。 如有可能,就打下并州继续南侵。如若势不可为,反正也抢足抢够了,就带着所有的战利品,驱赶着抢来的大郑男女回草原。女人,当然是抢来睡的,男人是奴隶,可以为他们牧马放羊,干那些草原上最粗最重的活。 今年夏季草原大旱,牧草不足,根本无法渡过接下来的严冬。哒突人不得已才故技重施,纠集哒突各部族的战士,提兵南下,本意就是为了抢钱抢粮抢女人。 没想到,战事竟然如此顺利,两军对垒刚开始交战,一阵骤起的怪风却吹倒了大郑皇上的龙旗,郑军竟然因此大乱,哒突大军趁势掩杀,郑军大败。 更没想到,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年轻人,竟然宛如战神转世二郎神重生,瞪着他的第三只眼,所到之处把整个哒突大军的阵营搅了个乱七八糟。 此刻,面对数万哒突大军的虎视眈眈,这个年轻人依旧不慌不忙,单人独骑矗立城外,漠然而视着哒突的数万虎狼,好像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好,进城。”看看哒突人只是在两三百步外看着他,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王铮这才大手一挥,拨转马头,和戴将军带着四个穿着布衣的半大小子,不疾不徐昂首挺胸地进了城门。 “王将军威武,万胜,万胜。”林州城头,所有守城将士突然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为王将军喝彩,为大郑有此能力挽狂澜于既倒的擎天玉柱庆幸。 “戴将军,下令关好城门,搬来沙袋,把城门堵死。城墙上的将士多备滚木礌石弓箭弩车,弓上弦刀出鞘,不得有丝毫懈怠,严防哒突军攻城。” “诺,谨遵王将军将令。”戴忠双腿一并抬头挺胸,右拳砰的一声击在左胸,行了一个大郑标准的军礼。然后就腾腾腾地一溜小跑,上了城门楼传王将军将令。 如果说刚被王铮从包围圈里救出来时,戴将军虽然也很感激王铮的救命之恩,可他后来知道了王铮既不是名将之后,又不是秀才举人,只是个普通的庄户子弟,就开始对王铮有了些轻视。 可后来看他临危受命,竟然凭着千余将士的大喊声,就使得各自为战的大郑将士焕发出了强大的战力,逼得哒突大军再也不敢随意地屠杀,再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 到了此时,所有将士已经退入城中,城外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大郑将士,并且他还亲自断后,独自横刀立马,使得数万哒突人不敢轻越雷池一步。 此子虽才二十多岁的年纪,但他的胆魄气度。不由得他戴忠不衷心佩服。这次领王铮的军令时,也是心悦诚服 ,对于王铮,他再也不敢有稍许轻视之心。 王铮进入城内,就看见黑压压的一大群大郑的文武官员站在城内,堵在路上,全都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骑着战马缓步走来。 “末将(卑职)参见王将军,谢王将军相救之恩。” 那些文武官员看王铮走近,连忙抢步上前,在王铮几步外站定,然后武将行军礼文职拱手作揖,极有默契地同时出声突然说道。 “不用,不必···哎!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不用多礼。卞将军怎么样了?”王铮急忙下了马说道。 “回王将军,卞将军没有大伤,只是流血过多陷入昏迷,现在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在将军府昏睡。”一个四十多岁的将领跨前一步回答道。 “你是···”这群人,王铮一个都不认识,自然也不知道这个说话的现在身居何职。 “末将贾亮,乃卞将军麾下副将,奉卞将军将令在城里驻守。听到王将军的军令后,末将不敢怠慢,已严格遵令执行,如今幸不辱命,特来交令。” “嗯!你做的不错,有没有哒突奸细趁乱混入林州?”这个是王铮现在最担心的。 “回王将军,进城的大郑将士委实太多,末将无法一一辨明身份,实不知有没有哒突奸细混入,末将···愿领责罚。” “将士太多,情况危急,不怪你。现在···如今,你守好城门,不得有丝毫懈怠,严防哒突人攻城。另外,派人暗查哒突奸细。现在城里挤满了将士,吃喝拉撒住都是问题,更容易得病蔓延,这样不是办法。贾将军,你必须尽快派遣一队得力人手,出南门在四座大库附近,选一开阔旷野,搭建帐篷安置将士。嗯!···我说的这些,你先派人去办,详细的方法,等下我写好派人交给你。” “众位将士同僚,至此危机时刻,繁琐虚礼大家就都免了吧?凡六品及以上文武官员,随我去林州将军府衙,商讨守城及安置溃兵事宜。” 王铮说完,向着众人一拱手,就当先向城里走去。 “哼!无知小儿,上柱国,柱国,当朝宰执,兵部户部侍郎等等诸君均在,耳安敢不知礼先行乎?” 王铮刚抬起脚走了两步,突然就听见一声刺耳的怒喝声,貌似是说他不懂礼节当先前行。 “呵呵!···”王铮停步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只见一位四十多岁尖嘴猴腮的文职官员正怒视着他,好像恨不得咬他一口。 “你是说我不懂礼节,没有让比我官大的先行?”王铮不懂大郑的官职,也从服饰上看不出来谁的官大谁的官小,自然也不知道这个家伙的穿着是个几品官。 不过,王铮从他说话的口气和他看着自己的态度,觉得他应该比自己的官职更高,至少也是正四品上。 在大郑这个重文轻武的制度下,同是正四品上的官职,文官也比武将高了半级。 “然也。”尖嘴猴腮一见王铮停下脚步,笑呵呵地和他说话,顿时就找到了成为所有大臣瞩目中心的优越感,他两眼望天鼻孔朝上,轻叱一声,对王铮满是不屑。 “那你是几品官?比我的正五品定远将军高吗?”王铮依然笑呵呵地问道。 “真乃无知小儿,吾乃秘书监少监,银青光禄大夫毕能是也,官职从三品,自然比正五品的高。”毕能蔑视着王铮,很是不屑地说道。 此时,王铮的周围,所有的文臣武将,甚至包括一位上柱国和一位柱国将军,都在看着王铮怎么解决此事,没人替他出头。 王铮虽然把他们从城外救了回来,可这些一向心高气傲的朝廷大员,哪里会因为王铮一番喊叫救了他们就对王铮心悦诚服。 这些人里,有很多都是四品上跟随皇上御驾亲征的当朝重臣,可今天,听王铮的说话,所有大臣都得跟在王铮的屁股后面,前去将军府衙听他发号施令,不管级别比他高了多少都必须尊他的将令执行。 不只是那个尖嘴猴腮的毕能,大部分人都是心有不甘,不想听王铮的号令,更有上柱国和柱国将军,戎马倥偬数十年,现在却要听一位二十多岁的黄毛孺子指手画脚,就更是不服。 “呵呵!那好,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第一把火,就拿你这个比我的官还大的上司开刀吧!或许,这样更能镇得住人。” 王铮说完,就转头寻找戴忠。 021章 立威 “竖子,你想怎样?”毕能声色俱厉,指着王铮的鼻子骂道。他不相信这个胎毛还没退净的黄口小儿能把他怎么样。 “戴将军何在?”王铮突然爆喝一声。 “末将在。”戴忠心说坏了,这家伙要杀人立威,毕能危矣。 戴忠跟着王铮厮杀了半天,知道他虽然看起来始终笑呵呵的,很是憨厚老实的样子。但却也是杀伐果断狠辣异常。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从一介布衣,一跃而成为现在的雁山行营副总管,更不可能把近十万人马,从城外哒突人的弯刀下救回来。 “银青光禄大夫毕能,在城外近十万哒突人虎视眈眈即将攻城,大军新败之际城内军心不稳,分秒必争才能保住林州不失,防止军士情绪不稳产生哗变的万分危急之时,肆意阻止本副总管和诸位文武同僚商议军情,妄图阻我行动,给哒突大军制造破城良机,毕能类同哒突奸细其心可诛。令:掳去毕能冠带,斩了。” “将军不可···” 其他诸人一看王铮当真了,顿时大骇,当下就站出来数人,张嘴就想给毕能求情。 “戴将军,请出天子剑,如有讲情者,罪同毕能同谋,皆斩。” 王铮冷着脸说完,就忍着肩膀上的巨疼,大步走去。 羽箭的箭头到现在还在他的肉里,动一动就牵扯到肌肉,疼得要命。可现在的事情太多太急,还不是他裹伤包扎的时候,只要鲜血不是一直在往外流,就不会有大问题,他还能忍。 “让你逼能?敢蔑视我哥,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山娃紧跟在王铮的身后,小声嘟囔道。 王铮知道,戴忠不敢不尊他的将令,他是皇上的亲军统领,只对皇上一人忠心耿耿。 现在,自己是天子剑的实际掌控者,代表的就是皇上本人,毕能不给自己面子,就是不给皇上面子,他都不给皇上面子了,还会把谁放在眼里?戴忠不斩他斩谁? “诺,御林护卫何在?”戴忠看出来了,王铮如果不杀人立威,他的话就没人会听,那他就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即便王铮故意把毕能的说的罪无可赦,他也必须遵令执行军法。要不然,就像王铮所说的。城外近十万哒突大军虎视眈眈,何时会攻城都不知道,时间,真的耽误不起。 城内十多万大郑的将士拥挤在林州城里,吃喝拉撒睡都是问题,最怕的是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引起瘟疫和哗变,万一处理不好或者处理不及时。那么林州,林州的百姓,甚至那十多万的大郑将士,当然也包括这里的所有人,很可能会再一次地被哒突人追着屁股砍杀,谁也无法幸免。 如果那样,别说让他杀一个毕能,就是让他把眼前的这些大郑文武全都杀了,他也会坚决执行王铮的将令。 即便毕能很冤枉,他也必须死,谁叫他不长眼,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挑战王铮这个新任雁山行营副总管的权威呢? 再说了,真杀了他也不亏,王铮现在天子剑在手,那就是如朕亲临的代天行事,他的话就是皇上的话,他走在前面又算是多大的事儿?难道皇上的钦差应该走在五品以上文武官员的后面? “竖子敢而!···”毕能一看大事不妙,王铮这是要动真格的啊!他骂了一句就想扭头找人求情,可他刚一有动作,只见御林军统领戴忠身后,疾步上来两人,一把摘下他头上的官帽,反手就把他按跪在了地下。 紧接着,另一名羽林卫士慢慢地抽出腰刀,在毕能的大喊声中,慢慢地走到他跟前,冷冷地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其他大臣,好像在等着大臣们给毕能讲情似的,一点也不着急。 原来所有对王铮很是轻视的文武官员,现在全都是目瞪口呆。没有人能够想到,毕能只是轻视了王铮,就被他安了个天大的罪名,转眼就要被斩首了。 可是,尽管心有不忍,尽管大多数官员也都知道王铮必须杀人立威,才能令出必行,才能迅速稳定住林州的危险局面,尽管这些文武里,也有三两个和毕能说得来的同僚,尽管都知道毕能有些冤枉。可即便知道他冤枉,为了大郑,为了林州,为了那十数万将士,他也必须死。 再说,王铮都说了,凡是给毕能讲情者,视为与毕能同谋。我的天,与毕能同谋可是天大的罪名,如果按毕能的罪名深究下去,诛他的三族也说得过去。 没人想被杀头,更不可能想被诛三族。因此,看着毕能凄惨地跪在地下嚎叫,所有文武官员却都叹了口气转过了头,不再看毕能这个倒霉鬼一眼,默默地跟在王铮身后,向将军府衙走去。 一言不合就斩了一名朝廷的三品官员,王铮的果决和狠辣,让那些朝廷大员顿时就蔫了,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他 。 王铮在一名守城校尉的带领下,刚走到府衙大门,就见身后戴忠噔噔噔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提拉着毕能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回王将军将令,毕能已授首。”戴忠说着话,还转过头阴冷地看着那些噤若寒蝉抖索不已的文官。 意思是,还有谁不服?站出来说句话。 戴忠也是武将,对所有武职将军还算尊重,没有用他那轻蔑的眼神瞄那些武将。 “埋了吧!戴将军,晓谕所有林州城内的六品以上文武,来将军衙门议事,另外,弄点吃的来,我快饿死了。” “诺。嘿嘿!王将军,你的吃的喝的都给皇上了,自己却饿成这样,那时,你都没想着给自己留点儿?” 戴忠遵令之后,就开始和王铮胡扯,他虽然比王铮大了十多岁,可他觉得王铮很对他的胃口,说起话来也就没有太多的规矩。 “就那还堵不住皇上的嘴呢?” 王铮小声对戴忠嘟囔了句,看着他嘿嘿笑着去传军令,这才走进将军衙门的大厅。 “诸位老大人老将军,请坐。” “谢王副总管。”众官员毕恭毕敬地齐声答道。 王铮很满意,这才对嘛!早要是这样,毕能也就不用死了,非要逼着我杀人才会乖乖的,我王铮有那么好欺负吗? “军情紧急,咱们的人又太多,我也就不一一询问诸位的官职大小职位如何了。咱们直接说正事儿。” “王副总管请讲。” “是这···”王铮想了想。 “是这,当下最紧要的是安抚城内的将士···山娃,给我做个鹅毛笔,快点。这件事我已经让林州守军副将贾亮去办了。不过,贾亮的职权太小,林州大库的···管事的不一定会听他的,这样,在座的谁能调动···算了,我看,我说一条,谁能办的,在谁的职权范围内的,谁就主动点,自己接令去办,时间不等人,咱们事急从权。” “秉副总管,老夫也是雁山行营副总管,对此处所有的文官武将也还算熟悉,有很多事,我就能下令办成。” 王铮说完,就见坐在前面的一位胡子花白的六十多岁老将军,双手抱拳站起身说道。 “哦?···失敬了,老将军贵姓?” “姓代,代虎就是老夫。” “哈哈,代老将军,久仰久仰。那正好,我对军事不熟悉,对咱们这些同僚的职责更不清楚,从现在开始,咱俩商量着办···哦,对了,咱们雁山行营的大总管是谁?” “雁山行营是临战前才成立的,皇上亲任大总管,可现在你代天子行事,你也就算是咱们雁山行营的代大总管了。” “咱们行营还有别的副总管吗?” “还有段将军,不过,我亲眼所见,段将军已经役在城外了。”代老将军神色黯然地说。 “这样啊!那好吧!我说,代老将军安排人去做,咱们现在就开始。” 说着话,山娃已经拿来了鹅毛笔,戴忠也送来了一些胡饼羊肉和吃食,并且给每人一个水囊,怕众人噎着。 大战刚败,城里千头万绪,十数万将士还都饿着肚子,在座的谁也没嫌弃吃食的好坏,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咱们边吃边说。”王铮说着话,左手抓起了面前的胡饼塞进嘴里,边嚼边说。右手却拿起了鹅毛笔,在山娃磨好的墨汁里沾了沾,在帅案上奋笔疾书。 “林州守将卞将军受伤颇重,暂时不能署理军务,仅凭副将贾亮不行,老将军派一个得力的干将,协助贾将军守城吧!”王铮边吃边写边说,一心三用。 “诺。”代老将军答应一声,顺手就从帅案上拿起一只令箭,看着下面一位五十多岁的将军说道。 “胡将军守城的本事,天下无人能出其右,胡将军听令。” “末将在。”一声虎喝,胡将军越众而出。 “王副总管命你守好了林州,勿使一个哒突人进入林州以内” “末将接令。”胡将军接了军令塞进腰间,抓了一把胡饼和一只熟羊腿,转身就去了城墙。 “必须尽快搭建帐篷,城内的十数万将士,必须连夜去城南大库附近扎营,必须安排所有的城内妇女和伙夫,为将士赶做吃食,哪怕是最简单的吃食,只要快,哪怕将士们只能吃个半饱,就不会轻易闹事。老将军,你安排军政各有司主官,马上就办,遵照我写的这些去做。” 王铮说着话,就把自己写的两张纸交给了代老将军。 代老将军接过来看了两眼,就唆着牙花子直吸凉气。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王铮,这才转身拿起令箭。 “林州牧索大人,雁山行营长史蒋大人,定远将军林将军听令。” “末将(职下)在。” “雁山行营副总管王将军令,着尔等三人遵照这两张纸上的办法,连夜将将士们安置妥当,这两张纸上没有写到的未尽事宜,尔等三人可协商解决。” “尊王将军令。”三人接令后,也一起走了。 “我把皇上送到上山的小道,就带着千把人杀了回来。现在,也不知道皇上在哪?代老将军,速速派遣一支人马,多带干粮清水和伤药,从林州城南五里处向东,约十里左右的赵庄村北,有一条进山的小道,顺着那条小道进山,去迎接皇上。” “诺,柱国将军廉威听令。王副总管命你多带干粮清水和伤药,去亲迎皇上,不得稍有差池。” “诺。”一位老将军闻言站起身形,接令后龙行虎步,腾腾腾地大步走出了将军府衙。 “让将士们出城安营,必有那心有不甘惹是生非之人,趁火打劫的也不会没有,林州的治安也肯定会乱,这点也不可不防。” “林州通判宋攀,致果校尉韩烈,王副总管着你二人速领士卒沿街巡视,不得出任何差错。” “诺。” “严密监视林州城外,哒突大军如有异动速速来报,若哒突大军稍撤,则派人去城外,把我大郑死难的将士尸体都运送回来,择地安葬。另外,清点轻重伤员和所有物资,伤者让大夫马上医治,物资不够的,派人去璧县,沙门县和并州调拨。能归建的,今晚就尽量归建,不能归建的,也得尽快归建。” “诺。” ····· “对了,差点忘了奸细的事儿,马上派人仔细甄别所有将士,防止有奸细混入林州趁机作乱,立刻,马上,马上去办这件事儿。另外,这几日林州城实行宵禁,有违犯军令者,立斩。” “诺。” 这件事儿很严重,关系着林州城和十数万将士的安危,代老将军不敢轻慢,急忙连点六位将军校尉,命他们带领军士立即执行王将军的军令。 几件最主要的事情安排好了,王铮又和代老将军以及余下的其他文武官员,仔细探讨了一番,查缺补漏,力争把大溃败后的问题都能尽快地完美解决。 022章 皇上的夸奖 廉威把皇上、房炫普以及那位姓陈的柱国将军迎接回林州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此时,王铮正坐在将军衙门的大堂上,他光着膀子,任由军医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在他的左肩动手术取箭头。 王铮的周围,跟着皇上来到林州,后来被打散又被王铮救回来的部分文官武将,一个个睁着双眼看着早已浑身湿透的王铮,眼神里满是惊叹佩服。他的身上,一半是因为太疼流出的汗水,另一半,是割开肌肤拔箭头时,伤口涌出的鲜血。 整个过程,王铮嘴里咬着一根木棍一声没吭,他的左手耷拉着放在大腿上,右手拿着一支鹅毛笔,还靠着桌案,在上面的一张纸上写着什么。堪比当年关云长刮骨疗毒。 听到一大群人走进衙门的踢踏声,文官武将们抹了把汗转过脸,看到居然是皇上安然无恙地归来,顿时人人大喜若望,慌忙站起身迎到廊下。 “众卿免礼。”郑成没和大臣们废话,摆了下手就进了大堂。 刚刚拔出箭头的医官听到动静,扭头一看居然是皇上亲临,顿时大惊失色,满手鲜血地就要弯腰下跪大礼参拜。 “免了,你接着给王将军疗伤。” 王铮一边疗伤一边皱着眉头写东西,并不是他分秒必争有多么高尚,其实是因为···不用麻药就手术,实在是···太姬八疼了啊。 他疼得太狠都快疼哭了,在这么多文武同僚的面前真要是哭了,太丢人。 为了不那么丢人,没办法,他只有嘴里咬着木棍,免得咬断了舌头,右手拿着鹅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写什么无所谓,他需要的是分散心思,才不至于流下痛苦的眼泪。 皇上刚来时王铮也听到了动静,但他的精神都集中在对抗剧烈的疼痛上了,没听出是谁来了,也就没分神。后来医官居然也要大礼参拜,他才回过味儿来,慢慢地扭头一看,居然是小老头儿皇上郑成。 “微臣···末将···”王铮还不知道自己在皇上面前,该怎么自称。 “王将军免礼,王将军辛苦了。”看到王铮现在浑身鲜血满头汗水的惨状,郑成也是特别感动。“多好的将士啊!” 现在,皇上已经又穿上了一身盔甲,不过是略高级武将的镔铁锁子甲,他的金盔金甲自然不是丢了一套就没有了。主要是他听了王铮的话,知道金盔金甲太显眼,现在林州城里还不是很太平,应该有不少的奸细混入了城内,还不够安全,不能穿。 皇上郑成让王铮暂领雁山行营副总管,保卫林州收拢残兵后。就上了王铮指引的那条通向山南的小路,一路上磕磕绊绊的虽然极为辛苦,好在还没有哒突人的伏兵,没有危险。 翻过了野狼山到了山南,将士们喝了点山泉洗了把脸,虽然还是很饿,却勉强因为离开了险地,稍微有了些精神。 快要出山时,谨慎的陈柱国接连派出了十几波探哨,打探林州城南的消息,其余将士就在山里歇息。 没想到,还真被哨探打听到了一条重要的消息。 一拨穿着大郑将士装束的哒突奸细,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在林州城南门杀人夺马,然后顺着官道跑了。 负责保护皇上的这一波人,不知道林州现在的情况如何,就不敢贸然进入官道。只得暂时躲在山里商议对策等待援军。 幸好,不久柱国将军廉威,就带着兵士和吃食伤药赶来接应,所有人这才随他回了林州。 王铮早就知道有奸细在南门杀人夺马向南逃了,他也已经派出了追兵,并且也八百里加急通知璧县守备,让璧县多派兵士堵截,务必把那一股哒突奸细诛杀在璧县以北。 “朕来给王将军裹伤。”看到自从自己来后,那位医官战战兢兢汗不敢出,给王铮包裹伤口的双手哆哆嗦嗦拿不稳白布。皇上于是就突然上前,推开医官亲自上阵。 “皇上,微臣···末将不敢,不敢···”王铮惶恐,那里敢让皇上亲自动手给自己裹伤啊?这不是找不自在吗?再说了,皇上···他会裹伤吗? “王将军坐着别动,朕虽然贵为天子,但也知体恤将士。朕来的路上,廉老将军已经把之前的情况都和朕说了。进了城门以后朕也看到了。城墙上将士们战备充足,不敢稍有懈怠,城里忙而不乱,各级官员和民众们各司其职各尽所能,十数万将士也在文官武将的安排下,正在有序地撤往城南的大营,没有兵败后极易发生的骚乱,将士们没有在缺医少药缺吃少穿时的牢骚满腹蠢蠢欲动。” 郑成一边慢慢地说着,一边轻手轻脚地给王铮裹伤。王铮只是稍微拒绝了下,看郑成态度坚决,他也就不再坚持。只是神色平静地听郑成在他耳边絮叨。 皇上的身后,所有的文臣武将,对王铮是羡慕妒忌恨,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本人才好。皇上亲自给一个五品武将裹伤,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当然,这里除了王铮,受伤的也还有几个。别的不说,代老将军刚从皇上身边不远被冲散时,为了杀透敌军和皇上汇合,身上也受了不轻不重的三四处刀伤。 可是今天,他虽然很羡慕王铮,不过却也知道,能够得到此种殊荣的,唯王铮一人而已。其他的文武大臣,都没那么大的功劳。 “我听说,那个大营还是你设计的,所有帐篷草庵排列整齐,茅厕马棚伙房操场等等一应俱全,俱都安置在最合理的位置,还撒了生石灰,廉老将军说是你说的,生石灰能消毒杀菌,能预防瘟疫减少疾病。消毒朕还懂得,杀菌是什么意思?” 皇上只顾口气淡然地自说自话,即便是问了问题,好像也没想让王铮回答。 王铮听得出来,自然也不会煞风景地回答什么。 皇上不是在和他说话,而是在自说自话。他的心情很不好,甚至说是很沉重,他需要发泄,需要把鳖在心里的痛苦诉说出来,他需要一个倾听者而不是讨论者。 今日郑军大败亏输,丢在林州城外的兵甲器械马匹粮草堆积如山,是他这几年,一直为这次大战准备的所有钱粮的大部,这些还只是身外之物,不是他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暂且先不说。 最让他痛心的,主要是大郑将士的士气。 此次他御驾亲征,本以为必会一蹴而就,斩杀哒突人大部主力,逼迫哒突整个部族北逃大漠,他完成夙愿开疆拓土,不会愧对列祖列宗。 至不济,他也给子孙打下了至少数十上百年的平安边境,让子孙不再对哒突人的年年犯境愁眉不展。 除了这个还有一点,也是让郑成这个皇上心有愧疚的主要原因。今日死在城外的数万大郑将士的生命。 自己热血上涌御驾亲征,只一战便大败,只不过半天时间,便让数万的大郑好男儿魂归草原,再也无法见到他们的父母妻儿兄弟朋友。他愧对将士们,愧对所有的大郑子民呐! “我还听说,你让人在城南埋锅造饭,不准将士们喝生水,只准把水烧开凉凉了再喝,说是生水里有细菌?细菌是个什么东西?不能吃吗?” “今日在城外,你能在乱军之中想出奇谋,让千余将士以声音传递军令,真是奇思妙想,龙旗刚被吹倒时,朕怎么就没想到呢?上柱国柱国房相等人怎么也都没想到呢?” 听到此话,皇上身后的代老将军房相等一干大臣,各自面红耳赤羞赧难当。 是啊!当时,他们这些名将良将重臣谋士,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想到办法呢?要不然,怎会有此次大败?怎会让数万将士死在草原?怎会让皇上如此悲伤心痛?怎会把大郑子民积攒了数年的那么多钱粮兵甲,都丢在了草原丢给了哒突狗? 以后,或许就是明天一早,哒突狗吃着大郑送来的吃食,花着大郑的银钱,穿上大郑的盔甲,举着大郑的战刀,不但不会感激大郑将士的大方,反而会杀掠更多的大郑百姓和将士。 唉! 无数的唉声叹息,还有无数的悔恨和不甘。 “廉老将军说,是你亲率将士,拼死阻敌断后掩护,才让我大郑的近十万将士,俱都安全地回到了林州城内。当所有将士均已回城,唯有你单人独骑立在城外时,面对哒突近十万大军,你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宛若闲庭信步。你的英姿,王将军的风采,即便是残暴凶狠的哒突人,也已被你震撼,与你仅只不足三百步的距离,却硬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王将军虎威,朕甚为叹服,可幸我大郑终还是有王将军此等绝世将才,可保我大郑的边境黎民,再不会被哒突人荼毒蹂躏。大郑幸甚,百姓幸甚。” 王铮听皇上越夸他越来劲儿,貌似还有让他永远镇守林州的意思,顿时就不乐意了。 “等等等等,皇上,你别夸我了,咱可说好了哈!我只是暂时代领雁山行营副总管,等林州稳定下来,我还得回李家洼,我还得给山娃操办婚事,还得孝顺我爹娘呢!我可不想一直干下去。是这···你要是不好意思,就赏我几万两黄金白银,让我做个富家翁小地主,每日左拥右抱娇妻美妾,是我这辈子最向往的生活,我得享受生活,可不想受罪。” “呵!还是我哥跟我最亲,大将军都不当,还想着回家给我操办婚事呢!”旁边一直站着伺候的山娃,憨憨地看着王铮笑了。 “朕夸你了吗?···哈!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至于林州稳定以后···哈哈!再说,再说吧!” 郑成根本就不接王铮想撂挑子的话,而是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 此时,皇上郑成已经给王铮包扎好了,他退回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很是满意地捋着胡子。 王铮也站起身看了看皇上亲自给自己包裹的伤口,然后就是一脸的苦相。 这···这是裹伤还是包粽子?包粽子也不能包成这样吧? 王铮的伤口的确是包好了,但是,从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知道锅是铁打的,不知道俭省节约的大郑皇帝,居然用了整整一卷的白布,把王铮脖子以下屁股以上,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看起来,比王铮穿着盔甲的样子还厚实臃肿。 不管皇上包的再难看,谁也都不敢说什么,大家还都在昧着良心齐声赞叹。大赞皇上包扎伤口的本事,已经明显超过了国医圣手,太医院的齐大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皇上到了此时,脸上才有了点喜色,看着一脸苦相的王铮哈哈大笑。把他的快乐建立在了王铮的痛苦之上。 023章 王铮的论文 给王铮裹完了伤口,又和诸位大臣商讨了半天林州城的败后安置事项,皇上有点疲累,就走向桌案坐了下来。 今夜的事情特别多特别繁琐,不时地就有属下急匆匆地赶来将军衙门,询问这事那事的解决办法。 郑成来到之后的不长时间,王铮又已下达了十几条军令。 今夜,所有的文官和武将,注定都会是一个不眠之夜。郑成是皇上,也要做个表率,他也不去睡觉歇息,就在这里陪着大家处理事件。 “咦!” 王铮正吩咐一位将军,令他带兵巡视林州的城门东西两边的山崖,防止哒突人从小路进入林州以南,制造事端。就突然听见一声轻‘咦’,他扭头看去,发现皇上郑成正拿着他书写的纸笺里其中的一张,拧着眉头看了起来。 “皇上,怎么了?”房相看到皇上看着一张纸笺皱着眉头凝神思索,很是不解,什么事能让皇上这么惊异?于是也走了过去。 “房相也看看。”郑成把自己正看着的纸笺递给房炫普,然后又拿起一张纸笺。 “嘶”房炫普刚看了几眼,就开始牙疼似的直抽凉气。 “咋了这是?”代老将军见到皇上和房相看到了纸笺后,均都是一副皱眉苦思的表情,心里也开始好奇,便伸过头去,趴在房相的肩头看了几眼。 “《论大郑军事必须和农工商紧密结合共同发展才能强大到所向披靡开疆拓土的紧迫性与必要性》,哎呀我的娘啊!接不上气了。”题目太长,代老将军一口气念完,差点没气儿。 “嘶···”代老将军身后,又是一阵牙疼似的吸气声。仅凭‘所向披靡开疆拓土’这八个字,皇上和房相以及代老将军看到后,就不可能不仔细看看。不,大郑的所有但凡有点远见的有志之士,都会仔细看看。 这八个字太吸引人了。 这三个现在看着纸笺的,一个是大郑的皇上,他爹爹给他打了个江山不假,可这个江山并不是太稳固,大郑从建国之初到现在,一直是兵连祸接结战乱不断。 北有比大郑建国还早的蒙辽,一直对大郑富饶的领土虎视眈眈。西有大夏厉兵秣马蠢蠢欲动,西北是哒突三族连年兴兵犯境烧杀抢掠,南有大腊那个蛮荒之地的佐尔小国,夜郎自大到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竟然说大郑占了他们的领土,偶尔也会提兵北上侵犯大郑边境。 此次御驾亲征,就是皇上不甘心只做一个无所作为的守成皇帝,想要开疆拓土灭了哒突三族,确保西北再无战事,然后他才能专心对付其他地方的军事压力。 而房相,他既然做了大郑的当朝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也想帮着皇上扫清寰宇以至四海清平,开创一个从没有过的盛世,做一个万世传诵的治世能臣,好青史留名。 就更别说代老将军了,他本就是大郑现今唯一的上柱国,为大郑‘开疆拓土’,让郑军‘所向披靡’本就是他的责任。 现在,他的职衔勋衔都已经是武将里最高的,他一生戎马倥偬,为大郑南征北战东挡西杀,可他做的还不够好,他还没有做到让大郑的边关宁静四海清平,他的职衔勋衔还有上升的余地,他还想继续为大郑开疆拓土,他想让大郑的军队,在他的教导下,能够所向披靡扫平四海八荒。 “哎···诸位,皇上,这是刚才给我做手术时,我疼得受不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乱写的东西,写这些时,我啥都没想,真的是乱写的,你可别信···” 王铮一看大急,连忙站起来解释。 “你闭嘴。”皇上头都没抬说道。 “我真的是···”王铮还想解释一下。 “你真聒噪,闭嘴。”房相和代老将军也是头都没抬齐声怒斥。 王铮那家伙太烦人了,没有一点眼色,没看到我们正看一篇治世良言吗?哪里有空听你这个黄口小儿胡说八道。 他们刚才只顾全神贯注地看那张纸笺了,都没想到这就是王铮写的,也没听到王铮的解释,那张纸上,确实是王铮手术之时,为了减轻疼痛,才转移注意力胡说八道的话。 “哦···那好吧!我闭嘴。”王铮无奈地说道。 他不能不闭嘴了,皇上金口玉言,说出口的话就是圣旨先不说了。但就是房相和代老将军,一个是大郑所有文官的领袖,当朝首辅房炫普,一个是所有武将的偶像上柱国代老将军。 这两人,除了当今皇上,别的还没有让他们还在乎的人,自己一个刚当上五品将军还不足一天的毛头小子,在他们的面前,真的是让闭嘴就必须闭嘴的存在啊! 自己为了林州的安危,怀抱天子仪剑狐假虎威发号施令时,那是代表皇上,就算是房相和代老将军也不能不听不敢不听,可要在平时,自己这个五品小将,二十四岁还没结婚的小子,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个渣。 在看那几张纸笺的过程中,皇上,包括房相和代老将军,均是一会儿皱眉思索一会儿咬牙切齿。甚至,有一会儿还会少见地呲牙咧嘴眉开眼笑。 其余的文武大臣,都不敢像代老将军那样趴在房相的肩头,级别不够,当然更不敢趴在皇上的肩头,那是找死。看到皇上和房相,以及代老将军,看着纸笺一个个表情丰富手舞足蹈,不知道那几张纸笺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好文章,心里着急,也都是抓耳挠腮坐卧不宁。 反复看了好几遍,大概足有半个时辰,皇上和房相以及代老将军才总算是抬起了头。此时,王铮正在另一张桌案上,拿着一支鹅毛笔写写画画。 “这张纸笺上的文章是你写的?”皇上看到了王铮手里的鹅毛笔,诧异之下走过去看了看,发现自己手上纸笺里的字迹和王铮写的居然一模一样,就奇怪地问道。 “是啊皇上,怎么了?” “你用的···这是什么毛笔?朕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叫鹅毛笔,不是毛笔。” “哦···鹅毛笔,笔尖太硬,怪不得你写出来的字这么丑,朕连蒙带猜,也只是看懂了个大概。” “哦···”王铮汗了一下:“是这,我不会用毛笔···” “你不会用毛笔?那你咋长这么大的?”这时,房相也走近王铮问道。 “是啊!我真不会用毛笔,用毛笔写出来的字,比这个还丑。长这么大···我长这么大和写字的丑俊有关系吗?”王铮抹着汗水说道。这位文官里的领袖,当朝首辅,怎么说话呢? “哦···是我说差了,王将军勿怪。我是说,你不会用毛笔,以前都是怎么练字的?”房相也汗了一下。 他为自己太受那篇文章的刺激而失了心智,说出的不恰当的话略显羞惭。太不应该了,自己可是当朝首辅文官领袖,怎能说出如此之言? “我小时候家里太穷···”王铮斟酌了下,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买不起笔墨纸砚,我爸爸···我爹爹···”王铮一想不对,自己的现在的爹爹是山娃他爹李富贵,李富贵可是个如假包换的大文盲,皇上派人一打听就知道自己说谎了,那可是欺君之罪。 可自己上一世的爸爸,好吧!自己编的身世里,说是洛阳人,现在,皇上就是亲自去洛阳也找不到自己现在的爸爸···爹爹啊! “我爹爹只好用木棍,教我在地上练字,唉!···”王铮很是感叹自己小时候的穷苦似的叹了口气,抹了把脸,把自己忍不住直想上翘的嘴角抹下来,好像略显悲伤地说:“唉!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王将军身世凄苦,却依然好学不倦,如今,竟能写出如此让人一看就振聋发聩的好文章···对了,你这篇文章的命题怎么这么长?是什么格式?我怎么从没见过?” 代老将军也为王铮小时穷苦的身世所感叹。但他也很是好奇王铮这片文章的命题,太姬八长了,他一口气念完,差点断气儿。 “呵!没说吗?我是乱写的,什么命题格式的,我也不懂?当时疼得我都快哭了,为了不流出来眼泪让人笑话,为了不在诸位同僚面前太丢人,稀里糊涂的就胡乱写了一通,现在再看,就是我自己也不相信这就是我写的。” “哈!原来如此,王将军倒是性情中人。···可你小小年纪,竟能在切肤疗伤之际,疼痛难忍之时,心神混乱中,依然能写出如此罕世好文。虎,实不如也。” 这句话太夸奖王铮,让他瞬间就汗颜无地。 大郑现今唯一的上柱国,正二品将军,开国郡公,随着先皇开创了大郑这个王朝,征战一生胜多负少的代虎代老将军,竟然对王铮这个刚过了弱冠之年,尚且还没有婚配的小子,说出‘实不如也’四个字。不仅是王铮,就连皇上房相以及其他的文武重臣,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扭头看着代虎,不知道他怎会这么推崇王铮。 “皇上···房相···你们看···你们看,代老将军这是咋了?怎么···唉!代老将军,委实谬赞了,铮,实在受不起。” 王铮手足无措,看看皇上看看房相,连忙对代虎躬身一揖,很是诚实地说道。 “不是谬赞···”代虎是个武将,说话做事干脆利落直接了当。 “不是谬赞,其实,即便你从城外的乱军之中,从哒突人的弯刀之下救回了我等,我依然和毕能一样,对你小小年纪却因救了皇上,一跃就成了我等诸人的上司,让我等都得听你的将令行事,心有不服稍有轻视。可你说笑之间就杀了毕能立威,已然让老夫开始对你刮目相看。假如你是个碌碌无为之人,在林州危亡只在旦夕之间的紧急时刻,绝做不出那般的狠辣之举。也是因此,我这位上柱国,还有其他诸公,后来才会对你言听计从。” “再者,当时,城外众将士失去指挥只顾奔逃,是你连出奇招,救出了皇上和房相,救回了近十万我大郑将士。是你,思虑周祥将令频出,使得林州城池不失城内忙而不乱。如今,这篇文章···假如真能按照文章所说,都能做到的话,开疆拓土啊!所向披靡啊!···” 说到这里,代老将军转头看向皇上郑成:“皇上,王将军假如真能为我大郑开疆拓土,真能使我大郑将士上下一心所向披靡,臣,此后愿为王将军牵马坠蹬。” 为大郑开疆拓土,创万世基业。是皇上,是房相,是代老将军,是所有大郑的文臣武将的终极目标。 将士上下一心所向披靡,是所有武将的宏愿。 此时的代老将军,心情激动之下,虎目含泪声音哽咽。他太想所向披靡开疆拓土了,假如他真能做到所向披靡,也就不会有昨日之败,也就不会死那么多将士了。 “代老将军的心思,朕懂得。老将军切请稍坐,容朕问问王将军。” 皇上郑成也是心有感触,对代老将军的话很是赞同。当然,他还暗赞自己有识人之能,换个人,谁敢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把雁山的军政大权,全都交给王铮这个二十多岁的农家小子啊? 024章 王铮就会扯淡 “王将军,你这上面说,军事要和农工商紧密结合共同发展,才能兵强马壮。是怎么个紧密结合共同发展法?”皇上拿着纸笺看着王铮问道。 “是这···皇上,其实,我的意思是,在没有战争时,军事技术也要为农业工商业服务,农业足够发达了,农民打的粮食多了,交的赋税也就多了,国库才能充足。工业更要同时发展,工业强则国强,战士们打仗用的兵甲器械也就越先进,才能弥补咱们大郑战马不足的短板,商业繁荣则国家更富足,这几点均衡发展,我大郑就能打得起仗,并且战之能胜,即便不打,耗也能把胡虏耗死。” “是啊!···国库充足?难呐!仅是为了昨日一战,我大郑的国库就空了一大半。你这上面说,想要国库充足就要国富民强,想要国富民强就必须发展农业。发展农业就要改造农具改良传统的耕作方法,是什么意思?怎么改?” “皇上,你算是问对人了,军事我还是个外行,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边学边做,幸亏我还有点小聪明,总算没出大错。农业我就做的不错···”提到改造农具改良传统的耕作方法,王铮就来了兴致,这一点他有实际经验,可以一说。 “我家是沙门县石堡镇李家洼的,有八亩旱田···”王铮滔滔不绝把他在李家洼,把八亩旱田改造成能浇上水的梯田,怎么修水渠引山泉水浇地灌溉,怎么挖泥塘混入地里肥沃土壤,怎么让老铁匠打造农具,最后的收成增产了多少斤等等,事无巨细讲了一遍。 “嘶···”又是一阵牙疼似的吸气声。 “亩产达到了五百多斤?怎么可能?比原产量翻了一番还要多啊?不可能,王将军,吹牛也得有个边,别吹的太过了。” 房相撇着嘴不信地说道。不仅是他不信,除了立在王铮身后的山娃,所有人都不信。 现在的大郑,北方农田缺雨少水,基本上都是靠天吃饭,亩产能有二百斤就不错了。 可王铮种地的沙门县,就是北方的北方,距离林州边境也只有三百多里,现在他居然敢说北方的土地,也能有南方少数上等田的产量,真是闻所未闻的大喜事。 北方土地的产量都能翻翻,那南方呢?也翻翻是啥概念? 比原产量翻一番是什么概念?那就是说,假如大郑的所有土地产量都翻一番的话,大郑再也不会有一个吃不饱的子民,国库的粮草多的能溢出来,士兵们能一天三顿干的,打仗时也就更有劲儿,那么,怎么还会轻易地就打败仗? “房相,我没吹牛,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山娃也在,让山娃说,是不是真的?”山娃一看,连皇上带大臣,这些原来只是听说过的大人物,现在都眼巴巴地看着他这个到现在还是个农家小子的小人物,慌得连忙点头:“真的,我哥说的都是真的。就连县太爷都去我家学习过。” “沙门县的县令?”皇上问道。 “回皇上,是,沙门县的窦县令。”山娃连忙躬身回答。 皇上啊!这个小老头儿可是大郑的皇上,要不是他哥,山娃这一辈子也别想见到皇上的影子,可现在,他不但见了皇上,皇上还亲自问他话了。山娃激动的手足无措。 “来人···”皇上突然大喝,山娃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皇上要把他开刀问斩。 “八百里急递,让沙门县令速来见朕。”他要让沙门县令来证实王铮是不是在说谎。这事儿太大,皇上不得不慎重。 “诺。皇上口谕,让沙门县令速来见驾。”门外,一个小黄门答应一声匆匆就去了。 “好了,这个先不说了,王将军,工怎么说?怎么发展?”农业告一段落,等证实了再说,皇上继续往下问道。 “工就是发展科技,提高建造水平。由工部主事,同时鼓励民间也踊跃大搞创新发明,有用的创新发明有奖,没用的也不会受罚。全大郑来一个工业大革命,假以时日,我大郑必然国富民强。” 王铮来自后世,对岛国的明治维新,以及欧洲的工业大革命以后,给那些国家带来的利益之大深有体会。 “工业大革命?”皇上捋着小胡子皱眉思索,王铮说的话里,有很多词语他也不懂,需要时间仔细推敲。 “商就是鼓励经商,最起码不能轻视商人,如果没有商人南来北往地贩卖货物,农工即便发展的再好,也会有很大的缺陷。最好的做法是,皇上派人修改律法,从今以后士农工商一视同仁,没有高低贵贱阶级之分···” “不行。” “不可。” “绝对不行,人有高低贵贱之分,是千百年来的传统,要不然谁还有上进的动力?这个坚决不行。” 王铮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房相和代老将军打断了。看着三人以及其他文武官员的神色,王铮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话惹了众怒了。 “好吧!最后一句算我没说。”王铮暗叹了口气。人无高低贵贱之分,是千年后的民主社会人们才能有的觉悟,现在就说,还太早了点。 王铮也知道,假如大郑没有高低贵贱阶级之分,那么这些人也就没有了特权,敢动这些地主阶级的奶酪,他们不和他拼命才怪? 众人说着话天就亮了,这时守城的军士来报,说哒突大营兵马调动,有攻城的迹象。 所有人都不敢怠慢,连忙披挂整齐,王铮也让山娃给他找了一套盔甲,大家在皇上亲兵卫队的拥护下,一起来到了城门楼。 “代老将军,你怎么看?”哒突大营旌旗招展号角呜咽,王铮心下踹踹,看这迹象,这是要攻城的前奏啊! “撞车碉楼都被推出来了,这是要攻城。”代老将军皱着眉头,眯着眼看着尘土飞扬的哒突大营,闷声说道。 “胡将军···”王铮扭头看着最善防守,代替受伤的卞将军守城的胡将军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王将军,末将接将军军令后,彻夜未曾合眼,已把林州的防御弄得铁桶一般,王将军放心,末将保证让那些哒突狗一个也爬不到城头。” 胡将军舔着嘴唇,两眼透着兴奋的目光,他今天要一雪昨日之耻,让哒突狗有来无回。 昨天的仗打的太憋屈了,他正在第一线和哒突人激战,一阵狂风吹过后,哒突人突然就极为兴奋地全军压上,而郑军却已没了斗志。 他当时正在泼命砍杀,没有看到龙旗被狂风吹倒,也就败得莫名其妙,大郑大败被哒突人追着屁股屠杀时,他才知道战败的原因,居然是因为龙旗被吹倒皇上生死不明,所有将士这才没了斗志,心里就极为郁闷憋屈。 此时,强烈的复仇信念在胡将军的胸中熊熊燃烧,不仅是他自己,几乎所有的大郑将士都不甘心昨天的大败,现在看到皇上居然不顾危险亲临城门楼,就更是热血澎湃杀意盈天,势要把哒突狗全歼于林州城下。 “皇上,此处太过凶险,你还是回去歇息一下,等你睡一觉醒来,再来犒赏将士们吧!” 皇上是所有大郑将士的主心骨,他的生死决定着将士们的斗志,王铮不敢让他发生任何危险。 “不,朕要与将士们共同守城,誓与林州城共存亡。”郑成慷慨激昂地说道。 王铮看他的神色,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心话。 不仅是将士,就连皇上也对昨天的大败心有不甘,他郁闷憋屈无处发泄,也想亲自杀几个哒突人泄愤。 “皇上,你可别,你忘了昨天是因为什么才败的了?这里太过凶险,你老人家万一···少一根汗毛,你不想让昨天的一幕重演吧?” “你这厮···好吧!我回将军衙门等将士们的好消息。”皇上郑成也知道轻重,知道自己站在城门楼上,不但不可能杀到哒突人,反而会使哒突将士更加勇猛,也会使大郑的将士们碍手碍脚,不能放开手脚杀哒突人,于是也就没坚持。 只是,他对王铮的话咋就那么听不惯呢? 啥叫你老人家?我很老吗?我不过才四十多岁而已,正是龙精虎猛精力健旺之时,朕御驾亲征之前的不久,我还在床上一番征战,让两个妃子同一天怀了身孕,虽说时间稍短了些,大概不超过一刻钟,但是两位妃子也都很满足,总是瑕不掩瑜吧?看看,朕多厉害! 老人家?哼!老人家还能有这么大的战斗力?还能让朕的爱妃怀上身孕吗?这个王铮,就会胡扯淡。 皇上回去睡觉等消息了,房相在这也帮不上忙,王铮就让他随皇上也去休息。老老头儿都六十多岁了,昨天被吓得不轻,到现在也没合眼,双眼通红精神憔悴,王铮不忍让老人家太受累。 王铮不太懂军事,就由上柱国代老将军柱国廉老将军,和胡将军三人指挥防御林州,他站在城头,看着对面的哒突大军兵马齐动汹涌而来。 “代老将军,你看看这是有多少人?”王铮指着城下铺天盖地的哒突大军问道。 代老将军大嘴一撇,晃了晃脑袋:“大概三四万,不多,攻则倍之,如今咱们林州城准备充分兵力充足,没有三十万人马猛攻一个月,哒突狗休想进入林州城半步。” “那是,就算皇上带来的三个军的兵马不算,咱也有十多万人。现在,乱兵们基本都已各自归建,虽然昨天死伤了四万多大郑将士,剩下的大部还都有战斗力。代老将军,哒突大军不是有近十万人吗?攻城的咋就这么多?” 王铮也是信心满满,他虽然不懂军事,但他在上一世看过小说看过电影电视,知道攻城的艰难程度。再说了,哒突人都是骑马民族,最不善长的就是攻城,敌以弱攻我之强,只要不犯大的错误,林州城想被攻破都不可能。 代老将军捋着胡须,很是确定地说:“试探,哒突人这是在试探我军的斗志,昨日我军大败,哒突人不知道我军的战力如何?这是做了两手准备···” “哪两手准备?” “假如我军依然没有战力斗志,他们就乘机猛攻拿下林州,如果攻城受阻久攻不下,估计,这些狡猾的哒突狗就该退兵了。” “哦!···是这样啊!有这么简单吗?我感觉,总有什么不对?难道,是我多想了?”王铮摸着已经长出了胡茬的下巴,陷入沉思。 两军交战,动辄就是数万将士的死伤,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尽量考虑的详细一些,免得出什么漏洞。 “王将军是说···” “是这,我想哈!昨日夜间咱们不是全城搜捕哒突奸细吗?那些哒突奸细不是一看不妙,在南门杀人夺马向南逃了吗?谁能保证那一百多奸细,就是混进城里的奸细的全部?” “嘶···”代老将军倒吸一口冷气。自从王铮做了代副总管后,他倒吸冷气的次数太多了。 王铮和代老将军正在猜测哒突人的真实意图,就听‘呜呜呜’一阵号角长鸣,连忙手扶垛口一看,只见哒突大军已到了林州城下,兵士们抬着云梯,已经向着北城门冲了过来。 “胡将军,准备杀敌。”代老将军此刻已丝毫不见老态,他猛然大喝一声,须发飞扬中,一手已经抽出了腰间的战刀,他的亲兵也在身后紧随,盾牌手不离左右,防止有敌军暗箭偷袭。 “诺,投石车准备,弩车和弓箭手准备,将士们,都给老夫瞄准了狠狠地打。”胡将军一看哒突大军已经开始攻城,顿时兴奋的就像看见了羊羔的饿狼,眼都红了。 不是正文:新书求支持求收藏,感激不尽。 025章 城战 辰时三刻左右,哒突大军开始攻城,代老将军和廉老将军,以及最善于防守的胡将军现场指挥,战斗的激烈程度王铮还是生平仅见。 的确是生平仅见,昨日王铮虽然也在战场厮杀,虽然还砍卷刃了三把斩-马刀,但那时他只顾冲杀,不顾的回头看死尸的惨状,心里的震撼程度略小,强忍着还算没有吐出来。 现在不同,现在他是居高临下站在城门楼上,看着飞蝗般的羽箭破空飞出,城墙外哒突人的皮甲被劲弩射透扎进肉里,顿时血流如注惨叫连连,看着一排排五六尺长,手臂粗的弩箭被绷紧了弦的弩车射出,一个个的哒突兵士被射成了穿糖葫芦,倒飞出一丈多远,身上碗口大的伤口鲜血四处飞溅。看着已经快要爬上城头的哒突士兵,被城上的挠勾手推倒云梯,摔在六丈高的城墙下,筋断骨折。 不仅如此,郑军还有沸腾的开水和热油,还有滚木礌石,还有生石灰粉。开水热油把哒突人生生的烧死烧伤,滚木礌石把哒突人砸的血肉模糊,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生石灰粉,劈头盖脸地撒下去以后,城下数丈方圆之内的哒突军士,被呛的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算是现在的超级生化武器。 战况异常激烈残酷,哒突兵士的尸体在城墙下越堆越多,郑军也有死伤,城外哒突射手的羽箭也是乌云般地射向城头。 幸运的是,哒突人都没想到昨日会胜的那般容易,重型的攻城器械准备不足,骑弓的射程也不够远,劲力也小,站在护城河外从下往上射向六丈高的林州城墙,杀伤力很小,大郑将士的伤亡还不算太大。 王铮也被流失射中了两次,一次在胸口,羽箭根本就没穿透他的镔铁锁子甲,只是吓了一跳。 另一支箭倒是让他受伤了,也不知那么巧,还是射在他的眉心。只是,依旧是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那样的情况,也并不严重。 他眉心的伤口还没长好,今天就又被射了一次,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现在,他的第三只眼就更醒目了。 王铮抹了一把眉心流出的鲜血,看着一个被郑军士兵扎穿了小腹的哒突勇士,肠穿肚烂惨不忍睹地摔下了城墙,顿时就呕意大增,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对着墙外就吐了出来。 王铮是个讲究卫生的好同志,就是吐也不能吐在脚下,那多脏啊? 好死不死的,此时,他手扶的垛口外,一个哒突百户快要爬上了城墙,正好张嘴大呼,王铮吐出的秽-物正巧喷了那个倒霉蛋一嘴。 那家伙一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新式液体武器,抿了抿嘴儿品尝了下滋味儿,然后就是双眼圆睁异常愤怒,瞪视着王铮这个还用呕吐物杀敌的龌蹉家伙,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一口,一泄心头之恨。这家伙,太侮辱哒突勇士了。 王铮哪会让他上来咬自己一口啊?说时迟那时快,他‘呸’地照着那家伙就又是一口嘴里剩余的呕吐物残渣,然后把右手的腰刀奋力一刺。 没刺到,那家伙正左手拿着弯刀右手抹嘴,看到王铮一边吐秽-物一边向他刺来,被刺中受了伤甚至死了,他并不害怕。 大丈夫死则死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既然爬上了云梯,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可那些秽-物要是再被吐进嘴里,可是草原勇士莫大的耻辱。于是他趔趄了一下连忙躲闪,然后···然后那个倒霉蛋就惨叫着摔下了城墙,头朝下撞进了胸腔,嘴里的秽-物想吐也吐不出来。 王铮解决了那个百户,一看自己这一块儿暂无大碍,就转身走到城墙的内侧垛口往下探视。 他还有些担心,担心城内的奸细趁着城头激战,马道上兵来将往搬运物资,一时混乱之际,趁乱杀上城墙,给云梯上的哒突兵士赢得宝贵的蹬城时间。 “山娃。” “在,哥,啥事儿?”一直跟在王铮身后的山娃连忙答应。 山娃现在算是王铮的亲兵队长,狗娃黑蛋石头算是他的手下。 王铮当上将军到现在也不足一天,千头万绪的事情等着他办,还没空给自己安排一队正式的亲兵,只好让李家洼的几个半大小子充任。再说,这几个家伙跟在自己身边,也更放心一些。 “啥哥哥的?你哥我现在是将军了,要叫我王将军,叫王副总管也行。” 王铮冷着脸看着山娃严肃地说道。 “好的哥,将军哥叫我啥事儿?”山娃憨笑着回答,根本就没把王铮这个新晋的将军放在眼里,在他眼里,只有哥,没有将军。 “哈!你这家伙,真没文化,我白教你那么多天了。是这,你马上去找守城副将贾亮,让他给你派些将士,守好这条马道,凡是看到有高鼻梁深眼窝罗圈腿儿的家伙想登上城墙,不管穿的什么式样的衣裳,一律拿下,敢反抗就地斩首。” 王铮终于憋不住笑了。自己这位兄弟的性格,估计当不了大将。不过这样也好,有自己一个大将军为国操劳,其他的家人跟着享福就行了,没必要都得为大郑肝脑涂地。 “好的哥···黑蛋儿···”山娃答应的挺利索,不过他没马上去办,而是转身就叫黑的特别滋腻的同伴黑蛋儿。 “属下在。”黑蛋儿倒有大郑军人的架势,一声虎喝就从山娃的身后站了出来。 “我哥说的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黑蛋儿昂首挺胸大声答道。 “听到了还不快去,找抽是吧?”山娃很有王铮亲兵队长派头地说道。 “诺。”黑蛋儿答应一声,噔噔噔就跑了。 “你咋不去?”王铮不解地问。山娃这家伙,官不大派头却不小。 “我得跟着哥,别的我不管。”山娃有些担心地看着王铮的脸色,喏喏答道。 “嗯!做得好,不愧是我弟,就该这样。”王铮知道山娃是担心他会有危险,俗话说打仗亲兄弟,山娃只有跟着他才不会担心他。 王铮想是想到了,但是他安排的晚了,就在黑蛋儿转身一溜儿小跑,找守城副将贾亮派兵的时候。突然听见马道上一声大喊“站住,你们是做什么的?啊!···哒突···”惊叫声戛然而止。 王铮所处的城门楼就在上城墙的马道不远,他在城墙上的厮杀声中,模模糊糊听到了郑军士兵那声垂死前的报警声。 “坏了,快去守住马道,别让哒突奸细杀上来。”王铮一声大喊,然后率先向马道的方向扑了过去。 城墙上正在激战,如果有哒突奸细突然从城内杀上城墙,在城墙上杀出来一片空地,掩护正在爬城的哒突人爬上来站稳脚跟,那么,郑军的将士有可能像昨天那样,突然就失去斗志,开始又一次的大溃败。 城墙上地方狭窄,城内即便有再多的郑军也没用。哒突人只要能在城墙上站稳脚跟,能够上来更多的士兵,能再顺着马道杀下去,挪开堵门的沙袋打开城门,让更多的哒突将士冲进来,那么,从昨晚开始,因为王铮的指挥若定才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不多的斗志,随着一声‘林州城破’的叫喊声,也就会瞬间瓦解,真要是那样,林州基本也就完了。 王铮扑到马道口的时候,哒突奸细也正好冲了上来。 他们假扮郑军士兵混在城门口的预备兵中,此时突然动手,把正在马道上搬运物资的郑军边兵杀了个猝不及防,极短的时间就解决了马道上的所有边兵,迅速冲了上来。 “快截住哒突奸细。”王铮大喊一声,然后就挥着腰刀向一个哒突奸细砍去。 那个哒突奸细举起手中刀格挡,可能是用不惯大郑的腰刀吧!他的行动远没有骑在马上挥舞弯刀时利索。 一直跟在王铮旁边的山娃,看马道狭窄哒突奸细上来的还少,抽冷子一刀从王铮的肋下就向那个哒突奸细刺去,那个哒突奸细没想到王铮哥俩配合的这么默契,惨叫一声就被山娃刺穿了胸腹,眼见是活不成了。 幸亏王铮想到了哒突奸细会这么做,反应也足够快,及时和山娃黑娃石头堵住了马道口,幸亏黑蛋儿也不辱使命,很快就带着人赶来支援,从城墙上居高临下往下砍杀,才能迅速砍杀殆尽三十多个昨晚没被发现的哒突奸细,力保城门不失。要不然,等这些哒突奸细杀上城头,后果不堪设想。 “王将军,假如不是你思虑周祥,假如不是你一直注意着马道的动静,咱们···这后果···唉!幸亏有王将军在。” 直到快要把马道上的哒突奸细砍杀殆尽的时候,代老将军才发现出了状况,他赶来支援时,只看到了最后一个哒突奸细被王铮一刀削掉了半个脑袋。 此时,代老将军抹着冷汗靠着垛口,心有余悸地对正在手按左肩崩裂的伤口,呼呼急喘的王铮说道。 刚才那一阵,哒突奸细孤注一掷,拼了命地往上猛冲,王铮靠前厮杀的太狠,伤口崩裂不说,他也累坏了。 “呵!···”王铮淡然一笑“我就觉得哒突人不会那么笨?明知难以攻上城墙,竟然还敢来攻城,那他们就必有敢攻城的依仗。看吧!那股向南逃跑的一百多哒突奸细,也不会善罢甘休,估计还在伺机杀回来。” 王铮想错了,那股逃跑了的哒突奸细没有杀回来,而是向南继续逃,沿途一路烧杀抢掠。 天将近午时,哒突人一看难以打开林州城的缺口,混进去的奸细也没发生作用,自家却死伤了那么多的军士,于是就下令收兵。 哒突大军收兵的号角吹响时,一个传令兵匆匆跑来,递给了王铮一封军情急报。 王铮打开军报只看了两眼,顿时就急了。他把军报递给身边的代老将军,等他看过以后就马上问道。 “代老将军,必须多派人手去把那股哒突奸细清剿了,要不然林州以南并州以北的大郑境内,永无宁日,你看派谁去合适?” “致果校尉邓化有勇有谋,可堪大用,此子···” “山娃,快去把邓化叫来。” “好的哥,狗娃去把邓化叫来,快去。” “诺。”狗娃也比山娃看起来更像个军卒,他闻听山娃的军令,立马双脚并拢右拳击胸,砰地一声行了个军礼,转身就跑了。 026章 李家洼之战 上 不多时,邓化赶来。代老将军说的不错,三十左右的致果校尉邓化,又黑又壮,和黑蛋儿有些相像,一双小眼睛黑眼珠大白眼珠少透着精光,看起来就是个精明过人的家伙。 “邓校尉,昨晚逃跑的那股哒突奸细,现在出现在璧县以南六十里的靠山村,已经把靠山村的一百六十余口大郑山民杀了个精光,没留一个活口,抢了食物再次逃进了山里。我命你,马上带五百轻骑出发,直扑沙门县石堡镇李家洼的山口,抢在那股哒突奸细之前,堵住山口,把哒突狗全歼在山口以内。” “王将军,你怎能断定哒突奸细必会出现在那个山口?”邓化诧异地问道。 “问的好,多动脑子才能打胜仗。告诉你吧!我就是李家洼的人,不止是我,他们几个也是。”王铮顺手指点着山娃狗娃黑蛋石头对邓化说。 “因此,我对野狼山的山势比较了解,那股哒突奸细,一直被咱们昨夜就派了出去的追兵追着屁股跑,向东是连绵数百里的深山,进去就是死路一条,背后有追兵,更不能向北,向西,是一望无际的雁山平原,没他们那一百多人马藏身的地方,所以,哒突人只有一路顺着山势向南逃。而从璧县进山向南逃,只有李家洼一个出山口,到时候,他们抢来的食物也该吃完了,必会从李家洼出山抢掠食物。” 说到这里,王铮扭头对山娃和他的三个朋友说道:“这次,你们几个也去,你们懂得地形,能帮得上邓校尉,再说,你们也得去救咱们的家人。” “诺。”邓化和狗娃黑蛋儿石头齐声答道。 “哥,我走了,那你呢?”山娃还担心王铮的安危。 “你就别操-我的心了,哥现在是将军,城里还有这么多将士,我没事,你去吧!别让爹娘和你姐,有任何危险,要不然,我死都不会心安。” “好吧哥,那你也小心点儿,明天敌军要是再攻城,你别上城墙,在将军衙门指挥就行了。”山娃依依不舍道。 “嗯!我听你的,明天不上城墙。”王铮笑着拍了拍山娃的肩膀。“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路上别耽搁,别停留,马都别下,必须一口气赶到李家洼。” 交代完山娃,看着他和小伙伴们随着邓化点齐兵马,风驰电挚般冲向南门,冲向数百里外的李家洼,王铮才算是松了口气。 按时间推算,那股哒突奸细虽然走的早,距离李家洼的路也更近,却因为山里崎岖难行,有些地方甚至连路都没有,倒是不会太快。而山娃等人手持军令,顺着官道途径璧县一路向南,虽然晚了些,却也快了许多,应该会比那股哒突奸细,更早地到达李家洼的山口。 攻城战结束,哒突大军退去,王铮下令撤换守城将士安置伤兵,修补城墙补充战损。 看着一个个浑身染满鲜血的死者和伤兵,被大郑边军将士抬下城墙,一排排地暂时安置在城门内的道边,数十军医开始给伤兵们急救包扎。 王铮神情萧索叹了口气,这就是战争,战争就会死人,他虽然不喜欢看到这样凄惨的场景,但是,他既然来到了这个千年前的大郑,也真的是没办法。 凭他的个人能力,仅在他短短数十年的生命里,他不可能让大郑迅速地进入到二十一世纪。再说了,二十一世纪又怎么样?那里仍然有饥饿,有战争,热-兵器时代的战争,比冷兵器更残酷了百倍。 太多的实在做不了管不了,如果凭着自己的能力,能尽量地使现在的人们吃饱吃好,尽量地少流血。能在大多数贫苦大众的脸上,尽量少地看到他们脸上食不果腹生无可恋的茫然,尽量多地看到他们脸上幸福的欢笑,那就行了,那就证明他没有白来大郑一场了。 回到衙门,只见林州守将卞庸,正虚弱地坐在东侧的椅子上,和面南背北而坐的皇上郑成说话。 “卞将军,身体怎么样了?”王铮脸上浮出笑容,先是对着皇上施了一礼,就转头向卞庸问道。 这位老将军昨日救皇上心切,厮杀的太狠,身上受了十多处刀伤,血差一点就流干了,估计今天才醒过来。 “多谢王将军挂怀,伤口都不大,就是血流的多了些,已然不妨事了。”老将军面色惨白,虚弱地强笑着对王铮说,边说还挣扎着想站起来:“老夫多谢王将军昨日救命之恩。” “将军且坐,不用客气,我也是职责所在,不用谢,就算要谢,你就谢皇上吧!是他老人家让我去的,当时我还不愿意,惭愧。” 王铮急忙紧走两步,左手耷拉着,伸出右手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卞庸说道。 “混账东西,什么老人家?朕还不老。”皇上郑成怒瞪了王铮一眼,很是不满地哼哼道。 “嘿嘿!不老不老,皇上还小着呢!”王铮这两天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皇上就像老百姓们说的,是个忠厚的老实人。 既然是个老实人就好说,他也不介意继续当这个大郑的将军了。老实人足够仁慈心眼也少,好说话,不会动不动就诛人满门,和这样的皇帝打交道,会少很多提防多做些实事,过的也不会太憋屈。 “王将军也受伤了?”卞庸看着王铮肩膀上的血迹问道。 “昨日受的伤,刚才在城门楼上杀了几个哒突奸细,伤口崩裂了,不妨事。”王铮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笑了笑说道。 伤口还很疼,他现在是忍着巨疼在和卞庸说话。 闲谈了几句之后,王铮就和代老将军,向皇上汇报了今天的战况,然后就被皇上硬逼着去了后堂重新裹伤休息,后堂的偏房有一张给他铺好的小床,让他临时休息用。 从前天攀山越岭抄小道到了林州城北寻找山娃,到现在王铮还没有合眼,他的双眼早已布满血丝,加上受伤和今天的厮杀,精神已是极为困顿萎靡,王铮现在是林州战场的主要将领,皇上郑成不敢让他倒下。 如果没有王铮,昨天皇上就自杀了。皇上如果死了,跟着他的房相陈柱国,即便没被哒突人杀死或者活捉,以后也得自杀谢罪。如果没有王铮,代老将军廉老将军这两位上柱国柱国会死,城外的近十万将士会被屠杀大半。如果没有王铮,今天的守城战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现在的王铮对于大郑,太重要了。皇上即便自己倒下,也不舍得让王铮倒下。 代老将军是大郑现今惟一的一个上柱国,也是昨日之战的实际指挥着。 当年他也是有勇有谋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大郑曾经的第一战将。这次的御驾亲征,如果不是代老将军跟着指挥,郑成就没信心没底气,根本就不会来。 可是,代老将军老了,他不服老也不行,他指挥作战大气磅礴,最善以多胜少,以泰山压顶一般的庞大气势,让敌军喘不过气来,最终失去斗志。 昨日之战,十数万大军他几乎是倾巢而出,他想要碾压哒突铁骑,一战把雁山以北的哒突大军全歼或者歼灭大部,使雁山全境几十乃至百年,再无大的战事。 想法是好的,可是,他想错了,他也低估了哒突大军的实力。最主要的是,他没有考虑到战场的突发情况,也没快速的应变能力。 狂风骤起吹倒龙旗的那一刻,不仅是将士们茫然无措,他当时也没有丝毫的应急对策,这才导致了郑军的大败。 说起来,代老将军才是昨日之败的主要责任人,但是皇上心善,不忍说他。再说,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雁山的现任提督,柱国将军段将军,雁山行营的另一位副总管,昨日之战,他也在皇上身边。但他昨日为了掩护皇上郑成,亲率亲卫和哒突人死战不退,已经战役在了林州城外,逝者已逝,他的是非功过就先不说了。 另一位柱国陈柱国,他虽也是柱国将军,却是世袭加熬军功熬出来的,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也没做过大郑任何一个边境的带兵提督,平日在朝堂上纸上谈兵倒也能说的头头是道,真要是野战攻城,那就只能呵呵了。这次和哒突人的会战,皇上郑成压根也没指望他。 一个上柱国已老,一个柱国已死,另一个柱国虽然不太老也没战死,但他却没经验。还有廉柱国廉老将军,但他现在也是生死不明,指望不上。 其他的将军倒是还有不少,不过郑成都不了解,怕他们才能有限丢了林州,也救不回十数万将士,不敢用。 了解的那几个,是他从上京城拱卫军里抽来林州前线的三个将军,和陈柱国一样,都是朝中或者先皇老臣的子弟,忠心倒是足够忠心,却也都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 皇上郑成昨日被王铮救到那条山道边休息时,就已考虑过兵败后的善后以及林州城的防御问题。他思来想去,对别人都不放心,最后想到了王铮,他才觉得眼前一亮。 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也算是孤注一掷吧!也能说是病急乱投医,或者说是另辟蹊径剑走偏锋,和房相陈柱国用眼神交流了下,两人还都不同意,但是不同意也没别的办法。 当时,他们身边,除了陈柱国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柱国将军,也没有别的可用的人了。无奈之下,皇上郑成这才不得不把王铮连升数级,临时提拔他暂为雁山行营副总管,定远将军,提督雁山一切军政事务,收拢败兵保卫林州。 让皇上和房相都没想到的是,王铮这个昨日还是个农家小子,丝毫没有带兵和作战经验的家伙,不但没让他们失望,反而给了他们极大的惊喜。 现在,在王铮的妥善安派下,守住林州城是没有问题了。十数万的将士也安置好了,只等确保林州不失哒突退兵后,从哪来的还回哪去,各自归建。林州城内治安良好,城外虽然哒突大军仍在,可城内的居民忙而不乱井然有序,人心和军心都没乱,王铮能做到这些,已经是莫大的功劳。 027章 李家洼之战 中 “房相,你看···”皇上郑成手拿着王铮写的那几张纸笺,皱着眉头看着房相说道。 此时,将军府衙里,只有今日睡饱了的皇上和房相以及陈柱国。其他的文武大臣,今日守城战时都在各司其职,没顾得上休息,现在都被仁慈的皇上赶回去补觉了。 “皇上,无为而治。”房相含笑看着皇上郑成满含深意地说道。 “无为而治?你是说···”郑成疑惑地问。 “对,先是不管,不问,不说。然后,不罚,不赏。”房相眨巴着精明的老眼,笑嘻嘻地看着皇上郑成,慢慢地说出了只有两人能听的懂的话。 “不罚还好说,不赏就说不过去了吧?” “皇上,怎么赏?救了皇上,救了十多万我大郑的将士,保住了林州城池不失,防止了兵祸的发生,仅凭这一次的功劳,皇上怎么封赏他才合适?何况还有这篇文章,所向披靡开疆拓土啊!又怎么赏?亩产翻翻该怎么赏?发展工商强军富民该怎么赏?别的都不说,仅凭这数张纸笺上的文章,皇上,你封赏的少了合适吗?” 房相的几句话,让皇上郑成听得目瞪口呆。“所以···朕只能不管,不问,不说,然后,不罚,不赏?” “然也。”房炫普捋着花白的胡子微笑着说。怎么看,他都像个狡猾的狐狸。 “可是···不赏点啥,朕这心里,过意不去啊!”皇上郑成不愧是个憨厚仁慈的皇上,依然觉得不好意思。 “那就钱粮布帛珍宝古玩,他不是想过左拥右抱娇妻美妾的富家翁日子吗?美女和土地也行,土地就让他做试验田,为我大郑粮食的亩产量再翻一翻费心思去,美女我大郑有的是,皇上随便赏他几个,让他达成心愿,只要别对皇上怀有怨恨之心就成。” “房相,你真是···”郑成笑着指着房炫普的鼻子说道。狡猾两个字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皇上,微臣这也是为了皇上,为了我大郑的将士和万民,不得不这么想啊!”房炫普委屈地笑着说道。 “朕知道,哈!这小子,还真是个怪胎,你说,他一介布衣,小时候连毛笔都买不起,他怎么什么都懂呢?你看现在,朕连封赏都没法封赏他。这可不怪朕,只怪他太知道的太多了。” “是啊是啊!不怪皇上,只怪他懂的太多了。” 君臣二人说过此话,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同时昂头大笑了起来。 此时的后堂,王铮就算没睡着也不知道,他已经被狼狈为奸的那对儿君臣给出卖了。 他不可能睡得着,再困他也睡不着,他还在担心。担心邓化和山娃他们不能及时赶到李家洼的野狼山口,不能把那股哒突奸细狙杀在野狼山内。 如果山娃他们不能及时赶到野狼山口,那么···王铮不敢想,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李家洼有山娃的爹娘,有翠姑,还有三十多户淳朴的村民,王铮不希望他们有任何一点危险。 他想去,他想亲自带兵去野狼山狙杀那些哒突奸细,可他现在走不了。哒突的十万大军还在城外,随时都可能攻城。他现在身负着重大使命,他现在是雁山行营副总管,是防御林州的实际指挥者。 他肩上担着的,不止是李家洼的三十多户一百多口人,还有皇上,以及随皇上前来林州的众位大臣和将士,还有整个林州,甚至包括整个雁山四州三十八县所有人的安危。 他现在的责任太大,在哒突大军退兵以前,他哪都不能去,只能坐镇林州城内死守林州,才能确保林州的安全,确保林州以南整个雁山行营所辖下的所有大郑子民的安全。 “唉!山娃,你们到野狼山了吗?可不敢让哒突人先到啊!”王铮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他肩膀上的伤口隐隐作疼,但是心里的不安和焦灼,比肩膀上的伤更让他难受。 ············ 王铮此时的不安和焦灼注定是徒劳的,此时才是下午一点多,搁大郑的计时方法,现在不过是丑时,山娃也才出发两个多小时,如果是后世的高铁还差不多,现在山娃即便是快马加鞭,两个多小时也不可能跑三百多里路。 邓化山娃等人是在子夜十分赶到李家洼的,刚到李家洼东边的野狼山口,除了狗娃黑蛋儿石头几个先回了家,查看家人是否安全以外,包括邓化在内,所有的将士下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摊在了山坡上歇息。 五个时辰,搁后世十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并且是不惜马力,就是把战马跑死也得不停地打马扬鞭,他们都太累了。 来之前邓化就严令,一路上不准下马,必须尽快直达野狼山口,吃喝都在马上,撒尿也得洒在裤子里。 这里是三娃他们的家,最主要的,这里是雁山行营副总管王将军的家,他的爹娘和一个妹妹就在山口外不远的村头。 如果王将军的家人出了事故,邓化就对不起把他从城外的哒突人弯刀下救回来的王将军。比起王将军的活命之恩,他一口气连跑三百多里算什么。 也是因此,他不管是为了王铮还是为了大郑的民众,费尽辛苦总算是在哒突人来之前,抢先赶到了野狼山口。 “刘三,清点人数,看看有多少弟兄掉队,马狗剩,带人把马匹全部牵到村东,别让哒突狗听到战马的嘶鸣声。山娃李九随我查看地形,其他的弟兄,先进入山口内埋伏好,别让哒突狗嗅到味道跑了。” 邓化只歇息了一刻钟,就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连声下令。他的大腿内侧都磨破皮了,腿上的嫩-肉和裤子粘连在一起,一走动就疼痛难忍。不仅是他,估计所有弟兄都和他一样。 山娃也回了家,不过他看到自家大门锁的死死的,又叫了几声确定家里没人,就急忙赶了过来。 他来之前就听王铮说了,他的爹娘和姐姐,如果听说哒突奸细从林州向南逃了,有可能会藏在山里的一个山洞里。那个山洞的大概位置山娃知道,他经常和黑蛋儿在那附近打猎。 不多时,知道了家里人都安然无恙的狗娃黑蛋儿和石头,也都赶了过来。 王铮当上了将军,他们现在自然也是大郑的卫军了,他们也想像王铮大哥那样,搏个军功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他们不想一辈子只做一个卑贱的农户猎户,他们也想当大将军,也想走动间左右护卫前呼后拥。 邓化带着山娃李九进入山口察看地形,他要想在这里把那股哒突人一网打尽,只在山口堵着不行,必须设一个包围圈,让那些哒突狗进入包围圈后插翅难逃。如果包围的不够严密,让哒突奸细逃进深山的话,大郑军队就更不容易追剿了。 邓化正站在一块巨石上,趁着朦胧的月光四处打量,就看见前面的山娃突然伏低了身体,他连忙也蹲下身体轻声问道“山娃,怎了?” “嘘···”山娃没说话,却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有情况?”邓化暗惊,山娃是本地人,他家就在村东头,距野狼山口很近,他经常和黑蛋儿等小伙伴们进山打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特别熟悉,看山娃现在的神色,莫非?那股哒突奸细已经来了? 山娃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突然对身边的邓化轻声说道:“邓校尉,你别说话,听我说,我感觉到了危险,不是动物,是人,应该是那股哒突奸细已经来了,人不多,估计是探路的前哨,距离咱们大概有一百步的正北方。” “那怎么办?咱们可不能打草惊蛇,要不然···”邓化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话,不过他的声音更小。 “别急,让我想想。”山娃皱着眉头思索,邓化心急如焚,可他还急不得,为了能把那股哒突人一网打尽,他只能让熟悉地形的山娃想办法。 “要不···先把那几个哨探抓了?”旁边的李九提了个很不靠谱的建议。 “不行,先不说咱们能不能一出手就把那几个哨探全部干掉,但就是他们没人回去报信,后面的哒突人得不到前面没有危险的消息,马上就会遁进深山。” 邓化马上就反驳了李九不靠谱的想法。 “这样吧!现在咱们大摇大摆地回去,我正常说话,你们只嗯嗯啊啊的配合,我说的是我们这儿的土话,他们不会怀疑。该怎么办出了山口再说。” “也行。”邓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按照山娃说的做。 “哈!我还以为咱们下的夹子猎到野兔了呢?原来不是。”山娃说着话就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声音也和他平时说话的声音一样大。 “走,狗娃黑蛋儿,回去继续睡觉,我估摸着,明儿一早必有收获。”山娃说着话就当先走去,邓化和李九连忙跟上。 “嘿嘿···”邓化嘿嘿笑笑,没敢多说。 “狗娃,你还差我一顿酒席哈!明儿得在石堡镇贵宾楼给我补上。”山娃说着话还吧唧吧唧嘴,很是向往明儿贵宾楼酒席的样子。 “嗯!···”邓化装的就是不善言辞的狗娃,其实要是真的狗娃在,他的话也不少。 打前站的哒突奸细绝对想不到,这几个说着当地土话的男子,竟然是赶来围捕他们的郑军。 虽然他们也不会说当地的土话,但他们刚从离李家洼二百多里的靠山村杀掠之后来到这里,对靠山村的土话还是知道的,就也会知道李家洼的土话和靠山村的差不多。 这次会战的大郑十多万将士,并不是全部来自林州,而是从上京,从其他各边镇,从并州庸州信州等地抽调来的,即便是雁山行营的其他军士,也都是来自千余里外的庸州信州,距离林州最近的并州,也还有七八百里,和林州本地军士的话声语调也有很大的不同。 回到山口外,山娃三人隐起身形,这才开始商量怎么对付那股哒突人。 “顺着山崖往北七八里,有一条小路,那条小路是黑蛋儿他爹为了打猎开出来的,我们村只有他爹和黑蛋儿知道,我觉得让黑蛋儿带路,去二百弟兄,堵住哒突人进深山的小道,这样,北有咱们的追兵,他们不敢向北走,向西都是悬崖,向东进山又被咱们堵住了,他们只有顺着野狼山谷走,拼死从这个山口跑了。到时候,邓校尉只管在山口埋下伏兵,那些哒突狗必将插翅难逃。” “好,就按你说的办。李副尉,黑蛋儿。”邓化想了想山娃的话,觉得也只能这样了。他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一旦拿定主意,说做就做当下就开始下令。 “在。”本就在旁边的黑蛋儿悄声回答。 “李副尉,你带着狗娃黑蛋儿和二百军士,即刻去从那条山道进山,在野狼河谷里设伏,只准进不准出,务必堵死野狼谷,不准一个哒突狗逃进山。” “诺。”李副尉带着狗娃黑蛋儿点齐人手,悄悄地走了。 “山娃石头,你俩一左一右带着人手,堵住山口,没有本校尉军令,不得打草惊蛇。” “诺。” 山娃和石头也趁着夜色掩护,进入山口藏好了身形。 山娃即使已经藏好了,依然很是担心。他担心的不是他自己,是他的爹娘和姐姐。就在他现在隐藏的地方不远,就在刚才那几个哒突奸细的哨探隐身的地方附近,有一个即便是大白天也极难察觉的山洞。他的爹娘和姐姐,就藏在那一个山洞里。 可是,山娃现在还不能去,他一是不能打草惊蛇,二来也不能暴露爹娘的藏身所在,让爹娘和姐姐处于危险之中。但是他知道,哥早就对姐交代过,让他们只要听到动静,无论如何也不能出那个山洞。 现在,山娃只能祈祷,祈祷爹爹和姐姐已经感觉到了外面的危险,不出洞口一步。 028章 李家洼之战 下 丑时,四个哒突哨探终于放下戒备之心,鬼鬼祟祟地来到山口,向山外李家洼的方向看了看,其中一人轻声咕哝了几句,一个哒突哨探转身向北跑去。 又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天色将明之际,随着一阵越来越大的脚步声,一群黑影慢慢显现出来。这群人里只有一半人牵着马,没有一个人说话,悄没声地向山口走来。 看装束听话声,确是那股哒突奸细无疑。 眼看到了山口,那四个哨探迎上去呜呜啦啦说了几句话,就见哒突人群中有一人一挥手,那群牵着战马的哒突人就要翻身上马。 正在这时,突听邓化一声大喊:“动手。” 他的话声刚落,紧接着就是一阵弓弦震动的嗡嗡声,羽箭破空的嗖嗖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片哒突人的惨叫声和战马中箭后的嘶鸣声。 一轮羽箭过后,邓化带头站起身体,疾声大呼:“弟兄们,杀,杀哒突狗,为靠山村的百姓报仇。” 军令一下,三百大郑将士纷纷从藏身的石头后矮丛中一跃而出:“杀哒突狗,为靠山村的百姓报仇。” “杀啊!”一直很是安静的山谷中,一霎时风云突变杀声震天。 那一百多哒突奸细遭到突袭顿时大乱,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伏兵,有人前冲有人后退,还有人站在原地东张西望。 忙乱之际,邓化带着人已经杀到了身边,哒突人急忙举起从林州南门杀人夺马时抢来的战刀,有的还拿着从靠山村抢来的菜刀锄头之类的,手忙脚乱地迎击。 哒突人的兵刃不顺手,也没骑在马上,此处又是狭窄的山谷,树木矮丛乱石比比皆是,腾挪不开,又被杀的措手不及,没有一点优势,顿时就是一阵人仰马翻。 激战中,哒突人知道郑军是有备而来,前面的已被乱箭射死,后面的就且战且退,想要顺着来时的路暂时向北走,然后进入深山暂避郑军。 哪知刚退回去不远,就见一队郑军顺着山势,从他们来时的路就杀了过来。 这一队郑军就是李副尉和狗娃那一波,从璧县靠山村来的追兵还没有赶到。 前有堵截后又追兵,这队哒突军士知道今天已经难以幸免,索性也不再想法突围,开始舍命和郑军将士厮杀。 邓化和山娃联手杀了三个哒突人,突然看见一个耳边挂着两嘟噜动物尾巴的哒突人,那家伙异常悍勇,仅凭他一人之力,已经接连劈翻了两名大郑军士。 邓化和山娃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各自举起腰刀,向着那个哒突人的头目冲去。 那家伙果然是勇武过人,邓化和山娃联手对付他一人,居然没有占到便宜,反而不时地被那哒突头目杀得险象环生。 厮杀中,邓化的胳膊上被那哒突人的腰刀挂了个口子,鲜血淋漓。山娃的右大腿也被扫中,皮破肉烂行动不便。 “来人,再来俩人,石头,石头你死哪去了?快来帮忙。” 山娃一边厮杀一边大呼小叫,那家伙太厉害,不叫人不行,他和邓化受伤后,就更顶不住了。 正在这时,突听一声动物的呜咽声,山娃还没反映过来是什么声音,就见那个正举着腰刀劈头盖脸向他扑来的哒突头目身后,一名老者举着锄头砸向那个哒突头目的脑袋,在老者的身前,一条小牛犊似的黑狗,张着大嘴呲着獠牙,已经提前纵身扑向哒突头目。 那名哒突头目显然也感觉到了危险,不顾的再去砍杀山娃,身体闪动的同时,正在前伸的腰刀突然改了个方向 ,反手从左肋下刺向了身后。 “哦。”那老者一声痛呼。 “啊。”哒突头目一声惨叫。 邓化和山娃此时已无暇他顾,急忙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战机,邓化一刀劈向哒突头目的前胸,山娃也扎向他的小腹。 那个哒突头目当真彪悍,他的前胸和小腹各中了一刀,后脖颈也被那条黑狗咬的死死的,受此重创之下,依然拔出刺向身后的腰刀,猛然向上一撩,划向那条咬着他的脖颈的动物。 至此,那名哒突头目才算是力气用尽,随着他脖颈上一声骨头断裂的轻响,随即就软了下来,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时活不成了。 “爹,小狼。” 没错,及时出现救了山娃和邓化的,正是山娃爹和小狼。 此时,山娃爹也被刺穿了小腹,鲜血咕咕涌出,他躺在地上,不去捂住自己的伤口,反而握着锄头看向那个哒突人,直到确定那个哒突头目已经没有了声息,这才笑了。 “爹,爹,来人,快来人。”山娃扑到爹爹身边,一边手忙脚乱地想去堵住爹爹小腹上涌出的鲜血,一边惶急地哭着大叫。 “军医,军医···”邓化也是一迭连声地大叫。 “山娃,别叫咧,爹怕是活不成咧。”李富贵哆嗦着抬起手臂,颤颤巍巍地摸着山娃的脸颊。“我儿长大咧,我儿都会杀哒突狗咧。” 山娃爹虽知自己已是必死,但他没有悲伤,却脸露微笑,很是欣慰地看着自己已经长大了的儿子。 “爹,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爹,军医,军医···”山娃泪流满面,爹爹的肠子都流出来了,鲜血捂都捂不住。他想让爹好起来,可他没有办法。 “呵呵!山娃,爹就快死咧,别让爹做个糊涂鬼。快和爹说说,你不是服役送军粮吗?咋来杀哒突狗了?你哥不是找你去了吗?他没找到你么?他人呢?” “爹···”山娃嚎啕大哭:“爹,我哥找到我了,我哥还救了我,救了狗娃黑蛋儿和石头,还救了皇上以及很多将士的性命,我哥现在已经是将军了,他现今还是雁山行营副总管,奉命保卫林州。我哥算准这一百多哒突狗会从这个山口出山杀掠,他担心你和娘,这才让我们在这儿堵着···” 山娃一边对爹爹诉说,一边大哭:“爹,我哥不是说了吗?不管外面是啥情形,都不让你出那个山洞,你咋还是出来了?要不然···要不然···” “娃,爹听见你说话咧,爹知道我娃有危险咧,···”山娃爹急促地喘息了几下,他感到越来越冷,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越来越短。 “爹···”山娃放声大哭。 他知道,爹是听到了他和哒突人酣战时的大呼小叫,他担心自己,这才带着小狼从山洞里出来了,才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刻,救了自己一命。 “娃,莫哭咧,我娃都大咧。娃,爹早就看出来铮娃子是个有本事的人,爹没看错,如今,铮娃子都是个将军了,娃啊!以后好好跟着你哥,听他的话啊!” “爹,山娃知道···” “只要有你哥在,爹今日就是死了也很放心,爹知道你哥是个良善人,他会照顾好你,照顾好你娘和你姐的,···” 李富贵又急促地喘了口气,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脸颊,脸上满是欣慰的微笑。 “娃,爹死后,照顾好你娘,给你姐找个好婆家,再让你哥把你的婚事操办了···” “爹···娘,姐,你俩快出来啊!爹他···” 此时,郑军已经杀干净了余下的哒突人,听到山娃的痛哭嚎啕,狗娃黑蛋儿和石头,连忙带着唯一的军医,也急忙赶过来给李富贵医治疗伤。 此时的医疗条件,那名军医看着李富贵的伤势,也是无可奈何。等山娃娘和翠姑听到了山娃的哭声,急忙出了山洞来到李富贵身边时,他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娃他娘···”李富贵拉着痛哭不止的自家婆娘的手,满含深情地说道:“娃他娘别哭咧,咱娃长大咧,铮娃子也有出息咧,快别哭咧···” “他爹啊···娃长大了,你咋就要去了啊?你该享福了啊!···” “爹···”翠姑蹲在地下,看着爹和娘诀别,也是悲痛欲绝。 李富贵终究还是死了,邓化沉痛地留下狗娃和黑蛋儿石头,帮忙山娃操办丧事,他带着士卒打扫完战场,就回了林州交令。 小狼也受伤了,它被那个哒突头目的最后一刀划伤了后腿,不过还不是太严重。 邓化回到林州向王铮交令时,他正在城头和哒突的攻城部队激战。听说山娃爹为了救山娃和邓化,自己却死了。王铮最不愿看到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此后,王铮一边默默流泪一边杀敌。 所有在他附近的大郑将士都看到,他们的王将军在见过邓化后,像是疯魔了一般,杀起哒突人更是狠辣凶残。 “老爹,我重任在肩,不能回去给你奔丧了,就在林州多杀几个哒突狗为你报仇吧!”王铮举着腰刀,已经把一个爬上了城头死于他刀下的哒突人,砍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但是他仍然一刀接一刀的毫不停歇。 “王将军,哒突狗已经死了,你歇歇吧!人死不能复生,李家老爹已经去了,你还肩负重任,所有的将士都在看着你呢!林州城能不能守得住?也都指望着你呢!王将军,你醒醒,你不能乱,你要是乱了神思,林州怎么办?这么多将士怎么办?皇上怎么办?” 交令后的邓化没接到别的任务,就一直跟在王铮的身边,看着他疯狂般的不要命搏杀,也是心如刀绞。 他知道这位雁山行营副总管王将军和山娃的关系,知道他把山娃的爹娘当作自己的亲生爹娘一样看待。此时,他看到王铮默默地砍杀却泪流满面的样子,就更觉得对不起山娃,对不起赋予他重任的王将军了。 听到邓化的话,王铮渐渐清醒。 是啊!他王铮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林州的安危,关系着数十万将士百姓的安危,关系着还在林州城里的皇上和一干大臣的安危。 他不能意气用事,他不能让心里的悲伤和对哒突人的仇恨,使自己失去理智。他需要准确的判断和无误的指挥,才能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029章 主动出击 “好了,我没事了。”王铮想明白后抹了把眼泪,把自己的悲伤留在心里,他起身走进垛口向下看了看。 “邓化,你有没有发现?哒突人今天攻城的做法有点反常?” 城外,哒突大军号角呜咽旌旗蔽日,可王铮却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哒突人今天先是一阵猛攻,比昨日更激烈凶狠。可是,也就是一阵儿而已。现在,王铮感到哒突大军后继无力,冲向城前的哒突士卒也是越来越少。 “这个···末将买看出来别的,只觉得爬城送死的哒突人不是太多,好像在虚张声势。”邓化看着城外迟疑地说道。 “对,就是虚张声势。邓校尉,马上让代老将军廉老将军来城门楼议事。”王铮说着话,分别往城门楼的东西两边看了看,两边的厮杀声都不是太大。看来,城门楼东西两侧,代老将军和廉老将军负责指挥的区域,情况和自己负责的这一段差不多。 “诺。”邓化答应一声,连忙派人去通知代老将军廉老将军。 不多时,两位老将军赶到。 “王将军,啥事儿?”代老将军抹着脸上的鲜血问道。他的脸颊被一支羽箭划了个口子,伤虽不重,可他满脸鲜血的样子,看着还挺吓人。 “我怀疑,哒突人现在只是在虚张声势地佯攻,他们另有目的。”王铮皱着眉头迟疑地说。 现在他还猜不透哒突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他只是怀疑,怀疑哒突人的总指挥狼王马涵,现在只留了少部分兵力堵住林州的守军,他的大部的兵力已经不知去向。 至于哒突的大部兵力去了那里?是回了草原还是另有所图,王铮还猜不透。 “另有目的?···”廉老将军问道,王铮不说他还没有想到,现在仔细一想,也开始觉得不对劲儿。 很反常,哒突人今天的攻势有点反常,很不对劲儿。 他们今天围城的兵士就少,只有昨日的一半,大概也就只有一万多人,参与攻城的就更少,只是数千人一阵儿的猛攻,然后就没了气势,只在城下虚张声势地呐喊叫骂,再也不是昨天那样不要命地猛攻不退。 “是···”王铮肯定地说道:“地图。” 邓化连忙拿出军事地图张开摆在地下。 “你们看,这是林州,往西二百里是庸州,再往西南三百多里是信州。现在,为了林州的这次会战,信州和庸州的兵力各自都被抽调到了林州大部分,那么,庸州和信州就会兵力空虚,你们说,假如哒突的狼王马涵,只留少部兵力拖住林州的十数万将士,而派大部直扑庸州,就凭庸州现在的八千多守城将士,扛得住哒突大军八万人的猛攻吗?” 地图太简单,王铮看的直皱眉。 “嘶···”不管是代老将军还是廉老将军,包括王铮身后的邓化,所有人都发出了牙疼似的吸气声。 “假如真是那样的话?庸州危矣!”代老将军吸着凉气皱着眉说道。 “庸州假如真被攻下来,哒突大军长驱直入数百里,三两日间就会杀到并州城下,并州城不够高墙不够厚,更是兵力空虚,也就更难守得住。可并州是我雁山首府,整个雁山的所有钱粮兵甲,大部都在并州城外的六座大库里存放,则雁山大库,危矣!哒突的狼王马涵,莫非就是冲着那几座大库去的?” 廉老将军也皱着眉补充道。 “应该是,今夏草原大旱,哒突人无法过冬,这才南侵杀掠。我觉得,从一开始,咱们郑军就中了狼王马涵的圈套。他摆出决战之势的目的,就是把咱们的十数万大军困在林州,然后他率军直扑庸州。可他没想到,咱们首战就大败,他本想趁着咱们军心不稳,趁势一举打下林州,又没想到昨日的攻城战那么艰难。所以又开始执行他们早就定好的计划,堵住林州佯攻不退,大部兵力直扑庸州。这次大战,他的真实目标,其实就是庸州的六座大库。” “那怎么办?出城去庸州驰援倒是最近,只有二百多里路程,可城外还有一两万哒突大军。假如向南顺官道先回并州,然后再从并州驰援庸州,一千多里的路程,太远了,时间上来不及。王将军是主将,你拿主意吧!” 代老将军和廉老将军殷切地看着王铮,希望这个年轻的主将不会让他们失望。 “我决定,主动出城击敌,杀溃敌军驰援庸州。不过是一万多的跳梁小丑,包他的饺子,全吃了。”王铮恶狠狠地一拳砸在地图上,双眼里的凶光,连代老将军和廉老将军这两个身经百战的老将,都不禁心里一激灵。 “好,怎么打?你下令吧!”代老将军首先赞成,他太憋屈了,他很想打一个打胜仗一雪前耻。 “请王副总管下令。”廉老将军也是慷慨激昂地说道。 “请王副总管下令。”其余诸将齐声说道。 这时候,敌军几乎已不再攻城,只是在城外虚张声势。林州城内的主要将领,大部分都在不长的城头上,看到敌军攻势稍缓,大都聚拢到了王铮的附近,看主帅有何指示。 王铮右手摸了摸眉心的伤口,耷拉着左膀子看了看代老将军和廉老将军,又在诸位将领脸上扫视了一圈,稍微沉思了下,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然后就拿定了主意,他突然面容一肃沉声说道。 “大郑雁山行营副总管王铮令:命,代老将军率五千骑军一万五步卒,趁哒突大军退兵之际,出城掩杀,只可正面强攻杀敌,不用管侧翼,侧翼我另有安排。” “诺。”代老将军接了将令,没有二话就转身去点兵马。 “廉老将军听令。”王铮抓起第二支令箭。 “在。”廉老将军虎喝一声拱手听令。 “廉老将军率一万威武轻骑,在代老将军出击之后,再率军出城从西向东掩杀,必须猛冲猛杀,不可使一个哒突人逃向庸州报信。” “诺。”廉老将军老当益壮,接令后迈着虎步就下了城墙。 “神武军薛将军听令。” “末将在。”一个四十多岁的将军躬身答道。 威武军和神武军以及羽林军,都是皇上从京师带来的大郑精锐,无论是盔甲枪械还是胯下战马,均比普通的大郑卫军稍强,虽说前天打了败仗死了些将士,但是建制还算比较健全。战力也比普通卫军稍高。 王铮此次是想包哒突人的饺子,不得不派出了皇上的亲军。 “令你亲率辖下一万神武军,在代老将军出城后,从东向西掩杀,只可向前死战,不可后退一步,违令者斩。” “诺。” “林州牧索大人,林州暂任守将胡将军听令,此战之后,林州城外暂时不会再有大股哒突人出没,但你二人也不可麻痹大意,必须确保林州不失。” “诺。” “雁山中军司马曹将军听令,令你率雁山左中右三军所有骑军,多带引火之物和火箭,星夜驰援庸州,到达庸州城外后,不管哒突大军是不是正在攻城,即刻就杀入哒突大营,纵火焚烧所有可燃之物,记住了,即使战死的就剩你自己,你也必须把哒突大营给我烧个干净。” “诺。” “另外,如若哒突军败退,就联合庸州守军乘势掩杀,如若哒突军死战不退,你却不需死战,可择机退入庸州城内参与防守。” “诺。” “羽林军石将军听令,令你率辖下所有骑军绕道向北,直达四十里外哒突军败退时的必经之路苍山河谷,在谷内埋伏,狙杀哒突败军,勿使哒突军一人漏网。” “诺。” “雁山右军高将军雁山左军万将军听令,令你二人率林州城外其余的所有步卒将士,即刻拔营奔赴并州,以保并州不失。” “邓校尉听令。” 邓化一听大喜,刚才王铮点到名字接了将令的将军,最大的就是上柱国代老将军,最小的职衔也是六品将军,他没想到王将军还会给他这个七品校尉下军令。邓化一阵惊喜,他觉得王将军很看重他。 邓化想错了,倒不是王铮很看重他。而是,王铮认识的将军实在是太少了,即便是认识的,了解的也不多,他不敢随便用人。 而邓化率五百轻骑,昨日急驰三百多里,狙杀了那一百多哒突奸细,今天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交令,他的战斗意志和军人的不屈精神,才让王铮稍微看重,这才把打扫战场这种活交给了他。 “职下在。”邓化抱拳拱手越众而出,大声应道。 “令:此战之后,你率两千军士打扫战场救治伤兵,在把伤兵交给林州守将胡将军后,也去庸州和大队汇合。” “诺。”虽然对自己的任务稍有不满,但是,邓化现在对王铮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自然不敢不接军令。 所有接令的将军都走了,王铮手扶垛口喃喃自语:“哒突人昨晚才分兵去了庸州,希望还能来得及,希望庸州能坚守到天亮。” 当天申时初刻,敌军号角长鸣,开始收拾攻城的战械盔甲,准备收兵回营。此时,代老将军却看准时机趁势杀出。 敌军参与攻城的步卒均没有骑马,一看新败之际失去斗志,只能龟缩在城内防守的郑军,此时居然突然杀了出来,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让哒突军顿时大乱,有人想要回去骑上战马再战,有人想要马上回身迎敌,你推我我挤你,还没听到号角的指挥,代老将军就亲率五千轻骑在前,已经杀到了跟前。 酉时天色擦黑时分,一万余哒突军在郑军四万人的夹击下,最终不敌溃退,敌军大败,郑军追着屁股砍杀,直追出四十里到了苍山河谷。埋伏在河谷内的石将军又突然杀出。 此一战,郑军毙敌一万余人,只有一千余哒突人漏网。 战斗已基本结束,陆续有将领差人回城报信,王铮就又下达新的军令。 命所有参与战斗的将令不需打扫战场,即刻抛下伤兵带领所率其余骑军,趁着夜色即刻奔赴庸州,如庸州敌军被烧了大营正在人心惶惶之时,就趁势掩杀,如若不然,就占据有利地形和敌军对峙,伺机进入庸州城内。 以王铮的估算,四万多大郑的轻骑,即便赶到二百里外的庸州时已经人困马乏,可将士携大胜之余威,也可与被烧了大营军心不稳的哒突大军一战。何况,庸州城内还有八千多大郑将士策应,此战,即便不能全胜,冲破哒突军的阵势,被接应回庸州还是很有可能的。 不得不说,王铮这是在冒险。可兵无常势水无常法,王铮觉得,凭他来之一千多年后的脑袋想出的战法,对付现在的那些野蛮落后的哒突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不是正文:新书求支持求收藏,感激不尽。 030章 微臣末酱 的确如王铮所料,哒突军近八万人马,昨晚趁着夜色掩护,又向北绕了十余里避开林州的眼线,今早才到达庸州城下,上午扎下大营收拾停当,下午丑时就开始攻城。 庸州守将杜严杜将军,也是大郑的一员悍将,林州已是数天鏖战,最近,他每天都会派出数十队哨探查探林州方面的军情,早已知道郑军大败,也知道了王铮临危受命,从一介布衣被皇上钦封为雁山行营副总管,暂时主管雁山行营辖下四州三十八县的一切军政事务。 庸州城本也是边境重镇,平时的防守就非常严密,更何况现在是战时。因此,他早已料到哒突军久攻不下林州之后,有可能会偷袭庸州,就下令庸州城的各有司主官,吃住议事都在城墙上,随时防备哒突军攻城。 另外,由于庸州城的将士已经有部分被抽调到了林州前线,城内兵力薄弱。除了大郑的正规守城军队八千卫军外,他还下令所有边军以及军户,和紧急招募的城内强壮男丁,一共两万余人,准备好随时参战。 哒突大军攻城时,本以为城内的八千守军不堪一击,庸州城一击可下。哪知道杜将军调度周详指挥有方,所有将士同仇敌忾众志成城,硬是和八万哒突军在城墙上战了个旗鼓相当。 哒突军没占到便宜,还在城墙下堆积了数千具死尸,又累又饿人困马乏,看看天色已晚,哒突的狼王马涵不得不下令收兵回营。 ········· 林州城外的亥时初,王铮吊着左臂,右手前伸抱住左拳,微微弯腰虚晃了一下,对着前来送行的皇上郑成不伦不类地拱了下手:“皇上,夜已深沉天寒露重,皇上请回吧!微臣···末将此去庸州,即使不能大败哒突大军,也必能骚扰得哒突大营鸡犬不宁,不能全力进攻庸州,尽量···” 说到这里,王铮看皇上脸色一变就连忙改口:“微臣···末将必能保得庸州周全,使哒突大军劳而无功,不得不退回草原。” 到现在,王铮还不知道和皇上说话时该怎么自称,他太忙,偶尔不忙时,也在考虑怎么才能保住林州保住庸州不失,还得想办法重创哒突军,使其尽快退兵,让大郑军民喘一口气,没空问称呼的问题。 最近,不知道别人是故意看他的笑话还是有别的原因,反正到现在也没人和他说。 因此,王铮每次和皇上说话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自称,说微臣吧!他明明是个武将的职衔,说末将职下吧!末将职下又好像是下级军官对上级军官的自称,说老臣吧!自己现在还不满二十四岁,自称老臣好像还早了点。 在他自称微臣末将时,房炫普和陈柱国那两个老头儿,每次都是捋着胡须微笑不语,从不帮他纠正一下,导致他每次都是先称微臣再说末将,反正文职武职的称呼我都说了,那个对就是那个了,皇上你看着办! “王将军,你还有伤在身,数日来却衣不解带,熬神费力苦思退敌之策。今夜鏖战,你已指挥我大郑军杀敌逾万,重创哒突军,解了林州之危。现今,却又要夙夜奔赴庸州解庸州之危,王将军,朕有王将军此等栋梁,朕幸甚,我大郑幸甚。” 皇上没计较王铮行的礼不对,却一把抓着王铮的右手,抚着他的肩膀,满含神情地说道。 那基情,看的周围的文武众臣热血澎湃羡慕不已。 自皇上登基这十数年来,放眼整个大郑的满朝文武,谁能比王铮今日的圣眷更隆啊! “皇上过奖了,微臣···末将愧不敢当。皇上,微臣末将走后,明日一早,就请皇上移驾并州,并州还需皇上坐镇提升士气,咱们大郑,不能再输了啊!” “朕晓得了,王将军只管安心杀敌,确保庸州不失与敌手,朕,预祝王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 皇上郑成看着王铮带着将士们驱马直赴庸州走远,沉思了会儿,这才回身向房炫普问道:“房相,你看,这次微臣末酱还能像今日一样,大破敌军吗?” “呵呵···” 房炫普捋着胡子呵呵一笑:“皇上慧眼如炬,随手一摆弄,就把一小坛臭不可闻的微臣末酱,调教成了喷香扑鼻的罕世好酱···” 房炫普难得见皇上如此调侃王铮,也就附和着他,想让御驾亲征却大败亏输的皇上高兴高兴,于是也就顺着皇上的意思说道。 “以臣看,微臣末酱不同于我大郑以往的任何一个将军,此子大智若愚心思极巧,他不懂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却总能兵出奇招剑走偏锋,做事也不拘泥于小节,更是眼光开阔胸有城府。此次他亲赴庸州指挥作战,以四万余我郑军对八万哒突大军,臣不敢断言他能大胜哒突大军,但必可保庸州不失,皇上无需担心。” “可是,朕怎么就看不透这个微臣末酱呢?”皇上沉思着说道。 “皇上,老臣也是看不透他。臣和他偶尔闲谈,发现他几乎无所不知,他年仅二十四岁,所知所学却包罗万象无所不能,像是一个修炼了千年的老妖。皇上,老臣也看不懂他,不知道他年纪轻轻却胸有安邦济世之才,为何甘愿隐于李家洼那个小的已不能再小的山村。但老臣却看得出,此子必是我郑人无疑,他的心里,装着皇上和我大郑的亿兆百姓。因为,自李家洼的李富贵死后,他就像变了个样子,他心痛悲伤时的表情,他在床上捂着被子撕心裂肺的痛哭,非至亲去世装不出来,他杀哒突人的凶狠残忍也装不出来。” “可他生在大郑,拱手时却用右手抱着左拳,弯腰时也只是意思一下,还自称微臣末将,丝毫不懂我大郑的礼节,说话也是半文半白,偶尔文绉绉的也是憋得一脑门汗,层出不穷的新词,连朕都看不懂的新字,识文断字却不懂四书五经,甚至,他都不会握毛笔。这些,明显的不像是我郑人。就像你说的,他小小年纪,却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像是一个已经修炼了千年的老妖。如今,不得不让朕怀疑他的身份。可是,朕想过,只要他不是异族奸细,只要他心里有朕,并且愿为朕所用,有我大郑的黎民百姓,其他的,朕都可以装作不知道,可以不计较。” 皇上顿了顿,稍微沉思了下:“房相,你派人去洛阳了解他一下,事无巨细,有些事,朕虽然可以不计较,但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老臣遵旨。” 王铮做梦也想不到,他偶尔露出的异于常人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皇上的疑心。 031章 庸州之战 次日卯时整,黎明前的最黑暗时刻,十月里的大草原上朔风呼啸,吹的地上半人高的黄草东倒西歪起伏不定。 哒突大营正北方三里处的草丛中,只见一队大约五千人的骑军,人不语马衔枚,正在抓紧时间休息。 这一队人,就是没有在林州围剿那一万哒突人,而是奉王铮将令彻夜驰援庸州,不久前才赶到哒突大营北面的先头部队,带队将领就是雁山的中军司马曹显曹将军。 此时,曹将军也吃了些干粮喝了点水,约摸着将士们已经歇了有两刻钟时间,他就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将士们,准备上马杀敌。” 随着曹将军起身上马,其余五千将士也都默默起身,跨上战马擎出战刀。 看了眼身后影影绰绰的众多黑影,曹将军知道,此一战后,这么多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弟兄,从此后将会有许多人埋骨此处。 可是,军令如山,为了皇上,为了大郑的亿兆黎民,他不得不这么做。 “段校尉,你也知道,来时王将军就说了,就算战死至我一人,我也必须把哒突的大营烧个干净,今日一战,能不能解庸州之危,能不能把哒突人杀得胆战心寒退入北方的草原,全看你我今日这一仗了,若你我幸不辱命,随后赶来的我大郑军士必将士气大振趁势掩杀,庸州城内也会出城接应,哒突军必然大败。若你我不能完成使命,那么···嘿嘿,我大郑四万将士,均将葬身在这庸州之外了,段校尉,你能做到我吩咐你的事情吗?” “曹将军,我是你一手提上来的,你还不知道我?我段蹈啥时给你丢过人?你就瞧好吧!” 曹将军身侧一个歪眉斜眼,一看就不像个好人的军校,打扮的和普通哒突士兵几乎一模一样,他笑嘻嘻地回答道。 “那好,你我兄弟多年,我信你。庞校尉···”曹兵扭向另一侧问道。 “今日一战,庞校尉先走一步,曹某随后就来。” “好,下辈子咱们弟兄还做兄弟,还当大郑的兵,庞某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诸位兄弟一起喝酒吃肉,驾。” 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兵看着曹将军笑了笑,说完后就一催战马,带领四十多个骑卒,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不过三里的路程,可谓是转瞬即到,在距离哒突大营一里时,庞校尉和属下突然加速,直冲哒突军的大营北门。 此时哒突大营里的守军已被惊动,正在惊慌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当口,庞校尉顶着箭雨一马当先,手中长枪接连挑翻两架拒马后,就连人带马轰的一声撞在了北门的木栅上。 不撞开北门的木栅栏,曹将军就冲不进大营,段校尉就不能焚烧哒突大营的粮草,庞校尉之所以说是先走一步,就是因此。 此次哒突大军突袭庸州,本想着一鼓而下,转瞬就会杀进庸州。再说,他们也没想到林州守军会出城围歼了城外的哒突人,并且连夜奔赴庸州杀向他们的大营。 所以,毫无防备之心的哒突大营,所有栅栏也就基本属于根基不稳粗制滥造的豆腐渣工程。根本经不得大郑四十多个死士连人带马亡命的猛-撞。 庞校尉和手下刚刚撞开哒突大营的北门,曹将军已经带着所有骑军拍马杀到,冲进营门后一边砍杀一边向南猛冲,此时,早已伪装好了的段校尉,带着四十多个穿着哒突军服的手下,冲进哒突大营后就下马伏地,然后看准时机,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郑军冲营,哒突军在短暂的慌乱后,很快就开始阻截反击,一霎时,哒突大营人喊马嘶,乱成了一团。 庸州城头,早已得到曹将军传信,正等的心急火燎的杜严杜将军,一看数里外哒突的大营突然就乱了起来,并且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火苗,知道曹显曹将军正在猛冲敌营,就连忙打开城门,带领早已准备好了的所有轻骑,大喊一声,冲向敌营接应。 曹将军带着将士死伤过半,堪堪冲到哒突大营的中心,就受到了哒突军拼死狙击,他被重兵围堵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就见哒突的大营南门,突然就爆发出了猛烈地厮杀声,知道这是杜将军赶来接应,曹将军于是振奋精神,继续搏杀。 曹将军杜将军会合后,刚要转身向南门猛冲,就听身后不远处的北门附近,又传来了代老将军老当益壮声如洪钟般的吼声。 “姓曹的小子莫急着走,老夫也杀进来了。” “还有老夫,廉威来也,哒突狗受死。” “哈,连两位老将军都来到了,那就别急着回庸州了,继续杀吧!”杜严纵声大笑,然后一勒马缰,和曹显一左一右,向哒突大营的纵深杀去。 自此时以后,哒突的大营火势越来越大,而从东面彻夜赶来的大郑轻骑,一波接一波的却越来越多,庸州城内的守军更是倾巢而出,连步卒边军民夫都冲向了哒突大营开始死战。 哒突军只顾接战不断涌来的大郑将士,人心惶惶,无暇救火,导致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顿时就火烧连营,把偌大的哒突军数里方圆的连营烧的一片狼藉,空气中的焦糊味,木香味,被火焚烧后的死尸味儿等一股股难闻的气味儿,充斥鼻端。 等王铮辰时整赶到战场时,大战已经接近尾声,他只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战场和遍地的死尸。 他暂时能做的,就是打扫战场,给那帮从昨夜戌时初就开始厮杀,然后夙夜转战二百多里,又厮杀了半天的将士们擦屁股。此时,代老将军带着所有的大郑将士和轻骑,还在追杀溃逃的敌军,没有回来。 此役,哒突军大败,丢下了两万多具的死尸和无数的兵甲战械,没带走一片云彩,仓惶退回了草原深处。 此次郑军和哒突军的会战,以郑军伤亡四万多人大败后,又毙敌三万余众大胜结局,勉强算是不胜不败,总算挽回了点颜面,没让皇上太愧对大郑的黎民百姓。 ·········· 战后,皇上在并州看到王铮给他送去的军报后,总结说:微臣末酱善于用兵,是坛子好酱。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皇上带着文武重臣,别的啥都没说就回了上京。 战后,从各卫镇抽来的将士各自归建补充兵力,皇上带来的威武神武羽林三个军的将士,也都随着他回了上京整编。 战后,雁山行营失去了战时的作用,也已经开始裁撤,除了皇上这个大总管自动去职外,段副总管战死,他兼着的雁山提督也空缺了下来,代老将军指挥不当致使首战大败,回京诉职领罪,也随着皇上走了。 可让王铮纳闷的是,没人理他。 皇上不理他,雁山行营已经都不存在了,代老将军被撤职,段副总管战死,却没有撤了他的雁山行营副总管的职务,也没撤了他的五品将军衔,甚至,就连皇上的亲军统领戴忠,也没有接到别的军令和皇上的口谕,没有随着羽林军回上京,还一直一天到晚带着天子剑,跟在王铮的身边晃荡。 兵部也不理他,没有派大员正式授予他五品将军的印信和将军服饰。但也没说他不是朝廷的五品定远将军。因为,虽然他没有将军印信将军服饰,但他头一个月五品将军的俸禄,和此次大战后的钱粮布帛等等奖赏,雁山提督府已经派人给他送到李家洼了。 朝中的宰相们也不理他,此次他战功赫赫,朝廷没有封赏不说,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宰执们装聋作哑,和兵部以及皇上达成了少有的默契。 032章 战后的王铮 战后第十三天,并州。 自从七八天前从庸州来到并州后,王铮貌似很清闲,雁山行营从十天前皇上摆驾回上京开始,就开始裁撤,现在,随着皇上这个大总管的去职行文,以及代老将军的撤职行文昭告各地卫镇,雁山行营已经不复存在。 皇上郑成给全大郑的黎民百姓下了一道罪己诏,洋洋洒洒数百字,对林州之战的失败责任痛心疾首,愿割发代首,以图后事。 代老将军这个大郑唯一的上柱国,也因为林州之战的大败,已被撤职查办,官降一级在家闭门思过。段将军战死在林州城外,他的行营副总管职务和雁山提督的职务,自然也就不用再提。 王铮是临危受命,暂代雁山行营副总管,现在雁山行营都没了踪影,他觉得,自己也就清闲下来了。此后,他可以看看书养养花种种草,甚至可以打猎钓鱼,白拿着大郑不菲的俸禄,过自己悠闲的退休生活。那日子,真是太美了。 可王铮也只是想想而已,他闲不下来。不是他不想闲下来,而是有人走马灯似的来找他,让他拿主意想办法,为雁山战后的混乱局势当家作主。 现在,王铮因为拿着朝廷的俸禄,已不能回到李家洼愉快地玩耍了,他即便没有任何事情可干,也必须蹲在并州,偶尔去并州提督府点个卯露个面。 其实,他也想过带着山娃回李家洼生活,并且还付诸了行动。可他刚上马,就看见戴忠也抱着天子剑也上了马,后面还跟着一百多卫士,说要跟着王铮去李家洼。 王铮当时就急了,说:“我现在没事干,想回家打猎钓鱼玩耍几天,你跟着去做啥?” 戴忠也有他的理由,就张嘴说道:“我奉皇命携带天子剑随时跟着王将军,你去哪我就去哪。” 王铮知道现在的情况,自然也有自己的理由拒绝:“那时我是副总管,奉命指挥林州之战,你跟着我还行,可现在我除了挂着个五品将军的虚名外,一没将军印信二没将军服饰,三没办公衙门。行营更是被裁撤了,我也不是什么行营副总管了,你还跟着我做啥?” “那我不管,我一没接到回京上交天子剑的圣谕,二没接到离开你回归羽林军的军令,我就只能跟着你。” “你这人怎么一根筋?”王铮瞪眼道。 “军令如山。”戴忠毫不示弱。 “我···好吧!”王铮理屈词穷,只好闭嘴。 李家洼自然是去不成了,天子剑代表的是皇上本人,王铮不可能让戴忠抱着天子剑,和他去李家洼逮兔子抓野猪。 李家洼既然去不成,王铮就在并州游玩,这几天,他天明即起夜晚始归,已经把并州的名胜古迹游玩了个遍。没办法,他其实也不想天天出来跑,可是天天去驿馆找他的人太多,并且,所有的事情还都是他现在办不了或者不能办的。 现在,雁山行营裁撤,提督战死,朝廷却拖着不派新提督来,导致雁山的提督衙门群龙无首,文职和武职的官员令出两门矛盾重重,天天啥也办不了,只会互相埋怨打口水仗。又导致战后的雁山地区更是混乱不堪。 今天,天色刚亮,王铮就催着山娃狗娃起了床,他想再去并州城外的圆觉寺,听那个很有佛学休养的大和尚讲论佛法。 如今,山娃狗娃黑蛋儿石头,这四个从李家洼出来的小家伙,已经在雁山提督府登记造册,算是大郑的卫军了。 可他们四个就像王铮一样,提督府没有给他们安排任何职司,也没有给他们安排进任何部队,都是空领一份军饷,终日呆在驿馆无所事事。 所以,四人现在就像是王铮的侍卫亲兵,每日跟着他瞎转悠。 “王将军且慢。”驿馆门外,王铮正想上马,就见大街上急匆匆地来了一辆马车,车帘掀开,一张让王铮很是头疼的老脸露了出来。 “王将军,我可算堵住你了,你天天神出鬼没的没个踪影,都快把我急死了。”那个一脸苦笑的老者,是雁山知府郑耀郑大人,雁山卫现任的文职首官。搁后世,算是地区的区委书记,管理雁山辖下四州三十八县的政事和民事工作。 “郑大人,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有事别找我,找我也没用,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你找我办的事儿我办不了。” 王铮也是苦笑着说道,这位雁山知府郑大人也是他躲之唯恐不及的几人之一。 “啥叫无官一身轻?王将军,你可不能推脱责任?”郑耀皱眉说道。 “我哪有推脱责任?你看哈!第一,现在我已经不是雁山行营副总管了,更不是雁山提督,帮不了你吧?第二,我现在只是个有职无权,挂个名领份饷的五品武将,比你的官职低了一级还多,你却要我帮你拿主意,我怎么帮你?我凭什么帮你?我即便是想帮你,可我出的主意,提督府的武将们会听吗?再说了,你不仅想让我帮你,竟然还让我签字,我算老几啊我···” “你别胡说八道···” 郑耀很不礼貌地打断了王铮的话。 最近他很生王铮的气,这个家伙,天天找不到人影,雁山现在是一团乱麻,很多事情急需解决,可鸟无头不行。没有提督,你这个怀抱天子剑如皇上亲临的家伙,怎么能不管不问推卸责任呢? “第一,皇上去职雁山行营大总管的行文已经昭告了各卫镇,代老将军被撤职的军报我也早就看了,段提督战死我就不说了,就说说你,你接到撤你行营副总管的公函了吗?没有吧?既然没有,那你凭什么说你现今已不是雁山行营的副总管了呢?” 郑耀喘了口气,又走近一步,防止王铮说不过他耍赖逃跑。 “第二,你身为雁山行营副总管,皇上授你临机决断之权,可皇上给你口谕或者圣旨,说那些话现在不顶用了吗?没有吧?既然没有,那你怎能对雁山不管不问了呢?” “第三,你可别说皇上赐你的如皇上亲临的天子剑已经要回去了,戴将军现在还抱着天子剑在你身后呢?既然天子剑还归你掌握,你怎就忍心看着雁山乱糟糟的情形不管不问,每日游山玩水呢?” “这个····”王铮再一次的理屈词穷,听郑耀这么一说,好像还确实是那么回事儿。 “可我···你们文臣武将的,大多数都比我的官位高,我···” “你有天子剑在手,你怕啥?谁敢不服斩了就是,你一个五品的武将,一言不合就斩了三品官毕能的事情又不是没有。” 王铮汗了一下:“我是说,我都没有实职,也没有官衙···” “你的实职就是雁山行营的副总管···”可能郑耀也觉得王铮的这个副总管有点不像那么回事儿,就换了个口气继续说道。 “好吧!即便雁山行营已经不存在了,但你却没被上头明文撤职,也就还是副总管,雁山行营副总管比雁山提督还高了半级,你的官衙就算是在雁山提督府衙。暂时···就在雁山提督府衙门办公吧!” “可我···毕竟太年轻,怕是镇不住人,雁山的悍将们怕是只畏惧我手里的天子剑,却对我阳奉阴违,不服我号令···” 王铮还想挣扎一下,他实在是不想-操太多心,伴君如伴虎不说,当官的,心太累啊!他王铮不是个官迷,他只想有点闲钱有点田,当一个有吃有喝有几房小妾的小地主,过他自己想要的悠闲生活。 “不可能···”随着蹄声得得,一位穿青挂皂的五十岁左右的武将已经来到了众人跟前,他下了马,随手把马缰交给山娃,转身对王铮继续说道。 “不可能,林州和庸州城外,王将军救皇上于水火之中,救十万将士于刀剑之下,解林州庸州之危,庸州城外,更是一战就杀了两万多哒突铁骑,放眼现今的大郑诸将,还有哪位将军能有此胜绩?现如今,我不敢说大郑境内,我只说我雁山辖下,谁敢不服王将军的谋略才能?王将军莫要再推辞,快快回衙履职,收拾我雁山的烂摊子吧!” 这位武将,正是王铮躲之不及的第二人,雁山卫府武职首官卫晃卫将军。雁山卫除了提督之外的武职第一人。 “可是,即便我暂时代管督抚衙门的事务,我签名的行文上面也不会批准,还会说你们几个胡闹,要是再让你们受到责罚,我也过意不去。再说,假如我今天答应你们,明天就来了人把我赶了出去,也太丢人。还有···” “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年纪轻轻的,咋就比个老婆婆还啰嗦?···”这时,另一人又从街角转了出来,听此话,很显然,他已经听了一会儿了。 “你说的这些,都不会发生。”那位新来的老者一锤定音。“既然上面没撤了你的所有职务,既然皇上没有拿回天子剑,那就说明,上面会默许你在雁山的所有作为,哪怕雁山被你治理成了一滩烂泥,哪怕哒突人又杀回来把雁山打了个稀烂,那你最多也是功过相抵,不奖不罚。嘿嘿,朝堂上的诸公,眼睛可是一个比一个亮,怎么可能忘了你这个暂代的雁山行营副总管?皇上又怎么可能忘了代表他御驾亲临的天子剑?” 此老者,是并州牧贾林,并州城文武官员的第一人。 接下来,郑耀卫晃和贾林三人一唱两和,从来没有过地默契,一边说还一边拽,郑耀卫晃一左一右地拽着他的胳膊,贾林在后面推着他,三人几乎是挟持着王铮,把他硬拉到了提督衙门,摁在了当中的主位上。 看着郑耀和卫晃领着提督府所有的文武职员,在庭上郑重其事地开始给王铮行下官之礼,戴忠和山娃狗娃等人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在门外相视一笑。心说:这位爷,终于不再不务正业了。 不是正文:新书求支持求收藏,感激不尽。 033章 杀神 王铮大剌剌地坐在帅案的主位上,受了众位三拜后,也没有回礼,更没有谦虚客套,而是直接了当地说道。 “好吧!既然你们非要我管着你们,非要自找不自在,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先答应了吧!不过,我可是有言在先···” 王铮皱着眉头很不情愿地说道。“我这人吧!私下里怎么着都行,但是···” 说到这里,王铮突然脸色一变,极为严厉地说道:“在正事上,我从不马虎,我最烦贪污受贿克扣军饷之类的龌蹉事,以后,诸位同僚谁要是犯了事儿栽在我手里,我要是杀了他,事先声明,你们可别怪我,今天,是你们逼着我把天子剑悬在你们的头上的。” 底下众人听了王铮恶狠狠的话,顿时相顾愕然面面相觑,心里都犯了嘀咕,不知道今天把王铮硬推到主位上,是不是犯了个天大的错误?是不是真的在自找不自在? “还有,我不管你们之间谁和谁有矛盾,也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做事的,效率如何。我就说以后,以后,公是公私是私,必须公私分明,底下你好我好大家好,甚至一言不合打烂头都行,可是,办正事时,任何人不得扯皮推诿相互拆台,假若有人因私废公耽误了正事,嘿嘿···” 王铮阴恻恻地一笑,然后顺手从身后戴忠的手里拿过来天子剑,啪地一声狠狠地拍在了帅案上:“天子剑下,就连三品的银青光禄大夫毕能,我也是说斩就斩,更何况你们这些四五六甚至还不入品的小官小吏了!” 在王铮的淫威之下,自郑耀卫晃起,所有提督府衙门,知府衙门和卫府衙门赶来参见王铮的属下,人人噤若寒蝉,十月末的寒冷天气里,都是满头的冷汗却擦一下都不敢。 估计,大家此时的心里,已经非常后悔今天把王铮推上主位的决定。 “哼哼!后悔了吧?现在后悔也晚了。自今日起,尔等需人人恪尽职守,做好份内之事,本副总管赏罚分明,自会赏优罚劣,谁若阳奉阴违地糊弄我,呵呵,本副总管这头上的第三只眼,也不是白长的。” 王铮说着话时突然皱起了眉,他眉心受过的两次箭伤,痊愈后肌肉外翻,活生生地就像是长了第三只眼。每当王铮发怒或者皱眉时,眉心肌肉纠结,火红的第三只眼就会张开,看起来特别吓人。 大家抬头一看,只见王铮这位杀神的第三只眼似睁似闭,憎狞恐怖,看起来就像是正恶狠狠地瞪视着众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就更是后悔先前的决定。可是,这位杀神都说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大家唯唯诺诺地各自表了态,不管是不是真心,反正说的还都让王铮满意,王铮对着众人摆了摆手说道:“各有司主官留下,其他人就回去做事吧!” “大家都坐吧!别拘束,其实,大家只要规规矩矩地做事儿,我这人还是很好说话的,刚才那么说,我只是怕下面的人做事太过随心所欲,不认真负责,这才严厉了点,大家都别介意。” 王铮笑呵呵地说完,抓起山娃倒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就又皱起了眉头。 留下的六七位各有司主官,听到王铮不太严肃的话声,刚刚缓和下紧张的心情,却又看见他皱起了眉头,他的第三只眼也突然就狰狞恐怖恶狠狠地瞪视着众人,大家的心顿时又吊了起来,不知道这位杀神怎么又生气了。 其实,大家误会王铮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他喝不惯现在的茶水。 现在的茶水,其实应该叫做咸汤。里面乱七八糟地放了不少葱花姜末中药之类的东西,喝起来有点咸有点甜有点香还有点苦,反正是一种王铮说不出来的味道,对于上一世喝惯了毛尖普洱碧螺春的王铮,是真的喝不惯现在的···咸汤啊! “是这···”王铮斟酌了下该怎么说“大家先喝茶。”我喝不惯也就让你们也不好受,谁让你们硬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呢? 然后,王铮看到众人不敢违命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汤,然后就是各自一脸享受的满足表情。貌似,这种似茶非茶似汤非汤还有点像中药的玩意儿,对于他们这几个雁山的各有司主官来说,喝起来简直就是如饮琼浆玉-液般的享受。 这···就让王铮郁闷了。他如饮中药苦不堪言,别人却如饮琼浆玉液甘之若饴,他的目的没达到啊! “你们喝着这个···咋样?”王铮看着自己盏里的茶汤纳闷地问。 “好,很好。”郑耀是雁山知府,他首先回答。他一边说还一边闭着眼摇头晃脑,很是享受地赞叹道。 “太好了···”卫晃续答道。“早就知道提督衙门的茶汤乃是我雁山一绝,今日一尝,果然不同凡响,不愧是雁山的提督衙门做出来的茶汤啊!···啧啧,似琼浆如玉液,罕有其美。卫某今日,不虚此行矣!” “我···”王铮张口结舌,不知道两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看情形是真的,要是假的,那么,这俩老家伙也太能装了。 “好吧!咱不说这个。”王铮的目的没达到,只好转移话题。“我留下你们几个各有司的主官是想问问,咱们雁山现在最要紧的是做什么?必须我拿主意的是什么?” 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王铮话一说完,只见六七人哗地一声差点一起全站起来,貌似,都有要紧事儿要说。 “这样,一个一个来,郑知府先说。” 既然王铮让说最要紧最急迫还必须他才能拿主意的,郑耀捋着胡子斟酌了下,然后才张口说道:“十数日前,沙门县的窦县令亲送了一份公文,说是沙门县石堡镇李家洼有一家人家···” 王铮听到郑耀居然首先说的是李家洼,顿时就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山娃。 “这家人的家主叫李富贵···”刚说到这里,郑耀突然就发现王铮的脸色不对,他刚才还极为红润正常的脸色,瞬间就是一片煞白。 王铮没说话,他看了看自己左臂上被缝上的一块白布,又扭头看了看山娃左臂上的白布,苍白的脸上肌肉扭曲变形,双眼也瞬间就蓄满了泪水。 李富贵去世,山娃本应在家守孝,但他军职在身,只得在埋葬了爹爹数天后,就回到了王铮的身边尽职。他的婚期,也在他服役加入运粮队后,李富贵就去和亲家说明,把婚期无限期延后,现在来看,至少也只能在山娃的孝期满了以后了。 此时,山娃就站在王铮的身后,他低着头没说话,和王铮一样,他也已是热泪盈眶。 “王副总管,你怎了?我说错什么了吗?”郑耀心中极为惶恐,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说的话错在了哪里? “你没说错,但我已经知道你想说什么了,这件事不急,你先说别的···”王铮低下头,装着抹脸擦了下泪水。 “怎能会不急?”听到王铮的话,虽然郑耀不明白王铮怎么就知道他下面想要说什么了?但王铮说不急,他却顿时就急了。 “怎能会不急?现今已是十月末,距离明年开春仅剩两个多月···” “这个我知道,不急···”王铮真的不想让郑耀提起老爹,他怕在同僚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啪。急,很急,十万火急···”急怒之下,对王铮的态度很是不满的郑耀,啪地一声一掌就拍在帅案上,拍完之后,他愣了,卫晃和其余的几位也愣了。 敢对王铮这位杀神拍桌子,这老家伙,不想活了? 大家本想,王铮马上就会请出天子剑,一剑把郑耀给砍了,都已经做好了为郑耀求情的准备,再怎么说,大家也都是同僚一场。 虽然卫晃和郑耀因为政见问题,最多的是因为一个为军事一个为民政的问题,经常吵得脸红脖子粗,但那些都是为了公事,私下来说,两人还都是互相佩服的。 今天,郑耀也是为了公事为了雁山,甚至说是为了整个大郑的所有黎民百姓,才拍的桌子,怎么着也不能让王铮把他砍了。 不是正文:新书求支持求收藏,感激不尽。 034章 王副总管别哭 谁都没想到,郑耀拍了王铮的帅案,他却没发火,只是看了郑耀一眼,就淡淡地说道:“好吧!既然你说急,咱就先说这个。” 王铮抹了把脸,低着头喝了口茶水,然后继续说道:“是亩产翻翻的事儿吧?是新农具和灌溉的事儿吧?” “属下都没说完,你怎么知道?”郑耀纳闷地问,他现在还有些后怕,更怕王铮会秋后和他算账。 “我自然知道,李富贵就是我爹···”王铮抬起头,面对郑耀卫晃道,此时,他已是满面的泪水。 “王副总管,好,你说不急就不急,咱不说了这事儿了行不?你别哭啊!李富贵就算是你爹也是好事儿,你哭什么?再说,你姓王他姓李···” 郑耀顿时傻了。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啊?怎么把这位杀人都不眨眼的家伙说哭了? “我爹已经死了,死于李家洼之战···”王铮满脸泪水却神色平静,他目视门外,目光却没有任何焦点。 此时,山娃已是泣不成声。但他职责所在,依然站在原地没动半步。 “当时,他为了救邓校尉和山娃,被一个哒突百户戳了一刀···他是我义父,山娃是他的亲生儿子。”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这才知道王铮数次阻止郑耀往下说,就是怕忍不住自己的悲伤。 “王副总管···”郑耀卫晃等人身躯一动,就想站起来给王铮和山娃行礼道歉。 “不用,大家继续说,公私分明。” 王铮伸手阻止了众人,然后又用袖子擦干了满脸的泪水,看着郑耀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事儿急不来,今夏大旱,农户的收成不好,明年开春的种子都不够用,打造新农具也需要生铁,可朝廷拨给雁山的生铁还不够军事所用,更别说打造新农具了,是这样吧?” 郑耀卫晃一起点头。两人这些天都想多用些生铁,都快打起来了。 “打开府库筛选种子的事儿我可以签字,算是借给农户的,明年收了粮食后加少许利息归还。生铁的事儿···” 王铮挠了挠头:“向朝廷申请生铁的公文你们写,多申请一些,不妨狮子大开口,我也签字。现今,哒突人大败,死了三万多人,短期内已无力南侵,咱们雁山的军事压力暂时不会太大。这样,老卫,现有的生铁多拨一些做民用,生铁申请下来后再给你补上,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卫晃想都没想就说道:“谁知道向朝廷申请生铁的公文能不能批下来?即便能批下来,谁知道啥时候能送来?即便能送来,谁知道能送来多少?我们卫府的生铁还不够用,不行,不给。” 卫晃神情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卫晃···”一听王铮都答应了,卫晃居然还不给,郑耀立马又急了,他连卫晃的官职都不称呼了,直接很不礼貌地叫起了名字。 “卫晃,王副总管都说了,目前咱们雁山的军事压力不大,你多拨一些生铁做民用,可也是为了咱们雁山,不是我郑某要用,假如是我郑某的私事,你就是求着我,我也不会接受你一斤生铁。” “郑耀,不给就是不给,谁不知道你向来有借无还,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卫晃个梗着脖子冲着郑耀叫喊,还喷了郑耀一脸口水。 郑耀抹了把脸,瞬间就脸红脖子粗,立马站起身来一挽袖子。貌似要和卫晃掐架。 “好了,都别吵了···”王铮一看情形不对,雁山卫知府郑耀和雁山卫府卫晃,两个除了他以外雁山最大的主官,这是要在这提督府的大堂上打起来的节奏,他赶紧站起身把两人拉开,各自按坐在凳子上。 “这事儿我说了算,明日卫府拨十万斤生铁交给郑知府···”王铮也是不容商量地说道。 “十万斤?···”卫晃不信地看着王铮,撇着嘴冷笑着说道:“呵!王副总管还真敢说。别说是十万,现在,卫府就连三万斤生铁都没有,想要我拨十万斤生铁,那我就算把将士们的盔甲战刀都添补上也不够。” “咋?卫府连十万斤生铁都没有?”王铮也是不信地问。 十万斤生铁,不过才一千吨,王铮是真不信,搁他所知的后世来说,雁山卫也算是个军区,至少也是个分军区,他就不信,一个军区居然连一千吨生铁都没有,一千吨铁,不过才是后世一个不大的工地所用钢材的数量。 “王副总管,我哪敢骗你?卫府是真没有。朝廷每年才拨给咱们雁山卫八万斤生铁,现在都是年底了,早就用的差不多了,要不是我这扣点儿那扣点儿节省了好几年,现今怕是连两万斤都凑不够。” 卫晃愁眉苦脸地说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王副总管居然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郑耀不就是拍了下帅案吗?要不行,我也会拍。 “总共才两万斤?是少了点,那这样,老卫,你就先拨一万斤生铁给郑知府,过了年让他加倍还给你。” 王铮都张口了,卫晃也不敢一点都不给,一万斤生铁,明年加倍还,卫晃也比较满意。 虽说郑耀是个铁公鸡,可王副总管都打了包票,说明年郑耀要是不还给他生铁,他就送给卫晃一座铁矿,让卫晃想用多少用多少,气死郑耀这个铁公鸡。 卫晃虽和王铮打的交道不多,却也听说过王铮的本事,知道他虽然是短头发,像是个和尚却不是个和尚,但他也像和尚一样是不打诳语的,也就答应了。 又谈了一会儿,农田增收的事儿就说定了,郑耀要提前准备安排明年的春耕。要注意种子,农具,灌溉的水渠等等很多细节问题。 王铮答应他,改天,自己会亲自写一份材料交给他,让他先找一个县做试点,按照他的方法种植庄稼,要不然,凭现有的条件,种子和农具都不够用。 只不过,王铮说,即便完全按照他的方法种植,他也不能保证亩产翻翻,但是增产一成应该问题不大。因为,各地的水土不同产量也会不同,也不可能每个村都有臭水塘,就算有臭水塘,臭水塘里的污泥也不够村里所有的土地所用。 之所以李家洼他家的产量能翻翻,主要是那个臭水塘里的污泥,全用在他那八亩地上了,李家洼的其他农户想用也没了。想要增收,只能用粪肥,比如,家畜家禽的粪便,还有植物沤制的农家肥,草木灰等等。 至于尿素复合肥之类的,王铮没敢说,说了也没用,以现在的工艺技术,根本就造不出来。 接下来的议题是卫晃提出来的。 他说,虽说林州首战大败,死了四万多将士,但后来也胜了两仗,杀了哒突三族三万多人。 败的要查出原因追究责任,胜的要抚恤将士论功行赏,这叫奖功罚过公平合理。另外,此次大战,因为主战场就在雁山卫,因此雁山卫投入的兵力也最多。两次大战,光是雁山卫就战死了两万多将士,现在只剩五万多兵力,可雁山卫要戌守四州三十八县,仅凭这点兵力根本就不够用。 卫晃要求,给朝廷下公文,要求朝廷尽快拨过来至少三万兵马,要不然雁山明年的局势堪忧。 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很快就通过了,王铮在卫晃带来的公文上签上自己的大名,这件事就会以六百里军情急报送到朝堂。 只有他自己需要签名,卫晃只是卫府的首官,不是雁山卫的提督,没权利签,这也是他逼着王铮坐在主位的原因。 郑耀是文官,当然也没权利向朝廷要兵。至于其他几位,算是按察同知推官之类的,虽然也各自主管一项,却都算是郑耀的属下,就更没有权利了。 现在,在整个雁山卫,王铮这个钦命的雁山行营副总管,算是郑耀这个文官之首和卫晃这个武将之首的顶头上司,其他的各类官员,则都是郑耀和卫晃的属下。 虽然王铮雁山行营副总管的职务很是尴尬,虽然他因为拥有天子剑算是狐假虎威,但他既然拥有天子剑的使用权,勉强也应该算是钦差大臣。郑耀是正四品的知府,比王铮整整高了一级,卫晃是正五品的将军,和王铮同级。但现在,两人都必须得听王铮这个钦差大臣的。 “同意,王铮。”王铮停下鹅毛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签名。 这四个字写的是龙飞凤舞洒脱不群,仅从这四个字的书法水平看的话,王铮必是一位闻名遐迩的大书法家。 现在,从卫晃郑耀看着王铮的签名,捋着胡子一脸惊叹艳羡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可是王铮知道,他就这四个字写的还行,再写下去就该露馅了。 在上一世,王铮从初中时,就开始练习这四个字,高中时,更是找了个书法高手,专门给他设计了这四个字的写法,从那以后更是没事儿就练。 那时,王铮的打算是,他以后踏入社会,万一要是当上了部门经理或者主管,常用的必用的就是这四个字了。 没想到,他在上一世只是个小职员,在升职当上主管的当天晚上,就醉酒掉进了下水道,把自己稀里糊涂地就摔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郑,没机会展现自己签名的水平。但他上一世没用上的签名,这一世却用上了,总算是没有白练。 “真没想到,王副总管文武兼备,竟有如此大才,卫将军,你看这四个字写的···啧啧,某不如也。” 郑耀本也是个爱好书法的,现在看到王铮除了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上将风范,竟然还有如此劲骨丰肌、飘逸清秀的深厚书法-功力,不仅对他更是敬佩连连赞叹。 “不错不错,今日卫某也是大开眼界了,这四个字,说是铁画银钩矫若游龙毫不为过,如此大师级的书法,卫某实在是佩服之至。” 卫晃也是文武全才,要不然他也做不到雁山的卫府首官,也看出了这四个字的深厚功力,没有十数年是练不出来的。 不是正文:本书已签约,朋友们放心看,另外,新人不易,求支持求收藏,孤独感激不尽。 035章 好说话的副总管 的确,王铮的确是练了十多年,但是,他练了十多年的,也只有这四个字而已。 “哪里哪里?两位过奖了。”王铮虽然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除了这四个字,再写别的真不怎么样。但他听到夸奖,也还是很高兴的,说明自己上一世为这四个字下的苦功,总算是得到了认同。 “王副总管无需自谦,单凭这四个字,恐怕当世的大书家苏柳苏先生,也会自愧不如。” 郑耀很有眼光,王铮写的这四个字,是一千多年后的后世大书法家,综合了历代书法大家的优点,在电脑上创出来的高科技签名方式。搁在现在的大郑,真的是无人能及。 “王副总管,你这笔···是什么笔?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卫晃拿着王铮写字用的鹅毛笔,诧异地问道。 “哦!这叫鹅毛笔,我写的字属于硬笔书法,和你们用毛笔写的都不一样,所以你们才觉得新奇,其实我写的字,实在不怎么样。” 王铮实话实说,免得这俩人以后看到他其它的字嘲笑他。 “硬笔书法?哈!王副总管果然是大家,竟然还自创了一门书法。”郑耀还是第一次听说硬笔书法这个词,然后就对王铮更是佩服。 “我怎么又成了自创了一门书法了?果然是言多必失。”王铮大汗,连忙转移话题:“是这,这件事儿完了,咱们接着说别的。” 郑耀和卫晃也觉得在这个千头万绪乱糟糟的大战之后,一直和滑不溜手轻易逮不住的王铮谈论书法不太合适,就也各自归位,开始讨论下一话题。 “王副总管,大战过后哒突人退走,林州和庸州外,我大郑的数十堡寨几乎全被烧成了瓦砾,现今,也该修复驻兵了,要不然,哒突人下次再打过来,咱们连个放烽火报警的都没有。可这些,都需要你的批准和调拨钱粮···” 卫晃还没说完,郑耀补充道:“还有原住在林州和庸州外近百里方圆的我大郑百姓,现今也该回家了。安置那些受了兵灾的百姓,就需要钱粮牲畜农具种子等等,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衙门里虽然还能挤出来一点,可缺口还是很大。” “好,你们写好上报朝廷的公文,我签名。” “林州和庸州被打烂的城墙需要修缮,并州到庸州的官道破烂不堪,传送军情驿报的军马,已经有不少匹都崴了蹄子,也必须修葺···”卫晃一口气说了十几条当下需当抓紧办的大事要事。直到他说的口干舌燥住嘴喝茶汤。 “好,这些我都签字。”王铮都很爽快地回答。 反正,签字也不花他的钱,至于朝廷准不准许?即便准许了能批下来多少钱粮?这不关他的事儿。 他估计,雁山提督这个很多大郑的将军都羡慕的位置,空缺不了多久。 现在,要么朝堂上竞争雁山提督争得太激烈,一时决定不了,要么,雁山提督已经在来时的路上,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副总管,应该也当不了几天,就不得罪两位雁山的文武大佬了。说不定,自己以后还得在他俩谁的手下讨饭吃呢! “林州知州索大人战时不眠不休五昼夜,战后就得了重病,如今卧床不起,也不知道啥时能好。可林州战后的事情太多,不能一日无人做主,须得尽快另派知州前去赴任。并州州学的士子太多,却太简陋狭小,也必须该扩建了。野谷山的盗匪趁着战时人心不稳,趁势下山劫掠,差点把对口村的八十多人全屠了,须得马上派将士清剿,可我说了几次,也有公文呈报了卫将军,卫将军却到如今都不派一兵一卒···” “我怎么派?段提督战死,王副总管天天找不到人影,没有提督府的钧令,我一兵一卒都派不了,要不然就是僭越,是要被杀头的大罪,我也急,可我有什么办法?”卫晃瞪着郑耀委屈地嘟囔道。 “这些都是我的错,你们把公文拿来,我签字。”王铮一看情形不对,就急忙说话,免得两人再掐起来。 这一上午,几个人连早饭都没吃,一直商议到正午时分。 郑耀和卫晃都很满意,其他的同知推官等也都很满意,王铮太好说话了,凡是需要他签字的问题,他都是满口答应,完全不像他刚开始时的凶神恶煞狰狞恐怖。 由于事情太多,也都很急,看看天已正午,郑耀卫晃等人就推辞了王铮虚情假意的就餐挽留,各自告辞出门回自己的衙门办公。 王铮和戴忠山娃等人,在提督衙门简单吃了点午饭填饱了肚子,还没顾得上眯一会儿。知府卫府准备上交朝廷的公文,一拨接一拨地被小吏送了过来。 王铮无奈,只得坐在衙门的大堂上,简单翻看一下,只要觉得没有大的问题,都一一签上自己的大名,盖上自己的私章,派人六百里速递到上京的朝廷。 没办法,王铮的副总管和五品将军衔,都是皇上在紧急情况下的口谕,到现在他也没有大印授信官袍之类的代表他身份的东西,只能签名和用自己的私章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签字盖章时才毫无压力。以后,假如朝廷怪罪下来,他大不了就说是自己的意思,也没有代表任何一个衙门,是自己这个已经拿到过一次朝廷俸禄的五品将军,给朝廷的私下建议而已。至于你们办不办?朝堂诸公看着办。 反正,我一个连给皇上行礼都不会的粗莽武夫,你们还指望我懂太多别的规矩? 王铮有底气,现在的大郑,只要不是扯旗造反的谋逆大罪,一般就是刑不上士大夫,祸不及家人,更不会很随意地就因言治罪,王铮现在以私章给朝廷上的呈文,虽然不合规矩,但大不了也就是受一顿训斥而已。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因此,王铮一下午就在衙门里看公文批公文签字盖章,好好地练了一把自己的签名。 直到月上柳梢头,山娃都催了三遍了,王铮才算是处理完了今日送来的公文。他把最后一份公文交给提督府的文吏,嘱咐他马上用火漆封好,派人送往京师,这才站起身伸了下懒腰,走到院子里活动了下腿脚,然后才洗洗手擦把脸,开始和戴忠山娃等人吃饭。 接下来的几天,王铮不是在和卫晃郑耀商议事情,就是在提督衙门批阅公文签名盖章,日子过的平淡无奇。 直到五天后,头一封从上京朝堂反馈回来的公文,被军情驿站用六百里急递送了过来,正在和郑耀卫晃议事的王铮打开看了看,然后就目瞪口呆。 他签了名字盖了私章的公文,居然被批准了? 这件事儿,真让他没想到。可让他没想到的还在后面,自此时以后,一封接一封的公文接连不断地被军情驿站快马急递送了过来,并且全都被朝廷批准了,没有打任何折扣的批准了。 不仅如此,他上呈的公文里要求朝廷拨下来的钱粮生铁,兵甲器械等等,有些拨下来的比他要求的数量还要多。 甚至,有几项卫晃郑耀也没想到的或者想到也不敢提出来的,比如在雁山建造工部作坊兵部作坊的事儿,朝里的几位宰相不知是怎么想的,也都替雁山想的很周到,并且已经下令工部和兵部,马上就派人员携带钱粮来雁山办理建造。 这下子,王铮是目瞪口呆在原地,完全地不相信眼里看到的公文。 他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更不相信朝堂诸公已经对自己的威仪很是折服。他觉得,自己甚至都没有虎躯一震,浑身散发出威势惊人的王霸之气,那些朝堂上的诸公怎么就那么好说话了呢?何况,他就算一震再震震成脑震荡,也不会有丝毫的王霸之气啊! 郑耀卫晃和王铮的反映却不同,他们俩现在却几乎是喜极而泣。太好了,雁山终于不再缺这少那地捉襟见肘,让两人天天为钱粮发愁,为生铁发愁,为没有作坊不能随时补充兵甲器具发愁了。 036章 怪异的公文 “不对劲儿,这些公文是不是伪造的?”王铮愣过神儿,看了看几乎喜极而泣的郑耀和卫晃,拿起一封拆开了口的公文问道。 郑耀和卫晃楞了一下,也开始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 一是,朝廷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历任提督执掌雁山期间,雁山卫每次要求调拨钱粮兵马的公文送到上京,都会大打折扣,十不给一。 二来,从来没有这么快过。自从大郑立国以来,凡是雁山卫送到上京的公文信函,最快的也要十天半月才会有回信,一次都没有过五天时间就回了公文并且毫不打折的事情。 三是,以前,雁山卫也曾经委婉地提出过,在雁山卫设立兵部和工部的作坊的事情,却都被严厉训斥一番,根本就不批准。而这次,雁山卫甚至都没有提出申请,宰执们却主动提出并且马上派人来办了。太反常了。 第四,也是让王铮郑耀卫晃最弄不明白的是。一上午时间就接连而来的一共十二封公文里,一个字都没提到新任的雁山提督,一个字都没提到已经撤销了的雁山行营,一个字都没提到现在还挂着雁山行营副总管职务的王铮,更没说由王铮签了名盖了私章的事情合不合规矩。 大郑的皇上和朝堂上的诸公,好像把王铮忘了,把雁山提督一直空缺忘了。 但看这些公文,他们好像又没忘,他们答应了由王铮签名盖章的所有公文提出的所有要求,并且还破例主动提出在雁山设立兵部和工部的两座作坊,甚至还张嘴就许给了雁山十五万斤生铁,现在已经上路。 王铮不懂真假,就由郑耀和卫晃又仔细地翻看校对了一番十二封公函,得出的结论是。没错,不是伪造的,这些公文确实都是宰相官邸和六部衙门里出来的。 可是仔细看了一遍以后,郑耀和卫晃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公文,相较以前的所有公文有一个明显的不同。那就是···简单。回文很简单。 所有公文里,不算公章大印签名之类的,大都不超过十个字,最多的一封也只有十九个字。最少的,则只有一个字。 “行。可。照准···这公文回的···太简单了吧?诸位相爷啥时这么的惜字如金了?”郑耀翻看着公文不信地说道。“这个还好:十万斤生铁估摸着不够,先拨去十五万斤用着。居然用了十九个字,稀罕。” “这句是房相说话的口气,应该是房相的原话,书吏没做修改就直接誊抄上了。”卫晃笃定地说道。 “着工部和兵部去给雁山卫建两个作坊。哈哈!这句应该也是房相的原话。”郑耀捋着胡子高兴地看着另一封公文说。 “知道了,即刻按需调拨。呵!这是户部吕相说话的口气,没想到啊!吕相天天把他的口袋捂得紧紧的,谁要钱粮都得磨蹭个十天半月,死求活求也最多拨给要求的一两成,上次,就连皇上御驾亲征所需的钱粮,他都给打了个折扣。可这一次,他居然这么好说话,五天时间就回了公函不说,还全额调拨。稀罕,真稀罕。” 郑耀一边翻看一边赞叹,他也弄不明白朝堂上的诸公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并且还是集体吃错了药。 “怎么都没提到我?怎么都没提到我这个副总管?天子剑呢?提到了没?皇上说要回去了没?雁山提督呢?啥时候来?” 王铮也在翻看公函,可他看了一遍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内容,还以为自己错过了,就一边继续翻看一边问道。 “没有,都没有,皇上和朝堂的诸位宰执,好像把副总管忘了,好像把天子剑也忘了,更把雁山现在没有提督的事儿忘了。” 郑耀边回答边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卫晃。恰好卫晃也看向了郑耀,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一起转头看着王铮。 这件事儿透着诡异,皇上和朝堂的诸公不可能把王铮忘了,不可能把代表天子亲临的天子剑忘了,更不可能把雁山卫这个边境重镇给忘了。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们原来真忘了这些,可这次送上京的十二封公函里,每一封都是王铮一个人的签名和私章,他们也该想起来了。 可诡异的是,皇上和诸公竟然一个字都没提到王铮,没提到天子剑,没提到还空缺着的雁山提督。但是,没提到他却把他提出的要求都满足了。 这些,说明了什么? “皇上有几把天子剑?他不把天子剑要回去,万一有事往其他州府派钦差的话,他让钦差拿什么吓唬人?”王铮刚问完就有点后悔,这话问的,太没水平了。 普天之下还莫非王土呢!天下的生铁自然也都是皇上的,那他还不是想要几把天子剑,就让工匠给他打造几把? “副总管休得胡说···”王铮没想到,郑耀和卫晃一听他的话,顿时就变了脸色,郑耀更是厉声呵斥起他来。 “天子剑代表的是皇上本人,普天之下怎么能同时有两个皇上?当然只能有一把,这种话再也休提,要不然,被言官知道了奏你一本,至少参你个流放千里。” “我···”王铮吓了一跳,差点爆了粗口。 唉!还是历史知识知道的太少啊!怎么这事儿都不知道呢?太不应该了。 “不行,我得给皇上写信,得给房相写信,我得让他们尽快派一个提督过来。他们忘了,我也是咱们雁山的五品将军,我有责任有义务提醒他们。” 王铮背着手一边渡步思索一边嘟囔道。他丝毫也没看见郑耀和卫晃诧异的不可置信的眼神。 然后,王铮做到帅案边,铺好信笺拿起鹅毛笔,开始奋笔疾书。 王铮在给皇上和房相的信里说了很多话,说得很详细。 他说大战过后雁山卫百废待兴,需要朝廷尽快派一个提督过来主持大局。他说雁山行营都撤了这么久,他这个副总管的职务也该撤了,要不然自己太尴尬。他说战后天子剑在自己手里已经没什么用,请求皇上下旨把天子剑请回去。 他说自己还小还年轻,正是能干的好时候,请求皇上和房相给他安排个适合他这个五品将军的位置。即便他在林州之战以前从没带过兵打过仗,没有带兵经验和战斗经验,但他也希望皇上和房相能给他一个机会,至少让他带一营也就是一百人的军士,他以后想带着这一营的军士,上战场给爹爹报仇,给死伤在哒突人的弯刀之下的无辜大郑百姓们雪恨。 他还说自己才疏学浅武艺不精,需要学习需要指导,希望能多和同僚们切磋,希望能得到皇上和房相经常的教导等等等等。 王铮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信笺,分别给皇上和房相各写了一封,又仔细检查了三遍,直到确认没什么遗漏的了,这才封好信封交给书吏。 这次他私事儿动用了一次公器,命书吏八百里加急急递到上京,交给皇上和房相。 037章 真的很委屈 以后的几天,王铮一边无奈地继续和卫晃郑耀议事,一边批阅雁山卫的公函签字盖章,一边苦等上京的回信,依然很忙碌依然没新意。 可这次的回信很慢。五天后,回信没来。十天后,还是没来。半个月后,依旧没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递给皇上和房相的私信如石沉大海再无音信。 只不过,在王铮苦苦地等待皇上和房相给自己回信的期间,他签名盖章后的雁山卫的公文,上京的朝堂从没有超过五天不回过。 这下子王铮算是看出来了,凡是雁山卫的公事,朝堂上回复的都很利索,基本上也都是有求必应。凡是他个人的私事儿,却永远得不到回答。 王铮觉得,皇上和房相太不地道了,他们这是兔死狗烹卸磨杀驴,这么想时他还吐了两口唾沫,觉得把自己比喻成狗和驴子,太不恰当了。 当初让他带兵解林州和庸州之危时,皇上和房相可都是亲自握着他的手好话说尽,直夸他是雁山之福大郑之幸。可到了现在不打仗了,他马上就没用了,都开始烦他,甚至都懒得搭理他,连他的信都不回了。 “唉!···”王铮重重地叹了口气,背着手又开始在衙门大堂里渡步。 最近,段提督的遗孀和儿子,带着他的骨灰回了上京的家,把只有提督才有权利居住的大院子腾出来了,王铮还陪着郑耀和卫晃去送行。 最近,从上京的户部大库调拨来的各种物资,也陆续都送过来了,王铮也已经派人查收。 他早就画好了新农具的样式,写好了农田改造和灌溉的做法,也交给郑耀了,现在郑耀正派人紧锣密鼓地打造农具改造农田整修水渠。 燕山卫府也已经造好了名册送到了上京的兵部,准备对上次林州和庸州之战的将士们奖功罚过。奖的多罚的少,因为上次的大败不怪这些普通的将士。后来的两次大胜却都是将士们拿命换来的。 工部和兵部在雁山卫设立的两个大作坊也正在建设中,这个自有人去办,不用王铮操心。 兵部从其他卫镇抽调给雁山卫的三万兵马也已经在路上。并且,兵部还允许雁山卫从边军里抽出一万将士,充实卫军,边军再从军户里招募补充。现在,雁山卫破天荒地,已经将近有十万将士了。 并州到庸州的官道开始修整,州学也正在扩建。王铮都曾实地考察过,都非常满意。 可让王铮不满意的是,战后已经一个月了,他还是个该撤职却没被撤职的雁山卫副总管,还是个没有官凭印信和官服的五品将军。皇上和诸位宰执以及兵部,还是对他不管不问不搭理他。 还有一件让王铮烦恼的事儿是。前天兵部的回文送到了提督衙门。可是雁山卫上报的该奖励的将士名单,却被兵部做了改动。 本来,雁山卫该奖的名册上,第一个人就是王铮,他是那两次大战的首功,可这次递上去的公文却不像前些次一样,这次没有完全通过。 通过的是除了王铮之外的所有人,每个参加了林州和庸州之战的将士,包括那些死伤的,几乎都被进了级赐了爵赏了钱粮布帛田产。可给王铮的奖励,很意外地是没有高官勋爵,只有厚禄。 卫府已经派人给李家洼他的家里,拉了两天的钱粮杂物,薪碳粮草酱醋御酒等等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连皇宫里后妃们才能用得上的,番邦进贡很是稀罕的胭脂和粉饼都有不少,就是没有一个字提到别的。 王铮很郁闷,他倒不是郁闷自己没有升官没有赐爵,那些对他来说无所谓,伴君如伴虎,他正不想当官受累呢!他郁闷的是,皇上和诸位宰执为什么装糊涂不理他? 他怀疑,皇上和房相已经对他的身份产生了疑问,已经不敢相信他了。可反过来再想想,皇上和房相既然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了,为什么不抓了他?还让他在这个雁山卫四州三十八县的最高衙门里指手画脚,并且对他的公文里提的要求都一一满足,还依旧对他的很多建议言听计从呢? 搁在后世,王铮在雁山现在算是党政军一把抓,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搁在唐代,王铮则算是藩镇的最高领导,是非常危险的,是最容易扯旗造反的,安史之乱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王铮来到这个大郑之前,历史拐了个弯,并没有唐代,那么大郑不吸取唐代的教训也就不足为奇了。 “唉!···”王铮又叹了口气,他现在还很无奈。 自从他被卫晃郑耀按在这个衙门的红木座椅上之后,他就失去了自由,他没空游玩,没空去圆觉寺听慧能大师宣讲佛法了,甚至都没空回李家洼的家了。 这都快一个月了,他没见过娘没见过翠姑,现今,老爹已不在,山娃是军职也在自己身边听令,家里只剩下了了娘和翠姑,王铮很担心她们的安全,更担心没了老爹娘心里不好受,家里现在虽然不愁吃穿,可是三个男子一下子都不在家了,太冷清,王铮能感觉到娘和翠姑现在每天都是郁郁寡欢。 可他还没办法,他走不了。自从他进了这个衙门,朝廷对于雁山卫几乎是有求必应,待遇特别的宽厚。 郑耀卫晃这两位雁山卫的文官领袖和武将之首,从政从军数十年,还从来没被朝廷这么重视过,钱粮物资从来没有这么宽裕过,现在是干劲儿十足,一言不合就写好公文交给王铮,让他签名盖章送往京师。 上京的诸位大佬们也太给力,除了王铮的事情外,别的几乎从不拒绝,就像是一个家财万贯的大富翁在溺爱自己唯一的儿子,什么都惯着什么都依着。 也是因此,郑耀和卫晃对王铮是尊敬有加赞不绝口,不管闲忙,哪怕他们忙的是脚打后脑勺儿,屁大点破事儿也都会挤出时间跑来和他商量,向他请教,求他批示。 两人还有分工有合作,王铮都总结出两人来的规律了。 假如郑耀天明就去驿馆堵他,说有事和他商议,看他在就会喜形于色,说几句话就走,如若他恰巧早起出去溜达溜达健健身,郑耀就会脸色大变,就算出动巡街衙吏全城大索,也得把他找到后才会放心。 卫晃则会在上衙门后登门,那是有事请教,看他在衙门办公,就会闲谈几句乐呵呵地回去。下午至少也会有一个人来,晚上绝对会有一个求他紧急批示的大事儿。 至于到底是不是大事儿?反正王铮觉得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好像,不说是大事儿,他们就不好意思和他东扯葫芦西扯瓢地拉呱到半夜。 第二天两人轮着来,该是卫晃天不明就去驿馆堵他了,依此类推,轮班休息,两人算是隔一天就能睡个好觉。 王铮最近才算是明白了,狗屁的商量请教批示,这俩老货纯粹是怕他跑了,这叫查岗,在上一世是领导对下属,老婆对老公不信任的做法。 可在这一世,现在,他王铮才是领导好不好? 王铮虽然很烦,虽然很讨厌郑耀卫晃,但他同时也很感激他们。这两位的年纪都比他大了不少,较年轻的卫晃也已五十岁了,他们除了怕他跑了之外,别的方面对他都很好,也都很尊敬他,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 从工作方面来说,两人也都很敬业,很能干。每天为了雁山卫忙的脚打后脑勺儿的,居然还能抽出时间来查他的岗,怕他跑了以后,两人有些事做不了主,工作无法开展,这也很让王铮佩服他们的工作精神。 王铮还很感激他们为自己说话。 据说,郑耀和卫晃不止一次地以雁山卫卫牧和卫府的身份,向朝廷上了好几份公文为他王铮鸣不平,说是雁山卫所有将士皆有封赏,唯独王副总管是首功,却只得到了几车钱粮杂物,朝廷的赏赐有些不公平不合理,要求朝堂诸公还需仔细斟酌另行封赏,免得寒了王副总管的心。 说雁山卫自从得到王副总管提辖督导之后,现在是前景一片光明形势一片大好。 说王副总管博古通今博览群书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说王副总管有大将之风宰相之才,是国之栋梁大郑之幸。 还说雁山提督的位置悬置已久非为善事,望朝堂诸公考虑考虑王将军,是不是让王副总管暂代雁山提督一职,好方便他对雁山卫的工作开展等等等等。 两人言辞恳切善意拳拳,对王铮是不吝赞美之辞。 可是,两人的数封公文,也和王铮给皇上和房相的书信一样的下场,也是宛若泥牛入海再也不见回音。写了几封不见回信之后,两人也灰心了,知道这是皇上和宰执们在晾着王铮,故意这么做的。 虽然两人不知道上面这么做的目的,但他俩管不着问不了也猜不透,于是也就没好意思对委屈的王铮提及此事,也开始装糊涂,只管干好自己的事儿,不再过问对王铮的赏赐不公的问题。 038章 闲谈 虽然王铮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拿着五品将军的俸禄,却干着至少也应该是个三品将军该干的活,太亏了。但他依然很忙。 就像今天,他好不容易熬到了休沐日,本想去城外的圆觉寺听慧能大师宣讲佛法,陶冶一下自己的情操,哪知道他刚吃过早饭,还没抹嘴卫晃就到驿馆来找他,说是让他去南门外的兵部作坊里检查工作。 王铮当时就有点着急上火,兵部作坊都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去检查个狗屁的工作。 兵部的作坊不归雁山卫提督府管理,属于兵部直接管辖,设在并州是为了雁山卫的军事是不假,但也是因为兵部懒得把兵甲器械从千里外的上京,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运到雁山。 是兵部就地取材,把该调拨给雁山卫的物资就近收集打造,节约了巨大的运费,然后转手就让雁山卫自己搬回去,纯粹是兵部懒省事儿才在雁山设立作坊的。 一般来说,提督都在兵部兼着侍郎的职务,要是段提督还在的话,他倒也能管得着兵部的作坊。 可他王铮不是提督,他只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副总管,雁山行营副总管只是战时的一个临时机构,现在雁山行营都没影了,他就更管不着兵部的作坊了,能做一镇提督的至少也是从二品的柱国将军,甚至是正二品的上柱国,他只是个五品的定远将军,军职太低,也管不着。 “王副总管,是这样,作坊的副监本来想找你去作坊看看,可他怕你受了委屈脾气不好···”近五十岁的卫晃陪着笑脸对王铮解释,可他都没说完王铮就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不善地说道。 “我受了委屈?我能受什么委屈?谁敢让我受委屈?哼!兵部的作坊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太忙,没空,不去。” 卫晃知道自己又说错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冷的天他却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诺诺说道:“王副总管,你别急,那位副监说了,他临来时兵部的老大人就特意告诉他,让他来雁山后,多和王副总管沟通,多听取王副总管的意见,如若王副总管有什么奇思妙想,无需上报,直接就可按王副总管的意思办,他还说,兵部的作坊虽然归兵部直管,但王副总管也可随时去监督管理,作坊上下所有人等,必会以王副总管的马首是瞻。” 卫晃看着王铮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一边说着那位副监的原话,一边自己苦思冥想地胡编乱造,反正自己只要说的不是太出格,只要能让这位爷跟他去了作坊,那他就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他怕王铮说是去听讲佛法,却偷偷摸摸不吭声地跑了。 卫晃这么大年纪,却对王铮这么的小心翼翼。其一是,雁山卫现在没有他这个怀抱天子剑的就不能正常运转,没他不行。 一其二是,王铮被逼着暂时提辖督导雁山卫后,雁山卫想要什么有什么,提什么条件朝廷就答应什么条件,除了王铮本人的事情之外,几乎是一切顺利,他和郑耀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员,从来就没见朝廷这么爽快过。他们俩,也离不开王铮了。 还有一点,也是最主要的,卫晃和郑耀也觉得王铮太委屈。他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却只得到了几车钱粮杂物,连一亩地都没有。甚至还不如一个校尉得到的封赏大。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是发点牢骚,被他喷几滴唾沫星子,也是可以理解地。 既然卫晃都这么说了,既然兵部作坊的副监那么看得起他,王铮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也没法再去听讲佛法锻炼自己的情操了,只好抹了嘴,叫上山娃狗娃黑蛋石头,四个不是他的亲兵,却比亲兵还要亲的兄弟,出了驿馆上了马,踢踢踏踏地走向城南。 王铮出行,戴忠自然也带着天子剑跟着,他的身后,还有一百名羽林卫士,这些人不是王铮的随从,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派头。 这些人都是戴忠的手下,是奉命保护天子剑的,从根本上来说,他们是跟着天子剑,和王铮都没啥关系。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影响王铮的威势,他和卫晃并辔前行,身后数杆大旗一字排开,{注:没有一杆是王铮的王字将旗,到现在,他甚至还没有将军袍服,穿的还是寻常的布衣。}然后是整齐有序威武雄壮的一大溜威猛军士。 皇上的亲军羽林军,和普通的雁山卫军可大不一样。这些人,按现在的话说,个个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彪悍壮汉,穿的盔甲佩戴的刀剑也都是精钢打造,服饰的颜色也比大郑卫军的鲜亮许多。 咋一看,王铮的派头丝毫也不弱于以前的段提督出行,甚至还超过了段提督不少。 到了现在,王铮才稍微满意了些,他捋须···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脸上有了些笑容。 人都是虚荣的,都是有好胜心的,王铮只是个凡人,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从一千年后穿越过来,心态已有了很大的变化,虚荣心不那么明显而已。 “老卫,这大街上怎么还这么乱?到处都是垃圾粪便,环卫工人呢?城管呢?怎么没人管?并州知州是贾林贾知州吧?他怎么也不管管?” 王铮一边走一边看,越看眉头皱的越深,他的第三只眼又张开了。脏乱差,是王铮对现在的并州城里的评价。 “咳!这个···回头我和贾知州说说,让他尽快派人监管处理。王副总管,城管我还能理解,应该是城镇管理的意思。可是,这个环卫工人是啥?能吃吗?” 卫晃先是尴尬然后一脸不明所以地问道。和这位爷在一起,他嘴里蹦出来的新词实在是层出不穷,真的是才疏学浅理解不了啊! “我···”王铮汗了一下,这位老兄怎么就想着吃?他差点爆了粗口。“顾名思义嘛!你想,环就是环境,卫就是卫生,你组合起来想想。”王铮谆谆善诱。 没办法,他上学时的历史知识都是体育老师教的,不是瞎编,王铮上初中时,历史课都不用考试就能升级,教他历史的,还真是一位体育老师兼的。所以,不懂历史不会说古话古词语,真的不怪他。 “环境卫生?”卫晃懵懵懂懂道。 “对,就是环境卫生,简称环卫,你看,这大街上乱糟糟的,都没有一棵树苗,更别说花草了,环境不好吧?你看,这地下垃圾粪便便溺到处都是,很脏吧?现在是隆冬季节,还好些,要是到了夏天,苍蝇蚊子···啧啧!这就是环境卫生不达标,贾知州年纪大了,怕是想告老还乡,都没心气儿干了。” 王铮很随意地说道,说实话,他只是随口说说,真没别的意思,他才懒得没事找事。 039章 找矿 卫晃却不那么认为,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心说:“咋滴?你还想把贾知州撸了是咋滴?” 可他又想了想,这位爷可是位连跟随皇上来的朝廷的三品大员,一言不合就给斩了的猛人,听说,皇上知道此事后,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王铮,还直夸他做的对,更别说是贾知州那样一个四品下的知州了。 趁着王铮不注意,卫晃连忙给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那位随从也是个精明人,点了下头转身就跑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闲话,出了并州南门进入官道,卫晃刚刚舒缓下来的心情,随着王铮又皱起来的眉头,他的小心肝就又开始噗通噗通地乱跳。 “铺设官道时没用三合土?”王铮皱着眉扭头问卫晃。 自夏季大旱一来,雁山一直就没怎么下雨,进入冬季后,他也没见到一片雪花,官道的黄土地上虚土盈尺,走过去宛若腾云驾雾,啥都看不清楚。 “啥?···啥叫三合土?末将实在是愚昧,惭愧,惭愧。”卫晃又听到了一个名词,抹着汗说道。和这位爷在一起,很多词语都听不懂,真显得自己的知识太浅薄啊! “你连三合土都不知道?好吧!三合土就是用煤渣,生石灰···你不会连煤渣都不知道是啥吧?好吧!煤现在叫什么?哦!对了,石炭,对,就是石炭,就是石炭燃烧后的废渣···” 王铮又解释了一通三合土,还说了怎么铺设道路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走起来特别平整并且也很持久等等。 “老郑是怎么搞的?在并州都当了几年知府了,竟然连条路都修不好,南面来的军需物资就走这样的破路,怎么可能快的了?往北面林州庸州信州送的军资怎么能及时送得到?要多耗费多少钱粮多少时间?如果是战时,耽误了急需的军资,将士们还怎么打仗?你这个卫府首官又怎么对得起战死的将士们?” 此时,卫晃的汗水已是擦也擦不净抹也抹不完,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拉着他去兵部的作坊转一圈,一是让他散散心,顺便也占用了他的时间,免得他偷偷摸摸的跑了。哪知道这位爷竟然这么多事儿? 可卫晃还不得不佩服,王铮说的对,很对。他不仅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考虑的还很周到。 环境卫生好了虽然能使人心情舒畅,但那无关军事不归他管,可送军资的事儿就是卫府的事儿。战时无小事,什么都不敢马虎大意。道路平整没有浮土,军情急报就送达的快,来往的将士也不会在路上耽误时间,军资也就不会耽误,更不会浪费钱粮。 抽了个空,卫晃一边抹汗一边对着身后的另一个随从使了个眼色,那位随从点了下头也跑了。 “可是,碳渣和生石灰太少了,铺路所需的量也太大,如果从上京调拨,别的不说,光是这一项耗费的钱粮,就不是个小数目。难呐!” 卫晃也是喟然长叹,三合土其实他懂,只是和王铮的说法不一样,他短时没想明白而已。 王铮也知道,现在的运输条件太难了。从上京到雁山的并州,一千多里的路程,至少一个月才能到达。 数千上万民夫用的最好的车子,就是木轱辘木轴的两轮车,类似后世农村的架子车,木轱辘极易散架,木轴极易折断,肩扛手抬人吃马嚼,如果送十万斤粮食到雁山的话,到达时也只剩三四万斤了,路上的耗费太大。这也是兵部和工部在雁山设立作坊的原因之一。 人们倒也不是不知道铁轴铁轱辘更结实更耐用,可是铁的产量实在太少,知道也用不起。 “那就不从上京送,咱们自己找。”王铮说着话,就在马上欠起屁股蹬直了双腿,手搭凉棚四下里极目远眺。 他进了提督府的衙门后,看过大郑的全境图,可是现在的地图做的太粗糙了。除了有一些大城镇的名字外,就是曲曲弯弯的线。看不出来哪是山哪是河哪是路。 最主要的,并州距离上京有一千多里,王铮比划了下,却只有半乍长,可并州距离林州只有七八百里,竟然有一乍多。太粗糙了,不可信,看了还不如不看。 可即便再粗糙,他还是估摸出了并州所处的大概位置,现在,并州处于内蒙古的鄂尔多斯稍微东南,也就是后世的山西陕西和内蒙交界处,方圆大约五百公里内的某个地方。 在前世,王铮因为是个孤儿没人管束,大学时每逢假期,他相信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于是他除了必要时才打工赚学费外,大部分时间,就是和要好的同学,天南地北地瞎转悠,也叫旅游,或者说是穷游。 那时,他去过的地方还真不少,其中就包括山西大同和鄂尔多斯草原。也听来自榆林的同学讲过榆林的风情地貌特产矿产等等。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地处晋、陕、蒙能源金三角的中心地带。 他还知道,在附近一千里内的地下,煤储量应该是最多,并且埋藏浅,易开采,厚度大,热值高。铁矿石的含量也有不少,埋藏的也都不深。石灰石的含量也够多,很多还都是露出地面的,更易开采。还有石英砂,就是玻璃和很多种耐火材料的主要原料,同样也是埋藏的很浅。其他的还有不少种矿产资源,可王铮现在用不上,暂时也没想。{此处以山西河曲至陕西神木县的一大片地区为参照,有兴趣的朋友可以上网查看。} 现在王铮想做的,就是找专家,让专家去找煤矿铁矿和石灰石矿。 “自己找?怎么找?”卫晃纳闷地问道。他现在怀疑,这位王副总管真是个怪胎,他竟然还会找矿? “是这,你回去就写公文送到上京,让朝廷马上派专家···哦!是善于找矿的工匠来雁山,主要是找煤···石炭,石灰石和铁矿石英砂。咱们并州附近一千里方圆以内,应该有不少这些矿。” 卫晃惊鄂地张大了嘴巴,这位爷···还真想找铁矿和石灰石矿啊? “王副总管,我就想问问,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卫晃傻傻地说道。每次和王铮闲聊,他都会被王铮的所知所学震惊到,他的思路,永远都跟不上王铮的节奏。 “哦?呵···呵呵···”王铮突然感觉到,自己说的又多了,知道的太多的人通常都活不长,他还不想死,于是连忙闭嘴尴尬地笑笑。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兵部的作坊工地,工地上,乱七八糟的各种材料堆积如山。可此时已是隆冬季节,天寒地冻的,泥瓦匠的活路很少,主要是木匠在搭建木制的简易房子。 兵部匠作司的少监庞瑞早就得到卫晃的通告,此时就迎在路边,看到王铮和卫晃相谐二来,大喜过望连忙迎了上去深施一礼。 “王副总管大驾光临,卑职未曾远迎,还望王副总管恕罪。” “别来虚的,我不习惯,咱们都是同僚,没有官职高低之分,起来吧!以后别这样。”王铮大手一挥,很是高兴地说道。 他当然高兴,这位少监都对卫晃说了,兵部的这个作坊,虽然明着不归他管理,但是他可以随时来指教,作坊的所有人,也都会听他的话。他但凡有什么想做的想加工的,只需一句话,作坊都不用上报,直接就可以开工。人家都这样尊敬他了,他不高兴才怪。 “王副总管虽然虚怀若谷礼贤下士,但卑职却也知礼仪不可废,尊重上官本是卑职需当应做的。王副总管,请。” “呵!你的臭规矩真多。”王铮笑笑,懒得和他闲磨牙,就当先走去。 进入工地的一座新建好的木屋,王铮就只看到了门外乱糟糟的一大片,他皱了皱眉,扭头问道:“你让我来看什么?指点什么?” 庞少监先亲手给王铮和卫晃倒上茶汤,然后坐在下首躬身答道。 “回王副总管,卑职前来雁山之前,房相和兵部的陈相曾亲对卑职说,来到雁山之后多向王副总管讨教,但凡王副总管有需,卑职不得不从,作坊的一应事宜,也单凭王副总管吩咐。可现如今天寒地冻,作坊无法全部开工,加之卑职带来的人员也少,很多事都做不成,卑职担心明年开春误了王副总管的大事儿,因此不得不恳请王副总管帮卑职想个办法。” “哦!这个···到确是个事儿。”王铮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也开始犯愁。 雁山的整个地区地处北方,冬长夏短,还处于黄土高原和蒙古草原的交汇处,阴山以南,太行山以西,是一处介于山地丘陵和高原平原相交互的地方,适合种植的庄稼本来就不多,并且平时就干旱少雨,加上今年的大旱,明年肯定是个灾年,现在如果不早做绸缪的话,明年雁山卫的百姓,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是问题。 可这次兵部和工部在雁山卫设作坊,兵部的当然是为了明年的战事,工部的则是以民事政事为主。现在,兵部的作坊遇到麻烦不能尽快完工,那么,工部的作坊应该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如果不抓紧时间解决,对于明年的春耕,明年的战事,将会有大麻烦。 “有没有建造作坊的图纸?拿来我看看。” “有,王副总管请看。”庞少监连忙从旁边的案子上拿来了一张草图,摊在王铮面前的桌案上。 “怎么这么小?谁设计的?比个农村的小作坊也大不了多少嘛?建好了能干什么?打几片马蹄铁吗?” 王铮一看到图纸就很生气,只有几亩地,数十间房,太小了。 在他的想象里,兵部的作坊可是央企,既然是央企,怎么可能小打小闹?这个作坊最起码也应该占地数十里方圆,一眼看不到边才对得起央企的名字,而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央企,居然只有几亩地大小,太姬八丢央企的脸了。 “哦!这个···”王铮一怒,虽不是血流五步。但他的第三只眼一睁,确实非常吓人。现在,庞少监就被他吓到了。 不是正文:新书求支持求收藏,感激不尽。 040章 作坊的规划 “趁现在刚开始建,还不晚,扩建···” 王铮起身出了木屋,带着众人走上不远的一个土坡,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他面向南方左右环视了一下,然后右臂伸出手指凌空虚点:“从那里到那里···”右手虚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全部建成兵部的作坊,工部作坊的少监在不在?” “来了来了,卑职工部少监···”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正好满头大汗地跑来,还没来到跟在就听到王铮说话,连忙答应。 “别说废话···”王铮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见礼:“我只问你,你们工部的作坊有多大?是不是也是个屁大的地方?” “这···比···比兵部的作坊略大。”工部的少监闻讯刚刚才到,还不知道情况,但他从王铮说话的语气里,觉得他好像是对兵部的作坊太小有些不满,为了不让这位连房相都忌惮的家伙发脾气,他工部的作坊即便比兵部的还小,他也得改口说的大一点。 “略大?呵呵!···”王铮阴恻恻地一笑:“我问你,你来之前,房相和工部的宰相和你交代什么话了么?” 工部匠作司少监代浩不敢看王铮的眉头,他抹着汗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有,都有交代,房相亲自和卑职说,让卑职来到雁山卫后,一切听从王副总管吩咐,不得打任何折扣,不得···” “够了,既然你也这样说,那么,你们俩听着···”王铮指了指庞瑞和代浩两位少监,又向南一指广袤的原野。 “从这里开始,向南到那个山坡下,建兵部的作坊,路那边,也是同样的面积,建工部的作坊。” 两位少监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自此向南到那个山坡下,至少也得有四五里地,这么大的地方只建一个作坊,那···兵部得多少钱粮物资才能建好啊?再说了,建这么大的作坊,有用吗? “不是一次建成,是边干边建,不能耽误明年开春的军事和民用,郑知府也来了,哦!贾知州也来了,正好,我也有事找你们。”王铮正说着话,就见郑耀和贾林抹着汗水,急匆匆地联袂而来。 “我有个大的计划,只是有些细节还没考虑清楚,现在就先不说了,你们只需知道,按我说的做,咱们雁山吃不了亏,兵部和工部吃不了亏,大郑更是吃不了亏。” 王铮双手掐腰目视远方喃喃自语:“我的计划太大,需用的太多,这两个作坊的大框架就必须先搭起来···” “可是,王副总管,你说的作坊的面积太大了,耗费的钱粮物资太多,卑职做不了主···”兵部匠作司的庞瑞愁眉苦脸地插话道。 “那就让能做主的来。” “这么大的作坊,恐怕要侍郎大人亲自来···” “那就让侍郎来。” “侍郎大人日理万机,哪有空来雁山管理一个作坊啊!”庞瑞低着头说话,他没看到王铮脸上的怒气已经越来越盛,第三只眼也越发的狰狞恐怖。 “庞少监,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我也不管谁来管理这个作坊,我就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就得加派人手,一天十二个时辰三班倒,彻夜不停,尽快给我建好这个大作坊,要是误了我的大事,嘿嘿!···戴将军。”王铮说到这里,头都没扭就高声叫道。 “属下在。”戴忠一步跨到跟前,看着庞瑞的眼神,杀气腾腾的特别凶狠。三品官特也是说斩就斩,你这个七八品的少监,算个屁。 王铮指着戴忠抱在怀里的天子剑,对着庞瑞笑呵呵地问道:“庞少监,看到这是什么了吗?” “是···是天子剑。”庞瑞两腿打颤几欲跪倒。 “对,你说的不错,就是天子剑,你如果误了我的大事,我就让你试试是你的脖颈更硬,还是这把剑更锋利。庞少监,你想不想试试?” 这下子,把庞瑞差点吓死,王铮可是凶名在外,他没来雁山卫时就已有所耳闻,银青光禄大夫毕能,朝廷三品的大员,一言不合就被他给斩了,自己这颗脑袋可不比毕能的硬。当下,庞瑞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下官···卑职不敢,卑职这就安排人手,决不会误了王副总管的大事。” “只要不误事,就还是好同志,你先去安排人,需用的物资让朝廷就近调拨,等下我给你画一张草图,你就按我草图的规划设计建造作坊。” “诺,卑职这就去,卑职马上办。”庞瑞哆哆嗦嗦地站起身,躬身对王铮作了个揖,然后逃也似的跑了。 “代少监,你的工部作坊有问题吗?”王铮微笑着转向代浩问道。 刚才的一幕大家都看在眼里,王铮一言不合就祭出天子剑喊打喊杀,这时候谁还敢对他说个不字。 “没,回王副总管,没问题,卑职必会严格按照王副总管的要求,做到尽善尽美。”代浩抖索着身子躬身回答。 “嗯!很好,你派人去搬来一张简易案子,我现在就画作坊的草图。”看着代浩答应一声匆匆去了,王铮就转身笑着对郑耀卫晃说道:“唉!没学过建筑设计,等会儿画的不好看了,你们可别笑我。” 两人对视一眼摇头苦笑:“哪能呢!王副总管学究天人,没想到竟连设计作坊的图纸也会,真是佩服。” “呵!什么学究天人啊?我不过是跑的地方多了些,见过的东西多了些,很多事还模糊有些印象,照葫芦画瓢罢了。” 说着话,代浩已经带着几个人抬着桌案拿着笔墨纸砚,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王铮铺开宣纸,风有点大,郑耀和卫晃连忙伸手压住宣纸的四个角,王铮一伸手,山娃递上随身携带的鹅毛笔。 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地势,略一思索,斟酌了下,心里大概有了谱,王铮左手拿着一杆直尺,右手的鹅毛笔沾了沾已经被山娃稀释了的墨汁。开始画图。 王铮不是谦虚,他是真没学过建筑设计,但他来自一个一千多年后的工业强国,大中小型的各类工厂去过不少,一千多年后的厂房规划,怎么着也比现在作坊的规划要科学的多,即便他画的不好,考虑的也不是太周全,依然让身边的郑耀和卫晃等人大是惊奇。 两人今天,又看到了王铮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们对王铮的学识就更为赞叹。 “这是成品库房,必须得用沙石等防火的材料建造。库房要足够大,门也要大,数辆马车要能直接进去装卸货物,并且能在里面转弯才行。”王铮一边画一边对郑耀和卫晃解释。 “这是存放原材料的空地,至少要有两里地大小,存放原材料时要靠边有序地存放,要不然再大也转圜不开。” “这是加工生产的厂房,也要足够大,也要防火。这些是塔楼,是派眼神好的兵士警械用的,防止有奸细进入窥探作坊的机密。” “这是工匠们的生活区,必须和生产区隔离开,防火防盗防二哈···二哈就是哒突人,我给哒突狗起的外号。须得军事化管理,防止工匠被收买泄漏军机。更得经常打扫卫生,让工匠们勤洗澡勤换衣服,隔段时间撒些生石灰杀菌消毒,预防疾病和瘟疫。” “这是厨房,就是伙房,必须干净卫生。这是厕所,就是你们说的茅房,茅房要男女分开,要建成水冲式的···算了,还是旱厕吧!这里也没有山泉水,去水井抬水冲厕所太费劲。” 王铮一边嘟嘟囔囔地说一边画,他一心二用,说的话有时就没仔细考虑,他说的乱七八糟,别人也听的云里雾里。 不多时草图就简单地画好了,王铮又在草图的每一座建筑上标上阿拉伯数字。然后另取了一张宣纸,对应着草图上的数字,开始写特别需要注意的事项,免得以后弄叉了。 “兵营里要驻上军队,防止哒突人来搞破坏。郑知府和贾知州这段时间也多操些心,可以专门成立一个临时部门,不用再招募新人,抽出来衙门里的闲余人员就行。采取以工代账的方式,许给合理的工钱和粮食,多招募民夫工匠,家里特别困难的,也可以招些妇女过来做饭烧水,协助两位少监,尽快把这两座作坊建好。” 郑耀和贾林,两位休沐之日本来在家享受天伦之乐,没想到卫晃派人急慌慌地送信说,王副总管对两人很不满。并州城的建筑规划不好,太乱,环境卫生不好,太脏,城外的官道不好,浮土太多,路边也没有行道树。送信人还说,王副总管很生气,说要撸了贾知州,让他告老还乡。 这下子,两人怎么还能在家坐得住,连衣服都没顾得换,就事急慌忙地跑了过来。现在听到王铮的吩咐,自然就毫不迟疑地满口答应。 再说了,王铮安排的这些,可都是为雁山卫办好事儿,他们虽然辛苦点,可落了个好名声好官声,对自己的升迁也会有好处。 “王副总管说的这些我回去就马上照办。可是,王副总管,你写的这些曲里拐弯的东西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郑耀答应之后,指着那些阿拉伯数字疑惑地问道。 “这叫阿拉伯数字,阿拉伯是万里之外的一个···一群国家,也就是咱们说的西域西南的一些国家。与这些数字对应的,就是咱们的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这个写起来简单,比如128,三个简单的数字,一笔而成,就是咱们壹佰贰拾捌的意思,数目是一样的,你们看看,用阿拉伯数字代表的话,省了多少笔画?节约了多少时间和墨汁?” “嘶···”一片牙疼似的吸气声。 “对了,你们几个给我办点事儿,给我重金招募熟悉雁山卫和北方草原的全境,熟悉北方的地势山川河流道路等等的人,什么人都行,哪怕只对一小片地方很熟悉也行,越快越好。” “王副总管是要···”卫晃疑惑地问道。 王铮看了看周围,觉得这不多的几个人还都能信任,就对卫晃说道:“对头,原来的地图太粗糙,我要重新制作雁山卫的详细地图,另外,再找一些会制作地图的能人,也是越快越好。” “王副总管莫非···”卫晃继续发问。 “对头,我的计划是,从此后御敌于国门之外,不再让我大郑的百姓受到荼毒蹂躏。” “嘶···”一片牙疼似的吸气声。 “何时?···”卫晃的双眼里透出了热血和兴奋。 他也是武将,武将哪有怕打仗的?不打仗哪有军功?怎么升迁?怎么封妻荫子?自古以来,大部分的朝代,基本上都是文官主和武将主战。 王铮又看了看周围,挥手屏退不相干的一些人,把郑耀卫晃贾林叫到跟前,咬着牙说道:“明年开春,我先下手为强,到那时,哒突人刚刚度过难熬的冬季,正准备放马牧羊,战马最是瘦弱,战力也就大打折扣,我兵出祁山···不,我兵出玉门关···也不是,我兵出林州或者庸州信州,深入草原数千里,打他个落花流水。即便咱们的战马太少,出征的将士不多难以大胜,我也要骚扰的哒突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让他们睡觉都睡不安稳,随时防备咱们的突袭,没心思放马牧羊,那么,到了明年的秋季,他们也就没能力再来我大郑劫掠了。” “嘶···”牙疼似的吸气声经久不绝。 这一招太狠了,这是要让哒突人断子绝孙的节奏啊!真要是达成了王铮的战略意图,不把哒突人气疯了才怪! 众人各有所思各有所想,唯一相同的想法是···这位年轻的副总管,太姬八能了,就没有他不会的不懂的,也太姬八狠了,他想把哒突人赶尽杀绝啊!原来的历任提督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晚上回到驿馆,王铮吃过饭,教了山娃狗娃黑蛋儿石头一个时辰看书习字,然后洗洗就睡了。 他不知道的是,数封不是一人所写,但内容大致相同的书信,分别从几个地方,以八百里军情急递的方式,连夜叫开城门冲进黑幕,冲向了上京的方向。 041章 密信 两天后的上京,戌时初,房相连他的宰相袍服都没顾的穿,踢啦着一双圆口老头鞋,手拿一封书信,嘴里冒着白烟,急慌慌地一路小跑,正向皇上的寝宫奔去。 “柴公公,皇上歇了吗?歇了也把皇上叫起来,老臣有急事奏秉。”大老远,房炫普看到宫门外灯笼下的一个宦官,就急忙边跑边说道。 “可是,相爷,皇上刚刚···”柴公公皱着眉无奈道。 “没有可是,快去秉皇上,就说老臣有急事。”房炫普打断了柴公公的话,催促道。 房炫普是开国重臣,现在又是两朝老臣,当朝首辅,柴公公也不敢违拗他的吩咐,看他确实挺急的样子,也怕耽误了军国大事被砍了脑袋,当下就让房炫普稍等,他急忙进去禀报。 片刻后,皇上的御书房,正拿着一份密信准备拆开的皇上郑成,看到房炫普也拿着一封密信进来,君臣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顿时都笑了。 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便服的皇上郑成,刚接过来房炫普递过来的密信,就听寝宫外又有人急叫:“柴公公,皇上歇了吗?老臣有急事求见皇上,速去禀报。” 是兵部尚书陈琦的声音,刚把陈琦叫进来,然后接二连三,分管工部的崔相,执掌吏部的钱相也相继而来。 接过了大臣们的四封私信,加上自己手里的一共五封书信一一观看的皇上郑成,越看像是越牙疼,吸气声接连不断。 煤矿铁矿石灰石矿石英砂矿,储量大埋藏浅易开采热值高。 城市规划环境卫生。 大计划,雁山吃不了亏,兵部和工部吃不了亏,大郑更是吃不了亏。 建筑设计,作坊草图,防火防盗防二哈,军事化管理,水冲式茅房,阿拉伯数字,详细的地图。 这些还不是最让皇上心惊的,后面的御敌于国门之外,以及对这句话的详细解释,才是让所有人最惊喜的话。 皇上把所有密信看了三遍,又想起以前雁山知府郑耀报上来的亩产翻翻,他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目光烁烁却都沉默不语看着他的几位老臣,沉声说道:“诸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房炫普是当朝首辅,他自然得当仁不让地首先发言:“皇上,以臣看,此子所知所学深不可测,他所说的煤矿铁矿和石灰石矿,也许不是空穴来风,朝廷可以糜费钱粮派工匠按他所说的试试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值得一试。他的大计划虽然没详细说,但他既敢说不会让雁山、工部、兵部和咱们大郑吃亏,那就是有利可图的大好事。这些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 房炫普稍微停顿,斟酌了下才继续说道:“虽然此子来历不明,但他是我郑人无疑,李富贵惨死后,他的悲痛也不是装出来的,他想杀哒突人的想法,不似作伪。老臣以为,他明年开春以后,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想法,可行。” “臣也觉得可行···”看首辅说完,兵部尚书接话道。“皇上试想,假若王铮真的做到了御敌于国门之外,那么,我大郑将会节省多少钱粮物资?将会有多少生灵免于涂炭?” “可行,老臣虽然还没有见过王铮其人,但从皇上房相以及去过林州的其他同僚嘴里,也知道了王铮此子的为人,他看似嘻嘻哈哈不懂规矩,实则大智若愚。做事也章法颇严进退有据,林州和庸州之战,他年纪轻轻却有大将之材,两战均是出奇制胜,解了林州和庸州之危不说,还斩杀三万余哒突勇士,并且一路追杀哒突的溃兵四十余里。可见,此子有勇有谋可堪大用。老臣觉得,不过就是耗费些钱粮物资,不妨让他放手去干,做的好了,是我大郑之幸,即便是做错了一些,也能让他吸取些教训,以后吃一堑长一智,心智就更会成熟。” 工部尚书崔相经过深思熟虑后,也发言说道。 紧接着,吏部尚书钱相也陈述利害表态赞成,皇上一看大家都没反对意见也很高兴,其实他早就被王铮的这个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想法打动了。 上次他御驾亲征,本也是想一战就重创哒突铁骑,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想把哒突人赶到漠北,让他们再也不敢侵犯大郑的领土。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一战便大败,幸亏王铮拼死相救才得以幸免。这件事,是郑成心里最大的遗憾。现在,如果王铮的目的能达到的话,也是帮他完成了心愿,他当然会举双手赞成。 “那···朝廷该咋么做?还是对他不闻不问?”郑成问道。他心里有点别扭,总觉得愧对王铮。 “皇上,御敌于国门之外,是国之大事,这次就不能不闻不问了,得帮他。雁山的兵力本就不多,轻骑更少,明年他带兵深入草原,非骑兵不能胜任,仅凭雁山卫现有的一万多轻骑,怕是不够。” “那就从各卫镇抽调轻骑调往雁山卫,只要他能把哒突人打狠了打怕了,要什么给什么。” 兵部尚书陈琦陈相爷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 “各卫镇都缺轻骑,几位边镇提督都是把手里的轻骑捂得死死的,轻易都不舍得用,就算皇上下旨兵部下调令,他们不得不办,派到雁山卫的恐怕也都是些老弱病残,怎么能够奔袭数千里打疼了哒突人?” 房炫普捋着胡子边想边说。他不愧是当朝首辅,比兵部尚书这位副宰相考虑的稍微周全了些。 “那怎么办?”郑成也着急地问道。 “依老臣看,就从京师诸军里抽调能战敢战的兵马,划拨给雁山卫暂时指挥,等把哒突人打得狠了、打得知道疼了,打的不敢再犯我大郑边境了,再让他们归建。” “此法可行。”兵部陈尚书首先赞同。“不仅如此,王铮毕竟来历不明,咱们派一个得力的人带着两万兵马,如他怀有异心稍有异动,还能···哼哼!” 陈琦这句阴恻恻的话一说,众人都没搭腔,却都看了他一眼,对他的想法暗暗赞同。 “可雁山卫都没有申请,也没说轻骑不足,不合规矩啊!···”吏部钱尚书插话道。 “事急从权,管那小子提没提,不提也给他。明日一早,兵部就尽快从京师诸军里抽调能战敢战的将士,集齐后速速调往雁山卫。他要真是为了明年开春的草原计划,这两万人马必有大用,可他假若如陈相所说,这两万人也可控制住局势,雁山卫也不至于太乱。何况,他若真有异心,雁山卫的文武和将士们也不会都听他的,就这么定了。” “微臣遵旨。”兵部尚书陈琦连忙领旨。有仗打才好,有仗打兵部才有事儿干,要不然,兵部就显得可有可无,太没用了。 “皇上,王铮将军要扩建工部的作坊老臣不反对,可他扩建的也太大了吧?不过是打造些镰刀锄头之类的农具,要那么大的作坊作甚?”此时,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的工部尚书,副宰相崔享皱着眉头说道。 “崔相,你没看密信吗?大计划,煤矿,铁矿,石灰石矿,地方太小了,怎么放得下将来的煤和铁?”皇上郑成含笑说道。 “可是,他的大计划到底是什么计划?那些矿也都是没影儿的事儿,能不能找得到还是另说,现在就耗费钱粮建造那么大的作坊,老臣以为,不妥。” “他又没说,谁能猜得到?不过,此子自林州被皇上临危受命始,到此时止,却还没做过一件错事,他的所作所为均是为我雁山卫,为我大郑百姓和将士们所想,既然猜不透也就无需猜,诸位只管全力以赴地帮他做事才是大善。” 房炫普和王铮在林州外共历过生死,对王铮的了解也最多,就对王铮有着盲目的信任。 “他咋没做过错事?只是皇上不追究罢了。”吏部尚书钱望说道。 “钱爱卿,王铮做过什么错事?朕怎么不知道?” 皇上郑成很是高兴又很是诧异地问道。 其实,他很想抓住点王铮的把柄,要不然,王铮的功劳太大,他不封赏吧说不过去,封赏吧,又因为他的身世太蹊跷不敢封赏。 再说,如果按照王铮的功劳封赏的话,仅凭亩产翻翻这一项,就得封他个开国伯,那他的救驾之功怎么封?他的运筹帷幄毙敌数万解了林州和庸州之危怎么封?如果今天这几封密信上说的王铮都做到了,又怎么封?给他封公封王都不够,难道还能把皇位让给他? 房相已经派人去洛阳查过了,结论是,整个洛阳包括洛阳下辖的几个县,都没有王铮其人。叫王铮的倒是有,活着的本人还在的一一排除,死的失踪的也是二十多岁的,经过仔细甄别,没有一个和这个王铮有丁点儿的相同之处,数个王姓的家族也都打听了,同样是没有此人。 得到回馈后,当时皇上郑成和房相的脸上特别精彩,说不出一句话,不知道该拿王铮怎么办才好。 后来,既然不知道该拿王铮怎么办,就什么都不办,还是老规矩,不管不问不赏不罚。两人心有愧疚还不能说,当然也不理他。也是因此,王铮给他们俩的信件,就没得到回信。 “皇上难道忘了?王铮此子曾经枉杀我朝廷重臣,银青光禄大夫毕能啊!毕能是从三品,只不过讥讽了他两句,竟遭他横加杀害,皇上,毕能冤枉啊!” 毕能是吏部尚书钱望的弟子,他当然会为毕能鸣不平。 042章 密议 “钱相不要再说了,毕能不冤枉。当时,哒突的十万大军就在林州城门外三百步不到,随时都可能攻城。而城内的将士们还都拥挤在大街上,军心不稳极易哗变。情况那么紧急,毕能却还在纠缠鸡毛蒜皮的小事,缠着王铮不让他处理军情,王铮还只是杀了他一人,若是朕,必诛他三族” 皇上缓和了下语气,不想让钱望太难看,而后继续说道:“钱相,朕知道你是毕能的座师,你俩有师徒之义朕也甚是理解。只是,那毕能目光短浅不懂大义,在朕和我大郑将士百姓最为危险的十万火急时刻,他却致朕与将士们的生命于不顾,还纠缠于细枝末节,耽误了王铮和代老将军等人商谈军务。” “说实话,王铮说他罪同哒突奸细,真是说的轻了,一个哒突奸细能做多大的事儿?那一百多奸细不还是啥都没顾得做,就被王铮及早发现诛杀了?当时,朕还带着千余又累又饿又渴,已经厮杀了半天的的将士,正步行数十里在山里攀爬,对于林州城内的毕能来说,朕属于生死不明,可他竟然不顾朕的安危,让朕钦封的雁山行营副总管,怀抱天子剑代朕行事的王铮,走在他后面。这等目中没有朕,没有我十数万将士,没有我大郑百姓的蠢材,朕要他何用?不杀他杀谁?” 钱望早已被皇上说的汗流满面,此时听皇上说的当时的情况竟然如此严重,就更是惶恐,连忙双膝跪下叩头不止。 “皇上,臣有罪臣惶恐,臣收弟子不严,请皇上责罚。” “算了···”郑成拉着长音说道:“钱相,这件事就算了,朕也不想深究,你是吏部尚书,掌管着我大郑所有二品以下官员的审验批签,责任重大。以后,还请钱相擦亮双眼,莫被一些有才却无德的人蒙蔽了。当然,才德兼备自是更好,若只能在才和德里二选一,就选德不选才。有德者,虽然能力不大,但做事却会兢兢业业。仅有才者,小事也能做的很好,但祸害百姓祸乱朝堂时,也就会更严重,钱相谨记。” 这些话,可谓是说的非常严重,钱望就更是惶恐不安,一边叩头一边一迭连声地答应。 “钱相起来把!咱们说点别的。房相,亩产翻翻的事儿?你怎么看?”郑成淡淡地看了跪在地下的钱望一眼,不再理他,转脸向房炫普问道。 “皇上,数天前,郑知府在公文里特意提到,他说王铮详细和他讨论过此事,王铮说,因为雁山境内土地贫瘠干旱少雨,并且肥料不足,即便是完全按照他的方法种植,所有土地也不可能亩产翻翻,能比以往提高一两成已经很不错了。” “是不错了,哪怕产量只提高一两成,那我整个大郑,将会增加多少粮食?又将能使多少百姓吃上饱饭?此事甚善,比他绞杀几万哒突人的功劳还要高得多,假如真能如此,此子功莫大焉。” 皇上捋着胡子感叹道。 “皇上,不仅如此,王铮还对郑知府说,域外番邦有许多耐寒耐旱的高产植物,比如红薯、土豆、玉米等等,还有一种适合南方种植的杂交水稻,这几种植物,每一种的亩产量都能达到千斤以上···” {注:王铮说的是千年后他在华夏时的产量,不是大郑时期南北美洲的粮食产量。另外,王铮只隐约知道,土豆玉米好像是先从南北美洲传到西亚,后来才通过丝绸之路传到了华夏,时间也大概是十五世纪左右,比现在晚了五百年,他的历史是体育老师教的,本就不好。这些也都是道听途说,不是太确切。至于红薯的原产地,他是真不知道,也不能找度娘查一下。但是现在也没别人知道啊!他也就胡说八道按在了南北美洲的头上。有很多事,他也是连蒙带猜。反正,也不需要他亲自去找这些东西。不负责任地说过以后,他就忘了个干净。本文只是一本架空历史的小说,大家没必要太较真,知道意思就行了。再说,我也不能找度娘摘抄东西糊弄人不是。以下同解。} “一千斤?···”皇上和另外三位尚书听到此话,顿时又抽了一口冷气。 大郑现在所有土地的平均亩产量只有二百多斤,主要是南方的上等田产量稍高,能达到四五百斤,而北方只有不到二百斤,像是雁山卫西部的广大地区,属于黄土高原,土地太过贫瘠,即便是精细管理,每亩地能有一百斤也就很不错了。可现在听到的是一千斤,一千斤是什么概念? “一千斤还是玉米的产量,算是少的,王铮说,水稻的亩产最高能达到两千斤,土豆和红薯的亩产量,最低也能达到两千斤。” “嘶···”牙疼似的吸气声连成一片。 房炫普早就看过郑耀给他的私信,这会儿已经不感到惊讶了,此时皇上御书房的所有人里,只有他还略显淡定。 “哪里有种子?快去买,无论多么贵都买来,房相,速速派人去购买种子。”皇上郑成急的语无伦次。 “皇上听臣说完,王铮还说,土豆玉米和红薯,出产自什么南美洲,臣还没听说过这个所谓的南美洲,可南美洲距咱们大郑太远,去的话还要跨洋过海的,风险也太大。他说,南方有一个小国原来叫越南,现在应当叫做大腊{真腊},大腊的占城出产一种占城稻,适合咱们大郑的大部分区域种植,此稻一是耐旱。二是适应性强,不择地而生。三是生长期短。收获期只有五十余天,可一年两到三季的种植,好好管理的话,每一季亩产也应该能达到五六百斤。” 说到这里,房炫普停下来喝了口茶水,润了润自己的嗓子,然后,他看一眼众人期盼地看着他的热切目光,也就不再隐瞒继续说道。 “虽说大腊和我大郑向来交恶,素无往来,但两国交界,想进入大腊倒也不难,臣获信即日,既已派人潜入大腊去找种子,皇上莫急,且等好消息便是。” “房相做的对,那···土豆玉米和红薯的种子怎么办?因为太远就不去买了?两千斤呐!” 两千斤的亩产量把郑成刺激的不行,他着急地晃着脑袋对房炫普说。 “这个···真没办法,数万里的路程,即便咱们派人找到了种子,一来一回也需要好几年的时光,并且去南美洲还要走水路过大洋,种子在阴暗潮湿的船舱里,带不回来就腐烂变质了,这个···恕老臣真没有办法。” 房炫普愁眉苦脸地说。他早就想过办法,可他想的脑袋疼,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些种子,即便能找到,他也觉得根本就带不回来。 数万里的路程,沿途国家无数凶险万分,别说是种子,派出去的人能不能回来都不好说。 “去找微臣末酱,他一定会有办法。快去,现在就去,十万火急。” 皇上一急,把他和房相两人调侃王铮的话都说出来了。 “微臣末酱?是什么酱?听皇上的口气,好像是个人?听着咋这么熟悉呢?”除了房炫普。其他三位尚书暗想。 “遵旨,臣这就办。”房炫普本就在皇上的书房,这里的笔墨纸砚自然不缺,他站起身走进桌案,抓起羊毫饱蘸浓墨,片刻后就写好了书信,交给伺候着的小黄门,让他八百里万急速递到并州交给郑耀。 到现在,他还懒得搭理王铮,那小子,叫他老老头儿,太不尊重他了。当初救他的时候,还很屈辱地把他横担在马背上,让他这位当朝首辅颜面扫地。这还不说,他还说瞎话,他说他是洛阳人,可房炫普派人查遍洛阳,也没王铮这个人,他来历不明,少惹为妙。 最主要的,王铮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可却没给他加官进爵,到现在,他还是个没官袍没官凭印信,名不正言不顺的雁山行营副总管,还是个仅仅只有皇上口谕的五品将军,而这个对王铮不闻不问不赏不罚的馊主意,就是他房炫普出的,他也觉得愧对王铮,不敢给他写信说话。 “房相,微臣末酱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朝廷却连他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是不是···” 皇上摸着胡子沉思着问道。 “皇上是说,上一次他写给你我的私信?” “嗯!就是那一营士兵的事儿。”皇上想起王铮上次写给他的那封信就想笑,这混账小子,大事儿从不糊涂,可他对自己和房相对他不管不问却大力支持,要什么给什么的意思咋就猜不出来呢?一个边镇都交给你管理了,你竟然还看不出来,竟然还向我要一百士兵。这小子,驽钝不堪啊! “呵呵!”房炫普也捋着胡子笑道:“皇上,此子大智若愚又精明似妖,可却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实在是不应该,微臣也实在是看不透他。还是老办法,雁山提督不派,谁想去都不行···” 听到房炫普的话,其余的三位尚书互相对视一眼。 心说,怪不得,原来如此。 自段提督战死在林州城外后,雁山无主。兵部责无旁贷,就提出了三个适合做雁山提督的人选,那三个人听到消息,这些天也一直在活动。可是,此事房相却都压了下来,他不赞成也不反对,谁都不得罪。但就是不拍板说让谁去。可一镇提督的人选是军国大事,兵部只有提名权,只有皇上和房相这个当朝首辅商量后才能确定让谁去。 现在,大家总算是明白了,原来,雁山提督之所以一直不确定人选,是让王铮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默认代理啊! “他的雁山行营副总管的职务也不撤,就让他尴尬着,天子剑依旧不召回,还让他继续狐假虎威,雁山随他折腾,再坏也不会比林州之战时的情形更糟。咱们朝廷需要做的,就是雁山需要什么咱就给他送什么。大不了,皇上要真是过意不去的话,就给他再派一百军士,满足他想领一营士兵为他爹爹报仇,为我大郑受到哒突人蹂躏的百姓雪恨这个唯一的私人请求。” 房炫普捋须微笑,这混账小子,倒是挺容易满足的,没提加官晋爵,也不提想做雁山提督,竟然只想当一个营哨带一百士兵?真是个···怪胎啊! “哈!哈哈!···”皇上忘形地大笑,他也被房相的话逗乐了。 “哈哈!好,就照你说的办。···房相,微臣末酱还说他没有带兵经验和战斗经验,还说他才疏学浅武艺不精,需要学习需要指导,希望能多和同僚们切磋,希望能得到朕和房相经常的教导。你怎么看?” “呵呵!他倒是真谦虚,他上马能治军,首次上战场就颇通兵法精要,兵出奇招剑走偏锋,一战就把哒突人杀得大败亏输,年后还要御敌于国门之外,兵出草原骚扰哒突三族。他还能下马安民,军事和农工商的共同发展,他搞环境讲卫生,增产找矿,他竟然还知道数万里之外的南美洲有土豆玉米红薯,竟然还知道占城有占城稻。皇上,要论四书五经他不如我,要论别的,老臣···实在是惭愧,真不敢教导他什么。” “哈!朕也是啊!若论眼界开阔胸有万象,朕现今知道的,唯有微臣末酱一人而已。” 底下的三位尚书这才真正的明白,感情,被皇上和房相推崇备至的王铮,就是微臣末酱啊!这个诨号,倒是别有新意。 “他小小年纪,怎么去过那么多地方?”钱相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能答得上来。 “他小小年纪,连四书五经都不懂,怎么能自创书法?自创新字?这封信里,有好些字老臣都看不懂,只能连蒙带猜,才能知道大概意思。” “···”对于钱望的第二个问题,还是没人回答的上来,那小子,太妖了。 “他怎么知道雁山有煤铁和石灰石矿?莫非他看得穿地下?他即便从娘肚子里就开始看书,又能看多少书?再说,他看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书籍,咱们大郑有吗?西域有吗?他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到底是谁教给他的?他的恩师是谁?父母是谁?他到底是哪里人?” 面对钱望一连串的咄咄逼问,房相叹了口气,不得不回答:“许是···神授吧!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是上天派来帮我等开创盛世,让大郑万民不再多灾多难的吧?” “钱相勿再多言,今日此议,勿再传于他人之耳,此事到此为止。此后,但凡雁山有需,诸卿皆不可怠慢。朕倒要看看,朕的一生,会不会因此子而真开创一个大郑盛世?”皇上脸带怒气轻声说道。 “臣遵旨,吾皇万岁。”钱望又开始惶恐不安,他本以为抓住了王铮的把柄,可以狠狠地参他一本,让他受到惩罚,以报自己的丧徒之痛,哪知道皇上和房相这么维护王铮,竟然话都不让他说了。 “房相,但凡是微臣末酱曾经提到过的,比如军事和农工商的共同发展,比如找矿,以及种子等等,你均尽快安排人手去办。盛世啊!朕穷一生之力,真想开创一个盛世啊!要不然,朕死都不会瞑目。” 皇上呜咽着说道,心情沉重。 不仅是他,其余诸人也都是朝廷重臣,无一不想开创盛世青史留名,此时自然想的更多,也都和皇上一样,因为理想中的盛世,心情沉重。 043章 地图和沙盘 王铮都不知道密信的事,自然就更不知道皇上书房里的密议,但他知道他很忙,他忙的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个人用。 自从他上次去过城南一趟,说了环境卫生四个字。 好了,本来属于雁山卫郑知府直管的并州知州贾林,原来有事都是去知府衙门找郑耀,可他现在,有事没事都会来找他王铮,和他商讨并州的环境问题,城里怎么规划?哪是大街哪是集市哪是厕所···茅房,哪里的房屋不整齐影响美观影响交通,哪里的房屋木制的太多要加强防火等等。 还有卫生问题,怎么设立环卫部门?垃圾场设在城外的什么地方?是焚烧还是填埋?环卫工人一天要干几个时辰?薪俸多少?哪里应该栽花哪里应该种草? 即便是实在没事可说,贾林也会在下了衙后闲暇之余,提上一壶老酒几碟小菜,来找王铮谈谈心叙叙旧。 王铮差点忍无可忍,我一个二十四岁的棒小伙子,和你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谈的屁的心叙个屁的旧。 可他还得忍,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贾林都那么大的年纪了,还对他那么的尊敬,他即便是再不情愿,也实在是不好拒绝啊! 他去城南作坊时还说了扩建作坊,还画了新作坊的草图。好吧!他的麻烦事儿又来了,兵部匠作司的庞瑞隔三差五的就来找他请教,一来就是大半天,杂七杂八问东问西,就是不问他忙不忙。语气极其诚恳,态度极为恭敬,弄得王铮很想轰他走却又不好意思轰他走。 不只是庞瑞,还有工部匠作司的少监代浩,两人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今天来一个明天来,反正是不让王铮闲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郑耀和卫晃这段时间太忙,王铮为了清闲,给这两人安排了大量的工作,让他们忙的脚打后脑勺儿,觉得时间还是不够用。因此,这俩人最近倒是很少来烦他了。 不过,王铮只庆幸了还不到一天郑耀就来了。他是屁股着了火似的浑身冒着白烟跑进来的,说是十万火急。 然后就死缠活缠让王铮说说除了南美洲,还能在哪里找到玉米土豆和红薯的种子。 王铮好一番解释,说自己不知道,是真不知道,他原来所说的都是醉话胡话,做不得数。 可是郑耀死活不信,他走哪郑耀跟哪,真的是寸步不离左右,搞的王铮上厕所都拉不出来。实在没办法了,王铮只好苦思冥想,说是他好像、大概、也许听说过一次,就一次。隔了一千多年了,记不清了。 说这些种子都是先从南美洲传到了西亚,后来又从西亚通过丝绸之路传到了中原。 如果真想找这几种高产的植物,可以派人从丝绸之路的胡商那里打听打听,别忘了看看那些胡商吃的食物,看看里面有没有玉米土豆和红薯。只要有,不管生熟都买回来,生的能种,熟的能先认识认识尝尝鲜。 郑耀知道丝绸之路,虽说现在的丝绸之路不是太通顺,但在长安一带还是能经常看到胡商的影子。 可王铮说的‘隔了一千多年记不清了’就很让他纳闷儿。按理说王铮不可能已经活了一千多年,即便他长寿,已经一千多岁,是个老妖精了。那这一千多年,那些种子也早该传到大郑了。不过,他觉得这是王铮为了糊弄他,又开始在胡说八道,也没在意。 西呀的说法他也不懂,他不知道西呀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西呀能不能吃,可他感觉好像不能吃,他觉得西呀应该是个地名,或者说是个国家名。但他现在没空研究西呀东呀的,他只想知道从哪里能弄来玉米土豆和红薯的种子。 “是这,你让朝廷派个精明人,在西安联络所有的胡商,向他们打听种子的事儿。如果还是没有,就派一队人携重金,跟随胡商去西亚找找看,假如西亚都没有,那就是还没从南美洲传到西亚,南美洲太远,数万里的路程,并且,那里现在还是蛮荒之地,听说有些部落还吃人肉,去了就是十死无生。那我也就真没辙了。” 郑耀总算是走了,王铮好不容易地糊弄住了这几个人,稍微清闲了点,这天他正打算请个假,和山娃等人回李家洼一趟,他想娘和翠姑了,想去看看他们。可他刚吃过早饭,就有人来找。 是郑耀和卫晃给他招募的,绘制地图的工匠,和熟悉雁山地理环境的人员都到齐了,让他前去训话。 他没话可训,绘制地图是关系到他明年进入草原是胜还是败的大事,他必须马上办。他也没空回李家洼了,就抹抹嘴去了衙门。 来到提督衙门,他看到乌央乌央的一大群人,看穿着,有牧民有猎户有农夫有商人,最多的就是商人,当然也有不少有经验的绘图工匠。 这些人一看,一个二十多岁穿着布衣的年轻人,却在一大群身穿鲜亮甲胄的卫士簇拥下走了过来,众人不知道王铮是何方神圣,一时之间俱都不知所措。 王铮也从不计较虚礼,他阻止了提督府书办让那些人行礼的动作,对那个书办说道:“你把这些人分成两队,两队人也可以互相交流补充,让他们一个绘制咱们雁山卫的全图,一个做信州至林州以北三千里的地图,至少三千里,越远越好。作图的方法,让有经验的绘图师父结合我的办法,做的越详细越好,误差越小越好。” 说着话王铮走进衙门大堂,从书案抽出一沓纸笺,看看没错就伸手递给书办:“这上面就是我写的绘制地图的办法,我也不专业,很多地方也不懂,写的也是一知半解,你让有经验的绘图工匠看看,那些师父既然会绘图,就应该是算术大家一类的能人,仔细参详一下就能看懂,让他们参考我的这些方法,尽快绘制出来,我有大用。” 书办答应后就去安排,王铮坐下沉思了一会儿,喝了口茶汤,皱了皱眉,到现在,这种茶汤他也没喝惯。 地图要尽快绘制,地图绘制好之前,沙盘也得弄出来,和地图相比,王铮这个半吊子的将军,沙盘更能让他一目了然。 做沙盘都需要什么原料? 王铮背着手开始渡步思索。既然叫沙盘,肯定得有沙子。 可是,沙子太沉了,在草原的战场上,日行千里太不方便。那就用切碎的干草混拌米胶代替沙子,可以做成山川河流的样子,晒干了就能定型。用白布条粘在木板上便是路,沙盘上沾上木块儿代表城池,城池的大小要和木块儿的大小成比例,参了白色颜料的米胶,涂在沙盘上表示河流,树林用晒干的青草表示,碎干草染上颜料表示草原。 王铮一边渡步一边思索,每想到一点能用的就写下来,并且详细说明,渐渐地,他印象中的沙盘已渐渐清晰。 “来人。”王铮觉得考虑的差不多了,就出声喊道。 “属下在。”王铮的话声刚一落地,就见山娃从门外站了出来。“哥,啥事儿?” “山娃,这张纸上写的东西你马上派人去购买,买不来的就找人做。另外,让书办给我派两个绘图师父,现在就过来。” 林州之战后叙军功,山娃由于救驾有功,也杀了不少哒突军士,被晋升为从八品上的御侮校尉,现在大小也是个武官了。 只是,他和王铮一样,到现在也没人给他安排个差事,他没事干就跟在王铮的身边,做了王铮暂时的亲军统领。尽管他这位亲军统领的手下太少,只有狗娃这个从八品下的御侮副尉,和黑蛋儿石头三个兵。但山娃依旧干的很有劲头。 狗娃也是因为跟随王铮救驾有功被升的职。把运气不好没有救过驾的黑蛋儿石头羡慕的不行。 “诺。”山娃接过来王铮手里的纸笺,粗略看了几眼,然后转身就跑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铮就没日没夜地和绘图工匠们混在一起,他和工匠师父勾画绘制,让熟悉沙盘上某个地方的商人或者猎户现场指正,沙盘堆好了再抹平,抹平了以后就继续堆,一点一点地修改完善,十天后才渐具雏形。 这个沙盘,是绘图大匠严格按照《海岛算经》《制图六体》和《计里画方》的古代绘图方法,结合王铮的后世几何物理等算出来的,按王铮的猜测,误差应该很小,也足够精细。 {注:《海岛算经》出自三国刘徽所书的《重差》,是唐代数学家李淳风将《重差》单列出来,取名《海岛算经》的,《制图六体》是晋代制图学家裴秀所著,「计裏画方」是比例尺绘图的一种方法,也是出自裴秀。本书是架空历史,没有三国和魏晋隋唐,这里只是借用一下,别太计较。如果非要计较,那么大梁代表三国和魏晋,大陈代表南北朝和隋唐,那些,就算是大郑之前的大梁和大陈朝的吧!} 沙盘终于有了点眉目,王铮长出了一口气,底下的细节处理,自有绘图工匠们去做,他终于清闲下来,可以回一次李家洼了。 可是,王铮还是没有回去成,上京来人了。 两万轻骑没有任何征兆地就到了并州城下,当时还把王铮吓了一跳。这两万人马,全是从拱卫京师的大郑精锐里挑出来的,敢战能战的彪悍将士。 王铮骑在马上站在路边迎接这队轻骑时,居然还看到了邓化。 邓化在经过他身边时,还冲他挤眉弄眼嘻嘻直笑,顿时让他大喜若望。 王铮和邓化曾经在城头上共同御敌,可谓是患难之交。可他是神武军的校尉,战后不久就归建回了上京,这都快两个月了,还是首次见到他。 “王将军,吓你一跳吧?嘿嘿!是我故意不让沿途州县报给你的,就是看你怕不怕。哈哈!果然吓到了吧!”王铮的身边,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将军,看着王铮的窘态高兴的哈哈大笑。 这两万轻骑的带队将军是神武军的薛韶,当日在林州城外,他也曾和王铮并肩作战,在万马军中杀了个来回。现在见到老熟人,他自然没啥规矩。 何况,他的职衔比王铮还大着一级,只要不是王铮正抱着天子剑下军令,他也不需和王铮太规矩。 “老薛,还真被你吓着了。不过,你突然带着两万轻骑来并州做什么?” “听你调遣呐!咋?你没收到公文?”薛韶好像很是纳闷地问道。 “没有啊,听我调遣什么?我没向朝廷要兵啊?”王铮比薛韶还要纳闷的样子。 “算了,不逗你了,给,这是公文。” 薛韶看王铮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这种军中大事,他也不敢开玩笑开的太过分。说着话,就从怀里掏出公文,伸手递给了王铮。 王铮接过来一看,公函的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当下就很纳闷儿。检验火漆确认无误后,他撕开信封掏出信笺,发现上面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这两万轻骑以后就归你指挥了,看着用吧!” 王铮不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还是这一句话,别的就是兵部的大印了。 “这怎么···连个称呼都没有?这封公文到底是给谁的?”王铮抖索着公文向薛韶问道。 “兵部只让我把公文交给你,别的该给谁我就不知道了。” 薛韶两手一摊做无辜状。 王铮也没辙了。从这封公函的口气看,也应该是给他的。如今朝堂诸公和各级衙门,私信没有任何人理他,公函就是这种口气,没官职没称谓,甚至连一句小王都没有。从来都是很随意很利索地直接说事儿。 王铮反过来想想,也不怪别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性格,他和所有人说话时也都是这样。除了给皇上的信里,他还勉强算规矩,没有称呼皇上为小老头儿,其余的他就很随便。甚至包括老老头儿房相。 不管是不是吓他一跳,这两万人马却真是解了王铮的燃眉之急,他仍然很高兴。 他正发愁开春后的骑兵不足呢!想向朝廷申请,还怕朝廷不答应,自己毕竟来历不明,有短处捏在人家手里。万一因为要兵要将引起皇上的猜忌,抓了他开刀问斩可就划不来了。 可是,王铮没想到,皇上和房相以及兵部的陈相竟然这么大方,竟然主动给他送来了两万骄兵悍将。 “感谢皇上,感谢房相,感谢兵部的陈相,感谢朝堂上的诸公,王某在这里遥祝皇上和朝堂诸公福寿安康,长命百岁,王某先干为敬,几位将军随意。” 晚上的欢迎宴会上,王铮兴致大好。然后,他就喝多了,被薛韶和另外几位将军,一杯接一杯地猛灌,醉的一塌糊涂,怎么回驿馆的都不知道。 不是正文:写作不易,新书更难,求书评求收藏,多谢。 044章 日奔没锅鹅裸死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没有三竿,一竿都不到,只比王铮平时起床的时间晚了一点点,王铮就被卫晃叫醒了,他揉着疼痛欲裂的脑袋,懵懵懂懂地坐起身,看看窗外天色刚亮不久,太阳貌似刚露出地平线,嘟囔了一句:“这么早?头疼死我了,再睡会儿。” 雁山卫现在的事务太多,找他的人一波接一波,没有人会让王铮睡到日上三竿。今天也不例外,卫晃不停地在门外大叫说是有要事相商。 自从他被摁在提督府衙门这个位置以后,睡个懒觉对于王铮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奢侈非常享受的事情,可是,今天他注定还是无法奢侈难以享受。 听着卫晃在门外一声接一声的高喊,王铮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这个懒觉,注定是睡不下去了。 起了床简单洗漱,王铮饭都没吃,就皱着眉头很是恼怒地看着卫晃问道:“你最好说个能保住你屁股不挨打的理由,要不然,我···” 王铮想了想,想不到怎么惩罚卫晃。一来,卫晃和他是同级,他管不了,再说他这个雁山行营副总管,名不正言不顺太是尴尬,不动用天子剑就拿卫晃没有办法。 二来,人家来找他也是为了公事,并且不过是让他睡不成懒觉而已,屁大的小事儿,值不得动军法。 “王副总管,你这话问的,昨晚,不是你让我今日早些把你叫起来,要去城西的大营挑选将士操练将士吗?你忘了。” “我说过这样的话吗?”王铮揉着脑袋想了想,没有印象,他觉得卫晃是在糊弄他,这家伙糊弄他不是一回两回了,是惯犯,他的话不可信。就依旧没好气却迷迷糊糊地问道。 “说过啊!你还说,你还要检查战马都订没订马掌,你还说现在咱们郑军将士使用的刀剑杀伤力太小,并且还费力,你想改造将士们使用的刀剑,你还想把弩箭的箭头也改了,说经过你改造过的弩箭箭头,只要射中一个哒突人,不管伤口大小,那么这个哒突人就再也医治不好伤口,会基本上永远丧失了战斗力,你还说···” 卫晃为了不被这个出尔反尔的副总管打屁股,连忙举例说明昨晚王铮说过的话。 “我真说过?”王铮其实已经想到,估计是自己昨晚酒后话多,又胡咧咧了,所谓言多必失,他又一次的没有吸取教训,喝醉酒说胡话了。但他死鸭子嘴硬,还想狡辩一下。 “你当然说过,不信你问李校尉,当时,李校尉就在门口执勤,他听的一清二楚。”卫晃指着王铮身后的山娃说道。 山娃一看卫晃让他作证,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哥哥,说过的话现在想死不认账,一个是卫府的首官自己的上司,自己的官职要靠他提升,薪俸要靠他发放,他谁都得罪不起。于是,他谁都不得罪,就咧着嘴憋着笑,一扭身去了伙房吃饭。 “我···忘了,呵呵!真忘了。”王铮一看山娃的表情,就知道卫晃这次没有糊弄他,山娃不出来证明是给他这个哥哥面子。 “唉!酒啊!真耽误事儿。”王铮感慨道。 他上一世,就是因为喝醉酒掉进下水道,才稀里糊涂穿越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郑的,可这一世,他竟然还是没有吸取教训,真不应该啊! “好吧!咱们吃完饭,我跟你去城西的大营。”王铮无奈地说道。 卫晃知道王铮很是随意的性格,自然也不跟他客气,再说,王铮现在还住在驿馆,吃住都是官上出钱,也没花他自己的银子。 简单吃了点饭,两人出了驿馆并辔而行,直奔城西的燕山卫军大营。现在,昨日下午来到的那两万轻骑,和卫晃早就挑选好的雁山卫各军的大部分轻骑,都已集中在城西的大营驻扎。每日操练不惰,准备着明年开春的军事行动。 “哈!老贾倒是灵性,动作还不慢吗!你看这街道,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还有人在不停地收拾。你再看那集市,所有商贩再也不敢乱搭乱建,原来影响美观的那些棚子也都拆了,小商小贩各自在自己的区域贩卖货物,也不再占用道路经营。嗯!不错,的确比以前好多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卫晃路过西城的集市时,突然夸张地说道。 王铮知道卫晃的意思,他这是在给贾林说好话,怕自己真把贾林那个知州给撸了。 上次自己无意之中说的话,卫晃现在还记在心里。贾林这段时间老是找他谈事情喝闲酒,也是担心自己对他下手。这些,王铮都知道。 但是,王铮虽然知道他们误会了自己,却不说破,就让他们误会吧!他们越是误会,做事情也就越勤奋,百姓们得到的实惠也就会更多,自己也越省心。 其实,王铮还知道,郑耀卫晃和贾林,包括雁山卫现在的各级官员,甚至还包括整个大郑的官员,绝大部分还都是很清廉很敬业的。 大郑建国才不过数十年,现在还处于官员清正廉明,百业凋敝初兴,百姓居安思稳努力做事,以求温饱富足的初级阶段,很少有王朝末期的贪污腐败人心奸诈等等弊端。 再说,大郑对于官员的待遇也比较好,不贪污也能顾得一家温饱吃穿不愁,偶尔还有点闲钱醉生梦死眠花宿柳一次。 假如犯了错没了薪俸,那就会失去很多,比如每年数十天的有薪假期,比如除了官府给的钱粮以外的石炭、棉糖、布帛、薪柴等等等等,太多了。 现在的大郑,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官员,平时家里的生活所需,仅靠官府的发放就差不多了,发的俸禄也基本上用不了多少。所以,贪污被发现查办后失去的太多,太划不来,因此也都很是清廉。 何况,官员都是读书人出身,而读书人把名节看的比生命还重要。假如因为贪污受贿被下了大狱,一生清名毁于一旦,全家人数代都会受人唾骂,甚至连族人都不容,会被赶出祠堂逐出家族。 “呵!贾知州还说要建下水道,可现在天寒地冻的没法施工,我估摸着,到明年大地初融时就能开工了。” 王铮也很高兴,环境好了,他的心情也就好了,说话也就随意起来。 “是这···老卫,我昨晚到底都说了些啥?你给我提个醒,免得到了军营闹笑话。” “哈哈!你昨晚可是说了很多话,你说铁炉飞击打跑,你说日奔没锅鹅裸死,你还说收集店闹胡连旺,还说现在冷冰妻时代的两军对垒,拼的就是战马钢刀强弓硬弩,不如后世的籍贯墙嘟嘟嘟。反正你说了很多,我大都记不住了。” 卫晃想起昨晚王铮喝多后的胡言乱语就觉得好笑,他一边笑一边指着王铮,笑的前仰后合说的语无伦次。 “我×···”王铮大汗。“娘啊!我都胡咧咧了些啥啊?铁路飞机大炮,日本美国俄罗斯,手机电脑互联网,机关枪嘟嘟嘟···娘的,我这是在作死啊!” 听了卫晃的话,王铮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后悔不已。 “王副总管,你箭弩飞击打跑哒突人我懂,可和铁炉连在一起说我就不懂了。还有,鹅即便是裸死了,省了褪毛的工序,可你没锅怎么做?怎么能吃到嘴里?再说,你和日奔连在一起说又是怎的意思?日头奔跑起来连夸父大神都追不上,更别说是你我了。” 卫晃抹了把胡子上已经冻成了霜的唾沫星子,然后就继续说道。 “再者,你收集在别人店里店闹的胡连旺干甚?胡连旺是谁?他得罪王副总管了?要是这样,你说那个胡连旺的住址,卑职马上派人把他抓过来,让王副总管捶一顿出气。还有,冷冰妻是谁?你没结婚啊?不过算了,这句当我没问,想来,一个终日冷冰冰的妻子不要也罢!可是我还实在是想问问,冷冰妻和时代和两军对垒连在一起说又是怎个意思?籍贯墙嘟嘟嘟呢?一个写满了籍贯的墙壁,还会说话还会嘟嘟嘟吗?···” 王铮目瞪口呆地看着卫晃一边笑一边喋喋不休的诉说,他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哈!幸好,现在没人听得懂我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要不然···嘿嘿! “嘿嘿!昨晚说的话,都是我醉后的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以后,只当我没说过那些话就是了。”说完话,王铮双腿一夹马腹马鞭轻挥,甩开卫晃窜了出去。 距离大营的营门尚远,王铮就看到一群将士站在大门前,估摸着是来迎接自己的。看来,自己昨晚确实说过今日来大营的话啊! 和薛韶等诸将在门前行过军礼寒暄过后,王铮和卫晃戴忠被接入大营正堂安坐,军士奉上茶汤行了个军礼后退出,王铮这才说道:“薛将军,下面我说的事很重要,布置关防,任何人不得外泄,不得随意打问。” 薛韶晃着毛茸茸的大脑袋大咧咧地说道:“这是军营,这里都是咱大郑的军士,不用布置,无妨。” “我说布置关防。”王铮正色说道。 “诺,谨遵王副总管军令。”私下里玩笑可以随便开,军令却必须遵从。薛韶看王铮的脸色,知道事关重大,知道他现在是以雁山卫最高军事长官的职务在下军令,连忙答应。 045章 军改 “自今日始,上京来的威武军骁骑军和羽林军,三军合一统称雁山后军,暂归薛将军统领。咱雁山卫军也开始实行军改,具体怎么改?等下我会写下来,你们就按我写的去办。现在首先要做的,是从咱们现有的这四万多的骑军里,给我精挑细选出一万两千人。要求···” 王铮略一沉思斟酌了下。“要求每一名挑选出来的将士,必须是能吃苦耐劳,身体强健彪悍敢战、战斗意志要强,战斗经验要足够丰富,最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悍卒。钟将军,你是上京威武军的统兵大将,这次威武军和骁骑军的轻骑也最多,上京来的两万将士里,就由你挑选吧!现在就开始。” “诺,谨遵王副总管军令。”钟武接令而去。 “冯将军,你是雁山卫的老人,雁山诸军归你挑选,必须严格按照我说的去做,要不然就是害了将士们的性命。” “诺。” “曹将军···”王铮一边说话一边拿起一张纸笺,接过山娃递来的鹅毛笔,在纸笺上寥寥写了一组数字,顺手递给躬身听令的曹丙。 “你即刻安排人购买着上面写的东西,记住,必须严格保密,非亲近之人不得知道是何物。特别是这个砷,你就是上天入地也得给我找回来,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曹丙接过纸笺看了看马上就皱起了眉头:“王副总管,属下别的还懂,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望王副总管指点。” 王铮看了看那个曹丙指着的砷字想了想:砷不是稀有矿物,他觉得现在的大郑应该有不少,只是,现在的大郑好像还没有砷这个称呼,那它在古代叫什么? 潘金莲把武大郎毒死用的就是砒-霜,砒-霜那种剧毒之物,主要的成分就是砷。对了,砷在现在的叫法应该叫做砒。 “砒-霜知道吗?砒-霜的主要成分就是砒,如果你实在找不到砒,就用砒-霜混合橄榄油加热,也能得到砒。我知道的也不多,你不懂的就找人去问,找人实验也行,只要别泄漏军机给我弄来砷,别的我不管。” “那···诺,属下遵令。”曹丙接令也走了。 “卫将军,令兵部的匠作司在三天内给我建造成一个简易作坊,不需要太大,能暂时打造兵器就行。” “诺。” 王铮又想了想,觉得暂时也没什么吩咐的了,就对薛韶和雁山卫中军司马曹显说道:“暂时就没紧要的事儿了,两位将军,你们多派人手,尽快帮忙把将士们挑选出来。我现在写一些东西,一会儿交给你们看。” 众人退出,王铮一边沉思一边书写。 战刀刀刃用的包钢,必须参入砷。以大郑现在很是先进的冶炼和锻造技术,应该问题不大。 炼铁、高温、高炉、焦炭。对了,现在有焦炭吗?焦炭燃烧产生的温度更高,能更快更容易炼化生铁,也就更能把生铁里过量的碳、硫等矿物渣分离出去,也更好掌握生铁里碳的含量,炼制成既有韧性不易折断又不脆难以缺口的好钢。 战刀的凹槽,这个容易,铁匠基本都会,王铮甚至都懒的写。 把铁里加入砷,砷有极强的毒性,砷和伤口接触,伤口极难愈合。打造新式的三棱破甲锥,让破甲锥的棱和棱之间有三个尽量大的凹槽,扎进人身上就是一个大窟窿,不宜缝合不说,放血还快。按现在哒突人的医疗技术,每中箭一人,即便只是蹭破点皮,基本上也就失去战斗力了。 马掌,这个必须有,明年将士们挺进草原数千里转战,没有马掌根本不行,就是生铁再少,这一万两千将士需用的两万四千匹马,也必须要有马掌。 接下来是练兵纪要。王铮要求招募各方面的人才,他要把这一万两千将士,全部打造成后世特种兵的水平,嗯!是后世特种兵的基本水平。 挑选将士时,不管是将军还是普通士兵,一律一视同仁,挑选出来的将士:一要绝对强悍,面对大河、高山、一望无际的草原、凶险莫测的密林时,不能怂。要能在酷暑严冬、风雪雷电中不分昼夜地连续作战;要能在水断粮绝、孤立无援的环境中,通过利用当地资源确保生存。 草原上极度恶劣的生存环境,对将士们的身体素质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要求必须具有强壮的体魄、坚强的毅力和持久的忍耐力,能最大限度的适应不同的作战环境。 二,智力高超,将士们深入草原之后,将在哒突人心脏地带实施短促而高风险的作战,会受到十数万哒突军的围追堵截,会面临着常人难以想像的军事和心理压力,没有过人的智力就难以顺利执行作战任务。 将士们不仅要学会马上格斗、刺杀,放火技术,学会泅渡、攀登技术,学会警戒、侦察、搜索、捕俘、营救等技战术技能,还要掌握一些疾病的防治,可食野生动植物的辨别知识,掌握预定作战地域的语言、风俗等,这些,理解力不够是难以实现的。 王铮还写了将士们现在就要熟练掌握的游击策略: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总体思路方针,另外还做了补充说明。 你来我飞,你去我归,人多则跑,人少则搞,隐秘,迅速,声东击西,忽南忽北,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大范围、大纵深,大迂回、千里穿插,攻敌之所必救。小股敌军迅速歼灭,大股部队钻缝隙避开。 为将者须得用兵灵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断。 四字真言:快狠准稳。快是行动要快,严禁犹犹豫豫拖泥带水。狠是杀敌要狠,破坏要彻底。准是目标要准,防止抓了兔子跑了狼。稳是撤退要有章法,要有前锋猛冲猛打,有两翼侧位掩护,有断后阻敌追击,有哨探四处巡视,别被包了饺子。 每一条每一句,王铮都做了详细说明,这是给领兵进草原的将领学习的,他必须让领兵的将领,深刻体会到游击战的精髓才行,他想让尽量多的大郑将士,都能从草原上十多万哒突大军的围堵中活着回来。 还有,每日怎么操练?都有什么项目?怎么用北斗星确定方位等等等等。 用了一个多时辰,王铮才把所有需要交代的写好,仔细看了两遍,觉得好像还是遗漏了什么,但是他想了想没想起来,心说还有好几个月的准备时间,以后想起来了再补充。 把怎么挑选将士的几张纸笺拿在手里,其余的一沓纸笺放进怀里,王铮走出房间,看着几个在门外闲聊的将军问道。 “初次的筛选怎么样了?” “回王副总管,薛将军正亲自带着人挑选将士。” “走,去看看。”王铮带头向操练场走去。 来到校场,看到薛将军和钟将军冯将军,带着一些下级将领正在认真仔细地挑选将士。王铮打发人把这三位将军也叫了过来。 “薛将军,是这,我写好了筛选将士的条件,你们先看看。”王铮把手里的纸笺交给薛韶,然后继续说道。 “不仅是军士们需要筛选,将军们也要筛选,自我以下,每个人都不例外,经过三次筛选,全部合格的编入雁山中军,开始下一步训练。说明一下,以后,雁山中军为我雁山各军之首,待遇优厚,最新的兵甲战械战马之类的,也是中军挑剩下才会发给其他各军。不合格的编入雁山左右两军和后军。以后,各军每半年举行一次选拔,选拔合格的将士补入中军,中军的将士考试不及格,就退下来。卫将军,着人记下来编成制度,以后按制度执行。” “诺。”卫晃急忙答应。 此时,围在王铮周围的三十多位各级将领,听到他的话,顿时就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王副总管,请问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是要打大仗了吗?” 薛韶是三品将军,在这群人里职衔最高,他首先兴致勃勃地提出问题。 他这次被选中带兵来雁山,私下里还下了不少功夫。他就是想打大仗立军功的。现在,他是正四品的忠武将军,距离二品下的柱国将军已经不是太远,如果他只是在上京城的军队里熬军功,以柱国将军的授勋难度,他恐怕到死也没有做柱国的那一天。 “呵呵!军机不可泄露,众位将军只管按我的军令行事便是,该让各位知道的,到时你们自会知道,该打的仗,你们想跑也跑不了。” 明年开春进草原的计划还不能太早的泄漏出去,免得知道的人太多,传入哒突奸细的耳目中,让哒突人早有防备。 “好,我懂。王副总管只管下令吧!老夫必会坚决执行。”薛韶晃着毛绒绒的大脑袋摩拳擦掌地说。 “请王副总管下令。”其余诸将也均是兴奋莫名,大家齐声喝到。 王铮既然这样挑选将士,不战则罢,若战则必是大战。并且,到时候,中军也必会肩负重任做攻击的前锋,大家都已弊足了劲儿,都想拿下中军主将的位置。 为将者,怕死的不多,想打仗立军功的却永远不会少。 046章 选拔 “好,要想做中军主将,必须连过我三关。第一,测试体力,所有将领不论官职大小一视同仁,绕着校场跑三圈,优胜劣汰,在半个时辰内,最先跑到的前十五名将领进入下一轮选拔,其余的淘汰。” “王副总管,那我呢?”卫晃看着周围将近十里的操场,愁眉苦脸地凑到王铮的身边,所有将领里,王铮和他最熟悉,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让王铮网开一面的意思。 “你也想去?你可是知道我想做什么?那可是九死一生的差事。” “我想去,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我也想当柱国将军,我也想封妻荫子,可我···” 卫晃前半截说的慷慨激昂,后半截说的却底气不足。他本来出身于兵部,是由文职转的武将,体力方面,他不认为他能比这些悍勇的家伙更好,因此就想走后门,让王铮网开一面。 “我刚说过,一视同仁,就是我,要想去也得跑进前十五名。”王铮毫不容情。 “你也想去?你可是副总管,你要是去了草原,谁来全盘统筹指挥?”卫晃看到王铮正在脱衣服做准备,就不信地问道。 “我也想去,我不是为了当柱国不是为了封妻荫子,但我也必须去。我又不是提督,我管谁来指挥。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王铮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完,就突然抬起头对身边的一个文职小吏说道。 “书记官做裁判,用沙漏计时,绕着校场的围墙跑,一二三,开始。” 王铮没喊到三他就脱掉外衣跑了出去,他也想去,他要去草原上杀哒突人,他要为老爹报仇。 其他将士一看王副总管竟然作弊,没喊开始就跑出去了好几步,大汗之余却无暇指责,当下一哄而上撒丫子就追,谁都不甘人后。 于是,大郑历史上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首批正在被选拔的将士们,看到顺着校场围墙的墙边,三十多名从七八品到正四品的将军校尉,甚至还有把长袍掖进腰带的文官和普通士兵,正顺着围墙被狗撵似的疯狂猛蹿。 大多将校们还穿着全副的甲胄,看到王副总管居然脱了长袍只穿着小衣,脚步轻快跑在队伍的最前面,感叹王副总管的精明之余,也是一边跑一边脱,顺手就仍在地下。没办法,甲胄有几十斤重,太姬八沉了,不脱了跑不过王副总管这个作弊的人精啊! 众将士均是目瞪口呆,傻傻地看着那一群平时高高在上道貌岸然,泰山崩于前也会面色不变的将领们,不知道他们这是在玩哪一出。 刚开始,王铮占据天时地利,还作了个弊,的确是跑在人群的最前面。可他的体力毕竟不如部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文盲半文盲将军,甚至连山娃狗娃他们几个都不如。 渐渐地,不给他任何面子的将领们超过他的越来越多,他越来越靠后,一圈还没跑完,他就落到了倒数十名以内。 喘着粗气回头看看发现,雁山卫的左右军司马和中军司马曹显,脸含微笑正在边跑边闲聊,宛若闲庭信步,不疾不徐地跟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山娃狗娃黑蛋儿石头也是面不改色气不长出,紧跟在他们几个旁边不远。 这下子王铮算是想起来了,自己刚开始时冲的太猛,现在开始后继乏力,近三十里的长跑,前期控制体力控制呼吸才是关键,不是百米冲刺亡命飞奔。 唉!我怎么这么笨呢?把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忘了,还是毕业后缺乏锻炼呐! 反正也跑不过别人了,反正前十五名也没指望了,王铮也就干脆省点体力不跑了。此时,他两手摁膝弯腰抬头站在路边,伸着舌头狗似的直喘粗气,看到山娃狗娃几个跑到了跟前,他连忙说道。 “你们···你们四个···跑也···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山娃他们四个都没理他就跑远了,已经听不到他说什么了。 明年开春,王铮不想让山娃去草原,他就是自己去,也不想让山娃去。 老爹已经去世了,李家就山娃这一棵独苗,翠姑不算,在这个时代,女儿不是传后人,王铮想保护好山娃,给李家留条根。 可这家伙,自己都说这是选拔将领了,你一个从八品的御侮校尉,连最低级的将军都不是,你参合个什么劲儿?还有狗娃黑蛋儿石头,还没山娃的官大,居然也跟着参合。 半个时辰后,第一场选拔结束,经书记官当场确认,原燕山卫军的左中右三军里,进入前十五名的最多,居然有十个,原上京来的将领里,只有五人入选。 看来,卫军将领们经常参加野战,的确比京师卫戌部队的将领体力更好。 和王铮想的一样,薛韶薛将军虽然老当益壮,但他还是跑不过这些年轻力壮的下级军官,竟然跑到了二十名之外,后来也是因为太累,还没有希望,第三圈刚开始就不跑了。 让王铮意外的是,山娃狗娃黑蛋石头,这四个小子居然也进了前十五名,山娃和黑蛋儿更是进了前十名,分列第四和第八。 可是根据王铮后来补定的规则,这是将军们的选拔,不是将军的跑进前十五名也没用。{注:大郑的规矩,七品和七品以上才是正式官员,必须在兵部和吏部报备,也会享受俸禄。七品以下不算国家正式官员,只有俸没有禄,就像后世政府单位的合同工,有工资,却享受不了正式国家公务员的其他待遇,道理一样。还有,正八品以上到正六品以下的所有校尉衔,属于兵部任命在册的正式人员,也可以称为将军。山娃是从八品的校尉,还是个合同工,不算是个将军。} “哥,这不公平,我们四个都跑进前十五名了,你现在才补充规则限制我们四个进入,不公平。”山娃不满地嘟囔道。 “哥你不能这样,你说了要一视同仁的,你不能说了不算。”狗娃随声附和提出抗议。 “就是就是,哥怎么这样?太不公平了,哥欺负人。”黑蛋儿石头附议。 黑蛋儿比山娃涨一辈儿,但王铮姓王不姓李,也不是李家洼的人,他也就随着山娃叫王铮叫哥。 “你们不服?”王铮很无奈,他不想让他们四个去,怕他们死在草原上。 但这是他的私心,不能说出口。他也知道,即便他说出不想让他们去的目的,他们四个也不会答应。 山娃要去草原为爹爹报仇,是肯定不答应。另外三个是山娃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儿,也要帮着山娃报仇,自然也不会答应。何况他们也想立军功,也想像王铮那样走动之间前呼后拥,也想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不服。”四人齐声说道。 王铮无奈了,大庭广众之中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只好说道。 “我这是在选拔领军的将军,可你们四个军职太低,即便是进了前十五名也不能占用名额,这样吧!你们既然真想参加选拔,就去中军的普通军士里,继续参与第二轮的筛选。如果你们四个真能通过三轮的选拔,我就让你们去。” “哈!好哥哩!我们这就去。”四人欢呼一声,立马兴高采烈地去了中军。 接着开始对除掉山娃四人外的前十五名将领,进行第二轮选拔,这次是智力测试。主考官只有王铮和薛韶两人,题目由王铮出,薛韶只是起监督作用,考场在大营的议事厅。 “这次的题目是脑筋急转弯,考的是你们的反应速度和应变能力。只有一道题,一锤定音。想好的写下来交给我。” 说到这里,王铮想了想,他得想一个简单一点的题目,要不然,这些连脑筋急转弯都不知道是啥意思的家伙,肯定答不上来。 “哪一个月有二十八天?” 这个脑筋急转弯太简单了,如果搁在前世,王铮都不好意思说。 盱眙之间,雁山现任中军司马曹显就把纸笺递了过来,并且,因为怕王铮记错了,纸笺上面还有他的名字。看来,曹显不但体质好,考虑事情还比较周全。 王铮一看答案就对曹显更为满意,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嘛! 上次庸州之战,就是他指定曹显做的最难最凶险但也最关键的任务,冒死冲进哒突军大营,焚烧哒突军粮草。曹显将军不负使命,超额完成了任务,这才导致庸州城外的大胜,也直接追杀哒突大军四十里,使哒突大军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兵。 曹显也因为那一战,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晋升为从五品上的游骑将军。 那一战,庞校尉身负重伤却侥幸没死,伤好以后残了一条胳膊,也升了一级,现在还在雁山中军。段校尉焚烧了哒突大营的粮草后,倒也是趁乱逃了出来,没有一丁点事儿,后来还随着中军追杀了哒突军四十里,也立功不小升了一级。 接着,陆陆续续地有人交来纸笺,最后,只有两个看似莽汉的文盲,因为不会写字,还在抓耳挠腮苦思犯愁。 这十三张纸笺里,有八张答对,其余的退出下面的选拔。 顿时,又是一阵嗡嗡声,通过的兴高采烈,落选的垂头丧气。 紧接着的是比拼武技,王铮下令,八人不穿盔甲仅着棉衣,手持木刀捉对儿厮杀,胜者一对三继续比拼,最后的胜利者为雁山中军统军司马。其余三人为雁山中军三个旅的旅帅。 至于雁山中军现任的军司马曹显,如果他能拿下第一名则更好,假如他被淘汰,王铮也早就给他留了个更好的位置。就是官升一级,去雁山卫府辅佐卫晃,给卫晃出谋划策。 果然不出王铮所料,最后胜出的果然是曹显,他以一敌三也不落下风,虽然最后没胜,但也败得不太难看。 其余三人在以一敌三时,却都坚持不了太久。综合比较,还是曹显略胜一筹。 最后,王铮大声宣布,曹显为最后的胜利者,武职升一级,继续执掌雁山中军。 其余的三人,一个是中军的司马都尉韩庚,一个是左军的司马都尉项梁,另一个勉强给上京来的三个卫戌军保住了点脸面,是威武军的游击将军韩客。 项梁和韩客,武职不变,均即刻加入新的雁山中军,为雁山中军甲乙两旅的旅帅。中军的司马都尉依旧原职不变,听从曹显的建议,中军丙字旅的旅帅由曹显从五之十名的将领里挑选。 并且,只要他觉得好用的人手,不需选拔就可进入中军任职。但是,王铮也提醒他,他挑的人里,即便不需选拔,也必须是身体强健头脑灵活之人,不能徇私舞弊。因为,··· 王铮没说明,只是暗示了下曹显,曹显也是个明白人,他从今日的选拔里,早就猜道以后的任务可能很艰难,要不然,今天的选拔要求不会这么严格,自然也是心领神会。 当下,曹显即刻走马上任,带着刚上任的旅帅,开始亲自选拔中军的司马都尉和所有领军将领。 047章 酿酒和找矿 将士的选拔还需要两天,已有曹显接管,王铮把自己写好的选拔将士的特别要求和练兵纪要交给曹显,就不需要再操心。 他和卫晃薛韶商量了下,把曹显挑走武将后,原职空缺的领兵将领补充上,又训话一番,让雁山左右两军和后军的将士们,知耻而后勇,向中军学习,以后也要严格要求自己,苦练杀敌本领。 下午,王铮又让卫晃安排人挑选战马、打制马掌。兵部的作坊还要打制新式刀剑,马掌就交给了工部匠作司打制,可这不是工部的活,那位工部匠作司的代浩刚想提反对意见,抬起头看到王铮狰狞恐怖的第三只眼,再想想他来时房相亲自对他的交代,顿时只好默默领命。 第二天的卫府衙门,王铮破天荒地头一次主动来找卫晃。 “老卫,你家的亲戚里,有没有卖白酒的?”王铮今天来是有个打算,现在的医疗条件太差,将士们受了伤以后,大多都是因为伤口感染而死的,真在战场上直接毙命的只是占了个少数。 王铮想蒸馏出高纯度的酒精,给伤兵杀菌消毒用,尽量减少将士们受伤后的死亡率。 明年的草原行动,条件更艰苦,受伤的将士根本就不会有动手术的时间。因此,为了那些豁出命进了草原转战的大郑将士,王铮想让他们带些高纯度的白酒,希望他们受了不太严重的伤以后,自己就能消毒解决。 “没有,你问这做啥?”卫晃一边拿着鹅毛笔写着公文一边说道。现在,他受王铮的影响,也开始使用鹅毛笔书写批阅公文,也开始用阿拉伯数字标注所有事项了。 “我想蒸酿一些白酒,明年让将士们带着去草原。”王铮正在看曹显递来的一份公文,曹显是个很有头脑的将领,他在王铮练兵纪要的基础上,也提出了几点对练兵的想法,对王铮的练兵纪要和选拔将士的方法做了补充。 现在的大郑,已经有了蒸酿出来的白酒,只是,现在的白酒只有二十多度,度数太低,达不到杀菌的效果,王铮只是在现有的基础上,稍微改进一下,再多蒸馏几次就行了,应该很简单的。 “你还会酿酒?”卫晃诧异地问了一句,然后觉得自己问的有点白痴了,这个王副总管本就是个怪胎,就没有他不会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卫府有规定,战时不能饮酒,你忘了?” “我小时候在农村的姥姥家住,见过集市上酿酒师父用土法酿制白酒,略懂一点。酒不是让他们喝的,是疗伤用的,高纯度白酒有杀菌消毒的作用,能减少将士受伤后的死亡率,你可想好了,这可是笔大买卖,给了别人你舍得?” 王铮冲卫晃笑着挤挤眼:“到时候,雁山卫府特许酿酒专卖,用的粮食不用发愁,销路不用发愁,一本万利,财源滚滚而来。” “说的那么好,你自己怎么不找亲戚做这事儿?”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卫晃有点不敢相信。 “我哪有亲戚?再说,我对金钱看的也不是太重,够用就行了。你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反正得有白酒让将士们清洗伤口,交给谁就是便宜了谁,咱俩关系好,我这是在照顾你,你竟然还怀疑我的目的,太伤心了。” “做做,我有个亲戚,本就是个小商人,听说我在雁山卫府混的还不错,前几天就来找我,想让我给他找点活路,那就让他开个酿酒的作坊吧!说好了,我没多少钱,购买粮食又是笔巨款,你得借我点。” 卫晃自有他的小算盘,酿酒的确是一本万利,可是也极为消耗粮食。大郑现在还有很多百姓都难以填饱肚子,对酿酒就控制的极其严格。让王铮这个抱着天子剑的大郑新贵出一半银钱,就算是抱住了他的粗腿,把他也拉下了水,以后万一出点事儿,他也不能不管。大不了,利润分他一半就是。 “想借钱去找山娃,我的薪俸都是他照管着。我也说好了,我只是借给你点启动资金,不是投资,别的都没我什么事儿哈?” “那是当然。”卫晃满脸奸笑满口答应,心里却是另有打算。 这件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卫晃当下就让随从把他的亲戚叫来,听王铮亲授技艺。 作坊怎么规划?蒸酒的炉子怎么建造?购买什么品种的粮食等等。王铮一边说一边写,把建造酿酒作坊的注意事项说的清清楚楚写的明明白白。 最后说让卫晃的那个亲戚尽快建造作坊,建好后他会亲自去蒸馏一些酒出来,让他先学习学习,以后归他自己操作。 就这样,王铮在百忙之中,又给自己找了个事做。 刚谈好这件事儿,王铮正想和曹显讨论一下让他怎么练兵,提督衙门的书吏来找他,说是上京来人了。 上京来人都是好事儿,王铮临走前对曹显说:曹将军头脑灵活敢想敢做,你办事我放心,反正雁山中军也交给你了,我也就不再过问太多,我也太忙,小事你就看着办吧! 王铮走后,曹显转身面对卫晃,就开始扭捏起来。 “怎了?有事说,你是不是也想参一股?”卫晃能做到卫府主官,自然也不是个傻子,他从曹显的表情看出他这是有事儿求自己,除了刚才王铮说的酿酒,除了他说的一本万利财源滚滚,还有什么事儿能让曹显这个武将这么扭捏难以张口? “嘿嘿!卫将军果然目光如炬。是这,我家里人口太多,就连丈人家里都得靠我的薪俸养活,还没有别的收入,家里确实有点入不敷出,卫将军你看···我要是也···行不行?” 曹显腆着脸看着自己的上司卫晃,祈求的意味儿很明显。 “行,没问题,反正我银钱的缺口也太大,购买粮食也需要的太多,估摸着王副总管的家里也不会有太多的闲钱,就算你一股吧!只是,也仅是你一个,别的就不能说出去了。” 卫晃也看出来了,明年,曹显假如能活着从草原回来的话,他必将一飞冲天,前途不可限量,他也不想得罪这个未来的高级将军,就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再说,王铮说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吃独食的人通常都死的很快。 上京来的人是二十多个有丰富经验的找矿的工匠,顺便还带来了给卫晃的一份公文。卫晃的公文王铮不能看,派人给卫晃送了过去。 寒暄见礼过后,王铮就在衙门的大堂里。他坐着右手执鹅毛笔写写画画,找矿的工匠们站着围了一圈儿观看。不一会儿,他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就画出来一张并州附近的矿区图。 “我这张矿区图并不准确,只是个大致的方位,主要是,我不知道现在的并州,到底是后世···是···地图太粗糙,我看不懂方位,都是猜测的。你们都有丰富的经验,只需把我这张图当作参考,在这张图上标着的矿点附近,方圆五百里的范围内寻找,必定能找到煤矿铁矿和石灰石矿。” 王铮又差点说漏嘴,但他不害怕找不到那几个矿。因为,据他所知,这一大片区域的矿实在是太多了,数煤最多,他觉得,随便找一个地方挖下去,不太深就会有埋藏极浅的煤。 之所以现在发现的煤矿还少,主要是,数千年来,人们只知道伐薪烧炭,用炭来烧火取暖,即便是炼铁炼铜,也大都是用木炭燃烧炼制。 现在的大郑,人们普遍对煤炭的认识还少,产出的有限煤炭,也大都是发放给达官显贵们取暖烧饭所用,还没有真正意识到煤炭革命会对大郑有多大的好处。 但是,随着这些年来滥砍滥伐导致森林的迅速减少,大郑的燃料需求已是岌岌可危。 有史记载,“河北难得薪柴”,南方的燃料危机也同样严重,“今驻跸吴、越,山林之广,不足以供樵苏。虽佳花美竹,坟墓之松楸。岁月之间,尽成赤地。根枿之微。斫撅皆遍,芽蘖无复可生”。 不但山林被砍伐殆尽,连佳花美竹这类的守墓之树也被刨根挖光。可即便是这样,大郑的官员们也没想到寻找煤矿代替木炭。 {注:三斤木材可焖制出一斤木炭,焖烧这三斤木柴还需要三斤木柴,也就是说,六斤木柴才能烧制出一斤木炭。 另:北宋以煤炭代替木炭的燃料革命,就是从1030年左右开始的,也标志着宋朝从农业到近代工业的产业转型,是北宋工业革命的开始。本书的背景就是北宋,这也算是契合了历史吧! 其实,在汉代以前,人们就已经发现了煤炭的巨大价值,在汉代工业大发展时开始大量使用。 汉朝崩溃之后,在将近千年的时间中,华夏人口一直没有恢复到公元前后的水平。正是因为人口稀少和工业的低迷,植物燃料的再生速度足以满足社会需求,所以煤炭就没有得到重视,慢慢被人们忘却了。 直到宋代爆发巨大的燃料危机,这种古老的燃料才得以再次被重视。现在,这次燃料革命的领导者,就让有后世眼光的王铮来做吧!} 和工匠们商谈了半天,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项都一一告诉他们,并特意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现在,煤铁和石灰暂时算是军用物资,就暂归卫府主管,王铮让书吏把工匠们带去卫府交给卫晃,让卫晃妥善安置,并且派人员带着这些工匠找矿,他别的就不管了。 有时候,王铮也不得不感叹,怪不得后世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也想当官,原来当官的好处这么多,自己动动嘴儿,很多人就要跑断腿儿啊! 048章 五品营校尉 给卫晃捎的那封公函也是因为王铮,他下午就知道那封公函的内容了。 卫晃接到上京的公函后,不敢怠慢,马上派人去办。到了下午,王铮正在衙门里办公,就听见衙门外像是有不少人马来到了门口。他还没顾得上派人打问,就见一个卫府的校尉,进了衙门向他禀报。 说是上京宰相官邸有公文,让燕山卫府给王副总管调拨一营军士,归王副总管指挥。 “上京的公文里,还说了别的吗?”王铮纳闷地问道。 上面的几个老头不知道在玩什么?总是不吭声就派人过来。上次的两万轻骑没吭声,上午找矿的工匠们没吭声,下午,这又来了一百军士还是不吭声。那几个老头把他王铮当成空气了吗? “有,公文说,让王副总管兼职这一百人的营校尉,以后这一百军士就归王副总管指挥了。” “就这?还有吗?” “还有就是,这一百军士的编制还在雁山后军,现在,王副总管也算是雁山后军丙旅丁营的营副,叫队正也行···”那个校尉看王铮的神色不善,心中害怕,声音就越来越小:“一个营本该有三百军士,这只有一百,最多算是个营副。” “还有吗?”王铮都快气哭了。 “没了,卫将军就对我说了这些。” “我×···玩我呢?让我一个五品将军兼职营校尉,嗯!是只带一百人的营副尉,营校尉连品级都没有好不好?就更别说是营副尉和队正了。” 王铮大恼,但他后来想想,觉得自己总算是有个实职了,尽管这个营校尉的职务确实太小了点,尽管自己只能带一百人。 但是,毕竟算是有了实职,毕竟以后他就算是雁山卫军后军丙旅丁营的人了。 唉!可算是有了个娘家,再也不只是个名不正言不顺有权无职的副总管了。 只是,让王铮发愁的是,自己这个雁山后军丙旅丁营的营副,或者说是队正,以后要是见了后军丙旅的旅帅该怎么办?是一见面就啪的一声给他行军礼?还是他给自己这个手下的营副行礼? “哼!他要敢受我的礼,我不揍死他我。” 王铮气的哼哼着回了桌案边坐下,拿起鹅毛笔却再也没心思写东西。 他很郁闷,要说,他在林州救了皇上救了房相,还救了陈柱国沙将军,他救了那么多人,皇上和房相那两个卸磨杀驴的···呸呸。想到这里,王铮又吐了两口唾沫。 那两个白眼狼就不说了,可其他的文官武将怎么就不帮他说句话呢?他虽然来历不明,可他所做的所有事,可都是为了郑军能打胜仗,为了大郑的百姓能吃饱喝好。到现在为止,他可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大郑的事儿,可他们···唉!身份呐!来历啊!怎么就这么重要呢? 王铮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想撂挑子,他不想干了,他想回李家洼种地去。 王铮想来一次说走就走的逃跑,恰好,这会儿没人来找他,山娃他们几个还在大营里接受选拔,也都不在,戴忠好像有事出去了,也不在提督衙门。 天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王铮装作去茅厕,做贼似的溜到马厩边,牵出来自己的战马刚走到大门边。 “王副总管要去哪里呀?这有份林州来的公文,说是让王副总管尽快批阅。” 一个书吏恰好从厢房里出来要找王铮,他看到王铮牵着马贼溜溜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就连忙跑过来问道。 “嗯!是这···”王铮眼珠乱转想着措辞。“是这,我有点急事要去街上一趟,马上就回来,你先放那吧!我回来就看。” “上街买任何东西也不需要王副总管亲自去呀!王副总管,你歇着,需要什么,属下去采办就行。”那书吏到是挺热心。 “我还有事要去卫府找卫晃,是要紧军事,你办不了,还是我去吧!”王铮不由分说牵着马就要出门。 “王副总管,你一个人不能单独出去,太危险···哎哎!守门的军士,快拦住王副总管,哎呀!你们干什么吃的。” 王铮一看不好,要是被军士拦住,今天就又走不成了,他趁着军士想拦又不敢拦,不拦又怕他出危险的懵懂短暂时刻,挤出门外上马就跑。 “哈!总算是跑出来了。”并州城东的官道上,王铮打马飞奔,心情极其舒畅。 自从寻找山娃离开李家洼,到现在他都没回去过。老爹死时,林州激战正酣,他没法回去。后来从庸州到了并州,一是因为太忙,二是郑耀和卫晃怕他跑了没人做主,看的也太严,就一直耽误了下来。现在,他是真想娘,真想翠姑,真想李家洼的山水和淳朴的乡亲们,真想原来轻松惬意的生活了。 并州距离李家洼三百多里,王铮不可能一口气就赶过去。到了中途的沙门县时天色也快黑了,他没有惊动沙门县的县令,而是找了个客栈想先安顿下来,明日一早再赶路。 可是,在王铮把手伸入怀里掏钱时,他傻了眼,他来的匆忙,忘了带银两了。 这可怎么办? 在客栈伙计疑惑的目光中,王铮尴尬地张着嘴瞪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铮想来想去,摸遍全身,只从怀里掏出了一沓纸笺,别的什么都没有了。这沓纸笺还是他去大营那天写的,属于军事机密,轻易不能示人。 怎么办? 王铮急的头上冒汗,还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呐!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几文铜钱难倒的这一天。 马是不能卖的,他不能跑着回去。再说,他骑的是军马,军马都有标记,也没人敢买。 “客官,你倒是住不住啊?要是住就尽快掏银钱,小人还忙的很呐!”客栈伙计看着王铮的窘态,大概是猜到他没钱了,就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这,我今日出来的匆忙,忘了带银钱了。小哥,要不这样,我回来再给你怎样?”王铮堆着笑脸尴尬地说道。 “不怎样,有银钱就住,没银钱就走,本店本小利薄,概不赊欠,客官你请便。”没银两还想蹭吃蹭住的多了,店伙计也是见过南来北往形形色色的人的,才不会信王铮的瞎话。 当然,他认为王铮说的是瞎话。 王铮无奈,只好牵着马走了。 “算咧!到县城外让马匹啃些干草,我还是连夜走吧!” 找了一家善良的人家讨了碗凉水喝,王铮怕再晚了关上城门,就直接出了城,在城外的官道边,他让马匹啃了会儿干草,喝了些小河沟里潺潺流淌的清水,养了会儿体力,然后王铮咽了口唾沫,忍着饿又开始赶路。 王铮进李家洼时,已经是后半夜,天都快亮了。 这天的早上卯时初,李家洼的很多人家都听到,从村东李富贵的坟地附近,传来了一声声男人悲痛欲绝撕心裂肺的哭声。 “娃,你老爹知道你来看他,知道你现今已经出息了,会很高兴的。可你再哭,他也是活不过来了。” 王铮跪在李富贵的坟头,正撕心裂肺的痛哭不止,就听后面有人说话,他忍住悲声,抽泣着扭头一看,是娘和翠姑。 此时,两人也是一脸泪水。 “娘,翠姑,你们来了。”王铮连忙爬起来问道。 “你哭声那么大,不止是我们,你看,全村的人几乎都来了。” 王铮扭头看去,不远处的黑暗里,影影绰绰的站满了人,都在无声无息地看着他。 “娘,翠姑,天寒露重,让乡亲们都回去吧!我再和爹说说话,一会儿我就回家。” “算哩!你爹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还是回家吧!”娘抹着泪过来拉住王铮的衣袖,拉着他向家走去。 “哥,山娃咋没回来?”翠姑走在王铮的另一侧,抹着泪眼问道。 “我是偷着跑回来的,他们几个都不知道,现在我估计,山娃他们也快到了。” 王铮一边和翠姑说话,一边和乡亲们挥手打招呼。 “李爷爷,你的身体还是那么好啊!老爷子真有福气。” “托娃的福哩!娃有出息哩!山娃狗娃黑蛋儿和石头跟着你,也会有出息哩!”今年已经七十多岁的石头的爷爷,站在道边赞赏地看着王铮笑着说道。 现在的王铮,已经是整个李家洼的骄傲,李家洼自古以来,也没有出过一个芝麻大的官,更没有出过像王铮这样的五品将军。 可王铮现在不仅仅是五品的将军,他还见过皇上,还有皇上钦赐的天子剑,他还是一个什么什么营的大总管,管着雁山卫的四州三十八县的人哩! 虽然王铮并不是真的李家洼人,但他把自己当成了李家洼的人。没看到吗?现在官上已经给李富贵家新盖了门楼,是符合五品将军身份的高大亮堂的门楼。王铮要是没把自己当李家洼人,他会让官上给山娃家盖门楼吗? “得福叔,我估摸着黑蛋儿今晌午就能回来,你家还有孢子肉没?先给他炖上。” “有有,炖上,叫你婶儿都炖上,一会儿也给铮娃子送去。铮娃子有出息哩!连我的黑蛋儿也有出息哩!”黑蛋儿爹笑的满脸的褶子成了一朵大大的菊花,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山娃家不说,他家因为王铮,一直就吃穿不愁条件最好。 可自从狗娃黑蛋儿石头跟着王铮在林州城外一战后,也成了卫军。那次大战立功后的奖赏,加上三个人的月薪。现在狗娃黑蛋儿和石头家,生活条件明显的大幅度提高,已经能吃得饱穿的暖,并且有了闲钱开始准备建房子买地了。 049章 气急败坏的追兵 告别众乡亲回到家里,翠姑给王铮做了早饭,看他狼吞虎咽地吃着,翠姑的心里就特别的满足。 王铮一走就是三个多月,虽说知道王铮现在已经出息了,都当了大官了。山娃现在还是他的属下,可翠姑却对他依旧是遏制不住的思念。 原来在家时,所有人都看出他非池中之物,可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本事,短短时间竟然就做到了别人几十年也做不到的成就。 可他的成就他的俸禄,他让人送回家的一车一车的钱粮布帛,翠姑却都没放在心上,他就是单纯地喜欢王铮这个人。 她喜欢他的真诚,喜欢他的能干,喜欢他对家人就像是对真正亲人般的亲护,喜欢他的奇思妙想,喜欢他的不同常人。但最让翠姑喜欢的,却是他伟岸的身躯英俊的脸庞和他对自己的关怀。 这三个月,他虽然没回过家,但他却让人送家了不少东西,这些东西里最让翠姑喜欢的,就是那些珠翠和花粉。 他在并州那么忙碌,竟然还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她翠姑买珠翠买花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翠姑不是单相思,说明他的心里也有她。两人之间现在缺的,就是点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可是,这层窗户纸却也是最让翠姑发愁的。让谁点破呢?谁敢点破呢?他现在成了将军,李家洼的乡亲敢和他说话的都不多啊! 翠姑柔情蜜意地看着王铮狼吞虎咽,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发愁,不知道啥时候才会有人懂她的心事,帮她点破那层窗户纸。 王铮当然不知道翠姑此时的心思,他都快饿死了,只顾饥不择食地猛吃海塞。 山娃娘也看到了自家闺女看王铮时的柔情眼神,她知道自家闺女的心事,但她只是暗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王铮若真是对翠姑有意,那他原来就不会在地里搭个窝棚搬地里去住,他也不会让山娃爹找媒婆想为翠姑找个好人家,他在那时候就可能会提出对翠姑的好感,暗示或者明示让翠姑嫁给他。 可是,他不但没有过任何的暗示,却反而一直和翠姑保持着距离,他怕自己这个外姓人会影响到翠姑的婚姻,会害了这个家。 说到底,他一直在担心。他怕自己的来历不明会影响到李家,他喜欢这个家喜欢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但他把家人当成的是他自己的家人,他对翠姑,有对妹妹的亲情和爱护,却没有男女之情,他一直在控制着自己,他并且控制的很好。 原来,每天在家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还对翠姑没有任何表示。现在,他已经成了将军,成了管理着雁山四州三十八县的大官,就和翠姑离的更远。 虽然他的心没变,但他见的人多了,眼界开阔了,特别是见到的能书善画的美丽女子多了,那他,还能看得上自己的女儿翠姑吗? 山娃娘也很烦恼,为自己的女儿烦恼,但她还没办法,王铮把她当成了亲娘看待,她不能逼着自己的儿子娶自己的女儿。 王铮吃过饭,像以前一样地抹抹嘴打了个饱嗝,拍着肚子站起身,一边在院子里溜达化食儿,一边和山娃娘以及翠姑说话拉家常。顺便还看看自己已经三个月没见过的家。 三个月没回来,家里已经变了样,原来自己设计的门楼被拆了,换了现在混砖、高大、亮堂,符合自己五品将军身份的门楼。 院子的其他布局倒是没变,只是,东西厢房里除了他和山娃的卧室,别的房间都塞满了东西。 王铮开门看了看,全都是因为自己立的功劳,上京和卫府分别拉来的钱粮布帛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等,过日子需用的几乎应有尽有。看这架势,别说家里只有娘和翠姑,就算自己和山娃也在家,不吃穿花用个三五年也用不完。 “怎么这么多东西?”在王铮的印象中,上京就给他拉来了两车宫里的稀罕物件,具体都有什么他都没仔细看。卫府倒是送了十几车,可卫府送给别人的,比如说奖励给庸州之战的最大功臣曹显的,不过是七八车普通的钱粮布帛罢了,没有自己的这么多,也没有自己的这么好啊? “不知道,那些天,反正是每天都有好几车东西送来咱家,只让我签个名摁个手印,二话不说,把东西放好就走了。没人解释是怎么回事儿。” 翠姑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屋里的财货,眼里满是小星星,王铮觉得,翠姑很有做一个小财迷的潜质。 山娃娘插话道:“我倒是问了,可那些官上的人也不知道,只说是上面下令让拉来李家洼山娃家的,别的都说不清楚。娘想着,应该是你和山娃都知道这些东西,也就没阻止。” “这么多东西放在家里,会惹人眼馋。不太好。”王铮暗想。人不可有害人之意,但不可无防人之心。家里现在只有娘和翠姑两个女人,万一有人眼馋不过起了歹意,娘和翠姑就会很不安全。 “不能这样,我这次回来必须解决此事。”老爹已经死了,王铮不想家里的其他人再有任何危险。老爹在时,全家人都已把他当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主心骨,现在,老爹不在了,他就更得担起自己的责任。 “娘,翠姑,要不,咱们都搬到并州去住吧?就你们俩在家,我不放心。”去并州住很简单,不过就是租个房子的问题,他租得起。但先得让娘同意才行。 “去并州?哪家里呢?”翠姑迟疑着问道,她当然想离王铮更近一些,可她还舍不得自己的家。 “家里让乡亲们先照看着,以后山娃结了婚有了孩子,家里再招几个丫环佣人,你们想回来了再回家住。” “可是,铮娃子,你爹还在这儿,咱们都走了,谁陪你爹说话?谁去你爹坟上拔草啊?”山娃娘想起自己的男人,顿时就泪水涟涟。 铮娃子有出息了,山娃也有出息了,可是自家的老头子,却没福享受孩子们给他带来的福分。想起这事儿,山娃娘就很心疼自己那个吃了一辈子苦的男人。 说起老爹的死,王铮也沉默了。其实他在并州时,就想过把娘和翠姑接过去住,要不然他每天都不安,每天都担心山娃娘和翠姑会心伤凄苦,会担心她们舍不舍得吃喝花用。可他也想到了老爹的坟,知道山娃娘舍不得离开李家洼她自己的家,舍不得离开自家男人的坟地。 可现在,如果不离开李家洼去并州居住,这娘儿俩真的很不安全。 “娘,我和山娃都不在家,家里就你和翠姑两人,咱们家里的钱货又太多,你们住在家里太危险了,我想,爹会同意的。再说,以后不管我和山娃谁有空,都会带着你们回家住几天,陪爹说说话,给爹的坟上除除草。爹看到咱们一家都在一起,他一定会很高兴。” 尽管王铮也心有不忍,但他必须狠下心来,这次一定要把娘和翠姑接去并州居住。因此就继续委婉地劝道。 “唉!娘知道你说的对,娘也知道你爹会同意,可娘,舍不得你爹啊!”山娃娘抹着泪眼心伤地说。 山娃娘也是个明白人,他知道王铮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是在担心她和翠姑的安全。也是因此,她很快也就答应了搬去并州居住。 王铮从昨天到现在,没合眼跑了三百多里地,现在是疲累不堪。他又和娘以及翠姑说了会话,脸一侧就睡着了。 娘儿俩看到王铮说着话都能睡着,也知道他太累了,也就轻手轻脚地给王铮盖好被子,悄悄退了出去。 果然不出王铮所料,没到晌午,他就被一阵杂乱的人喊马嘶声惊醒。并州的郑耀卫晃等人,不会让他在李家洼愉快地玩耍。追他的人,还是来了。 “娘,娘,我哥呢?我哥回来没?”山娃还没进院门,喊声已经把王铮惊醒了。 “咋?娃也回来了?你哥在屋里睡呢!怎了?外面咋这么乱?” “都快火上房了,我哥还睡得着。”山娃不顾的和他娘说太多,却回头喊道:“都进来吧!我哥在家呢!” 山娃的话声刚落,从外面呼啦啦进来了一群人。 昨天,自王铮逃跑似的走后,并州城就乱了套。 首先,那个看见王铮跑了的书吏,急忙上街寻找戴忠。 戴忠一听就急了,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结果还让本就不情不愿,拿着五品将军的俸禄却干着二品柱国上柱国的活的王铮跑了,他一巴掌把那位冤枉的书吏就扇到在地,连忙赶回提督衙门,骑马就去了卫府。 他当然在卫府找不到王铮,恰巧卫府的主官卫晃也去了城西的大营,他又连忙打马去了大营,在大营没找到王铮却找到了卫晃。 卫晃一听王铮偷着跑了,顿时也急了,他差点打戴忠,可戴忠是天子亲军,还带着天子剑,他没敢打。 两人想着王铮会不会找郑耀有事,就联袂去找郑耀。郑耀没在知府衙门,去了城北修路的工地了。于是两人又找到工地,郑耀倒是在,可还是没王铮的影子。 于是,三人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乱找,城东的圆觉寺找了,慧能禅师说王铮很久就没去听过禅了,他很想念很有慧根的王施主。希望王施主有空了去圆觉寺一趟,他新研了一套大菠萝蜜心经,希望能和王施主共同参详。 工部和兵部的作坊找了,两位少监也正心急火燎地想找王副总管,想让他画个作坊建造的详细图纸,免得将来造的不合王副总管的心意受到斥责,作坊当然也没有。并州附近的名胜古迹也派人找了,都没有。 于是卫晃下令各有司主管全部出动大索全城,包括城外五十里方圆之内,就是把老鼠洞都翻过来也得把王铮找出来。 王铮对于现在的雁山卫太重要了,他不敢不重视。 现在,关于军事的地图、沙盘、找矿、冶铁、羽箭、战刀、将士的选拔、将领的教导、明年开春的战略目的以及战役计划等等。 关于政事民生的环境、卫生、修路、农具的打造、最新的灌溉方法、水利的整修、最新的耕作方法、亩产翻翻等等。 关于书法的王体,就是王铮用鹅毛笔书写的硬笔书法,也已经引起少部分人的重视。 绘图时他偶尔露出的关于算术的几何、π的多少位数、微积分、三角函数等等,从绘图工匠的嘴里传了出去后,就开始在学术界越传越广,引起的争论也越来越多。 关于···太多了,除了军事和政事农业外,别的还有很多,但大家听他说过的东西,很多都是一鳞半爪,还亟待有心之人的开发。 每一件都是军国大事,每一项都涉及国计民生,每一项都能引起涉及领域的有关革命。 这些事,都是他那个千年老妖似的大脑想出来的,也都是他提出来的,都引起了上京城里的皇上以及诸位宰执的高度重视,每件事都正在办或者正准备办。 现在,王铮。他已不仅仅是一个人,他是全大郑都在关注的中心。而他卫晃,只是一个文职起家,没带过兵打过仗的瘸腿将军,比起王铮,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他自己也承认,都差得太多了。 也是因此,受到过兵部尚书特意嘱咐的卫晃,不敢对王铮的这次失踪有一丁点轻视,他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所有人出动,给我大索全城,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敢不尽心尽力,我禀告皇上,以通敌论,诛他三族。” 于是,并州城内一时兵来将往鸡飞狗跳乱七八糟,因为王铮的偷懒或者说是委屈,也可以说是想家,百姓们很不幸地受到了各种骚扰。 不是正文:朋友们,新书不易,写作不易,拜托朋友看后若觉得还行,就请留个言,收藏一下,或者给张票票了啥的,多谢多谢。 050章 住址的问题 “那你们咋想到我回家了呢?”现在,王铮和郑耀卫晃薛韶这几个雁山的主要文官武将,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喝着贡茶说着话,茶是皇上御赐的,其他人都站着,屋子里太小,只能坐在院子里。 “还不是李校尉想到的。”卫晃一指山娃:“李校尉说你早就想家了,说你一直担心伯母和翠姑,晚上想的都睡不着。我们在并州也实在是找不到你了,不得不相信山娃的话,死马当作活马医,大队人马就连夜出发,彻夜急行,这不,今晌午才赶到。” 卫晃用词不当还牢骚满腹没好气地说道。 堂房里,和娘在里屋的翠姑听到王铮想她都想的睡不着的话,抿着小嘴儿羞涩地笑了。 “王副总管,你可别再折腾人了,你都不知道,你这次不告而别,把并州城都折腾成什么样子了?”郑耀脸色不予很有怨气地说道。 “就是,我就出门一会儿你就跑了个没影,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懂事儿的。”戴忠和别人一样,也是一口气就奔行了三百多里,对王铮的怨气也是不小。 现在非战时,王铮也不是以上官的身份在发号施令,几个人要么和王铮的五品将军平级,要么比他的级别还要高,说话也就像平时一样,很随便。 “以老夫看,你这家暂时也别住了,把伯母和翠姑姑娘接到并州居住,省得你老担着她们的心。” 王铮正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很是尴尬搭不上腔,没想到薛韶这个粗莽的将军倒是说出了他不好意思说的想法。 “那怎么行?我在并州都没有房子,让我娘和翠姑住客栈吗?不行,我还是经常回来看看吧!”王铮斩钉截铁严词拒绝,很是道貌岸然的样子。 堂房里,翠姑和山娃娘各自捂着嘴笑,她们知道,王铮这是在欲擒故纵,又在使坏了。 山娃忍的面红耳赤,怕自己憋不住笑出来,连忙装作喝水,转身去了厨房。 “你还想经常回来看看?”卫晃急道。 “那当然,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嘛!我娘年纪大了,我要么以后就在她老人家膝前尽孝,要么就常回家看看,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总操心就图个平平安安。那啥···反正我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副总管,行营都撤了,我太尴尬,索性也就不干了。我五品将军却只能带一百军士,还是雁山后军丙旅丁营的营校尉,确切说应该叫营副尉或者队正,我也就一并辞了吧!我早就跟皇上说过,我说战后我就回家继续种我的地,他也没拒绝。所以,这次回来,我就没打算回去。” 王铮说顺了嘴,差点唱出来。后面说的那些话他是以退为进,攻敌之所必救,把自己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他才懒得在并州满大街地租赁院子呢! “不行。” “不可。” “没门儿。” 听了王铮不负责任的话,郑耀卫晃戴忠三人脸色大变异口同声,马上就严词拒绝。 开玩笑,现在雁山卫的那么多事情,可都是他提出来才做的,数万数十万人可都按照他说的办法,正热火朝天地修路、找矿、练兵、整理水渠和农田呢!这家伙要是撂挑子不干了。那么,后面的该怎么干谁懂?谁能替代他?谁能让百姓们都吃饱饭?谁能所向披靡开疆拓土? 绝对不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必须回去继续主持大局。就算是上京下公文同意他撂挑子,雁山的所有人也不能同意,也得给上京建议,必须让他干下去。 “那怎么办?去并州让我娘住客栈吧!不合适,也住不起。住在驿馆吧!我娘也不是公职,更不合适,租赁个独院吧!我一个五品的定远将军,这点俸禄除了家里花用,都不够交租金的。我回家你们又不同意。要不这样吧!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众人一听大喜,还是两全其美好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这样,我又不是雁山提督,老在提督衙门办公也不是个事儿。以后呢!我就住在家里,办公呢也在家里,你们要是有事找我呢!就亲自来一趟,反正也不太远,不过就是三百多里嘛!懒得跑就叫驿站送过来,反正驿站日行八百里的,也挺快···” “不行。” “不可。” “没门儿。” 王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都没说完,就被郑耀卫晃和戴忠愤怒地打断了。 这个王副总管,真会胡说八道。 哦!你在李家洼的家里办公,让我们屁大点事儿就得跑三百多里地,你也真敢想?还喷着唾沫星子,居然有脸说军情驿站? 军情驿站是随便就能用的吗?即便能用,每天那么多的要事琐事,全都通过军情驿站传递公文的话,驿站的人再多,军马再能跑,用不了一个月,人得累死,军马也得跑死。 “我看这样吧!···” 还是薛韶人老成精,他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王铮的意思,这个家伙,为了节省租赁独院的银钱,居然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太无耻了。 你早说啊!你要是早说,哪怕是我们几个凑点银子,在并州直接给你办了不就行了,那还用把并州弄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我们这么多人马还连夜追来这个破山洼啊! “这样,王副总管一个五品的官职,就他那点俸禄,除了同僚之间的人情来往,剩余的也不多了,以后还要租赁院子,还要奉养伯母,也确实拮据了些。这样,咱们几个每月凑点银子,帮王副总管租赁个院子···” 王铮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薛韶揪着胡子沉默了半天,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他很是生气,你们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我王铮是那种伸手接你们一点银钱的人吗? “这法子可行,薛将军不愧是百战老将,心思的确机敏,办法想的就是好。”卫晃伸着大拇指赞叹道。还为他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办法而有些羞愧。 “这法子的确不错,好,好,应该这么办。”戴忠也摸着胡茬连声赞叹,他也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嗯!咱们几个可以凑点钱,假如还是不够,就号召全军各级将官一起凑···” 郑耀捋着胡子沉思着说。他觉得,王副总管为雁山,为大郑做了这么多大事好事,生活却这么拮据,居然连租赁一个独院都租不起,就是号召全军给他凑银子也是应该的。 “好个屁。小狼,走,跟我抓野鸡去,并州谁想去谁去,老子不干了,老子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王铮被这几个榆木疙瘩脑袋的属下气急了,他冷着脸站起身,叫上小狼,怒气冲冲就走了。 “告···告老还乡?就他?”郑耀撅着胡子指着王铮的背影,不可置信地看着卫晃问道。 “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他还真敢说。” 卫晃都被王铮的话气乐了,现在这几个人里,数戴忠的年纪最小,也已经四十岁了。而王铮,他还不足二十四岁,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和我们几个相比,你还是个刚过弱冠之年的小毛孩子好不好? “看来王副总管对咱们凑钱的提议不是太满意。”薛韶回过味儿来,他挠了挠毛茸茸的大脑袋沉思着说道:“那就想个另外的办法,要不,老郑,你把你的院子给他腾出来?” “不妥···”卫晃插话说“郑知府和家眷都住在知府衙门的后院,王副总管怎么能住在知府衙门?大大不妥。” “那···要不,老卫,把你住的院子腾出来?” 薛韶继续出馊主意。他是刚来雁山,家眷都在上京,他现在住在军营,要不然,他早就主动说腾自己的院子了。 “那更不妥,我孑然一身在咱们雁山,家眷都在上京,这两年都是住在卫府的偏房,我腾什么院子?” “这也不妥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就让那小子住在这李家洼?”薛韶挠着头问道,他是真发愁了。 “办法倒是还有一个,只是,我怕他不肯去住。”戴忠沉思着说。 “什么办法?快说。”薛韶的性子最急,这些人里,也数他的职衔最高,说话也就最没有顾忌。 “提督府后院。”戴忠抬起头,目光烁烁看着众人。 “他不会住。”卫晃正在喝茶水,差点被戴忠的话呛到。 “我早就提过此事,他说他不是提督,住在提督府后院不合规矩,没答应。” “那就让他住在西苑。”郑耀说。 “西苑?嘶···”卫晃抽了口凉气。“西苑可是违禁建造的,自从造好后,上上一任的马提督搬进去没几天,就被上面下旨查办,得了个‘俞制违禁,意图不轨’的罪名,军衔勋衔都被撤了个一干二净,最后抑郁而终。现在西苑还空着。不妥。” “全拆了改建太可惜,也太慢。那就改造一下,符合规矩了再让王副总管住进去。” “怎么改?” “拆了比王府规制还高了半级的大门,改成符合王将军身份的大门,里面再略微改动一下,虽然面积还是大了些,但言官也提不出太大的毛病了,这样做最省工省时。也不影响王副总管走侧门先住在内院。” “此法甚好,老夫没意见。”薛韶首先表态,他的意思,基本上也就代表了上京部分武职将军的意思。 “嗯!可行。”卫晃说道。他属于兵部直辖,基本上就代表了兵部的意思。 办法是郑耀提出来的,他是房相的门生,也曾在吏部做过三年的朝议大夫。 “此法甚好。”戴忠也认为不错,他是皇上的亲军统领,奉旨跟随王铮在雁山办事,皇上那边,他应该也会转圜。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 “沙门县窦县令。”事情已经定了,那就得赶紧回并州,大家都太忙了,没工夫和王铮在这磨牙。 “属下在。”和院子里的几个人相比,窦县令的级别太低,他只能在院子外的路边等着。这时听到郑知府有事吩咐,连忙跑了进来。 “着你即刻就近调派人员车辆,跟随我等,把王副总管的家眷,和家里吃的用的全给送到并州,不得怠慢。” “诺。”窦县令答应一声忙去安排。 “走,去把王副总管叫回来,咱们还得赶紧回去,再晚一些,今天就赶不到沙门县住宿了。”郑耀说完,叫上比他的职衔还高的薛韶,两人当先向外行去。 “什么?让我住在西苑?不行,我级别太低,不能去。”野狼山口,王铮牵着小狼对身后的郑耀说道。 他已经知道了几个人商量后的办法,他也觉得西苑有山有水的环境不错,对这几个老家伙终于开窍以后的办法还算满意。 但他还想再拿捏一下,不是听说有三请三让吗?自己也得让他们再三恳求才能答应,要不然,这些人天天让他忙得要死,不报复他们一下他心里不平衡。 “王副总管,咱们回去就改建西苑,不会俞制,不会让你受到任何责罚,大家都很忙,你就赶紧回并州吧!” 郑耀皱着眉几乎是祈求地说。 “不行,西苑改建好之前我不能住,那我现在回去还让我娘住在客栈?不行,我丢不起那人。” “王副总管,算我求你了行不?军中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你办呢!” 卫晃也求恳道。 “不行,我又不是提督,副总管也当的名不正言不顺,到现在我连个官袍都没有,更别说是官凭印信了。哦!也不能说都没有,我倒是有后军丙旅丁营的校尉腰牌,我只是个小小的校尉,我管不了那么多。” “王副总管,民事可以稍缓,军事却不可不办,数万将士都在等着你下令行事,你可不能撂挑子不管呐!”薛韶诚恳地说道。 “我有那么重要?”好吧!已经是三请三让了,自己要是再拿捏就过了,王铮打算就坡下驴。 “有。”四个人异口同声。 “雁山卫离不开我?” “离不开。” “我住在西苑不俞制?” “不俞制,你是天子钦差,住在哪里均是如天子亲临,何况西苑还要改建,绝对不俞制。” “那···好吧!虽然我很不想去并州,很不想劳心费力的做哪些和我无关的破事儿。但看你们几个也挺不容易的,我就勉为其难,随你们回去吧!” 王铮很是无奈很是不情愿地说道。 “王副总管深明大义,我等佩服之至。”众人一听王铮终于答应回并州主持政务军务了,顿时大喜,也不顾的他装逼的事儿了,连忙齐齐拱手连声赞叹。 诸事已定,人多力量大,山娃家的财物很快就装上了车,王铮和山娃、娘以及翠姑又去老爹的坟上哭拜了一番,这才辞别众乡亲,走上去石堡镇的小路。 他和郑耀等几个首脑骑马并行在前,山娃娘和翠姑乘坐的马车居中,其余的所有人在后吃土,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李家洼上了官道,向沙门县走去。 当然,山娃家已经锁上了大门,家里的钥匙交给了族长,就是石头的爷爷帮忙照看。 “这么多大官儿都来接娃,他们离不开娃哩!娃有出息哩!娃有出息哩!”石头他爷爷带着李家洼的几乎所有村民,看着王铮一行人远去,犹自站在村口喃喃自语。 这一次,狗娃黑蛋儿石头也都回来了,给家里放下了些银两铜钱,和家里人说了会儿话,也随着王铮回了并州。 051章 客栈小二哥 众人一路无话,进入沙门县城时天还没黑,王铮骑在马上正走着,突然看见了昨天的那个客栈伙计,那家伙此时正羡慕地看着他们这一大队人马。 “嘿!这位小哥,还认识我吗?哈哈···”王铮圈马突然走到那个伙计身边,恶作剧似的突然一声大叫,然后就看着那个吓了一跳的伙计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是昨晚那个没···”那伙计上下打量了王铮几眼,作为他们这一行,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精明人,不过才是昨晚的事情,他很容易地就想起了面前的这个恶作剧的家伙是谁。 “对头,就是我···”王铮摸摸没有胡茬的下巴,很是得意地问道:“你看我像是没有银钱的人吗?” “像。”客栈伙计很快地答道。 王铮郁闷地直起腰,他想掏出来十锭大元宝,狠狠地砸在这个没有眼力劲儿的家伙脸上。 可他在腰里摸了一圈,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没有一文铜钱,更别想摸出来元宝了。 “哈!我就知道你没有银钱,我王小二的眼光啥时候也没有看错过。”客栈伙计王小二得意地撇着王铮,很为自己的眼光自豪。 “你咋就看出来我还是没有银钱呢?那你没看到我们这一队人吗?你没看到我骑着的马吗?” 王铮也很纳闷王小二的眼光怎么就那么准,他好奇地问道。 “马是军马,又不是你个人的,这一队人里,就你一人穿着布衣,还这么邋遢,啧啧,还没我穿的好,你会有银钱才怪。” 王小二嫌弃地撇着嘴说道,说完还赶紧后退了一步,好像生怕王铮的穷酸把他传染了似的。 王铮看了看自己,也开始觉得自己不像个有钱人了。 他从昨天到现在,大半时间都在路上,回到家因为太累,没顾得换衣服就睡了,还没醒山娃就到了家,一声喊又把郑耀等人叫了进去。 就是说,他到现在赶了四百里左右的官道土路,连一身衣服都没换,被灰土荡的都快没个人样了。所谓的风尘仆仆也不过如此。 加上他不像别人那样,要么将军盔甲要么文官袍服,他还是一身灰不溜秋很是普通的布衣。又那么脏,他现在这个鬼样子,像个有钱的才怪。 “哈!王小哥的眼光还挺高,我还真就没有银钱,一个铜板都没有。···”王铮高兴地一声怪笑:“不过,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可是个大买卖,今天总有带着银两的,我们今晚能不能住在你的客栈里?” “有银两就能住,没银两的话,本店本小利薄,概不赊欠。”王小二还挺规矩,意志也够坚定,丝毫没被王铮他们这么多人马吓到。 “大胆,雁山行营王副总管驾到,小子竟敢胡说八道,你不想活了?”此时,窦县令终于挤了过来,他一见王小二鼻孔朝天对王铮不屑一顾的表情,顿时就吓了个半死,连忙出声训斥。 “王副总管赎罪,本县穷乡僻壤的,这小子没见过世面,王副总管别和他一般见识,见谅,见谅。”窦县令生怕王铮大怒之下把王小二给斩了,连忙替他求情。 “我逗他玩儿呢!没你的事儿,你去忙吧!别管我。”王铮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不想被郑耀等几张老脸包围着只说正事,他也有童心的一面,也想有自己的自由。 于是,他就把窦县令赶的远远的,想继续和王小二说笑。 “你···你是雁山行营副总管?就连知府老爷也得听你的?”此时,王小二看王铮只是挥挥手,就把沙门县的第一人窦县令给赶走了。他再也不是看着王铮目空一切的表情,惊鄂地张大了嘴巴指着王铮,不可置信地问道。 可是此时的王小二怎么还敢和他说笑啊!原来,他以为王铮最多是个落魄的军士,后来还觉得他顶天了也就是个驿站的驿卒,要不然他不会骑着军马一身尘土。哪想到沙门县的父母官县令大老爷,居然说他是雁山行营的副总管,被他赶走居然也屁都没敢放一个。 雁山行营王小二可是听说过,他作为一个资深的客栈伙计,见过的听说过的事情可是不少。雁山行营副总管,那岂不是说,全雁山卫只有雁山行营的大总管比他的官大,就连知府老爷也得听他的钧令行事? “可不嘛!我还得听他的呢!你昨晚居然因为几文铜钱就把他赶走,让他不得不饿着肚子连夜回了石堡镇的李家洼,你也挺厉害,老夫佩服。”郑耀笑呵呵地说道。 王铮和王小二说话这阵子,郑耀卫晃戴忠薛韶等人,自然不会不管他继续前行,也都骑在马上笑呵呵地看王小二让王铮吃瘪,这种能让王铮吃瘪的情况可是不多见,错过了甚是遗憾。 “你是···知府大老爷?”王小二更是惊骇,他已经吓得忘了自己的微末身份,居然手指着郑耀的鼻子问他。 “呵呵,王家小哥,老夫就算添为雁山卫知府,也不过是一个多吃了几年饭的平常老朽,你不必害怕。”郑耀毫不介意地捋着胡子微笑着说道。 和王铮在一起久了,郑耀卫晃等人现在也都很平易近人,不像很多官员在面对平常的百姓时,那种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姿态。 “哈!小二哥别害怕,你赶紧说今天让不让我们住你的客栈吧!你要是不愿意我们马上就走,不会让你为难。不过,我先说好,今天住店给你银两,不会少你一文一毫,就算我身上没有,他们也会有,假若他们也没有,呵呵!那就让窦县令给你送来,你看可好?” 看来,王铮昨天没在这个客栈住成,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要住在这里了。 可是,看这个小客栈,外表破破烂烂的,里面的条件估摸着也不会太好,哪有驿站住着舒服? “让,让,各位官爷里面情,小店不胜荣幸,今日居然能有雁山行营副总管大人亲自来住。王小二,你个混小子,还不快头前带路?再犯傻我扣你工钱。” 这时,在王铮刚开始和王小二说话时,客栈掌柜站在客栈门边只是看笑话,可后来他也被吓傻了,这会儿才回过味儿,连忙一脚揣在还在傻呵呵地看着王铮的王小二腿上,把王小二踹了趔趄,赶紧吆喝着让众人里面请。 “呵呵!掌柜的无需如此。”王铮笑着阻止了掌柜的下一步动作,他回过身又说道:“山娃,把娘搀下车进客栈洗漱歇息。” 然后又回身对郑耀说道:“咱们的人太多,光军士就有一两百人,我估摸着驿馆也住不下,这样吧!老郑,咱们几个住在这个客栈,还有空房间的话就再住进来一些军士,其余的军士尽量住在驿馆,还住不下再往其他客栈安排,你看怎样?” “如此甚好。”郑耀答应一声看了眼窦县令,然后就跟在王铮的身后走进了客栈。 这么多大人物住在沙门县,沙门县令是诚惶诚恐,不需郑耀吩咐,他也会把食宿问题安排的妥妥帖帖,当下交代了客栈掌柜的几句,就连忙给低级的将士们另外安排食宿。 客栈的掌柜是个精明人,他从所有人进客栈的顺序,也看出了这些人职位的高低。 首先进客栈的,是一个半大的小伙子和一个漂亮的小媳妇,{翠姑虽然还没有和徐家二小子举行婚礼就成了寡妇,但她按现在大郑的规矩,已经是媳妇的装扮。}搀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夫人。看来,这位夫人就是副总管的娘了。然后是副总管,副总管身后是一个有着毛茸茸大脑袋的武将,再然后才是知府老爷。 我的天,比知府老爷的官还大的,至少也有两位老爷啊!王小二这个混球,今天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啊?幸亏几位老爷还都宽宏大量不予计较,要不然,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客栈掌柜后怕不已,连忙安排人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殷勤周到,把这些人伺候的舒舒服服,也就更不计较他客栈的简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王铮吃过早饭出了客栈骑上战马,还冲着诚惶诚恐冲他点头哈腰的王小二说道。 “小二哥,费用给你结清了没?” “清了清了。”王小二忙道。 “都清了?少给你了没?” “没少,窦县令一文钱都没少给,我们掌柜的直说诸位老爷都是青天大老爷呢!” “哈哈!我比你还小着几岁,是个屁的老爷,以后还认得我不?” “认得认得,你就是化成灰···小人就是死,也不会忘了副总管的音容相貌了,副总管真是位大善人,居然都不和小人计较,我妈说···” “好了好了···”王铮差点气哭了,这位和他一个姓的小二哥,还真是不会说话。 “那你以后还让我住你的客栈不?” “本店本小利薄,概不···那个,有钱就让住,没钱先赊欠着也可,过后我找县太爷要去。小人只是个雇工,每个月才十数文大钱,掌柜的要是不给你免了,小人实在是垫付不起···” 王小二素素叨叨,依然还是那么的意志坚定,总的意思是,有钱可以住,先赊欠过后让窦县令多掏点利息补上也行。没钱我也垫不起,还是免谈。 “你这混小子,怎么说话呢?副总管大人能住在咱们的小店,是本客栈的无上荣幸啊!还谈什么钱,那多俗啊!给我滚一边去,不会说话就别说。”客栈掌柜又是一脚踹到了王小二的腿上,又一次地把不会说话的王小二踹了个趔趄。 “哈!小二哥也是个实在人,那就这么说定了。走了,以后再见,驾。” “哈!下次,你就是化成灰他也会认得你,估计会让你先赊欠着。哈哈!”薛韶调侃了王铮一句,双腿一夹马腹,当先向前净街开道。 052章 念奴娇 回到并州,由于西苑的家里不需要王铮操心,他直接就被郑耀和卫晃拉到提督衙门,处理两天来积攒下来的政务军务。 众人还没回来之前,郑耀早已经派人快马速报并州知州贾林,让他改建西苑招募家丁和丫环,以备王副总管回来后搬进西苑居住使唤。 接下来,王铮又开始忙,没日没夜的忙。他上午要批阅公文盖章签字教导工匠等等。下午要给大营里最先挑选出来的将领上课。 王铮在这一世的作战经验虽然并不丰富。但他上一世和大部分男青年一样,也勉强算是个军事迷,最喜欢看的影视是历史剧、战争片、二战的纪录片、国家地理频道等,凡是碰到的几乎必看。 最喜欢看的书是网上的军事历史题材的小说,最喜欢看的视频是袁腾飞石国鹏的历史知识讲座,甚至就连易中国说三天等等也都看了个遍。 就连他玩的游戏,也是战争策略的某个三国和即时的角色扮演的逆战,在他穿越以前,他的逆战已经达到了一百级,都是大元帅了。为此他还惋惜过很长时间。{注:上面的三段其实是笔者本人的写照,不全是,但大部分都是。} 因此吧!王铮虽然不太懂真实的战争,却也对战争并不算太陌生。他实践不足却有后世的新式战争理论弥补。他不懂孙子兵法,却比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会的更多。 虽然,王铮关于战争的理论也是一知半解似懂非懂,但他很多都是说一个成语或者一个名词,然后大略解释一下含义,最多的,就是让将士们自己去理解自己去揣摩。 比如闪电战,比如游击战,比如以奇胜以正合等等。懂的他就多说一些,不太懂的就说一个名词,给将领们留作业,让将领们回去以后讨论研究,第二天必须提出自己的想法看法。说的对了,说了他头一天也没想到的就夸奖一番。说的错了,或者没讨论研究出来他应该知道却一时想不起来的答案,他就让将领们回去继续讨论研究。直到给他提了醒让他想到后世的答案为止。 反正他是老师,反正这些一千多年前的将领没他精明没他会忽悠,当然,也没有他的职权大,有时候就算是敢怒也不敢言。 ·····分割线····· 王铮回到并州的三天后,上京皇宫的御书房。 皇上郑成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纸递给了房炫普。“房相,你看看这个,你见过此物吗?” “嘶···”房炫普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越看越是心惊。 “皇上,此为何物?微臣倒确是没见过。” “据说,此物叫忍民币。”郑成又把另一张绿色稍小一些的交给房炫普:“这两张是一套,据说还有些,全套应是七张此物。”{注:王铮拍卖时,没把五毛两毛一毛的和硬币算在内,只说了一元及一元以上的。} “何为忍民币?” “谁知道何为忍民币?朕也不懂,房相猜猜,此物出自何处?”皇上郑成笑呵呵地说道。 房炫普拿着两张纸又仔细看了看,然后摇摇头:“恕臣愚昧,臣猜不出来。” “房相好好想想,会猜出来的。”郑成提醒道。 房炫普想到皇上的微笑和眼神,再看看书案上还有一张写满了字的纸笺,那纸笺的字体,明显就是硬笔体,这下房炫普算是明白了:“皇上是说,微臣抹酱?” “然也。”郑成捋须微笑:“此两物出自两人,一为并州推官韩松,沙门县丞的儿子被一个叫刘文的商人酒后打伤,刘文之弟刘武在石堡镇得到此物,就献上此红色之物给韩松,他怕沙门县丞徇私枉法,给他兄长罗织其他罪名重判,只请求依法处理。此事本也是小事,韩松责令沙门县令不得徇私枉法,应秉公处理此事。后来,刘文被拘役半月,罚没白银二百两,此事就算了解。韩松不敢独占此物,就献于了朕。” “这张绿色之物,是林州璧县的一位曾姓老者,为老友洗脱冤狱而献出的,据那位曾姓老者所说,此物也出自于沙门县石堡镇。房相你说,出自沙门县石堡镇的稀罕物件,除了那位微臣抹酱之外,谁还有此能耐同时拥有此两样稀罕物件?” “皇上说的是,呵呵!这小子,总是能出人意料啊!皇上,这两件稀奇古怪的纸张,不会也是他从西域买来的吧?” “谁能知道?唉!这个微臣抹酱啊!朕真想用他,可也不得不防着他啊!” “···” “房相,你再看看这个。”郑成又递给房炫普一张纸,这次的是一张普通的纸张。 “嘶····念奴娇·赤壁怀古。”房炫普扭头看看皇上,看他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就知道皇上所知的和自己应该是一样多,也就不等他回答,继续看下去。 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房炫普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皇上,这首词···这首词,不会也是微臣抹酱所做吧?” 房炫普自认当年也是个风流儒雅文彩出众的翩翩公子,可他看了这首词之后,觉得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和这首词的文才相比,他,不如也! “这首词是否微臣抹酱所做,朕确实不知,但这首词却是沙门县窦县令在给他搬家时,在他的书房无意中发现的,当时,窦县令也受到了这首词的震撼,他没敢吱声,偷偷藏了起来献给了朕。房相,你说,这首词假如真是他所做,咱们···咱们该怎么评价他?” “评价?呵呵!皇上,自从此子出现之后,给咱们带来的惊喜是越来越多,看,这才几天,又出现了这首念奴娇。其他的暂先不论,单说这首念奴娇。羽扇纶巾,谈笑间,强掳灰飞烟灭。这一句,是何等的磅礴大气?全词意境开阔博大,感慨隐约深沉。起笔凌云健举。将浩荡江流与公瑾此人并收笔下,观我大郑,能写出此等气势的又有几人?老臣委实是不好评价此子啊!” “是啊!朕一生好文,可看了这首念奴娇之后,朕再也不敢说会作词了。公瑾谈笑间,强掳就已灰飞烟灭,这个公瑾,真乃国之栋梁也。可是公瑾是谁?哪朝哪代的?是微臣抹酱的自喻吗?三国又是什么?怎会有这么奇怪的国家名字?唉!这个微臣抹酱,给咱们带来的惊喜太多了,疑问也太多了。” “是啊!有很多疑问,还不能让他解释,老臣偶尔,也实在是憋不住好奇心。你看这两张纸。皇上,咱们大郑可是造不出这么好的纸张。” “房相有所不知,纸张里还有秘密,你看···” 一个时辰之后,房炫普摇着头叹息着离去。皇上郑成拿起写着念奴娇的纸笺,重新开始逐字逐句地研究,希望能从这首词里,看出点什么。 片刻后,郑成听见门口有动静,他抬眼一看,门口站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正手牵着手笑吟吟地看着他。大的大概十五六岁,小的只有五六岁,看到这两个女孩儿,他拧紧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哈!是朕的风奴和雪奴来了,快过来,让父皇看看,我的小雪奴又长高了没?” 听到父皇的召唤,小女孩儿雪奴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扑进父皇的怀里揪着郑成的胡子问道。 “父皇,天色已深,父皇别再为国事操心,也该早些歇息了。” 这两个女孩儿,大的叫郑妽,洛阳公主,小名风奴,小的叫郑瑾,永安公主,小名雪奴,均是庞贵妃所生,两人还有个兄弟,今年十三岁,叫郑铭,爵封宁王。 “雪奴说的是,父皇看完这篇诗词,这就安歇。哈哈,朕的雪奴长高了,也长胖了。” 郑成是个勤勉的仁君,每日为国操劳,也只有在看到自己喜爱的子女时,才会这样开怀大笑。 “我才不要长胖,母亲说,太胖了找不到好夫婿。”郑瑾稚嫩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郑成被自己这个小女儿逗得更是开怀:“啊?哈哈哈哈,无妨,雪奴只管吃,就算再胖,父皇将来也给你找个好夫婿。” “父皇可是金口玉言,雪奴长大了要是嫁不出去,父皇可得给雪奴找一个雪奴喜欢的好夫婿。”郑瑾依旧一本正经地说道。她还小,还不懂得害羞二字。 “好,父皇答应你。不过,你得先告诉父皇,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好夫婿?”郑成童心渐起,也想逗自己这个可爱的小女儿玩, “嗯···”郑瑾咬着嘴唇转头思索,不经意间看到了书案上的那张写着念奴娇的纸笺,略通文字的她凝神一看,立即指着纸笺说道。 “父皇,我要嫁周公瑾那样的夫婿。” “周公瑾?”郑成也扭头看去,瞬间就明白了他思索了半天,却始终弄不懂的难题之一。 三国周郎赤壁···遥想公瑾当年,原来这个周郎,就是后面说的公瑾,周郎周公瑾。 “是啊!周公瑾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父皇,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雪奴长大了,就嫁这个周公瑾。” “小妹,这个周公瑾,可是个古人,你是嫁不了他了,你要嫁,就嫁写词的这个人吧!”郑妽也已走近父皇的身边,她歪着头看了看那首念奴娇,越看红嘟嘟的小嘴儿张的越大,越看娥眉皱的越深。 “姐,你怎么这么说?”郑瑾毕竟还小,念奴娇里的意境她大多还看不透。 “风奴,说说你对此词的看法。”郑成也鼓励道。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虽只十六七岁,可她自六岁起,便爱上了诗词字画,这些年来,她对诗词字画的研究,已经超过了自己这个父亲。 “父皇,小妹,你们看,念奴娇是词牌名,赤壁怀古才是正题,词里所提到的周公瑾早已是古人了。小妹呀!你想找周公瑾做我妹婿,怕是做不成了。” 郑妽也调笑小妹道。 “那我就嫁写词的人,那人能写出这么好的词,应也是个体貌不凡言谈卓绝、倜傥风流见识卓越的奇男子。” “呵呵!此词借古抒怀,雄浑苍凉,大气磅礴,笔力遒劲,境界宏阔,将写景、咏史、抒情融为一体,给人以撼魂荡魄的艺术力量,被誉为“古今绝唱”也不为过。小妹,此词的作者若是周公瑾那般的人才,你便嫁他也不算亏。” 此时的郑成,听到自己的这位女儿对念奴娇的评语,也不禁暗叹女儿诗词的造诣,已确实超过了自己。 “那人虽不如词中所说的周公瑾,但也差不了太多。”郑成感叹道:“他今年尚不足二十四岁,勉强也算是风度翩翩体貌不凡,谈吐也不俗,见识更是异于常人,只可惜,那家伙稍显懒惰油滑了些,非是良人,万不可嫁。” 此词是王铮那日闲来无事,练习书法所写,没有写上作者苏轼的名字,他的本意就是自娱自乐,哪知道一着不慎,竟然在搬家时太过忙乱,被窦伟窦县令看到后私藏了起来,后来又献给了皇上。现在,也就让郑成产生了误会,认为大郑唯一的硬笔书法只有王铮常写,这首词也就必是王铮所做了。 “父皇认得写作此词的作者?”两女齐声问道。 郑妽是醉心诗词,看到这首千古绝唱的念奴娇,她是真心膜拜情难自禁,很想认识作者共研诗词。而郑瑾却已把词作者幻想成了自己以后的夫婿,当然也很关心此人。 “认得,他就是父皇曾和你们说过的微臣抹酱。” “哈!原来是他,怪不得,平日只听父皇作为笑料偶尔提起此人,说他写字太丑难得一见,说他不懂礼节自称微臣末将,说他见多识广屡有奇思妙想,但却又自甘平庸滑不溜手。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写出这么好的诗词。” 郑妽大喜,既然知道词人是谁?以后自然就能见到,向他讨教讨教还是很有可能的。 053章 损人利己的馊主意 忙忙碌碌就到了宣睿13年的元旦,{注:此元旦为后世农历的春节,那时还没春节这个称呼。}衙门放假八天。 王铮元旦当天,和郑耀卫晃等人拜访了几个并州城的名宿,晚上又被拉去迎宾苑吃了顿酒席。第二天一早,他和山娃就带着娘和翠姑上了官道,准备回李家洼祭拜老爹。 李家洼还是那么的安静祥和,初三早上,四人带足了香烛纸钱六畜贡品,在老爹的坟上好一番哭拜。特别是山娃娘,她想起自己现在过的吃穿不愁奴仆成群的好日子,就更是悲痛欲绝,直埋怨自己的男人没有福气享受。 山娃和石头黑蛋儿狗娃等,跟在族长的屁股后面祭了祖,王铮和山娃又给村里比较亲厚的几家送了些钱粮礼品。 初五,山娃去了趟石堡镇的丈人家,受到丈人一家的热情招待,他还偷看到了自己以后的婆娘,就是丈人家的二丫头,果然是个排场姑娘,那姑娘躲在屏风后,看到山娃一边陪着父亲说话一边抽空偷看她,害羞的想走还不舍得走,羞红着俏脸儿也偷看了山娃好一阵子。 如果不是老爹去世山娃戴孝,一年内不能成婚,两人现在,早就该是拜过堂的夫妻,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地偷看了。 李家洼的诸事已毕,四人初六启程,同样受到了全村人的目送,初七下午才返回了并州。 初八上衙后,王铮并不太忙,一般情况下,不过了阴历十六,各个衙门都不会太忙,趁着这几天的空闲时间,王铮又把节后需要安排的政事军事理了一下思路,仔细想了想进草原以前自己还有什么没想到没安排到的。 开春后进草原的军事行动,关系到万余将士的身家性命,是雁山卫当前的第一要事,王铮不敢有丝毫马虎。 现在,地图和沙盘制好了,都十分精细,王铮年前给将领们上课已经开始使用。 工匠们根据他手绘的矿点地图,按图索骥只找到了一座铁矿和两座煤矿,其余的矿还在寻找中。三座矿的埋藏果然都很浅,极易发掘。其实这几个矿早就有人发现,只是没有引起官府的重视。 兵部新筹建的矿冶司也已经派人开始采掘,相信不久后,雁山卫再也不会缺煤缺铁。 磷和砷也买来了,兵部作坊正在按王铮的要求打制刀箭。 磷能使兵刃在阳光下没有反光,适合将士们进草原后的隐蔽偷袭。 砷有剧毒,能使哒突人的伤口难以愈合,永久失去战斗力,战刀和羽箭上的三棱凹槽,能迅速放掉哒突人的鲜血,使哒突人在受伤后极短的时间内,便因失血过多死去或者丧失战斗力。 本来,王铮除了这些还有后招。可是,大郑的战马太少了,因为受战马数量的制约,那些能加速把哒突人赶到漠北的狠辣招数,他只能一个个的使用。 这次他准备进草原的行动,如果没有上京雪中送炭派来的两万轻骑,他的动作就会更小,更难沉重打击哒突人。 “唉!战马啊!”王铮一边写着草原行动的详细方略一边叹气:“把哒突人赶走后,大郑必须在阴山以北三千平方公里内的大片区域,建立一个足够大郑将士使用的马场。如果战马不缺了,凭大郑富饶的土地充足的国库,还怕什么蒙辽、西夏和吐蕃啊!” 想到蒙辽西夏和吐蕃,王铮放下鹅毛笔站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最新大郑全境地图前,手指轻点大郑的最南边一个像条小虫子的地方:“哼哼!真腊,不就是yue南吗?蛮荒之地撮尔小国,竟也敢对我大郑挑起刀兵,还真是夜郎自大。” 刚给王铮读完一份儿军报的卫晃,看到王铮对真腊轻蔑的神态语气,不仅好奇地问道:“王副总管,你莫非还知道真腊?” “略懂,真腊山高林密毒瘴肆虐,全境几乎没有平原,灭真腊不能用咱们在草原上大范围大纵深的迂回机动,只能派适合山地作战的矫健勇士。其实这还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 “呵!重点是灭了真腊后的政策,灭了他容易,举手之劳罢了。但要想让真腊的百姓永久臣服,不再起异心起事反抗,须得真正把真腊人视为我大郑人,不得轻视侮辱,不得···哦!说这些干什么?现在都没用,现在想着怎么把哒突人赶到漠北才是正经。” 王铮觉得自己的话多了,及时住口。言多必失的道理他懂,可他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呵呵!王副总管还真是见多识广啊!”卫晃若有所思地感叹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哈哈。”王铮得意地大笑。 “时节?时节怎么还能第三?”卫晃懵懂问道。和王铮在一起,他听不懂的太多了,误解的也太多了。 王铮闭嘴了。现在还没有世界的称呼,大郑人现今知道的最远的地方,往西就是通过丝绸之路了解的所谓的西域,也就是后世的阿拉伯国家和土耳其那一带。 往北就是漠北的苦寒之地,基本上属于后世的华夏国北方沙漠、戈壁以北的广大地区,包括外蒙古、俄罗斯的部分地区,在那时,漠北基本上就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往东是日本朝鲜,往南是真腊。至于美洲欧洲和非洲大洋洲,由于相隔太远,航海技术还不够发达,他们听都没听说过。 这个话题王铮闭嘴不说了,卫晃就只能说点王铮也关心的。 “王副总管,昨日已经立春,上京应已是冰雪初融,咱们雁山虽然晚一些,但也不会相差太多,阴山以北更晚,估摸着再有月余,也是大地初融万物复苏,你看,咱们啥时进兵才好?” “不急···”王铮大手一挥说道:“咱就在月余之后,哒突人赶着大群的牛羊四处找寻牧场之时,再突出奇兵骚扰破坏。其时,哒突人的战马牛羊还没有建好栅栏,极易跑散,他们为了自己的家产,也就无法集结兵力全力对付我大郑的将士,将士们的生命就能得到最大的保障。” “可是,他们的牛羊即便是跑散了,以后还能找回来,仅凭将士们的砍杀,又能杀死多少牛羊牲畜?能给哒突人造成多大的损失?” 王铮闻听此言,斜着眼看了看卫晃,撇着嘴说道:“笨,你以为我让曹将军购买那么多的砷,仅是打造羽箭和战刀用的?” 卫晃闻言大惊,他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地指着王铮问道:“莫非···莫非···你···” “对头···”王铮起身走到沙盘前,指着阴山以北的数条河流,包括所有的支流以及湖泊。他咬着牙狠狠地说道:“哒突狗杀了我爹,我就要整个哒突三族给我爹陪葬。我要把巴豆和另外几种中药的粉末,洒满阴山以北所有的河流湖泊,让哒突的人畜喝了水以后,均是上吐下泻无力抵抗。”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刚才说砒{砷},我还以为你要把那么多砒都洒进那些河流湖泊里,吓我一跳。”卫晃惊慌稍定,抹着满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 “哈!哈哈!我会做那饮鸩止渴的事情吗?把哒突人赶走以后,阴山以北的大片区域,我还想建马场养马,怎么会让砷那种剧毒之物,残留在我大郑的马场祸害我大郑将士?我说砷,是因为购买大量的砷时,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我就让曹将军购买砷时,也购买大量的巴豆和另外几味中药,互相掩饰,砷只能制作羽箭的箭刃,别无它用,巴豆和另几味中药才是这次进草原骚扰的关键。哈哈,为防泄密,我就不说,气死你。” “哎呀!王副总管诡计多端狡猾无比,属下的思路,始终跟不上王副总管的节奏啊!” 卫晃终于放下了心,他怕的,也是砷的剧毒会祸害到大郑的将士。巴豆就不同了,吃了以后也就是拉几泡稀屎,浑身的精气神都给拉出来了,没有了战斗力而已,少量的食入不会危及性命。进入草原的将士们,前期多带干粮清水,后期只在较大的河里取水喝,别在小支流和湖泊里饮水就行了。。 王铮说的厉害,但他哪有那么多巴豆抛洒进大江大河?能让收买的商人和装扮成商人提前进入草原的细作,在几个小湖泊的边缘,小支流里抛洒些巴豆和其他的中药材粉末,弄得草原上的哒突人不管人畜均是上吐下泻,闹得人心惶惶军心不稳。这才是王铮能够达到的目标。 王铮听到卫晃惊吓之余未经大脑就脱口而出的话,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哈!夸你呢夸你呢!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损王副总管啊!”卫晃尴尬地笑笑,连忙顾左右而言他。 “王副总管,那些商人和咱们装扮成商人的细作,是否该提前进草原了?” “嗯!是该进草原了,这样,你通知郑知府,让他把招募的那些商人安排好,这几日和咱们的细作一起,提前进入草原。各自占据湖泊和小支流所在的人口密集区域,只待预定的时日一到,就马上往湖泊和支流里抛洒那些药材粉末,给哒突人加些佐料,调理一下肠胃。” “诺。”卫晃会心一笑,然后开始对王铮这个损人利己的馊主意赞不绝口。 054章 出兵草原 更为忙碌的战前准备阶段,精挑细选的两万四千匹战马准备好了,马掌也已订好。 战刀羽箭也打制完毕,一万两千名将士每人一把战刀五壶羽箭两匹战马七囊烈酒。 按照王铮的军令,所有选拔出来的将士分成甲乙丙三个旅,每日按照王铮给出的练兵方法,已经勤练不惰两个多月。 王铮的战役规划是,曹显和中军司马都尉韩庚以及甲字旅旅帅项梁,三人亲率人数翻倍的加强旅中军甲旅,居中兵出庸州,正面杀敌。 中军乙旅出信州,丙旅出林州,三个旅共计一万两千余名百战悍卒,进入草原后分进合击互相配合,以游击战闪电战破袭战等,王铮已经教导了众将士两个月的战术战法,灵活运用见缝就钻,避实击虚战法多变,尽可能地骚扰到哒突人的老巢。 战略目标,杀到哒突人的老巢,哒突罕王所在之地,库伦{现在外蒙的乌兰巴托。}。 战役目的,尽可能多地破坏哒突人的牛羊马匹帐篷粮食,尽可能多地破坏掉哒突人所有可以生存的环境等等。 战术要求,灵活机动随机应变,保全自己杀灭敌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估算好所有商人到达哒突人居住的大概时间后,王铮一声令下,三个旅分赴信州庸州和林州,在该地等待王副总管下令后再进草原。 “曹将军···”并州外,官道边,王铮拉着四十岁不到却有勇有谋的曹显的大手,满含深情地说道:“曹将军,此次出征草原,就全依仗将军了。我和郑知府卫将军等人,提前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王副总管且放宽心,有王副总管这两个月的谆谆教导,曹某眼界大开,此次入草原,必会遵照吩咐,不负王副总管厚望,定能得胜归来。王副总管只管在庸州等属下的好消息便是。” “好,曹将军真我大郑的勇士也!拿酒来。”王铮学着影视剧中为出征将士送行时的场面,豪气干云地大吼一声,接过戴忠亲自递来的高度白酒,朗声说道:“洒家···酒家···愚兄···小弟先干为敬,请。” 曹显被王铮的这几个不伦不类的称呼弄得有点蒙,他迷糊了片刻,看王铮已经把半碗白酒倒进嘴里,也赶紧一饮而尽。 曹显酒量甚豪,他喝了一碗六十多度的白酒倒还没事,跟着队伍去了。可王铮就惨了,尽管他连喝带倒撒了自己一胸口的酒水,浪费了几乎一半还多,却还是有点迷糊。紧接着随后军去庸州的路上,他是躺在马车上吐了睡睡了再吐度过的。 曹显带人进草原后,一路烧杀抢掠搞破坏,必会激怒哒突人,可他们的行踪飘忽不定,难以围堵歼灭,哒突狼王就必会围魏救赵,派兵马攻打信州林州或者庸州。 现在,王铮就是要亲自去庸州驻守,以防庸州不失。 信州有卫晃亲自带左军一部和原有的守城将士戌守,林州是薛韶薛老将军带右军大部驻防。三个人分兵把守哒突人进入大郑的三个要道,可谓是万无一失。 三天后,大郑宣睿十三年二月初二,龙抬头之日。王铮得到确切消息,所有商人和伪装的商人已经全部到位,就等郑军杀到当地之前动手放毒了。 于是,接到消息后的当天夜里戌时初刻,庸州将军衙门灯火通明,王铮高坐帅案之后,两旁诸位文武官员雁型排开摒心静气,静等王副总管下令。 “大郑雁山行营副总管王铮令:庸州守将杜严杜将军,你即刻派快马通报信州林州乙旅丙旅众将士,接令后立即出城进入草原,按原定计划行事。另:着信州和林州守将,即刻召回城北居住的所有百姓和我各堡寨将士,置于城内妥善安置。” “诺。” “大郑雁山行营副总管王铮令:曹显曹将军立刻整顿人马,戌时末趁着夜色进入草原,按原计划行事。” “诺。”曹显虎吼一声接下军令,转身就出了大堂。 没想到,他还没走到衙门门口,就见王铮不顾仪态一溜小跑又追了过来。 “曹将军且慢···”王铮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曹显说道:“曹将军,你知道,山娃是我弟···” 王铮说了半句就不说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选拔将士,山娃他们四个死活都要参加选拔,山娃是为了给爹爹报仇,狗娃黑蛋儿石头三个小伙伴,一是为了帮三娃报仇,二是为了立军功,他们以后也想穿青挂皂封妻荫子。 王铮本只是想糊弄他们一下,让他们参加选拔参加训练,知道苦了累了和草原的凶险了,以后也就会老老实实地继续跟着自己。 哪想到,这四个从小就在李家洼野狼山摸爬滚打的小子,竟然全都被选拔进了那一万两千人的名单,两个月的魔鬼训练下来,四人居然也都没打退堂鼓,都坚持了下来。 王铮既然说过只要合格就答应让他们进草原,说过的话自然不能不作数,但他还是太担心这四个还只有十八岁的混小子,担心他们进了草原就回不来了。 那样的话,他怎么对得起娘和翠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爹?怎么对得起李家洼他们的家人?也是因此,现在王铮才不顾仪态追了出来,他想让曹显照顾照顾山娃等人。 “王副总管不需吩咐,末将知道轻重,自会照顾好山娃等人。告辞。”曹显当然知道王铮的心事,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话,但他也被王铮焦急担心的样子逗笑了。 “呵呵!我是说,即便山娃是我弟,你也不能照顾他,必须和其他将士一视同仁,该怎么用怎么用,不需额外照顾。” 王铮一看曹显居然如此上道儿,也就放下了心。但是,他毕竟是个领导,领导也不能徇私舞弊因私废公啊!这才假模假样地说了后面的话。 “哈哈!没想到,王副总管也是个妙人。”曹显朗声大笑后,向王铮一抱拳,然后就大步走出了将军府衙。 “唉!···”庸州城门楼上,王铮和郑耀杜严看着夜幕里悄悄北行的数千将士,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一去,也不知有多少将士还能活着回来?正所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唉!···”郑耀也跟着叹了口气,默然片刻。然后突然抬起头看着王铮:“没想到,王副总管不但指挥作战的本事空前绝后,文才居然也是这么出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好诗,好诗,王副总管,这句诗的上一句是什么?还请王副总管明示。” 王铮没想到,他无意之中感叹的一句话,又无意之中剽窃了唐代诗人王翰的《凉州词》,郑耀虽然不知道唐朝不知道王翰,但他还是觉得面红耳赤,就装作关心军事顾左右而言他,岔开了话题。 “大战在即,哪还有空谈诗论词?杜将军,即刻下令,凡城外我大郑的所有堡寨里的军士和百姓,连夜撤回庸州城内妥善安置,自今日始,信州庸州林州三州城外,坚壁清野,不得给即将来的哒突人留下一粒米粮。” “诺。” “自此时始,多派哨探向北探查哒突人的动静,越远越好。” “诺。” “自今日始,组织边军协防庸州,做好死战守城的一切准备,不得有误。” “诺。” 诸事安排已毕,接下来,就是难熬的等待了。 一万两千余郑军,进入方圆数千里的茫茫草原,在数十万哒突大军的围追堵截下,是不可能按时传回战报的,王铮也没指望能及时地看到实时的战况,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呆在庸州,煎熬般地等待将士们凯旋而归。 是的,是凯旋。进入草原的郑军人数虽少,但也同样是因为草原的面积太大,曹显只要掌握好王铮教给他们的游击战精髓,合理运用的话,哒突军想要完全包围住曹显带领的郑军把他们全歼,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受煎熬的不仅是庸州城里的王铮和郑耀等人,还包括上京城里的皇上郑成和诸位宰执。 王铮在年后就给朝廷上了一份绝密公文,就是草原战役的详细方略,皇上和宰执们早就从密信里知道了开春后的草原计划,但那些密信只是说王铮有这个想法,从没得到过王铮的亲口证实。 皇上和诸位宰执日日想夜夜盼,这次终于得到了王铮的亲笔信,证实了他出兵草原的详细方略,均是大喜若狂。 方略很详细,从战略目的到战役计划再到战术安排,从将士们进入草原后如何自给自足以战养战,到如何大范围的迂回机动穿插配合,以及什么是游击战破袭战闪电战等等。 王铮出兵草原的方略,给了朝堂上知道此事的所有人以极大的震撼。并不全是方略上层出不穷的新名词新战法,还有方略的狠毒和战术的巧妙。随之而来的,是对哒突三族几乎亡种灭族的期盼和逐其于漠北苦寒之地的渴求。 若王铮的方略能顺利实施,能完美结局,那么,哒突三族离从地图上抹去也就不远了,如果把哒突三族顺利歼灭。那么,王铮还这么年轻,蒙辽呢?吐蕃和西夏呢?他们的命运能比哒突三族好多少?还能再坚持几年?大郑盛世还会远吗?盛世啊! 055章 草原大乱 自从接到王铮的方略,皇上郑成就和诸位宰执,以及在京的各位柱国,甚至就连还在家面壁思过的代上柱国也被请了过来,连夜召开了个紧急会议。 会议一直进行到了第二天的早饭后才结束,除了这些参加会议的人外,其他人均不知会议的具体内容,皇宫内各衙门的所有官吏,只知道从内宫里传出了几个字:微臣抹酱,带兵打仗。 微臣抹酱,带兵打仗?啥意思?哪位同僚吃过抹了酱的馍馍后要去带兵打仗了?咋没听说过? 只有兵部和工部等等有数的几个侍郎,好像模糊猜到了一点什么,估摸着是雁山出了什么事儿?所有的边境重镇里,最近也只有雁山卫偶有动作,比如调拨钱粮兵甲和调派两万轻骑之类的。 另外,几位侍郎也从宰执们焦虑但却偶尔展颜一笑的神态中,猜到不会是太大的坏事,很有可能还是好事。宰执们焦虑不安的,应该是在等消息,等待让他们欢欣鼓舞的好消息。 这几天,房相虽然推却了大部分的公务,但却唯有对雁山卫的消息情有独钟。 不仅是他自己,还有兵部和其他各部的尚书同样也是。 六部尚书均是副宰相,虽然也是各自主抓一项或者几项具体事务,但也都有权利知道并且参与大郑军事方针的制定和执行。 这些天,六部尚书们也是一反常态,再也无心处理普通的公务,而都把目光瞄准了兵部,不时地派人打听兵部有没有新来的公文,主要是雁山卫的军情急报。 可让他们都很失望的是,一个月内都没有雁山卫的军情急报,有的只是普通的公文。 没有任何消息说明了两个可能,一个是,进入草原的那些将士已经被全歼了,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这是最坏的猜测,但也是让皇上让房相,让六部尚书最不能接受的猜测。 “不可能,草原浩瀚无边,太过广大,我大郑一万两千余将士进入草原,和大海里滴入一滴水也差不了多少,那些将士是从近十万人里经过层层选拔,才挑选出来的百战悍卒,不可能一个也回不来,没有消息本就是好消息。” 最近一个月,房相的胡子头发好像又白了一些,为了这个草原方略,他日夜睡不安稳,即便晚上回了家,他也让家人随时打听雁山卫的军情急报,随时告诉他。 皇上和六部尚书基本同意房相的猜测,没有提出不同意见。谁也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 另一个可能是,草原太大,人口太稀少,消息太闭塞。即便西边的一个部落被屠了全族,东边数百里外的其他部落,最快也是十天后才能得到消息,并且还是碰巧有商人,或者其他的人碰到了才传出来的消息。 否则,现在哒突所有部族的人们,正忙着自北往南迁徙,正准备找一片好牧场放马牧羊,在没有军事行动没有大量哨探的情况下,不可能像战时发现情况那么快。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宰执们勉强都相信了这个说法,然后各自回衙,各做各的事。各自依旧焦急地等待。 又半个月后,雁山卫终于有消息传来,就像他们给王铮的公文一样,卫晃给他们的这个公文也是特别简单,只有四个字:草原大乱。 没有说明没有解释,甚至都没有稍微安慰宰执们一下的猜测。 “哈!皇上,以老臣看,这是个好消息。”正在举行的朝议紧急暂停,皇上又把代老将军以及其他在京的高级将领紧急招到偏殿,召开临时军事会议。 会议上,房相作为当朝首辅,自然是首先发言。 “房相,怎么说?你细细讲。”皇上郑成是个有道的明君仁君。通常,他都是仔细聆听朝臣们的所有意见和建议,经过认真斟酌后,才最后发言决定该怎么办。这次也不例外。 “皇上细想就会明白,草原大乱,雁山卫的公文里却没有细说草原大乱的原因。老臣猜测,应该是这样,此消息不是我大郑进入草原的将士报给燕山卫府的,而是道听途说来的,没有根据的情报,有可能是子虚乌有。所以,雁山卫不敢用军情急报,而只是一件普通的公文。此其一也。” “其二,草原为何大乱?应该是方略所说的战术已经成功,或者说是部分成功,这才导致草原大乱人心惶惶。” “可微臣抹酱的方略说过,哒突人围堵不到我大郑进入草原的将士,必会围魏救赵,派兵攻打信州庸州或者是林州,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微臣抹酱算错了吗?”郑成焦急地问道。 “这个还不好说,皇上,以臣猜测,我大郑将士主动进入草原骚扰破坏,哒突狼王必然大怒,前期,他肯定会派重兵围堵,可我大郑的将士们运用游击战术避实击虚,在哒突各路大军的围追堵截中见缝隙就钻,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后来才会下令攻我信州庸州林州一线,以解草原燃眉之急。皇上,算算时间,假如真如微臣抹酱所料,最近这几天,雁山的那三个州,也该看到哒突大军的踪影了。” ·········· 房相猜测的不错。就在偏殿正在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刻。永州城头,王铮冷眼看着北面缓缓涌来的哒突大军,突然笑了起来。 “王副总管,哒突已大军压境,你不思退敌良策,却因何发笑?”郑耀神情紧张地手扶垛口,看着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汹涌而来的哒突军,不解地问道。 这种危急时刻,王副总管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果然还是年轻啊!这就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呵!郑知府莫怕,哒突大军仓促而来,粮草辎重肯定准备不足,他们三五天内攻不下庸州,必会撤军。只可惜,我手里现在的轻骑太少,要不然,我就给他再来一次林州之战的翻版。” “可是,庸州不比林州,林州北城墙建在山口之中,尚不足一里,我军据险坚守,实在是占了大大的便宜。可庸州北城墙近五里,咱们城里这三万余人马,如何能抵挡得住哒突大军的拼死猛攻。” “无妨,有杜老将军防守庸州,可确保庸州不失。”经过上次的庸州之战,王铮对庸州守将杜严的防守能力很有信心。 杜严今年五十岁整,正是老当益壮的好时候,他也是先朝老臣,曾跟随过郑成的父亲南征北战东挡西杀数十年,作战经验丰富,也算是百战名将。如果仅是死守庸州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王副总管过奖了,老夫愧不敢当。不过,郑知府无须担心,末将观哒突大军,也不过五六万人而已,仅凭他的五六万人,就想拿下老夫把守的庸州坚城,呵呵!哒突狼王也不过是想想而已。” 杜严轻蔑地看着城外正在列阵的哒突大军说道。 他也看出来了,这次哒突大军的确是准备不足,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着急地刚来就想攻城。看来,哒突狼王这是想一鼓而下庸州城,逼迫深入草原的大郑将士撤军。 杜严也想错了,哒突大军只是在城外列阵,却并没有攻城,甚至都没有安营扎寨做长期攻坚的打算。 王铮猜不透哒突人的目的,杜严和郑耀就更猜不透了。 就这样,两军对峙了三天,哒突军也只是小规模虚张声势地佯攻了两次,其他再无任何动作,依旧是不扎营,不猛攻,但也不撤军。 这三天,王铮只打算死守,都没派一兵一卒出过城。他在城门楼上看着对面的哒突大军,对面的哒突人也每天派出数千人防止庸州城出兵骚扰,双方人马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却都没有任何稍大一点的动作。 庸州城的对战双方,出现了大郑战争史上从没有过的诡异。 又是三天后,一份信州军报被十万火急送上庸州城头,王铮查验了火漆,确认无误后撕开军报看了看,然后转身递给了郑耀。 “呵!果然是围魏救赵,只是,他们这次的目标是信州,信州城不高墙不厚,倒确是不太好守。不过,有我大郑四万余将士在,有卫将军亲自坐镇,也可保信州不失。” “王副总管,这份均报上说,信州势危,你怎却说信州可保不失?”郑耀抖索着军报问道,神色已稍显惶急。 这是和王铮在一起,他对王铮还有信心。要不然,他这个从没上过战场的文官,怕是更为惊慌。 “嘿嘿!信州受近八万哒突大军彻夜猛攻,势危是必然的,哒突狼王想尽快拿下信州,逼迫我草原上的将士不得不回援,以解草原各部族民众之危。可他想错了,深入草原的将士们不可能知道信州庸州的战事,更不可能轻易地就回来,我早已对曹将军下令,就是这三个州都打烂了,他也不用管,必须得达到我们的战略目的。” 王铮摸着上午刚刮的光溜溜的下巴,看着城外耀武扬威的哒突军慢慢地说。 “卫晃的确是提到了信州势危,可他也说了,他今早上吃了四个包子一只羊腿,他都有空吃包子啃羊腿了,信州再是危急又会到什么程度?这不过是他这个文官转为武将的家伙,很少见到最是惨烈的攻城战,有些心慌罢了。信州的形势,还没到即将被攻破的最危急时刻,不用理他。回信就说知道了就行,别的别和他废话。不受到点刺激,不经受磨练,他就永远被人嘲笑是个瘸腿将军,永远也难独挡一面。” 的确如王铮所料,信州城的守城战确实很艰难,但也确实没到最危急的时刻,信州庸州林州,三座城池数信州最难守,但信州人口最少并且也是最为贫穷,也没有像林州那样储存钱粮的大库,历来就不是哒突人攻击的主要目标。 这一次,王铮为防万一,还特意给信州多派了一万多兵马加强防御。哪知道王铮也想错了,哒突人的主攻方向,居然抛下庸州和林州这样人口多有大库的城池,而选择了处在黄土高原上最为贫瘠的信州。 恰巧,奉命防御信州的还是最没有作战经验的瘸腿将军卫晃,王铮虽然很是淡然地和郑耀说话,可他只是为了稳住郑耀的心,他的心里,也在为信州担心。 王铮担心的,倒不是怕卫晃不指挥防御守城,他最担心的恰是卫晃瞎指挥。 卫晃是文职转为武职的瘸腿将军,他的作战经验和百战沙场的信州守将严阔相比,怕是大有不如。 可卫晃偏偏还是卫府的首官,严阔也得听他的军令行事。王铮现在期待的,就是卫晃只把自己当成一面旗帜,只为鼓舞军心才坐镇信州,或者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兵,在城头和哒突军奋勇拼杀,这也是王铮曾经专门交代过卫晃的话,他不想让卫晃当成主将而瞎指挥。 唉!失误,绝对的失误,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哒突军的主攻方向会是鸟不拉屎的信州啊!看来,我还是太年轻了,战争经验不足,以后还得加强学习。 王铮暗恼但却不敢表现出来,现在,庸州的数万将士都看着他,城外的哒突大军也看着他,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关系着庸州的得失,他不敢不小心,不得不谨慎。 056章 卫晃的蜕变 其实,王铮多虑了,信州城内,卫晃在哒突大军最初攻城时,看到攻城战的惨烈和满地的死尸,他的确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也是因此,他才急忙给王铮写了一封军报,言语间也是语无伦次,甚至都把他早上吃的什么都说了出来。 但是,如王铮所愿,卫晃惊慌了却没失措,他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就镇定下来,和普通的军士一样,豁出命在城头和哒突人死战。幸好,卫晃也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瘸腿将军,作战经验不足,所以也就没有参与指挥,全程指挥信州防御的,是信州守将严阔严将军。 严将军四十来岁,也是百战悍将,看长相如三国猛张飞,也是有勇有谋。 其实,现在的大郑建国不久,还算主明臣贤,凡是边关主要城池的守城主将,基本上都是忠君为国的名将悍将。 现在大郑在和哒突军战斗时,大都是以防御为主,像王铮上次在林州和庸州之外,派出全部轻骑,奇招频出破釜沉舟以少胜多大破敌军的战例,已经二十多年也没见过一次。也是因此吧!皇上郑成和房相,才会对王铮的军事能力推崇备至。 其实,现在制约大郑的只是没有合适的马场,如果战马不缺,很多将军都能和哒突骑兵一战而不落下风。论智谋,论学习能力,论吃苦耐劳,论武器的先进程度,综合了华夏各民族优点的大郑子弟,不输于北方的任何部落。 数天的激战后,卫晃终于收到了王铮的回信,他拆开公文打开一看,然后就哭笑不得。 公文的内容只有三个字,就是这三个字让浑身浴血疲累已及的卫晃哭笑不得。 “知道了。” “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我好几次差点战死你知不知道?哒突军刚退,我激战一整天累的要死,还受了一处箭伤两处刀伤你知不知道?” 卫晃拿着公文瘫坐在垛口边,心里先是对王铮一通埋怨,然后想想王铮的性格,就又释然。 王铮既然只淡然地说‘知道了’,却没说派援军,更没说‘卫将军先走一步,王某随后就来’的大丈夫豪言壮语,那说明了什么?说明王副总管对他卫晃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对他镇守信州有信心,说明王铮相信他卫晃必能确保信州不失。 大丈夫平生得一知己,足矣!有王副总管的信任,足够了,卫某,纵死何憾? 想明白了关键,卫晃再没有憾事,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强撑着受伤后虚弱至极切疲累不堪的身躯,和一个边军小卒一起,颤颤巍巍抬起一个被砍掉了一只手腕却强忍痛苦不哼一声的伤兵,嘴里说着:“兄弟,坚持住,下了马道就有军医为你医治疗伤,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从此刻起,卫晃真正的得到了升华。 还有就是,卫晃不久后又收到了一封私信,私信是郑耀写的,信上的内容几乎全是王铮说过的原话,看来郑耀写信时也很急。 私信的全文是,王副总管说:‘这不过是他这个文官转为武将的家伙,很少见到最是惨烈的攻城战,有些心慌罢了。信州的形势,还没到即将被攻破的最危急时刻,不用理他。回信就说知道了就行,别的别和他废话。不受到点刺激,不经受磨练,他就永远被人嘲笑是个瘸腿将军,永远也难独挡一面。’你好自为之。 看到这句话,卫晃更受刺激,他瞬间就泪流满面:知我者,王铮也。卫某他日若不再被人笑称瘸腿将军,若能独挡一面,皆王副总管栽培也。 自此以后,卫晃更是用心,他每天十二个时辰,吃睡都在城门楼上,配合严阔将军,给将士们鼓气,抬送伤兵,搬运羽箭滚木各种所需物资等,哒突军攻城时,他身先士卒,呼喝怒叱死战不退。 哒突军近二十天的攻城战,信州城在严阔的指挥下,在卫晃的激励下,在信州知州孔敢全力的后勤保障下,四万将士众志成城,齐心协力,虽也曾险象环生,却没让哒突大军攻进城门一步, 庸州城外的哒突军,只是堵着城门,不让庸州派兵驰援信州,却始终没有别的动作。 庸州被围的十天后,这一天,王铮不顾郑耀苦苦的劝阻,上城楼上叮嘱了杜严一番后,让人打开城门,他单人独骑,哦!还带着一条半人多高像一条小牛犊似的狗,出现在永州城外。 一口气被围了十多天,战马天天被圈在马厩,早就憋闷坏了,这下子到了城外的原野,就开始咴儿咴儿的直叫,很想撒开四蹄狂奔一番。 王铮骑在马上带着小狼,冷眼看着对面虎视眈眈的哒突数千勇士,突然高声大喊:“哒突狼王,可敢与王某一战否?” 王铮早就知道,围着庸州的哒突主力,就是哒突狼王的野狼军,对面绣着狼头的旗帜也表示的很清楚。 野狼军的六个万人队是哒突三族最有战斗力的部队,是哒突狼王的亲军,也是他这么多年东征西讨所依仗的根本。 现在,野狼军竟然一次就是五六万人兵临城下,绝对是狼王马罕亲临无疑。 王铮喊过话后,哒突阵营一阵骚乱,没人搭腔,不久后,好像有哒突勇士不甘受王铮这样的侮辱,一只羽箭嗖的一声射了过来。 王铮不慌不忙,他甚至都没有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面含微笑,眼瞅着那只羽箭越来越近。 果然,在距王铮两丈左右时,那只羽箭终于力竭,斜斜插进地下的黄土里,箭尾左右颤动嗡嗡作响。 “哒突狼王,可敢与王某一战否?”王铮扬声再次喊道。 哒突军十多天来也不攻城也不退兵,王铮都烦了。他是轻骑太少,本不足两万人马不说,还都是中军挑选剩下的,和以前相比,这些轻骑的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要不然,哪怕仅有中军的那一万两千轻骑在,他也会出城和哒突军一战。 哒突军阵营又是一阵骚乱,好像还在缓缓前移。然后又有更多的羽箭瞄准王铮抛射而来,有几支强弓硬弩射过来的羽箭,甚至还超过了王铮所在的位置,可那些羽箭顶着初春的东南风,到达王铮跟前时早已是强弩之末,再被微风一吹,根本就没了准头,没有一支能达到王铮所处的三尺之内。 “哈哈!哒突狼王,蝇营狗苟之徒,浪得虚名之辈,真不敢与王某一战否?”王铮纵声大笑,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闻听此言,哒突军大怒,军阵更加骚动不安蠢蠢欲动。 突然,哒突阵中越众而出一人,由于距离太远,王铮看不清楚,他只觉得,那人是个衣衫华丽的老者,远处看,他和普通哒突军士最大的不同,就是帽子上有一串染成了黄色的动物尾巴。 “对面的,可是三眼雕王铮?”那老者也是向着王铮高声喊道,这么远的距离,并且顶着风,王铮居然也能听的清清楚楚,可见那老者也是中气十足。 “三眼雕?”王铮楞了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有的这个外号。 “正是王某,敢问,对面的可是狼王马罕?” “正是本王,王铮,你我两军对垒本是常事,可你为何辱我?” “辱你?我还想射你呢!最好把你射到墙上。哦!对面没有墙壁,射不成了。”王铮暗自嘀咕道。 “马罕,你携六万野狼军重兵围城,却既不战也不退,不就是想围魏救赵,阻我派兵马驰援信州吗?哈哈!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告诉你,有我王铮的调度,有我数万将士的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信州城必会万无一失,你哒突三族的勇士,则必定会堆满信州城下。你把我困在庸州城内,我也正想把你拖在庸州城外,咱哥俩彼此彼此···” 王铮喘了口气,然后继续高声喊道。 “马罕,你被逼无奈仓促起兵,没有任何攻城器械,没有足够的粮草,甚至连围堵林州的兵马都已派不出。你忌惮我王铮,竟然亲率六万最精锐的野狼军围我庸州,就是怕我重演上次林州和庸州之战的一幕。你已经输不起了,自从上次一战之后,你没有让部族民众得到任何好处,却死伤了数万的勇士,你的信誉已经受到了影响,你已不再是草原上人人敬仰的狼王马罕,你只是一个垂死挣扎的老人而已。···” 王铮喊得声嘶力竭,喉咙都疼了。他喘了口气本想继续刺激刺激狼王马罕,没想到对面的狼王马罕受不了他的刺激,身躯已是遥遥玉坠。 不好,再迟就来不及了,王铮立即举起右手高声大喊。“马罕,我大郑有句俗话,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三眼雕也让你尝尝大郑弓弩的厉害。放。” 057章 大捷 随着王铮一声令下和手臂的劈落,城头上弓弦震动的嗡嗡声霎时就震得人耳膜欲裂,城外的天空本是艳阳高照。片刻间,王铮只觉得一片乌云盖顶遮天蔽日,数万支羽箭和硬弩,如飞蝗般铺天盖地向哒突大军的阵营扑去。 大郑的将士们本就站在高高的城头上,又是顺风劲射,再说大郑的步弓本也就比哒突人的骑弓射程更远,并且还有射程能达八百米以外的数十驾弩车和投石车。 这个阴招一出,哒突人靠前的阵营里,顿时一阵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唉!可惜了,我要是再有两万轻骑该多好啊!”王铮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乱象,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感叹道。 假如王铮再有两万轻骑,此时就可趁势杀出,重演上次林州城外大胜的一幕。 王铮施阴招轻创哒突军之后,哒突军第二天就开始缓缓退兵。三天后信州传来消息,围攻信州的哒突军也开始撤退。 至此,哒突大军围魏救赵的计划算是彻底流产。 数日后的黄昏,上京城,皇宫中,一位老人倒履疾走,直奔皇上的御书房。 “房相,何事急着见朕?”皇上郑成身穿一身明黄便装,施施然从茅房出来,一边在太监端着的金盆里净手一边随意地问道。 “皇上,大喜,大喜呀!”房相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摇晃着手里的军报说道。 “哦?大喜?喜从何来?”郑成也是脸现喜色,微笑着说。 “皇上,雁山卫捷报···” “什么?雁山卫捷报?”郑成一听是雁山卫的捷报,顿时就不淡定了,他急忙回身,不顾的擦干自己的双手,一把就抢过来房炫普手里的捷报,定神看了起来。 “啊哈哈!哒突军劳而无功,已退兵罢战。庸州城外,哒突狼王亲率六万野狼军狼狈北蹿。信州近二十天的守城死战,哒突军没能进入城门一步,却在城墙下丢下了万余尸体。壮哉王铮,壮哉卫晃。咦!‘臣疑哒突狼王马罕身负重伤’是什么意思?” 郑成喜形于色,雁山卫自出兵草原以来,他每日也是寝不安枕食不知味,担心那些进入草原的大郑将士能不能回来?担心雁山三州会不会受到哒突人的疯狂报复?担心雁山卫的百姓会不会再一次的生灵涂炭? 今天,他终于不再那么担心。哒突狼王既然派兵围住庸州,重点攻击信州。就是说,进入草原的将士们已经达到,或者说是部分达到了王铮制定的战略目标。现在,庸州和信州之围已解,哒突人没有沾到一点便宜,狼狈退回了草原,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皇上,郑耀给臣的信上说,王铮单人独骑羽扇纶巾出庸州城外,施诡计诱骗狼王马罕现身战场最前沿,然后万箭齐发,他在城头亲眼所见,狼王马罕中箭摔下战马。皇上,王铮命兵部在雁山卫的作坊特制的羽箭箭刃,可是见血后极难痊愈的三棱破甲锥,狼王马罕假若真如郑耀所说的中了一箭的话,其即便不死,以后怕也再难亲领大军犯我大郑边境了。” “哈哈!好,好,确是喜事,大喜。来人,传朕谕旨,雁山大捷,自即日起,九门取消宵禁,张灯结彩,普天同庆三日。” “诺,圣旨下:雁山大捷,自即日起,九门取消宵禁,张灯结彩,普天同庆三日。”小黄门难得见皇上这么高兴,接旨后欢天喜地去了。 看到小黄门去传旨了,郑成回转身喜形于色继续说道:“哈!单人独骑羽扇纶巾,郑耀也知道羽扇纶巾了。卫晃死守信州血染战袍,却始终没有退后一步,战后查验,近二十天的血战,卫晃全身的伤口竟达二十余处。郑卿卫卿这次竟也都亲上战场,实王铮之指挥调度有方,实我大郑之鸿福也!” “是啊皇上,在微臣抹酱督领雁山卫以前,可从没听说过郑耀卫晃亲临前线,卫晃这个人人戏称的瘸腿将军,这次也算是真有了战场经验了。” 房炫普也是笑呵呵地说道。 两人正在谈话,得到消息的六部尚书,也都急匆匆地赶来求见,君臣七人你一言我一语,兴高采烈相谈甚欢。 近二十年来,大郑面对哒突人时,防御居多,主动出击的极少,即便有也都是小规模地杀伤一些哒突游骑,毙敌数十上百人的战例才是正常,很少有大胜哒突人的战事。不仅是雁山卫,其他各卫镇也是一样。 更别提主动出击,御敌于国门之外,深入草原数千里转战的事情了。 也是因此,君臣们才有了最好的谈资,才会相谈甚欢。 第二天早朝已毕,将要退朝时,却见兵部左侍郎周通满脸大汗,手持一份军报,一把推开拦阻他的镇殿将军,急慌慌奔入大殿。 “皇上,雁山卫···雁山卫···” “周卿莫急,慢慢说,雁山卫怎么了?”皇上郑成正准备去后殿休息,闻听是雁山卫的消息,急忙转回身问道。 “皇上···雁山卫···”周通努力平定了下呼吸:“皇上,雁山卫急报,大捷,大捷啊皇上。” “啥?雁山卫大捷?快快,把军报拿来。”郑成一听是雁山卫大捷,顿时大急,三脚并作了两步奔下御座,还差点摔了个屁蹲儿,急忙奔到周通跟前,一把抢过来军报连忙观看。 “哇哈哈!大捷,真是大捷。”皇上郑成突然昂首怪笑起来,众文武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捷能让皇上这么高兴。 “皇上,你别自己高兴,也让臣下们高兴高兴啊!微臣抹酱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房炫普出声提醒道。 “啊哈哈!房相快看,大捷,大捷啊!”郑成转身把捷报递给房炫普,这才回去坐上了御座。 “哈!果然是大捷。···是日,我中军中队正面突遇哒突军四千余人,曹将军一声令下,中军万箭齐飞后正面突击,刚一接战,中军左队突从哒突左翼杀出,右队从右翼杀出,不过片刻之间,哒突军四千余人几被全歼,而我军仅死伤三十二人。此为王副总管所授之分进合击避实击虚也。” “传旨: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宣睿十三年三月初三,我中军左队三千人破敌军五千余人,绕过哒突军三万人围堵,一昼夜间急行八百里,突然出现在突起部部落居住地之后,杀两千余人,牛马羊无数,几乎全部焚毁突起部的粮草帐篷等物资。此为王副总管所授之大范围、大纵深、千里穿插、声东击西也。” “传旨:休沐三日,普天同庆。” “宣睿十三年三月初八,我中军右队三千将士以少胜多,连续击溃三股近万人的围堵,毙敌数千,而后连夜急驰数百里,突然出现在正准备围堵中军中队的哒突军之后,两队合击,大败敌军,毙敌俞万。” “传旨:···普天同庆三日。” “宣睿十三年三月二十六,我中军中队挺进草原数千里,万里转战,灭哒完一部,击溃敌军千人。 “宣睿十三年四月初一,致果校尉邓化率三百人突袭,破野望城,毙敌三千余。” “宣睿十三年四月初二,御侮校尉李山率五百人袭哒突部主要居住地蔓儿河诸部,杀敌两千余,把蔓儿河居住地周边数十方圆焚为白地。” “宣睿十三年···” 随着房炫普的朗声阅读,军报上的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大捷。大殿里群臣兴奋莫名,一个个交头接耳,一边听一边议论草原的大捷。 雁山大捷,普天同庆。随着大殿里一道道圣旨传出,整个皇宫沸腾了,上京沸腾了,全大郑都沸腾了。 这还是捷报的开始,随后的十几天里,雁山捷报接连不断地送进了皇宫,送到了皇上和诸位宰执们的面前。 雁山捷报:中军左队前一日毙狼王马罕第三子,破马罕王帐驻地浪图河谷。后一日却出现在千里外的额珲河,毙敌两千,生擒哒突可汗的三叔父浑谷王。 中军右队分为三个千人队,包围八千哒突部众。杀其牛羊马匹,焚其粮草,毙千余强壮哒突勇士后从容离去。 中军中队避开哒突军五万余人的围追堵截,中途灭哒突一部,奇袭白虎山,毙敌三千六百。 捷报太多,朝堂上应接不暇,随着草原的越来越乱,传回来的消息也越来越多。 可是自宣睿十三年五月端午后,雁山再无捷报传来,一连十天,朝堂诸公心急如焚,却再没接到雁山的只字片言。 深入草原作战的将士们已历时两月有余,万里转战,早已是人困马乏,可现在却突然没了消息,难道是,哒突的狼王马罕率军退回草原后,把雁山中军包了饺子? 这个猜测太伤人,没人敢说出口,可许多人都这么想过。 “不可能···”庸州城将军府衙内,王铮把一杆蘸水笔扔在桌案上,起身走向西墙,看向墙上悬挂的一幅巨大的草原地图。 现在,王铮已是鸟枪换炮,丢弃鹅毛笔改用蘸水笔了。在并州时,他就亲自画图并详细说明,让工部的作坊给他制作了不少蘸水笔。 “···狼王马罕在庸州城下身负重伤,急需延医调理,已不可能亲率重兵围堵中军,没有了马罕的统筹指挥,哒突三族就是一盘散沙,已不足为虑。中军之所以突然就没了消息,最大的可能是,中军现在更远的漠北,应该正准备突袭哒突人的老巢库伦,报信的通道却被退回草原的哒突军截断,信路不畅,必须绕行数千里,延误了时日而已。” “希望如此吧!”郑耀喃喃说道。 “应该就如王副总管猜测的那样,现今,围堵中军的哒突各部正在漠北一线疲于奔命,草原上大部都很空虚,能阻断信道的,大概也只有从庸州和信州退回去的那些哒突军了。”杜严补充道。 “哎!杜将军,你说,现在我要是再派一队轻骑,过阴山,出额珲河谷口,一路尾随那些退回草原的哒突大军,在他们围堵从库伦退回的中军时,突然从背后杀出来,怎么样?” 杜严抬眼看了看王铮,疑惑地问道:“王副总管担心中军?” “嗯!有点儿,两个多月,万里转战,铁打的人也受不了,马罕的野狼军战力极强,是一大劲敌,我担心,中军回来时人困马乏,他们一万人不是野狼军六万人的对手,将士们伤亡太大。” 杜严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看可行,这样可以助中军一臂之力,尽快撕一个哒突军包围中军的口子,把中军接回来。” “那就这么定了。”王铮说完就转向帅案。 “王副总管,末将请命赴草原接回我雁山中军。”杜严一看,还有进入草原和哒突军厮杀的机会,哪里还会放过,他不等王铮下令,就抱拳躬身请求出兵草原。 王铮略一沉思,觉得只要自己还在庸州,哒突军就不敢轻易来犯,就点了点头。 “雁山行营副总管王铮令:着庸州守将杜严杜将军,雁山左军司马万喜万将军,雁山右军司马高丕高将军,从庸州、信州、林州,各率五千轻骑,兵出草原,过阴山,出额珲河谷口,一路潜行,尾随哒突野狼军主力,视情况接应中军回归,并恃机歼灭敌军。” “诺。” “雁山行营副总管王铮令:令卫晃卫将军守好信州,薛韶薛将军守好林州,不得有任何闪失。” “诺。”传令兵接令后急驰信州和林州,分别通知暂时镇守信州的左军万喜和镇守林州的右军高丕。 “这下子,咱们雁山的轻骑可是全被你派出去了,三州再有战事,哨探怕是都凑不够。”看王铮细细交代了杜严一番,杜严会意点头离去后,郑耀幽幽说道。 “呵呵!还能有什么战事?自此以后,所有的战事都在草原上,这才叫御敌于国门之外。” 王铮胸有成竹笑呵呵说道。 草原上的数十万哒突军被一万余中军将士打的七零八落,绝对是那些商人给他们下的佐料起了作用,王铮这次派的援军,不仅是为了接应中军的将士,他还想再给退入草原,肯定会饮用湖泊里的水解渴的野狼军以致命一击。 随着王铮的两个军令发出,三州共计一万五千兵马齐动,过阴山,出额珲谷口,走进茫茫草原。 058章 小公主的夫婿 上京城皇宫内的宰相官邸,房炫普接过书吏递来的一封私信,一看信封上没有一个字,马上就皱了皱眉头,不过他知道王铮的习惯性格,也没太在意。 撕开信封拆开信笺,房相抬起头闭上双眼,长出了一口气,稳定下自己那颗焦躁不安却又担了很长时间的心,他急着看这封信,想知道那些深入草原的中军将士,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是他又不敢看这封信,他害怕信上所写的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情况。如果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那么,那些深入草原的一万两千余大郑将士的性命,可真的就不好说了。 可是无论自己再是犹豫,这封信终究还是要看的。房相冷静下来后,缓缓低下头,挣开双眼看向信笺的内容。 信笺的左上角没有诸如‘蒙房相下问垂询’之类的抬头,这很符合王铮的风格,那家伙太懒,也不懂得尊敬老人,房相又开始生气了,他一只手顿时就揪住了自己的胡子。不过,王铮这次没有称呼他老老头儿,也算是给了他不少面子,还能忍得住。 隔着中间的主要内容,房相再看最下面,他不想看中间的内容,就是想尽量地延缓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他怕看到自己不愿见到的话。 信笺的右下角也是一片空白,没有‘下官、末将某某顿首百拜’的结尾,房相揪着胡子的右手力气渐渐加大,但是这也能忍,房相看到过的王铮有限的私信里,几乎全是这样的模式。他即便是当朝首辅,王铮也只是没有例外罢了。 不得不看中间的内容时,房相一瞬间就睁大了双眼,激动之中右手不经意间一使劲儿,几根胡子就被他揪了下来,疼得房相呲牙咧嘴。 信笺的内容很简单,就六个字,‘别着急,看大戏。’ 房相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又把信笺的背面也检查了下,确定再无别的任何一个字,他这才放下信笺,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片刻后房相好像想明白了信里的意思,这才舒缓下紧张的心情,脸上也浮现出了最近二十多天来少有的笑容。 然后,房相起身拿起信笺,一身轻松脚步轻快,不疾不徐地走向内宫,走向皇上平时处理政务的文华殿内书房。 一路上,房相心情极好地随意和遇到的属下们打着招呼,把所有遇到他的人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房相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脸含微笑,像个邻家普通的慈祥老者,主动地和他们问好。 “哎!小伙儿慢点,别急着跑,别摔倒磕着了。” “哎!这位小哥儿,这么高兴,是不是想你家娘子了?哈哈!没事就提前下衙吧!就说是我准许的。” “哈!这位同僚,就算属下做了错事,他知过能改就好,就别责骂他了,年轻人,谁能不犯点儿错呢?不犯错还能叫年轻人吗?呵呵!微臣抹酱说,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同志,哈!同志,共同的志向,这个说法倒是新鲜。” 皇宫太大,衙门太多,人就也很多,房炫普虽然常年在皇宫内处理公务,但他除了和各个衙门首官或者副职还算较为熟悉,其他的就认识的太少了,他一路走一路说笑,生生是没遇到一个熟人。这让他还稍有点郁闷,他此时心里的喜悦,不能尽快和别人分享啊! 安步当车将要到皇上的御书房时,房炫普就看见御书房的门槛上,坐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模样俊俏似粉雕玉凿,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可她此时双手托腮面泛愁容,让人只看一眼,就会不自禁地表示同情。 房炫普知道,此时此刻能坐在皇上御书房门槛上的,必是他的子女,像这个小姑娘这般相貌这么大年龄的,必是永安公主郑瑾。 永安公主偶尔会出了内宫,在前面各衙门里玩耍,房炫普对她也很熟悉,像她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各个衙门的官吏对她都很熟悉,甚至,比对房炫普这位当朝宰执还熟悉。 即便是个下等小吏,在遇到永安公主时,也能逗着她这个才几岁的小姑娘玩耍一会儿,可谁敢逗房相玩耍啊?更何况,虽然都在皇宫里做事,可皇宫太大,房相的级别也太高,多年没见过房相一面的也是大有人在。 “哈!永安公主,你坐在这里作甚?你父皇提问你的功课了吗?” 房炫普的心情本就不错,当他看到郑瑾这个聪明伶俐可爱至极粉嘟嘟的小丫头,就更是高兴。 “房爷爷好,雪奴没事,你是要找我父皇吗?”郑瑾很懂事地给房炫普问好,但她却没起身,依旧是双手托腮愁容满面。 房炫普是和郑成的父亲共同开创了大郑基业的先朝老臣,和老皇上亲如兄弟,私下里,郑成也得叫他一声叔父,郑瑾叫他爷爷,也是应该的。 “是啊!小公主,你坐在这里愁眉不展的,莫非有什么心事?”房炫普本就不急着找皇上,看到平时一贯天真烂漫的永安公主居然这么发愁,他爱心泛滥,忍不住就想帮她一把。 “唉!···”郑瑾还没说话,先是像个小大人似的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才低眉垂首脸现戚容幽幽说道。 “唉!还不是因为我姐,她都那么大的人了,再过年都该出嫁了,竟然还不让人省心。自从她上次看到微臣抹酱写的念奴娇以后,就对微臣抹酱的文才和书法上了心。终日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除了仔细研读念奴娇外,她还亲手做了鹅毛笔,苦练硬笔书法。可是微臣抹酱的作品只有那一首念奴娇,书法也是,她没有别的作为参照,就想亲去雁山找微臣抹酱。房爷爷你说,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大姑娘,要是千里迢迢抛头露面,跑去雁山找一个年轻的男子,还不丢尽皇家的脸面?我是苦口婆心的劝啊!好不容易才阻止了我姐去雁山的打算。” 郑瑾一本正经地,越说越像个小大人:“再说了,微臣抹酱都是我内定的夫婿了,我姐她也不是不知道,你说你这个当姐姐的,却跑那么远去找妹婿谈诗论词,此事万一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啥?微臣抹酱是你内定的夫婿?”房炫普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么多天来,不管雁山卫打了多么大的仗,杀了哒突多少人,他都只是很高兴,还从来没有这么惊讶过。 他太惊讶了。永安公主郑瑾,不过才是个还不足六岁的小丫头,竟然已经把王铮那个奇哉怪也的混账家伙,内定为夫婿了,这件事,差点惊掉了房炫普的下巴。他这个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人,还从没遇到过能让他这么惊奇的事情。 “是呀!···”郑瑾说着话指了指门槛,那意思是让房炫普坐下来听她细说。很显然,提到自己未来的夫婿,小公主也有了谈兴,不再像刚才那样愁眉不展了。 房炫普的好奇心大起,都没看几个守门的金吾卫以及一个太监的诧异目光,乖乖地坐到门槛上郑瑾的旁边,两手覆膝侧头看着满怀心事的小丫头郑瑾,等她继续说下去。 今天,他要是听不到郑瑾把王铮内定为夫婿的原因,估计晚饭都吃不下去。 “我郑瑾是皇家贵胄,要嫁就得嫁一个人上人,放眼现今的整个大郑,能成为人上人的,除了我父皇还有谁?当然,房爷爷你不算啊!虽然你也很好,距离人上人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可你太老了,不能算。可我又不能嫁给我父皇,就只能瘸子里挑将军,在大臣小臣里面找找了。可我挑来挑去,都挑花了眼,却发现所有青年男子都是些庸脂俗粉,就谁也没看上。···” 房炫普觉得,小丫头毕竟还小,有点用词不当。再者,小丫头说他比人上人还差一点点,他勉强还认了,可小丫头说他太老了他就有点不敢苟同。他自认为自己还不老,还很能干呢! “没想到,那天微臣抹酱的念奴娇却突然冒了出来,父皇介绍他说,他体貌端正英俊不凡风度翩翩,见识超凡脱俗还胸怀天下万民,他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御敌于国门之外,运筹于帷幄之中。还有最近,雁山连番大捷,皆是他统筹谋划之功。父皇还说,他偷奸耍滑不想主持雁山,是因他大智若愚生性淡薄,不想进入朝堂和别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房爷爷,你说,微臣抹酱这么一个奇男子,我将来不嫁他嫁谁?” 郑瑾张着小嘴儿,不知道害羞地吧唧吧唧说了一通,只把王铮夸得天花乱坠,却自动把郑成说的‘万不可嫁’给过滤了。 房炫普抹了把汗水,只得连声说是,昧着良心也夸了王铮几句。郑瑾既然已经这么推崇王铮,他可不敢说王铮的坏话惹小公主不高兴。 “房爷爷,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是微臣抹酱的书信吗?我听父皇说,微臣抹酱那家伙最懒了,他写信从来不写信封。” “是,是微臣抹酱给老臣写的信,那家伙也的确是懒惰至极,他不写信封不说,就是里面的内容也只有六个字。哎!对了,小雪奴,告诉房爷爷,微臣抹酱那么懒惰的一个人,你怎么还把他内定为夫婿?” 059章 别着急 看大戏 房炫普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丝毫不觉得自己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和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并肩坐在皇宫的门槛上,共同讨论这个五六岁小姑娘的婚嫁问题有什么不对。 “瑕不掩瑜嘛!男人谁能没个缺点?一点缺点都没有的男人还是男人吗?那是神仙。再说了,他那不叫懒惰,应当叫言简意赅。还有,他现在为了整个雁山的军事政务操碎了心,哪还有功夫在乎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就叫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房炫普的嘴巴越张越大,他已经被郑瑾这个小丫头深深地震撼了。小丫头这些话,可是很多朝堂上的老臣都想不到说不来的。 包括房炫普他自己,他刚才还在为王铮的信上没有抬头的尊称,没有结尾的自谦生气,甚至还因此揪掉了几根胡子。 “这些···刚才你说的,都是你想出来的?”房炫普有些汗颜,自己偌大的年纪,竟然还没有一个几岁的小姑娘明白事理。 “哈哈!房爷爷,你的样子好傻哦?我还小,怎么能想的那么多。这些话,都是我姐私下里和我说的。” “啊!还好,还好。”听说这些话都是洛阳公主郑妽说的,房炫普才稍微不那么自卑,要不然,这个才五六岁的小丫头也太妖孽了。 可他仔细再想想郑瑾的话,除了对她无心的嘲笑表示无奈之外。还对洛阳公主的话上了心。 郑妽居然也对王铮如此推崇备至,莫非,她除了喜欢王铮的书法和诗词之外,还有别的心事? “房爷爷,你手里的,是微臣抹酱给你的私信吗?”郑瑾昂着绝美的小脸儿,指着房炫普手里的信封问道。 她今天把自己未来的夫婿使劲儿夸了一通,最后又想到了今天发愁的初衷。 “是啊!怎了?”房炫普还没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就随口答道。 “那···既然信里只有六个字,也不是还要入档的公文,房爷爷只需把信里的内容告诉父皇就行了,能把信笺给雪奴吗?” “你···有用?”房炫普这时才回过味儿来,这个鬼灵精怪,和王铮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小公主,貌似在打他手里信笺的主意。 “雪奴和房爷爷说过了啊!我姐想要微臣抹酱的墨宝,都快想疯了。我把这信笺送给我姐,她不是就不会去雁山了吗?我可不想让我夫婿和我姐暧-昧不清。” “啊?这个···好吧!”房炫普又被郑瑾这个小丫头雷了一下,他即便再不情愿,也不能伤了这个可爱丫头的心,也不能影响她未来的婚姻哪!何况,这封只有六个字的私信,也并不是多么重要。 把信笺交给郑瑾,看她一扫原来的忧愁烦恼,拿着信笺蹦蹦跳跳地跑远,房炫普摇着头暗笑,这个丫头,还真是个人精,她长大了真要是嫁给了王铮,也够王铮那厮喝一壶的。 ‘可是,郑妽呢?她怎么办?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哦!房炫普连忙摔了下头,把自己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 进了内书房给皇上见了礼,房炫普坐下摸着胡子喝了口茶汤,这才对皇上郑成缓缓说道。 “皇上,最近二十多天,未见草原上雁山中军的只字片言,老臣实在是焦虑不安,就去信询问···” “哦?雁山怎么说?”和房炫普是同样的心事,皇上郑成这一段也是寝不安枕食不知味,满心都在想着那些陷落在草原上的将士们的安危。现在听到房相去信询问过了,他也很是紧张地问道。 “卫晃卫将军说,他确实不知道草原上发生了什么事,他和咱们知道的一样多,他还不敢胡乱猜测,但他也很担心。” “哦!”郑成颓然坐在龙椅上,神情顿时萎靡不振。 “郑耀和戴忠以及薛韶的信里,和卫晃说的差不多,都不是咱们想知道的。”房炫普依然捻着胡子慢条斯礼不紧不慢。 “老臣无奈,只得不顾脸面去信亲问微臣抹酱了。” “唉!他即便是再聪慧,和雁山中军间隔数千里,又能知道什么?”郑成的神色愈是萎靡不安。 “微臣抹酱说了六个字,别着急,看大戏。” “唉!···我雁山中军,休矣!”连王铮都只能说别着急了,看来雁山中军真的是没有希望了。郑成颓然瘫坐在龙椅上,再也没有了精气神。 雁山卫在草原上的连番大捷,他很是高兴了一阵子,也从来没有过的扬眉吐气意气风发战意昂扬,他想让王铮继续指挥千军万马,扫平哒突以靖西北。他甚至还想再次御驾亲征,当然,是让王铮指挥,来一次大胜,以报当日林州城外惨败之辱。 可是,还没荣他高兴多久,雁山卫,草原上,再没有片言只字的好消息。他不敢想雁山中军已被全歼于草原上,他真的不敢想。那是从雁山卫近十万将士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万两千余大郑精锐中的精锐啊! “皇上莫担心···”房炫普看皇上的神情,不敢让他太失望,就张嘴劝道。 “莫担心?朕能不担心吗?雁山中军,我一万多大郑的精锐啊!” “皇上真的无需担心,微臣抹酱都说了,别着急,看大戏。” “那又怎么样?” “皇上你想,王铮都不急,咱们急什么?” 郑成白了房炫普一眼,很不爱听他这句不负责任的话。 “皇上别误会···”房炫普当然把郑成的不满看在眼里,他连忙解释。 “老臣没有不爱惜我大郑将士的意思,我是说,王铮都不急,就说明他已胸有成竹,他都胸有成竹了,咱们在千里外的上京干着急有什么用?” 房炫普看郑成懵懂的目光,就继续解释道。“皇上,微臣抹酱那个混小子做过错事吗?” “那倒还没有。”郑成顺口答道。他自从认识王铮始,至今日止,的确还没听说过王铮做过错事,当然,他叫他小老头儿这种小事不算。 “皇上再想,王铮做过不靠谱的事情吗?他从来都是思虑长远,最善剑走偏锋出奇制胜,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更何况,看大戏啊皇上,他让咱们别着急,等着看大戏就行了。” “看大戏?你是说···”听到房炫普的话,想到了另一种自己最想看到的可能,皇上郑成立马坐直了身体,瞬间就睁大了双眼,精神焕发。 “就是,哒突军不是退回草原了吗?他不是早就派数百商人和细作混入草原了吗?那些商人和细作,不是都带着数百数千斤的巴豆、和其他能致人上吐下泻的中药了吗?今日接到雁山卫的公文里,不是说王铮又派了一万五千轻骑去接中军了吗?皇上,你想想,如果他也以为中军已被围歼,还会派将士们去草原送死吗?这些二次进入草原的将士们,难道仅仅是去迎接中军将士的吗?皇上你想想,仔细想想。” 房炫普这一连串的问句把郑成震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回过神。 “信呢?微臣抹酱的信呢?在哪里?快拿来让朕瞧瞧。” “皇上,信笺不是关键,信里的内容才是关键。再说,王铮的信不在微臣手里,已被小公主要走了。” “雪奴要王铮的信做什么?” “呵呵!小公主人虽年幼,眼光却是独到啊!老夫实在是佩服之至。” “房相,啥意思?你仔细说说。” 接着房炫普把自己刚才在门外和郑瑾的对话复述了一遍,皇上郑成听后昂首长笑,声振屋瓦。 “哇哈哈哈!朕的这个宝贝女儿啊!倒确是可爱,说的也都在理。可她这么小就开始内定夫婿了,是不是太早了点?何况,她内定的居然还是王铮这么个家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那混小子,本事是有,可他也会气人,他要只是个武将,朕平时不理他太多,眼不见心不烦,也就忍了。万一他要是娶了朕的宝贝女儿成了朕的女婿,还比雪奴大了近二十岁,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朕还怎么受得了他的性格?还不得被他气死?” 郑成说的难听,但他脸上的笑意却也不是作伪,他对王铮并没有太多的不满意。最多的,他只是不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罢了。 放下心的君臣二人又兴高彩烈地闲谈了一会儿,房炫普告辞出了御书房,刚走到门外的台阶上,就见兵部尚书陈琦,自己的左膀右臂急匆匆跑了过来,他抬眼看到了房炫普,人未到声先到。 “房相,房相慢走,属下听说王铮来信了,他怎么说?”看来,陈琦对雁山的局势也很是关心。 他当然关心,雁山卫所有大捷的功劳都有他兵部的功劳,要不然,他这个排名本就靠后的尚书,就更不显眼了。 房相年事已高,他卸任之前,就会从六部尚书里,挑选出一位尚书作为右相着重培养,右相比六部尚书高半级,等房相这位左相卸任后,副相就会顺理成章地接任首辅,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大郑第二人。 现在,六位尚书明面上看着和谐,暗地里却是明争暗斗互不相让,都想更进一步成为大郑第二人。 如今,吏、户、礼、兵、刑、工,六部里,兵部的排名只是第四名,是他最大的短板,但他也有优势,那就是,大郑挑选首辅的规矩,一般都是从吏部户部和兵部这三大部里挑选,礼部刑部和工部的可能性极小。 如果之前能有在吏部和户部做一任侍郎的履历,那就更是首选。碰巧,兵部尚书陈琦就在吏部做过侍郎。所以现在,他和同样做过户部侍郎的吏部尚书钱望的呼声最高,两人就看谁更受皇上和房相的赏识了。 “呵呵!陈尚书也来了?微臣抹酱说:别着急,看大戏。呵呵!就这六个字。” 房相神情轻松呵呵笑道。 “别着急,看大戏?啥意思?”陈琦皱着眉头思索。他也知道王铮太懒,写的信都是极短,可是再短也是一封信不是,你也不能只写六个字啊!那不是浪费信笺吗? “啥意思自己体会,我也不知道。”房炫普说完,不再理皱眉沉思的陈琦,哼着小曲脚步轻快,转眼就走出了老远。 路上,房炫普又遇到了捂着肚子疾步奔来的户部尚书吕进,只见他一边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问道:“房相,我听说王铮来信了,他怎么说?” “哦!呵呵!有这回事儿···”房炫普看吕进一手捂着肚子,一边夹着双腿,神态很是怪异,就停下身躯,好奇地看着吕进缓缓说道。 “吕相,你这是怎了?” “哎呀!房相你快说啊!我吃坏了肚子,一听说王铮来了书信,担心草原战事,没顾得上茅房就跑来找你了,现在,···是真憋不住了啊!” 吕进都快哭了,他说着话还急忙用右手捂住了屁股,指尖摁在沟沟里,并拢双腿踮起脚尖,脸上也非常丰富,又是呲牙咧嘴又是连声吸气,看来,还真是憋的不轻。 “哦!原来是吃坏了肚子,无妨,你下衙后跟我去我家,我有···”房炫普依旧是不紧不慢,他好像压根就没看到吕进实在难忍的表情。 “房相啊房相,算我求你了好吗?你就快说吧!等我一会儿去过了茅房,你让我跟你去草原都行。” “哈哈!好吧!老夫就不逗你了,王铮的信里只有六个字:别着急,看大戏。”房炫普也真怕吕进会拉在裤裆里,要不然连他也会跟着丢人。 “啊?你是说,咱们无须担心,只管等着看戏就行了?”吕进大喜若狂。 “然也,你···哎哎你跑啥?”房炫普都没说完,就见吕进快速地左右瞅了一眼,转身就夹着腚一溜小跑,进了最近的一个小衙门。 “哈!反映的还挺快,这么快就想透了。”房炫普指着吕进的背影哈哈大笑。 房炫普回到宰相官邸,还没坐下喝口水,就见秘书监监正哈着脸凑了过来,在他身后不远,还有三五个官邸的书吏正在窃窃私语。 “房相辛苦了,房相,我听说王铮来信了,他···” 监正还没说完,房炫普就笑呵呵地打断了他的话:“是不是也想打问草原的战事?” “房相明察秋毫,嘿嘿,是这个意思,不知道方不方便说。” “无妨,哈哈!今日就借你之口传扬出去,省的所有人都疑神疑鬼的,都不能好好做事了。”房炫普停住嘴喝了口茶汤,监正连忙又恭敬地倒上。 “王铮的回信里只有六个字:别着急,看大戏。呵呵!知道什么意思吗?” “别着急看大戏?房相,卑职愚昧,实在是不懂。” “哈!不懂就回去琢磨琢磨,等你品过味儿,就不再为草原上的事儿担心了。去吧!告诉你的同僚,以后该怎么就怎么,和以前一样,做好自己的事情,雁山卫那些战死的将士们都看着我们呐!” “诺,卑职记住了,房相,已过了下衙时刻,您也回家歇着吧!别太操劳了。” “嗯!小子有心了,老夫这就走。” 房炫普看那监正走后,又喝了几口茶汤,这才施施然走出衙门,宽袍大袖衣袂飘飘,晃晃悠悠走出了宫城。 随着‘别着急看大戏’这句话的传开,随着房相的离去,越来越多的人在下衙时刻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才走出衙门,走向了家的方向。 当然,也有人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相约去了茶楼酒肆歌苑妓馆,小嚼大饮一醉方休,提前庆祝以后将会看到的大戏。 从此以后,皇宫内的各个衙门里都是各忙各的,实在没事可干的,就眯着双眼打着拍子哼着小曲儿自娱自乐一番。很少再有人凑在一起议论草原的战事。也很少再有人堵着兵部的大门等雁山卫的消息了。 大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放心吧!雁山卫有那坛子好酱在,哒突人再折腾又能怎么样?莫非哒突狼王还能翻上天去? 那坛子好酱,成了雁山卫镇卫之酱。 不是正文:新书不易,求推荐求收藏,真的感激不尽。 060章 捷报 又平静了将近二十天,直至六月中旬,王铮才收到了草原上的消息,他接过军报看过之后,嘴角勾起脸现喜色,嘴里喃喃自语:“还好,没被包了饺子,山娃也没事。” 不是王铮有私心太关心山娃,其实人人都有私心,只不过,是私心大和小的问题。山娃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家就是山娃的家,他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就是山娃和山娃的亲人,他把山娃看得重,他和山娃的家人亲,他因为山娃爹的死那么的悲伤,是因为他是个人,他有人的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这些只是属于人的本能,无关其他。 王铮随手把军报递给郑耀,眯着眼疲累地缓缓说道:“老郑,底下就没大事了,你把薛韶薛将军叫过来,商量着把这几天的琐事办了,再多招些大夫,多准备些好吃的好喝的,准备好迎接出征归来的将士们,我去睡一觉,天塌不下来就别叫我。” 说完,王铮转身去了后衙休息,他太累了,他比任何人都累。 从二月二到今天的六月十七,整整四个半月,中军的将士们在草原征战厮杀,他虽然没有出征草原,但他的心累,比谁都累。 从中军进入草原那天起,他每天看似云淡风轻有说有笑,貌似胸有成竹不急不躁,但他都是装出来的,他不想装也必须装。 这次的草原行动太过凶险,一着不慎,中军的一万两千名将士将有去无回。作战计划是王铮一个人制定的,人员也是他定的,曹显是他亲自任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经过他的签字批准后才开始实施执行的。 也就是说,如果这些人全都死在草原上,那就是王铮让他们去送的死,他即便能推脱掉朝堂的责任,但他也绕不过自己内心的谴责,他会悔恨一生。 四个多月来,他的心每天都在忍受着煎熬,但他每天都在微笑,他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真诚,依然是那么的容易让人相信。 他的一举一动一怒一笑,庸州的文武官员在看着他,信州和林州的也都在看着他,甚至远在上京城的皇上房相、以及其他的朝堂诸公,也都在看着他。他必须忍,必须笑,他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仿徨不安担惊受怕。他甚至不能让自己身体消瘦,不能让眼中露出血丝。 所以他逼着自己吃,再吃不下也吃,他逼着自己睡,睡不着也得闭上眼,他头疼欲裂却依旧强颜欢笑貌似淡定自若。他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去和中军的将士们汇合并肩杀敌,可他必须坐镇庸州。 现在,不管他是不是名正言顺,他都是雁山卫所有文武官员的主心骨,大家都敬他爱他拥护他,一切以他的马首是瞻。因此,他不能去草原,他必须坐镇庸州。 草原的消息太闭塞,他假如去了草原,哒突人假如放出一个他已战死的假消息。那么,草原上的中军军心必然大乱,战力也将大为缩水。信州庸州林州的军心也会大乱,能不能守得住都是个大问题。 林州城外一战,大郑已经吃过军心大乱的亏,王铮不能让历史重演。 所以,他给房相的信里,说的是:别着急,看大戏。写信时,他对中军的情况,也是真的没谱,但他必须稳住皇上和朝堂诸公的心。 那封信,皇上房相等人也真是冤枉他了,他那次真不是因为懒才只写了六个字,而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写,他真想不起来该写些什么。 值得庆幸的是,中军没大事,史无前例的大捷,山娃也没事,还立了大功。 ·········· 王铮接到军报两天后,上京城也接到了雁山卫的报捷公文,又是一封接着一封,兵部书吏应接不暇,房相和六部尚书就亲自迎接。 自从听说兵部接到了报捷的公文后,皇上郑成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可他都在御书房焦躁地背着手转了半天了,却还是没有一个人给他报喜。 “来人。”郑成突然大喝。他是实在忍不住了,他要摆驾兵部的衙门,他要首先知道捷报的内容。 “奴才在。”随着一声尖细的应答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监,毫无声息地就躬身弯腰低头突然出现在了郑成的面前。 他是柴公公,皇上最忠心的奴婢之一,他曾经说过,他这一生就是为了皇上而活,皇上哪一天如若驾崩,那他必须殉葬,绝不会独活一天。 “摆···”郑成还没说完,就听御书房外一片杂沓的脚步声,紧随脚步声而来的,是房相那苍老却透着兴奋的宏亮声音。 “皇上,大捷啊皇上,哎!别挤别挤,让老夫先进去。” 话声刚落,一大群老头儿就抹着满头汗涌了进来。 当先的一人,正是当朝首辅房炫普,后面的就乱七八糟不分官职大小了。六部尚书,在京的上柱国代老将军,另外还有六七位柱国。有几个大臣基本上就是虚职,平时很少上朝商议军事,可今天也都来齐了。 只见这些大老头儿小老头儿,几乎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两封捷报,看来,是争先恐后想来给皇上报喜的。 “众卿莫急,慢慢说,房相先来。”看别人都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郑成知道他们一路从兵部的衙门跑过来,路程并不近,他就也不太着急了,开始心疼起这些忠心耿耿的老臣。 房相是当朝首辅,自然是让他先来。 “是日,我雁山中军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哒突大军近十万人的围追堵截,中军御侮校尉李山亲领数百人,引诱哒突大军向东追击四十余里,然后巧妙甩开敌军,汇合中军大队将士后,又星夜疾驰数百里。在寅时末,潜行至库伦哒突可汗黄金大帐南四里处,中军司马曹将军下令全体中军将士,下马歇息饮食,···” 房炫普抹了一把嘴角的唾沫,然后继续慷慨激昂地高声宣读。 (注:山娃狗娃黑蛋儿石头这样的名字太难听,卫晃填写军功册时在征得王铮的同意后,已经给他们四个都改了名字,山娃就是李山,狗娃叫李钩,黑蛋儿叫李旦,石头就是李石。以上以下如出现这几个名字,皆同。) “歇息了半个时辰后,曹将军看看天色将明,他一挥手,众将士默默起身,骑上战马抽出战刀,仍有弓箭的将士把羽箭绑上引火之物,待曹将军一声令下,万箭齐飞。一瞬间,哒突可汗的大帐附近就亮如白昼,正在中军中队猛冲哒突可汗的大帐之时,从东西两侧,看到火光信号的中军左右两队,也已拍马杀到,三队分进合击,霎时就把哒突可汗的亲兵卫队杀了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许是哒突可汗已抽调出大部兵力围堵我军,守卫可汗大帐的只有四千人左右。此役,我中军将士毙敌两千余,生擒三百多,均是哒突贵族。其中,有哒突可汗一个叔父,三个堂兄,以及哒突可汗的小妾三人,余者无暇询问。···” “御侮校尉李山亲眼所见,从哒突可汗的黄金大帐中窜出一个头戴金毡帽,身披杏黄袍的四十多岁男子,此男子身边死士甚多,无论李山和众将士怎样泼命厮杀,也难突进那个男子身边一步,无奈之下,李校尉弯弓搭箭,想一箭射死哒突可汗。可他的羽箭却被哒突可汗的一个护卫死命挡下。待李校尉再想射箭已是不能,此时赶来相救哒突可汗的亲兵越来越多,稍有不慎就会葬身在弯刀之下。” “最后,哒突可汗在约五百名亲军卫士的死命掩护下,狼狈向北逃窜,曹将军下令追击,务必要将哒突可汗生擒献于陛下。可此时哒突大军的追兵已到···” “于是乎,哒突可汗亡命北逃,我中军将士五马轮换泼命紧追,将士们的身后三数里处,又有哒突大军紧咬不放,直追到库伦以北一百多里,又有哒突近万军士接应哒突可汗并迎头拦截我雁山中军,曹将军一看势不可为,这才下令全军折而向东,化整为零,甩开哒突大军后才转向南归。” “哎呀!可惜。” 一篇捷报读下来,真可谓凶险异常惊心动魄。连皇上带众臣,均是一会儿咬牙一会儿跺脚一会儿咧嘴,心情跟随捷报的宣读而上下起伏。 “该我了该我了。”代老将军越众而出,展开手里的捷报就要宣读。 “你等等,还轮不到你小子。”这时,又有一名穿着华丽便装的老者站了出来,他也是手拿一封捷报。 只见他须发皆白犹如霜染,神态已老却虎威犹存。代老将军听到有人竟敢叫他小子,扭头就想发怒,可他一看这位老人,顿时就闭了嘴,默默退了回去。 此位老者今年已经七十六岁,是开国太祖的亲弟弟,郑成的亲叔叔,他也曾随老皇上南征北战东挡西杀数十年,官拜一品骠骑大将军,勋衔一品博阳王,连当今的皇上也惹不起。 老将军由于年岁已高,平时就在家含饴弄孙,从来不上朝,这一次,估计也是受了雁山卫连番大捷的刺激,竟也跑来凑热闹了。 “宣睿十三年六月初一日,我雁山中军超额完成王副总管订下的战略目标,再者将士们连续征战数月,身体早已到了极限,战力已大不如前,曹将军审时度势,便下令回兵。哪知将士们刚退到雁栖湖,就又遇到了数万哒突军的堵截,曹将军无奈之下,正想下令全军折而向西,绕过这些哒突军,哪知道从东西两边,又有数万哒突军包围了过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东西又有数万兵马慢慢合围,这次,我中军尚余的八千将士,眼看是冲不出去了。···” 听到这里,众人的心都堵到了嗓子眼,都清楚这些围堵中军的人马,应该就是从庸州退回去的野狼军。 野狼军战力极强,又是六万对八千,何况左右两翼还有哒完和突起部的六七万部众,北面还有无数的追兵,十多万哒突大军围歼八千中军将士,不用猜就知道中军的境况有多艰难。 “曹将军一看不妙,立马下令杀掉所有战俘抛下所有辎重,换乘体力较强的战马,稍事休息,吃喝补充体力。半个时辰后,曹将军眼看敌军越来越近,已到了战马冲刺的最好时机,他一声虎喝,带头向正南面的野狼军冲去。事前,曹将军曾告诫将士们,向南猛冲,冲出去一个是一个,必须得有人回到庸州给王副总管报信,让王副总管为战死的将士们报仇。···” “唉!···”哀声一片。 061章 重奖 大家虽然明知道结局,但此时都已把自己代入成了曹显,成了还不知道最后结果的当事人,心情也就依然是跟随着捷报的内容而上下起伏有喜有悲。 再说,博阳王手里正读着的那封公文,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容。他人最老官最大勋衔最高,他抢了军报谁都不让看,转身就跑,就连房相都对他无可奈何。 今天,这些人手里拿着的虽然都是捷报,但捷报的内容各不相同,后面再来的有好几封都是左右军和后军的捷报,大家也都知道王铮派兵二次进草原的事情,还以为中军被歼大部之后,左右军和后军又有捷报传来。所以,对此时博阳郡王宣读的这封军报,还都不知道内容。 “斯时,曹将军以王副总管所授之攻击阵形带头冲阵,致果校尉李山和致果副尉李钩左右掩护,邓化邓校尉手持两把弯刀紧随其后,四人如虎入羊群砍瓜切菜····” “等等,老叔你等等···”听到此处,郑成突然插嘴道。 博阳王正喷着唾沫星子读的抑扬顿挫,突然被打断就有点不高兴,可他一看打断自己的是亲侄子皇上郑成,也就不生气了,就抬眼问道。 “咋了乖儿?老叔正读的高兴呢!你拦住我做啥?” 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被叫乖儿,已经五十多岁胡子拉碴的郑成大汗,可他还没办法,这是他亲叔父,叫他乖是和他亲,换成别人,老王爷还懒得叫呢! 他不是叫代老将军还叫小子吗?要知道,老王爷和代老将军的父亲叔父舅舅都是至交好友,和代老将军也曾经并肩杀敌,两人的关系也是非常亲厚。 再说了,郑成是开国太祖的长子,而老王爷是太祖的幼弟,以前,太祖和这位幼弟的关系就是最好,连带着,老王爷还年轻时,就对年幼的郑成特别亲,也是自小就叫他乖儿叫惯了,即便后来郑成当了皇上,可那时他已经不上朝了,也就没有改口。 还有就是,现在这是在皇上的书房,也不是规规矩矩的朝堂,他自然也没有那么多规矩。皇上郑成也是叫他老叔,而没有称他为皇叔。 “老叔,你刚才说,我中军的将士连续征战,早已人困马乏战力下降,哒突军以逸待劳战力极强,可你为啥说那四人如虎入羊群砍瓜切菜啊?” “是啊是啊!”众人忙都都随声附和,所有人都以为军报写错了。 “老夫哪知道?娃娃们都别乱插话,继续听,总有答案的。” 然后老王爷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抓起郑成的茶杯灌了几口茶汤润了润喉咙,这才突然猛地一拍书案,‘砰’的一声巨响把众人吓了一跳。 “话说,···我刚才读到哪了?”老王爷把军报拿的远了一些,眯着眼指点着问道。 急着知道结果的众大臣大汗,心里直说老王爷老眼昏花。 “砍瓜切菜,读到虎入羊群砍瓜切菜了。”众人连忙提醒。 “啊哈!找到了···”老王爷突然一声怪笑,众人这才知道,皇上和老王爷一样腔调的怪笑,原来是家族传下来的啊! “四人如虎入羊群也似,各自手挥双刀左劈右砍,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只杀得哒突大军人头滚滚···” “哦!原来老王爷刚才念错了一行。”代老将军嘀咕道。 “厮杀半天,发现野狼军的战力极弱,曹将军越杀越觉得不对劲,他怀疑敌军另有诡计,忙抽出空定睛观瞧,只见所有野狼军士兵一个个眼窝深陷形销骨立手足酸软,手下根本就没有一合之将,厮杀中心的外围,不时的还有哒突军士跳下战马解开腰带,蹲下拉出稀屎。曹将军霎时就明白了原因,顿时大喜,连忙退后一步,高声大喊···” 念到这里,老王爷估计又有点口渴,他停住口转回身,拿起茶盏一看居然是空的,顿时有些不喜:“乖儿,倒茶,渴死老夫了。” 郑成连忙双手捧着茶壶,给叔叔倒上茶汤:“老叔慢点儿喝,热。” “老叔倒是不怎么怕热,想当年,我和你老爹拼酒,刚烫好的梨花酿多热啊!···” 老王爷好像有重提当年勇的征兆,房相一看连忙阻止。 “老王爷你就别扯闲篇了,快读吧!诸位臣工都等着呢!” “啊?哈哈,好,这就继续。”老王爷一口气喝了两盏茶汤,看来他确实不怎么怕热。然后一抹大嘴上乱糟糟的大胡子,‘砰’地一声又拍了一下书案,又把大家吓了一跳。 “话说,···我刚才念到哪了?”老王爷又用粗粗的手指指着信笺问道。 “曹将军明白原因高声大喊,念到这了。老王爷,你就别吊咱们的胃口了行不?”众人又是连忙提醒。 “这老王爷,估计还得了健忘症。”代老将军低估了一句,他可不敢大声说,怕老王爷揍他。 “啊哈哈!不吊胃口,老夫继续。话说曹将军突然后退一步高声大喊,众将士,敌军均已中毒甚深,不堪一战,今日,不过是给我等送人头尔,将士们,杀啊!众将士一听,再看野狼军坐都坐不稳战马的惨状,均是大喜若狂,一霎时群情振奋,战意大增,纷纷各挥弯刀,肆意收割哒突人的脑袋。可是,哒突大军的人数实在太多,将士们杀得手软脚软,却依旧杀不透重围···” “正在此时,正南方十里外一直隐蔽等待的杜严杜将军、和雁山卫左右二军的一万五千人马,也拍马杀到,直扑激战正酣的中心。我雁山卫生力军的加入,顿时使哒突军大乱,很快就杀透重围和中军汇合。两位将军见面后一合计,觉得这是杀灭哒突主力的绝佳战机,万不可错过,于是,疲累不堪的中军将士们转头相向,反身又杀入了战场。” “此役,我雁山卫诸军,共毙敌五万有余,追杀人马皆已中毒的哒突大军五十余里,缴获无数。唯一可惜的是,三百多哒突贵族的俘虏在紧急之时均已被杀,无法献于陛下,微臣万死难辞其咎。王铮。” “哇哈哈!”郑成高兴的仰头大笑。 “不怪王将军,朕谁都不怪,只要将士们保住了我大郑边境平安,避免了我黎民百姓遭受生灵涂炭,只要将士们都能活着回来。朕不要那些哒突贵族的俘虏也罢。” 接下来,重臣争先恐后,你方唱罢我登场,挨个的把自己手里拿着的捷报念了一遍,有好多都是信道不畅时耽误了的。 皇上极其兴奋,中军在草原上每有大捷,他就下旨令放灯一致三日普天同庆,不一会儿,大郑又一次极其罕见地连放半个月花灯,这已是三个月以内的第二次放花灯了。 所有捷报宣读已毕,皇上下旨大宴群臣。于是,一帮子老老头儿小老头儿,还不到饭时,就在文华殿的大殿上,觥筹交错高呼酣饮。结果,这一天的黄昏,还不到下衙时分,就从文华殿里抬出来了十多个醉老头儿,这些醉老头儿被抬出文华殿抬上马车,送到了各自在上京城里的家。 第二日早朝时群情汹汹,所有不知王铮身世的大臣们纷纷要求,重奖此次草原战役的首功之人王铮,重奖曹显,重奖所有捷报上提到名字的将士,重奖所有没提到名字的和战死的雁山卫将士。 知道王铮没有来历的皇上和房相,干着急却没法说。再说,这一次王铮也用一次草原行动,证明了他不管有没有来历,都是大郑的忠臣良将,不会有任何异心。 皇上刚下了圣旨令房相拟议怎么奖励王铮,却又收到了一份雁山卫军报,这一次不是捷报,是让重臣都心有感叹的不好消息,王铮病了。 王铮的确是病了,他自那一次睡后就没有起来,几天来一直高烧不退,大夫诊治后说,他无论身心均已疲劳太甚本已极度虚弱,接到军报终于放下心后,不准任何人打扰,不吃不喝没盖被子睡了两天,庸州的天虽已是六月,但夜晚还是很凉,这才导致他风寒入侵以至高烧不退。 皇上和房相以及所有大臣重臣,这才知道王铮当时忍受了多么大的心理压力,这才明白他看似云淡风轻的‘别着急看大戏’背后,是他独顶压力宽慰皇上,宽慰诸位大臣,宽慰了雁山卫四州三十八县的所有将士和百姓,宽慰了所有担心草原之战的大郑臣民。 如此爱护皇上爱护同僚,爱护万千黎民百姓的王铮,其心可嘉其志可勉。如此大功如此心智,怎么奖励他都不为过。 于是,皇上和房相闭门商量了一下午,不等雁山卫的军功册送到上京,就首先下旨封赏了王铮。 这一次,王铮又是连升数级,直接成了正二品上辅国大将军,上柱国,爵,开国伯,实封五百户于洛阳县。另赐洛阳县伯府一座于上京城外的风雪庄,即日改建。上柱国将军府一座于上京城内的长安大街38号,即日改建。另赐钱粮布帛珍稀古玩薪碳杂物若干,共计250车。 另外,皇上还让太医院速派大夫急赴庸州,为上柱国王将军研医调理身体。雁山卫由薛韶薛将军暂时主理,卫晃和郑耀协助薛韶,做好雁山卫战后的一应事务。 另:召戴忠携天子剑回上京,另行封赏。 另:王将军病体痊愈后,既回上京诉职。 稍微多了解了王铮一些的六部尚书,从圣旨里感觉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其一,皇上和房相对王铮还不是完全相信,甚至说是有些忌惮。 因为,他们此举算是已经完全把王铮架空,使王铮在雁山卫已经没有了一点权力。戴忠只要被召回,王铮没了天子剑,副总管这个本就尴尬的职务也就难以再提。 王铮本就没有来历,现在又已是功高震主。 其二,在上京城内外各赐给王铮一座府邸,这是要把他圈在上京好吃好喝地养着,不准他出上京城四十里的节奏。 其三,封王铮为洛阳伯。他说自己是洛阳人,最后却什么都没查出来,竟然还把他封到洛阳,这是在警告他。皇上明察秋毫,他听也得听,不听也得这么办,不得有任何异心。 其四,王铮病体痊愈后回上京诉职。回上京之日,就是王铮失去雁山卫的权利之时,也是他从此被圈养在上京,失去自由的开始。 对了,皇上和房相好像已经忘了,王铮还是雁山卫后军丙旅丁营的营副,圣旨上都没有提到,自然也就没撤了他这个军职。那就是说,王铮在雁山卫还是有一点权利的,最起码他还有指挥一百人的权利。 王铮这个雁山卫后军丙旅丁营的营副,是皇上钦封,卫晃亲自挑选的那一百人,除了皇上本人,谁都没权利撤王铮的这个军职。 天威难测啊! ··········· 庸州将军府衙后院,王铮接了圣旨后,接受了所有人的祝贺,又把传旨的兵部侍郎安排好,他拿着圣旨和一份公文进入卧室,躺在床上敷上毛巾,他还有点发烧,身体也还很是虚弱。 “呵!来历啊!我做了这么多,却还是不能得到你们的完全信任,来历就这么重要么?”王铮摇头苦笑。他知道圣旨里蕴含的意思,他也早就猜到草原大捷之后皇上会这么做。所以倒也不是太失落。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我就可以清闲下来了,终于可以过我富家翁的逍遥日子了。” 王铮苦笑之后又看着公文皱起了眉头。 “你封赏就封赏吧!非要封我到洛阳是啥意思?真虚伪,我人在上京,不能出上京四十里之外,封地却在洛阳,不用这么害怕我吧?好吧!这个还不说,可你这个小老头儿,封给我一个38号的府邸是啥意思?风雪庄?又是风又是雪的,看名字就不吉利,肯定是个鸟不拉屎的穷村子。38啊!还是阿拉伯数字,不懂三八是啥意思吗?250,我×,还有250。我看我到了上京后,干脆弄辆马车,车牌号就是38250,此车代表正二品上柱国实封五百户的洛阳伯出行,诸神退位,看谁还能比我牛叉?” 王铮躺在床上喃喃自语,越看越是郁闷。虽然他知道38和250在现在还只是个符号,没有别的意思。但他这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家伙,看到这两组数字落在了他头上,他还是特别别扭。 跟随圣旨来的御医给王铮调理了两天身体,他的精神已是大好。戴忠在接到圣旨后的当天,就已经和王铮告辞,带着那一百多羽林护卫起身回了上京,王铮现在是无官一身轻。 看看进入草原的将士们也快回来了,王铮不忍心看到伤兵的惨状,更不忍心听到阵亡在草原上的将士们临死前的遗言。他分别给郑耀卫晃薛韶以及曹显写好几封书信,放在衙门的帅案上,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自己不多的私人物品,带上小狼,天色未明就叫起自己的一百护卫,坐上马车叫开城门,悄悄回了并州。 “王副总管,上边对你不公。”路上,王铮暂时的亲兵队长申四不满地对他嘟囔道。 “呵呵!有些事,你们不懂,对于我,上面只能这样做。申四···” 王铮摇头苦笑了下,对着马车外骑在马上一脸愤怒的申四说:“申四,我去上京后就会赋闲在家,以后就很少有仗打了,你和弟兄们说说,愿意随我去上京的,就跟我走,不愿意的谁都不能勉强。反正,你们做我的亲兵,所有的功劳也都会有你们一份儿,回到并州后,我给卫晃留封信,让他把留下的弟兄安排好,不让他亏待任何一个人,我想,我在雁山卫的最后一个要求,卫晃应该不会拒绝。” “他敢,···”申四憋下了后面的话,估计不会是好话。 “原来,他只是个人人耻笑的五品瘸腿将军,在王副总管来了之后,为了提携他,才把他当成人看,处处照拂他,还派他守卫信州。这次,信州的死战和草原上的大捷,他都有死战和筹谋之功,估摸着,他的功劳也仅次于曹将军了,至少也能升个一级两级的,他以后也就成了大郑的名将悍将,这些都是王副总管的提携之恩,他要是过河拆桥,不听王副总管的,别的不说,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 “呵呵!没那么严重。另外,我也不是王副总管了,以后别这么称呼我,别扭。” “啊?哈哈!忘了,王副总管现今已是上柱国洛阳伯了,上柱国已经是大将军了,以后属下就称大将军。” 王铮没有架子,也最烦虚礼,他的亲兵队长申四耳濡目染,也就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不过这是私下里,要是正事,谁也不敢和王铮胡来。 “王副总管,哦!错了。大将军,属下本就是上京人,还是光棍汉一条,无牵无挂的,又很是佩服王副总管,我决定,我和王副总管去上京,可底下的兄弟雁山卫的居多,我可不敢保证。” 申四转眼之间就把该称呼王铮大将军的事情忘了,马上又是王副总管。 “呵呵!没事,人各有志,再说,弟兄们大多都是雁山人,父母妻儿都在雁山,不想离开父母妻儿太远,也可以理解。” 说说笑笑非只一日,三天后王铮到了并州,他刚一到家里后院,娘和翠姑看到王铮大病十天,初愈后形销骨立,人都快飘起来了,顿时就心疼的涕泪横流。 “娘,翠姑,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王铮心有唏嘘急忙劝慰。 “你还说,你个憨娃子哟!一走就是几个月,也不管娘,也不想娘了,你知不知道,娘都想死你和山娃了呀!” 山娃娘痛苦嚎啕,这几个月,庸州野狼军大兵压境,信州城近二十天的攻城战,死伤无数,山娃为了给爹爹报仇,也哭着喊着去了九死一生的草原,一去就音信俱无,山娃娘和翠姑每日吃不香睡不好,为山娃担心,为王铮担心,为整个雁山卫担心,真真的消瘦了一圈儿。 现在,终于看到王铮回了家,顿时就把几个月的担心释放了出来,嚎啕大哭不止。 不是正文:写到此处,突然发现正好是5555字,四个5,四连号啊!好兆头,管他合不合适,不改了,就这样发出去。 后来想想,5555,呜呜呜呜,我是结巴还是在哭?开始郁闷。好吧!写作不易,新书求票求收藏,多谢。 062章 啰嗦的下人 在家住了几日,处理了一些琐事,愿意跟他去上京有三十八人,又是三八,这是一个让王铮郁闷的数字。 不愿去的都是在雁山有家有口的,王铮当然也不可能勉强,他亲自去了趟卫府,卫晃虽然还没回来,但卫府还有留守人员,把不愿去上京的六十二人办了手续,让他们依旧回后军听命,等军功册造好后再论功行赏。 又拜访了几个比较亲厚的好友,如并州知州贾林,推官韩松。和娘以及翠姑去了趟李家洼,祭拜了老爹。 他还以兄长的身份,代表山娃去了石堡镇老赵家一趟,就是山娃的丈人家,送了不少礼物。他没想到,他现在的官太大,山娃的丈人一看上柱国亲自进了他的家门,吓得只嚎了一嗓子,全家顿时鸡飞狗跳跪了一地。 王铮尴尬地出了老赵家,然后又带着礼物去了老徐家,他想把翠姑的事情和她婆家说清楚,翠姑反正也是个寡妇。 大郑律法鼓励寡妇改嫁,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爹娘不能干涉,出嫁从夫,夫婿死了,就算公婆也管不了,以后,翠姑就和徐家没有关系了。 王铮的想法是,人往高处走,他以后想在上京给翠姑找一家好人家,哪怕是做个填房,总好过她在李家洼孤独终老。 大胖子徐祖辉,就是翠姑的公公,他自然不敢违拗上柱国的意思,何况王铮说的也在理,他唯一的要求是,想要一张王铮拍卖过的宝贝。 是的,他认出王铮了,他没想到,这位眼前的上柱国,就是一年前穷困潦倒拍卖东西为生的那个年轻人。感叹王铮命运的同时,精明的徐祖辉又抓住了一次机会,要宝贝。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以后,翠姑就和他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不要白不要。 王铮答应了他,回家后就和翠姑要了一张一元的纸币,派人送给了徐祖辉。一元纸币,就让翠姑和徐家没了关系,很划得来。 再不去上京就是违旨了,王铮便租了几辆大车,采买了不少雁山的土特产,同样是在一个天还未亮的早晨,让娘和翠姑坐上车,带上小狼,以及几个买来的家人丫环,还有三十八个亲卫,一行人悄悄出了并州,上了去上京的官道。 “哥,山娃啥时去上京啊?”六月的天,早上的天气才是最清爽的时候,娘和翠姑坐的车就没放帘子,翠姑拢了下垂下来的刘海,对车旁边骑在马上的王铮说道。 王铮虽然早就对娘和翠姑解释过了,可她们还是对山娃不放心。 “不超过一个月,他这两天就从草原回来了,中军先在庸州休养整顿,然后才会回并州的大营,论功行赏后,那些在捷报上出现过名字的,功劳大的一些人,会去上京接受皇上的接见。也有可能,他们是由皇上亲自封赏。那时就能见到他了。让娘也别急,一个月,很快的。” “娃,咱们去了上京,以后就不能回来了么?”山娃娘也担心地问道。他男人的坟地在李家洼,她百年之后也会埋在李家洼男人的旁边,可上京距离李家洼太远了,一千多里,不能随时给自己的男人清理坟头上的杂草,她心里就总不是滋味儿。 “怎么可能?娘,去了上京,就我自己不太自由,出上京城四十里之外,就必须在兵部报备,山娃和你,和翠姑都自由啊!随时可以去任何地方。爹的牌位咱不是带着的吗?平时就在家里祭拜他老人家,逢爹的忌日,我和山娃都会回来给爹扫墓,娘就放心吧?” “唉!那···上京的家,是咱真正的家吗?不会和并州的那个家一样吧?”山娃娘还是有些担心,并州的家是官上的,虽然不用掏租金,但住在不是自己家的家里,总是有点别扭。 “当然不一样,并州的家只是咱的临时住所,我不在并州任职了,那个地方就得腾出来让给别人住。上京的家不一样,上京的两个家就和咱李家洼的家一样,以后永远都是咱家了。哦!可能还有点不一样,那是皇上御赐的,估计不能卖了换银子。” “你这憨娃子,皇上御赐的宅院,这是多大的福分,就是让你卖也不能卖了呀!”山娃娘被王铮的话逗笑了。 笑了就好,王铮不想让善良的山娃娘每天郁郁寡欢。 “再有几个月山娃的孝期就够了,到时候我给他办一场排排畅畅的婚礼,风风光光地把老赵家的二丫头娶进门,过一年再给你老添一个孙子,让你老随便玩。” “哈哈!我孙子是玩的吗?你这个憨娃子,就会说笑。”山娃娘已经完全舒展开眉头,离开家乡的愁绪被王铮的话冲淡了不少。 一路上,王铮和娘以及翠姑,看风景讲典故,把自己知道的奇闻趣事说了个遍,倒也不算寂寞。 再说,娘和翠姑,虽然有离开家乡的不舍,但人往高处走,王铮现在出息了,连带着,她们也就慢慢地接受了现实,开始憧憬起上京城里的家,会是个什么模样,城外的家,又会有多大的规模。据王铮的亲兵说,王铮现在的官职,在整个大郑已经是很少有的。 论品级,他是正二品的朝廷大员,假如不算皇上的叔叔兄弟等那些皇亲国戚的话,他只比首辅低了一级,和六部尚书是同级。 论武职,他和代老将军同级,是大郑现有的两个上柱国之一,是所有边镇柱国将军的上级领导。要知道,军中的规矩极多,也极其严格,令出必行,关键时刻,一件小事被砍了脑袋也是正常,谁都没办法。 论爵位,公侯伯子男,他是开国伯,封于洛阳县。爵位倒不是多高,上升的空间还很大,但他是实封五百户的开国伯,这就有点吓人了。 具体的,那个亲兵也不太懂,他只知道实封五百户的开国伯,比虚封一千户的开国侯还实惠。 爵位的品级太多太复杂,别说那个亲兵,就是王铮现在也弄不懂。他和那个亲兵知道的差不多,都是只知道实封的比虚封的好。具体好在哪里?亲兵说,好就好在是实封不是虚封。好吧!和没说一样。 圣旨只说让王铮病体痊愈就回上京诉职,却没规定王铮什么到上京。因此他也就不急,一路上带着娘和翠姑游山玩水。 娘和翠姑还没出过远门,王铮也想让她们见见世面,看看雁山以南越来越秀丽的风景,就逢庙就拜,遇寺烧香,但凡是名胜古迹,必会游玩一番。这一次,可让娘和翠姑大开眼界。她们还不知道,除了雁山以外,世上竟然还有那么多的好风景好去处。 直到十多天后到了上京进入城内,娘和翠姑又被深深的震撼。上京城太大了,人太多了,大街上太热闹繁华了,楼太高了,远处的皇宫太巍峨壮观了。 顺着官道一路走来,王铮早已猜到,现在的上京,就是后世的开封。他也就更确定,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郑,就是另一个空间里的北宋。 这么说,洛阳,离这里也不远嘛! 一路走一路打听,长安街三十八号,长安街所有人都知道,三十八号的门牌就在大门的左首墙上,也好找。王铮来到自己的将军府邸,看了看皇上御笔亲题的‘王大将军府’五个金字璀璨生辉,心里很是满意,心说皇上虽然防着他,可这待遇却给的不低。 可将军府大门紧闭,里面也是鸦雀无声,他心里纳闷,传旨的兵部侍郎周通不是说,房相怕他初来乍到不好安顿,还给他派了几个丫环仆女以及下人吗?这咋没动静? 申四上前敲了敲大门上的铜环,好一阵之后,才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四十多岁下人装束的男人打开门探出头,一脸睡眼惺忪的迷糊样子,不高兴地问:“谁呀?干嘛的?还有人来这找人,真是奇怪。” “你是这府里的下人吗?”申四也很不高兴,他手按腰刀皱眉问道。 上柱国大将军进京回府,这些下人本该每天等在十里外的官道上迎接才是,哪有上柱国都到了门前,下人竟还在睡觉的道理? “是啊!啥事儿?”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那个下人再是个下人,可他也是上柱国将军府的下人,自然不会把申四这个只穿着校尉军服的小军官放在眼里。 “我是大将军亲兵校尉申四,这是我的腰牌,大将军回府,快打开大门迎接。” “哈!···”那个下人一声冷笑,一边接过申四的腰牌准备查验,一边不屑地说:“就你?呵呵!就你们这几个人?···”下人对着申四身后指指点点,差点点到王铮的鼻子。 “哈!我们家大将军就这个仪仗?大将军在哪呢?哪呢?我怎么看不到?哈!还糊弄我王二,我在宰相家里干了那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我就是王铮,快开门吧!”王铮忍不住插嘴道,这个下人,太姬八啰嗦,太看不起人了。自己遇到的两个本家,咋都这么二啊! “你?就你···哈哈,这么年轻,胡子都没一根,我们家大将军会是你这种人?”王二明显不信,王铮汗了一下。 王铮太年轻,还穿着便装,确实不像传说中的上柱国大将军。 “咋?你见过你家大将军?他长啥样?”申四存心想要王二好看,就戏谑着问道。 “我家将军我倒是还没见过,可我估摸着,我家大将军既然能立下泼天般的功劳,怎么着也得是个百战沙场的老将,总得有五六十岁吧?嗯!络腮胡子是必须要有的,一身大将军的紫色绯色袍服也是要有的。好了好了,不和你们这些娃娃闲磨牙了,老夫再去睡会儿。” 那下人说着话就要关门,申四抢步上前,一把推开了大门,把王二撞的猛然倒退几步就摔了个屁蹲儿。 “来人呐?有人硬闯大将军府,快···”王二没命地大叫,可他刚叫了这一句,一把明晃晃的就架在了脖子上,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一只正在嘎嘎叫的鸭子被卡住了脖子。 “呵呵!你从哪来还回哪去吧!我王铮可不敢用宰相府里出来的下人。”说完这句,王铮就搀着娘的胳膊当先进了大门,后面申四和翠姑也依次进入,亲兵们摘下门槛,协助车夫,把数辆骡车直接赶了进去。 随着王二的喊声落地,又出来了不少男女,众人捋胳膊挽袖子,就要和硬闯大将军府的王铮等人拼命。直到申四再次重申大将军回府,所有人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还真是大将军从雁山回来了。于是,呼啦啦就跪了一地。王二更是跪在地上磕头不止,悔恨的要死。 “申四,家里还没有管家,你就先担着,所有事情先看着办,我送娘去后院歇息。” 在并州时,由于家里人少,再说也不是自己的家,王铮就只买了两个丫头伺候娘和翠姑,买了两个无依无靠的仆妇洗刷做饭,还有两个下人干些重活,这次也都跟着来上京了。 可是这里和并州不一样,这里以后就是王铮在上京的家,家里人会越来越多,事情也会越来越多,还有城外的洛阳伯府,都需要人手打理。人再少就不够用了。 063章 两个女孩儿 第二天一早王铮就去了兵部报备,他受到了兵部右侍郎邢开的热情接待。 “哈哈!久闻王大将军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啊!听闻王大将军只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卑职还不信,原来,王大将军还真是天纵奇才,如此年纪,便已创下赫赫伟业,真男人,真大丈夫也!” “哈!邢侍郎就别夸我了,我算什么啊!刚干了点事儿就被撤了,以后还得像头猪似的被圈在···” 王铮正有闷气无处发泄,就想和这位侍郎诉诉苦,让他给宰执们带个话,他王铮,不想当头猪被皇上养着。 王铮没想到,他都没说完,邢开就打断了他的话:“哈!哈哈!王大将军真幽默,是这,宰执们还都在朝堂上议事,我呢?你看哈!咱雁山连番大捷,战死的将士们要抚恤,立功的要奖励,每个人奖励多少还都要根据···” “哦!知道了,你忙吧!”王铮听得出来,邢开这是在下逐客令,他也不是无趣之人,当然不能让人讨厌,就主动告辞了很忙的邢开。 可他出了兵部的衙门,在皇城里就没地方去了,那次在林州,他救出来的大臣倒是不少,有文有武的,可那些人忌惮他眨眼之间就杀了毕能,没人敢和他亲近,能说得来的就更少。 因此,王铮即便想找个人带着他游览一下皇宫,也是不容易,无奈之下,他只得出了宫城,打道回府。 接下来的几天,皇上房相和所有的重臣,好像都把王铮忘了,没人理他,皇上也没召他进宫诉职,兵部也不给他安排职司,甚至都没人问他对雁山卫现在形势的看法。他被晾起来了。 可好像又都没忘,这几天,皇上安排人给他送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宫娥,说是让他当丫鬟使唤。 可王铮觉得这两个绝对称得上天姿国色的宫娥,绝对不是来给他当丫鬟的。她们被送出宫之前,一定有人给她们交代过什么。两个宫娥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不是那种刚进门的丫鬟看见家主时的惶恐不安,生怕家主对她不满意。而是像未婚的小姑娘看到夫婿时,又想看又不敢看,偷看一眼就红晕上脸羞羞臊臊的样子。 王铮觉得,皇上这不是给他送的丫环,是送了两个奶奶,以后就只能供着了。 当然,只要他愿意,收了她俩当小妾也行,皇上估计也就是这么想的,他还记着王铮说过的那句,想要娇妻美妾左拥右抱的话。只不过,皇上的身份在那摆着,他不可能说是给他俩小妾,他不能做三姑六婆才做的出的拉皮-条的事儿。 随着那俩宫娥来的,还有几大车财物,金银珠宝胭脂花粉什么的啥都有,王铮觉得应该算是这俩宫娥的嫁妆。要不然,皇上咋着也不能给他送胭脂花粉呐! 房相好像也没忘了他,他家的总管亲自给王铮送来了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环,也都是美人坯子一类的小美女,也说是让他随便使唤。 王铮知道,房相也是在给他送小妾,估计房相约莫着他王铮还有特殊爱好,这两个聪明伶俐的丫环长得一模一样,应该还是一卵双生的双胞胎。 代老将军给王铮送来了四个歌妓舞妓,他的原话比较直白,说是让王铮随便享用。 数戴忠最实在,他送的是八个老兵,说是给大将军府看家护院的。 其他的还有不认识的也没听说过的十多人,也都派人送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礼物,王铮估计这些也都是他在林州救过的文武同僚,人家对他心怀感激,这才送些礼物报答他的大恩。 所有的礼物王铮都收下了,他再不想要也得收下。因为在现在的大郑,买两个漂亮的小丫环最多也就是数十两银子,别人不求他办事儿给他送礼,这只是同僚之间正常的人情往来,又不是索贿受贿,再退回去是极不礼貌的行为,会得罪人的。 再说了,王铮现在在上京是初来乍到,大将军府是个三进的大院子,城外的那个县伯府原来还是一个王爷的私宅,改建后才赐给了他,据说是个五进的更大的院子,这两个大院子都太大了,光是打扫卫生每天都要不少人,他家的下人丫环要是少了还行? 反正王铮也不缺钱,他现在是朝廷排的上号的大将军,连俸禄带赏赐,可不是个小数目,别的先不说,就说皇上赏赐他军功的那二百五十车财货,一个小地主用一生的时间也赚不了那么多。 这还是前期赏赐,雁山卫的军功册出来以后,还会有更多。何况皇上对他做了不公平的事心有愧疚,另外也打算把他当头猪好吃好喝的养在上京了,怎么会吝啬对他的赏赐? 这些还是王铮知道的,还有他不知道的,他在并州帮卫晃的所谓亲戚蒸酿出的高浓度白酒,白酒一上市就极受欢迎,每天供不应求,更因为还要供应军中所需,尽管是一再扩建酿酒作坊,现在依然是并州酒贵,有钱都买不到。 白酒的利润极大,王铮还占了四成股份,所得颇多。不过,白酒的事儿卫晃一直不敢告诉王铮,他和曹显趁王铮不在家,找到翠姑谈妥的分成的事儿,翠姑出了四大车铜钱,折合银两大概是一万两左右,她的股份是四,卫晃三曹显二作坊的管事,也就是明面上的老板一。 因此上,翠姑才是并州白酒作坊最大的股东,和王铮没关系,翠姑也不敢告诉他。 这次来上京,翠姑别的带的不多,银票带的可不少。 又过了几天,上京城里还是没人理他,雁山卫却来了几封信,有卫晃的,说王铮给他的信他已经看过了,一定会遵照王铮的意思厚恤将士,一定会让朝廷不吝赏赐,自己一定不负王副总管的教导,协助薛将军照看好雁山卫,绝不会让哒突军进入雁山卫境内一步,说会安排好王铮的那些亲兵,会照顾好山娃等等。当然,也免不了埋怨王铮不说一声就偷偷摸摸地跑了。 也有郑耀的,内容和卫晃的不同,但意思却差不多,说王铮是他郑耀这么多年来最好的良师益友,他郑耀在跟着王铮的这一年的时间里,学到了一生都用不尽的很多知识,他郑耀今生如若再有寸进,必是王大将军提携云云。言语之间,对王铮的感激之情充满了字里行间。最后,当然也是埋怨王铮的不辞而别。 还有薛韶的,有曹显的,有贾林的杜严严阔的等等,王铮在雁山卫关系稍近一点的都有书信给他。 这让王铮很欣慰,他在雁山卫的时间虽不长,但雁山卫的所有属下都很敬他爱他,说明他王铮还是在并州很受欢迎的,说明他做的那些事都是对国家对百姓有益无害的,说明他还算是做出了一点成绩,那么,他这一年像头驴似的累死累活,也算没有白忙。 王铮一一回信,让他们继续好好做事,工作有什么困难就商量着解决,在上京城里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各个衙门里他估计多少也能说得上话,要钱要粮尽管开口等等。 然后王铮就又没事了,他在自己将军府里拉磨驴似的转了两天,还是没有事可干。在并州时他已经养成了忙忙碌碌的习惯,这突然闲下来就开始浑身痒痒,怎么都不得劲儿,怎么都不舒服。 于是,王铮决定···离家出走,就是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家以后去哪里他也想好了,就去城外自己的另一个家,洛阳县伯府。 来到上京这些天,他还没去过自己那个更大的家。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干,他想带着娘和翠姑去看看,说走就走,反正出了城才十里地远近,也不算远。 让申四安排军士套马车,王铮去后院叫上娘和翠姑,娘儿俩一听说去看城外的家,当然也很高兴,眉花眼笑地就上了车。 上京城东十里的风雪庄是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民风淳朴祥和安宁。 让王铮郁闷的是,村里的规划不太好,街道太狭窄不说,还曲曲弯弯的没个直路,路也是土路,走过去就尘土飞扬,路上没人打扫,垃圾太多。这是王铮走在路上对风雪村的第一印象。 “申四。”王铮皱着眉头喊道。 “属下在。”不远处的申四听到王铮叫他,连忙答应一声,策马就跑了过来,荡起一溜儿烟尘滚滚。 “跟着我几个月了?” “八个月零三天。” “都学到了些什么?” “太多了,大将军的学问太深,属下学到的是不少,可属下愚笨,记得住的不多。” “规划怎么样?”王铮对着村子一仰下巴。 “这个村子?嘿嘿!城镇我不敢说,一个只有几十户的破村子,小菜而已。” “那就交给你了,缺什么买什么,需要人了去找村长···里正,雇人也行,以工代账也行,你看着办,尽快把村子规划好,把路修好。” “诺,属下明白。” 来到自己县伯府门前,同样也是大门紧闭,同样也是皇上御笔亲题的‘洛阳县伯府’五个金灿灿的大字。 这次王铮知道了,房相安排的不多的几个照看府邸的下人,平时进出都是走的专供下人进出的侧门,大门是有大事或者正事时才会打开的,平时基本都用不到。 带着娘和翠姑第一次进家门,自然是不能走侧门的,王铮一仰下巴,申四就想上前敲门。 “你们也是来找人的吗?”申四刚伸出手,就听到一声脆生生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儿的话声,连忙转头看去,然后他就看傻了眼。 来人是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大的大概十五六岁,小的大概五六岁,两人长得均是花容月貌倾城之姿,特别是那个小女孩儿,真真的是个粉嘟嘟的美人坯子,特别的惹人喜爱。 两个女孩儿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垂髫丫环,不说两个女孩儿,单说那四个丫环的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不是呀!我们想进去看看。”翠姑只看了那两个女孩儿一眼就喜欢上了,她连忙笑盈盈地回答道。 “这位姐姐,这个院子可不是随便能看的,雪奴听说,这家的主人是个杀神,动不动就砍人脑袋。姐姐还是去别的地方看吧!姐姐真要是好奇,那就去我姐姐的府邸看看,也和这个院子差不多大,有花有草有假山有活水,比这个还好看呢!” 小丫头歪着脑袋,显然对翠姑的第一观感还不错,絮絮叨叨地和翠姑说了起来。 王铮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称为杀神,虽然略显尴尬,但他也很喜爱这个可爱小丫头,也就没阻止,反正他也没事可干,就当是让翠姑开心了。 王铮的身后的几个亲兵各自捂着嘴憋着笑,他们没想到,在雁山卫人见人怕的杀神王铮,早已名扬上京城,现在连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都知道了。 064章 王铮的知音 “是吗?可我们就想看这个院子怎么办呐!”翠姑童心忽起,她笑着看了杀神王铮一眼,然后也歪着头逗小女孩儿道。 “姐姐,你要非想到这个院子里看看,那就跟着我,我敲门那个杀神就不敢生气。” 小女孩儿和翠姑说话的当口,那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在打量了王铮等人一圈儿后,就特别注意起王铮来,偶尔对王铮抬眼一看,然后就低下头,若有所思。 “那你敲门咋就会没事儿呢?”翠姑很是好奇,她又看了王铮一眼,然后笑眯眯地弯着腰对小女孩儿问道。 “我是他娘子啊!他总不能不爱惜自己的娘子吧?” 小女孩儿一语既出,惊的众人目瞪口呆。唯有那个大女孩儿只是笑吟吟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小妹,没有别的反映。 “啊?小妹妹,那···那啥?你咋是这家主人的娘子呢?你知道这家主人是谁吗?”王铮都快懵了,他必须得尽快洗脱自己的冤情,自己可没有不良嗜好,更不是变态萝莉控狂人。 “知道啊!···”小丫头看到众人惊讶的目光,竟然还有点害羞的意思,她的小脸蛋儿有些微红,神情稍显扭捏,却更加的好看可爱了。 “这家主人就是上柱国大将军,钦封洛阳县伯的王铮啊!” “啊?你还真知道?”王铮大汗,这是谁家的闺女啊?咋就这么妖孽呢? “我当然知道,我和我姐听说他前两天从雁山回来了,本想去他家找他玩,没想到我娘亲恰巧生病了,就没去成。今天我娘亲的病好了,我和我姐去找他,却听他的门房说,他来风雪庄县伯府了,我们就又追来了。” “那你咋成他娘子了呢?”翠姑着急地问。 她不会不急,她和王铮相处这么长时间,八字还都没有一撇,哪知道这个小丫头后来者居上,居然已经成了王铮的娘子了。 “他是我内定的夫婿啊!等雪奴长大了,必定非他不嫁,反正早晚都是他的娘子,我现在就说出来,让人人都知道,他不想承认都不行。” “啊?是这样啊?”王铮大汗,众人大汗,小女孩儿这么小就这么有心计,这么小就这么霸道,长大了还得了。 “那你为啥非他不嫁呢?他有什么好?”翠姑明白了原因,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丫头,还不是一般的可爱。 “他是真男人大丈夫啊!放眼全天下,除了我父···亲,比他还有本事的还有吗?就算有,怕也都是老头子了,我长大了,怎么能嫁给一个老头子呢?” 王铮又汗,这个小丫头对我的看法,太···对了。 “他有什么本事?我咋不知道呢?” “我姐说,他英俊潇洒风流儒雅,他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他在雁山卫兴水利扶农桑,让百姓们能得温饱,他博学多才信手一指,雁山卫连开三座大矿,他御敌于国门之外,运筹于帷幄之中,草原连番大捷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坐镇庸州使敌军闻风丧胆,六万野狼军竟生生不敢稍动,他信手拈来,念奴娇·赤壁怀古旷世巨作横空出世,他···” “够了小妹。” 小丫头还没说完,话声就被她姐姐打断,众人目瞪口呆地抬起头一看,只见那位大女孩儿满脸晕红羞不可遏,竟然就像个刚看见了未婚夫婿的大姑娘。 “小妹年幼,说话口无遮拦,让诸位见笑了。”大女孩儿连忙红着脸低下头道歉。 “啊哈哈!知我者,这位小妹妹也。”王铮也回过了神儿,他此时心情极好,不由得纵声大笑。 皇上和朝堂诸公因为他的身世不明,对他不放心,召回天子剑,就等于是罢了他在雁山卫副总管的职务,逼着他从并州来到了上京,现在他的官职勋衔是不小,可再也没有了一点权力,最近又一直对他不理不睬。他一直郁闷憋屈。 没想到,这个世上,终究还是有人懂他的,终究还是有人知道他为雁山卫,为大郑做过的好事的。只不过,这个最懂他的,竟然是一位只有五六岁的小丫头。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还小,哪能看透那么多,都是我姐说的。” 小女孩儿一本正经奶声奶气地回答道。不过,她刚一说完,好像突然想到了王铮话里的意思,然后惊讶地长大了小嘴儿,指着王铮问道:“你···你是王铮?” “然也,你···你姐说的?”王铮也诧异地看向那个漂亮高贵的大女孩儿。 “哈!姐,他说他是王铮王大将军,你看他像吗?”小女孩儿貌似还不信。 “你真是王铮王大将军?”大女孩儿也忘了害羞了,她抬起头惊讶地问道。 王铮没顾得说话,他只顾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女孩儿了。原来,这个世上最懂他的,却是她。 大女孩儿问完后好像也不用王铮的回答,她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王铮,两人大眼对小眼,互相看着,却谁都没有说话。 “咳!咳咳!”翠姑不乐意了,她不得不出声打断两人的眉目传情。 她认为两人各自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就是眉目传情。 事情的结局是,姐妹俩知道了眼前的王铮就是这家的主人,然后就被王铮邀请进了家门。姐妹俩再也没有刚来时的高贵大方,均是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手牵着手亦步亦趋地跟在王铮的身后进了大门进了庭院,略看了几眼,找了个理由就逃跑似的跑了。 她们走后,王铮通过申四得知,这两姐妹,大的是洛阳公主郑妽,小的是永安公主郑瑾 。 申四来自雁山后军,而后军在没被打乱编制以前,全都是从上京过去的将士。恰好,申四就是雁山后军后来剩余不多的上京人之一。他在威武军时,见过郑瑾,现在还认得他。 竟然还是两位公主?呵呵!洛阳公主的见识不凡,从没见我一面,竟然就对我如此了解,也可算是个知音了。永安公主的确是聪明可爱。就是,她把我内定为夫婿是几个意思?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害臊? 县伯府有不多的奴仆丫环,还有堆成了小山的各种吃喝杂用的钱粮布帛等等,几乎什么都不缺。 娘和翠姑直嚷嚷还是这儿好,家里有假山有流水有亭台楼阁,还有奇花异草四季常青,最好的就是,隔壁院子里不知道谁养的家畜家禽,竟然还能听到鸡叫狗吠猪哼哼,很有李家洼那个家的感觉。 娘和翠姑还说城里人太多,太闹了,睡觉都睡不安生,吃饭也觉着没胃口。 王铮一看,得,那以后就住这儿吧!大将军府是皇上为自己上朝方便准备的,可他都不搭理人,自然也就没让他天天上朝的意思。 这里有小桥有流水,还有大片大片的树林,空气好环境好,抽空还能带着小狼逮只野兔抓只野鸡,再没事还能坐在树林里泡壶茶看看书,钓鱼也行,自家对面就是一片小树林,小树林旁边就是一条小河,河里流水潺潺,河水清澈见底。小鱼小虾不时的蹦出水面,荡起一片涟漪。 自己坐在小树林里喝茶看书,小狼在身边跑来跑去,啧啧!神仙般的环境,神仙般的日子啊!这种生活,不正是自己一直追求的舒适惬意的悠闲生活吗?那还郁闷个啥?烦恼个啥? 既然想通了,那干脆就不走了,派人回城把娘和翠姑必须的生活用具拿过来,把小狼带过来,再把家里的男仆女仆丫环分成两批,一小批留守大将军府,一大批到县伯府做事。 这么一分,王铮觉得自家的下人丫环还是太少了,这么大的宅院,才分过来十几个丫鬟仆役,别的啥都不干,光让她们打扫一遍卫生,估计也会累的够呛。 “主要是缺一个有能力的大总管啊!去哪里招一个呢?” 王铮又开始发愁,他刚来上京,人生地不熟的,牙行招来的不敢用,他认识的人还少,没人给他介绍。那几个认识的,随便一个都是大官,品级勋衔最低的应该是戴忠了,可戴忠也是个五品将军,并且还是皇上的亲军副统领,这些人沾着动着,都是国家大事,谁有空帮他找大总管呐! 更何况,他这一次太出风头,功劳太大,皇上按规矩封赏他吧!是真心不情愿,不按规矩封赏他吧!又堵不住大臣们的嘴。 所以,就在雁山卫中军从草原回来之前,在雁山卫的军功册出来以前,提前给他封赏,造成既定事实,不让燕山卫府的军功册上再出现他的名字,也就避免了把他封赏的太高。 要知道,在他接手雁山卫之前,大郑几乎所有的边境卫镇,就算只胜了一小仗,杀了几十几百游骑之类的功劳,主将也会升一级半级的。 和那种杀几百敌军就升一级的功劳相比,雁山卫这一年来,林州庸州之战,毙敌三万多,这次草原战役,加起来估计会有十多万,还有差点围剿哒突可汗,追杀哒突可汗一百多里,缴获可汗黄金大帐、可汗军旗无数的功劳,还有俘虏三百多哒突贵族,最少是哒突可汗一个叔叔两个堂兄三个小妾的功劳。 现如今,阴山以北两千里内,已经看不到一个哒突人的身影。 哒突人已经被打怕了打残了,草原大部地区都遭到了严重破坏,基本生活都难以保证,牛羊死亡殆尽,粮草财货被焚烧一空,侥幸幸存下来的哒突牧民,看着湖泊河流里的清水,却渴死都不敢喝一口,喝一口就上吐下泻数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经历,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里阴影。 无奈之下,哒突全族只有北迁至库伦附近的漠北,估摸着三五年内再也没有南侵的实力。 如果,朝廷现在趁势派驻兵马进驻草原,建立城池迁移百姓,不会受到任何阻挠。按王铮的意思,他秋后打算再召集兵马,再次出兵草原,打算一仗就俘虏或者击毙哒突可汗,在草原上扶植一个傀儡的自治政权,以后让哒突三族做大郑的臣民。 现在的这些功劳加起来,他王铮已经算是为大郑开疆拓土,应该封公封侯,如果秋后的战略目标也能够达成,他就又有了灭国的大功,应该封王封公了。可王铮今年才二十五岁,在房相等人眼里,他就是嘴上还没长毛的小屁孩儿一个,以后还让不让他进步了? 况且,即便把哒突灭了,北边还有更强大的蒙辽,西有西夏,西北还有个吐蕃,甚至最南边和真腊边境也是祸乱不断。这些边患,还让不让他出谋划策,或者带兵平灭了?他即便不带兵亲征,即便只是出个主意出个方略,那也是大功一件,还怎么赏,只给他钱粮吗?说的过去吗? 也是因此,王铮虽然被封为上柱国,但上面还有骠骑大将军和车骑大将军,再上面还有天策上将,也还有上升的空间。 县伯的爵位上升的空间就更大了,以后他每立下一件泼天功劳,先赏给他点封地,如果不满意就再赏点封地,还是不满意的话,那就只能升他的爵位,比如县伯升为虚封的三级县侯,二极县侯,再一级县侯。不按规矩来,挤脓似的一点一点升他的爵位,直到觉得爵位不能再升了,那就开始升他的职衔。 给他升爵位升职衔的前提是,他必须立下泼天般的功劳才会升一点。没办法,王铮这一年的所作所为,已经打乱了大郑整个军界升职升爵的标准,以后,就连其他的所有将军,想升职升爵的门槛都已经大大提高,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容易。 王铮都不知道,大郑其他卫镇的将军,几乎个个都对他咬牙切齿的。他在雁山卫的行为,算是挡人升职挡人财路、挡人封妻荫子了啊! 065章 王大将军 王铮没为缺个大总管的事情发愁多久,虽然皇上和房相弃他如敝履不搭理他,但是有人稀罕他。 第二天半晌午,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领着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挎着包袱扛着行装,大概有二十人,敲开县伯府的侧门,对申四说,他是洛阳公主府的二管家,奉公主之命,前来县伯府听候差遣。 申四当时就有点懵逼,仔细询问后才弄清楚。原来,洛阳公主昨天看王铮的县伯府太大,可是能使唤的人太少,她念王铮是大郑的功臣上将,最主要还是她的邻居,不忍心他为一些琐事操心费力,就大方地赏赐给王铮二十个下人供他使唤。 那位二管家是她城内公主府的管家,已经跟她多年,有能力,也靠得住。只要县伯不嫌弃,以后他就是县伯府的人了。 “啥?洛阳公主是咱的邻居?”听到申四一说,王铮瞪着眼惊讶地问道。洛阳公主怎么能是他的邻居呢?不应该啊? “哪···她的府邸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那老者说,公主府就在风雪庄北边,离县伯府大概有二三里地,中间隔着一片小树林,看不到。” “哈!她是洛阳公主,我是洛阳县伯,现在我们还是邻居,申四,你说,皇上是不是老糊涂了?他不应该办这么没谱的事儿啊?” “哈!我咋没想到呢?···”申四突然一拍大腿怪笑一声,高兴地说道:“皇上这不是把小羊羔送入虎口了吗?” “咋说话呢?我才是小羊羔好不好?”王铮翻了个白眼。 “也是,嘿嘿!大将军这只小羊羔,早就被永安公主内定为夫婿了,你住在这里才是羊入虎口啊!这不,洛阳公主都开始帮她妹婿操心了。” 申四挤眉弄眼坏笑着说。王铮没架子,和所有的亲兵都亲如兄弟,私下里,亲兵们也就不怎么怕他。 “哦!我去···”王铮又开始大汗,这个申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为这事儿,翠姑一天都不搭理他了,娘也是忧心忡忡的没有个笑容。那小丫头的一句话,让下人们都偷偷地对他指指点点,议论他什么王铮不知道,但他总觉得,别人应该会说他是个变态色魔,连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都不放过之类的。 王铮冤枉啊!比窦娥还冤,凭良心说,别说是那个才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永安公主,就是那个已经十五六岁,该找婆家的洛阳公主他都没动一点心思。 他可是从一千多年后穿越过来的,对于古代公主给驸马戴绿帽子的事情,是听说的太多太多了。历史上最出名的就是山阴、高阳和太平三个公主了。 山阴面首无数,有一个好像还是她姨夫之类的长辈,最少也有三十多个,他弟弟一次就赐给她三十个面首,她老公的头上比六月的草原还绿。 李世民的女儿高阳公主私通辩机和尚,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也是面首无数不说,她自己用着比较满意的还给她妈送了几个,母女俩共享。 王铮知道的历史上的公主不多,但这几个却是都知道的。 再说,古代的驸马是尚公主,意思是,不是你驸马娶公主,而是驸马入皇家的门,换句话说就是公主娶驸马。不要以为驸马多光荣,见自己老婆还要下跪,没公主的允许不能纳妾,公主给自己戴绿帽子也得忍着,比如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幽会,他的驸马房遗爱就得在门口放哨。 还有,驸马一般只授虚衔,很少有驸马能掌实权的。驸马这个词的来历也是这样,尚公主的人都会被皇帝加个驸马都尉的虚衔,所以后来人都把尚公主的可怜人叫驸马。 王铮对公主的偏见太深,他可不想尚个公主让公主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更不想戴有色的帽子。 因此上,他从来就没想过和大郑的任何一个公主有一点点瓜葛。可他昨天刚来县伯府,就遇到了两个公主,小的那个还把他内定为夫婿了。大的今天又给他送来了二十个最需要的下人。 就像那个小公主昨天说的,这是要把她们的目的告诉所有人,让大郑人人都知道,他不想承认都不行的节奏啊! 可是,人都来了,他还不能拒绝。他拒绝了公主的好意就会让公主很生气,公主生气了皇上就也会生气,皇上一生气,就···更不会搭理他了。哪有当爹的不心疼自己的闺女的?何况,洛阳和永安还是皇上郑成最喜爱的两个女儿呢? “管他呢?都先收下,以后再说。有了管家你也就轻松了。”王铮打定了注意对申四说道。 他想了,不管这俩公主玩什么花招,糖衣来者不拒,想娶他王铮却是绝对没门儿,反正他现在也是上柱国开国伯,皇上也不敢轻易就把他怎么样,更别说两个黄毛丫头了。 管家田有福很快地就进入了角色,很短时间就把县伯府的所有琐事,安排的井井有条滴水不漏,确实是个有能力有经验的好管家,王铮非常满意。 这天天刚蒙蒙亮,王铮还没起床,一个小太监骑着快马赶到县伯府让他立即、马上去参加早朝,不得耽搁。 王铮吓了一跳,问太监是啥事儿?太监还不知道。王铮心说坏了,雁山出事儿了,他都不顾得回后院换上他的将军袍服,马上就牵出马匹,带着几个值夜的亲兵,打马直奔上京的皇宫。 这次有人引路,但王铮却没心情细看皇宫内的景色,但也没什么景色,就是一排排高大威武的房子,路上也比较干净罢了,王铮后世去过故宫,此时大郑皇宫的规模,比后世的故宫差远了。 事急慌忙地来到太和殿,太监禀报过后,宣王铮进殿议事,太监在路上就交代过王铮最基本的注意事项,让他进殿后不要左顾右盼,不要咳嗽,要弯腰低头,脚步轻轻,迅速站到自己该站的位置,低眉垂首保持安静等等。 可王铮还是第一次参加早朝,并且还来的晚了,不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有样学样,他是在满朝文武的众目睽睽之下走进的大殿,不敢抬头,只看到了两排大脚丫子,哦!也不全是,有的脚丫子被长袍的下摆遮挡住了,看不到。 进入殿门,王铮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左右踅摸了下,好像左边靠门口还有个空位,空位旁边还有个大柱子,王铮心想,等下自己趁人不注意,就躲在柱子后的阴影里,看看皇上郑成的天子宝座是个什么样? 他遵照太监的吩咐,弯腰低头,高抬脚轻落步,做贼似的就走到那个空位,然后像前世接受老大检阅的黑道小弟似的,双腿微微叉开站好,两手放在屁股后互握,低眉垂首,等着皇上垂询。 哪知道,他刚站好,就突然听到大殿里一阵抑制不住的憋着气的笑声,笑声先是扑哧扑哧的几个人憋着笑,然后是越来越大的几乎所有人的哈哈大笑。 “神经病啊?早朝这么个严肃的地方,竟然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真没规矩,皇上也不管?言官呢?御史呢?总有管早朝纪律的吧?” 王铮暗自腹诽,丝毫也没觉得是他自己的问题,才导致满朝文武怎么憋都憋不住的笑声。 王铮没看到,首先扑哧扑哧的笑声就是皇上先开始的,房相紧随其后,代老将军和武将们更是不甘示弱争先恐后,唯有几个平时不苟言笑的文官没笑出来,但也是嘴角扯了又扯,憋得脸上都变了形,好不容易才憋住了没笑出声。 “王大将军可真是···真是···哈哈!”皇上真是了两下,也没说出来真是咋了,他可能想到了别的趣事,又开始笑了起来。 “王大将军?”王铮左右瞅了瞅,只看见脚看不见人脸,不知道皇上说的是哪个王大将军?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大郑现在的规则是,三品以及三品一下的武将都只能称为将军,不能用‘大’将军的称呼,三品以上才能称为大将军,但也不能称‘上将军,’上将军的称呼只有一品上的天策上将才当得起。 在王铮有限的历史知识中,他记得华夏的历史上,好像只有两个人获得过天策上将的顶级职衔。一个是李世民,几乎大半个大唐都是他带兵打下来的,功劳太大,李渊封无可封,最后只好把皇位给了他。{主要原因是玄武门之变,这里就这么说说。} 一个是辽国的哪一个国君,王铮记得他听过袁老师讲过,但现在记不清楚了,不知道那个国君叫什么,好像叫耶律延禧了啥的。但那个大辽国君的天策上将称号,是他脸皮太厚,自己封给自己的,按说都不能算数。 王大将军?莫非?除了我还有个姓王的柱国?还是接了父亲的班,袭爵才被成为大将军的姓王的? 王铮迷糊不解,但他还是很高兴,他和那个王大将军,两人总归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的本家,根子里就透着亲切,以后得找他拉呱拉呱,搞好关系,自己在这个朝堂上,就也算是有自己人了。 笑声很久后才渐渐止歇,好几个老头都捂着肚子,娘啊娘啊地笑的肚子疼,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嗝屁了。 “王大将军,这边来。”皇上郑成又说话了。 王铮听到了皇上的话,但他认为皇上不是在叫他,他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低眉垂首看着眼前的铺地金砖。 他觉得那些金砖不应该是真金,估摸着是粘土里参了什么金属粉末或者颜料,烧制出来就成了金灿灿的颜色,这才叫金砖。其实传说中的金銮殿金砖铺地了啥的,都是糊弄人的。 “王大将军,这边来。”皇上看王铮没什么反映,却傻呵呵地看着地面,以为他第一次参加早朝被吓傻了,就温柔地又叫了他一声。 066章 第一次上朝 王铮还是没反映,他研究罢金砖又开始研究金砖摆出来的花纹,他觉得这个花纹肯定有什么讲究,好像是一元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世间万物。可两仪四象八卦什么的他也不懂,看不出来这些花纹有什么玄机。 他看了半天,想到了后世路边的行道砖,一拍脑袋突然醒悟过来,这些花纹有个狗屁的玄机,就是一块挨一块整整齐齐把金砖铺在地上,结实耐用缝隙较小很是平整罢了。和后世舅舅结婚时的新房里,斜着铺的那些红砖是一样的道理。 这时王铮觉得有人在拉他的衣襟,他扭回头一看那个拉他的四十多岁的···看朝服,好像是个文官,左文右武,貌似,自己该站在对面才对。 “你拉我干啥?”王铮冲着那位文官挤挤眼努努嘴小声说道,意思是,这是在上早朝,别动手动脚的,保持严肃。 “皇上叫你。” “皇上叫我?叫就叫吧!···”王铮随口答了一句,正想继续自己的下一个研究目标,突然反映过来,皇上叫的王大将军,是在叫他王铮。 他顿时就把太监交代给他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直起腰抬起头,一脸懵逼地看着高高坐在御座上的皇上郑成,傻呵呵地问道:“小老···那啥,皇上,你叫我?” “不是叫你还能叫谁?这大殿里能有几个王大将军?”皇上没好气地说道。 换谁都会生气,自己都叫了他两次了,这家伙居然还装着不知道。 “我来上京这么多天了,又没参加过早朝,我也不知道有几个王大将军呐!我还以为是叫别的王大将军呢!别怪我,我还不习惯这个称呼,你要是叫我王副总管我早就答应了。” “别废话,过来站在这里。”皇上郑成一听王铮的话更气。气的他都忘了计较王铮的不懂礼仪。在朝堂上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你啊我啊的称呼,连微臣末将都不说了。 皇上觉得,王铮的话里话外,明显带着怨气。 一是他来这么多天了,自己一直都不搭理他他很生气。二是别的四品以上官员都得参加早朝可就是不让他参加,他也很生气。三是嫌封他为大将军封的晚了,在林州庸州之战后就该封了。四是让他当那个尴尬的副总管竟然当了快一年,名不正言不顺的,总是背后被人嘲笑被人指指点点,要不是他有天子剑狐假虎威,早就镇不住雁山卫的那帮骄兵悍将了。 其实皇上误会王铮了,他真没别的意思,他是真不知道这个大殿上还有没有另一个王大将军,他真对王大将军这个称呼还不太敏感。 “好吧!”王铮无奈地答道。 他发现皇上很生气,不敢违拗,他是真心不想去皇上指着的那个地方站着,那里离皇上太近,按武将的排名,是在第五名的位置。翻翻眼珠皇上都能看得见,嘟囔一声皇上也能听得清。真没有现在这个地方安全。 “过来,站这儿,站老夫身后。”看王铮低着头走近,代老将军笑着一边说一边往前挤,他身后的那个人撅着屁股往后挤,给王铮腾出来了个位置。 按武将的职务,王铮和代老将军平级,可他的爵位却比代老将军低了两级,只能站在他身后了,估摸着,他身后的那位五六十岁的将军,应该是个比两人低半级的柱国,王铮偷眼一看。哈!老熟人,陈柱国陈老将军。他连忙冲陈柱国咧咧嘴挤挤眼,以示问候,自从在林州和陈柱国一别,眨眼就快一年了,两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陈柱国也对王铮报以微笑,然后轻咳一声,示意他站好。 “王大将军···”可能皇上怕王铮还装作听不懂不理他,刚说了个称呼就连忙改口:“王卿,今日叫你前来,是雁山卫的军功册已经造出,让你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 说着话,皇上一摆手,一个老太监就从御案上拿起一本厚厚的册子,交给了王铮。 王铮打开一看,军功册第一名是曹显,拟议升他为正三品冠军将军,上护军,开国侯,阴一子,虚封三百户,实封二百户。王铮觉得还行,一战就连升数级,曹显也不枉跑了草原一场。 第二名是卫晃,他和王铮一样,还有筹划整个草原战役的功劳,这个功劳比他在信州死战的功劳大得多。拟议升卫晃为从三品云麾将军,护军,开国侯,阴一子,虚封二百户。 底下的是跟随曹显进草原的中军主要将领,中军司马都尉韩庚,三个旅的旅帅韩客项梁石坤,也都是连升两级封侯封伯,但都是虚封几百户。想王铮的没有虚封,直接实封五百户的一个也没有,看来,这次朝廷对雁山卫的封赏抓的很紧,像韩庚那么大的功劳也不过是虚封三百户阴一子。 当然,钱粮布帛之类的赏赐都会有不少,这里就不一一说明了。 再往下还有郑耀,信州庸州林州三个城的守将副将和知州,甚至还有薛韶,他在林州吃喝玩乐了几个月,一个哒突军士的影子都没看到,也被升了半级赏了些钱粮,名单里所有受奖的将士,最轻松的就数他了。 进入草原的所有将士都有封赏,阵亡的将士抚恤也是最厚。总的来看,除了卫晃因为辅助王铮的筹划之功,草原血战了几个月的那些将士们,比信州和庸州守城的封赏都高了不少。王铮大体上还觉得比较满意,但他还想为将士们争取一下,能争取一点是一点,要不然,他对不起那些死在草原上的兄弟。。 看王铮看了半天没说一句话,合上军功册后还是一言不发,皇上心中忐忑,他和房相对视一眼,犹犹豫豫地问道。 “王卿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王铮看似有些生气地一说出口,众人均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皇上也是一脸尴尬,不悦地白了房相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王卿觉得···” “我什么也没觉得,我就听说过别的卫镇都不是这么封赏的,别的卫镇,一场百人的小胜就官升一级爵升半级,可雁山卫的将士们呢?···” 皇上瞪了房相一眼,房相更是尴尬,除了兵部,其他的尚书也和房相的表情也差不多,唯有兵部尚书陈琦,他却是一脸的得意。 看,我说封赏的太不公平吧!我说王大将军肯定会不满意吧!怎么样?把个职衔勋爵捂得那么严实,谁都不舍得给,给的还都是虚封。你们亏王铮自己也就算了,现在还指望着他出谋划策灭哒突,平蒙辽,扫西夏弄死吐蕃呢!却对他的兵也这么扣扣索索,活该喷你们一脸唾沫星子,活该你们难看。 大郑的所有将士,都归兵部管,所以兵部最和将士们一心。 他不想一心也不行,兵部尚书的职务任免,必须得经过大部分柱国将军以上的武将同意才行。也就是说,如果大部分的高级武将都对兵部尚书不满的话,他立马就得换个位置。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了。 得罪了那些粗莽的武将,整天被指着鼻子骂骂咧咧的,就是皇上也最多是训斥几句罚点俸禄了事,他也没太好的办法,得罪武将卸了职的尚书,基本上别的部门也没法去,就在上京混不下去了。 “此次草原战役,他们连续征战四五个月,一万两千将士却杀了十三万还多的哒突士兵,别的不说,光算人头该怎么封赏?这还是只算哒突的士兵,别的呢?哒突的预备兵,那些年轻力壮的哒突男人呢?牛羊战马呢?···” “王大将军···”房相不敢任由王铮说下去,这个啥规矩都不讲的混小子,要是刹不住车胡乱说起来,不定会呱唧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呢! “老老头儿你等会儿,让我说完。还有···”房相刚一张嘴王铮就打断了他的话,很不客气。 房相张了两下嘴,愣是没说出来一句话,他怕王铮再说他的话会更难听。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他可拉不下那张老脸。 于是撅着胡子一甩袖子退回原位,不搭理王铮了。这个竖子,真不懂礼貌规矩,竟敢还叫我老老头儿。 “还有,将士们此次对草原的破坏,导致阴山以北两千里内,再有没有哒突人可以居住的环境,这是什么功劳?开疆拓土啊!就差朝廷往阴山以北派一只军队驻扎建城,以后那几千里的地方都是咱们大郑的了,马场啊!咱大郑最需要的马场啊!还有···” “王将军,既然哒突人都难以居住了,咱们郑人去了就能居住?”吏部尚书钱望插话问道。 “笨,哒突人不会打井取水,咱们郑人会你知道不知道?再说了,我只是让人把佐料洒在湖泊里了,河水里可没有,前期只喝河水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喝湖水找死呢?湖水再过一两月就会自然净化,到时咱们自己养的牛马羊也基本到位了,咋喝都没事儿,啥事儿也不耽误。” 067章 朝堂立威 “竖子···你···你···”钱望被王铮噎的面红耳赤,气的话都不会说了。 “还有,差点围歼哒突可汗,俘虏哒突可汗直系亲族三百多口,连他叔叔堂兄和三个小妾都给逮住了,这还是没时间审问,其他的都有什么人还不知道呢!说不定还有哒突可汗的大儿子一类的。这些是多大的功劳?追杀哒突可汗一百多里,又是多大的功劳?缴获可汗黄金大帐和军旗无数是多大的···” “王铮小儿,你说的这些可不能作数,不能算军功啊!据军报上说,在紧急时刻,曹将军下令把俘虏全部处死,这是死无对证啊!黄金大帐在万马奔腾的厮杀下,也被踩踏的仅剩一些布片,看不出来一点面目。军旗也没看到一面,你说追杀哒突可汗一百多里,谁知道追杀的那个人是不是哒突人的可汗?也是没根据的事情啊!今日,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辞,就改了军功册吧?你以为你是谁?你说的话比皇上和房相,以及诸位尚书商量出来的结果还正确吗?” 又有一个人插嘴打断了王铮的话,他很不爽,扭头看去,是个文官,不认识。不过看他的长相,有点像那种尖酸刻薄的人。 王铮翻了个白眼,皱起眉头,冷冷地看了看那个站位稍微靠前的文官,估计也是个三四品的大员。 “呵呵!敢问这位大人,你又是谁?官居几品?”王铮皮笑肉不笑,眉头的第三只眼开始纠结扭动,貌似要张开。 “坏了,这货要对史大人动手。”很了解王铮的代老将军暗想,心里已经开始为那位史大人默哀三分钟。 不过,他虽明知道那位史大人的惨祸就在眼前,却丝毫也没有帮他的意思,他也是武将,他自然也向着雁山卫的将士们,他还是大郑的上柱国,还做过雁山行营副总管,那些将士们也算是他的手下。他自然是和王铮一条心,不可能不向着自己的手下。 甚至,王铮要是不对史大人动手的话,他找个机会也会要他好看。 不仅是代老将军,此时的大殿上,几乎所有的武将都对那位史大人怒目相向,这里要不是早朝的大殿,估计早就有人跳出来了。 武将好战敢战,向来都是谁都不服谁都不忿,两个品级相同的武将一言不合打起来都属于正常,可要是文官敢对武将指手画脚出声训斥,马上又都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这次也一样。 “哼!竖子听好了,某乃正三品太子詹事,金紫光禄大夫史可是也。”那位史可史大人一脸傲然鼻孔朝天,很有去年林州城毕能的风范。 “呵呵!皇上,微臣···末将实在是愚昧,敢问皇上,是他的官大呀还是我的辅国大将军大?”王铮扭头看着皇上问道。 “哼!你还真是不学无术,这么久了,你居然连我大郑官位的品级还不懂?算了,你本来就是啥都不懂,给朕做个揖都不会做,朕就不和你计较了。告诉你吧!你是正二品他是正三品,但文武的品级不一样,武将职衔少升得快,正二品的武将和正三品的文官算是平级,但你的勋衔高,是辅国大将军,上柱国,爵位也高,比史大人···史大人还没有爵位。总的算下来,你的官大。” 郑成也猜到王铮不怀好意,但他是个仁慈的皇上,暂时还没想到王铮有什么坏点子。再说,他对王铮心有愧疚,也就从来对他稍显纵容。还有,他还指望着王铮为他开疆拓土,只要王铮不是扯旗造反,他也不会对王铮太过分。 “那···敢问皇上,我们既然是同殿为臣,那就算是亲如兄弟,应当是戮力同心,共同为我大郑的国富民强添砖加瓦对不对?”王铮看着皇上不紧不慢地问道。 “那是自然,有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众位文武爱卿亲如兄弟齐心协力,才能使我大郑四海升平民富国安。” “可是皇上,史大人还没我的官大,却在朝堂上当着众位朝臣的面,骂微臣···末将为小儿、竖子。敢问皇上,史大人以下犯上,上下尊卑呢?此为不仁。我们既然应该亲如兄弟,又同为皇上的臣子,子者儿也,他却辱骂自家兄弟为小儿、竖子,他眼里还有没有父母?此为不孝。他是不是不懂自己的为臣为子之道?他想和皇上平起平坐吗?史大人把皇上放没放在眼里?他的君臣之道哪里去了?此为不忠。臣再问皇上,朝堂之上本是议论国家大事的严肃场所,史大人却张口就骂,他的孔孟之道又学到哪里去了?此为不义。” 王铮的一番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嘶’声一片。所有人都知道,不管史可说王铮的初衷是什么,他哪怕全是为了国家为了皇上。现在王铮的这一番话一出口,他已经完了,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这个熊孩子,真狠,他还是第一次上朝堂,这是在借题发挥,在杀人立威呀! 他在雁山卫的这一年,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驴多,还筹划草原战役立下了泼天般的功劳,最后却被调回上京没了军权,赏赐的钱粮杂物虽然不少,封的官职也还差不多,可爵位却是明显不够,况且这么多天还没人搭理,正憋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这下子,史大人可成了他的出气筒,他要不一口把史大人咬死才怪。 第一次上朝堂就把说错了话的史大人弄得永世不得翻身,以后看谁还敢给他眼色看?怪不得老听说,就连房相和皇上也怕他呢! “王铮,你···你,我说你小儿、竖子,不过是说你年纪小罢了,那里骂你了?你别血口喷人。你刚才还叫房相老老头儿,是不是···”史可也觉得大事不妙,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站出来就想解释。 王铮怎么能让他解释清楚,当下就截住他的话头说道:“我之所以叫房相老老头儿,是尊称也,所谓老着,老人家也,头者,首也,我这个称呼,是说房相他老人家,是我等众臣之首也。我还曾尊称皇上为小老头儿,老者老人家,头者,我大郑数千万人之首也。之所以带了个小字,是因和房相相比而言。房相曾和先皇是患难之交,一生兄弟相称。在朝堂,皇上是君上,房相是臣子,绝不可错,可私下里,皇上以仁孝治天下,也会尊称房相一声皇叔,这些,熟读四书五经的史大人尚不知乎?” 王铮的一篇乱七八糟的胡言乱语把史可绕晕了,甚至把皇上和房相都绕晕了,皇上暗暗点头,对小老头儿的称呼好像还比较满意。房相捋须微笑,王铮的话,可说到他心窝里了。 “皇上,史可此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怎可留在朝堂教授万民?”最后,王铮又加了把火,他最烦说正事的时候别人唧唧歪歪,为了以后耳根子清静一点,不得不拿史可开刀了。 “啊?王卿,你是说···说···”直到此时郑成才傻了眼,感情,微臣抹酱这家伙,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你···你···竖子···”史可指着王铮,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此时的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连后果都考虑不到了。 “皇上···”王铮双手一抱微微弯腰,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揖。“皇上,臣知皇上一向仁慈,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大郑有律法有制度,还请皇上依法惩处史可,以儆效尤。” “这···好吧!”郑成虽然明知道王铮这是在小题大做,是在拿史可立威。但他还没办法反驳,从大的道理来说,王铮说的都对,从小的方面来说,自己确实对不住他,他有怨气也属于正常。从史可来说,他太没眼力劲儿了,房相说话被他怼回去了,还只是甩了下袖子而已。自己甚至都没敢搭腔,你算哪颗葱?竟然敢跟这个有名的杀神对着干? 另外,皇上也知道,史可这是受了自己和房相的连累,算是背了个黑锅。可是,这个黑锅今天就是他不背,早晚还是要有人背的,王铮不能把皇上和房相怎么样,肯定还会另外找个出气筒,他收拾个不长眼的小官小吏,还不是手拿把抓的事儿。 他要都没这个本事,也不可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把雁山卫治理的欣欣向荣,把哒突人打的抱头鼠窜到漠北了。 “镇殿将军何在?”此等情况下,郑成也只能让王铮出出气,让史可背黑锅了。 “在。”廊下两个金瓜武士抱拳躬身朗声答道。 “史可目无君上目无法纪咆哮朝堂,实乃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着令拔去史可袍服乌纱,从此降为庶民,永世不得录用。” “皇···皇上,微臣冤枉啊!钱相,救我,钱相救我。”直到这时候,史可才总算看清了形势。 在皇上的眼里,他这个太子詹事,金紫光禄大夫和王铮相比,连个屁都不是。没了他,会有很多人庆幸,终于腾出来个位置可以安插自己的人了。没有王铮,哪还会有雁山卫的一连串大捷?怎么可能把哒突可汗赶进漠北?以后还怎么平西夏灭蒙辽扫吐蕃?仅凭原来的那些将军,还要用几百年才能做到? 盛世啊!为了理想中的盛世,皇上房相和六部尚书,谁都不会把一个史可放在心上。如果能让理想中的盛世在这些人的任期到来,别说是他,再有一百个三品以下的官员都被王铮宰了都行。和亿万百姓幸福安宁相比,和青史留名相比,一个小小的可有可无的三品文官,真的不算什么。 史可终于发现,怪不得房相被王铮怼回去都没有吱声,怪不得钱相被他气的浑身发抖也无可奈何,怪不得皇上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却依然迁就他。 可是,史可知道的太晚了,他转瞬之间就被扒了袍服冠带押了下去,皇上没救他,钱相面无表情都没看他一眼。钱相啊!这个史可最大的依仗,在王铮的面前,也焉了。 068章 尴尬 呱噪的乌鸦三言两语就被王铮收拾了,被贬为庶民押了下去,武将们均是浑身舒畅神清气爽。平时,武将门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过。 大郑的国策是重文轻武,文官集团在朝堂上的实力庞大,除非是边境战事,平时武将很少能受到重视。就像王铮,他一个正二品的武将却和正三品的史可是平级,可见文官集团把武将集团打压的多厉害。 不过也没办法,华夏自古以来,各个朝代大多都是如此,凡是开国太祖打下江山之后,为了保持自家江山的稳定,必会削弱武将的权利,而抬高文官的地位。 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文官也就是会动动脑子耍耍嘴皮子治理国家,永远不可能在极短时间内召集数十万大军起兵造反。武将就不成了,几乎每一个边境重镇的提督,个个都是手握重兵权利极大,几乎没有任何制约,要想造反,是很方便的。 这也是皇上和房相担心王铮,不敢让他继续在雁山卫经营下去的原因之一。 王铮只要没了兵权,不管他来历如何,都不会再威胁到大郑的国家安全,他太厉害,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说他上马治军下马安民一点都不夸张。 只要把他圈在上京城,随便他折腾又能折腾出多大的浪花?随便他花销,他又能花销多少? 所以说,皇上和房相对王铮的纵容,也使其他的武将们俱都扬眉吐气撇起了大嘴,一个个好像是打了个大胜仗似的满脸兴奋。 “皇上,你看这···”王铮抖索着军功册问道,一脸为难的样子。 “再议,再议。”皇上郑成稀里糊涂就被王铮不着痕迹地摆了一道,不得不按他的意思把史可给罢免了,心里有气还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也是既尴尬又无奈,很是精彩。 “那件事再议,必不会亏了将士们,请王将军放心。王将军,你曾说,往阴山以北派兵建城,还有马场,怎么派?怎么建?怎么防止哒突人的骚扰?马场建在哪里?咱们守得住吗?还请你仔细说说。” 那一件事告一段落,房相就又想起了王铮说过的话。在他作为当朝首辅的任上,他是真想为大郑开疆拓土,真想有一个可以让他名留青史的盛世啊! 文官爱名,武将重利。房相也不例外,他一生清廉,从十几岁就跟着先皇开创基业,到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他图的,就是为了彪炳千秋青史留名。 王铮听到房相居然虚心向他求教,微感诧异,但他四处看了看,咧了咧嘴却没说话。 皇上明白了,这是军事机密,王铮顾忌人员太多,怕传出去让哒突的细作知道了提前防备。他于是马上挥了挥手。太监知道其意,立马高呼退朝。 得,王铮的一个眼神,皇上就把绝大部分文武都轰了出去,只留三品武将以上的柱国上柱国和亲王郡王,文官也只有房相和六部尚书在场了。 “有没有地图?”王铮看皇上清了场,所有人都是一脸期盼的目光盯着他,知道开疆拓土四个字的重量太大,这些人都沉不住气了。 如果不在阴山以北建立城池,并且派驻将士和百姓,那就只能算是把哒突人赶走,但他们随时都会回来,还不算是开疆拓土。可阴山以北现在就差这一步,只要这一步走稳了走实了,并且在那里站住脚了。那么,开疆拓土的大功,这些人就都有一份,基本上就可以轻描淡写地在史册上写上他们的名字。为了青史留名,这些人不可能不重视。 地图拿来以后,王铮只看了一眼,就皱眉说道:“这是什么破地图?有没有我在并州时找人绘制的那种地图?沙盘呢?沙盘也行?” “有,有新地图,我马上安排人去拿。”兵部尚书答应一声,蹭蹭就跑了,丝毫也没有六十岁的老态,到大殿门口找了个太监,让他马上去兵部衙门找右侍郎邢开,把最新地图尽快拿来。 皇上和所有重臣都等着呢!太监自然不敢怠慢,不一会儿就拿着地图喘着粗气送到了大殿上。 大殿上除了皇上的御案,别的没地方放,王铮干脆就把地图铺在地下,这样也方便所有人观看。 “皇上,房相,大家看。这儿,阴山以北大概两千里,东有蒙辽西有回纥,最狭窄处仅有五百里的哒突地界,就在这儿建三座城池,两座依地势建造在前,间隔二百里,一座在后,三座城池互为犄角互相配合,在前两座城池以北五十里的范围内,多造烽火台派兵驻守。” “后面每隔五百里,再造一座城池,这样,从庸州到咱们最北方的城池一共有六个,只这六个城池,就可管理这方圆数千里的大片区域。···” “那···六个城池同时开建,需要多少钱粮啊!怕是不妥。”户部尚书最关心的就是钱粮。 “用不了太多钱粮,建的是兵城,只需城高墙厚,哒突人不易攻破就行,不需要太大,方圆一里左右就足够了,还好守。” “那后面的这三座城有什么用?”房相也指着地图问道。 “作用大了,可以管理马场管理牧民百姓,可以派驻少量兵马防止哒突少量游骑过境骚扰,可以作为北边那三座城池将士和物资的输送中转站。吕相,现在别可惜你那点钱粮,要做长远打算。你想想,仅仅是这个数千里方圆的大马场,每年可以为我大郑的各个边境重镇,输送多少匹战马和牛羊?别的都不说,光是战马就够了,因为缺少战马,将士们打败了跑不掉,打胜了追不上,太憋屈了。” “就是如此,建,必须建,砸锅卖铁也得建。”武将们以三个郡王为代表,代老将军紧随,陈柱国等所有柱国附议。顿时群情汹汹摩拳擦掌,嗷嗷叫着赞同王铮建城的建议。 文官们不太懂,但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武将,可是太知道战马在草原上的重要性了。 “可是,即便是建好了这些城池,哒突人如果派大军强攻,咱们守不好守,派兵增援又太远了来不及,那么大点的城池,能驻多少兵?倒时损兵折将劳民伤财的,不妥,不妥。” 兵部尚书陈琦皱着眉头看着地图说道。 “守?嘿嘿!为何要守?”王铮嘿嘿冷笑。 “不守还建城做啥?”陈琦诧异地问道。他觉得,王铮不是个容易犯糊涂的人呐! “嘿嘿!不等城池建好,不等哒突人反过劲儿来,今年秋后我就会兵出祁山···不,是兵出阴山,全歼哒突大军,生擒哒突可汗,再把如惊弓之鸟的哒突剩余人口,全部纳为我大郑百姓。从此,雁山至漠北蛮荒之地的原哒突三族数千里草原,再无成建制的大股敌军敢犯我边境,各部落各民族全都对我大郑俯首称臣,还要那么多兵将干吗?还守城干吗?” “嘶···这个···”王铮恶狠狠的话一出口,从皇上到房相,包括所有的文武,均是大吸冷气,神色又惊又疑,不知道王铮是不是疯了?他竟想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把哒突三族整个灭族。 “王卿,你说的这些,能做到吗?” 皇上郑成看了看房相,又看了看王铮,再看看其他的文武,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被王铮军事上的胆大包天,惊得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他多想做到王铮说的这些啊!可是,这些,太难了,那么多的将领,从大郑建国后就和哒突三族连年厮杀酣战,可从来就是败多胜少,都没翻过去阴山一步啊! 一战,只一战,就全歼哒突大军,生擒哒突可汗,让草原上的各部族全都对大郑俯首称臣,可能吗? “只要皇上还让我继续在雁山卫领兵,只要我要什么给什么,能做到。”王铮很有信心地说道。 这个才是他原来说过的大计划,哒突人杀了他老爹,他就要让整个哒突三族给老爹陪葬。 上次的草原行动,只是他练兵的开始。现在,从草原活着回来的所有将士,已经成了他筹划的十万轻骑的骨干力量,把那些将士们打散分到其他的军中做将领,好好操练三个月,那么,用这十万轻骑,横扫整个草原,全歼哒突大军也不在话下。 至于战马,呵呵!王铮早就看到了军报,雁山卫左右军和后军接应到中军后,全军不是追杀哒突人百里吗?不是杀了五万哒突人吗?要知道,哒突军士在战争期间,均是一人三马或者五马轮番换乘,仅仅那一仗,战后清点战利品,光战马就有十二万匹,这还不包括雁山卫原有的战马。 “这个···再议,再议。”一听说王铮还想去雁山卫领兵,皇上和房相对视一眼,立马不吭声了。 “切···”一看皇上和房相的神态,根本就没有让自己去雁山卫的意思,王铮顿时就没了兴致,话都懒得说了。 “王将军,关于建城和秋后的军事问题,事关重大,咱们再议。原来我听说你还略懂真腊的情况,可否说说怎么能轻而易举地灭真腊?用什么政策才能让真腊的百姓永久臣服?”尴尬了片刻,房相不能让众人继续尴尬下去,就起了个话头问道。 “谁跟你说我懂真腊的情况的?真腊蛮夷之地撮尔小国,我又没去过,我怎么知道怎么灭真腊?政策是啥意思?不懂。”王铮心里有气,开始耍起了无赖。 他知道房相说的是啥意思,上次他顺口和卫晃聊了真腊两句,结果这事儿就传到了房相的耳里。 他知道他在并州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报给朝廷的诸公,他甚至猜到了戴忠也会事无巨细都会写信告诉给皇上。但他一直装作不知道,他没有来历,这种事儿就是不可避免的。他又没有二心,也就从不担心别人的告密。 “你···你这···”房相又被噎了一句,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却拿王铮没有任何办法。 真腊的事情是他听兵部的陈琦禀报的,可陈琦是收到了卫晃的密信知道的。总的说来,他们知道这件事的方法不规矩,是对王铮的不信任,现在被王铮怼回去,他是没有一点办法。 “哈!王将军,真腊那么远,你不知道也属于正常。现在咱说说找矿的事儿···” 工部尚书一看场面太僵,房相要下不来台,连忙出来岔开话题打圆场。还有一点,雁山卫现在发现的那几座大矿,都归兵部管辖,兵部现在是富的流油,可他工部却是穷得要死,他这才想让王铮也为工部找几座大矿,一直紧紧巴巴的日子也能缓解一点。 “是这,王大将军,你看哈!你随手一点就在雁山卫境内找到了三座矿,后来又相继找到了两座,一座煤矿一座铁矿,均离你圈定的位置不太远。王大将军,你也知道,咱们大郑不是只有一个雁山卫是吧?别的卫镇和百姓的农具啦啥的也都需用煤铁,你看,是不是在咱上京附近也会有矿?其他的地方也行,你点点,你点那我就派人去哪找矿。” “你以为我有金手指啊?我点那那就有矿,我成神仙了我。”王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你···”工部尚书崔享也被噎了个半死。 王铮一看,觉得自己不能过份,以后还得经常和这些老头子打交道,弄的太僵了也不好,就缓和了下口气说道。 “算了,我虽然没有金手指的本事,但看山川地形,还能看出来点头绪,我就说说看。”王铮又来到地图前,弯腰看了一会儿,仔细想了想自己的上一世,还记得哪些煤矿铁矿之类的有名大矿。 装模作样地想了片刻,王铮觉得像内蒙东北新疆的矿就别说了,说了也是没用,主要是太远,有些地方现在也是异族的地盘。就说最近的就行了。 “这里···”王铮伸手一指郑县以西,他上一世就是洛阳人,对豫西也最熟悉,闭着眼他也能把洛阳附近几个县的所有大矿都能指出来。洛阳距离开封不是太远,这里的矿采出来的煤也方便往上京运输。 “这里有几个煤矿,就这附近的区域,大概、也许、应该有煤矿或者铁矿,我看这里的地形感觉应该有。有没有上京至洛阳周边五百里范围的最新地图?” “没,还没绘制出来。” “那我就没办法了,这个是大郑全境图,太大了,地名村名太少我真说不准。范围大一点,派人找找看。不过,这里的煤矿可不同于雁山卫的那几个矿,这里的矿埋藏深,不好开采。” 说到这里,王铮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就抬起头看着房相问道:“房相,现在有没有焦炭?” “交谈?你我不是正在交谈吗?”房相纳闷地问,他弄不懂王铮的意思。他虽然还在生王铮的气,但他宰相肚里能挣撑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和王铮一般见识。 069章 转变观念 “看来是没有了,我说的焦炭是煤炭的一种,燃烧后却比煤炭的温度更高,像烧制玻璃、炼铁等,能更快更好,也更容易练成···” “哦?交炭?是怎么个炭?望王将军明示。”房相不耻下问,早已把对王铮的不快抛到了脑后。 “不是交炭,是焦炭···”王铮说不清楚,就蹲下身,用右手食指在金砖上写了焦炭两个字。写完后他也没起身,继续在地上边画边说道。 “就是建这样一个大炉子,把煤炭填进去,然后密封加热,干馏焦炭的主要注意事项就是密封,密封的越合理烧出来的焦炭越快越好,等达到八百度以上,最好是一千度左右,焦炭就成了,具体怎么烧我也不清楚,我小时候就是看到过土法炼焦的炉子···算了,还是先说煤矿吧!···” 王铮觉得自己说的又多了,果断刹车,可还是晚了。 “王卿,你刚才说八百度到一千度,这个度是怎么计算出来的?那么高的温度,用什么东西测量?”这一次,是皇上先抓住了王铮话里的漏洞。 “咳咳···感觉,凭感觉。就是焦炭开始融化,变成软泥一样的的时候,大概是四五百度,等到了成银灰色有裂纹或者可能是蜂窝状的时候,就是八百度以上···”王铮尴尬地连忙解释,可是他越解释漏洞就越多。 “那···这个度应该都是有标准的,标准是什么?怎么测量一度到一百度的温度变化?”房相说。 “咳咳···我只知道人体的温度大概是三十七度左右,上下差不了半度,俗话说的高烧不退,就是人体温度超过了三十七度···” “人体的温度是用什么测量的···”工部尚书崔享道。 “王大将军学贯古今,定能造出测量温度的东西,还请王大将军不吝赐教。”兵部尚书躬身一揖。 “人体的温度若能掌握,将会使多少百姓免于高烧致死,成,恳请王大将军,略施妙手,为我大郑造出能测量温度的东西,成,及所有我大郑万民,必将世世代代感念王大将军的恩德。” 此时,突然,皇上郑成退后一步站好,然后双手斜举眉头抱成拳,郑重其事地躬身就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大揖。 “还请王大将军施妙手造出能测量温度的东西,我等,均将世世感念王大将军的恩德。” 其他人一看皇上居然都对王铮行大礼了,谁还敢站着不动,连忙各自退后一步,围绕王铮躬身站好,齐齐来了一个标准的作揖礼。 “这···咋都这样,我真不会造温度计,真不会,皇上,你起来,你起来行不行···” 王铮顿时慌了神,皇上和所有朝廷重臣亲自给他行礼,这不是折杀他吗?可无论他怎么解释说自己不会,这帮子老头儿就是不听,一直弯着腰双手举在额前。看样子王铮要是不答应造出温度计,是不会起身的。 “好吧!皇上,你先起来吧!我答应试试,我也不会,我说方法和注意事项,让工部的大匠试验,一定把温度计造出来好吗?” 王铮都快急哭了,无奈之下,只得先应承下来。 听到王铮不再装相说不做了,众人这才起身。 “是这,皇上,很多东西我也只是知道一星半点,我知道的一星半点还都是咱们的老祖宗早就研究过的,有过雏形或者是别的国家有过的,我看见过一次就记住了,偶尔想起来说出来,就成了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了,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还不想造温那什么?温度计?”皇上郑成问道。说着话他又后退了一步,有继续作揖的趋势。 王铮连忙双手猛摇:“不不不,我造,我一定造,我的意思是说,造出来温度计也没大用,能退烧的安乃近药片和消炎药才是关键,···咳咳!··皇上,我其实啥都不会,都是前人···” “那就好,别的废话就别说了。···嗯?俺乃金?肖艳瑶?她俩是谁?她俩怎么退烧最关键?”皇上张嘴就打断了王铮的解释,紧接着又是几个问题。 “呵呵!王将军,那这焦炭···”房相笑呵呵地看着王铮问道。 “对,对,先说焦炭,没有焦炭很多事都干不成。”皇上也压下了心里的疑问,他也知道不能把王铮逼得太狠,要不然他又该撂挑子不干了。 “我画出来炉子的形状,再把我所知道的注意事项写清楚,让工部作坊的大匠试着烧制吧!”王铮汗了又汗,他刚才情急之下,嘴一秃噜就把安乃近和消炎药说了出来,现在已是后悔不迭。 “王将军,你刚才指点的这几个煤矿可不够,我大郑的人口数千万,仅凭几个不容易开采的煤矿怎么行?”崔享说道。 “别的我也看不出来了,就这些了,先···”王铮还没说完,就看到皇上郑成和众文武开始后退一步,然后双手斜举。他顿时大骇,连忙跑上去就拉住了皇上的胳膊:“我求你了皇上,你别给我作揖行不行?我知无不言,今天知无不言。” “早这样利索不就好了?”皇上不满地说道:“还非要朕给你行了礼才会老实。” “好吧!我老实,我坦白从宽,这里···”王铮抹着汗来到地图前,指着后世商丘永城和平顶山以及山西大同的大概位置说。 “这里,还有这里,大概、也许、可能、应该还有煤矿,我没去过,只是听说当地百姓发现过煤炭,就猜想那里应该有煤矿。皇上,现在咱们的大郑的官员,还意识不到煤炭能有多大的好处,燃料就是知道用木炭一种,生火做饭、取暖、炼铜炼铁等等,全部都是用木炭做燃料。可现在咱们大郑的人口越来越多,森林却是越来越少,六斤木材才能干馏出一斤木炭,代价又太高,不想办法不行了,必须让他们转变观念,必须限制木材的砍伐和木炭的烧制了。” “而现在,煤,就能完全代替木炭,只是,在很多地方,比如雁山卫的部分地区,有些农家百姓早已经发现了煤炭的价值,也开始取暖使用了,可还是没有引起官府的重视。所以,我觉得,不是我有金手指我有多能,我只是把道听途说到的别人认为没用的信息,转化成有用的信息,派人去找了去实践了罢了。” 有些话,王铮纯粹是怕这些老家伙怀疑他,为自己找的借口,他后世知道的那些东西,只能用道听途说来糊弄一下了。 “皇上,可让工部抽调精干能吏,组成一个新的司,这个司的主要作用就是给咱们大郑的发展、改革、科学、技术等等定一个大方向,并且适时的监督管理,经常把已经得到确认的最新技术成果,比如新农具,比如重视煤炭之类的,派员下去各州各县,重点教导和提醒、监督当地官员引起重视,大力发展。” “皇上,只要煤炭能引起所有各州县官员的重视,能大力并且合理的发展和开采使用,那就能发现更多的煤矿,煤矿发现的多了,就将会是咱们大郑的燃料革命,燃料的革命能加速国家的发展,能使很多以前不能做或者需要大力气大量物资,才能做成的事更加的轻而易举,能使咱们大郑从效率低下的农业经济迅速转型为工业时代。···” “皇上,工业强则国强,这句话很多下级官员现在可能还理解不了,他们还停留在以前数千年流传下来的小农经济时代,不懂工业时代能使国家经济腾飞的速度有多快,只要观念转变了,那么我们大郑的国富民强就快了,我们军事上的所向披靡也就是肯定的了。就像你在林州看到过的我的那一篇论文,农工商共同发展一样,意思差不多。” 王铮看所有都听的懵懵懂懂,就换了个说法:“如果还不能理解的话,我举个简单的例子。皇上,蒙辽、西夏、哒突等族,为啥有骏马弯刀和灵活机动的战术,可数千年来,却还是不能长期占据我中原的大好河山?因为他们没有文明,因为他们不懂工业制造,因为我们中原的强弓硬弩、冶铁技术、军事阵法等等都比他们先进。这就是科技和创新带给我们的好处。可是,我们和周边各族现在只能保持现状,无法一举摧垮他们。就是因为我们的先进技术,和他们的骏马弯刀、以及灵活机动的战术达到了暂时的平衡。假如我们进入了工业时代呢!那这平衡不是就被打破了吗?···” “我们现在的床子弩是一个整体,一个地方坏了,那么整架床弩就都不能用了,必须拉回去大修。可如果床弩是由多个标准件组成的,那就避免了战场上由于损毁太多难以使用的情况···” “何为标准件···?”兵部尚书陈琦问道。 “简单说,标准件就是有统一标准的配件。不管是床弩和是别的所有机械,所有部位全部用统一的标准单个制造,造出来以后拉到战场,简单组合就成了神兵利器,万一哪一个部件坏了,片刻时间就能拆下来换一个,还能继续使用,简单方便快捷,成本低利用率大,何乐而不为呢?皇上,别不重视,燃料革命工业革命,真的能给我大郑带来极大的好处,能使大郑在极短时间内,就能达到以前几百年的历史中都达不到的高度。” “听王将军一席话,成,受教了。以后,还请王将军多费心了。”这一次,皇上郑成又是神情郑重退后一步躬身一揖。这一次,正蹲在地上的王铮没顾得上拉住他。 “皇上,你···咋老是这样?”王铮愁眉苦脸地说。不过,从今天这件事儿上,他知道,皇上郑成,还真是一位仁慈并且虚心的好皇上。 这时,兵部尚书陈琦出来说道:“王将军,你现今在上京居住休养,可你在雁山卫原来制定的那些计划,总还得做下去吧!你觉得,谁帮你继续那些计划最合适?谁暂时代理···” “我最合适,农具、农田、找矿,冶铁、新式的兵甲、那两个作坊的规划等,包括秋后再进草原的所有计划,都是我亲自制定的,我最知道该先干什么后干什么,也更知道该怎么做,谁也没有我最清楚该怎么打下面的仗···”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皇上瞪了陈琦一眼,小声说道。 “啊!哈哈!王将军,是这,你现在是住在内城还是住在城外?老夫改天抽出了空,想找王将军详谈一下···”户部尚书吕进一看不对劲,这马上就是又要尴尬的节奏,急忙上前一步陪着笑脸插话道。 他的确找王铮有事要说,就是在全大郑推广新农具新耕作方法的事,他也想让所有的大郑百姓都能吃上饱饭,他更想让大郑的国库时时刻刻都满满当当的,办什么事儿都不用再为国库空虚发愁。可他的插话却实在不是时候,王铮又被打断了话,又生气了。 “城外,风雪庄,但你最好别找我,我很忙,没空和你闲磨牙。” 王铮之所以敢这么不客气地和一个尚书说话,不仅是他受了委屈心里不好受。也不仅是因为他一提到想去雁山卫领兵就有人打断他。 主要是因为,他现在是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和文官正三品的六部尚书是平级,只比房相低了一级,比现在空缺的副宰执,也就是比右相低了半级。大家都是一个级别,你只比我多活了几十年而已,没有必要总看着他们的脸色说话。 再说了,有的尚书还没有他的爵位高,就是比他的高也是虚封,没有他的实惠。他还知道,六部尚书在城外都没有庄园,就是偷偷摸摸有一个小庄园的,那也是他家里条件好自己掏钱买的,没有一个是皇上钦赐的。 和穷得要死的文官相比,他们几个现在在场大将军倒都是富的流油,不管是赐的还是买的,都在城外有大宅院。 还是那句话,文官爱名武将重利,像做生意这种只有四等的商人才做的事情,文官们是从来不屑做的。而武将们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却从来不计较那些虚名,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享受怎么整,家家都做的有生意。 虽然朝廷不允许官员做生意赚钱,说是与民争利。可武将们只当没那回事儿,只不过找个正经商人挑个名代理一下,该怎么做怎么做。就算是被言官发现举报给皇上,大不了也就是被禁足一段时间,或者罚点俸禄,言辞斥责几句了事,过后该怎么着怎么着。 雁山卫的卫晃和曹显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啥?风···风雪庄?你城外的县伯府是在风雪庄?”王铮刚说完,皇上就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诧异地问道。 “是啊皇上,我的县伯府还是你赐给我的,你忘了?”王铮也是大惑不解,这个老头儿,怎么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我没说错什么啊? “房相,怎么回事?”听到王铮肯定的答复,郑成顿时冷了脸,转头对着房炫普问道。 房炫普一看皇上的神色,顿时也懵了,他也不知道王铮说错了什么话,就犹豫着回答道:“臣···也不知道啊!郎中把拟议赏赐王将军府邸的公文给了老臣,老臣看也没看就交给了皇上,让皇上看着挑选,城外的县伯府是皇上钦点的呀!怎么了皇上?出了什么岔子?” “没出岔子,能出什么岔子?”皇上郑成说完,谁也不再搭理,一甩龙袍宽大的衣袖,转身就回了后殿。 众人愣在当场,大部分人都看着王铮,王铮两手一摊做无辜状,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 房相看看王铮,又想想他说过的话,觉得王铮的那句话也没有啥问题,可皇上为啥一提到风雪庄就变了脸色呢? 070章 恼人的风雪庄 “风···风雪,风雪庄?啊···”房相念叨着风雪庄,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就是一声大叫,把众人吓了一跳。 “是因为风雪庄啊!唉!怎么会这么巧?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这事儿忘了?不该,真不该啊!”房相喃喃自语,把其他人听的云里雾里。 “房相,到底是怎了?”代老将军凑到房炫普跟前小心地问。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猜不到是什么大事能导致皇上,这又导致房相神情大变,看来,这事儿还真不是小事儿。 “怎了?能怎?谁又能怎?”房相冷着脸说完,大袖一甩,也起身走了。 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会议到这儿,就算是结束了。 王铮不知道名字的一位郡王,此时瞪了王铮一眼,冷哼一声:“竖子,都是你干的好事。”然后对着王铮一甩袖子,也气哼哼地走出了殿门。 “哼!今日,就不该让你来,惹是生非的东西。”第二位郡王,当然也是说的王铮。 “以后,但凡有要事相商,就别叫他来参加,他要来老夫就不进这殿门一步。哼!哼哼!”最后一位郡王,话是对代老将军说的,针对的,却还是王铮。 “我到底···说错啥了?”王铮哭丧着脸问代老将军。 “我哪知道!这都是咋了这是?都犯啥病了?”代老将军喃喃自语,说着话也是越走越远。 “吕相,我说错什么了?”王铮又求告似的看向户部尚书吕进,他真想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还是做错什么事了。这怎么把人都得罪光了啊? “老夫也不知道你说错什么了?但老夫知道,打从你说你是住在风雪庄,皇上就不高兴了,房相也是念叨着风雪庄走的。我看,王大将军也别没空和老夫闲磨牙了。老夫,是万万不会去风雪庄找你的。” 得,又甩着袖子走了一个,随着吕相的离去,其他的大臣也一个一个地都摇着头叹着气走了,好像真是王铮说错了什么似的。 “我×,今天才是我参加的第一次早朝,也不能因为我来的晚了点就对我这样啊?你们又没提前通知我,你们这群老头子,是大人欺负小孩子知道不?” 很是生气的王铮大声喊道,声音在高大空旷的太极宫里久久回荡。 整个太极宫,此时就剩下王铮一个人了,他彷徨地左看看又看看,除了满地的金砖,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哦,也不是一个人影都没有,门外的阴影里,还有一个小太监,估计是等他走了以后,打算关上大门的。 失魂落魄地走出太极殿走出皇宫,王铮冷着脸骑上申四牵来的战马,皱着眉头思索着向前走去。 本来,这都天将正午了,他原打算还能在宫里混顿饭,也尝尝传说中的御膳是什么味道,是不是也是和自家厨娘一样,不是炖就是蒸,反正很少能吃到炒菜,王铮现在都吃腻了。 哪知道,他饭没混上,却弄了一肚子气,并且这气还不知道是怎么出的。不就是风雪庄吗?风呀雪的又怎么了?我都不计较你们生的哪门子闲气? “唉!在庸州接到圣旨时,我就觉得这个风雪庄有点不是太好,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这才住进去几天,就开始出问题了。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呢?前面都说的好好的,皇上听了我的话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还给我作揖鞠躬,可后来一提到风雪庄他咋就恼了呢?” 王铮在前面骑着马晃晃悠悠地边走边想,申四等人看出来大将军今天的情绪不高,都不敢说话,只是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呀!这不是王副总管吗?王副总管别走,哎哎!叫你呢!王铮。”王铮正闷着头走路,突然就听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迷迷糊糊扭头一看。哈!是戴忠。 戴忠可是他的老朋友了,两人在雁山卫朝夕相处将近一年,可谓是无话不谈,自己搬家来上京,他好像还送了八个无家可归的退伍老兵,让王铮看家护院用。 对于在雁山卫共同患难过的朋友,王铮还是很重视的。他当下就一改愁容,满脸欣喜地跳下马奔过去,一把就拽住了戴忠的大手连连摇晃。 “呀!是你,你怎么今天才冒头?都想死我了,还以为你不在上京,外出公干了呢?” 戴忠显然还难以接受王铮热情的握手礼,他一边尴尬地抽回手一边抹着汗说道。 “那你怎么不去找我?我可还给你送了八个护卫,你竟然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我怎么找你?我敢去找你?自从我来到上京以后,皇上躲着我,房相避着我,兵部更是只收了我的卷宗档案就把我轰了出来,你给我送了八个护卫竟然还不冒个头,我会怎么想?我怕给你带去晦气,派你接待了我以后会有麻烦,我怎么还会去找你?” 提起这事儿王铮就是满肚子的怨言,他被别人孤立还行,可戴忠是他的朋友啊!不应该也像房相那样,对他不理不睬吧? “哪有你说的那样?你别胡思乱想,我不过是一年都没有回威武军,刚从雁山卫回来后忙了点,还有给雁山卫叙军功的事儿,兵部说我对雁山卫的人员和情况最了解,就让我在兵部帮了几天忙,一直没得空闲和你聊聊。这不,今天刚忙完我就看见你了。” 戴忠连忙笑着和朋友解释。他带着天子剑在雁山卫跟着王铮的将近一年里,他这个四十岁的将军,跟二十多岁的王铮学到了他前半生都没学过的很多东西,不仅是军事上的,还包括为人处事和农业制造规划绘图等等。他学到的东西太多了,可惜,朝廷一声令下,他还得回到自己的威武军,继续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大营里终日无所事事。 他才四十岁,还是一个武将最有经验最能干的好时候,他不想一辈子就这么混下去,他也想像王铮像雁山卫的其他主要将领一样,打胜仗博军功,他不能就这么熬下去,他不想只做一个五品将军,他也想做曹显那样的,一战就天下驰名,一战就连升数级彪炳千秋的人物。 也是因此,他今天从兵部忙完,恰好看见王铮,就正好和王铮叙叙旧,看王铮能不能帮他一把。 “哈!正好也到了饭时,找个酒馆,咱俩好好聊聊。”王铮说着话就左右踅摸,看看附近有没有幽静一点的酒馆饭店一类的。 “走,跟着我,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戴忠伸手一让,带着王铮向前行去。 两人聊着天左拐右绕,不久就到了一个宽宽的幽静胡同里,又走了几十步,戴忠领着王铮就进了一座普通的大门。 王铮原来看着那大门还不显眼,哪知道里面还别有洞天,院子甚大,有不少的花草树木,还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院子里不时有人走动,却都是静悄悄的轻声细语,的确是个闲谈的好地方。 到了廊下有人迎了上来,是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大的二三十岁长相不凡极具风情,小的十四五岁也是花容月貌颇有涵养。 “原来是戴将军和贵客驾到,贱妾有失远迎了,请。”两个女人低着头,对着戴忠和王铮深施一礼说道。 听那个大一点女人的口音,应该来自南方的吴越地区,但她的声音稍显沙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就是很好听的样子。 “莲娘,久违了。今天和朋友闲坐片刻,安排一个幽静的小间就好。”戴忠显然是这里的熟客,他看着莲娘也是笑吟吟地说道。 “戴将军,请,贵客,请。”莲娘嫣然一笑,退到道旁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侧身让戴忠先行。 戴忠哪敢走在王铮的前面呐!他只是个五品的将军,和王铮的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上柱国钦封洛阳县伯差得太远了。若只论朋友关系,他还能和王铮有说有笑,可现在有外人在场,上下尊卑他就不能不讲究。 要知道,大郑的军纪要求极严,只要是下级看见上级,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直接上级,就必须严格听令行事,否则,当场被砍了脑袋也是活该。 更何况,按照兵部早已下发的公文,王铮还在庸州没动身回上京时,他就已经是兵部侍郎和上京大梁府的参军副令了,搁后世,他就是守卫上京的所有卫戌部队的副参谋长。是上京威武军、骁骑军、羽林军、神策军和龙武军的最高领导人之一。 之所以说是之一,是因为这五个军的卫戌部队、和皇上的亲兵卫队御林军,总指挥都是皇上一人。所以,包括代老将军和现在还活着的几位武职的亲王郡王,以及现在的王铮,都只能是参军副令。 至于柱国将军,因为比上柱国低着一级,还没有做参军副令的资格,也就是说,即便那几个军的主将是个柱国将军,那也是王铮的手下,王铮让他正东他都不敢往西,要不然就是军法从事,更别说在威武军只是个普通将领的戴忠了。 王铮现在是上柱国,全大郑现在也只有两个上柱国,就是他和代老将军,在他前面,按照今早上在太极殿里的排名,他的前面也只有几个先朝的老臣,和死了老爹世袭的郡王了。 连活着的带世袭的亲王郡王,算上代老将军,整个大郑的武将里,现在王铮应该在排在七八名,如果不算那几个有名无实阴袭的王爷,王铮更是排在代老将军之后的三到四名,至于他和代老将军相比谁的军事能力更强,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戴忠不敢当先前行,连忙侧身让开路,等王铮走过去,他才和王铮错了半个身位跟了上去。 身后的莲娘低眉垂首的双眸中突然精光一闪,显然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知道戴忠是五品军职的将军,但她实在看不透王铮这个穿着寻常布衣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不过,久居迎来送往的林苑斋,她早已是八面玲珑晶莹剔透,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她的目光随即就暗淡了下去,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淡然模样。 左拐右绕了一阵子进了雅间,戴忠安排了几个林苑斋的拿手菜,又让莲娘给隔壁的申四等几个王铮的亲卫送点吃的喝的,这才在酒菜上齐连着和王铮碰了几杯后,开始和王铮畅谈。 “最近过的还好吧?今天怎么想起来上早朝了?你不是挺懒的一个人吗?咋?那么早也能起得来?” 071章 那老头儿还不错 “好?好个屁···”提起这事儿王铮就来气:“他们罢了我的兵权,让薛韶摘了桃子我也就不说了,谁让人家根子硬呢!都不搭理我是我不会混我也不说了。可今天,他们把我叫去太极殿,逼着我做这个干那个我也都答应了,后来我不过就说我住在风雪庄,结果你猜咋着?···” 王铮气哼哼地有选择地,把自己一说住在风雪庄的县伯府之后,皇上房相以及其他人的表现说了一通,末了还抹了下嘴角的唾沫星子说:“我住在风雪庄怎么了?我是吃你们的了还是喝你们的了?你们居然都那样对我?···” 王铮忘了皇上再次破例给他封了个高官,和赏赐给他二百五十车财物的事儿,也不知道房相和代老将军,都不少在皇上面前为他说好话,并且也忘了给他送礼的事儿,开始口不择言地乱说一通。 “打住,打住···”戴忠一看王铮什么都往外胡咧咧,一会儿皇上那小老头儿对他不公看他不顺眼,一会儿房炫普那个老老头儿就是个白眼狼,再一会儿又是代老将军那个老不正经都不帮他说句好话,他白瞎对代老将军那么好了。 戴忠不知道王铮对代老将军有多好,但他知道王铮三杯酒一喝,现在就是再晕也不能胡说八道。就在两人的旁边,莲娘和那个侍女还在端茶倒水地伺候着,王铮的那些话和他关起门来说可以,但传出去就不大好了。 戴忠知道王铮的性格,他也很喜欢王铮不拘小节大事不糊涂小事不计较的性格,可现在毕竟还有外人在场,你也不能没有顾忌啥都胡咧咧呀! “哦!唉!算了,往事不堪回首,算了,喝酒喝酒,今日咱哥俩一醉方休。”王铮还没有真醉,他知道了戴忠的意思,就及时刹住了车, 酒过三巡,戴忠想起自己的正事,怕王铮一会儿喝醉了记不住,就先说了出来。 “王副总管,哦!现在应该叫王大将军。” “别扯那些没用的,以咱俩的交情,我不管是多大的将军,咱俩都是好弟兄,你都是我的好兄长。”王铮大咧咧地一摆手说道。 戴忠听到这句话,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就瞬间就有些湿润,他为了避免在外人面前丢丑,连忙强自忍住。 可他抬起头看向王铮说话时,王铮还是看到了他微红的双眼和眼角的湿润。 “咋?咋还哭了?啥事儿这么难过?和我说说,能帮的我尽量帮。”王铮的酒量本来就不好,此时已经稍微有些迷糊,脑子就不大灵光,没有想到是他的话感动了戴忠。 “咳!没哭,没哭。”戴忠站起身,从莲娘的手里接过酒壶,亲自起身给正位坐着的王铮满上,然后继续说道。 “我今天确实有点事儿和你说,以咱俩的关系,我也就不客气了。···” “没事,你尽管说,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王铮夹了一口菜说道。 这个林苑斋的厨师做的菜肴,确实比自己家的厨娘做的好吃,有机会了得挖走几个,要不然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是这,你也知道,我在威武军也就是熬个资历,熬到猴年马月,最多也就是再升一级军职了。可你看,曹显曹将军在草原一战就···” “啊哈!你眼馋了?”王铮怪笑一声插话道。 “嘿!是有点眼馋,但曹将军的功劳都是他拿命博来的,我也想到雁山卫去,我也想搏一次。···” 戴忠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声音也是越来越小,他不知道现在王铮还能不能帮得上他的忙。 王铮没了军权,在上京还没人搭理,好不容易搭理他一次吧!又出了今早的风雪庄事件,直接得罪了皇上和所有大郑朝堂的大佬。 虽说戴忠也不知道他错在了那里,可不管他有没有错,皇上和房相以及几位亲王郡王,都很生他的气却是事实。这会儿想想,他现在求王铮办事儿,好像有点不靠谱。 “你想去雁山卫领兵?” “嗯!要是不好办就算了,当我没说。” “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了,就这一件事。” “你也知道,雁山卫的差使可是不好干,那是玩命的差使,你可想好了。” “我早就想好了,作为一个武将,怎么可能怕死?只要能为儿孙挣来百年的富贵,我就是为大郑死在草原也不算啥。” “那好,砰,多大的事儿啊!···” 戴忠没想到,王铮听到他都愁白了头的大事,居然猛地一拍酒桌就答应了,把他吓了一跳。 “屁大的破事也值得你发愁?嘿嘿!拿纸笔来,我现在就给你办,免得以后忘了你说我。” 戴忠顿时大喜,连忙让莲娘笔墨伺候,可莲娘拿来的是毛笔,他知道王铮最不会用毛笔写字,到现在,他甚至连毛笔的握笔姿势都不会。转身就想去伙房看看有没有鹅毛,他打算给王铮现做一支鹅毛笔,反正也好做。 “不用了,你去隔壁找申四,他随身带的有。”戴忠跟王铮的时间最长,王铮也最懂戴忠的举动。 盱眙,戴忠拿来蘸水笔,亲自动手铺好信笺磨好墨汁,又往墨汁里对了点儿水稀释了一下,墨汁太浓稠的话,蘸水笔下的不利,会影响王大将军硬笔书法的观赏性。 “大梁府现在的当家人是谁?”王铮拿起蘸水笔蘸好墨水,却想不起来该给谁写信了,就扭头问道。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大梁府的值衙将军是谁?”戴忠诧异地问道。 “我刚来没几天,我哪知道是谁?”王铮回答的理所当然。 “那你这个大梁府的参军副令去找谁报的备?你不去报备可是没有参军副令的俸禄钱粮可拿,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这个参军副令,只在大梁府的衙门挂个名,还有俸禄?”王铮也诧异了,他是真没想到他一个人还能领几份工资。 “那当然,你看哈!···”两人聊得热乎,戴忠也太关心自己的前程,这时也忘了避讳身边的莲娘和那个侍女了。他掰着手指一一对王铮解说起来。 “你是上柱国大将军吧!就有一份上柱国大将军的俸禄,连你府里的部分下人都是官上发的钱粮,都不用你破费,这个是最多的,现在全大郑比你再多的也没有几个。你还是兵部侍郎吧!这又一份侍郎该得的俸禄钱粮,还有你的参军副令职务,还有你县伯的爵位,对了,你现在还是雁山后军丙旅丁营的营校尉,还有那一份呢!” “我去,我的这些职务每个月都有钱粮俸禄可拿?”王铮傻了眼,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他还想着自己只能拿一份俸禄和钱粮。 “是啊!这还不算你的封地的赋税收入,也没算你县伯府本身就带着的田地的收入。哇!这样算下来,你是个富翁啊?” 戴忠仔细一算,他也傻了眼,大郑朝廷给官员的俸禄本就不低,王铮又是拿了好几份,再算上他别的收入,每个月都是不可想象的大数字。 即便是这样,他还不知道翠姑和卫晃以及曹显卖白酒的收入,那也是一笔大进账。 “我的封地我自己就能收赋税?” “是啊!要不然要封地有什么用,你还不知道?” “我的县伯府还有自带的田地?” “是啊!凡是御赐的爵位府邸,都在府邸附近有自带的田地和农户,只不过是大小多少不同,这你也不知道?” “哈!我还真不知道。”王铮大喜。“这么说来,皇上那个小老头儿对我还是不错的吗!” “岂止是不错?是太好了。除了先朝的那几个开国重臣,咱大郑还没有这样破例过。你不到一年就连升数级,直接到了上柱国辅国大将军,钦封洛阳县伯,实封五百户,实封啊!实封你懂不懂?实封就是你可以自己收税管理,别人谁都管不着,你的封地简直就是国中之国。要不是皇上和房相倚重你的才能破格封赏的话,只按你的功绩,你现在最多也就是个三品四品的武将,比我也强不了多少。” 其实,戴忠没说实话,他知道王铮受了委屈,知道他想领兵。也知道他现在的职衔和爵位都是他应当该得的,他甚至还认为给王铮封的爵位稍低了些,至少也应该是个实封五百户的开国侯。 可他知道的再多,也改变不了王铮的现状。作为朋友,他不能改变朋友的现状,就只能劝着王铮别觉得自己委屈,让他高兴起来,别看见谁都像个怨妇似的诉苦。他想让王铮放下包袱面对现实,活的更快乐一些。对于朋友,他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哈哈!那算了,以后我就不埋怨那个小老头儿对我不公平了。” 王铮被戴忠的一席话说的果然不再觉得愤恨不平,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也已经把早朝时风雪庄的事儿导致的不快,全部抛到了脑后。 “是这···”戴忠为他解疑释惑,王铮也想投桃报李,赶紧把戴忠发愁的事儿办了再说别的,免得自己一会儿一高兴又喝醉了。 “是这,大梁府的衙门我还没去过,我和所有亲兵的报备都是申四去办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才懒得去管。你快说,大梁府的管事儿的是谁,我这就给他写封信把你的事情办了。” “是陈柱国。” “哪个陈柱国?”王铮认识的姓陈的柱国就一个,今早上还见到了。可他担心还有自己不认识的陈柱国。 “就是你知道的那个陈柱国。” “啊哈!那更好,这事儿更好办了。”王铮大喜,本来他还想着要是别人,他还得亲自去一趟大梁府衙门,以自己上司的身份逼迫着把戴忠的事儿办了,哪知道还是熟人,那就避免自己再跑一趟了。 “这事儿不好办,要好办我自己早就办成了。”戴忠又开始愁眉苦脸地说道。 “咋不好办?只要有接收单位不就成了,你这边一走就腾出来个位置,别人还不高兴坏了?”王铮还是以后世的思想想象现在异地调动的规矩,哪知道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 “现在想去雁山卫的各级将领都快打烂了头,府衙特意下了文,严禁任何将领提出去雁山卫,就是提出了也不会批。我都跑了三趟了,理都没人理我。” “哈!没想到雁山卫现在还成了香馍馍。没事,你的职衔低,我说了他就得办,老陈敢不办我砸了他的衙门。” 王铮说着就开始给陈柱国写信。他有底气,他救过陈柱国一条命,他这次来上京,那老家伙居然装不知道都没给他送礼,他要是恼了,借题发挥,真敢去砸大梁府的衙门。 “就是陈柱国同意也不行,我还是去不成雁山卫,还有兵部那一关呢!兵部卡的更严,最不好说话,谁都没辙。” 不是正文:新书不易,求朋友们推荐收藏,孤独多谢了。 072章 突发事件 “没事,兵部敢卡着你不放,我就连兵部的衙门也给他砸了。我正看陈琦那老家伙不顺眼,这回可有了理由收拾他。” 王铮一边说话一边写信。在雁山卫他最忙的时候,已经练就了一心二用的本事。 戴忠听到王铮的这句话才算是放下了心,他知道王铮是言出必行,只要他答应大梁府衙 和兵部都由他去说,那这事儿基本上也就成了。 现在,上京城传闻,皇上房相和六部尚书,几乎每一个人见了王铮都躲着走,都怕他不按规矩来,那几个朝廷的重臣,都怕王铮不给他们面子乱起外号,都嫌和王铮在一起丢人。 但他们还都对王铮的能力非常佩服,还不得不依仗他的方法打哒突造农具找大矿,所以也就对王铮无可奈何。 那几位老人年龄都大了,他们太想自己还在任的时候,能为大郑创造一个辉煌的盛世,能名留青史了。为了他们理想中的盛世,为了文人们的最高理想青史留名,王铮即便真把兵部衙门砸了,他们捏着鼻子忍了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在王铮和戴忠谈话这段时间,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莲娘和那个侍女,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胆颤。 天爷!这个人年纪不大,穿着也还普通,看起来也算是个斯斯文文的青年才俊。 没想到,真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大有来头的朝廷高级官员,平时难得一见的六部尚书和柱国将军的衙门,他竟然想砸谁的衙门就砸谁的衙门。上柱国,辅国大将军,天爷!本朝不是只有一个代老将军是上柱国吗? 洛阳县伯,实封五百户的县伯。天爷啊!实封五百户啊!朝廷为防国中之国的爵爷在自己的封国内胡作非为为害一方,主要是为防某位爵爷自信心膨胀起兵造反,一直都对实封的爵位捂得特别严实。 自从建国初期,先皇曾封过十几个为他打下江山的老臣实封的爵位后,最近这几十年来,超过二百户的实封可是一个都没有,可这位爷,竟然还是实封的五百户县伯。 莲娘和那个侍女虽已久经训练精心调教,一直虽都看似面如平湖波澜不惊,但内心早已是气血翻腾宛若惊涛骇浪。 那个侍女还小暂且不说,但莲娘三十许人,这辈子都是在这种迎来送往的场合里摸爬滚打,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可今天,她还偏偏是头一次见到完全凭自己的能力就能得居高位的年轻人。 由于对王铮产生了好奇,莲娘不免多看了王铮几眼,她发现,这个年轻的伯爷,他眉心的那个乍一看是眼睛,仔细一看却是伤疤的外翻着的肌肉,在他正常时还没有什么,可他只要是生气或者皱眉时,就会特别像一只张开的眼睛,瞪得人心里直发毛,看一眼这辈子都不会想看第二眼。 莲娘的心里所想王铮自然不知道,他也不会想知道,对于这种处于风尘中的女人,他没有偏见,这些人通常都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生活所迫,或者是命不好受了家人牵连,才不得不干此低贱的营生,她们无力反抗自己的命运。 王铮虽然没有偏见,但他也并不喜欢。在现在的社会,一个沦落风尘中的女子是很难洁身自爱出污泥而不染的。她们的地位太低,所干的营生又太贱,接触到的人又太多,能坚守妇道抵抗住诱惑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给,一封是给陈柱国的,一封是给兵部右侍郎的,你自己去找他们,就说是我让办的,让他们尽快办理。你放心,没人敢说个不字。” 写好书信,王铮随手就交给了戴忠,还是他的老习惯,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 “哈!杀神三眼雕亲自出马,谁敢不从命办事?”戴忠略看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这才折好书信放进空白的信封,揣进怀里放下心来,然后端起酒杯。 “来,大恩不言谢,今后,但凡我戴忠稍有寸进,必会终生感谢王大将军的大恩。” “别闹,什么恩不恩谢不谢的?咱哥俩不说外话,来,喝酒。”王铮大咧咧一摆手说道。 一两多的二十多度桂花村,两人碰了碰酒杯一干而尽。 “老戴,你去雁山卫我不反对,但你可得知道,雁山卫的仗多,好打,也就容易博来军功。可是老戴,凡是打仗,就没有不危险的,我还是那句话,你考虑清楚,现在后悔还来得急。” “我也是刚才那句话,不会后悔,你就放心吧!” 两人正事说完,也基本上已经吃饱喝足戴忠给了莲娘银两让去结了账,又说了会儿闲话,就起身打算走人。 谁知道,王铮刚出了雅阁走进院子,就见一个醉醺醺的三十多岁男人迎面走来,他也许是看见莲娘长得美貌,此时又酒壮耸人胆,嘴里说着浑话就想对莲娘动手动脚。 王铮皱了皱眉,戴忠一看,就急忙上前相劝,不管怎么说,莲娘也是在他的雅阁服侍的,现在又是出门相送他和王铮,他不能不管不能不问。 “哈!你少多事?大爷今日看上了这个小娘子是他的福分,你莫要多管闲事?” 那醉汉喷着酒气就想绕过戴忠,还想调戏莲娘。 戴忠当然不让,他也是上京人,当年也是个无人敢惹的混不吝,哪会让人当着他的面调戏送他出门的女侍。当下一言不合,两人越吵吵越大声,差点就要动起手来。 “勿那汉子,你可知老子是谁?我劝你休要多管闲事,还是快走为妙,要不然,某,定让你蹲大狱受酷刑。” 那个醉汉貌似还有点势力,想要以势压人了。 随着吵嚷声渐大,从后面的一个雅阁里又出来了五六人,均是二十多到三十郎当岁的壮汉,那群人一看,自己的兄弟在和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在吵嚷着撕扯,顿时就怒了,马上就朝着王铮等人的站立之处汹汹而来。 此时,王铮就在一边背着手冷眼旁观,他阻止了申四的出手,只让心惊胆战的莲娘躲在他身后,他想看看,戴忠这个地头蛇有多大的能量。 “有事冲我戴忠来,休要欺负一个弱女子。”戴忠双手掐腰,独自面对汹汹而来的六七人,脸上没有一点惧色。 笑话,他戴忠赖好也是个五品将军,自小就和上京的一帮纨绔子弟打闹着长大,平生怕过谁来?不过是一帮二三十岁的小混混青皮狗,也想蹲在威武军戴将军的头上拉屎?怕是活腻了吧? “哟呵!还听厉害的吗?戴忠?没听说过,你算哪颗葱?”那醉汉仗着自己人多,显然没把戴忠放在眼里,说着话上前一步就蠢蠢欲动。 戴忠一看这样不行,对方人多,自己真要被这一群小子打了太丢人。自己这边虽然人也不少,还有申四等几个王铮的亲兵,可看王铮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吵闹,貌似没有一点出手相助的意思,他的亲兵也没一个人想要帮忙,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戴忠只好另想办法解决此事。 “尔等休要张狂,某乃威武军五品将军戴忠是也,还不速速退下。”戴忠不得已,只得抬出来自己的职衔,要不然他怕镇不住这帮醉后的杀才。 威武军的名头果然有效果,那帮人一听戴忠居然是威武军的五品将军,好几个都吸着凉气倒退了一步,有一个甚至还扭头跑了。 “威武军又怎么样?某也是龙武军的五品将军,咱俩品级一样,你又能奈我何。”那醉汉咧着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说道。看他的架势,貌似很想和戴忠打上一架。 那名醉汉居然也是位将军,这就让王铮有点意外了。 龙骑军也是皇上的亲军,卫戌上京的五卫军之一,今天居然这么巧。为了个女人,两个京师卫军的的五品将军居然掐起来了。 其实王铮不知道,现在的大郑,但凡是个武将,就没有不好斗的,为争一个女人斗,为生意上的竞争斗,为酒后一言不合斗,为争军功斗,甚至还为谁当前锋谁当后卫斗。 在军界,特别是不在边境每日闲的蛋疼的军队。这种事儿太普遍了,如果闹得轻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好说,如果闹得过分了传到了上司的耳朵里,免不了会被罚俸禄抽鞭子关禁闭,就是禁足,但被打过罚过之后,出了门就还是脾性不该,该斗的还是坚决不会让一丝一毫。 这种事,所有的将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不管,但也不会管的太狠,要不然,作为一个将领,都没一点好斗争胜的血性了,还怎么打胜仗? 归根结底,还是太闲了,搁在雁山中军在草原的那段时间,谁也没心思窝里斗。 “你莫要欺人太甚?”戴忠一看自己都亮出身份了,对方居然还是不依不饶,也是真的怒了,他脸色阴冷踏前一步,说话间就想动手揍人。 “把那夫人让给我,你莫要多管闲事,某就放你一马,否则,休怪某不给威武军情面。” 那醉汉也踏前一步,几乎已和戴忠脸对脸,攥着拳头眼光凶狠,貌似就等着戴忠先动手了。 “嘿!越来越热闹了哈!”王铮貌似个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此刻,他手里就差一把瓜子一杯可乐了。 一直躲在王铮身后的莲娘一听王铮的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人怎么这样?戴将军可是你的朋友,你眼见他危难之际,居然都不伸手帮他一把,真是个可恼可恨的无情之人。 073章 宁惹阎王别惹杀神 没想到王铮还有更可恼的,他吃饱喝足酒意微醺,此刻回家也是无事可干,又看戏看的兴致大好,就忍不住一挥手说道:“椅子。” 亲兵都跟着王铮久了,立马会意,立即就有一人跑去搬了把太师椅,恭恭敬敬地放在王铮的屁股下。 还有个亲兵更是机灵,也跑去拿了把茶壶一个茶杯和一张鼓凳,放在王铮的旁边给他倒上了茶水,然后又站在王铮的身后,等着好戏开场。 莲娘目瞪口呆地看着王铮的亲兵跑来跑去地伺候他,心里就更是恼怒。 终于还是那个醉汉先忍不住了,他很讨厌戴忠这个阻了他献殷勤机会的家伙,当先挥起砂钵大的拳头,恶狠狠地就照着戴忠的腮帮子打去。 自从戴忠报了名号之后,那群人里职衔低于五品的已不敢再吵吵,更不敢上前群殴,此时也就只有那醉汉和戴忠两个平级的武将单挑了。 戴忠哪会真让他揍到自己再还手啊!他一看对方的身形一动,马上就拧腰侧身闪到一边,左腿抬起一个虎踹,那醉汉本就喝的有点多身体不稳,被戴忠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当下就噔噔噔连退几步,还是没有站稳,稳稳当当地摔了个屁蹲儿。 那醉汉大怒,哇呀呀连声爆叫,顺手摸起一块地砖,蹦起来就向戴忠的头上砸去。 王铮皱了皱眉,武将打架属于正常,上官就是知道了也不会管的太严厉。可是军中严禁将士打架操家伙,凡是操家伙的,一律严惩不殆。那醉汉看来自知他不是戴忠的对手,还不肯认吃亏,居然敢拿着青砖拍人,这就很不对了。 不过,王铮到了此时还是没吭声,大鱼不出来,他懒得出手帮戴忠。他的品级太高,拉偏架说不过去,不拉偏架又不甘心,就只好由着戴忠和那个醉汉继续掐架,反正戴忠也吃不了大亏。 果然如王铮所料,戴忠虽然是赤手空拳,但他照样没落下风,左来右往上迎下挡和那个醉汉斗了个旗鼓相当。不过,打架毕竟是打架,毙敌一千也得自损八百,戴忠虽然踢了那家伙两脚,打在他腮帮子上一拳,把那个醉汉打的鼻青脸肿,但他还是被那个醉汉在左肩头拍了一砖,肩膀酸疼的直不起来了。 “好!木将军威武。”那醉汉的同伴一看自己人胜了一招,马上大声喝彩。 王铮皱了皱眉,往十多步外的阴影里看了一眼,那里刚才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很有一些军人的气势,但他此时一看那醉汉占了便宜,居然就停步不走了,也看起了热闹。 王铮觉得,大鱼来了。 戴忠受了伤,不但没有退后反而战意更强,此时他不退反进,凝身跨步右手虚晃一招,趁那个醉汉举手招架的功夫,抬脚就踢在了醉汉的胸口,那醉汉噔噔疾步后退还没站稳,戴忠已是追上前去高高纵起身形,右拳挥起,以雷霆万钧之势,照着那醉汉的腮帮子就要打下去,眼看着,那醉汉就要万朵桃花开。 “住手。”恰在此千钧一发之际,躲在阴影里的中年汉子说话了,他上辈子可能是个裁判,喊停喊得还真是时候。 两人本就没有深仇大恨,还都是军中同僚,一言不合打架归打架,有人劝阻就得听劝,于是戴忠也就适时地收回了拳头,站在原地呼呼喘着粗气看向了来人。 “你是威武军的五品武将戴忠?”那个中年汉子几步走到戴忠面前,甚有威势地凝视着戴忠问道。 “正是,请问您是?”那个中年汉子明知戴忠是个五品的将军,还敢这么和他说话,很显然,他比戴忠的职衔更高。戴忠也是个伶俐人,自然也就改变了态度,用上了敬语。 “吾乃龙武军忠武将军管贤,戴忠,你无故在这上林苑不顾将军仪态殴打同僚,你可知罪?” “咋滴?这咋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戴忠定了罪?也太草率了吧!这个四品的忠武将军是怎么混来的?” 王铮觉得这个中年汉子来了后会拉偏架,却没想到他会拉的这么偏。 “回管将军,末将不知罪在何处?是木将军先要调戏送末将出门的女侍,末将不允他带走那位女侍,这才起了冲突,也是木将军先动的手。若说是木将军吃了亏,也只能怪他技不如人,末将不知罪在何处,还请管将军明鉴。” 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就是军中的规矩,戴忠再不是管将军的直接手下,他也不敢不恭恭敬敬。 “你休要胡搅蛮缠,那名女侍是我让木将军带去我的雅阁伺候着的,怎地?你还不服?”管将军阴沉着脸说道。 那位管贤看来是要把偏架拉到底了,到了此时,也快到王铮出头的时候了,要不然,戴忠就顶不住。 “既然是管将军所请,明说就是,末将不敢不服。只是,木将军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对一个弱女子动手动脚,太也有损我大郑将领的形象,还请管将军严格约束手下将领,勿在行那龌蹉之事,以损我大郑将士之名。末将告退。” 戴忠说完就想退回来。说到底,莲娘也只是林苑斋的一个女侍,他和莲娘也没有其他的关系,仅仅是来吃过几次饭认识而已。他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女侍而得罪一个上官。 “哟呵!你还敢教训本将军?那妇人不过是一个贱人而已,本将看她还稍有些姿色,想要给她些雨露滋润是看得起她,你竟敢横加阻挠并且侮辱本将的手下,我看你是欠抽,给我站住。”上级有令,戴忠不敢不站。 王铮身后的莲娘听到管贤的话,顿时就双眼含泪泫然欲泣,暗伤自己悲惨的命运。 “小娘子别怕,等下大将军会为你出气。”申四凑近莲娘悄悄地说道。 莲娘闻言,不信地看了看依旧笑眯眯地看热闹的王铮,但她七窍玲珑,依然还是强颜欢笑对申四报以感谢。 “念在同僚之情,本将本想饶了你,可你无故殴打同僚且目无上官,竟敢喝斥教训上官,实在是罪不可恕,来人。”管贤突然就翻了脸,一声令下就要抓人。 王铮还是没有动,他笑眯眯地喝了口茶水,旁边的亲兵连忙又给他倒上,连申四带其他亲兵,所有人都不着急,几乎都和王铮一样,在等着那位管将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属下在。”那位醉汉的几个五品军职以下的好友,此时才算是有了用武之地,大喝一声就站出来了四人。 “戴忠目无上官罪不可恕,给本将拿下,重责二十皮鞭,以儆效尤。” “诺。”上官有令,四个二十多岁的醉汉就再也不怕戴忠的五品职衔,晃晃悠悠就想上前拿下戴忠。 “你总该出手了吧?再不出手可就晚了。”戴忠站在原地没敢动,却回头看着王铮苦笑着说道。 “哈!是该我出手了。”王铮依旧坐着没动,滋儿地喝了一口茶水,这才对那位管贤说道:“慢着,你叫管贤?” “你是谁?” 管贤早已报了自己的官衔名号,居然还有人敢这么问他,他也不由得就是一惊。可他扭头一看,说话的居然是个穿着布衣的二十多岁年轻人,马上就又放下心来,继续傲然问道。 “你先别管我是谁,我就问你,你觉得你处理的这事儿公平吗?”王铮笑呵呵地就像个邻家的大男孩儿,毫无一点威势。 “本将教训属下,公不公平都是我说了算,你不服?不服就连你一块打了。”管贤还以为王铮是戴忠的属下,更以为他坐在椅子上是因为喝多了站不稳,丝毫也没想到这是位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呵呵!我还真是不服,难道,你真敢打我?” 管贤显然不想和王铮这个小子废话,他直接喊了声:“来人,把那小子一并拿下,都给我重打二十皮鞭。” “诺。”又有两人答应一声,起身就向王铮走来,看到王铮面前的鼓凳碍事,一脚踢翻了就来抓王铮的手臂。 就在此时,只听‘噌噌’两声军士们都特别熟悉的轻响,然后就见两把明晃晃亮堂堂的钢刀,直接就架在了那两人的脖子上。众人都没看清那两人是怎么抽刀出手的,显然是太快了。 可能是王铮亲兵的刀法不够精妙,也可能是他们故意的,两把钢刀都是在那两个人的脖子上,划开了两条不会危及性命、但却血流如注看着特别吓人的口子,鲜红的鲜血瞬间就顺着他们的脖子流了下来,染红了衣襟。 事起仓促,谁也没想的,王铮身后的几个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家伙,会掏出家伙来真的,顿时对方的所有人都几乎吓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来吧!我念在同僚之情,还一直忍着不想对你动用军法,可你做事儿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妄下定论拉偏架不说。居然还信口雌黄污蔑戴将军,还想对他行使军法以卸私愤,这些还不说。我一个看热闹的仅仅是说你处理的不公平,你就想对我动手,看来,平时你也是飞扬跋扈惯了,我今天要是不教训你,你以后就会更加的猖狂,我可不能让我手下的将士有你这个害群之马。说不得,我也就只能拿你开刀以靖龙武军了。” 王铮说的不紧不慢不急不躁,就像是和别人拉家常一样。可他的这些话听在管贤耳里,却不亚于迅雷贯耳。 此刻,管贤已是越来越心惊越来越害怕。他已经想到了一个人的诨号和名字,杀神王铮。 074章 执行军法 据传说,杀神王铮是一个长着三只眼的年轻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就是长着三只眼吗?并且,王铮还有一个诨号,叫三眼雕。意思是,任何人别想在他面前玩弄玄虚手段,他的第三只眼就是辨别是非对错的。 他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传说中最近刚刚崛起的大郑最能打的大将军,今天会被他碰到,并且还是这么个糟糕的情况。 管贤现在已经后悔了。 ‘宁惹阎王,别惹杀神’。这句话是最近军中流传最广的一句话。据说,就连皇上和房相也怕王铮,何况他这个四品的将军了。 “你···你是,王大将军?”管贤胆战心惊,直吓得双腿哆嗦个不住,自己今天惹了这个杀神,等会儿能不能活着还在两可之间了。 他连三品大员都敢说宰就宰,听说,今上午金紫光禄大夫史可就因为骂了他一句,他就奏明圣上,把史可一撸到底,贬为庶民永不录用,回家养老去了。自己这个四品的武将,现在还算是他的手下,他还不是想怎么宰就怎么宰。 “呵呵!还算有点眼光嘛?不过,已经有点晚了。来人。” “属下在。”申四对莲娘眨了眨眼,然后跨出一步抱拳躬身,等候王大将军的军令。 “管贤目无军法,肆意纵容属下扰民害民,处事不公,污蔑陷害下级军官,还竟想迫害本大将军,给我拿下管贤,罚俸一年,重责四十皮鞭,交大梁府衙降武职勋衔各一级,留军听用,今后如若再犯,定斩不饶。” “诺,谨遵大将军钧令。”申四接令后就带着人向呆若木鸡的管贤走去。 “管贤,你服是不服?” “服,服,末将知罪,末将多谢王大将军不杀之恩。”管贤哪还敢说不服,王铮凶名在外,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没想到王铮还给他留了条活命,此刻,他对王铮没有痛恨,只剩下感激了。 若按军中的规矩,今天的这件事儿,其他的都不说,仅就是他让人拿下王铮重打二十皮鞭这一条,就够他死一百次了。 敢谋害上柱国大将军,是和异族奸细同等的罪名,杀无赦,诛三族。 这一次,王铮还算是仁慈,没要了他的狗命,他真的得谢谢王铮的不杀之恩。 “那个姓木的首犯,领皮鞭四十,罚俸半年,职降一级。其他诸人,不分黑白为虎作伥,各自在此处领皮鞭二十,明日回营禁闭十天,今后不得再骚扰百姓,若有再犯,革除军职永不再用,按律法从严从重惩处。” “诺。” “戴忠身为五品将领···” 戴忠一听,心说,怎么还有我?还要处罚我吗? “···竟然不知军法,醉酒肆意殴打同僚,罪不可恕,必须严惩以正军法。着令:戴忠不配为天子亲军,爵降一级,即刻调离上京威武军,去雁山卫杀敌报国,戴罪立功。戴忠,你服是不服?” “服,末将知罪,末将谨遵王大将军钧令,今后必将痛改前非,在雁山卫杀敌报国,以正军法。” 戴忠心里美滋滋的暗笑。这位王大将军,还真姬八能,这件破事儿都被他利用上了,不降职却降爵,爵降八级我都不怕,我有狗屁的爵位。好吧!这下他可有了把我调去雁山卫的借口,大梁府衙和兵部要是敢压着不办,他再去砸了他们的衙门也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此处,此时,知道王铮和戴忠在雅阁里商量的事情,除了他俩就剩下莲娘和那位小侍女了。莲娘此时才算是明白了王铮一直不帮戴忠的用意。原来,他不是不帮,而是想一帮到底一举多得。 现在,他不但帮戴忠达成心愿,这事儿传出去,还使自己以后不再被食客骚扰,还除了龙武军的毒瘤正了军法,还不用再麻烦去别的衙门砸场子,还真是一举多得的妙计啊! 现在,莲娘开始真正的相信,这位大将军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他的功劳不是凭空得来的,更不是靠阴袭得来的。 王铮把戴忠罚的更为严重,竟然直接给他发配到边关了,还是戴罪立功。这件事让管贤等人更为佩服,直叹王铮不愧二十多岁就能当上大将军,人家果然是治军有方赏罚分明。 这时,木将军有意见了,他跨前一步抱拳躬身,对王铮秉道。 “王大将军且请手下留情,其实···其实,戴将军没错,都是末将的错,末将酒后忘了军法失德调戏妇女,戴将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和末将引起了冲突。王大将军,按说,戴将军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这对戴将军的处罚,是不是过了?” 王铮暗暗点头,觉得这个木将军还算有点良知,估计还是喝的太多混了脑袋,莲娘又是个身份低贱的女人,他和大郑现在的大部分男人一样,看不起这些迎来送往的女人,觉得自己只要是出得起银钱,就可以随便玩弄。总的来说,他也没有大错,错就错在封建社会人的高低贵贱之分。 “好了,你也无须给戴忠求情,我看你还有些良知,就网开一面,职降半级算了。” 王铮说完,不再理那个醉汉将军和其他人的千恩万谢,站起身就向外走,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他再在这儿也没啥意思。 王铮在前面走,申四在后面跟,戴忠还在后面交代场面话,马上也会出来。 莲娘迟疑着凑到申四跟前,小声问道:“这位大哥,你们就这么走了,谁来监督他们执行军法啊?” 她还有些不放心,担心王铮等人走后,管贤等人会报复她这个弱女子。 “不用监督,大将军下了钧令,谁要敢偷奸耍滑不遵令执行,那就是真的活腻了。你放心,以后,所有来林苑斋的武职将校,都会对你客客气气,没有人再敢找你的麻烦。并且啊!你们林苑斋的生意,以后就会更好了。” “贱妇实在是多谢大将军,多谢这位大哥了。”莲娘感激莫名泪花涌动,暗叹自己今天真是遇到了一位大善人啊! “不用谢,以后我来宴饮,给我打个折就行了。哈哈!”说完,申四也轻笑着出了林苑斋的大门,紧跟王铮而去。 莲娘送走王铮和戴忠等人,当然也对戴忠的拔刀相助千恩万谢,再转身回了院子,就看见管贤等人一个个已经脱了上衣光着膀子,也不知道管贤从哪里找了一根鞭子,沾了水啪啪甩了两下,好像感觉还行,用这个施军法算得上是重打。 管贤伸手把皮鞭递给木姓的汉子说道:“我是咱们几个的首官,今天的事情也都怪我,我先来,你行刑,不可手软,查好了,四十皮鞭别多也别少,多了太他娘的疼,少了我可不想掉脑袋。开始吧!” 说着话,管贤左右瞅了瞅看见旁边有颗老枣树,就走过去抱住树干,牙一咬两眼一闭,“行刑。” “那···属下就动手了,要是疼痛难忍,管将军就喊出来。”木将军不忍地说道。 “少废话,大丈夫死且不怕还能怕疼?动手。” 军法没有替的,管贤的这些属下即便再和他亲近,也帮不上任何忙。 然后,就听见噼里啪啦的皮鞭抽打肌肉的啪啪声,和一二三四的报数声。间或还有一两声实在控制不知的痛哼声。 大郑此时还是开国不久,军人的血性都还在,就算是个军痞子,关键时刻也大多不会怂。何况皇上精挑细选出来的亲军龙武军呢。 莲娘发现,这些人在互相鞭打同僚时,都称得上是规规矩矩,丝毫也不敢手下留情,每一下都是鞭鞭到肉鞭鞭见血,情景触目惊心。申四说的没错,大将军的钧令,的确是令出必行。 此时,受刑现场的四周,早就围满了一圈人,都在窃窃私语,有些和这群受刑的将校也是认识的,稍稍打问,就知道了他们这是在接受辅国大将军王铮的军法。 天爷,能受到上柱国大将军的军法,最起码也让大将军记住了名字,这可是一件只赚不赔的好事啊!以后,只要能借此契机,和大将军拉上关系,经大将军稍一点拨,那还不是青云直上云霄,傲立众将之首? 难得,实在是难得。唉!受刑的人咋不是我呢?我刚才咋就不在这儿,不在大将军眼前晃悠一圈,在大将军面前混个脸儿熟呢? 乱七八糟的说什么都有,莲娘听的都惊呆了。心说,怪不得这些人不敢徇私,怪不得他们不敢对那位大将军有丝毫的怨恨,原来,被大将军打一顿,还是他们平步青云的捷径啊! 因为这件事是因为莲娘引起的,因此莲娘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特殊待遇。再也没有人敢喝斥她责骂她,再也没有人看不起她,每个人遇到她时都是一副讨好的面容,一迭连声地问好请安。 长这么大,莲娘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的受人尊敬,她对王铮,对戴忠,对申四等人就更是感激了。 从这以后,林苑斋的生意果然是更好了。所有人都是规规矩矩的来,宴饮后也是规规矩矩的走,再也没有发生过侍女被调戏的烦恼事。 那些人并不完全是为了照顾林苑斋的生意,他们是期待能在这里和大将军相遇。 莲娘,这个死了丈夫无儿无女的小寡妇,生活所迫无奈之下才开的这个林苑斋,从今天开始,莲娘成了一个人人尊重的女强人,林苑斋成了上京人人人趋之若鹜的高雅场所。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长着三只眼的年轻人,王铮。 075章 端茶送客 王铮当然不知道林苑斋的后续事情,事实上他当天到家不久,就已经把林苑斋的事儿忘得干干净净。 他又开始忙了,都是他那天在朝堂上胡说八道惹的祸。下午工部的左侍郎郭重就带着两个人来到县伯府来找他。 “大将军,这个温度计的制造方法是什么?都用那些原材料?每种原材料大概先筹备多少?都需用哪一类的工匠?大将军先说说,我好叫人准备。” 郭重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胖子,胖子在这个七月初的二服天,总是有抹不完的汗水,看着确实受罪。 此时,在王铮偌大却空荡荡的书房里,郭重就边抹汗水边说话,来时的路上,他的官服早已湿透了,粘唧唧的粘在身上,王铮看着都难受。 “申四,给郭侍郎拿把扇子。”王铮转头吩咐了申四一句,然后又看向郭重:“是这,郭侍郎,我是真不知道温度计是咋制造的,···” 一听王铮的意思,他又想一推六二五不管不问,郭重马上就急了。 他来之前崔相就和他反复交代,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必须让王大将军把制造温度计的方法说出来,皇上对温度计的事情很重视,如果不能尽快把温度计造出来,天子一怒可不是玩儿的。 “大将军,你可不能这样啊?你上午当着所有大臣的面,还亲口答应了皇上的,怎么到了下午就不认账了?” “我不是不认账,我是真不知道温度计是怎么造出来的,这样,你让我先想想。”王铮一看胖子急了,他觉得自己这次是推不掉了,君无戏言,他都答应皇上了,怎么还能反悔? 王铮开始背着手低着头在书房里转圈,像一头正在拉磨的驴。郭重和两个郎中生怕打扰了大将军的思路,摒心静气地都不敢弄出来一点动静。 温度计有很多种,用于测量体温的主要是水银温度计和电子温度计,电子的就不说了。可是,水银温度计是怎么造出来的呢? 嗯!对了,不管温度计是怎么造的,首先得造出来透明的玻璃不是?呵呵!那就先让他造玻璃吧!啥时候把玻璃造的完美了,再说水银温度计的事儿,没有一年半载的研究实验,能造温度计的玻璃肯定是造不出来,这样我也就能有一年半载的悠闲。 想好了对策,王铮坐回自己的位置,先是喝了口茶汤品味了一番,然后皱了皱眉咋了咂嘴,把嘴里葱花姜末陈皮之类的嚼碎咽下,这才看着焦急难耐的郭重说道。 “要想造出温度计,就必须有完全透明并且不含气泡的玻璃,没有玻璃是绝对不行的。这样,你们先让大匠烧制出可用的玻璃,再说下一步吧!” “玻璃?啥是玻璃?”郭重懵懂地问。 “你连玻璃都不知道?”王铮不信,他好像记得,华夏在汉朝左右好像就有玻璃的记载,现在都是千年后的大郑了,烧制玻璃的技术应该很成熟了才对。 “我只听说过颇黎。颇黎,国名也。其莹如水,其坚如玉,故名水玉,与水精同名。《玄中记》云∶大秦国有五色颇黎,以红色为贵,《梁四公子 记》云∶扶南人来卖碧颇黎镜,广一尺半,重四十斤,内外皎洁,向明视之,不见其质。” “对,就是颇黎,我都是叫它玻璃。”王铮大喜。 他就说嘛!华夏早就有玻璃了,只不过是烧制的工艺不好,杂质太多,不够纯净不太透明,并且里面还有小气泡,无法做温度计而已,哪能连玻璃都不知道呢? “哦!颇黎咱们现在就有大匠会烧制,可你说的完全透明并且不含气泡是啥意思?”郭重知道自己的本事不行,也知道这个王大将军几乎是无所不能,他也就端正态度虚心求教。 “是这,你们原来烧制玻璃的方法不太对头,杂质也太多,烧制出来的玻璃不够纯净透明,大部分的还有各种颜色,咱们制造温度计需用的玻璃,是那种绝对无色透明,里面还没有气泡的高质量玻璃,这样,你回去安排大匠,先把我要求的玻璃烧制出来再说吧!来,喝茶,喝茶。” 好了,让他们忙活去吧!我的任务算是暂时完成了。 王铮又端起茶盏向三位工部的家伙表示了一下,然后才喝了口水,他这是第二次端茶送客了。 不过,郭重和那两个郎中好像是不懂端茶送客的礼节,也可能是装着不懂,反正他们都没表示出丝毫要走的意思。 “还请教王大将军,对头的是什么方法?杂质又怎么剔除?怎么做才能没有气泡?” 郭重像个孜孜不倦的莘莘学子,左手抹汗右手挥扇,嘴上还叭叭地问个不停。 “那些我哪知道?你们试着多试验几次不久懂了?别什么事儿都问我,我也不是万能的神仙。” 王铮急着把这几位送走好睡一觉,唉!本就是酷暑难耐,中午还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困得不行,真想睡一觉。 这么多天一直闲的蛋疼,王铮已经养成睡午觉的习惯,一天不睡就困的睁不开眼。 “大将军,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你都答应了皇上了···”胖子郭重又开始念叨,他发现这一招对这个混不吝的大将军还算是有点灵光。 果然,王铮一听他又提起了君无戏言,顿时就觉得头大如斗,他不怕皇上会生气,他就怕皇上生气了会忍无可忍砍了他的脑袋,伴君如伴虎啊! “好好,我不会不负责任,你让我想想。”王铮无奈,只好又开始背着手低着头,像个拉磨驴似的在书房里转圈。 “是这,咱们雁山卫有一座石英砂矿,你们工部派人尽快找到,用淘洗干净筛选出来的纯净石英砂,加入纯碱,碱知道吧?就是没有杂质的碱。再加入石灰石混合均匀,放入一个特制的炉子里,用焦炭高温烧制,烧熔后倒入容器慢慢冷却,就成了玻璃。至于如何剔出杂质和消除气泡,让大匠们多研究研究,我是真的不懂。” “那···好吧!你们都记下来了么?”郭重也是无奈了,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像王大将军这样敝帚自珍的,你说你一个大将军,不愁吃不愁喝的,一个烧制玻璃的破方法你捂那么严实做啥?你难道以后还指着烧制玻璃卖钱? “回郭侍郎,都记下了。”两个郎中齐齐答道。 “那玻璃的事儿先就这样说,王大将军,找矿的事儿你也得细细的说说,今晌午你随手一指就把地点定了。可你应该知道,晌午的那幅地图是咱大郑的全境图,你那一指头就是一千多里,一千多里的范围,别说找矿,就是跑也能把大匠们跑死。是这,我这次带来了几幅那几个地点的详图,你再点点,再点点。” 胖子郭重的话,好像真把王铮当成无所不能的金手指了。 王铮痛苦地摇了摇头,碰到个对工作这么兢兢业业的胖子。看样子,今下午这午觉是睡不成了。 两个郎中在书案上展开地图,王铮一看,还是那种不太精确的老地图,好在,这次的都是当地的,比如永城县的地图,就有了许多村庄和城镇的名字。 虽然千年来的很多城镇的名字已经有了变化,但永城县城的位置应该移动的不会太大。王铮想了想后世永城煤业集团的大矿的位置,伸出手指在地图上一点:“大概就是这附近,派人好好找找,应该能找到。” 其实,王铮原来是想尽量多开发西部西北部,比如后世的黄金能源三角地区,以及内蒙古鄂尔多斯地区的那些埋藏浅易开采的煤矿。但那些地方的煤铁开采的是容易,运输到上京以及更远的南部东部,却又增加了不少困难,以现在的运输条件,运送到南方一顿煤炭,恐怕比在当地开采三顿的成本更大。 没奈何,王铮现在只能把后世永城和平顶山和山西大同,以及洛阳附近的几个大矿指点给工部的官员,以现在的工艺技术,这几个地方虽然是半山地半丘陵的地质,只要合理安排,把地表浅层的煤炭开采出来应该也不会太难。 此事告一段落,王铮坐回位置举起茶杯:“郭侍郎,两位郎中,喝茶,喝茶。” 王铮还想端茶送客,哪知道郭重都没理他,只顾在一沓纸张中翻翻捡捡。两个郎中倒是理了他,但也只是端起茶盏对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谢,然后浅尝则止,放下茶盏就在赶忙在纸张上写了几句什么。 我去,这些人,端茶送客不懂吗?非要逼着我下逐客令吗? 良久,胖子终于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连忙抹了把汗,哗哗啦啦狂挥了几下扇子,拿着一张纸笺来到王铮跟前。 “大将军,这是今晌午退朝后,崔相给我说了焦炭的事儿,我扒了无数典籍,总算是找到了几项好像是和焦炭有牵连的地方,你看看,是不是这些?如果不是这些?又该怎么做才能干馏出焦炭?” 王铮皱着眉拿起纸笺,只看了两眼就看不下去了。 纸笺上全是从古籍上摘抄下来的段落,一个字连着一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还都是繁体字,王铮连蒙带猜也只能看懂一部分,看起来写的还很匆忙,字迹潦草,书法还不好。王铮只看了一行就看的头大眼晕。 “哈!不错,就是这样,按照这些方法应该能干馏出高质量的焦炭,郭侍郎真有水平,在古籍上找的比我知道的还多。嗯!好,很好。不错,不错,看起来,郭侍郎颇有宰执之才呀!。来,喝茶,喝茶。”王铮几乎都没看,就放下纸笺哈哈大笑着,连声赞扬起郭重。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我都第四次端茶送客了,你们要还是不知趣,那就别怪我撵人了哈! 076章 逗你玩儿 “哪里哪里,大将军谬赞了。”郭重被王铮夸得眉花眼笑,连忙端起茶盏在空中一举,一口就喝干了一杯热茶汤。 ‘大将军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他还真是独具慧眼呐!现在居然已经看出我有宰相之才了,真是我大郑之能人异士也!’胖子对王大将军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哈哈,不是谬赞,实王某之肺腑之言也。”王铮说着话就不住地看向门外,那意思是,我还有别的事,你们是不是该走了? “哦!大将军,今日已叨扰大将军许久,下官先行告辞,回去按照大将军所授之法,让大匠们先找找看,焦炭也先烧制着试验试验,如若不行,下官改日再来叨扰大将军。” 被王铮夸了几句,胖子好像也想投桃报李,今日先饶了王铮,就主动提出了告辞。 王铮虚情假意地挽留了两句,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连声说‘那就改日再聊’。然后站起身左手牵着胖子的左手往外拉,右手放在他的肩头使劲儿推,总算是把浑身是汗的胖子送出了大门外,还没等胖子和那两位郎中说声‘大将军请留步’,他已经退了回去亲自关上了侧门,啪地一声上了门闩。 两位郎中面面相觑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扭过脸问胖子道:“郭侍郎,属下咋觉得,咱们是被大将军轰出来的啊?” 胖子:“···” “还有,属下咋还觉得,大将军今日所言,都是在糊弄咱们啊?” 胖子:“···” 回到工部的衙门,工部尚书听说左侍郎郭重从县伯府回来了,连忙匆匆赶来劈头就问:“怎样?今日问出了点什么?大矿的详细地点他点了吗?焦炭怎么烧制说了吗?温度计怎么制做出来?都需要什么原料?标准件呢?都有什么标准?都涵盖了那些种类?” 崔相不敢亲自去找王铮,怕被他怼回来,那样就太丢人了,所以他今下午才派老实人郭胖子去了县伯府。 郭重垂头丧气的只顾抹汗了,答不上腔。他今日,有负崔相所托啊! 温度计就别提了,玻璃还没影呢!玻璃也只说了寥寥几句,能不能烧制出来还在两可。大矿的地址倒是点了,但他那一指头下去就是百里方圆的地界,还得找找看。焦炭他就一句话没说,只夸了自己几句,自己被他夸得一迷糊,稀里糊涂的就提出了告辞。 结果,大将军居然冠冕堂皇地说着挽留的话,顺势就连推带拽地把他轰了出来。标准件都没顾得上提一嘴。 “咋?啥都没办成?”崔相撅着胡子问道。 胖子委屈地哼哼道:“大将军简直就是个混不吝,啥事都不说,就会糊弄人。崔相,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崔相责罚。” 看到这个老实的属下可怜巴巴的样子,崔相叹了口气:“唉!不怪你,那小子年纪虽不大,却比泥鳅还滑,别说是你了,今日就算是我和房相联袂前去,恐怕也是这个结果。” “崔相,这么多事儿必须让大将军指点才能办成,可他滑不溜手的一直推来推去,从不肯出力指点一二,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崔相,做这些事大将军除了麻烦,别的可没有一点好处,崔相你说,他是不是没有动力,这才不肯帮忙的?” 胖子沉思着缓缓说道。他能做到工部侍郎的职位,肯定也是个有点脑子的,只不过都被他憨厚老实的外表欺骗了。 崔相听了胖子的话就是一愣,他看了胖子一眼,略微沉思片刻。 “是啊!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青草确实不行。王铮是辅国大将军,他的职责是边关杀敌保家卫国。可现在不让他得遂心愿去边关带兵杀敌,却把他圈在上京当猪养着,他心里不郁闷才怪。” 崔相左手捻着胡子右手背在身后,边走边继续说道:“他兼着兵部侍郎的职务,除了军事,别的各部的事情又不归他管,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他操了心费了力,还赔上茶水点心和时间精力,却没有一点好处。这么对他,也确实太不公平。你说,怎样才能让他有动力为我们做事?” 胖子灌了几口冰镇酸梅汤,身上这才觉得不是太热,心思也活泛了起来:“崔相,属下觉得,除了兵部,咱们工部不如和他签订一份契约。契约规定,凡是咱们工部找他办的事,他只要尽心指点,最后只要能把事情做成了,就算他首功,给他奖励,重奖。或者是,每一件事都让他开个价,办事前先付他三成的银钱,事成之后再把剩下的七成给他。” “再或者是,买断···”胖子很为自己发明了一个新词沾沾自喜:“对,就是买断,比如找矿,比如咱们先给他一万贯铜钱,让他必须帮咱们在某一个地区找到一个大矿,两个大矿两万贯,依此类推。其他的比如标准件温度计都是一样的道理。这样的话,他有了动力,咱们也能尽快办成很多事。” “对,对,就这么办。这契约的事儿你现在就起草,好了给我看看。记着,此事必须严格保密,可别让别的部知道了,要不然,你懂得···” “嘿嘿,属下明白。”崔相和胖子对视一眼,然后很是满意地离开了。 现在,崔相和其他五个部的尚书都在竞争右相的位置,并且非常激烈,假如他抛开其他各部,独自和王铮签订契约,尽快找到几个大矿,并且发明温度计、标准件和焦炭的话,他就能得到皇上和房相的赞赏,对他前进一步成为和房相并肩的右相有极大的好处。 同样的道理,胖子现在就是工部的左侍郎,本就是崔相以下的第一人,但他只比右侍郎权利大了那么一点点。崔相假如进一步能成为右相,他做好了这些事以后,接任崔相成为工部尚书的可能性也会大大增加。 两人心思相同目的相同,算得上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一拍即合,直接就想把其他各部抛在一边,要和王铮单线来往。 第二天王铮刚吃过早饭,胖子又来了,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 但王铮看到胖子脸就黑了,他正想进城去买些书籍,充实一下自己那个空荡荡的书房,结果又被勤劳的胖子堵在家里了,他能高兴才怪。 “大将军,你先别生气,我今天找你不是问这问那麻烦你的,我是和你签合约来的。给,你先看看这份儿契约再说。” 胖子也算是明智,直接就堵住了王铮的嘴,掏出合约递给他,然后就自顾自地找了把扇子,呼啦呼啦地猛扇。这大早上的空气还比较凉爽,他也在浑身冒汗。 王铮惊异地看了看那份儿契约,越看越是惊奇。这个胖子想让自己帮忙,居然想出来了这一招。他还真是个聪明的···胖子。 上上下下看了两遍,王铮放下契约,注视着胖子郭重问道。 “想用这一招收买我?” “大将军,看你说的,这咋能叫收买呢?这叫契约,咱们定了契约,你得了好处有了动力,我们也能尽快把事情办成不是?这是合则两利的大好事儿,别说的那么难听。” “你觉得我会和你签这份儿契约?”王铮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大将军,···” “你觉得我就差你们工部的那俩钱儿?” “大将军,···”胖子刚擦干净的汗又开始层出不穷。 “你觉得,我就那么重视那些身外之物?” “王···大将军,···这个···”胖子现在出的汗不是热的,是虚汗,吓的。 他觉得,大将军现在很生气,自己草拟的这份儿契约,自己和崔相都觉得可行,可当时咋就没替大将军想想呢?大将军胸怀天下,他每日考虑的是四海靖平万家生佛,他一心想把哒突人灭了让百姓不再受哒突人的蹂躏,他会这么狭隘会看上这些阿堵物?他会不顾大将军威仪为了钱财就抛下尊严? 唉!自己还是考虑不周啊!看,又让大将军生气了,大将军一怒,虽不说是血流五步,但三步总会是有的吧! 胖子扇子也不呼啦了,不自觉地已经站了起来。他这会儿有点担心,还很害怕,他怕自己会步昨日史可的后尘,也怕自己会像管贤那样,被大将军吊起来打一顿鞭子。 被撸了官职胖子倒是不太怕,他家里比较富有,这辈子都会吃喝不愁,可他怕被大将军吊起来打,胖子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疼啊! 管贤的事情他昨晚已经听说了,还曾为管贤时运不济,竟然冲撞了大将军,被辙了一级职衔勋衔而深感惋惜。昨晚他还没想到,今天就轮到他了。 王铮一看郭重胆战心惊虚汗满脸的凄惨样子,已经达到了他恶作剧的目的,顿时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看把你吓得,别怕,我逗你玩的。哈哈!” “啊!逗我玩儿?”郭重傻呵呵地看着王铮,把他胖子憨厚老实的样子展现无余。 “哈!是逗你玩,但也不全是瞎话,契约我是不会和你签的,但我也感念你的这番心意,以后我会尽量配合你,能帮你的我只要不太忙,就尽量帮。至于你契约上说的报酬,我也不会怕钱咬手,该要的我也要,我也有家人要供养,也没有你们文人那么清高。只要在律法许可的范围内,你觉着该给我多少,派人给我送来就行。至于你们的理由是奖励还是别的,那是你们工部衙门的事儿。这样行吧?” “啊!还真是逗我玩儿,大将军你可真是···真是···” 胖子这才放下了心,腿一软就瘫坐在太师椅上,气愤地瞪着王铮呼呼直喘粗气。右手的扇子又开始呼呼啦啦地响了起来。 两人简单谈妥了合作的事,王铮刚把胖子送出门外,就见一大一小两个美少女牵着手,蹦蹦跳跳地说笑着走了过来。 嘿!是两位公主,自从自己初次来到这座府邸,遇到两位公主闹出了点尴尬事儿后。可是好几天没见这俩人露面了,这咋又厚着脸皮出来了? 王铮一看两位公主好像都没注意到他,连忙退后几步进入大门,回身对看守大门的兵士说道:“等会儿就说我不在家啊!可别说漏嘴了。” 王铮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哦!这句怎么有点熟悉?呵!是《黔之驴》。 077章 犯罪现场 此时的王铮就像是被两只母老虎追着的驴,但他逃之夭夭却慌不择路,本想从后院出侧门去上京城转一圈买些书籍,哪知道他刚来没几天,也很少来后院,对后院的路径不熟悉,找不到后门,他只好随便找了一间有动静的屋子,想进去找个人打听一下,问问怎么才能出去。 可他刚一进门,就一个赤裸的上身,准确说是一个女人的赤裸上身,看见了少儿不宜的两坨那啥,白晃晃的很是耀眼迷人,不但白,而且还有令人垂涎欲滴的两粒红樱桃,还足够大,一手无法掌握的极品那啥啊! 这对于两世为人到现在还是个小处男的王铮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在李家洼时,他常见到的女人只有娘和翠姑,娘就不用说了,就是翠姑他也是只把她当作亲妹妹,从来就没有过别的心事。别的女人本来就很少能见到,即便能见到的也是已为人妇的妇人,因此,他很少触动内心隐藏已久的情欲。 后来在林州,他忙于战事,在并州,数不清的公文琐事就把他忙的焦头烂额,也没有别的心事。最近来到了上京城物华天宝繁华之地,可他来的时间还短,认识的女人也不多,别人送来的随便他享用的十数个美女,因为没有感情他也懒得搭理。 唯有永安公主已把他内定为夫婿了吧!可那小丫头还太小,再说她也有着公主的身份,而王铮却对公主有偏见,只能让他敬而远之望而却步。今日他也是因此才会落荒而逃。 没想到,他为了躲开两位公主,竟然撞进了另一个女人的闺房,并且还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咋办?跑吧!”王铮甚至都还没有看到那两坨东西的主人的脸,已经想着要再次逃跑了。 “啊!色狼啊!来人···”那个女人因为天热出了汗,正在换衣服却被一个男人推开门闯了进来,大惊之下连忙抓起衣衫遮住上身,然后张嘴就大喊。 没遮严实,还露着痩削的双肩和迷人的肚-脐眼,反正王铮还能看得到。 王铮哪能让她喊呐!急忙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左手抓住了那个女人的肩膀,右手就捂住了她的小嘴儿。 此时王铮已经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脸。哦!幸好,虽然极为漂亮,但却不认识,不认识就好,可能是个婢女,很好打发。 “别喊,我是这家的主人王铮,···” 王铮还没解释清楚,就听见院子里已经有了动静,好几道屋门打开,好些女人已经出来,脚步声凌乱杂沓却越来越近,间随着还有听不太清楚的急促说话声叫喊声,很显然,后院的众人已经听到了这个女人的呼喊,正向这间房子奔来,很可能还派人去通知了护卫。 我×,这叫啥事儿啊? 王铮无奈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避无可避,只得放开了手。嗅了嗅鼻子,好像有些香气,估摸着是这个女人的体香。这种大热天,再好的香粉也会被汗水冲的乱七八糟。 “瞎叫唤什么?穿好衣服出来。”王铮恶狠狠地对着那个看似只有十七八岁的漂亮女人说道。 那女人此时也看清了王铮的脸,她虽然今天才是第二次见到家主,但王铮的第三只眼实在能让人过目不忘,她刚被送来那天,就已经对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上柱国大将军记忆深刻了。再说,这个人还是她未来的夫婿,她再不想看也得看清楚了。 当她看清果是家主看见了自己的身子后,不怒反喜,自己的身子,本来就是让自家夫婿看的,现在他看到了,说不定,他还能早些把自己收进房呢! 因此,那女人很听话,脸现喜色双眸含情目送王铮出了自己的屋门,这才穿好衣服跟了出去。 出了屋门王铮就吓了一跳,只见从周围其他的房间,一个个大小不一穿着不一的女子,手里不是拿着笤帚就是拿着锅铲,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器不一而足,成扇形包围之势,正神色焦急快步向着自己这边跑来,人数大概有二三十人。 县伯府原来是一个开国王爷的府邸,不知道什么原因空闲了下来,这才改建后破格赏赐给了王铮。由于初建时是按照王府的规制敕建的,规模超大,所有的条件都是王爷的级别里最好的。 县伯府共有五重院,进了大门后的第一个院子,是王铮办正事大事儿和接待宾客的正堂,高大宏伟气势磅礴。第二重院是王铮和他以后的妻妾的正房,王铮还没有妻妾,也懒得跑,现在都是住在前院的一间偏房,衣食住行也都是由亲兵打理。 三重院是翠姑和娘的卧房所在,以后三娃回来也可以住在这里。四重院大部分住的是较重要的丫环仆女之类的,比如皇上赏赐的那两个宫娥,以及房相送来的那一对儿双胞胎。 王铮现在就在四重院。五重院是放杂物的院子,牲畜,薪柴,粮食,煤炭草料等等,住的也都是最低等的下人。 由于院子太大,每一个院子又分开成了许多个独-立在县伯府的小院子,各个院子之间有小门相通,这才是王铮在自家都能迷路,找不到后门的原因。 哇!后院啥时候有这么多人了?娘和翠姑呢? “都站住,急慌慌的做啥?是我。”王铮一声轻喝,那些丫环仆妇一看,居然是家主从时蓉的屋里走了出来,一时均皆大惊失色,各自急急地来了个急刹车,站在王铮的周围,看看自己手里的锅铲笤帚又看看家主人,不知道该扔还是不该扔。 丫环仆妇们都不敢吱声了,娘和翠姑也都不在犯罪现场,王铮心下稍定,只要娘和翠姑不知道就好,仅仅是这些下人,很好打发。 可是被自己看了身子的那个女子,该怎么安排呢? 王铮站在原地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犯愁。 按说,自家的别人送来的这些女子,自己别说只是看了她们的身子,就是把她们睡了也没有一点问题。皇上房相代老将军把她们送来,就是让自己随便睡的,睡的舒心爽意了可以纳为小妾,睡的不高兴了就可以不管不问,不用有任何心理压力。 换句话说,这些女子既然已被送到了县伯府,就早已有伺候县伯床榻的心里准备,成了县伯的人后,假如能怀上个一男半女,那就是她天大的福分,以后就可以母凭子贵成为县伯的小妾之一,怀不上孩子的和不得县伯欢心的,就还是个地位稍高的下人。 可王铮毕竟是从后世那个女权极大的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他一时还适应不了这个不把下人当人看的大郑。 在现在的大郑,小妾丫环甚至所有的他拥有卖身契的下人,都只是他的财物,不能算是有人权的正常人,他可以随意打骂甚至是送人,假如下人犯了错,他就是把下人打死被官府知道了,也不过是被罚一些铜钱了事,根本没有以命抵命那一说。 王铮还知道,唐朝的大诗人李白就曾经把他最喜欢的一个小妾,和朋友换了一匹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的白马。这还是有史可考的名人事件,没有计入史册的就太多太多太寻常不过了。 现在的女子对自己的名节,虽然没有明清时那么的变态,但也是看的极重。 王铮今日看到了这个女子的身子,那就是说,这个女子以后就是他的人了,她再也不能嫁给别人,这辈子在县伯府,即便王铮始终不要她,她也只能是孤独终老,再或者是被王铮直接拿去送人。 咋办呢?王铮很发愁。 收了她吧!王铮觉得和这个女子还是第一次见面,没有感情,没有感情就上床那啥,和动物有什么区别?王铮不是动物,最起码不是低级动物。他不想做低级动物才会做的那事儿。 不收她吧!自己今天看了她的身子,下人们也都知道了,以后都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嫁都嫁不出去,自己也不能让一个正直青春妙龄的漂亮女子,以后孤独终身老死在这县伯府啊! 反正,王铮是从没打算过把自己的家人送人的。是的,不管是大将军府和县伯府,所有的下人仆妇,以后只要不犯大错,他都会把她们看成了自己的家人。 王铮正在发愁,就听一声宛如黄鹂的清脆女声传了过来。 “王县伯不必犯愁,时蓉和肖瑛本就是父皇送给你的小妾。先前,县伯不懂规矩,这才把她们放置在这后院不管不问。如今,你阴差阳错看了时蓉的身子,也是合该她有福分,县伯就让她贴身伺候不是刚好吗?” 王铮抬眼一看,只见洛阳公主和娘在前,永安公主被翠姑牵着小手在后,再后面还有四个丫环跟随,一行人莲步轻摇从三重院走了过来。 显然,这里的事情已经有人告诉了娘和翠姑。 “啥?你父皇把他的小妾送···送···”王铮大惊失色,敢看皇上女人的光身子,这不是找死吗?再说,皇上怎么也那么不着调儿,居然还把他的女人送人,不应该啊? “你胡说什么?···”果然,王铮还没说完就被洛阳公主截住了。她似颠似怒地瞪着王铮,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她们俩只是我娘亲喜欢的宫娥,我父皇看重你这才赏赐给了你,是送给你当你的小妾,不是我父皇的小···算了,我看王县伯都二十多岁了,也该有人伺候着了,你也不懂规矩礼节,我就帮你安排吧!” ‘啊!还好还好。’王铮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被吓得扑通通乱跳的小心肝。 猥亵皇上的女人可是重罪,他再有依仗,也不敢拿这事儿开玩笑。 “可是,皇上说,送他们来是给我当丫环的,不是当小妾送的啊!”王铮还想据理力争,他不想和没有感情的女人在一起那啥。 “丫环只是个说辞,小妾才是本意,这你都不懂。”郑妽对王铮的懵懂是又可气又可笑。 “王县伯不知羞,还偷看自家小妾的光身子,羞羞羞。”小公主蹦蹦跳跳地在一边指着王铮的鼻子嘲笑他,王铮被一个小女孩儿嘲笑,恨不得一头插进地里,只露个屁股在外面,反正也看不见听不到,随便你们嘲笑。 “小公主,我可是你内定的夫婿,我有了别的小妾你就不吃醋?”报仇不必隔夜,王铮也想让小公主生气。 “哈!我现在还小,又不能和你成婚。你又那么大了,现在就有人伺候着你,省的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沾上脏病。再说,她们都是我的奴婢,啥时候也不敢不听我的话,我吃她们什么醋?” “啊?”王铮傻了眼,这小公主怎么啥都胡说?我是那种在外面眠花宿柳乱来的的人吗? 078章 死不承认 不是说,公主为了自己的幸福和性福,不会让驸马纳妾吗?这位小公主怎么就不介意呢? 再转念一想,王铮又高兴了:哈?看来小公主说内定我是他的夫婿,是小孩子说着玩的,不必当真,以后也不用怕她了。 这么半天,那个被王铮看了身子的时蓉,一直就扭扭捏捏抠着手指头站在王铮的身后,羞得不敢抬头不敢说话,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漂亮丫头,听到洛阳公主郑瑾的话,顿时也面泛桃花喜形于色。 “时蓉,肖瑛,你俩收拾收拾,从今后搬到二院去住吧!”郑妽吩咐道。 王铮扭头看了看。哦!这俩就是皇上送给他做小妾的宫娥啊!嗯!长得还不错,比后世那些靠涂脂抹粉抽脂美容,才能勉强看一眼的明星们漂亮多了。最起码,现在的社会,她们的脸蛋和身材也都是真的,没有硅胶没有填充物,是天然美女。 说完了两个宫娥的事儿,郑妽又用葱指一直王铮的另一边:“那一对儿长的一模一样的小丫头,是房相送来的吗?你们也收拾收拾搬前院去住吧!以后你们四个可要伺候好了王县伯。要不然,本宫可饶不了你们。” 王铮听着郑妽的话,咋那么别扭呢?听这意思,就好像她郑妽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似的。 “娘,你看这···”家里还有娘在,她现在才是整个后院的女主人,王铮不敢违拗公主,只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山娃娘。 “铮娃子,你那么大了,早该有女人伺候着了。我一个山沟里出来的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都不会。我看公主安排的就不错。铮娃子,只是让她们几个伺候你,也不是正妻,你就听公主的安排吧!” 山娃娘笑吟吟地看着王铮说道。显然,她对郑妽的做法很满意,看向郑妽的眼神,也像是婆婆看儿媳妇似的宠溺。 “唉!好吧!”王铮无奈,只好答应。他抽空偷瞄了一眼翠姑,见她虽然微有些幽怨,但更多的竟是喜色。 王铮知道翠姑对他有意思,但却看不透翠姑此时不但不吃醋,却反而有一种终于得偿所愿的欣喜。 翠姑确实喜欢王铮,但她也是个传统女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独霸王铮,王铮现在的官职太大。按大郑的律法规定,他现在的职位可以有一妻二滕四妾,也就是能拥有七位夫人。 {注:就是传说中的三妻四妾。滕属于比正妻和平妻的地位略低,但却比妾高得多的正式夫人,不能像小妾那样可以随意买卖和送人,妻和滕是朝廷律法规定的必须在官府报备的正妻,像皇上封的诰命夫人一类的,就是只有正妻和平妻以及滕才能得到封赏,并且还能拿官上的俸禄,小妾只是家主人的私财,还没有让皇上封赏的资格。一家之言,勿喷。} 翠姑知道自己只是个山村的小寡妇,无论学识见闻仪态谈吐穿衣打扮等等,她都不及那些自小就受过良好教育悉心培养的女子。所以她从没奢想过能成为王铮的正妻,能当王铮的其中一个小妾,她就已经很知足了。也是因此,她今天才没有吃醋的意思。有的,只是王铮的身边终于有女人伺候了的欣喜。 两个宫娥和一对儿双胞胎,一听公主说以后就成了能贴身伺候县伯的身边人,个个心里如惊涛骇浪欣喜若狂,但却不敢表现出来,一个个憋得俏脸儿通红手足无措。 “多谢公主,多谢伯爷。”四个丫头逐一给两个公主和王铮下跪拜谢,然后才直起身回了各自的房间,收拾细软后就搬到了二门内王铮的住处。 伺候王铮的贴身丫头挑选好了,然后郑妽又挑选了几个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小丫头,算是在二门内王铮的主人院子里洗刷做粗活的,这才扭身对王铮说道。 “王县伯看见我们姐妹就跑,我们姐妹就那么不受你待见?” 这话说的,王铮瞬间就是满脸大汗,心虚,吓得。 “就是就是,大坏蛋王铮,连我一个小女孩儿都怕,不害臊。”小公主也在一边添油加醋。 “公主误会了,我这不是有事嘛!···”王铮没想到,在门口还是被发现了。要是早知道这样,那还跑什么?不跑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儿了。 “就是偷看时蓉光身子的破事儿?”郑妽言辞咄咄,真够犀利的。 “啊!那啥!···你们姐妹俩今日前来,有事儿?”王铮搭不上腔,只得抹着汗顾左右而言他。 “咯咯!我姐说,王县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一首念奴娇作的旷古烁今。我们今日前来县伯府,是想让王县伯再做一首好词的。” 小公主郑瑾走到王铮的身边,昂着她粉嘟嘟的小脸儿说道。 “念奴娇?啥念奴娇?”王铮还不知道窦县令给他搬家时,私拿了他书房里的那首念奴娇的事儿,这会儿就有点懵。 “就是你在李家洼写的那首念奴娇,赤壁怀古啊!” “我···你咋知道这事儿的?”王铮想起来了,他在李家洼时为了练习自己的书法,免得总是被山娃和翠姑笑话,确实写过一首念奴娇赤壁怀古。可是,自己在李家洼家里写的东西,这两位公主怎么就知道了呢? “窦县令把念奴娇献给我父皇了呀!我不就知道了。” “我×,原来是窦县令做的好事儿。”王铮大汗,自己身边的奸细,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他看了眼时蓉肖瑛和那一对儿双胞胎,不知道这四个贴身服侍自己的丫头是不是奸细?要也是的话就太可怕了。 “你放心,···”郑妽好像是看透了王铮的心事,她直言不讳地说:“她们四个是我父皇和房相因为爱惜你才送给你的,没有别的意思。她们以后就是你的女人了,也只会对你一心一意,没有你想的那么龌蹉。” 王铮又汗,无奈之下,他这个主人只好被小公主郑瑾拉着去了书房,现在,念奴娇已经是人赃并获,他偷看下人身子的短处也被两位公主知道了。要是传扬出去会大损他大将军洛阳县伯的名誉。他不得不向公主低头。 “是这,那首念奴娇赤壁怀古是我写的不假,但却不是我作的,作者叫苏轼,是宋···是西域一个叫宋朝的大诗人所作,···”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我就知道,你是个年仅二十多岁带兵打仗的大将军,怎么会有那么好的文才呢?我和妹妹今日前来,不是和你讨论那首词的作者是谁的,是想让你再摘抄一首别的诗人的大作的。王县伯,你就别再装了可好?” 在王铮那个空荡荡的书房里,他刚想解释清楚其实自己不懂诗词,就被郑妽打断了。并且,郑妽的话里话外,明显透着对王铮的不信任,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找理由推脱似的。 “我真的不懂诗词,那首词真不是我作的,骗你是小狗儿。”王铮赌咒发誓,他必须得解释清楚,要不然,剽窃别人的诗词却算是自己的本事,就算全大郑谁都不会知道,但在午夜梦回时,他也会汗颜的睡不安稳。 郑妽娇媚地瞪了王铮一眼,对王铮这个有很大的本事能耐,却什么都不肯承认的家伙也是无奈了。 “骗我是小狗儿?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是骗了我我就是小狗儿?” “啊?···不是,我是说,我要是骗你我就是小狗儿。”王铮都无语了,这个公主的理解,真是···醉了。 “哼!量你也不敢。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我知道你不懂诗词,我也没说你懂诗词。我就是想让你摘抄别人的诗词让我看看,王县伯,这不过分吧?” 郑妽醉心于诗词书画,今日,她为了能再欣赏到一首绝世好词,都有些不顾她公主身份的仪态脸面了。 “那···好吧!”洛阳公主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王铮要是再不知好歹,就太过份了。于是,王铮只好无奈地答应,再摘抄一首词给洛阳公主。 这会儿,永安公主小孩子心性,正在二院看时蓉肖瑛和两个双胞胎,在给王铮收拾傢俬铺床叠被,顺便在大床不远的同一间卧室里,也铺上一张小床。只一张小床,四人轮班值夜临时休息使用的。 虽然皇上和房相把她们送给王铮时,其实是作为小妾送的,但她们在没被王铮收进房以前,身份就还是贴身大丫鬟。是必须睡在王铮的附近,随时听候差遣的,只有在真正的成了王铮的小妾后,才会有自己单独的稍大一些的房子,供王铮随时过去歇息。 现在的书房里,只有王铮和洛阳公主郑妽,甚至连书房外都看不到王铮亲兵的身影。 “王县伯,你用的这种笔,不像是鹅毛笔啊?”王铮准备提笔书写诗词,郑妽诧异地走到他旁边,歪着头看着他手里的蘸水笔问道。 “鹅毛笔是过去式了,我这个叫蘸水笔,比鹅毛笔好使。” 王铮想了想,写一首什么诗词好呢?他现在还记得住的,都是流传的比较经典的名家大作,随便一首都能引起轰动啊! “哦!王县伯,这种蘸水笔,你还有吗?”郑妽露着期盼的目光轻声问道。 “有,咋?你也想写硬笔字?很多人都说硬笔字不是书法,都不屑练习的。” “嗯!那你咋就偏要写硬笔字呢?并且写的字还都稀奇古怪的,少了很多笔画,不好好猜猜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呵!我这人很懒,懒的写那么多笔画。再说,你没发现吗?我写的这种字更适合消除文盲,能更快地普及普通百姓的识字率。” “对呀!你写的这些字都很简单,字体也小,占用的纸张就少,也节省了墨汁。再用人人都能买的起的硬笔书写,的确能让那些穷苦的百姓都能用得起笔墨纸砚。也能尽快地认识字了。王县伯,你真了不起,仅是写字都想着百姓,就像父皇说的,你真是大郑的肱骨之臣。” “哈!皇上谬赞了。” 和郑妽说着话,王铮一心二用,已经想到了写一首什么词。就还写苏轼的吧!这首词现在也正好能表露出自己的心情。 郑妽看王铮开始书写,连忙平心静气地歪着头观看。这一次,她又是越看越心惊,越看小嘴儿张的越大。 江城子·密州出猎 宋:苏轼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王铮写完,把蘸水笔放在笔插里,拿起纸张仔细又看了一遍,轻轻点头微笑,嗯!不错,有进步,自己的硬笔书法好像比以前好看了一点。 此刻,郑妽的心中却是犹如惊涛骇浪汹涌澎湃,再也安宁不下来。 079章 新式武器 大才,果真是大才,和自己说着话的须臾之间,王县伯仅仅是唯一凝神,转眼间就写出了一首好词。郑耀戴忠等人说王铮有一心二用之能,果然不虚。 看他微微额首轻笑不语的神态,好像也对这一首未经细思便一挥而就的新作也颇为满意。 郑妽又误会王铮了。 她已经认定上一首念奴娇和这一首江城子,都是王铮本人所作,不管缀上谁的名字都认为是他所作。何况,她不是说那位苏轼是西域宋朝的人吗?据他有限的传闻,王铮七八岁就从比西域更远的地方随他的父母转回了中原,大不了也仅仅是途径西域一趟,他那么小的年龄,能和哪位宋国的苏轼有多亲近的关系?人家怎么可能一首又一首地给他写词? 再说,西域宋国的苏轼,怎么可能知道我国汉朝时,汉文帝派遣冯唐去云中赦免魏尚罪的典故?西域的宋朝就没有名人轶事了吗?西域的人名都是一二十个字,有两个字这么简短的吗?西域也有‘苏’姓吗?西域的国家名字都是稀奇古怪的,有‘宋’这个大汉族姓氏的国号吗? 郑妽知道这个典故,据《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记载:汉文帝时,魏尚为云中太守,抵御匈奴有功,只因报功时少报了六个首级而获罪削职。后来,文帝采纳了冯唐的劝谏,派冯唐持符节到云中去赦免了魏尚。 再仔细找找还有,密州?太守?呵呵! 郑妽又发现王铮缀名苏轼的这首江城子里的两个漏洞。 并州在前朝时就叫做密州啊!还是我皇祖父把密州改称并州的,你以为我书读的少,好糊弄吗? 太守也是前朝时对知州的称呼,就算是现在的民间,还有人称呼知州为太守,这一点,你也以为我不知道? 哼!依我看,是你燕山行营副主管这个尴尬的职衔,不好用在这首词上,用知州又糊弄人糊弄的太明显,这才以当地第一人的太守两个字,代表你雁山行营副总管这个称呼的吧? 还老夫聊发少年狂,还鬓微霜,又何妨!你以为我看不懂啊?这不就是你人虽年轻但受了委屈觉得心态已老,想向我父皇诉苦吗?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这一句,明明就是你希望我父皇继续信任你,让你还去雁山卫西北望,杀哒突人以射天狼。 不过,郑妽虽然觉得王铮说这首词是苏轼所作,真真的是在糊弄她。但她不得不赞叹,这首词写的太好了。整首词读起来,韵调铿锵,气势雄浑,感情奔放,境界开阔,是一首表现了王铮豪放风格的绝世大作。 上阕写出猎的壮阔场面,豪兴勃发,气势恢宏,表现出了王铮壮志踌躇的英雄气概。 下阕借出猎表达了王铮强国抗敌的政治主张,抒写了他渴望一展抱负,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也非常渴望重回西北领兵,报效朝廷的壮志豪情。 “看看怎么样?我现在写的字,比一年前写的那首念奴娇好看多了吧?”王铮丝毫不知他已被误会了他的郑妽鄙视的体无完肤,还在沾沾自喜地夸自己写的丑字。 “嗯!王县伯写的词好,字也不错。”郑妽是真心夸奖王铮。 她现在对王铮这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家伙更佩服了。不仅是他独创的硬笔书法和诗词,包括军事农业民生等等,她无一不服,但对他睁着眼说瞎话死不认账,谁都糊弄的本事也同样很佩服。 “嘿!字写的有进步我承认,词可真不是我作的,你夸我也是白夸。” 王铮实事求是地说。 郑妽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对江城子里出了那么多漏洞都被她看出来了,但王铮还是不承认是他所做的顽固不化颇为无语。郑妽甚至想,他死不承认他的文才好,难道是怕父皇把他当成文官,永远不让他去西北领兵?嗯!有这个可能。 “我只说词是你写的,又没说是你所作,谁夸你了?”郑妽羞红了俏脸儿,趁王铮不注意又白了他一眼。 “哈!这就对了,我可不能剽窃别人的诗词当作是我所作,那种事儿太龌蹉,咱是大将军,不干那种破事儿。” 王铮起身拿起茶壶,分别给郑妽和自己续上热茶汤。然后隔着郑妽有三尺远坐了下来。 刚才,他只顾写,郑妽急着看,两人的头部几乎是靠在一起,可以说是耳鬓厮磨,太暧昧了,郑妽可是位公主,王铮对公主也没有多少好感,不得不和她保持距离。 王铮的动作郑妽感觉到了,她霎时就霞飞双颊艳若桃花。 “王···县伯,你的所有理念,都是咱们大郑的那些大家们都没有想到的,请问,你的先生是谁啊?” 为免尴尬,郑妽随便找了个话题。 王铮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郑妽,不知道这丫头问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连郑妽都开始怀疑他了? 他没别的说辞,只得还是用以前一样的理由说道:“那年,我途径西域···” “好了好了,糊弄人的话就别说了。你途径西域时才是个七八岁大的小屁孩儿,你以为我会信?” “啊?你不信?那好吧!我告诉你真相,这次是真的,千真万确,骗你是小狗。那年,我偶遇了一个落魄潦倒的老道士···” “行了行了,你就別编了,我不问你这个了。军事你最懂,你给我说说,如果不用你那些奇思妙计,咱们大郑的战马也不足的情况下,用步兵对敌人的骑兵,怎么样才能打胜仗?” “哈!你还不信我就没辙了。那我就和你说说军事吧!我举几个例子,你就会明白我的先生是谁了。” 提起军事,王铮兴趣大增。 “话说,用步兵对阵敌人的轻骑,打胜仗的方法有很多,但最主要的。一是不能自乱阵脚。二是要有先进武器,比如咱们大郑的神臂弓和床子弩。三是要看准时机。轻骑灵活机动,如果没有强弓硬弩的远距离杀伤,等轻骑冲到跟前就完了。但是,咱们大郑现在的远距离武器,品种还太少太单一。” “哦?王县伯能说出几种别的远距离武器吗?” “当然能,我平时爱看书,可以说是手不释卷。不管是看书还是和别人闲聊时,听到碰到一点有用的东西都会记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过后我就会仔细想,仔细研究那些对我有用的知识。其实啊!多动脑子才是我最好的先生。我的奇思妙想也都是从一点一滴中慢慢积累,结合百家之长为我所用而已,没有什么玄妙的,你也别认为我都是骗你了。” 王铮继续糊弄,掩饰他那些异于常人的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做法。 郑妽左右看了看王铮的书房,书房倒是挺大,配得上他大将军的身份,可书房里却是空荡荡的,睁眼望去,整座书房也找不到五本书,即便就这五本书,貌似也落了灰尘,看样子他一眼都没看过,还爱看书,还手不释卷?郑妽不知道王铮这瞎话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比如神臂弓,现在咱们大郑将士们使用的神臂弓已经很好了。可为什么不能更好呢?杀伤距离为什么不把它增加到五百步以上呢?为什么不用一支羽箭杀伤敌军数人甚至十数人呢?还有床子弩,为什么不让床子弩的杀伤距离达到一千二百步以上?并且一根弩箭就能造成方圆几十步以内的敌军死伤呢?” “啊?为什么?有办法吗?王县伯你快说。”郑妽焦急地问道。 “你先说,这个军事问题是谁让你问我的?你父皇吗?”王铮反而不急了,他看着郑妽的俏脸反问道。 “看你说的,我父皇怎么可能派我问你军事问题,那不成美···”郑妽差点把美人计三个字说出口,顿时羞红了脸颊。 “我是看我父皇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就问了他原因,原来是西夏王领兵犯境,势如破竹,咱们郑军以步兵对阵西夏的骑兵,占不了丝毫便宜,他这才烦恼的。恰逢今日和大将军闲聊,就想到了这件事随口问问,你别胡思乱想。” “哦!是这样啊!好吧!洛阳公主也是一片孝心,今天我也就知无不言了。” “是这,在当今的形势下,以步卒对战骑军,必须扎好阵脚,以强弓硬弩压制敌骑,使其不能迫近。大胜是不可能,但也能立于不败之地,假如是我领军,我一万步卒,可压制三万敌军不能靠近我一步。” “骑军皆是以集群冲锋,冲乱我方阵脚后才会肆意砍杀。所以,压制敌骑冲锋是第一要素,一里外可令神臂弓密集抛射,首先打乱敌骑的阵脚,让他们冲不起来。只要冲不起来,骑军也就没有了任何优势。我军步卒就可稳步前进,边走边射,敌军必退。如此才可破敌军。” “以后,可改良神臂弓和床子弩,使其射的更远,杀伤力更大。甚至造出来地雷,手抛雷,火箭等,真有了这些大国重器,即使我一万步兵,把五万七万骑军杀得灰头土脸也是正常,想打败仗都不容易。” “那···王县伯会做这些利器吗?”郑妽期待地问道。 “我不会···” 郑妽闻言很失望。 “但我略懂那些利器的道理,我绘图并且详细说明,让兵部作坊的兵器大匠多研究实验几次,应该能做出来。” “啊!还好还好。”郑妽放心地拍拍胸口,稍有规模的胸部竟然也能颤颤巍巍了。 “想着很玄妙其实很简单,我只要和你一说,估计你也会做。炮仗知道吗?用纸卷成筒,填入火药和碎瓷铁片等尖锐物,捆绑在弩箭或者羽箭的合适部位,点燃引线后射出去,就是新型的火箭,杀伤力比以前只能做引火使用烧敌粮草的火箭大多了。” 王铮边说边画,寥寥几笔,一个新型的火箭草图就出来了。 郑妽此时已经起身,凑到了王铮的身侧,歪着脑袋看他边说边画。 “还有手雷,和火箭的道理差不多,只是装进去的火药更多,杀伤力更大。用铁做的外壳最好,石头雕出来的也行,最次的也得用烧制的厚皮陶罐,里面填结实火药和尖锐物,用简易小巧的抛石车抛射出去,绑在弩箭上也行,在敌军人群里爆炸就能杀伤一大片。” 王铮说说画画,一会儿就把火箭,手雷{霹雳炮}画了出来,接着,他和郑妽一边说话,一边书写这两种火器怎么制造,怎么使用以及威力大小的说明。这一次,郑妽是真正见识到了王铮一心二用的本事。 “其实,很多东西都是一层窗户纸,今天我就把我收集各家所长,加上自己琢磨出来的一点东西,全都点透了交给你,你再给你父皇,让他命兵部的作坊抓紧研制,也许,三两个月后,就能在和西夏的交战中派上用场了,你这个当闺女的替你父皇解了忧愁,你父皇要是赏了你什么,可别忘了我。” {注:以上所说的新式武器,在宋代的《武经总要》已有记载,有史可考,不过作者为了写作需要,所有新型武器的出生年代都是按王铮的所说为标准。勿喷。另:在上述新造武器中,有炸伤力的火药武器在景德元年(1004年,书中的王铮说话时是1013年)的对辽之役中是第一次记载。而澶州之役宋师致辽统帅达兰于死的箭,亦极可能是上附火药助力的火箭,要不然不会射那么远。采石矶战役中,虞允文利用火药火球(又名霹雳炮)击败金兵。} “王县伯大仁大义为国为民,实乃我大郑肱骨之臣也,王县伯安坐,请受我风奴一拜。” 王铮正趴在桌子上书写,突然看见郑妽郑重其事地退后了两步,话没说完就是盈盈一拜。 王铮还没顾得站起身,郑妽就已经拜完,他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 “你看,你这是做啥?我搬家你给我送二十个家仆我都没感谢你呢!今日我不过是写了几个字,值得你大惊小怪吗?” 王铮站起身手足无措地说道。 这个可是位公主,当今皇上最喜欢的闺女,她居然给自己行礼,这还不折杀他王铮了? “王县伯是只做大事的大将军,风奴添为我父皇的子女,本就应该为我父皇的所做所为查漏补遗,前日为王县伯送二十奴仆的小事,实不足挂齿,王县伯无需再提。” 王铮听到郑瑾接连两次说到风弩,就不由诧异地问道:“风弩是什么弩?威力大吗?比神臂弓如何?” 此时王铮的心事还都在新式武器上,没有考虑的太多,对于郑妽说的话,也都是听个大概,没听懂郑妽说的风奴的意思。 郑妽一听王铮所言,顿时气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差点就气了个半死。 080章提督人选 “是风奴,不是风弩。风奴是我的乳名,你这个笨蛋,真是气死我了。”郑妽又气又急地说完话,转身就走,她实在是懒的理这个笨的不能再笨的笨蛋了。 “是风弩,不是风弩,不还是风弩吗?这丫头,还和我玩绕口令,哥可是个绕口令的高手,和我玩?哼!你还嫩了点。不过,话说,小老头儿怎么给他闺女起了个弩箭的名字?又是奴又是贱的,他不应该这么没水平吧?” 王铮摸着下巴低着头,嘴里喃喃自语,反正郑瑾已经走了,此时屋里就他一个人在,说什么也没人听见。 没想到,王铮正摸着下巴低着头喃喃自语,突听耳边一声爆叫:“哼!王铮,你气死我了,你真气死我了,我的乳名是狂风的风,奴婢的奴,不是弩箭的弩,更不是贱人的贱。我父皇给我起的乳名的确是低贱了点,但他是为了我一生无病无灾的好养活,不是你这个超级大笨蛋所想的那样。还有,你不是我哥,小老头儿也不是你该称呼我父皇的话。” 王铮实在是没想到,原来郑瑾是因为忘拿了那些他写的纸张,怒急出门后才想起来,回头来拿时却听见王铮的喃喃自语。 郑瑾简直是气炸了肺,在王铮耳边吼了一嗓子后,两步来到书案前,一把抓起那沓纸张,抹着泪就跑了出去。 王铮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耳孔,不解地说道:“我×,咋把洛阳公主气哭了?” “奴婢的奴是奴,弩箭的弩也是弩啊!意思虽然不同,但是读音相同吧!我又没读错,你哭什么?至于嘛?” 仅仅是一句话的事儿,王铮想不明白洛阳公主为什么会气成那样,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王铮回身坐到自己的正位,喝了几口晾凉了的茶汤,咂摸咂摸嘴,觉得比热茶汤好喝多了。看看天色,觉得时间还早,正想起身带着卫士去城里买些书装点门面,就见门帘一挑,兵部右侍郎邢开钻了进来。 “哈哈!王县伯安好,卑职冒昧前来打搅了,王县伯莫怪。” 邢开一进门就陪着笑脸拱着手说话,倒让王铮也不好意思走了。 王铮现在还是兵部不管事的侍郎之一,和邢开这个管事的算是同僚,他自然也不能不笑脸相迎。 “啊哈!没事没事,邢大人能来我的府上,看来必有要事,来,坐下说。” 王铮让邢开坐下,亲自给邢开倒了盏凉茶汤,他喝着觉的好,还管邢开喝的好不好,就没让人换。 “王大将军,是这···”邢开坐稳后喝了口凉茶汤,咂摸了下嘴,却没敢皱眉,然后才小心翼翼忐忐忑忑,扭扭捏捏很是胆怯地说道。“···大将军,你可别生气。” 王铮都被邢开的表情搞的想笑,你说你一个四五十岁胡子拉碴的大老爷们儿,啥破事儿能让你这么害怕啊。 “你都没说啥事儿,我会生什么气?” 邢开突然站起身,对着王铮郑重地躬身一揖:“下官想和大将军商量的,是有关雁山卫的大事,还请大将军千万莫要生气,要不然,开,就不敢说了,还是早走为是,免得让大将军训斥一顿失了脸面。” “哦?是有关雁山卫的大事?你说吧!我不生气。” 王铮对雁山卫有感情,对那里的所有文官武将、普通军士和市井百姓都有感情,他认为雁山卫无小事。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问题,影响到兵部对雁山卫的政策。 “大将军大人大量,胸怀天下,卑职也觉得大将军不会是个小肚鸡肠之人···”邢开看来是想先把王铮恭维的眉开眼笑心情好了再说正题。可此时的王铮却有些急了。 “你快点说吧!” “这就说这就说,大将军,昨日早朝陈相就提了一下,没想到被大将军打断了,此事也就搁了下来。是这,大将军自从回了上京之后,雁山卫的一应军政事务,暂由薛韶薛将军代管,卫晃卫将军和郑耀郑知府辅助。可现在雁山卫千头万绪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薛将军才是四品的武职,他面对那些从草原上回来的骄兵悍将,说又说不得管又管不了。很多事就都做不成,就是卫将军和郑知府,也都是对他阳奉阴违,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这么下去,大将军在雁山卫创下的大好局面恐怕会毁于一旦···”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还想让我回去?那感情好,我在上京反正也没什么事干,回去就回去,你是来给我送调令的?没事,别怕,我正想回雁山卫呢!把调令拿来吧!我今天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走。” 王铮很高兴,哈!终于可以回去继续打哒突狗了,天天在这上京呆着,他都快憋闷死了。 王铮没想到,邢开没有掏出他想要的调令,也没接他的话,而是继续端着茶盏看着地面,嘴里依旧是不紧不慢宛如自言自语。 “所以,兵部觉得,打算让卫晃或者曹显暂代雁山卫提督一职,他们俩对你的规划最了解,也会执行的最彻底。可卫晃和曹显只是因为这一仗有了些功绩,还没升到柱国将军的职衔,这样就把他们提为提督,一是怕是不能服众,二来咱大郑也没有先例。因此,兵部拟议,让赋闲在京的刁耀刁柱国赴雁山卫接任提督一职。大将军你看可好?” 邢开一口气说完,就低眉垂首地喝起了茶汤,始终没有抬起头看一眼王铮的脸色。 看来,他知道王铮会很生气,也早已打定主意,坚决不看王铮的脸不看他的第三只眼,商量通了正好,商量不通他就回去,把这个任务还交给陈相,还让陈相和房相为难去。 房相和陈相怕被大将军怼回去,却把这个破事儿交给他来办,他邢开就不怕吗?可他即便是再怕,也不能不接下这个艰巨的任务,谁叫他没有陈相的职位高呢? “唉!原来不是让我去雁山卫领兵啊!唉!···”王铮连连叹气,神情萧索。 他看得出,皇上和房相因为他的来历问题,看来是铁了心不让他去军政两权一把抓的卫镇做提督了。 既然是这样,王铮也就死了心,爱咋咋地吧!我不管了,以后我就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儿悠闲地过日子了。 “唉!算了。你们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还来找我商量什么?我说了又不算。” “兵部是让大将军看看,别的是不是还有合适的人选?比如和大将军较为亲近的某一个柱国。”邢开心里开始嘀咕:感觉大将军的意思,今儿这事儿能办成啊!心里大喜,却不敢表露出来一丝一毫,怕王铮又反悔了。 “没有,我才认识几个人?你们看着办吧!让谁去我都没意见。” “那···还请大将军给雁山卫的几个主要的文武官员写封信,让他们谨遵刁柱国的钧令,别再阳奉阴违。···” “你说的什么屁话?···” 邢开没想到,王铮听到他这句话突然就翻了脸,立马就皱着眉瞪着眼说起了狠话。 他一直没敢抬头,也就一直没看到王铮的脸,可他已经感觉到了杀气,满盈盈的杀气弥漫了整个书房,邢开顿时就汗出如浆两腿打颤,手里一直端着的茶盏,左右摇晃,把不多的茶水都溅了出来。要不是坐着,他估计自己马上就会软倒在地。 大将军的威仪,还真是吓人呐!怪不得陈相咋着都不肯亲自来呢! “雁山卫的所有文武都是大郑的官员,都是皇上的臣子,又不是我王铮的,我写什么信?还用我写什么信?我王铮立志忠心为国,从不打算结党营私。那些人和我,仅仅是因为公务来往的多了些而已,可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你让我写这封信?考虑过会把我置于何地吗?是想让我死吗?” 王铮的话一说完,邢开突然宛若五雷轰顶,茅塞顿开。 是啊!这封信,大将军的确是不能写啊!他假如写了,那些人也遵照他的意思办了,就证明雁山卫的那些文武官员,只听他王大将军的,眼里就没有皇上,没有朝廷,没有房相和兵部啊! 如果因为这件事儿引起了皇上的猜忌,那么,大将军的命运,还真就不好说了。 看来,兵部只能让刁柱国,带着赏赐雁山卫所有文武官员和将士的圣旨直接前去赴任,不能牵扯到大将军了。 邢开抹着汗走了,王铮长吁了一口气,陈相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他那么大的年纪了,办事居然还这么不靠谱,他竞争右相的位置,有可能吗? 今晌午,王铮注定是忙碌的一晌午,他刚把邢开送走。小丫头永安公主睡眼惺忪地就进了书房,后面还跟着时蓉和肖瑛。 时蓉和肖瑛被送到县伯府以前,是郑瑾她娘亲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女,也算是从小把小丫头郑瑾抱大的,因此看到郑瑾来到了县伯府,就觉得极为亲切。 “王县伯,你的大床好舒服,我都不想起来了。”郑瑾迷迷糊糊地说道。 081章 小公主的床 “咋?小公主是在我的床上睡的?那张床,我可是还没睡过,你怎么能先睡了呢?小公主,你可是喧宾夺主啊!”王铮也很喜爱郑瑾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就忍不住逗她说道。 “怎么能叫喧宾夺主呢?王县伯可是我内定的驸马,这个家我才是女主人,那张床以后也就是我的床啊!我今日不过是提前在我的床上睡一觉而已,有什么啊?” 郑瑾稚声稚气地一边说话,一边想爬到王铮的腿上,可她的身体还太矮小,王铮坐的太师椅又高大,她爬不上去,只得昂着头看着王铮。 时蓉和肖瑛抿着嘴儿在一边偷笑,偶尔还抬眼偷看王铮一下。对于她们来说,今儿可是太幸福了,如果不是皇上把她们送给了王县伯,那她们的命运,就会和宫里绝大多数的宫女一样,终生就孤独终老在那个没有多少人情味儿的宫里了。那些老宫女的凄惨情景,她们可是见过的太多了。 幸好,皇上爱惜王县伯,把她们送进了县伯府,今日阴差阳错又被县伯看了身子,而洛阳公主感念她俩伺候了自己的母亲多年,顺势就把她俩许给了县伯做小妾。 虽说在县伯还没要了她俩的身子以前,她们还没有小妾的名份,依旧只是县伯的贴身丫环。但这就是进步,县伯到如今还没有正式夫人,他二十多岁的强壮身子,应该需要女子伺候的。以后,两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成为县伯的女人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因此,时蓉和肖瑛看向王铮的眼神儿就很复杂,有感激,有爱慕,有忐忑,还有十多岁的女孩子初见爱人时的羞臊。 小公主是童言无忌,什么都可以说,可王铮却不能乱搭腔,要不然就是犯上。他只得尴尬地笑笑,伸手托着小公主的腋下,把她放坐在了书案上。 “小公主啊!这些话可不敢再说了,会被人笑话的。再说了,微臣比你大那么多,等你长大了,也应该找一个和你同龄的夫婿呀!到那时候,我可是就成了糟老头子了,公主怎么还会看上我呀?” “谁会笑话?谁敢笑话?我父皇都答应给我找个好夫婿了,他是金口玉言,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我说选谁就选谁。年龄不是大事儿,不就是···” 郑瑾开始低下头掰自己胖胖的手指头,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算了半天,总算是算出来了:“不就是才比我大了十九岁吗?也不多啊!我父皇比我娘亲大了二十多岁呢!他们不也是恩恩爱爱的这么多年了吗?” 王铮听说过,庞贵妃原来只是郑成三十多岁时纳的小妾,但因她会说话会做事,心态也比较平和大度,并且也为郑成能坐上皇位出了不少力,一直都很受郑成的宠爱。后来,郑成登上皇位后,就把她封为贵妃,依旧恩宠不断。 “哦!在爱情面前,年龄的确不是问题,可是小丫头,咱俩之间,这辈子是不可能有爱情的。” 王铮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大人似的小公主郑瑾,心里却是暗暗发愁。小公主这些话,在屋里说说还行,但要是传出去了,他王铮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好了,不说这个,已到了饭时,走,小公主吃饭去,你这位金枝玉叶,也尝尝我家的饭菜可不可口?”王铮把郑瑾抱下书案,牵着她的小手儿向外走。 “王县伯,我听我的婢女说,你把我姐姐气的哭着跑了?” 王铮闻言摸了摸鼻子,很是尴尬。 “王县伯别怕,我姐这些年研究诗词字画都快研究傻了,你别理她,她不会把你怎么样?”郑瑾看到王铮摸鼻子的动作,还以为他害怕了,连忙轻轻地用自己的另一只小胖手儿拍了拍王铮安慰到。 王铮很感动小公主会对他好,但也很好奇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呀!小公主,我把你姐气哭了,你不生我的气?她可是你亲姐?” “我当然不会生你的气,我姐虽然亲。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出嫁从夫,以后和我白头偕老的只有你呀!亲姐当然没有夫婿和我亲呀!” 王铮无奈,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只有五六岁的小丫头,怎么现在就开始想夫婿了?是不是太早了点?并且,很不幸地,她夫婿的唯一目标还是他王铮。 王铮不敢接话,只得岔开话题。 “小公主,刚才睡的好吗?你怎么上午就睡午觉啊?”刚说完王铮就后悔了,自己是不是又提了个敏感的问题? 果然,小公主郑瑾接下来的话还是让王铮哑口无言。 “好,当然好啊!我本来是下午才睡午觉的,可你的床铺不是才铺好吗?我要在上面先睡一觉,免得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了。哎!对了,王县伯,那张床可是主卧的床,只有你的正妻才能在上面睡觉的,我已经睡过了,你可不能随便再让别的妻妾睡了。” 小丫头好像觉得这么说有点太自私,对不住身后从小把她抱大的时蓉和肖瑛,她扭头看了看两人,又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才说道:“唉!算了,我还小,我的那张床就暂时让她俩用着伺候你吧!嗯!还有那一对儿双胞胎姐姐,别的女人可不行了哈!” “你这丫头···”王铮无语了,这个小人精,居然连这个都懂,还真是个妖孽。她要是长大了,也不知道谁还能收拾得了她? “多谢公主。”时蓉和肖瑛跟在后面喜上眉梢。 王铮对时蓉和肖瑛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俩谢错人了,睡不睡你们是我这个男人的事,你们谢公主有啥用? “多谢驸···大将军。”时蓉和肖瑛自然是玲珑剔透,仅从王铮的白眼里就猜出了他是什么意思。 王铮不由得又翻了个白眼:驸马?唉!我最不想当的就是驸马啊! 吃饭时,娘和翠姑本来也是不敢上坐。在她们的心里,公主几乎是和皇上一样的存在,是只可仰望高不可攀的,她们一个山窝里出来的农家妇女,哪能和公主同桌进食啊? 可她们架不住王铮和小公主的相劝,最终还是坐了下来。特别是郑瑾,人虽小脸皮却够厚,她一口一句娘一口一句姐,叫的山娃娘和翠姑一直笑眯眯的,直夸小丫头懂事,比王铮亲热多了。 就在王铮和小公主郑瑾在家吃饭时,皇上郑成刚和洛阳公主结束了谈话。他拿起王铮所写的一沓纸张,一边在书房里走动一边沉思。 又一篇惊世骇俗的江城子,词中王铮想让皇上继续信任他,他想去雁山卫带兵为国靖边的意思表达的十分迫切。 能爆炸杀敌的最新型火箭,威力更大的霹雳炮。这两样,假如能造出来,假如能达到王铮所说的杀敌效果。那么,这两样都将是大郑绝不可外传的军国利器啊!有这两样大杀器存在,大郑的边镇即便是没有足够的战马,不能千里追击敌军,但自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以后,假如王铮所说的马场能产出了数不清的战马。那么,哒突、蒙辽、西夏、吐蕃这些连年犯境骚扰大郑边城百姓的异族,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没顾得用午膳,郑成紧急召开了由房相和六部尚书,以及在京的所有柱国以上的武将参加的会议。 当然,鉴于王铮这个搅屎棍的累累恶行,所有人几乎都不想让他参加。皇上郑成也正为风雪庄的事情头疼,很烦王铮,自然也不想让他参加。于是,一个唯有王铮没有参加的大郑高级文武官员的会议紧急召开。 会议的议题有三,均是王铮的强国富民之道,均是全票通过。开玩笑,没有人会和开疆拓土过不去,没有人不想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郑盛世。即便有人有所怀疑,但不就是花费一些钱粮吗?钱粮算什么?富有的大郑不缺那一点东西,值得一试,必须一试。 议题之一:从各衙门抽调精干能吏成立规划司,由房相直管。 规划司的作用是,按照王铮所说的能使大郑快速国富民强的那些建议和意见,制定大的战略规划。然后交由相关衙门颁布实施,并适时跟进监督。 比如怎么使农工商相辅相成共同发展,比如改变官员的传统观念,比如鼓励和奖励科技创新,比如燃料革命和工业革命等等。总之,除了军事以外,凡是设计大郑国计民生的大方向,均由规划司全权统筹安排。 议题之二:全大郑各卫镇的将领改变思路,学习并且活学活用雁山卫的军事技术,学习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最新战法战术。 议题之三:兵部秘密成立一个大型的新作坊,专门研制和制作各种新式武器,包括火箭和霹雳炮等。 会议最后,鉴于王铮有大功于社稷,陈琦提议,除给王铮拉去几十车钱粮金珠的不具名赏赐外,再封赏山娃娘李门花氏为三品诰命夫人。 钱粮金珠还行,但是李门花氏的封赏众人均有异议,说是对王铮接连不断的封赏太多太快,还让不让别的人活了?以后还怎么封赏他?再说王铮姓王,李门花氏只是他的义母,本也就不在王铮的亲人之列。 反对的人太多,说的也都在理,这事只好暂时搁置。 于是,王铮连知道都不知道,他家后门又拉进了几十车的财物,依然是翠姑签字接受,依然是田总管安排人存放。 此次会议以后,皇上和所有重臣还是不怎么搭理王铮,可王铮却还是忙的不可开交,找他的人又开始多了,但都是规划司和六部的小官小吏,最高的也才是某一个部门的侍郎。 王铮烦不胜烦,他除了自己兼着侍郎的兵部外,别的事儿是能躲就躲,躲不开也只是敷衍一会儿,然后找个理由就跑。 082章 将士进京 这天,他觉着今天应该没什么事儿,就让时蓉和肖瑛给他做四角裤和沙滩裤。 自从时蓉肖瑛和那一对儿双胞胎住进了他的卧室,每日贴身服侍,慢慢地,他就和这四个刻意讨好他的小丫头混熟了,四个丫头也不再怕他,也开始和他有说有笑。王铮一直穿不惯那种老式的内裤,加上现在天气太热,他想在自己的屋里或者去钓鱼时,仅穿着一个沙滩裤更舒爽一些。可以前都是翠姑服侍他,他不好意思让翠姑这个妹妹做这做那。后来就是比他还粗鲁的亲军卫士,他没有机会让女人给他改做衣服。 现在不同了,现在他虽然和这四个丫头还都是清清白白,但这四个丫头成为他的女人也只是早晚的事儿,他就可以在自己的卧室里,让她们做一些翠姑不能做的,比如修改裤头的事儿了。县伯爷但有所求,四个丫头无不欢喜地满口答应。名叫欧阳玉玲和欧阳玉珑的双胞胎姐妹俩,慌忙抱来了好几样适合做内裤的衣料,均是皇上赏赐的大内贡品,让稍大些的时蓉和肖瑛给伯爷裁剪。 现在,王铮通过和四个丫头的闲谈,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世。 四个丫头原来竟然都是氏族大家的闺女。时蓉和肖瑛都是江浙人氏,祖上均是前朝的官员,就算现在,她们的父祖还在南方为官,她们均是在皇上登基后选秀时被父母送进宫的。 两个双胞胎的命运就凄惨了些。她俩是当时的陕西胭脂人,那个著名的出美女的地方。十年前因为祖父犯了律法,被抄家流放,后来祖父和父亲均死于流放的途中,她母亲带着她们姐妹俩,被判为官奴,冲入教肆坊听用。 幸好房相和她们的祖父有过微薄的交情,就派人把她们母女接到了家中妥善安置,才避免了母女三人沦为官妓的悲惨命运。 王铮刚来上京时,房相想到了他娇妻美妾左拥右抱的伟大理想,也可怜这对儿姐妹花,就把她们送给了王铮,希望这对儿姐妹花能有个好归宿。 幸好,王铮是个善良人,对她们的聪明伶俐也很喜欢,一直都像对待小妹妹一样的照顾她们。 “蓉儿,你按着这张图上的画法裁剪。” 此时的王铮光着膀子,只穿着一件肥大的裤子,还是赤着脚穿着一双木屐。太热了,即便小丫头珑儿不停地给他扇扇子,他还是觉得热。(注:木屐的最早发明和使用都是在我国,应该是秦汉时期,具体年代记不清了,岛国只不过是学了去全民穿用而已。并不是他们的独创。) 五个人此时是在王铮的卧室里,这四个丫头以前帮他洗澡时,也都已又羞又臊地看过他的裸-体,王铮还不能拒绝,他一拒绝四个丫头就认为伯爷不喜欢她们,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后来王铮无奈,也知道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郑朝,就得适应并且习惯封建社会腐化堕落淫靡奢侈的生活。 再说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有一些正常的男人都会有的不正常的想法。后来也就不再拒绝。开始享受起四个丫头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仅仅是照顾。 当然,他要是想对四个丫头做那少儿不宜的事儿,时蓉和肖瑛会巴不得,她俩都已经十七八岁,早已到了这个时代谈婚论嫁生儿育女的年龄。 就连才只十四岁的双胞胎估计也不会拒绝。在现在的大郑,女子过了十二进入十三岁,就可以谈婚论嫁,按律法来说,玲儿和珑儿也可以在床上伺候他了。只不过,王铮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他也不可能对这对儿姐妹花下手,毕竟,他不是个禽兽。 王铮递给时蓉的是一张草图,上面画的是他后世穿的四角内裤的加大版,没办法,现在除了丝绸,别的还没有带弹性的布料,也没有松紧带之类的东西,他只能稍微做了些改动。 “这个叫沙滩裤,瑛儿你来做吧!用松软结实穿着舒服的布料,尽量做的肥大一些,是我出门钓鱼或者在小树林里看书时穿的。” 王铮又把另一张草图给了肖瑛,让她俩分别做,他想看看这俩丫头谁最心灵手巧。“老爷,谁做得好了有赏吗?”肖瑛昂着俏脸儿期盼地问道。其她三女也都转头看着王铮,能让王铮允许她们侍寝是四个女孩子最大的心愿。 “有,说吧!想要什么?”王铮大手一挥爽快地说道。 他现在虽不敢说是富可敌国,但家里的资产也算是已经不少了,赏赐几个丫环的小物件还是拿得出手的。 “那···奴婢要是做的好了?能侍寝吗?”肖瑛忐忑地问。 王铮又尴尬了,明知道这几个丫头是怎么想到,咋又忘了呢? “哦!这个···我不是和你们说过吗?等有了感情,水到渠成,那时再···但是,做的好的,我允许他今晚给我搓背,怎么样?” 这个奖赏也聊胜于无吧!最起码,也能看到伯爷的身体,也能让伯爷呼吸不匀,有些饥不可耐的意思,为以后和伯爷的更进一步打下了基础。 四个丫头都答应了。王铮一声令下,时蓉和肖瑛都拿起剪刀尺子开始了裁剪,两个小丫环小玲和小珑则是一左一右地站在王铮的身侧,为他打扇祛暑。一个时辰后比赛结束,最后的胜出者是···小玲和小珑。 原来,时蓉和肖瑛担心自己做的不好会得不到伯爷的喜爱,心情稍显紧张,加上又不太理解王铮的意思,做出的衣服就让王铮不太满意。但王铮还是夸奖了她俩几句,并且详细对她们解说裁剪内裤和沙滩裤的注意事项,并说轻柔舒适才是内裤和沙滩裤的主要要求。 王铮在给两个大丫环讲解时,小玲和小珑姐妹两个,都听的认真仔细,后来姐妹俩就要求也试着做一做。 没想到,这对儿一卵双生的姐妹花足够的聪明伶俐,也最大限度地理解了王铮的意思。她们做出来的内裤和沙滩裤,无论是从选料还是裁剪做工,居然都达到了王铮的要求,这让王铮大为惊异。 王铮看这对儿姐妹花,皮肤白如牛乳,鼻梁稍高眼窝微深还有些蓝瞳的长相,本就一直觉得她们很可能是混血儿,很可能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民族的优良基因,没想到应该还真是自己所猜的那样。 要不然,年仅十四的这对儿姐妹,不可能比已经十七八岁在宫里多年的时蓉和肖瑛做的更好。 王铮觉得,小玲和小珑的先祖,或者是祖母母亲,很有可能是从西域更西,也就是后世的欧洲来到大郑的外族人。 王铮凭他后世的经验猜对了,就连这对儿姐妹也不知道的是,她们的祖母是个纯正的西欧人,她们的母亲也是个有二分之一欧洲血统的西域人,她们姐妹俩,有着不知道几分之一的欧洲血统。 王铮是伯爷,自然得言出必行,当晚,就是双胞胎服侍他洗澡,为他搓背。这期间,王铮围在腰间的浴巾不慎掉落,还让姐妹花唔着小嘴儿,又羞又臊却舍不得转眼珠地,一边偷看他的下身一边吃吃直笑。 最近王铮的日子是忙碌的,因为不时地会有各部衙门的小官小吏来找他讨教问题。兵部的他没法推,他兼着兵部侍郎的职务,不想办也得捏着头皮帮兵部的小吏办。 工部和他有口头协议,为了银子和铜钱,他也认了。其他部门则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想不想帮忙看心情,但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居多,就连房相亲自主理的规划司也不例外。 但王铮的日子也是逍遥清闲的,皇上不找他,房相不找他。早朝从来也没人通知他。小官小吏来找他,他想理就理,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一句话就把人赶走。所以他没事就去钓鱼,要不然就光着膀子穿着沙滩裤,半躺在小树林的逍遥椅上吹着凉风看书。小狼就卧在他的旁边,身后则是四个贴身的大丫环随时服侍,不远处还会有申四等侍卫保护他的安全。 王铮曾经感慨,如果不是还有异族人的威胁存在,他还真想就这么享受下去。 可王铮预料的还是来了。山娃要回上京了,不仅仅是山娃,还有曹显邓化韩庚项梁等人。全是雁山卫立下了大功的将士。朝廷封赏草原大捷的主要将士,要在皇宫里封赏,皇上还要设宴款待那些立下了大功的将士们。 王铮很高兴,他在看到书信后,马上就命人彻底地打扫庭院。不仅是县伯府,还有城内的大将军府都要好好打扫。他得以最优美的环境招待他的兄弟他的朋友。 为了能更方便地和朋友见面叙谈,也为了山娃方便回家,王铮和娘以及翠姑,提前一天就回了大将军府居住。 回城的路上,王铮见整个上京城正在大搞卫生泼水净街,看来,皇上对将士们也都看的很重。 “铮娃子,你说,山娃是瘦了还是胖了?这个混小子,也不知道去了石堡镇的丈人家没有?这眼看都快成婚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和以前那样不会说句话?唉!去草原上转了一大圈儿,山娃也能长大点了吧?” 一路上,关心儿子的山娃娘一直不停地唠叨,王铮只好不停地劝慰。 “娘,你就放心吧!山娃长大了,再也不是原来那个只知道抓鸟捉鱼的山娃了。他呀!这次还立了大功,朝廷还封他为正六品的昭武校尉,现在呀!山娃也算是大郑的真正武将了。” 兵部后来把修改后的封赏名单也让王铮看过,比他第一次看到的略有些改动,除了曹显本就是破格提拔没有再升,其他的功劳最大的几个将士,又升了半级职衔或者爵位,再不然就是虚封的户数多了些,实封却还是一个都没有增加。 大郑对实封的爵位捂得特别紧,谁都没办法,赏赐的钱粮也多了几车,算是给了王铮不少的面子, “娘,哥是大将军,山娃也是小将军了,咱家一门两个将军呢!娘,你以后可有福了。”翠姑也是喜不自胜。 山娃真正的职衔虽然还是昭武校尉,但七品以上的校尉就算是小将军,她说的也没错。 回到大将军府,管家田有福早已派人把一切都收拾好了,王铮住进去就安排管家购买好吃食好材料,他还亲自下厨房交代厨娘,让她们这几天都打起精神,好好款待贵客,过后重重有赏。 王铮不管赏还是不赏,所有的下人们也都会尽心尽力。 来到他家后,这些下人简直是进了福窝,工钱比别的地方高了两成不说,吃得好穿的好还不说,最让他们感激的是这家主人的良善。 家主王铮从来不打骂下人,平时总是笑呵呵的很好说话,老妇人和翠姑也是善良人,平时和下人都是抢着干活做事,也从没说过一句重话。 能来到大将军家做事,就算工钱少一些也会很舒心,何况工钱还不少呢! 第二天一早,王铮好不容易地接到了一次通知,让他参加迎接有功将士的仪式。这事儿他愿意做,于是他赶忙屁颠屁颠地跑到宫门外集合,然后和所有迎接将士们的文武一起,出城十里在官道边的迎客亭等候。 直到在迎客亭坐了一会儿,王铮才突然发现,感情,除了他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一身正装啊! “你是有意看我的笑话不是?咋不跟我说还得换衣服的事儿?”王铮瞪了身边的兵部左侍郎周通一眼。 “哈!大将军自在惯了,就是参加早朝不也是一身便服?这大热的天,我提醒你让你穿上大将军袍服,不是让你难受吗?” 周通倒是会找理由。 “嘿!我回来这么多天,拢共就参加过一次早朝,还是半路才被紧急通知去的,那天是没顾得穿大将军袍服好不?” 不是正文: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直进不了作者专区,现在也进不了新版的作者专区,急死我了,老版的,发一章试试,看能不能发的上去。假如发不上去,这个月仅有的几百元全勤也没了。孤独发书一来,不断更,每日六千字,也算是勤奋,给章票票吧!多谢。 083章 凉亭轶事 反正也晚了,王铮也没了办法,他又瞪了周通一眼,哼哼着找了个阴凉的树荫,一屁股坐下来,操起衣襟露着肚皮开始扇风。 将士们大概还得半个时辰才能到,三伏天巳时初的上午,已是骄阳似火烘烤着大地。此时,所有的文武都三三两两地坐在凉亭下树荫里,各自谈天说地。说的最多的,还是雁山卫的大捷,还是即将迎接到的这几十名有大功于社稷的将士。 “咳!要我说啊!曹显等人也不过是碰巧了,要不然,凭他们一万两千多人,怎么可能纵横草原数千里?斩杀十几万哒突人?” 距离王铮不远,一群人正在高谈阔论,说的也是草原大捷的事情,王铮扫了一眼,好像有文有武,不过品阶都不是太高,大概是一群六七品的小官小将。 像他们这样的品阶,无法接触到中枢的最高机密,有很多事都是猜测来的,现在说话的这个估计就是这样。 “然也,以某看,如果把哒突人的妇女孩子老弱病残,也都算做是哒突勇士的话,能杀十几万人,也不稀奇。” “你说雁山中军是在杀良冒功?嘿嘿?话可不能乱说啊!无凭无据的,就别胡乱猜测,免得伤了将士们的心。” 王铮翻翻眼珠看了看那边的一群人,没有说话。 他懒得搭理这些人,他的草原方略是朝廷的最高机密,这些人不知道实际情况,平时闲聊胡乱猜测也属于正常。 大郑这数十年都没有打过这么大的胜仗,没有斩杀过那么多哒突人,雁山卫突然发了神经似的在草原上横冲直撞四五个月,把整个哒突人控制的草原区域搅得乱七八糟,重创了哒突军,还顺便把哒突牧民赖以生存的主要区域弄得乌烟瘴气,连牛马都不敢喝一口水。 这种事儿,如果不是他王铮定的方略,就连他也不会轻易相信。 天儿太热,俗话说心静则凉,王铮靠着树干眯着眼,继续闭目假寐。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众人皆以为是雁山卫的将士来了,连忙站起身打算迎接。直到马蹄声近了,大家才看清楚马蹄声来处飘扬的旗帜。(大郑陇西卫···),哦!不是雁山卫的将士来了,那就继续聊。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看完那杆旗帜上面的字,就已经转身回头,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 王铮没穿大将军袍服,认识他的人也非常有限,大部分人还以为他是那个官员的幕僚,都没把他当回事儿,就被挤在了后面,根本就没有看到旗帜上的一个字,他只是听说不是雁山卫的将士来到了,马上转身回头就走,他怕别人占了他的位置,刚才坐的那地儿很凉快,微风习习的,他不舍得挪屁股。 这个迎客亭又叫接官亭,能在这个亭子里的都是朝廷的正式文官武将,护卫们都在外围警械,未经召唤不准进入。 王铮就坐在亭子外一棵树下的石头上,所有人里只有他是一身便装,虽说他现在的便装比在并州时的衣料好了些,但也更像一个年轻的幕僚了。 王铮刚坐下没多大会儿,蹄声越来越近,盱眙之间就到了跟前,随着一阵勒马的吆喝声,紧随而来的就是滚滚尘土黄沙飞扬铺天盖地。 王铮睁开眼看了看,然后皱了皱眉挥了挥手就又眯上了眼,他最烦这种装13的人。不就是陇西卫的提督回来了吗?一个二品下的柱国回京,至于带着数百卫士这么张扬吗? 这时,凉亭里的众人,一看居然是陇西卫提督来了,绝大部分已经站了起来迎上前去,和陇西卫提督寒暄见礼,就连王铮身边的周通都没敢怠慢,唯有王铮,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还是姿势不变假寐依旧。 这群人里也有专门迎接陇西卫提督萧寒的官员,和萧寒寒暄过后就往凉亭里让。 萧寒走到王铮的身前,看到一个身穿布衣的年轻人居然坐着没动弹,看来是没打算欢迎他,他是大将军,自然不屑和一个穷酸幕僚计较。可他的手下看不下去了,抬起腿一脚就想把王铮踢出去。 就在此时,周通突然拉住了萧寒的那位手下将领,对他摇摇头,表示不可造次。 那位将领正想说话,只听又有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扭头看去,发现这次才是雁山卫的将士们来了,顿时一哄而上,前去迎接那些大郑的社稷功臣。 萧寒的身边刚才还是人潮汹涌,让他很有颜面,这一刻却只剩了自己的亲军卫士,他皱起眉头,阴冷的目光看向了那群正在下马的雁山卫将士。 这几个月来,雁山卫成了皇上和所有朝廷重臣瞩目的焦点,其他各卫镇已经大受冷落。今日,就连他这个卫镇提督,竟然还没有雁山卫的那些普通将士受欢迎,他又是失落又是愤恨。 但是,雁山卫的连番大捷却也是其他卫镇都没有的,连一个大捷都没有,他不服雁山卫都不行。 不仅如此,他陇西卫在不久前,还被西夏王亲自带了不多的兵力练手,连克了数十个堡寨,他提兵迎战,又被西夏轻骑打的大败。 这次,他是受兵部所召,回来学习雁山卫的经验的。本来,这一路上他就对兵部的做法非常不满,兵部这是赤裸裸的看不起他陇西卫,看不起他这个陇西卫的提督,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哪想到还没进上京城,在这个接官亭就巧遇到了雁山卫的将士回京接受封赏,所有文官武将只顾巴结雁山卫的将士,却毫无顾忌地冷落了他这个提督,他就更是气愤难平。 此时,他无法奈何雁山卫的有功将士,只好把怨气洒在别人的身上。好死不死地,王铮听说雁山卫的将士们来了,也正好脸现喜色站了起来,拍拍屁股打算前去迎接。 萧寒一看,居然连这个身穿布衣的年轻人,都想巴结雁山卫的将士而不把他放在眼里,就难以遏制地勃然大怒。 萧寒只是对王铮冷冷地一瞥,他手下的将领会意,立即抬起右脚,就想把王铮踢倒在地,然后再上去抓人。 王铮没想到有人会偷袭他,更没想到有人敢偷袭他,他转身正想走向官道,就觉得身后不对劲儿,还没等他做出动作,就见蹭棱一声轻响,银光一闪,然后身后就是一声惨叫。 王铮扭过头,就见曹显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侧,一双虎目瞪着萧寒的那位手下将领,右手的战刀还滴着鲜血。 而那位想踢倒王铮的萧寒的手下,此时则是痛苦地弯着腰捂着小腿,疼得满头大汗,却再也没哼一声。只是用他那双愤怒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曹显。 此时萧寒以及他的手下均已手按刀柄全神戒备,瞪视着曹显蠢蠢欲动。 “敢暗算大将军,罪同异族奸细,可立斩。”曹显阴沉着脸又缓缓地举起了战刀,目标,显然是那个将领的脑袋。 此时,兵部左侍郎周通也已赶到,但他却没说一个字。紧随其后的,是无数的文官武将。而从雁山卫来的数十将领,动作更是迅捷,早已围在了萧寒等人的四周,各自手按刀柄,虎视眈眈地瞪视着萧寒众人,假如对方敢稍有异动,马上就会有不少人头落地。 申四等护卫,此时也已站在王铮的身后,也均是看着萧寒等人如临大敌。 此情此景,代表兵部代表朝廷的周通,就站在旁边却一句话也不说,其他的大部分文武,都不认识王铮却知道了王铮身边的曹显,虽然不明白曹显为什么下了马就看向了那个布衣的年轻人,并且还是第一时间就奔向了那个年轻人。也不明白曹显为啥突然就和萧提督的手下起了冲突。 但曹显的那句话却谁都听见了。 084章 参见大将军 “敢暗算大将军,罪同异族奸细,可立斩。” 众人不知道曹显所说的大将军是谁,但都认为绝对不是他身边的那个布衣年轻人。那个人太年轻,不管是脸上还是身上,都没有一丁点大将军的样子。 按大郑的规矩,曹显现在的三品冠军大将军,他也不敢自称大将军,只有从二品和从二品以上的武将,才是真正的大将军。 周通是不想管这事儿,他的职衔太低,也管不了。再说他也看不惯萧寒等人的目中无人高傲自大,也想让他们吃点亏知道人外有人长点见识,所以才装聋作哑。 周通才是正四品的侍郎,现在的三人中,最低的曹显是正三品的冠军大将军,再高一级的是从二品的柱国将军萧寒,最高的是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上柱国王铮,神仙打架,他这个土地公公不想跟着遭殃。 到了此时,萧寒终于回过了味儿。周通不说话,显然是不想或者是不敢插手此事。 对面的这个武将虽然还不知道名字,但他身上的杀气却是极为浓郁,仅凭这一点,他就是个杀人无数的狠人。不仅是他自己,此时围在他周围的数十个手按刀柄的家伙,也均是杀气盈野气势逼人。萧寒觉得自己已经透不了气,这数十人的杀气,他在万马军中都没感觉到过。 可他知道,这些人都是雁山中军来上京接受皇上封赏的将士,他们能有这么大的杀气,很显然,他们是杀足了那么多的人。 现在,萧寒已经感觉到,雁山卫的捷报,应该是真的,起码大部分都是真的,他们确实可能仅凭一万两千的将士,就杀了十数万的哒突勇士。要不然,他们的杀气不可能这么浓郁。 萧寒胆怯了,但他是陇西卫的提督,大郑有数的几个卫镇的提督之一,他放不下自己的面子为手下求饶,更不敢放手和曹显一方一搏。现在,他是进退两难。 “算了!”此时王铮说话了,他语气平淡不温不火:“曹将军,把刀收起来,都那么大的年纪了,脾气还是那么大。” “哥。”申四旁边的山娃想阻止王铮。 “大将军···”曹显高高扬起的战刀正待落下,他敢保证,只要他的刀落下去,那位将领无论怎么躲闪都不可能躲得过去。 可此时大将军却不让他动手了,曹显依然举着刀,不解地看向王铮。 “算了,都是我大郑的将士,也不是真想杀了我,不知者不罪,饶了他吧!”王铮摆了摆手缓缓说道。 “诺,谨遵大将军钧令。”曹显收刀入鞘,无视萧寒的存在,看着那名浑身哆嗦的将领说道。 “今日曹某且绕你不死,日后若再敢对大将军无礼,定斩不饶。” 然后曹显就躬身退后一步,面向王铮站好。 其他燕山来的将士,一看曹显的动作,顿时在瞬息间就已悄无声息地到了曹显的身后。 只见曹显在前,其他将士在他身后四个人一排各自站好身形。 曹显面对王铮,突然弯腰俯首抱拳当胸单膝跪下,朗声说道:“卑职曹显,参见大将军。” 这种礼节,是军中最为郑重的大礼,除非是最尊敬的老上司和救命恩人之类的,平时很少有人用。没想到,曹显等人今日竟然对王铮这个年轻人大礼参拜。 “卑职××,参见大将军。”雁山来的所有将士,包括山娃狗娃等人,此时都和曹显的动作一样,均是弯腰俯首抱拳当胸单膝跪下给王铮行礼。 “什么?这位布衣年轻人就是大将军?”很多跟随周通来的文武官员都没见过王铮,他们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看见雁山卫诸将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行礼,还不由得他们不信。 萧寒也愣了,他也没想到,刚才还没看在眼里的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传说中的上柱国王铮?那个创造了许多雁山卫传奇的王铮,真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萧寒和很多人一样,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王铮太年轻了,他太不显眼了,他靠在树干上捏着衣襟扇风露着肚皮的仪态,他穿着布衣闭目假寐的慵懒,不管怎么看?任谁都不会把他和大将军这三个字联系起来。 “哈哈!怎么那么多礼节?都起来吧!”王铮看着所有的雁山卫将士,高兴的哈哈大笑,他急忙亲手搀起曹显,又一挥手让其他人也起来说话。 曹显等人知道王铮的性格,没让他说第二次,就急忙站起,看向王铮的眼神,个个都透着激动和抑制不住的兴奋。 “卑职萧寒,见过大将军。”萧寒是柱国,比王铮低了一级,他即便是再不情愿,见了王铮也必须行礼。 不管他信不信,他也知道此人确是王铮无疑,他的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第三只眼,萧寒虽然还是第一次见到王铮,但他通过军报,早已对王铮是如雷贯耳。 “卑职董大牛,见过大将军,谢大将军不杀之恩。”原来想踢倒王铮的董大牛小腿上血流如注,估计还伤到了骨头。但他也不得不勉强站好给王铮行礼谢恩。 王铮的心地足够善良,要不然,就他一个敢偷袭大将军的七品校尉,王铮杀了他和杀一只鸡没啥区别。 “算了,今天你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我不起身迎接你们,是你们受不起。以后,尽量别耍你的将军威风,威风,是自己凭本事挣来的,不是靠别人给的。去裹伤吧!” “诺,末将多谢大将军的教诲。”董大牛躬身瘸着腿退下裹伤包扎。 王铮训了董大牛一句,这才转身面对萧寒:“今天实不知萧将军也要回上京,王某多有得罪,还请萧将军海涵。” “岂敢岂敢,大将军真是人不可貌相,恕属下眼拙,还请大将军海涵才是。” “呵呵!走吧!回城为诸位将军接风洗尘。”王铮呵呵一笑,伸手做了个虚礼,他知道没人敢走在他前面,就叫上曹显,当先前行。 和曹显等人边走边谈,一路上,王铮对将士们在草原上的事情又多了些了解。 来到太和门,房相和代老将军,以及六部尚书等等文武大臣都在这儿迎接将士们。众人见面又是好一阵寒暄。 和雁山卫的将士们相比,萧寒等陇西卫来的那些武将,又一次地受到了不小的冷落。 进入皇城来到内宫,皇上郑成亲自迎到了太极殿外。 房相带领所有文武一起行礼三呼万岁,皇上这才走下御阶,眼含热泪地一一和曹显等将士问好寒暄。 郑成太激动了,自他登基一来,唯有雁山卫的连番大捷才给他长了脸,让他恢复了雄心壮志,也更想尽快地开疆拓土四海靖平,更快地为大郑创造出一个辉煌的盛世了。 “曹将军和众将士不惧坚危,五个月来转战草原近万里,生毙哒突勇士十数万,几乎尽毁哒突军赖以生存之地,诛其牛羊使其无可食之物,污其水源使其无可饮之水,牵其十余万马匹为我大郑将士骑用,避免了哒突狗犯我边境,屠戮蹂躏我千万大郑百姓。朕感激你们,所有大臣都感激你们,我大郑亿兆黎民都感激你们。曹将军和众将士,真乃我大郑之社稷重臣也。” 皇上郑成轻抚曹显的粗糙大手,双眼微润满含深情地对曹显说道。 不远处的萧寒露出妒羡慕忌恨的目光,到现在,皇上还没正眼看他这位刚从陇西回来的柱国将军一眼。 曹显一看皇上真情流露,他自己也是热血澎湃。他祈求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想法固然是有,但他忠君为国杀敌靖边,保卫家园保卫黎民百姓的思想才是根深蒂固。 此刻,他也是虎目含泪,心潮激动难平。 看着皇上急促地呼吸了良久,曹显突然松开皇上后退一步,双手抱拳仰首面向西北,高声哭喊道:“战死在草原上的四千多弟兄们,你们都看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皇上念着你们呢!皇上知道你们的英灵不远,知道你们就是死也是我大郑的真男人好汉子。皇上感激你们了,所有朝堂的诸公都感激你们,所有大郑的亿兆百姓都知道你们的好。弟兄们,咱们在草原上没有吃没有喝,厮杀起来就是四五天不眠不休,值了,真值了。弟兄们等着吧!不会太久,皇上会让我等为你们报仇的。” 对着死去的将士们说完,曹显泪流满面又退后一步,单膝点地行了个郑重的军礼:“皇上,吾等皆为大郑的将士,亦为皇上的臣子,为了皇上,为了我大郑万民的幸福安康,吾等雁山卫所有将士,即便是刀斧加身肝脑涂地,也绝不会言苦言累。多谢皇上的理解,皇上万岁,理解万岁。” “皇上万岁,理解万岁。”跟随曹显一起单膝跪地行了军礼的雁山卫其余将士,也是眼中热泪盈眶中气十足地齐声喊道。 此时此刻,曹显身后的所有文武,个个无不是热泪盈眶。多好的将士啊!(写到这里,笔者也是湿润了双眼,我都被我瞎编的这些故事感动了,真的。我老婆还笑我。) 郑成双手搀起曹显,然后双手虚抬对曹显身后的将士们说道:“众将士请起,你们为国为民杀敌靖边。今日,朕,本该给将士们行礼才对。众将士,请受郑成一拜。” 说着,皇上郑成双手抱拳,躬身弯腰,就要给将士们行礼。 曹显和王铮哪敢让皇上给将士行礼呀!连忙一左一右就架住了皇上的胳膊。 “皇上,那啥?你这是抓(zhua)咧?你是不想管饭了是咋地?将士们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本就是理所当然,快起来快起来,天儿都中午了,该开饭了。” 王铮一着急,连他的家乡土话都说出来了。 “哎哎!好好,我不行礼了好吗?···你们别拖着我倒着走,我管饭还不行吗?你俩倒是放开我啊?” 皇上郑成被两个不懂规矩的武夫架着胳膊倒退着连走几步,直到许诺管饭,这才被放了下来。 “啊?啊!饿晕了,只想着尝尝皇宫里的御宴了,都忘了这茬了。皇上,不好意思哈!” “你就是头猪,就知道吃。”郑成狠狠地瞪了王铮一眼。 这个混蛋,他就没干过一件好事儿,今日还不如不让他过来。 皇上看似很生气,但他内心里却从没真正生过王铮的气。他本就是个大度仁慈的长者,不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儿,就和王铮这个还没有他儿子大的武夫计较。 再者,他知道王铮是个大事儿不糊涂小事儿不计较的性格,也就更不和王铮一般见识。 更何况,王铮还曾在他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以一个布衣的身份救过他的命,他要是一件屁大的小事儿就对王铮不依不饶,大臣们会怎么议论他?天下万民会怎么说他?他还想不想让后人评价他是个千古仁慈的圣君名留青史了? 圣君有小肚鸡肠的吗?没有吧?圣君有睚眦必报的吗?更没有吧?那你既然想当圣明天子,该忍的就忍着吧! 补上昨天缺的三千多字。够意思吧? 085章 醉酒糊涂事 王铮和曹显虽然都不喜欢繁文缛节,很想马上就开饭。但规矩不能该,该做的必须得做到。 只不过,皇上和房相看看时已正午,天儿又热,太极殿里站不下这么多将士,大家都在店外的院子里晒着大太阳熬油,也起了恻隐之心,就简化了程序,只等宣读了圣旨封赏了有功将士,大家就开吃。 圣旨不可能把所有的一万二千名将士的封赏都写上,也就是功劳最大的前几名。 第一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曹显有大功于社稷,封正三品冠军大将军,上护军,开国侯,虚封三百户,实封二百户,阴一子,钱粮若干。 曹显的本就是破格封赏,王铮也提不出意见,这次就没有改动。 第二名:卫晃因为辅佐王铮制定草原方略的功劳,破格升为从三品云麾将军,护军,开国侯,阴一子,虚封五百户。 有点进步,因为王铮的据理力争,卫晃多了三百户虚封,这已经不少了,以后,他家每个月都会多拉回去几车钱粮。 第三名是韩庚,他是中军的司马都尉,是中军里仅次于曹显的将领,当然功劳也是只比曹显稍少。他和卫晃一样,被封为从三品云麾将军,护军,开国侯,阴一子,虚封五百户。 第四是中军甲旅乙旅丙旅的三个旅司马,项梁韩客石坤。三人是一样的封赏,均是从六品下的校尉连声数级,升至正四品下的壮武将军,钱粮若干。 圣旨封赏的只有这些人,曹显等人谢恩后。接着是兵部尚书陈琦手捧封赏将士的公文越众而出。这个封赏就比较笼统了,基本上一个人代表很多人的统一封赏。比如郑耀还代表并州林州信州庸州知州等人。杜严还代表雁山左右军司马等人,邓化还代表李山(李山娃)李钩(李狗娃)等人等等。又过了一个时辰后,所有的封赏总算是完了。 不算王铮的话,雁山卫一战就封了三个开国侯,这让其他各卫镇各军的将士们眼红不已。大家就更想去雁山卫建功立业了。可现在雁山卫的门槛还特别高,没有强硬的后台还真进不去,大家只能徒唤奈何。 萧寒也眼馋,他虽然也是柱国开国伯,但他只是个虚封二百户的开国伯,别说和王铮比,就是和曹显的虚封三百户实封二百户的开国侯比,他也是差了一大截,唯一让他还稍感欣慰的,就是曹显没有他的职衔和勋衔高,曹显这个正三品的云麾将军,还得听他这个从二品柱国的。 王铮听到对那些战死的将士的抚恤,还算比较欣慰。如果不是他在第一次上朝时的胡搅蛮缠据理力争,那些战死的将士们最多得一些钱粮和虚名了事,大郑以前就是这个规矩。 可这次不一样了。公文里说,所有战死的将士,除了按战功该得的优厚抚恤之外,均是官升两级。另外,所有的封赏都会全须全尾地交给战死将士们的父、母和正妻,一式三份,省得吵闹。至于他们会不会合在一起家用,那是他们自己家的事儿。 还有,以后每个月末,那些战死将士们的父、母和正妻,每人都会领到当地官府发的一百文大钱作为家用,直到去世为止。 一百文虽不多,但会几十年如一日的持续不断发放。在现在这个物价低廉的大郑,一百文钱基本上也能够在一个月内每天吃两顿饱饭了。 这还不算完,将士们的子女,在成人前每个人每月按年龄大小,也都会得到五十至一百文不等的照顾。十六岁成人后如果有入伍或者致仕之类的机会,还会优先录用。 并且每一个战死将士的家门口,都会被当地官府钉上一块‘军属光荣’的铁牌子,时效十年,在这家的儿子长大成人以前,乡邻不得无故相欺,所有人必须尊重。 这些,都是王铮撕开脸皮挣来的,也是他最受雁山卫所有将士尊重的原因之一。有了这个制度,将士们上阵杀敌时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就更敢战更能胜。 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大郑所有知道这个事情的将士,无不对王铮翘起大拇指赞佩连声。唯有户部尚书这个出钱出粮的,却对王铮颇为头疼。 封赏已毕,其他事儿就省了,皇上带着群臣和雁山卫的将士,当然也有萧寒那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拖油瓶,大家一起去了皇宫内苑,那里早就准备好了近百桌流水席,皇上致酒三杯后,然后就让大家放开了喝。 可谁敢放开了喝啊!意思意思罢了! 酒不足饭却饱了之后就该散了,王铮又吆五喝六叫上几个合得来的将领,骑上马回了大将军府。他还想接着喝,他今天想和这些好弟兄一醉方休。 可王铮没想到的是,他到家了,雁山卫所有来京的将士们也都到他家了。 王铮很无奈,他不想被人指责拉帮结派搞小团伙,可弟兄们来他家那就是敬重他喜爱他没把他当外人,他也不能再撵走啊!没办法,王铮大手一挥吩咐开席上菜,酒菜不够就去街上的酒楼里买,厨娘不够就去租,多少钱无所谓,反正大将军不差钱儿。 于是乎,下午申时初,大将军府一阵的鸡飞狗跳人欢马叫,把个田有福田大总管忙的是脚打后脑勺儿,可还是觉得人手仍不够用。无奈之下,王铮派所有的亲兵全部上阵端盘子刷碗摘菜,这才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了众弟兄。 就在前院乱成一团糟的时候,大将军府的后院,山娃跪在娘的跟前泣不成声,狗娃黑蛋儿和石头也都在一边抹眼泪。 他们从进草原到现在,已经是六个多月的时光,这还是山娃第一次离开家人这么久,第一次不在王铮这个哥哥的眼皮底下杀敌,不仅是王铮担心山娃,他娘和翠姑也经常在梦中惊醒,然后就是彻夜难眠默默饮泣。 “娘,孩儿不孝,让娘为孩儿担心了。”山娃抱着他娘的双腿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他去的还是草原。 ·········· “大将军,你是不知道,当时我正和两个哒突的百夫长死拼,要不是韩将军一脚把我踹下了战马,侥幸躲过了一个哒突狗的偷袭,如今呀!我的骨头怕是都被马蹄子踩碎了。哪还能在大将军府和大将军喝酒啊?说起来,我还得多谢韩将军才是。韩将军,来,干一个。” 前院客厅,一个歪眉搭眼还没了鼻子的武将,正端着酒杯站在王铮的一桌,一边手舞足蹈地和王铮说话,一边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给自己倒满了烧酒,然后就要和韩庚干杯。 “你这浑人,多谢我是假,想多喝几杯酒才是真吧?”韩庚站起来在那个丑陋武将的肩膀上捶了一拳,不过也还是端起了酒杯。 “哈哈!大将军酿的烧酒就是够味儿,喝下去一口,就觉得一股火顺着喉咙就到了内腹,在草原上,我要不是靠着那几囊烧酒支撑,哪能会只没了鼻子?恐怕也就回不来了,来,干了。” 众人为王铮的烧酒轰然叫好,然后齐齐起身,各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一天,王铮兴致太高,他又喝多了。后来,将士们是怎么走的他都不知道。 天快亮时王铮渴醒,他迷迷糊糊的还没睁开眼就觉得不对劲儿,自己的怀里,咋有个光溜溜软乎乎的身子呢? 捏了捏自己不知道疼,啊!看来不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说我的身体也不会是光溜溜软乎乎的嘛!然后王铮心下大定,他还以为自己酒醉后又一次的穿越了,并且还是倒霉地穿到了一个女人身上。 可王铮暗幸了还不到一分钟就突然大骇。啊?既然我没有穿越,那个光溜溜的又不是我的身体,难道是别人的?谁睡在我的床上?谁和我睡在一起? 王铮急忙睁开眼抬起头,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他看清了那具身体是谁的,但也看傻了眼。 此时正是三伏天,就连晚上也不凉快,王铮此时浑身精光没盖一丝一线,精赤地躺在床上,他的那个部位却被一只白皙的小手儿攥着,露出的部分依然是虎头虎脑威武雄壮。 扭头再看,只见自己的身边,肖瑛正一丝不挂侧身躺在他怀里睡的香甜无比,貌似昨晚做了大量的体力运动很累的样子。 两世为人的王铮虽然没有丝毫床事的实战经验,但他也算是个理论比较丰富的高手了,想当年,他的电脑硬盘里,也存了不少岛国的艺术片。对于床上的七十二式三十六招,说起来也可谓是驾轻就熟头头是道。 但王铮感觉了自己的身体一下,想找到点自己已经破了两辈子处男的蛛丝马迹,没啥感觉。传说中,如果那个啥的时间长了,不是稍微会有些不适吗?我咋没有呢?难道是,我昨晚是个床上小旋风?那啥还不足三分钟? 怎么可能?哥咋说也曾经被那么多艺术片陶冶了好几年,怎么地也该是眼中无码心中有码的得道高僧一类的大师了。怎么可能坚持不了三分钟?最起码也能坚持···四分钟吧? 娘哎!这叫什么事儿啊! 本就是醉酒后才稀里糊涂地穿越到了这个大郑的,怎么还是不吸取教训?怎么又喝醉了?怎么把肖瑛拉上床的?我们做了那事儿没有?要是没做还好,真要是做过了,肖瑛恐怕是终于达成了心愿,只会庆幸不会不愿意,不仅是她自己,就连其她丫头想献身都快想疯了。 可我却是太亏了啊!我两辈子的处男之身,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最主要的,我还没感觉到女人是啥滋味儿,我真亏啊! 亏的了不得的王铮暗自叹气了好久,他本想反正也已经和肖瑛那啥了,反正自己也不是处男了,那也就不再装了,今早上不如再和肖瑛做个早操,把昨晚没找到的感觉找回来,也认真仔细地尝尝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可是再想想,肖瑛昨晚不知道被自己折腾成了啥样?现在看起来还是疲累不堪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自己也不能不知道怜惜辣手摧花啊! 唉!算了,来日方长,日久生情,曰的久了也就有感情了。以后自己这个二十五岁的男人,也算是真的有女人了,不仅是肖瑛自己,就连时蓉和那两个姐妹花···哦!姐妹花还太小,不忍心下手。那就先收了肖瑛和时蓉她们两个,貌似也可以完成穿越到古代的理想,左拥右抱大被同眠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依旧宿醉未醒的王铮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086章 睡后的烦恼 王铮呼吸均匀睡着不久,肖瑛羞答答地就睁开了双眼。 其实,她早就醒了,是被王铮捏住胸前的那个羞人的地方捏醒的。但她不敢吱声,不敢面对伯爷。倒不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伯爷的事情。而是,她太害臊,也太幸福,更是因为心疼伯爷。她怕自己和伯爷说话时,谈起昨晚的事情会忍不住哭出来扫了伯爷的兴。 昨晚,王铮和弟兄们喝的烈酒太多,醉的太厉害,他被人送回来后依然还是很兴奋,他大喊大叫就是不睡觉。 他对四个丫头说他想去雁山卫带兵打哒突人,可皇上不相信他不让他去。他说他想为老爹报仇,他想亲自上战场杀哒突狗。他说他一心为国为民,他在雁山卫发展农业想让所有百姓们都能吃上饱饭,他说他改革军事想让大郑的边境安宁,免得让百姓们再受哒突狗的屠戮蹂躏。 他说他为了皇上为了大郑的百姓,他食不知味寝不安枕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他做了很多很多,可是没人理解他,没人相信他。他现在只能像一头猪一样被圈在上京里好吃好喝地养着。 他还有雄心还有壮志,他想尽自己的能力使大郑四海靖平边疆安宁,他想帮着皇上帮着房相,尽快创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幸福康健。 他的想法太多,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他觉得委屈,他委屈至极。在这个大郑,他说他唯一对不起的人是善良的老爹。他对不起老爹,如果不是他的疏忽老爹就不会死,所以王铮昨晚趴在四个丫头的怀里哭了,哭的撕心裂肺。 四个丫头也都哭了,比王铮哭的还痛。原来她们只知道伯爷脾气*格好,从来不打骂下人,对她们几个更好,连一句严厉的话都很少说。她们还知道伯爷整天笑呵呵的,好像没有一点心事没有一点烦恼的样子。 她们猜到了伯爷必定为朝廷做过大贡献,要不然他还这么年轻,不可能做成这么大的大将军。 可她们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伯爷居然还做过那么多于国于民有大功的事情,也没想到伯爷居然那么的委屈,更没想到他居然还有满腹的心事。 四个丫头心疼王铮心疼的要死,一个个抱着王铮的脑袋哭花了俏脸哭肿了双眼。 王铮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耍了半天酒疯,也毫无感觉地占尽了四个丫头的便宜,就连那对儿姐妹花,都曾被他抱坐在大腿上搂着细腰,拱在人家的胸前说了半天醉话。 最后,王铮终于累了睡着了。四个丫头服侍一个死活不睡觉的醉汉比王铮还累。由于该肖瑛值夜伺候王铮的起居,时蓉和小玲小珑看王铮睡着后就回了房间歇息。 肖瑛坐在王铮的床边为他打着扇扇凉,没想到王铮睡了不久就醒了过来。他咕咚咕咚喝了些解酒茶,扭头看见肖瑛仅着丝绸小衣挺着高高的胸脯,一会儿弯腰露出大半胸肉为他擦汗,一会儿爬上大床撅着完美的翘臀驱赶蚊蝇 已经二十五岁血气方刚的王铮,此时酒已深醉脑袋也不是太灵光,更因为酒壮英雄胆,他克制不住一把就把肖瑛抱上了床。 凭良心说,肖瑛还是反抗了的。只不过,她的反抗不是那么坚决那么强烈而已。 比如说,在王铮撕扯她无袖的丝绸小衣时,她左手推着王铮说‘伯爷不可’,右手却已偷偷解开了两粒小衣的纽扣。在王铮往下扒她的小衣时,她嘴里说着:‘伯爷不要这样,奴婢还要嫁人的。’ 可此时她却是香肩一缩臂膀一拢,让王铮毫不费力地就把她扒的只剩一件肚兜。 再比如说王铮脱她的下衣小裤裤时,她娇羞不胜地一边说着‘伯爷要是想要,让蓉儿丫头来伺候伯爷吧!奴婢可没福分伺候伯爷。’一边趁势欠了欠屁股,让王铮很轻松就把他的下衣拉到了脚脖。王铮的大手还没有上来继续脱她的最贴身的小内内,她左脚一蹬右脚一挑,那件下衣已经飞离了她的娇躯不知去向。 王铮就是在这种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的情况下,把肖瑛扒了个精光的,也是在肖瑛的左手推着他说‘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啊伯爷’,右手却拽着他的胳膊,他想跑都跑不了的情况下爬上她的身体的。 最后,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却没一点实战经验的王铮,在闷着头闭着眼手忙脚乱吭吭哧哧半天后,急得一脑门儿汗却还是不得其门而入。他也是在肖瑛颠怪的目光中,在肖瑛俏脸羞臊通红却还是暗示了他一下两下好几下,最后羞恼不堪地拽着他的某个部位瞄准自己羞人的地方,然后王铮觉得自己的屁股后肖瑛的一双柔腻的小腿儿一紧,这才终于算是进去了。 可王铮毕竟喝了太多的烧酒,脑袋头疼欲裂胸中酒意翻腾汹涌,他根本就没有赶到一丝丝的爽意,却在肖瑛的一声痛呼声中,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好像啥都没看清楚,然后身体向前猛地一拱一头就栽倒在肖瑛的青丝旁边,继续呼呼大睡了过去。把正羞不可遏的肖瑛顶的入心入肺疼了个半死压了个半死。 这一次,肖瑛是真的又羞又恼了。 天亮后王铮再一次睡醒时,他的身上盖着被单,但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王铮揉揉宿醉后依然很痛的脑袋,想了想昨晚的事情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可他想了半天后颓然发现,昨晚的事儿是真的,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大腿上有一小块没擦干净的血迹。 唉!我这是办的什么破事儿啊? 王铮再一次地懊恼不堪。两世小处男的帽子终于摘掉了。可自己醉的却太厉害,真没一点感觉,真没享受到一丁点儿的乐趣啊!他是两世处,肖瑛是一个处,三个处啊!啥感觉都没有,太姬八亏了。 听到王铮的房里有了动静,早就等在门外的四个丫头蜂拥着走了进来,时蓉和小玲小珑看看王铮看看肖瑛,捂着小嘴儿嘻嘻直笑。肖瑛则是又羞又臊低着头不敢吭声。 王铮也是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还很郁闷,并没有因为已经得到了肖瑛就高兴起来。 王铮感觉到今天的肖瑛和众人好像有点不同,可他又没发现到底有什么不同。直到他洗浴时时蓉在旁边伺候,她看到时蓉的发型才突然明白。原来,肖瑛原来头上的两个小疙瘩换成了和翠姑一样的一个大疙瘩。 王铮知道,现在的大郑,女子头上一左一右两个小疙瘩的发型,表示她还是个未嫁的闺女,而后脑勺上一个大疙瘩的发型,则说明她已经是个嫁了人的夫人,至少也是已被男人收进房破了身的女人了。 翠姑虽然到现在还是个大闺女,但她名义上却是已经嫁了人的夫人。 唉!···昨晚果然真把肖瑛那个啥了。 现在,王铮心里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他也就更懊悔了。 今天,雁山卫来的将士们都要到兵部更换印信腰牌,就是后世的身份证和工作证之类的。上午王铮没什么事儿,他在四个丫头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吃过早饭,逃也似的就去了书房。 “唉!···”王铮一边在书房里背着手转圈儿,一边不住的唉声叹气。 他现在不是因为肖瑛在叹气,肖瑛本就是皇上送给他做小妾的,睡了也就睡了,大不了收进房就是,不是什么大事儿。他现在叹气是因为翠姑。 这来到上京都一个月了,王铮曾经暗示过娘以及翠姑,他想在上京给翠姑找个好婆家,只要翠姑同意他马上就和人说。 可是,娘的意思是等等再说吧!显然是想看翠姑的意思再说,她不帮翠姑拿主意。 翠姑更直接,哥要是烦我了逼着我出嫁也行,我答应,但我的夫婿必须是和哥一样的上柱国大将军,否则免谈。 那还谈个屁啊!现在的整个大郑,只有他王铮和代老将军的勋衔是上柱国。称得上大将军的倒是还有五六个武职的亲王郡王,但除了他王铮以外,那些大将军最年轻的也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最老的就是博阳王那个已经七十六的老头子,比王铮大了五十一岁,比翠姑大的更多,就是别人敢娶,他王铮也不舍得把翠姑嫁给一个老头子不是?那不是害了翠姑吗? 唉!··· 王铮继续叹气,继续像驴拉磨一样的转圈儿。 翠姑的心事其实他也知道,她也是个好姑娘,要不是他和翠姑的情况特殊,他也不介意娶了翠姑为妻。 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翠姑是异姓兄妹,这要是哥哥娶了异姓的妹妹,传出去让别人怎么说?他会不会被同僚们戳断脊梁骨?会不会被唾沫星淹死? 可今天,他还没有把翠姑安排好,就和肖瑛那啥了,翠姑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伤心? 王铮不忍让翠姑伤心,更不忍让娘和山娃伤心。所以,因为昨晚他睡了肖瑛,这才发愁翠姑。 087章 洛阳公主 王铮注定是个忙碌命,她因为翠姑想多愁善感一会儿都不行。 最近,由于家里的院子太大,后院的女人又太多,三伏天人还都穿的少,他去后院不太方便。因此,他和娘以及翠姑说话的机会都少了。 今天,好不容易地,他因为肖瑛的事情想到了翠姑吧!本还想为了翠姑多发愁一会儿,是那种本来不需愁却硬逼着自己愁的不得了的发愁,可是还被人打断了。 门房来报时,王铮很恼火,我没有自由别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被皇上当一头稍微还有点用的猪养着,我已经够郁闷了。现在,我自己没烦恼找烦恼想发会儿愁都不行,还让不让人活了?是谁?你让他过来,看我不揍死他。 来的是两个人,这两个人王铮不但没揍他们,看见了还忘了所有的烦恼高兴的不得了。 曹显和韩庚两人一早在兵部报备了以后,马上就出了皇城来找王铮。 昨晚的人太多,他俩对王铮的感激无法完全表达,今天趁着别的雁山卫的将士们还在兵部排队,他们两个排名靠前的就迅速办完了所有手续,及早来到大将军府向王铮表示谢意以及辞行。 按照规定,明日一早,两人就必须带领雁山卫来京的所有将士离京回并州了。 曹显和韩庚来到书房门前,两人当即止步正身,曹显在前韩庚在后,弯腰低头抱拳当胸,然后单膝跪下,对着刚出了书房门的王铮郑重地行了一礼。 “大将军,属下多谢大将军厚恩,若没有大将军的提拔重用,哪会有曹显(韩庚)的今日。大将军,大恩不言谢,且请受我一拜。今后,若大将军但有差遣,属下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若有违背,属下甘当万箭穿心之刑,死无葬身之地,让世人万年唾骂,子子孙孙不得安宁。大将军勿动,请受我一拜。” 说完,曹显和韩庚面对目瞪口呆的王铮,规规矩矩地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躬身站起身又做了一个揖。 “你们俩这是···做啥?出啥大事儿了?出啥事儿就说,行什么礼?说吧!只要不是忤逆的大罪,别的事情我都能给你们兜着点,大不了,老子用这个官职顶你们的罪,我也不干了,还回李家洼种地去。” 王铮现在的大脑还很迷糊,他甚至都没听清楚两人的话,就凭着自己的猜想答应替两人顶罪。他以为,这俩家伙昨晚酒醉后像他一样做了什么坏事了,现在来求他帮忙。 王铮的话更让曹显和韩庚感动。多好的朋友啊!多好的上司啊?此生,有大将军这个朋友,足矣! 但他俩看到王铮焦急的神色,虽然感动至极却也必须解释清楚,可不能让大将军着急。 “大将军,什么事儿也没有,是我俩太过感激大将军,特地来再次感谢大将军的。” 哦!原来是这样,这下王铮才算是明白了。 雁山卫御敌于国门之外草原上的这一战,一下子就被朝廷封赏了三个开国侯,就是曹显卫晃和韩庚,这是大郑有史以来还绝无仅有的一件事儿。 连升数级,开国侯,阴一子,还有那么多的钱粮赏赐。也就是说,这三个人仅凭这一战就已跻身于大郑名将的行列,也是大郑不多的侯爷之一了,阴一子就是说他们的儿子哪怕是刚出生,也已经有官身有俸禄可拿了。 这是什么概念?这是大郑的很多将士终其一生都难以达到的目标。 可这一切都是王铮带给他们的,或者说是王铮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并且教会了让他们抓住机会获得成功的所有关键步骤。他们这才拥有了今天的成就。他们不感激王铮还能感激谁? 曹显和韩庚在上京城内只有一天的时间,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向王铮表达了感激之情后,又说了一小会儿话,两人就告辞离去。 曹显和韩庚刚走,田大总管来报,说是后院侧门来了三辆大车,是那些去过草原的将士们的战利品,他们派人送了一点过来给大将军赏玩。 王铮去了后院一看,好家伙,满满的三辆车上装了十几个大小不一极为精致的木箱,他逐一打开箱子看了看,基本上都是草原上的贵族才能用得起奇珍异宝,最多的则是金镯子金锁金簪之类的金器,也有少量银器,但银器也都是很有特色的稀罕物件。 最让王铮惊奇的是,他竟然发现了几件类似后世玻璃的透明物体,他拿起来看了看,很笃定地就下了结论,就是玻璃。 王铮不知道西方国家是那一年制造出真正的玻璃的,但他知道华夏国自从战国起就有琉璃的记载,好像在汉朝时就有了有色的琉璃,经过这么多年的研制发展,绝大多数玻璃还都是有色的,即便偶尔有一小块无色的透明玻璃,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王铮有个想法,娘的年纪越来越大,现在看东西已经很模糊,穿针走线做衣服的活都很困难,他想给娘做一副老花镜,让娘看什么都和以前一样的清晰。 “把这些东西都送到二院,让肖瑛她们先收拾起来,有空了我慢慢看。” 东西太多,王铮在后院的日头下晒的头皮麻,他只拿起那几块巴掌大的玻璃,其余的就吩咐田总管送到他住的院子里。他觉得,这些箱子里有不少都是好东西,他没事了可以研究研究,能消磨掉他很多闲的蛋疼的时光。 回到书房,王铮拿着那几块玻璃研究了半天,始终也想不出用什么东西办法磨制。老花镜是凸透镜,近视镜是凹透镜,这些王铮知道,可他不知道镜片的弧度到底是多大,要是做的话也只能试着来。 找谁磨制镜片呢? 王铮又开始背着手在书房里转圈儿。现在,无色透明的玻璃虽然极少,但是天然水晶却已经早就有了,按说,把天然水晶雕刻或者磨制成极为珍贵的工艺品的匠人,应该会有,可谁又认识匠人呢? 对了,工部啥样的大匠没有?我咋就没想起来呢?真是笨的要死。 说走就走,王铮拿着玻璃让亲兵牵出战马刚走出大门,抬起头就看到了洛阳公主郑妽神色复杂地,正站在门外不远处看着他。 “哈!洛阳公主来了?那正好,也省的我大热的天跑到工部去了,这件事儿交给你办就行。” 王铮早把他气哭郑妽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看见她后顿时大喜。天儿太热,他又太懒,再说明天雁山卫来的弟兄们就要走了,今天说不定谁还会找他,他也正不想出门。 “有事儿就交给我去办,我成你的什么人了?”郑妽本来是看着王铮出的门,她刚看见王铮时脸上还迅捷地浮现出一丝喜色,此时却忽然变了脸,扭过头看着街角的一堆动物粪便没好气地说道。 貌似,那一堆无名动物的粪便比王铮好看多了。貌似,她没感觉到自己的话里,好像有点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歧义。 王铮不知道洛阳公主怎么突然就生气了,还以为自己张嘴就说让她办事儿,这个高贵的公主心理不平衡,于是王铮就换个说法说道。 “公主想不想赚钱?很多银子和铜钱。要是想就跟我进来,要是不想就当今天没遇见我。”王铮说完,转身就进了大门回了书房。 你爱来不来,反正做老花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等把弟兄们送走了我再去一趟工部就是。 很多银子和铜钱?哈!这个可以有。 关于赚钱的事儿就是生意上的事儿,不是诗词书法也不是军事技术,再说自己也没去县伯府找他,这里是大将军府的门外,不算违了誓言。自己又没来找他,不过是在大街上巧遇而已,既然巧遇了又有个能挣很多银子的机会,那么,要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公主再高贵,仅凭那点俸禄和偶尔的赏赐,想过奢侈的生活,还要养着那么多的丫环仆役家丁也有很大压力。自古以来,皇亲贵胄就没有不偷偷摸摸做生意的,他再是皇上疼爱的公主,家里也是没有多少余粮啊! 于是乎,洛阳公主很不争气地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然后就忘了上下尊卑,忘了王铮应该尊重她这个公主,应该站在旁边请她先走。她却跟在王铮的屁股后屁颠屁颠地进了他的书房。 自从上一次在县伯府他把郑妽气的哭着跑了之后,这位公主四五天了都没搭理王铮。 她是真不想搭理王铮,但她又克制不住地总是想起王铮,想起他的震古烁今的词作,他自创的硬笔书法,他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等等。 但洛阳公主又特别地讨厌王铮,他明明是个什么都懂的旷世之才,可他有时候偏偏又傻的要命,他竟然叫她风弩,风是狂风大作的风是没错,可弩却成了弩箭的弩,弩就弩吧!洛阳公主是个大气的姑娘,本来也没打算和他计较。 哪知道他竟然还说什么奴贱,贱啊!贱人的贱。她洛阳公主是皇家贵胄,哪里像个奴婢了?哪里又贱了?所以,上次洛阳公主很生气,但她再生气也拿王铮这个大将军没办法,她能做的,只有哭着跑了。 回府以后洛阳公主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王铮了,不仅是不想看到,她连王铮的名字都不想听到。她发誓,她要是再去县伯府找王铮讨论诗词书法,那她就是个小狗儿。 可她只坚持了一天就又想起了王铮,那首江城子她还有些地方不是太懂,想让王铮给她解释一下,蘸水笔她用的也不得要领,也需要王铮给她详细说说。可这两件事儿都是诗词和书法的问题,她为了不当小狗儿,无奈忍了,坚持着就是不去县伯府。 又坚持了一天,郑妽想到了新式火箭的改良,她受雁山卫连番大捷的影响,现在也开始关心大郑的军事了。这一次不是因为诗词书法去找的他,那就不算是违背了誓言。 可是,郑妽还是不能去找他,上一次他说自己贱,再去找他虽然不会自毁誓言成为小狗儿,可这个‘贱’字却是名副其实了。自己一个堂堂的大郑洛阳公主,居然有事没事找个理由也去找那个混蛋,太不自重,太失皇家的颜面,本宫继续忍,就是不去。 忍了再忍心里又煎熬了两三天,郑妽心里有事儿就有点坐卧不宁,她没奈何就想出去转转散散心。 哪知道她带着侍女护卫出了公主府转了不久,无意识地就转到了大将军府的大门外,郑妽看着大将军府大门上边的金字愣怔了半响,想着王铮那个极会享受的家伙肯定不会在大将军府居住,肯定还在城外的县伯府。 她心里失落却还不想承认,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就暗自咬了咬银牙,打算马上就离开这个烦人的大将军府去别的地方散心。可是此时她却听到大将军府里脚步声腾腾,好像正有人向大门走来。 所有的下人仆役都是只能从侧门进出,只要是大门洞开必有大事正事或者家主人进出。看来是王铮要出来了。 郑妽莫名其貌地嘴角就勾了勾,心里暗喜却又觉得自己不该高兴,应该很讨厌那个家伙,应该趁他还没出来转身就走才对。 可她下了两次狠心却始终抬不起脚扭不回身。心里一个声音在说:郑妽你快走吧!那是个特别烦人的家伙,你见了她除了自寻烦恼别的没有一点用处。 另一个声音却说:我不能走,我偏要见他,我要骂他一顿出出气,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得罪我了。 两个声音盘旋往复,不停地在郑妽的心头交织,她一时拿不定注意该走还是该留。还没容她做出选择,就听大门处一阵脚步声响动,然后她就看见王铮身穿便装走了出来。 直到这一刻,郑妽的心里才算是突然一松,王铮已经出来了,已经看到他了,他憨厚的好看的笑容开始浮现在他脸上了。郑妽也终于不用烦恼地再做选择了。 088章 骗你是小狗儿 跟在王铮的屁股后进了书房,郑妽心里暗喜却仍是一脸愠色。 这个坏家伙,就不能给他好脸色,要不然他会更过分。哼!要不是我公主府里的日子也是过的紧巴巴的,今天我才懒得理你。 “说吧!到底有什么赚银子的门路?你可别说是上街做生意,我可告诉你哈王铮,你今天要是敢糊弄我,本公主可饶不了你。哼!哼哼!” 郑妽冷着小脸儿哼哼了一句,然后就自顾自坐了下来。在街上转了一会儿了有点口渴,看看桌子上有一只干净的茶盏,她也不指望王铮会给她倒茶了,就自己拿起茶壶倒上茶汤,‘呲儿’抿了一口。 嗯!人虽不怎么样,茶汤熬的还不错,有我的三分火候了。 王铮刚坐好就看到郑妽已经喝了茶汤正在品滋味儿,他傻呵呵地看着却没敢吱声,那个茶盏是他用过的,小玲和小珑估计正在二院他的卧室收拾那些物件,还没有顾得上拿去冲洗。 现在,王铮的书房属于比较机密的所在,除了以后都会成为他小妾的四个贴身丫头,别人无权打扫他书房的卫生。 “咳!咳咳!···”王铮听着郑妽这个不怒装怒的丫头说的气话就有点好笑,你说你在大门外刚看到我时都露出笑脸了,说明你今天是有事儿求我来了。 可后来你却又板着脸,现在居然还说饶不了我,还哼哼?你哼个屁呀!谁不知道你想先吓唬我一通,然后在我害怕时就逼我再写一首诗词。你一个还不足十六岁的黄毛丫头,居然也敢跟我王铮玩心眼,我也哼!你还嫩了点。今天我偏就不遂你的心愿,我偏就不给你写诗词,我偏就和你谈你们皇家最看不上眼的生意,哼!哼哼!哼哼哼! “是这,老花镜听说过吗?哦!你肯定没听说过。老花镜是一种能使老年人看得清楚的东西。就是用这种玻璃···”王铮拿起一块玻璃交给郑妽。 “找磨制玻璃···水晶的大匠,把玻璃磨成凸状,然后想办法把两块玻璃连接在一起,并且能架在耳朵上不掉下来,就是这个样子···” 王铮一边说一边画,寥寥数笔就把后世老花镜的样子画了出来。 “我还没有做过老花镜,也不知道玻璃是怎么磨制的,磨制时的厚度也说不清楚,这些都需要大匠们试着摸索,···” 郑妽听到这里不屑地一撇嘴,也不再看王铮画的草图了。“说挣银子的门路,别说这些没用的。一片透明的水晶片而已,还能让老年人看得清楚。嘁!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这就是挣银子的门路,你别不信,一般人我还不告诉她。要不是你送过我二十个下人,田总管也很得力。咱俩还算是有点交情,要不然,你以为我会便宜你啊?” “哼!谁稀罕?”郑妽嘴里不服脸上还带着不忿,可心里却也是美滋滋的。 王铮可是大郑不多的朝廷重臣之一,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不说,还这么年轻英俊,还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 现在,他居然说和自己有交情,虽然只是‘咱俩还算是有点交情’,用了个‘点’字,交情似乎不多,不太让人满意。但他说的是‘咱俩’呀!他是个未娶的男人,自己是个也已到了出嫁年龄的闺女,你一个大男人和我这个大闺女‘咱俩’啥呀!这个王铮,真不害臊! 王铮当然不知道郑妽这个情窦初开的丫头,这会儿正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为了证明凸透镜和凹透镜的原理,就站起身叫上郑妽走向书房外。 走廊里有一个铜盆,里面有半盆清水。“你过来···”王铮叫着郑妽,然后把水盆放在地下,他先捡起一粒小石子放进盆里,等水面平静后说道:“你先记住这个小石子的大小。” 然后王铮又捡起一粒石子,歪着头对身边蹲着的郑妽说道:“我现在再丢一粒石子进去,你从水盆的中间位置,看里面那粒石子的大小有没有变化。” 王铮说完就把手里的石子丢进了水盆里。随着一阵水波的荡漾,水盆里的第一粒石子也是忽大忽小,好像是有了点变化。 “看见了吗?那粒石子的大小有没有变化?” “像是有点儿变化。”郑妽依然嘴硬道。 “不是好像,是肯定。由于水波的高低起伏变化和阳光折射的原理,石子的大小必定也会有变化。你看,比如我的这只手···” 王铮把左手的手掌凹起来:“这样形状的镜片就是凹透镜,反过来···”王铮的把左手反过来让郑妽看着手背。 “反过来这样的形状就是凸透镜,镜片的凸凹不同,咱们隔着镜片看到的东西的大小远近就不一样。” “即便你说的对,一个老花镜又能价值几何?”郑妽对王铮说的这些不是太懂,她知道王铮的脑袋瓜里,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她不懂的太多,反正说是说不过他。 她今天本是为了找茬才来的,怎能轻易就被王铮说服?那自己不是又没找茬的理由了么?所以她还在嘴硬。 “并不是只有一个老花镜这么简单,还有近视镜,放大镜,望远镜。你想想,你要是做出来老花镜了,送给你父皇一副,你父皇会不会夸你孝顺?” “我父皇也需要老花镜?”这次是关系到了她的亲人,郑妽开始重视起来。 “凡是年纪超过四十岁的,几乎人人都需要老花镜,你想想你父皇看奏折时,有没有过这样的姿势?” 王铮把一只手放在眼前,然后又往后挪了一些。典型的老花眼在自己习惯的位置看不清楚时挪远一些的动作。 “咦!是啊!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我父皇批阅奏折。”郑妽奇道。 “我没说嘛!无论男女,年纪过了四十的都有老花眼,你父皇也不例外。你想想,全大郑有多少个超过四十的读书人?每一幅老花镜你赚五十两银子的话,能赚多少银两?还有近视镜,又是多少?放大镜,还有望远镜。告诉你,望远镜以后会是军中旅一级的将领必备的···” “望远镜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看的远啊!你拿着望远镜站在皇宫里的最高处,如果没有东西隔挡的话,看到你城外的公主府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 “哇!能看那么远吗?你可别哄我?” “我哄你有好处吗?咋就这么不相信人捏?”王铮汗了一下,这个丫头咋有点被自己哄怕了的感觉啊! “那你发誓,骗我是小狗儿。” “我发誓,骗你是小狗儿。” “错了,是骗我你是小狗儿。” “嗯!骗我你是小狗儿。” 郑妽咂摸了下才品过味儿,狠狠地瞪了王铮一眼。“不理你了,大坏蛋。” “哈哈···”王铮看到公主生气了,他就高兴了,哈哈笑着继续说道:“好了,不逗你玩了,这生意你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了哈!以后你可别后悔。” “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还会骗你?” “你刚才还骗我。” “刚才是和你闹着玩,现在是说正事儿。真的是很不错的大生意。你是全大郑惟一一家做这个生意的,垄断才能发大财。” “那···就这么几片琉璃,水晶的产量又极少,代价太高,能做几幅老花镜?” “这个你不用担心,工部在城外新开的那个作坊,就是专门烧制玻璃的作坊,我只要说句话,工部不敢不给你玻璃,我估计,以后的玻璃你都用不完。你和工部签个合同···契约,你们两家把玻璃能做的所有制品都垄断起来,以后你就在家里数钱玩儿吧!” “工部烧制玻璃的事情也是你撺掇的?” “也算是吧!” “哈!你坑完了工部又想坑我?” “哼!不想赚银子就算了,我再找人,总会有不怕坑的。”王铮一甩袖子回了书房。 事情的结果是,洛阳公主郑妽答应做老花镜近视镜和望远镜了,但是她说她没有多少银两,需要王铮赞助她一部分。 王铮简单估算了一下,买地皮建作坊,招募工人等等。觉得有一万两银子的总投入就应该差不多了,于是就问郑妽打算借多少。 “也不多哦!就这个数。”郑妽小嘴儿一张,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叉开比划了个手势。 “哦!八百两啊?家里估计还凑得出来,你去找翠姑要吧!”王铮略一思索,觉得还不是太多,家里应该还能凑够,就大大方方地答应了下来。 王铮肯定能凑得出来,他都不知道他家现在有多少银票,翠姑要是把银票都拿出来摔在他脸上能砸晕他。 别的不说,但就是今天上午曹显给他送的那几车战利品,如果全部兑换成银子的话,就不是个小数目。 更何况,那些战利品里,还有很多无价之宝,还有很多皇上看见也会高兴疯了的、哒突可汗的御用物品和祭祀祖先的祭器。 这些大郑将士数十年来,拼死拼活也求之不得的好宝贝,都被雁山中军的将士们当成普通的金器送给王铮,让他赏玩了。 只不过,别说那些斗大的字也识不了一筐的将士们了,就是王铮也没看出来那些金器的珍贵之处,他也以为只是一些普通的金器,所以收礼收的也是毫无压力。 089章 感觉很穷 “什么八百两?你打发要饭的呢?是八千两?”郑妽撅着小嘴儿不满地哼哼道。 “啥?八千两?你咋不去抢?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拿不出来八千两白银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 王铮大急,拢共才一万两银子的预算,这还是照宽里算的,前期的准备金有五千两银子就已足够。如果稍微紧巴点,还能省下来两千两,总共八千两银子也就够了。可郑妽竟然张嘴就要借他八千两,那和他自己干还有什么区别?再说,他觉得家里也真没有八千两银子啊! “你还是大将军呢?怎么这么小气?”郑妽瞪着王铮,心里腹诽个不停。 哼!还大将军呢!真是小气鬼,借他八千两银子就跟要了他的老命似的,你看他那表情,啧啧!你看他那神态,啧啧!丢死人了啊! “我不是小气,我是真没那么多银子啊!”王铮两手一摊都快哭了。就没见过这么借钱的,比大爷还像大爷,想把人逼死么? “你没有我找翠姑要去。”郑妽赌气道。 “你别说是找翠姑要,你就是找时蓉要我也没有。”王铮很淡定,反正他家里也不会有八千两银子,你想找谁要找谁要,反正你也要不出来。 “我要是要出来呢?”郑妽也很淡定,她就不信大将军家里拿不出来区区的八千两银子,就算暂时拿不出来也不打紧,反正也不是今天就要用。 他家里三五天内不管是卖房子还是卖地,只要能凑个千儿八百两银子出来就行,也能供的上筹建作坊和招募工匠使用了。即便一时凑不出来,他家不是还有好物件吗?比如忍民币什么的,拿去卖了换成银子也成。反正她这个公主又没有多少银两,不挤兑他挤兑谁?谁让他出的这个坑人银钱的注意呢? “要出来你就用,我也不是个小气人,你今天就拉走,我要是寒了脸就不配做大将军。”王铮慷慨激昂斩钉截铁说道。 家里绝对不会有那么多银两,说话不妨说的大方一点,哼!你个小丫头想诈唬我?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郑妽在王铮的嘿嘿冷笑声中走了,去后院了。王铮看都不会跟着去看,他坚信自己家里没那么多银子,特别是这个大将军府。 郑妽要去后院就得路过二院王铮的卧室附近,她听到屋里时蓉和肖瑛唧唧喳喳的说话声,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然后郑妽就开始对王铮咬牙切齿。 那个坏蛋,说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还信誓旦旦地说没有银子,看看看看,他家里连金子都有好几箱,只不过,这个精明的坏蛋,已经把金子都打制成了怪模怪样的饰品罢了。 在时蓉肖瑛和小玲小珑惊讶的目光中,郑妽眉花眼笑地说是王铮让她来拿几件金器的,然后她挑挑捡捡了好一会儿,才拿走了三件她认为最重的金器。金器越重换来的银子就越多啊! 接着郑妽就又去了后院,她还要找大将军府和县伯府的总管翠姑,也不知她是怎么忽悠翠姑的,最后翠姑不仅塞给了她一沓银票,还眉花眼笑很是高兴地把她送了出来。 这些事儿郑妽和翠姑都没和王铮说,她俩是故意不说的。 时蓉和肖瑛也没说,她俩认为公主既然说是伯爷让她去拿金器的,那么伯爷就肯定知道这事儿,如果再在他耳边唠叨这件小事儿,伯爷那么忙,操的心都是军国大事,那还有空操心三件金器的小事儿啊!说了也是让自家男人不喜,那就不如不说。 结果,王铮只知道郑妽后来走了,却不知道她都带走了什么,他以为郑妽必是无功而返,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自己看似悠闲却稀里糊涂的瞎忙。 王铮的确是瞎忙,找他的人太多了。 有房相直管的规划司和他商谈、怎么规划怎么统筹怎么安排大郑的全局的,有兵部和他谈火箭霹雳炮的,有工部找他请教焦炭和玻璃的烧制方法、以及请他指点大矿的具体位置的。有户部找他请教怎么能丰产丰收增加国库的收入的,还有请教大郑的商业怎么发展的,请教怎么重开丝绸之路的,怎么改良现在的书法字体消除文盲的等等等等。 找他的人太姬八多了,王铮每天都应接不暇极为头疼,他把雁山卫来的弟兄送走后,当天就回了城外的县伯府,然后他每天不管睡的多晚,都很是勤快地天明即起,不是躲在小树林里看书,就是躲在小河边钓鱼。只要能清静就好,管他能钓几条鱼。反正他王铮也不缺鱼吃。 当然,看书和钓鱼只是个说法,他躺在醉翁椅上睡觉的时候居多。现在,他有了肖瑛侍寝,初尝肉味的王铮几乎是夜夜春宵荒淫无度,他哪还有精力看书钓鱼啊! 洛阳公主郑妽怀里揣着一万两银票,身后的四个丫环一个紧随她用团扇给她遮荫,另外三个每人却都吃力地抱着个金灿灿的大家伙。郑妽美滋滋地就出了大将军府的后院侧门,直接去了上京长安街上一家有名的金店。 原来,郑妽怕翠姑不给她银两,就找了个理由,说是打算和翠姑做点小生意,可她却是公主家也没有余粮,罗锅上树,钱紧。 翠姑一听郑妽这个无比尊贵的公主、竟然要和她一个山里出来的小寡妇合伙做生意,顿时激动的都忘了问是什么买卖,马上就从她的闺床上暗格里,打开一个精致的小木箱里,拿出来一沓银票塞给了郑妽。 郑妽数了数,然后就吓了一跳,自己手里数的就是五万两,并且,她偷眼看见小木箱里还有不少,最起码是自己手里这一沓的好几倍。 洛阳公主顿时又是一阵暗恼,心说好你个王铮王大将军,还真是个说瞎话面不改色的厚脸皮啊!你家里这么多的银票和金器,你竟然还跟我哭穷,死活都说就算把你卖了也凑不够八千两银子。 看看,看看这是什么?翠姑床上暗格的小木箱里是什么?银票啊!大面额的银票,每张都是价值五千两白银的银票。更别说那些也都很值钱的金器了。 筹建作坊最多需要一万两银子,郑妽原打算自己凑出来两千,让王铮出八千,至于分成,还用和王铮商量吗?估计商量他也不会同意,他银子都不想借,就更别说是和她郑妽合伙做生意了。 那就不和他商量了,直接真的和翠姑合作,反正翠姑也是大将军府和县伯府的总掌柜的。分成自然是五五分成,谁让王铮是个男人是个大将军呢!他就该多出点本金少拿点利润。至于翠姑,不用考虑太多,代理人而已。 可现在,翠姑竟然一下子就塞给她五万两的银票。郑妽看着那些大面额的银票眼里直冒绿光,她很想顺势就塞进自己的怀里,她家大业少养的人还太多,想银子都快想疯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刚认识王铮时就送给他二十个下人,其实真不是她对王铮的看法有多高,更不是她对王铮一见钟情。 真实的原因是,她是真的养不起那么多人了,把他们送给王铮落了人情还少了二十张嘴,每个月也少出了一些例钱,有百利而无一害呀!这不,就凭着这点交情,自己转眼间就拿到手了这么多银票和三件金器,这笔生意,可是太划算了。 郑妽甚至想,不知道王铮还需要不需要下人?要是还需要的话,那就再给他送来二十个下人,不,是一百个,家里现有的不够就去街上搜罗,不管是瘸子瞎子老妪幼-童,只要暂时还能喘气儿的就行,买了再给他送来。 买二十个下人大约需要三百两银子,送给王铮转手就赚四万九千七百两,这还不算这三件金器。 哈哈!真真的是太划算了。想到这里时郑妽差点笑出声。 郑妽很想把那些银票都揣进自己的怀里,反正是她还没说需要多少数目,翠姑就硬塞给她的。 可她再想想又觉得对不住翠姑,翠姑都没问是什么生意会不会赔钱?只看她洛阳公主的面子就这么信任她,她要是再骗翠姑的话,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乎,还稍有些良知,脸皮也没上京的城墙厚的郑妽,在和翠姑谦让了一番后,最终只拿了一万两银票。 一万两也不少了,不说那三件金器能卖多少银子,仅就是这一万两的银票,她郑妽已经不用投资一文钱,只等着以后生意赚了,整车整车往家拉银子就行了。 至于那三件金器卖的银子,嘿嘿!公主家也没有余粮,我就笑纳了。 怀里的银票虽然已经足够筹建作坊的花用,可郑妽恼怒王铮这个铁公鸡瞎话篓的不诚实,最后还是把那三件金器让丫环抱走了。 哼!不抱走点他的东西不足以平民愤,不让他出点血就对不起大郑对不起百姓。当然,最对不起的就是她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公主郑妽。 090章 稀奇古怪的金器 哼着小曲儿喜容满俏颜的郑妽,不顾走在大街上人人看着她诧异的目光来到了金店,店里很冷清,她让丫环把三件都摆在柜台上,她才抿着红嘟嘟的小嘴儿心情很好地问道。 “掌柜的,帮本···小姐看看这些物件值多少银子?”喜急忘形郑妽差点说出来‘本宫’两个字,她今天可是微服出来闲逛的,没有公主仪仗也没有那么多护卫,仅带了四个小丫环。本就不合规矩,被别人知道了是很危险的。 “哈!这位姑娘,你这是啥东西啊?怎么这么大?不会是金的吧?” 掌柜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他看见郑妽的第一感觉是漂亮,第二感觉是倾国倾城这个成语,第三感觉就是高贵,少见的高贵,第四感觉才是对金器的感觉,全是刷了金漆的假货。 他话里的意思,很显然是不相信有这么大的金器,即便有也不该是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让三个丫环抱着三件金灿灿的大物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一路走来,不合情理啊! 掌柜的不想看,他觉得就是看也是白看,这么大的金色的物件,绝对是假货无疑。可他还很喜欢这个看来很是高贵漂亮的小姑娘,就像喜欢自己的乖孙女那样的喜欢,就也想和她多拉呱几句。 “老人家,这三件物件怪模怪样的,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金的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郑妽丝毫也不觉得这些金器不是金的。开玩笑,上柱国大将军让时蓉正要放严实的东西,会是刷了金漆的假货?有那个可能吗?不用怀疑,绝对没有。 果然不是假货,郑妽从老掌柜的神色里看出来。 因为此时,老掌柜的看着第一件金器眼睛是越睁越大,嘴巴也越张越大。如果是假货的话,估摸着这位人老成精的老掌柜早就不耐烦了。 不仅如此,郑妽还发现这位老掌柜还是一位老花眼,他吃力地端着金器伸开了手臂,貌似还有点看不清楚的样子,王铮说,这叫远视眼,老花镜就是专治这个的特效药。 于是,郑妽就对自己的生意更有信心了。 “啊?···不可能。···难道是?···也不会,估摸着···不会不会。难道说···” 掌柜的越看越惊奇,后来干脆自言自语了起来。 他的言辞把郑妽弄得云里雾里。心说,这位老人家莫非是老糊涂了?连是不是真金都看不出来了?是金器你就开个价,不是我就再换一家问问,你这么说半句留半句的几个意思? 此时,掌柜脸上的表情异常丰富,他一会儿呲牙咧嘴一会儿皱眉沉思,再一会儿却放下金器摩拳擦掌,好像要把那一件金器摔烂了打碎了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郑妽有点担心,她倒不是担心掌柜真把她的物件摔烂了,她是担心这位六十多岁的掌柜的犯病了,她怕人家拉住她不让走讹她,她怀里的银票数额太大,赔钱的话这家金店找不开。 再说,这三件物件不管是真的假的,也不管是不是能摔烂打碎,反正和她这个公主也没有一文钱的关系,都是王铮那个铁公鸡瞎话包的。 要是假货的话,她大不了就说自己是大将军府的丫环,让王铮丢人去,她才不会替王铮那厮背黑锅。 掌柜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认真仔细毫无错漏地端详了半天,末了他一挥手叫来一个金店的店伙计。“去,快把东家叫来,快去。” “老人家,我这件物件到底是咋了?”郑妽实在是好奇掌柜的是怎么了,但她依旧很是有教养地轻声细语问道。 “姑娘,实话和你说吧!老夫鉴定金银珠宝大半辈子,从来还没走过眼。可今日,老夫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件儿是什么东西?”老掌柜抹着汗讪讪地说道。 郑妽一愣,难道,这三样物件还真不是金子制的?怎么可能啊?难道今日我还必须说是大将军府的丫环才不会丢人?惨了惨了,又被王铮那厮坑了。我说我去后院他怎么不拦着呢?原来,他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我去后院钻呢!可翠姑给我的银票··· 想到银票是翠姑硬塞给她的,郑妽马上就觉得这又是一个陷阱,银票也是假的。她急忙伸手入怀掏出银票递给掌柜的问道。 “老人家,那个物件既然不是金子的,那麻烦你也帮我看看这两张银票,这些都是一个人给我的,是不是也是假的?” “假的?什么假的?”老掌柜的疑惑着接过了两张一模一样的银票,只是看了一眼摸了一下就笃定地说道:“谁告诉你这个物件不是金子做的了?银票也是真的,不过···” 郑妽一听掌柜的的话,先是一喜,他一说不过这个转折,马上就又担心了起来,小心肝儿噗通噗通乱跳。 “不过,一张五千两,这么大面额的银票倒确是少见。” 郑妽虚惊一场,心下大定,连忙拍了拍胸口,安慰了下自己的小心肝儿,小胸脯又一次的颤颤巍巍波涛汹涌。可惜,此时的老掌柜已经把目光放在金器上了,没看到,算他没有眼福。 “老人家是说,这三件金器也都是真金的?”郑妽还有些不确定,她不相信王铮那个铁公鸡瞎话包会这么大方。 “当然都是真金的,老夫只是看不出这些物件的来历,猜不出价值罢了。难道,你还真以为老夫老眼昏花了?”掌柜的弯着腰低着头再次地端详这那件金器说道。 “我看,你就是老眼昏花了,以后本宫造出老花镜,三两银子的本钱,没有五十两,不,一百两,没有一百两银子你这个老头儿就别想拿走,你可吓死我了你。” 当然,这些只是郑妽心里的腹诽,她的教养好,不可能说出没教养的话。 “你看哈!这第一件金器,盆不像盆锅不像锅桶不像桶,说它是鼎吧!老夫还没听说过有这么古怪模样的鼎。上面雕刻的这些,猛一看像花纹,仔细一看又像是字,可老夫却从没见过这种曲里拐弯的文字。唉!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今日终于知道天外有天了,干到老真得学到老啊!” 郑妽最初选中这三样金器,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个子大就更重,能换来的银子也就越多,她只是把这三样金器看成了一堆银子,根本没想到其他。此时听老掌柜一说,她也产生了好奇。于是就围着那三件金器仔细看了起来。 老掌柜的一生浸淫古董文物数十年还看不懂的物件,郑妽这个外行就更看不懂了。她现在只觉得这几样物件好。至于它们到底好在哪里,郑妽觉得,好就好在不但她这个外行看不懂,就连内行的老掌柜也看不懂。 郑妽很高兴,看不懂就好,越看不懂就说明越值钱。她早已打定了主意,筹建作坊需用的银两自己已经有了,王铮估算的是,即便是建造一个大作坊,最多也就是需用一万两银子,筹划好的话八千两也够用。 那么,自己好好筹划筹划,剩余的银子就当是王铮给自己的脂粉钱。至于这三样金器换来的银子,还用说吗?当然全部是自己的脂粉钱了。 现在看来,这三样金器好像是很值钱的样子,那也就是说,自己会有一大笔脂粉钱了啊! 哈!不劳而获的日子真是太让人愉快了。 郑妽只顾得傻呵呵地直乐,她都忘了,一个到了婚龄的大姑娘的脂粉钱,只有父兄或者夫婿一类的至亲才会给的,是什么人给都能要的吗? 不久后东家来了,是个四十多岁的大胖子,他看到郑妽先是小眼一眯仔细看了看,就像个普通的色狼一样的表情,后来却是稍微惊讶了一下,貌似是看出了郑妽身份的不同寻常,然后就不动声色开始打量那几件金器。 头一件就是老掌柜说的那件,盆不像盆锅不像锅桶不像桶,也不像是个鼎的怪模怪样的东西。 第二件却是个说盘子不像盘子,有点深,说碗不像碗,又有点浅,并且两边还有两只方耳、一人勉强抱的过来的雕刻异常精美的物件,东家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三件是个花瓶不像花瓶,又比笔筒大了许多,更不是笔筒,足有半人高,哦!是郑妽的小丫环的身高,那个特别漂亮的小丫环身高大概是一米五,半人高就是七八十公分了。 三件金器的总重是五十六斤,件件雕刻精美世所罕见,上面的文字经权威专家,哦!就是金店的东家鉴定后,他郑重其事地对郑妽说,他也看不出来这三件金器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他只知道,上面的花纹有一部分是异国的文字,具体是哪个国家的文字,他吭哧半天才讪讪地说,他也不知道。 东家唯一保证他绝对说不错的,就是这三件金器都是十足真金,要不然可以炼炼看。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以证明他还是有一定的鉴赏古玩的水平的。 郑妽当然不会让东家把她的宝贝扔进炉火里烧,这些可是她的脂粉钱,万一要是炉火太旺,比如用焦炭烧的话,一不小心烧化了,她去找谁赔她去? “只要是真金的就好。东家,那你说你出多少银两吧?”郑妽最关心的是银子,像这种物件,王铮的家里还有很多,大概三大车那么多,他当然不会在乎。可自己这个公主却是真穷,不想在乎也不行啊! “姑娘,你想卖了这三件金器?”东家不相信地问道。 “是呀!要不然我来做啥?”只要银子到手,则天下我有。管他是那个国家的金子造的这些物件呢!哪个国家的金子都是金子,是金子就能换成银子,手里有银子才是硬道理。大不了,以后再踅摸个理由,还去大将军府拿去,他要敢不给我咬死他。 又转念一想,郑妽觉得不行,不能咬王铮,她一个大姑娘咬一个大男人算什么事儿啊?她是个有教养的好姑娘,可不能干那咬人的事儿。 小狗儿才咬人呢!嗯!那就让我妹郑瑾咬他,反正郑瑾还小,前年还自己扮作小狗儿在地上爬着玩,我就在旁边给我妹观敌瞭阵,要是还咬不死他,我就把我弟也叫过来,我就不信了,两个公主和一个王爷还斗不过他王铮一个人? 091章 精明的郑妽 “那···姑娘打算卖多少银子?”金店的东家是个走过南闯过北的精明人,他本来不想买这几件宝贝···其实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从来时的第一眼就已经看出,郑妽的身份绝对不一般,至于到底有多不一般,他觉得,这个敢在大街上让三个丫鬟抱着几十斤的金子、无所畏惧大摇大摆来到自家店里的姑娘,绝对不会是一个一般的姑娘。 好吧!其实他是猜不透郑妽的身份,但却觉得郑妽绝对是他得罪不起的女子。因此,他很想把这三件金器据为己有,但他又估不透这几样金器的价格,给的高了吧!怕赔,给的低了吧!怕以后这个姑娘,或者是这个姑娘的家人反悔,派人把他打死后拖出去喂狗。 “你给个价吧!本···小姐觉得合适了就卖给你,不合适我就换一家看看。” 郑妽也不是傻子,她知道这是金店的东家在忽悠她,她要是要价高了就不说了,砍价是必须的,谈不拢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她要是要价低了,这个东家心里暗喜却会假装吃了大亏,愁眉苦脸地稍微和她侃一下价钱,不管她松不松嘴,店家都会答应成交。那她就会吃亏了,郑妽知道这里的门道,她偏不说,却让店家先开口说个价钱出来。 “看来姑娘也是个精明人,那我也就不和你说虚的了,一口价,五万两银子,怎么样?”店家伸出右手的五根手指说道。 “啥?五万两银子?”郑妽大惊失色,她实在没想到,这三件金器居然值五万两银子。原来她还以为,这三件加起来的重量,能折算成等量金子的价格也就不错了。可等量金子的价格也不值五万两啊! 她认为,谁会要这几件东西啊?拿回家当洗脸盆太大,也太沉,盛上水一个丫环都拿不动。当恭桶又太奢侈,再说也太宽,岔开腿没法蹲。当锅也不合适,一个是太沉,再一个也太可惜,刷锅刷出去一点那都是金子啊!当碗用也不合适,听说过金碗,却没听说过一个人都抱不过来的这么大的金碗。 思来想去,郑妽还是觉得这几件都是无用之物,这也是她想卖了这几件物件的主要原因。 没想到,那位四十多岁走过南闯过北精明至极的店家,一听郑妽居然不信他报的价格,再看郑妽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还以为郑妽是嫌他报的数目太少,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再者这些金器本就不是同等重量金子的价格,他虽然估不透,但他感觉的出来,这三件金器每一件都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它们的珍贵不是因为是金子打造的,而是因为上面的那些文字。 于是乎店家大骇,他一是怕郑妽一怒之下扭头就走,他就失去了一次赚大钱的机会。他二是怕郑妽一怒之下叫人把他打死了喂狗。 因为太害怕,所以他一看郑妽的声音和脸色不对,就急忙改口。 “五万是一件的价格,三件一共十五万。” “啥?十五万两银子?”郑妽再次的大惊失色,她更不信了。 那个金店的店主一看郑妽还是不满意,都快急哭了。 “姑奶奶,我也知道我说的价格太少了点,但是,本店本小利薄,再多,本店实在是再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了啊!即便是这十五万,我还得东挪西凑,五天内才能给你凑齐。姑奶奶,你老大人大量就行行好吧!我真没那么多银子了。” 郑妽一看自己越觉得太多了不相信店家的话,这个店家就越觉得自己认为银子太少而不高兴。她算是明白了,做生意的就没有肯吃亏的,估摸着,这三件物件的价格还不止十五万两银子,估计会翻倍或者更多。 于是,也不肯吃亏的郑妽决定,她今天不卖这三件金器了,等店家筹集够五十万两银子后她再考虑。另外,郑妽为了鉴定出这三件极其的真实价格,她还打算去别的金店问问价。 告辞了哭丧者脸的店家出来,郑妽三绕两绕又找到一家古玩店。 后来得到的结果是,价格估不出来,也没有太多的银两,不要。 接下来郑妽又转了几家上京有名的大金店。结果几乎都一样,不知道是啥东西,估不出来价格,上面的文字也都不认识,买不起。 数家店铺给的郑妽唯一重要的消息是,这三件金器都是好宝贝。 无一例外,郑妽与生俱来的富贵气,加上朗朗乾坤上京城天子脚下,没有人敢小瞧她糊弄她,三个丫环抱着三件金器在大街上转悠了半天,绝大部分路人都认为她们抱的是刷了金漆的物件,没人认为真是几十斤金子。所以居然还没出什么事儿。 除了第一家上京城最大的金店给了十五万两银子的价格外,别的店铺居然都估不出买不起。这让郑妽更觉得奇货可居不能随便就卖了了。 看看天色将晚,郑妽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有了三件好宝贝得显摆显摆,要不然她今晚上会高兴的睡不着。 于是,她小手儿一挥摆驾皇宫,她想让她的父皇看看自己的宝贝。于是,三个累的满头大汗的丫环,又吭吭哧哧地跟着她来到了皇上郑成的内书房。 “咦!这些究竟什么玩意儿?”郑成作为大郑的皇上,见过的奇珍异宝自然是数不胜数,可他看到那三件金器并且研究了半天之后,也弄不懂它们的来历。没奈何,皇上一挥手叫了老太监柴公公也来看看。 柴公公还兼着内库的总管,郑成所有的稀世珍宝都归他保管,郑成觉得柴公公应该比自己多懂得一些。 柴公公在眯着眼分别抱着三件金器仔细地研究了半天后,这才不确定地说:“皇上,老奴孤陋寡闻,最多能看出来这一件的来历,具体的却也说不准。” 郑妽一看,柴公公说的就是那一件、盆不像盆锅不像锅桶不像桶的怪模怪样的物件。 “哦!那你说说看,大胆说,即便说错了朕也不怪你。”居然连柴公公也看不懂这三件金器的来历,皇上郑成就更惊奇了。 “皇上,老奴年少时曾经听说过,现任哒突可汗的先祖,曾经命比西域更往西的大秦俘虏帮他们创制哒突文字,并且用初造出的那些简陋的哒突文字,制出了一件祭拜天地神明和祖先的祭器。传说中,那件祭器的样子就是个四不像,以老奴看,这一件应该就是那个哒突可汗先祖的祭器。” (注:此大秦不是嬴政建立的秦朝,而是北宋时的一个欧洲国家,名字叫拜占庭或者大秦或者弗林,不同的国家对它的称呼也不一样。比如此时的欧洲,只知道中国的广大区域通称辽国,而不知道其他。即便是现在,china的俄语直译好像也是契丹的意思,模糊记得,记不准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查一下发到书评区,感谢。) “啥?哒突可汗的祭器?莫非,雁山中军还真是抄了哒突可汗的老巢?” 皇上郑成惊呼道。 这次叙功,由于曹显在雁栖湖前堵后追左右还有包抄的万分危急之时,下令杀光了所有的俘虏,在哒突可汗的大帐抢来的那些、诸如黄金大帐可汗王旗之类的战利品也全部抛掉,要轻装和哒突大军决一死战,导致除了金属一类的其他战利品损毁殆尽。 这些战利品还是把哒突大军向北追杀了数十里后,回来又捡到的,由于没人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就没人重视,所有人只知道都是黄金打造的,貌似还值点银子,后来才又送给了王铮让他赏玩。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雁山中军真的突袭过哒突可汗的老巢库伦,更不能证明他们追杀了一百多里的、那个穿黄袍的家伙到底是不是哒突的可汗,所以也就无法叙功。要不然,曹显等几位将领的军功会更高。就连山娃也不会只升了两级军职。 “啊?哒突可汗的祭器?”郑妽也是小声惊呼。 她心说坏了,哒突可汗的祭器对于父皇来说,可是件了不得的宝贝,自己这次显摆的不是地方,估计要不成了。 唉!还不如十五万两银子卖了呢!我的脂粉钱啊!就这么一显摆就没了,亏死了。 “老奴猜测,应该是这样。公主,老奴想问问,这三件金器是从哪里得来的?” 看来真是要不成了,郑妽沮丧地回答道:“大将军府,那个坏家伙的家里。” “你去大将军府做啥?那个混蛋送给你礼物做啥?”一听自己的宝贝闺女又去了大将军府找王铮,郑成就很不高兴。 “是这样···”郑妽简单说了下,她说她想和大将军府的翠姑姑娘做点小生意补贴家用,无意间遇到了时蓉和肖瑛正在整理一些小玩意儿,她看着这三件东西还挺憨实的,就和翠姑要了过来。 她打算把这些物件打碎了换成银子做本钱,哪知道那些金店古玩店都是徒有虚名,没一家买得起,她无奈就想让父皇看看,父皇要是喜欢呢!就留下来把玩,随便赏赐她点银子做本钱就行,父皇要是不喜欢呢!她还打算向父皇借点银子或者铜钱做本钱。 郑妽当然没说实话,她又不是个傻姑娘,怎么可能全都说实话?半真半假才能让别人相信。 她想好了,反正这几件金器她也是要不成了,还不如顺水推舟借花献佛落个好,说是她原打算就献给父皇表示自己的孝心的。但是她还有点不肯吃亏,就婉转地说随便让父皇赏赐一点银子做本钱。 最终的意思就是,这三件金器我没法卖给别人,那我就卖给父皇了,你看着办吧!反正我做生意需要本钱,你要是不赏赐我就借,借了反正也不可能还。 哦!还好,风奴原来是去大将军府找翠姑的。她城外的公主府和县伯府在一个村里,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互相认识也不奇怪。 郑成在雁山的耳目众多,他自然知道翠姑,不仅如此,他还知道翠姑喜欢王铮。估摸着,王铮未来的夫人绝对就是翠姑了。只要翠姑嫁给了王铮,那自己也就放心了。怎么着,自己这个贵为公主的闺女,也不会愿意给王铮做小吧? 郑成对自家闺女和王铮的事儿放心了,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他甚至都忘了问问自家闺女打算和翠姑做什么生意。 092章 雁山卫琐事 按说,大郑的律法是不允许皇亲国戚经商与民争利的,可皇亲国戚都是徒有虚名没有实权,律法也不允许他们掌权。可皇亲国戚的爵位却会一代比一代低,连带的是得到的俸禄也就会越来越少。如果不能再次立大功升爵位的话,数代后可能就是一届平民。 于是,朝廷也就只能默许他们做点生意攒点银钱,好给后世的子孙留点家业。这种事儿,就连好事的言官御史都没办法参奏他们。 悠闲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已经是初秋了。 这一段时间,刁耀刁柱国去了雁山卫赴任提督一职,据小道消息说他的情况不是太好。具体怎么个不好法,王铮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甚至都懒得打听。 其实,刁耀没去雁山卫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刁耀的下场。 现在的雁山卫不同以往,能镇得住那帮骄兵悍将的人不多,他王铮算一个,代老将军算一个,估摸着那几位亲王郡王也能镇得住,别的就只能呵呵了。 刁耀虽然也是位柱国将军,但他拿得出手的有名的胜仗并不多,若只论胜仗算,现在雁山卫中军的一个旅帅都比刁耀强。 若论政绩民生算,知府郑耀得到了王铮的真传,他这一年多来,在雁山卫境内修桥铺路兴水利扶农桑,支持商品贸易,扶持改良科技等等。 其政绩已经得到了朝廷的多次嘉奖,在郑耀的领导下,信州林州并州和庸州的四个知州,也是一个个的虚心好学干劲儿十足。 大家都知道郑耀凭着他的政绩,估计是快上调了,那几位知州都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在郑耀调走后坐上知府的位置。 说起总揽全局和统筹规划,刁耀又不如跟了王铮一年的卫晃。现今,卫晃在雁山卫的威信比刁耀高得多。 别的就不说了,仅是这几位的存在,刁耀能在雁山卫混足三年的任期都不容易。 这一段时间,哒突人因为被逼到了绝境无法生存,还不敢惹雁山卫。后来竟然联合蒙辽铁骑,在蒙辽和大郑接壤的边境屡屡骚扰劫掠,一个多月内,犯境居然达到了六次,把松江卫驻守的大郑边境搅的一团糟。 这还不算完,陇西卫和西夏相连的大郑边境,年轻的西夏王李昊(注:暗指李元昊,历史上,李元昊是1038年建国,国号大夏。)屡屡亲自领兵犯境,把陇西卫萧寒督管的边境搞的鸡犬不宁。 陇西和松江两卫镇的提督忙的焦头烂额,雁山卫虽然没有受到异族的骚扰侵犯,但是提督刁耀的日子却不太好过,他下的政令军令难出提督府的衙门,即便是把公文送到了郑耀和卫晃的手上,两人竟然屡屡对刁耀的提督令不屑一顾,说什么提督府的钧令大多都是在劳民伤财,没有一点正面的作用。然后随手就把公文束之高阁,再也想不起来执行。 刁耀气的吐血,却对郑耀和卫晃无可奈何。 收秋后不久,房相手拿一份雁山卫来的公文,兴匆匆地赶到皇上的书房。 “皇上你看,郑耀来的公文,雁山卫大丰收,平均每亩地达到了三百五十斤的收成,虽然没有王铮说的五六百斤多,但也比往年高了一百多斤。郑耀说,今年燕山卫军的需用的粮草,不需再从上京调拨了,雁山卫自己的赋税收入就已足够。” 房相兴致勃勃地把公文交给皇上说。 “什么?三百五十斤?今年雁山卫不是有点干旱吗?亩产还能达到三百五十斤?” 郑成有点不信,但他也知道郑耀不敢说谎。 拆开公文看了看,果然如房相所说,雁山卫今年的赋税收入,郑耀初步估算了一下,大概能达到往年的两倍多,如果不用上交朝廷的话,在雁山卫自给自足完全没有问题。 一年多来,雁山卫由于没有受到哒突人的杀掠,人口快速增长,商业贸易越来越繁荣。人丁税、粮草税和贸易税等,再加上几个大矿的财税收入。雁山卫知府衙门的的总收入稳步增长。到现在,雁山卫的所有收入养活七八万的卫军已经不是问题,应该不需要从上京千里迢迢调拨钱粮兵甲了。 “好,好,郑卿没有白忙,成果不小,如果我大郑所有的府路均如雁山卫的话,国库就没有空虚的时候了。好,好。” “是啊皇上,郑耀郑知府的确是做的不错,可他却不敢居功,只说他所做的都是王大将军所授。这个王铮,倒确是个鬼才啊!”房相捋着胡子叹息道。 “王铮的能力就不说了,说的多了徒惹烦恼。可郑卿能领会贯通王铮的发展思路,也的确是个人才。房叔,你上次不是说规划司的监正不知道该怎么做事,始终不理解成立规划司的作用吗?你看,把郑卿调来规划司怎样?” “嗯!可行,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郑耀最能理解王铮的思路,让他做规划司的监正最合适。可是皇上,雁山卫的知府让谁来做呢?大好局面已经打开了,要是再倒退回去可就不好了。” “贾林贾知州,他是并州知州,和郑耀打交道的时间最长,郑耀做出的这些成绩,没有他的配合也做不到,朕觉得,贾林贾知州可堪雁山知府的大任。” “嗯!可行,并州知州的位置也不能从别的州府派,让并州推官韩松接任最合适,这样的话,雁山卫还能迅速稳定地继续发展下去。” “好,那就这么办,房相回去就安排吧!” “诺,老臣领旨。” 就这样,三言两语间,雁山卫的知府并州的知州都换人了,有人哭有人笑不可避免。 “皇上,刁提督昨日来信说,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现今每日只能卧病在床,已无法督导政务军务。刁提督恳请朝廷,把他调回上京休养身体。皇上,你看怎么办?” “唉!···”郑成叹了口气揉了揉脑袋。 “刁提督在雁山卫的威信还不如卫晃卫将军,军事能力也不如曹显,执政理念更是不如郑耀和贾林,让他去督领雁山卫,也确是难为他了。” “可是,曹显和卫晃现今还难以服众,王铮又不能离开上京。房叔你也知道,朕把王铮困在上京并不是真的不信任他,也不是因为他的来历。主要是,上京城必须得有至少两个上柱国驻守啊!” 郑成无奈地和房炫普诉苦道。 “可叹我大郑,自从那些开国的老将一个个都去世了以后,竟然极为缺少能打能胜的大将军。阴袭而来的柱国吧!又都是些纸上谈兵之辈,难以担当大任。现今,好不容易出了个军事天才王铮吧!朕还不舍得把他放出去。房叔,北有蒙辽的步步紧逼,朕觉得,三两年内,我大郑必会和蒙辽有一场大战。西夏王年轻气盛,又带兵屡屡犯境。这些,都需上京城里驻守的有经验的大将军做决策,可朕的皇叔已老,两个郡王又是阴袭所得的爵位,没有实战经验。如今,只有依仗代老将军和王铮才能镇得住上京了啊!” “是啊!边境的一座城两座城打烂了都没太大的关系,大不了以后重建就是,上京可不能乱,那五个军领军的将军柱国,也只有上柱国才能镇得住,老臣都不行。代老将军当年曾分别做过神策军和龙武军的军司马,他的话没人敢不听。皇上亲征那一次,王铮在林州和庸州,两战就让威武军、骁骑军和羽林军的现任军司马佩服的五体投地,王铮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如今看来,代老将军和王铮,确是不能离开上京一步啊!” “王铮走不了,刁提督又镇不住雁山卫的那些骄兵悍将,现在都气病了。房叔,那你说,再派谁去雁山卫才合适?” 房相闻听皇上垂询,捋着胡子斟酌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皇上,老臣实在想不出雁山卫的提督人选。不过,王铮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要想避免边镇提督权力过大易生祸端的弊病,只有异地而调。” “异地而调?怎么讲?”郑成纳闷地问道,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还不能完全理解意思。 “就是说,把我大郑各个卫镇的提督,每隔两年或者三年,异地调动到其他卫镇或者上京。只准带走亲兵不得带走将领。王铮说,这样的话,那些提督必不敢有任何异心,可免生祸乱。” “嗯!这个说法倒是巧妙,动作不大效果却不小。这个王铮,每每会有奇思妙招。可惜,上京离不开他,即便他只在上京坐着不干任何事,朕也不能放他走。要不然,朕还真想让他去雁山卫灭了哒突三族去。” “呵呵!皇上,王铮虽然每天在家坐着,看似悠闲无比。其实啊!他就是坐着也比很多大臣都做的事情更多。” “哦!怎么讲?”郑成来了兴致。 “皇上你想,火箭,霹雳炮,军国利器啊!新找到的那几个大矿,煤不缺了铁也不缺了,燃料革命啊!工业革命啊!还有你戴的那幅老花镜,看奏折是不是比以前清晰多了?” “哈哈!这倒是,朕的女儿有孝心,她咋就逼着那个懒汉给朕做出来个老花镜呢?看看,真好,真好。哈哈!” 提起老花镜郑成就高兴的合不拢嘴,他现在戴着老花镜看奏折,和他年轻时几乎是一样的清晰,这让他惊奇之余又不得不多次感叹:微臣抹酱,还真是坛子好酱啊! “不仅如此,皇上,还有焦炭,现在用焦炭炼铁,那效率可是高的不少,精铁的质量也更好了。用焦炭炼制的精铁打制刀剑,比先前的生铁坚硬耐用了很多。还有···” “房相,王铮坐在家里,做的也不全是好事儿吧?”郑成对王铮有气,就不想让房相老是夸奖王铮,此时就插嘴说道。 女儿有孝心给了他一副老花镜,他试过之后当时就高兴坏了。可后来听说这幅老花镜也是王铮的主意造出来的。郑成虽然没说郑妽什么,但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 093章 皇上找茬 风雪庄,风奴,雪奴,他的两个宝贝女儿,现在居然都和王铮扯上了关系。 乳名风奴的洛阳公主,城外的公主外宅就在风雪庄,这风雪庄的名字还是他郑成给取的,他原来是想把小女儿雪奴的外宅也建在风雪庄,好让姐妹俩离得近一些,平时来往说话方便。 可是,他一时疏忽,封赏王铮时,竟然把他的县伯府封赏在了风雪庄,和两个女儿的外宅成品字形排列,并且王铮县伯府的位置还是居中安坐,自家两个女儿的府邸却在王铮府邸的左右。 这是什么?这是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节奏啊!郑成为此很是烦恼,但他还没法说,更不能收回成命。他是天子,天子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赐给王县伯的府邸怎么还能收回来。 还有,当时雁山卫连番大捷他高兴的昏了头,冲口而出封王铮为洛阳县伯。 他的本意是,王铮你不是说你是洛阳人吗?可我查出来整个洛阳都没你这个人,你对朕说了瞎话,你这是欺君之罪。以后,你要是消停点还好,那天你要是惹怒了朕,朕就拿你的欺君之罪说事儿,现在封你为洛阳县伯是警告你老实点安分点。 他当时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也是洛阳公主,封地也在洛阳县。洛阳县伯和洛阳公主,这俩爵位主人的外宅还都在风雪庄,不可能不让别人产生联想。 就好像,他郑成为了笼络王铮这个混球,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了王铮的嘴边,让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一样。 并且还不是一个,还有永安公主郑瑾呢!她的外宅也快建好了,公主府的匾额他也早就写好挂在大门上了。这叫贵为皇上的郑成情何以堪呐! 说又没法说改又改不了,郑成哑巴吃黄连,只有自己偷着哭了。 “哦!他做的坏事儿也不是没有,工部就让他坑得不轻,他一句玻璃让工部砸进去了十多万贯铜钱,这都几个月了,到现在也没有见到玻璃的影子,崔相现在是急的满嘴燎泡。还有洛阳公主,也被他坑得不轻,他一句老花镜,洛阳公主就投进去了一万贯,倒也做出来了两幅,一副给了皇上,另一副给了他娘。可也就这两幅了,···” 郑成不喜欢听王铮和风奴有什么纠葛,更何况仅造出来的两副眼镜一副给了自己,另一幅给了王铮的娘,这算什么?两亲家一人一副吗?于是,他忍不住就又插嘴道:“别的呢?王铮还做过别的坏事儿吗?” 郑成很想抓住王铮一个大大的弱点,比如他做的事儿太过分了一类的,那他就好找个理由狠狠地训斥给王铮一顿了,好出一口胸中的恶气。 工部被王铮坑了的事儿不能算,那是因为自己太急了,逼着工部的崔相尽快让王铮做出温度计,算是自己或者工部,明知道前面是个大坑,还硬跳进去的,此事王铮推的很干净。 房炫普也感觉到了,自己只要一提到王铮和洛阳公主有牵扯的事儿,皇上必定会插嘴打断,他也知道皇上打断他的原因,于是就又想了想。 “哦!别的也有,那次兵部不是让各卫镇派主要将领,来上京学习游击战吗?王铮亲自去讲的课,那些将领也都很认真的学了。回去后就按照王铮教的方法作战,哪知道却是输得多胜的少。松江卫最惨,一场仗下来就战死了八千多将士。唉!松江卫的提督马闯从此就恨死了王铮,说王铮妒忌他是个大卫镇提督,而王铮到现在还没有当过一天的提督,是故意坑他,教了他的都是对敌有益对己无利的自杀战法。···” “王铮怎么能这样?将士们的生命岂容他儿戏?我大郑的边境战事岂容他儿戏?来人,速传王铮前来见朕,看我不骂死他?” “诺。”小太监答应一声去传王铮。房相却越想越觉得不妥。 “皇上,不妥啊皇上,俗话说先生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假如王铮教的没有错,是马提督不会活学活用才导致的战败,那就怪不得王铮啊!松江卫的边境现已有了哒突人的身影,哒突人吃过雁山卫的大亏,他们也会吃一堑长一智,专门研究对付游击战的办法的呀!” “那还是王铮的错,他为何不把所有的情况全都考虑在内?为何不把所有的情况全都给那些将领们说清楚?为何不让那些将领们活学活用学游击战法?归根结底,千错万错都是王铮的错,房相你别管,等他来了,看我不骂死他。” 皇上郑成咬牙切齿,这一次,我可逮到他的错处了,敢视我大郑将士的生命于不顾,哼!敢住在县伯府不干正事儿,却天天忽悠朕的闺女,我骂死他都不解恨,我甚至想咬他几口。 王铮不久就来了。今天正巧没人去找他,他正巧也想起给空荡荡的书房添置些书籍了,就带上几个亲兵进了城内。哪知道刚进了城门就遇到了传旨的太监,他注定还是无法去买书籍,只好让申四去了书铺代他采购,自己随着传旨宦官进了宫。 “呔,大胆王铮···”王铮刚一进入御书房,就遭到了皇上愤怒的拍着桌子的怒吼。 这叫当头棒喝,先镇住你让你乱了方寸,脑子一乱还不是让我想怎么骂就怎么骂?皇上的如意算盘打的极好。可惜他找错了对手。 “王铮,朕命你教导那些边镇将领游击战法,你为何弊帚自珍不倾心相授?你为何不教导将士们活学活用?你为何考虑不到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你错误的教导导致松山卫大败,导致我大郑的将士战死者达万人。你为何···” 皇上没想到,他的话还没说完,怒气也没有发泄完,就被王铮截住了话头。 “哎哎!皇上,这些话是谁对你说的?谁说我敝帚自珍没有好好教导那些将士了?明明是松山卫的提督马闯太笨蛋,战报我也看了,是这种情况,你看哈!···” 王铮走到书案前,看看没有合适的笔,一看有一盏凉茶,就用手指头在里面沾了一下,然后就在书案上点点画画起来。 “是这,···” 郑成攒足了劲想要大骂王铮一顿出口胸中的郁闷之气,可他刚开了个头就被王铮打断了,心里一急就有些蒙,正想打断王铮继续怒叱,却看到王铮把手指伸进了自己正在喝的茶盏里,沾了水在书案上又是写又是画,他更懵了,傻呆呆地看了王铮好几眼才幽幽说道。 “这个,是朕正喝着的茶汤。” “正喝着的才不会烧手,你俩都别乱插话,我给你们上一堂军事课。你们看,军报上说,蒙辽和哒突的联军不过才五千多人,却分兵两路骚扰松州和江州城外的数个军寨,马提督也是傻的不轻,他竟然也各派一万兵马分兵拒敌。游击战是以弱对强,他这次派两万人马对阵联军的五千多人,可不是我教给他的游击战术,而是想正面和敌军交锋,可他却没想到让联军钻了个空子,···” 王铮又用手指沾了沾茶汤,从书案上简易地图的松州画到江州。 “正在松州骚扰的敌军一看马提督派兵抵抗,竟然甩开我军,迅速直扑江州的我军后背,前后夹击,打了我军那一万将士一个措手不及。五千多的轻骑竟然屠了我八千多将士,你们想想,能笨到什么地步才能打这样的仗?别说是一万松江卫的卫军,就是一万头猪也能让联军手忙脚乱一阵子吧?以我看,绝对是指挥失误,当然,不一定是马提督的错,也可能是临阵的将领指挥不当。” “我想问的是,哨探呢?派了没有?派出去多少队?警械范围是几十里?即便有一队哨探提前发现背后有联军偷袭,会不会提前做好准备?”王铮手指点着桌案愤怒地问道。 “强攻硬弩压阵呢?有没有?如果有的话,怎么可能让蒙辽和哒突的联军,轻易地就撕开了突破口?步军的刀阵呢?怎么没用上?枪阵呢?军报上怎么都没提到?带兵的将领是一头只知道吃的猪吗?他除了会伸着脖子让敌人随便砍,别的还会什么?” “马闯哪一点用到我教给他的游击战了?游击战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他每队派出去两千骑军八千步卒是几个意思?我啥时候对他说过?游击战是用步卒打敌军的骑兵了?打赢了你追得上吗?打输了跑的掉吗?我算是看出来了,马闯就是死,他也是笨死的。” 王铮吧唧吧唧连说带吼,喷了皇上和房相一脸唾沫星子,可两人都被王铮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房相伸手抹了把脸,指着书案上王铮画的简易地图问道:“王将军,如果是你打这一仗,该怎么打?” “我?哼!···”王铮砰的一拳砸在书案上,震得书案呯啪乱响。 “如果是我打这一仗,哼!先是哨骑四出侦查敌情,我只用五千骑兵,分兵两路也可,不分兵聚而歼之也行,哪怕是只用五千步卒,只需带足了弓弩箭支,分兵的蒙辽和哒突联军绝对讨不了好去,我即便难以大胜,杀他个千儿八百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房相看着书案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也像王铮一样伸出手指,不过没在皇上的茶盏里沾水,指点着书案上的松州和江州问道:“王将军,如果不分兵拒敌,你是不是会派我五千将士先击其一路,比如先出兵松州,把敌军杀溃后再突袭江州的两千多敌军?” “然也,没想到啊没想到,房相果然不愧是我大郑的当朝首辅,不但文韬出众,武略竟然也是特别精通,以属下看,这一仗假若让房相带兵去打,肯定也能获得大胜。房相,你哪天要是不想做宰执了,就去下面的卫镇带兵杀敌为我大郑开疆拓土,属下觉得,也必会是连番大胜。佩服,佩服。” 王铮不要钱的马屁张口就来,只把房炫普夸的是眉花眼笑,他那张沟豁纵横的老脸,整个的笑成了一朵大大的菊花。 094章 雁山卫的提督 “哈哈!一般,一般。老夫当年也曾跟随先帝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军事方面也是略懂,略懂一二,哈哈!假如是老夫带兵,连番大捷不敢说,隔段时间来一场小胜还是很有可能的。” 房相捋着胡子志得意满地哈哈大笑,他觉得,今天的王铮真会说话,也真是看透了他。自己既然能做成当朝的首辅,全大郑的军事政事民事可是都得操心,军事自然也是懂的,假如自己真不想做这个当朝首辅了,去卫镇做个提督的话,说不定比那些现任的提督做的还好。 这时,皇上郑成也忍不住了,他也想发挥一下自己的想象,做一些军事上的预测,看看自己是不是也有点军事能力,于是就张口说道。 “王将军,假如你是分兵拒敌呢?你是不是会各派两千五百轻骑,分别袭扰哒突和蒙辽的骑军,待把敌军激怒失去理智以后,再灵活运用游击战术,就是你所说的敌疲我打敌追我跑敌退我追,充分利用我军将士所用的神臂弓射程更远的优势,在运动中消灭敌军?” 王铮听到皇上郑成的话后,先是一脸震惊地看着皇上发呆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一拍大腿,连声赞叹起来。 “高,实在是高,我原来认为皇上只是一位仁慈的长者,其他的都很一般,现在看来我错了,大错特错啊!原来皇上不仅仁慈,竟然还那么的博学多才,军事方面居然也是精通如斯。” “皇上,不瞒你说,我看了军报后,皱眉苦思了一晌午零半下午,吃饭都没吃安稳,好不容易才想出来这么一套分兵拒敌的计策。没想到啊没想到,皇上竟然在盱眙之间就已比我想到的还高明,佩服,兵家,大兵家啊!胜过孙武赛过孙膑。微臣对皇上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我大郑,有文韬武略均是顶尖的皇上,还何愁不能国富民强?皇上,臣算是看出来了,千古一帝非你莫属,你当得起千古一帝,绝对当得起。” 王铮不要钱的马屁又是倾泻而出,然后皇上的老脸也成了一朵大大的菊花。 千古一帝啊!坐上皇帝宝座的,有几个不想让后人夸他是千古一帝的?如果不论权势地位,郑成也只是一个比较善良仁慈的普通老者,他当然也会有正常人都会有的虚荣心,被王铮这么夸奖他不高兴才怪。 “哈哈!朕不过是看过一些兵书战策而已,哪能和孙武孙膑两位大兵家相提并论。不过,朕闲来无事时,倒是经常琢磨怎么带兵怎么打仗,琢磨的多了,也就有了些心得体会,大兵家不敢称。···” 皇上郑成被王铮的马屁拍的极其舒服,他也用手指沾着茶汤,在书案上喷着唾沫星子想决胜于千里之外。 “但是朕觉得,松江卫的那一仗,假如是朕带兵的话,朕就用四千步卒诱敌,左右两翼各两千步卒包抄,另外的两千轻骑来一个大迂回,绕到敌军的后面。就这样,肯定能全歼敌军于松州城外。呵呵!江州也是如法炮制,朕就不信了,我两万大郑的将士居然还打不过五千的蛮夷轻骑?” “高,比高乐高还高,此计大妙,甚善。假如真是皇上领兵出击的那一仗,别说是五千敌军,就是再来一万也不在话下,虽然不能全歼敌军,但毙敌八千却是极有可能的。佩服,微臣佩服之至。” 这是王铮说的。 “皇上精通兵书战策,胸藏万千沟镬,虽只住一寓而知天下,老臣实不及也。”房相也由衷的赞叹道。 “哪里哪里,房相学富五车,精通政事军事民事,实乃我大郑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朕有房相辅佐,委实是轻松了太多矣!” 看着两个厚脸皮的老头儿互相吹捧老怀大悦的样子,王铮暗地里撇了撇嘴。他见过厚脸皮的,却还没见过一个皇上一个当朝首辅也这么厚脸皮的。 看看皇上和房相俱都喜笑颜开心情极好,王铮趁机提出告辞。 皇上郑成摆了摆手,看都没顾得看王铮就说道:“去吧去吧!”他只顾和房相互相吹捧互相赞扬,不想让王铮打扰。 王铮自然是起身扭头就走,不走干嘛!此时不走,等着皇上醒过味儿继续找他的茬吗? 走到书房的门边时,王铮又回头看了皇上和房相一眼,只见两个老头儿还在笑着说话,不仅轻声嘀咕道。 “嘿!这俩老头儿还真好糊弄,还想找我的茬?哥是你们心情不好就抓来训一顿的人吗?竟然还异想天开,想用步卒包围敌人的轻骑,嘿嘿!敌骑的将领除非是傻得不能再傻的木头人,他们会站着不动任由你包围?夸他俩两句就都找不着北了,还真是傻的可爱的俩老头儿啊!” 王铮出了门走了,没想到他刚走,门外的阴影里柴公公却钻了出来,他看看王铮的背影,想到王铮刚才说的话,就有些哭笑不得。 “房叔你说,要是咱们君臣俩去雁山卫带兵怎么样?咱们的兵书战策运用娴熟,雁山卫的骄兵悍将能战敢战,朕做雁山卫的提督,房叔就做副督,咱俩合计好了计策,就让将士们再入草原,以咱们君臣的将令行事,尽歼了哒突大军,生俘哒突可汗,把哒突三族从此在地图上抹去。到那时,哈哈!雁山卫提督的人选也不用发愁了,咱们君臣俩还为我大郑开疆拓土灭了一国。房叔,你看怎么样?” 皇上郑成还没有从刚才被夸奖后的兴奋中恢复平静,依旧还是兴致很高地和房相高谈阔论。现在,两人已经想要亲自去雁山卫兼任提督和副督了。 “甚善,老臣也觉得可行,让太子监国,你我君臣亲任雁山卫的提督和副督,如今哒突三族正是最艰难之时,咱们君臣二人就痛打落水狗,杀尽哒突军士,誓擒哒突可汗。” “然也,就这么办。”郑成兴奋地一拍大腿赞成道。 门口的柴公公一听皇上和房相的对话,顿时就慌了神。 咋着?这是神马情况?被王铮言不由衷地夸了几句,你们君臣莫非还当真了?他全是在糊弄你俩懂不懂? 可不敢呐!皇上御驾亲征可是军国大事,不敢儿戏。再说,你俩也真没领兵作战的本事,要不然上次在林州一战,近二十万的郑军,也不会被不足十万的哒突军杀得大败了。 凑了个话缝,柴公公连忙三脚两步进了书房,凑到皇上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老奴刚才听到王将军说了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郑成此时正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他都开始幻想自己跃马草原纵横驰骋,令旗一指顷刻间所向披靡毁天灭地,哒突大军被杀的鬼哭狼吼,哒突可汗跪地俯首自缚于自己马前,将士们山呼海啸皇上万岁的情景了。 于是大手一挥很是爽快地说道:“讲,说错了朕也恕你无罪。” 郑成以为,王铮肯定是被他极高的军事谋略刺激到了,估摸着还是在赞叹他军事上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柴公公看了看皇上的脸色,低下头回答道:“皇上,王将军说的原话不太好听,老奴···” “就说他的原话,哈哈,朕倒想听听这个家伙的原话有多不好听?”郑成依旧很是兴奋地说道。 柴公公无奈了,只得遵旨说道:“诺。王将军说,嘿!这俩老头儿还真好糊弄,还想找我的茬?哥是你们心情不好就抓来训一顿的人吗?竟然还异想天开,想用步卒包围敌人的轻骑,嘿嘿!敌骑的将领除非是傻得不能再傻的木头人,他们会站着不动任由你包围?夸他俩两句就都找不着北了,还真是傻的可爱的俩老头儿啊!” “啊?” “啊?” 两声惊呼,然后俩老头儿一下子就冷了脸,满腔的热血被王铮的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了良久。 再然后皇上郑成袍袖一拂说了句:“竖子,真不能给他好脸。柴公公,拟旨,王铮敢称朕之哥哥,目无王法,···罪当···算了,说出去太丢人,只说罚俸三月,别说因为啥了。”然后扭头气哼哼地走了。 “奴才遵旨。”柴公公也很生气,是生王铮的气。看看看看,王铮你个混球,一句话把皇上气傻了都,说都不会话了。 “孽障,竟如此戏弄老夫。”房相比皇上还生气,脸都绿了,王铮那句话说的是他和皇上两个人,他不但对皇上称哥,对他也是称的哥啊!老夫都六十多岁了还得叫你哥,你也不怕折寿。 他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好久,才觉得自己要是因此气死了气病了太划不来,这才算是渐渐平息了怒火,胡子也被他一怒之下拽掉了一把。 看到房相也气呼呼的走了,柴公公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心说:“好险,总算是打消皇上和房相去雁山卫领兵的念头了,老奴说这些话虽然惹了皇上生气,但老奴也全是为了我大郑啊!” 皇上和房相被浇熄了雄心打灭了斗志,再也不提去雁山卫做提督副督的事儿,可刁耀病重已经无力处理公务,雁山卫也不能没有提督啊! 于是,房相又和六部尚书商量了之后,决定采用王铮所授的异地调动的法子,让刁耀去松江卫做提督,松江卫的马闯去陇西卫,而陇西卫的萧寒则去雁山卫。其他各卫镇的提督暂时不变。 这件事让朝廷上下议论了很久,议题莫衷一是,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皇上不想让王铮去雁山卫领兵。并且,很多人在同情刁耀在雁山卫境况的同时,也为萧寒的下场担心。 萧寒在上京城外的接官亭和王铮发生的冲突,很多人都听说过,当时如果不是王铮拦着,曹显必会斩杀萧寒的手下将领董大牛,那一天,萧寒要是看着董大牛被杀不动则罢,假如他敢稍有异动,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雁山卫的那些骄兵悍将在草原上杀的人头滚滚,没有人会把萧寒放在眼里,即便他是位柱国将军也不行,在那些将士的眼里,一个普通的柱国将军,比曹显的本事都差多了,就更别说是王铮王大将军了。 一个月后消息传来,刁耀病死在去松江卫的路上。 而萧寒在踌躇满志地到了并州城外的接官亭后,发现雁山卫的提督衙门知府衙门和卫府衙门,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接他,他当时就羞怒交加,差点气的吐血三升, 后来他和亲兵厚着脸皮赶到提督府接任提督一职后,本打算找个小茬收拾曹显一顿,以报接官亭被辱之仇。 哪想到他还没找到曹显的错处,卫晃和贾林就处处让他受憋屈,他更是处处受到雁山将士的轻视,就连提督府的门房都敢对他冷言冷语。他把那位轻视他的门房打了二十鞭子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萧寒的小肚鸡肠,就更没人搭理他了。 有很多事,雁山卫府和知府的衙门,除非是必须提督点头同意才能办的事情,才会派一个小官小吏找他一趟,他准许了正好,他要是故意不准,那好,不管是天大的事情,也再不会有人提一句,其他事情甚至都没人搭理他。萧寒平时更是难得看见卫晃和贾林的人影。 萧寒被晾起来了,也基本算是被架空了。再后来,怒急攻心的萧寒也病了,他得病初期,就派人通知了卫晃和贾林,可是直到他的病情越来越重都无法起床了,除了提督衙门他直管的一亩三分地儿,还有三两个书吏带了几个鸡蛋略微对他表示了下,别的竟然再也没有一个人来看望他。 又是数天后,一封特急公文也摆在了兵部陈相的案头。萧寒不想步刁耀的后尘,他还不想死,他想回京养病。 朝廷诸公紧急商议了三天后,决定让阴袭的柱国将军程霸,去松江卫接任刁耀死后空缺的提督一职,程霸的柱国将军是阴袭得来的,没有多少带兵经验,现在却天降横福凭空得了个大权在握的提督一职,接了圣旨后大摆宴席庆祝了三天,然后就高高兴兴地前去赴任了。 可是到了雁山卫的下一任提督人选,被选中的几位柱国都是一个意思,要命一条,要我去雁山卫接任提督,没门儿。 开玩笑,谁去雁山卫接任提督谁就离鬼门关不远了,那谁还敢去?提督的位置虽然足够吸引人,但还是自己的小命最重要啊! 这就难办了,刁耀和萧寒镇不住雁山卫的文武官员,所有人都不服气他们,这叫法不责众。再说那些文武也只是从私人方面看不起那两人,也并没有违犯律法和军令。朝廷对将士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怨刁耀和萧寒自己没有本事。 一来二去耽搁了几天,等萧寒再次来信恳请皇上让他回京养病,要不然他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这才不得不下旨让萧寒回京。 十多天后等萧寒到了京城,武将们看见萧寒的惨状,就更没有人愿去雁山卫了。此时的萧寒已是病入膏肓形销骨立,就像一个人形恶鬼似的,除了还能虚弱地喘口气儿,再也不是几个月前他跃马扬鞭纵横驰骋在官道时的意气风发模样了。 雁山卫的接连两任提督,刁耀已经病死,萧寒比病死也就多了一口气,还没人愿意再去送死,唯一一个愿意去的吧!上京城还离不开王铮这个上柱国的镇守。 于是,雁山卫的提督一职只得再次空缺,军事让薛韶戴忠和曹显辅佐卫晃暂时署理,政事让知府贾林和并州知州韩松商量着办。 雁山卫的原知府郑耀,现在已经官升半级,来到上京接任了规划司的监正一职,受过王铮教导了一年,来到上京后又和王铮畅谈了半天的郑耀,果然不同凡响,他很能理解透规划司的作用,上任后雷厉风行,少说多做,短短时间就使规划司步入了正规,现在很得房相的赏识。 又是一个月后,朝廷右相的人选终于尘埃落定,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右相的人选居然是原来的户部尚书吕进。而呼声最高的吏部尚书钱望和兵部尚书陈琦,居然双双落选了。 现在,吕进已经接任了右相,户部也由原太子詹事钟肃接掌。 太子詹事接任了户部尚书,这是个能让人琢磨半天的事情。说明当今的太子开始发力,往朝堂上安插自己的人了。一时间,很多墙头草开始有意无意地和太子接近,希望也能借得太子的东风,帮自己一把。 095章 申四的出击 “这帮混蛋,竟然把刁耀气死,把萧寒气的大病,雁山卫接连两任提督的下场都是这样子,以后谁还敢去雁山卫做提督?真是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王铮县伯府的书房,已经知道了萧寒回京养病的消息后,王铮气的在书房里转着圈儿的大骂,申四等侍卫都躲得远远的捂着大嘴直乐。 又仔细想了想,王铮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其实也不怪卫晃他们,刁耀和萧寒说在草原上建城是劳民伤财,也怕受到哒突军的袭扰损兵折将,还是太保守,和将士们的思路不吻合。并且也不敢派兵再出草原歼灭哒突军,他俩这是挡了燕山卫军的升职机会和财路,卫晃曹显他们不挤兑刁耀和萧寒挤兑谁?就连薛韶薛将军这位从上京威武军调去雁山卫的老人,都不帮两任提督说话,谁还会帮他们说话?” “申四。” “属下在。” 听说萧寒现在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王铮心里过意不去,他打算让申四代他去萧寒的家里看望一下。 “这样,你多带些礼物去萧柱国家里,代我表示问候,唉!都是大郑将士,都不容易啊!” 没想到申四听到后并不是马上接令,而是扭扭捏捏地说道:“大将军,这样做不好吧?” “咋不好了?你带着礼物去,人家还能把你打出来?” “人家打我是不会,但背后说你是猫哭老鼠假慈悲却有可能。” “啊?···唉!那算了。”王铮愣了愣才反映过来,可不咋滴,雁山卫的那些骄兵悍将除了他王铮,别的人能管得住的还真不多。他们把萧寒气的卧床不起奄奄一息,自己现在却再假惺惺地去看他,被人家腹诽属于正常。 再说上次还发生了接官亭的破事儿,萧寒都恨死他了,估计还会以为雁山卫的文武对待他萧寒的动作,都是经过了王铮的授意,他现在派申四去探望萧寒,人家说他是猫哭老鼠假慈悲都是轻的,估计还会在家扎小人诅咒他。 这事儿只能这么算了,王铮不能对同僚表示慰问心情很不爽。等他接到兵部送来的一份军报后就更不爽了。 柱国将军程霸初任松江卫的提督,不懂敌情还想杀敌立威,不听劝阻贸然出兵,没想到中了蒙辽大军的埋伏,一万八千人马差点被全歼,他自己也是丢盔卸甲乔妆改扮成普通士兵后,才好不容易逃回松州城的。 “笨蛋,真是笨的要死,不懂军事就别逞能啊!这下好了,又是一万多将士的生命啊!”王铮看着军报痛苦地说道。 申四就站在王铮的旁边,他也很痛苦,他也心疼那一万多将士的生命,可他没办法,他现在只是个七品的校尉,是大将军的亲兵队长,他除了能保证大将军的安全,别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申四。” “属下在。”这一次,申四答应的有气无力。 “跟我多长时间了?” “一年零两个月整。” “时间也不短了,该把你放出去历练历练了。” “大将军是说?···”申四突然紧张了起来,他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让王铮生气了。 王铮没理申四的问话,自顾自说道:“申四,能不能给我争口气?” “大将军请讲,属下万死不辞。”听到王铮居然这样说话,申四啪地双腿一并,右拳砰的一声击在左胸,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只要王铮有正事吩咐,申四就不敢嬉皮笑脸。何况,这次王铮还说的这么郑重。 “我想办法把你调到松江卫,你去了给我打几场胜仗,一是提振松江卫我大郑卫军的士气,二来也辅佐好程霸那个笨蛋,别让他把松江卫搞的一团糟,三是为战死的那些将士们报仇。怎么样?” 王铮一边沉思一边说道。 申四先是慷慨激昂大声说道:“大将军但有吩咐,属下敢不从命,请大将军放心,属下定不负大将军所托。”然后申四突然双肩一塌讪讪说道:“大将军,可我觉得,我跟着你的时间还有点短,学到的东西还太少,我还不想离开你啊!” “滚,别跟我肉麻,就这么定了。你做好准备,所有亲兵你也看着挑,觉得能帮上你的就都带走。” “可是,大将军,松江卫的破事儿,你管他们干嘛?” 申四犹犹豫豫不想去松江卫的反常举动让王铮有点奇怪,按说,他跟着自己已经一年多,早该想出去放放风撒撒欢儿了。 “什么松江卫的破事儿?我是上柱国,是兵部侍郎,是大梁将军府的参军副令,全大郑的军事我都管得着。再说,我也不能让大郑的边境被异族搅得一团糟,我有这个责任。” 王铮神情激动地说道,他早已认可了这个大郑,早已认可了皇上房相和所有的同僚,更是对大郑的山山水水和淳朴的百姓有了感情,他认为这个大郑就是他的国家,他对这个国家有很强的使命感,他有责任保护好这个自己生存的地方。 “诺,属下明白了。” 临出门时,申四扭回头扭扭捏捏地小声对王铮说道:“大将军,我去了松江卫保证给你争气。我不在上京的这段时间,大将军能不能帮我照顾个人?” “照顾人?谁?你不是说你是个孤儿吗?咋?找到亲戚了?”王铮很是好奇申四的大姑娘似的神情,他还没有见过申四这个模样。 “不是,是···是···”申四更扭捏了,话都不会说了,脸也红了。 “呀?稀罕稀罕,申四谈恋爱···找到婆娘了?”王铮觉得更有意思了,申四今年已经将近三十岁,他如果能找到婆娘,王铮也是会为朋友感到高兴。 “还不···不算是婆娘,就是有那么点意思。” “是谁?你说吧?能照顾的绝对照顾,真不行我就派人把她接来县伯府居住,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婆娘。” 通过申四断断续续的诉说,王铮明白了。 原来,自从上次自己和戴忠在林苑斋饮酒之后,申四就对林苑斋的老板娘有了感情,后来他没事就去林苑斋镇场子。不过,因为上次的事件,也已经没人敢打莲娘的注意了,生意也是出奇的好。 一来二去的,莲娘竟然也对申四有了意思,两人现在虽然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也算是都对对方心有所属了。 “没问题,你就对莲娘说,有事就报我的名号,我就不信上京城还有人不害怕杀神王铮的。隔三差五的,我得空也会去林苑斋转转,你放心去松江卫吧!” 得到了王铮的承诺,申四放心地离去准备。 四五天后,申四调任松江卫的曲平县,接任曲平县的守城主将。王铮这样安排,是让申四暂时远离松州的程霸,好方便申四的行动。 曲平县是个人穷地少的山区小县城,历来不受蒙辽大军的重视。但是该县却是直接面对蒙辽草原的前线边境,最适合兵力较少的山区游击战。 申四果然不负王铮的厚望,他上任后仅仅二十天,就带着两千骑着劣马和骡子的所谓轻骑,潜出曲平县城三百多里,偷袭了蒙辽两个千人队护送的粮队。 此役,申四击溃追杀敌军四十多里,共毙敌八百余人,焚烧敌军粮草无数,缴获战马三千匹,其他各类军资若干。 又四天后,申四再出奇兵,于江州城外八十里的密山河谷,设伏击杀敌两千余人。 一时间,松山卫的将士士气大振,程霸的提督职位也算是暂时保住了。而蒙辽的将士却被打蒙了,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兵出草原屡犯虎威。这在蒙辽的历史上可是很少听到的事儿。 终于,在申四派少量轻骑诱敌深入苍山险地,围点打援,最后几乎全歼哒突军两千人之后,草原上的哒突军和蒙辽军才知道,三眼雕王铮来松山卫了。 因为,那一股郑军娴熟使用的战法,是三眼雕王铮的游击战术。 ‘啊?三眼雕王铮来松山卫了?那就快跑吧!晚了可就跑不了了。’ 这是在松江卫防守区域的哒突军想的。于是,哒突军一万轻骑一夜之间跑得一干二净。 ‘啥?三眼雕王铮来松山卫了?怎么可能?他不是在大郑的上京被当一头猪养着吗?咋跑咱这儿祸害人来了?退兵,速速退兵,待形势明朗了再战。’ 这是蒙辽军想的。于是,蒙辽军三万人马退兵一百二十里,回到了原来的边境。 申四三战退敌,顿时声威大震,被喜急忘形的程霸程提督,连升两级成为正六品下的昭武副尉,并且把他调到松州的中军,做了中军丙旅的旅帅。 ······ 数天后,上京城外的县伯府,王铮正和兵部左侍郎周通,谈论松江卫申四的战例,他喷着唾沫星子怒道:“申四这个笨蛋,三战才击毙了不到五千人,我是怎么教他的?他跟了我一年多都学到了些什么?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已经很不错了,你就别埋怨了。申将军只是曲平县一个小县城的守城主将,兵不足三千轻骑还不到一千,他能骑着骡子大败敌军,还追杀了四十多里,你还想让他怎样?” 和王铮的怒火极盛不同,周通却对申四很满意。程霸率一万八千郑军迎战蒙辽军万人,后来被哒突军两千人从背后偷袭,差点全军覆没。 可申四仅仅带着曲平县的两千弱旅,却打了三个大胜仗,逼得哒突军和蒙辽军不得不退兵,这么大的功劳,王铮居然还不满意。他都看不惯王铮的行为了。 “哼!算了,太远了也够不到他,要不然我揍死他,净给我丢人。” “好了,你就别生气了,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求你帮忙,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帮?” 不是正文:新书不易,求票求收藏,孤独多谢了。 096章 被坑惨了的周通 “哦?有事找我帮忙?你这位兵部的左侍郎,距离尚书也仅是一步之遥,你还有事能用得上我?” 王铮坐下来喝了口茶汤,他现在喝的多了这种咸汤,竟然也品出了味儿来,开始觉得喝着也不错了。 “唉!你就别提那个了。···”周通叹了口气。 现在他一提这事儿就烦,前一段六部尚书不是竞争右相的位置嘛!哪知道最后的胜出者竟是谁都没想到的户部吕相,兵部的尚书陈琦落选,他这位左侍郎也就没了上升一步成为兵部尚书的机会。现在王铮又提到了他的伤心事儿,他不可能不烦。 “我有一个不争气的弟弟你知道吧?你见过,就是上次你去我家时,接待你的那个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家伙。他是我庶母所生的幼弟,自小被我爹爹惯的不像话,最近他听说了申四的战绩,就想从骁骑军里出来跟着你,都央告我三次了,我一直没和你说。你看看他怎样?不行我就回绝了他。” 周通踌躇这说道,连房相带六部尚书都被王铮怼怕了,他知道王铮心情不好时很难说话,可跟着王铮的人蹿升的也是极快,雁山卫的那些将领就不说了,但就想想申四。 他入军伍十年才不过混了个八品下的小校尉,可跟着王铮在并州八个月就成了七品的校尉,这去了松江卫才一个多月,转眼间就又成了正六品下的昭武校尉,蹿升的速度可谓惊人。 也是因此,最近几个月来处处托人央告,想调去雁山卫、或者跟着王铮做个亲兵的将校极多。 可王大将军家的门槛太高,能跟他说得上话的又极少,绝大多数的人是投告无门,就是有点门路的也很难让王大将军看得上眼。 也是因此,王铮来到上京居住都好几个月了,竟然还没收过一个亲兵。 这一次,他这个兵部左侍郎算是近水楼台,知道王铮的亲兵被申四抽去松江卫了十几个,他这才冒着被驳了面子的风险,亲自登门求告。 “行,我的亲兵被申四挑走了十多个,现在人数不够,你让他先来吧!不过咱可说好了哈!来可以,可他要是不好好干,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军法从事。” 周通没想到王铮居然这么好说话,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顿时一扫忧郁喜形于色,连忙满口应承说道:“那是自然,他既然跟了你就是你的兵,你怎么用怎么管,犯了错怎么罚,我都不管不问,即便是他犯了军法被你砍了脑袋,军法无情,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我懂。” “哈!老周你既然这么说,那好,我缺的十几个亲兵你都给我补齐吧!不过说好了哈!你收的礼可得分给我一半,要不然我也太亏了。” “那是自然,哈哈!” 从王铮的县伯府告辞回了城里,周通还没顾得放出风,就有人不知道怎么已经得到了消息,开始找他央告。当天夜晚,他家的大门更是都快被踩破了,想让子侄跟着王铮的居然大有人在。 王铮家的门槛太高不好相求,可他现今已经把大权交给了兵部左侍郎周通,周通家的门槛可不算高。 于是乎,周通家里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好好地热闹了三天,直到周通确实顶不住了,他才赶紧定下了名额给王铮送去,此事这才算完结。 事后,周通对王铮大倒苦水,只说这一次被王铮坑的不轻,他因为此事得罪的人老多了。收礼收的那几十车财货,还没有他得罪的人多。周通甚至气哼哼地说,那些礼他绝对不给王铮了,要作为王铮坑了他的补偿。 王铮当然不同意周通的说辞,几十车的财货,都快够他给山娃操办婚事的聘礼了。他自认为自己也是个家无隔日粮的穷人,当然不舍得不要那些财货。 “这事儿怎么能怪我?你看哈!说这事儿时就咱俩在我的书房是吧?我对手下亲兵的要求特别严格你也知道吧?我的县伯府又在城外十里,没我的吩咐谁也不敢回城是吧?是你回到上京的家里以后,消息才传出去的是吧?你怎么不说是你的随从放出去的风呢?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想帮你一把,让你收些礼好有闲钱去喝几顿花酒,没想到我的好心成了驴肝肺了。” 王铮气的直哼哼。他后来听说,郑妽那一次把他家翻了个底朝天,连威胁翠姑带诈唬时蓉,不但拿走了他家仅有的不多银票,竟然还嫌太少,又把他让时蓉收起来、以后慢慢研究的几件金器也拿出去卖了换银子,当时王铮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点没带上亲兵打上洛阳公主府的门去,他想把他的银子抢回来。 后来他终究还是没好意思,自己堂堂的辅国大将军上柱国王铮,怎能因为几千两银子,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公主撕破脸大打出手?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死? 不过,虽然没去抢银子,他却觉得自己家里已经被郑妽掏空了,自己现在真的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空壳县伯。 更何况,他忽悠了皇上和房相后,被皇上下旨罚俸三月,这几个月都没有工钱可拿,就更惨了。 王铮还曾经想过,要是哪天家里揭不开锅了,他就写几首诗词拿去卖了,好歹也能换几百两银子回来,暂时维持一下家里的开支。不过还好,翠姑持家有方,从没和他说过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的事儿,他也很庆幸自己总算是保住了脸面。 周通虽然觉得王铮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可他还是觉得王铮是在坑他,他把亲兵的破事儿交给他周通就明显是在坑他。他只恨自己被王铮说的收礼分他一半的事情弄昏了脑袋,当时啥都没想居然一口就答应了。 现在可好,亲兵的名额太少,可挤破头想跟着大将军建功立业的却又太多。周通粗略估摸了下,就这几天,他得罪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还是直接找到他的,不包括找到他的夫人舅子弟媳一类的说情的。要是全都算上,大概不会低于二百五十个吧? 又是二百五,王铮很讨厌这个数字,他瞪着周通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才是二百五,你全家都是二百五。恁大个人了,整天嘴上挂着的不是三八就是二百五,咋就没有一点骂人的意识呢? 不过最后,周通还是把他这几天收的礼物分了一小半出来,派人赶着二十辆大车、送到了城外的县伯府,他可不敢全部贪墨王铮的那一份儿,他还没活够,不敢得罪这个杀神。只不过,反正王铮也不知道他到底收了多少礼物,少给他一点算是自己的辛苦钱。 (注:古时送礼并不全是金银,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比如粮食煤炭蔬果竹编布料等等,甚至还有送活猪送活羊鸡鸭鹅的,稍微送点礼拉几大车并不稀奇。何况那时的车还没有车厢,就是一辆带着两个木轱辘的平板车,能装的东西也不多。皇上赏赐给他的二百五十车财物也是一样。一家之言,仅供本书参考。) 王铮看到礼物很高兴,谁给他送礼他都不嫌多,更不会假清高拒之门外不要。他是个武职的大将军,必须得有贪财好色的缺点,即便是没有也得让人认为他有。 否则,皇上就会更忌惮他,朝堂的诸公也就更对他不放心。 大毛病没有,皇上就不会动他,小毛病不断,三天两头的让言官御史参他一本,然后被训斥几句罚点俸禄或者禁足几天了事。 自己照样该吃吃该喝喝,照样左拥右抱照样收礼,隔一段时间再被参一本,就再被训斥几句罚点俸禄。日复一日周而复始,这辈子自己既逍遥快活了,还不会让皇上天天防着,何乐而不为啊! (注:本章还属于免费章节,孤独就罗嗦几句和本章无关的历史,以证明作者并不是完全胡诌。朋友如果没兴趣就可以翻页了。汉朝时卫青大将军温良醇厚,对待手下的将士极好,可原来跟着他的那些将领,却还是有不少都又跟了他的外甥霍去病。 原因就是,霍去病用兵用的虽然太狠,有时都不顾将士的性命,但他太能打,跟着他的将领升迁极快,在霍去病开始领兵后短短的几年里,他的手下就被封了六个开国侯。作为武将,怕死的不多,想升职封侯封妻荫子的却是太多了,现在的大郑也是一样,也是因此,想跟着王铮的将士才会那么多。另:霍去病十八岁开始领兵,二十四岁病死, {有说是因为他在汉武帝面前,嚣张跋扈射杀了飞将军李广的儿子,被汉武帝赐死,现已不可考。}六年间辉煌的大胜无数,他一战追杀匈奴数千里到狼居胥山,封狼居胥这个成语就是因为他才有的,冠军大将军这个唐宋时还在沿用的武职,也是因为他是世上的第一任冠军大将军,个人认为,现在的冠军一词,也可能是因为霍去病。 他第一次出征就带着八百人抄了匈奴的老巢,战利品是匈奴王祭天的小金人,他带着三百亲兵,就敢硬闯匈奴的一个被他打怕了,想要投降却发生了叛乱的五万人的匈奴军营,可他却竟然震住了叛军,成功把四万多降军带回了大汉朝。再另:看过听过,但是记不准了,如有异议请发到评论区,让孤独再次看一下记得牢一些,多谢。) 097章 卫晃的师长 老爹周年忌日那天,山娃从并州去李家洼老爹的坟上祭拜,王铮和娘以及翠姑就在家里老爹的牌位前祭拜了一番。不是王铮不想去李家洼,而是他去不了。 最近,雁山卫还算安宁无战事,松江卫的蒙辽军在确定王铮还在上京之后,又开始蠢蠢欲动,连续骚扰边境。 陇西卫的战事最多,好在提督马闯虽然没有大本事,但他吃一堑长一智,却也极为谨慎,很少出兵和西夏王李昊真刀真枪的大打出手,基本上都是收缩兵力,重兵防守几个坚城重镇。虽然没有大胜却也算是没有过大败。 可即便是这样,兵部也是三天两头地让王铮去商议军情,山娃娘知道王铮太忙,再说李家洼也太远,来回就要十多天时间,朝廷也是真的离不开王铮,于是也就坚决阻止了王铮去李家洼祭拜老爹的想法。 此事过了以后,山娃的婚期就快到了。王铮踌躇满志摩拳擦掌,他要给自己的救命恩人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顺便···也捞一些礼回来。 自他来到上京后,由于他的年纪小,又没有结婚又没有孩子,能收礼的事儿几乎没有。 可他那些同僚就不同了,都比他大得多,大部分人的孙子都比他还大。 比如说房相吧!就这几个月时间,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家,就出嫁了两个庶出的闺女,娶了一个孙子媳妇,还添了一个孙子一个孙女。每一件事儿,王铮都得给房相家送去几大车礼物表示庆贺。 这几个月来,王铮几乎是光出不进,他都快愁死了,生怕哪一天自家真就揭不开锅了。 这一次,好不容易自己家里总算是有事了,自家的兄弟要大婚,这是大事儿,最起码对他王铮来说是大事儿,他也想大捞一笔。 于是乎,王铮早早地就放出了风,连皇上他都暗示了两次。更别说是房相六部尚书代老将军等等了,当然,郑妽这个曾经把他家翻了个底朝天的公主,他也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我弟该结婚了,该送礼的都准备好吧!再多我也不嫌多,要是少了我可不愿意,只要不怕我和你们翻脸,三车五车的破礼你先送来也行,过后咱再说事儿。 于是乎,王铮公器私用,用军情驿站通知了雁山卫的卫晃和曹显,让他俩派亲兵去把石堡镇的老赵家二丫头接来上京,山娃当然也得跟着来。雁山卫的关系不错的那些弟兄,提前把礼物让山娃带来也行,他不提意见。 于是乎,王铮指挥着家里的所有下人大搞卫生,不仅是县伯府要搞,城里的大将军府也要搞。然后他又派人清空了家里的四座库房,他害怕到时候收的礼太多装不下。最后还是担心库房太少,就又把五重院的一溜十间房子也腾了出来,做备用仓库。 家里有田总管安排,现在还有一个副总管操持,娘和翠姑领着丫环仆女,套被子绞窗花忙的不可开交。 王铮还亲自去了一趟林苑斋借了几个大厨,到山娃结婚那一天,他想摆上一百桌,让山娃好好风光风光。 自从申四去了松江卫以后,他信守承诺,经常去林苑斋照看莲娘的生意,现在和莲娘也混熟了。 现在是万事俱备,就等老赵家的二丫头灵儿来上京和山娃举行婚礼了。 王铮想好了,灵儿来到上京后就暂时住在房相家里。山娃结婚那天,就从房相家把她娶到县伯府和山娃成亲。这样做可以最大限度地让房相出血。 他除了给自己这个同僚送礼外,灵儿是从他家出嫁的,就相当于他家就是灵儿的第二个娘家,他总得陪送点嫁妆吧!他是当朝首辅,嫁妆要是少了他的老脸都挂不住,光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简短洁说,不久后灵儿就被送来了上京,是卫晃亲自送来的。 上次雁山卫的将士来上京授勋,他也是受封的三个开国侯之一,但雁山卫不能一下子来那么多将领,他必须在雁山卫镇守,就没跟着来。 这一次,他借口到兵部公干,顺道把灵儿送来,他也能到家里看看,他在雁山卫这一次就待了一年多,也很想念自己的妻子儿女。 卫晃把灵儿送到了房相的府邸就也回了家,他只让山娃给王铮捎信说,让王铮明天晌午去他家一趟,他有要事和王铮商量。 山娃回家全家大喜不必细说。 王铮第二天纳闷地让周强收拾了两车礼物,就去了卫晃家。 周强就是周通的幼弟,现在暂时兼任王铮的亲兵队长,他比王铮还大了两三岁,帮着他哥的光,在威武军熬了十年,也才熬到了个从八品上的御侮校尉。 王铮之所以纳闷,不知道卫晃这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按道理来说,他帮了卫晃的大忙,卫晃才能官升数级,爵封开国侯。本来卫晃来到上京应该先去他家里拜访他才对,没道理让他反过来去卫晃家。 但是王铮虽然纳闷儿,却也相信卫晃这个朋友,他既然如此说就必有他的道理。 侍卫牵着马,王铮背着手走在长安街上,看着上京城人来车往繁华热闹的景象,王铮满意地点点头,要是没有战争,四海之内都是这样的日子,百姓们该有多幸福啊! 可是没有办法,那些异族的文盲除了凭着武力劫掠,别的就很少有生存之道。他王铮现在能做的,就是灭族灭国以战止战。把周边的哒突蒙辽西夏都打怕了打服了,然后再施以教化,传授其孔孟之道和四书五经洗脑,再教其耕田织布和只在自己的土地上牧马放羊。只有人人有其田,才能达到社会的初步和谐。 将将要到卫晃家的时候,王铮就看见卫晃那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儿子老远看见他过来,扭身哧楞就跑进了家门。 紧接着,王铮还没到卫晃家的侧门口,就见卫晃家的正门突然大开,他的两个稍大的儿子每个人一把扫帚扫地出门,后面紧跟着的是红毯铺路直到大门外。 然后是卫晃前头带路,他的数位兄弟紧跟,子侄辈的则是在大门外排成两行,各自挺胸腆肚看着缓步而来的王铮虎视眈眈。 王铮吓了一跳,心说这是想咋滴?我啥时候得罪卫晃了?他这是想要拿下我兴师问罪的节奏啊! “大将军莫怕,卫晃这是在大礼迎接大将军。”周强就是在上京城长大的,对这些门道比王铮懂得多。 “大礼迎接也不能这样啊!这不是吓人吗?”王铮还有些弄不明白卫晃的意思。 “大将军,卫晃这是把大将军当作他最尊敬的师长接待,是我大郑最重的礼节之一。” “师长?”王铮不懂,自己现在是大将军是洛阳县伯,不是师长啊!再说现在的大郑军制,只有军司马旅司马一类的,也没有师长这个军衔啊! “就是师傅和长辈的简称。”周强无奈地说道,他都不知道王铮的那些军功是怎么混来的,居然连这个都不懂。 王铮这才明白了。原来卫晃叫他过来是这个意思。 他这是在向别人说明,他卫晃打算投在王铮的门下,以后就是王铮的弟子了,终生都会尊王铮为师,终生都不会背叛王铮。 在现在的大郑,尊师重道是一个人的立足之本,欺师灭祖的事情几乎可以说是极少极少。卫晃此举,还是在感念王铮对他的提携。 如果不是王铮,他卫晃到现在也还是个人人看不起的五品瘸腿将军,根本不可能在一年的时间了,就成了大郑人人敬仰的从三品云麾将军,护军,虚封五百户的开国侯。 在雁山卫制定草原方略时,几乎全是王铮一手包办的,卫晃只不过是改几个错别字提个建议一类的的小事,和提督衙门的书吏做的也差不了多少。 那次战役卫晃最大的功劳,其实是协助信州的守城主将保住了信州不失。那件功劳大不了给他升半级,连爵位的影子都摸不到。 可最后叙功时,王铮执意把卫晃的名字加在了第二名,说他卫晃为了制定草原方略熬心费力夙夜难眠,人都累病了两次,为后来的草原连番大捷做了不少贡献。 王铮制定草原方略时属于绝密,除非他愿意,不会让别的任何人参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结果他的瞎话连篇造就了卫晃,造就大郑多了一个开国侯。 王铮为卫晃虚报战功不是为了让卫晃感激,更不是为了让卫晃多领几车钱粮。他知道自己在雁山卫呆不长久,知道大郑的朝堂挑不出来合适的人选做雁山卫的提督,通过刁耀和萧寒的经历,后来也证明了他的预料都是正确的。 可他还不能说那些将士们,将士们本身就没有大错不说,但就是为了让他们都有血性和狼性,为了让他们具备极强的侵略性和进攻性,他就不能说的太多管的太严。 他做这一切,是在为大郑为皇上培养人才,他想为大郑培养一个能打能战的提督,不仅是卫晃,曹显也是他主要的培养对象。下面还有韩庚,还有山娃和申四。他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再大,也不可能今天去陇西卫杀西夏兵,明天再到松江卫打蒙辽人。 他的时间有限精力有限,他只能多培养几个人为大郑戌守边境。别人懂不懂他的心事,今天看来,卫晃是懂了,曹显估计也懂了,只不过曹显只干实事,不说废话,他现在还没表现出来而已。看来,自己着重培养卫晃还是很对的,最起码,他的脑子还不算笨。 098章 门下 王铮还没走到卫晃家的大门口,差着几步就见卫晃神色严肃躬身站好,嘴里说:“大将军对卫晃恩同再造,晃,无以为报,且请大将军勿动,请受晃全家一拜。” 现在的女人基本不算人,家里所有最主要的男人都出来了,也就算是全家了。 王铮一看不好,就想紧走两步拦住卫晃:“你这是做啥?都是自家弟兄,可别···哎哎!周强你别拉我,你应该去拉住卫将军呐!” 没想到周强拉住了他的左臂,一个眼神儿另一个亲兵冯群又拉住了王铮的右臂,王铮被架了个结实,差点双脚离地,没法去阻止卫晃了。 “大将军莫动,你要是阻止了卫晃,那就是对他看不上眼,不想收他,对于卫将军来说可是奇耻大辱。”说完了话周强和冯群就松开了胳膊,他已经对王铮说明了情况,底下就只能让大将军做主了。可王铮却傻了眼。 “咋?这拉也不能拉啊?” 趁这功夫,卫晃在前,他的兄、弟以及子、侄在后。卫晃先是规规矩矩的对着王铮一个长揖,然后左腿跪下,··· 王铮觉得还好,单膝下跪也是军中的礼节,他还能接受。 可王铮眼看着卫晃的右腿紧跟着也跪了下去,双膝下跪可是只能跪天地父母和皇上的至高大礼,当然,双膝跪最尊敬的师长也是可以的,可卫晃比王铮大了那么多,他的大儿子都比王铮还大了四五岁,王铮算个狗屁的师长?怎能受他如此的大礼? 这下子王铮是真受不了,他也不管周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连忙走上前去就想把卫晃拉起来。 “如若大将军嫌弃晃是个愚钝不堪的品德败坏之人,不肯收晃入门下,也可现在就让晃起身,那么晃,只有一头碰死在门前,以报大将军之大恩。” 卫晃说着话,动作也没停,开始两手撑地,作势欲行磕头大礼。 “这···这···还真不能拉啊?”王铮傻呵呵地刚弯下了腰伸开手,闻言就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了似的,不敢再拉了。他可不能让卫晃真的碰死,他培养了卫晃一年,说实话也不容易。 卫晃家在距离长安街不远的小街上,可就算这条小街里住的,也大都是各衙门的官员。只不过都是些三品以下七品以上的官员,三品以上的官员府邸,大都在长安街的正街,出入方便上朝当然也方便。当然也是身份的象征,王铮的大将军府和房相的府邸,就都是在长安街。距离皇城的午门不远。 此时正是上午的巳时初,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大家早就被卫晃家的怪事儿引起了兴趣,此时王铮等人附近,也已是围观者众。 王铮不敢拉卫晃,卫晃就带着兄弟子侄,规规矩矩给他磕了三个响头,真是响头,王铮真听见响了。然后卫晃肃然起身,又对王铮躬身一揖,这才算礼毕收功。 “你这是做啥?咱俩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王铮有点生气,卫晃这是先斩后奏,赶着鸭子上架,逼着他犯错误啊!他要是有个六七十岁还行,可他仅仅二十五岁的年纪,却收了个五十岁的门下,传出去,王铮怕被人笑死。 再说,他也不认为自己有收门下的资格。他王铮算个屁啊!他在雁山卫领军还不足一年,并且名不正言不顺的,草原战役他也只是制订了一份方略而已,也没进草原作战。那些连番大捷的主要创造者也是曹显他们。 况且,他回上京后又没人搭理,上朝一次得罪几个同僚,再上朝一次又得罪几个,现在满朝的文武快被他得罪遍了,看见他都是躲着走,可见他在上京混的有多臭。 就他这样一个人,也有资格收门下?不管别人怎么认为,反正他王铮是觉得自己不配。 可卫晃却也觉得他配,看看,还竟然给他行这么大的礼,这是真把他当师长尊敬了呀! 卫晃跟着王铮的时间最长,在雁山卫时打的交道也最多,也最清楚王铮的习惯性格和说话方式,当然也能猜到王铮此时的心情。 他看着颇有些怒气的王铮笑着说道。“当然能,属下还想跟着大将军去库伦玩耍,去西夏宫玩耍,去蒙辽的皇城玩耍呢!咱们玩耍的机会多了。” “那你这是做啥?你让我还有脸见人吗?”王铮依旧不依不饶。 “属下实在是对大将军太过感激,可属下还无以为报,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大将军莫怪。” “兄弟之间互相帮个小忙多正常啊?你至于这样嘛?” 卫晃闻言红了眼睛,声音也稍显哽咽:“大将军对卫晃的恩义,别人不知道,可卫晃却心里清楚的很,即便今天这样,卫晃还是觉得难报大将军的恩义于万一。晃已教导全部子侄,今后看到大将军必以叔父相称,终生不得对大将军有丝毫不敬,否则就是欺师灭祖,不得入我卫氏祖坟···” “好了好了,你越说越严重了,总不是在这和我说罢话就让我走吧?” 卫晃这才恢复神色,连忙拉来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对王铮说道:“哈!你看我,都忘了给大将军介绍了,这个你知道吧?我大儿子···” “知道,卫安,比我好像还大了几岁,现在是在兵部任职是吧?” 作为朋友,王铮回上京后来看过卫晃的家人几次,所以对他家主要的人员还算认识。 “是的王叔父,小侄在兵部任七品主簿,曾经远远看到叔父去过兵部两次,小侄却因官小职微,没法子向叔父问安,还请叔父赎罪。” 卫安颇有乃父卫晃之风,人很聪明,却也颇为老实,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和王铮说话竟然还有些腼腆。 但王铮实在是不好意思被比他还大的卫安叫做叔父,就转身对卫晃说道:“你咋不让卫安去雁山卫?那里升的快些。” 卫晃苦笑道:“我咋不想?可兵部的事情太不好办,再说家里老母尚健在,他也得在家替我尽孝,就这么耽搁了。” “这样啊!那就让卫安去兵部的作坊吧!要不然就做我的亲兵,即便只是挂个名,也比在兵部衙门熬资历升得快。” 卫晃大喜,他昨晚就听说了,前一段兵部的左侍郎周通家里门庭若市,就是因为他负责给王铮招募亲兵,也知道想给王铮当亲兵的人差点就打烂了头,但还是只挤进去了十多个。 于是连忙对卫安说道:“还不快谢过你王叔父,你小子这下子可算是一步登天了,你叔父的亲兵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卫安也是大喜,退后一步就想下跪磕头,王铮急忙拦住。 “老卫,你也知道我,刚才就算了,以后可别那么多虚礼了啊!” “好,卫安,心里记着就行了,别行礼了。”卫晃知道王铮最烦虚礼,当下也就阻止了卫安。 王铮又和卫晃其他的兄弟子侄见了礼,这才被请进了他家里的正堂。 “大将军,你都不知道,雁山卫的兄弟们有多想你···” 落座之后,卫晃屏退其他人,只有他和王铮开始叙谈。两人说起话来很可能就牵扯到了军国大事,卫晃不得不小心。 “唉!我怎能会不知道?我也很想去雁山卫啊!可是···哎!对了,老卫,你回去后让弟兄们都别急,好好练兵,不仅是练兵,还得学习文化知识。” “咋?你有想法?”卫晃知道王铮的习惯,他这么一转折,肯定就会有坏主意,估计哒突人又快倒霉了。 “嘿嘿!有点想法,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王铮当然不能真被当猪养着,他早已在筹划自己的下一步行动,这一次,他打算不动则已,动辄灭族。 “你想咋?”卫晃当然会兴趣大增,王铮的行动,就是他,就是雁山卫的很多人升官发财的大好机会。 “现在还不可说。” 王铮老神在在喝了口茶汤,他得调调卫晃的胃口,好久没逗卫晃玩了,他心里还怪痒痒的。 “还对我保密?大将军,说说,我保证不传出去,否则军法从事。”卫晃果然被吊起了胃口,差点就要赌咒发誓了。 “时机不到,不可说。”王铮又喝了口茶汤,继续装。 “你看你这是···大将军我求你了,你就说一点,一点就行,要不然我今天饭都吃不下,你还想不想和我愉快地喝酒了?” “我戒了···”王铮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戒了三天了,不喝。”其实是三天了都没人搭理他,都被他想收礼都快想疯了的嘴脸弄怕了,没人敢找他喝酒。 “你这人怎么这样?算了,不说拉倒。”卫晃感觉出来了,王铮这是在逗他,在故意让他着急,在雁山卫时王铮就经常这么干,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是劣性不改。 “哈,真急眼了?算了,给你透漏一点。是这,新式火箭和手抛雷知道吧?” “不知道。” “你咋连火箭和手抛雷都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卫晃不是装,是兵部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现在兵部在上京城外建的那个大作坊,除了房相和兵部的几位主要官员,就连其他各部的侍郎都不清楚是做什么的。就更不知道新式火箭和霹雳炮早就在研制之中了。 当然,皇上王铮和代老将军这几个人除外。这种军国大事,王铮就是不想知道也会有人特意找他商量一番,何况还是他提出来的呢! “新式火箭和手抛雷,也有叫霹雳炮的,好几个品种,叫法都不一样,但作用都一样。···” 099章 钻进钱眼的王铮 “听起来还挺吓人的,有什么作用?” “别急,听我说,手抛雷有拳头般大,用大弹弓抛射出去,射程估摸着能达五百米左右,炸开后方圆五米之内鸡犬不留,杀伤力极大,···” “大弹弓是啥?” “大弹弓就是一种简易的投石车,特别简单轻便,一个人扛着就能飞跑。但是大弹弓不是重点,重点是手抛雷,没有大弹弓手抛雷也能绑上一根绳子,甩开转悠几圈使劲儿抛出去,只要别扔在自家军阵里就行。比使用神臂弓还方便,就是射程近了些。” “又不让你带兵,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兄弟们都等着你回雁山,带着我们灭了哒突狗呢!可是朝廷却不放你,因此大家憋着一肚子气,就没给刁耀和萧寒好脸色看。哪知道他俩的心胸也太狭窄,居然一个气死另一个气病了。唉!” “哈!幸亏我的心还挺大,要不然我在上京也非被气死不可,你看哈,我上一次朝就得罪一批人···” 哥俩好久不见,见了面就有说不完的话,也没个章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聊得很是投机。 看看到了巳时末,卫晃大手一挥说“上菜”。于是早就准备好的精美菜肴流水般端了上来。 周强等亲兵自有卫晃的兄弟和子侄陪同吃喝,王铮不用管,他在喝了几杯卫晃的兄弟和子侄前来敬的酒后,就甩开腮帮子和卫晃两人吃喝了起来。 “你是不知道,朝廷不想放我离开上京虽是事情,其实还是我暂时不想去雁山卫,我要是想走,谁能拦得住我?···”王铮打了个酒嗝吹嘘道。貌似,他今天又有了酩酊大醉的前兆。 “你咋这么说?弟兄们等你等的都急死了,你却不想去雁山卫,你可别寒了弟兄们的心?”卫晃的舌头也好像有点大了,言语开始吐字不清。 “咳!你咋那么笨?我反正是去不成雁山卫了,这不是想培养你和曹显吗?我平时虽然啥都不说,但我也啥都不管,我这是逼着兵部让你接任雁山卫的提督,可朝廷的人都说你的资历太浅,我后来想想,你也确实是资历太浅,现在就当提督估计不能服众,拔苗助长反倒是害了你,于是我也就不管了,谁爱去谁去。我不去是因为我在等着玻璃和手抛雷,···哦!” 王铮打了个酒嗝,然后继续说道:“我估摸着,野心极大的西夏王快有大动作了,蒙辽和西夏还是亲戚关系,也会配合西夏行动,估计明年开春以后的几个月内,松江卫境内,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的小打小闹。哒突人虽然被咱们打怕了打惨了,但他们还有二十万大军,实力还在,在忍无可忍实在无法生存的时候,也会孤注一掷希望能死中求活,明年估摸着也会有反扑,势头还不会小。” 王铮喝了口酒,又吃了口菜,这才一副又憨又傻的模样笑着说道:“嘿嘿!听我的,好好干,明年,我保你能升为柱国将军,最晚明年秋收以后,你就可以做雁山卫的提督了,不会有人再说你是个瘸腿将军,也不会有人再说你资历不够。” 王铮说完看向卫晃,却发现卫晃双眼红肿泪流两行,正在痴痴地像个痴女子似的看着他。王铮吓了一跳,连忙裂开了身子,保持和卫晃的安全距离。 “你咋了?哭啥?我告诉你,我可没有不良爱好,你就是想以身相许我也宁死不从。” 开玩笑,卫晃要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哪怕是个寡妇呢!王铮也不是个卫道士真君子,也能从了他,可卫晃今年都五十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彪形大汉,王铮真对他没兴趣。 王铮在开玩笑,可卫晃没有和他开玩笑。只见卫晃站起身后退两步,对着王铮躬身一揖说道:“大将军,晃,真的啥都不说了,大将军对晃的恩情,晃,必世世不忘。” “你看你,咋又这样?快过来喝酒,我喝点酒就胡咧咧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别当真。不过,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后天山娃结婚,你多送些礼就行了。呵呵!我家里都快被洛阳公主那个妮子掏空了,县伯家,是真没余粮了啊!” 前半句,是王铮的真心话,他爱开玩笑,特别是和朋友,更爱开玩笑,他还爱胡说八道,不想让卫晃当真。 后半句也是王铮的真心话,他个人认为,他家真快被洛阳公主郑妽掏空了,他迫切地需要···给他送礼,谁送都收,来者不拒,多了不嫌多,少了以后再说事儿。 主要是他一直以为自家没钱,自己是个穷县伯。 今天早上,他还担心因为筹办山娃的婚事,家里的银钱肯定不够花用,为此他还特意去找了翠姑问了下情况,如果翠姑真说不够,他马上就会想办法,哪怕是豁出他大将军的脸面借钱,也得先把山娃的婚事办了再说。 可翠姑羞羞答答扭扭捏捏地说:还行,我把哥给我的私房钱也拿出来,省着点,再收一些礼钱,估摸着还差不多。 王铮当时还很感动,看,翠姑妹子把她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多好的妹子啊!以后必不能亏了她。 他哪里知道,翠姑从怀里随便抽出来几张银票,或者把他的那些金器随便拿出来两件卖了,山娃婚事需用的银钱,嘿嘿!小菜而已! “你会那么穷?呵!我可不信,你别想忽悠我给你送礼,我就是送礼也是送给山娃,是山娃结婚,又没你什么事儿。” 王铮刚开始都不知道他每个月会拿好几份钱粮俸禄,后来知道了又不会算,始终算不明白自己每个月到底有多少收入。 不过他每个月的俸禄也都没见过没收过,官上都是派人把钱粮杂物,直接拉到他县伯府五重院的后门,管家找到翠姑签收,然后就直接卸在后院的库房了。他一次都没看见过到底会有多少东西。 王铮不知道,卫晃可是算的门儿清,他在雁山卫的主要工作就是搞这个的,他是绝不会相信王铮是个穷人的。可他也没打算告诉王铮,他想让王铮继续糊涂下去。 能看到大事儿精明无比的王大将军,在一件小事儿上却是糊涂头顶,也是不容易的啊! “哈哈!一样一样,送给谁都一样,只要别小气就行,反正都是送到我家了。” 又忽悠了一个给他送礼的,王铮的心情就更好了,他觉得,自己今天拉来的两车礼没有白拉,后天至少应该能收回去十倍。 两人一边吃喝一边说话,兴之所至想到什么说什么。 王铮说:他现在的日子过的特别惬意,朝堂里的破事儿他想管就管,不想管别人也拿他没辙。他还说他现在已经不是光棍汉了,他已经有了两房小妾了,你改天没事了去家里见见你弟妹去。意思是,我纳小妾你还没有给我送礼,改日补上哈! 卫晃装着没听见说,雁山卫已经遵照大将军的意思,把去过草原的将士们,全都打乱编入了其他的各军,按照大将军给的训练方法,结合那些去过草原的将士们的作战经验,每日勤练不惰。 他还说,曹显现在名义上虽然还是雁山卫中军的司马,但他还兼着雁山卫各军的总教头,按照大将军信里的吩咐,严格训练各级领军的将校。雁山中军现在都是司马都尉韩庚管理。 现在,雁山卫基本上是万事俱备,就等着大将军出任雁山卫的提督,领着他们再进草原建功立业了。 王铮说,不急,现在还时机未到,等时机成熟,我不但得灭了哒突三族,我还得狠狠地戳蒙辽一家伙,让蒙辽人也知道我三眼雕王铮不是好惹的。那事儿不急,你有空了去见见你弟妹才是正经。 王铮再次提醒卫晃别忘了把礼补上。 卫晃说我一个大伯哥去见弟妹像什么话?咱还是说军事吧!我听说你让申四去了松江卫,是不是打算在明年戳蒙辽时,让申四从松江卫出奇兵? 王铮说:算你聪明,申四一个人有点势单力薄,到时候他要是说不动程霸出兵,仅仅是他一个旅的兵力还达不到最好的效果。 他现在正考虑再让谁去松江卫合适,做个军司马正好,至少也得再占一个旅帅的位置,到时候有两个旅兵力的支持,虽然还是稍显少了点,但也能凑合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你弟妹你不见见可不行,哪天你去家里找我唠嗑,我万一不在家,你弟妹认识你也好接待你不是? 卫晃说:你说这是什么混帐话?你不在家我扭头就走,咋也不会让弟妹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接待我啊!别扯没用的。你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我给你推荐一个,是龙武军的管贤,我俩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人还不错,也敢打硬仗。 他都央告我几次了,可咱雁山卫的门槛太高,想去的将领又太多,兵部也没有人帮他说话,就一直卡着他不放,让他去松江卫怎样? 王铮说:听着这名儿有点熟悉,想不起来了。也行,谁家的驴都是驴,后天山娃结婚,明天你让他先去找我一趟,我看看再说,我要是看不上你可别怪我? 那啥,咱两家是通家之好,你弟妹接待你也没事,你别不好意思。你不在家时我不是也来看过嫂子吗? 卫晃皱了皱眉撇了撇嘴,心说自己这一份儿礼看来是省不下来了。管贤的也够呛,明天带的礼物要是少了,估计王铮肯定就看不上他。明天要是看上他了,那后天就又得一份儿礼,这个王大将军,咋都钻到钱眼儿里了? 卫晃说,好吧!见见弟妹也行,到时候我带你嫂子一起去。管贤你肯定能看上,明天二十车后天三十车,都不是普通货,你会不会看上? 王铮大喜,真不容易,卫晃总算是答应再给他补一份儿大礼了,并且又忽悠了一个管贤,当浮一大白庆贺。 ‘呲儿’,王铮喝了口酒说道:嗯!管贤要是长的是五十车的模样,勉强还能看得上眼,做个旅帅还行,军司马就有点悬了。 卫晃把右手伸出,五指捏在一起说:七十车。 王铮翻了翻白眼,显然对七十车的长相不感兴趣。 七十车的长相就想拿下军司马的位置?光收礼不办事儿还行。 卫晃急了:再加一个木风,他是先父一个磕头兄弟的长子,也在龙骑军,两个人最多能长成一百二十五车的模样,再打扮也英俊不了了。 看来这已经是底限,再装逼卫晃也不会增加了,虽然数字不是太好,半个二百五啊!但是王铮忍了,他绝对不舍得退回去五车,只收一百二十车。 于是王铮见好就收。他很是为难地挠了挠头说道。 好吧!小模样长得还能凑合,我试试看,成不成我也不敢保证哈! 100章 管贤和木风 第二天王铮正在忙碌,明天就是山娃结婚的正日,他不可能不忙。等他听说有人找他来到前院时,一看到是管贤和木风,原来都认识。就是上次和他在林苑斋起了冲突的两个人。 王铮顿时就有些不喜,他没想到会是这两个人,要是昨天他能想起来,昨天他就直接拒绝了。 管贤和木风见过大将军后,看到王铮脸色特别的不好看,心下顿时就开始惴惴不安。 不过,等王铮看到不远处的田总管对着他先是举起右手,然后五指叉开却缩回了拇指,接着又把其他四指慢慢地捏在一起,这个手势的意思是,有一个人是四十车,总共是七十车,看来另一个人的是三十车。王铮的脸色才算是稍微好看了一点。 “原来是你俩,坐吧!上次的处罚可都规规矩矩做到了?” 王铮大咧咧坐在主位随意指了下说道。 管贤和木风当然不敢坐,像他俩这种四五品的下级武将,在王铮这位上柱国面前,永远只有站着的份儿。年龄再大也是一样,军中无大小,只按军职论。 “谢大将军赐坐,属下站着就行。回大将军,属下等那天都已足数接受了处罚,不敢不规矩。” 王铮量他们也不敢不规矩。 “卫晃和你们都说了?”王铮喝了口茶汤,管贤和木风不敢就坐属于正常,他如果逼着他们坐下,他们反而更会觉得不安。 “回大将军,卫将军只说松江卫可能会有机会,别的倒没说什么。”管贤拘谨地回答道。 管贤的军职和军衔即便是被王铮一句话就各降了一级,依旧比木风的稍高,所以都是他回答王铮的话。 王铮量卫晃也不敢说的太多,不过也不需要说的太多,武将们别的不行,对打仗的事儿却都很敏感,一个暗示就足够了。 “管贤,去松江卫做个旅司马有保证,军司马只是有可能,毕竟兵部也不是我开的。不管是什么职务,都先做着,机会有很多,只要你抓住了,一切皆有可能,懂我的意思吗?” “回大将军,末将知道,别说是旅司马,就是只让属下做大将军的普通亲兵,属下也会求之不得,绝无怨言。”这是管贤的真心话。 他早已知道了申四的事情。 申四在一年多前还是个威武军的八品下小校尉,有幸跟了大将军做亲兵后,不到一年就升到了七品上,去了松江卫后三战就打出了威风,连升数级现在已是正六品下的昭武校尉。看申四的劲头,明年肯定还会被升几级,撵上自己这个五品的将军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到两年啊!就能做个五品将军,自己现今都熬了大半辈子了,都五十岁了也才不过是个五品的武将。 当然,拜大将军所赐,曾经被降了一级职衔和勋衔才成了现在的五品。不过,大将军这不是要给他一个机会吗?就像大将军说的,只要自己抓住了机会,一切皆有可能。 “呵呵!你都那么大的年纪了,我怎么能让你做我的亲兵呢?说笑而已。去了松江卫以后,多和申四沟通交流,架子放得低一些,虚心向他求教。不是我看扁你,你和申四真要是敌对双方打起来,我敢保证,你领一个军也不会是申四一个旅的对手,申四玩儿似的就能灭了你。申四在曲平县的一个小县城,领着两千老弱病残,骑着骡子瘦马就能毙敌五千三战三捷。他要不是跟了我一年多还学了些办事,我敢让他去曲平县进草原捋虎须?” “大将军,末将惭愧,末将必会遵照大将军所言,和申将军搞好关系,也必会虚心向申将军多讨教。只是,可惜,末将年纪大了,已不能跟在大将军身边学军事了。唉!” 王铮说的都是事实,管贤不服都不行。松江卫这几年来,凡是和蒙辽军交手,均是胜少败多。并且胜是小胜,败却都是大败,像申四这样主动出击毙敌五千,三战三捷的战绩几乎没有。 “我说让你去松江卫,就是因为有申四在,申四是我在松江卫安排的一颗棋子,明年我有···有些话不能和你们说,你记住一点就好,不管是练兵还是打仗,多听申四的就没错。” “诺,属下记下了。” “大将军,属下还年轻,那就让属下做大将军的亲兵吧!”木风插话说。 王铮对木风的看法还不错,他虽然做过错事和戴忠打过架,但他最后知错就改并且能为戴忠讲情,也算是个有担当的汉子。 “哦?你不也是个五品将军吗?做我的亲兵可是大材小用啊!”王铮有心培养木风,就看他此时会不会说话了。 会说话,说明他的脑子还不笨,否则,就把他交给管贤,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回大将军,末将的军职都是熬资历熬出来的,战场的实战经验确是不足,现在如若就出去带兵打仗,恐怕会折了大将军的威名。末将恳请大将军,让末将跟着大将军学个一年半载再出去带兵。” 嗯!还算是会说话,也有点自知之明,是个可造之才。 王铮对木风还比较满意。 “算了,我还是在家赋闲,你跟着我也学不了太多东西,你还是去雁山卫吧!去了雁山卫后尽快融入到弟兄们中间,好好操练虚心学习,别摆你的将军威风,只把自己当成一名营哨级的小校,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 “谢大将军,末将知道,末将懂大将军的意思,谢大将军。”木风差点喜极而泣,连忙单膝下跪,给王铮行了个军中的大礼。 他今天来见王铮,满打满算也觉得最多是能跟着管贤去松江卫而已,具体是什么职务都不敢想。没想到,大将军对他这么好,竟然要让他去他最希望去的雁山卫。 他和管贤通过卫晃透漏的一点点暗示,猜到明年大将军将会在雁山卫有大动作。哒突人已经都被大将军打的那么惨了,再有的大动作会是什么动作?很可能就是灭族灭国啊! 灭族灭国的功劳是什么功劳?是比开疆拓土还高的封侯封公的功劳。自己哪怕只是仅仅参与,升个一级两级的估计也不在话下,一年就能升两级的话,自己今年才三十多岁,到了五六十岁混个柱国将军也是很有可能的。 要知道,现在的整个大郑,也不过才只有两个上柱国十多个柱国,各个边镇的提督大将军,就是只有柱国将军才能坐上那个位置的。 边镇提督的柱国将军,上马治军下马管民,多么的威风啊! 雁山卫的卫晃和曹显,论经验论名望,都已能做提督了,可就是因为他俩都不是柱国的勋衔,朝堂上众说纷纭,就是不让他俩暂代雁山卫的提督一职。 远的再说大将军吧!他在雁山卫时,挂着个燕山行营副主管的虚名,全权署理雁山卫的军政事务,可朝廷也是就不让他做提督。 结果,导致大将军现在都是上柱国了,竟然还没有一任的边镇提督经历。 事情谈好,王铮也没有和管贤以及木风多拉呱几句,他很忙,挥手打发他俩有事就走,没事想在县伯府帮点小忙也行。然后王铮就去了大门外迎客。 可王铮等来等去,眼看天儿都晌午了,竟然一个提前来送礼的都没有。大郑有个规矩,下午是绝对不会去谁家送礼办正事的,要不然不吉利。 王铮很失望,今儿要不是管贤和木风送过来了七十车礼物,差点就白板了。 其他人都各有职司,山娃现在正在试穿婚服,翠姑不停地出银两铜钱交给管家购买一应杂物,娘在三重院山娃的婚房里拾掇。所有亲兵都忙的找不到人影。就连管贤和木风也被田总管派了个跑腿儿购买材料的活。 最忙的是大总管田有福和副总管钱有财,王铮家的这两个总管的名字还都挺好。他俩最忙,王铮的家人都不懂上京城婚礼的规矩,只有靠着两位总管张罗着办了。 唯有王铮没人给他安排事儿干,也没人敢给他安排,他就自己站在正门前,专门迎接前来贺喜的三品以上官员。可今天一个三品以上的大员都没有来,不仅如此,就连个不入流的小官小吏都没人过来贺喜。 两位总管和所有的下人亲兵忙得要死,王铮却闲的蛋疼,郁闷的脑瓜疼。 到了晚上,王铮甚至郁闷的,都没精神和侍寝的时蓉办那传宗接代的事儿了。 他太郁闷了,他太想不通了,咋能会这样呢?不应该啊?别人来不来自己还没法说,房相代老将军六部尚书侍郎和陈柱国等,自己随过份子的那几十个人也该来吧?他们难道想只收礼不还礼?要是那样的话,可就亏大了。 ‘哼!他们要是真不来试试?我不和他们翻脸我就不姓王。’王铮暗暗发誓。 靠在床头的王铮突然呲了下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下,时蓉的面部被长发遮挡看不清楚,只看到她正在起起伏伏,一个柱状物,正在时蓉的小zui儿里时隐时现。她都快忙了半个时辰了,由于自己心有所思,到现在还没有一点要出来的意思。 最近几个月来,王铮吃的好进补的也好,皇上不时地会赏赐些大内的补药贡品之类的稀罕物件。小公主郑瑾也会偶尔地给他偷一些父皇的御用珍品。 时蓉和肖瑛为了自己的幸福和性福,把千年人参万年何首乌一类的补品,不要钱似的给王铮熬汤煲粥炖菜等,每日三餐换着花样地给他进补。王铮的能力被补的也是扶摇直上九万里,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哥了。 现在,一般情况下,时蓉或者肖瑛都不是他的对手,特殊情况下,两人联合抗日才能做到和王铮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王铮唯一受不了的是,假如时蓉或者肖瑛不堪挞伐,就会一嗓子把玲珑双骄叫来,王铮撵又撵不走,两个小丫头扭扭捏捏羞羞答答,只顾偷看服侍帮忙偕抹汁水了啥的,就是不走。 每当此时,王铮一边在时蓉或者肖瑛的身上运动,一边看着那一对儿一模一样的俏脸儿,就来的特别快。他后来觉得,自己貌似,好像、大概、也许、可能,也学坏了,也有了比较不正常的想法。 不是正文:突然发现,这一章已经是第一百章了。哈哈!可喜可贺,求推荐求收藏庆祝一下,月票就不说了,怕要了也没有朋友给。嘿嘿! 101章 望远镜 今天是山娃婚期的正日,天还不明全家人已经都的不可开交,王铮也是一大早就起床了,昨晚是蓉劳累了半天,最后手口并用,总算是让发泄出了郁闷之气。 王铮新刮了胡子,也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喜服,打扮的比新郎官山娃还年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娶妻。 全家上下一早吃过早饭,连自家人带帮忙的,各自分工明确,王铮的任务是,继续在正门外迎客。 可王铮左等右等,等的他花儿都谢了,等的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都快回来了,却还是没见一个来贺喜的宾客。 王铮纳闷的要死,却实在想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直到巳时三刻后,王铮终于知道了原因。 巳时初,上京城里,三个太监骑着骏马手捧圣旨,身后是一百御林军随行,再后面是几十辆大车紧跟,一彪人马出了宫门,浩浩荡荡穿街过巷又出了上京城东门,目标,貌似是上京城东的风雪庄。 此刻以后,从长安街的高门大院里,从不少背街的小门小院里,从城外的一些私宅里,陆陆续续都有人穿着鲜亮的便服,带着一溜儿大车,出了家门向东走去。 一路上,相熟的还互相打着招呼:“啊!何大人早啊!今儿吃一个锅里的饭啊!” “哈!耿大人也不晚,等会儿一起多喝几盅,县伯府的雁山老烧那可是六七十度,喝下去喉咙里就直冒火的好酒啊!平日可是难得一见,今儿可不能亏了。” “那是那是,哈哈!” 然后自觉排序,官职高的在前,官小的在后。上京城的百姓们今日见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从城里到县伯府的后门口,十里的路程,一字排开两行大车,一辆挨一辆。 王铮自从接了皇上的圣旨后,这才明白不是没人来贺喜送礼,而是都等着皇上先送,皇上不来没人敢来。或者说是,本来都不想来,可看见皇上的礼都来了,不想来也得来。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贺喜的总算是来了,礼物也都到了,都在后院排着队等着卸车。 皇上是第一,紧跟着的是博阳王,再然后是房相三个部的尚书等等。可让王铮纳闷的是,他没见到太子的礼单,也没见到代老将军和陈柱国的礼单,其他的还有几个,有文官如户部吏部和礼部的尚书,也有武将,如神策军和龙武军的军司马等等,这些人直到该开饭了也没派人来。 皇上是派柴公公和另外两个太监来的,房相家是他的长子,三个部的尚书等和王铮平级或者比王铮的品级高的,都是派一个子侄过来贺喜。 皇上的叔叔兄弟子女等亲王郡王公主等,王铮只通知了洛阳公主郑妽,他和郑妽是邻居,不通知不行。其他的也派了管家来了几位,亲自前来的只有郑妽和郑瑾这对儿姐妹。 比王铮的职衔低的大部分是本人亲来贺喜,少部分的也是子侄,可满朝文武里该来却没来的弄得王铮有些蹊跷。他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琢磨了一会儿,然后笑了。 哈!原来是这样,我早就想这样了,可一直找不到对手,正想唱戏,今儿就有人给搭了个台子,哈哈!正好,过后说事儿。 王铮在前门迎客,可来的大官却不多,他也就很清闲,最后也就接待了两位公主,洛阳公主和永安公主。 公主是皇上的亲闺女,属于正一品,是今天来到县伯府的最高品了。 王铮陪着两位公主说着话,三院里已经拜过了堂,新娘被送入洞房,这就可以开饭了。 今日恰好是休沐日,这也是王铮特意挑选出的日期。 开饭时,两位公主的品级太高,没人敢陪,就是柴公公都不敢,公主吃饭柴公公作为皇家的奴才,只有站着伺候的份儿。 于是王铮也没有难为柴公公,让卫晃陪着柴公公和几位三品四品的官员,管贤赔的是五品六品,木风陪的是七品以及七品以下。 王铮这位主人,说不得,只得亲自陪着两位公主了,再说他不陪也不行,小公主郑瑾虽然还是个小孩子没有私财没有送礼,但她的事儿还最多,拉着王铮的大手走哪儿跟哪儿,片刻都不撒手。 宴席一共摆了一百二十八桌,每桌十人,王铮是按照他后世的餐饮方式规划的,别人不习惯也得这么吃,超出了王铮的预期。 当然,这些可并不都是官员,最多的的却是跟随各级官员来的随从或者亲兵,当然,风雪庄的乡亲在家的也几乎是全来了,他们还都是不用送礼免费享用的。 于是乎,县伯府的大宅院里人潮汹汹吆五喝六,王铮的正堂里却是静悄悄的只闻轻声细语。两位公主都有教养,和王铮在一起宴饮还都有些羞涩,自然不会大声喧哗。 宴饮结束已是半下午,王铮酒意微醺送走了宾客,两位公主去了三院新房玩耍,也不用王铮再管,三院山娃晚上入洞房自然也没他的事儿。于是,王铮在时蓉肖瑛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卧室,一觉就睡到了半夜。 ·········· 过了山娃的婚事就要到了年关,过了年后已经开春,这时王铮才急了,他已经跑了工部的作坊好几趟,查问玻璃的事情。可工部都投进去了二十多万贯铜钱了,烧出来的玻璃的效果还是不太好。 王铮无奈,他仔细研究后给工部的大匠提了几点意见和建议,大匠吸取教训改进后果然是效果极好,三炉玻璃有一炉已经勉强让王铮满意了。 王铮要玻璃是想造望远镜,年后陇西卫的压力越来越大,西夏王李昊动作频频,已经不是原来的小打小闹,开始瞄准陇西卫的重镇攻城拔寨。 就如王铮年前设想的一样,随着陇西卫的战事加剧,松江卫也开始左支右拙应付蒙辽大军的进攻,雁山卫最是轻松,但哒突军也是偶尔骚扰一下几个军寨,看来,哒突人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南下劫掠就无法生活了。 王铮必须在陇西卫和松江卫的大战之前把望远镜造出来,他有大用。 抽空他也去过兵部的作坊几趟,检查了新造出的火箭和手抛雷,效果还是难以让他满意,但他也没办法,在黄色火药发明以前,他只能尽量多实验几次,使黑色火药的威力最大化了。 王铮模糊记得后世的火药比例是硝75%、硫磺10%、木炭15%,只要尽量把硝和硫磺提纯,木炭取用柳木炭。按照这个比例配置,应该就是现在的黑色火药能达到的最大威力。 宣睿十四年二月,兵部急招王铮议事。原来,西夏王李昊亲领十万大军,兵锋已至陇西卫的重镇岱州,提督马闯一看形势不妙,一日三封告急文书急送兵部,要朝廷速派援军。 “西夏王亲率十万人马,前锋只有两万,岱州城有四万守军,还有两万机动部队即将赶到支援,难道还守不住?”兵部尚书陈琦看着岱州的最新地图喃喃自语。 “嘿嘿!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王铮嘿嘿冷笑,说完扭身就坐在了座位上,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汤,他脖子上挂着的一根竹管随着他的动作晃晃悠悠。 “大将军,你胸前挂着的,是啥?”兵部左侍郎周通,不解地看着王铮胸前的竹管问道。 “这叫望远镜。”王铮老神在在。 “网宛净?是啥物件?” “好,给你看看,可别吓着了,来,你跟我过来。”王铮摘下竹管拿在手里,带着周通找了个高处。 “你看那边的那座屋脊,有多远?”王铮伸手一指长安街上的一座高房子的屋脊。皇城的地势高,就是站在平地也能看的很远。 “大约有三里多地,怎了?”周通不解地问,他不知道王铮让他看的那座屋脊,和他手里的竹管有啥关系。 “你把竹管的细端对着眼珠,另一只眼闭着,把粗端对着那座屋脊,竹管中间的连接处,慢慢的拉动调整距离,再看看。”王铮把竹管交给了周通。 “咳!用一根竹管有什么好看的?”周通虽然觉得没什么可看的,但他还是接过了竹管,依照王铮所说,左眼闭右眼睁慢慢调整,对着三里外的那座屋脊看了过去。 “啊!···啊!”只看了一眼,周通突然啊地一声大叫,急忙就把竹管扔出了老远。 王铮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捡起地上的竹管,哦!还好还好,自己设计时就已考虑到了减震和防护的事情,望远镜还没被摔坏。 “你大惊小怪干甚?你知道这根竹管看着平平常常的,造出来却花了我多少时间精力多少铜钱吗?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多···多少钱?”周通还惊魂未定,太吓人了,那座屋脊居然会飞,瞬间就飞到他眼前了,可是,这会儿咋又飞回去了呢? “一千八百贯,一千八百贯你懂吗?你现在住的院子都能买来两座。”王铮故意夸大其词,多说了几十倍。 郑妽的作坊建好都半年了,光请的大匠就有几十名,这半年就做过两幅近视镜,其他时间都是被郑妽白白地养着,他觉得对不起郑妽,就想让郑妽的作坊多赚些银钱。 “啥?一千八百贯?我的天爷,怪不得,怪不得,这么金贵的宝贝,我说咋能使那座屋脊飞过来。” “飞个屁啊!这叫望远镜,能把远处的东西看的很清晰,感觉很近的样子。” “啊!让老夫也看看。”陈琦也被王铮和周通的话吸引了过来,这时就小心翼翼地拿过王铮手里的望远镜,对着远处慢慢调整距离。 王铮本来想把望远镜的管子做成铁管的,可是铁管里面的套丝大匠们都不会做,他想的几个办法现在还都在实验当中,他又急着用,就先做了一个简易的来忽悠人。 陈琦也被下了一跳,不过已有前车之鉴,一千八百贯呐!他也赔不起,没敢扔。 “大将军,你发明这个望远镜,难道是想在战阵上使用?”周通能做成兵部的左侍郎,毕竟也不是个笨人,这会儿已经回过了味儿。 “然也,你们说,此时马提督如果站在岱州城头,手持望远镜看着十多里外缓缓而来的西夏军,提前知道了西夏军的数量,军种,主将等等,他早做防范的话,岱州能不能守住?” “啊?···能看十多里远?”这是周通的惊呼。 “啊?···此物,能有如此大用?”这是陈琦的惊叹。 “当然,没大用值得我亲自出手?哼哼!”王铮瞥了瞥嘴。 其实他也就是写了几点制作望远镜的注意事项、要领和原理,主要还是几个大匠夜以继日磨了五天五夜的镜片,才算是做成了这个望远镜。 “此物只有大将军能做?” “不,是洛阳镜坊做的,我不过搭了把手。”王铮隆重推出郑妽的作坊。 当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作坊也有翠姑一半的利润分成,不过却全都是他王铮投资的,洛阳公主郑妽一文钱都没出不说,还白落了三件宝贝,虽然那三件金器最后归了她父皇,可她父皇后来也没亏她,赏赐了她不少钱粮布帛胭脂花粉。 “洛阳镜坊?周侍郎,速速派人去洛阳镜坊,即刻预定望远镜,越多越好,不,价格太高了,好好商谈一下,如果价格还是一千八百贯不改的话,先定三十个,以后再说。另外,警告洛阳镜坊,望远镜切不可落入异族奸细之手,否则即刻查封以通敌论罪。” “诺。”周通答应一声马上就去安排。救兵如救火,望远镜也和救兵差不多,陇西卫和松江卫打的热火朝天,兵部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也顾不得那点银钱了。 102章 上柱国的殴斗 试想一下,如果此时马闯马提督站在城头手持望远镜,提前做好部署就不说了,即便是在敌军攻城时,他派一个懂唇语的士兵站在高出,也手持一副望远镜,盯着对方主将的一举一动,对敌军下一步的动向战法了若指掌,敌军还未动我军已做好了防备,岂有丢城败退之理? 望远镜太重要了,又是一件军国利器啊! “嘿嘿!陈相,洛阳啊!你想想,会通敌吗?”王铮善意提醒。 “啊?大将军是说,洛阳镜坊后面的主家···是你?” “靠,不是我,是另一个洛阳。”王铮很无奈,他咋就和洛阳公主的封地在一个地方呢?郁闷。 “哦!是公主啊!我说大将军也不会做这种事儿。” 陈琦放下心来,接着又开始关心陇西卫的战事。 “大将军,以你看,岱州守得住吗?” “无妨,你没看我都不急吗?你急什么?敌军这是在故弄玄虚,根本就没有全力攻城的意思,岱州万无一失。假如我是马提督,我此时趁敌军刚到立足未稳,即刻出城迎战,命所有步卒以强弓硬弩压阵缓缓前推,轻骑左右包抄,大胜不敢说,小胜一番,毙敌万余还是有可能···” 王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兵部右侍郎邢开手拿一封公文,离老远就兴奋地高喊道。 “大捷,陇西卫大捷,陇西卫马提督趁敌军初到还未安营扎寨,马提督审时度势,趁敌军立足未稳即刻出城迎战,命两万步卒以强弓硬弩压阵缓缓前推,轻骑左右包抄,打乱了敌军部署,一战既毙敌万余,使敌军退兵三十里,大捷,大捷啊!” 听到喊声的陈琦看了看王铮,暗自叹息了一声,这妖孽,又被他猜准了,丝毫不差,准的离谱。 接过军报陈琦看了几眼,王铮刚才都说过了,他也没有了喜悦,就转向王铮说道:“走吧!御书房。” “御书房就御书房,反正现在不去等会儿还得去。”王铮很郁闷,他不过是按照正常的思路随口一说,可咋就说那么准呢?简直是分毫不差啊! 王铮甚至想,要不然就是马闯开窍了,要不然那家伙就是得到他的真传了,再不然,那家伙就是他肚里的蛔虫,他咋就完全和自己的思路一样呢? 陈琦来到御书房给皇上报喜,皇上果然大喜,急招房相代老将军等人议事。 “皇上,老臣觉得,陇西卫有此大胜实属不易,理应重奖,臣意升马提督为辅国大将军,上柱国,虚封···”说到此处,房相看了看王铮,改口道:“爵位待以后再议。” “准奏,拟旨,升马提督为辅国大将军,上柱国,望马督再接再历,再传捷报。其余诸将士待战后议功再行封赏,钦此。” “诺。”柴公公斜瞥了王铮一眼接旨退下。 王铮撇撇嘴,代老将军张开腿,两人均心有不服表面却都不以为然。和雁山卫将士的功劳相比,马闯此战的功劳太小了,封赏却太高了。 可两人都清楚,天威难测,这是皇上和房相钳制代老将军和王铮的手段,他想要借机提拔马闯,用以制衡王铮和代老将军这两位大郑仅有的上柱国。 “哈哈!陇西卫一战既毙敌万余,了不起,马提督不愧是是一员骁勇善战的老将,更了不起。代老将军,以你看,马提督接下来会如何拒敌?” 代老将军年事已高,满朝上下仅有王铮一个上柱国能战敢战,皇上已经深深地感觉的到平衡之道的重要性,现在他迫切地想要尽快提拔两个上柱国,朝堂里至少要有四个上柱国坐镇互相制衡,免得一家独大养成骄纵跋扈的性格难以压制。 “以老臣看,西夏先锋被马提督打了个七零八落,西夏那个年轻气盛的李昊必不会善罢甘休,岱州只易调集重兵坚守,万不可再贸然出击。”代老将军捋须沉思着说道。 “哼!一派胡言。”王铮轻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竖子,你说甚?”王铮的声音不小,代老将军听的很清楚,他顿时大怒。 “···”王铮两眼四十五度角斜看着房梁,完全无视代老将军的存在。 “竖子敢而?”代老将军一生戎马征战,何曾被一个小子如此轻视,当下就跨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王铮的前胸衣襟把他拽了起来。 “老匹夫,放手。”王铮也是大怒,站起身后一把抓住代老将军的手臂使劲儿一掰,代老将军疼得呲牙咧嘴。 “竖子敢辱老夫,找死。”代老将军右手成拳,直接就挥向了王铮的脸颊。 盱眙之间,别人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王铮和代老将军两个上柱国已经掐了起来。武将打架,皇上和房相等文人不敢靠近,怕沾上血。 陈柱国等武职将领愣了片刻,醒悟过来连忙上前就想拉架。 王铮哪能让代老将军打中他的俊脸呐!他一偏头躲了过去,下边顺势一脚把代老将军踢了个趔趄,当然也松开了手。王铮抢步上前,又是一脚蹬在代老将军的胸口,把代老将军蹬了个屁蹲儿,还没等他扑上去把代老将军摁在身下狠捶一顿,已被陈柱国从身后抱了个结实。 “你放开我,这老匹夫欺人太甚,我不揍死他我?”王铮一边挣扎一边高声大骂。 代老将军趁势起身,纵身扑来照着王铮的脸颊又是一拳,这次王铮没法闪避,被揍了个满脸桃花开。 “老杀才,你好,陈斌,你好,老子今日就单挑你们两个。”王铮脸上见血,顿时更是大怒。 他一甩膀子把陈柱国陈斌甩开,侧身一脚把他蹬出了了几步,陈斌砸翻了两把凳子,又把躲避不及的房相砸倒在地。 看看代老将军悍不畏死又冲了过来,王铮不退反进,拧身躲开代虎的一脚,左手一记直拳,也把代老将军打了个满脸桃花开。 此时身后的陈斌也已出手,王铮躲闪不及,哧楞一声,身上的朝服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都住手,快住手,你们两位上柱国一位柱国,在皇上的御书房大打出手,像什么样子?”兵部尚书陈琦急的在一边嗷嗷直叫。 他也不敢拉架,不仅仅是怕被沾上血,他还怕自己的老胳膊老腿的被砸出个好歹。 “打···打出去,乱棍打出去,气死朕了,朕要被你们气死了。”此时皇上才清醒过来,拍着桌子怒吼道。 他真是快气死了,他活了五十多岁,原来那些跟随先皇南征北战数十年,后来的被封的上柱国也有十多个,他还没见过一个这么不着调的上柱国, 王铮和代老将军被打出去了,当然不可能是真打,镇殿将军也不是傻子,怎能会不留情面地真打两位上柱国啊! 王铮气哼哼地刚走不远,一个太监就追了过来,皇上口谕:王铮君前失仪,和代老将军胡乱掐架,罚俸三月禁足二十天。 王铮嘴里嘟囔了句微臣接旨,然后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一般情况下,即便是在御书房或者在太极殿打架斗殴,像王铮这种朝廷离不得的上柱国大将军,罚俸禁足也就是最大的惩罚了,别的很少有。武将就没有不打架的,王铮和代老将军再是上柱国大将军,那也是武将,也不能例外。 一点缺点也没有太完美的高级武将,离罢官去职回家被监视着养老也就不远了。 传旨太监哭笑不得,周围各个衙门里的官员书吏探头探脑地看着王铮,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满脸鲜血身穿紫袍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在皇上的御书房里和代老将军大打出手。 此时王铮的脸上,鲜血淋淋沥沥乱七八糟,他的鼻子出血了,现在还没止住。身后的朝服也被撕开了一大块,他一走动就在身后忽闪忽闪地扇风,露出里面的白色小衣。 代老将军也好不到哪去,他也是满脸鲜血,还被王铮蹬了一脚,瘸着腿一拐一拐地跟在王铮的后面不是太远。 皇上的御书房,郑成手里一边摆弄着王铮的望远镜,一边对陈斌陈柱国不满地哼哼道:“你拉架就拉架,却撕烂他的朝服作甚?看,还得再给他送去一套。” “哼!那小子太狠了,一脚踹的我现今还上不来气,我撕烂他的朝服都是轻的,我都想揍得他爬都爬不起来。” 陈斌的父亲也是随着先皇开国的上柱国大将军,他从小还是皇上郑成的伴读,两人的关系也不一般,不是朝堂的正式场合,他说话也就随便了些。 “算了算了,房相,你来看看,这个望远镜能称得上军国利器吗?”郑成无奈地摆了摆手。 陈斌是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但陈斌的柱国将军勋衔,却是靠着他父亲的阴袭和熬资历熬出来的,在大梁将军府做个文职的武将还行,却实在不敢让他去边镇领兵。 不仅是陈斌自己,现今大郑的十八个柱国将军里,有一大半都是和陈斌的情况差不多,这也是柱国和上柱国青黄不接,他对王铮很无奈却实在离不开的原因之一。 也是因此,马闯虽只是小胜,他就连忙提拔他为上柱国,想让他制衡王铮,免得王铮一家独大,以后不好控制。 房相刚才被陈斌压倒在地,后来好不容易才喘匀了呼吸,也是被王铮和代虎的大打出手气得够呛。 这时听到皇上让他看望远镜,他先拿在手里端详了一番,撇了撇嘴,他很是看不起这个其貌不扬的破竹管。 军国利器?哼!老夫看都不用看,就这模样也不配是军国利器。 可是等他按照陈琦教的方法放在眼前一看,几乎和陈琦当初的情况一样,也被吓了一跳。 “真···真能看十多里远?”房相不信地问道。 “走,上高处去看。”郑成带着众文武,来到御书房旁边一座三层的木制小楼,推开窗户拿着望远镜调整远近距离。 “哈!利器,果是军国利器,城外的风雪庄如近在咫尺,陈尚书,此物是何人所造?” “是王大将军指点,洛阳镜坊所造。”陈琦躬身回答。 “洛阳镜坊?”郑成若有所思,洛阳公主郑妽,好像和他说过她开了一家制镜作坊的事儿,莫非这家洛阳镜坊,就是自己那个宝贝闺女开的? “洛阳镜坊背后的主家就是洛阳公主。”陈琦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哦!哈哈!朕的闺女也会制造军国利器了,可喜可贺。传旨:今后凡洛阳镜坊所出之物,均按市价全部购买,令有司妥善分发,不得流入异族奸细之手。” “诺。”平时都看不到影子的柴公公从角落里钻了出来,躬身接旨。 “陈尚书,此物速派快马送去陇西卫交与马督,令他妥善使用,再传捷报。” “诺。”陈琦躬身接旨。 “房相,派员协助洛阳镜坊,要钱给钱要物给物,令大匠尽快多造此物分发各边镇主要将领。” “诺。” 103章 争论 “陈尚书,松江卫的战事怎样了?” “回皇上,蒙辽的南院大王萧达凛已经亲统十五万大军,数日前已经离开澶州南下,现今,估计已到了松州城外。” “唉!哒突人被打残了,蒙辽和西夏兔死狐悲,联合起来骤然发难,松江卫和陇西卫的百姓,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皇上,程霸程提督平时还好,战时恐难当大任。马提督虽也是位百战老将,可他的战法太过保守,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想要把西夏大军赶回怀庆,恐也不易。为今之计,不放他出去,恐怕是不行了?”房相捻着胡子沉思着说道。 “放他出去也不是不可,可咱们以后收到战报,连个商量的上柱国都没有了啊!再说,让他去哪里?是松江卫还是陇西卫?” 皇上郑成看了看博物架上三件金灿灿的金器,踌躇着说道。 他不是不想让王铮去灭了哒突,也不是不想让王铮去剿灭西夏和蒙辽。可王铮的本事太大,以后没法封赏他倒还是其次,他如果真能做到连灭数国,到那时就更无法制约他,普天下的军人将士都会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若登高一呼,必将会有数十万将士盲目影从。 到那时怎么办?难道只能杀了他? “以老臣看,就让他去松江卫。蒙辽建国已久,最难对付。西夏王刚刚建国年轻气盛,虽好战敢战,却稍显经验不足。马提督估摸着暂时还能应付···” “不,老臣对房相的话稍有异议,正所谓西夏建国不久,正是百废待兴,战争储备也必会不足,加之西夏王年轻气盛,则更好对付。应当让王大将军速去陇西卫剿灭西夏大军,然后再去松江卫对付蒙辽,此为上上之策也。” “不可,陈尚书所言大谬,以臣看还是让他坐镇上京,统筹调度各卫镇的将领才为上策。” “胡闹,松江卫和陇西卫的战事传到上京之时,早已过了数天,他调度指挥的军令再传回去又是数天,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哪能如此耽搁,以本王看,还是让他去松江卫最为合适。” “不可,松江卫均是建城已久的古城名城,个个城高墙厚难以攻破,有程霸程提督在,必可保万无一失,还是让他去陇西卫为善。” 一霎时,为了陇西卫和松江卫的战事,众文武大臣又成了和两年前一样,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吵吵闹闹就像是个菜市场,几乎很难有统一的意见。这也是皇上不想让王铮离开上京的原因之一。 别说此时代老将军不在御书房,他就是现在也在场,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大嗓门吵闹而已,很难有一锤定音的完美举措。 “都别吵吵了。传旨:让代老将军和王将军速来御书房议事。”皇上一锤定音拿定了主意,要不然就会和以前一样,再吵闹三天也不会有统一的意见,就算有了统一的意见也不一定是正确的。 于是乎,还没回到县伯府的王铮又被追了回来,他还穿着他的破朝服。没办法,现在的天儿还有点冷,脱了朝服只穿内衣他冷的受不了,反正他脸皮厚,也不怕笑话。当然,当着他的面也很少有人敢笑话他。 “什么松江卫陇西卫?我只去雁山卫,别的地儿都不去。陇西卫?哼哼!马闯现在也是上柱国,我去了是指挥他还是他指挥我?” 王铮捏着鼻子瞪了一眼代老将军说道,他的鼻子出血,现在还有些疼。代虎住在长安街,已经回家换好了衣服,不像他,住在出城十里的风雪庄。 “王将军,那你就去松江卫吧!程提督是柱国,你去了···”房相只说了一半就被王铮打断了。 “松江卫不需要我去,那里没大事儿。我只能去雁山卫。” “怎么会不需要呢?蒙辽的南院大王萧达凛,可是位纵横沙场数十年的大元帅,普通人绝不是他的对手,这次还是有备而来,程提督别说是和他野战对阵了,就算是只坚守城池都难守得住。” 看来陈琦对程霸很不放心。 “那就让别的上柱国去,反正我不去。”王铮瞥了一眼代老将军说道。 “我去就我去,哼哼!你以为老夫不敢?哼哼?老夫今生怕过谁来?萧达凛,老夫只闻其名,还没和他交过手,老夫就去松江卫会会他。” “王将军,你不可意气用事,稍有不慎,可是关系到我大郑的数万将士和千万百姓的性命啊!”皇上郑成说话了,他觉得王铮非要去雁山卫必有隐情,可他还猜不透王铮的打算。 “皇上,微臣不敢意气用事,更不会致我大郑将士和万千百姓的性命于不顾。皇上你看···” 王铮来到地图前,指着哒突境内点了几点说道。 “皇上,微臣去年曾说在这里,还有这里建几座兵城,用以占地、养马、驻兵。进,可迅速直扑哒突的老巢库伦,灭了哒突三族。以后从信州庸州林州往北直到瀚海,均是我大郑的国土。···” “如果真做到了我说的这些,左边,可以防备西夏,右可以监视蒙辽,更能租隔断西夏和蒙辽的联系,让他们难以合兵一处。可到现在那几个城也没有开始建。现在,西有西夏,东有蒙辽,中间还有哒突的大军游弋。” “我若去了陇西卫正在和西夏王死战,三两日间哒突的大军即能增援,我去松江卫也是一样。所以,臣觉得,我若不打便罢!若打必先灭了哒突,让西夏和蒙辽无法互动无法联系只能各自为战。然后派将士西去威胁夏宫,西夏王若退兵便罢,他若不退兵,我和陇西卫前后互动左右夹击,西夏必会大败。” “可是,王将军,那几个城池始终没有建成,你若此时去进攻哒突,需要多久?陇西卫和松江卫怎么办?” 皇上担心地问道。 “嘿嘿!皇上,臣这几个月,可不是真被你当猪白养着,微臣也已经偷偷地为我大郑做了很多事。” “你这是什么话?”皇上大袖一挥生气地说道。 “胡闹。”房相撅着胡子瞪着王铮。 “竖子,真不可理喻。”代老将军吹胡子瞪眼睛。 王铮对代老将军和房相翻了个白眼。 “皇上别生气,以臣看,陇西卫无妨,西夏王初登大位,他有雄心壮志是不假,但他也知他战场的经验太少,加之西夏国库的储备也不足,他虚张声势带大军兵临岱州城下,只是为了练兵而已,根本就没下决心想要攻陷我大郑的城池。当然,如果马提督不堪一击,他顺势拿下岱州也是很有可能的。只要马提督能率军死守几座坚城重镇,西夏王达到练兵的目的,必会退兵罢战。” “再说松江卫,不是代老将军打算去镇守了吗?有代老将军在,萧达凛又算什么?也无需忧虑。臣要战,必战哒突,给我三个月,臣把哒突全境交与皇上,从此世上就没了哒突三族。怎样?” “这样啊!”皇上捋着胡子沉思。 他不得不服,王铮的确是个鬼才,他这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假如去年就听他的,现在已经没了哒突三族,哪还怕西夏和蒙辽通过哒突的境内联手啊?可是现在说啥也晚了。 皇上还觉得,王铮说他早已为大郑偷偷做了不少事,可刚才他却没说都是些什么事?估计是怕消息泄露影响他的行动。 但郑成相信,王铮既然说他已经做了不少事,就必定真的安排的差不多了,现在,只需放他出去灭哒突三族即可。 “房相你看?”皇上拿不定主意,他不怕放王铮出去,他相信王铮没有异心,但他怕王铮不在上京的话,松江卫和陇西卫如果战事吃紧,上京城里连个拿主意的都没有,更没有能顶替马闯和程霸的,有能力的大将军力挽狂澜了。 “皇上,也只有这样了,你看···”房相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皇上请看,假如陇西卫和松江卫都能顶住压力,不求他们大破敌军,只要能保住城池不失。王将军在草原上,向东可击蒙辽的西都白城,围魏救赵,可解松江卫之危。向西可抵酒泉,兵锋直逼瓜洲,西夏王必会分兵去救,那么陇西卫的压力也可大减,不失为一招妙棋。” “然也,王将军去雁山卫即可灭哒突三族,又可左右横击西夏和蒙辽,代老将军不可去松江卫,还是在上京为善,这样可保万无一失。”陈琦也是事后诸葛亮。 “皇上放心,代老将军即便是去松江卫也无妨,本王虽无破敌灭国的能力,但在上京也可为皇上参谋一二。”郑王爷也慷慨道。 “还有微臣,微臣领兵拒敌虽说不太在行,但运筹帷幄却也不在话下,以后但凡松江卫和陇西卫的战事,微臣责不容辞。”陈柱国最善纸上谈兵,嘴皮子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主动提出要在上京做皇上的参谋,让皇上放心让王铮前去雁山卫。 “那···好吧!王铮听旨。” 皇上也是没办法了,假如他今天不放王铮出去,那么陇西卫和松江卫被打成什么样子谁都不敢说。 据说西夏王少年英武雄才大略,颇有些能力,他带十万大军对阵老迈的马闯,把马闯揍得找不着北很有可能。 蒙辽的南院大王萧达凛是个百战沙场的老将,向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前些年父皇开国之初,曾想一鼓作气收复燕云十六州,就是因为年轻时的萧达凛就用兵如神,没少吃他的亏。假如不是蒙辽地处北方苦寒之地,国贫民穷难以支持常年的战争,恐怕蒙辽早就南下了。 如今,萧达凛老当益壮,竟然再次领兵犯境,看来,也是受了哒突人的刺激,程霸能是他的对手就奇怪了? 王铮正想上前接旨,就在此时,兵部右侍郎邢开手里挥舞着一份公文喜冲冲又跑了过来。 “皇上,大喜啊皇上,松江卫大捷。” 104章 再去雁山卫 “大喜?松江卫大捷?程霸也能打胜仗?”陈琦不信地嘟囔道。 “快给朕看。”皇上大喜,正犯愁程霸会扛不住萧达凛的猛攻,没想到他也打胜仗了。 “嘿嘿!管贤和申四估计是动手了,要不然不可能有大捷。”王铮嘀咕道。 果然,他皇上边看边读捷报后,不出王铮所料,就是管贤和申四的行动。 “···是日,蒙辽大军刚到松州,正在安营扎寨,松江中军司马管贤突然带中军甲旅乙旅从西边山坡后杀出,中军丙旅申四申司马从东边树林里杀出。两军还未及敌军大营,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已经是倾泻而出,只把正在列阵的蒙辽大军,射的鬼哭狼吼混乱不堪,松江中军乘势掩杀,敌军大败,丢下三千多具尸体后退兵三十里,三日内没敢犯我松州一步。···” “好,太好了,大捷···”陈琦抚掌击节赞叹。 “好个屁···”其他人正想随声附和陈琦,被王铮一句话就说愣了。 “这两个笨蛋,他们这叫打草惊蛇。萧达凛老奸巨猾,他不熟悉我的游击战,吃了这一次小亏后必然惊醒,下次再想让他吃大亏就难了。这两个笨蛋,他们走之前我是怎么告诉他们的?不能占小便宜,占小便宜必会吃大亏。萧达凛轻视我郑军只知固守不敢出兵,所以才敢放心大胆地安营扎寨,他哪知道我军的战法已变? 此战,管贤和申四假如说动程霸继续示弱迷惑萧达凛,暗中从江州和阳州各出两万轻骑,约好时间后松州兵力倾城而出,三方合围,战阵开始时所有弓、弩、投石车、火箭等远距离可抛射的兵器先打三个轮次,把蒙辽大军搅乱以后再用骑兵突袭,一战即可毙敌数万,假如再能焚烧掉敌军的粮草,乱了他们的军心,追杀蒙辽大军几百里也不在话下。” “一战只杀了三千人也叫大捷?程霸都不嫌丢人,还敢报到兵部?以我说,此战不但不能奖,反而还得罚。等着看吧!松江卫和蒙辽的下一战,必输无疑。” 王铮一番话,说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再也没有了刚才听到大捷时的兴奋。 “邢侍郎,即刻千里加急通知松江卫,从接到公文后坚壁清野,只需固守各主要城池,不得出城一兵一卒迎战。违令者,皆斩。” 王铮气坏了,他都想遥控指挥了。可惜现在没有发报机电话之类的通讯器材。要不然,他非把申四和管贤骂死不可。 “诺。”邢开接令后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房相,再看看兵部尚书陈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发出这份不合规矩的公文。 “这···不可,边镇提督均有临机决断的权利,朝堂不能这么干。现今,唯一还能做到的,就是让代老将军即刻出发去松江卫,希望还不太晚。” 房相提议道。王铮想想,自己刚才也确实激动了,此例不可开,也避免了以后朝廷对自己领兵时的指手画脚。 “王将军你看?”皇上踌躇不决,像这种军事上的行动,他是个外行,只能听王铮和代老将军这种军事专家的。 “刚才是我鲁莽了,我承认错误,房相的建议最可行。我赞成。”王铮勇于承认错误,得到了房相的认可:“哈!不容易,你还有说错的时候?我竟然还有让你赞成的时候?不容易不容易。” “代老将军接旨:···” “老臣在。”代老将军虎吼一声大步跨出,抱拳当胸垂首弯腰。 “朕命代老将军即刻轻装简从,速去松江卫暂任松江卫提督,程霸为副督,确保我大郑领土不失与敌手,钦此。” “老臣领旨。”代老将军满脸欢喜,稍待片刻接过来皇上盖上大印的圣旨,又对着众人做了个转圈揖,转身龙行虎步腾腾腾去了。 自从去年林州之战后,代老将军都快憋坏了。 现在军中只知有杀神王铮,都快把他老人家忘了,就连他曾经的手下,有很多都挤烂了头想去雁山卫挣军功、想当王铮的亲兵学知识。管贤和木风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他还没办法阻止,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不能挡别人升官发财的机会,谁让他不如王铮呢? 这一次,他终于又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他要在松江卫干出一番名堂来,让别人都看看,他代虎还不老,他还能打。 “王将军接旨:朕命你明日一早启程去雁山卫接任提督一职,见机行事。” 对于王铮,皇上都懒得吩咐他别的,反正在军事方面也没他想的周全,只说见机行事就行了。 “微臣领旨。”王铮领旨后辞别皇上和房相等人,临走时还叫上了周通。 “有几件事儿你现在就给我办,一,把兵部作坊造好的新式火箭和手抛雷,有多少装多少,还有大弹弓,派人给我送到雁山卫,越快越好。二,你马上去洛阳镜坊,把造好的望远镜放大镜老花镜指北针等,有多少装多少,也派人给我送到雁山卫。三,这次我打的太大,兵部雁山作坊的破甲锥估计不够用,你让兵部上京的作坊也给我送破甲锥和连弩,就是上次我给你画了图的那种连弩。快点啊!” “都给你了,别的卫镇用什么?” “除了我别的卫镇还不会用,现在十万火急,哪有时间教他们怎么用?” “这么多事儿,我先做哪个?” “你个笨蛋,你不会多派几个人分头去做吗?” “你要那么多东西,陈相会同意吗?” “松江卫和陇西卫都等着我去救,三个卫镇和三个异族国家大打出手,他敢不同意试试?要不然让他去松江卫和陇西卫灭火去。” “兵部还有别的很多事儿要做,人都派去给你办事儿了,别的怎么办?” “那我不管,那是你们兵部的破事儿,人不够了你再招啊!” “你就是个无赖。” 王铮和周通一边说话一边疾走,到了兵部衙门,周通进去安排人给王铮办事。王铮则是三脚并作两步,出了宫门跨上战马,一路疾驰就回了县伯府。 到家后他先去换了衣服洗了脸,免得让娘看见身上脸上的血迹担心。 来到三院儿先和娘和翠姑,和山娃的媳妇灵儿拉呱了一会儿闲话。灵儿在山娃走了不久就发现有了身孕,现在成了家里的宝贝,娘和翠姑每天都围着她转,生怕他吃得不好了喝得不好了。 “娘,有件事儿不得不和你说了。”王铮欲言又止,他不舍得离开娘让娘担心,可他有他的理想有他的责任,却又不得不离开娘。 “铮娃子,有事儿就说呗!你看咱家不愁吃不愁喝的,还有啥事儿不好说啊?” 山娃娘戴着老花镜,一边给她未来的孙子或者是孙女做衣服一边说道。 现在的山娃娘吃得好穿的好,用的还是宫里送来的胭脂花粉,看起来比在李家洼时年轻多了。猛一看最多就是个三十多岁的俏夫人。谁也想不到她都快五十了。 “娘,是这,我明儿就要去雁山卫···” “啥?你去雁山卫做啥?”一听说王铮要去雁山卫,山娃娘顿时就变了脸,翠姑本来正笑眯眯地给王铮倒茶,此时茶汤都溢出了茶盏,她脸色突变竟毫无所觉。 “娘,陇西卫和松江卫现今都是大军压境,雁山卫哒突人的活动也是越来越频繁,孩儿身为上柱国大将军,身负使命,有时候确实是身不由己。再说,我还想为爹报仇,我想让哒突三族为我爹殉葬,我也不想让大郑的百姓再受到哒突人的蹂躏,我还想让全大郑的百姓都能过上不愁吃穿,也不担心害怕的好日子,孩儿有这个能力,我不能因为我的懒惰我的自私,就忘了我的理想我的使命。” “娘,原谅孩儿的不孝。我不在家时,你多保重。翠姑,照顾好娘,照顾好灵儿,有事就和时蓉和肖瑛说,让她俩去找洛阳公主。洛阳公主是个厚道人,她会帮忙的。” 王铮心情沉重,但他不得不故作淡然,他不想让娘和翠姑太为他担心。 “铮娃子,娘懂,娘啥都懂,娘就是不想离开你。但娘知道你是个做大事儿的,县伯府里圈不住你的心,娘看得出你的烦恼,娘知道你早就想去雁山卫了。你去吧!也照顾好自己,要不?让时蓉和肖瑛跟你去服侍你。” “娘,孩儿是去打仗的,带着婆娘可不行。” “唉!那你照顾好山娃,他还小,啥事儿都没你考虑的长远,也不懂得照顾人。” “娘,你就放心吧!山娃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经长大了。” “你俩再大,在我眼里也是孩子。” “哈哈!那是那是,我和山娃到老也是你的孩子,你什么时候都能打骂。” 告辞娘和翠姑,王铮回到二院儿,这一夜,他自然和时蓉肖瑛有说不完的话,就连欧阳玉玲和欧阳玉珑这对儿双胞胎,都拉着王铮的衣袖和他说了半夜的话。 第二天一早,王铮点齐亲兵,轻装简从,悄无声息地就出了上京上了去雁山卫的官道。 一路无话晓行夜宿,简短洁说,五天后王铮就到了并州城外,他还是老习惯,谁都没通知。直到提督府守门军士看到他突然回来了,惊讶地张着嘴巴傻笑了半天,反映过来后就连忙把他接入衙门内。 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王副总管回来了的消息,就迅速地传遍了各个衙门和大街小巷。又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各个衙门的首脑齐聚提督衙门,衙门外的大街上也是人山人海,百姓们不时地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王铮略微苦笑后又略感欣慰,他在雁山卫还不足一年,但他殚精竭虑为百姓们做的好事,百姓们都还记着。 现在,并州城干净整洁欣欣向荣,百姓大多都能吃得饱穿的暖,他的新式农具和新的耕作方法,已经惠及了全燕山,甚至正在普及整个大郑,他的简化字鹅毛笔,使更多的穷苦人看得起书写的起字,他的御敌于国门之外,使雁山百姓不再受哒突人的蹂躏屠戮。 百姓们都是善良的,他们会把某一个人的好记一辈子,现在他们都记着王铮,知道他回来了,就自发地来到了提督衙门前,他们想看看王副总管,他们想对王副总管说声感谢,他们甚至都从家里,带来了自家最珍贵的吃食,想要献给王副总管。 王铮还没和卫晃贾林等人寒暄几句,就听到大门外更热闹了,居然已经开始敲锣打鼓。 “百姓们都盼着王副总管来,今天你终于来了,出去见个面吧?”卫晃笑着说道。 百姓们的热情把他都感动了。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如王铮这样受百姓爱戴的父母官。 “王副总管已经是过去式,以后该叫提督或者是大将军了。”王铮边笑着说话边向外走去。 他本来就没有官架子,自然不介意和普通百姓打成一片。 外面的百姓一看提督衙门里出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个长着三只眼穿着布衣的年轻人,不管是认识不认识王铮的,都知道是王副总管出来了。王铮的三只眼大名鼎鼎,三眼雕王铮的大名不仅是在雁山卫,就是在草原上也能止小儿夜啼。 人群中顿时欢声雷动,很多人都在对着王铮躬身作揖,有些人甚至跪下磕头,都在感谢王铮的万家生佛。 “乡亲们,大家都别多礼,更不可下跪磕头,我王铮受不起,咱们都是兄弟姐妹,只不过是分工不同,哪有给自己的兄弟姐妹磕头的?你们应该也知道,我王铮最烦虚礼。大家要是觉得,我还算做了几件好事的话,就听我的,现在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希望做生意的兄弟,把咱们雁山卫的商业搞的风风火火,都别耽误了赚钱,种地的兄弟姐妹,现今正是春耕农忙的关键时机,都去种地去。实在没事干闲的蛋疼的,就找个墙角晒太阳抓虱子去,没事了洗洗头洗洗脚,好好搞搞自己的个人卫生,我可不喜欢和邋遢的人说话哈!好了,都散了吧!王铮今日刚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兄弟姐妹们原谅则个。” 王铮一番透着亲切的话说完,百姓们哈哈大笑,觉得王副总管实在是太好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却这么平易近人的。 听听,王副总管咋说的?兄弟姐妹啊!王副总管现在可是正二品的上柱国,看看,正二品的上柱国还和我是兄弟,嘿嘿! 王铮都这么说了,百姓们自然知道轻重,都对王铮再施了一礼后,慢慢的就都散了。 “唉!不服不行,你说的话够土的,可也真能抓住人心啊!你咋一举一动都异于常人呢?”转身回衙门时,卫晃在王铮旁边嘟囔道。 “嘿嘿!不懂吧?你需要学的多着呢?”王铮又开始故弄玄虚。 其实他刚才说的话,丝毫没有做作,他不过是按照后世正常的说话方式随意说了一通而已,当时甚至想都没有想。 只不过,他后世以人为本,人人平等的理念,在当时人人顺口就来。可搁在现在就是超凡脱俗最能抓住人心的话了。 王铮不喜虚礼,大家都知道,于是也就免了,在场的各级衙门的首官,基本上还都是和王铮熟悉的老人,就更少了许多客套。于是王铮虽是新官上任,却是直接开始说正题。 “废话少说,言归正传。卫将军,我信里说过的你可都做好了?” 开始说正事儿,就不再嘻嘻哈哈,王铮开始正色说道。 “回大将军,卫晃不敢怠慢,均已全部做好。”王铮开始正色说话,那就是开始行使他的提督职权,没人敢再嘻嘻哈哈。 “嗯,很好,贾知府,你呢?”王铮坐在主位的帅案后眯着眼问道。 郑耀去了上京任职规划司的监正后,原并州知州贾林就任知府,原雁山卫同知韩松就任了并州知州。这些人都是熟人。 “回大将军,粮草器械银钱等等,凡是大将军信里吩咐过的,属下均已和卫将军安排妥当。” “嗯!也不错,其他的小事儿,我觉得你们都会做的很好,我现在只问军事。卫将军,兵部的作坊可按我信里说的都做了?” 听到这里,卫晃顿时满头冷汗:“回···回···” “话都不会说了?”王铮淡然问道。 卫晃一听王铮的话,顿时就是脸上变色心跳如鼓:“回大将军,兵部的作坊不归属下管辖,属下催了几次。可还是稍有欠缺,没有达到大将军要求的数量。” “笨蛋,你就不会想想办法?你的脑子是猪脑子啊?别的我不管,三天内,不,五天内,我和你说过的数量,一丝一毫都不能少,能做到吗?” “能,假如再有三天的时间,一定能。” “曹显。” “属下在。”曹显早已感觉到了,大将军这次来到雁山卫,除了和百姓们说话时还稍显正常,自从开始和文武官员们商谈正事以后,他的语气都透着严肃。 看来,雁山卫又有大仗了,比上次还大的仗,要不然,大将军不可能来雁山,更不可能这么严肃。 “练兵练得怎样了?” “属下按照大将军的吩咐和练兵纪要,每日勤练不惰,即便今天就拉出去进草原,属下保证,绝不会弱于去年的雁山中军。” “嗯!好,很好。我现在说一件事,最近我有大动作,从此时起,雁山卫进入战备状态,人人不得懈怠。所有文职官员,在保证军事行动的前提下,必须维持好正常的政事和民事职能。武职官员,均需比去年草原之战时更严格地要求自己。我还是那句话,怕累的怕死的提前说,我王铮不强求,要是不提前说,战时却给我掉链子,说不得,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军法从事。都记住了吗?” 闻听王铮此言,所有人一起站起,躬身抱拳回答道:“诺,谨遵大将军钧令。” 大将军有大动作,那就是雁山卫所有文武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谁会和升官发财过不去啊!所有人都是心悦诚服地答应。 不是正文:本章5600字,孤独很少有字数太少的小章,大章看的才过瘾,够意思吧?明日开始下一卷,金戈铁马。另,求票求收藏。 105章 狼王现身 第二卷,金戈铁马之。 第二天,王铮让曹显派出去近百队哨骑,在草原上四出查探敌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此时的战争,没有哨骑就算是没了眼睛。 接下来,王铮开始处理这一段时间,雁山卫因为没有提督,积累下来的堆积如山的公文。 他在等,他得等上京把他需要的那些东西都送来,他不想让将士们和哒突人硬拼。他要有让敌人一见就闻风丧胆军心大乱的利器。 七日后,卫晃差人来报,说是上京的送来的物资已经全都到了卫府衙门。 王铮手书一封,着令燕山全军分发各种物资,每个军分发火箭、连弩和手抛雷若干,凡旅一级将校每人配备指北针和望远镜放大镜等。 要求两日内各旅帅必须熟悉指北针望远镜的用法,所有将士必须熟练掌握新式火箭和手抛雷、大弹弓、诸葛连弩的用法,要求五日内,战马在听到霹雳炮的巨响后,不得惊慌乱窜。 当然,战马不懂战场纪律,还得将士们训练。 然后王铮详细写明了那些利器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和手书一起,派人交给了卫晃。 五日后的卯时初刻,天还未明,并州城外的军营里已是旌旗招展人喊马嘶。王铮依然是一身灰布袍服,身后周强、卫安等亲兵随侍左右。(强、卫居然是违禁词,找了三次才找到,郁闷。) 皇上给王铮派的亲兵名额是百人,其实按他大将军的身份,应该是三百人,不过皇上忘了这件事儿,也忘了王铮现在还兼着雁山后军丙旅丁营的营校尉,一直没下旨更改,也没收回成命。 可现在是战时,卫府已经按战时提督亲兵的标准,又给他派了四百亲兵。这四百亲兵几乎全是去年进过草原的百战悍卒,关键时刻可以救王铮的性命。 他现在的亲兵队长叫宋化,今年二十八岁,十二年军龄,正七品下的致果副尉,未婚,林州璧县人氏。长得是歪眉斜眼,脸上还有一道刀疤。脾气看似粗鲁暴躁,却也粗中有细,是卫晃给他特意挑出来的亲兵队长。 周强和卫安平时在上京还行,战时就差得太多了,为了王铮的安全计,卫晃不得不让他俩只做一个普通亲兵。 按此时大郑的军律,若主将有难,亲兵必须死命保护。若主将战死,亲兵就是逃出去,以后也会按律斩首,并且还是以逃兵论,没有抚恤,家人也会一生愧疚,都不敢抬头见人。 所以说,亲兵会把自家主将的性命,看的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只是,王铮亲自上阵和敌军搏命的时刻估计不会发生,雁山卫四个军的十二万将士,不可能让敌军进入大将军身边十里之内。当然,王铮主动上阵的情况除外。 “十二万将士?怎么会这么多?”王铮纳闷儿地问卫晃道。 “你不是说凭雁山卫现有的八万人马,血拼哒突的近二十万大军有点少吗?我就把边军的精锐调过来了四万,平时和卫军同样训练。不过,边军的将士们,这次只是以护送军粮的名义去的草原,上边说不出什么,大将军放心。” “呵呵!你总算是开窍了。可喜可贺,当浮一大白,酒来。” 王铮端起酒碗走上点将台,对着周围的众将士高高举起,朗声说道:“弟兄们,干了这碗酒,进草原干-她娘-的。干。” 这就算是壮行酒了,只不过王铮说的太简单了些,但这也是他一贯的性格。少说没用的话,多干有益的实事。 王铮一口闷干了碗里的三两白酒,然后把酒碗狠狠地摔在地下,再然后扭头就走。 不走不行,他不会喝大口酒,一小口儿一小口儿的抿着,喝上个把时辰,勉强还能喝三四两,这三两六十多度的雁山老烧一口闷了,胃里马上就开始翻江倒海,他再不走怕自己当场就吐了。 结果,和上一次进草原前一样的镜头,别的将士都是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昂耀武扬威地出发去庸州的,他却是躺在车上吐了睡睡醒了继续吐,一路上死去活来到了庸州的。 这次再进草原,和上一次的以袭扰破坏为主不同,这一次王铮是打算和哒突大军正面对抗,歼灭哒突人的主力,直扑哒突人的老巢,生擒或者击毙哒突可汗,灭了哒突三族,把整个哒突全境收为大郑的版图为目的。 所以,这次战法也和上一次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一次,他亲率雁山卫中军和后军六万人,居中正面向北猛扑,寻找哒突大军决战,曹显率雁山卫右军三万人,在右侧四十里迂回策应,卫晃和韩庚率雁山卫左军三万将士,在西面四十里策应。 此战过后,王铮估计还会被召回上京,他不得不为雁山卫培养一个提督,而卫晃就是第一人选,曹显第二韩庚第三。 三路大军齐头并进,四十里的间隔既不会让哒突大军钻了空子,策应起来又极快。 “薛将军,传令下去,百队哨探每队五人以扇形散开,前出五百里查探敌情,十二个时辰不可间断。”王铮骑在马上手持望远镜,一边四处观望一边说道。现在,雁山卫的旅一级将领,人均一把望远镜和指北针。 “诺。”薛韶一挥手,传令兵催动坐骑下去传令。 进入草原第三天以后,项梁差哨探陆续来报,前方已发现哒突牧人的踪迹,问大将军怎么办?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让项梁看着办。”薛韶看了下王铮的脸色,代替他下了钧令。 项梁的甲旅是王铮进草原的军中前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也是雁山卫诸军里最能打的旅之一。 慈不掌兵,草原牧民虽然威胁不大,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心系哒突勇士,通风报信搞点小动作还是极有可能的。 薛韶的暗示其实是,男人杀光,老弱病残和女人留下也可。草原上有草原的规矩,他们佩服勇猛无敌的勇士,女人的丈夫哪怕是被仇人杀了,女人成了俘虏成了奴隶,就会对新的主人一心一意,不会有任何反叛之心。 将士们太多,未婚的占了绝大部分,王铮曾经有个设想。杀光哒突男人,掠夺哒突女人许配给手下未婚的将士为妻,既解决了那些军营光棍汉的婚姻,又能改善人种。 从此整个哒突灭种灭族,全都成了大郑人,草原上再也不会有杀掠,再也不会向南进攻大郑的边境。 但是,他的这个想法却也太残忍,从来不敢说出口。他并不是个奢杀的狂魔,但他却想让大郑的所有边关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当然,他还有另一个长远的打算,就是尽量减少杀戮,把哒突三族打服后并入大郑版图,然后施以教化,慢慢地让所有的哒突人再没有反叛之心。 但是现在,松江卫告急,陇西卫告急,他没有时间慢慢来。 “算了,警告所有牧民,以后凡是顺从我军者,视同我大郑百姓同样对待,凡是不服管教,为哒突军通风报信或者直接反抗者,···再杀吧!” 王铮终究还是心有不忍,草原牧民也是生命,他还不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狂魔。 进入草原十天后,哨探来报,前方三百里处发现大批哒突骑兵,按军旗的数量估算,大约有五万人。正迎头向我军扑来。 “来得好,传令中军甲乙丙三个旅的旅帅正面突击,传令左右二军的曹显和卫晃韩庚左右包抄,火箭和手抛雷三轮齐射,包了他们的饺子。” “诺。谨遵大将军钧令。”传令兵虎喝一声速去传令。 “走,赶过去看看。”王铮一催坐骑策马飞奔,薛韶和他的亲兵以及传令兵等等诸将,连忙驱马跟上。 王铮赶到时已是一天多后的黄昏,他只看到了遍地的死尸,很多无主的战马以及一片狼藉。雁山卫的中军和左右军共计九万将士,已经追击哒突的溃兵去了,没空打扫战场。 是役,中军甲乙丙三个旅一字排开军阵,哒突大军五万勇士早已列阵后以逸待劳。 看到郑军军士正在列阵,哒突军五千轻骑就疾驰而出,绕着数里长的郑军军阵盘旋往复,企图找出突破口杀进郑军的阵营,一旦搅乱郑军军阵后,其余的哒突大军才会倾巢而出乘势掩杀。 这也是所有草原骑兵惯用的最有效的破敌方法,凡是和郑军对阵则是无往而不利。 可是这一次他们想错了。他们这一次的对手不同于两年前的任何一人,王铮这个开了挂的大BUG的存在,所有的战法战术,都是他们绝对想不到也应付不了的。 郑军将士不为哒突五千轻骑的骚扰所动,不进入本方阵营二百步内则视若不见,进入二百步内,则就是神臂弓和诸葛连弩的一蓬箭雨。 郑军士兵奢侈地使用的都是含有砷的三棱破甲锥,这种破甲锥就连薄铁片制成的铁甲,也能穿个通透,更别说是哒突穷鬼身上的破皮甲了。 去年哒突人就没少吃这种破甲锥的亏,和他们知道的常识不同。以往,即便是被破甲锥在身上钻一个血洞,拔出羽箭后研医调制一两个月也就好了。 可是去年那些被这种泛着黑光的破甲锥,哪怕是蹭破了一点皮的勇士,到现在也好不利索,伤口难以愈合每日流着血水。更别提被这种破甲锥直接扎在胸口了。哒突人为此伤透了脑筋。 因此,十分忌惮破甲锥的哒突五千游骑盘旋了好几圈,却依旧难以突破郑军的军阵。 就在此时,已经列好了军阵的郑军,项梁骑在马上手持望远镜,左眼眯着右眼对准望远镜的小孔,慢慢调整视距朝着哒突的阵营扫视了一圈儿,然后他放下望远镜,伸手一指敌军的军阵。 “传令:抛雷手准备,三轮齐射。” “诺。”传令兵军旗挥动,旗语传遍两侧,左边的乙旅韩客和右边的丙旅石坤也都紧接着下了军令。 “邓校尉。”项梁扭头叫道。 “属下在。”邓化催马上前来到项梁的身侧。 项梁一指哒突军阵里的一杆大旗对邓化说道:“你让几个抛雷手瞄准那杆军旗下发射,哼!哒突的狼王马涵居然还没有死,今日老子送他见阎王。” “诺。”邓化跳下战马亲自跑去安排抛雷手抛射。 此时哒突狼王一看郑军的军阵,不为那五千哒突勇士所动,皱着眉咳嗽了几声,捂着胸部近一年也没有痊愈的伤口,连忙又命五千轻骑驰出军阵加强骚扰。 只要郑军的军阵不乱,他也没有一点办法。自古以来,草原民族的优势就是胯下有战马,战斗时灵活机动。可汉族的军队却是一直都有强弓硬弩,只要他们的军阵不乱,以强弓硬弩压阵,即便只有五千步卒,也能应对草原勇士的一万骑兵而不败。 (注:西汉时有一战将,率五千步卒仅靠弓箭击溃三万匈奴骑兵,步行追杀数里,毙敌数千,后来因为羽箭用尽和降将出卖才不得不投降。可见汉族军队的羽箭,对骑马民族的威慑力有多大。此为史实,将领的名字好像叫李陵,是飞将军李广的孙子,记不准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查一下。) 大郑的神臂弓以镔铁打造,有效杀伤距离最远可达三百五十多步,二百步左右杀伤力最大。 而草原上特别缺铁,就算有铁也不会炼铁,勇士们的骑弓都是硬木所制,射程最多才能达到一百步,如果有风的话,甚至只能达到五十至八十步。并且还不能见水,见水后弓弦松软,就会完全失去作用,这是草原勇士的弱项硬伤,所以必须先冲开敌军的军阵,打乱郑军的部署才能再说其他。 106章 草原鏖战 随着项梁韩客石坤各自的军令下达,然后郑军传令兵军旗挥动。 看到旗语下达的军令后,霎时间,一个个军士肩扛大弹弓跳下战马前冲数步,狠狠地把大弹弓下面的铁尖猛地插进草地盈尺,然后前腿弓后腿蹬,两手抱紧大弹弓的立柱,肩膀抵紧大弹弓的交叉处。 此时身后的另两个军士也已经抱来了一兜手抛雷,一个伸开皮兜,另一个军士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迎风一晃,火苗窜起后,把一个手抛雷点燃引信放进皮兜,两人合力拉开大弹弓的皮筋至极限,倾斜向上四十五度角,大喝一声突然松手。 近万大弹弓的皮筋带着比拳头略大的手抛雷,霎时间就铺天盖地地向着哒突大军的军阵倾泻而去。 看看手抛雷乌云盖顶般地泼洒向哒突的军阵,项梁喃喃说道:“左右两翼,也该到了吧?” 他的话声刚落,手抛雷还在空中飞舞,就听见敌军的军阵中左右两侧,炒豆般的爆炸声已经此起彼伏远远传来。 项梁大喜,立即振臂喝到:“三轮齐射过后,众将士立即上马,以神臂弓和诸葛连弩开道,跟我冲,杀哒突狗。” 不过是三轮齐射,项梁的话音刚落就已射完,他不顾得等手抛雷在哒突阵营爆炸完毕,也没等抛射霹雳炮的战士们上马,自己已经带着山娃狗娃等身边的将校和亲兵卫队,泼风般冲杀了过去。 直到此时,抛雷手以仰角抛射出去的手抛雷,才在敌军阵型中接连炸开。以硬皮陶罐做壳的手抛雷,里面填满了王铮改良后的火药,并且火药里参了不少碎瓷片尖锐铁片等硬物,爆炸后威力极大,每一个手抛雷的爆炸中心五米方圆,人畜几无幸理。 不仅如此,人尚有自控能力,可哒突军的战马何曾听见过这么剧烈的爆炸声。哒突军阵中顿时就人喊马嘶乱成一团,大片大片的敌军被铁片碎瓷,以及霹雳炮爆炸后的巨大冲击波击中面部击中胸腹,单薄的皮甲形同没穿,浑身满脸的鲜血横流不止,战马再也难以控制,左冲右突横冲直撞。 没等项梁等人冲到跟前,前面的哒突军已被可爆炸伤敌的手抛雷屠杀大半,侥幸没死的,又被自家军阵里受惊的战马连撞带踩一通折腾。等项梁韩客石坤带领三万虎狼冲入敌军阵营,只剩下任意屠杀被炸傻了的哒突军了。 更何况,左右两翼的曹显卫晃和韩庚带领六万大军,以可爆炸毙敌的火箭开道,迅速突破敌侧翼的掩护,适时地杀入敌阵,哒突大军哪还有幸存之理? 此役,即便是不用新式的火箭和手抛雷,仅凭雁山卫左中右三个加强军的神臂弓,以九万轻骑对阵哒突的五万之众,也必会大胜,只不过,会多一些伤亡罢了。 哒突的狼王马罕再想像去年林州之战时那样,以少胜多大败郑军,已经没有丝毫可能了。此时的郑军将士,已是标准的虎狼之师,人人均是战意昂扬,与两年前的郑军再也不能相提并论。 王铮赶到后就命后军的三万将士打扫战场,后来后军丙旅的旅帅丁原来报,说是在一堆肉泥里发现了几个异常的战利品,请大将军鉴赏。 “啥?你是后军丙旅的旅帅?”王铮看着面前的这个三十多岁的矮壮汉子,大奇问道。 丁原一看大将军垂询,连忙双腿一并挺胸抬头,右拳砰的一声闷响击在左胸,行了个军礼答道:“回大将军,末将正是后军丙旅旅帅丁原,请大将军吩咐。” 闻听此言,王铮突然也是双腿一并挺胸抬头,右拳砰的一声轻响击在左胸,他没穿盔甲,怕下手重了把自己打吐血,也给丁原行了个军礼,把丁原和附近的将校军士等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大将军这是发什么神经?他一个堂堂的上柱国辅国大将军,居然给一个小小的旅帅行军礼。 通常情况下,哪怕是曹显来回报军情,他也是大不了挥下手就行了,要么点一下头,甚至哼一声就算他知道了。哪见过大将军如此稀罕的回礼? “秉丁将军,末将后军丙旅丁营营校尉王铮,知道了,哦!拿来让我看看。” 众人大哗,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提督大将军,到现在都还兼着后军丙旅丁营的校尉一职,皇上看来是真把这茬给忘了,要不然他不可能任由这样的怪事继续下去。 王铮后军丁营的营校尉一职是皇上钦封的,除了皇上别人谁都无权撤王铮的职,也只能任由王铮兼着这个校尉的职务了。 丁原都快吓傻了,他咋都没想到大将军还记着这事儿,更没想到大将军居然还这么认真地给他行军礼,这一下他被吓得真不轻。 “秉丁将军,请把那几件战利品让属下看看。”王铮一看丁原没反应,就又是一个军礼后说道。 “哦!给给。”丁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双手递上战利品。 王铮看了看,一只雕刻着曲里拐弯文字的金手镯,一个金项圈,还有巴掌大的金质的腰牌,上面雕刻者一只栩栩如生的狼头和一些貌似文字的小蝌蚪。 皱眉思索了半天,王铮还是不清楚这三样战利品的出处。 “属下请问丁将军,哒突人有没有还没死透的?” “回大将军,有,还不少。”丁原连忙回答。 “请丁将军,把这几件东西让哒突的伤兵看看出处,多问几个,免得不准确。” “诺。”丁原接过战利品跑了。 “别扭不别扭?”王铮扭头问薛韶。 “真别扭。” 薛韶撇撇嘴,王铮张开腿,然后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幽幽说道:“我也觉得别扭,可这就是军纪,我不仅是提督大将军,我还是丁将军的属下,规矩不可废,军纪不能不遵守,无论什么事情,只要都按规矩来,永远都不会乱,管理军队更得这样。” “大将军,末将知道错了,今后必不会再犯,请大将军监督。”薛韶悔恨地说道。 自从去年王铮被召回上京后,薛韶无名有实,曾经暂时代理过一段时间的雁山卫提督,可他实在难以服众,军职也不够,后来才派刁耀去了雁山卫,可刁耀小肚鸡肠被气死了,萧寒接替,萧寒又被气的卧床不起,后来被召回上京养病。此后雁山卫再无提督。 就是那时,薛韶的心思就又活泛了起来,他在上京四处送礼求告,想让朝廷认命他为雁山卫的提督,职衔不够假职的也行。 这件事儿王铮听说过,但他只是呵呵一笑,不说好话也不说一句坏话,刁耀和萧寒两位久经战阵的柱国,还镇不住雁山卫的将士,薛韶更不行。 薛韶在雁山卫也没少搞小动作,招到了很多人的鄙夷,但是没人搭理他。 卫晃也曾经和王铮说过这事,王铮依旧只是呵呵一笑。 此次出征草原,王铮对薛韶的能力以及人品都不太放心,就把他拴在了自己的身边,和他在一起,薛韶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犯糊涂。 “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同志,功名利禄都是拿命博来的,不是靠投机取巧换来的,好好干,总会有机会的。” “谢大将军提醒,谢大将军点拨,末将恳请大将军,让末将做前锋杀敌报国,以赎昔日做下的罪孽。” “没那么严重,人往高处走,其实你也没犯大错。你的做法在别的卫镇还属于正常,可你偏偏就用错了地方,咱雁山卫功劳大的将士多了去了,谁会服气你这个坐在林州悠哉游哉玩了半年,连一个哒突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却也升了半级的四品将军?你说是吧?所谓欲速则不达,慢慢来,水到渠成的那一天,你也有飞黄腾达提督一方的机会。” “至于做前锋,以后再说吧!不是我看扁你,别说是和项梁韩客石坤三个旅帅比,你这个四品将军,现在就连六品的邓化校尉都不如。” “末将自知经验不足本事不行,可末将一腔热血,宁愿一战既战死沙场,唯死以报皇上,以报大将军。” “看看,你又错了。人的生命何其珍贵?你不爱惜你自己的生命,我作为主将,可必须得爱护我手下的将士们,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我怎么舍得让将士们跟着你去送死呢?莫急,我既然亲自来草原了,最后的决战怎能缺了我呢?有你杀敌报国的机会。” 两人说着话,丁原拿着战利品气喘吁吁地就跑了过来。薛韶没了机会继续求告,也觉得王铮说的对,就站在旁边反思王铮说过的话。 王铮和丁原互相行了个下级拜见上级时的军礼。然后丁原大声说道:“秉大将军,属下已查明,此三件战利品均为哒突狼王马罕的随身佩戴物品,项圈是哒突可汗赐给他的功勋圈,手镯是上任可汗赐给他的免死金镯,金腰牌是他的军职腰牌。狼王马罕是个大人物,属下已命人割下了他的头颅,因怕大将军嫌弃,没有拿来。” “另外,战场打扫已接近尾声,共发现敌军尸体和伤兵三万八千人,我军将士的尸体五百八十人,伤兵一千二百余人。均已埋葬战死的将士,也已派军医护理伤兵,妥善安置。” “做得好。给战死的将士们登记造册,伤兵能送回庸州就送,不能送就派兵保护。必须尽最大能力把伤兵治好。” “诺。” “呵!狼王马涵呐?的确是个大人物,此人一死,哒突三族再无好的统帅,以后的仗更好打了。请丁将军派人把狼王马罕的头颅和这三样东西,送回庸州交与卫府的留守主将,让他派人送去上京,让皇上也高兴高兴。这一段时间,松江卫和陇西卫的战事,把皇上和朝堂诸公可愁得不轻。” “诺。”丁原答应一声行了个军礼,王铮回了一礼。然后丁原喜色满脸噔噔噔跑了。 “薛将军。” “属下在。” “传令后军所有将士,连夜进军,尽快赶上中军的将士。” “诺。” 王铮虽然稍感疲劳,但是兵贵神速,他不得不和经过长期的加强训练,连续征战依然还是精神抖擞的将士们一起行军。 现在的雁山卫四个加强军十二万人,都是经过曹显近半年的魔鬼训练,调教出来的悍勇将士,后军的所有将士,别说是跟在中军和左右军的屁股后面打扫战场了,就是做前锋也都不在话下,虽然比中军的将士们稍有不如,但比其他各卫镇的将士,却是强的太多了。 107章 后军遇险 大郑宣睿十四年四月中旬,曹显率右军三万将士,追击哒突军抵达雁栖湖。 雁栖湖是哒突人的境内最大的淡水湖,区域内水草丰美,历来都是哒突牧民的主要居住区。 可曹显赶到这里时,却发现很多地方都已是渺无人烟,留下来的不多的人口,都是些年老多病已不能长途跋涉的老弱病残。 绝大部分的哒突牧民,闻听大郑军队的到来,不得不在这个最适宜放牧的季节,放弃雁栖湖开春后茂盛的青草,早已携家带口,驱赶着牛羊向更荒凉的北方奔去。 和蒙辽以及西夏吐蕃相比,哒突三族其实是一个人口只有五六十万的小族,控制的区域自然也是最少。也是大郑的边境上最好打的异族之一。 因此王铮才想一举灭了哒突三族,然后在哒突的境内放马牧羊,为大郑其他的卫镇源源不断地输送优质的战马,他也能把精力投入到更难对付的敌人身上。 可朝堂里现在的情况是,兵部主张先西后北,想先把战争储备不足,却年轻气盛,还没太多经验的西夏王给收拾了,然后再专心对付蒙辽。 可代老将军以及几个说得上话的武将,却是主张先对付建国最久最难打的蒙辽,等把蒙辽打怕了打服了,再收拾西面的疥癣小疾。 还有人主张先收拾真腊,还有人要对付吐蕃。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意见极难统一,每天吵吵闹闹没个安生的时候。 王铮是真能打,可以说是每战必胜,再说他在朝堂里还是个混不吝,谁都烦他可谁都对他无可奈何,都不敢得罪他。 他不仅是能打,他还没有不会的没有他不懂的。 他随手画一幅草图造出来就是军国利器,他闭着眼在地图上一点就是一座大矿,他一篇文章房相照着去做,就能让大郑的今年,露出了蒸蒸日上欣欣向荣的盛世模样,他随手指点了一下,去年雁山卫就是大丰收,雁山卫今年进草原灭哒突,竟没向户部要一粒粮草一文铜钱,这还是绝无仅有的。 王铮太姬八能了,没人敢惹他。所以他说他哪都不去就去打哒突,众人正挣的面红耳赤这个说向南那个说向北,他一说话别人就马上换了话题,把向南还是向北都忘了。 再争论的焦点就是打哒突需要多少时间?灭了哒突之后是先向西威胁酒泉逼近瓜洲,逼迫西夏王退兵。还是向东杀向蒙辽的西都白城,围魏救赵,让萧达凛不得不从松江卫退兵。 王铮说他能灭了哒突三族,没人会怀疑他是在吹大话,就好像他灭了哒突三族不费吹灰之力一样,所有大臣都相信他说的出就做得到。 现在,曹显站在雁栖湖边,看着哒突牧民撤走后留下的痕迹,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大将军的本事真是学都学不完呐!他去年教给自己的还没有完全消化,今年就又有了新的战法战术,看着大军所到之处的所向披靡。大将军不仅只会游击战破袭战的小打小闹,他也会大兵压境势如破竹。 大将军还说,让他曹显没事的时候多和贾林沟通交流,多学学贾林治理雁山卫的民事政事的方法。 很显然,大将军虽然没说别的,但是大将军的意思他懂了,大将军这是在培养他,培养他上马治军下马安民的本事。 这一次草原大战,大将军不按规矩来,居然把卫晃那个卫府的首官也带上了战场,并且还让他亲率左军的三万将士,韩庚只是他的副手。 大将军的意图很明显,待这一战结束后,大将军必会被召回上京,他着重培养卫晃和他曹显,就是准备让他俩其中的某一个接任下一任的提督。 至于最后谁能接任下一任的雁山卫提督,就看各人的本事了。卫晃长于文字和全方位的统筹,他曹显则在军事上更加精通。 曹显觉得,这一战过后,雁山卫再无大的战事,他的作用显不出来,应该是卫晃接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而他,估计还得在跟大将军学上一两年,才有可能把文治做的更好,才能让大将军满意。 管他呢!自己比卫晃小了将近十岁,今年才四十出头,只要自己别让大将军失望,好好干,在大将军的庇护下,有生之年坐上提督的位置还是很有可能的。 “传令,哨骑继续前出五百里查探。所有将士以扇形铺开,搜索前进,不可使一个哒突人漏网。” 看看将士们已经歇息的差不多了,曹显起身下了军令。 “诺。” “联系中军的项梁项将军以及左军的卫晃卫将军,下一战估计在西莫城附近,让他们全神戒备。另外,通知后军的薛韶薛将军,让他务必保护好大将军。” “诺。” 王铮之所以把卫晃和韩庚安排在左军,曹显在右军。是因为左军的万喜和右军的军司马高丕去年都没进草原,王铮怕他俩的经验不足影响到战事。 而中军三个旅的旅帅,去年却均是跟随曹显韩庚在草原上血战了将近半年的将领,战斗经验也是极为丰富。 曹显虽然暂时只是督领右军的三万人,但他却还是中军的司马,也兼着雁山卫全军的总教头,前边的战事基本上就是以他为主,卫晃韩庚和项梁韩客石坤为辅,六个人有分工有合作,决定前方的战事。 王铮在后面跟着,作用只是激励士气鼓舞人心,以及给他们打扫战场擦屁股的。 自从哒突狼王亲率的五万大军几乎被全歼后,一路向北行来,再也不见成建制的大批哒突军士。最多的则是哒突哨骑远距离的不断窥探,可郑军的哨探派出去的更多,就连哒突哨探也占不到便宜。 数日后来到西莫城南二十里,曹显下令所有将士下马歇息整理装备,又派出近百股哨探打探消息。 哨探打听到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是,西莫城的哒突军已经退走了两天,现在是空城一座。坏消息是,三天前哒突军数万轻骑,已经绕道蒙辽境内向南去了。 “向南?地图,传右军司马高丕和司马都尉皮洪前来议事。” 两人不久来到,曹显指着地图问道:“高将军,你觉得,哒突军的数万轻骑,向南是干甚了?” “嗯!末将认为,哒突军向南会有三个目的,其一,截断我军粮道,使我军顾此失彼军心大乱。其二,攻打林州或者庸州,围魏救赵,逼迫我军退兵。其三,···”高丕看了看曹显,不是很确定地说。 “目标是大将军。” “对,属下认为,攻打林州和庸州的可能性极小。截断粮道的可能性最大,把大将军列为目标的可能性也不小。” 皮洪也补充道。 两人既然也是一军的司马和司马都尉,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哒突军所谋,也不外乎这三种情况了。 “嗯!···粮道,一千八百多里的草原啊!怎么看怎么守?他们要是真去截断粮道也真没办法,只求守护粮道的将士能把哒突军打退了,现在,保护好大将军才是第一。” 曹显稍一沉吟就开始下军令:“传令项梁,让他亲率一万将士速去救援大将军所在的后军。大将军如稍有差池,我砍了他的脑袋。其余三军将士,即刻上马,拿下西莫城,兵锋直指巴彦卡姆尔,威胁哒突可汗的老巢库伦,咱们也给他来个围魏救赵。” “诺。” “传令左军和中军,就说粮道已断,从此时起以战养战,所到之处鸡犬不留。全速北上,决战库伦,在粮草断绝之前剿灭哒突三族,用他们的牛羊代替粮食,用他们的鲜血做我军的酒水,开拔!” “诺。” 曹显一声令下,所有将士就像去年进入草原一样,再也没有了任何顾忌。士气更是大振,烧杀抢的三光政策,的确是能使战力迅速提升的兴奋剂。 ········· 等项梁赶到王铮所在的后军时,战斗已经结束正在打扫战场,薛韶作为后军的军司马,居然亲率丙旅的一旅将士,追杀溃逃的哒突军了。 此时王铮的身边,还有三个加强旅的将士保护着他。问候了大将军后,项梁马不停蹄就又转回了中军。 此役,王铮正跟在中军的屁股后五十里,悠哉游哉地一路北行。突然哨探来报,从东南方向,有数万哒突轻骑绕道蒙辽境内冲了过来,此时据此地大概三十里左右,人数看不清楚。大概不少于六万人。 王铮摊开地图皱眉思索半响,然后起身上马,边向东南方向走边掏出望远镜观察,然后接连下了数道军令。 “令:雁山后军后队变前队,面向东南准备迎敌。” “令:后军甲旅向东迂回包抄,乙旅向西迂回包抄。” “令:后军丙旅丁旅严守军阵不得慌乱,不可随意出击,只可以神臂弓诸葛连弩火箭以及手抛雷,远距离打乱敌军的攻击阵形。” 不过是三十里的距离,等王铮来到后军丙旅,敌军已经遥遥在望,战马踢翻的滚滚尘土遮天蔽日。 看情形,哒突军抵挡不住雁山卫左中右三个军的进攻。是想绕道蒙辽境内,一举灭了王铮这个雁山卫提督所在的后军,生擒或者击毙王铮本人,逼迫郑军撤兵了。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哒突军从东南而来,阳光刺目难以睁眼,而郑军背西向东,不会受到影响。 王铮哪能如哒突人所愿?别说他现在有三万的彪悍骑军将士,他就是仅有一万步卒,也不会让六万哒突军讨得了好。 当年李陵仅凭五千步卒,手持还不如神臂弓的弓箭,尚且还能挡住匈奴的三万骑军冲锋,后来还追杀数里毙敌数千。 他现在有神臂弓有诸葛连弩,还有更大杀伤力的火箭以及霹雳炮(手抛雷,王铮的叫法和官面的叫法不一样,以后都按官称霹雳炮。)他还会畏惧六万轻骑? 所以,王铮都懒得叫中军出兵救援,他自己要现场指挥打一场胜仗。 哒突军冲到郑军近前就没驻马歇息,反而提速冲来。 王铮手持望远镜站在一处稍高的土坡上,他一边观望敌情,一边不慌不忙地下令:“霹雳炮远距离攻击,发射。神臂弓准备击杀漏网之鱼。” “霹雳炮,瞄准敌军密集阵形,再射。” 随着霹雳炮的发威,敌军凶猛前冲的阵形顿时大乱,前排的哒突军士连人带马扑倒在地 ,后面的军士连踢带踩接踵而来,地下的军士和战马只是受伤还没有死,却霎时间就被自家的战马踩踏成了血水肉泥。 侥幸有漏网的哒突军士,挥舞着弯刀嗷嗷怪叫着继续猛冲郑军的军阵,却被神臂弓和诸葛连弩射成了刺猬。即便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即便他们都穿了三层皮甲,却依然挡不住二百步距离破甲锥的劲射。 哒突人为了自己的民族还能生存,为了挽救他们所剩不多的勇士和数十万的牧民,为了他们的妻儿老小都能活着,为了他们心目中最伟大的神可汗。 这次真的是悍不畏死泼命猛冲。前面的一拨倒下了被踩踏成了肉泥,后面的接着猛冲,一波接一波。这一战的惨烈,就连王铮都觉得心寒。 108章 疯魔刀法 激战了半个多时辰,六万哒突军没有冲到郑军跟前一步,却已经折损了近半,余下的哒突人一看郑军的霹雳炮还在不要钱似的泼洒,知道这次的计划又失败了。 剩下的勇士们别说是冲不过去,就算是能冲到郑军的阵前,以四万勇士对阵装备精良、已经武装到牙齿的三万郑军铁骑,照样占不了便宜。 最多也是能多杀一些郑军普通将士,估计连雁山卫提督三眼雕王铮的面都见不到。 所有哒突人都恨死了那个三眼雕王铮,自从他去了雁山卫,整个哒突三族就再也没好日子过。 去年虽然凄惨却还勉强能过,今年他亲率大军压境,这是要屠灭哒突三族的节奏啊! 可是,哒突人还没办法,打?不是他的对手,他匪夷所思的战法战术,让哒突人痛苦不堪,他发明的火器让哒突勇士根本近不了身。 逃?能能逃到哪去?东有更强大的蒙辽,西有励精图治的西夏。仅有五六十万人口的哒突三族根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向北,大不了只能逃到瀚海。再往北就是罗斯国,那些浑身长毛的野蛮人更是凶悍,不可能让哒突三族进入他们的境内放马牧羊。 再说罗斯国境内也太冷,一年中有五六个月都是积雪覆盖,牛羊到了那里,除了冻死就是饿死,根本无法生存。 哒突的将领一看无法突破郑军的军阵,自己一方却是人挨人人挤人,战马受到惊吓横冲直撞,早已失去了猛烈前冲的势头。 此时大部分的勇士都是在原地勒着战马转圈,头顶的霹雳炮不断爆炸造成新的死伤。 加上被霹雳炮炸死的勇士还没有自相踩踏死的多,哒突将领一看势不可为,连忙就要下令退兵。 可王铮怎能让他们想来就来想跑就跑?他骑在马上站在高坡,手持望远镜一直在滚滚浓烟中仔细观察敌军的动静。 此时他一看敌军的号角吹响,有撤兵的意思,就接着下令道:“放号炮,令甲乙两旅出击杀敌。” “诺。” 随着三声直冲云霄的号炮爆响,早已准备好的后军甲乙两旅,接连从哒突军的左右杀出,依然是可爆炸杀敌的火箭开道,稍近后依然是神臂弓和诸葛连弩破阵,还有人左手火折子点燃右手拳头大的小型霹雳炮,然后猛地甩向哒突军阵。 这种新式的号炮也是王铮发明的,类似后世能飞向空中数十米的烟花或者二踢脚,白天用不同的响声传令,夜晚则是根据烟花的不同颜色传令。 其实,现在的大郑早已有了烟花,王铮只不过是做了稍许改进,并且用在了战场上传令而已。 即便是这样,这也是了不得的创举,假如大郑早有这一套传令方法,去年的林州之战,龙旗被怪风吹倒后,也就不会轻易地大败了。 随着甲乙两旅的杀出,哒突军更是大乱。后面的哒突勇士想前冲杀敌,前面的勇士冲不过去,却被郑军的霹雳炮炸的血肉模糊,不得不转身后撤,有人前冲有人后退,哒突军的两翼被郑军的火箭炸的狼狈不堪,为了躲避火箭也不得不往中间挤。 一霎时哒突军自相踩踏伤亡更大。 “传令,丙旅丁旅逼近一百步,使霹雳炮在敌军的中心爆炸,别误伤了甲乙两旅。” “诺。” “传令,神臂弓和诸葛连弩压制敌军缓缓前进,尽量多杀伤敌军,不可操之过急。” “诺。” 下完了军令,此战已是稳操胜算,王铮也轻松了下来,他放下望远镜,顺手递给亲兵队长宋化:“宋化,想不想杀哒突狗几个试试刀?” 宋化眯着眼看了一眼西边的斜阳,然后讪笑这说道:“大将军,当然想,可属下是大将军的亲兵,必须保护大将军的安全,再想也不能离开大将军一步。” “无妨···” 王铮手搭凉棚看了看东边的战场,此时雁山卫后军甲乙两旅,已和哒突军混战在一起,霹雳炮声已是越来越稀,弓弦震动的嗡嗡声也是越来越少,后军丙旅丁旅马上也要开始冲锋。 “无妨,你带四百人去试刀吧!给我留下百人护卫就已足够。此时,哒突军已不足三万,他们已无法折腾出多大的浪花。” “可是···”宋化为难道。他很想去砍杀一顿出出气,可大将军万一有了什么闪失,他就是百死莫赎的大罪。 “去吧!我准许的你还不敢去?” 邓化犹豫许久,又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有什么异常,西北西南不远处,还有数队郑军的哨骑在游弋巡视,他料想再无大碍,这才躬身对王铮道:“谢大将军,那属下这就去了?” “嗯!去吧?多砍几个哒突狗回来。” “诺。周强-卫安,敢不敢随我去杀敌报国?” 周强和卫安虎吼一声:“莫小瞧了人,有何不敢?” “那好,走。” 邓化点起四百亲兵,胯下战马四蹄飞扬手中战刀高高举起,哇哇怪叫着旋风般地就从山坡上扑了下去。 “呵呵!”王铮捋须···摸着光溜溜下巴微笑。 邓化等人均是去年在草原厮杀过半年的勇士,他们站在王铮的身后,看到后军的将士们和哒突人的激战,早就心痒难耐蠢蠢欲动,王铮也想让他们保持血性,这才给他们一个试刀的机会。 山坡下敌我两军高呼酣战,山坡上王铮闲的蛋疼,他也有些心痒,可他却不能认着自己的心意胡来。 王铮无奈,他跳下战马一撩下摆,干脆半躺半坐在了青青的草地上看热闹。 两军又厮杀了半刻钟,突然,一队哒突军士大约有三百多人,冲出了郑军包围圈,照着王铮所在的山坡猛冲而来。 貌似,敌军的将领看见了王铮的身边只剩不多的护卫,他们这才拼死冲出包围圈,想要一举击毙王铮,死中求活。 王铮一看大喜:“兄弟们,随我上马杀敌去者。”王铮拽了句文,他也不知道拽的对不对。就已腾身而起跳上战马。 “大将军,不可。”王铮身边的亲兵百人队队长杨平,连忙拉住了王铮身下战马的笼头,却转身说道:“快去迎敌,拼死也不能让敌军冲上来。” “诺。” 五六十个亲兵随即就旋风般地扑了下去,双方短兵相接,瞬间就乒乒啪啪打了起来,闷哼声惨吼声,鲜血暴起冲破空气的哧哧声响成一片。 王铮的亲兵即便都是百战精锐,可毕竟人数太少,劈翻二三十个冲在前面的哒突人后,敌人大队来到,只得开始左支右拙手忙脚乱,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此时,正在激战的宋化也已经看到了王铮的险境,他连忙撇下对手,唿哨一声,率领最近的大郑将士扑过来追杀哒突军。 邓化等人身后,哒突人也追着他们砍杀,想要缠住邓化,不让他们援救王铮。 一霎时,王铮所在的山坡下,一字排开数股人群作对儿厮杀。 “你别拉着我的马啊?让我下去砍几个。”王铮看着山坡下的激战,没有害怕,脸上而红潮涌动,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大将军不可。”杨平死死地拽住王铮的战马,他哪敢让王铮亲犯险境? 正在此时,一支羽箭嗖地一声射中了杨平的肩膀,他身子一哆嗦,手上的力气稍小了些许,就见王铮突然双腿一夹马腹,胯下胭脂虎已经猛地一窜飞出了丈余。 “快快保护大将军。”杨平都没顾得拔下肩头的羽箭,大喝一声,急忙催动战马就想超过王铮迎击敌军。 “大将军莫急,让属下先上。” 王铮身后的亲兵一看拉不住王铮了,连忙呼喝一声纵马疾奔。 王铮的战马是卫晃亲自挑选出来红色枣骝马,马龄两岁半,马名胭脂虎,温驯听话日行千里,冲刺时跑得也是最快,他不等亲兵赶上,早已抽刀在手,哈哈狂笑着向最近的哒突军冲去。 只一个照面,王铮矮身伏低躲过一个哒突军的弯刀,顺势一刀就抹了那家伙的脖子。 “看好了,本大将军今日再教教你们,怎么用最小的力气斩杀掉最多的敌军。” 说着话,王铮左手举起刀鞘格挡开一把弯刀的斜劈,右手趁势一捅,一个哒突勇士肠穿肚烂栽倒马下,瞬间就死透了。 “仗就是这么打的,人就是这么杀的。”王铮一边杀敌一边大呼小叫。 “呜哇呜啊,叽里呱啦。”哒突人群里也是哇哇怪叫,貌似在召集同伙,想要把让他们哒突三族吃尽了苦头的三眼雕毙于马下。 听到召唤,王铮周围的所有哒突军士,几乎都抛下了对手,想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起向王铮涌去。 “我靠,只能单挑,不能群殴。你们怎么不按规矩来?”王铮气的大叫。 哒突人幸亏听不懂他说话,如果能听得懂,必会反驳他一句:自从你到了雁山卫后,按规矩和我们打过仗吗?每次都是使用下三滥的战术,不等近身就死了大半,还有什么游击战,那是真刀真枪的打仗吗?那是气死活人好不好? 不过,有一个哒突人好像听懂了王铮的话,因为他回答了。 “叽哩咕噜,唔哩哇啦。” 王铮听不懂,却看见更多的哒突人甩开对手向他扑来。 一时间,王铮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此时,赶来救王铮的所有亲兵都快急疯了,每个人都在泼命砍杀,可是敌军一共有三百多人,一时间怎么也杀不完,他们又不顾自身的性命,拼命阻挡住去营救王铮的亲兵,短时间内,他们竟无法冲透哒突的人群赶到王铮的身边。 王铮一刀砍断了一个哒突人的手臂,没想到那个哒突人竟是个悍勇之辈,他只是闷哼一声,不但不顾伤势没有退后一步,反而纵起身形离开战马,合身单臂向王铮扑来。 王铮连忙一夹马腹,胭脂虎很有灵性,急忙侧身闪避,那个哒突人没有扑到王铮,却把他撞了个趔趄,不过他也侥幸躲开了侧后劈向他脖子的弯刀。 只是,他脖子虽然躲过去了,肩膀却没躲过去,肩膀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鲜血一经标出,王铮顿时凶性大发,他此时更是犹如疯虎饿狼,劈手夺过一把长把的斩-马-刀,双手一挥,一棵马头瞬间就飞上了半空,鲜血喷了他一头一脸。 王铮抹了把脸,大喝一声:“不怕死的就来。” 然后,他很久不用的疯魔刀法再一次的大发神威,斩-马刀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周围的四五个哒突勇士虽然足够悍勇,却仍然难以靠近他的五尺之内。 109章 王铮的检讨 激斗中,王铮一刀向一个哒突人劈去,斩-马刀势大力沉,那人举刀也架不住,只得闪身躲避。 王铮顺势抽刀往后一捣,只听咔吧一声轻响和一声闷哼,一个刚刚举起弯刀,想从王铮的身后偷袭的哒突人,已经被捣断了两根肋骨,他惨呼一声张口吐了口鲜血,身形摇了两摇晃了两晃,就一头栽倒马下。 估计,他被王铮大力捣断的肋骨扎破了内脏,眼见时活不成了。 “哈哈!再来。”王铮兴奋地哈哈大笑着说:“我三眼雕不发威,也别把我当病猫,别跑,吃我一刀。” 王铮被马血喷了浑身满脸,此时的他又状若疯狂,看起来宛若凶神恶煞,看起来特别吓人。 围着王铮的哒突人,已被王铮的疯狂吓得心胆俱裂,他们只听说过三眼雕不好惹,没想到他竟是这么不好惹,他简直比草原上传说中的恶魔还要疯狂。 于是,惧怕鬼神的哒突人慌忙就想退走,可此时他们哪里还能跑的了? 宋化杀透重围已经来到了,杨平接连砍死四个哒突人也来到了,王铮的所有亲兵几乎已经都围在了他的身边,众人不慌不忙,看着王铮追杀最后几个哒突人。 剩下的哒突人一看生还无望,跳下战马干脆跪地投降。 此时激战也基本上接近尾声,哒突人伏尸遍地,战场上一片狼藉,许多无主的战马围在已经死透了的主人身边,刨着蹄子灰灰直叫。 很多尸体不是肠穿肚烂就是缺胳膊少腿,最多的则是被炸伤了炸残了,再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在地,然后被自家的战马踏成了肉泥。整个战场,很难找到一具完整的尸首。 “军医,速与大将军裹伤。来人,宋化擅离职守,置大将军与危险而不顾,按律当斩,把宋化拿下,就地给我砍了。” 此时,甲乙两旅随着薛韶追杀哒突溃兵去了,丙旅的旅帅丁原被刚才王铮危险的一幕吓得半死。直到把残敌都屠杀了个干净,他才要执行宋化的军法。 “别别,丁将军,是我把宋校尉赶去杀敌的,他敢不听我的?没宋化的事儿,是我自己手痒痒了。” 王铮连忙阻止。 “大将军,激战之时亲兵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主将身边半步,这是军律。大将军更不能以身犯险,这也是军律。按律那四百人都应当斩首,大将军也得杖责四十记大过一次,属下已经网开一面,只斩亲兵队长宋化一人,请大将军不要阻挠属下执行军法。” 丁原据理力争道。 他当然不可能真杀了宋化,但他必须狠狠地吓唬他一次,要不然他下次还不长记性。 “军律归军律,可我下了军令,他也不敢不听我的军令吧?” “大将军刚才是全军主帅,你的军令必须得听,可现今战斗已毕,大将军只是我手下的一名小校,末将也要行事我旅帅的职权。即便是大将军下了军令,宋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大将军不可再讲情,来人,把宋化拉下去,重责二十皮鞭,撤去他亲兵队长职务,回丁营戴罪立功。宋化,你服是不服?” “服,属下职责在身却擅离职守,置大将军与险境,属下心服口服,愿领责罚。” 宋化也是后怕不已,大将军万一出了事儿,他万死也难辞其咎。 此时他自然不敢顶嘴,要不然,丁原现在要是想砍了他的脑袋,大将军硬拦也能拦得住,但是大将军却也是违犯了军律,以后也会声威受损。 不仅王铮是后军丙旅丁营的校尉,他所有亲兵的编制也都是在丙旅丁营。 因此,丙旅的旅帅丁原不仅是王铮的顶头上司,也是宋化等五百亲兵的上司,丁原假如对手下军士行使他旅帅的军法,即便是王铮也无可奈何。 王铮张嘴还想为宋化辩解几句,至少也不让他受二十鞭刑,可他刚一张嘴,就被宋化截住了。 “大将军,别为属下讲情了,属下去了丁营,不是正好试刀吗?”宋化对王铮挤挤眼,还咧开大嘴笑了一下。 顿时,他那张本就惨不忍睹的丑脸···就更丑了。 “那···好吧!”王铮无奈说道。 他知道,二十鞭刑对于这些血里火里,摸爬滚打惯了的将士来说,和挠痒痒差不多。 宋化本就是七品军职,说不定,他去了丁营做了营副尉后,草原这一战下来,还能博得更大的军功。 对于宋化这种人来说,和敌军贴身厮杀肉搏,比跟在他屁股后,只能眼看着别人厮杀,自己却只能羡慕愉快的多。 宋化被拉下去执行军法,丁原转身对杨平说道:“杨平,你暂任大将军的亲兵队长,如若敢犯军法,定斩不饶。” “诺。”杨平的肩膀上还有伤,但他依然忍着巨疼拱手接令。 王铮的亲兵五百人,每百人为一队,设小队长一名,亲兵队长是大队长,杨平因为阻止王铮下山坡杀敌,并因此还受了伤,一跃就成了大队长。 如果他做的还不错,王铮不换他的话,战后他就会升半级,成为正七品下的致果副尉。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王铮的辅国大将军,和副宰相只差了半级,他的亲兵队长按规矩也是在七品以内。 就连他的大管家,也应该兼着他封地的邑官,也是七品,和洛阳县的县官平级。只不过,他现在家里的田总管是洛阳公主送给他的,属于贱籍,不能为官。 事情处理完了,将士们都在打扫战场,薛韶追杀溃兵还没有回来。王铮裹好伤口,洗净了脸上身上的血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 他苦着脸坐在一个类似后世的马扎上,面前是一个简易的木制空箱子做书案,丁原就站在他身后监督。 他左手摁着纸笺,右手捏着蘸水笔,稍微沉思了下,然后下笔如有神,不长时间,一篇洋洋洒洒数千言的检讨书就一挥而就。 宋化受罚,他这个三军主帅以身犯险亲自杀敌也犯了军法,接他的顶头上司丁旅帅军令,必须写一份检讨书以儆效尤。 于是,他来到这个世上还是第一次写检讨,这是连皇上也没享受过的待遇,这次却让丁原享受到了。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大将军不但指挥作战有两把刷子,写起悔过书竟然也这么有水平,看看,‘···属下以十二万分的悔恨心情,极其深刻地检讨今日所犯下的滔天过错。···’,啧啧!厉害,佩服,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啧啧!···” 丁原拿着王铮的悔过书一边看一边赞不绝口,虽然很多字很多词他也看不懂,但是看不懂也是水平,你让那些大老粗写几个看不懂的字试试? 心中对大将军的文治武功佩服的五体投地的丁原,一口气看了两遍,还是没全明白啥意思。 他不可能看明白,王铮按照后世电脑上的规范版本摘抄下来的检讨,上面的新词怪词层出不穷,别说是丁原这个半文盲了,就是卫晃看了也不可能完全明白。 “来人。”丁原看过悔过书后突然叫道。 “属下在。” “把大将军这份悔过书存档,可别丢了,能让大将军写悔过书是真不容易啊!这可是宝贝。”丁原奇货可居。 王铮翻了个白眼,心中极其无奈。 他从印象中随意摘抄了一份检讨,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没有这种格式的检讨书。得,他的检讨却成了范文了,以后必会传遍长城内外大江南北。 刚打扫好战场,曹显就派人过来通知,前锋三个军已经全速前进直逼库伦,他想在库伦以南和哒突大军决战。 王铮合计了一下,哒突三族的所有军士也不会超过十八万人,就是战时总动员,把所有能上战场的青壮都编入部队,也不会超过二十五万人。 可这两战哒突军就损失了近十万,以郑军的十二万对阵哒突军的十五万,加上数种神兵利器的合理使用,全歼哒突军也不在话下,于是王铮下令后军开拔,尽速追上前锋的三个军。 再往北的千里沃野,已经完全看不到一个哒突人的身影。 ·········· 距库伦还有数百里时,曹显下令:“来人,把庞校尉和段校尉叫来。” 庞校尉庞聪,庸州之战时带着五十勇士猛冲哒突大营,撞开大门给曹显打开了冲入敌营的道路。 段校尉段韶,庸州之战时随着曹显冲入敌营内,然后带领数十军士趁乱混入敌军大营,焚烧敌军粮草打乱了哒突的军心。 庸州之战,两人均是立功不小。 两人都是三四十岁,是跟着曹显十多年的老人,去年进入草原也立了不少军功,按理都已该是旅帅一级的将领。 但是雁山卫功劳大的太多,军衔高的太多,就连曹显这个三品下的冠军大将军开国侯,还只是一个军司马。他俩也只能还是个营哨尉。 去年中军的将士从草原回到并州后,为了提高全雁山卫四个军的战力,中军的将士已被打散编入各军加强训练,他俩都被分在了右军。 盱眙两人来到,和曹显拱手为礼后,曹显不等二人说话就直接说道:“废话少说,你俩各带五千将士,向东迂回百里,按咱们去年的办法,钻缝隙走小路,不管用什么办法,必不能被哒突人发现行踪,多带霹雳炮火箭和弓弩,绕到库伦东北,等这边大战开始半个时辰左右,从背后掩杀,不可使敌军一人漏网。” “诺。” “去吧!” “高丕高将军。” “属下在。” “你带一万将士,迂回到库伦东面,等大战开始半个时辰左右,出兵掩杀。” “诺。可是曹将军,你的身边只剩一万将士了。” “无妨,大将军正带着后军赶来,中军也还有三万将士,别担心,去吧!” “诺。”右军司马高丕接令离去。 几乎就在同时,左军的卫晃和韩庚也正在下着同样性质的军令,只不过,接令的将校是从西面出发绕向库伦的西北和正西。 曹显早已计划好,他要凭着郑军的神兵利器迅速摧毁敌军的斗志,然后把哒突大军全歼于库伦以南。 110章 世所罕见的大将军 第二天,哨探突然来报告,给了曹显一个出乎预料的消息。 “报,报曹将军,属下发现库伦周围五十里之内,已是空无一人。属下急忙向北追查,发现哒突全族已经向北逃窜。” “啥?逃了?”曹显大惊,连忙命亲兵展开地图。“怎么逃的,速度有多块?是哒突军独自北逃,还是掩护着牧民一起北逃?” “报曹将军,是掩护牧民一起北逃,那些牧民扶老携幼,属下看他们好像还舍不得离开故土,一边走一边哭,还驱赶着牛羊马匹,速度并不快。” “再探。” “诺。” “逃了?娘的,怎么逃了?你们逃了我还怎么打?传令:全速前进,沿途搜索哨探,确定消息的真假。” “诺。” 不到半天,曹显又收到三波哨探来报,确定哒突全军保护着牧民,已经于一天前向北逃窜。 曹显估摸了下,此处距离库伦还有四百里,假如说哒突军一天北逃一百多里的话,也就是和郑军不到六百里的距离。 可这六百里,郑军在后面追,敌军也不是站着不动等着让郑军追上,他们还在北逃。 怎么办?一瞬间,曹显差点愁白了头。 他被草原的风雨吹了一个多月的黝黑脸庞,此时更加的阴沉可怕。 无论如何不能让哒突人全跑了,至少也得歼灭哒突军的大部。否则,他们休养生息几年,还会杀回来骚扰大郑的边境。 “传令:即刻找到庞校尉和段校尉,把情况告诉他们,令他们不必再掩饰行踪,即刻从库伦东直插瀚海的乌兰山口,给我堵住哒突军的逃路,就是把战马跑死,也得追上去把哒突人赶回来。” “诺。” “传令高丕高将军,即刻北上援助庞校尉段校尉。” “诺。” “传令中军项梁的甲旅,就是跑死也得追上敌军,给我拖住他们,延缓哒突军的北逃速度。令中军的韩客乙旅和石坤的丙旅,各率手下一万将士,即刻分左右援助左军和右军,不得让哒突军从东西两路突围。” “诺,” “传令左军的卫晃和韩庚,告诉他们实情,让他们不惜马力全军北上,沿途不得和敌军接战,只需堵住敌军的北逃和西进即可。” “诺。” “通知后军的大将军,让他率军尽快赶上中军的项梁甲旅,协助甲旅从正南向北追杀敌军。” “诺。” 随着曹显的数道紧急军令下达,一霎时,传令兵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没命的打马飞奔。 即便是传令兵都知道,曹将军是真急了,能不能歼灭哒突军的大部,也在此一举了。于是谁都不再爱惜马力,一个劲儿的打马狂奔去传军令。 “希望还能赶得上吧!” 曹显看着传令兵四处传令,嘴里喃喃自语了一句。 紧接着他又下了一道军令。“右军剩余所有将士,即刻从库伦东向北急驰,堵住哒突军向东南的逃路。走。” 说完,曹显狠狠地照着马屁股打了一鞭,胯下的黑色骏马唏溜溜一声爆叫,四蹄腾空就窜了出去。 库伦以北二百多里的草原上,哒突勇士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昂,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无精打采,走在道路的两侧,照看着他们哭哭啼啼凄凄惨惨的亲人家眷,那些牧民也是面如死灰脸带哀伤,背着简单的行囊驱,赶着不多的牛羊马匹,一路缓缓地向北行去。 自从一个叫三眼雕王铮的年轻人主掌郑军的军事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 去年林州之战,哒突军先是破天荒的大胜,紧接着就是一场大败,算上后来的庸州之败,两仗哒突军就损失了数万好儿郎。 第二年刚开春,他们哒突三族正要驱赶着牛羊马匹向南迁徙,寻找水草丰美的地方放马牧羊,哪知道三眼雕那个阴损的家伙,竟然派了一万多人进草原骚扰。 郑军人数虽不多,可那些人太狡猾了,也太能打了。 他们总能避开大队哒突勇士的围追堵截,而去袭扰破坏牧民们赖以生存的地区。他们在湖泊里放毒,在小河里放毒,使牧民们不能喝一口水。 他们趁着夜色突然袭击,焚烧掉牧民们的粮食牲畜,使勇士们和牧民们都失去了食物。他们袭杀数千以致上万的哒突勇士,然后打了就跑。 他们昨日夜晚还在东面骚扰,第二天却又去了西边的数百里外,屠杀了几个牧民的聚居区。 他们太狠了,太残忍了。他们虽然不杀老人和妇女孩子,但他们却断了所有人的生路。 为此,可汗不得不派重兵忍饥挨饿四处堵截,不得不仓促收集兵力佯攻庸州实攻信州。可是,信州城损兵折将没有打下来不说,狼王马涵还被三眼雕王铮设诡计击成了重伤。 不仅如此,就连库伦的可汗王帐也被洗劫一空,可汗要不是被亲军死命救出,也会役在那一战。 去年的春夏之战,整个哒突三族共计损失儿郎们十五万人,其他牛羊马匹财物等无数。仅此一战,儿郎们四处抢掠了二十多年的物资就毁于一旦,哒突三族全境的牧民们,都已到了食不果腹的边缘。 没想到,三眼雕王铮还不满足,他今年居然亲率十多万大军亲征草原,两战就屠杀了哒突三族十万儿郎。并且,草原上最能打的狼王马罕带病出征,没想到一战竟也毙与敌手。 儿郎们已经不多了,郑军的武器也太厉害了,隔着老远一声头顶巨响就死一大片人。儿郎们抵不住,可汗只得含泪下令,撤退到瀚海以北暂避其峰。 只希望,三眼雕王铮别再追来,给我们哒突三族留条活路吧? 王铮当然不知道哒突牧民的心思,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可怜那些牧民,就算可怜那些牧民,他也绝不会可怜那些哒突军。 这些年,哒突三族的骑兵每年都会骚扰边境,每年都会造成雁山卫边境无数的城破村毁,导致数万甚至数十万难民的流离失所。 不仅如此,王铮还算仁慈,只要哒突人不是坚决反抗,他严禁屠杀哒突三族的老人和妇女孩子。 哒突人可没有他仁慈,凡是犯境的哒突军所过之处,男人他们全都会杀光,财物和妇女全都会抢走,不想要的不管是老人孩子还是别的,全都会砍死或者烧光。 因为妇女会生育,他们必抢,因为孩子长大后就是他们的敌人,所以他们必杀。 哒突三族给雁山卫造成的祸害已达数百年,可就是因为汉族军队缺马,始终无法进入草原动摇哒突人的根本。 要不是去年草原之战时收获了十多万匹战马,他今年还不会有大的行动,哒突三族还能苟延残喘几年。 可他偏偏就有了足够十二万将士骑乘的战马,于是他这才要誓灭哒突三族永绝后患。 左中右三军都在泼命追击敌军,王铮摔领后军也在追击。 可此时的王铮快要累死了,他在上京时初尝肉味太过荒淫,每天晚上和时蓉肖瑛折腾个没完没了,早已被两个迷人的小妖精掏空了身子,后来刚来到雁山卫不久,还没有完全恢复,就策马进了草原。 这一个月来的风餐露宿,使他有些难以坚持,他养尊处优惯了的小身板,怎能和天天进行魔鬼训练的、雁山卫四个军的将士相提并论? (其实也不是,他玩的并不过分,被进补的却不轻,身体好的很,只是这么一说罢了,最主要的还是他平时缺乏锻炼。难以适应他现在两昼夜不眠不休不停的纵马急驰。) “娘的,不行了。我得歇歇,累死我了。” 王铮驱马跑着跑着就停了下来,他的大腿都磨破皮了,血水顺着裤腿都流到了脚脖,就跟女人来了那啥,却没有垫大创可贴似的,实在是疼痛难忍。 始终跟在王铮身边的薛韶一看这样不行,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跑不动了,就耽误后军四个旅追杀敌军呐? “大将军,要不这样吧?我给你留下一个旅保护你慢慢前行,我率其余三个旅先行,如何?” “好好,就这么办?”王铮下马的力气都没了,他一偏腿直接就摔了下来,幸亏被身边的杨平眼疾手快给接住了。 立功心切老当益壮的薛韶,率三个旅马不停蹄先走了,杨平在王铮躺在地下歇息时想了个办法。 他让亲兵用军帐做了个大大的布兜,布兜的四个角绑在四匹马的马鞍上,由他和周强-卫安,以及另一个亲兵队长邱志骑着四匹马,让大将军王铮躺在布兜里,四人一起进退。 跑得虽然没有以前快了,但也不是太慢。这样的话,将士们跑的不那么急,大将军也不用受罪了。 这办法好,王铮对杨平大加赞赏,直夸他肯动脑子,是个将才。杨平被夸的眉花眼笑。 四月中旬的草原已不算冷,然后他上身月白小衣,齐齐整整躺在布兜里,下身却就只穿着一个大裤衩。 大腿上磨烂的地方,已经抹上了参了香油的药膏,穿着裤子就弄得裤裆里到处都是,缠上绷带就得叉开腿走,就跟被十八个壮汉狠狠地爆了一夜菊花似的。 他嫌不得劲儿,于是就成了他现在不伦不类的装束。 待三天后王铮所在的后军丁旅,赶上项梁的中军甲旅时,他躺在布兜里睡了三天吃饱喝足,大腿上的伤口也已经结了痂。 当王铮精神抖擞偏腿跳下布兜,前来迎接他的项梁薛韶等人先是一愣,然后就是憋了又憋忍了又忍,脸上的表情特别丰富,就像是干结太久拉不下来似的,憋得满脸通红。 此时的王铮,上身的月白小衣已经换了一身新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毫无瑕疵,可他的下身,却是一件又肥又大的大裤衩,露着两条毛茸茸的大长腿,大腿内侧还有青一块白一块油乎乎的、有的呲牙咧嘴有的俯首帖耳的药膏。脚下却蹬着一双张着嘴露出了脚指头的薄底快靴。 没办法,出征时他来的匆忙,忘了叫亲兵多给他带一双鞋出来了。 项梁等人觉得,像大将军的这样的装束还敢出头露面的,恐怕是世所罕见。像大将军以这样的装束带着十二万大军,出现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上的,估计世上绝无仅有。 111章 乌兰山口之战 “都别笑,谁敢笑军法从事。”王铮冷着脸说道。 没想到,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所有人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前仰后合捂着肚子捶着大腿,笑的爹一声娘一声的直叫唤。 “真没见识,这有什么好笑的?”王铮讪讪说道。 王铮不管别人笑的死去活来,他走前几步看了看,发现将士们都坐在草地上歇息,战事好像并不紧张,就也放下了心。 “马扎。”杨平连忙把马扎塞进王铮的屁股底下。 “茶。” 周强急忙掏出水囊拔掉胡塞递给王铮。 王铮喝了两口水,周强接过去。 “地图。”卫安掏出地图铺在了王铮面前的地下。 “项梁。” “属下在。” 正大笑不止的项梁连忙憋住笑声大声答应,这是大将军要询问战况,说正事的时候可不能再笑了。大将军对这方面特别认真。 “怎么个情况?” “回大将军,右军的庞校尉和段校尉奉曹将军急令,已经封住了敌军北逃的必经之路乌兰山口。 现今,曹将军率右军和中军乙旅,在东面截住了哒突军的东窜之路,卫将军和韩庚韩将军率左军和中军丙旅,已堵住了哒突军西逃之路。 此时,左右二军正在慢慢驱赶哒突全军至朝胡勒敖包附近。曹将军的计划是,让后军和我中军甲旅在朝胡勒敖包南二百里稍待,等敌军成型成群时,好发挥我军霹雳炮的作用。” 王铮一边听项梁说话一边看着地图问道:“嗯!曹显的计划还算可行,敌军大概还有多少军力?” “回大将军,曹将军猜测,不足十万。” “嗯?···不对,怎么这么少?” “这个···末将不懂大将军的意思。” “哒突军在正常情况下,也该剩余不足十万的兵力,可现在是非正常的情况,哒突人应该全民皆兵,现在应该至少有二十五万大军才对,两战已经被咱们消灭了十万,应该还剩十五万啊?” 王铮站起身,背着手,迈开两条毛茸茸的大长腿,开始转着圈儿的渡步思索。 “是啊!那几万哒突军去哪儿了?”项梁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听大将军这么一说,他顿时也是悚然一惊。 “给我查···”周强以为王铮要喝水,急忙摘下水囊。 “···仔细查,不行就抓几个舌头问问,必须查出来这六七万哒突军去了哪里?。” “诺。” “传令:通知乌兰山口的庞校尉和段校尉,不仅要防备哒突军通过乌兰山口向北逃窜,更要防备将会从北向南来增援的哒突军。” “诺。” “传令曹将军,其他哒突军漏了就漏了,但必须给我活擒哒突可汗。” “诺。” “传令:全军推进之时,严防背后的哒突军偷袭。” “诺。” ··········· 乌兰山是一座仅仅一两百米高的小山,山不陡树不高石头也不多,乌兰山口是从漠北草原通往瀚海的主要通道之一。 可现在的哒突军民,已被大郑军队压缩在东西不足百里,南北也只有五六百里的区域,他们想要前往瀚海,乌兰山口已是唯一出路。 虽说攀爬乌兰山也能过得去,但是,强壮的人可以爬山通过,老弱妇女孩子怎么办?牛羊牲畜马匹怎么办?牧民们肩扛手提的那些生活必需品怎么办? 他们已经被郑军抢掠的太穷了,他们转移时,还不得不抛下那些仅剩不多的笨重财产,他们现在带着的,都是干粮清水被褥等必不可少的东西,再让牧民们丢弃干粮清水牛羊马匹翻山,别说郑军必会分兵堵截,即便是过去了,到了乌兰山以北也是饿死。 过了乌兰山再往北行,就是更加荒凉寒冷的瀚海,因为不太适宜居住,所以人口特别稀少。 也是因此,哒突可汗要想带着他的子民前往瀚海暂时生存,就必须打下乌兰山口。 接到王铮的军令时,庞聪和段韶正在乌兰山口和哒突军激战。 数万哒突军疯了似的拼命向山口猛冲,可是,山口已被郑军放置了大量的石块树木等杂物,无法迅速通过,郑军一万将士守在山口两侧的山梁上,居高临下用弓弩石块滚木等杀伤哒突军。 “段韶,大将军说了,山北可能还有哒突军六七万人。我在这守着,你派人去看看山背面,防止敌军从北面偷袭,如有大批敌军前来,速来禀报,我再加派人手,快去。” “诺,右军丁旅的弟兄,先跟我去山北监视敌军。” 本来在山南一侧的丁旅将士,迅速背好弓弩刀枪,手脚并用连蹬带爬,翻过乌兰山山麓,在山北占据有利地形,准备好滚木礌石,准备迎接敌军。 “娘的,不知还要守多久?羽箭和弩箭都给我节省点用,多用石块树木。霹雳炮少用,给老子瞄准了,在敌军的头上开花,炸不死他们也让他们的战马受惊,哈哈,自相踩踏死的比咱们射死的还多。” 庞聪一边手持望远镜观察敌情一边指挥,还兴奋地不住哇哇大叫。 他去年在草原上他被一个哒突千夫长砍断了脚筋,现在走路还是一瘸一拐。是雁山右军有名的瘸腿将军,不过,他这个瘸腿将军的称呼可不是贬义,而是将士们对他战功赫赫,表示敬仰的尊称。 此时,哒突军一看,山口的路上已经堵满了石块树木难以通行,早已开始下了战马泼命地向山上猛冲,希望能攻上山头,拿下制高点,砍杀那些看似不多的数千郑军。 可是,郑军本就是居高临下以逸待劳,加之神臂弓诸葛连弩的射程又比较远,哒突人更是占不了一点便宜,徒增死伤却无法冲上山头。 乌兰山北麓,段韶和丁旅的将士们,刚刚准备好防御工事还没有喘一口气,就见正北方向,一股烟尘逐渐向南滚滚而来。 “娘的,要不是大将军提前预料到了,等这些哒突人摸上山前后夹击,我们这一万将士可就全搁在这了。” 段韶一想后果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趁着敌军还有大概十里的路程,他连忙下令:“速速报于庞将军,就说果有数万哒突军从瀚海来袭,让他派兵增援。” “诺。” 庞聪一听顿时大急,此时,哒突军一看在山口附近冲不上山,已经分兵向东西两侧,打算从别的地方上山,然后在顺着山脊,攻击把守山口的郑军将士。 “来人,传令甲旅,速去增援山北。另外,让段将军严密监视敌军动向,防备敌军从东西数里处上山夹击我军。” “诺。” “传令,让乙旅甲营向东,乙旅乙营向西,拦截意图上山的哒突军,敢放一个哒突军上来,我砍了他们的脑袋。” “诺。” “娘的,这一分兵,人更少了啊!”庞聪无奈地嘟囔道。 “希望曹将军和卫将军的动作快点,要不然这个山口还有点悬。” 总共一万的将士,却要把守山口的东西两侧山脊和南北两面山坡,这样的打法虽然能堵住敌军的退路,可兵力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如果是在平地,庞聪相信,自己就算仅凭这一万将士,也能杀如今的近十万哒突军一个落花流水。可是那样的话,能逃掉的哒突军也不会少。 (注:历史事实,隋末唐初的苏定方,就是隋唐演义里,乱箭射死了罗成的那一个人,他近七十岁时,{死时76岁。}还亲率一千大唐精锐,破了吐蕃八万骑兵,后来八万吐蕃军只剩下八千。他还曾经三次各带一万轻骑,灭了三个国,生擒了三个数万大军守卫的小国国君,包括百济,就是古朝鲜。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位列凌烟阁第二等二十四功臣之一。之所以说这些,只是想说,本文以少胜多的案例都不夸张,都有历史事实。何况,此文是以北宋为背景,而北宋时的神臂弓和可爆炸伤敌的霹雳炮等军国利器,已经普遍使用于部队,加上王铮这个大BUG的存在,一切皆有可能。) 不仅是庞聪着急,段韶也在着急,北边来的六七万哒突军来到山前就下了战马,不顾霹雳炮在头顶的轰炸和乌云般倾泻的箭雨,各自手挥弯刀哇哇怪叫着向山上冲。 哒突军也急,山里被十二万郑军围堵追杀的,有他们的可汗,更有他们的妻儿老小兄弟姐妹。 如果他们打不开山口,除了他们这六七万前去瀚海打通北逃通道的哒突勇士外,乌兰山口内的哒突三族男男女女,就一个也跑不出来。 那也就是说,山口外已经没有了一个哒突妇女,想要延续生命都不可能,哒突三族即将亡族灭种。 于是乎,乌兰山南北两侧,一方是拼命仰攻,想要歼灭郑军打开山口。另一方庞聪和段韶接到的军令是,不可放过一个哒突军逃出这个山口。 两军接到的都是死命令,战况也就异常的惨烈。 哒突军自从去年狼王马涵身受重伤以后,再也没有一个统帅能总揽全局统筹安排,一招输满盘输。 他们没有想到郑军的行动会这么迅捷,没有想到郑军已经猜到了他们要撤往瀚海的意图,更没有想到郑军在一日夜间不眠不休,居然急驰了一千多里占领了乌兰山口,堵死了他们的退路。 现在,乌兰山以南本就不足十万兵力,却还分出了四万人来攻打山口,南面仅剩的五六万哒突勇士,还要守护数十万的牧民北迁。 而郑军,南有四万大军步步紧逼,东西也各有三四万人围追堵截,可乌兰山口的一万郑军,就牵制住了哒突近十万勇士。 形势已万分危急,不打开乌兰山口,就难以接应山南的可汗和牧民们勇士们北逃。为了可汗,为了妻子儿女,为了哒突三族的延续,这些哒突军真是疯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怕死,没有一个人畏惧,漫山遍野地向山坡上猛冲。 郑军的一万将士只坚守乌兰山口还行,可乌兰山太低,哒突军只要不骑马,手脚并用都能爬得上去。这就给将士们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庞聪一刀劈翻了一个爬到他跟前的哒突士兵,扭头大声喝道:“段老七,往山口里扔几个霹雳炮,把那些清理山口石块的哒突狗炸死,快,快。娘的,上来的人太多,老子快顶不住了。” “好滴很。”段老七答应一声,一箭射死了一个正在山脊上指挥作战的哒突百夫长,迅速放下弓箭,从后腰的皮兜里掏出一个霹雳炮,左手掏出火折子迎风一晃,待火苗窜出点燃引信,估算好引信燃烧的时间,然后狠狠地抛下山口。 山口内正在拼命搬运石块树木的哒突军数十人,只听耳边一声巨响后,顿时就被炸的血肉模糊,死伤近十人,余下的哒突军士还没有顾得做出动作,紧接着又一个霹雳炮在头上炸响。 112章 完美收场 八个时辰打退了敌军的十数次进攻后,郑军将士都已疲累不堪,可哒突军死伤惨重却依旧死战不退。郑军将士在弩箭和霹雳炮所剩不多之后,已经开始和敌军肉搏。伤亡也随即就大了起来。 弩箭和霹雳炮留着给山口内搬运石块的哒突人,已经不舍得使用了。 “呸!娘滴,曹显怎么还不派援军过来,非要等老子把弟兄们都打光吗?” 庞聪吐了口嘴里的血水狠狠说道。此时,他都懒得叫曹显曹将军了。 郑军以一万对哒突的十万人,还是在这个无法腾挪无法离开,只能死守的小山上,如果不是来时多带了不少弩箭和霹雳炮,他们早就顶不住了。 又坚持到第二天早上,就在庞聪和段韶最艰难的时候,就在所有将士精疲力竭箭尽粮绝的时候。就听山口东西两方的数里处,随着数声号炮的爆响,两股烟尘已经旋风般地杀了过来。 不用使用望远镜观看,仅听号炮声,将士们就已经知道是援军来了。一个个顿时就精力大振。 不错,是曹显和卫晃各自亲率一万轻骑赶来接应了。 原来,在接到王铮猜测的情况后,曹显左思右想,判断必是哒突可汗提前派兵出了乌兰山口前去瀚海,扫清瀚海里的原有居民和兵力,然后再回来接应哒突三族的北逃。 那六七万不翼而飞的哒突骑兵,只能是去了瀚海。这也就是说,庞聪和段韶在乌兰山口面对的,不仅是从南往北杀的可汗精锐,他们将腹背受敌受到两面夹击。 乌兰山口是现今敌军撤退的唯一通道,要想活捉哒突可汗,要想尽歼乌兰山口以南的哒突精锐,乌兰山口就必须死死地守住。 可是庞聪和段韶的兵力太少,即便他们占据地利,但他们不能退走只能死守的话,就是拼光了也守不住乌兰山口。 曹显受到王铮的提醒想到了,卫晃也想到了,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因为担心乌兰山口失守,来不及告诉对方,就亲自领兵昼夜急驰杀了过来。 现在,包围圈中心的那五六万哒突军,曹显和卫晃已经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为了活捉哒突可汗,他们早就下令全军压上把那些哒突人灭了。 按卫晃的推想,乌兰山口一战,很可能就是这次进草原的最后一战了。只要灭了山口内外的这十万哒突军,哒突可汗为了不忘种灭族,他必降。 郑军援军的到来使哒突军的战力大减,也开始萌生退意。山上剩余的郑军将士们奋起余勇,一阵砍杀只杀得哒突军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山南的剩余哒突军匆忙上马仓促迎战,可那里是曹显和卫晃带的雁山卫精锐的对手,不过半个时辰,即被杀得乱了阵型,接着就是大溃败,然后就是被万余将士追着屁股向南砍杀。 曹显和卫晃都没去追击敌军,他俩下令军士搬开山口的石块树木,放山外的哒突军进山口以南,然后就上了山,查看山上将士们的死伤情况。 “娘的,你们要是再晚来一步,老子可就真撂在这了。”庞聪摊在地上,看着上山的曹显愤愤地说道。 他不可能不生气,他带着的山南的这五千将士,在这一日夜的战斗中,凭着地利沾着便宜,也已经死了一半还多,活着的也都带着伤,就连他这个将领,身上也被哒突军的弯刀划了两下,一在肩膀一在小腿,现在还是鲜血直流。 山北段韶面对的哒突军更多,死伤的也更厉害,如今仅剩一千五百将士还能喘气了。一战下来,一万将士只剩下还不足四千人,搁谁都会心疼。 “是我的疏忽,对不住将士们了。”看着郑军将士满地的死尸,曹显悲痛地说道。 卫晃也很难受,但是战争必有死伤,为了以后和哒突人再也没有战争,就必须以战止战:“我也有责任,回去我会向大将军请罪。来人,拿出水和干粮,让山上的所有将士们吃喝歇息,派人监视山北敌军的动向,如果他们从山口进山,别有任何动作阻拦。打扫战场,安葬战死的弟兄。” “诺。” 按官职,卫晃是曹显的上司,按这次的草原战役,曹显才是总指挥,卫晃还得听他的。 也是因此,王铮只是跟在后面给他们擦屁股,根本就不在作战的第一线。王铮觉得,这样培养曹显和卫晃,效果才能达到最好。 虽然郑军清空了山口的障碍物,可山北的哒突军以为郑军又有了新的诡计,又或者以为山南的所有哒突人已经完了,不但没有人敢通过山口。反而仅留下了哨骑在山口附近游弋,其余数万人则退了二十里。 “哈!哒突军也学聪明了,居然不过来。”卫晃站在山上,手持望远镜向北观望后说道。 “不来也好,卫将军带兵在山口守着,我去收缩包围圈,尽快活擒哒突可汗。” “善,曹将军只管放心前去,量那些哒突狗也不敢进入山南。” 两人商量妥当,卫晃协助庞聪段韶把守乌兰山口,曹显即刻带兵速战速决,干掉山南剩余的哒突军余孽,生擒哒突可汗。 春季,本应是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焕然季节,可在哒突境内数千里的草原上,却到处都是哒突男人的死尸,这些死尸被食肉动物和猛禽撕咬啃噬之后,就会腐烂、变质,然后融入泥土,成为滋养野草的肥料。 王铮素衣白衫大裤衩,负手站在朝胡勒敖包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看着战后山坡下满地的狼藉和死尸,虽是郑军胜了,大胜,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战争自然就会有死伤,虽说哒突人已经失去了斗志,但是毙敌一千,自家将士不说自损八百,怎么着也会损失一百。 但这一百人王铮也不想让他们死去,这些人都是他的弟兄,都是和他说过话聊过天的大郑精锐。 可是,为了能使更多的大郑百姓安居乐业,他们不得不抛头颅洒热血连番苦战,最后把自己的生命也交给了这片草原。 “大将军,坐下歇歇吧?你都站了半天了。”杨平拿着马扎看着王铮的脸色说道。 “我没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大将军,曹将军已经率领四万将士,向北追击溃逃的哒突可汗了,薛将军和韩庚韩将军,已经围住了所有的牧民,其他将士正在打扫战场。” “此战我军的伤亡如何?” “回大将军,哒突军的人数本来就少,也早已是人心惶惶没了战意,此战毙敌两万,投降了三万多,我军将士战死一千余,受伤三千多,这还是尊大将军将令,不想伤及普通的哒突牧民,没有大量使用霹雳炮,要不然我军的伤亡会更少。伤亡将士均已妥善安置。” “嗯!哒突人也是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减少些伤害,就少一些吧!” “大将军真是个善心人。”杨平不失时机地恭维了王铮一句。 数个时辰后传来消息,哒突可汗在朝胡勒敖包被击溃后,被曹显的四万大军围追堵截慌不择路,只带着三千多残兵向北逃窜,昏头昏脑地一头就撞进了、卫晃在乌兰山口南早已步好的口袋,轻而易举地就被卫晃生擒活捉。 乌兰山北的数万哒突军,一看大势已去,想投降又怕被郑军砍了脑袋。于是舍弃山南的哒突人,扭头向西冲入了茫茫的戈壁。 这些哒突军被郑军揍得狼狈不堪哭爹喊娘,却在西域神挡杀神佛挡诛佛,连灭数国,最后竟在西域建立了自己的王朝繁衍了下来。 只是,他们已经再也不叫哒突,而是换了好几个名字。 王铮猜测,那些哒突人一定是西迁至后世的小亚细亚一代,在当地繁衍生息数十代,后来逐渐壮大。到14世纪就会建立一个好像叫奥斯曼的帝国。 (注:土耳其的前身,可能是被唐朝打跑的一股突厥人,逃到了西域建立的王国。直到现在,突厥和土耳其的发音也基本相同。另:本书中的哒突三族,就是暗指没落后的少量突厥人,此书只是引用,说说而已,别当真。) 至此,这一次的草原战役已经算是完美收场。 郑军以战死一万两千,(包括乌兰山口一次就战死的六千多将士。)伤兵一万八的代价,共毙敌约十九万,生俘哒突可汗和宰相,以及众多大臣王爷王妃等八百余人,生俘五十八万哒突牧民。 至战后清点完毕得知,哒突三族仅剩青壮男人六万一千三百二十八人,育龄妇女三十八万九千七百人,其他皆为老人和孩子。 就在郑军完美战胜哒突三族打扫战场的时候,上京的上午辰时末,兵部尚书陈琦,正在太极殿兴高采烈地诵读一份军报。 “宣睿十四年四月二十九酉时末戌时初,大将军仅率后军三万将士,击溃哒突军六万余众的突袭后,薛韶薛将军带兵追杀溃逃的残敌。大将军率军追上中军甲旅的将士后。只见···” 陈琦抹了一把胡子上的唾沫,然后慷慨激昂继续诵读。 “只见大将军偏腿就从布兜里跳了下来,···” “布兜?是什么鬼?”连皇上带数十位上朝的大臣,都是一脸的懵懂,不知道怎么冒出来了一个布兜,王铮又怎么会从布兜里跳下来。但这还不是最让他们诧异的,还有更厉害的。 “众将士看到大将军后,先是一惊,然后就是憋得满脸通红忍了再忍,···” “咋了这是?快读快读。”博阳王忍不住催促道。 “老王爷别急,让老臣喘口气儿。”陈琦拿捏道。 “你喘屁的气儿,再不快读老夫掐死你。”老王爷被撩的心里痒痒,看陈琦故意吊大家的胃口,忍不住就爆了粗口。 “算了,还是我来吧!”右相吕进也是心痒难挠想先睹为快,他抢前一步劈手夺过报捷文书,然后高声宣读起来。 “只见大将军上身穿洁白素雅的月白短衫,下身却仅着一件亵裤,露着两条毛茸茸的大长腿,一双大腿内侧,还有青一块白一块油乎乎的、有的呲牙咧嘴有的俯首帖耳的药膏。脚下却蹬着一双张着大嘴,露出了大脚指的薄底快靴,大将军此等装束,实在让众将士大开眼界不得不服,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呐!就连穿衣都是不同凡响,···” “啊?···哈哈哈。”皇上和朝堂诸公先是一愣,然后就开始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哎哟我的娘哎!可笑死我了,是谁写的军报,这不是故意出那小子的窝囊吗?”老王爷笑的是捶胸顿足,爹一声娘一声的直叫唤。 其他大臣也均是再也不顾形象,有的仰头大笑,有的揉着肚子扶着腰大笑,有的甚至都无法站立,已经笑的坐在了地下。 就连皇上郑成,此时也是拿手拍着龙椅的扶手大笑不止,拍的手都快肿了也没有感觉到。 本该严肃凝重的朝堂,被一份捷报给弄得乱了套。 113章 千夫所指 自己笑够了,等众人也都笑够了,陈琦又拿着一份公文越众而出。 “咳咳!肃静,肃静,朝堂之上,诸公不顾形象如此忘形大笑,就不怕律法吗?”陈琦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这混小子,他居然···居然···咳咳!还能这么正经?老夫···老夫佩服。” 太极殿里的数十人,论官职除了皇上就数老王爷。 可老王爷要是恼了,他连皇上也敢揍,小时候不知道都揍过皇上多少次了,大了也揍过。 不过皇上足够仁慈,也足够敬业,他现在揍得少了。太祖驾崩前赐他打王鞭命他监国,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因此他谁都不怕。 朝堂里论年龄也数他最大,因此他和皇上能坐着,别人就都得站着。 论辈分几乎都得叫他叔父,他一母同袍的大哥,就是开国太祖,也就是皇上郑成的老爹,比他大了二十岁,太祖创业时朋友的子女,不管年龄大小,当然必须得叫他叔父。 也是因此,他说陈琦这个五六十岁的老家伙是混小子,陈琦只敢笑笑,都不敢生气。 “老王爷,我这还有一封,想不想听了?”陈琦有恃无恐,手里举着另一封军报,洋洋得意地对着博阳王问道。 “啊?还有?都别笑了,肃静,肃静。快读快读。” 此时众人本来也笑的差不多了,有的抹眼泪有的揉肚子,大都在呼呼的急喘气儿。 太可乐了,大郑开国一来,就没听说过这么可乐的事情,最近又因为陇西卫和松江卫的战事,大家都没少争吵犯愁,今日可算是开怀了一回。 陈琦清咳两声引起众人的注意,这才开始手持公文大声诵读。 “丁司马:属下身为三军统帅···” 众人闻听均皆一愣:丁司马是何人?军司马还是旅司马?雁山卫姓丁的司马仅有丁原一人,难道就是后军丙旅的旅司马丁原? 三军统帅?难道这封公文是王铮写的?他是三军统帅是没错,可他自称是丁司马的属下是几个意思? “···却不知坐镇中军,全局统筹调度,竟然以身犯险亲往杀敌,虽也毙敌八人使哒突人不敢近身半步。但属下身为统帅,却有意置自身于险境,忘了三军统帅的职责,忘了属下假若出了意外,则敌军必会士气大盛,忘了会使我军将士军心大乱,更会导致我军很有可能大败,属下知道错了,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 啊?怎的意思?这封军报是一份悔过书的原文抄录?并且还是王铮写的? 王铮怎会是丁原的属下?丁原一个雁山卫后军最不起眼的旅司马,竟然因为王铮私自上阵杀敌,就让他写了份悔过书?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迷惑不解,就连皇上和房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俩早已把皇上郑成亲自下了圣旨,给王铮派了一百亲卫的事情忘了个干净,当然也把王铮一直到现在,还是雁山后军丙旅丁营营校尉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属下以十二万分的悔恨心情,极其深刻地检讨今日所犯下的滔天过错,属下甘领责罚。但属下身兼三军统帅之职,还得指挥和哒突人的决战,四十军棍还请丁司马暂且记下,荣属下戴罪立功···” “啊哈哈!不允许他戴罪立功,四十军棍先打了再说,先打个半死,不,轻轻地打几下意思意思就行了,只要能让这家伙长了记性,只要能让他以后说话做事能动动脑子,刑罚不是目的。”皇上郑成兴奋至极地插话道。 爽,太爽了,竟然还有人能制得住王铮?厉害,这个丁司马真是朕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在朝堂上,他除了不敢跟朕和房相顶嘴,别的就没有他服的,就连代老将军他也敢说掐架就掐架,六部尚书动不动就被他怼的哑口无言,气得半死还没有办法收拾他。 就连朕和房相想找他的茬收拾他一顿,竟然也被他忽悠的昏了脑袋,后来还差点被他一句话气死。娘的,可有能收拾王铮的人了。 赏,丁司马叫什么来着?必须重赏。但是赏归赏,军职该升也升,王铮却必须还得是他的属下。今后,王铮但敢犯错,就让他来执行军法。啊哈哈! 皇上郑成越想越美,笑的嘴都合不拢。 “就是,揍他,必须揍他以正军法。上次他和代虎那小子掐架,居然差点把老夫推了个跟头,不揍他不足以平民愤。”老王爷义愤填膺打算公报私仇。 “老王爷所说甚善,那一次他还差一点踢断了老夫的肋骨,现在还没完全好利索。揍他,不揍他连老天都不答应。” 陈柱国陈斌喷着唾沫星子火上浇油。 “随便乱揍可不行,必须得按军法行事,以老夫看,四十军棍会把他打残,他还需指挥作战,真的打残了可不好。先打他二十军棍,另外二十军棍暂且记下,等没事儿了再打,打他个半残即可,他趴在担架上也能指挥作战不是?” 文人果然是最狠,房相不疾不徐娓娓道来,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有节。既打了王铮,还不耽误让他继续干活,另外的二十军棍,啥时候高兴了就再打一次,不高兴了也能打他一顿出出气。这一招比老王爷和陈斌两个武夫的可是狠辣多了。 “嗯!有理。不过以老夫看,还是先打他十军棍是最好,要是怕他不长记性,这十军棍不妨打的狠一些,另外三十军棍暂且记下,等他回了上京再打。就在这太极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三天两头的,皇上哪天不高兴了就打他十军棍,既杀了他的威风锐气,大家也能有个乐不是?” 右相吕进比房相还狠。 “善,以老夫看,此后就让那位丁司马每日啥都别做,就跟在王铮屁股后面找他的毛病就好,抓住他的错就给他记下来多少军棍,以后咱们没事了就揍他玩儿。” 工部尚书崔享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于是三两人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讨论,王铮的什么错处可以记十军棍,什么坏习惯可以记二十军棍。需要他办啥事了他不积极配合该记几军棍,他不尊重老人家,说话太冲,总是把别人怼个半死该记几军棍等等。 到后来,实在是找不到该给王铮记军棍的理由了。就又开始胡编乱凑,什么王铮曾经在长安街上偷看过一个妇女的屁股,亏他还是个大将军,太不知自重,也得记十军棍。 还有,王铮曾在风雪庄嬉皮笑脸地,调戏过一个八十岁的老妪,太不像话了,这件事至少得加上五十军棍。 王铮在风雪庄和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说话有过,但是调戏是真没有。 那天,他忙里偷闲四处走走,就看到一个老太太坐在刚铺好的宽敞平整的路边纳凉,他兴之所至,就走上前去笑眯眯地问道:“老奶奶,今年高寿了?” 老奶奶看他穿的是布衣,还以为他是邻村的大小伙子,就也笑着口齿不清地回答道:“八十了,八十整,小伙是哪里人呀?” “家里过的怎么样?还能吃得饱吗?”王铮很关心自家庄里农民的疾苦。 “托你的福,还能吃得饱,自从县伯爷来了后就能吃上饱饭了。县伯爷真是位大好人呐!” 就这样,一个问一个答,聊的都是家长里短吃喝琐事。 王铮没想到,到了朝堂上这些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大臣们嘴里,他居然成了个老幼通杀的大色狼。他真是比窦娥还冤。 王铮还曾经在太极殿随地吐痰,没有规矩不讲卫生,又是十军棍。王铮还曾经用解过手还没洗的手指头,在皇上正在喝的茶盏里涮了涮,竟然想让皇上喝他的洗手水,实属胆大包天罪大恶极,至少得记一百军棍。 王铮忽悠工部投了二十多万贯烧玻璃,一下子就赔了八个月,直到两个月前才算是开始回本,到现在这两个月,收回全部成本后仅仅只赚了七八万贯,离工部预期一个月就能赚三五十万的目标差得太远,也得给他记上二十军棍。 等等等等,太多了,把满朝文武给王铮记的军棍都加在一起的话,估计得五千军棍还多。 由此看来,王铮的人缘太差了,他不知不觉中,竟然把满朝文武都得罪遍了,就连兵部左侍郎周通都没帮他说一句话。 甚至,周通也绞尽脑汁搜罗了几条王铮罪大恶极的事件,也给他增加了几十军棍。 “啊哈哈!”皇上郑成左手拍着龙椅的扶手怪笑一声,他的右手都拍肿了,再拍了疼。 “善,甚善,众卿把这些证据都收集起来,归集成册,交由雁山卫的丁司马,由他按图索骥,没事了就找那混帐小子的茬,必须给朕把册子上的军棍都找齐了,朕以后高兴了或者不高兴了,都打那混小子玩。哈哈!” 最近这两个月,他为了松江卫和陇西卫的战事,急的胡子都白了几根,还瘦了二斤八两三钱。 (他忘了的是,他头一次是去茅房前称的,后一次体重少了二斤八两三钱,是他去过茅房,来了一次大号后称的体重。哈哈!开个玩笑。) 众位大臣也操了不少心费了不少力,今日难得这么高兴,他也就不提朝堂的纪律,任由大臣们随意发挥捏造事实,给王铮安上了不少罪名。反正也就是开心一乐,他也不能不心疼众位爱卿啊? 自从王铮去了雁山卫后,陇西卫战事不断,萧达凛率军连克四个州县,大肆烧杀抢掠,四个州县的百姓被蹂躏的痛苦不堪,数十万人流离失所。 代老将军东奔西跑左支右拙却不见胜迹,弄得朝廷诸公心急火燎调兵遣将安抚黎民,很多大臣忙的脚打后脑勺儿,经月也不见笑脸。 陇西卫还稍好一点,西夏王年少好胜不假,但他旨在练兵,带的兵也少,并没有攻州克府的打算。 这两个月内,他只不过偶尔会在边境攻克几个堡寨,到了岱州一看,岱州兵多将广防备甚严,他在岱州城外耀武扬威地撒了几个欢儿,打马就又去了河西走廊继续练兵。 也是因此,在接到雁山卫在草原上两场大捷,阵斩哒突军近十万后,再看到王铮笑料不断的两份公文,群臣才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于是,王铮毫不知情的就躺枪了,成了皇上和所有大臣,借机发泄这两个月里,憋了一肚子郁闷之气的发泄桶。 114章 灭国之功 玩笑开完言归正传,房相跨前一步秉手奏道:“皇上,只知王将军用兵如神,老臣实在没想到,他身为大将军上柱国,身兼雁山卫提督一职。居然仍能记得自己尚是后军丙旅丁营的营校尉,对丁司马如此尊重,如此服从军规军法。由此可见,王将军实在是令出如山,他能打胜仗也就不稀奇了。” 此时,皇上和房相已经记起了他俩商谈后,皇上下旨给王铮派了一百亲兵,令他做营校尉的事。 “是啊是啊!连朕都没想到,王将军居然如此的认真。”皇上郑成赞叹。 “是啊是啊!这一点,就连老夫也做不到啊!”老王爷也感慨道。 “是啊是啊!军法如山,王将军才是令出必行,丝毫也不马虎啊!”陈斌随声附和。 “是啊是啊!王将军确是用兵如神,雁山卫众将士被他调教的真是我大郑虎贲也!” 雁山卫打了打胜仗,兵部的脸上最有光彩,此时话风一变,兵部尚书陈琦对王铮自然是不吝赞美。 工部尚书崔享也不甘人后:“是啊是啊!照此打下去,王将军说的三个月灭了哒突三族,生擒哒突可汗也极有可能。” “岂是极有可能?···”右相吕进貌似一直都对王铮极有信心。“老夫早就说过,王将军是天赐我大郑的一代军神,他灭了哒突三族生擒哒突可汗如探囊取物尔!” 众人一起看向吕进,不知道他啥时候说过那些话。 几位大佬的话风都变了,低下的众文武自然闻风影从。 于是乎,底下众大臣众说纷纭,开始夸大其词地大赞王铮。 先是夸王铮的军事。王将军力能拔山腰粗十围,生擒哒突可汗如篦子上抓窝窝手到擒来。 王铮真要是腰粗十围的话,他也就真成了个饭桶了。 王将军令行禁止武功盖世,即便他只带五百亲卫,也能杀破哒突百万大军等等。 累死他也杀不了那么多。 后来军事方面夸得实在是没法再夸了,就又开始胡编乱造地胡说八道夸别的。 什么王将军某年某月某日,曾经扶一个老太太过马路,实是人之楷模,该赏。 王将军某年某月某日给了乞丐一个馍,还是白面馍,不仅如此,他怕那人无法下咽,还亲自跑回家,给那个乞丐拿了个咸菜疙瘩,其心可嘉其志可勉,该赏。 王将军胸怀天下闻鸡起舞,他大清早就跑去河边钓鱼,锻炼毙敌于千里之外的本事,该赏。 这句我真的没法解释。我也不知道钓鱼和毙敌于千里之外有什么关系? 王铮那么做实在是因为,他太烦朝里各部门有人去找他商谈事情,一早就穿个大裤衩子跑出去躲清静而已。 再说他钓鱼时左有时蓉喂他水果,右有肖瑛给他泡茶,他享福的不得了,和毙敌于千里之外有屁的关系。 总之,该夸的不该夸的都把王铮结结实实地夸了一通,直到众人说的口干舌燥,看看皇上也没有给壶茶汤润润喉咙的意思,这才都闭了嘴。 “哈哈!大开眼界,王将军让朕大开眼界,没想到众卿贬人和夸人的本事也均是一流,朕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啊!啊哈哈哈!”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片刻,然后各自讪讪笑笑就已恢复正常。 作为朝臣,脸皮不够厚的早已被大浪淘沙淘汰掉了,在场的这些老头子,没有一个不是久经锻炼的沙场老将。当然,他们的沙场,是磨练脸皮的朝堂。 “众爱卿,哒突三族还仅剩十多万军士,有王将军的指挥,再打几场胜仗哒突人也就再无兵力可召。以朕看来,灭亡哒突已是指日可待。众位爱卿,哒突一族被王将军除名后,雁山边境再无大的战事,那一片广袤的草原怎么办?是不是以王将军上次所说,还要建城,然后搜罗马种养马?” 军报公文读完后,这才是今天需要议论的正事,既然大家都心情太好没人提,皇上郑成就不得不先提了出来。 此语一出,下边众臣有的稍微沉思,有的低声议论。片刻后,房相越众而出出班奏道。 “皇上,以老臣看,城,必建,马,必养。皇上请想,除了雁山卫,我大郑面对异族骑军的还有松江卫、陇西卫和剑南卫,皆急需战马。现如今,就如皇上所说,雁山卫此战后再无大的战事,可留少量兵力戌守草原,其余能打能胜的将士,则抽调至最需要骑军的松江卫和陇西卫。” “房相所说甚善,老臣补充一点。···”左相说完就该右相说了,吕进也横跨一步出班奏道。 “皇上,俘获的哒突牧民和哒突军士,可以王将军先前所说,少部分不易驯服的安置在并州南的广大村落,和我大郑百姓混为一体,每个村一户哒突牧民。另可从人口稠密的州县,少抽出部分贫苦的百姓,许以重利充入草原,让他们参与经商等不需放牧的营生。” “皇上,老臣也补充一点,哒突三族大败,男人必然稀缺,可从我大郑各州县,抽出那些还未曾婚配,却犯了轻律的男性囚犯二三十万人,把他们发配到草原,允许其在草原和哒突女子通婚,有奖结婚生子置办家业者,久而久之,则再无哒突三族,其原来的三族牧民,皆已融入我大汉族,成为我大郑在草原上放马牧羊的普通百姓矣!” 新任户部尚书钟肃此言一出,赞叹声一片。他不愧是被皇上郑成精心挑选出来的太子詹事,谋事的确老辣。 接着又有几位大臣查漏补缺,最后议定。 一,战后,由于草原初定,雁山卫的将士尚不易大批抽走,仅抽出部分骨干冲入松江卫和陇西卫任职。 二,抽调部分在当地无法生存的大郑百姓,充入草原混入哒突原牧民之中,由官府为其添置生活所需的帐篷家具粮食等等。 三,搜罗马种免费发放给有牧马经验的牧民,以后,凡牧民每交给官府一匹合格的战马,则许以钱粮若干,食盐茶叶布匹等生活必需品若干等等。 四,草原将要筹建的六座城池,设为一个州,州名待定,此州暂归雁山卫辖制。每个城池设为一县派兵驻守,派官员管理,辖下牧民除了不得随意迁移,其他和大郑边城的普通百姓等同。(边城都是军管,会受到颇多限制。) 五,兵部在雁山卫设立军马司,专管草原上的所有军马事务。 诸事议定,各有司安排人开始筹算。仅仅过了十天,还没等各有司完全准备好,雁山大捷的捷报又接二连三地送到了兵部衙门。 于是,兵部衙门再一次地成为了所有大臣瞩目的焦点。 前两份捷报都是毙敌数千的小打小闹,没人在意。朝堂诸公已经被雁山卫的将士养刁了胃口,不是歼敌数万的大捷,现今都没人重视。 第三份捷报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雁山右军庞聪和段韶的两个旅,星夜急驰一千多里,在漠北和瀚海的交界处乌兰山口,掐断了哒突大军的唯一通道。 经一昼夜激战,打退了哒突军山南和山北的十万人共计二十六次猛扑,死死的掐住了哒突三族北逃的喉咙,没有放过一个哒突人越过乌兰山。战后清点,两个旅的一万将士最后还剩不足四千人。 “多好的将士啊!”这是皇上郑成的感慨。 对于雁山卫将士的为国为家勇猛顽强、前赴后继抛头颅洒热血浴血奋战,皇上早已是无话可说了。 第四份军报,一战既毙敌两万余,俘虏三万多,生俘哒突可汗和宰相,以及众多大臣王爷王妃等哒突贵族八百余人,生俘五十八万哒突牧民。 皇上郑成大喜欲狂,连声大喊:“放火,普天同庆放火十日。” 柴公公接旨,自动把放火改为放花灯十日,皇上高兴的昏了头,他可不能就那么传旨。 “哒突啊!哒突三族啊!朕有生之日,终于把先皇穷其一生都没有做到的,把哒突三族这个绵延了数百年的小国给灭了,父皇没有看错朕,朕给父皇争气了,父皇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儿给你争气了,儿也算是有灭国之功的英明圣主了。” 皇上郑成坐在龙椅上如痴如醉喃喃自语。他替他的父亲达成了一幢心愿,他太激动了。 如王铮所言,他不足三个月就灭了哒突三族。于是朝堂里连皇上带大臣疯狂兴奋了好久,镇静下来后就开始商谈哒突三族被灭后的需办事项。 哄哄乱乱地商谈了半天之后,商议的结论是。 一,让雁山卫把哒突可汗和众位大臣以及所有贵族,押送到上京献俘。 二,朝廷把原来商议好的五条,派八百里军情急递交给王铮,让他妥善处置草原的一切事务。 三,各有司特事特办,必须尽快派专员赴雁山卫协调处理草原事务。 四,马种、移民、发配的罪囚等也需加急办理。 五,户部调拨钱粮等草原所有所需之物,尽快送去雁山卫听用。 随着雁山卫草原大捷的捷报传遍整个大郑,真个是普天同庆。上京城家家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就像是过大年,整整热闹了十天。 上京城,洛阳公主府,洛阳公主郑妽手托香腮趴在桌案上,小嘴儿里喃喃自语:“那个坏蛋,不吭一声就走了这么久。没想到,哒突三族还真让他灭了,灭国之功啊!看这次父皇怎么赏他?会敕封他为开国侯吗?会让他升职一级,能娶一个平妻了吗?唉!我能帮了时蓉和肖瑛,可谁能帮翠姑?谁又能帮我?” 115章 死法不赖 上京城里正在疯狂庆祝,可草原上的将士们,虽是大战已毕没有了太大的凶险,却还是闲不下来。 降兵降将必须妥善安置,还得从降将里,挑选出对大郑百姓罪大恶极的部分将领,送到上京斩首示众。 哒突可汗和其妻、子以及宰相,包括其他比较重要的大臣,均得好吃好喝的招待,以后他们肯定会被软禁在上京,用于震慑所有哒突人。 最难办的是五十多万哒突牧民,为了使这些人不再有反意,为了以后的马场,就要安排好这些人的吃喝拉撒睡。可是人太多了,五十多万啊!怎么安排? “卫将军,快马报于贾知府,让他在各府衙挑选能吏干吏进草原,协助你处理战后琐事。” 王铮依然是素衣白衫,不过现在他已经穿上了裤子,在所有将士的铁盔铁甲当中很是显眼。 他和卫晃曹显等雁山卫主要的将领,此时站在一处高高的山坡上,正看着山坡下,被郑军将士押送着逶迤南行的哒突牧民。 牧民太多,即便是绵延数里宽的队伍,南北一看,依然是一眼望不到头。 “诺。”卫晃爽快答应后接着就皱了皱眉。现今,连郑军将士带所有的哒突人,总计近七十万人,别的都不说,光是每天的吃喝就让人大伤脑筋了。 “别着急,哒突人原本是打算迁往瀚海,路途也不近,他们都有干粮,即便干粮不足,不是还有牛羊吗?严禁杀马。等到达目的地后,把牧民的马匹都收回来,由咱们统一调配。” “嗯,知道了。” “那六座城池可以建了,还在我给你说过的地址,只需拉来必须的材料,就让俘虏当苦力,应该会建的很快,哈哈!这次连雇工都节省了。” “哈哈!别说是建六座城,就是十座也用不完,反正暂时也没别的事可干,就让他们做工换粮食。”薛韶兴奋地插话道。 “是啊!六座城,六个县,前面成犄角的三座城池,后一座可为州府衙门所在地。每一个县十万牧民,把哒突全境也画为六个区域,每一个县管理好自己区域内的牧民,令他们不得随意迁徙。” “以后,牧民们再受到大风大灾有朝廷帮扶,盐铁茶叶布帛等生活必需品,也不再严格控制,适当减免商人的赋税,让他们可以自由往来草原各地。假以时日,牧民们的日子过的好了,比以前好得多,他们就不会再有反心,到那时,也就真正成了我大郑的百姓了。” 是啊!中原的历代王朝,和哒突人打生打死了数百近千年,始终无法征服他们。 可从此以后,只要朝廷的做法合理,说白了,只要朝廷完全按照大将军的想法做,视哒突人为大郑的百姓,别歧视他们,别奴役他们,让他们劳有所获,有别的大郑人都有的读书、入仕、入伍、经商等等的权利,他们自然也就对朝廷心悦诚服,自然也就不会再起反意。 “卫将军,这一段时间辛苦点,把这些人都安置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的漂漂亮亮,能做到吗?” “回大将军,能,卫晃必定竭尽全力,必不负大将军所托。”卫晃知道这是王铮考验他的能力的最关键一步,闻言连忙挺胸抬头爽快回答道。 “呵呵!那就好。”王铮疲惫地笑了笑,连续在草原上征战了将近三个月,对于已经养尊处优惯了的他来说,确实太辛苦了。 即便他不是始终冲杀在第一线,可劳心比劳力更辛苦。 “曹将军。”安排好了卫晃,也早已把自己写好的,治理草原应该注意的事项都交给了他,王铮就又扭头看向曹显。 这两个人,是他着重培养的对象。 两人的大局观都不错,卫晃善于文字和政事,军事方面稍显不足。曹显精于军事,处理政事的能力和文字功底,却都不如卫晃。 可今后雁山卫境内估计也不会再有大的战事,除非蒙辽和西夏会舍近而求远,派重兵前来犯境,要不然,只是防备周边一些小部落的骚扰,韩庚率一万轻骑都能对付。 因此,王铮猜想的是,等这一战叙功后,他要么会被调回上京继续被当成猪养着,要么会被调去松江卫或者陇西卫,反正朝廷不会让他在雁山卫待下去。 而曹显和卫晃,曹显有统筹安排大败敌军,数战毙敌十九万余人的大功。 卫晃则有生擒哒突可汗的大功,和制定这次的草原方略、以及亲自领军杀敌的大功。他俩都应该会被晋升为柱国将军。他就会提议让卫晃督领雁山卫的提督。 而曹显,处理政事的能力和文字功底稍有欠缺,再去别的卫镇锻炼两年也就差不多了。到那时,他再去某一个卫镇接任提督一职是水到渠成,王铮都不用帮他说话。 还有一个原因,王铮也早已考虑到了。 他是在雁山卫,从一个布衣一跃成了五品将军,一年内就升到了上柱国,雁山卫的这些骄兵悍将都是被他指导调教出来的,对他的话唯命是从,对别的人就都不一定了。就算是朝廷下达的任务,卫晃等人也敢压着不办。刁耀和萧寒的下场就是最好的例子。 因此,朝廷下一步的动作,必定会防备雁山卫的诸将抱成一团。必定会调走他王铮,必定会把雁山卫的几个威望最高的主要将领,打散分到各个卫镇,这是朝廷防止各卫镇产生祸乱的必用之策。 别人不敢说,他王铮和卫晃曹显,分开到三地是绝对有可能的。卫晃是文人出身,家人也都在上京居住,自然更听朝廷的话,更好控制,他接任雁山卫的下一任提督,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他王铮应该会先被调回上京,以后如何看情况再说。而家就是雁山卫的曹显,朝廷必会让他把全家都搬到上京,然后再把他调到异地任职,这样也就算控制住了他。 朝堂诸公别的本事不咋滴,这一招可是用的炉火纯青。 “末将在。”曹显闻听大将军有事吩咐,连忙跨前一步拱手听令。 “萧达凛在松江卫境内攻州克县,数天前的军报,已称松江卫岌岌可危,代老将军和程霸焦头烂额。唉!都是我大郑的疆土,都是我大郑的百姓。你挑选两万精力尚好的将士,于一天后出兵,向东直扑蒙辽的西都白城。你记着,此战只可智取不可力敌,毙敌不是目的,围魏救赵,解松江卫之围才是主要。帮松江卫一把吧!” “末将遵令。”虽说连续征战两个月有余,将士们也稍感疲惫。可这次的大兵压境和上次的以一万对抗数十万哒突军,六个月万里转战比起来,实在是轻松了不少。因此,曹显毫不犹豫地就接了军令。 卫晃和曹显接了军令,各自带人忙碌。王铮带着自己的亲兵,也走下山坡上了战马,慢慢向南行去。 王铮估摸着,自己到达庸州之日,就是朝廷调他回上京的公文到达之时,很多事,就让属下们去办吧!他省心了,属下也得到锻炼了,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此战过后不到十天,郑军一战既灭了哒突三族,生擒哒突可汗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草原。 萧达凛老谋深算,暂停了对松江卫的攻击,他需要知道雁山卫的主帅是谁?需要研究雁山卫主帅的脾性,以及他习惯用的战术策略,防备他以后会调来松江卫,成为他萧达凛的对头。 可萧达凛找遍了所有的情报,只知道雁山卫的提督,是个叫三眼雕王铮的年轻人。最善声东击西避实击虚,战法灵活多变,别的就什么都查不到了。很多人,甚至都没听说过雁山卫有一个叫王铮的人。 和萧达凛知道的差不多的,是西夏王李昊,他也是从不多的哒突溃兵嘴里,知道了雁山卫的现任提督名叫王铮,只知道王铮年纪不大,战法灵活多变,别的也是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可是,哒突三族仅仅被郑军两次进草原,就打了个全军覆没,连可汗和所有王公大臣都被生擒活捉,不得不引起他们的重视。 于是,西夏王也偃旗息鼓,带兵退回了夏宫。只派出大量细作潜入大郑境内,详查雁山卫提督王铮的一切情况。 可是,没人能查出王铮的太多情况,就连皇上和房相还查不出来,何况是那些细作。王铮的身世来历是个谜,王铮的授业恩师是个迷,传授王铮军事的先生更是个迷。 所有人能查到的,仅仅是王铮在李家洼的李富贵家住过,然后他莫名其妙地就救了皇上,又莫名其妙地成为了雁山行营副总管,稀里糊涂地不足一年就成为大郑的上柱国。 很多人听说,其实王铮没什么本事,他在雁山卫基本不管事儿,雁山卫的军事一直以来都是卫晃在主理,政事原来是郑耀,现今是贾林。 王铮为了打猎游玩,甚至还偷偷地逃跑过。他在雁山卫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签名和盖上提督衙门的大印,好方便卫晃和郑耀做事。 就连两次的草原战役,第一次是曹显一个人带兵去的,第二次是曹显和卫晃韩庚项梁等人打的。他带领的三万将士,只跟在大军的屁股后面,做了不少打扫战场的活,后军的将士们别提有多憋屈了。 甚至还有人说,王铮跑-马跑得次数太多,跑得两腿虚晃双眼发青,后半程都是躺在布兜里,让四个亲卫用布兜托着他,才坚持到了最后。 要不然,他别说打仗,就是跑-马都能把他跑死。 跑-马跑的那么严重,跑的居然连裤子都没法穿,大腿上黏糊糊的白-浆都没擦干净过,王铮是病了,病的还不轻,看来王铮已是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萧达凛和李昊都是半信半疑。按说消息都不会完全是空穴来风,总有部分是真实的。可这也太稀奇了吧? 王铮救过大郑的皇上,被皇上病急乱投医,临时指派为燕山行营副主管,这一点早已得到哒突人的证实,他们信了。 王铮逃跑回到李家洼,牵着一只狗进了野狼山打猎,也得到过细作的证实,也信了。、 王铮想清闲,可卫晃郑耀等人总是找他商谈事情,他心烦无奈。于是见人来了,不问情由就直接签字盖上大印,赶紧把人糊弄走了事。 这个也得到过并州城细作的证实,也信了。 有哒突溃兵证实,两次草原大战王铮都不是主要的战场指挥,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有多大的军事能力?都是曹显和卫晃筹划指挥的,也有这个可能,权且信了。 可是,跑-马也能把人跑的半死,这是啥病?咋没听说过?如果王铮真是跑-马跑死了,那他岂不是爽死的?哈!这种死法倒是新鲜,比饿死吊死活剐战死,都死的舒心惬意,这死法不赖。 116章 草原初建 宣睿十四年的五月末,小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却还是没有任何止歇的意思,屋檐下滴滴嗒嗒,杨平百无聊赖地和周强小声闲谈。 王铮坐在西莫城镇守衙门的帅案后,正在批阅一份公文。 西莫城是一座兵城,面积不大,城也不高墙也不厚。 最初是梁朝的太祖所建,主要也是作为中转站,用来对付草原上的哒突人的,可后来终还是被哒突人使用的时间据多。 王铮的肩伤本就只是被划了个口子,这时已基本好利索,已经不耽误他行动做事。 如今,雁山知府和雁山卫府奉王铮的将令,已经打开了所有的大库,钱粮物资正在源源不断地送进草原,朝廷任命的州官县官也已经来到,也都已在各自的辖下搭建帐篷临时指挥 。 伤兵们都已被送到了庸州研医调制,军功册卫晃已经做好,王铮审阅后也已送去了上京。他现在,就等着圣旨了。 按王铮的话说,草原上正在以深圳速度大搞建设。 六座城要从平地建起,原有的野望城和西莫城也要整修,六七十万人要吃要喝要有住的地方。除了王铮的亲兵,所有人都很忙。 最忙的应该是那些刚刚上任的县官和小吏,每个县十万人的吃喝拉撒睡,县城的城池要建,衙门要建,凡是城里所需的都要从平地盖成房子。 麻雀再小,那也是五脏俱全,各个小衙门的小官小吏都要安排人到位。 这十万牧民每五家为一伍,每十家为一拾,每五十户为一个村,每五百户为一个镇。 所有村镇都需划定他们居住和放马牧羊的区域,水草丰美的面积小一点,水草稍次的面积就大一些,要公平,还要合理,以后免生事端。 但现在很忙却很高兴的,其实要数商人和所有的运输队,雁山卫的大库不可能啥都有,就是有一部分也得雇人雇车送进草原,可那六七十万人需用的品种,却实在是太多太繁杂,不得不倚重商人四处购买后送进草原。 商人拿着收条从草原回来后,马上就能到官府换成银两或者铜钱,然后再买了物资送去草原,如此周而复始,所有运输队和商人都没有闲着的时刻。 大家忙了点累了点,可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两,或者黄橙橙的铜钱越来越多,每个人无不笑开了花。 现在春播已过,也不到收秋时刻,庄户们农闲时为了多挣几文铜钱,就有人的出人,有人还有牲口的就能挣更多的铜钱,于是很多男人也都临时加入了某一个运输队帮工。 女人也有事干,她们编竹筐做衣衫,哪怕是做几双袜子几个水囊,拿到集市上也都能很快脱手,价格还都不低。现今,草原上百废待兴,几乎什么都缺,什么都有人买。 即便是什么都不会干的,跑到山里砍几根竹竿,扛到集市上也能换成几文铜钱。 自从去年开始,官府大力宣扬不得歧视商人。因此,现在的雁山卫,人们只要能养家糊口,只要不是违犯律法的事,做什么活路都无所谓。 这一两年来,雁山卫的百姓再也没受到过哒突人的骚扰,听官府的话接受了官府赊欠的新式农具,再按照官府来人教给的耕作方法,精耕细作侍候大半年农田,居然打下了以往两年才会有的粮食收成。 不仅如此,粮食的收成虽然多了,可官府的税收反而少了,人们的干劲儿也就更大了。到处都在开荒种地,连犄角旮旯的沟渠边荒坡地都能利用上。 现在,百姓们都能吃上饱饭了,不再是面带菜色,用吃不完的粮食换成铜钱换成布帛,穿的也体面了,看起来也更有精神。 因为没有哒突人的骚扰杀戮,更没有土匪强盗的劫掠,雁山卫的全境治安状况极好,几乎家家夜不闭户人人路不拾遗。 人口数量也上去了,城市逐渐繁华,集镇更加热闹,人们出门不再担心害怕,商人做生意也可放心大胆。 这两年,特别是今年,雁山卫的普通百姓都感觉到了幸福的味道,很多人都说,现今的日子,给个县太爷都不换。百姓们很容易满足,他们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是的,很多人都不想做县太爷,因为自从去年副总管来了后,县太爷都已没了好日子过。 贪墨,不敢,怕被砍了脑袋。渎职,不敢,怕被送去草原喂狼。不够勤奋不行,民间的评语不好也不行,不关心百姓疾苦,不深入田间地头了解百姓的情况不行。 县太爷们受到的约束太多了,真是起的比鸡早干的比驴多睡得比狗晚,可得到的还是那么的俸禄。 唯一值得县太爷们欣慰的是,他们都受到了百姓们的热烈拥护,比以前的威望都高了不少。对于这些十年寒窗的文人来说,能如此,也足矣! 百姓们不了解,县太爷们和他们的小农思想不一样,精神上的满足就是他们最大的满足。 百姓们都吃饱了穿暖了,安居乐业了,他们的理想也就实现了。所以他们不怕苦不拍累,就怕换一任上官,胡乱指手画脚,阻止了雁山卫现今的欣欣向荣蓬勃发展。 “杨平。”王铮批阅好公文,又顺手拿起一沓纸笺,这是他这几天写的一些对草原的详细规划,便仰首叫道。 “在,大将军有何吩咐?”门口的杨平连忙中断了和周强的闲聊,进了门躬身回答道。 “你派人把这份公文和这一沓纸笺,送给野望城的卫晃。纸笺上都是我写的一些东西,对他建设和管理草原都有用,你让他看看,做个参考。” “诺。”杨平答应一声接过公文和纸笺,然后看着王铮欲言又止。 “咋?还有事儿?”王铮看杨平扭扭捏捏的神态,不由诧异地问道。 “大将军,弟兄们都在议论,说这次大将军有灭国之功,不知道能升几级?” “升几级?”王铮一听就笑了。 “你们所有人都能升几级,唯有我,一级也升不了,我现在已经是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了,最多还能再升一级,这一级不管有多大的功劳,还是分两次升的,哒突三族太小,对大郑的危害也是最小。这一次啊!不可能升我的职,大不了也就是升我的爵位,甚至有可能,只会给我几百亩地。呵呵!都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做事,等着升职就行。” “大将军,大国小国都是国,你也是灭国之功,就给你几百亩地,太亏了。”杨平为王铮叫屈道。 “呵呵!不亏,反正我没觉得亏。即便朝廷啥都不给我,现今我已经很满足,听说过一句话吗?···算了,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快去吧!” “大将军,属下知道那句话是什么,功高震主,不过请大将军放心,属下不会说出去。” 杨平说完就跑了,王铮却是愣了好一会儿。 是啊!功高震主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却特别被当皇上的忌惮。 历朝历代,因为功劳太大,被帝王找个理由处死的功臣多不胜数。 汉朝的韩信死于吕太后之手,唐朝的李靖怕被处死闭门不敢见客,朱元璋的火烧庆功楼烧死功臣无数。 算起来,还数宋朝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比较仁慈,他只罢了大臣们的兵权,却都让他们做了个富家翁,人人得以善终。 这也是王铮穿越到了类似宋朝的大郑,比较欣慰的原因。 大郑走的路几乎和另一个世界的宋朝完全一样,也是刑不上仕大夫,皇上也比较仁慈,国家也是相当的富庶,军事也是同样的羸弱,全境各边镇都是只知坚守,极少能主动出击。 可是,他王铮来了,大郑羸弱的军事就会改变了。 他要让这个对大臣对百姓最仁慈的帝国,不再受任何异族的欺负,他要让百姓更加的富足安康。他要扫平四海,真正的让万国来朝。他要避免南郑的出现,他要使大郑的帝国寿命多延续几百年。 因此,王铮对现在的职位和爵位都已很知足,他能让皇上和朝堂诸公,支持他的军事设想和行动就够了,他不想让皇上每日都担心他会造反。 因此,朝廷这次即便还让他督领雁山卫,王铮也会上表请辞,他甚至都没打算接受皇上可能会赏赐给他的封地,他不想建一个国中之国让皇上忌惮。 所以,到现在他一次都没去过自己的封地洛阳县。他甚至都没往封地派一个邑官,现在,他的封地还是洛阳县衙在管理。他只是每年接受封地的收入。 当然,收入也都是翠姑经手,他都不知道每年的收入是多少。 王铮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此时的朝堂上,正因为对王铮的封赏意见不一,已经分成了三派,接连吵吵了三天。 兵部尚书陈琦是必须重赏派的得力干将,他撅着胡子捋着胳膊挽着袖子,和对方据理力争。手下有兵部的两位侍郎和右相吕进,以及户部的新尚书钟肃。 兵部从来都不吝赏赐劳苦功高的将士们,更何况这一次还是灭国之功。 另一派是绝不可重赏派,帮主是吏部尚书钱望,手下是陈柱国陈琦等为他呐喊助威。 还有一派是中间派,这一派的朝臣最多,实力也最强,代表是三省六部其他的大员。 他们认为,重赏王铮也应该,灭国之功就应该重赏。 不重赏也行,王铮升的太快,他不到一年就升到了上柱国。 今年,别的将士们都在前面浴血死战,他却悠哉游哉地躺在布兜里跟在后面,到草原上转了一圈儿,不到三个月竟然就灭了一国,还让不让别的将领们活了? 117章 朝堂骂街 “雁山卫虽是在王将军的任内灭了哒突三族,可方略是卫晃曹显等人所为,送到朝廷的方略上都没有王将军的名字。并且,战事也都是卫晃曹显等人所战,王将军赶到时,战事甚至已经结束,哒突可汗也已被擒,老夫认为,不可对王将军封赏太过,虚封二百户足矣!” 钱望喷着唾沫星子拱手说道。 皇上和房相拈须微笑,钱尚书,真是可人也! “大谬,钱尚书所说实在是大谬,···”陈琦当然不赞成钱望的观点,他据理力争说道。 “假若王将军不去雁山卫,就没有此次草原之战,更不可能剿灭哒突三族生擒哒突可汗。王将军所做所为,只不过是不想居功。其实,此战首功,必是王将军也!要不然,都是那些雁山卫的将士,刁柱国和萧柱国怎么什么都没做?”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 “这才是不能重赏王将军的主要原因,雁山卫的将士为何只听王将军的?”钱望面有得色看了皇上一眼,好像是抓住了最关键的理由。 “那是因为王将军威望高得人心懂指挥,将士们对他心悦诚服。” “越是这样越不能重赏。”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该怎么赏罚自有一套规程,不是想怎样赏罚就怎样赏罚的。” “其实他也没啥本事,不过是碰巧而已。”的确是国有国法,灭国之功只给二百户的虚封,貌似确实说不过去,钱望稍显气馁。 “碰巧?”陈琦的大嘴一撇,他可算是抓住钱望的最大漏洞了,这次得往死里咬他。“你给我碰巧试试,你也碰巧去灭一国啊!” “你···你···我是个文人,怎能领军打仗?”钱望一着不慎,顿时理屈词穷,他一甩袖子颇有道理地说道。 “王将军的文才可不比钱尚书的输多少,你有胜过念奴娇的诗词巨作吗?···” 提起文才,陈琦更有了理由,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几十分贝。只见他度出几步摇头晃脑背书般说道。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你这个文人,给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试试?” 钱望犹自强词夺理道:“哼!那首词是北宋苏轼所做,和王将军没有丝毫关系。” 陈琦轻蔑地一笑:“哈!这话你也信,那江城子密州出猎呢?密州在前朝可就是并州。而王将军恰恰就在并州做过副总管。‘···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此词此等气概,也唯有王将军此等文武双全者所作尔!你这个文人做得出来吗?” 皇上和房相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还叫朝堂论事吗?咋看着像泼妇骂街呢? “你···你···”钱望被陈琦顶的哑口无言。 陈斌一看己方的形势不好,貌似要一溃千里,他当然要助钱望一臂之力。 于是陈斌也打算赤膊上阵。 钟肃一看陈斌越众而出,他一拉陈琦的胳膊:“陈尚书先歇会儿,让老夫和他撕咬···辩论一番。” 陈琦正口干舌燥,在这太极殿上也没人给口水喝,于是就退下养精蓄锐。“也好,你来战,老夫为你观敌瞭阵。” “王将军倒是确有本事,老夫也是极为佩服的,他还曾救过老夫一命,老夫也对他感恩戴德,但是···”陈琦先是对王铮一番夸奖,然后话锋一转。 钟肃知道关键的来了,就精心静听,打算以不变应万变,抓住陈琦的漏洞然后反戈一击。 “但是,无论是方略还是战后的叙功名册,上面都没有王将军的名字。看来,王将军也不希望朝廷对他大加封赏。因此,为了让王将军达成心愿,绝不可重赏王将军耶!” 我×,这句话真狠,一句话就把封赏王铮的路都堵死了。 但是钟肃不愧是做过太子詹事的,他岂能还说不过陈琦一个武夫?即便陈琦是个文人出身的武将,现在他在大梁将军府做的也都是文职工作,但那也是个武将。 “谬矣!陈柱国此言大谬。王将军虽不愿朝廷封赏,但是国有国法,灭国之功岂能不赏?不赏他又岂能服众?雁山卫的将士们岂会心甘?其他给卫镇的将士又会怎样想?灭国之功都不赏,以后将士们还会不会为我大郑浴血拼杀了?为以后之计,不但要赏,还要大大的重赏。当然,像陈柱国这样的瘸腿将军,是永远不可能提督任何一个卫镇的,也就永远不会有灭国之功。不封赏王将军,不过是嫉贤妒能而已,众位臣工都很明白,只是都不说破罢了。” 钟肃不紧不慢娓娓道来,说的话却是如石破天惊。 我×,钟肃还真不愧是皇上为太子精心挑选的太子詹事,他这一张利嘴,是不下嘴则以,一下嘴就要一口把人咬死的节奏啊! 果然,陈斌满怀激情地冲上来打擂台,却被钟肃一顿说辞就气的浑身哆嗦,两眼翻了三翻,一口痰堵在了喉咙,差点被直接噎死。 皇上和房相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看来,不可重赏派将要一败涂地。 房相心说,钟肃为了帮太子拉拢王铮,还真是不惜血本呐!居然这么狠毒。 只可惜了陈斌,他是皇上的伴读,自小玩到大的伙伴,最懂皇上的心意,为了帮皇上阻止王铮的过快升迁,竟被钟肃说的这么狠。此事一出,陈斌完了,可皇上会对钟肃怎么看?唉!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钟尚书,不可造次,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再议。王将军的赏赐,自有皇上定夺。”朝堂上乱到了这个地步,都开始人身攻击了,房相不得不出头阻止。 “诺,老夫知错了。”钟肃嘴里说是知错了,却没有一点知错的意思,依旧是趾高气昂地蔑视着不可重赏派的一干大臣。 房相已阻止,辩论结束,不得重赏派的大败亏输,所有人个个垂头丧气,而必须重赏派的十多位大臣则是趾高气昂,人人如也灭了一国一般的俾睨众臣。 此时,皇上郑成不得不说话了,一般情况下,不管大臣们吵吵成啥样,他不说话就会一直吵吵下去,他一说话就是决断,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众位爱卿所言,朕听着都是善言,皆可行也!···” 这是老好好和稀泥的话,谁都不得罪。 “事关王将军,就需得听听王将军的意见方可决断。···” 这一句,看来皇上的意思是偏向不得重赏派了。今天,必须重赏派的大臣们估计都做了无用功。 “王将军的封赏事宜,等王将军回京后再议。···” 此句话分析,皇上没打算让王铮继续督领雁山卫,雁山卫的骄兵悍将太多,谁都镇不住,只有王铮还行,可这也是最让皇上忌惮的地方。 “其余诸将士,按兵部的规程封赏。拟旨:召王铮即刻回上京听命,着卫晃卫将军暂代提督一职,需妥善处置好雁山卫一切事务,否则以军法-论处。等军功确定后,再行议定雁山卫提督一职。” 果然如此,天威难测。看来,功劳也不能太大,功高震主啊! 众臣心有戚戚,均是这样想。 ········· 王铮接到圣旨时,他正在并州的提督衙门百无聊赖。 前几天,他忙里偷闲,去了李家洼祭拜老爹,回来后就没了事做,不仅是这样,现在,他在并州连个熟人都不好找。 大家都太忙了,草原上新建一个州六个县,还有那么多的牧民需要妥善安置。知府卫府知州,并州城内这三个衙门,以至辖下的各级官员小吏,除了留下少数人署理日常事务外,绝大部分人都被派去了草原帮忙。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去年王铮主理雁山卫后定下的规矩,凡是王铮定下的规矩,基本上执行的都很彻底。 圣旨很简单,只说让王铮回京履职,别的就没了。王铮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让亲卫简单收拾了下,当天就悄无声息地出了并州,上了通往上京的官道。 简短洁说,数天后就到了上京,王铮命周强去兵部报备。也就是在兵部立案说他回来了,以后会严格遵守他这个上柱国在上京的规矩,然后王铮就直接回了县伯府。 按说去兵部报备必须王铮亲自前去,但周强同父异母的大哥,是兵部的第二号人物左侍郎周通,他去了也能办成事。 回到家里,有人哭哭啼啼有人喜笑颜开,当然也有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就像是发了神经。可王铮知道,这是他的家人爱他的至情至性,他看见了只有心疼。 哭的是娘和翠姑,两人一直担心他担心山娃,现在看到他终于回来了,却是又黑又瘦,脸颊上还有两抹艳红···高原红,心疼的霎时就掉下了泪来。 喜笑颜开的是两个总管和一帮下人,善良的家主人立下了灭国之功安全地回家了,他们自然也很高兴。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是时蓉肖瑛和那一对儿双胞胎小丫头。哦!不仅是她们,还有旁边站着的···洛阳公主郑妽。 这就让王铮纳闷儿了,他是那四个丫头未来的男人,她们关心他担心他,看到了他情绪激动难以控制属于正常。 你这个公主也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发什么神经?咱俩有关系吗? 王铮后来去研究那些曹显送来的三车金器时,发现少了三件最大个头的,问了情况后才知道,是洛阳公主郑妽假借他的名义给拿走了,他现在还记着郑妽坑了他三件金器的事儿。 其实,那么多的金器,郑妽要是随便拿几件,王铮根本就发现不了。可她贪图个大的最重的能换来的银子多的,偏偏选了三件最显眼的,王铮想记不住那三件金器都难。 “好了,娘,翠姑,都别哭了,你们哭的我心里酸酸的,就好像我那啥了似的,我都也想大哭一场了。” “呸呸!别说浑话。···”山娃娘马上阻止了王铮不吉利的言语。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大男人,怎能像我们女人这样哭哭啼啼的?算哩!回家了就好,都别哭了,时蓉肖瑛,快给你们男人洗漱更衣,翠姑丫头,吩咐伙房多做几个菜。公主,今晚别走了,就在这儿吃,这些天,这混小子不在,可多亏了公主忙里忙外的照顾这个家。” “好哩!” 王铮没想到,洛阳公主郑妽居然笑盈盈地撇了他一眼,很愉快地就答应了。 王铮又纳闷了,心说,我回来了,我们全家聚餐,你这个外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118章 作坊的收入 吃饭时,本该是公主上座,可她说是和娘亲,偏偏和翠姑一左一右坐在了娘的旁边,灵儿也挺着个大肚子坐到了翠姑的身边,倒把王铮这个家主挤在了末位。 时蓉肖瑛和玲珑姐妹,到现在还只是王铮大丫环的身份,即便王铮把时蓉和肖瑛睡了,她俩也还是大丫环,大郑的规矩就是这样,她们四个现在还没权利就坐用餐,只有站在旁边服侍的份儿。 只有当某一个女人怀孕了,或者王铮对谁特别中意了,叫上家里人郑重说明,并且给那个女人安排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那时才算王铮收了谁正式做了小妾,现在可以随便睡,但还不算小妾。 坐哪儿都是坐,坐哪儿都能吃饱,王铮从来也不计较这些虚礼,他洗漱时刮了胡子,又换了身舒适的便装,此刻更加的精神。 “铮娃子,你是不知道,自从你去了雁山卫后,都是公主里里外外地帮着操持着这个家,以后你可不能忘了人家。” 王铮家从来就没有食不言的规矩,那样太刻板,没有一点生趣,吃饭时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因此山娃娘边吃边教育王铮道。 “这个家有什么可操持的?”王铮嘴里嚼着菜,稀里糊涂的问道。 他不在家应该就没啥事儿才对,就是有点小事儿两个总管也能办利索,什么事儿还需要公主里里外外地操持? “你这混小子,怎么说话呢?你看哈!代老将军家的孙女出嫁,老王爷的重孙子大婚,春播时要安排农事,洛阳县把你封地的收入,全都折算成了银两和铜钱,送来时也要一一点收,村里的张家长、李家短,三只蛤蟆五只眼也都得管着,···” “三只蛤蟆咋只有五只眼?”王铮大奇道。他只听说过三条腿的金蟾,还没听说过一只眼的蛤蟆。 “有一只蛤蟆瞎了一只眼。”翠姑抿着小嘴儿痴痴地看着王铮插话道。哥连这个都想不到,真笨。 “啊!是这样啊!我说呢!”王铮挠了挠头如梦初醒,但他还是想不明白,那只蛤蟆咋就瞎了一只眼呢? 洛阳公主捂着小嘴儿吃吃直笑。心说:这个大将军,精明起来比谁都精明,没想到傻起来竟然也是不输旁人。 “现今咱家家大业大,人口也是越来越多,琐事也就太多,你在家时都不管这些小事,我这个妇道人家也帮不上忙,仅靠翠姑也是不行,她也不懂上京的规矩,还不是全都得公主照应着。” “她帮忙又没有白帮,我不是给她想了个点子赚银钱了吗?再说,我那三件宝贝可都是价值连城,她不吭不哈地就拿走了,不帮点小忙还行?是吧公主?” 王铮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说完还接过来时蓉递来的茶汤漱了漱口。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翠姑给了郑妽一万两银票的事,那个洛阳镜坊可以说全是他独资兴建的,郑妽只不过操了点心,就有一半的分成,并且还贪污了他三件金器。 最近,随着工部作坊烧制的精品玻璃越来越多,她的洛阳镜坊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由于垄断,由于皇上郑成的帮忙,主要是由于涉及军事的望远镜。郑妽洛阳镜坊的所有产品,都会被工部和兵部全部高价收购,反正大郑是相当的富裕,国库不差钱儿。 兵部只收购涉及军事的望远镜放大镜指北针之类的。 工部却是除了兵部不要的都要,然后工部就成立了一个倒爷司(玩笑),专门倒卖洛阳镜坊的产品,没想到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后来兵部一看这样不行,银子铜钱不能让工部独吞,找了个理由说连老花镜近视镜等等,都是军事所需,也要插一杠子分些利润。 不仅是兵部,吏户礼刑四部也眼红了,也找尽了理由要分一杯羹。为此,六部衙门现在都快打起来了。 因此,郑妽的洛阳镜坊,现在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她即便只落到了手里一半儿,可她的产品都是几十几百倍的暴利,一半儿也不是个小数目。 别的不说,就算洛阳镜坊最近不涉及军事,刚产出的玻璃工艺品马踏飞燕,设计精美玲珑剔透,还没出作坊就已被抢购一空,每件五两多银子的成本,没有一百五十两银子,连看看都看不到。 这还是出厂价,市上则已经卖到了三百两银子的天价,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有价无市。没办法,大郑有银子没处花的有钱人太多了。 买上一件工艺品摆在家里就是身份的象征,逢人就牛气三分。家里要是没有一件洛阳镜坊工艺品的富商,现在都不好意思出门。 (注:没有夸张,北宋时,即便是欧洲的豪门贵族,身家还不如北宋一个一般富户的,也是大有人在,提起北宋百姓家的银子数量,欧洲贵族羡慕的直流口水。在当时,北宋一国的GDP收入,就占了当时全世界的百分之八十左右,这是什么概念?) 马踏飞燕就是王铮设计的,他画好了草图,并且详细写清楚了制作马踏飞燕的步骤和注意事项。 郑妽令大匠参考王铮所说的方法,仅仅实验了三次即做好了模型,一举就浇筑成功。然后就开始整车整车地往家拉银子。 王铮的话让郑妽很不满意,什么叫不吭不哈?明明是你说让随便拿的。但是,此时的情况可不是只有她和王铮在,山娃娘也在,她只能保持淑女形象。 “洛阳镜坊的事,本宫多谢大将军,那三件金器是哒突可汗的祭天神器,本宫不敢私自拥有,也已献给了我父皇。咱们本就是一个村里的,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说的也是,我猜着那几件大家伙就哒突人祭天用的祭器,可惜,知道的晚了,要不然将士们还能多升一级···” 王铮喝了一口鹿丝羹,味道不错,把汤碗递给肖瑛,让她再来一碗,家里的伙食比在并州的好多了,更别提在草原上了。 “现今洛阳镜坊每个月的收入有多少?还行吧?” 郑妽夹了一筷子烧山菌放进山娃娘的碟子里,这才放下筷子,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叉开,比划了个八的手势。 “就这么多,不太理想。” 王铮一看:“是不多,你家作坊里每个月的支出是多少?” “除了采购原材料,光是作坊的支出,大约三百贯多一点。” “啊!收入八百两,支出三百两,你每个月都有五百两银子的纯收入,也可以了,作坊刚开始,还没有正规,别想一夜暴富。” “八百两?”郑妽和翠姑异口同声,对王铮的猜测好像是很无语的样子。 “难道不是?”王铮不信地问道,按他的猜测,作坊刚开始生产,断断续续的还得投资,如果每一件产品的毛利率都能达到百分之五十的话,每个月五百两的收入基本还算合理。 “当然不是。” “啊!每个月八千两?还不错,呵呵!你可成了个小富婆了,以后可别再搜刮我这个穷县伯了哈?” 直到现在,王铮还一直以为他很穷,他那点俸禄要养活大几十口子人的吃喝拉撒睡,还要给下人们发工钱,还有同僚之间的人情来往,即便稍有盈余,应该也不会太多。 “你还穷?”郑妽撇了撇嘴。“还没猜对,再猜。” “啊?不会是八万两吧?怎么可能那么多?”王铮傻了眼。这丫头,挣钱的本事还不小啊! “嘿嘿!这只是银两,还有零头铜钱没算。”郑妽得意地说道。 “这只是一部分?那···铜钱有多少?” 郑妽又伸出小手儿叉开五指,在王铮面前一反一正晃了两下。“你猜。” “我猜个···”王铮差点爆粗口,看了看娘不善的眼神,再看看另一边捂着小嘴儿笑的弟媳灵儿,忍住了。“你直接说。” “哥,你就猜嘛?”翠姑貌似撒娇的表情求恳。 娘瞪着他,貌似对他和公主说话的口气不满,翠姑也求恳了,王铮只好再猜。 “五指叉开一反一正,那就是十,莫非是一千贯?哈!你真厉害!”王铮这次是狠了狠心往大里说的。 “不对,少了,再猜。”郑妽淡定地小口抿了一口鹿丝羹说道,她好像很热衷和王铮玩猜数目的游戏,看到王铮目瞪口呆傻呵呵的表情她就非常高兴。 “哇!一万贯铜钱,厉害厉害,老夫佩服。”王铮连声赞叹到。 他的同僚基本上都是些老头子,就是他的亲兵里也有不少三四十岁的老兵,古人的平均寿命短,四十岁以上就可以自称老夫,他每天听的多了,对郑妽的收入大惊之余,老夫两个字就直接出溜出来了。 郑妽和翠姑齐齐对王铮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不对,再猜。” “我···那啥,不会是十万贯吧?” 这次王铮是真不敢相信了。连银子带铜钱,折合起来的话,每个月就是十八万两银子的收入,可作坊的支出才三百多两,这支出和收入的比例差别太大,不敢相信啊! “就是十万贯,不过,这是这四个月的总收入。”郑妽和翠姑笑吟吟地看着傻呵呵的王铮说道。 “不少了,别太贪。十万贯铜钱还是零头?那行,我给你出的注意赚的银子,你把零头给我吧!我不嫌少。” 王铮都有点眼馋了,要是早知道这么能赚钱,当初干嘛不自己干? “哼!你想的美。”郑妽小嘴儿一瞥,看了眼翠姑嘻嘻笑着说道。 “就是,哥净想好事儿。”翠姑不敢把她和郑妽合伙开办洛阳镜坊,以及五五分成的事儿和王铮说,怕王铮吵她。 朝廷不允许官员经商与民争利,王铮是大将军,就更得做个表率。这件事儿,只有她和郑妽知道,别人都不清楚。她不想给哥添麻烦,不仅是这个,还有雁山酒坊的事情也没说。 前文说过,文官爱惜羽毛,私自经商的极少,武将不大在乎名声,偷偷摸摸找个人顶着名经商的有不少。 皇亲国戚大都没有实权,爵位也是传一代低一级,为了给子孙留点家业,私下里经商的最多。连皇上都没办法阻止,要不然,皇上郑成的叔叔伯伯二大爷等,七大妗子八大姨,都会进宫找他哭闹。不让经商就会向皇上借钱借物,看见什么借什么,借了还不说还。 御史言官要是敢上奏本,弹劾皇亲国戚经商的事儿,被这些皇上的亲属找个理由就往死里咬,连御史都对他们没有办法。因此,虽然国法不允许,所有人却算是都默许了皇亲国戚经商的事儿。 而郑妽就属于皇亲国戚,并且还是皇上最喜爱的亲生女儿之一,另一个就是她妹妹郑瑾。很多人虽然明知道洛阳镜坊的东家,就是洛阳公主,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聋作哑,只当没这回事儿。 119章 公蛤蟆和母蛤蟆 众人吃过饭,郑妽还想和王铮请教作坊的事情,就随他去了书房。 “银子赚到手了,就别为富不仁,拿出一部分来做点善事,比如修桥铺路什么的,让百姓们都念着你的好,给你父皇长点脸。” 落座后,王铮喝了口时蓉泡的茶汤说道。 “我也想做善事修桥铺路,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又没有懂规划的亲兵。要不,你去给我规划规划?” 当初王铮对郑妽的一番忽悠,居然让她赚了那么多银钱,他觉得自己的点子还是很不错的,自然也就心情很好,当下就满口答应。 “好,改日我去你府上,把从官道到你家,以及你的府里,还有你的那些田地,都帮你规划规划。不过,我给你出主意赚了银钱,还要帮你规划,你说,你怎么谢我?” “大将军想让我怎么谢你?”郑妽歪着脑袋看着王铮道。 和王铮单独在一起,她没了拘谨,说话和表情都轻松了下来。 “我想···嘿嘿!” 王铮搓着大手坏笑着,他想让郑妽这个富婆送给他点银子,帮帮他这个穷县伯,反正郑妽能赚那么多银钱,也都是因为他的注意,收点酬劳也是应该的。 可他此时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将要对美少女下手的色魔。 郑妽果然被吓到了,她还以为王铮要对她欲行不轨,她郑妽可是位正派的公主,怎能会和男人胡来? 即便这个男人是他中意的男人,可是,你就算想对我做点啥坏事儿,也得先去关上门呐。 只见她趔着身子双手护胸,俏脸儿似羞似怒,扭头看了眼王铮的书房门外亲兵的身影,小声说道:“你···你可别乱来,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我就敢喊。” 王铮一看郑妽误会了,连忙收起他坏笑的表情,尴尬地解释道。 “别怕,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你···” “啊!你想我?你想我干什么?羞死人了。”郑妽没等王铮说完就又误会了,她顿时霞飞双颊羞不可遏,一双小手儿一捂俏脸儿,扭扭捏捏地坐卧不安。 “哦!别误会别误会,我只是想你的银子,没别的意思。” 王铮倒是解释清楚了,可他没想到郑妽,不害羞了反而很是生气的样子。 “啥?你只是想我的银子?就没想点别的?”此时的郑妽俏脸含煞凤目圆睁怒气爆棚。 “没,没,真没想别的。”王铮不明白郑妽为啥会这么说。 “要银子一钱都没有,要人有一个。” 王铮要是对她做坏事儿的话,郑妽都做好半推半就的打算了,没想到却全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误会,她顿时又羞又气又急,双眼红润,泫然欲泣。 “你看你这是咋了?我又说错啥了?咋又把你气哭了呢?看我这张破嘴,怎么老是不会说话?” 王铮搓着大手站在郑妽的面前,像个犯错了的学生正面对老师的责罚。 郑妽气了一会儿,想想王铮的性格向来就是不解风情,要不然他和翠姑这么长时间,应该早就开花结果了,根本不可能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再想想王铮从来就是把他当成公主看,别说是想高攀她了,甚至都是躲着她走,从来也没有对她有过任何喜欢她的暗示,看来,她和王铮的缘份,还没有到水到渠成的那一步。 于是郑妽的气也就小了,她半颠半怒半撒娇地横了王铮一眼,抽抽可爱的小鼻子说道:“你把我气哭了,你得给我做首诗赔我。” 这个可以有,这要这位公主别哭就行。王铮这次很慷慨,当即就满口答应。 “你现在只顾赚银子了,还有空研究诗词?” “我原来太醉心于诗词,不懂经营坐吃山空,府里有点银钱,都被我拿去买那些名家的诗词书画的真迹了,这才入不敷出。现在我分一半心思出来经营洛阳镜坊,有了银钱就能购买到更多的诗词书画真迹。不是更好研究诗词吗?” “哈!说的也是,有了金钱和物质基础,才能更好地做研究。可我记得住的诗词不多,能入你法眼的则更少,今天我就说一首打油诗,博洛阳公主一笑。” 王铮不假思索,一篇打油诗已经映入脑海,他顺口就吟道:“青青荷叶水上漂,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 王铮突然住了嘴,他傻呵呵地看着郑妽,希望洛阳公主能稍微迟钝一点,反映不过来这一句打油诗是啥意思,他还希望郑妽对打油诗不感兴趣,不会打听下面的半句。 可王铮失望了,郑妽满怀期望静听下文,突然发现王铮不说了,她还没有听过这种打油诗,又是公蛤蟆又是母蛤蟆的,和她跟王铮现在的一男一女独处一室很贴切。 何况公蛤蟆还露着母蛤蟆的腰,两只蛤蟆在做啥? 她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很想知道两只异姓的蛤蟆在做啥? “然后呢?快说啊!”郑妽焦急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王铮只说了半句就傻了眼,他说不下去了。 后面的少儿不宜,说出口就是调戏当今最尊贵的公主,王铮还没活够,他就是活够也不想因为调戏公主而被凌迟斩首。 “咋能会没有了呢?这明明就是半句打油诗吗?快说快说。” “后面的少儿不宜,不能说。”王铮是打死都不会说下去了。 “少儿不宜?”郑妽还没听过少儿不宜这个成语,她懵懂地歪着脑袋想了想,才模糊明白是啥意思。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说吧!” “大姑娘更不宜听。”王铮愁眉苦脸道。 自己这张破嘴啊!咋啥都胡咧咧呢?这不是找死吗? “你···真是个坏蛋。”这下子郑妽算是明白了点。不过,她脸上是娇羞薄怒,心里却甚是欢喜。 鉴于王铮竟敢调戏洛阳公主的劣行,实在是罪不容恕。 不过,洛阳公主大人大量,不和他王铮一般计较,只需王铮给她做一首诗词赔礼就行了。 但是洛阳公主要求说,这次不要金戈铁马弯弓射箭的豪放诗词,她想要两情相悦缠绵悱恻的婉约诗词。 这下可把王铮难住了,他挠破了头皮,也想不出来两情相悦缠绵悱恻的诗词。 在大学时,王铮有限的时间里,要么是打工赚学费,再不然就是旅游泡网吧等等于学业无关的东西,他偶尔闲来无事看会儿书,也只记住了不多最为经典的,流传千古的那些诗词巨作,可两情相悦缠绵悱恻的诗词,他那时是真不喜欢看啊! “不行,想不起来,你还是换个要求吧!” “不行,就不换,就要那种和男女之情有关的。”郑妽是铁了心把王铮往男女之情方面引导了。 “那好吧!我再想想。”王铮无奈道。 他今日是真怕了郑妽了,他想自污是不假,他正发愁怎么能自污的别出心裁出类拔萃,还不被别人看出来也不假,可让他用调戏公主这种方式自污,王铮是真不敢。 王铮曾经想过,他真要是因为功劳太大,引起皇上的猜忌了,那他就上长安街摸女人的屁股自污去,摸到谁该谁倒霉。为了救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然,不是脸蛋儿漂亮身材好屁股翘的,他也不会摸,要摸就摸自己看着就蠢蠢欲动的那种女人。 因为,他摸了以后,被因此处死是不可能的,但皇上让他把那个,被他摸了屁股的女人娶回家,却是极有可能的,他也不能看见个无盐嫫母似的那种女人也下手啊! “哎!有了。”王铮想到了李清照,李清照是千古第一才女,她的词清丽婉约,郑妽应该会喜欢。 仔细斟酌了下李清照的传世名词,然后王铮就抓起蘸水笔,伏在书案上一挥而就。 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 宋:李清照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写好之后,王铮仔细看了看,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嘴里喃喃自语:“嗯!不错不错,好像比以前的有进步。” 王铮说的是他的丑字,可郑妽理解的是,他在自夸自己作词水平的提高。 “嘿!又换了个名字哈!这位李清照,可也是西域大宋的?” 郑妽早已对王铮的诗词能力见惯不怪,但却也觉得王铮的诗词水平确实提高了。没看吗?他都开始为情发愁了,也会轻解罗裳勾引女孩子了。 可是,他是在为谁发愁呢?不会是时蓉和肖瑛,她俩已是他的女人,他现今已经没必要再为时蓉和肖瑛发愁了。按情况推算看,他应该是为了翠姑。 “算···是吧!”虽然明知道郑妽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但王铮还是觉得,不能剽窃别人的诗词说是自己作的。 “李清照,怎么看着像是个女子的名字?” “李清照本来就是个女子。” “呵!为了糊弄我,这次竟然还用了个女子的笔名,大将军也真是···真是···。”郑妽果然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反正说的都是实话,骗你是小狗。” 郑妽对着王铮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斗嘴到底谁是小狗儿了,拿起一剪梅的词仔细研读了起来。 题外话,写了这么久,收藏和推荐太过惨淡,孤独今日说一句,朋友们,给个收藏和推荐吧! 120章 蒙辽退兵的争论 就在洛阳公主和王铮在他的书房研究一剪梅时,皇上的内书房里再一次的吵翻了天。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封松江卫刚送达上京的军报,军报里说,代老将军虎威大振妙计频出,在四天内,率将士们连克四州十二县,现今已把萧达凛赶出了大郑边境。 争论的内容先是‘克’这个字用的合不合适?是不是该用‘收复’这两个字。 然后是争论代老将军既然如此勇猛,为何先前被萧达凛差点赶出松江卫全境,甚至就连他松江卫的提督衙门所在地松州城,也是一战即溃丢给了蒙辽大军。 再然后就扯得远了。有的说代老将军老当益壮王铮是徒有虚名,蒙辽建国已久军事战略自成体系,代老将军偶尔小败也是事出有因。 这是讨厌王铮派的说辞。 有的说王大将军才是深谋远虑,御敌于国门之外运筹于帷幄之中,不到两年间既剿灭了哒突三族活擒哒突可汗。大郑数十年来还从未有过如此壮举。 这是王铮铁血粉丝派的力挺。 讨厌王铮派的说你让王将军去蒙辽战场试试?看他会不会被打的落花流水狼狈不堪? 铁血粉丝派的说试试就试试,你让代老将军回来,我们就让王将军前去松江卫赴任提督一职。 讨厌王铮派的说你们想得美,代老将军好不容易才打跑了蒙辽十五万大军,你们想让王将军去摘桃子,以为我们傻吗? 铁血粉丝派的说你们本来就不精细,代老将军是好不容易才打跑了蒙辽十五万大军。 而王大将军却是躺在布兜里喝着茶看着军报,歼灭哒突三十多万大军,如篦子上抓窝窝手到擒来,轻松无比。 好不容易和轻松无比相比,到底是谁更厉害?你们不傻谁傻? 讨厌王铮派的说,草原战役都是曹显和卫晃打的,和王将军没啥关系。 铁血粉丝派的说,同样都是曹显和卫晃在雁山卫,那刁柱国和萧柱国咋啥都没干成?而王将军仅仅去了雁山卫三个月,就干成了这么大的事儿? 话题又回到了原来钱望和陈琦争论的那一次的议题,于是参与的人更多,争论的也更厉害。 到后来,还是讨厌王铮派的再一次败阵,几个老头子顿时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霎时间恶语频出开始人身攻击。 铁血粉丝派的也是丝毫不让针锋相对,双方撅着胡子唾沫横飞,骂了个半斤八两旗鼓相当。 到最后,皇上被吵吵的头都大了,但他对这些耍嘴皮子的文人还没有办法,只得左右抚慰温言相向,好生劝慰了半天,两方这才算是偃旗息鼓先后罢战。 这一次,陈琦等人再次大胜,又一次的趾高气昂,而钱望等人再一次的大败亏输颜面扫地。 这一次,作为压轴人物的右相吕进,又一次没有出嘴帮腔己方即大获全胜。 “去去,速宣王大将军前来见朕。” 皇上郑成头大如斗,朝堂上现今派别太多,屁大点的事情即吵吵个没完没了。 可这些大臣还都是忠心为国,只不过是政见和军事策略不同而已,也都没有大错。 大郑崇尚言论自由,极少因言获罪。况且太祖遗训,刑不上士大夫,如今言犹在耳,就更不能小题大做训斥或者体罚他们了。 房相年届七十,已是风烛残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吕相上任不久,还处于培养阶段,现在还镇不住那些嘴皮子都挺利索的文官。 朝中现在最缺的,就是房相再年轻二十岁那样的文官之首。还缺的就是能一锤定音的武将之首。 目前王铮有些武将之首的苗头,他也确是文武双全的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之才。 可那家伙太不靠谱,他做事全凭心意。高兴了咋着都行,不高兴了谁都不给好脸。现在朝中讨厌他的大有人在。要不然,哪会天天因为他,把太极殿和御书房都吵成了菜市场? 王铮很快就来了,这不晌不夜的宣他进宫见驾必有要事,要不然皇上念他一路辛苦,最快也是在明早上才会见他。 哪知道,王铮进了御书房以后,那两派人一看主角之一来了,顿时又来了劲儿,先是小声嗡嗡,然后是大声议论,再然后一方听不惯另一方的话就答了腔,再再然后就又是一番嘴皮子大战。 这次皇上没有阻止,房相也装聋作哑,他俩偶尔就是抬抬眼皮看一眼王铮,好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这些天吵吵的主角来了,你看着办吧! 武将们一言不合就是拳脚相向,什么事儿都喜欢用拳头解决。 文官们可不同,大大的不同,文官们会引经据典之乎者也,骂人不带脏字,但却比武将狠的多,恨不得一句话就能把对手骂死。 并且,谁骂人骂的最狠还骂的不带一个脏字,谁的本事就越大,谁就越受人尊敬。 (三国演义里诸葛亮骂死王朗那段知道吧?就是那种骂法。) 王铮来了后皇上只眯缝着眼看了他几次,都没开腔让他说话。王铮算是明白了,感情,双方骂架骂的皇上都烦了,这是让他也来听听,体会体会这种滋味儿。 不过,王铮觉得皇上的目的好像并不太单纯,估计并不仅仅是让他体会骂架来了。 因为王铮也听明白了,双方绕来绕去归根结底,围绕的好像是他,是雁山卫的草原之战,是松江卫的克复四州十二县,是他本事大,还是代老将军能力强的几个问题。 反正皇上也没问他,王铮也就装着事不关己,他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读一剪梅。 那首一剪梅他写出来后,洛阳公主越研究越看他,最后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他觉得,洛阳公主好像又误会了。她肯定是把他王铮代入其中,认为那两处闲愁有一处就是王铮的愁。 王铮原来不愁,后来却开始愁了。 他愁的是,他真没因为女人发过愁。他的婚姻观念和现在的所有人都不同,他不认为自己二十六岁的年龄已经很大了。 他甚至都不认为翠姑二十二岁的年龄有多大,他还觉得洛阳公主的年龄还太小,现在还不应该考虑两情相悦缠绵悱恻的男女之情。 所以他从没把自己娶妻的事情当回事儿,他甚至在和时蓉肖瑛那啥时,还按照后世前七后八的方式算着日期来。 他不想让那两个才十八岁的女孩子怀孕的太早,现在的医疗水平太不发达,还没有西医。万一出点事,就是一尸两命的悲惨事件。 他想着等女孩子们的身体都真正成熟了,到那时他再考虑孩子的问题。 至于翠姑,娘说不急,翠姑也说不急,她们都不急,那他王铮还急个啥? 很多事王铮都无法和洛阳公主解释,他一个大男人和洛阳公主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独处一室本就很不应该了,他要是再和她聊些什么情啊爱啊的,就更不应该了。 好在这时宦官前来县伯府宣旨,让他速去御书房。于是王铮终于解脱,和公主告辞一声,就打马扬鞭地一溜烟跑了。 皇上和房相等了半天,一看王铮好像没事儿人似的,只是抄着手低着头看着地下的金砖发呆,一直都没有答话的意思。 就连支持他的陈琦等人,他都不帮着说句话。更不出声反驳钱望等人对他的诸般指责。 皇上和房相对视一眼,心说这个老油条,还真不好对付。 “好了,都别吵了。”皇上终于发话了,对阵的双方早就吵吵的口干舌燥,早就不想吵吵了。 可皇上一直眯着眼听着,就是不说话阻止,就都以为皇上很爱听。于是也是不得不绞尽脑汁翻来覆去地,把早就说腻了的话题,反反复复争论个没完没了。 此时,一听皇上终于阻止了大家的争论。对阵双方各自抹了把汗。 心说:真是不容易啊!为了让皇上觉得自己忠心为国,为了时不时的发出自己的声音,让皇上记得自己,老夫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像泼妇骂街似的赤膊相向,唉!真不容易。 一言既出御书房马上就安静了,皇上郑成的感觉还不错,脸上也浮出了笑容。 “王卿,你也听了这么半天了,有何想法?说说。” “想法?什么想法?我没想法。”王铮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突然被问没反映过来。 皇上郑成觉得,王铮又想耍无赖,这劲头不一样。 “王卿,朕知道你辛苦了,你出兵草原三个月,做到了对朕的承诺,的确是不足三个月就灭了哒突三族,生擒了哒突可汗,王将军真是我大郑的肱骨之臣也!朕记得王将军有大功于社稷,我大郑的亿兆百姓都会记得···” “皇上,有啥事儿你就说,别夸我了行不,臣受不起。” 皇上还没有即兴发挥完就被王铮打断了,这也就是王铮,换个人试试?换个人他马上···也会闭嘴。 没办法,仁慈的皇上始终不舍得体罚所有大臣。即便是犯了律法的大臣,他也都是交由刑部或者大理寺依法处置,自己从来没有因为心情不好体罚责难过大臣。 “好吧!王卿,松江卫所有军事行动的军报你也看了,你觉得,代老将军这次是‘克’还是‘复’,还是‘克复’了松江卫的四州十二县?” “皇上,该怎么评判克还是复的问题,兵部应该自有章程,陈相就能评判,微臣对这些不是太懂,不好妄加评语。” 陈琦顿时又抬起了头挺起了胸,嘿嘿冷笑着瞥了钱望等反对派一眼。 这小滑头,真是滑不溜手。皇上和房相暗想道。 “那···王卿,代老将军四天就能克复四州十二县。你觉得,萧达凛还会有别的谋算吗?” “嘿嘿!谋算?···” 王铮先是嘿嘿一声冷笑,然后扭头看向了兵部尚书陈琦问道:“陈相,前些日是否接到过,曹显曹将军在剿灭哒突大军后,又率两万彪悍将士转战蒙辽境内的公文?” “有,有这份公文,还是王将军亲笔签名的公文。不过,公文里没说曹将军去蒙辽境内作甚?老夫就没和皇上说起此事,王将军,怎了?。”陈琦回答道。 “那就对了,我怕消息提前泄密,会影响到那两万将士的生命,就故意含糊说的此事。现今倒是可以说破了,我命曹将军转战数千里,兵围蒙辽的西都白城,以解松江卫之危。如今看来,可能是见效了。” “啊?王将军是说,萧达凛是因白城势危,不得不从那四州十二县退兵回援。并不是代老将军率兵攻克的那四州十二县?”陈琦惊讶地大喊道。 “我什么都没说,我只说曹将军可能在白城附近有所行动,蒙辽的西都可能势危。在曹将军没有发来军情战报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至于萧达凛是不是主动退兵,还有代老将军是怎么攻克的那四州十二县,军报上没详细说,我也不清楚。” “嘶!···”众多大臣闻言嘶声一片。 这可是大事,如果真如陈琦所说的那样,要么是代老将军,要么是程霸,要么是松江卫的卫府衙门,或者是三方联合,这是在虚冒军功啊!这可是大罪,罪不容赦的大罪。 121章 王铮的封赏问题 话题说到这里就没法讨论下去了,曹显的军情战报没有送来,松江卫的战报说的也不清楚。并且,松江卫也没有因为连克四州十二县邀功,更没有请赏。 一切都只是可能,所有人都开始沉默,没有人敢再说一句话。 粘住虚冒军功的罪名就没有小事,可能一言就会把松江卫的许多人,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话,不是死仇就不能乱说。 王铮的一番话比什么都灵光,现在让说话都没人有说话的欲望。人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不知道这事会向哪个方向发展。 皇上的心情也很不好,他甚至都忘了他让王铮来的其他目的,挥挥手就打发走了所有大臣,他自己也揉着脑袋去了后宫。 第二天,皇上没有招王铮上朝,却派了右相吕进亲到县伯府。王铮大感意外,连忙倒履相迎。 两人寒暄过后,又喝了几口茶汤,吕进这才开口说道:“王县伯,老夫此次前来贵府,是有点小事和县伯相商,咱们俩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吧!” 吕进原来是户部尚书,和王铮是平级,可他现在是右相,已经比王铮高了半级,他以王铮的爵位县伯相称,是对王铮的尊重。 大郑一直以来的规矩,就是和一个比较尊重的人谈话时,官职高的就称呼对方的官职,爵位高的称呼爵位。 王铮现在没有吕进的级别高,可吕进却没有爵位,这也是他称呼王铮县伯的原因。 (注:自秦以后,爵位是专为武将的军功设置的,文官都没有爵位。如果哪一个文官也有爵位,则说明那位文官带兵打过仗,立过比较大的军功。也是因此,自秦以后的历朝历代,大臣封爵的,武将居多,文官的极品是一品官,太师、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一类的。武将的极品就是天策上将,只比文官的太师、太傅、太保低半级。爵位亲王。) “吕相请讲,铮,洗耳恭听。” 王铮这两年来,一直都保持着对吕进足够的尊重,估计这也是他今天敢来县伯府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年纪大,主要是这位老人从没有给他下过绊子。 换句话说,吕进一直都很佩服王铮的本事,他几乎都有点对王铮的盲从,凡是王铮所说的建议或者意见,不管是涉及军事还是其他,吕进不管能不能理解,都是先赞成再说。 就像前些天双方的骂战,吕进一直都是坚定地站在王铮的一边。 “是这,···”吕进捋着胡子犹豫了下,貌似下边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吕相只管说,吕相待我如子侄,我王铮虽然混了点,但还知道远近,今日必不会让吕相难看,吕相但说就是。” 吕进闻听王铮此言,想想他杀神的凶名,差点感动的就红了眼睛。 嘿!细数满朝文武,能让杀神王铮自称子侄的有几个?他暗地里还敢对皇上和房相自称哥,别的谁他还会看在眼里? 可他今日,居然对老夫自称子侄,唉!惭愧啊惭愧,吾今日前来,竟是为了阻他升迁之事。 “是这,王县伯出征草原这几个月,功劳太大,我也就不一一细说了。老夫今日前来,就是受房相所托,想问问王县伯,你想要什么封赏?” “哦!是这事儿啊!”王铮看吕进踌躇的神态,还以为是多难办的事儿呢?原来就是这破事儿。 “王县伯也不妨直说,实封五百户的开国侯不知可否?如若王县伯不满意,还可再议。”吕进小心翼翼地看着王铮的脸色说道。 王铮虽然说的挺好,但他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吕进也怕王铮和他翻脸怼他。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啥都不要,还是现今这样就行,我对现在的职衔和爵位都很满意。”王铮实话实说,他早就是这么想的。 不招人妒是庸才,但是,太招人妒也活不长。王铮深知这个道理。 “王县伯别闹,老夫是说真的,开国侯可好?要不然,实封六百户?”吕进当然不相信王铮的话,他认为王铮说的是反话,王铮是嫌爵位封的太低。 “我也是说真的,我真的不想要封赏,什么都不要。” 吕进自然还是不信,送上门来的封赏都不要,除非傻子才会这么说。王铮不是个傻子,他反而比谁都精明,他肯定还是嫌封赏的太低或是太少。 “王县伯,老夫知道你的灭国之功不应该封赏的这么低。可王县伯也应该清楚,你任职的时间太短功劳却太大,现今你年仅二十六岁,就已经是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开国伯,再封赏就是开国侯了。如果这次按规矩封赏你的话,就应该给你封公。可是以后···唉!算了,王县伯,要不,实封七百户的开国侯?如何?” “吕相,你别为难了,我是真不想要封赏,啥都不要。”王铮越不想要,对方却一百户一百户挤脓似的给他增加,他也是无奈了。 谈到这里,吕进觉得没谈下去的必要了,给王铮实封七百户的开国侯,已经他所能承诺的极限。 可王铮还是不满意,吕相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怪只怪,对王铮灭国之功的封赏太不公平,导致他现在总是说反话。 于是,又简单寒暄了几句,吕相就提出了告辞。王铮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大门口,途中还一再强调,他是真不要封赏,可吕相这位老人家,却是死活不信。 第二天再来的是陈琦,王铮和兵部打的交道最多,相对于吕相来说,他和陈琦更熟悉,当然也更好说话。 “王大将军,是这···”陈琦坐下后茶都没喝一口,开门见山说道。 “老夫今日前来,是受房相所托,询问王大将军对封赏一事的看法。朝廷昨日再议,拟封王大将军为开国侯,实封七百户虚封三百户,不知王大将军觉得如何?” 陈琦说完,就期待地看着王铮的脸色。 他和吕相都是必须重赏派的领军人物,根据大郑的赏罚规则所定,王铮这次的灭国之功,应该封为实封八百户的开国公。 可他俩也都知道,王铮任职的时间太短,但升职升的却太快,这次如果直接就封赏他为开国公。那么,以后他假如再灭了蒙辽怎么封赏?西夏呢?吐蕃呢?真腊呢?别的万一再有点事儿呢?封王都不够,难道还得把皇上的龙椅让给他坐? 所以,为了皇上的宝座安稳计,为王铮不被皇上忌惮不被别人妒忌计,为大郑其他的武将不至于羞惭死计。 这一次,他和吕相,也只能昧着良心劝导王铮,他的爵位可以稍微的升一升,实封最多也是只能一千二百户,最多升到开国侯即可,可不敢升的太多太快,要不然就不好了,很不好。 王铮苦笑,这一次又挤出了三百户的虚封,也就是每个月多拉几车钱粮的事儿。看来,皇上和众位大臣,为了他官职和爵位的封赏,已经是愁白了头发。 勋衔和职位是绝对不想给他升上去的,要不然他一家独大,连个能制衡他的平级武将都没有。 当然,那些靠阴袭得来的,没有实战经验的虚职郡王不算,那些人只会纸上谈兵,各卫镇的领兵将领,都不会服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郡王或者柱国。 要升也是升他的爵位,这一点皇上和房相早就琢磨好了,就是升他的爵位也是一点一点的升,不可能真正按照大郑的赏罚规则封赏他。 要不然,他这一次就该封公,等他灭了建国将近二百年,富源更辽阔,人口将近三千万,兵力更充足,战法战术自成体系的蒙辽,就只能给他封王。 可是异姓王在大郑的历史还还没有过一个。太祖和现在的皇上郑成,对自己的亲兄弟封的还都是不太重要的王,更何况是个外姓? 比如博阳王,他可是太祖一母同袍的亲弟弟,他也曾在太祖开国之初立下过汗马功劳,可他也只是被封赏了个博阳王而已。 要知道,中原民族的历代帝王封赏的王爷都有标准,一个字王爷,并且这个字还曾是某一个国家国号的王爷,才是王爷里第一等的爵位。 比如秦王,秦是秦朝。比如汉王,汉是汉朝,比如前朝的国号梁和陈,这一类王爷的爵位是最高。 稍次的还有齐楚燕韩赵魏,这五个封号的王爷爵位也不低,再次的还有曾经做过国都的大城市,比如长安王,洛阳王等,最次的才是一个小地名博阳王这样的王爷。 太祖立国之初,就吸取了周朝大封数十王爷,让他们带兵戌守全国,后来这些王爷却各自拥兵自重,最后还分裂了周朝的教训,封赏的王爷极少,异姓最多封公,自己的亲弟弟也只不过是个最低档次的王爷,并且所有王爷只能朝堂议事,却都没有一点兵权。 这样的话,不管是任何人,爵位每换一代就降一级,若干年后就是个普通的百姓。 任何人也影响不到朝廷的中央集权,大郑只会有外敌入侵,不会产生内乱,对于大郑的国祚延续,有极大的稳定作用。 这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可坏作用也不是没有。坏作用就是,国策对领军将领的限制太多,导致大郑现在无人可用。 十八九个上柱国和柱国,真正能打的也就是五六个边镇的提督。王铮算是个能打的,可对他的制约也从去年就已经开始。 两宋时的国家特别富裕,可军事却是一直羸弱不堪,就是因为为了防止边镇提督的权利太大难以控制,导致像唐朝时的安史之乱那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的大郑酷似北宋,可能也是吸取了前朝大陈的教训,所以国策重文轻武,对武将的限制极多。王铮现在已是深有体会。 因此,朝廷现在对他王铮的封赏才像是挤脓,就是为了控制他以后升的太高无人制衡。 122章 满含深情的话 “陈相,我昨日就已经对吕相说了,我什么封赏都不要,真的不要,我对现在的职衔和爵位已经很···” “王将军别说气话,老夫是和你商量正事,你就实话实说,倒底想要什么封赏吧?为了你的将来,开国公是不行,最多再给你加几百亩地。” 陈琦没来之前就知道王铮会这么说,他早已猜到,王铮肯定会对开国侯的爵位不满意,他至少也会要个开国公的爵位。因此也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我是真的啥封赏都不想要,···”王铮都快哭了,他很想赌咒发誓表明自己的心迹,可赌咒发誓他觉得对不起祖先。 即便他是穿越来的,那他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即便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那,石头也算是他的祖先。 “看你,还说气话。”陈琦因为和王铮较为熟悉,说话也就很随便。此时,他瞪着眼不满地对王铮说道。 “我是真···” “算了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自己说出来了,老夫知道,自己向朝廷要爵位要封赏这件事儿,你也做不出来。我看,我说你听,说到你满意了,你只需点下头,不用说话,就当我没问过你,你也不知道这件儿。大将军,实封八百户的开国侯可好?” “唉!···”王铮无语了,他低着头叹了口气。 这些老头子,咋就不相信他呢?难道都被他骗怕了?可是凭良心说,他王铮是真没骗过人啊! “啊!看来是不满意,···”陈琦看着王铮的神色自言自语。“那就九百户的开国侯?” 陈琦也开始一百户一百户的挤。 “我是真···” “还是不行?那···一千户可好?”陈琦捋着胡子,眼都不眨地看着王铮的神色,生怕一眨眼就把王铮的点头错过去了。 “我真不想···” “算了,···”陈琦突然一拍桌案,决绝地说道。 “老夫今日就替房相做主一回,王大将军,一口价,一千二百户,谢绝还价,要不然老夫马上就走。” 咋了这是?菜市场买菜呢?还一口价谢绝还价?这老头儿可真逗。 “陈相,不是我不答应,实在是···”王铮苦着脸还没说完,就见陈琦那老头儿已经撅着胡子站起了身。 “老夫有负房相所托,也实在觉得这么封赏对不住大将军,别的也无话可说了,告辞。” 说完,陈琦拉都拉不住,气哼哼地走了。 他生气不是因为王铮,而是因为朝廷对王铮的封赏太不公平。 灭族灭国开疆拓土之功,只升了一级爵位,封户也是一百户一百户的挤。 以后,大郑的将士们还会有杀敌报国的动力吗?唉!可惜,自己只是个三品的兵部尚书,职小言轻,劝不动那些大佬啊! 陈琦的三品官确实不算大,他上面还有一品二品的大官几十位。只不过,他掌握兵部,确实有实权而已。 按王铮的说法,陈琦最多算一个省部级干部,省部级干部在后世也是多如牛毛。即便是在后世的军-委,他也最多算是一个文职的、主管后勤的副参谋长一类的官职。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不要封赏没人相信,封赏吧还不舍得。开国侯也分一二三等,上面还有开国公,开国公上面还有郡王嗣王亲王。现在,王和公侯我也不想了,等以后再说。我就想做我的县伯也不行,还让不让人活了?” 朝堂里的众大臣,觉得王铮对他的爵位封赏不满,因此伤透了脑筋,王铮却为了怎么推脱掉对他的封赏伤透了脑筋。 王铮的烦恼还没完,下午周通来了,也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王铮发现,来的这三个人官职是越来越低,可和他的关系却是越来越好。看来,皇上和房相要打人情牌了。 果然,这事儿不能一直拖下去,要不然朝堂上就没个安静的时候。周通也是开门见山直来直去。 “王县伯,天策上将你想都别想,天策府是武官官府之首,在所有卫府之上;天策上将可以自己招募人才作为天策府中的官员,即所谓的‘许自置官属’。这个门儿都没有,皇上不会让你再立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兵部衙门。” 周通和王铮的关系最好,说话也就更为随便,他的弟弟周强现在还是王铮的亲兵。 这次草原之战后,周强即便啥都没干,但他作为王铮的亲兵,所有的功劳也都会有他一份儿,这次估计也能升两级。 “封王封公你也别想,蒙辽和西夏吐蕃,估计都得靠你才能收拾,现今就给你封的高了,以后怎么办?你也别觉得委屈,满朝文武你数数看,除了皇上的叔伯兄弟之类的,就代老将军一人的职衔可以和你比肩。你也可以了,别贪得太多,贪多嚼不烂。够吃够花就行了,多了花不完吃不完,放在那里也是沤烂了化为尘土。···” 王铮哭笑不得地,看着周通自顾自吧唧吧唧的一通乱说,看来,不仅是吕相和陈尚书,估计朝堂上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嫌爵位封的太低在说反话。 “等等,谁说我贪了?谁说我想封王封公了?都是谁给我造的谣?你说是谁?我找他去,看我不把他的大牙打掉八颗。” “你不想封王封公?怎么可能?”周通目瞪口呆地瞪着王铮问道。 “我当然不想,就像你说的,贪多了嚼不烂,我还年轻,机会多着呢!何必现在就让别人忌惮妒忌?我只想保持现状即可。朝廷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送点金银也行,我现在都穷死了,连个娶媳妇下聘礼的银钱都拿不出来。” “你连开国侯也不想要?那可是还有实封的七百户百姓呢?” “不想,我的封地我都没去过,现在还是洛阳县衙在帮我打理。你也知道,封国最受人妒忌,背后怎么编排我的都有。我还想做个富家翁多活几年,封国对我没用,有没有那七百户的封地,我还是每顿吃一碗饭两个馍。” “我灭哒突三族,一是我是大郑人需当为国出力,二是为咱们仁慈的皇上分忧,三是为我大郑的百姓免受涂炭之苦,四是为我老爹报仇。我不是为了当官当大将军。” “如果可以,现在就让我回李家洼都行。你告诉皇上,告诉所有同僚,我王铮没有野心,我心态平和,性格善良,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 “我的理想是做个富家翁,是娇妻美妾左拥右抱,这句话我原来就对皇上和房相说过,现在也没改,以后也不会改。都别防着我,都别怕我。我自认自从我为官一来,除了说话不太好听,我还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大郑的事情。”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郑的百姓能吃饱能穿暖,能不受外族的欺负。说实话,我有能力,你们原来看到的我的本事,还只是冰山一角,我想凭我的能力帮帮皇上,帮帮房相等同僚,让他们能在有生之年,尽快完成他们的理想,让他们百年之后死而无憾,仅此而已。” “···”听到王铮满含深情的一番话,周通愣了半响,然后他肃然起身,恭恭敬敬对王铮做了一揖。 “通,原来自以为最知王将军,哪知道,王将军的所思所想,竟然如此的深明大义,通,不及也!朝堂诸公,均不及也!” 周通失魂落魄地走了,他已被王铮的话深深触动,他没想到王铮居然会那么高尚。 不仅是周通没有想到,皇上和朝堂诸公都没有想到。 皇上的御书房,周通回来把王铮的原话说了一遍后。皇上愣了,房相愣了,三省六部此时在场的诸公都愣了。 原来,大家对王铮的印象是,他太奸、太滑、太懒,说话太不好听,几乎每个大佬都曾经被他怼的气急欲死。 所以,尽管王铮为大郑做了那么多事,他依旧不太招人喜欢。不,确切说,是几乎人人都烦他,但却又离不开他。 他太能干,他信手一指,现今大郑已经多了十多个煤铁大矿。他农事方面一说一画,大郑就找到了占城稻的种子,大力发展种植后,去年的粮食产量就几乎增加了四分之一。 他的简化字和鹅毛笔使很多读不起书的穷人,现今都能读得起书。 他的玻璃、焦炭、标准件等,经过大匠们摸索研究之后,现在都已对大郑的军事技术和民用工业起到了巨大的推进作用。 他的一篇论文,导致现今大郑的工商农军等蓬勃发展,市场上已是越来越繁荣,民众们也是越来越富足。 他的诗词不多,但念奴娇·赤壁怀古和江城子·密州出猎,却是雄浑壮阔无人能及。听说他前两天又写了一首,是比较婉约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据说也是千古绝唱。 他的军事就不说了,大家都有目共睹,哒突可汗现在就在被押送到上京的路上。 如此一个人,他今天居然说他都快穷死了,居然连娶媳妇下聘礼的银钱都没有。这个还是小事儿。 他居然说他没有私心,都是为国为皇上为百姓,甚至是为了所有人的理想,为了能让在场的这些人百年之后能死而无憾。 他最大的理想竟然只是做个富家翁,能娇妻美妾左拥右抱。 老天,他这算是高尚呢还是不高尚呢? 封侯不要,七百户的封地也不要,却只要点金银,他是钻钱眼里钻傻了?还是被色心迷昏了脑袋?竟然只想左拥右抱?你要是封公封侯了,后面会跟一大群娇妻美妾好不好? 皇上郑成也在一边喃喃自语:“‘咱们仁慈的皇上,百年以后死而无憾。’知我者,王铮也!王卿,假如你真能做到你所说的没有野心的话,朕封你为天策上将又如何?可是,野心是随着职权的增大,和时间的推移而增大的,朕即便相信你,也不能破此例啊!” 房相也在一边魂不守舍自言自语:“‘我想凭我的能力帮帮皇上,帮帮房相等同僚,让他们能在有生之年,尽快完成他们的理想,让他们百年之后死而无憾。’王将军,你有此心,老夫足矣!你已经帮了老夫不少了,因为你的点拨,盛世,不远了。盛世啊!” 想到自己穷一生之力,如果真能帮助大郑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能名垂青史。房相忍不住就已泪湿双眼。 不仅是皇上和房相,在场所有的文武大臣,为了王铮所说的那个理想,此时都是心胸激荡气血难平,盛世,太难了啊! 为了理想中的盛世,文官们要励精图治数十年的妥善经营。武将们却要率领将士们打生打死数十年,几十万的将士,可能都会为了盛世,而死于边境尸骨无存。的确是太难了啊! 123章 媳妇问题 “众位爱卿,王卿既然坚辞不想要开国侯的爵位,朕也不好强人所难不是?···” 众人沉默良久,老是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皇上郑成说话了。 不过,他是痛心疾首勉为其难地说的,就好像他很大方地赏赐了王铮,可是王铮那厮宁死不受,他也很无奈似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赐他爵位了。···”皇上刚说到这里,刚有了个话缝,右相吕进就借机插话道。 “皇上圣明,可是皇上,如若什么都不赏赐,说不过去啊?” “可不是,赏还是要赏的,现在就看赏他什么了。” “也是也是,···” “对头对头,···” 大臣们议论声一片。灭国之功如果什么都不赏赐,就算是不可重赏派的几位中坚人物,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爵位虽然可免,但别的还是要赏赐他的。王卿不是说,他穷的连娶媳妇的银钱都拿不出来吗?那朕就赐他娶五个媳妇都花不完的银钱。···” “哈哈!这个可以有,只不过,好像还是缺点啥?” “哈哈!善,甚善,此法可行,但是,老臣总觉得还不太妥帖。” “如若众爱卿还觉得不妥,那就再赐给他个媳妇。···” “哈哈!美哉!赐给他个媳妇,不够就俩,再不满意就赐给他仨媳妇,满足他的愿望,只要他不怕肾虚,就让他在家天天左拥右抱去。”钱望幸灾乐祸说道。 “钱相也觉得可行?”皇上郑成不怀好意地问道。 “可行,皇上,老臣觉得确实可行,就这么定了,赐给他媳妇,三五个皆可,让他左拥右抱在他媳妇身上荒淫去,他只顾在媳妇身上忙了,也就没空乱找茬了。”钱望满口赞成,他也是吃瓜群众不嫌事儿大。 “哦!既然钱相也觉得可行,那就这么办。钱相,朕听说,你尚有一嫡出的孙女尚未出阁,不若就把你那位嫡出的孙女,赐婚给王卿为妻吧?” 这下钱望不是吃瓜群众了,他没想到皇上绕了半天,却把他绕进去了,钱望顿时就傻了眼。 他刚才还说,让王铮在他媳妇的身上随便折腾,可现在,王铮可能会折腾的那个女子,皇上想指定他的孙女儿,钱望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善,钱相,你孙女如若真嫁给了王县伯,进门可就是诰命夫人呐!这等美事你上哪找去?快答应快答应。” 这次陈琦成了吃瓜群众,他也幸灾乐祸道。 “就是就是,像王将军此等的人才,放眼当世也是少有,钱相快答应,还犹豫个甚?”吕进也帮腔道。 “你也有个孙女尚未出阁,你咋不让你孙女嫁他?”钱望对吕进翻了个白眼,撅着胡子愤愤说道。 “我那孙女是庶出的,按大郑律不能嫁于士大夫做正妻,要不然会轮到你?哼!”吕进袍袖一拂,不满地哼哼。 “钱相,虽说那王铮忒烦人了些,但他也确是有本事的,你想想,仔细想想,他除了和咱们这些老头子说不到一块,他可曾还有别的缺点?” 房相也是谆谆善诱,为王铮的媳妇问题操碎了心。 “不管怎样,老夫的孙女反正是不嫁王铮那厮。”钱望看来是铁了心不和王铮尿一个壶了,他想也没想就说道。 皇上郑成一看钱望不答应,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皇上,于是就挨个看去。 “皇上,别看我,不是老臣不同意这门亲事,实在是老臣的孙女大的大小的小,大的均已出嫁,小的才五六岁,没有合适的。” 房相觉得皇上看他的眼神不对,连忙站出来表态。 “皇上也别看老臣,老臣和房相的情况一样,没有尚未出阁的嫡出孙女。如果庶出的也算,老臣求之不得,还有两个孙女待字闺中。大学士裴韬看到皇上看向了他,连忙把自己摘干净。 “算了,朕就不一一询问了,众位爱卿,谁肯为朕解忧?”这次是皇上打出了温情牌。 果然,皇上此言一出,众臣踊跃捐献···哦!不是,是踊跃为他透露消息。 反正是别人家的闺女,嫁给谁都是嫁,还不如嫁给王铮把他哄高兴了呢! “皇上,兵部左侍郎周通尚有嫡出一女,年方二八,正是好年华,此女可赐予王铮为妻。” “哦!不不,吾于王将军兄弟相称多年,现今怎可做他的丈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皇上,臣闻钟尚书有一嫡出幼女,而今年方十七,此女可嫁于王将军为妻。” “不可不可,非是某不想与王将军结亲,实乃小女自小身有隐疾,万不可误了王将军也!”钟肃也连忙说道。 说来说去商谈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合适的对象,大家顿时一筹莫展。 突然,钱望一拍脑袋说道:“皇上,洛阳公主不是也尚未出嫁吗?” 得,钱望摆了皇上一道。 大郑此时言论自由,君臣也相谐甚欢,平时只要不是在太极殿上,不是在元旦大朝会,不是在祭祖祭天的重要场合,说话时,一个是很少用之乎者也,另一个就是偶尔还会互相开个玩笑,连皇上的玩笑也敢开。谁让皇上好脾气,从不发火呢! “是啊是啊!怎么把洛阳公主给忘了?” “对头,天作之合,美哉美哉!” 众臣一致大赞。 “不不不不,···”皇上郑成的头摇的像拨浪鼓。 “众卿别闹,朕的洛阳还小,朕还不舍得她现在就嫁出去操心劳力,此事休提。” “嫁给一个大将军吃穿不愁,有啥可操心劳力的?” 有人嘟囔,郑成看了看,没看到是谁,要不然他非把那个胡说话的给拉出来,至于拉出来怎么惩罚他?仁慈善良的郑成还没想好。 看来这个洛阳公主也不成,那就继续想。反正这几天都在等雁山卫和松江卫的消息,别的也没啥大事儿可干,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还是人多力量大,众人先从三省六部九卿开始,只要是年龄和王铮相当,不管是女儿还是孙女儿都行,点着名一个一个的排除,年龄太大太小的排除,长得不漂亮的排除,不够端庄贤惠的排除,身有隐疾暗疮的排除。 不排除没办法,大家啥事儿都抛下了不做,在这费心巴力的给王铮找媳妇,就是为了笼络住他别让他找事儿,也是为了不给他别的封赏,心里能得到点安慰,自然得给王铮挑一个好媳妇。 排除来排除去,最后大家终于发现,还是洛阳公主和钱望的嫡出孙女儿最合适。 皇上掌握赐婚的大权,他自然也把自己的闺女排除了。 于是最后,他一声拟旨,目标最后确定,钱望的孙女儿钱氏明珠,赐婚许配给王铮为妻,大婚之日即为三品诰命夫人,赏王铮珍珠玛瑙古董真迹钱粮布帛,和一应婚事需用的杂物若干。 赏钱氏明珠箱笼嫁妆翡翠钻石锦缎丝绸若干。 别让他再哭穷说娶不起媳妇了,这下子,连媳妇带嫁妆带聘礼都给他赏赐齐了。还用不完,他娶五个媳妇的聘礼都用不完。 于是乎,今年芳龄才十六岁,比洛阳公主郑妽还小几个月的钱氏明珠,一跃就成了和她爷爷钱望平起平坐的三品诰命夫人。 于是乎,后宫得到消息,却啥都晚了的洛阳公主郑妽,咬碎了银牙哭红了双眼。 于是乎,上京城里多少待字闺中的少女暗自神伤。 于是乎,周通的那个闺女知道消息后,和周通哭闹了半个月。 于是乎,钟肃的那个没有隐疾,却被他说是有隐疾的闺女,也寻死觅活的和他哭闹了半个月,后来还好久都找不到合适的、门当户对的婆家,就是因为都怕她身有隐疾。 于是乎,房相的那个不是庶出,却被他说成是庶出的嫡出孙女,也是哭哭啼啼地对房相不依不饶。就连他那个嫡出的小儿子,都哼啊咳啊地叹了近十天的气。 第二天的上午,正兴高采烈地逗小狼玩耍的王铮,听到传旨太监的话后,他当即就傻了眼。 我说我娶不起媳妇,只是打个比喻好不好?我只是想要一些金银好不好?我没让你们这帮老头子放着那么多的军国大事不干,却给我说媳妇好不好? “哎!徐公公,先别忙着走,我和你商量个事儿。” “大将军有话请讲。”徐公公知道王铮是个不好惹的家伙,说话都透着客气。 “你看哈!我呢!现在还小,···” “你还小?大将军都二十六了好不?你这么大的年龄,儿子都该十岁了成不?”徐公公完全不赞成王铮的说辞。 “是这,是我觉得我还小,还不想娶那么早的婆娘,你回去和皇上说说,能退货不?” 王铮说完,期待地看着徐公公的脸色。 他多么希望徐公公说,没问题,多大的事儿啊!我回去就让皇上收回圣旨。 王铮明知道会失望,他果然还是失望了。 只见徐公公不可置信地看了王铮好一会儿,用询问的语气问道:“大将军,你没病吧?” “我没病,我好的很,你看,我吃嘛嘛香,咋动弹都没事儿。”王铮急忙说道,他甚至还蹦了两下,表示自己真的没病。 “那我咋看王大将军病了呢?病的还不轻,你竟想退货?皇上金口御言赐给你的媳妇能退货吗?你自己觉得呢?” “啊!不能退啊?那怎么办?我和那个钱氏明珠都没感情,怎能就这么娶了她呢?” “所谓日久生情,大将军是个明白人,日的久了不就有感情了嘛?杂家告退。” 徐公公坏笑着对王铮挤了挤眼,然后就告辞了王铮回宫复命。 传旨太监走了,王铮想要退货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然后就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欢乐的,是以洛阳公主郑妽为首的上京城的未婚少女,当然都是想嫁给王铮的那些女孩子。 她们多么希望王铮能退货成功啊!王铮退货了,她们就有机会了。 愁的是刚高兴了还不足一天的钱氏明珠,她哭哭啼啼地向父亲向爷爷钱望哭诉。可不能让王铮退货,他要是退货了孩儿还怎么嫁人?孩儿就不活了,孩儿死给你们看。 钱望闻听王铮要退货,当即就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差点被气死。 当初明知道王铮那厮会出幺蛾子,所以他才不想把自己的孙女儿嫁给他。 哪知道皇上没了别的选择,也不是一点选择都没有,他还有洛阳公主呢! 可皇上也不想让洛阳公主嫁给王铮,就乱点鸳鸯谱,直接就下旨把自己的孙女赐婚许配给了王铮。 现今,果然不出所料,那厮···那厮,竟想要退货,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钱望也不顾此时正是下衙时刻,起身就去了御书房找皇上理论,王铮那厮太看不起人了,他要讨回公道。 最后,事情的结论是,皇上不允许王铮退货。他给了王铮两条路,要么抗旨砍头,要么奉旨成婚,你看着办吧! 自从发文一来,孤独一直兢兢业业,基本保持每天六七千字,也很少有废话,今日多说一句,求收藏求推荐。 124章 板甲的设计 因此,翠姑只想过做王铮的小妾就已心满意足。可现在,小妾的名额已经没了,正妻的位置也有人了,就剩两个滕妾的名额,可是她,怎会有福气成为能让官府报备的王铮的滕妾啊? “有,你有福气,我说有就有。”郑妽抹了把眼泪说道。 “公主咋这么说?”翠姑闻听此言,不仅又燃起了希望。 “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我感觉的出来。” “有什么不一样,我怎么没发现过?” 于是,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郑妽找到翠姑,抱着翠姑伤心地哭泣了半天,却就是不说出原因。 翠姑也是个伶俐女子,她自然知道郑妽哭泣的原因,可她也没办法,她帮不了郑妽,现在,就连她自己也是愁得不行。 她也想嫁给王铮,但她只想着做王铮的小妾就已足够,现在她怕的是,最后就连小妾的位置也没有了。 她的年龄大了,都快二十三了,和那些十六七岁的,家里的长辈都是朝廷的大官,受过良好教育熏陶的女孩子比,她没有任何优势,她没受过多少教育,最主要的,她还是个名声不好的寡妇。 “你那么喜欢他,每日只顾关心他了,哪还能想到别的?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放心,他精明的很,估摸着早就给你留了位置,虽然不会是正妻,但也不会是小妾。” “那公主呢?公主怎么办?”在一起相处了两三年了,翠姑自然也感觉到过王铮对她的情谊,只不过就是郑妽说的,她是当局者迷罢了,现在听郑妽一说,也就放下了心。 “我?···关我啥事情?”郑妽又羞又恼地说道。 “还哄我?那你刚才哭啥?” “我哭···是我想哭,又不是因为他。” “不是因为他啊?我本来还想帮你的,既然不是因为他,那就算了。”翠姑故意道。 果然,郑妽一听立马就不装了,急忙问道。“帮我?怎么帮?你怎么能帮到我?” “你又不是因为他,我还帮你什么?” “好了,好翠姑姐了,我是因为他行了吧?快说,你怎么能帮到我?” 郑妽为了能和心上人在一起,都开始不顾身份,叫翠姑叫姐了。 “和我哥挑明不就行了?我哥对男女感情方面,很迟钝的,他每天就想着他的军事,别的都想不到,这样···”翠姑趴在郑妽的耳边,小声和她说了一阵,直说的郑妽眉花眼笑。 当天,王铮的县伯府又收到了皇上赏赐的财物。金珠玛瑙金银古籍等共计三十八车,又是三八。其余财货二百一十二车,合计一共二百五十车,又是二百五。 王铮看着送来的财货清单皱着眉头,这次皇上赏赐的东西,贵重的占了大多数,粮食杂物等普通的只占了少数,东西很齐全。说是让王县伯娶媳妇用的,王铮默算了下,所有财物加起来,娶七八个媳妇估计也用不完。 看来,皇上这是让他没事就在家娶媳妇玩的节奏。 王铮不嫌钱咬手,他很乐意接受这些财货,可他很讨厌这两个数字,三八二百五。他还讨厌皇上乱点鸳鸯谱,居然硬塞给他一个媳妇,巧的是,他这个媳妇还是钱望的孙女儿。 钱望老是看不惯他,总是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他恼的轻了就不理那个老家伙,一旦恼的狠了,两句话就能把钱望噎得半死,两个人现在算是朝堂上的对头。 可现在,他的这个对头竟然成了他媳妇的爷爷,那不是说,以后他也得跟着媳妇叫爷爷? 因此,王铮很郁闷,所以,他想退货。 可这货一经售出还概不退换,比某宝的售后服务差多了。退货的代价就是被砍了脑袋,这退货的代价太高,全世界的商家全都算上,这还是头一位这么霸道的卖家。 因此,王铮还很无奈。家里马上就又来一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还不足十六,还没郑妽大,那他,是睡呢?还是睡呢? 王铮几乎都没考虑,就觉得不想睡也得睡。至少让外人看来,表面上也是睡过了才行。 他要是敢不睡她,她就敢寻死觅活郁闷致死。 在这个以夫为纲的男权时代,结婚了男人却一次都不睡的女人,说明不受家主人的待见,是抬不起头做人的,是连下人都敢欺负的。 想到洛阳公主郑妽,就想到了她偶尔幽怨地看着自己时的眼神儿,就想到了她有事没事,都会找个理由来县伯府的事情,就想到她只要一见了自己,就又羞又喜的俊俏摸样。 不仅如此,郑妽现在的脸皮可厚了,她还老是在王铮家蹭饭,她叫山娃娘也都是叫娘,叫翠姑叫姐,却叫比她还大了些许的灵儿叫妹妹,小嘴儿一吧唧叫的那是一个亲热。 她好像还把这个家当成她自己的家了,她什么事都帮忙,就连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帮忙,她没事还会钻到王铮的卧房里看看,对着时蓉肖瑛指手画脚一番,她还会经常给四个丫头上上思想教育课、和温柔贤惠勤俭持家课。 王铮知道郑妽对他有意,他也喜欢这个姑娘,郑妽出身高贵极有气质,却没有傲娇之气。她精于诗词字画也是个才女,她温柔贤惠善于持家等等。 不管从那一个方面来说,郑妽都是个极好的姑娘。可王铮却不敢接受她的情谊,他现在的官越做越大,倒是不计较驸马的名声不好听了,根据郑妽的品性来看,他也不担心她不守妇道。 王铮不敢接受郑妽的是,他本来把正妻的位置是留给翠姑的。可是哪知道,皇上乱点鸳鸯谱,现在居然给他赐婚,把钱氏明珠许配给了他为妻。现在,连翠姑的位置都没了,更别说是郑妽了。 已经有正妻了,难道还能让郑妽这个洛阳公主做小妾不成? 哼哼!开国侯我都不要了,七百户的封地我也不要了,看我王铮多大方?你却给点东西给的还不是心甘情愿,竟然还暗示着骂我是三八二百五?哼!你等着,早晚要你好看。 王铮恨恨地想。他觉得,报复皇上他不敢,但是,报复洛阳公主他可敢,真不行了,我就让郑妽给我做小妾,还是先上车后补票的那种,我看看你知不知道丢人? 当然,王铮这也只是想想意淫一下而已,他可不敢真让洛阳公主给他做小妾,那样的话,他是真活腻了。 王铮真是冤枉皇上了,他大嘴一张赏赐某某若干某某几何说了出来,哪知道这些东西刚巧装了三八二百五十车啊! 再说,别说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在这个时代,三八就是三十八,二百五就是二百五十,只是两组数字,没有任何别的含义。 ·············· 忙忙碌碌不知不觉,曹显已经从草原回到了雁山卫,他在草原上所作所为的详细公文也送到了兵部。 原来,他率领两万将士几昼夜急驰一千多里,于数日后就到了白城。 白城是蒙辽的龙兴之地,在蒙辽的开国太祖建国之前,就是从白城开始征战四方才打下的天下。 虽然因为白城太小,周边也太荒凉,蒙辽后来又数次迁都。但却始终都把白城作为国都之一。如果白城被打了下来,对于蒙辽的军心和民心,影响极大。 当日,蒙辽的守城将军天色刚明的到禀报,称有郑军包围了白城,顿时大怒。数十年来,郑军只有龟缩防守的份儿,啥时候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深入草原兵围他蒙辽的都城了? 白城守将被郑军如此的轻视,羞怒难当,当即就点兵出城,想要一战即杀郑军一个落花流水狼狈逃窜。 他的想法是好的,蒙辽以前和郑军的野战中,基本也都是这种情况,他觉得这次也不会例外。 可现实却是残酷的,他的三万蒙辽军,一战即被郑军的两万将士杀得打败,折损了一万多人,他也差点被生擒活捉。 心中不服的白城守将,隔日后筹集兵力再战郑军,又被杀得打败,又是一万余蒙辽勇士抛尸荒野。 这下子他才慌了,连忙给周围的几个城池送信搬救兵。 曹显命五千将士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做出要攻城的姿态,暗中却派出一万五千将士围点打援,两战又干掉了一万四千多蒙辽军士。 自此以后,白城和周围的几个城池的主将,觉得碰上了硬茬子,野战根本就不是郑军的对手,于是连忙四处求救。 蒙辽皇帝收到白城的军报龙颜大怒,当即派出十万大军驰援白城,又命较近的萧达凛迅速回兵,急救白城,万不可让蒙辽的西都落入敌手。 可是,等两支大军千里疾驰赶到白城时,看到的只是满地的狼藉,一个郑军的影子都没见到。 郑军退兵了。 萧达凛又气又怒,他数个月的苦战连下大郑四州十二县,现在抛弃已经攻克的城池,却连郑军的毛都没见到,可儿郎们千里驰援业已人困马乏,无法再折回松江卫,于是干脆就回兵歇息整顿。 这就是松江卫之危被解的主因。 松江卫送到兵部的军报说是,四日内连克四州十二县,也不是故意在说谎。是因为萧达凛退兵时还留下了少量的兵力,城头的大旗也是他的军旗。 他的本意是,如果他退兵解白城之危时,郑军踌躇不前,不敢迅速派兵拿下这些城池,那他就还回来。 郑军如果派重兵做出攻城的姿态,城里留守的蒙辽军肯定守不住,那就不要和郑军死战,弃城逃命即可。 代老将军和程霸,就是在蒙辽军一看他们率军来攻,马上弃城跑路的情况下,连克四州十二县的。 曹显回到雁山卫后,歇息了几日就接到了上京的军令,令卫晃和曹显带着功劳最大的将士们,押送俘虏赴上京,参加献俘和阅兵。 王铮又瞎忙了几天,这天兵部来人通知他,让他明日一早参加朝廷的献俘和阅兵仪式。 这个可以有,雁山卫的朋友们又来了,山娃也回来了。 王铮很高兴,于是他连忙吩咐,全家回城住进大将军府。大将军府就在长安街上,临近皇宫和大内的各个衙门,朋友们来往方便。 大将军有令,全家一时忙的是一阵的鸡飞狗跳人欢马叫。 “小狼,你的主人山娃回来了,高不高兴啊?”回城里的路上,王铮骑着马走在娘和翠姑灵儿的大车边,高兴地和小狼说着话。 “汪汪。”小狼好像是听懂了王铮的话,它对着王铮摇头摆尾吠叫了两声,然后当先向前跑去。 “哈哈!小狼听懂了我说的话,跑去接山娃了。” “哥,小狼有灵性,它听得懂咱们说话。”翠姑掀开车帘探着头看着跑远的小狼说道。 “唉!也不知道山娃又瘦了没有?铮娃子,你走走门路,山娃这次回来,就别让他走了行不?” 灵儿再有几个月就该生了,雁山卫也再无大的战事,山娃已经为爹爹报了仇,还和他的兄弟们守护住了雁山卫全境的平安。 作为大郑的将士,他舍生忘死两次进草原浴血拼杀,已经为国出了力。作为儿子,他已经为父报了仇,现在,需要他这个作为丈夫的,守护灵儿一段时间了。 “好的娘,不用走谁的门路,我一句话就能办成,我给山娃在大梁将军府安排个虚职,让他领着俸禄,却每天在家陪你老人家好不?” “陪我这个老太婆做啥?是陪他的婆娘。” “娘,看你说的。”灵儿害羞了。 按规矩,山娃在献俘和阅兵仪式前,不能离开军营。想见到他,只有等到阅兵以后了。 回到大将军府安顿好,王铮钻进书房,就又开始写写画画。 现在,神臂弓、诸葛连弩、火爆箭(新式可爆炸伤敌的火箭)和霹雳炮,属于大郑的军国利器,可王铮还觉得不够。 蒙辽建国已久,各项制度均已完善,他们还处处学习大郑,仿制能力也很强,对火药的使用也很规范。 蒙辽现在欠缺的,就是火药的爆炸力不足,还无法应用于军事。大郑的火药是王铮根据后世最科学的配方制作的,在当今已是达到了黑火-药爆炸力的极限,他们没有配方,短时间内就仿制不出来。 可蒙辽的人口接近三千万,兵源充足,蒙辽还地处北地,战马也充足。缺点是,蒙辽人不善于经营和发展农业,国家稍微穷了些,国库的战略储备不怎么充足,无法坚持长时间大规模的战争。 幸好,蒙辽的短板大郑都没有,大郑唯一缺的战马,现在也已经在庸州城以北的数千里范围内,开始筹建数个马场,相信数年后,大郑再也不缺战马。 而大郑最大的强项就是足够富裕,国家的国库充足,百姓们也是富得流油。原来大郑的军事也稍显软弱,可自从有了王铮后,军事手段也开始逐渐强硬了起来。 别看现在萧达凛迫于白城势危的压力退兵了,可他不久之后就会卷土重来,蒙辽一直觊觎大郑繁华富饶的领土,不会久甘于自居北方苦寒之地。 王铮现在写写画画的,是他在研究板甲。 按王铮的设想,板甲的每一块铁板,都按标准件的流水作业方法制造,用蒸汽夯或者水夯打制,这种方法又快又省力,打制的成品质量也更好。 每一块铁板六公分长三公分宽,扣接在一起就没有丝毫缝隙,全套板甲大概在四十斤左右,穿在身上可抵硬弩近距离射击而穿不透,枪扎不透,刀砍不透。 最怕的是遭到钝器如大铁锤的重击。 但是,别看蒙辽人足够彪悍强壮,战场上能灵活耍的动大铁锤的也不多,何况他们还缺铁,也不舍得造几十斤重的大铁锤。 125章 献俘和阅兵 按照大郑现今还不错的冶铁技术,造出来的板甲优点比较明显,只要不是碰巧被砍断了脖子,异族人轻利弯刀造成的伤害都不会太大。 板甲最大的缺点是,穿在身上行动不太方便。起码没有鱼鳞甲方便。 可打造鱼鳞甲的速度太慢,太费工费力。五六个大匠各自带一个徒弟,十天才能打制出来一套鱼鳞甲。 所以,鱼鳞甲只有三品以上的将军才会配发,普通的将校穿的都是那种很薄的铁片甲,铁片甲抵抗刀箭的能力太弱,将士们受到的伤害太大。 板甲不一样,按王铮的估算,操作蒸汽夯或者水夯打制板甲的话,一个大匠带一个徒弟,三天就能做出来两副。 那么问题又来了,水夯现今就有,虽然不太实用,但王铮假如稍微改进一下,也能用。 可是,水夯只有在水资源丰富的大江大河才能用得上,也不能再把兵部的作坊都搬到黄河边上去呀? 那就用蒸汽夯,大郑最近一两年,发现了十多个大型煤矿和铁矿,现在的煤炭不缺,缺的是制造蒸汽夯的方法。 王铮就又开始画蒸汽夯的草图,边想边画。一个类似后世锅炉的大铁罐子,从下边三分之一处隔开,可是没有电焊怎么办?那就让工匠们想办法。 反正他也是只出主意也不干别的活,并且现在大郑的工匠们,还都特别的心灵手巧,他们掌握的工艺技术,相比较其他国家的工匠们来说,那是太先进了。 在大郑的宣睿十四年左右,两万蒙辽轻骑就能横扫不但贫穷落后、而且还很愚昧的欧洲,以及西域大部分地区。 此时的岛国更是不堪,士兵还是赤脚上阵,要不然就是草鞋,穿不起布鞋,使用的还是竹枪,将领们才能用得起铁质但很脆的铁片刀或者是铜刀。 对阵时,双方只有主将上阵,士兵只是呐喊助威的,大名的士兵也不多,一般的小大名只养得起几十人,有三五百人参与的就是大战,有三五千人参与的就要有好些个大名联合,万人以上参与的就是国战了。 主将,也就是岛国当时所称的大兵家,有文攻也有武斗。文攻就是双方主将上前先商量好。 比如:甲说,呔!来将通名,本兵家手下不斩无名之辈。 乙说:吾乃大兵家尺屎挺香是也!是文攻还是武斗? 甲说:文斗武斗本兵家都不怕你,汝且说说怎么文斗怎么武斗? 然后双方就是大耍嘴皮子商量半天,等好不容易商量好了才开始大战。 文斗就是斗嘴,只说招式不动手。甲说本兵家用泰山压顶,击汝头部。 乙答:吾有李靖托天架住你的一击,且看吾还汝一招霸王扛鼎。 然后甲接招再还击一招,就这样,用嘴上的功夫你来我往斗上半天,直到一方说不出招式的名字了,或者是说出的招式不对路了,那就算输了,然后这边大旗一举,那边扭头就跑。算是大败。 武斗就是,两人商量好以后,乙方站着不动,先由甲方用兵器打一下,一方只准架开和躲开,不得还击,然后就是甲方站着不动,开始由乙方动手。如此类推,直到一方战死为止。 (注:此时岛国还没有自己的文字,因仰慕中华上国文化,说的也是不太标准的汉话,就是唐话,唐朝时岛国和华夏的交流开始多了起来,发展的也稍微快了一些。到了北宋时,岛国的军事已经成了规模,只不过,那是大战或者是国战,普通小大名穷大名之间的战斗,还是和上面说的差不多。) 此时的岛国还很穷,即使是一个类似大郑知县的官员,上衙门的破草屋时能坐上牛车就不错了,一个类似大郑县一级的行政衙门,最多只有十多个手下或者士兵。当然,这里说的是边缘小州或者是小县。 岛国此时最富有的是大名,就是大地主,大名实行高度自治,有自己的军队。 此时的岛国和大郑军队相比,基本上和渣差不多。 有时,王铮都觉得不可能做成的东西,到工匠们手里都是轻而易举。王铮还曾经感叹,华夏古代的劳动人民,还真是有智慧啊! 下边添煤上边烧水,水蒸汽从最上面的管道出去,只准进不准出,设一个类似后世自行车胎那样的大气门芯,转个圈进入另一个小铁罐子里,等压力达到一定程度,蒸汽就会抬高活塞,活塞上有一根横轴,横轴的另一边就是个大铁锤,活塞上升到一定程度有一个放气口,放了气没有了压力,铁锤就会下落敲击下面的铁板,火烧的越旺铁锤的上升下落的就越快。 如此周而复始,就算是个最简易的蒸汽夯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锅炉怎么密封?怎么能避免锅炉内的压力太大,而不至于引起锅炉爆炸?这是个问题,王铮得好好想想。 王铮之所以想造板甲,是因他想打造一只铁骑。以后和蒙辽决战时,先用火爆箭和霹雳炮猛轰,然后是连战马都穿着板甲的铁骑冲阵,再坚固的军阵,也防不住这三样大杀器的联合使用,王铮想要以最小的损失杀伤最多的敌人。 第二日,午门外的广场上,旌旗招展锣鼓喧天,比过节还热闹。皇上郑成率领一干文武居高临下坐在城门楼上看风景,广场上所有的将士和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也都在看他。 今天是献俘和阅兵的大喜日子,所有活动都要在这个广场上举行,禁军将士把手外围,严格控制百姓进入广场的中心。 在礼部主持的一系列繁琐的仪式过后,然后献俘开始。只见哒突可汗身穿脏兮兮的黄袍,脸上污七八糟,头发披散着垂在身后,上面貌似还有草叶。 王铮知道,这肯定是化了妆,别人不敢说,雁山卫的将士不会这么侮辱哒突的可汗,这家伙还有大用,他要是不堪受辱自尽了咋办? 哒突可汗被绑着双手在前,他的妻子也被绑着双手紧跟,后面,这一根绳子还绑着几十个哒突的大臣和贵族。 这些人看起来全都垂头丧气狼狈不堪。换谁都会垂头丧气,前些日子还是一呼百诺的草原可汗,可一战即被屠杀了十几万的哒突勇士,所有的贵族都成了阶下囚,任何人都高兴不起来。 锣鼓铿锵,雁山卫献俘的将士们跨坐在战马上,一个个盔明甲亮雄赳赳气昂昂,以两列纵队押送着战俘从广场上缓缓而过。 王铮早就知道,绑着战俘的一共是十根绳子,战俘一共是三百名,全都是哒突最只要的人物和他们的妻、子。 押送战俘的四个将领他也都熟悉,是山娃狗娃黑蛋和石头。卫晃够给他面子,这是他特意想让这四个李家洼的小子,在皇上和众位大臣面前混个脸熟的。 效果果然不错,此时,城门楼上,连皇上带所有文武,已经全都站了起来,手扶垛口对着下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哈!李山、李钩、李旦、李石,四位雁山卫的将校果然不凡,居然全都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厉害厉害,我大郑后继有人矣!咦?怎能这么巧?咋都姓李?” 郑成拍着垛口看着下边,兴奋地说道。 “皇上,他们四个都是李家洼的,不姓李还能姓啥?”陈琦看了王铮一眼说道。 “李家洼的?王卿,这四个将校,莫非均是当初随你救过朕的那四个半大孩子?” 皇上郑成转头问王铮。 “是啊!他们四个就是山娃狗娃黑蛋石头,当初在林州,确是跟随微臣在哒突的万马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 “哈!头一个就是李山娃,老夫一生都忘不了那小子,当初他一把把我横着按在了马鞍上,然后就一手按着我,一手举着战刀猛冲,把我颠的都吐了。后生可畏啊!不过是两年的时光,他都成了我大郑有名的战将了。” 房相也捋须微笑着说道。 “哈!原来如此,李校尉娶妻时,朕记得好像还送了礼,有这回事儿吧?”皇上扭头问王铮,房相却插话道。 “当然有,当初,皇上要是不先送了礼,我等还不敢送。哈哈!不过,老夫就是不送礼也没啥,李校尉的妻子灵儿,就是从老夫家里打扮走的,老夫还陪送了不少嫁妆。这么算起来,老夫家里也算是灵儿的娘家了。” “王卿,你可曾讯问过哒突的可汗?” “问过,不过当时没有通译,我问的和他答的驴头不对马嘴,后来就算了。卫将军找到通译后,也讯问过哒突可汗,兵部有公文记录。” “哈哈!今日有没有通译?朕要问问哒突可汗,以后还敢不敢犯我大郑边境了?” “皇上,现今不是他敢不敢的问题?是哒突可汗是被当猪养、还是当人养着的问题?” “哈哈哈哈!王卿真趣人也!” 君臣之间相谈甚欢其乐融融,和广场上哒突可汗等战俘的情形是天壤之别。 接下来是阅兵,随着一通震撼人心的战鼓声,只见威武军、骁骑军、羽林军、神策军和龙武军的阅兵将士,分别列队走到广场,然后随着紧一阵慢一阵的鼓声,摆出了各种阵形。 只见威武军的统兵大将沙将军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 随着‘砰’的一声鼓响,威武军的将士突然跨前一步,大喝一声‘杀’。近千将士的齐声爆喝,听着颇受震撼。 鱼鳞阵的阵形被威武军的将士演绎的极为精彩。 上京的百姓数十年也没见过献俘,最近这些年,由于大郑的主要战略思想,均是以防御为主,也很少有大胜仗,阅兵的机会也不多,百姓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威武雄壮的战兵。 此时突然看到,就不仅颇受震撼,人人激动的热泪盈眶。 国家强大了,就连普通的百姓也能抬起头做人,说话都有足够的底气。 骁骑军表演的是鹤翼阵,阅兵主帅穆将军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将士张开如鹤的双翅,这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 着重左右包抄。鹤翼阵要求大将应有较高的战术指挥能力,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大将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 王铮不知道穆将军的战场实战经验怎么样,但看他这个鹤翼阵的操演,还觉得不错。 然后羽林军、神策军和龙武军又分别操演了锋矢阵、偃月阵和长蛇阵。 这五个军不愧是皇上的亲军,同样身高的数千大汉身穿耸新的盔甲,动作整齐划一协调一致。赢得了皇上和众大臣,以及所有百姓的阵阵喝彩。 最后出场的才是燕山卫军的两千二百将士,只见卫晃亲自领军,居于锥形攻击阵形的第一人,曹显和高丕二人紧随其后护卫两侧,薛韶,项梁万喜一字排开步步紧随。再然后是戴忠韩客石坤丁原旅帅四人。其余将士按职衔高低随后排开阵形。 “我来击鼓。” 此时的王铮热血澎湃,他疾步走到战鼓旁边,一把夺过鼓槌,然后对着卫晃等人大喝一声:“锥形阵操演开始,弟兄们给我打起精神。” 卫晃等人抬头一看,居然是大将军亲自擂鼓,顿时精神格外大振。 “嘭,嘭嘭,嘭嘭嘭,···”随着鼓声的越来越密集,只见卫晃的陌刀突然向斜前方一举,后面的曹显和项梁等人几乎与此同时,也都举起了手中的陌刀。 然后就听后面整齐划一的一声宛若龙吟的轻响,所有将士已经抽出了腰间的战刀。 随着所有将士的战刀抽出,广场上顿时风云突变,连皇上带所有大臣,包括所有观看阅兵的百姓,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杀气扑面而来,压迫的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是前面的几个军都没有的现象。 “嘭,前进一步,杀。”王铮一边擂鼓一边大喊。 “杀。”卫晃等雁山卫的阅兵将士,闻听鼓声突然前进一步,高举战刀猛地向下一劈。 雁山卫的将士们,杀气盈野,声震苍穹。 126章 蝶恋花 “啊!···”城门楼上惊呼声一片。 一些没有真正上过沙场的文官,就好像是看后世的三D电影似的,只觉得广场上铺天盖地的刀影正在劈向自己的面门,好几个文官都吓得连忙倒退数步。 “虎贲,我大郑的虎贲啊!”皇上浑身战抖赞叹道,他不是被吓的,是激动的。 皇上上过沙场,房相年轻时更是参加过不少次的战斗,可他俩也都没博阳王有发言权。 “岂止是虎贲?这简直就是神兵,别的不说,仅是这漫天的杀气,别说是哒突三族,就是和蒙辽大军硬抗,这两千二百名将士,也能击破一万敌军。燕山卫军,果然名不虚传,不足三个月即剿灭哒突三族,老夫这次是真信了,也真服了。” “铁血神兵,我大郑有此等将士在,何惧蒙辽?何惧西夏和吐蕃?实在是天佑我大郑,列祖列宗佑我大郑啊!” 皇上郑成喃喃自语,房相满脸潮红神情激动,所有文武看到燕山卫军的阅兵,都是骇然变色。 到了此时,再也没有人会说雁山卫是运气好,是碰巧,是走了狗屎运才侥幸灭了哒突三族了。 别的都能装,这盈野的杀气却是怎么都装不出来的。 阅兵结束,喜急的皇上当即就把卫晃和曹显召到了城门楼上。当众宣旨,封卫晃为镇军大将军,柱国,开国侯不变,并加封了一百户实封和二百户虚封。领雁山卫提督一职,等献俘和阅兵结束在家歇息五日后,即刻上任。 封曹显为镇军大将军,柱国,也是开国侯不变,虚封加封三百户,暂领大梁将军府参军一职。上京城内赐将军府邸一座,着即让所有家人搬迁至上京居住。 卫晃和曹显谢恩后不可察觉地瞄了王铮一眼,心说果然不出大将军所料,这就开始拆解雁山卫了。 然后兵部尚书陈琦宣读圣旨封赏所有将士。 韩庚项梁等所有武将,均升一级,韩庚的开国侯不变,虚封加一百户。接任雁山卫中军司马一职,项梁接任司马都尉。中军甲旅的旅帅一职,由此次也在左军立下大功的戴忠接任。 薛韶接任燕山卫府的主官,后军的军司马一职由中军乙旅旅帅韩客接任,韩客的旅帅一职由旅司马莫飞接任。 其他雁山卫的文官和武将均有封赏,一级半级和钱粮不等,灭国之功,却再也没有封赏一个爵位。 王铮作为主帅还只是给了他二百五十车财货,另加一个媳妇,别的人就更别想了。 雁山卫的将士们,这两年升职升的太快,早就召到了不少人的妒忌,为了平息众怒,这次的封赏除了卫晃和曹显勉强还算合理,别的都只是一般。 不过是两年的时间,雁山卫就封赏了三个开国侯卫晃曹显和韩庚,一个开国伯王铮,还有卫晃和曹显的镇军大将军职,柱国勋衔。 而项梁等原来六七品的普通旅帅,现在却都成了正四品的上的忠武将军,韩庚这个原来中军的六品司马都尉,现在也是正三品的冠军大将军,勋衔上护军。 庞冲和段韶两人,因为拼死堵住了哒突三族的北逃之路乌兰山口,这次也属于正常封赏,各自被连升两级,现在已是从四品上的宣威将军。 山娃现在成了从五品上的游骑将军,狗娃和黑蛋石头,则是正六品下的昭武副尉。 四个还不足二十的小伙子,自从跟了王铮后,凭着自己两次进草原拼死搏杀的军功,在两年的时间里,就成了人人羡慕的将军。 献俘和阅兵结束,皇上大宴群臣。 宴饮之时,酒酣耳热的几位文官兴致大好,行起了酒令,有的还在即兴做诗词。 此时,一位四十多岁的文官就在背诵一首词,所谓唐诗宋词,大郑的文人喜欢作词的多。 蝶恋花·凤栖梧 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雕阑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 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好,妙,蔡祭酒文才不凡,果是出口成章,特别是最后一句,鸳鸯绣被翻红浪。哈哈!老夫平生仅见如此婉约的艳诗。当浮一大白。” 蔡祭酒一首词咏毕,获得赞叹声一片,他也得意洋洋地连饮数杯。 在别人看来,这只是一首能让人浮想联翩的好词,可是,这首词听在王铮的耳里,却不亚于五雷轰顶。 此时,正和身边的卫晃曹显说话的王铮,突然就抬起了头,目光死死地盯着蔡祭酒。 “大将军,怎了?”卫晃不解地问道,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让大将军如此震惊? 王铮没答卫晃的话,他却站起身来,几步跨到了那位蔡祭酒的跟前,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前襟提溜了起来。 蔡祭酒刚放下杯子,突然就见杀神王铮神色极不正常地奔到自己面前动粗,他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王铮可是和代老将军,也敢当着皇上的面死掐的杀神,他一介文人,打起来肯定不是王铮的对手。 再说,我也没得罪你啊?你干嘛对我动粗? “王···王将军,有话好说,你这是做啥?快放开手。” 皇上就在上首坐着,可蔡祭酒蔡奋却连皇上也顾不得喊了,他得先让王铮放手再说,要不然,被打一顿就太冤了。 “你···说,刚才的那首词是你作的?” 王铮的眼睛都红了,眉头深皱,恶狠狠地瞪着蔡奋,眉心的第三只眼纠结狰狞,貌似要睁开。 蔡奋听说,杀神王铮的第三只眼只要睁开了,就必会有人头落地。 杀神之所以被称为杀神,他的人头自然是不会落地的,落地的,看来只会是自己项上的这颗大好头颅了。 此时的蔡奋已被王铮吓得三魂六魄都出了窍,别说这首词不是他作的,就算是他作的他也坚决不会承认。 “不···不,下官哪有···哪有如此文彩?这首词是下官听说的,下官觉得韵律极美,这才当众诵读了出来,大将军要是不喜,下官···下官以后再也不诵读就是。” “是何人所作?”王铮阴沉着脸问道。他晾蔡奋也做不出这首词。 此时,上林苑正在饮宴的所有文武,都已发现了王铮和蔡奋的情形不对,突然之间,竟都不知道蔡奋是因为何事得罪了这位杀神。 “王卿,休得胡来,快放了蔡祭酒。”皇上说话了,他今天太高兴,加之王铮早有前科,他竟然还没生气,说着话还是笑眯眯的。 “皇上你别管,我必须问清楚这首词的由来。快说,是何人所做?” “是···是···下官是从一位商人那里偶然听到的,实不知此词是何人所作。” 王铮连皇上的话都敢不听,蔡奋更害怕了。 “那位商人在哪里?你是什么时间听说这首词的?快细细道来,敢说一句瞎话,本将军就拧下你的脑袋。” “王铮,不可造次,快放手。”这次皇上就有点小生气了,他的语气已经严厉了不少。 “皇上你别管,此事事关重大,微臣必须弄清楚。” “不过是一首词,即便是比王将军的大作一剪梅还好,还能有多大的事儿?”御史大夫朱琪说道。 王铮瞥了朱琪一眼,没搭理他,他都懒得解释那首一剪梅不是他所作了。 “事关重大?能有多大?”房相问道。 他看王铮的神色极其严肃,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要不然,王铮不可能有这种神态。 “简单说吧!这首词假如是我大郑人所作,还可能是好事。可如果是···先听他说完我再解释。蔡奋,你要是不想死,就快说。” “我···我说,你放手我就说。” 王铮闻言放开了抓着蔡奋衣襟的大手,后退一步,他不怕蔡奋能跑上天去。 通过蔡奋断断续续的诉说,王铮明白了,这首词真不是他所作,证人就是御史大夫朱琪。 原来,两人在数天前相约去金明湖畔的樊楼饮酒,席间听闻一个胡商诵读了一首词,就是这首蝶恋花·凤栖梧,蔡奋觉得这首词极好,就记了下来,今日诵读出来炫耀,想哗众取宠。 “那位胡商你可认得?” “不认得,下官只记住他诵读的这首词,都没和那位胡商说过一句话。” “你可知道他住在哪里?” “不知道,下官只看了那位胡商一眼,没跟他回去详谈。” “陈琦陈柱国何在?”王铮看看蔡奋是一问三不知,就失去了耐心,扭头就冲着大梁将军府的参军陈琦说道。 “属下在。” 正在懵懵懂懂地看热闹的陈琦,一听上柱国这是要下军令的节奏,连忙站起身跨前一步,躬身秉手朗声答道。 平时不管怎样,可以嘻嘻哈哈,朝堂上也可以直言王铮的不是,他甚至可以恨死了王铮。 但只要是王铮要下军令,他这个柱国却是非听不可。 其实陈琦对王铮没有多少偏见,最多也就是嫌他说话太直不够温和,不适合在朝堂参与朝政而已。 他和代老将军故意在朝堂上和王铮做对,山娃结婚时故意不给王铮送礼,都是做给皇上,做给那些文官们看的。 王铮需要自污才能不让皇上忌惮,代老将军又何尝不是?可代老将军年纪偏大,最近两年的战绩又不够辉煌,已经不能单独和王铮抗衡,于是他不得不帮代老将军一把。 为了维持朝堂军事力量的平衡,为了让威望太高的两位上柱国相互制约,他不得不暗中帮王铮,帮代老将军,甚至是帮皇上完成心愿,所以他才屡次制造事端。 让所有人都觉得代老将军和王铮尿不到一个壶里,这样大家也就放心了。 “我怀疑,那位胡商是异族奸细,陈柱国即刻责成有关衙门,带上蔡祭酒,即刻暗中搜捕那位胡商及其党羽,就是跑到天边也得给我抓回来。事关我大郑的安危,不得怠慢。” “属下遵令。”陈琦接令后却没有马上就走,而是看了看皇上,又转头问王铮道。 “大将军,仅凭一首好词就抓人,这理由不够充分啊!大将军是不是解释一下,···” “理由你随便找,我需要和你解释吗?”王铮寒着脸冷冷地说道。 “诺,末将即刻去办。”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功勋彪炳的上柱国收拾一个文职的柱国,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皇上,微臣要求宴席即刻解散,没吃饱的回家吃去,微臣有紧急军情奏报。” 话说到这里,皇上和房相等人都算是看出来,王铮好像从那首词里猜到了什么,要不然,在此普天同庆皇上大宴群臣的时刻,他不可能扫大家的兴。 皇上一句话就解散了宴席,然后就和主要的几位文武回到了御书房。王铮特意叫上了卫晃和曹显,他还有事对两人吩咐。 127章 又一个穿越者 “王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速速道来。” “其实也没大事儿···”王铮语气稍缓,斟酌了下,有些话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得想好了再说。 众人闻听王铮的话就是一愣,没大事儿你这是一惊一乍的干什么?逗大家玩吗? “是这,那首词如果是我大郑人所作,就是好事儿。可那首词假如是异族人所作,那就坏了,···”王铮又想了想,这坏了以后该怎么说呢?找个什么理由好呢? “那么作词的人必是从西域以西而来。教他本事的先生,极有可能就是教微臣的那位老道士,假如他是恩师的关门弟子,他的文治武功就有可能比微臣强得多。因此,微臣建议,在弄清此事以前,除了雁山卫以外,严令其他各卫镇主动出兵。以臣之见,各卫镇召回所有城池之外的兵寨将士和百姓,坚壁清野,严守各主要坚城重镇,不得轻举妄动。” “有那么严重?”王铮未来媳妇的爷爷,钱望不信地问道。 “有,我能以一万两千将士深入草原,把草原搅得天翻地覆。他就能凭十万军克我大郑半壁江山。” “嘶···”嘶声一片。 众人闻言无不大惊失色。 “那人就是个妖孽,不可等闲视之。”王铮正色说道。 “比你还妖孽?”钱望问道。 王铮没答腔,却对着自己未来媳妇的爷爷翻了个白眼。 心说:我都快成为你的孙女儿女婿了,你这老头儿咋还不给一点面子? “哦!当老夫没问。” 钱望也觉得自己问的不对,所谓不看僧面,他再是烦王铮,但王铮毕竟退货也没有退成不是?以后就还是亲戚,他也不能不顾忌自己孙女儿的脸面,就连忙收回了所说的话。 “王卿,你是怎么从那首词里看出来这些的?”王铮的话很可能会影响大郑短时间内的国策,皇上郑成不得不慎重。 王铮当然不能说那首词是柳永所作,而柳永出生于约984年,死于1053年,年代虽然和现在的宣睿十四年(1014年)对得上,但柳永却是个北宋人。 王铮今天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他判断···除了他,还有一位穿越者。 他现在不能确定,那位蝶恋花的作者是从哪一个朝代穿越过来的,如果是从北宋来的还好说,是从南宋或者元明清来的他也不怕。 他怕就怕那人也是从后世,也就是他那个年代穿过来的。 王铮不是理科生,不善于科研、制造,物理化学他也是一知半解。王铮上一世还只是个伪军事爱好者,他对军事并不精通。 王铮穿过来时还不足二十四岁,他的社会经验工作经验等等都还不足。 所以,王铮怕了,很怕。 他怕那人是个物理化学方面的高材生,他怕那人会提炼硝酸甘油,制造出威力极大的后世的炸药。他怕那人是个机械方面的专家,怕他会制造出机枪大炮之类的武器。王铮不足的地方很多,他怕的地方也很多。 我是怎么看出来这些的?哼!我就是从大郑的以前和以后,都不会有柳永这个人看出来的,柳永是北宋人,除非出有人穿越了,或者是他本人穿越了,要不然,任何人作的词也不可能和柳永的一字不差。 但是这些话王铮不能说。他只得找别的理由:“是这,那位教过我的老道士,在去了西域传道后,可能···” “道教是我华夏的本土宗教,朕听说,西域从来没有过有道士传道的记录,西域好像只有佛教吧!” “那可能是那个老道士又入了佛家,刮了光头当了和尚,···” “胡闹,宗教都是终生的信仰,那位老道士怎能随便就入了佛教?何况他都那么大年纪了?” “哦!那可能是没刮光头,名为佛家实为传播道教,嗯,···西域虽然没有信道的,那位老道士可能还想努力一下。” 王铮理屈词穷信口胡诌。 “真是胡闹,···”皇上怒叱。 “一派胡言,···”房相一拂衣袖。 “王将军所说,没有一点尊重恩师的意思,看来,你口中那位所谓的恩师,···嘿嘿!”钱望嘿嘿冷笑。 虽然王铮必不敢抗旨不尊,以后他也必是自己的孙女儿女婿,但钱望还是看不惯他。谁让他竟然说是要退货呢? “你们咋都不信?那位老道士只是教过我,和我却没有师徒的名份,不是我不肯拜师,实在是他嫌我太过愚钝,说我是朽木不可雕也!是烂泥扶不上墙。始终不肯收我。” “你···愚钝?”众人大汗,王铮要是愚钝,要是个朽木不可雕的蠢材,那,别人还不都得羞愧死? “算了,王卿不想说就算了。房相,你怎么看?” 对于王铮不想说的事儿,就胡编乱造理由的恶行,皇上早已习惯了,但他也知王铮必是为了大郑好,也不会计较。 “皇上,以老臣看,王将军所说,虽然貌似危言耸听,却也不可不防。除了雁山卫,其他各卫镇本也就是以防守为主,现今不过是把城外的百姓、和各堡寨的军士都调回城内,也没啥不可行的。” 皇上郑成正在捋须斟酌,陈琦回来禀报,那位胡商已经找到,此时就在御书房外候旨。 上京城虽然很大,此时还是整个世上最大的城市,人口一两百万。 但客栈也就那么多,陈琦的将令一下,大梁将军府和各有关衙门侦骑四出,不长时间就找到了那个胡商和所有的随从。 胡商带进来后,王铮先是盯着他凝视了半晌,直到把那位始终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王法的胡商,吓的软倒在了地下,王铮才阴恻恻地问道。 “懂汉话吗?” “懂。”胡商用不标准的汉话回答。 “那好,我问,你答。敢有半句虚言,你和你的随从全都得掉脑袋,懂吗?” “知道了,请上官垂问。”胡商走南闯北,自然也是个精明人,此时他哪还敢不认真回答? 问了半天,王铮总算是知道了一点,胡商也不知道那首词的具体出处,但是夏宫所在的银川城里,歌肆酒楼里的歌姬舞姬却都在传唱,他也是从西域前来大郑的途中,经过夏宫时听到的。 又问了些西夏的风土人情军事实力等等,胡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他不知道的也不少,比如西夏的军事。 那个年轻的西夏王他倒是听说了不少,却都是些比较笼统的比如励精图治,比如休养生息,比如薄赋税轻徭役等等,全都是没啥大用的消息。 看看再也问不出什么了,王铮挥手打发了那个胡商,并没有把他当奸细抓起来。 “皇上,看来此首词作是出自西夏,让陇西卫的马提督和剑南卫面对西夏的边境,小心防范吧!” 王铮无力地说道,现在,他已经感觉到了威胁,那就是西夏。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作那首词的到底是谁,抓都没法抓。 他甚至想,他想派死士潜入西夏,打探到那个人,暗杀了他,免除后患。 要不然,如果等那个人掌握了权利,是文官就能使西夏快速发展,是武将的话就更糟糕,大郑的边境将永无宁日。 “暗杀了他?连王将军你也不是他的对手?”陈琦一直都对王铮有着盲目的信任,他不相信世上还有另一个妖孽,竟然让王铮都产生了惧意。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可怕,他假如是个平民就还好,他假如是个西夏的官员,就会对我大郑十分不利,他假如是个武将,那马提督就绝不是他的对手。” “王将军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马提督也是曾经跟随过先帝厮杀的猛将,怎会敌不过一个小小的西夏?前些日,西夏王带兵犯境,马提督却是丝毫不乱,西夏王只打了几个堡寨,最后不得不无奈撤兵。以本官所见,马提督但凡有五万骑军,毕能杀进夏宫,生擒西夏王李昊。” 说话的又是一个纸上谈兵之辈,他叫杜宪,是正三品的中书侍郎。 在皇上的御书房或者是在太极殿上,除非特招,基本上就看不到三品以下的官员,就连周通一类的正四品上六部侍郎,不是有事叫他,他也无权参与太极殿的议政。 “杜侍郎所言极是,王将军莫要因一首词作的好就危言耸听。也许,那首词还是我大郑人所作,后来才传到夏宫去的。王将军只管回家筹办婚事即可,无需长他人志气弄得人人不安。” 这位是门下侍郎黄柏,他和杜宪是好友,同科进士,相交甚好,自然得帮着杜宪说话。 文人误国。这四个字是王铮对这两个人的评价。狗屁不懂还觉得自己有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胡说八道却认为是理当如此, 在另一个空间的北宋,大好河山就是断送在这种人手里的。 王铮看了眼皇上,又看了眼房相,他话都懒得和那两人说。 “皇上,为今之计,现今趁西夏还没有显出什么苗头,只有尽快和蒙辽大打一仗,把蒙辽打怕打服,打的蒙辽心胆俱裂。以后,即便是我军正与西夏交战,他们也不敢稍动,这才是万全之计。” “王卿,就如杜卿所说,也许那首词真是我郑人所作呢?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明,如果就妄动刀兵,朕觉得委实有些不妥。房相觉得呢?” “皇上所言极是,老臣也觉得,还是看看情况再说。蒙辽建国已久,非比哒突三族那么弱小,一旦开战,非三五年则难以建功。再者,兵部和户部也没有准备,怎可贸然就和蒙辽开战?以老臣看,和蒙辽开战的准备咱们先做着,以后看情形再议。” 王铮闻言倒没有太失落,他因为一首词,就断定西夏极难对付的说法,太匪夷所思。可他还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 也不能怪别人都不敢凭他一言,就和蒙辽那样一个、比大郑的疆域还大得多的国家大动干戈了。 其实,如果王铮如果不是被那另一个穿越者吓到了,他现在也不想和蒙辽大打出手。 雁山卫的马场刚开始建,还没有产出战马,他如果现在就和蒙辽开战的话,胜是肯定的,但肯定也是惨胜。他不想让大郑的将士们战死的太多。 “王将军莫急,有我大郑雁山卫的虎贲在,以后何愁蒙辽和西夏不灭?现今我户部确实是准备不足,本官下去就会下令各地往上京调拨粮草,尽快给大将军准备好就是。” 户部尚书钟肃为了太子,也是不遗余力地拉拢王铮。 128章 公主又来了 “大将军,你怎么从一首词里,就判断那个词作者极难对付?你又怎能断定他必会对我大郑不利?” 皇上御书房的会议散了以后,卫晃和曹显相跟着王铮一起走向宫门时,他纳闷地问道。 “有些事我不能说,但是相信我,我的判断绝不会错。那人若是我郑人便罢!如若他身在异族,我必杀他。否则,我大郑将永无宁日,大郑的将士们也将会血流成河。” “大将军,真有那么严重?”曹显也是不信地问道。 王铮暗自叹了口气。别说别人了,就连最相信他的两个手下,现在都觉得他的话有点危言耸听,今日在御书房,别人没当场骂他,已经是足够给他面子了。 “别不信,真有那么严重,那人就是另一个我这样的人,他也可能比我懂得更多。现在能确定的是,别说是马闯,就连你们俩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我多么希望,我是看错了啊!” “看来还真得重视了。”卫晃嘟囔道。 “卫将军,你这几天回了雁山卫后,就是正式的提督了,你帮我办件事,你回去即刻派人想办法混入兴庆府,打探那首词的作者是谁?另外,凡是西夏的地理物贸人文风俗等等,凡是能知道的,都来信告诉我,我有大用。” “好,我等下回家就写信告诉韩庚韩将军,让他先派人去。” 这次献俘和阅兵,雁山卫的大部分主要将领都来了上京,留守的主将是韩庚。 “也好,曹将军,最近你也没事干,就把精力放在松江卫和陇西卫的战事上,还要多研究蒙辽和西夏的军事实力,以及常用的战法战术。我估摸着,你也歇不了太长时间。” “嗯,知道了。” 王铮忧心忡忡,但愿那人是从清朝以前来的,假如那人真是从他那个时代穿过来的,也希望他不是工科毕业,物理化学也学的特别不好,要不然,王铮真就没把握了。 卫晃和曹显从雁山卫赶到上京,又在京西大营里操练了几天阵法,两人已是非常疲惫。再说卫晃又有半年没回过家了,也牵挂老娘,急着想回家看看,曹显也要回军营交卸差事,三人约好明日晚间在大将军府相聚后,出了宫门就散了。 王铮路上拐到了大梁将军衙门一趟,他想把山娃调到大梁将军府。山娃婚后十多天就回了雁山卫,这一走就是半年多,极少和娘和他婆娘在一起。 以后,雁山卫已没有大的战事,山娃在雁山卫的军营也是没事可干,还不如把他调回来,省的娘和他婆娘老是为他担心害怕。 大梁将军衙门的主官陈琦不在,王铮就吩咐值衙小吏给他办事儿。 按说,这种异地调动将领的事儿不太好办。可王铮的凶名在外,再说他也是大梁将军府的参军副令,陈琦也只是个参军,他还是陈琦的上级,小吏哪还敢不办? 事情很快就办好了,王铮拿着看了看,扭身递给了周强:“接收单位已经有了,你去兵部把调令办了。” 跑兵部周强是轻车熟路,他接了公文就去了。 回到家里,王铮连忙就去了后院,山娃回来了,他得和山娃说说话。草原决战时,山娃在中军的甲旅任营校尉,他在后军,两兄弟也很少见面,很少能说得上话。 “山娃,山娃在哪屋?”王铮进了后院就大喊道。 “哥,你回来了?我在这儿。”山娃听到王铮的呼喊,从他娘的屋里探出头答道。 “啊哈!山娃咋又黑了?”王铮疾步走过去拉着山娃的臂膀,上上下下的打量。 “在草原上跑了几个月,每天风刮日晒的,还能白得了?”山娃娘也走了出来笑吟吟地说道。 紧接着,翠姑和挺着大肚子的灵儿,以及时蓉肖瑛也都出了屋子。 所有人都是喜笑颜开,现在,全家人又算是团聚了。 “也是,山娃,把你调回来的事儿快办好了,以后你就在家吧!” “嗯!我听哥的。”被晒得黑油油的山娃,依旧像以前一样憨笑着说道。 “你们一家人团聚,我这个外人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王铮正在傻笑着看着山娃,就听后院门口处,一声如黄莺出谷的女声笑着说话,他扭头看去,原来是洛阳公主郑妽又来了。 王铮突然发现,他用了个‘又’,怎么说‘又’? “公主可不是外人,说不定,以后还是这家的女主人呢!”翠姑看了眼王铮答话道。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就是要看看王铮的反映,也是顺便给王铮提个醒,意思是洛阳公主对你有意,你心动没有? “是啊!公主要是进了这个府里,老妇人可是求之不得啊!”山娃娘也起哄道。 “嘿嘿!有个公主当嫂子也不赖。”山娃小声说。 时蓉和肖瑛的身份太低,没敢说话,却都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王铮,意思很明显,显然也都赞成公主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对于时蓉和肖瑛来说,洛阳公主郑妽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是她们俩梦寐以求的。 她俩比洛阳公主还大了两岁,她俩从小就伺候着公主长大的,知道洛阳公主性格极好,以后进了家门,也不会对她俩不好。 可那个被皇上赐婚的钱氏明珠,她们两个见都没见过,以后她作为家里的大妇,对身份低下的小妾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两人当然希望洛阳公主也进门为她们撑腰。 “说什么呢?”王铮哪敢接腔啊?他瞪了山娃一眼嘟囔道。 “嘿嘿!”山娃嘿嘿傻笑。灵儿也笑着拉着山娃的衣襟。 她这个沙门县石堡镇的农家女娃,现今飞上了枝头变成了凤凰,去年嫁过来就是六品校尉夫人,这才不过几个月,现在则又成了五品的将军夫人。 全家人对她爱若珍宝,她怀上孩子后,就对她更是关心,不说是每日围着她转的丫环仆妇,光是婆婆大姑子和时蓉肖瑛的问候,都让她感觉到这个家特别的温暖,根本就没有传说中,一入侯门深似海的凄惨情况。 灵儿现在非常的幸福,家人都很好,就连洛阳公主郑妽对她都很好,每次来府里都会特意看看她,陪她说会儿话。时不时的还会送给她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玩意儿,因此,她也很喜欢洛阳公主。 王铮今天才发现,郑妽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笼络住了除他之外的所有家人。 可惜,她的婚姻不能自己做主,两人注定会有缘无份。 王铮即便也对洛阳公主有意,皇上郑成也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更何况,现在钱珍珠已经被赐婚给他为妻,是正妻。皇上就更不可能让郑妽和他有瓜葛了。 王铮本以为郑妽听到娘和翠姑的话,会害羞会拒绝,最起码她也会顾左右而言他。哪知道?她竟然出乎王铮预料地说。 “我也想进这个家,也想和娘成为家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有人连正眼都不看我啊!” 郑妽说着话就走了过来,还瞥了王铮一眼,貌似是嫌某人太不解风情,竟然无视她这个花季美公主的存在。 此时某人尴尬地摸着鼻子,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这话他没法搭腔,郑妽可以不顾她的身份说出厚脸皮的话,山娃娘和翠姑都是女人,也可以和洛阳公主开玩笑说这方面的话,可王铮却不能说。 他是朝廷的大将军,一言一行都得注意身份,如果他敢说出口对洛阳公主郑妽不敬的话,传出去就是僭越,僭越可是大罪。 皇上会不会罢了他的官砍了他的脑袋先不说,但就是朝廷里,那些御史言官的吐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他在朝廷在所有大郑百姓中的声誉就会一落千丈,以后就会成为人人痛恨的无耻狂徒,那他就什么事儿也办不成了。 郑妽自然知道王铮不会接她的话,她也没指望王铮现在就对她做出承诺,事情要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 她今天这么做,只是想把这事儿挑明,让王铮知道她的心意,有这些就够了。她相信王铮并不是一点也没感觉到她的感情,但她却不明白,王铮始终躲着她,始终躲避她的感情,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公主身份,会让有些人家产生忌惮,可王铮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杀神,也会忌惮她的公主身份? 再说,她也从没有用过她公主的身份,和王铮说过话或者欺负过他呀!自己一直都是很低调,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家的少女和他交往好不好? 公主既然来了,全家人晚上的聚餐自然也少不了她。席间,郑妽酒意微醺情难自禁,看着王铮时柔情似水情意融融,后来王铮借口已经吃好,落荒而逃。 晚上,王铮在书房写写画画,一直到了亥时整,他看在旁边伺候着的时蓉不时地打哈欠,这才回中院打算歇息。 今晚该时蓉侍寝,两个小丫环欧阳玉玲和欧阳玉珑候补,可两个小丫环候补了这么长时间,一次也没有得到过伯爷的召唤,即便是时蓉或者肖瑛不堪挞伐,爹一声娘一声地喊哑了嗓子,然后连连求饶。伯爷却还没有尽兴,也从来不让她们姐妹俩接班伺候。 为此,两个已经十五岁,每天晚上守在伯爷的卧房门口,听着卧房里时蓉或者肖瑛的呻唤,听着伯爷的粗喘,听着一阵紧似一阵的身体相撞的啪啪声,和叽gu叽gu的水声,已经粗通男女之事,每次都是面热心跳,又是想又是怕,随时候补着的两个小丫环还甚是幽怨。 可是,所有的女子里,两个小丫环的身份最低,这不是重点,在伯爷的眼里,人没有身份的高低贵贱之分,都是一视同仁,为此伯爷还向房相求恳,把她们的母亲求了来。 现在,她们俩的娘亲在伯爷的家里,虽然名为下人,但却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居住,还配有两个粗使的丫环,享受的是和翠姑差不多的待遇,做的活也是最为清闲的。 现在她俩还不是伯爷的小妾,但就算以后她们俩成了伯爷的小妾了。按大郑律,伯爷和小妾的娘家,也没有任何关系。 小妾只是家主人的玩物,属于主人的私人物品,主人如果不喜欢哪一个小妾,随时可以变卖或者拿去和别人交换。 换句话说,即便主家犯了事,也牵连不到小妾的娘家。小妾的娘家根本不属于主人的亲戚,就是诛九族也轮不到小妾的娘家人。 可伯爷却很重视她们俩的娘亲,由此可见,伯爷对她们姐妹俩是多么的重视。 现在的重点是,伯爷总说她俩的年龄还小,就是不收她们进房。小玲和小珑就特别的郁闷。按大郑律,她俩已经不小了,也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了。 房相家的好几个孙子,都是在十四五岁时结的婚,房相的孙女,也都是在十四五岁时就开始找婆家嫁人。可在伯爷的眼里,她俩也到了年龄,可咋就小了呢? 两人暗自和时蓉和肖瑛比较,发现自己果真是有点小,屁股都没她俩的大,胸前的羞人之处也比时蓉和肖瑛小,可让她们俩更郁闷的是,时蓉和肖瑛的原来也不是太大,还不是被伯爷滋润过以后才开始慢慢变大的。 所以,她俩也都盼望着能被伯爷滋润滋润。 女子没有男人的滋润,是永远也长不大的。这是她俩的母亲,特意对她们姐妹俩说过的话。 今晚,同样是在伯爷的卧房门口等着的姐妹俩,又一次的失望了。 时蓉在从四平调到流水板,再到‘娘啊!又死了。’的一声高亢的呻唤后,好久都没了动静,显然,伯爷还没有尽兴。 可伯爷虽然明知道她们姐妹俩就在门外伺候着,可却还是没有叫她俩进去服侍。 又等了良久,听到了伯爷匀称的呼吸声,姐妹俩终于再一次的失望。 “姐,伯爷睡熟了,咱们回屋歇着吧!”小珑夹着双腿红着俏脸儿说。 听了小半个时辰的房-事,她也早已湿透了,那里粘唧唧的特别难受,可是再难受伯爷也不会给她们止痒,她只能回去洗洗睡了。 “唉!走吧!”小玲也叹了口气,今天,注定又是一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难熬夜晚。 129章 西夏的改变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首蝶恋花的作者,也渐渐的清晰,具体是谁还没有打听到,可却已经锁定在西夏的贵族圈子里。 这是一个让王铮很担心的消息,他最怕的还是来了。 为此,王铮要求卫晃多派细作潜入西夏全境,详细打探西夏的一切情况,并且要求他尽快制作出西夏全境的最新地图,以及和西夏接壤的所有地区的地图。 可是,得到的消息越多王铮越害怕,西夏的动作最近越来越大。 今年,李昊再次更改年号为大庆。五月,又升兴州为兴庆府(今宁夏银川),在城内大兴土木,扩建宫城,广营殿宇。 兴庆府的布局,仿照郑都上京的布局。 李昊还依照中原王朝的礼仪,设立文武百官,仿照大郑设立中书省、枢密院、三司、御史台、大梁将军府、翊卫司、官计司、受纳司、农田司、群牧司、飞龙司、磨勘司、文思院、蕃字院、汉字院等。 地方分别设州、县。对文武百官的服饰和官民服饰分别做了严格的规定。 西夏深知他占有包括河西走廊在内的广大地区后,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及严格的兵制,对内统治和对外防御都将失去保证。 为此,在原有军事组织的基础上,随着辖下国家的形成和疆域的扩大,西夏进而将十二个部落武装改变为十二个军事行政区,分别在各驻地置十二监军司,诸军兵总计五十万。 每一监军司设都统军、副统军和监军使各一员,由贵戚充任;下设指挥使、教练使、左右伺禁官等数十员,党项人,汉人都可以充任。 除步兵外,常备军性质的还有骑兵、炮兵、“擒生军”、侍卫军等。 “擒生军”是 担任后勤或警卫部队的总称,由十万人组成。 又有二万五千精兵驻扎在首都近畿担任卫戍,给他们配备服役的副兵达七万人。 李昊大庆三年(1014年,历史上的李元昊建国是在1038年,本文是架空历史小说,略有改动。)十月十一日这一天,在兴庆府的南郊,祭坛高筑。 李昊在亲信大臣野利仁荣、扬守素等人的拥戴下,正式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国号称大夏,改元天授礼法延祚。是年李昊三十四岁。 至此,西夏与大郑正式决裂。 王铮怕的不是李昊的称帝,他怕的是他手下的那个人,他怕那个人并不是因为他自己,他是不想看到两国的连年交兵,将士们会死伤无数。 那人也许比王铮穿到这个朝代的还早,据王铮对所有消息的统计。他发现,西夏已经在数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大的改变。 现在,西夏已经创立了文字,开通了昊王渠,大力发展农业和牧业,党项马驰名已久。 西夏现在还非常重视对人才的培养和搜罗,并不歧视境内为数不少的汉人,在西夏朝廷做官的汉人不是少数。这一点是最可怕的。 汉人如果完全被同化,就会视为西夏才是他们的国家,以后和大郑交战时,就会全力以赴。 汉人的智慧是不可小视的,王铮深知这一点。历史上,也是由于汉人的辅佐,李元昊才能建立西夏王朝。 “那个人,莫非也是个汉人?”王铮在书房里转着圈的皱眉苦思。 种种迹象表明,西夏王的身边有能人,此人的本事或许不输他王铮。 西夏王李昊从陇西卫退兵后,却又北征吐蕃,三战即杀了吐蕃军数万人,连克甘州、凉州、瓜洲和沙洲,把吐蕃人的四个城池又夺了回来。 如果没有能人的辅佐,西夏王如何能屡次大败更强大的吐蕃?和建国已达数百年的吐蕃相比,现今的西夏是那么的渺小,他又为何敢四处挑衅呢? 王铮判断,那个人的年纪应该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假如太小了,他掌握不了大权,就无法施展他的抱负。太大了,他已没了雄心壮志,只想做个富家翁享受生活了,不会再怂恿李昊四处征战。 王铮觉得,那人现在要么是李昊的主要的智囊,要么就是他的领军大将。否则,李昊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连番大胜。 只不过,李昊虽然不怕郑军军事的软弱可欺,但他估计也颇为忌惮大郑的经济实力。因此,他只是带少量兵力骚扰陇西卫的几个兵寨,却还不敢对大郑的边城重镇大举进攻。 可他好像没把吐蕃放在眼里,竟然屡次的大举进攻原本属于吐蕃的甘州、凉州、沙洲和瓜洲。 这次,他把那四个城池占领之后就屯驻重兵,看来是想长期占据那四个城池所属的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的甘、凉地区,自古既有“畜牧甲天下”的美誉,会使西夏畜牧业经济的发展基础更为雄厚。产出的党项马也会足够西夏大军所用。 “呵呵!这次看来是遇到对手了,那人不仅懂军事农业政事等等,居然还发明了旋风炮,有点能耐,还配做我的对手。” 王铮得到的消息称,旋风炮是一种可以放在骆驼背上的小型抛石车,发射快,操作简单,行动时也极为便捷。 当然也可以抛射手抛雷之类的大杀器,那样的话,杀伤力更大。幸亏,王铮暂时收到的消息,还没有西夏也发明了新式火药的内容。 幸亏,王铮发明的大弹弓比旋风炮更简单,旋风炮还需要一头骆驼驮载,大弹弓却只需军士挂在自己所乘的战马旁即可,对征战厮杀没有太大的影响。 由此看来,那人,不会是从王铮所处的那个时代来的,他上一世,最有可能是明朝或者是元朝人。 推算到这些,王铮总算是稍微放心了。现在,西夏正在大力发展农业振兴经济,对大郑的边境还没有造成大的威胁,王铮也就不再管他。他开始继续研究他的蒸汽锤。 板甲要想成规模大批量的打造,仅靠大匠和徒弟的敲敲打打不行,必须有蒸汽锤的辅助。 可蒸汽锤属于后世的机械工业类型,却是王铮的弱项,他都研究了好些天了,总觉得还是不成熟。 王铮的强项是电脑游戏,可现在也没有啊!既然强项不可用,那就慢慢地研究弱项吧! 于是,王铮又开始写写画画。 “哥,你忙着呢?” 听到说话声,王铮抬起头,是翠姑在喊他。 整个府里,喊王铮哥的就是翠姑和山娃了,哦!现在还得算上山娃的婆娘灵儿。 时蓉和肖瑛以及小玲和小珑,都是喊他伯爷,娘喊他铮娃子,下人们都喊他老爷。 他说过多次,不让别人喊他伯爷和老爷,可他们都改不了,现在的等级秩序很重,没人敢随便称呼他。就连每天陪他睡的时蓉或者是肖瑛都不敢。 后来他干脆也就不管了,反正也就是个称呼,他就当别人都是喊他的名字了。 “啊!翠姑来了,进来坐吧!有事?” 翠姑现在是妹子,以后还会是他的女人,王铮不可能像对待郑妽那样客气。不过,他对待郑妽好像也没有太客气过。 翠姑走进书房,扭扭捏捏地只坐了半拉屁股。 王铮看着翠姑奇怪的举动,心中略感惊奇,他起身给翠姑倒了杯冰镇酸梅汤,放在翠姑旁边的小几上。 “有事就说,和我还有啥不好意思的,咋?府里出了啥你解决不了的事儿了?” 王铮奇怪地问道。平时,翠姑都是大大方方的,她的心态也很好,对府里的事务指挥若定,从来不让王铮操心,像今天这种神情,可是很少见。 “府里没事儿,···”翠姑欲言又止,依旧很是扭捏,俏脸儿也开始红了起来,显得更娇俏了。 “哈!那是你想让哥给你找婆家了?”王铮故意开玩笑道。 他知道翠姑的心意,可他就是爱和翠姑开玩笑,他想看翠姑又羞又急的俏模样。 “哥,你胡说啥呢?”果然,翠姑果然不出王铮所料的着急了,也害羞了,可王铮却觉得她更漂亮了。 二十二岁的翠姑已经足够成熟,即便是穿着宽袍大袖的古装,依旧无法完全遮盖她凸凹有致的玲珑娇躯。 翠姑虽然从小不识字,但是自从王铮出现以后,对她和山娃悉心教导了几个月,后来王铮加入军伍,没空再教她。可她已经有了基础,一直以来都坚持自学,偶尔有不懂的不能理解的,就归纳起来,等王铮回来了,或者是有别的会的女子了,她就虚心求教。 郑妽现在之所以和翠姑的关系特别好,除了她有意和翠姑接近,搞好和王铮家人的关系外。 还有一点就是,她所学颇杂所知甚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可她懂得那么多,以前却只能在后宫教教她的妹子。 如今,她足了十六岁,已经出了宫在自己的府里居住,就是教她妹子郑瑾也不太方便了。碰巧,翠姑求学若渴,她于是趁势就毁人不倦。不仅是翠姑一个人,现在时蓉肖瑛和玲珑姐妹也都在跟着郑妽学习。 这也是郑妽老是来县伯府的原因之一,她有个很好的理由。 王铮曾经说过,所有人没事儿了都得学习,最起码也都得识字和算账,包括下人。 经过郑妽一年多的悉心培养,现在的翠姑早已今非昔比,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山里妹子。 她仪态端庄、言语得体,服侍的搭配合理,妆容也描画的恰到好处,小嘴里偶尔还能蹦出一两句诗词。 乍一看,不熟悉她的人都会觉得,翠姑是个大家闺秀。不过,翠姑现在不是在大将军府就是在洛阳县伯府,不用说也是大家闺秀了。 “哈!翠姑生气啦?哥就爱看翠姑生气的样子。”王铮大乐,搓着大手看着翠姑哈哈大笑。 “哥,你烦人。”翠姑羞不可遏,精致圆润的下巴都快垂到了她高高的胸脯上,白皙细腻的脖颈透着淡淡的粉红,发髻上插着的七宝如意簪不停颤动,可见翠姑此时的心情。 王铮看着翠姑的秀色可餐,不由心下大动。就像洛阳公主郑妽猜测的那样,他早就给翠姑留了正妻的位置,可他没想到,皇上会给他乱点鸳鸯谱,事先都不和他打个招呼,突然就把钱望的孙女儿钱明珠许配给了他为妻。 这下算是打乱了王铮的部署,他又不能让翠姑做他的小妾,那么做太对不起翠姑。现在,按他的职衔和爵位,滕妾的位置倒是还有。可滕妾也是妾,比正妻的身份差远了。 唯有平妻的地位和正妻基本差不多,平妻除了得叫正妻叫大姐外,见面都不用给正妻行礼,别的和正妻的权利几乎一个样。平妻的孩子,也算是嫡出,以后也有分家产和世袭爵位的权利。可现在,他不是还没有平妻的名额吗? 因此,这也是王铮一直不和钱明珠下聘礼的原因。 130章 明珠的烦恼 “哥最烦人了。”翠姑偷眼看了王铮一下,发现王铮正色迷迷地看着她的胸脯,于是就更害羞了。 “哈哈!好了,不逗你玩了,说吧!啥事啊?天大的事儿哥都给你办了。” 王铮怕自己忍不住会对翠姑做出不雅的事情,他很尊重翠姑,就连忙会带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笑呵呵地说道。 再不坐下来就不行了,小王铮有抬头的趋势。 “哥,不是我,是洛阳公主的事儿。”翠姑依旧羞得不敢抬头,她蚊子般的哼哼道。 “哦?洛阳公主?她能有什么事儿?” 王铮还没往别处想。 翠姑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她觉得,如果不尽快把这件事挑明了,以后就会生出很多波折,现在已是迫在眉睫,不能害羞不好意思说了。 “洛阳公主喜欢你,她想嫁给你。”说完了这句话,翠姑如释重负,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起臻首趋起娥眉看着王铮,等着王铮的回答。 这是她和郑妽商量好的,她找个机会和王铮说郑妽的心意,而洛阳公主郑妽也找个机会,对王铮说翠姑的心意。 两人现在好的是如胶似漆,想做姐妹了。 王铮闻听此话却没有惊讶,她知道郑妽喜欢他,他原来不喜欢所有的公主,他对公主有偏见。 可自从他认识了郑妽后,他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公主,都像唐朝的公主那么淫-乱那么跋扈。 唐朝时的伦理那么乱是有原因的,当时的人并不认为有多么不对。 李渊的母亲是鲜卑族人,李世民的母亲的也是鲜卑人,李世民有四分之三的鲜卑血统。而李世民的老婆长孙皇后,也有鲜卑人的血统。 这么一大家子胡人血统的皇上,礼法纲常就会有很多的胡人的习惯。而胡人对于伦理道德是很不讲究的,他们为了留住家产,一直都是父死子承兄终弟及。 而此时的大郑却不同,大郑的伦理道德很严格。禁止异辈婚,就是不准不一个辈份的男女结婚。禁止家婚,就是一家人严禁婚配,就算是哥死了嫂子改嫁,也只能嫁给外姓人,不准嫁给小叔子。 像是隋炀帝和李世民胡来的那一套,就更不可能了,连皇上都不行。 否则,轻则砍头,重则灭族,刑罚太严格,没有人敢毫无顾忌地乱来。 因此,大郑的所有公主都还算端庄稳重,这也是王铮明白大郑的情况后,了解了洛阳公主后,也慢慢地喜欢了郑妽的原因。 “唉!···”王铮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低头说道:“我也知道洛阳公主的心意,可我不能接受。现今,钱明珠已经成了我的正妻,我退婚就是抗旨不尊。我总不能让洛阳公主做我的小妾吧?就是她不计较,皇上也不会同意。这事儿,以后再说吧!以后,她遇到好人家了,就嫁了,她要是真喜欢我,那她只能等,我现在还没有好办法。” “公主要是愿意等呢?” “她只要等,我总会想到办法,把她风风光光地娶进门。” “真的?” “我还能哄你?” “你经常哄我。” “哈哈!哥哄你玩是哥把你当成了我最重要的亲人,别人我还没空搭理她。就像你哪个莫名其妙的嫂子,钱望那老头儿都暗示我几次了,我一直装聋作哑,就是不给他孙女儿下聘礼,我气死他。” 翠姑听了王铮的话喜不自胜,她霞飞双颊娇羞哼哼道。 “哥,抗旨可是大罪,这事早晚还得办,你也别让明珠太难堪了。” “嗯!我知道,钱明珠我也打听过,还不赖,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和你,和洛阳公主的性格差不多,都是端庄贤惠的好女子,进了咱家的门也行。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哥也不要求和她先恋爱再结婚了,日久生情,以后估计能和你合得来。” “哥,那要是嫂子和我合不来呢?”翠姑忐忑问道。 “不可能,千军万马哥都不在话下,何况她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子?大不了,她要是真太过份了我就休了她,她我可以不要,我妹子我可必须得要。” 王铮心情愉快就开始口不择言,什么话都顺口而出。 翠姑几乎喜极而泣,看来,哥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并且,她比哥所有的女人都重要。 就在王铮和翠姑说话的时候,吏部尚书钱望的府邸,他嫡出的大儿子嫡出的小孙女儿钱明珠的闺房。 此时的钱明珠正趴在桌子上想心事。 钱望家本就是前朝的名门望族,他的妻子肯定也是出自富贵人家,他的长媳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所以,由于遗传的基因好,钱明珠生的也是花容月貌明眸酷齿,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端的是手如柔荑,颜如舜华,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若论容貌身材,钱明珠丝毫也不弱于洛阳公主郑妽,甚至比郑妽的身材还好。若论才华,她却和郑妽各有所长。郑妽所学颇杂,最是精通诗词。 而钱明珠却是最善歌舞音律,小令也是张口就来,单轮文学素养,比王铮那个半瓶子醋强得多。 不说钱明珠了,但就是她的两个贴身丫环小婵和小慧,那也是千里挑一的漂亮女孩子,长得都是和时蓉肖瑛不相上下的美色,要不然也配不上钱明珠的身份。 “小姐,你就别发愁了,小婢就不信他还真敢抗旨不尊?”钱明珠的贴身丫环小婵,心疼自家小姐,就忍不住劝慰道。 “是啊小姐,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抗旨,小姐和他的婚事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小姐还有什么可愁的?”另一位丫环小慧也说道。 自从皇上下旨把小姐许配给王大将军为妻后,小姐只快乐了还不足一天,就听说王铮想退婚,当时小姐就伤心的哭了半天。 后来她娘亲听说了这事就告诉了她父亲,她父亲又告诉了她爷爷钱望,钱望怒气冲冲去找皇上讨个说法。 皇上一怒之下再次下了口谕,王铮敢退婚就砍了他的脑袋。此事这才作罢。 婚事是没有退,可皇上赐婚都两个月了,这件事按理说早就该办好了,婚期都该定下来了。可王大将军家却没有一点下聘礼的意思,好像还有退婚的打算。 本来,钱尚书的孙女也不愁嫁,可钱明珠的眼界太高,从她十二岁就有人踢破了她家的门槛给她说媒,可她到现在都十六岁了,愣是一个都没看上。 她不是嫌弃爷爷给他精心挑选的书生太文弱太酸腐,就是嫌弃父亲给他特意找的武将太粗鲁太没涵养。她想找一个文武全才,年龄又适合的男子太难了。 后来她听说了念奴娇·赤壁怀古,派人找来词稿看了看,立马她就被词中的雄浑壮阔吸引住了。特别是那句:羽扇纶巾,谈笑间,强掳灰飞烟灭。这一句,说的不就是文武双全的男子嘛? 再后来她知道了江城子·密州出猎,就更是对作者的文才佩服,仔细一打听,这两首词的作者,居然是雁山卫来京的上柱国王铮王大将军。 据说,王铮王大将军年仅二十五岁,(她是去年听说的。)人长得也是风流儒雅,军事上的本事更是没法说,他这么年轻就已做到了辅国大将军上柱国,爵封洛阳县伯,实封五百户。 这个王大将军,看来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奇男子伟男子啊! 于是钱明珠开始春心萌动,目标就是王铮这样的人,她择婿的标准也就更高了。 再后来她就开始关注王铮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她都让人打听。 她发现王大将军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他天文地理政事军事民事农耕火药等等,就没有他不会的不懂的。 并且,她除了打听到王大将军有点懒惰有点奸猾,还不太讨人喜欢之外,居然没有打听到王大将军还有啥别的缺点。 即便是这几个缺点,她和两个贴身丫环认真分析后,也都认为不算是缺点。 有本事的人,谁能没点脾气呢!只要不是大奸大恶鲜廉寡耻之徒就行。 再说了,他懒惰是因为他办事的能力太强,别人兢兢业业地忙死忙活几个月,还没有他几天时间做的多,他干嘛还要那么勤奋? 奸猾是他懂得太多,很多人都去他家找他办这事儿办那事儿,他没有一点私人空间烦不胜烦,就找理由推脱,这才让人感觉他奸猾的。 他不讨人喜欢,是因为他不需要讨人喜欢,他才二十多岁,就已经是朝廷仅有的两个上柱国之一了,他还用看着别人的脸色说话? 131章 赴宴 今年她又知道了王铮的另一首比较婉约的新词,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读懂了这首词的含义后,钱明珠也开始发愁了,她在为自己以后的夫婿会是谁发愁。 以后,她的夫婿要是不合她的心意了,她打定主意不嫁,要嫁就嫁灰太狼···不是,要嫁就嫁个即能做出这么好的诗词,并且还能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那种人。 可是这种人太少了,能碰到一个是真不容易,几百年能出现一个那样的人就不错了。 幸好,她很幸运,王铮王大将军就是一个。幸好,他还没有娶正妻。 幸好,钱明珠没有发愁多久,她正想不顾脸面,托丫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娘亲,再让娘亲在父亲的耳边吹吹枕头风,然后再让父亲或者是祖父想办法,让王大将军家来求婚。 可她啥都还没做,那天,皇上居然突然赐婚,把她许配给王大将军了。当时,钱明珠听说此事后,顿时就欣喜欲狂。 可惜,她又没高兴多久就听说,王铮想退货,当时她几乎伤心欲绝。 后来,经过祖父的斡旋,货虽然没退成,皇上阻止了。可三媒六聘的程序,他现在一个都不和自己走是几个意思? 这就是今天钱明珠发愁的原因。 “唉!···”听到两个丫环的话,钱明珠皱着娥眉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就算他不敢抗旨不尊,可等我进了门,他不待见我,我的命也还是很苦,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小姐别怕,小婢听说,他也不是个无情的男子,他在家对翠姑和洛阳公主就挺好,对他的大丫环时蓉和肖瑛也从来不说重话,就连他家的下人,都说他的性格极好。小婢觉得,他现在不提和小姐订婚的事,必是琐事太多抽不开身。” “小姐你想,他是大将军,陇西卫和松江卫如今是打的如火如荼,雁山卫的事情他也不能不管。全大郑的军事,都得他这个上柱国操心,他肯定是忙晕了头,把和小姐订婚的事儿给忘了。” 小婵倒是会为王铮开脱责任,也是,小姐以后嫁过去了,她和小慧两个小姐的贴身丫环,以后可就是大将军和小姐的通房丫头。 那也就是说,小姐的男人以后可能也是她俩的男人,她自然得帮着王铮说话。 要不然,自己今天要是说了大将军的坏话,以后传到大将军的耳里,他要是恼了不要她了那可就糟了。 “是啊是啊!小婢听说,大将军可是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他就连时蓉和肖瑛都稀罕的不得了。凭小姐的相貌人才,比那时蓉和肖瑛强了百倍都不止。大将军现在太忙不得空闲,他要是得空了和小姐行了三媒六聘,再见过小姐一面后,还不得把小姐稀罕死?估计会天天抱着舍不得撒手。” “你这骚蹄子胡说啥?再说我撕了你的嘴,我看是你巴不得他天天抱着你才对。”钱明珠被羞得面红耳赤佯怒说道。 “小婢就是想让他抱着,我没啥不敢承认的。小姐和他大婚后,小婢和小婵就是通房丫头,大将军那么勇猛,若小姐不堪挞伐时,他对小婢和小婵动手动脚本也属于正常,现今也没啥不敢说的。” 小慧厚着脸皮红着俏脸儿说道。 “嘻嘻···”小婵闻言自然也是十分欢喜。 按现在的风俗习惯,正妻为了笼络住自家男人的心,免得男人把心思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在和男人行房时,一般都会让自己的贴身丫环就在床边伺候。 在自己不堪挞伐时,或者男人想换个太羞人的花样时,甚至是男人有某个自己无法忍受的变态要求时。都会让丫环上阵顶替自己。 这么做,一是笼络住了男人的心。二是自家的丫环也和自己一心,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在现今这个以夫为纲的社会,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像王铮这种大将军,律法规定能娶的妻妾更多。 以后,他若是再做了一品官,爵位假如再能升到开国公,那他光是在官上报备的妻妾数量就能达到十二名。 只要他想,不需报备的小妾就能纳回家更多,像这种纳妾的小事,别说是他这个大将军了,就连最遵纪守法的部分富有的御史言官,也会有不少不报官备案的小妾。 这种事儿,大家你情我愿,只要你养得起,只要小妾们别争风吃醋,别闹出命案惊动太大,所有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也没办法,因为战争太多太频繁,也因为男人们从事的高危行业太多,现在大郑男人的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岁。 可女的却不同,所有家庭几乎都是穷儿富女地养着女儿,要不然就会被邻居笑话。不仅如此,凡是女儿出嫁,嫁妆还颇丰,少了怕女儿被婆家拿捏受委屈。 (历史上的确出现过这种情况,记得宋时好像有一位王爷,因为女儿太多,后来出嫁拿不出嫁妆,还向当皇帝的哥哥借钱为女儿置办嫁妆。) 因此,近千年来中原地区的王朝,一直是女多男少,某些边镇地区的差距更大,男女比例最高可达一比三。不让别人纳妾,难道让那些多出来的女子都不出嫁不成? “小慧,你真···你真···”钱明珠羞得说不下去了。 此事虽属正常,可她毕竟还是个未婚的姑娘,现在就说‘大将军勇猛,她不堪挞伐’这样的话,她肯定是会害羞的。 “小姐,要不你写一首诗,诗中暗示婚约的事,让小婢找个机会送给洛阳公主,公主经常去他的府邸,让公主再把你的诗给他看看。” 小婵出主意道。 “嗯!是啊!这法子可行。”小慧也举手赞成。 钱明珠当即就精神一振,她坐直了身子想了想,突然却又泄了气。 “不妥,传闻洛阳公主也对他有意,不知道是否确切。假如确有此事,我让洛阳公主帮我送诗词给他,那不是在欺辱洛阳公主吗?不妥不妥。” “是啊!可是,难道就这么干等着?” “不等又能怎样?别做出丑事来让别人笑话,也免得被他小瞧了。” 几女正说话间,突然一声霹雳,大雨紧接着就瓢泼而下,钱明珠起身走到窗口,看着如链的雨丝,喃喃说道:“他不娶我,连老天都不答应。” 然后钱明珠就笑了,忧愁尽去。 ········· 钱明珠没有等太久,十多天后便见到了王铮。 那天,王铮接到了一份请柬,是太子邀他去上林苑参加一个什么诗会。 本来,王铮就烦这种破事儿,他一个大将军,算是个粗鲁的武夫,去参加什么文人墨客云集的诗会啊? 可是,除了太子的请柬外,他也架不住钟肃的力邀,还有洛阳公主郑妽的生拉硬拽。 估摸着,太子知道他不好说话,知道他不会参加,这才吩咐曾经的太子詹事钟肃,和他妹子郑妽,无论如何也得把王铮拉去。 在现今的上京城,没有王铮参与的诗会,即便是办的再好也不算完美。能作出念奴娇、江城子和一剪梅那种脍炙人口的大作的,怎么能不参加诗会呢? 可当王铮和钟肃骑马在前,洛阳公主郑妽和翠姑坐车在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往上林苑的路上,王铮居然碰到了一个熟人。 刘武,璧县县衙小吏刘武,两年前在王铮最需要银钱时,花了千两银子买了他一张纸钞的刘武。 “啊哈!刘大哥,怎么是你?想不到想不到,你怎么来上京了?” 王铮看到路边一个人正凝视着他,扭头一看居然是刘武,顿时大喜,连忙跳下马跑过去。 他是真不想去参加那个诗会,正没理由呢!这下子可好了,遇到了故人,钟肃和郑妽总不会还硬拉着他去了吧? “哈!大将军,我看着像你,可你的依仗太吓人,我都靠不到你身边。” 刘武苦笑道。他实在没想到,两年前那个靠卖了忍民币换银子的年轻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居然一跃而成了大郑的辅国大将军。 王铮的事情他原来在璧县就听说过,现在更是如雷贯耳。 “不是我的仪仗,我哪有这么威风过?”王铮出行都是轻车简从,他大将军的仪仗从来还没用过一次。 “哪是谁的?看着像是小两口回娘家似的。”刘武看了眼郑妽极其豪华的马车,诧异地问道。 他还以为王铮已经大婚了。他知道王铮的性格,两人当初也是兄弟之情,他说话也就随便了点。 “咳咳!···”旁边的钟肃咳嗽了两声,憋着笑没敢说话。 “咳!别乱说话,那是洛阳公主的仪仗。”王铮低声和刘武说了一句,看刘武顿时吓得面色煞白。王铮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没事,她最喜欢听这样的话,不会怪你。” 也不管刘武听没听懂他说的话,然后王铮扭头对钟肃道:“老钟,不是我不去哈!你看我是真有事了。” “这位小哥是谁?”钟肃当然不可能轻易就放过了王铮。 “我在李家洼交的朋友,刘武,两年都没见了,今日故人相见,你总不能不近人情吧?” “那就一起去。人多了更热闹。”不过是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的事儿,太子管的起,王铮不去可不行。 “这···不好吧?太子邀请宴饮赏月的诗会,我却带着朋友去,不妥不妥。”王铮为难地说道,他是真不想去。 “是是,在下还有事···”刘武一听,王铮居然想带他去参加太子的宴饮,哪里敢答应?连忙摆手推脱。 “大将军的朋友,就是我太子哥哥的朋友,有何不妥?”此时,洛阳公主郑妽也已经跳下车走了过来,笑吟吟地和刘武点头致意后说道。 太子今年三十六,郑妽十六,两人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因为都是皇上还没有坐上龙椅时,和他共患难过的妻妾所生的孩子,感情却还行。 公主都发话了,王铮也没办法,刘武更不敢推脱。于是刘武谢过公主和钟肃,也上了马,跟在王铮的身边,两人说着话向上林苑行去。 通过刘武的叙述,王铮知道了他来上京的原因。 现在,草原六座城池同时开建,还有数十万牧民需要安置,急需各种人才。他作为璧县的小吏,在璧县招募好工匠,被璧县县令派去把那些工匠送到草原,可草原上太缺人,他一去竟被借调到了雁山卫的知府衙门,协助衙门的官吏处理草原的琐事。 这次,是知府衙门有几份公文要送到上京,就派了刘武来。 132章 上林苑诗会 “大将军你不知道,草原上现在热火朝天的,特别热闹,大家的干劲儿都很大。” “呵呵!那些牧民和降兵降将还安生吗?” “还算安生,卫府衙门和知府衙门按照大将军定下的规矩,对那些降兵降将以及牧民,均是和我大郑的百姓同等对待,他们每日做了工都能领到生活必需品。算起来,他们现在的日子比以前过的还好,什么物质都不缺,还都能吃饱。肯定安生。” 草原上的俘虏帮助修建城池,每日都有工钱,当然,工钱都折算成粮食布匹茶叶等生活必需品,给了他们的家人,是他们自己挑选人送回家,官府不管,免得他们不信。 牧民们原来的生活物资,如帐篷家具锅碗瓢盆等,几乎都已成了郑军的战利品,就连马牛羊也不例外。 现在,官府紧急调拨了大量的物资,挨家挨户重新发放,除了马匹作为军需,每家只分到了一匹马以外,牛羊也都分了一些,帐篷粮食等更是家家都有。 总的算来,牧民们除了牛羊马匹比战前少了,但却不再为生活中的,缺少粮食菜刀茶叶布匹等发愁。 缺什么前期都领到了什么。后来就去给官上做工,每天的工钱都能换来家里的生活必需品。 现在,草原上的老人和孩子白天放马牧羊,成年人给官府做工。晚上,大家统一起来学习汉字,学习加减乘除。 教给草原人诗词歌赋,使他们不再那么愚昧,教给他们做工经商,使他们劳有所得,不再只依靠放马牧羊才能生活,也是王铮逐步改变草原人的长远打算。 上林苑是皇家园林,处于上京城的东北,占地数千亩,分了无数个院子。里面不仅有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四季花草,还有珍禽异兽,在最北边,还有专供皇家打猎的游乐园。 宴饮赏月的诗会在上林苑的前院,王铮赶到时,是太子亲自出门迎接。 王铮太能打,其他方面对大郑做的贡献也是极多,说他是大郑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毫不为过。 太子就是下一任的皇上,他不可能不重视王铮。 王铮原来就见过太子,但是说话不多。太子自小体弱多病,如今却更是不堪,他平时深居简出,皇上也爱惜他这个长子,许他不上朝参政,平时都是皇上派人,把奏折送到太子府让他参阅。 王铮这次见到太子郑岩时,发现他面色苍白,不停地出虚汗,好像是更瘦弱了。 天子的家事王铮不想参与,所以他虽然猜到了太子的病不正常,应该是属于重金属中毒一类的疾病,但他不能说,说出去就会有很多人人头落地。 历朝历代,争夺太子之位,争夺皇帝宝座的斗争,都是残酷而血腥的,玄武门之变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在皇帝的宝座面前,没有父子和兄弟之情,谁都可以杀,并且一杀就是连根拔除,绝不会留后患。 “哈!孤今日可算是把王大将军请来了,大将军要是不来,今日这诗会都会少了许多趣味。大将军,里面请。” 太子郑岩站在大门外看到王铮走进,连忙迎上两步笑呵呵地拱手说道,姿态放的很低。 不仅是他自己,太子后面跟着的几个皇子,也都陪着笑脸随着太子迎了过来。 王铮哪敢当先先行啊?他连忙对着太子深深一躬说道:“劳太子殿下亲自相迎,铮,实在愧不敢当。” 钟肃和郑妽在旁边呵呵笑,今日他俩总算是不辱使命,把这个懒惰油滑的家伙给拉来了。 “敢当,大将军当得起孤的相迎。放眼我大郑,大将军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短短两年的时间,就使我大郑的百姓都能吃上饱饭,使商业更加的繁荣,使国库时时充盈。两次进草原,即歼灭了哒突三族,为我大郑开疆拓土,大将军如果还担不起孤的相迎,还有谁能当得起?” “是啊是啊!” “不错不错,大将军莫再谦虚,你当得起。” 太子身后的几个皇子也均随声附和。 寒暄过后,当然还是太子先行,王铮错后半个身位随行,其他皇子和郑妽公主翠姑等在后,一行人进了上林苑来到了诗会的现场。 此时天色将晚,收到请柬参与诗会的文人墨客以及很多大臣,大部分都已到齐。等王铮一到,太子宣布开席。 于是,在上林苑里夏日的傍晚,凉风习习中的树荫下,四溜儿小几一字排开,然后四季蔬果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 太子居中安坐,几个皇子和王铮等几位重臣旁边相陪。太子妃带着所有女眷宾客,就在十多米外宴饮。 此时的大郑,男女之防还不是太严,女子参与宴饮诗会的事情很常见。 洛阳公主郑妽和翠姑,就坐在太子妃的下首不远,她指着对面更靠外的一个,年轻却极为貌美端庄的女子,对翠姑小声说道。 “看见没?那个就是你以后的嫂子钱明珠。” “她也来了?”翠姑看向钱明珠惊奇道。 翠姑虽然没有诰命,或者夫人一类的官身,但她是郑妽的好友,又是王铮的妹子,平时也代表王铮的家人参与过这种宴饮,倒是不怯场。 “她爹爹是我太子哥哥的秘书郎,按品级他无权参与今日的诗会。我估摸着,我太子哥哥是重视你哥,这才让她爹带她来的。” 郑妽猜的不错,太子知道钱明珠被赐给王铮为妻的事,他为了拉拢王铮,这才特意交代钱明珠的爹爹钱舒,让他今日把钱明珠也带来。 此时,钱明珠也正巧若有所思地抬起臻首,望向郑妽和翠姑这边。她看到郑妽和翠姑正在看着她说话,娇颜微红,对着两人笑了笑,额首示意了一下。 “哈!我嫂子还行,长得漂亮,行为也足够端庄,对得起我哥。”翠姑对钱明珠还颇为满意。 “那是当然,你哥那个大老粗,能娶了上京城有名的才女钱明珠,是他的福分。” “我哥很粗嘛?” “粗不粗你还不知道?” 两人说的话要是让王铮听来,他立马就会起反应,小王铮马上就会雄纠气昂昂昂首挺胸蔑视群雌。 可在现在,她俩的话却没有歧义,也没有人会胡思乱想。当然,不胡思乱想是因为这些人都受过高等教育,要是在市井中,这话还是会引起别人的哄笑。 慢慢地,随着酒酣耳热,宴会进入高潮,男人那边已经有人,接二连三地吟诗作词行酒令。 女子这边,郑妽也作了一首小令,太子府的歌妓在下边试唱了几次后,就走上前舞动琵琶,把郑妽的小令唱了出来。 迢迢牵牛星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太子府歌妓的唱功极好,浅唱低吟抑扬顿挫,把郑妽的小令唱的是百转千回。郑妽的文才也果然不错,她的小令赢得了阵阵喝彩。 “小妹看来是想婆家了,我回头和你哥哥说说,给我小妹找个好夫婿。”太子妃调笑郑妽道。 “嫂嫂,哪有啊?你别乱说,只是作个小令而已,我可没别的意思。” 郑妽又羞又臊地说。 像这种诗会,女孩子作的大都是情啊爱的诗词,她也早已习惯被别人说笑了。 其她女子又做了几首后,就轮到了钱明珠。郑妽珠玉在前,钱明珠自然也不会自认罚酒。她略一斟酌就张口而出。 普天乐·女儿怨 他生得脸儿峥,庞儿正。诸余里耍俏,琐事里聪明。忒可憎,没薄幸。行里坐里茶里饭里相随定,恰便似纸幡儿引了人魂灵。想那些个滋滋味味,风风韵韵,老老成成。 “好,果然不愧是与我齐名的才女,须臾之间即作出了这么耐人寻味的小词。好,我郑妽和你持平,也是不亏。” 郑妽暗想道。 钱明珠的小词了暗含了她对王铮的幽怨,她和王铮被赐婚还不久,就算这首词是她先前所作,那也是一首好词。 钱明珠的词也赢得了阵阵喝彩,许多贵妇名媛,知道她和王铮被皇上赐婚的事,都笑着和她打趣。弄得钱明珠羞臊不堪地偷偷瞥了郑妽好几眼。 当然,她偷看不远处王铮的次数更多。 今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王铮,由于早已听说过无数次王铮的相貌,她夜里也做了无数次的梦,梦到自家未来夫婿的样子。 她今日一见,看王铮高高大大的,也算是十分英俊,心里就更喜欢了。 这边郑妽和钱明珠暗中相斗相合。那边王铮已被太子架上了炉火烘烤。 诗会进入高潮,众人你一首我一首的做的热闹。太子郑岩看王铮始终不为所动,想到他的文才也是极高,就怂恿王铮也来一首。 王铮自然拒绝,哪知道有太多的人起哄,没人相信他说他不善诗词的谎言,王铮无奈,只得起身说道。 “好吧!既然你们都逼着我作诗作词,我也没办法,就也借花献佛,拿别人的大作糊弄一下,别污了大家的尊耳就行。” “王大将军,你不会还是作苏轼的词吧?”太子打趣王铮道。 大家都知道他总是用别人的名字糊弄人,看来这次也不例外。 “咳咳!你猜对了,这次的也是苏轼所作。”王铮尴尬说道。 作诗作词,他是真不会,抄袭别人的,他又不屑,只得每首词都冠上原作者的大名,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信的。 不是正文:点击和收藏极为惨淡,不忍目睹啊!孤独无语了,只能怨恨自己的写作水平太浅陋,唉! 133章 幽会 “王大将军,你为何每次都用苏轼的笔名?”太子府秘书郎钱舒问道。 王铮对着钱舒翻了个白眼,他到现在也不认识自己的老丈人钱舒。 “苏轼不是我的笔名好不好?人家是西域宋朝的大文豪,我王铮和苏轼比,最多也算是识字而已。” 王铮不认得他,钱舒可是知道王铮是谁,他有此一问,就是想让不远处的闺女听的。可是,王铮居然对他翻白眼,钱舒顿时气的直哼哼。 “谦虚,大将军真是谦虚啊!”汝阳王郑乐赞叹道。他是太子郑岩的一母同袍兄弟。 “嗯!虚怀若谷,大将军如此能耐却如此谦虚,实是我大郑的栋梁之材也。”淮阳王郑崇也是连声夸赞。 他是萧贵妃所生,是太子的异母兄弟。 底下夸赞王铮的议论声一片。 刘武目瞪口呆,他只知道王铮现在已是大将军,却不知道连太子带另外的几个王爷,包括在座所有的文人,居然对王铮这么推崇? 所谓文人相轻,能让所有文人都这么尊重的可是不多。 刘武不知道,王铮的那三首词,现今已经传遍了上京城的酒楼歌肆大街小巷,文人们道听途说,虽然看不惯王铮的为人,但却都对他的词赞不绝口。 现在,不仅是文人,就连所有的歌姬舞姬,如果不会弹唱王铮的诗词,都接不到生意。 粗通文墨的小伙子,如果不会背诵王铮的词,都不好找婆娘。还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如果不会王铮的词,也找不到满意的好婆家。 “钱秘书郎,王大将军可不仅仅是用过苏轼的笔名,孤听我妹子洛阳说,他还用过李清照的笔名。当时孤还纳闷儿,心说大将军怎能用一个女子的笔名呢?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呀!大将军嫌别人烦,干脆就用个女子的名字糊弄人,女子所作的诗词,难道你们也喜欢?哈哈!” 太子今天的兴致颇高,他不停地插科打诨道。 今天他邀请的,大部分都是他比较看重的,在朝堂崭露头角的年轻文人,武将只有王铮一个。 这些人里,以后进入中枢的可能性极大,也就会成为他以后的班底,为了笼络这些人,他的兴致当然会很好。 “啊哈!···”汝阳王突然一声怪笑,颇有乃父之风:“那今日就让王大将军作两首诗词,一首苏轼的,一首李清照的。不作不能走,罚酒三壶。” 王铮看了眼宦官抱着的五斤重的酒壶,实在是无语了。看来,这诗词一作开了头,想刹车都刹不住啊! 既然推脱不掉,王铮也就不再扭捏。他清了清嗓子,背着手渡步思索。 底下众人给王铮查着步数,只见他刚走到第五步,就已抬起了头来。 王铮已经想到了苏轼的一首词,和今晚的情况还算是有点应景。 搁在别人眼里,王铮仅仅五步就想好了一首词,心下更是大骇。他们哪里知道,王铮真的是在卖弄别人经过千锤百炼的大作。 “咳咳!”王铮轻咳了下抬起头。“还背诵一首苏轼的吧!我对苏轼的词记得多一些。” 众人认为他还是在谦虚,均是撇着嘴死活不信。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王铮作罢,回身就坐到了自己位置上,自顾自倒了一杯果酒,一饮而尽。 女子的宴席距离王铮这边不远,钱明珠早已看到自家未来的夫婿在场中转悠,知道该他做诗词了,也早就竖着耳朵在听着。 此时,她听王铮一首词作罢,顿时又惊又喜。她知道自家未来夫婿的文才好,却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好。五步,五步成词。放眼整个大郑,能做到这一点的有几人? 不仅如此,此词一处,上京城内又会再起波澜,各个酒楼歌肆会再次风靡传唱,又会有多少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再一次的心有所属彻夜难眠。 王铮这边却是好久都没有动静,太子和几位皇子,以及所有的文人,还都在仔细品味这首水调歌头。 大概半刻钟之后,太子突然一拍大腿怪笑一声:“啊哈!绝世大作,绝世大作,此词的意境,孤是万万作不出来的,惭愧,惭愧。” “啊哈!大将军不愧是文武全才,居然五步就能作出如此罕世的词篇,实乃千古第一人也!” 汝阳王和他哥太子,和他爹爹皇上郑成如出一辙,也是怪声大笑着赞叹道。 紧接着,众位年轻的文人也都品味出了水调歌头的意境,均是纷纷惊叹不已。 钱舒惊讶之余心里暗想,老夫有婿如此,此生何憾?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宝贝闺女,发现钱明珠正捂着小嘴儿看着他,两父女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心里对王铮都满意极了。 众人议论了一会儿后,太子又听了歌舞伎唱了水调歌头一回,兴致甚高却精力不济,实在无法坚持。于是就提出告辞,由钟肃相送回去吃药歇息。 诗会由汝阳王和淮阳王继续主持。 太子一走,大家就不再拘束,就连两位王爷都放开了,高谈阔论吟诗弄词议论政事军事,想到什么说什么。 王铮看大家兴致甚高,已无人再来纠缠他,就装作寻找茅房,离开了这个酸儒文人扎堆的宴席。 他刚一起身,不远处的钱明珠得到父亲的暗示,也找了个理由离开宴席,循着王铮所走的小路,看似缓慢却很快地追了上来。 郑妽撇撇嘴,翠姑和她相视一笑,又稍等了片刻,也追着钱明珠而去。 王铮找了个没人的大树后,很是痛快地撒了泡尿,刚系上裤子准备离开,就听身后不远,一个清脆的的女声说道。 “夫君既然不喜宴饮,和妾身借一步说话可好?” 王铮扭头一看,是个十六七岁的漂亮姑娘,仔细看看却不认识,还以为她是认错了人。 “小娘子,···”王铮看了看那个姑娘的发饰,觉得她不应该是个结过婚的小娘子。不过,现在的社会,不管是不是已经结婚,只要是年轻的女子,都可以叫小娘子。 “小娘子认错人了,在下不认得你啊!你的夫君可能在那边,你去找找吧!” 王铮随手往人多的地方一指,然后扭身就想走。 今日在上林苑的女眷,均是出身名门,不是某个王爷的王妃小妾,就是某个文人的小妾正妻,最不济的也是太子的歌姬舞姬,可太子的歌姬舞姬也算是太子的女人,他可不敢造次。 “妾身没认错人,妾身叫钱明珠。”没有和王铮见面时,钱明珠心肝儿乱跳,太是害羞,可现在见了自家的夫婿了,她反而不害怕不害羞了。说话也是落落大方。 她对王铮现在的表现很满意。他看到自己如此的绝色,却没有露出丝毫色相,可见自家夫婿没有传说中那么不堪。 “钱明珠?钱明珠是谁?”王铮喃喃自语道。 他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可短时间竟然没想起来。 皇上下旨赐婚时说的是钱氏明珠,他后来因为讨厌钱望那个老是和他做对的老头子,一直也没办三媒六聘的事。时间久了,差点就忘了这个名字是谁了。 幸好,王铮在钱明珠越来越是愤怒的目光中,总算是想起来钱明珠是何方神圣了。原来,她就是自己的那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媳妇。 这个小媳妇的身份可是正妻,进门后就是钦赐的三品诰命夫人。以后就会是和他白头偕老的那个人。 “哈!原来是你,别说,长得还挺标致的。不过,你咋那么脸皮厚啊?咱俩可是还没成婚,你咋就敢偷着见我,还叫我夫君呢?” 钱明珠闻言又是羞臊不堪,心说:奴家真是命苦,咋就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夫君呢? “妾身不顾脸面见夫君一面,是想问问夫君。皇上赐婚已久,妾身已注定是夫君的人了,可夫君为何不来我家行聘礼?让妾身受尽了污言秽语的嘲笑,现今已是难以做人。夫君假如真是不喜妾身,但请夫君明言,妾身唯有一死,以还夫君自由之身。” 钱明珠越说越伤心,最后竟抽抽搭搭地小声饮泣了起来。 “看看,你胡说啥呢?我啥时说过不喜你了?来,坐下慢慢说。”王铮拉着钱明珠的袖口,把她拉到旁边的一个凉亭坐下,然后继续说道。 “你长得这么漂亮,听说还会吟诗作词的,很有文采,我怎能会不喜欢你?我之所以一直没和你行聘礼,一是因为我忙,我太忙了。···”王铮加重了语气说道。 是的,这一段他确实很忙,忙着在时蓉和肖瑛的肚皮上,折腾个没完没了,忙着把双胞胎左拥右抱上下其手,忙着在他的书房里写写画画,忙着牵着小狼捕鱼打猎。 他太忙了,实在是没空搭理钱望的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孙女儿。 “所以啊!我是想等我不是那么忙了,你再长大一点,···” “夫君,妾身已经不小了,再不出嫁就该被别人笑话了。”钱明珠低着脑袋扣着手指头,声如蚊哼般说道。 “你说啥?”王铮没有听清楚,就挪近了一点问道。 “妾身是说,假如夫君不是不喜欢妾身,就请夫君择日把事情办了可好?” “可是···咱俩还没谈过恋爱呢?”王铮为难道。 钱明珠抬起头:“夫君说啥?” “啊!我是说,咱俩互相之间还不了解,就这么仓促···” 钱明珠闻言急道:“夫君还想退婚?抗旨不尊可是大罪。再说,夫妻之间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后自然也就了解了。明珠虽然自知姿质浅陋,不配于大将军为妻。可既然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妾身即便是为了夫君着想,也是没有办法,身不由己啊!” “那倒不是,就我这熊样,能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婆娘,是我的福气。···” “是啊!你一个只懂上马杀敌的大老粗,能娶到钱明珠大小姐,还真是你的福气。你要知道,明珠可是上京城里的才女,向来自视甚高。没想到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如今倒是便宜你了。” 王铮正在和钱明珠说话,就听后面一个女声传来。他扭头看去,原来是郑妽和翠姑来了。 王铮皱了皱眉,这下热闹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女人到了一起,还不打起来? 134章 明珠被辱 三个女子没有打起来,反而很有礼貌地见了礼,然后围着凉亭内石桌坐下。姐姐妹妹的几个称呼后,盱眙之间,已是聊得很是亲热。反倒是把男主角王铮晾了起来。 王铮目瞪口呆,他是实在弄不懂女人这个生物了。 “明珠妹妹你是不知道,那人有多么的懒惰,他平日里,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会坐着。能穿着大裤衩他绝不会多穿一丝步。就连和本宫说话,能少说一个字,他绝不会多说半个字。···” 郑妽编排起王铮,那小嘴儿吧嗒起来就没完没了。王铮纳闷儿,心说郑妽平时也不像个太爱说话的人啊! 翠姑坐在旁边,一会儿看看王铮,再看看钱明珠,然后再看看洛阳公主郑妽,抿着小嘴儿直笑。 自己这个山里出来的小寡妇,以后若有两个通情达理文采颇高的女子做姐妹,也还不赖。 随着哥的官做的越来越大,家里的人、钱粮杂物和日常琐事等等,也是越来越多,仅凭自己一个人管理,现在已经感到力不从心,以后就会更麻烦。 以后,有了洛阳公主郑妽和钱明珠的帮忙,自己就能省心了。一个几百口子的大家庭,自己一个山里出来的小寡妇,怎么可能管得了? “他是做大事的人,在草原上吃苦了受累了,回到家里就是该歇着的,也不算是懒惰。” “哟呵!现在就开始替你夫君说话了?咋不叫他夫君了?刚才不是叫的挺亲热的吗?” “公主,···”钱明珠羞臊不堪,又娇又媚地腻声叫道。 “啊哈哈!···”王铮没想到,郑妽喜急忘形时,笑声居然和她爹郑成差不多。只不过,也很好听。 “咋?我父皇才给你们俩赐婚两个月,你都这么着急了?现在还知道害羞?” “我···哪有···哪里着急了?” “嘿嘿!那你刚才还哭哭啼啼的?什么:那就请夫君择日把事情办了可好?”郑妽故意拿腔拿调地学着钱明珠的语气说话。 王铮感觉的到,郑妽是故意的。可他不知道郑妽为何故意这么说钱明珠? 这点翠姑最清楚,但是翠姑不说。 洛阳公主以后就算能嫁给哥,她也做不成哥的大妇正妻,最有可能的是平妻,虽说平妻的身份几乎和正妻差不多。但那也是几乎,微小的区别还是有的。 因此,郑妽平时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以后如果进了大将军府的门,见了钱明珠后却要叫她大姐,心里觉得委屈,这才借机调笑钱明珠几句,提前发泄一下心中的闷气。。 钱明珠知道自己的位置现在很尴尬。 论感情,她今日和王铮才是第一次见面,没有王铮和翠姑的感情好。论身份,她没有洛阳公主郑妽的身份尊贵。 因此,在郑妽和翠姑面前,即便她是皇上亲口赐婚的正妻,也不敢用正妻的身份和翠姑以及郑妽说话,表现的一直都很低调很弱小。 不过,这也是钱明珠这个才女的聪明之处。 何况,王铮还一直想着退货呢!她就更不敢了。王铮此时的身份地位,她进门就是正三品的诰命夫人,换一家,他上哪再找一个像王铮这样的夫婿啊? 现在上京城里妒忌她钱明珠的女子多了去了,别的不说,就说面前的洛阳公主郑妽,她说话夹枪带棍的,还不也是因为妒忌? 所以,钱明珠虽然表现的很弱小,但是心里却是很自豪:哼!随你们怎么说,我钱明珠反正都是大将军的正妻,只有那些吃不到葡萄的人,才会说葡萄是酸的。 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再说了,只要能嫁给大郑这么年轻的上柱国大将军,现在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三个漂亮姑娘相谈甚欢,王铮却托着下巴在一边昏昏欲睡。 他刚才喝了点酒,现在酒意上头,就觉得有些困。 钱明珠是个伶俐女子,她看自家夫君已是略显疲态,就有些心疼。 “公主,翠姑姐姐,今日天色已晚,他···”钱明珠看了眼王铮。“小妹已略感疲累,咱们改日再聊吧!” 洛阳公主和翠姑也是聪明女子,知道钱明珠心疼王铮,故意找理由离开,是想让王铮早些回家安歇。 “嗯!也可,你先回去吧!我们和嫂嫂说一声就走。”郑妽替王铮做主道。 她是公主,这里又是皇家的上林苑,也就是她家的私有园林,她有权利替王铮做主。 钱明珠看了眼王铮,对着郑妽和翠姑行了个礼,最后又对王铮福了一福,这才聘聘婷婷,姿态优美地摇摆着娇躯扭身离去。 “你可得意了?这么好的姑娘都便宜你了。”钱明珠走后,郑妽白了王铮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得意什么了?还不是你爹做的好事,我想退婚都不成。”王铮皱着眉头委屈地说道。 不过,他表面的委屈是做给郑妽看的,从今日以后,他的心里,确实是很得意的。 钱明珠相貌极美,和郑妽不相上下,身材却也是极好,和翠姑相比也不会输给她。并且,她还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端庄儒雅,的确是个大妇的上上之选。 看来,皇上为他的婚事,也是没少操心。 皇上确实没少操心,那天,要不是皇上利用权力一锤定音,钱望都不会把自己的孙女儿许配给他。 为此,几个大臣你推给我我推给你,都不想让王铮这个混账做家里的女婿,还差点打起来。 “你···哼!”郑妽无语了。 提到她那个当皇上的爹郑妽就很生气。 事后她可听说了,当时在父皇的御书房,众位大臣挑来挑去,最后就挑出来两个女子许配给王铮最合适。 第一个就是她洛阳公主郑妽,第二个才是钱明珠。可自家那个当皇上的老爹昏了头,居然 肥水只浇外人田,把这么好的夫婿硬推给了钱明珠,却把她这个亲闺女放在了脑后。 后来郑妽抱着自己的妹子郑瑾哭的天昏地暗,心里只恨父皇太没有眼光,居然把这么好的夫婿人选赐婚给了别人,一点都不为他这个也该出嫁了的亲闺女着想。 郑妽正在哀怨,三人就听不远处,突然传来钱明珠的惊呼声和怒骂声。 王铮听到钱明珠的声音后惊怒交加,他脚步一顿就已长身而起,急忙就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钱明珠可是他的未婚妻子,即便还没有经过三媒六聘的礼节,只要是皇上赐婚了,那就再也没有改变的可能,以后铁定就是他的妻子。 他怎能容许别人欺负他王铮的妻子?即便是个王爷都不行。 王铮赶到时,钱明珠的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汝阳王和淮阳王都在。 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文士,正距离钱明珠三步左右,醉眼忒忒地斜瞥着钱明珠,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混话。 “小娘子跟了郑某可好?只要你今后跟了郑某,某保证舍了大妇宠你爱你,让你吃穿不愁,再也不用做伺候人的下贱之事,小娘子,如何?” 原来,这货饮酒太多,酒醉后四处闲逛,所谓酒壮怂人胆。他竟然把钱明珠当成了上林苑的丫环仆女,想把她弄回家纳为小妾。 王铮看汝阳王和淮南王都在,他就上前把钱明珠拉到了身后,等郑妽和翠姑赶来,把她交给了郑妽。 然后就不说一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事态的发展。他想看汝阳王怎么处理此事。 “你是何人?为何阻郑某好事?”那人醉眼朦胧,忒着王铮看了几眼,不认识,就满是不屑的问道。 王铮稍感纳闷儿,此时汝阳王和淮阳王都在,此人竟然丝毫不惧。 王铮也不认识他,估计是自己走后刚来的。要不然就是在别处醉后来的。仅按他的年龄和仪态,应该还不配被太子邀请参加今天的诗会。 “王叔,不可造次,此人是大将军王铮。”汝阳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看了王铮一眼,貌似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王叔?”王铮摸着下巴,此人的身份大出他的所料,他竟然还是位王爷? 只不过,稍有点权利的王爷自己都见过,可却不认识此人。 看来,这位王爷的爵位肯定是靠阴袭得来的。估摸着,他应是皇上郑成的堂兄弟一类的。 “王爷,此女是下官之女钱明珠,可不是什么丫环仆女,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吧?” 此时,钱舒挤进了人群,拱着手堆着笑脸对那个文士恳求道。 王铮皱了皱眉,这个刚才和自己说话的中年人,原来竟是老丈人。只是,他此时说的话满是求饶讨好的味道,王铮是咋听都觉得别扭。 “你···”那位文士斜撇着钱舒,双眼里更是不屑。 “钱舒?呵呵!你让开,本王看上你闺女是她的福气,跟着本王做小妾,难道还会亏了她?” 那人伸手拨拉开钱舒,走到王铮身边,还想拨开王铮,想要去拉钱明珠。 王铮哪能让他碰到钱明珠,只见他大手一挥,众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位王爷的脸上,已被王铮的大手结结实实地扇了一巴掌,五个指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就涨起来老高。 “敢打我王铮夫人的注意,你是活腻了吗?”王铮阴沉脸低声说道。 此时,王铮看汝阳王和淮阳王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就连太子妃也只是站在一边不吭声。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却对他们几个非常的不满。 “你敢打我?”那人被王铮一巴掌差点扇倒在地,他稳住身形后捂着脸,不信地看着王铮问道。 “我不仅敢打你,我还会踹你。”说着话,王铮跨前一步,一脚就踢中了那人的胸口。那人再也站不稳,腾身翻滚三周半,没有抱膝,姿势不太标准,还是脸先着地,零分。 失去惯性后趴在地上鼻血长流,揉着胸口急喘粗气,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此时,汝阳王和淮阳王才算是突然明白了过来,一个连忙拉住想要继续施暴的王铮,一个去扶起他们的王叔。 “嘿嘿!今日的诗会,王铮实是不虚此行,太子有心了,王铮···哼哼!感激不尽。”王铮看着太子妃冷笑着说道。 然后王铮面向汝阳王和淮阳王:“两位王爷,呵呵!好,真好。今日如此对待王铮,铮,以后必有厚报。” 王铮再看向自己的丈人钱舒:“岳父做为太子府的秘书郎,女儿被人欺负,太子府居然没人替你说话,依我看,你这个秘书郎不做也罢!” 最后王铮扭身看向身后的钱明珠和翠姑:“翠姑,明珠,咱们走。” 说完,王铮无视所有人的存在,当先大步行去。 135章 太子的目的 “孽障敢而,你给我站住。”那个被打了的王爷此时才缓过神来,急忙一指王铮叫道。 王铮拧身回头,第三只眼狰狞恐怖缓缓睁开:“你真是想死吗?” “你···你···” 直到此时,那人在看清了王铮的第三只眼后,才突然想起了王铮是谁。 他听说过杀神王铮,却从没有见过王铮,平日里他仗着阴袭而来的爵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只顾自己逍遥快活,也没有机会接触王铮。更没听说过钱明珠被赐婚成了王铮妻子的事情。 此时他突然想起,此人竟是传说中的杀神王铮。据说王铮的第三只眼只要是睁开,必会有人即刻人头落地。 他可不想死,他还没享受够,虽然他是个郡王,爵位比王铮高了好几级。可王铮是朝中重臣,他算是什么? 他只是个靠着父亲和先皇是堂兄弟的关系,阴袭而来的一个普通郡王。皇上想收拾他们这些、只拿俸禄不做事,却总是败坏朝廷律法的郡王都快想疯了。 再说,今天他酒后竟敢当众调戏朝廷重臣的妻子,皇上赐婚的三品诰命。别看他挨了打,就是告到皇上哪里去,他也落不了好。 在明白王铮的身份后,他知道,看来,今天的打是白挨了,丢人也是丢到姥姥家了。 “王叔,你太过分了,皇家的人都被你丢尽了。此事,我得给我父皇说说,让我父皇给评评理,看你做的到底是对也不对?” 郑妽也发怒了,她一直没说话,是因为她知道王铮会保护钱明珠,他不可能让他的女人受到伤害。 可是,事情到了最后,居然竟是这样的结果,王铮很生气。 他不仅生太子的气,还生汝南王和淮阳王的气,后来居然也生她的气了,走时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于是,郑妽也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愤怒地冲着她的堂叔发起了火。 “洛阳,你怎地胳膊肘向外拐?本王可是你叔。”那人虽已知错,但他的面子下不来,还在嘴硬,但气势却已弱了不少。 “王叔怎么了?王叔也需遵守大郑的律令,你出言不逊侮辱朝廷命妇在先,你无视律法竟想纳别人的嫡女为妾在后,秘书郎的官职再小,那也是朝廷命官。你竟然想霸占他的女儿。有此三条,说破天你也是无理,王大将军打了你也活该。” 郑妽气呼呼地说完,无视她王叔的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转身对着汝阳王和太子妃说道。 “五哥哥,大嫂嫂,你们做事都不考虑后果吗?你们知道这件事会带来什么后果吗?王大将军的妻子在咱家的上林苑受到侮辱,你们竟然都站在旁边看热闹,竟然无一人阻拦王叔的恶行。这下,王大将军含怒而去,你们今日请他来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侮辱他吗?” 郑妽有些气急,还有些怒其不争,她稍有些气喘,她顿了下又继续说道。 “太子哥哥为了他,居然屈尊亲自出门相迎,太子哥哥为了什么?还不是为我大郑,还不是想让他多为我大郑出力。他的能耐本事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可今日却对他如此的轻视,妹子实在是想不通。” 周围的人太多,郑妽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她相信太子妃和汝南王,都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汝阳王直到此时,才想到了王铮说的那些话的后果,他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解释道:“洛阳,王叔是长辈,本王也没想到王叔会做的那么过份,我后来,不也出手阻止了吗?” “哼!五哥哥,你那时出手阻止还不如不出手,你上去就抱住了王大将军的腰,阻止他打王叔发泄怒气,你是在帮王叔,不是在帮他。” “我···我···唉!”汝南王答不上话,只得叹了口气。 “洛阳,我一个妇道人家···”太子妃好像也知道了今天的事,她错的有多么离谱,这时也在一边小声说了半句,就再也说不下去。 此时,送太子回去休息,又和太子商谈了一些事情的钟肃,闻听消息后才匆匆赶来。 他看到王铮已经离去,又听淮阳王细细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然后就邹起了眉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却没说一句话。 太子的身体越来越差,已难以熬到登上大宝的那一天,他殚精竭虑拉拢王铮,想为儿子铺的路,今天,却被他的太子妃和亲弟弟一手堵死了。 皇上才五十多岁,还算是春秋鼎盛,太子已不指望他还能坐上龙椅,他只想让王铮竭尽全力,辅佐他的儿子登上皇位,这才授意钟肃和其他太子府的官员,处处在朝堂维护王铮。 太子知道王铮是个能人,他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上马治军,则军队每战必胜,为大郑开疆拓土。他下马安民,则能让大郑国富民强,国库时时充盈。 可今日的事情,王铮含怒而去,他临走时说的话已经暗示。 ‘太子有心了’,是说太子让他前来参加诗会,就是想侮辱他。那么,太子想让王铮辅佐他儿子的目的,已是难以实现。 他对汝阳王和淮南王说的‘必有厚报’,以钟肃看来,太子病逝后,汝南王这个嫡子,也是皇位继承人的第二人选,在以后的夺嫡之争中,估计也不会得到王铮的帮助。 淮南王是萧贵妃所生,算是庶子,就更别想了。 由王铮所说的话推算,他果然精明过人。 平日虽然看他在家里逍遥自在的不问世事,却是什么都清楚明白,他早已猜到了太子的用心,他不想参与皇上的家事,这才屡次推却太子的邀请。 今日,要不是他钟肃和洛阳公主两人联手,只怕还是请不来他。可是,哪知道?如此宝贵的机会,竟生生被太子妃和汝阳王办成了错事。 钟肃偷瞄了一眼汝阳王,他现在怀疑,汝阳王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太子得罪王铮,使王铮不会辅佐皇上的长孙太子的长子,在太子病逝后,他这个嫡子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现在,太子假如病逝的话,按道理,会让皇长孙继任。 可皇长孙年龄还小,为免主少臣疑,以后大权旁落,更为了避免朝廷大权被现在的太子妃掌控,造成大郑的动荡和祸乱。 和太子一样,也是皇后所生的汝阳王,成为太子的机会也很大。 而两个皇贵妃所生的淮阳王郑崇和宁王郑铭,机会也不是没有,但和汝阳王和皇长孙相比,机会就少了一些。其他妃嫔生的王爷,机会就更少。 也是因此,钟肃才会怀疑汝阳王的用心。 “唉!你这么做,虽然让皇长孙难以顺利上位,可对你自己,却又有什么好处?可叹太子妃,竟如此愚笨,被汝阳王利用了还不自知。太子殿下,老臣已经尽力了,可你有妻如此,老夫,···唉!” 钟肃喟然长叹一声,神情萧索,然后默默地走了。 钟肃的所思所想,王铮不知道,但他知道太子邀他参加诗会的目的,后来也猜到了汝阳王故意不帮他的原因。 太子病重,恐怕难以熬到他登上皇帝宝座的那一天,他提前为自己的儿子谋算,王铮可以理解。汝阳王知道哥哥病重的身体,他想和自己的亲侄子争夺太子之位,这个也可以理解。 可王铮郁闷的是,他不想参与皇上的家事,他只是个武将,他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谁当太子,对他来说都是一样。 夺嫡之争太过凶险,一着不慎就会身死族灭,王铮知道太多夺嫡之争的血腥残忍。 因此他只想置身事外。最后不管是谁胜出,都离不开他这个能打能胜的大将军,都会对他优待有加,他还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第二天王铮就接到了皇上的口谕,说他目无尊长不知法纪残暴凶狠,对他的处罚是,罚俸仨月禁足十天。 王铮还从传旨的宦官那里打听到,那位被他打了的不知名字的王爷,跑进皇宫找皇上哭诉了一番后,不但没有讨回公道,反而被皇上狠狠训斥了一顿后,又被降爵一级罚俸一年禁足仨月。 罚俸和禁足不算大事儿,可是降爵一级却是了不得的大事。像他这种靠阴袭得来的爵位,每传一代就自动降一级,几代后就成了平民百姓。 所有靠阴袭得来爵位的亲贵,莫不是一门心思地想为国立功升职进爵,哪有自寻死路还被降爵一级的? 如果懂得经营家有余财还好一点,如果像那位不长眼的王爷那样,不善经营还没有眼色到处惹祸,并且架子大舍不下脸皮,不会帮人做事挣一份工钱,最后甚至连个贫民都不如。 王铮闻讯很高兴,他就知道,汝阳王和太子妃虽然不明事理,皇上还是会为他做主的。 王铮把此事的处理结果告诉了翠姑,翠姑还喜滋滋地专门跑了一趟钱望的府邸。把这件事儿告诉了钱明珠,钱明珠听后几乎喜极而泣。 她的夫君为她做主打了一位王爷,仅仅只受到了极轻微的处罚。可那位侮辱了她的王爷,却是太惨了。由此可见,皇上是多么重视自家的夫君啊! 皇上郑成不重视王铮不行,他不能让王铮受了委屈后撂挑子不干活。 近几日,松江卫连续送来战报,说蒙辽的萧达凛在安生了几个月后,又一次领十五万大军南下侵犯松州。 而另一方,蒙辽肖太后和圣宗耶律隆旭一起,率二十五万大军直扑松江卫最东边的利州。 代老将军和程霸商议后,不顾申四和管贤的劝阻,决定分兵出击,按照王铮分进合击的游击战术,也是以霹雳炮和火爆箭开道,先打乱敌军的阵脚,然后再以骑兵突袭冲锋。 这一招果然不错,一战既歼灭蒙辽军近万,郑军大胜。可也就这一次大胜。 此后的战事,老奸巨猾的萧达凛吸取教训,不与松州和江州的郑军正面交锋,而是折而向西,避开郑军重兵坚守的松州和江州,转头攻打岩州。 岩州城向来就不是蒙辽军主攻的首选,本就城小墙低人口稀少贫穷落后,加上准备不足,被蒙辽军三日而下,主将战死,合城被屠戮殆尽。 紧接着蒙辽大军一鼓作气势若疯虎,又接连攻克朔州保州,蒙辽肖太后与蒙辽圣宗耶律隆旭合力攻下定州祁州,然后两路大军合兵一处,连日猛攻冀州。 至此,松州和江州四面皆是蒙辽大军,已被彻底孤立。 而被围在松州的代老将军,数次突围都被打退。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松州和江州以南,大片大片的大郑土地和城池,被蒙辽大军占领,数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痛苦不堪。 136章 松江卫的战事 王铮连日来都在兵部的衙门,今日更是被招到了太极殿议事。 这几日,朝野震动,百姓惶恐不安。想要议和的、割地赔款的、迁都的议论声,已是甚嚣尘上。 到了此时,松江卫已被打的稀烂。可代老将军和程霸,还被困在松州和江州两座城内,对松江卫的战局没有一点办法。 “圣上,目前,蒙辽大军已至冀州境内,距大名府也不过咫尺之遥,过了大名府可就是澶州,等蒙辽大军打下澶州渡过黄河,则上京危矣!皇上,迁都吧!应速速迁都至升州(今江苏南京),方可保我大郑命脉啊皇上。” 门下侍郎王若痛哭流涕伏地不起,祈求皇上尽快迁都升州。他是升州人,家族势力都在升州一带,王若有此提议不出王铮的预料。 “万万不可,升州紧邻长江,顺水而下旬日可达大海,若蒙辽大军从海上攻我大郑,难道还要再次迁都?皇上,以微臣所见,还是迁都益州(成都)为善,益州地处内陆,距离蒙辽山高地远,且蜀道向来艰难,蒙辽大军的骑兵若进入蜀地,必寸步难行,可保我大郑的江山无虞。” 太长卿陈尧立即提出了反对意见,他是益州人,自然会偏向益州。 “胡说,蒙辽人向来只喜轻骑游击破阵,然后集团冲锋。他们哪来的舟船?没有舟船又如何从海上进入长江?真是一派胡言。” 王若言辞反驳,别说,他的话还算在理。 “没有舟船他们不会造不会抢吗?”陈尧强词夺理。 一时间,整个太极殿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迁都升州,说升州的各种好处,一派主张迁都益州,益州的好处说也说不完。两派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吵了个不亦乐乎。 王铮懒得搭理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官,他无奈地左看看又看看,然后对兵部左侍郎周通说道。 “周侍郎,把地图拿来。” 由于今日商议的是军事,兵部侍郎也被特许参加,周通自然也做好了准备。他听到王铮的吩咐后,随手就拿出松江卫的最新地图,展开铺在了王铮面前的地下。 王铮不理那些人对于迁都的争吵,他们纯粹都是在做无用功。迁都不经过几年的准备,是说迁就能迁的吗? 即便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不是还有他王铮吗?现在就谈迁都,委实过早了。 王铮手指指着地图上的上京城,一路向北,过澶州、大名府、贝州,冀州。 数天前的军报说,蒙辽的肖太后和圣宗耶律隆旭,已经和萧达凛兵合一处,猛攻冀州城,此时看来,冀州已经难以保全。 接下来就是贝州小城和大名府,过了大名府就是澶州城。而澶州紧邻黄河,渡过黄河就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中间再无城池阻隔,蒙辽大军三五日即可到上京城下。 王铮皱眉苦思:‘莫非,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郑,和蒙辽也有一个澶渊之盟?’ 想到这里,王铮突然想起。历史上,好像就是王钦若提议迁都后世的南京,而陈尧叟就是提议迁都成都的那个人。 哈!原来,这个大郑不仅是极像北宋,有一些事件,竟然也和北宋的差不多。哪···寇准呢?寇准寇老西儿哪去了? 王铮起身左右看了看,他想看看谁像北宋的那个寇准。对了,此时还应该有包公的,包公包黑子呢?他又在哪里?杨家将呢?七郎八虎穆桂英呢? 王铮小时候看豫剧,可是最喜欢穆桂英,他那时候还发过宏愿,长大了就要娶穆桂英为妻。 可惜,长大了他才知道,穆桂英只是个演义中的人物,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不仅是没有穆桂英,杨家将里的人物,只有杨老令公杨业,杨延昭和杨文广才是确有其人,别的都是虚构的人物。 老太君佘赛花即便有,那她也应该是姓折,北宋一朝,镇守西北的折家军可是赫赫有名。 “房相,以你看,是该迁都益州,还是该迁都升州啊?” 王铮没想到,皇上竟然被这些人说动了,他竟然也开始考虑迁都。 看来,皇上也是怕了,澶州以南到上京,不到三百里的平原,最易蒙辽骑兵的机动,说是旬日可达也不算夸张。 “这个···”一向老成持重的当朝首辅房相也为难了。 “老臣以为,迁都升州较为便利快捷,并且升州水路纵横,不适宜骑兵的迂回,可行。可益州,地处蜀地,山高路险崎岖难行,也是极不适宜蒙辽骑兵的机动,也可行。” 好吧,房相的这些话等于没说。 但大家却是听明白了,他也同意迁都,但他还拿不定注意倒底迁到什么地方。 王铮觉得,房相不是寇准。 “皇上,老臣以为,绝不可迁都,迁都是国之大事,岂可随意而为?再者,此时应为我大郑君臣上下一心,共同商议齐心合力抵御外侮,怎可轻易就言迁都?决计不可。” 右相吕进慷慨激昂愤怒说道。 王铮觉得,吕进可能是寇准的化身,可也不太像,寇准外号寇老西儿,他是陕西人,吕进的口音不像。 “吕相所言甚是,以老臣看,皇上不但不能再提迁都二字,反而须得御驾亲征激励将士士气,···” 哈!寇老西儿出来了,这个是陕西口音。王铮看到了陈琦,听到了他说的话,这次确定,北宋时的丞相寇准,就是现在的兵部尚书陈琦。 其实,现在大郑的的朝堂上,可以叫做丞相的有很多。 中书省和门下省的中书令一直悬空,近年来都是追封有大功于社稷的文官,门下侍郎和中书侍郎代行两省的所有政事,所以也可以叫丞相,副相吕进也是丞相,六部尚书也可以叫丞相。 而房相是当朝首辅,也就是所有丞相的班长,吕相是副班长。 中书省掌诏敕、政令之立案起草。门下省负责审议中书省之立案、草案,以决定实行与否。可行的才会交由尚书省的六部和九卿执行。 只不过,现在中书省和门下省的职权越来越小,很多事都是皇上和几位重臣商议以后,直接就交给六部执行。那两个省已是名存实亡。 因此,陈琦现在也是丞相之一。 “自此时起,但凡再有敢言和、迁都者,皆是不顾我大郑安危通敌卖国之辈。皇上,微臣身为兵部尚书,很清楚我大郑的国力军力,只要皇上能立志一战,咱们大郑打得起,即便偶尔兵败也无大碍,只要能顶住眼前的军事压力,以后,咱们耗,也能把蒙辽耗死。” “一派胡言,蒙辽大军已至大名府,指日即可攻破澶州渡过黄河,旬日就可兵临上京城下,你凭什么耗?你有时间和蒙辽大军耗吗?” 王若声嘶力竭悲愤喊道。 “还有,即便我大郑国力强军力也不弱,可此时能打能胜的将士们都在千里之外,现如今,我们拿什么对抗蒙辽的四十万大军?” 陈尧也补充道。 王铮还是没说话,王若和陈尧虽然力主迁都和议和,可王铮知道,他俩也并不能算是奸臣。 历史上,这两个很像北宋王钦若和陈尧叟的,提议迁都的大臣,应该也算是忠臣,他俩的一生,都曾为北宋做过贡献,为百姓办过不少好事。 他们现在之所以提议迁都,只是他们也有大部分文人胆小怕事的通病罢了。 “陈相,以朕看,还是迁都是为上策。如今,蒙辽大军几已兵临澶州城下,再不迁都,怕是都晚了。” 皇上郑成是够仁慈,可他也有所有仁慈皇帝的通病,就是怕事和耳根子软。 松江卫在十数日间,即被蒙辽四十万大军打了个稀烂。 蒙辽大军在肖太后、圣宗耶律隆旭和南院大王萧达凛的带领下,兵锋所指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而蒙辽的西院大王萧观音,带十万雄兵围困松州和江州,使代老将军和程霸寸步难行。根本无法解大郑之危。 急切之间,从各卫镇调兵也来不及。现在,仅凭上京城的五个卫戌军二十万人,怎么和蒙辽的三十万轻骑对抗? 别说现在朝堂上离不开王铮这个最能打的,就是能派他前去,上京城还要留守人马,派去的十万步卒,要去对抗蒙辽的三十万轻骑,他还能把蒙辽大军都给打回老家去? 要知道,王铮最擅长的,是轻骑快速机动迂回的游击战,可不是步卒对抗轻骑的阵地战。更何况还要摧城拔寨呢? “皇上所言极是,···”房相接口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迁都才是上策了,唉!” 房相心有不甘,可他也无可奈何。 当初还是他提议,让代老将军前去松江卫和萧达凛对抗,没想到,代老将军果然是老了。而萧达凛果然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用兵太过老道。 再加上,这次就连蒙辽历史上最有才能的,巾帼不让须眉的肖太后,和圣宗耶律隆旭都亲自带兵上阵了。并且出兵就是四十万大军,仅凭代老将军松江卫的十数万人马,怎么可能是蒙辽大军的对手? “是啊是啊!唉!···” “唉!···” “唉!如今,也只有迁都这一条路可行了。唉!” 大部分的文官都是哀声一片,觉得只能迁都了。 武将们都没吭声,博阳王身体有痒今日没来,另外几个郡王,均有心杀敌报国,也好升一级爵位留给子孙,可却都自知没那本事,没敢吭声。 另外几个柱国,包括陈斌和廉威廉老将军,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王铮的一举一动。 王铮一直以来都是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是并没有把蒙辽的大军放在眼里,他们也就不着急。 只要上柱国不急,他们这些柱国着什么急?就是蒙辽的大军真打到上京城下了,大不了在上柱国的指挥下拼死一战而已,着急又有什么用? 至于迁都,哼!想都别想,没有一个武将会怯战,会同意皇上迁都。 至于那些提议迁都的跳梁小丑,王大将军都还没喷他们一脸狗屎,那就再等等,反正还没到最后的决定时刻。 “那好吧!既然大家都同意迁都,以朕看,就迁都···” 皇上郑成权衡利弊得失后,无奈之下,只得下了决定,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皇上且慢,皇上,谁都同意迁都了?我们可都还没说话。” 说话的是辽阳郡王郑钢,他是皇上郑成的亲堂兄,博阳王的亲侄子。 “十三哥说的是,皇上,老夫可是也没同意迁都。”这位是朝阳郡王郑智。 他哥俩的封地一个在辽阳县一个在朝阳县,现在都在蒙辽占领的区域,实是有名无实,平时做梦都想打回蒙辽的中京,把他们的封地抢回来,怎么可能会同意抛弃北方的沃野,迁都到南方去啊! 陈斌和廉威等柱国将军们都已猜到,只要皇上敢说迁都,绝对会有人跳出来反对。 137章 大都督的军令 “就是就是,老夫也没同意迁都,老十七你怎能说都。底下啊!谁再敢说迁都,我揍死他。” 威胁众大臣的是曲阳郡王郑瑞,他是皇上郑成的这一辈里,还活着的年龄最大的堂兄,今年已经七十有一,只比他小叔博阳王小五岁,在所有堂兄弟里排行第十一,皇上排行十七。 他的封地在曲阳县,现在也已被蒙辽大军占领,他摩拳擦掌的一心想要夺回来,现在看皇上竟想放弃北地迁都南方,自然是一百个不同意。 这下皇上郑成没辙了,他本就耳根子软,一看几位堂兄都跳出来反对,他也不敢一点都不听。 要不然,他这几位堂兄要是混起来,打他一顿都有可能,他小时候,老爹建国初期东征西讨不在家,他早就被一帮堂兄打怕了,有心理阴影。 “那···那怎么办?皇兄们不让迁都,那就帮朕想想办法啊!”皇上郑成着急道。 “这事儿好办,皇上,咱大郑的杀神不是还没上阵吗?你找他啊!”郑瑞瞥了王铮一眼,以目视意郑成。 “唉!事情已艰难到如此地步,王卿又会有什么好办法?还是迁都为善。”郑成愁苦道。 “皇上,王大将军还没说一句话,你何妨听听他的意见?”陈琦怂恿道。 “是啊是啊!”吕进举手赞成, “此言甚善。”钟肃也没提反对意见。 “陈相国所言极是。”辽阳郡王郑钢说道。 “那就···听听王将军的意见?”房相看向皇上问道。 皇上觉得这事儿就是问王铮,他也是没更好的办法。可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就问问吧! “王将军,你认为迁都可行否?” “行个屁。”王铮一张嘴就把皇上噎了个半死。 陈琦陈斌等人暗自偷笑,心说,让你不先问问他的意见?看看,这下好了,被怼了吧! 王铮依旧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看地图,他只觉得有人问他,却没听仔细。还以为是个文官在问他,因为那人带了个‘否’字,他对欺软怕硬遇事就慌的文官没有好感。就随口毫不客气地,说了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 皇上憋了又憋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憋住了差点骂出口的脏话。 “那···不迁都的话,如今的局势可如何是好?”房相看皇上实在是太尴尬,于是替皇上解围,就接口问道。 “笨,多么简单的道理,这还用问?打回去,弄死他们。”王铮此话说的杀气腾腾,武将们闻听顿时精神一振。 房相也被噎的不轻,也闭嘴了。不过还有不怕死的。 “打回去?怎么可能打的回去?蒙辽可是有四十万大军,我们现在凑凑,沿途再搜罗点,再让最近的州县紧急派将士驰援,大不了也就能凑二十多万将士,并且还都是步卒,打得过蒙辽的四十万大军吗?” 王铮不赞成迁都,王若顿时就有些着急,他忍不住插嘴问道。 “将士不足,那你也上啊!你那两片嘴皮子一吧嗒,大郑上京城里的朝廷和百多万的百姓,就都得抛家舍业一路南逃。我觉得,你那两片嘴皮子可抵十万雄兵,再加上陈尧陈太常两片嘴皮子的十万雄兵,这不就有四十多万了吗?还用怕他蒙辽的四十万大军?” “你···你这厮···吾是文官,岂能带兵打仗?”王若一甩衣袖,不和王铮这个竖子计较。 他是听出来了,不仅是他,所有人都听出来了,王铮这是反对迁都。 “我···老夫招你惹你了?竟敢捎带着侮辱老夫,真是···真是···”陈尧气哼哼地嘟囔,但他终究自恃身份,也没骂出口脏话。 “王大将军别闹,快说正事,怎么才能把蒙辽大军打回去?”陈琦心里暗笑,心说:果然不愧是杀神王铮,不但能打能胜,就连说话都能把人全都噎死。 王铮看了看陈琦,这位可是和寇准一样的大忠臣,他自然不会像对别的文官那样对他,就和颜悦色地指着地图说道。 “陈相你看,现在,蒙辽军十万人围住了松州和江州。其他三十万蒙辽军兵合一处,在蒙辽的肖太后和圣宗耶律隆旭的带领下,以萧达凛为主帅,连克我大郑的定州、瀛洲、祁州、利州等州县。···” 此时,王铮的周围已经围了一圈儿重臣,就连皇上也走下了龙椅挤了进来。 “现今,冀州如若已被攻破,则敌军必会长驱直入直扑大名府,那样的话,咱们就只能让皇上御驾亲征澶州鼓舞士气了。若冀州还在坚守,咱们就还有足够的时间。···” “可是,兵力不足怎么办?”房相问道。 “谁说兵力不足了?我说过要集中兵力击其一处了吗?”王铮对房相也赞成迁都的事儿有点反感,对他说话就有点冲。 房相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了,此时是关键时刻,他自然不理会王铮的语气不善,只当自己没听见,依旧看着地图问道。 “王将军想要怎么打?” 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王铮看了看周围。皇上一摆手:“退下退下,都快退下。” 说是都退下,可不该走的一个也没走,自觉退下的都是些不重要的文官。 “假如是我指挥···” “就是你指挥,除了你还能有谁?你快说吧!”皇上急道。 “不是还有这么多大将军老将军吗?我还年轻···” “你别提我,我陈斌就会纸上谈兵,耍耍嘴皮子还行,真打我可不敢。” “也别提我,我上一次亲自做主帅带兵打仗,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儿,就那还打败了,惭愧惭愧,你年轻个屁,快说快说。” 曲阳郡王郑瑞毫不掩饰自己的短处,这也是这个老头儿的可爱之处。 他平时也很少上朝,只有大郑的军事上出了大事才会参与,偶尔的参与还对王铮的能力极为佩服,现在基本也算是王铮的铁粉儿了。 “假如是我做主帅,好吧!就是我做主帅指挥。第一,···哎!皇上,军情紧急,我现在就下军令怎样?” “好。” “善。” “可行。” “皇上,我要是在太极殿下军令,可是连你也得听令。” “你怎么那么多破事儿?你只要能把蒙辽的大军赶出我大郑的边境,朕就听你的。” “我要不仅仅只是把蒙辽大军赶出边境呢?” “咋?你还想打到蒙辽盛京去?”皇上惊问道。 盛京是蒙辽几年前的都城,西京是蒙辽皇帝先祖的起兵地,中京就是幽州,是现在蒙辽的都城,其他的东京南京,都是封号,也曾扩建过,偶尔会作为蒙辽皇帝的行宫,不太重要。 “呵呵!盛京不敢说,太远了,粮草跟不上就不好打。但是,微臣帮皇上把幽云十六州收回来怎样?” “王卿,别和朕开玩笑。”皇上一甩衣袖不悦说道。 这都火烧眉毛了,这厮竟然还有心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王铮正色说道。 “你说的,当真?” “当真。” “王卿,你要知道,君无戏言。” “我当然知道。” “那好,你下令吧!算上朕,自朕以下,无人敢不听你的将令。” “那好。”王铮突然长身而起,他等的就是皇上的这句话。如果没有皇上的大力支持,这仗,还真不好打。 萧达凛先不说,耶律隆旭也不说,但就是肖太后那个女人,王铮都没把握对付。 不过,王铮有所依仗的是,大郑的国力比蒙辽强的太多,大郑的人口也是蒙辽的好几倍。 就像陈琦先前所说的,只要现在能坚持住,以后就是耗,也能生生把蒙辽的四十万大军耗死。 这一点,王铮不得不佩服陈琦,他不愧是寇准那样的人物,看事情看的真姬八准。 “大郑···”王铮正想下令,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算是什么职位?自己的辅国大将军是职,但现在,却是没有调兵权限的职位,上柱国是衔,却更没有调动兵马的权限了。有职没权,这军令就没法下啊! “对了皇上,我以什么名义下令啊?” “哦!朕忘了。王铮听旨:朕命你为大郑统兵大都督,可辖制我大郑境内所有卫军边军,钦此。好了,你快下令吧!” 皇上心里太着急,圣旨也就下的很随意,不过意思已经有了。 “微臣遵旨。”王铮对着皇上郑成抱了抱拳,算是接了圣旨。然后就开始下军令。 “大郑统兵大都督王铮令:着皇上郑成,在三日内急赴澶州御驾亲征鼓舞士气,不得有误。” “咋?你咋第一道军令就给了朕?”郑成目瞪口呆地看着王铮问道。 “皇上,你如果不亲去澶州鼓舞士气,微臣这仗,没把握打下去,干脆,你还是现在就把我撤了吧!” “唉!算了算了,朕反正是把性命和整个江山都交给你了,就都听你的吧!朕,接令啊!”皇上郑成学着戏文里的言词答道。 说实话,他老爹戎马倥偬征战一生,很少和自己的妻妾在一起团聚。四十多岁才好不容易有了他这个宝贝蛋,真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自然不舍得让他上战场搏命拼杀。 今日,他还是第一次接到军令。因为不懂,所以只能按照戏文里的说辞应付。 皇上都接令了,王铮就更有底气了。他接着下了第二道军令。 “兵部尚书陈琦听令。” “属下在。”陈琦本是个文官,这也是他第一次接军令,但他和武将打的交道多了,军中的一套却是什么都懂得,当下就横跨一步抱拳躬身朗声答道。 “着你即刻开始筹备所有军需所用,备好后不管本都督的大军在哪里,马上派人尽快送去澶州,不得有误。” “末将接令。”得,文官的兵部尚书也成了末将了。 “大梁将军府陈琦听令。” “末将在。”这个是真正的末将,他是大梁将军府的坐衙参军,主持大梁将军府的日常事务。而王铮却是大梁将军府的参军副令,参军正令是皇上,但他更没管过事,陈琦本就是王铮的手下。 “着你即刻开始,从上京的卫戌军里挑选精锐步卒七万,骑军三万,三日后随本都督出征。” “诺,末将接令。” “兵部左侍郎周通听令。” “末将在。”周通这个文官也成武将了。 “着你即刻千里加急,速递雁山卫的卫晃卫提督,令他命韩庚亲率七万轻骑,韩庚接令后三日内,必须赶到蒙辽的西都白城,两日内打下白城,然后率军横扫蒙辽境内一切可扫之地,但是,不可妄动普通百姓,否则我砍了他的脑袋。” “诺。” “曹显何在?” “末将在。” “着你在一日内带一万骁骑军轻骑出发,迅速赶到连云城,沿途召集两万轻骑后,从连云城乘船出海,至百济的新义州上岸。目标蒙辽的东京附近区域,用游击战术,给我打他个落花流水,最好是拿下东京。” “诺。” 王铮下令已毕,左右瞅了瞅没看到茶水。 “大将军,我们几个老家伙呢?就没一点用吗?”郑瑞眼巴巴地看着王铮说道。他是真想上阵杀敌博军功。 他爹和太祖是同父异母的弟兄,大郑开国后被封为亲王,到了他这一辈就是郡王,下一辈就是国公,再有几代之后,他的子孙就是平民了。 所以,为了子孙计,为了他的封地计,就是嫌他太老了,他也想让他的儿子孙子去博一些军功。 王铮一看,几位王爷都在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心里暗叹了口气,就只得继续下令道。 “郑瑞、郑钢、郑智三位王爷听令。” 三人大喜,各自跨前一步抱拳躬身朗声答道。 “末将在。” 三人没说错,不管王铮的爵位大小,他现在就是三军主帅,所有人都是他的属下,他们只能自称末将。 “令你三人做全军开路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到澶州城后交令,不得有误。” “诺,末将接令啊!”果然不愧是皇上郑成的亲叔伯兄弟,接令的腔调都是一样。 王铮最后看了看,还剩廉威廉老将军没事干,可他嘴拙,想说话还不会说,正急的抓耳挠腮。 “廉威廉老将军听令。” “末将在。”廉威大喜,王铮果然是个好孩子,还没忘了他。 他喜急之余,只想到王铮的年龄,都忘了王铮曾经救过他的命了。 “本大都督令你率兵维护粮道,保证我大军的所有军需物资畅通无阻。廉老将军,粮道的重要性无需我多说,此战只要你能保证粮道的通畅,本都督记你首功一件,可是,你要是失了粮道导致我军心不稳,本都督也敢砍了你的脑袋。” “诺,末将接令,末将以人头担保,必不让大将军失望。” 138章 第二次亲征 在大郑最严肃庄重的太极殿上,对着一帮子老臣重臣下的军令,行动起来就是快。 这是皇上的第二次御驾亲征,他第一次大败亏输,幸亏王铮后来给他挽回了点颜面。 可这一次的情况更凶险,王若和陈尧那四片嘴皮子的二十万雄兵,那是王铮故意说的孬话,指望不上。 现在紧急出征的,是从卫戌京师的五个军里挑选出来的十万将士,以及两万皇上的亲兵御林军。 这十二万人,再加上一路能赶来驰援的,再算上从雁山卫进草原攻击白城的七万将士。合计也不到三十万人马。 因此,皇上的姬妾儿女哭哭啼啼地劝了皇上三天,担心他此去会有不测。 支持皇上北征的,唯有洛阳公主郑妽一人。她也并不相信她的父皇真有啥军事上的本事,而是,她对北征的主帅王铮有信心。 “大家都别劝了,就让父皇御驾亲征吧!我能保证父皇必会击退蒙辽大军,大胜而归。” 众人不知道郑妽哪里来的底气,她能保证?她凭什么保证? 在后宫劝慰好了娘亲妹子等等,郑妽又去了县伯府。 王铮的书房,郑妽扭扭捏捏地走了进去,看了看王铮,想说又不敢说,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了勇气。 “我也想去。”郑妽对正趴在桌案上写写画画的王铮说道。 “你想去就去啊!上京城里,还有哪里是你不能去的?去吧去吧!别来烦我,没看我很忙吗?” 王铮头都没抬回答道。 和郑妽说话,他是越来越随便了,谁让郑妽喜欢他不计较他呢? “这可是你说的哈?”郑妽大喜,她没想到王铮都不知道她说的话的意思,就已经满口答应了。 “我说的我说的,去吧去吧!” 韩庚从雁山卫直扑蒙辽的西都白城,拿下白城后继续烧杀抢掠攻城拔寨,是王铮的一招妙棋。他不能不考虑韩庚等将士们,在蒙辽境内可能遇到的所有情况。 曹显率两万人马兵出连云城(连云港),乘船出海绕个小弯儿,在百济的新义城(就是后世丹东不远的新义州)上岸后,直扑距离新义城仅仅四百多里的蒙辽东京(辽阳)。 王铮不求曹显能打下辽阳,他带的兵将太少,也不可能打的下来,只求他以游击战法机动迂回,把东京的附近区域搅得一团糟就够了。 而他自己,护卫皇上御驾亲征至澶州,他要在澶州城下,把蒙辽大军杀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至于澶渊之盟,去他的澶渊之盟吧! 有他王铮在大郑,像那种军事上占据优势,却仍是签了屈辱条约的澶渊之盟,王铮不可能让他发生。 (注:对于澶渊之盟,历史上有争议。大宋军占据优势,却仍需交给辽国岁币十万两,绢二十万匹以充军资。 对宋而言,这是丧权辱国的和约,不仅燕云十六州的失地未能收回,还要割地赔款。 不过,有人认为,当时大宋的年收入是一万万两白银,而一场大战就需三千万两白银的付出,十万两白银只是个中等小县的赋税收入,而大宋当时有一千多个县,还没有订立盟约后和大辽贸易往来赚的多。是很划得来的。 可这些银两和绢对于贫穷的辽国来说,却是不得了的财富。 此后辽更是不断索取金银土地,使北宋国威扫地。辽国却是在不利的军事情势下占了大便宜。 不过,澶渊之盟以后,宋辽双方大致保持了百余年和平,这对两国之间的贸易关系、民间交往,和各民族之间的融合是非常有利的。 另:澶渊之盟后,辽国退兵,交还了部分北宋的土地城池。所以,澶渊之盟有利有弊,褒贬不一,颇有争议。) 王铮之所以想让皇上御驾亲征,一是这场仗确实不太好打,他需要皇上亲上前线去鼓舞士气。 二是,他也想看看,皇上到了澶州以后,等蒙辽求和,他会不会同意澶渊之盟的合约签订。 王铮需要印证,这个大郑和历史上的北宋,大事件的相同概率有多大。这对于他以后的军事行动有极大的参考价值。 通过这两天来的消息汇总,王铮更有了信心,现在,松州和江州,代老将军和程霸还在坚守。有流民反映,朔州可能还未被攻克,信道不畅,无法得到确切消息。 而瀛州城下,蒙辽军日夜不停攻城,郑军守将季延死守城池,激战十多天未下。 冀州也已坚守了近十天,现今仍未被不善攻城的蒙辽军攻克。 如此推断,蒙辽大军即便是逼近澶州,而在他们的后方,仍有郑军坚守的数座坚城,兵力总计也会有十万以上。 这样算来,皇上至澶州城下时,蒙辽军连日征战人困马乏,加上他们担心北面几个城池的郑军,会杀出来两面夹击四面合围。和郑军求和也是有可能的。 三日后,王铮天色未明就已起床,辞别娘和翠姑,又交代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在家要乖要听娘的话,多替他尽孝。他这才叫上山娃带上五百亲兵,起身去了军营。 现在到了战时,他的亲兵自然也就五百名足数补充。山娃这个五品下的将军,暂任他的亲兵队长。 好吧!王铮平时不要这么多的亲兵,就是嫌五百这个数字不好听。两个二百五啊! 来到军营后给皇上见了礼,王铮又一次地一口闷干了三两白酒,然后大手一挥说:“放炮,开拔。” 依旧是极其简单的出征仪式,他依旧是醉酒后吐了睡睡了吐,脑袋疼痛欲裂,躺在马车上摇晃了半路。 很多在出征现场的文官,都非常看不惯王铮主持的出征仪式。 不慷慨激昂说上半天,不宣誓不祭旗,不杀只公鸡喝血酒,也不杀个俘虏或者是死囚了啥的祭天,就这么一碗酒四个字就完了,太姬八简单了,就连皇上和房相都看不惯。 他俩提前两天就让秘书郎亲拟的讨逆檄文,后来又点灯熬油地亲自修改了两个晚上,一篇华丽激愤可称当世大作的讨逆檄文,现在就装在他们的袖筒里,但却无用武之地了,他们白费心了啊! 可王铮现在是大郑全军的大都督,他的话就是将令,就连皇上也得听,别人就更没有办法。 皇上御驾亲征,太子和博阳王驻守上京监国。十二万大军接地连天无边无际。出了京西大营,直奔澶州而去。 晓行夜宿一路无话。王铮路上又接到数条军情急报。 冀州仍在坚守,德清却已被攻破,蒙辽军在德清城下丢下了数千具尸体,恼羞成怒纵兵屠城,可怜德清的文武官员以及万余百姓,被屠了个干净。 现在,蒙辽大军正三路齐发奔往澶州。 “李将军。” “末将在。”山娃纵马而出抱拳答道。 他的职衔是从五品下的将军,现在是战时,王铮只能按规矩称呼他的职衔。 “传令前锋加速行军,两日内务必赶到澶州。” “诺。”山娃撇撇嘴,卫安跑断腿,他连忙下去通知传令官。 “传令全军,加速行军。” “诺。” 等王铮赶到澶州时,澶州城已被蒙辽大军三面合围,仅留南门还可以进城。 澶州城的守军一看到皇上的黄龙旗,知道这是皇上御驾亲征了,顿时气势大盛。 皇上亲上前线,即便他不发一言,只要他的黄龙旗在城头矗立,对于士气民心,都会有极大的提升。 “李将军,情况如何。” 王铮进城后就去了北门上了城头,大战过后城头一片狼藉,城墙外堆积的死尸填满了护城河,城内正在医护的伤兵痛苦难忍。 王铮皱了皱眉,他讨厌战争,但他却又不得不亲上战场指挥战斗,这叫以战止战。 看来,蒙辽大军赶到澶州后,本想一鼓而下澶州城,却被李继拼死抵抗打退了。 “报大将军,蒙辽大军自昨日赶到澶州后,今日一早即对东西两座城门围而不打,却派重兵强攻北门,幸亏城内还有些霹雳炮,末将总算是不辱使命,等到了大将军的援军。” 李继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将领,也颇有些本事。 “蒙辽军有什么攻城手段?” “回大将军,他们还是老一套,没什么新意。只是,蒙辽军因为有肖太后和耶律隆旭,以及南院大王萧达凛的督战,战意极强,须得注意防范。” “嗯!咱们的皇上也来了,这个倒不怕他。” 澶州府衙,此时的兵部尚书陈琦,正极力怂恿皇上郑成亲上城楼激励将士。 郑成虽然被王铮和陈琦逼着,无奈之下这才御驾亲征了。可他知道,不仅是他大郑军有霹雳炮,蒙辽军也有。 虽然蒙辽的霹雳炮相比郑军的来说,杀伤力太小,几乎没有可比性。但即便是那样,轰在人身上也能把人瞬间杀死。 因此,他不想去城门楼上冒险,他只想呆在府衙里等待王铮的好消息。 可现在,这个烦人的陈琦,却又逼着他去城门楼上激励士气。这老家伙,真是没眼色,没看我正忙着吗? 郑成不满地斜撇了陈琦一眼,继续手执羊毫练他的书法。 “皇上既然已经来到了澶州,如若不上城楼一趟,皇上怎么对得起那些死战守城而阵亡的将士?怎么对得起澶州城内,那些拆了自家房屋的砖石房梁,送上城头做滚木礌石的百姓?怎么对得起十二万将士、为国为民千里迢迢的跋涉?怎么对得起···”他这半天的口水? 皇上郑成都快烦死了,他自从进了城来到府衙以后,陈琦就开始在他耳边不停地絮聒。 嫌他不体恤将士不去慰问那些伤兵了。嫌他不亲上街头慰问百姓了。嫌他不亲上城头激励士气了。嫌他不派人运送战械到城头了。嫌他不派兵派将防守澶州的四门了等等。 皇上郑成几乎是忍无可忍。派兵派将防守四门是王铮的事儿,运送战械到城头也是王铮的事儿,和他这个只是作为吉祥物,才来到澶州的皇上有什么关系? 这老头儿,倔起来是真不可理喻。 陈琦确实倔,不是一般的倔。他一心为国特别认死理,上一次他没有提拔成为右相,就是吃了这方面的亏。 他和皇上争吵的次数不少,和房相争吵的次数更多,两人都烦他,却也知道他全都是为国为民的一腔热血。虽然不太喜欢他,但也没有罢了他的官。 139章 兵围澶州 最后,皇上郑成实在是被陈琦絮聒烦了,他就是宁死,也不想听陈琦在耳边不停地叨叨了。 于是放下羊毫马上起身,带领众文武出了府衙,一路慰问士卒百姓,看到了受伤的将士和百姓,心性仁慈的皇上,还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几滴眼泪。最后直上城门楼激励士气。 皇上的行为,果然得到了所有将士和百姓的欢呼,百姓们为了守护城池,干的更有劲儿了,也更不惜家里的钱财房屋。 将士们更是受到了鼓舞,三呼万岁之后,战意昂扬杀气熏天,誓要与蒙辽大军决一死战,以报皇上体恤将士之情。 “看看,皇上没来错吧?将士们受到激励,何愁不能大胜敌军?” 城门楼上,陈琦听着将士们的欢呼,凑到皇上身边笑着说道。 “陈卿,真我大郑的栋梁也!朕没想到,朕只是做了些小事,就能让将士们这么拥护?” 皇上郑成由衷叹道。 蒙辽的肖太后等,也得到了大郑的皇上亲临澶州的消息,下午申时初,蒙辽大军铺天盖地汹涌而来,再一次对澶州城发动猛攻。 王铮站在城头接连下了几道军令。 令:房相等文武重臣,保护皇上回归府衙歇息。 令:所有帮助守城的百姓回家待命,日后论功行赏。 十二万生力军均已进了澶州城,已经无需普通百姓再参与守城。 令:敌军不是太密集的话,尽量少用霹雳炮和火爆箭。 不是为了节省,而是为了给敌军一个,郑军霹雳炮数量不足的假象,让他们拼命猛攻,将士们就能尽量多的杀伤敌军,免得把他们吓跑了。 可惜,让王铮遗憾的是,他手里可用的轻骑太少,只有三万人马。 并且,这三万人还是从卫戌京师的五个军里出来的,和雁山卫的将士相比,长得都是人高马大很是威武雄壮的样子,可战力却是大打折扣。 不经过几场血战,这些人都难当大用。 要不然,即便只有雁山卫的三万轻骑在此地,王铮现在也会让他们出南门,东西各一万五千人马绕道潜伏,等蒙辽军久攻不下打算收兵时,突然杀出。 此时,城里再杀出数万步卒,咬着敌军的尾巴,以霹雳炮和火爆箭开路,必会大败敌军。 蒸汽锤王铮已经研究了不短的时间,现在已经初步定型,可时间来不及,他需要的板甲刚开始打制,他就已随军出征,现在还没有大批量的打造出来。 因此,他想打造的铁骑也还只是个设想。 蒙辽的攻势很猛,十数架云梯在手持大盾的兵士掩护下,缓慢接近了城墙,等敌军勇士拿着大木板想铺平壕沟,让云梯更靠近城墙时,澶州城头的王铮一声令下,一阵箭雨顿时倾泻而下。 躲在大盾后的蒙辽军士没有大碍,可那些正在铺设木板的士兵,却一个个都成了刺猬。 此时,蒙辽的大型投石机,远距离抛射的巨大石块已经呼啸而来。砸在城墙上就是一个坑。只是,这种投石机没什么准头,抛射出去以后,能不能砸中对方的军士就看运气了。 “传令,抛石机抛射霹雳炮,给我摧毁敌军的投石机。” “诺。”卫安马上跑步去传令。 投石机对城头的威胁太大,砸中垛口就是一大片的死伤,并且垛口也会整块的坍塌。王铮不得不防。 澶州不是军事重镇,因此城墙不高也不够厚,顶不住那些斗大的石块连续重击。 澶州城墙上,没有地方可以放置大型的投石车,可胜在居高临下,小型的投石车或者弩车,就能把只比拳头略大的霹雳炮,抛射出极远, 郑军的霹雳炮呼啸而出,蒙辽的投石车顿时就哑了火。可他们的云梯、冲车的攻势却更猛了。 由于王铮要求将士们尽量多的杀伤敌军,霹雳炮使用的很少,就造成敌军成集团的冲锋。 数架云梯在死伤了无数人之后,终于靠近了城墙,无数蒙辽勇士争先恐后,爬上云梯,想以弓箭压制郑军,给放下木板铺向城墙垛口的其他勇士赢得时间。 可是,那些勇士刚摘下背上的骑弓,就听云梯上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炸响,然后就都成了堆积在云梯上的死尸。 蒙辽军在肖太后和圣宗耶律隆旭,以及南院大王萧达凛的督战下,个个悍不畏死泼命猛攻,死了一批就又上来一批前赴后继。 而郑军这边不紧急时就用神臂弓杀敌,紧急情况下,就祭出大杀器火爆箭和霹雳炮,给蒙辽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使他们看着城头就近在咫尺,心中充满希望,却始终无法冲上城头一人。 辅助云梯一起攻城的,还有数不清的木梯。 爬城的蒙辽勇士,弯刀横叼在嘴里,一手执盾一手爬木梯,等接近城头,就会猛然大喝一声,甩出盾牌袭击城头的郑军,然后迅速急窜上来和郑军缠斗。 不过,这种情况太少了,澶州城本就不大,现在又加入了十二万的生力军,一个将士受伤被抬下城墙,马上就有人上来补充,城墙内的马道附近,无数的大郑军士因为轮不到自己上城杀敌,都在跺着脚的骂娘。 山娃手持一根装了两股铁叉的长竹竿,和卫安周强合力推翻了一架木梯,把木梯上十数个蒙辽的勇士摔得筋断骨折惨叫连连。 “哥,照这种打法,今日能杀多少敌军?” 王铮正手持望远镜观察敌情,闻言嘿嘿笑道:“就看蒙辽军什么时候收兵了,现在看来,城下至少已有四千死尸,我估摸着,再有两千死尸左右,他们就该撤了。” “哥,等他们收兵时,用不用戳他们一下?”山娃期盼地看着王铮的脸问道。 “咋?憋不住了?” “嘿嘿!在草原上都是野战冲锋,打这种守城战觉得憋屈。” “可是,所有轻骑都是从卫戌京师的五个军里挑选出来的,战力太弱,我怕···” “大将军莫要小瞧了我等,今日就让我等出城去冲杀一回,给大将军看看,我等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王铮身后一个四五十岁的将领不忿地说道。 王铮扭头一看,是威武军的军司马段礼。 别小看他只是一个军司马,他还是个柱国将军。卫戌京师的五个军的军司马都是柱国衔。甚至,连皇上的亲兵御林军的统领都是柱国衔。 “就是,我等卫戌京师的五个军,也均是我大郑的精锐,大将军莫要小瞧人。” 其他四人也齐声喊道。 这四人,均是随驾出征的五个军的军司马。皇上御驾亲征,没有几个大将怎么行? 骁骑军军司马老颇,他姓老叫颇,听起来就像是老婆,不过,现在还没有老婆这个称呼。自然也没有人因为名字和他开玩笑。 羽林军的军司马富勇、神策军的军司马谷壮,和龙武军的军司马顾平。 五人让司马都尉留守上京,亲自护驾前来澶州,就是想杀敌立功的,如今却被王铮轻视,自然很是不忿。 武将没有怕死的,怕的是没有杀敌的机会。 这五个将军,自然也想像王铮那样成为上柱国,自然也想成为实封的开国侯开国公。 可是他们,现在却都是虚封二百户的开国男。别说比王铮了,就是和卫晃曹显相比都差远了。 此次随驾出征,俱都憋着一股气想要多立些军功,希望能更进一步。 王铮本就是说给他们五个听的,看他们受不得激将,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暗笑,嘴上却犹豫着说道。 “都别吹牛皮,打仗可不是开玩笑,让你们那帮老爷兵出城杀敌,我能放心?” 五人一看王铮有松动的意思,连忙抱拳躬身行了个礼,一起朗声说道:“请大将军放心,我等可立下军令状,此战必可大破敌军得胜而归,否则,我等宁愿战死,也决不回城。” “浑话,只可大胜,不可言死。” “诺,谨遵大将军将令。”五人大喜,看样子,大将军这是同意他们杀出城去,和蒙辽军一战了。 “李山李将军、段将军、老将军、富将军、谷将军和顾将军听令。” “末将在。”六人虎吼一声,齐齐躬身抱拳答道。 “本都督命你等六人,每人各率五千轻骑,等敌军收兵之时,从东西北三个城门分别杀出城去,咬着敌军的屁股追杀。” “诺。” “另外,追杀敌军之时不可恋战,不可超过五里,必须回兵。” “诺。” “我就这三万轻骑,宝贝疙瘩似的,你们可得给我带回来。” “哈哈!有大将军坐镇城头,望远镜里看着,号炮指挥着,我等怎能会违抗军令?再说,蒙辽军决想不到,我军仅有三万轻骑,竟也敢杀出城去,他们必定会措手不及手忙脚乱。放心吧大将军。” 此时,蒙辽军的攻势已不是那么猛烈。 萧达凛果真中了王铮的计,他看郑军不怎么舍得使用霹雳炮,还真以为,郑军的霹雳炮数量不足,于是就命将士猛攻。 大郑的皇上就在城内,攻下澶州城活捉大郑的皇上,那可是莫大的功劳。 哪知道,郑军的霹雳炮看似不足,却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在蒙辽勇士的头上炸响,对勇士们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看看天色将晚,勇士们一日两次攻城死伤惨重,疲累不堪。他和肖太后商量之后,不得不下令收兵,准备今晚回营商议计策,明日再战。 萧达凛绝对没有想到,蒙辽的勇士们听到收兵的号角声后,正潮水般的撤退之时。 此时,突然从澶州城的东西北三个城门,迅速冲出了数万郑军轻骑,追着勇士们的屁股开始肆意砍杀。 靠近澶州城的蒙辽军参与攻城的勇士,数十人一股,正推着云梯、撞车,吭吭哧哧地抬着数丈长的木梯准备收兵回营,只听身后的城门‘吱呀呀’一响,然后就是一队轻骑纵马杀出澶州城。 140章 澶州首战 打这种冲锋战,山娃最是得心应手,他人还未到蒙辽军的身边,四五个被点燃了引信的霹雳炮,脱手就已扔了出去。 他现在使用的这种霹雳炮,身上都有一根近三尺长的细绳,点燃引信后甩动绳子,能扔出去很远。 霹雳炮刚在蒙辽军的人群中炸响,蒙辽军被炸的一死就是一大片,顿时就乱了阵脚鬼哭狼嚎,此时,山娃已经抽出双刀,追在敌军的屁股后面,开始上遮下挡左劈右砍。 现在,很多雁山卫出来的将士,均是配置双刀,也均都练成了双刀狂舞,一把刀护身一把刀杀敌的本事。 经过王铮的改良,不仅是山娃自己,雁山卫的将士现在使用的,均是略带弧形的新式柳叶刀。 原来的直刀砍起来倒是势大力沉,但是缺点也太多。太沉重,使用时就不够灵活,太直,砍杀时的杀伤力虽然足够大,但却也太耗费力气,不适合轻骑长时间挥舞砍杀。 现在的柳叶刀,是王铮结合了弯刀和直刀的优点,摒弃了所有的缺点后特意改造的。能劈能刺能砍,刀背还能砸,将士们都说比原来的直刀好用的多。 山娃左手刀架住一把劈来的弯刀,两刀相交‘呛’的一声脆响,擦出一溜火花,直到柳叶刀的护手挡住了弯刀,护手上锯齿般的利齿卡住了弯刀的刀刃,那个蒙辽的指挥还没有抽回弯刀,就见眼前银光一闪,他那颗大好的头颅已经飞上了半空。 山娃一抹脸上的鲜血,哈哈大笑道:“再来。”然后纵马猛蹿,身体斜探,右手的柳叶刀一挥,又是一颗蒙辽军的头颅飞了起来。 此时,蒙辽军已经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只听号角长鸣鼓声阵阵,数千上万蒙辽的勇士,已经避开自家撤回的攻城步卒,胯下战马挥舞弯刀,哇哇怪叫着,迎头向山娃等郑军将士扑来。 “李将军,让某来砍了他。”一名蒙辽的都指挥哇哇怪叫着向山娃扑来,山娃正想纵马前去迎战敌军的将领,就听身后有人叫他。 山娃的身后,威武军的段将军使用家传的刀法,一把陌刀上劈下砍挡者披靡,不愧为威武军的领军主将。 他策马越过山娃,举起陌刀,对着那位都指挥就斜劈了下去。“蒙辽狗,拿命来。” “郑猪,受死。”那名都指挥也懂郑话,他竟然和段将军对骂。 也是,蒙辽占领燕云十六州已久,现在也和汉人一样,学的是四书五经,做的是诗词歌赋,同样也大力发展农耕。 不仅如此,蒙辽国还是两种制度,北院大王统领契丹族和北方的各个少数民族部落。 南院大王则统治长城以南的农耕地区,管理着所有的汉族人口。汉人在蒙辽朝廷任官职的还不是少数,最有名的是韩德让,他是蒙辽的肱股之臣。 因此契丹人会汉话也属于正常,何况,蒙辽军里还有不少汉人。 那名蒙辽的都指挥手中的弯刀太轻,根本挡不住陌刀势大力沉的斜劈,他只得一拨战马侧身躲闪。段将军早就料到他会躲闪,只见他招式未老顺势一抹。 那名都指挥胯下的战马,自然没有人的动作快,它躲闪不及,马脖子上已被抹开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急冲而出。 战马吃疼,顿时唏溜溜爆叫一声,霎时间就已人立而起。那名都指挥猝不及防下,顿时被摔下战马,还没等他站起身,他自己的战马鲜血狂喷疼痛难忍,左右乱踩乱踏,已把他踏成了一堆碎肉。 山娃顺手一刀,砍掉了一个正偷袭段将军的蒙辽轻骑的臂膀,接着抬起一脚,把那人踢下了战马,在这千军万马的乱战之中,他想活命已是绝无可能。 “靠前的冲杀,靠后的将士点燃霹雳炮,往敌军的人群里仍。杀。” 山娃一边砍杀一边指挥,沾着死挨着亡,他身边一丈方圆,没有人敢近他的身边一步。 “卫安周强,跟我冲敌军主帅军阵。” 山娃两进草原,早已像是个悍不畏死的拼命三郎,不管面对多少敌军,从来就是猛冲猛杀,根本就不考虑自身的安全。 不仅是他自己,雁山卫的四个军,人人几乎都和他一样。 此时,山娃看不远处,一杆敌军大旗高高迎风飘扬,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萧’字,他料想是敌军主将萧达凛的帅旗,就毫不畏惧的大喝一声,叫上卫安周强等附近的郑军将士,策马扬刀直扑敌军主帅的军阵。 可是,敌军主帅的军阵,岂是轻易就能冲破的? 虽然山娃足够悍勇,虽然卫安和周强现在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虽然段将军带着不少的将士,也是悍不畏死泼命猛冲。可却始终无法冲透,敌军越来越多越来越厚的军阵。 没办法,敌军围城的有十几万轻骑,可冲杀出来的仅仅只有大郑勉强凑来的三万轻骑。敌众我寡,兵力相差太悬殊。 再说,跟在山娃身后的,不是雁山卫的弟兄,却都是王铮所说的老爷兵,那几位将军虽然不服气,但真和雁山卫军比起来,他们真的差得太多。 带着这些个个人高马大,看起来极为威武,可杀人和冲锋技巧却均是一般的将士,冲不透敌军的军阵才属于正常。 山娃浑身浴血连冲数次,可敌军的数量却是越打越多,他一看势不可为,接着又听到了澶州城头,召唤撤兵的号炮声连声爆响。 于是山娃退后数步,避开蒙辽几个勇士的反扑,把他们交给卫安和周强等人。 他把双刀横放马鞍之上,伸手摘下背上的神臂弓,抽出三支火爆箭,晃动火折逐一点燃引信,然后起身站上马鞍,居高临下双膀交力弯弓搭箭,瞄准蒙辽军主帅大旗下的一个白须老者,猛地松开手指,三支火爆箭顿时劲射而出。 山娃亲眼看见,其中的一支箭射中了那名老者的额头,可惜,那支火爆箭却哑了火,另外的两支火爆箭,却接连在那老者的附近爆炸,顿时炸的那些人人仰马翻惨呼声一片。 “蒙辽军主帅萧达凛已战死,弟兄们,杀。” 即便是该撤回城内了,也必须再猛冲一次,打退最近的敌军拉开空当,免得让敌军追着屁股砍杀,这是燕山卫军的习惯。 山娃附近的大郑将士,听到山娃的喊声后,又是精神一振,然后一边砍杀一边齐声高喊:“蒙辽军主帅萧达凛已战死,弟兄们,杀。” 蒙辽的勇士里,也有一部分看到,帅旗下主帅亲卫的惊慌失措,耳中也听到了帅旗下的爆炸声,心中惊疑不定,战力大为下降,被山娃段将军等人一阵猛冲猛杀,死伤惨重。 “段将军,号炮已传军令,撤兵回城。” “好,待我砍了这个都指挥使就走。” 段将军四十来岁正值壮年,居然也是越杀越勇,他一刀劈下去,一个蒙辽的士兵举刀相迎,可他的陌刀重达三十多斤,那名蒙辽士兵的弯刀怎么能挡得住?顿时就被段将军从头到胸腹劈成了两半,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接着段礼策动战马,直扑四步外的一个蒙辽都指挥使,在他背后偷袭,一刀就被他劈下了半只臂膀,正和那名蒙辽的都指挥使激战的段礼的亲兵,趁势一刀就拥进了他的小腹。 蒙辽虽然比大郑建国还早,但是蒙辽太穷。自从他们占据燕云十六州后,大力发展汉族百姓的农耕,并且鼓励经商发展经济,这才好了点。 可即便是这样,因为蒙辽是游牧民族出身,向来争强好战穷兵黩武,发展的经济始终跟不上战争的消耗。 因此,蒙辽勇士穿的大都还是皮甲。可皮甲的防护力太弱,根本难以抵挡尖刀的劈刺。 这次战斗,山娃穿的是王铮新发明的板甲,防御力比鱼鳞甲还强,蒙辽军的弯刀砍上去就是一个白印,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其他的将士穿的也都是铁片甲,防御力虽然不如板甲,却比蒙辽军的皮甲强了太多。 郑军听令撤兵,蒙辽军自然不肯让郑军轻易就跑了,于是大批蒙辽勇士衔尾追杀。 “挂好战刀,摘下神臂弓和诸葛连弩射火爆箭,霹雳炮也别节省,延缓敌军的追势。” 山娃一边纵马急驰一边下令。 他虽暂时只是兼着王铮的亲兵队长,但他两进草原,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他还是五品下的将军,他的军令自然都会听。 于是,郑军撇开蒙辽的大军后撤,敌军追兵的人群里,却是霹雳炮和火爆箭接连不断的炸响,蒙辽军追的也是苦不堪言。 本来也就是三数里的距离,山娃等边跑边扔霹雳炮,转瞬之间就到了城下。 侥幸躲过霹雳炮轰炸的不少蒙辽勇士,在追到澶州城下,到达城头投石车和弩车的射程时,又遭到了城墙上铺天盖地的一阵霹雳炮的虐杀。 王铮一直站在城头,左手扶着垛口,右手持单筒望远镜,随时观看着战况。 他看到了山娃的勇不可挡,他也看到了这五个军的将士们,也都是可造之才。 能进入上京的卫戌军,他们要么是家世不凡,要么是从其他各军镇特意挑选过来的,大部分人自小就习文练武,他们有知识有意识有见识,并且武功还都很好。 他们现在最缺的,仅是打几仗历练战斗经验,和激发出来他们的战意和血性而已。 此役战罢,战后清点,郑军出击的三万轻骑,回来了两万八千二百一十九人,有近两千的大郑将士抛尸城外的战场。 而他们杀死杀伤的蒙辽军,初步估计在一万五千左右。 火爆箭和霹雳炮,再一次的大发神威,打乱了敌军的阵脚,减少了郑军的伤亡。 山娃说,这还是老爷兵的出击,假如是燕山卫军,即便只是两万人,也会比这三万人杀的蒙辽军多,并且自己人的死伤也不可能达到一千。 其他几个将军还不服气,可是威武军的段礼却服了。 这一战,山娃是冲锋的尖刀,他一直跟在山娃的身后。对于山娃的勇猛狠辣果敢,他是深深的佩服不已。 山娃一个人杀的敌军,比他五个亲兵加起来杀的蒙辽军还要多。当然,比他杀的更多。 141章 萧达凛之死 “山娃,我远远看见,萧达凛的帅旗下被火爆箭射中,很多蒙辽士兵被炸的血肉模糊,那支火爆箭是谁射的?” 战场太乱,霹雳炮和火爆箭爆炸后的烟雾也是此起彼伏,王铮没有看清楚,所以有此一问。 “哥,嘿嘿!是我,我带人想冲进萧达凛的帅旗附近,直接把萧达凛给砍了,哪知道敌军太多,萧达凛的亲军又拼死抵抗,我冲了几次都冲不进去。无奈只好射了三支火爆箭进去试试运气,没想到,有一支箭就射中了萧达凛的额头。哦!那人是个白胡子老者,他就在帅旗下的一匹白马上,到底是不是萧达凛我还不敢说。” “应该就是萧达凛,末将来时的路上,就专门打探过萧达凛的相貌,那人和我打探到的萧达凛很像。” 威武军的军司马段礼插话道。 “那人当时和咱们相距不足四十步。我抽空看了他一眼,当时咱们都快打到了他跟前,他却依旧是丝毫不乱,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端坐在战马上,指挥亲军围击咱们。如果不是久经沙场的萧达凛本人,在那种紧急情况下,早就被亲军怂恿着后撤了。” “我觉得也是,当时那么近的距离,别说是火爆箭,就是手抛雷也能甩过去。蒙辽军中,除了一生悍勇自视甚高,几乎是百战百胜的萧达凛,别人都没那个定力。” “不,萧达凛一生悍勇,并且足智多谋不假,但他却不是蒙辽最能打的。” “蒙辽军中,还有比萧达凛更厉害的?”山娃和段礼异口同声问道。 “当然有。” “还有谁?” “现在还活着的有两个,耶律隆韵,就是蒙辽的汉将韩德壤和耶律写真。” 到了此时,王铮已经基本确定,这个大郑和历史上的北宋,偶然的事件还会有稍许相同之处。 历史上,萧达凛自恃勇武,没有把宋军看在眼里,他仅带着几十骑在澶州城外耀武扬威,就是被宋将张瑰(有说张环,有说是周文质。)用床子弩射中头部,当夜即死。 而这一战,山娃勇不可挡,竟然也是一箭就射中了那个老者的的头部。现在,就看明日的消息,能不能证明那位蒙辽的白须老者,到底是不是萧达凛了。 (注:本书是背景为北宋的架空历史小说,里面的大郑人全是虚构,涉及的其他各族的人物也均做了修改,比如李昊(李元昊),肖太后(萧太后),圣宗耶律隆旭(辽圣宗耶律隆绪),韩德壤(韩德让),耶律写真(耶律斜珍)等等,本文尊重历史,不会写的错的太离谱,但也不可能和历史事件完全相同。时间也是另一个空间的1014年,而萧达凛死在澶州的时间是公元1004年。读者就当是另一个虚构的人物就行,以后皆同,不再解释。) “哥,我发现,蒙辽军中的汉人军士可是不少,他们本是汉人,却为何帮着异族人?” “唉!···”王铮手扶垛口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城外正缓缓退兵的蒙辽大军说道。 “梁朝末期军阀割据,自从石敬唐那个混蛋,割让燕云十六州给了蒙辽,至今已近百年。燕云十六州的百姓,早已习惯了蒙辽的统治,对于他们来说,蒙辽才是他们的国家,而咱们大郑则是和他们国家不和的异族。这是历史遗留下来的,现在,谁都没有办法。” “那咱们以后打下燕云十六州咋办?”山娃受王铮的熏陶,不仅能打敢拼,还有勇有谋。现在他考虑事情,也已经很长远了。 “好办,百姓们的要求都很低,他们只要能吃饱穿暖,并且不受任何歧视,咱们只要能给他们一个安宁祥和的生活环境,只要能让他们比在蒙辽时生活的更好。他们本就和咱们都是汉人,也就能随遇而安,不会再有强烈的反抗之心,假以时日,他们也就和咱们大郑的百姓一样了。” “你是说,就像对待那些哒突牧民一样?” “不,比对待哒突牧民还要好,毕竟,他们和咱们是一个民族,非我族类才其心必异,他们和我等是一个民族,也能更快地融入到咱们当中。” “呵呵!哥,你真能,啥都懂。” “哈!山娃也夸哥啊?”王铮哈哈大笑,山娃原来对他很崇拜,没想到,现在山娃都快当爹了,他竟然还是本性不改。 “说实话,大将军是真有本事,末将不服都不行。”段礼也由衷地恭维道。 在来澶州之前,上至皇上下至普通的军士,都对这次大战的前景不怎么看好。 蒙辽一共四十万大军南下,除了虚张声势围攻松州和江州的,再除掉仍在监视还没攻下来的其他几座城池的。 围攻澶州的蒙辽轻骑,最不济也不会少于十五万人。 萧达凛原打算攻下澶州之后,马上就兵临上京城下,他如果没有十五万的轻骑,怎么和上京坚城的二十万卫戌军一战? 可郑军满打满算才十二万人,并且还是九万步卒,仅有三万轻骑。 因此,所有人都心里没底,以步卒对战轻骑,太难打了。 胜了追不上,难以扩大战果。败了跑不掉,只有被追着屁股虐杀的命。 并且,双方对阵时,哪怕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漏洞,就可能被敌军抓住机会泼命猛攻,继而把漏洞扩大,直至把步卒打的军心大乱开始奔逃,则一切都完了。 可是,大将军今日刚到澶州,兵马都没有歇息一下,马上就打退了蒙辽大军的猛攻,继而又出奇招,派三万轻骑尽出扩大战果,一战即杀死杀伤了,一万五千彪悍善战的蒙辽轻骑。 这还不算,有可能,蒙辽的主帅萧达凛也战死了。 而大将军运筹帷幄,坐镇城头,指挥将士以远程的投石车和床子弩,抛射霹雳炮掩护城外的将士,居然使敌军吃了大亏后,却追都不敢追。 这家伙,果然是名不虚传,太姬八能打了。就这,听说他都不懂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那他的军事是跟谁学的? 把战事的善后交给李继后,又交代了他注意事项,王铮和武将们这才回到府衙歇息。 皇上和随侍在他左右的所有文武,早已的到了大胜的消息,此时的府衙,已是乱成了一团糟,人人都在高谈阔论,人人都是兴高采烈。 “王卿,将士们传言说,萧达凛已经战死,此事是否属实?”王铮刚走进府衙,皇上郑成急忙走前几步殷切地问道。 “不可能,···”王铮此言一出,众人马上就开始垂头丧气。 “萧达凛就是死,也应该是今晚死,现在他还在抢救中,应该还没死透。” 王铮觉得,那个蒙辽‘萧’字帅旗下的白须老者,应该就是萧达凛,除了他,蒙辽别的没有那么老的将军。 “啊!这样啊!王卿,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儿?”郑成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儿,长出了口气埋怨道。 “哈哈!逗皇上玩儿呢,开心一下。”王铮很有逗一帮老头儿玩的兴致,他平时也没少这么干。 “王将军别闹,我们这一帮老头子,哪里还能经得住你的玩笑?”房相撅着胡子严肃说道。 “好吧!不开玩笑,我判断,那人就是萧达凛,他的头部被李山将军射了一箭,此刻即便还没死,他也活不过今晚。” “此话当真?” “应该是真的。” “啊哈!若萧达凛果真战死,当计李山将军首功。近一个月以来,松江卫的战事烂糟到如此地步,朕委实心烦难熬。今日一战,却大振我大郑军威,可喜可贺,拿酒来,朕要于众卿彻夜宴饮。” 王铮劳心劳力,甚是疲累,他没有参合那一帮闲的蛋疼,净耍嘴皮子放马后炮的文官们的宴饮。自己简单吃了点晚饭,回到后衙给他安排好的房间,研究了半天地图,确定了下一步该怎么打,然后又看了几封军报和公文。 公文里说,西京洛阳和东都应天的援军,正在日夜兼程赶来澶州,总计五万轻骑明日估计即能到达,步卒还得三五日以后。 几封军报分别提到,围攻冀州城的蒙辽军久攻不下死伤惨重,现在只是围城警械,已经不再猛攻。 朔州没有消息,不知道是被围城围的,还是已被攻破。 按道理说,假如朔州已被攻破,别人即便不说,蒙辽军也会拿来炫耀,可所有的消息里,都没有朔州的丝毫信息。那就说明,已被攻打了一个多月的朔州,有可能还在坚持。 而瀛洲的情况和冀州差不多,蒙辽军均是停下了攻势,却还没撤走。 蒙辽轻骑善骑射,却不善于攻坚城。 像瀛洲、冀州、朔州这样的军事重镇,均是城高六仗墙厚五尺有余的坚城,哪怕只有一万将士死守,只要不是箭尽粮绝,蒙辽军士就很难攻破。现在还在郑军将士的手中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王铮低头沉思着看着地图,偶尔还会拿起军报看一眼和地图对照。一个亲兵轻手轻脚地进来,悄没声地给他倒了杯茶水,然后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王铮突然感觉不对,那名亲兵很熟悉,但他却觉得不是他的亲兵。 他抬头看去,那名亲兵走到廊下,身形一闪,已经没了踪影。 王铮抽抽鼻子,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这种香味很熟悉,可他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那名亲兵的背影也很熟悉,可王铮觉得,那人身材瘦小,绝对不会是他的亲兵。他的亲兵里,绝对没有身材那么瘦弱,走路还夹着腿的人。 可是,王铮却没感觉到危险,几年来的战场厮杀,王铮已经有了一种感知危险的本能,可他的本能却告诉他,那人对他没有恶意,相反,他甚至还可能是他的亲人。 “周强。”虽然没有危险,但王铮还想弄清楚那人是谁,现在是战时,一点都不敢大意。 “在,大将军有何吩咐?” 周强从门外的阴影里钻了出来,手按刀柄说道。 那名亲兵刚才就是从周强的身边走过去的,他应该知道是谁。 “刚才给我倒茶的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那是郑小七啊!新来的,大将军见过,不过还没和他说过话。” “哦!我说呢!”王铮放心了,就低下头继续研究他的地图。 退出房间走进阴影的周强咧了咧嘴,看着卫安苦笑了下。 他不是有意欺瞒大将军,那人在家的排行确实是第七。叫他郑小七也没大错。但是,那位郑小七的吩咐他却也不敢不听。 他和卫安从还在上京没出征时,就已经开始矛盾不安。 欺瞒大将军,私自招收那人充当大将军的亲兵,算是违了军法,可他们虽然明知道这么做不对,却还不得不做,那人,他俩加起来也惹不起。 不是正文:孤独只知闷头写书,很少考虑别的,不会拉票,不会要推荐,不会刷点击,今日一看,居然已经五十万字了,可本书的收藏还是那么惨淡,孤独实在是无语了。谁都不怪,只能怪都督的本事不行,仅此而已。 142章 王铮的呐喊 王铮研究军情研究到了深夜,所幸,夜里无战事。 回到给他安排的卧室睡觉时,王铮又闻到了那种很好闻的熟悉的清香,虽然很奇怪自己的亲兵里,居然还有一个带着香味的家伙,但王铮还是没在意。 卫安和周强都跟了他不短时间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现在,估计是知道他爱干净,就特意给他找了个,也很讲究的亲兵做他的内勤。这样也好,以后就不用闻那些亲兵臭烘烘的味道了。 打开被窝休息时,王铮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被窝有人睡过,应该还是那个亲兵的味道。 这下王铮就觉得不舒服了,他再爱干净,也不喜欢男人,他没有变态爱好。 他没有很多权臣富商都喜欢娈童的恶趣味。 现在,有许多有点身份有点闲钱的人,都喜欢买一两个模样俊俏的娈童,平时自己玩,玩腻了就和好友换着玩。当然,走的都是旱道。 更过分更变态的,甚至叫上娈童,和自己的一个或者数个小妾一起玩。反正小妾都是买来的,属于家主私人的财物,她们不敢不听话。 最近一两年,娈童好像成了一种时尚,就像是洛阳镜坊的马踏飞燕,家里如果没有一两个可心可意的娈童,平时都不好意思出门。 王铮的性观念很正常,他喜欢的是女人,就是年龄太小的不好意思下手而已。 比如玲珑双骄那种才十四五岁的,王铮虽然还没有吃了那一对儿姐妹花,平时亲亲摸摸还是有的,特别是他喝醉酒时,就更加的肆无忌惮。 并且,那种时候他还会特别的有欲望,过后就会抓住时蓉或者是肖瑛,狠狠地折腾一番。王铮曾经觉得,他,变坏了。 王铮对郑妽也有欲望,郑妽太漂亮,性格也很喜欢人,对他几乎不设防。甚至,郑妽有时还会有意无意地勾引他,诱惑他犯罪。 王铮觉得,自己假如真对郑妽那丫头下手了,她叫是绝对会叫的,并且可能还会反抗。不过,她的叫声究竟能传多远?她的叫声是蚊子哼哼还是婉转低吟,还不能确定。 他能确定的是,郑妽绝对比他王铮还想那事儿,俗话说,哪个少女不多情?郑妽马上就满十七了,她暗中喜欢王铮也不是一天两天,她也许早就把他王铮当成自己的夫婿了。 现在他已转变了观念,不再畏惧公主两个字如虎,他也不再认为她的年龄太小。 现在大郑的情况就是这样,女子到了十三岁就可以嫁人,这是律法规定的,超过十七岁还不嫁人,算是已经违了律法。 十七岁的姑娘,该娶了她进门却不娶她,该碰她却不碰她一下,该要她却不要她,她就会觉得委屈,觉得男人不喜欢她,觉得生无可恋。 钱明珠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大郑的律法逼着王铮在向摧花狂魔的方向发展,他也不能违了律法不是? 可今晚的味道,王铮即便觉得很熟悉很好闻,就像是洛阳公主郑妽的味道,可他认为是个亲兵给他铺的床,就还是觉得别扭。 于是就抱起了那个被窝放在一边,翻箱倒柜的找了找,找到一条新被子铺在床上,这才躺在床上,舒服地呻吟了一声,不大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未亮,卫安就来报告说,哨探来报,城北十里的蒙辽大营里,哭声一片。 “娘的,萧达凛果然死了。”王铮大喜,连忙起床,简单洗漱过后,带着亲兵就上了城楼。 此时天色还为大亮,王铮举着望远镜,望向十里外的蒙辽大营,太远了,看不清楚,他只看见有微弱的火光。 “王卿,萧达凛果然已死?”皇上郑成和众大臣得到消息,这时也已赶到城头。 “应该是。”王铮捏着下巴皱眉沉思。 萧达凛的死是肯定的,现在的问题是,他怎么办? 敌军主帅战死,士兵们会有两个可能,一是心慌意乱战力减弱。二是决心为主帅报仇,哀兵必胜战意更强。 打还是不打? 王铮一只手捏着下巴,一只手背在身后,在城上皱眉苦思。 打的话,轻骑太少,难有大胜。那五万轻骑的援军还在路上,就是今日能赶到澶州,也是疲累不堪,难当大用。 不打的话,估计这两日内,蒙辽的肖太后就会遣人前来求和。 他就怕皇上不顾劝阻,答应蒙辽的求和,可王铮不想让皇上,和蒙辽在澶州城签署澶渊之盟的协议,他还想收复燕云十六州。 “皇上,假如蒙辽派人前来求和,索要些银两布匹,然后就答应退兵,皇上会怎么办?” 王铮没想到,皇上郑成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蒙辽求和退兵,朕求之不得,当然会即刻答应。可是,蒙辽会求和吗?” “对,答应他,蒙辽势大,能求和是好事,可免我大郑的百姓再受战火的荼毒,当然答应。” 王若连忙喜气洋洋举手赞成。 “甚善,只要蒙辽答应退兵,就可避免我大郑将士浴血拼杀所受的苦楚,一些银钱布帛算什么?可行。” 陈尧补充道。 “嗯!皇上御驾亲征,只一战便逼得蒙辽不得不求和退兵,实在是我大郑所有将士和百姓的鸿福,可行。” 房相竟然也赞成蒙辽的求和。 王铮看向陈琦。 “大将军,虽说昨日一战,我军凭坚城据守打退了蒙辽的猛攻,后来大将军又出骑兵杀了不少蒙辽军。可是,如此侥幸的胜仗一而再却不会再而三,蒙辽还有三十多万轻骑,咱们郑军想大胜,太难了,假如一着不慎,大败,却是极易。老夫觉得,可答应蒙辽的求和退兵,但金银和布帛算是赏赐给他们的,也绝不能多。” 陈琦也心有不甘,可他也明白当前的局势,只好无奈地说了这么一番,让王铮颇感失望的话。 右相吕进不等王铮看他,就主动说道:“大将军,虽说我等也均想收复燕云十六州,可是,这次咱们的准备不足,燕云十六州又已被蒙辽占领统治了近百年,所有汉家百姓都和蒙辽一条心,如今,想要仅凭咱们这十多万兵马攻打下来,太难了。” 吕进的意思王铮明白,他也赞成和蒙辽暂时议和。 “看来,只有我一个人不同意议和了。燕云十六州啊!十六个州,那里有我近千万的汉家百姓,你们太懦弱,你们丢我大郑的人。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你们都没有为大郑为皇上为百姓,不惜一死的勇气。你们不想要那十六个州,我王铮却绝不可能不管,我必须把那十六个州都收回来。我必须让汉家的百姓,都成为大郑的子民,我不能任由他们继续被蒙辽人奴役。” 皇上和所有大臣的话让王铮很伤心,他必须阻止朝堂上这种贪生怕死的软弱。 要不然,一两百年后,大郑就会像宋朝一样,被北方的民族打的抱头鼠窜到南方,再建立一个更为软弱的南郑。 他想改变大郑以后肯定会有的积贫积弱,他必须让皇上和所有大臣惊醒。 所以王铮的神情极其激动,他双眼含泪挥着双拳,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 “我是大郑的辅国大将军,我有这个责任。我的责任就是保护大郑,就是保护我大郑的皇上有最高的尊严,就是保护我大郑的国威不容任何国家侵犯,就是保护百姓不受任何一个异族的欺负。胆敢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王铮太激动了,他的唾沫星子乱喷,连皇上带所有的文臣武将,都被王铮的样子惊呆了,也都被他说的话震撼了。 此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抹一下脸上的唾沫,均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王铮,听着他声嘶力竭的喊叫。 “我必须把前朝的那帮混蛋,丢给蒙辽的燕云十六州给收回来。我必须把长城防线给夺回来,我要让万国来朝拜我大郑。我们的大郑,不是谁想来就能来,啥时候想走就能走的。我们大郑,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我们大郑国库里的银钱,不是谁想要就能要的。” “就是现在的兵力准备不足,就算是和蒙辽议和,我也不能让蒙辽占一点便宜,我要让蒙辽屈辱求和,我要让他们割地赔款,我不能让燕云十六州,继续让异族统治数百年。来人。” 所有人都被王铮的话惊呆了,周强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 “属下在。”周强抹了把眼角的泪水,跨出一步昂首挺胸答道。 “令:三军尽快吃饭,半个时辰后,令威武军、骁骑军、羽林军、神策军和龙武军的五位军司马,各带五千轻骑一万步卒,多带霹雳炮和火爆箭,全副武装随我出征。其他人不得出城门一步。娘的,都说老子只会用轻骑打游击战。今日,老子就用步卒打一个漂亮仗让你们都看看。” “诺。” “末将遵令。” 五位军司马本就在城楼上,都听到了王铮的话,此刻均是虎目含泪,当下没人犹豫,齐齐躬身接了军令。 王铮说完,抹了把眼泪,转身就下了城墙回了府衙。 王铮亲兵的人群里,一个身材娇小身穿盔甲的亲兵,悄悄抹了把满脸的泪水,低下头,默默地跟在大队亲兵的身后。 王铮走了,可是,城门楼上的所有文臣武将,满脸的羞惭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过了好久,大家才渐渐恢复常态。 “王将军···王将军,真是朕的肱骨之臣耶!”皇上郑成看着王铮离开的地方,神色激动喃喃自语。 “胆敢犯我强中华者,虽远必诛。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万国来朝啊!”房相也是皱眉沉思喃喃自语,他被王铮的话震撼,现在还没有完全回过味儿。 “唉!···”千言万语的感触,都在吕进的一声轻叹中。 “大将军,真是···真是位神人,每有惊人之语,这番话,会让多少人羞愧欲死?”陈琦也小声说道。 王铮吃过早饭,依然是一身素衣白衫,带上亲兵出了城门。 不远处,有蒙辽的哨探在游弋。当然,大郑的哨探也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视野。 143章 步军野战 宣睿十四年九月三日辰时初,王铮亲率五万步卒和两万五千轻骑,在数队蒙辽哨探的监视下,缓缓推进到了距澶州城十里的蒙辽大营附近。 王铮站在一个只有数米高,几丈方圆的小土丘上,手持望远镜观察敌军军营的情况。 “令:两万轻骑在后,步卒列车轮大阵,五千轻骑前去敌营骚扰,把蒙辽大军给我引出来。” 现在,王铮已经确定,萧达凛是真的死了。 蒙辽军紧闭四门,不出来应战,军营里白幡招展,隐隐还有痛哭声。看来,蒙辽军今日是准备为萧达凛治丧,不打算迎战了。 “秉大都督,蒙辽军营四门悬挂免战牌,现今,就连哨探也已招了回去。” “再探。” “诺。” “周强,派人用火爆箭,炸了他的免战牌。” 王铮小时候听岳飞传,听说过免战牌,从影视剧了也看到过。知道免战牌都应该是一块刷着漆的木板,上面雕刻者精美的大篆‘免战’两个字。 可现在,他从望远镜里,看到的却是一块粗糙的白茬木板,上面好像用毛笔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免战两字。 很显然,蒙辽军根本没想到自家的军队会高挂免战牌,因此没有提前准备,这是临时做的简易的。 他因此很生气,挂个免战牌都这么糊弄人,不准免战。 周强接令后吩咐下去,不久后王铮就听到了打雷似的几声闷响, “大将军,蒙辽人又挂出了免战牌。” “再给我炸,不仅如此,派出所有轻骑,围着蒙辽的军营投掷霹雳炮,只需把蒙辽军引出即可,不得硬拼。” “诺。” 随着王铮的军令下达,蒙辽的军营内,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再也没有停顿。 这一招果然奏效,不久后,蒙辽军营四门大开,数万头缠白巾的轻骑急驰而出。 王铮太欺负人了,蒙辽军已经忍无可忍。 汉人不是有句俗话说,死人为大吗?这家伙咋连给死人治丧都来骚扰?太姬八气人了。 水无定型兵无常势,王铮就是故意激怒蒙辽军的,他就是在蒙辽人失去了主帅的悲伤时刻,想趁火打劫大杀一场。 这样做,大胜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蒙辽既然侵犯了大郑,有他王铮在,那他们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传令,骑军后撤,步军以霹雳炮火爆箭压住阵脚,不得有丝毫慌乱,敢慌乱无措者,立斩。” “传令,步军稳步前行三十步,和敌军拉近距离,接近霹雳炮的射程后,就开始投射,不给敌军冲锋的机会。” “传令:凡有敌军冲锋接近到二百步者,无需请示,可立即以霹雳炮火爆箭以及神臂弓压制,不得使敌军一人接近我军五十步以内。” 王铮在小土丘上,手持望远镜,一边观察敌情,一边接连下了几道军令。 而蒙辽的大军四门齐出,刚到郑军的阵前,还没有组成阵势,也还没有接到主帅的任何军令,就见郑军已经压迫逼近。 从昨日到现在,郑军破天荒的打法,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从他们有记忆起,到昨日以前止,郑军从来都是依靠坚城固守,极少敢出城和蒙辽勇士们野战。 仅有的几次野战记录,也几乎全都是蒙辽军大胜,甚至,蒙辽以三四万兵马,全歼郑军十万大军的大胜也有还几次。 (注:历史事实,北宋和辽国野战,全军覆没的就有好几次。还有主帅乔妆改扮乘驴车逃跑的记录,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查一下。) 可是这一次,郑军突发神威,居然完全改变了打法,不仅敢出城和蒙辽勇士野战,昨日,竟然还击杀了萧达凛大元帅。 而今日,郑军堵着蒙辽勇士的营门叫嚣,还炸毁了为了给萧达凛元帅治丧,无奈之下不得不挂出的免战牌。 即便蒙辽勇士们已经屈辱成了这样,郑军居然还是不依不饶,他们还敢以数万步卒,硬抗蒙辽勇士冲出来的七万轻骑,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让蒙辽勇士无奈的是,即便他们都气炸了肺,但是却拿郑军没有一点办法。 因为此时,他们甚至还没有接到冲击郑军军阵的军令,就见昨日就让他们吃尽了苦头的,拳头大小的霹雳炮,乌云盖顶一般,黑压压地已经从天而降,在蒙辽军人群的头顶以及脚下炸开,轰响声接连不断震耳欲聋。 一霎时,蒙辽军本就还没成型的军阵,转眼间就成了人间地狱。简易的皮甲,遮挡不住霹雳炮剧烈爆炸时,射出的碎铁片和碎瓷片。 人的血肉之躯,也根本无法抵抗,霹雳炮爆炸后产生的巨大冲击波。 战马没有经过响声的训练,被惊吓或者受伤后,顿时就再也难以控制,左右转圜乱踩乱踏,许多人立而起的战马,把主人抛下马背,然后马身转动时再踏上一脚两脚好几脚,直到把原主人踩成肉泥混入泥土。 蒙辽军被炸的血肉横飞狼狈不堪,不得不接连勒马后退。后面的蒙辽军的战场主帅一看大急,连忙下令,不用列阵马上冲锋。 敌军阵营里号角呜咽军令不断,已有大批大批的蒙辽勇士,不顾头上霹雳炮的炸响,弯腰低头策动战马,不要命地猛冲郑军的军阵,想要打乱郑军的军阵,给蒙辽勇士们的冲锋创造一点可怜的时间和机会。 可是,这五万步卒,全都是从卫戌上京的五个军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大郑精锐,他们虽然战斗经验稍显不足,但对军令的服从却是不打一点折扣。 再者,这些将士吃的好穿的好,营养跟得上,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精力旺盛,平时,他们的任务只是卫戌京师,可京师哪能天天有战事? 因此,他们没事闲的蛋疼,就天天习武和操练各种阵法。 各种阵法都是娴熟无比,今日听着号炮的指挥,看着阵前军司马的令旗摆动,阵法运用起来,居然也是有鼻子有眼,执行起军令自然也是不打折扣。 蒙辽军冲到郑军二百步左右,就会遭到霹雳炮的无情轰击。 可蒙辽军个个悍不畏死前赴后继,死一批下一批就接着猛冲,侥幸躲过霹雳炮的蒙辽勇士,刚接近郑军阵营一百五十步左右,破甲锥又铺天盖地而来。 再有侥幸躲过破甲锥的,刚冲到距离郑军军阵一百步,就被无情的诸葛连弩的弩箭,瞬间就射成了刺猬。 蒙辽军一看始终无法冲过去,就开始压缩阵形,可他们刚一后撤,郑军步军就会稳步前进,直到把他们,仍旧笼罩在霹雳炮的打击之下才会停步。 然后就又是一批又一批霹雳炮的乌云压顶,接着又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肉横飞。 这仗打的太憋屈,蒙辽勇士轻骑的优势,一点都发挥不出来,总是被郑军压着狠揍。 临时战场主帅一看这样不行,勇士们死伤惨重。可到现在还没摸到一个郑军的毫毛。 他接连下达了几个军令后,只见两队轻骑各有万人左右,策动战马向郑军的后军扑来。 王铮所设的车轮大阵有利有弊。 好处是,军阵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直面敌军的将士们这一波战罢,主帅可以下令,催动军阵转移方向,让刚才战斗的将士补充羽箭和霹雳炮等,也能稍微歇息。 而让刚才没和敌军正面对阵的其他将士,开始和敌军正面对阵。 而坏处是,车轮大阵纯粹是个防御阵形,不变阵就只能死守,应变能力不强。对阵外的自己人无法防护。 而后军是两万五千轻骑,此时就在车轮大阵的阵外。 “传令:所有轻骑不可乱动,严守阵形,以霹雳炮和弓弩迎敌,消了敌军的锐气再说。” 王铮所处的位置,就在车轮大阵的阵中,这个他特意挑选的小土坡,站得高尿的远,加上他有望远镜的辅助,数里方圆的大战场,一切战况尽收眼底。 和王铮率领的郑军相比,蒙辽军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的轻骑。 可是现在,他们一直被郑军压着打,优势根本就发挥不出来,无法冲破郑军的军阵,就无法打开缺口,就无法避开郑军的弓弩的霹雳炮。 而郑军,严守军阵岿然不动,只用远距离的霹雳炮和弓弩杀伤敌军,损伤极小,可对蒙辽军的杀伤却是极大。 草原民族一旦失去了骑兵灵活机动的优势,就只能被中原民族虐杀了。比经济比文化,比兵器盔甲人口等等,他们全都处于劣势。 这也是草原民族,一直都向往中原的繁华富庶,总是南侵抢掠杀戮的原因之一。 后军所有轻骑得到军令,不慌不忙放下战刀拿起弓弩,或者弯腰从马鞍旁的皮兜里掏出一个霹雳炮,撕开包裹着引信的硬纸。 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管,拔掉木塞迎风一晃,火折的火苗窜起。 看看蒙辽勇士已经接近可投射的范围,就点燃引信,甩动霹雳炮上连接着的一根三尺长的细绳,等霹雳炮对着敌军时突然松手。 霹雳炮就嗖的一声窜进了敌军人群的头顶轰然炸开,然后就是爆炸声惨呼声战马嘶鸣声响成一片。 这一仗,蒙辽军遇到了王铮,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会大败。 王铮是从一千年后穿越而来,他深愔以步卒对战骑兵时的战法要领。 那时他还是个伪军事迷,没事还喜欢看历史上那些军事名将的战法战术,后世评出的十大历史名将,最有名的战例他都看过听过。 从战国到清朝的主要战事,甚至是后来的一战二战,他也都略懂一二。 杀神吴起和白起是他最佩服的历史名将,后来的孙膑孙武韩信李靖,他也佩服。 宋时的岳飞和明朝的徐达也还行,他还很佩服霍去病。 霍去病不足十八岁就领兵,屡战屡胜。领几百人就能大破数万敌军,他觉得,霍去病那小家伙,太厉害了,估计和他一样,也应该是个穿越者。 而王铮不想佩服却还不得不服的是项羽,他曾率三万疲惫之师,半日破刘邦六十万大军。 他和刘邦大战,只失败了一次,而就那一次就断送了性命,还是无颜见江东父老自杀的。他的妇人之仁害了他,后来,他在垓下以十万楚军,败于韩信的五十万人之手,也不能说他不能打。 蒙辽军冲向郑军后军的两万轻骑,被郑军两万五千轻骑的霹雳炮炸了个人仰马翻,死伤惨重。而蒙辽军的硬木弓,射程最多只有一百步,根本无法射到郑军的跟前二十步以内,就已被炸的人仰马翻。 和对阵郑军前军时几乎一样,侥幸冲出霹雳炮杀伤范围的蒙辽勇士,又遭到了神臂弓和诸葛连弩的无情打击。 郑军的轻骑阵前一百五十步左右,到处都是蒙辽军的勇士和战马的死尸,到了后来,由于死尸太多影响了冲刺,蒙辽军就更成了郑军霹雳炮的活靶子。 胜是不可能了,蒙辽军只得后退,可身后就是他们的大营,又能退到哪里? 不能胜又无法后退,蒙辽军只能散开阵形各自为战,避开郑军的大杀器霹雳炮,在郑军军阵的周围奔驰观望。 蒙辽军学聪明了,再也不主动进攻,王铮的车轮大阵就失去了作用。 “传令:所有轻骑掩护侧翼,步军变阵,五万步军变成五个鹤翼阵,不得慌乱各自为战。” 其实王铮并不喜欢刻板的阵法,他甚至都不大懂阵法。但他还必须用阵法迎敌。 这么做,只是为了保证步军将士们不乱。 所有的阵法,他们都是久经训练的,只要阵法成型,他们就不会慌乱,就会在阵内按照军令,该前进就走两步,该后退就退两步,叫射箭就张弓搭箭四十五度角射出去。 执行军令是所有步军将士的条件反射,只要军阵在,他们就不可能乱。 而乱,却是以步卒对战轻骑的大忌。因此,为了步军将士们看见敌军轻骑冲阵时,不至于会惊慌失措,王铮不得不这么做。 随着王铮的军令下达,数里方圆的车轮大阵缓缓变动。 蒙辽军一看有机可乘,连忙就组织数番猛冲。 可是郑军步军即便是正在变阵,手中也都端着可十努连发的诸葛连弩。 加上掩护变阵的郑军轻骑,手中的霹雳炮不要钱似的猛轰,蒙辽军依旧难以大批的冲阵成功,少量的蒙辽军冲进郑军的军阵也无济于事,瞬间就会被无数的长矛穿成刺猬。 144章 破营 这一战,从辰时正战到午时正,蒙辽七万轻骑的连番猛攻没占到丝毫便宜,却扔下了无数的死尸。 王铮所设的车轮大阵是个防御力极强的阵法,所有将士均是面朝外站立,四面八方均可御敌,蒙辽军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都是一样。 后来变阵后,五万步军成了五个鹤翼阵,也是枪头朝外围成一个巨型的圆,守护着圆心的中军主帅。 鹤翼阵攻守兼备,五个鹤翼阵独自作战却还能互相配合,打的蒙辽军狼狈不堪,没有任何办法。 千百年来,草原骑兵最擅长的,是以轻骑的灵活机动,猛攻敌军一个薄弱的环节,只要能撕开缺口深入敌军军阵以内,就可以避开敌军的弓弩远距离攻击。 而敌军的军阵一乱,军心也就会大乱,接下来就是草原勇士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对站在地下的中原士兵的肆意砍杀。千百年来,这一招屡试不爽。 可是今日,他们遇到了一个大BUG,王铮的所知所学,不是蒙辽人能应付得了的。他们的大败也早已注定。 午时刚过,蒙辽军看死战也难以取胜,伤亡却是越来越多,号角呜咽连声,就打算收兵回营据营坚守。 “传令骑军,以火爆箭开道,全军压上拼死猛攻,给我撞开敌营的南门,扩大并清理南门附近区域。” 此刻,蒙辽军怯意已生战意大减,王铮想趁势端了蒙辽军的老营。 只要步军能冲进敌军的大营,在大营里和蒙辽军混战,蒙辽的轻骑因为营内的地盘狭小,,以及诸多的障碍物碍手碍脚,难以冲刺,也就没有了他们轻骑的优势。 蒙辽军只要下了战马,武力值也会大大降低,和郑军这些人高马大,久经训练的将士们比起来,他们就更占不了便宜。 骑军得到将令,两万五千名将士已经看了半天步军杀敌,早就憋得一肚子火,此刻接到军令,顿时狂泻而出,成集团向蒙辽军大营的南门猛冲。 蒙辽军为了躲避郑军的霹雳炮轰击,阵形稀疏四散,当面的不多敌军,根本无法阻挡郑军成集团的猛冲猛打,霎时间,就已被郑军轻骑冲透了军阵到达南门。 “火爆箭和霹雳炮,集束轰击南门,打开缺口,神策军掩护左翼,龙武军掩护右翼,其他三军轻骑,跟我冲进南门,杀他娘-的。” 威武军的骑旅旅帅史老六声嘶力竭的大喊,他身后的传令兵三角小旗接连挥动。 随着史老六的军令下达,神策军和龙武军,五千将士面向西和蒙辽军泼命厮杀,五千将士向东和蒙辽军近身肉搏。 威武军和骁骑军羽林军的一万五千名将士,手中的霹雳炮和火爆箭顿时倾泻而出,直把守护蒙辽大营南门的无数蒙辽勇士,炸的人仰马翻惨不忍睹,碎肉断骨乱飞,血水满地奔流。 仅仅是一轮轰击过后,整个蒙辽的大营南门,已经被炸开了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大缺口,残肢断臂铺了一地,已经没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完整的人形。。 没办法,郑军的霹雳炮杀伤力太大,何况还是近万颗霹雳炮的同时引爆。 “好,···”王铮从望远镜里看得清楚,郑军轻骑破门成功,顿时大喜。他走下土坡跨上战马。 “传令:步军鹤翼阵互相掩护稳步前进,不得使敌军靠近我军五十步以内。目标,敌军大营,进入大营后各自为战,谁先攻入肖太后和耶律隆旭的寝帐,我计他首功,生擒肖太后或者耶律隆旭者封开国侯。” “诺。” 王铮军令下达之后,郑军士气更是大振。 战斗到了此时,在大将军的指挥下,郑军居然破天荒的大胜。不仅如此,己方的死伤还极小。 除了山娃以外,这是所有将士们还从来没有过的大胜仗。因此,所有将士对大将军王铮都有巨大的信心。 何况,大将军许诺,生擒肖太后或者耶律隆旭者封开国侯。开国侯啊!多么吸引人的三个字。 在五个军的军司马亲自指挥下,步军将士一边和阵外的蒙辽军激战,一边稳步前进,直接把所有蒙辽勇士,压迫到了南门的东西两侧。 蒙辽主帅已经看出了郑军的意图,他急火攻心,接连指挥营外的蒙辽勇士连番猛冲猛打。然后还传令,通知营内的蒙辽勇士,死死地抗住郑军的冲营,务必保证不被郑军冲进大营,务必保证太后和圣宗的安全。 可是无奈,今日的郑军不同往常,无论蒙辽勇士怎么的悍不畏死浴血死战,郑军却就是不为所动,军阵到了此时还是丝毫没有破绽。 到了南门前,第一个鹤翼阵自动解散,步军将士们呐喊一声冲入敌营,然后各自施展自己的平生所学,杀敌的杀敌,放火的放火,挤不到敌军跟前的,就从后腰的皮囊里掏出霹雳炮,点燃后扔进敌军最密集的人群。 再不然,就是用火爆箭瞄准敌军的主将,嗖的一声射出去,一声炸响后,不管敌军主将会不会被射死,也绝对会被炸伤。 蒙辽的军营里人更多,几乎是人挨人人挤人,战马就失去了作用,也使郑军火爆箭和霹雳炮的杀伤力更大,一颗霹雳炮杀伤的敌军更多。 威武军的骑旅旅帅史老六,率一万五千轻骑冲进敌营,他的陌刀左劈右砍挡者披靡,一直向前猛冲,为后面的步军将士们打开通道。 他身后的亲兵也是侧翼掩护泼命厮杀,随时保护他的安全。 再往后的将士,外围的和敌军短兵相接杀声震天。内圈的将士就双腿蹬直,左手神臂弓右手火爆箭,看见敌军的将领就是一箭。 再不然,看见蒙辽军密集的人群,就放下神臂弓,弯腰伸手从马鞍旁的皮囊里掏出一个霹雳炮,撕开引信,对准马鞍前马脖子后,一个竖直向上正在燃烧着的火折引燃,随手就丢进了蒙辽军的人群霹。 为了方便将士们点燃霹雳炮和火爆箭,王铮把火折设计在了战马的脖子后马鞍前,平时塞上木塞阻燃,战时拔掉木塞,就可随时点燃引信。 而此时,蒙辽军的军心已乱战意大减,都被郑军的霹雳炮炸怕了。 这仗打的太憋屈,还没和郑军照面,只听头顶一声霹雳,然后就没了半个脑袋,再不然就是肠穿肚烂缺胳膊断腿。 这仗没法打,这不是打仗,这是在受到郑军的虐杀,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仗还叫打仗吗? 大部分的蒙辽军勇士,已经有了暂避郑军锋芒的想法。可他们现在还不能退,还得继续死命厮杀,他们的太后和皇帝还在军营里。 威武军的史老六,和骁骑军的旅帅马宝,羽林军的骑旅旅帅林刚,杀进敌军大营,为步军的将士打开通道后,又各率手下骑旅将士,杀向蒙辽大营的东西北三座营门。 他们要杀到那几个营门,然后死守营门,让步军的将士尽量把蒙辽大营里的敌军全歼,还要活捉蒙辽的肖太后和圣宗,这是大将军刚下的军令。 等所有步军杀进蒙辽的南门以后,最后进营的神策军和龙武军两位骑旅旅帅,率领将士以霹雳炮和火爆箭拒敌,死守蒙辽大营的南门。 现在反过来了,蒙辽军在南门外的勇士,开始泼命猛攻自家大营的南门,想要攻进去,胜是不想了,他们只想救出,此时还在大营里的肖太后和皇帝耶律隆旭。 步军将士冲入了敌军大营,敌军的轻骑没了优势,将士们就更是如鱼得水,厮杀起来毫不手软。 敌军骑在马上,仰头进攻太费力,于是一个军士架住敌军的弯刀,另一个则砍马蹄捅马腹 ,战马受伤倒地,直接就把它的主人压倒在地,摔得筋断骨折。 地方小人却多,敌军的战马腾挪不开。 相比较来说,郑军的步卒五个人为一伍,均是经过长期训练,心意相通配合默契。 有人举着圆盾招架,就有人长枪攒刺,还有一个举刀劈砍,最后还有人端着诸葛连弩射击。五人一起对付面前的一个敌军轻骑,就占了人多欺寡的便宜。 蒙辽军更多,可是蒙辽军的勇士,因为战马的体型大太占地方,而营内军帐林立,拒马纵横,死尸遍地,没有一点可供腾挪的空间,都挤在后面嘶喊怒骂,冲不到郑军的跟前和郑军厮杀。 后来蒙辽军干脆下了战马,可没了马匹的蒙辽军,几乎就不会了厮杀,就更不是训练有素的郑军步卒的对手。 霎时间,蒙辽大营内是杀声震天伏尸遍地血流成河。 王铮也进了蒙辽的大营,山娃卫安周强等五百亲兵,始终守护在他的身侧,把王铮围在中间,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不敢离开王铮半步。 按大郑军律,主将若战死,所有亲兵没有战死的,回去后也会被斩首示众。因此,不仅是王铮,所有将领的亲兵,都会对将领的安全看护的极严。 现今,王铮附近百米范围内,已经没有一个蒙辽军的勇士,两万五千轻骑,加上五万步军不要命的猛攻猛打,整个蒙辽军的大营,已经被撕扯的支离破碎狼狈不堪。 几乎所有的蒙辽勇士,现今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战,死战不退,以维护他们现今仅剩不多的草原勇士的尊严。 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太后和皇帝,还在郑军的包围之中,他们必须把他们的太后和皇帝救出来。 “号炮传令:令距离蒙辽中军大帐最近的将士,迅速撇下对手,直扑敌中军大帐,给我活捉肖太后和蒙辽圣宗耶律隆旭。” 王铮骑在胭脂虎上,左手提缰右手执望远镜,冷眼旁观战况。 此时,敌军的军心已乱,阻挡郑军的攻势已经大大减弱。 可他们为了肖太后和皇帝耶律隆旭,依然没有开始溃逃,只有迅速拿下肖太后和蒙辽的圣宗,才能击溃敌军的战斗意志。 “诺。” 王铮的军令下达,郑军将士的头顶十数丈处,五声号炮声音不同,间隔的时间长短也不同,这是拿下敌军主帅的军令。 于是,郑军将士战意汹涌,喊杀声震天动地,再次焕发出了强大的斗志。 蒙辽的肖太后和圣宗耶律隆旭,也知道今日注定会大败了,于是,也就不再让勇士们白白送命,下令放弃大营,撤军。 蒙辽的大帐军数万精锐,就在王铮的将令下达之时,已经耸拥着肖太后和圣宗,出了中军大帐泼命死战,终于冲开了郑军的围堵,出了北营门狼狈北窜,打马直奔距此地最近的,已被他们占领的大名府。 剩余的蒙辽军得到消息,太后和圣宗已经杀开血路逃出了大营,于是也就各自甩开追兵,奔向大名府方向,追他们的太后和圣宗去了。 至此,本次大战,完胜。 王铮以两万五千轻骑,五万步军,硬抗蒙辽军营里营外,共计二十万余人,获得大胜。 夺得蒙辽军大营一座,兵甲器械粮草无数。 战后清点,此战,共毙敌四万三千余,俘虏三千二百人,缴获战马六万七千匹。 而郑军战死者两千三百四十七人,大部分都是冲进敌营后,和敌军肉搏时战死的,伤七千,重伤一千八,救治后可归建继续杀敌的轻伤员五千二。 145章 回城 王铮带领将士们和蒙辽军浴血拼杀时,皇上房相和所有重臣,俱都站在城门楼上,人手一把望远镜,不眨眼地观察着数里外的两军对战。 敌军冲锋时,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过去,从皇上的老爹太祖开始,数次北征蒙辽,均是大败亏输,全军覆没的都不在少数。 以步军对战轻骑,太难打了。 稍有不慎,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漏洞被敌军抓住,就会形成全军溃败,然后就会被敌军追着屁股砍杀。 可郑军的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敌军轻骑的四条腿?最后的下场,基本上不是被杀戮殆尽,就是举手投降。 可是这一次,王将军初次以步军对战敌军的轻骑,而把自家少量的两万五千轻骑。放在后面列阵不用。 五万步卒居然丝毫不乱地,硬抗了敌军两个多时辰的轮番冲锋,给敌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却没让敌军抓住任何漏洞。 “王将军···真神人也!”皇上郑成感叹。 以前,他一直以为,王铮只善以轻骑的灵活机动,运用游击战术,在运动中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 从来就不相信,王铮也会以步军硬抗轻骑。 现在他信了,王将军不仅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他军事上的能力,也是无人可及。 午时正,柴公公让皇上郑成用膳,郑成大手一挥:“将士们还在和蒙辽大军浴血死战,朕怎能吃得下?等将士们得胜而归,一起吃。” 得,皇上不吃,所有大臣也都得饿着,城头上的将士们也都得饿着。 哪知道刚过了午时正,战场上风云突变,王铮那厮变阵之后,他居然还想冲击蒙辽的大营,这不是找死吗? “混账,这么做,与找死何异?”房相愤怒地骂道。 “车轮大阵防御力极强,我郑军将士缩在阵内,以远程火力给敌军造成杀伤即可,为何要舍弃所利偏取其害?找死,找死。我军将士危矣!皇上,必须即刻招王将军率军回城,否则悔之晚矣!” 陈尧看到郑军的轻骑冲击蒙辽的大营后急道。 “即便我军能冲破南门冲进敌营,可敌军把四门一堵,里应外合,以近二十万轻骑虐杀我七万余郑军,还不是轻而易举?王将军,你大错特错了,皇上,快下令给王将军,让他撤军吧!” 别说别人了,就连陈琦看到郑军的动作,也是觉得大为不妙。 “诸位同僚莫急,王将军不是鲁莽之人,他此举应有深意,再等等看。”钟肃素来对王铮极有信心,可他此时说的话也有些犹豫。 “还等什么等?再等一切都完了,皇上快给王将军下令吧!”陈斌也急道。 “好,拟旨:咦?···晚了。”皇上郑成也被王铮的动作惊呆了,他也不敢想象,王铮居然敢冲击敌营? 他想要干什么?他想冲进去,生擒蒙辽的肖太后和耶律隆旭? 他这是找死好不好?蒙辽的大营内地方狭小,已经难以摆开车轮大阵,将士们冲进去后就只能各自为战,可步卒怎能战得过敌军的轻骑啊? 所以,听到众臣几乎是众口一词的请求,皇上郑成稍一犹豫,就待下令让王铮撤军。 可还没等他拟好圣旨。只听蒙辽的南门口轰的一声巨响,望远镜内所见,蒙辽大营的南门,已经洞开了一个数十丈宽的大口子,烟雾弥漫中,郑军将士已经蜂拥而入。 现在,就是下旨也晚了。 “不晚啊皇上,我军轻骑冲进去了,可是步军还都在蒙辽的大营外,就算是不能救助那些轻骑,能挽回多少是多少,快下旨给王将军,让他把我军的步卒都带回来吧?” 陈尧苦苦相求,耳根子软的皇上稍微犹豫,稍后拿定主意。 “陈卿所言极是,拟旨:咦?···这么快?都进去了,连王将军都进去了,这下是真的晚了,也完了。” 皇上郑成极是沮丧,他失魂落魄地放下望远镜,只觉得头晕眼花站立不稳,连忙手扶垛口稳住了身体,嘴里喃喃自语。 “七万五,我大郑七万五千的精锐啊!一战就俱都战死,朕···朕愧对将士们,愧对列祖列宗,愧对···” “老十七,你愧对个屁啊!还没打完呢!闭上你的嘴。”曲阳郡王郑瑞不悦地打断皇上的话说道。 战斗还在继续,谁胜谁负还不好说,王铮既然敢令将士们冲进敌军的大营,他就必有所持,现在言败还言之过早。 郑瑞叫皇上郑成老十七,是以他们兄弟的排行叫的,骂皇上郑成也是活该。 他如果敢叫着皇上的尊称还敢乱骂,那就是辱君之罪。 辱君之罪罪当抄家灭三族,哦!抄家可以,不能灭三族,他和皇上是亲叔伯兄弟,灭三族就把皇上本人也给灭了。 皇上自小就被郑瑞这位大哥给训怕了,有心理阴影,没敢吭声。 然后,就弄反了,大家都不知道王铮想做啥? 所有人只能从望远镜的浓烟中模糊看到,蒙辽军堵着自家的南门,悍不畏死猛攻猛冲,这是想冲进去。 而营内的郑军却是搬沙袋的搬沙袋,抗木头的抗木头,抬拒马的抬拒马,抽空还从屁兜里掏出个霹雳炮,点燃了引信就往营门外一扔,也不管炸没炸到人,就又忙着去抬物资堵营门,忙的不亦乐乎,把营门堵了个结结实实。 目的竟然是不让蒙辽军进自己的大营。 “这···这是弄啥咧?咋反过来了?”房相紧靠皇上郑成,弯着腰一只手扶着垛口,嘴里喃喃说道。 “谁知道这是弄啥咧?”陈琦也奇怪地问道。 “以老夫所料,王将军是想占着蒙辽的军营,不给他们了?哈!蒙辽大军一路抢掠,里面的宝贝估摸着不会少。” 郑瑞就想着财货了。 “众同僚切勿胡言乱语,这明明是王将军抵敌不住敌军的攻势,···” “放···气,王将军如果真是抵敌不住敌军的攻势,还会冲进敌军大营?” “你才是放···气,王将军在敌军的营外,还能扛得住蒙辽轻骑的进攻,可进了敌军大营后,车轮大阵无法成型再无作用,他还拿什么抵挡?” “是啊是啊!” “对极对极。” “可他扛不住,却为啥又率领将士们杀进敌营?” “你问我我问谁去?” “谁问你了,老夫是自言自语。” “那就别让我听见。” “这地儿是你家的?有本事你把地皮掘下来抗你家去啊!” “无赖之徒,老夫懒得与你计较。” “嘿!你才五十六岁,胎毛还未退净,也敢在老夫面前自称老夫?” 众位大臣看不到蒙辽军营里的战况,急的抓耳挠腮之后,精力无处发泄,就又开始斗嘴。 皇上郑成对这种情况早已是司空见惯,他是充耳不闻。 房相却咳嗽了一声,阻止了手下几人无聊的斗嘴。 激战了半个时辰之后,南门外的敌军还没能冲进去,可蒙辽军营里,还是杀声震天炮声隆隆。 看来,郑军在蒙辽大营里还有不少活着的将士。 众人心急火燎地,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就见南门外的蒙辽军开始绕营疾走,走了后却再也没有回来。 不长时间,蒙辽的大营南门外,竟然再也没有了一个敌骑。 “又咋了这是?敌军去哪里包抄我军了?唉!可惜啊!我军假如再有三万轻骑,现在出去接应,估计还能救回部分将士。” “浑话,你没听到敌军的营里还有炮声吗?” “有炮声咋了?有炮声也不能说明将士们都还在敌营内。你没听炮声已经稀疏了吗?” “是啊是啊!炮声咋稀少了呢?难道···大事不妙?王将军带领的将士们,被全歼了?” “呸呸,乌鸦嘴,你就不能想着点好?” “我想让王将军把敌军全歼了,但是可能吗?” “···” “那你也不能无凭无据的胡说八道。” 好吧!因为皇上的仁慈,因为太祖所定的,官员绝对不会因言获罪的规矩,看不到战况心里着急,几位嘴皮子功夫还不错的大臣,又开始斗嘴了。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蒙辽军的大营内,霹雳炮的爆炸声越来越稀疏,后来更是一声也听不到了。 再后来,蒙辽军大营南门的遮挡物被搬开,出来了一队兵马,众人个个左眼闭右眼睁,对着望远镜的小孔目不转睛,看着那队盔破甲烂,浑身浴血走出营门的将士,待看清楚之后,居然是郑军的将士。 “啊?我···我大郑的将士,是我大郑的将士啊!胜了,我军胜了,王将军带领众将士把蒙辽军打跑了,啊哈哈!···” 皇上郑成喜急欲泣,这么半天,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地胡说八道,他作为皇上,没有凭据的事情自然不能瞎说。可他心里所受的煎熬,却比众臣更甚。 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再也没有一个蒙辽轻骑的身影。 他看到的,却是一队又一队的大郑将士,盔破甲烂浑身浴血,却是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蒙辽的军营。 至此他可以确定,大胜,王将军率领将士们大破敌军,一战即夺了敌军近二十万人占据的大营。 “传旨,城内将士倾城而出,半数去接替将士们打扫战场,半数警械周边区域。” “传旨,所有大臣随朕去亲迎将士们回城。” “传旨,命城内所有大夫准备为将士们疗伤,命澶州府衙组织人力物力烧水做饭,为将士们洗去征尘。” “传旨,···” 一连串的圣旨传了下去,澶州城内顿时就鸡飞狗跳乱成了一团。 人人都在忙,可人人均是喜笑颜开。 有此一战,澶州城保住了,百姓们避免了流离失所,避免了被蒙辽大军荼毒蹂躏。 澶州以南的所有城池都保住了,数百里外的京师也已经脱离了危险。 回城的将士中当先一人,正是此战的主帅王铮。 他虽没有亲自杀敌,可战场上霹雳炮爆炸后,产生的浓烟和引燃的大火,依然把他熏得灰头土脸。 此时,他的一身白衣白衫,也是黑一块白一块污七八糟。 看到将士们回城,迎在城外的皇上郑成一溜小跑跑上前去。 “王将军,王将军辛苦了,朕···朕···”皇上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他生性仁慈,自然心就软,自己觉得,本来不可能有的大胜,却被王铮硬生生的做到了。他此时的心情极其激动。 “托皇上鸿福,微臣幸不辱命,把蒙辽大军打的狼狈北蹿,还抢了他们的军营。只是,微臣还是愧对皇上,没有生擒蒙辽的太后和耶律隆旭。” 王铮疲累地微笑着说道。 自早上辰时初出兵,到现在申时正,四个半时辰水米未粘牙,别说是浴血拼杀的将士们了,就连他这个主帅都是又累又饿又渴。此时大战已经结束,精力松懈,他这才感到了疲累。 “不愧不愧,王将军做的已经足够好了,朕没想到,朕很满意,朕多谢王将军和所有将士们了。” “皇上,别谢了,赶紧让我们回城歇息吧!” “对对,回城回城,放炮三声,迎接将士们回城歇息。” 随着三声礼炮在空中炸响,王铮在所有文臣武将的夹道欢迎下,带领出征杀敌的将士们,昂首挺胸进了城。 146章 兵围大名府 王铮由曲阳郡王郑瑞,和钟肃陈琦陪同回城,皇上和房相率领其他文武站在道边,不住对回城的将士们拱手。 众将士三呼万岁,齐齐地给皇上郑成行了个军礼,这才有序地缓缓进城。 将士们和敌军厮杀了大半天,自然也会有死伤。 紧跟在王铮的亲兵后面的,是被抬着进城的所有战死的将士,再后面的是缺胳膊断腿,也被抬着回城的重伤员,紧接着的是,拿把长枪当作拐杖之类的轻伤员,最后的才是全须全尾的将士们。 皇上郑成双目含泪,不顾柴公公担心有奸细混入人群,他会有危险的劝阻,站在道边,不停地对着回城的将士们拱手执意。 多好的将士们呐!他们为了大郑,为了社稷百姓,抛家弃子浴血沙场,有的人更是就此长眠在,这块被蒙辽人蹂躏过的土地。 赏,必须重赏,不重赏他们,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大郑这一任的皇上郑成,的确是一位足够仁慈的皇上,因为,他还有良心。 进入城内的王铮,也受到了百姓们的夹道欢迎,他疲累却依然很高兴,对百姓们挥手致意。 回到府衙,王铮简单洗漱,狼吞虎咽地吃了些东西,就合身躺在了床上,不久发出了熟睡的鼾声。 此时,皇上和众大臣还没有回来,将士们太多,皇上执意要把所有出征的将士都迎接回城,七万人的队伍,需要好长时间才能全部进来。 王铮睡着后不久,一个眉清目秀模样俊俏的瘦小亲兵,轻手轻脚地挑开门帘走进门内,王铮的警惕性太强,她不敢离得太近,就站在门口,痴痴地看了王铮好一会儿。 第二天,天还未明王铮就醒了,他懒了会儿床,这才起身洗漱,然后就钻进了特意给他留的书房,让执勤的亲兵点上几根牛油大烛,对着地图陷入了沉思。 澶州往北就是大名府,他估摸着,蒙辽军肯定会放弃中间的几个小县城,聚集兵力死守大名府。 大名府是历史名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人口数十万,是大郑北方少有的军事和文化的重镇。 (注:北宋时的大名府,就在现在河北邯郸大名县东南不远,因黄河泛滥,在十四世纪中期,已被全部淹没在泥沙下四米左右。在宋时,大名府人口百余万,还曾是北宋的陪都北京,可见其重要性和繁华。明朝时的大名府就是现在的大名县,和北宋时的不是一座城。另:古黄河曾数次泛滥改道,此时的黄河从洛阳西上京东,就拐了个大弯,自南流往东北,流经澶州附近后向东,距离大名府尚远。) 让王铮庆幸的是,蒙辽大军此次南侵,因为他们知道,汉家百姓的农耕和经商,能给蒙辽带来极大的经济效益。 所以这次南侵,他们是想占有所有城池为他们所用。就没有大肆屠戮,所攻克州县城内的百姓。 大名府不好打,攻城战也是最为惨烈的战役,王铮不忍心让将士们,大批大批地死在大名府城下。 因此,他考虑后决定,步军兵围大名府,却围而不打。派出所有轻骑,先扫清北方几个正在被围困或者被攻打的,城池外的蒙辽军再说。 等解了定州、瀛洲和冀州之危,就兵出松州和江州,打退萧观音的十万蒙辽军后,合围利州之敌,拿下利州之后,基本上就是对大名府关门打狗了。 大名府和祁州、德清、贝州等几个州的蒙辽军,逃都没地方逃,只有被全歼的命运。 正好,王铮已经得到消息,从豫州的西京洛阳和东京怀庆府(商丘),赶来驰援皇上的五万轻骑,昨日已经到位,后面的数万步卒也正在加速赶来澶州。 五万加上现在的三万轻骑,就是八万,昨日一战即缴获了六万七千多匹战马,还能组织六七万的骑军。 虽说这六七万新组建的骑军战斗力还不强,但却暂时可以作为骑马步军使用。让他们骑马前进就更加快速机动,到了战场后,跳下战马拿起刀枪,就还是训练有素的步军将士。 早早吃过早饭,军情紧急,王铮没空和一帮就会咬文嚼字的文武啰嗦,他撇开皇上房相和他的寒暄,直接开始下令。 接连数道军令下达军中后,郑军的军营内,就开始了人欢马叫鸡飞狗跳。 军令说,一日内,必须把新的骑军和骑马步军组建完成,军情十万火急,明日一早,他就要带着这十五万大军北伐蒙辽。 有了昨日一战的大胜,今日王铮所有的军令下达后,就执行的更加彻底。连皇上房相带所有的文武大臣,再也没有一个人质疑王铮的指挥能力。 令:东西两京的步军将士赶到澶州后,稍事休息,即刻启程奔赴大名府参与围城。 王铮要把骑马步军解放出来,以求更大的战果。 令:派人送信给定州、瀛洲、冀州以及松州和江州的守将,无论他们多么艰难都要坚守下去,朝廷援军正在星夜驰援。 令:那些被蒙辽军攻克,现在还在逃难的州县官员和百姓,尽快组织起来,妥善安置,待其所在的城池被收复后,马上回去重建城池。 令:派人打探韩庚和卫晃的消息,看他们现今的情况怎么样。 建议朝廷抽调各级官员,按照王铮的方法加强培训,准备将来收复燕云十六州后所用。未雨绸缪,免得到时手忙脚乱缺官少吏。 令:廉威廖老将军多派军士,务必保证粮道和军需物资的足额供应。 第二日,王铮率领十五万轻骑出征大名府。 为免长途奔波之苦,也不想让皇上和众位文官,说三道四碍手碍脚,王铮建议皇上和所有文官留守澶州。 而澶州的守军,现在还有皇上的亲军御林军两万和边军一万。 不过,东西两京的步军马上就会赶来,还会留下一万,其余的才会赶去大名府参与围城。 有王铮在北面率军拼杀,南面则是郑军的天下,即便有少量蒙辽军绕道偷袭澶州,也难成气候。 有四万守军驻守澶州小城,皇上的安全无需担忧。何况,稍远一些城池的援军,也都在赶往澶州的路上,不日即到。 十五万轻骑一路急行,两日即到了大名府城下。 远远地看着大名府巍峨壮观的城墙,王铮不仅感慨,像这种坚城重镇,别说他现在没有任何攻城的器械,就算有,他也不能让将士们拿命去填。 这么高的城墙,即便敌军只有两三万人守城,想打下来也太难了。 王铮觉得,在他的重炮还没有造出来之前,像这种攻坚战,不是没办法就不能打。他不忍心让将士们死伤太多。 王铮传令安营扎寨,方圆近十里的营盘,把大名府以南堵了个水泄不通。 十五万轻骑的阵势,也让敌军闻风丧胆。郑军太能打了,他们的霹雳炮太厉害了。 可是当夜,郑军营内悄无声息地就出了两队人马。 一出冀州一出瀛洲,每队人马四万轻骑,全是真正的轻骑。 骑马步军都被王铮留在了大名府城下,虚张声势迷惑敌军。王铮的帅旗,也还在大营里迎风招展。 而他本人,星夜疾驰二百多里,却在天色刚明,就已到了冀州城外的蒙辽军阵营十里处。 此前,蒙辽大军久攻冀州城,丢下了近万具尸体,却没有攻下冀州,于是就分兵围攻澶州。 此时,围在冀州城外的蒙辽军,不过才三四万人。其主要作用,只是阻止冀州的守军驰援澶州。 “天已大亮,蒙辽军必已哨骑尽出。此时只可速战,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尽快击溃敌军方为上策。” 王铮手持望远镜骑在马上,一边观察敌军的营寨一边说道。 跟随王铮前来冀州的,仅有威武军的段礼,和东京洛阳来的轻骑主将秋池。 其他三个军的三个柱国将军,骁骑军的军司马老颇,羽林军的军司马富勇和神策军的军司马谷壮,以及东京来的所有轻骑,被王铮派去了瀛洲。 龙武军的军司马顾平一人,在大名府城外的大营留守,看顾里面的蒙辽军,蒙辽军已经被打怕了,应该不会出城和郑军野战。 王铮想尽快拿下冀州和瀛洲外的蒙辽军,瀛洲的援军就必须得有几个得力的人手。 “请大将军下令吧!”段礼和秋池拱手说道。 将士们虽然急行了一夜,现在疲累不堪,可战机稍纵即逝,趁敌不备发动猛攻,比以后两军对垒,自家的将士们会死伤的更少。 “好,传令:段礼和秋池二位将军,各率两万轻骑,即刻发动冲锋,直冲敌军大营,不用节省霹雳炮,给我照死里猛轰。” “诺。可是大将军,你的身边仅剩五百亲兵,太少了,不妥,还是给你留下五千轻骑为善。” 段礼担心王铮的安全,就皱着眉头建议道。 “呵呵!不用,蒙辽军突然受袭,自顾不暇,怎能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有五百亲卫守护足矣!你们去吧!” “诺。” 段礼和秋池接令后一声虎喝,各带两万轻骑,狂风般地杀了出去。 “传令:待两位将军杀到敌军营门附近,派传令兵以号炮给城内的守军传令,令他们不管是骑军和步军,倾城而出尽歼城外的敌军。” “诺。” 于是,随着王铮的军令下达,冀州城外,就又是一场血战。 此战,从卯时正杀到辰时初,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把猝不及防的蒙辽军,杀得大败之下四散奔逃。 没办法,郑军的大杀器霹雳炮太厉害了,蒙辽军根本就没有和郑军贴身肉搏的机会,就已是死伤遍地,不得不四散奔逃,以躲避霹雳炮的轰击。 王铮手持望远镜观察许久,觉得战事已经基本稳定,拿下敌军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可他刚松一口气,就见五六百蒙辽的溃兵慌不择路,昏头昏脑地就向他所处的位置冲来。 “卫安周强,保护好大将军,待我砍了他们试试刀。” 山娃笑嘻嘻地摩拳擦掌道。 看着别的将士都在和敌军厮杀正酣,而他只能守在哥的身边看热闹,他早就憋不住手痒痒了。 他也知道,他的婆娘灵儿这几天就该生了,王铮担心他的安全,这才把他困在身边,不让他亲自冲锋杀敌。哥是为他好。 147章 冀州解围 可山娃两次进草原杀敌,早已养成了嗜血好战的性格,身处战场却不让他杀敌,他实在是心痒难挠。 “诺,李将军,你别都杀完了,漏几个过来,让我们也试试刀。” 卫安周强腆着脸和山娃商量道。 王铮的所有亲兵,均是特意给他挑选出来的百战悍卒。死战起来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就连两位公子哥卫安和周强,和别的亲卫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随着王铮进过草原厮杀了一场,现在也是敢战好战,厮杀起来比那五个军的精锐还要强上不少。 “好,我先上,给你们留几个就行。”山娃说着话跨上战马,就想冲出去和那五六百蒙辽军拼杀。 王铮自然不会让山娃冒险,灵儿这两天就该生了,他不能让山娃有任何闪失。 “都别胡闹,回来,列阵,以霹雳炮和弓弩御敌,等把他们杀退了再冲。” 王铮下令了,山娃和卫安周强只得遵令。 山娃话都懒得说,他一摆手,所有亲兵已经丝毫不乱井然有序地,围在了王铮的身边,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圆圈。 这么做,相当于一个小的车轮阵,无论敌军的轻骑从那个方向进攻,都能很好地防御。 看看那股蒙辽军已经冲到了霹雳炮的射程之内,山娃一摆手说:“放。” 二百个霹雳炮已经倾泻而出,仅仅这一个轮次,不过五六百人的蒙辽军,霎时间就已人仰马翻折损了大半。 “神臂弓准备。”敌军人太少,使用霹雳炮太浪费,山娃接着下令,摘下神臂弓,准备以三棱破甲锥毙敌。 现在的三棱破甲锥,打造时已经不再加入砷,砷太稀少,毒性也太强,为免兵器作坊的工匠中毒,王铮早已下令,停止砷的加入使用。 可即便是这样,三棱破甲锥也能给敌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大郑太过富庶,大郑的现在的铁产量,比以前高了好几倍,大郑军士的盔甲兵器,精铁的使用率极高。 国库充足物资也不缺的大郑,是此时的其他民族,都比不了的。 神臂弓的一轮齐射,又射杀了不少蒙辽勇士,可还是有数个漏网之鱼,冲到众人附近。 一个蒙辽军士看看冲上来也杀不了郑军的主将,无奈之下放下弯刀,伸手摘下背上的神臂弓,弯弓搭箭,对准王铮,嗖的一声射了过来。 他的神臂弓,应该是以前缴获得来的。 蒙辽境内严重缺铁,士兵们大都使用的都是硬木弓,羽箭也是普通的羽箭,射程不超过一百二十步。能用得起铁胎弓的,都是将领。有用郑军的神臂弓的,都是缴获得来的。 硬木弓的羽箭,超过一百二十步以后,除非恰好射中眼睛,否则很难造成严重的伤害。 看着射过来的三棱破甲锥,山娃没动,卫安和周强也没动,王铮身前的所有亲卫都没动。 他们久经战阵,都能看的出来,那名蒙辽军士的箭法实在是奇臭无比,大家即便都站着不动,那支三棱破甲锥也不会伤到大将军分毫,距离他远着呢!至少也得有一步半。 王铮也没动,他自然也能看出来。 可王铮那些有经验的亲兵没动,却有一个人动了,应该是个没经验的。就是那一名身材娇小曲线玲珑的亲兵。 她本就是个外行,看不出来那支箭伤害不到王铮,可她对王铮的关心还太深,生怕王铮被一箭给射死了。 此时此刻,只见她看到蒙辽军士一箭射向王铮,于是突然急冲两步,还没到王铮跟前时,觉得自己的速度没有那支箭的速度快,就突然腾身而起,扑到了王铮的身前,挡住了他的胸腹。 她想用她自己的身躯,替王铮挡下那一箭。 王铮的余光看到了那个亲兵的动作,他还颇有些感慨:多好的亲兵啊!为了救他,却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可惜了,经验不足,太没眼色,他白忙活了。 然后,那名亲兵果然是白忙活了,那支三棱破甲锥嗖的一声就从所有人头顶窜了过去,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 可那名亲兵倒在地下却摔得不轻,头盔都摔掉了,‘爹呀娘呀’的直叫唤。 听到那名亲兵的叫唤,王铮最初还有些鄙夷:摔一下就叫的跟杀猪似的,他是怎么当上我的亲兵的? 可王铮觉得那名亲兵的叫声很熟悉,他低头看去,先是看到了一头青丝,这下王铮就纳闷了,咋看着像是个女人? 等卫安周强急忙把那名亲兵搀扶了起来,王铮一看到那名亲兵的脸,顿时大急。她的小脸儿虽然被抹黑了,可她的脸型却是改变不了的,她的眼睛也是王铮非常熟悉的。 王铮抢上一步,一把就抓住了那名亲兵的双臂,焦急问道:“咋是你?你咋也在军中?你咋是我的亲兵?谁让你来的?你竟然敢上战场,你不想活了?” 王铮大急之下,说话就有些冲,几句责问就把那名亲兵给问哭了。 “你···你···人家关心你,不是···我···你让我来的。” “我啥时候让你来的?” “你说,去吧去吧,想去哪去哪,我想当你的亲兵,于是就来了。” “我是说,让你在上京城内想去哪去哪,没说让你当我的亲兵上战场。” “可我就想上战场。” 王铮无语了,他扭脸问道。“卫安周强,是你俩做的好事?” “回···回大将军,公主的话,不敢不听啊!”两人低着头不敢看王铮的脸,周强无奈地小声答道。 周强和卫安相比,周强的职衔高,自然就是他答话。 王铮词穷,公主比他的爵位还高,公主的话,有时候连他都不能不听,何况是卫安周强。 “那你俩你不怕她会出危险?竟敢不和我说一声,就把她安排进了亲卫营?” “啥都说了,可是拗不过公主啊!” “你俩就不怕军法?”王铮冷着脸说道。 “公主是为了大将军好,又不是为了谋害大将军。” 王铮再次词穷。 一个为了他王铮,执拗起来的公主的命令,卫安周强是真的没办法拒绝。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是违了军法,我王铮赏罚分明,下去各领十皮鞭,以儆效尤。” “诺。”十皮鞭就和挠痒痒差不多,卫安和周强知道,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不但不怕反而暗喜。各自偷偷地给公主做了个鬼脸。 “不公平,我做的错事,何必迁怒于人?要打你就打我,饶了他们俩吧?”郑妽明知道王铮不敢打她,于是就替卫安周强求情道。 “···”王铮瞥了洛阳公主郑妽一眼,无语泪流。 自己是在打仗,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今后,带着郑妽这个累赘,还怎么专心打仗? 此时,山娃已经带人,把余下的蒙辽残兵绞杀殆尽。 对于山娃和王铮的这些亲兵来说,仅剩的几十个蒙辽轻骑,仅仅是他们猫捉老鼠试刀的工具,杀起来不会有任何压力。 “回去我再收拾你。”王铮大言不惭地愤怒说道。 郑妽低着脑袋不敢反驳,周围的亲兵,却都陶醉在冀州城外优美的景色之中,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双眼只看远处的青山绿水白云悠悠。 就连卫安和周强,好像均不认为王铮是在说大话,好像都认为,大将军收拾洛阳公主郑妽是轻而易举,她根本就不会反抗。 郑妽当然不会反抗,她一直想让王铮收拾她,可王铮却始终不收拾她。 王铮能收拾她了,说明她和王铮就有了更深一层的关系了,那可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儿。 至辰时末,冀州城外的战斗已经结束。 王铮带来的四万轻骑,和冀州城内的三万多骑军、步军以及边军和青壮等,前后夹击左右包抄,共毙敌一万五,生俘八千多。 有不足两万的蒙辽轻骑,杀透冀州战力不足的边军和青壮的包围,逃向了西北。段礼和秋池带兵追杀二十里,毙敌无数。 冀州城外,又成了尸山血海,蒙辽军士被霹雳炮轰杀后的死状,惨不忍睹。 冀州守城主将和知州向王铮汇报城内的情况后,王铮正想带兵进城,传令兵来报。困守大名府的蒙辽圣宗耶律隆旭,遣使入城外的郑军大营,他们想求和。 “顾将军是怎么说的?”王铮觉得,战况到了此时,蒙辽军也该求和了,这事不出他所料。 “顾将军说,此事还需请皇上定夺,让蒙辽等两天后再议。”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回答道。 “嗯!顾将军此事做的很对。”挥手打发传令兵下去吃喝歇息。 王铮捏着光溜溜的下巴皱眉沉思。 除非蒙辽把燕云十六州都献出来,否则此事免谈。 可此时必须稳住肖太后和耶律隆旭,让他们就在大名府等着。 等把松江卫以南的蒙辽军都消灭了赶跑了,回头再全军兵围大名府,争取把肖太后和耶律隆旭生擒活捉,逼迫他们和大郑签订不平等条约。 那么以后,大郑和蒙辽的边境,百年以内,就再无战事。 可是,想什么办法,能让蒙辽的肖太后和耶律隆旭,在大名府一直等下去呢? 王铮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好办法,他索性也不想了。 “传令:令段将军无论想什么办法,务必把蒙辽的肖太后和耶律隆旭,留在大名府。另外,每日多派哨探,严防蒙辽军突围。” “传令:诸将士在冀州城外歇息半日,既直赴贝州。” “传令:令段礼段将军所率的骑军,拿下瀛洲城外的敌军后,尽快开赴定州,以解定州之围。” 不管了,留下蒙辽的肖太后和耶律隆旭的办法,让大名府城外的段平和澶州的皇上想去,他王铮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拿下贝州和定州之敌。 一旦把贝州和定州拿下,那么,蒙辽在大郑境内的敌军,除了大名府以外,就只剩下了松江卫的那十万人马。 而那十万人马距离大名府太远,三五日间,根本就不可能驰援大名府的敌军。更何况,中间还有那么多大郑城池的郑军拦截。 否则,即便是强攻大名府,距离不远的贝州和定州的蒙辽轻骑,也会前来搭救,那时候,就是数十万人的大会战了。 可王铮现在还没有破城的利器,他只想等蒙辽军等不下去了,或者是发现他的意图之后,放弃大名府逃走,他就即能保住大名府这座历史名城,又能在野战中消灭敌军。 和大名府不同,贝州是一座小城,蒙辽的驻军不多,就是强攻也更好打。 将令一下,留下伤兵在冀州养伤,郑军在吃饱喝足,补充了弓弩和霹雳炮等,又歇息了半日后,带走了冀州仅有的四千多轻骑,兵出冀州北门,直扑二百多里外的贝州。 有根据地的仗就是好打,都不需要携带大量的粮草辎重,只需带足数日的干粮和清水即可,现在才是九月中旬,天气还好,夜晚,将士们就是和衣睡在野外也不是太冷。 148章 蒙辽的东西两京 一日后,王铮出现在贝州城外四里多远的一个小土坡上。 据哨探所说,贝州城的蒙辽守军,原来不超过一万人。 可是昨日,从冀州而来的溃兵大概有万余人,也进了贝州城。 这一点出乎王铮的预料,他带的轻骑才四万多人,可敌军的守城部队就是两万,这仗还怎么打? 没有比守城部队多五倍以上的兵力,攻城战想都别想。除非出奇招混进城内打开城门,并且死守城门,至援军冲进城内。 可现在的战况已经打成了这样,澶州以北的所有城池,都是四门禁闭,严禁任何人出入,想派人混进城去,还怎么可能? 就在王铮在贝州城外,苦苦思索破敌之策的时候。蒙辽的西都白城,韩庚已奉王铮的将令,星夜兼程急驰数日,兵临白城城下。 王铮给他下的是死命令,命他在赶到白城后,两日内必须攻克白城。 白城既然是蒙辽的西京,守城主将自然也不是无名之辈,可他错就错在太过悍勇好战,也小瞧了郑军。 他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大郑主将,也不是普通的大郑军士,他竟然率两万轻骑就敢出城迎战,想一战就把平时羸弱不堪的郑军,打的落花流水狼狈而逃。 他想错了,大错特错,和韩庚对战,别说他是两万人马,他就是二十万人马,也不会是韩庚率领的,雁山卫那些骄兵悍将的对手。 果然,此一战,不过半个时辰,蒙辽军就被杀得大败。 韩庚传令不准全歼敌军,而是故意放开一个缺口,让蒙辽军逃进城内,他率军在后衔尾追击,不等白城的城门关紧,他已经一马当先攻进城门,然后和数十将士死守城门不退,让随后跟来的将士们,快马杀入城内夺城。 一霎时,蒙辽太祖的龙兴之地西京白城,就被杀成了个尸山血海。 雁山卫的将士虽然奢杀,但大将军有严令,不准屠杀无辜百姓。 因此,白城内的蒙辽军遭了殃,可猝不及防没有疏散,只得闭门不出的普通百姓,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七万雁山卫的悍勇之士,以霹雳炮开道,绞杀还从来没有见过霹雳炮,蒙辽军的三万守城勇士,简直是易如反掌。 后来,四门皆已被郑军在城外堵死,不得已退守白城府衙的数千蒙辽军,被集束投射的霹雳炮炸成了碎片,整座府衙没有一寸完好之地,就连附近的几个小衙门都受到了牵连。 集束霹雳炮爆炸后的冲击波,震得附近百米内的房屋均是东倒西歪。 所幸,府衙附近的区域,均是白城府衙管辖下的小衙门,还没大的影响到附近的百姓。 和雁山卫的将士对战,雁山卫将士的凶残,不是他们能想象的到的。 白城一战而下,城内守军除了故意漏了几十个,让他们逃出去报信外,其他的被全歼。 投降的部分文官有些还是汉人,韩庚嘱托他们,即刻派人收拾战后的蒙辽军死尸,清理并冲刷道路上的血水,妥善安置百姓,如果敢稍有异心定斩不饶。 然后韩庚看了地图,和项梁、韩客、石坤,以及右军司马都尉皮洪,仔细商议斟酌后,接连下了几道军令。 令:项梁率一万将士昼伏夜出,奇袭白城南面,据此三百八十里的平安县城。要求,等平安的蒙辽军驰援白城后,再破平安以及周围的几个小县城。 令:韩客率一万将士,也是昼伏夜出,奇袭白城东南的胡笳县,以及胡笳县周边的数县。 令:石坤率一万五千将士,急袭距白城正东方向五百里的大安府。要求,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如若取不了大安府,就在大安府的附近区域,避实击虚游击作战,尽量多的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 所有将士以战养战自给自足,但绝不可肆意屠杀没有参与抵抗的普通百姓。 而韩庚亲率三万五千将士,守卫白城狙杀援军。 白城是蒙辽的西京,政治意义重大,附近几个城池的蒙辽军不可能坐视不管,必会派援军来夺回白城。 两日后,第一波援军一万五千余人,首先赶到了白城外围,韩庚早已得到消息,派将士在敌军的必经之路红花河谷埋伏, 此战,韩庚率将士们在河谷的两侧居高临下,首先以霹雳炮炸毁河谷两端的出口,使出口处碎石堵路,然后对着河谷内的敌军,投掷石块和霹雳炮等击杀敌军,一个时辰后,全歼敌军一万五千人,无一人漏网。 又一日后,北面敌军的援军八千轻骑,星夜驰援白城,赶到白城附近时已是人困马乏,被韩庚一战即包了饺子。 最先得到白城势危的消息,均是距离最近的城池,镇守蒙辽盛京的耶律写真和韩德壤,距离白城两三千里,此时即便能得到消息,短时间内也不会派来大军。 而附近城池的蒙辽军,因为白城的重要性,害怕不赶紧驰援会被上司责罚,不觉地就使用了添油战术,被韩庚一个个地抓住机会,不是全歼就是击毙大部。 王铮之所以让韩庚,从原哒突境内的新城,星夜疾驰一千多里,迅速拿下白城,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同样,他派曹显亲率三万人马,出连云城乘船出海,至百济的新义州上岸。然后奇袭距离新义州仅仅四五百里的蒙辽东京辽阳,也是这个道理。 这叫攻敌之所必救,然后围点打援,大量歼灭敌军的有生力量,把攻击城池方圆近千里的范围,搅得鸡犬不宁。 可是这一次,曹显不比韩庚,他在上京率领一万人马出发,沿途从各城池又搜罗了一万轻骑,至连云城后。 连云城的守将倒是早已得到公文,也准备好了二百多艘大船,吃穿花用兵甲战械等也都准备的比较齐全,并且还特意给曹显提供了一万名轻骑。 可这三万轻骑在战马上还行,上了战船就开始上吐下泻,平原地区的旱鸭子,不习惯坐在船上,在茫茫大海上的颠簸。 幸亏,连云城的守将早已做了准备,船上有充足的晕船药,将士们受尽折磨,总算还没有人死在船上。 至新义州上岸后,同样是吐了一路脸色苍白,走路都脚步虚浮的曹显,不得不强打精神,勉强撑持着身体,清点了一下将士们的战力。 结果,他悲哀地发现,刚下战船的三万人马,可立即参加战斗的还不足四千人。 曹显无奈,只得下令,在新义州歇息一天,等将士们恢复精神后再走。 可是,虽然仅仅只休息了一天,郑军战船二百多艘奔赴新义州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蒙辽的东京辽阳。 等曹显带领将士昼伏夜出赶到辽阳之时,辽阳守军调集兵力筹措粮草,早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只不过,蒙辽轻骑轻视郑军已久,在见到曹显的郑军之前,蒙辽的肖太后和圣宗耶律隆旭的大军,在主帅萧达凛的带领指挥下,一路势如破竹,数十日间已经攻克数十州县,兵锋直达澶州。 估计,萧大帅现已攻下澶州,开始进军大郑的京师了。 因此,蒙辽的轻骑对郑军极为轻视,根本就没把曹显带领的三万人马放在眼里。 等曹显率军赶到东京城下,敌军守将和白城的守将是一样的心思。都是想一战即把郑军打的大败而逃。 因此,不等郑军挑战,东京守将就迫不及待地率三万轻骑出城迎战。 平心而论,曹显率领的三万轻骑,战力和雁山卫的那些将士比起来,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可曹显胜在作战经验极为丰富,并且战法精妙战术得当,还有霹雳炮的无坚不摧,三棱破甲锥不要钱似的倾泻。 因此,此战同样是大胜。另外,曹显和韩庚的军事手段出自同一人所授,他也是衔尾追击溃败回城的敌军,然后一举夺城成功。 蒙辽的东西两京,几乎在相同的时间段,都被郑军里最能打的两位干将,杀成了尸山血海。 曹显和韩庚两人,是雁山卫里,王铮教出来的军事能力最强的两个人,论战法战术,他俩已不输于大郑其他各卫镇的任何武将。 有他俩亲自率军出征深入敌后,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王铮不担心他们会吃亏。 相反,王铮对他们寄予厚望,他攻下贝州之后,还指望曹显和韩庚派出部分兵力,合围松州、江州和利州之敌。 然后他俩再兵合一处挥师北上,征伐现在还在蒙辽手里的燕云十六州。 至于大名府的肖太后和耶律隆旭,王铮自己就能搞定,已经不需要曹显和韩庚的兵力帮忙。 就在曹显和韩庚在燕云十六州的东北和西北,声东击西大杀四方的时候,王铮却还在贝州城外犯愁。 他带的兵力太少,并且还都是不善于攻城的轻骑,再说也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他也不忍心让将士们拿命去填攻克贝州。 因此,他都来到贝州城下大半天了,却还在想办法。 贝州的守城之敌里有溃兵,他们吃一堑长一智,根本不敢出城和郑军野战,而是龟缩城内头顶盾牌,只露出眼睛观察郑军的动静。 蒙辽东西两京的守军,均是两年来第一次和郑军交战,那些还不知道郑军霹雳炮厉害的蒙辽军,根本不能和贝州的守军相提并论。 “山娃,你让哨探靠近贝州的城门观察一下,看看城门的门缝能不能透光?” “哥,如果敌军没有堵死城门,你想炸开城门硬闯进城?” “对,只要城门没被从里面堵死,就还有办法。” 山娃听后转身出去,吩咐几个亲兵顶着盾牌,抵近城门口侦查。 两刻钟后亲兵来报:“报大将军,东西南三座城门均已堵死,唯有北门还能从门缝里看到亮光。” “哈!敌军还在北门留了退路,看来,他们抵抗我军的战意并不坚决。” 王铮大喜。 贝州不同大名府和冀州等坚城重镇,只是一座县城般大小的小城,没有护城河没有吊桥。只要能炸开城门攻进城去,然后死守城门抢上城门楼,掩护郑军大批人马进城。 那么,里面的两万蒙辽军,在郑军霹雳炮的轰击下,就只是瓮中之鳖,不太费事就能拿下。 149章 夺门之战 第二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蒙辽军的守城军士熟睡正酣。 城门楼上,数盏灯笼在微风中左摇右摆,偶尔会有值夜的蒙辽军士探出垛口向外看看。可夜黑深沉,十步外就已什么也看不到。 此时,一队郑军出了军营,悄无声息地就已经摸到了贝州的北门,大部分将士藏好身形捂住双耳。 几个郑军士兵把早已捆扎好的数个霹雳炮,放在北门的门口,点燃引信后,几个人迅速退后藏匿在城门的两侧。 引信的哧哧声惊动了城门楼上的守卫,巡弋的蒙辽军士探头往下一看,就看到城墙根处,影影绰绰地,有数十个人影趴在城墙外不远。 “敌袭,敌袭,快报将军,郑军攻城。”守城军士惊慌大叫。 可是,还没等人去报告守城的将军,只听城门处‘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天摇地动,那名士兵摇了两摇晃了两晃,耳膜嗡嗡作响,然后再也站不稳身形,一屁股坐到在地。 更多的士兵在沉睡中被爆炸声惊醒,恍惚之间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待清醒过来,连忙顺着马道奔下城门楼,涌进城门洞查看情况。 还好,城门看来还算完好。 可还没等他们庆幸完,又一声巨响传来,这次还是在城门洞内,所有靠前站立的蒙辽军士,被爆炸的声浪震的耳膜流血,人也被爆炸后的冲击波震飞老远。 这些被震飞的蒙辽军士,即便还是身材完好,内脏也已被震碎,想活,估计是不可能了。 于此同时,那扇刚刚还被他们庆幸的城门,其中一扇已经被炸的支离破碎,另一扇则被震飞数步倾倒在地。 被冲击波震飞出去的碎木和门钉,也横扫了一大片余下的蒙辽军士。 城门外塞着双耳隐蔽身形的山娃,一看城门已被炸开,他一把摘掉塞着耳朵的步团,突然长身而起,大喝一声:“城门已开,弟兄们,跟我冲,杀蒙辽狗。” 随着山娃的大喊,城门外王铮派出的一百个奉命夺门的亲兵,均是一跃而起,猛地就冲向了城门洞。 夺门战是此战的重中之重,只要夺门成功,再顺利抢下城门楼,让埋伏在城外不远的两万将士顺利进城的话,此战基本就已定型。 因此,此次夺门,王铮不得已,才派出了他的亲兵,这些百战精锐,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城内的巷战有两万将士足矣,多了反而施展不开手脚。另外的两万人马,王铮已命他们埋伏在东西南三座城门外数里,敌军逃窜的必经之路。届时,将会给蒙辽溃兵以致命一击。 山娃等人刚冲进城门以内,敌军的军士已经源源不断的涌来。山娃哇哈哈狂笑一声,大声喝道:“卫安周强,我看守城门,你们带人杀上城墙。” 然后,山娃双刀挥舞左劈右砍,挡者披靡。 “好滴。” 周强一声爆喝,带领卫安等数十亲兵,左手盾牌护身,右手柳叶刀杀敌,扑入敌军的人群之中,状若疯狂。 为免霹雳炮在城门洞里误伤自己弟兄,此次夺门的亲兵,只带了诸葛连弩。 诸葛连弩可十支弩箭连发,山娃身后的三四个亲兵,连续扣动连弩的机簧,精铁所制的弩箭,射程虽然没有破甲锥远,但在近距离内,杀伤力却比破甲锥更大。 一霎时,敌军拥挤的人群刚到山娃跟前,就被连弩射倒了十余个,弩箭穿透蒙辽军士的皮甲透体而出,想活命,只能指望别被射中胸腹。 射空弩箭的亲兵,没时间再装填弩箭,随手把诸葛连弩的弩-弓一丢,抽出双刀奋勇向前,和山娃并肩战斗。 王铮的亲兵里,大部分都是雁山卫的老兵,他们和山娃一样,最善双刀御敌。 这样做,虽然少了圆盾的防御,可杀起人来却能杀得更快。 雁山卫的将士上战场和敌军厮杀时,着重用盾牌防御身体的极少。他们的防御,靠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靠的是身形灵活和双刀的招法巧妙。 后面的弟兄迅速补上空隙,再次用连弩在山娃等人的身后掩护。 山娃等人一路走一路杀,由于身后诸葛连弩的掩护,短短十几步的距离,转瞬之间,就已杀到上城墙的马道旁边。 周强等亲兵以圆盾护身,抵御敌军从城墙上射下的羽箭,右手柳叶刀狂舞,泼命向城墙上猛冲。 此时出了城门洞,视野稍微开阔,山娃等人已能腾挪,可敌军的弓箭手也都有了目标,从城墙上和马道上,倾泻下来的箭雨密密麻麻。 幸亏,王铮早已考虑到了这一点,夺门的这些亲兵,均是身穿两层铠甲,抵御蒙辽军硬木弓近距离射出的羽箭,勉强还能不被穿透。 可最难遮护的是面部,山娃等没有盾牌护身的亲兵,无奈之下,只得低头背向城墙和马道,任后背被敌军的羽箭射的乒乓乱响,忍住后背的巨疼,只和城下的敌军泼命拼杀,死守城门洞附近区域不退。 周强-卫安等四五十个亲兵,前面的盾牌护身柳叶刀杀敌,后面的就用诸葛连弩直射,硬冲城门楼。 敌军虽众,可奈何马道狭窄,和周强等正面硬拼的蒙辽勇士,也就是三四人。其他人只能远距离射箭,阻止郑军的进攻。 周强等人和山娃一样,只用圆盾遮住面部,其他地方任由敌军的羽箭射击,在倒下了四个弟兄,砍翻了几十个敌军之后,周强等亲兵终于登上了城头。 到了城头就好多了,由于两侧均是敌军士兵,他们为免误伤自己人,已不再射箭,只和周强等拼命搏杀。 论搏杀,王铮的这些亲兵里,经验最不够丰富的就是周强和卫安。 可即便是他俩,在受到雁山卫的那些老兵,熏陶和教导了近一年之后,现在也比这些普通的蒙辽军士强的太多。 直到此时,蒙辽的守城主将才率领大队人马赶到了城门口,可街道狭窄,他们人多也挤不过来,只得在后面急的跳脚大骂。 就在周强刚冲上城墙站稳脚跟时,王铮率领的两万郑军将士也已杀到。 首先进城的部分郑军将士协助山娃等杀敌,冲开进城的通道,掩护后面的大队郑军士兵进城,另外一部分将士直扑城墙之上。 再然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的霹雳炮的响声,再次连续地在敌军的人群中炸响。 城头上已经站稳脚跟的郑军将士,居高临下,掏出霹雳炮点燃,然后就丢进敌军最密集的人群中。 一时间,贝州的北城门附近,霹雳炮的爆炸声,双方军士的大呼酣战声,兵刃交击声,羽箭破空声,刀刃划破皮肉的噗噗声,敌军被霹雳炮轰杀后的惨呼声等,瞬间就交织成了一片。 贝州小城,在宣睿十四年九月中旬,一个普通的黎明十分,死伤遍地血流成河,成了人间地狱。 ········· 午时,已经坐在贝州府衙的王铮,听完段礼的阻敌情况回报后,满意地点点头。 “段将军辛苦了,回去裹伤歇息吧!” 段礼是城外那两万阻击和追杀敌军的指挥,蒙辽军在贝州城内抵挡不住郑军的攻击,无奈之下,搬开东西南三座城门的堵门沙袋,从三个方向狼狈逃窜。 可他们出城不久,就分别遭到了段礼兵分三路的迎头痛击,死伤惨重。 战后清点,此战,共毙敌一万三千余人,俘虏五千,仅有两千左右的敌军逃了出去。俘获战马一万五千余匹,缴获蒙辽军抢来的金银珠宝粮草无数。 而郑军将士,战死一千三百人,重伤八百六,轻伤两千多。 山娃卫安周强等人都受了轻伤,均是被敌军的羽箭射中铁甲的缝隙伤到的,所幸都不严重。而段礼亲自上阵杀敌,也被一个蒙辽勇士的弯刀划中了肩膀,受伤也不重。 “大将军可真厉害,连战连捷,我父皇有你这一员猛将,可是天降鸿福。”依然还是一身亲兵装扮的郑妽,给王铮倒了一盏茶,笑嘻嘻地恭维道。 现在,郑妽还是女扮男装,身份还是王铮的亲兵。 王铮曾屡次想送她回上京,至少也得把她送到澶州皇上郑成的身边。 可郑妽撒泼打滚又哭又闹死活不走,弄得王铮没有一点办法。王铮无奈,只得随时把郑妽带在身边。 也是因此,王铮再也没有了亲自上阵杀敌的机会,郑妽说她想保护王铮的话,也算是换个方法做到了。 如今,郑妽吃住几乎都是和王铮在一起,当然,住还是分床睡的。虽然郑妽对王铮不设防,可王铮却不敢造次。 她说她一个人住害怕,她说她不和别的臭男人在一个帐篷里。 王铮没有办法,只得让郑妽和他这个臭男人睡在一个屋里。 郑妽的情况只有王铮的部分亲兵知道,这些亲兵,均是在雁山卫时就跟着王铮的好弟兄,所有人都对两人的情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大部分知道郑妽身份的亲兵,还都希望王铮把她拿下,先把生米做成熟饭再说。管她是不是个公主呢!越是公主越要尽快拿下。 “哈哈!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王铮得意地大笑。 贝州他已经攻克,瀛洲之战估计也不会太久。再往下,他就会挥兵利州。 现在,经过他的努力,大郑本来岌岌可危的局势,被他不长时间就已扭转。 再等数日,困在大名府的肖太后和耶律隆旭,就成了郑军的瓮中之鳖,自然是手到擒来。 可王铮高兴的太早了点,三日后他得到消息。瀛洲的敌军据大营死守,根本不出营和郑军接战。 蒙辽军已经知道了郑军霹雳炮的厉害,只在大营内用大量的投石机和弩车,远距离攻击郑军,使解瀛洲之危的那四万人马损失惨重,却没有好的办法。 现在,那一只队伍的领兵主帅,骁骑军的军司马老颇,以及副帅羽林军的军司马富勇,被困在瀛洲城下,进退不得。 这还不算,最坏的消息是,大名府的肖太后和耶律隆旭,在谈和被拖延了数日后。 已经根据周边的战况猜到了郑军的意图,竟然令六万蒙辽最精锐的大帐兵做开路先锋。其余近十万蒙辽勇士,保护着肖太后和蒙辽圣宗耶律隆旭,杀出大名府,绕道济州直奔岩州,正在率军突围。 蒙辽军的势头太大,围着大名府的又均是骑马步兵,人数也少,虽然拼命追击,但还是阻挡不住蒙辽军的北蹿。 至于沿途大郑的州县,大部分都已被蒙辽打残,根本指望不上,仅有的几个没有被打残的州县,也因为骑兵太少,无法拖延蒙辽军的北蹿。 150章 蒙辽退兵 “娘的,怎么搞的?怎能会成了这样的结果?” 王铮闻听消息,愤怒地转着圈骂道。 不过,仔细想了想他也就无语了。此次大战,由于郑军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短时间就被蒙辽军攻克了大片的区域。 最主要的,就是燕云十六州都在蒙辽的手里,长城防线反而成了蒙辽人抵抗大郑的利器。 蒙辽大军每次攻打大郑,从燕云十六州南下,均是一马平川,非常适合蒙辽轻骑的大范围机动穿插。 而大郑由于先前的重文轻武,导致除了松江卫最前线的几个边城重镇,后边的所有城池,城防几乎均是形同虚设,兵力也都严重不足,还缺少战马,被蒙辽军轻易地就连续克州破县达数十城池,也就不稀罕了。 后来紧急迎战临时抽调的兵将,只有距离上京最近的东京怀庆府,和西京洛阳府来了五万轻骑,步军的数万将士刚赶到澶州,甚至还没有时间前去大名府,包围肖太后和耶律隆旭。 而南方各地的援军,更是还没有影子,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十多万兵力,为了迅速解冀州和瀛洲之围,免得攻打大名府时腹背受敌,还被他分成了三支。 包围大名府的,不过是七万骑马步兵,那七万骑上战马就不会打仗的步卒,怎么可能拦得住蒙辽的十六万轻骑? 看来,王铮这次的战役计划,已经无法完全达成了。 这还不算,下午王铮又接到了一份公文,说是留守上京监国的太子,已经病入膏肓无法处理朝政。 皇上郑成关心他的长子,已经抹着泪率领群臣回师上京。 王铮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头,就看到洛阳公主郑妽正在抹眼泪。 “咋了这是?哭啥咧?”王铮不解地问道,自己好像没惹她啊? “我···我太子哥哥的病,哇···我想我太子哥哥了。” 郑妽先是抽抽搭搭,然后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太子郑岩和洛阳公主郑妽,均是皇上郑成还没有当上皇上,妻妾还少时就已有的子女。 因此,在原来的太子府里,一起生活了多年的郑岩和郑妽,以及另外的几个年龄稍大的兄弟姐妹,关系还都比较好。 加上皇上郑成本就是仁慈善良的性格,他的子女像他的性格的也多。 所以,郑妽一听太子病重,想到她的太子哥哥恐怕会不久于人世,兄妹之间的深厚感情,让她忍不住就很是悲伤。 “唉!···” 王铮叹了口气,他早就看出来太子的病情极其严重。并且,他模糊猜到,太子的病,人为的可能性极大。 只是,在他第一次见到太子时,据他观察,太子就已病入膏肓,那种重金属中毒的病,就是搁在后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何况是现在这个仅仅只有中医的大郑? 因此,王铮没法说太子是什么病,说也晚了。 他也不能说,说出去,大郑的皇室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凡是牵扯到夺嫡之争,王铮只打算明哲保身,坚决不敢沾上一丝一毫。 他现在已是辅国大将军,洛阳县伯。正常的发展下去,他到四十岁以前,被封赏到骠骑大将军,爵位升到开国公极有可能。 所以,即使他选择一位皇子辅佐,即使站对了队伍,即便是有从龙之功,下一任的皇上也只可能升他一两级的爵位,也不会把皇位让给他。 何况,他也不想当皇上,他太懒,他只想享受生活,当皇上的都太姬八累,他不喜欢皇上那个职业。 因此,王铮即使置身事外谁都不帮,不管最后是谁坐上皇位,都缺不了他这个大郑最能打的大将军的辅佐。 他帮了一个就会得罪另一个,反而会惹一身骚,何必没事找事? 这也是他不怕得罪太子,不怕得罪淮阳王汝阳王的原因。 “别哭了,我派人把你送回上京,你回去看看太子吧?” 这一次郑妽没有拒绝,但是她还是很担心王铮。 “那你呢?你只顾操心军事,都不会照顾自己,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 王铮哭笑不得,洛阳公主还真是关心他,都把他当成小孩子了。 “我能有啥事儿?有山娃在,还有卫安周强,以及那么多的亲兵,···” “都是些男人,没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看你都瘦了,也黑了。” “好了好了,你别管我了,近千里的路程,要赶路好些天,你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就行了。” 王铮很感动郑妽对他的关心。可他却暂时还无法接受郑妽对他的关心。 “那你逢是打仗,不能冲在前面杀敌,你是三军主帅,只能在后面指挥。” “好,我答应你。” “我再见到你,你不能瘦了。”郑妽喋喋不休地交代王铮道。 “嗯!答应你。” “天儿慢慢的变凉,你也是越来越往北,晚上就更凉了,你记得多穿衣服。” “嗯!我知道了。” “攻城战都是硬仗,能打下来就打,打不下来也别急,等援军赶到了再说。” “嗯!我明白。” “你什么都明白,可还是不知道照顾自己,我回了上京,你可怎么办呀?”郑妽又是担心又是忧愁地说道。 王铮无语。这个小管家婆,还真是个好管家。 第二日,王铮让两千轻骑,以进京公干的名义,护送郑妽转道澶州回了上京。 当然,除了一百个王铮的亲兵知道内情,其他的两千将士,还以为大将军真的有什么别的公干。 郑妽是偷跑出来的,她以王铮亲兵的身份,和他几乎是同吃同住转战月余的事情,即便王铮的亲兵心知肚明,但也不能说出去。 说出去,皇家的颜面就会受到损害,有些事,只可意会,真的不能言传。 送走了郑妽,王铮下令,兵发利州。 瀛洲已经不用去了,随着肖太后和耶律隆旭的北逃,围在瀛洲城外的蒙辽军五万兵马,也已撤军北归。 骁骑军的军司马老颇和羽林军的军司马富勇,各自率领两万轻骑,咬在蒙辽军的屁股后紧追不放,激战不断。 直到那一股五万人马的蒙辽军,和蒙辽圣宗的十六万大军合兵一处,才减缓了追击的势头。 如今,蒙辽的肖太后和耶律隆旭,估计已经得到了郑军奇袭蒙辽东西两京的消息。 加之在澶州城下没沾到大便宜,反而折损了主帅萧达凛和不少勇士,郑军也已有了充足的准备,也不可能再打到上京城下,于是撤退时就毫不拖泥带水,一路向北猛蹿。 王铮也不敢让将士们追得太猛,防止中了敌军的埋伏。 再者,这八万轻骑分隔两地忽左忽右,在数天内就攻下了几个城池,后面的军需补给跟不上,霹雳炮和弩箭等所余不多,也已经经不起连番的大战消耗。 等王铮赶到利州时,利州的蒙辽军已经退走。消息传来,岩州的情况和利州一样,甚至,松州和江州之敌也已撤兵北上。。 至此,大郑境内的蒙辽军,已经全部退出了境内。此战,告一段落。 从蒙辽军攻入郑境,到如今的全部退出,仅仅两个多月的时间,却给大郑的北方数十个城池,造成了巨大的创伤。 大部分被攻陷城池的百姓流离失所,必须尽快让他们回归家乡恢复生产。 大部分的官员被杀被俘,必须尽快安排新的官员走马上任安抚黎民。 大部分的守城主将战死,也得重新安排人马驻守城池。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蒙辽军最初,是想占据他们攻陷的城池为己有,并没有大肆屠杀百姓。 后来着急退兵驰援他们的东西两京,也没空再烧杀抢掠。 因此,各个城池的人口数量,减少的还并不是太多。 所有的事情,都得王铮这个三军大都督,签署军令紧急实施。他又像最初在雁山卫时一样,每日都很忙碌。 此时,王铮就在松州的提督衙门署理日常事务。 战事已毕,代老将军也是像上一次林州之战时一样,他作为松江卫的提督,因为对蒙辽的轻易破境,连克数十州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和副督程霸一起,现今已被朝廷召回上京诉职。 王铮觉得,代老将军和程霸也没有大错,他们最大的错,就是因循守旧不思变革,他们的战法战术已被萧达凛摸透。 但这也不能全怪他们。 大郑自从建国初期,为防带兵的大将叛乱,就重文轻武,限制了武将的职权和边镇的将士数量。 松江卫防守着比雁山卫还广大的边境,可边境驻兵却始终不能超过十二万人。边镇没有财权,没有招兵权,即便是想把边军改为卫军守护边境,也必须征得上京的同意才行。 这十二万人,仅仅是布防在边境上,四个州和六个县城的兵力就已捉襟见肘,更别提防御松州和江州以南的州县了。 再说,就算能主动出击骚扰敌军,使蒙辽军不至于那么快地克州破县,但就那松江卫仅有的可怜的三四万骑兵,他们俩也不舍得用。 这一次,他们俩能仅凭江州和松州城内的两万卫军和一万边军,能不被蒙辽军十万人马攻破城池就算不错了。 现今,除非改变大郑的国策,否则,这种被敌军攻破边境一两个城池以后,就能长驱直入,连续攻破内地数十州县的情况,还会不断发生。 王铮正在努力,他早已发现大郑这个最大的弊端。可这件事,不是凭他的嘴皮子一吧嗒,皇上和朝堂诸公就会听的。 大郑国策的改变,没有血淋淋的事实,那些顽固的守旧派,就不可能从心里产生震撼,也不可能轻易地就会提高边镇大将的权限。 “山娃,派人找到曹显曹将军和韩庚韩将军,他们的任务业已完成,战事已毕。令韩庚率三万将士回雁山卫,其余四万将士来松州听令,令曹显也甩开敌军绕道回松州吧!” 坐在提督府衙的帅案边,王铮揉了揉脑袋无奈地说道。 “诺。” 蒙辽大军在大郑境内,扔下了近十万具尸体后,退守边境,因为畏惧郑军的霹雳炮,再不和郑军野战,只凭坚城死守。 现在,再要打的仗都是硬仗,就是强攻燕云十六州,攻城战太惨烈,死伤太大,王铮不得不收缩兵力。 151章 和曹显的谈话 宣睿十四年的十月中旬,松江卫的后方经过各级官员的不懈努力,以及朝廷大批物资的送达,现在已经基本稳定。 各路援军的抵达,也让王铮拥有了三十万大军,日夜不停运送过来的粮草兵甲战械等等,已经具备了强攻燕云十六州的条件。 可是这时,却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下了一天一夜,地下积雪盈尺。站在城头放眼望去,整个北方,均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十月中旬的北方,已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此时此景,王铮只得仰天长叹,燕云十六州,只能明年开春再收复了。 王铮因为下雪无法攻伐蒙辽而烦恼不堪,可百姓们却都很高兴,这预示着,明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这次蒙辽南侵,百姓所受的损失都不是太大。 守城主将觉得守不住城池,提前安排疏散南逃的,后来回家后,只有少数人家发现被贼光顾过,别的都没被动过。 而那些疏散不及被困在城里,后来被蒙辽军攻陷城池的,由于蒙辽得到燕云十六州以后,发现汉民的农耕和商业贸易等,对发展蒙辽的经济有极大的好处。 因此,蒙辽人想把攻陷的城池据为己有,破城后基本上对待百姓都是秋毫无犯。 除非是在攻城时,大郑的军民齐心合力,导致蒙辽军死伤惨重,攻城主将恼羞成怒,才会下令屠城。 这一场战役,也仅有岩州那座小城才是那样的命运。 王铮稳定下来后,又仔细想了想,觉得明年开春再攻伐蒙辽才是上策,他有些太急了。 现在,蒸汽夯刚刚试制成功,板甲也是才开始大批量制造。 攻城时将士们爬梯子仰攻,现在薄薄的铁片甲,根本无法抵御敌军近距离的羽箭攒射,更别提滚木和垒石了。 明年开春前的这几个月,王铮打算研究出来新型火炮,还打算改良投石车和弩车。 现在的大郑,火炮的雏形已经出现,是粗铁所制,射程只有五十到一百步,还没有弓箭的射程远,极易受到对手的攻击。 并且,仅仅只能发射实心的圆形石弹,发射后凭石弹的冲力,撞击城墙或者敌军,也不精准,打飞到哪里都不敢说,还没有被普遍使用。 以前,火炮动辄两三千斤,太笨重,运输不便不说,因为火药的威力太小,给敌军造成的杀伤也不大。 这就导致大郑的所有边镇守将,都不愿接受火炮。和弩车投石车相比,火炮是最不受欢迎的攻城和守城器械。 王铮要想尽量减少将士们攻城时的伤亡,就必须把火炮改良成,能发射开花弹轰击敌军,能比较精准地发射铁蛋砸毁城墙,发射距离也更远,起码比敌军城墙上的抛石车抛射的距离更远的,那样一种新型火炮。 而抛石车和弩车,王铮想放弃使用巨木制作的老办法,改良成纯精铁打造,小巧但威力大曾的战械。 他想用他发明的标准件流水生产线,打造出一个个精巧的部件,一匹骡子一辆大车,就能拉好几件,到了战场上以后,简单组装,很快就能投入使用,折损率也会大大降低。 不仅如此,还有云梯的改良,云梯是压制敌军城头火力的主要战械。 战时,将士爬上比敌军城墙还高的云梯,居高临下,只要能以火爆箭和霹雳炮,压制住敌军城头的士兵,就能给爬城的将士提供充足的时间,就能大大降低郑军攻城时的伤亡。 此时,王铮就在他松江卫提督衙门的书房里写写画画。 代虎代老将军和程霸已被召回上京诉职,他这个大郑的大都督,暂领松江卫的提督一职。 书房里的四个角,烧着四个火盆,北地房屋的保暖也做的好,书房里里暖意融融,和房外的冰天雪地有天镶之别。 王铮正在画火炮的草图,棉帘掀开,随着一股冷风窜进书房,曹显也进了房内。 现在,王铮为了培养曹显,已把大部分松江卫的事务,都交给了曹显处理。 他做的,和雁山卫时一样,简单审阅后,给必须经过他同意的公文签名,盖大印,然后派人送往上京,或者是交给有司处理。 再不然,觉得哪里不对的话,就把相关人员叫来,谆谆善诱或者是告诫一番,就把公文打回去。 王铮虽然什么事并不都是亲力亲为,但他这个办法却简单高效。再加上曹显为了尽快提高他政事的能力,也特别的勤勉。 因此,有朝廷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军民人等又上下一心,松江卫战后的诸多问题,很快就已基本解决。 “大将军,忙什呢?”曹显进来后放好棉帘,不让外面的冷气窜进屋内,然后笑着地问道。 只要不是王铮下军令的时候,他俩一般都很随意。 “正画火炮的草图,坐吧!”王铮停下笔,指了指座位又指了指茶壶,让曹显自己倒茶喝。 “怎么?今日不忙了?” “只能说不太忙了,呵呵!我看你研究的火炮好了没有?” “哪会有那么容易?” 为了防止火炮的炮管伤了自己人,炮管必须用熟铁水一次浇铸成型,外面再辅以数道铁箍,这么做,即便是膛压稍高,炮管也不会炸膛。 为了能使火炮打的更远,更精确、威力更大,在浇铸时,就得考虑好炮管里面的膛线,滑膛炮比直筒炮更好用。 可是,在现在技术条件下,滑膛炮里面的螺纹刻制就成了技术难题,王铮最近发愁的,就是炮管里的膛线问题。 “还是为膛线发愁?”曹显把手里拿的一份公文随手放在案上问道。 他在前衙办公,王铮就在后院书房,两人现在吃住都是在提督衙门,每天见面几十次,可谓是无话不谈,他当然知道王铮现在在做什么。 “可不是?我想来想去,炮管里的膛线现在也做不完美。可不完美的膛线,我害怕更容易出事。” “那就不要膛线,就先造你说的那种直筒炮先用着,膛线以后再说。距离明年开春不过只有三四个月,咱们的时间不多。” “也只能这样了。”王铮无奈说道。 “要是实在不行,就先用车轮炮。” 以现今的技术水平,火炮的技术难题太多,短短三四个月就造出来,并且大量应用于实战,王铮觉得不太靠谱。 没办法,他只得转换思路,想改良抛石机,先把燕云十六州收复了再说。 “车轮炮?是一种什么样的火炮?”曹显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战械,不由诧异地问道。 在这个时代,汉朝没有西汉东汉之分,当然也没有三国和魏晋。汉朝以后就是大梁,梁灭亡后军阀割据数百年,再后来被大陈统一,陈亡后就是现在的大郑。 三国时魏国一个名叫马钧的机械发明家,将传统的投石抛杆重新设计成了一个轮子,利用轮子的不断转动扭动机关,驱动轮式抛石杆高速旋转,所制成的转轮式抛石机,能使仅重二百斤的抛石机,在达到一定速度后,就把石弹抛射出去,而且射程相当可观。 这种抛石机能连续抛射,加大了发射频率,提高了投石车的杀伤和破坏威力。 (注:马均,史上确有其人,织绫机、翻车(即龙骨水车)、指南车、车轮炮等,都是他发明或者改良的。只是后来,魏国不重视他的发明,导致轮式抛石车极少被使用,后来渐渐被后人遗忘。) 关于车轮炮的史料记载:“每轮辐条十八根,长一尺四寸。每条左右傍铳二杆。铳内装火药铅子,一骡驮架二轮。以皮-条护铁以固药子,连木架重二百余斤。三军附之。如临敌,将架置地,先取一轮安在柱上,随其高低转打。二军可执七十二人之器也。” “你觉得,这种轮式抛石车怎样?”曹显都不可能知道还有个三国,当然就更不可能知道马均发明的车轮炮,就细细讲解了一番后问道。 “两军对阵用于杀伤敌军还可,攻城用,威力好似稍小了些,对城墙的损害不大。”曹显皱着眉头沉思着说道。 “所以,可以多实验几种,造一种稍大的,能抛射更大的霹雳炮炸毁敌军城墙的。也可以改良咱们现有的抛石车,抛射的炮弹也改成更大的开花弹。不同作用的投石车和炮弹,都实验几种,哪一种适合攻城就用哪一种。” “上京的大匠已经来了一批,现今就在兵部在松江卫的作坊里,你画好草图,详细写明注意事项,我去···” “不,我自己去交给大匠,我也不是专业人员,有些东西写不出来,只能和大匠多说说,只要他们能理解我的意思,造出来也很快。” “你要造霹雳炮就尽快,兵部的陈相给我来了一封私信,说是让我多操心松江卫的军事和政事。我估摸着,现今松江卫已经基本恢复,天寒地冻的也无战事,元旦也仅剩两个多月,朝廷也该让你回上京诉职了。” “呵!诉职是假,朝廷不放心驻扎在松江卫的三十万兵马才是真。朝廷的诸公···唉!” 王铮叹了口气,大郑国力极强却军事极弱,就是因为对武将太不放心。这不,又开始防备他了。 “也不能这么说,你走了我还带着这些兵马,还不是一样。”曹显不是王铮,他不可能比王铮想的透彻。 “怎能一样?你是雁山卫人,你的族人都在雁山卫,你的妻儿老小几十口子全在上京,你更让朝堂诸公放心。” “你的家人不是也在上京吗?” “呵?不一样,我虽然把山娃的家人,早就都当成了我自己的家人,可我们毕竟没有血缘。在朝堂诸公的眼里,我根本就没有一个亲人,所以我在外做事就可以毫无顾忌,所以他们就···呵呵!” “说的也是,可你到底是哪里人?皇上和那些重臣,怎么到现在还对你不放心?” “哈!我是一匹来自2014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王铮没唱完就被曹显打断了。 “又混说,只听说过修炼了千年的妖怪,没听说过千年后才会出生的妖怪,现在就出来晃悠的。”曹显瞪了王铮一眼,不满地嘟囔道。 王铮就知道曹显不会相信他的话,他果然还是不信。其实,他真是来自2014的洛阳。 152章 霹雳炮的改良 经过仔细斟酌以及和兵部作坊工匠的商讨,王铮发现,车轮炮只能投射不超过三斤重的弹丸,再大的就太笨重,需要数匹马拖拽才能拉得动,小巧的车轮炮行动倒是便捷,威力却无法明显增大。 还有最主要的,车轮炮无法瞄准,攻城战时甚至极有可能误伤自己人,只适合两军对垒时,攻击敌军大片的人群。 后来没办法,王铮只得和兵部作坊的大匠,认真研究投石车和弩车的改良。 最大的投石车可以抛掷一两百斤的石弹,是破城的利器,但就是太笨重了,需要几百人同时操作才行。 经过半个月不断的摸索实验,十多个有丰富制作战械经验的工匠,按照王铮所说的方法,研究出一款仅重三百多斤,一人多高,带四个轮子,一匹骡子就能轻松拉跑,纯铁制标准件组装起来的投石车。 该投石车能把十多斤重的铁质开花弹,投射到五百步外,而开花弹经过改良,也是那种撞击到硬物就能瞬间引爆的装有火药的炸弹。 王铮不得不服,只要受到一点启发,华夏古人的智慧确实是无穷的,他只不过和大匠们简单说了说,受到撞击后就能自爆的炸弹就造出来了。 那岂不是说,类似后世的手-榴弹,地雷,手雷等,不需用火折点燃就能引爆的军国利器,仅凭现在的条件也能轻松做得出来? 答案是肯定的,再次受到王铮的启发后,不超过两天,几个大匠就睁着熬得通红的双眼,带着几个手-榴弹找到王铮,让他看刚造出来的手-榴弹。 至于王铮所说的地雷,由于脚踏引发爆炸的装置稍显复杂,现在还没研究出来。 王铮发现,这个黑不溜秋的带着个木把的家伙,类似后世的手-榴弹,按照王铮的要求,是有龟纹的铁壳,也是拉线引火装置。 但由于黑-火药的爆炸威力,不如后世的黄-色炸药,要想保证能杀伤至少五米方圆的威力,就只能加大填药量。这样做出来的手-榴弹,模样就和王铮印象中的手-榴弹差别稍大了点。 好在,现在的人比后世的力气大,也能投掷出去四十到五十步,攻城时站在城下,就能把这种手-榴弹扔上城头,给敌军造成杀伤。 手-榴弹减少了用火折点燃的步骤,也不再受天气和环境的制约,攻城时赢得了攀爬的时间,极大地方便了将士们的操作。 (注:不是胡诌,马踏或者脚踩就能引爆的地雷,和拉线引火装置做成的手雷,本就是宋朝的工匠在大概1130年左右发明,首先被应用于战场,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使用的并不普及,和现在王铮所处的1014年的时间也不相符。后来元朝打下江山后,被元朝那些只善骏马长弓的武将都给抛弃了,这才逐渐湮没于世。到了明朝,才被再次广泛利用与战场。) 其实这种手-榴弹使用的拉线引火装置很简单,就是类似后世的火柴瞬间擦火,利用极短时间内的摩擦起热,引燃燃点极低的磷,然后再引燃火药。 王铮详细一说火柴引火的原理和几种原料,这几个大匠本就是这个时代制作火器的佼佼者,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 王铮跟随几个工匠来到城外的火器试验场,他想看看这种手-榴弹的爆炸效果。 只见一个臂力最大的工匠拧下木把上的铁冒,抠出一根细绳,然后右手拿着手-榴弹,左手猛地一拉细绳,手-榴弹的木把上哧哧声响,冒出了一股细烟,接着那名大匠举起右手,用力把手-榴弹甩向三十多步外立着的几个稻草人。 五秒钟后,只听一声巨响,黑烟弥漫,那几个稻草人已被炸的东倒西歪。 王铮走进仔细观察后发现,爆炸波及的范围能达到十多米,有效杀伤距离六七米,手-榴弹的铁壳估计稍厚了些,炸碎的铁片不够均匀。 威力还行,在现有的条件下,也只能这样了。 事后,王铮对几个大匠说:“师傅们辛苦了,你们的努力,能挽救很多我大郑将士的生命,所有人都不会忘了你们的。我很满意,只要稍加改良,就更完美了。” “大将军过奖了,应该的应该的。我们回去就改。”大匠们高兴地说道。 王铮的职权虽高,可他人人平等的想法却从没改变过。平时,他和这些社会地位低贱的大匠们说话聊天时,均是很有礼貌,也均是尊称他们为师傅。 古代分上九流和下九流,士农工商属于上九流,下九流就包括匠户、军户、妓户、剃头的,唱戏的等等。 另外,士农工商里的工,是指有自由身份的工匠,匠户却是被列为奴籍的工匠,两者有很大的区别。 被官府列为贱籍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罪囚、战俘等等,他们没有自由,每天辛辛苦苦累死累活,所得的仅仅是能勉强填饱肚子,绝大部分的剩余价值都成为官上所有。 可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是被分到了贱籍,以后的子子孙孙则都会做那一种职业,除非有特别大的功劳,被上官赏识改了贱籍。 否则,就永远无法改变他们低人一等的身份。 王铮待人厚道,当初就曾许诺,只要他们好好干,以后就为他们这些人改了贱籍。因此,只要是衙门里吩咐下来的事,工匠们均是很有干劲儿。 回到提督衙门,王铮兴致大好。 工匠们只是得了他一个承诺,吃的饭菜和住的地方也比以前好了一点,就已经爆发出了极大的工作热情,夜以继日地按照他提供的方法,研究改良那几种利器。 王铮相信,明年开春以前,新式的弩车、投石车,霹雳炮、云梯等军国利器,应该都能研发出来,到时候再攻打燕云十六州的城池,就可以大大减少将士们的死伤。 再假以时日,体型小威力大的火炮,就也能研发出来,到那时,他再面对西夏的李昊时,也就更有了底气。 通过这几个月卫晃给他收集的消息,王铮已经更多地了解了西夏。 现在他已能够确定,西夏,的确是出了一个能人。具体是谁虽然还不清楚,但那个人,应该是西夏的贵族,最起码也是个官员。 最近一来,西夏兴水利扶农桑,鼓励经商发展经济,善待士大夫和境内各个民族的百姓。 另外,西夏王李昊名曰练兵,却趁势整合周边的几百个小部落,把他们全部纳为西夏的治下。 不仅如此,西夏还从吐蕃的手里,又强行夺回了整个河西走廊。而河西走廊是著名的马场,也是丝绸之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 现在,西夏的经济发展突飞猛进,战力也是大大曾强,王铮担心的事情,正在慢慢地发生。 可是,朝廷的诸公,到现在却依然没有感觉到西夏的威胁。他们还沉浸在,因为王铮的努力,大郑社会和经济的日新月异之中。 王铮相信,以后的西夏,因为有那个人的存在,野心是最大的,他们不会仅仅是抢掠大郑的人口和财物,他们考虑的是占有大郑的所有领土,把大郑从世间消灭,他们一直垂涎大郑领土的富饶。 当然,同样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西夏也是大郑周边边境的所有异族里,最难打的。 西夏一旦准备好以后,就必会以雷霆之势,迅速席卷大郑的半壁江山。到时,就是他王铮亲自上阵指挥,也不一定会是西夏的对手,就更别提马闯了。 王铮能发明霹雳炮投石车,他们就也能,他们发明的军国利器,甚至还可能是王铮都不会的不懂的。 所以,王铮自从知道了那首蝶恋花以后,就一直担忧。他也一直在努力,他尽快培养卫晃和曹显,他还尽可能地培养韩庚和项梁等,雁山卫的那一批将领,不是为了他自己,也不是完全为了他们能获得军功封妻荫子,他真的是为了大郑,为了大郑的百姓。 可是,有很多事他都没法说,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 没人相信他仅凭一首蝶恋花的词,就断定西夏以后,必会有一次,针对大郑的雷霆万钧般的军事行动。 王铮很努力,他一直在努力,他就是现在松江卫,也经常考虑西夏。 现在在他的眼里,蒙辽的军事可以说是比较羸弱,如果不是想减少大郑将士的伤亡,他必能一鼓作气攻下燕云十六州,再更进一步的话,他甚至能打到蒙辽现在的国都的盛京附近。 再远就不好说了,不是他不能打,而是,蒙辽境内,越往北就越荒凉寒冷,地广人稀不能得到补给,距离大郑境内三四千里的距离,太远了,后勤根本就跟不上,没有粮草,没有霹雳炮和羽箭之类的,三十万大军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打仗? 因此,到了盛京附近后,派小股部队骚扰还行,想灭国就太困难了。 王铮现在没事就在想,西夏到底会研究出什么大杀器? 在现有的条件下,他凭着大郑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比拟的富饶,以及工匠们的聪明才智,也只能是把那几样东西稍稍改良,他甚至还没有真正发明过一样军国利器。 就算是霹雳炮,他也是在前人仅仅作为引火之物的基础上,先是改变了火药的比例,使之威力曾强,火药里也掺进去了碎铁片之类的硬物,爆炸后能杀伤敌军。 还有就是,不再仅仅是绑在箭支上引火使用,而是用简易投石机发射,就是大弹弓,把个头更大威力也就更大的霹雳炮,投射出去杀敌,也仅此而已。 他王铮一个来之后世的2014年的大bug,尚且只能做到这些,那个西夏的穿越者,又能做到什么? 难道,他还真能发明出后世的那种步枪机枪? 王铮觉得不可能,他也不是没想过制造步枪机枪。可制造步枪机枪必用的,那些精密复杂的机械,以现在的工艺技术还造不出来,就是能造出来他也不会设计。 完全合格的无缝钢管想都别想,无烟弹药和炼钢技术,更是达不到后世的最基本水平,仅仅是这几项,就制约了步枪的发明制造。 大型机械大批量制造子弹就更别说了。 而现在能造出来的射程只有几十步的喷火枪,威力太小,也太受天气条件的制约,阴雨天气就只能当一根棍子使用。王铮直接就放弃了。 他现在暂时放弃后世的那种火炮,而是继续改良弩车、霹雳炮等,也是这几个原因。 153章 归家 不出曹显的所料,十一月中旬,太子郑岩病逝后第三天,上京果然来了圣旨,暂时解除王铮的三军大都督职务,回京参与太子大丧。 按道理,边镇的主将不必回上京参与太子的治丧,只需在提督衙门凭吊一番即可。上京此举,显然另有深意。 随着召回王铮的圣旨而来的,还有兵部让曹显暂时主理松江卫的公文。 现在,代老将军和程霸,因为对前一时期的蒙辽入境,有抵御不力的责任,均已被解职在家听用。 可兵部的公文,却只说让曹显暂时主理松江卫的事务,并不是任命,那就是说,松江卫的提督人选可能还有变数。 王铮接旨后的第二天天不亮,就带着山娃和二十多个亲兵,启程踏上了回上京的官道。 这一段时间,他和曹显天天在一起,该说的早就说过,没什么可交代的,有曹显在松江卫率领三十万大军镇守,他也很放心。 蒙辽军上一次的入境,杀死的郑军,还没有他们自己死伤的多,抢掠来的财物,在仓惶北蹿时,也大部分都不顾得带走,可以说是不但没有占大郑的便宜,反而吃了折损十万儿郎的大亏。 现在,霹雳炮的威力使蒙辽军心有余悸,他们已被打怕了,短期内,也不敢再次犯境。 七日后王铮回到上京,让周强去兵部报备后回家歇息几日,他就直接回了城外的县伯府。 县伯府里王铮的家人,早已得到王铮这两天即将回来的消息,王铮到家门口时,娘和翠姑带着时蓉肖瑛,正站在门口往道上张望。 一家人相见,自然是皆大欢喜。 “娘,灵儿呢?她生了没?”刚一见面,山娃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生了生了,这都多长时间了,咋能还不生?九月初就生了,母子平安。怕你和你哥战时分心,怕你们听说后想家,再也无心处理公务,就没告诉你俩。快回家看看吧!” 山娃娘高兴的合不拢嘴,一边打量自己的儿子一边笑着说道。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王铮也高兴地问道。 “是个小公子,胖乎乎的,可可爱了。”时蓉看到自家男人平平安安的回了家,激动的抹着眼泪说道。 而肖瑛在旁边,接过亲兵手里的王铮的几件衣服,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王铮和山娃回了家直奔三院,生产后略显富态却更漂亮的灵儿,抱着山娃的儿子接出了屋门。 山娃抱着儿子,又是亲又是笑,激动之下,眼中还蓄满了泪水。 他是家中独子,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代人对传宗接代的事情又特别重视,现在他有了儿子,就算是对得起祖先了。心里自然会很激动。 王铮也接过来抱了抱看了看,别说,那个仅仅两个多月大的,胖乎乎的小家伙还不认生,瞪着鼓溜溜的两个黑眼珠,看看山娃又看看他。 估摸着,那小家伙心里还想:这是哪里来的两个臭男人?咋抱着我不撒手? 王铮家女人多,男人本来就少,他俩还都不在家,估计,这小家伙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抱。 “山娃,你选个日子,给你儿子办个满月酒,咱家添丁进口了,得好好庆祝一下。”王铮兴奋地说道:终于又能收礼了。 “嗯!回头我找人选个好日子。”山娃也很兴奋,但他的目的比较单纯,没考虑收礼的事儿,纯粹是为了庆祝儿子的出生。 两人一路风尘,王铮和娘以及翠姑说了会儿话,就回了二院他的住处沐浴更衣。 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把王铮接回二院,四个丫头手忙脚乱地为王铮洗漱搓背换衣。 王铮是朝廷重臣,朝廷每个月都会根据季节给与不同的家用,现在是冬季,平常的家庭可以购买煤炭,已经禁止使用木炭,可王铮家一年四季就没断过木炭。 并且,在几个主要的房间,比如王铮接待宾客的前厅、他的书房,卧室等,还都烧有地龙,就是后世的暖气,类似农户烤烟叶时建造的,那种盘在地下的热气通道。 大冷的天,屋子里看不到一个火盆,也会暖融融的,缺点是有点干燥,需要多喝水。 王铮洗浴之后换上一身新的便服,躺在太翁椅上舒服地叹息了一声:“还是家里好啊!” 然后便任由小玲和小珑为他捶腿,肖瑛为他捏肩。 他在家里,享受的是老爷一般的生活,在后世,这是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觉得,就是他哪一个时代的二马,他们那么富有的富豪,也享受不到四个丫环无微不至的服侍。 最主要的是,只要他想亲近哪一个,不管别人是不是就在身边,他马上就能把她抱在腿上上下其手,害羞是会有的,欲拒还迎是肯定的,坚决拒绝是不可能的。 他就是抱谁上床去白日宣-淫一番,那个丫头是求之不得,其她三个丫头也会是非常羡慕。就算他想大被同眠,她们作为他的私人财产,也不可能不解风情不尽力配合。 只不过,王铮到现在,也没有荒淫到那一种地步,他还坚持着他的底线,太小的两个欧阳玉玲和欧阳玉珑,他还不会真的就把她俩那啥了。 古代的高官巨富,的确是会享受,骄奢淫-欲这四个字,说的好像就是他这一种人。 晚上,王铮和自己的两个大丫环的床帷之事,没法细表。 只不过,两个小丫环第二天早上发现,昨晚侍寝的肖瑛,天明起床侍候伯爷更衣,走路时叉着腿,偶尔还皱一下眉,咬一下红扑扑的嘴唇儿,好像是在忍疼的样子,看着很是别扭。 不该侍寝的时蓉,在后半夜也是开始爹一声娘一声的呻唤,直到天色将明,后来嗓子都哑了。 两个小丫环知道伯爷在外厮杀数月,每日看到的都是尸山血海,肯定会火气很大,没想到他的火气那么大,时蓉和肖瑛轮番伺候,竟然都没让伯爷火气尽出。 可惜,还是没她俩啥事儿。 昨夜,她俩还是听着伯爷的卧房里,各种让人面红心跳古怪的声音,夹着腿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王铮起床不久,就接到房相的传话,让他去太子府祭拜太子。 王铮很乐意去祭拜太子。 太子郑岩随他爹皇上郑成的性格,也是个忠厚善良的老好人。只是可惜,所谓怀璧其罪,可能就是因为他太子的身份,这才导致他英年早逝。 王铮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敢说太子,一定就是被人暗中下了毒,并且还是十年如一日地长期下毒。 可夺嫡之争太是无情,太子的那几个年龄稍大的兄弟,不一定都像他一样的忠厚善良,他们为了皇位,做下这种事也是很有可能的。 太子能到这个地步,王铮觉得,太子妃估计也脱不了关系,倒不是说太子妃会谋害自己的丈夫。 而是说,那个女人太愚笨,她发现不了太子的病情不正常,自然也解决不了。 从那次上林苑的诗会,王铮就能看出来,换个聪明伶俐的女子,怎能任由自己的丈夫好不容易请来的客人,在自家的地盘让人欺辱?却一句话都不帮着说?就是太子的族叔也不行。 对于太子来说,一个朝廷重臣的辅佐,比他那个一点权力都没有的,只知道声色犬马的族叔强多了。 更何况,太子明知自己的生命只在旦夕之间,为的还是他的儿子?可这些,太子妃都没想到。 来到太子府门前,王铮还没下马,就见陇西卫的提督马闯也施施然而来。看来,他也是刚回上京,这也是祭拜太子来了。 论职衔,王铮和马闯的完全一样,可他没马闯的年龄大,也没马闯的爵位高。 因此,不管以前有过什么隔阂,该有的礼貌还是应该有的。 “马督也来了?马督先请。”现在是非常时刻,又是在太子府门前,王铮也没有多和马闯客套。 “王将军,一起进去吧!唉!”马闯对王铮拱了拱手,右手一伸,对着大门让了一下。 马闯也在叹息太子的英年早逝,他也没想到一向仁厚的太子会死这么早。 两人均是朝廷重臣,自有专人接待领路,进入太子府,就见正当院里搭着灵棚,白幡招展。 负责太子丧事的吏部官员,以及不少太子府的职官,个个神情肃穆,看到两人进门也只是拱手打个招呼。 有马闯在,王铮就轻松了,他来时还担心自己不懂礼节闹出笑话,这下好了。 马闯在前行礼,他跟在后面照葫芦画瓢。 马闯躬身,他就跟着弯腰,马闯拱手作揖,他也有样学样。马闯跪下磕头痛哭,他就也跪下假模假样的吼了两嗓子,很是悲切的样子,起身后还抹了把眼角,表示他哭出泪了,让旁边的人看看。 一切礼毕,跟随马闯进入灵堂,扶着太子的棺椁又哭了一场,这次王铮是真哭出泪了。他感慨太子死了都是个糊涂鬼,他也感慨,太子的子女,以后的下场可能还不如他。 因为,他看到了太子的一儿一女,就是皇上郑成的长孙和长孙女。 看到这两人,特别是看到皇长孙,王铮心里感慨:皇长孙今年十八岁,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也很聪明。可他的父亲死了,他今后就没了依仗。 以后,他假如无心皇位的话还好一点,假如他也有野心,那他的命运,还真不好说。 历史上,朱元璋的大儿子,太子朱标也是早逝,他就把皇位传给了他的皇长孙朱允文。可后来,朱棣起兵靖难,不还是把他亲侄子推下皇位,自己做了皇上。 皇上的家事,王铮不想参与,他也不敢参与,他的官职再大,毕竟还只是,现在这个家天下的大郑的臣民,他参与不起。 皇长孙和长孙女为马闯和王铮下跪磕头,现在他俩的身份不是郡王郡主,他们只是死了爹爹的孝子孝女。 按道理,马闯和王铮还要为太子守灵,可他俩均是边镇主将,回京也还有诉职的要事,新任太子詹事陪着他们说了会儿话,就亲自把他们送出了太子府。 154章 诉职之议 在去皇上的御书房诉职的路上,王铮由于太关心西夏的情况,就不由问道。 “马督,这几个月来,西夏的那位李昊,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太过异常的地方倒是没有,也没有进攻我大郑的边境。只是,老夫听说,西夏国内现在的变化却是不小,那位西夏王李昊,倒也不可小视。王将军,老夫听说,你很忌惮西夏,西夏无名氏的一首诗词,就能让你草木皆兵?” 马闯听说过,王铮因为一首念奴娇,就在太极殿上危言耸听,他当时听说后,还很不屑地笑了笑。 马闯觉得,王铮还是太年轻了,他的那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有可能真是传闻的那样,均是卫晃曹显等的功劳,他不过是恰逢其时,才沾了不少光,成就了他现在的威名。 即便是上一次,他率军把蒙辽赶出境外,也应该是卫戌京师的那五个军的功劳。要知道,那五个军可是大郑的精锐,那五个军的军司马皆是柱国将军衔。 和大郑别的军相比,那五个军的所有将士,轻骑最多,装备最精良,人人都是从其他各卫镇选拔过来的能战敢战之士,手下五个柱国将军,带领着那些大郑精锐和蒙辽军交战,是个人都能打胜仗。 何况,他还听说,蒙辽军深入大郑境内的战线太长,粮草战械等都已接济不上,本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却正巧碰上王铮早不出兵晚不出兵,就在蒙辽大军无奈退兵的前夕,他却开始出兵和蒙辽激战,蒙辽也正好撤退北返。 当时,马闯还慨叹说,王铮的命运是真好。 “呵!有这回事儿,西夏有能人,我不能不重视,要不然,悔之晚矣!” 话不投机半句多,马闯虽然说不可小视西夏,可从他的言语里,王铮没感觉到他重视西夏的意思,也就懒得和他多说。 “能人?哈哈!西夏野蛮荒凉之地,能有什么能人?那一首蝶恋花,岂是西夏人能做的出来的?王军不要危言耸听。” “也许吧!”王铮也希望那首蝶恋花不是西夏人作的,可是种种迹象表明,那一首蝶恋花,就是出自西夏的贵族或者官员之手。 可王铮再是担心陇西卫的那些将士,会因为大郑从上到下对西夏的轻视,而命丧西夏大军之手,他却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担忧的道理,也没法解释。 他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尽快改造出来大杀器,装备陇西卫的将士们,希望在战时,能尽量减少他们的伤亡。 东宫本就在皇城内,王铮和马闯说着话,步行不久就到了皇上的御书房。 只要不是朝会,皇上均是在偏殿或者书房里和群臣议事,只不过,皇上不喜约束,大部分时间均是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今日,皇上由于忧伤太子的病逝,脸犯戚容神情萧索,好似老了好几岁,很少说话。 诉职很简单,王铮和马闯先把提前写好的诉职公文交上去,然后说了下各自在管辖区域内,近几个月来,军事和政事的得失利弊,以及对以后的设想,就算完了。 至于做得好坏,自有皇上和房相等评判。 王铮甚至都没有设想松江卫和蒙辽的战事,他已经被解职,没有了松江卫的兵权和指挥权,现在只是挂着上柱国的勋衔,等于是再次赋闲在家,松江卫以后的安排已经不归他管。 “王将军,松江卫的战事已毕,那五个军的将士,是否也该归建了?”兵部尚书陈琦犹豫着问道。 王铮看了看陈琦,他知道这不是陈琦的本意,估计是朝堂上其他人的声音,他现在有点顶不住压力了。 “如果朝廷,还想让蒙辽再来一次或者是多次,像上次入境后就连克数十州县,导致我大郑数十万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现在就把那些将士召回也行。” 王铮不阴不阳地说道。 王铮的一句话,就没人再敢搭腔。 谁也不想做让蒙辽军肆意入境,肆意占领城池屠戮百姓的罪魁祸首。 “可是···”房相是当朝首辅,一般情况下的议事,均是由他主持,他自然不能任由御书房内冷场下去。 “可京师的兵力被抽走了十万,现今京师的兵力空虚,如何是好?另外,松江卫已无战事,三十万的将士都留在松江卫境内,怕也是不妥。” “京师自然不能一直空虚,可由南方暂时抽调将士补充。至于松江卫的那三十万将士,房相,属下请问,朝廷,还想收复燕云十六州吗?” 王铮的这句话也是极为凌厉,朝堂诸公,没有人不想收复燕云十六州。 那一大片被蒙辽统治了近百年的区域,太祖时期就想收复,可他两次亲征均是大败而回。 皇上郑成也想收复,他想完成他老爹的遗愿,他也想做一个能为大郑开疆拓土的皇帝。 底下诸公更不用说,谁都想收复失地名垂青史。 可战争不是儿戏,战争打的是钱,是粮,是国家的实力,是将士的性命。大郑这两年的经济刚刚开始腾飞,国库好不容易地才充足了一次。 可燕云十六州,蒙辽不可能轻易放弃,要打起来,只能是一座城一座城的硬啃,全部打下来,需用几年都不好说,朝堂诸公对国库的收入,能不能扛得住连年的征战,也是心里没底。 “收复···朝廷自然是想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可王将军,国库的收入,你觉得能支撑和蒙辽的连年征战吗?” 户部尚书钟肃皱眉问道。 打不了就不说了,只要打起来,最发愁的其实不是兵部,兵部只需调兵遣将就行了,别的没他的事儿。 最发愁的是户部。兵部需用的钱粮兵甲各种战械等等,全都得户部出钱出粮。 所以平时,户部也最怕打仗,特别怕打大仗。 而硬夺燕云十六州的仗,肯定是硬仗,钟肃估摸着,大郑将士没有三年的浴血死战,燕云十六州就没有全部夺回来的可能。 “请问钟相,如果和蒙辽大打出手,国库能支撑几年?” 钟肃先是伸出一根手指,后来自己也觉得糊弄人糊弄的太明显,就又伸出了一根。 “两年,最多两年。” “哈!也不错了,我以为只能支撑一年呢!有两年,足够了。” 王铮大喜,按他的计划,用不了两年,他必能打到蒙辽的盛京城下,逼迫蒙辽的圣宗耶律隆旭和他签订城下之盟,他要让蒙辽割地赔款。 他王铮都是大郑的辅国大将军了,肩负着保卫国家保卫百姓的重任。蒙辽竟然还敢提兵犯境,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肖太后和蒙辽圣宗耶律隆旭知道,他王大将军有三只眼。 “可是,王将军考虑没有,西夏呢?吐蕃呢?真腊呢?据兵部雁山卫来的公文,蒙辽三族被灭以后,回纥诸部也开始蠢蠢欲动,觊觎雁山卫所属,草原上那一大片我大郑的国土。这些都怎么办?” “不用担心回纥,他们更弱,甚至连韩庚对付他们都是大材小用。假如和蒙辽打起来,韩庚和项梁、万喜、高丕都得调回来。雁山卫有韩客和石坤率四万将士镇守,只要西夏和蒙辽,不率大军舍近求远去攻打,就没一点问题。薛韶和戴忠,以及木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现今也已可堪大用,有他们几个在雁山卫,打趴下回纥轻而易举。” “燕云十六州必须收复,和蒙辽这一仗避免不了。西夏是个硬茬子,最不好对付,但西夏现在是以增强国力为主,小打小闹的练兵有可能,一两年内不会和大郑大动干戈。所以,我才想在和西夏动手之前,尽快拿下蒙辽。” “至于吐蕃,他们的实力也太弱,现今当家的吐蕃赞布性子也不够强悍。我判断,三五年内和吐蕃无大的战事。还有真腊,呵呵!真腊不值一提,只要法子得当,真腊可不战而降。” 王铮的一席话,说的大家均是目瞪口呆。 合着,所有人都头疼的不得了的事,在杀神王铮的眼里,仅仅只有西夏才勉强算是他的对手。并且,西夏还是在两年以后才是他的对手,现在都算不上。 别的异族均足够强悍先不说,但就说最弱小的真腊吧! 真腊虽说国小力弱,多是步卒,轻骑极少,可真腊的境内多是山地,几乎全被森林覆盖,道路曲折难行,境内毒瘴横生。 几百年来,中原的王朝数次征伐真腊,均限于道路艰难后勤接济不上,两军对阵敌军一战即溃,可却不停地从大树后草丛中钻出来,使用简易的武器和捕兽的器具,给中原王朝的军队以致命偷袭。 到最后,中原王朝的军队,往往是毙敌五百自损一千,得不偿失,艰难占领真腊以后,不长时间他们就会再次起兵造反。 真腊蛮荒之地,民众不好教化,也确实没太多的资源。到了后来,就干脆任由真腊自立,中原王朝再也不管不问。 可现在,王将军竟然说,只要法子得当,真腊就能不战而降?能吗?这小子,太小看真腊了吧? “一派···”钱望大袖一拂,张口就想怒叱王铮的大言不惭。 可他突然想到,这个他始终看不惯的家伙,现在可是他的孙女婿,听自家孙女说,他为了维护孙女钱明珠,把皇上的堂弟都打了一顿。 因此,不看僧面看佛面,钱望决定,今天不骂他了,只和他说正事讲道理。 “是这,西夏虽然不可轻视,但也绝无王将军所说的那般严重。以老夫看,还是蒙辽最为难打,蒙辽建国一百多年之久,无论还是政治、经济、文化,还是军事,均已自成体系。加之燕云十六州被蒙辽统治已久,民心已只认蒙辽,势必会增加我大军攻克那十六州的困难。和蒙辽的仗一旦打起来,两年怎能会够?老夫觉得,没有五年的国库支持,难。因此,老夫认为,蒙辽,暂不可打。” “钱相所言极是。”王铮举手投降,他懒得和钱明珠的爷爷斗嘴,也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给自己的媳妇面子。 “既然王将军也认为钱相说的对,那蒙辽之事暂缓,可召回诸路援军,各回原驻地,松江卫折损的将士,可从边军里补充。” 房相想一锤定音。 王铮哪能让他这么做啊?他不想和钱望斗嘴,并不表示他也会屈服别人。 “房相不可,即便国库的储备暂时还不足,蒙辽也必须打。如果明年开春不先下手为强,等蒙辽采取主动,就又会和今年一样的处境。” “松江卫的边境,除了松州和江州之外,其他城池均是兵力不足城防不强。再往南,所有城池的城防更是形同虚设。” “属下觉得,房相,你是当朝首辅,你应该早已发觉,我大郑军事的诸多弊端。可是,你为何不改变现状?不让我大郑的边境固若金汤呢?你为何屡次提议裁剪边境的兵力呢?边境屡被异族入侵,你就忍心看着,那些城池里的官员和将士们战死?你就忍心百姓们惨遭屠戮流离失所?” 房炫普面色羞惭,无言以对。 155章 拟议撤军 这时,钟肃插话道:“王大将军,你既然不同意退兵,那你刚才还说钱相所说的极是?” “他是我媳妇的爷爷,我怎能和他抬杠?”王铮回答了一句,然后继续转身面对房相道。 “房相,国策该变了,蒙辽能自创出两院制,能使契丹和其他民族的人,和我燕云十六州的汉家子弟和平共处,这才能兵强马壮。西夏能励精图治,大力发展农耕,鼓励经商,不轻视境内的汉家子弟,还能收复河西走廊,源源不断地产出河套名马。咱们大郑的朝堂诸公,怎么就看到了国库里的那点东西?怎么就知道捂紧了口袋,就不知道重视军事呢?” “你们就不能一手抓经济,一手抓军事,两手一起抓,两手都很硬吗?文官压着武将一头,对你们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你们到底是为了大郑着想,还是为了你们文官集团的利益着想?” “竖子,真是一派胡言。”钱望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他率先怒叱王铮道。 王铮没理他,继续对着沉思中的房相道。 “我大郑的经济实力,宇内可说是首屈一指,可动辄就被一个贫穷的都穿不起铁甲的异族,很轻易地就能击溃数千里,直到澶州,澶州距离上京城,仅仅只有一两百里,即便是绕行,也不过才四百多里的路程。几乎是已经兵临上京城下,你们还想让这种情况发生多少次?” “房相,我今天说的话太不好听,可国家的事情就像是在过日子。皇上是家主,咱们这些朝臣就像是在养家的几个弟兄,既要保证自家吃穿不愁,还要搞好邻里关系。可既然邻居太蛮横霸道不讲道理,不让咱们好好过日子,那兄弟们就只能团结起来,打他娘的,把他打怕了打服了,他以后也就不敢惹咱们了。” “住口,你这竖子,住口。”大学时裴韬也怒叱道。 他也忍受不了王铮所说的,谁都做的不对的,只有他王铮才是正确的论调了。 “裴卿,让王将军说。”皇上倒是听的津津有味儿,王铮所说的话,太是震聋发聩,他想听一听,王铮还有什么高见。 “裴学士勿要多言,请王将军说下去。” 房相也从没听过这样的话,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说实话,王铮说的确实太不好听,可也却是大郑现在的实际问题,他作为当朝首辅,是皇上一人之下,数千万人之上的关键位置,他的决策是否正确,决定着大郑的发展方向。 即便他也是文官,他也不希望因为文官的太强势,导致大郑的边境不稳。他不能因为他也是文官,因为文官的利益,就使大郑的国基不稳。 他作为当朝首辅,有责任有义务,帮着皇上处理好大郑的一切事务。因此,他必须慎重对待王铮所说的问题。 “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就是苏轼所处的那个宋朝的真实事情。别不信,确实是真事。宋朝像咱们大郑一样的富有,可也像咱们大郑的军事一样羸弱,同样是文官当道,武将同样是受到的制约极多。这样做的好处,的确是没有主弱臣强的可能了,也更不可能有谁敢拥兵自重。” “可是,几乎和上次蒙辽进攻我大郑一样,异族攻破大宋的边境,就是长驱直入,渡过黄河天险后更是势如破竹,直至兵临宋朝的京师城下,后来宋朝的两个皇帝,被异族打破上京,全都掳去边塞苦寒之地,连同后妃、宗室,百官数千人,两位皇帝的皇后妃子女儿等,被侮辱的不计其数。” “真是求死不得求活不能,太上皇被屈辱不堪地封为昏德公,而被掳走的皇上则被封为重昏侯,极尽侮辱之能事。后来康王赵构渡江南下建立了南宋,这才勉强保住了宋朝的半壁江山。” “房相,我大郑要想长治久安繁荣富强,就不能结党营私,就不能重文轻武。要想防止内祸,有的是办法,何必只是简单地,限制边镇主将的兵权和兵力呢?难道,大郑就真的养不起松江卫的那三十万兵马吗?” “王将军,你所说的那个宋朝,真的和咱们现今的大郑很像吗?”陈琦问道。 “不是很像,而是,那个宋朝,本来就是另一个大郑,我大郑现在走的路,几乎完全和那个大宋一样,如果不改变国策,我大郑的将来,呵!···真不好说。” “混账,···” “一派胡言···” “众卿稍安勿躁,王卿,你刚才说,异族打破上京,掳走宋朝的二帝,他们的京师,为何也叫上京?那个北宋也有一条大河叫黄河?康王赵构渡江南下建立了南宋,他们那个国家,也有长江?” 皇上郑成抓住了王铮话里的漏洞。 王铮闻言稍微沉默,他觉得,自己如果不说点实话,想要让皇上和房相下决心改变国策,想要改变大郑军事羸弱的现状,想要避免大郑以后也被分为南北两朝,几乎不可能的。 王铮看了看周围的众臣,稍微沉思了下。 “王卿但请直言。” “皇上,···”王铮看了看皇上看了看房相:“微臣所说,太过骇人听闻,你可别吓着了?” “王卿尽管直言。” “那好,皇上,那个大宋,不仅有黄河长江,他们的京师也叫汴梁。不仅如此,北宋被异族辽国,打到澶州城下,大宋的皇上御驾亲征鼓舞士气,在澶州一战,击毙辽国的主帅萧达凛,从而逼迫辽国议和,史称澶州之盟,北宋给辽国岁币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两国结成兄弟之邦。辽国退兵至燕云十六州境内。” 王铮边说边看着皇上和房相的神色,却见两人就像是听故事一样,只有好奇,没有惊讶,王铮知道,他说的,皇上和房相都不相信。 别说他俩不信,所有大臣都不会相信。这种事,可能吗? 还用问吗?当然不可能。 “王卿别闹,说正事。” 看看,皇上果然不信。 “御书房里皆是朝廷重臣,无外人,王将军且说实话。”看,房相也果然不信。 “臣说的就是正事,是实话,确有其事,那一个北宋,就是咱们现在的大郑。” “王卿莫闹,你的故事编的挺好,可却太玄乎,莫闹莫闹。” 王铮一看皇上还是不信,他只得另想办法。 “皇上,太祖开国之初,可是陈桥兵变黄袍加身?” “是又如何?”这点不是秘密,皇上直接承认。 “后来,太祖为防开国武将的权势太大,可是杯酒释兵权?” “不错,那又如何?”这个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但却也是事实。 “宋朝的开国太祖赵匡胤也是这么做的,和太祖的做法完全一样。” 这下你该信了吧? “这些事情,虽说朝廷不许宣扬,但却也不是秘密,王将军知道了就好,不用照搬到那个大宋的太祖身上,故事无需再编,说正事。” 别说皇上了,连房相都不信,这下王铮没辙了。 说这个大郑和那个宋朝同样的事情,他俩认为自己是在照搬,不信。说以后才会发生的,他们还没见到,自然更不信,这可怎么办? 思来想去,王铮还是没有好法子,但王铮还必须让他们改变大郑现在的基本国策,最起码把重文轻武这一条给改了。 “皇上,房相,你们既然硬要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是,咱们大郑必须得改革军制,要不然,就像上一次那样,蒙辽还是能轻而易举地打到澶州城下。” 房相叹息道:“是啊!上一次,的确是太危险了。王将军,如果是你亲守松江卫,能否避免上一次的情况发生?” “能是能,但我一人,又怎能照看整个大郑的边境?代老将军和程副督没大错,换成是陇西卫或者是剑南卫的边境也是一样。如果不改变军制,等着看吧!西夏一旦发动,涉及的就是大郑的半壁江山。到时候,皇上,房相,朝廷多年的积累,多年的富国富民,凡是被西夏牵扯到的地区,都会倒退几十年。” 马闯撇撇嘴,他显然认为王铮还是在危言耸听。 “王卿,真有那么严重?” “皇上,臣不是危言耸听,臣所说的你们别不信,等你们见到了事实,再相信了臣所说过的话,一切都晚了,蒙辽的入侵已是最好的证明。” 皇上和房相对视一眼,想想王铮所说过的话和所作过的事,不管他们信不信王铮今日说的话,但他们相信,王铮绝对是为了大郑好。 再想想上一次,蒙辽出兵一个多月,就打到了澶州城下,如果不是王铮紧急出兵,一战既保住了澶州城不失,又击毙敌主帅萧达凛,第二战就率五万步卒两万五千轻骑,硬抗蒙辽营外的七万人马和营内的十余万大军,并且还夺了敌军的大营,逼迫敌军退回大名府城内龟缩不出,力挽狂澜于既倒。 他因此保住了上京不失,保住了皇上的尊严,保住了所有大臣的尊严,保住了数千万的黎民百姓免遭屠戮流离失所。 如果不是王铮一心为国,呕心沥血浴血沙场的所作所为。 那么,现在大郑的京师上京,估计已经就在蒙辽大军的铁蹄之下,而大郑新的京师,估计就在升州了,而战火,现在也应该还在升州附近蔓延。 或许,大郑还有第二次迁都的可能,再次被蒙辽大军打的狼狈不堪,不得不迁都益州。 也许,大郑真会像王铮的故事里编的那个宋朝一样,太上皇和皇上被虏到北方苦寒之地。 假如皇上被虏,其他人又岂能幸免?后妃、宗室,百官等数千人,皇后妃子女儿等,自然会被侮辱的不计其数。 皇上和房相不敢想蒙辽攻破上京后的惨景,想到上一次蒙辽大军,仅仅距离上京二百多里就不寒而栗。 “那么···王卿,你觉得,军制该怎么改?又怎么防备内祸的发生?” “皇上,所谓内祸,你想想,历朝历代,只有兵连祸结民不聊生时,只有官府逼迫太甚时,普通百姓才会起义造反。可咱们大郑的百姓,如果全都能吃得饱穿的暖,如果各地卫镇均是御敌于国门之外,战事不会牵扯到内地的百姓,谁还会做那掉脑袋的事情?这一点,只要能像现在一样继续下去,使民众富裕,自然就可避免,皇上无需忧虑。” “至于兵祸,皇上,房相,咱们大郑现今的军制,就是卫府有调兵权却没指挥权,而边镇提督,只有指挥权却没调兵权,已经做的很好了。只要能防止边镇提督和卫府勾结,此事自然也可避免。还有,不超过两年就异地调动,不仅是边镇提督,连卫府主官,也和提督错开时间调动,是不是会更好?” “这样一来,边镇提督都没有调兵权,多一些兵马防卫异族的入侵,又能有什么害处?那些兵马,养在内地不也是养吗?” “为今之计,给边镇提督在紧急情况下,有可以招兵的权利,当地官府卫府,也要储备一些钱粮,防备突发情况时,各卫镇无钱无粮无兵马可用。至于如何使边镇提督和卫府主官,以及当地知府互相制约,这一点,房相是行家,臣就不多说了。” 马闯闻言捋须点头微笑:这个王铮,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156章 军改与否 房相闻言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后问道。 “王将军所说的军制,改动不大倒也能行,可这重文轻武又怎么改?” “这个更容易,比如,鼓励百姓练武强身,朝廷每两年,设一次武举殿试,头一名就是武状元,和文状元一样可以披红挂彩跨马游街。比如,律法规定不许文人轻视武者,朝堂里也给武职的将领更多的话语权,文武品级相同的,武将不再比文官低一级等等。国富了,民就也要够强,这样才能免受异族的欺辱。” 御书房内的所有武职将领,均是连连点头赞同。 武将被文官压制的太厉害,在朝堂上几乎都没有发言权。即便是边镇的军事行动,文官们也想指手画脚遥控指挥,武将但凡敢稍有异议,就会遭到文官的群起而攻。 这个王铮,今天敢为武将直言,表现的还挺不错。 可文官们却是一个个的吹胡子瞪眼睛,对王铮的大放厥词甚是不忿,一个个捋胳膊挽袖子的,作势欲群殴王铮。 可奈何王铮的凶名在外,他也太能打,八个哒突轻骑尚且一个个地被他砍了脑袋,自己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上去,估摸着,除了被打的满地找牙之外,伤不了他一根毫毛。 因此,文官们虽然均是气的直哼哼,却没有个人敢真的动弹。 文官爱名,真要是像上次代老将军那样,在皇上的御书房里,被王铮按倒在地捶一顿狠的,就算是皇上把他拿下问罪,自己也是太丢人,从此后就没脸在天下文人面前混了。 何况,王铮揍的人多了,他就连揍了皇上的堂弟,还是一位爵位比王铮高的郡王,皇上也只是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禁足十天了事。更何况自己这个外姓的文官? 文官们不敢拿王铮怎么样,可王铮所说的,极大地牵扯到了文官的利益,所有人都恨得咬牙切齿,最后只有无奈目视钱望,希望钱望能出头制止王铮的逆天之行。 钱望被所有文官赋予厚望,他也觉得王铮的所说太是不该,于是就轻咳一声跨出一步,打算出言怒叱王铮。 此时,王铮早已察觉到文官们的举动,也早已做好了舌战群儒的准备,他决定,不出口则以,出口则必中出头之人的要害,一句话就把他说的无地自容。免得其他人再上来啰嗦个不休。 可他看到,别人都不敢动,最后却是钱望跨出了一步,想依仗他是王铮媳妇爷爷的身份,阻止王铮继续蛊惑皇上和房相。 王铮当然不想和钱望撕破脸,他急怒之下,第三只眼瞬间张开,极是狰狞恐怖地看了看钱望。 刚跨出一步的钱望,猛然间看到了王铮的第三只眼,凭良心说,他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见过那么难看的东西。 传说中,王铮的第三只眼不睁开便罢,假如睁开了,就必会有人身死。 据说,蒙辽主帅萧达凛的身死,当时王铮就曾经睁开过他的第三只眼。他只用第三只眼看了看萧达凛,数里外的萧达凛,就被他第三只眼中射出的羽箭,给射中了眉心。 这话是当时跟在王铮身边,在澶州城头观战的陈斌说的,应该是可信的。他一个掌管着大梁将军府的柱国将军,怎能会说瞎话骗人? 钱望可不想死,他更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王铮这个孙女婿羞辱。 于是,被王铮看了一眼就已心胆俱寒的钱望,悄悄地又缩回了自己迈出的那条腿。 文官们看到钱望的退缩,顿时大失所望,但看到王铮阴沉着的脸,又觉得遍体生寒,也就没人敢做出头鸟了。 “王将军所说,对极。”马闯首先赞成。 他受过的文官的窝囊气也不少,当然会赞成王铮提高武将身份的话。 “嗯!王将军所说,也可行。国富民强才可免受异族的欺辱。皇上以为然否?” 房相扭头问皇上道。 皇上郑成还在纠结,王铮所说的俱都在理,可他即便不担心王铮了,也不担心当下的那些边镇主将。他却还是担心以后的子孙,能不能压制住边镇提督的权限。万一有一人压制不住,就有可能动摇大郑的根本。 “皇上无需忧虑,老臣觉得,王将军所说的可行。有卫府和知府的钳制,有异地调动的妙策,假如再设立监军一职,必可保万无一失。” “房相不可,监军一职绝不可设。如若设立监军一职,军改就还不如不改。” 王铮一听房相的提议大急。 历史上,中原王朝有很多次的大败仗,都是因为监军的不懂装懂指手画脚。 北宋的杨业杨老令公,就是因为监军的错误指挥,潘美也无可奈何,这才导致杨业兵败被擒,绝食三日而死。 王铮怎能让监军一职存在?于是他当即就出声阻止。 “王将军,为何?” “房相,军中向来是令出必行,可假若再设监军一职,是边镇提督说了算?还是监军说了算?将士们听谁的?” “战时自然是听提督的。” “可如果监军认为提督的指挥不对,硬要参与军务指挥作战呢?” “朝廷自然有约束监军的律法,王将军勿忧。” “房相,如果执意设监军一职,···”王铮说到此处,转身面对皇上郑成,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说道:“皇上,微臣身心俱累,需要静心调养,就请皇上准许臣告老还乡吧!” 闻听王铮此言,皇上郑成即便还处在痛失爱子的悲伤之中,也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仅是皇上,下边的所有大臣都笑了,甚至连那些狠亲自狠的牙痒痒的文官们也没忍住。 “王卿莫闹,军改是国之大事,自然要商议一个万全之策。你提什么告老还乡?” “是极是极,王将军莫闹,你不过才二十七岁还不到的年纪,现今就说告老还乡,委实太早了点,王将军莫要闹出笑话。” 房相也是捋须微笑着说。 “皇上,微臣不是在和皇上闹着玩,微臣是真不想让朝廷设监军一职。假若真设了监军,皇上,微臣斗胆,我大郑的江山社稷,危矣!不久以后大郑的下场,就会和北宋完全一样。” “胡闹,···” “大胆,···” “竖子敢出此言,汝活腻了乎?” 针对王铮的骂声一片,都是一群衣冠楚楚的文官。 武将们很赞成王铮的话,对文官愤愤不平,却都没说话,除了王铮,他们已经习惯了被文官的打压。 王铮理都没理那些文官,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皇上,等待他的决断。 皇上沉思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军改之策,房相先行和众臣商议,过后拿出条文让朕审阅。至于监军一职,···容后再议。” 王铮敢拿大郑和那个北宋相比,说的这么严重,就必有他的道理,皇上郑成不得不慎重。 以他对王铮的了解,王铮不可能虚言恐吓他,更不可能拿大郑的江山社稷开玩笑。 他觉得,监军一职的设立,极有可能就像王铮说的那样,是兵祸的开始,是大郑军力更弱的开始。 国不可有二君,军令自然也不能出自两门,假如设了监军一职,监军比提督的职权还大。 到时,监军只要对提督稍有不满,处处掣肘提督的军事行动,甚至故意栽赃陷害边镇提督,均是极有可能。 假如真是那样的话,大郑的社稷江山,就真的很凶险了。 关于军改的事情,既然皇上已经下了结论,只能等房相和兵部拿出条文后再说,今日就算到此为止了。 可皇上和王铮的谈话还意犹未尽,他让众臣退下后,却单独留下了王铮。 “王卿,朕也知道,结党营私的祸害,甚于异族的入侵,对此,王卿可有好的建议?” “皇上,结党营私、拉帮结派,是官官相护的因由,是官员之间不思为国为民,只知内斗的诱因,是导致内乱的源头,是各级官府腐败的开始,其祸猛于虎,必须严加防范。而我大郑的此时官场,皇上纵容文官轻视武将,屁大点事儿就各抒己见吵个不休,结党营私的苗头已显。这件事,微臣也没有好的办法,结党的都是文官,这件事儿,皇上应该问房相该怎么解决。” “咳咳!老夫···老夫愧对皇上,愧对先皇啊!” 房相的老脸一红,极不自然地说道。 他是百官之首,对文官之间的结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自古以来,就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将之间,向来就是谁都不服谁都不忿,坚信老子天下第一,一言不合就打生打死,即使是同僚之间,也非要分出个高低上下才会罢休。 王铮和代老将军,以及和马闯,现在的三个上柱国之间,私下里的关系绝对说不上好,互相不对付就是最好的例子。 因此,结党这种事,别说武将不会干,就是参与了,那也是被相好的文官硬拉进去的。 “房相,愧对不愧对的另说,结党营私这种事,只要建国日久就不可避免,现今也只是刚显出苗头,还不算晚。只需要想出解决办法,以后严加防范即可。” “王卿所说极是,房相可有良策教朕?”皇上郑成望着房相,殷切地问道。 就如王铮所说,党祸猛于虎,为他大郑的江山社稷计,为他的子孙后代计,他现在不可不防。 “这···这···老臣一时之间,确是想不出好的计策。···” 房相额头冒汗,他还从来没考虑过结党的事情,急切之间,委实也没有良策。 “房相,天子门生啊!”王铮给房相提建议道。 他可怜房相这个老头,他为了大郑费心费力地操劳了一辈子,如今都已年近七十,却还在朝堂上任劳任怨。被某些,比如他王铮本人,怼几句也是唾面自干,王铮觉得房相他老人家,为了他名留青史的愿望,这辈子是真不容易。 157章 那厮太好战 “啊?天子门生?何意?”房相不愧是房相,只略一思索便懂了王铮的意思。他连忙一整衣衫对皇上躬身一揖说道。 “皇上,今后但凡是录取进士的会考,可实行殿试,就是在太极殿上,由皇上亲自主持,所有进士录取的名额,也均为皇上御批,取中的进士,均为天子门生。此法,可限制结党。此其一也,其二,···” 房相稍微沉吟,第二个办法也就想了出来,他不仅感激地瞄了王铮一眼。 “其二,朝廷可律法明令禁止结党营私,否则,任何现职官员撤职交由大理寺查办,读书人敢结党,则剥去功名概不录用。老臣以为,党祸虽然猛于虎,可严防却不可矫枉过正,否则就会适得其反,被一些人利用,成为攻击不同政见同僚的利器。” 房相果然有一套,王铮担忧的也是此事,党争猛于虎,但把党祸当利器肆意攻击别人,也是绝不可不防的大事。 幸亏,房相想到了这一点,他现在能说出来,下去后,就能做出预防措施。 看来,王铮白担忧了。 此时的大郑,绝大部分的官员,还都算是忠心为国为民,还没有朝代末世的腐败堕落。现在,对有些弊端只要稍加防范,就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包括朝堂上,虽然有很多文官的行为,王铮都很看不惯,比如钱明珠的爷爷钱望,但王铮却也不得不说,那些文官们也都能算是忠臣干吏。 还是拿钱望来说吧!他就是文官里的典型代表人物,酸腐,死脑筋,怕强欺弱,战事稍有不利就开始嚷嚷迁都等等。 但是,钱望作为吏部尚书,就是俗话说的天官,他对整个大郑官员的选拔、甄别、年勘等等,做的还都比较不错。 他本人也较为清廉,并且也有一颗善心,对下面官员的贪污腐败不作为等,是深恶痛绝,因此,他的官声也是极好。也是因此,上次竞选右相,他才是最热门的人选。 可惜的是,皇上和房相,这两年的着重点,是国家富强百姓富足,是国库的收入。这才被户部尚书吕进钻了空子,一跃而成了百官之中仅次于房相的右相。 君臣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把军改、党争等等问题的细节逐一完善。 关于松江卫的那三十万郑军的问题,王铮坚持不撤。 不过撤也行,那就把那三十万郑军全部调到陇西卫,他的理由很充分。 “皇上,房相,如果暂时不去收复燕云十六州,也行。只不过,必须把那三十万兵马调往陇西卫,陇西卫是西夏接触的正面战场,一旦和西夏开战,就凭陇西卫现有的那十多万兵马,守卫将近两千里的边境,太微不足道。现在,趁西夏准备不足,必须尽快出兵陇西卫,直捣黄龙府,一举收拾掉西夏才是上策。微臣真不是危言耸听,皇上,房相,微臣恳请,切莫轻视了西夏,否则,真的悔之晚矣。” 王铮言辞恳切,他今日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忧国忧民的恳求语气和皇上,和房相说话。 “王卿,你怎地总想打仗?不和蒙辽打了,这又想去收拾西夏了。作为武将,好战敢战是好事,可太好战的话,咳!···” 皇上不悦地说道,话没说完,下面的估计不好听,是给王铮留了面子。 他不知道西夏也出了一位和王铮一样的穿越者,自然就不能理解王铮的所作所为。 正常情况下,西夏还没有主动大举进攻大郑,防御才是根本,哪有主动进攻直捣黄龙府的? 王铮听了皇上的话,心里发凉,他扭头看向房相,房相捋着胡须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王将军,西夏、蒙辽,包括吐蕃真腊,均不可轻视。老夫觉得,松江卫和陇西卫,增加兵力加强防范为上,这深入西夏境内数千里,直捣西夏的国都兴庆府吗?别的不说,仅仅是粮道的维护,就是个大问题,还需仔细斟酌,···” 房相的话还没说完,王铮已经感到深深的失望,他冒着被当成异类被杀头的风险,说了实话却没人相信,他无论如何提醒皇上,提醒房相和一干大臣,也没人相信他的话。 所有人都还在因循守旧坚持防御,所有人都担心深入敌境粮道无法维护,所有人都担心国库无法提供连年的征战。 可是他们咋就不想想?蒙辽上一次入境千里,给大郑造成的损失是多少? 以后,西夏一旦发动,给大郑造成的伤害和损失会更大,王铮所说的半壁江山可能有点夸张。但绝不会只是几个州县那么简单。 那个人只要掌了西夏的大权,他唯一的目的,是打下整个大郑的繁华富饶之地,使之成为西夏的版图。 话不投机半句多,王铮作为辅国大将军,已经尽力了。 他想要改变的,是大郑之主皇上郑成,是当朝首辅房相,以及几乎所有的朝中重臣。 这些人里年纪最小的,也已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他们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他们认为,他们的经验是丰富的,他们的做法就是最正确的。 他们固有的观念,不是他王铮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短时间就能完全改变的。 因此,王铮也就不再多说废话,他朝皇上和房相拱了拱手说道。 “皇上,微臣已经仁至义尽,已经对得住我的辅国大将军这个称号。该说的我都和你们说过无数次了,你们真不相信我也没办法。皇上,微臣今日留下一句话,也许不出两年就能验证,这句话就是,如若轻视西夏,会丢半壁江山。” “混账,王铮,你怎可恃宠而骄?怎能如此无理?”房相气的指着王铮的鼻子直哆嗦。 王铮没有搭理房相,而是再次对着皇上拱了拱手。 “皇上,微臣告退。” 说完,王铮弓着身倒退几步,然后转过身,扭头走出了皇上的御书房。 看着王铮走远,躲在门口阴影里的柴公公,暗暗叹了口气。 柴公公是皇上郑成的贴身总管太监,郑成的两次御驾亲征他都跟在身边。不仅如此,他还是皇上郑成成立了多年的秘密机构,影子的统领。 而影子,却是皇上的特务机构,负责为皇上打探消息所用。 当然,现在的皇上郑成的这个影子,和后世明朝的锦衣卫东西厂都差得太远,权利也没有那么大。 只不过仅仅是为皇上打探一些消息,免得皇上久处深宫,被别人蒙蔽了眼睛和耳朵,多了解一些朝臣的动向,民间的疾苦等等琐事。 因此,柴公公很了解王铮,他虽然也很怀疑王铮的身份,却不怀疑王铮是一心为国为民。 自从林州之战,他和皇上房相等人,被王铮救出重围之后,他还没见过王铮做过任何对皇上对大郑有害的小事。 王铮做的对大郑有益的事情太多,掰着指头都要数一阵子。 王铮的军事能力还很强,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打过一次败仗。 上一次他紧急出兵澶州,挽狂澜于既倒,解了大郑之危,避免了皇上和所有大臣,以及亿万百姓迁都南逃。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柴公公由此断定,王铮不是凡人,他的话不管能不能理解,必有他的道理。 就像今日王铮说的松江卫和陇西卫,说的大郑军事上的弊端,说的党祸猛于虎,都太能让人震聋发聩,太精辟,绝对称得上是赤胆忠心的忠言。 可忠言逆耳,他说假如轻视西夏,大郑就必会丢失半壁江山的话,太难听,太武断,别说房相听了会怒叱他,就连柴公公也觉得王铮说话欠思虑。 可柴公公还觉得王铮的话,应该不是危言耸听。他敢这么说话,他竟然前所未有地那么重视西夏,必有他的道理。 难道?王铮所说的那个北宋,真的是一个国家?不是王铮杜撰的?王铮所讲的那个北宋发生的事情,真是确有其事? 可是,也为免太巧了吧?那个所谓的北宋,怎能和我大郑发生的事情一个样? 看着王铮落寞远去的背影,柴公公陷入沉思。 “这竖子,太不可理喻,就不能给他好脸。”直到王铮走远,皇上才气哼哼地说道。 “皇上,算了,他就是这个臭脾气,本事确实不小,可脾气太坏,也太不会说话,太不招人待见,别和一个小子一般见识。” “哼!假如···假如他不是还小···哼!朕饶不了他。”郑成给自己找了个不和王铮计较的理由, 皇上生气归生气,可终究不会把王铮怎么样,放眼现今的整个大郑,能力挽狂澜的大将有几个? 代老将军和程霸,被蒙辽军打的缩在松州和江州城里,任由蒙辽大军长驱直入,把澶州以北的大郑千里沃野,打了个稀巴烂后直逼京师。 马闯在松江卫时,也从没占到过蒙辽的便宜,在陇西卫和西夏的几个小冲突,也是败多胜少。而西夏王的目的还只是练兵,根本也没打算攻州克府占领大郑的地盘。 其他的柱国将军,让他们冲锋陷阵的话估计还行,没人会怕死,纵览全军统筹全局,都指望不上。大郑仅有的三个上柱国,现今也仅有王铮还能指望了。 可是这厮,太是好战,今天打蒙辽明天打西夏,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你没事儿就不能回家娇妻美妾左拥右抱,去玩你的婆娘?那么好战作甚? 朕把那么好的婆娘都赐给你了,你却不行三媒六聘,把人家钱明珠晾在家里不管不问,你到底想咋滴? 哼!要不是你还没我儿子大,朕岂能饶你? 想到自己的爱子,皇上郑成顿时就又开始哀伤。 太子是他的长子,特别孝顺不说,还特别仁爱善良明事理,诸皇子里,皇上最喜太子,他是皇上指定的接班人。 可是现在,太子竟然英年早逝,导致他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皇上的悲伤,是一般人体会不到的。 “房叔,后日···后日太子的丧事,就由房叔操持了,朕···朕···” “唉!皇上节哀,老臣自当尽力操持,皇上无需挂念。” 158章 聚会1 为国为民的想法做法不被所有人理解,不被皇上和房相接受,心中悲愤的王铮回到家里,不理门房的问好,直接就钻进了书房。 虽然皇上不接受他的建议,但王铮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还想努力一下,他不能让强盛后的西夏,肆意占领大郑的江山屠戮大郑的百姓。 最主要的,更远的将来,现今只有王铮知道绝对会发生的事情是,蒙辽以后还有一个金国,金国崛起灭辽、灭北宋,再往后还有蒙古,蒙古灭金、灭西夏,灭南宋。 这些更不可说,说了更没人相信,但这些事情以后都会成为现实,王铮因为那个人的存在,现在担心西夏,还只是担心大郑的半壁江山,可金国和蒙古,就是整个的汉家王朝。 他想先打下燕云十六州,就是为了削弱蒙辽,然后派人潜入女真和蒙古部落,不管用什么方法,先遏止住金国和蒙古的崛起,使蒙辽、女真和蒙古,三家自相残杀,使他们没有时间发展,没有能力壮大,避免以后大郑的惨祸。 可这些,又能对谁说?现在的王铮,感到了孤独,深深的孤独。此时的世上,能完全相信 他的话的,估计也只有西夏的那一位了。 可笑的是,两个注定要成为对手的家伙,却也是各自唯一的知音。 王铮是大郑的辅国大将军,是上柱国,他有责任有义务保卫国家保护百姓。不管皇上和房相信不信,他还得努力一下,要不然他心里就会不安。 在书房,王铮奋笔疾书,花了半天功夫,给皇上写了两个奏折。 一个是说的蒙辽,他全方位分析了蒙辽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和人员构成等,认真详细地说明了燕云十六州对大郑的重要性,蒙辽别的地方都可以先不打,但燕云十六州必须收复。 长城防线必须得夺回来,没有了长城防线的抵御,蒙辽大军从幽州出兵,策马往南的千里沃野无险可守,在极短时间内就能兵临上京城下。 也就是说,只要燕云十六州在蒙辽的手里,上京城时刻都处于危险之中。长城防线太重要,即便是以倾国之力,也必须收复。 王铮还分析了大郑现有的情况,他说,大郑现在只要能全民动员同仇敌忾,别说只是打一个蒙辽,就是算上西夏,两线开战的话,坚持三五年也没有一点问题。 何况,这一次和蒙辽或者是西夏的开战,全是在大郑的境外,不会太牵扯到普通的百姓,更不会因为战乱,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朝廷需要做的,第一是下定决心全国动员,第二是把江南各州府大库里的钱粮等,送到上京或者是送到陇西卫,再由兵部统一调配。 至于兵马,无需再招,现有的兵马,只要合理调动一下就已足够。 第二封奏折说的是西夏,王铮同样分析了一番西夏的所有情况,着重提出了西夏现在正在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主要原因他没法说,说了皇上也不会相信,他只说西夏出了个野心极大的能人。 那个能人在一两年后,等西夏的国力大增,等西夏的国库储备充足,等练兵练得兵强马壮。就必会对大郑大打出手,必会领兵犯境攻州克府。 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抢掠一番,也不是为了打下几个城池占为己有。他是为了大郑的江山社稷,是为了大郑所有的领土。 他会做的,是推翻大郑对这片富饶土地的统治,西夏想取而代之。 假如,明年开春就对蒙辽用兵的话,一年左右就能收复燕云十六州,有了长城防线的天险,蒙辽大军再想长驱直入已不可能。 他们以后就是敢打大郑的注意,也必是在长城沿线的夺城死战,代价太大。蒙辽在失去燕云十六州的后,必会元气大伤,没有几年的休养生息,恢复不到现在的水平,他们在短时间内,就不一定会有大的动作。 只要没有了蒙辽的后顾之忧,他就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率大军御敌于国门之外,把战火烧到西夏境内。 不需太多,他只要能有三十万兵马,就能占领西夏全境。 哪怕只有十万轻骑也行,他就能搅得整个西夏全境鸡犬不宁,使西夏的经济倒退到几十年前,使他们没有能力骚扰大郑,避免了被西夏杀进大郑境内的惨祸。 最后,王铮甚至隐晦地特别声明,他可以不带兵,他就在上京待着也行。但必须让曹显和韩庚带兵对付西夏。 他还说,他之所以举荐曹显和韩庚,没有任何私心,仅仅是因为,曹显和韩庚灵活运用游击战法,才能勉强应付,否则,换谁都会吃大亏。 两封奏折,洋洋洒洒近万言,王铮午饭都是在书房吃的,直到天色将晚,他才算是终于完稿。 仔细审查了两遍,虽然全是白话,也几乎全是简体字,但现在的大郑因为王铮的原因,白话和简体字已经非常流行,就连十分廉价的蘸水笔,都是随处就能买到。 王铮觉得皇上绝对能看懂他的奏折,最起码能懂奏折里说的大概意思。他就封上火漆交给周强,令周强立马进宫,把奏折交给柴公公,由柴公公交给皇上御览。 一般的大郑官员,奏折均是先由中书省审阅,重要的事才会交给皇上预览。 可王铮不是一般的官员,他是大郑仅有的三个上柱国之一,还是最能打的那一个。 凡是他的奏折,必是军国大事,无论何时何地,哪怕是皇上郑成刚趴到他的某位妃子的身上,柴公公都可直接把王铮的奏折送给皇上,让他扔下已拉好架势的妃子爬起来观看。 整个大郑有这种特权的,不超过五人,四个武职一个文臣。一个文臣是房相,四个武职是三位上柱国和老王爷。 因为文官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扯嘴皮子的事儿,改天再办无关大局,可军国大事却不能耽搁。从这一点来说,皇上还比较英明。 就在王铮写好奏折的时候,代虎代老将军的府邸,他正在陪前来做客的程霸谈话。 “程将军,可曾听说王铮晌午在御书房里的话?” “听说了,王大将军为你我仗义直言,说你我督领松江卫之时,虽然守住了松州和江州,但那么一大片的国境毁于蒙辽之手,不怪你我。而是因为朝廷重文轻武,是松江卫的兵力太弱,是燕云十六州在蒙辽之手,导致北方无险可守。唉!能看透这些的,委实不多,能看透还能直言的,也唯有王大将军了。” 程霸唏嘘感慨道。 因为两人作为松江卫的提督和副督守土不力,致使大片国土沦丧,致使澶州被围,致使京师机岌岌可危。 现今,朝廷命代老将军和程霸,在家反思自己的过失。这一段时间,两人虽人在上京,但家里门可罗雀,备受朝中大臣的冷落,心中的凄凉,自然只有自己知道。 “唉!谁说不是呢?” 代老将军也唉声叹道:“幸亏王将军顶住了压力,率兵北上,一路打到了松江卫,把蒙辽全部赶出了大郑境内。否则,你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唉!军制的确是该变了,松江卫仅有十二万兵力,可只是边境一线,就有四个州六个县需要严加防护,后面还有那么多的城池,每一个城池才能分到多少人马驻守?怎么守?蒙辽大军压境,谁能全都守住?代老将军,程某不服。” “老夫也不服,可有什么办法。兵力少是其一,萧达凛太过奸猾是其二,可最主要的,就是王将军说的长城防线,没有天险可依靠,想守住那么大的区域,难。因此,王将军提议,明年开春就从松江卫出兵,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对此,程将军怎么看?” “我当然举双手赞成,···” 程霸还没说完,就听堂房门帘外有人搭腔:“老夫也举双手赞成。” 话声刚落,马闯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是我不让门房通报,想听听你俩都说些啥,果然是松江卫的军事。” 看见马闯,代老将军和程霸连忙起身,给马闯让座,三人中,代虎和马闯是上柱国,程霸是柱国,军衔低了一级,自然是坐在下首,端茶倒水的差事自然也是他干。 和王铮的习惯一样,凡是议论军国之事,这些大将军们都不要任何人伺候。 “呵!你也赞成收复燕云十六州?”代老将军笑着问马闯道。 “那是当然,我虽然讨厌那小子,但也赞成他的想法。谁都能看的出来,没有太行山脉和长城防线的天险,我大郑的北部边境,就永远不会有安生的时候,像上次蒙辽突破边境,直达澶州的情况,就还会重演。” “是啊!可朝中···唉!那小子的身世是个谜,没人敢让他带那三十万大军呐!” “代老将军,按道理说,他做了那么多对我大郑有益有利的事,不会再···” “道理归道理,也许皇上现在并不是在防着他,可朝中的大将,假如只有他一枝独秀,两战灭了哒突三族,一战再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话,谁还能制约他?你、我,还是马将军?” 程霸无语了,马闯却喃喃说道。 “那小子不仅是想收复那燕云十六州,他还想直捣西夏的黄龙府。大郑边境所有的异族,他想一扫光。嘿嘿!咱们几个老家伙,真是没法活了。” “哈!老夫听说,大郑边境所有的异族,唯一被他放在眼里的,不是强大的蒙辽,却是建国不久的西夏,为何?” 代老将军在家反省,无权参与今晌午的军议,他只得向马闯打听。 “这个···没人知道,那小子说的话没人信,他的心思也没人能猜的透。他只说西夏不动则已,动辄就会搅乱大郑的半壁江山,说的特别严重。并且,他还屡次特别强调,他说的,绝不是危言耸听,他强烈恳请皇上和房相,必须重视西夏。嘿嘿!老夫征战沙场四十年,现今还是陇西卫的提督,和西夏打的交道最多,我怎么就没看出西夏的厉害之处呢?” “强烈恳请?有多强烈?” 王铮的举动让代老将军很意外,在他的印象里,王铮一直是云淡风轻的,什么事都没见他着过急,可是,这一次,他为了让皇上相信他的话,竟然都强烈恳请了,实在是大出他的意料。 “有多强烈?嘿嘿!你们几个都是在外镇守厮杀,老夫在朝堂见到王铮的次数最多,却还是首次见到王铮如此的急切。” 门帘一掀,又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是陈斌,皇上小时候的伴读,自小就和代老将军有通家之谊的老朋友。 陈斌边走进来边继续说道。 “老夫以为,王大将军仅仅因为看到了那一首蝶恋花,就从中想到了,西夏有一个了不得的能人,并且,那人的本事绝不在王大将军之下。他因为太担心国事,他不想让大郑失去半壁江山,他不想让我大郑的诸多将士,都因为轻视西夏,而很轻易地就失去性命,他不想让数千万的百姓们,都惨遭荼毒蹂躏。” “因此,王大将军怕了,他急了,他才会恳求皇上,恳求房相,恳求朝堂上所有的重臣,相信他说的话。他的怕,是为国为民,不是为了他个人的私利。” 程霸不由问道:“仅凭一首词,又能看出什么?” “你看不出什么,我也看不出什么,所有人均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可王大将军就看出来了。他的所思所想,不是你我能及的。” “蝶恋花,···” 马闯和代老将军,又默默背诵了一遍蝶恋花,琢磨半天之后得出结论,是一首好词,是一首艳词。但怎么琢磨都觉得,这首词一是和军事无关,二是做出这首词的人文才不错,但也仅此而已。 159章 聚会2 “王大将军的所作所为,的确全都是为国为民,这一点毋庸置疑。王将军也做出了几篇惊世骇俗的词作。难道说,西夏的那一位,让王大将军颇为忌惮的人物,真是他的师弟?” 代老将军猜测道。 当初,王铮找不到别的可以说的过去的理由,就杜撰说,那位教过他的老道士,可能收了个关门弟子,就是西夏的那个能人。 当初,这句话没人信,王铮的身世是个谜,他说他是洛阳人。可皇上让房相差点把洛阳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王铮的任何一个亲戚,更别说他生活过的痕迹了。 因此,都认为王铮还是在忽悠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不得不防啊!”程霸知道王铮特别能打,假如那人真是王铮的师弟的话,还是关门弟子,那就会比王铮还要可怕。 “大家无需太过担忧,···”马闯喝了口茶汤后说道。 “王将军的考虑虽有道理,蒙辽和西夏的确是不可不防,但也无需太过担忧。年后,朝廷只需去收复燕云十六州,陇西卫的战事,自有老夫与之周旋,···” “马督,切勿轻视西夏啊!”陈斌提醒道。 “无妨,老夫虽无直捣黄龙府之能,但坚守陇西卫的城池不失,却还能做到。” 代老将军和程霸面有惭色。 上一次的蒙辽入境,整个松江卫的防地,仅剩几个坚城重镇没有被蒙辽大军攻破,其他的数十州县,全都毁于敌手。 两人的一世英名,就毁于那一战之中了。 陈斌听马闯的意思,还是不把西夏放在心上,只得再次提醒道。 “马督可知王大将军所说的北宋之事?” “当然,陈将军何出此言?” “那么,马督可知,北宋也有一个被辽国大军连克数十州县,后来三面包围澶州,北宋的皇上同样是御驾亲征,却和辽国签了澶渊之盟的事?” “知道,如何?” “马督可曾听说,当初在澶州,王大将军一战既击毙敌军主帅萧达凛后,曾问皇上说,敌军假如求和怎么办?” “老夫听说过,当时连皇上带所有大臣,全都赞成蒙辽的求和,那又如何?” “因为皇上和所有大臣全都赞成蒙辽的求和,因此王大将军太是激愤,他认为澶渊之盟是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所以他为了阻止澶渊之盟事件的发生,即亲率五万步卒和两万五千轻骑,硬抗蒙辽大军营里营外共计二十万人马。马督觉得,王铮不惧风险亲赴险地,却是为何?” “为何?”马闯愣了,代老将军和程霸也是不解。 “老夫认为,王大将军已经看到,他那日假如不出兵,蒙辽不出两日,必会遣使求和,皇上就会答应蒙辽的求和,我大郑也就会有一次和蒙辽的澶渊之盟。” “不会,那个北宋,本就是王将军根据我大郑的情况杜撰的,即便和蒙辽签了盟约,也不一定就会丧权辱国。” 代老将军不同意陈斌的看法。 “是极,北宋之事就是个故事,不可当真。”马闯言道。 程霸摸着下巴没吭声,但陈斌看他的表情,他显然更不信那个北宋的事情是真的,他也认为那时王铮编的故事糊弄人的。 陈斌不理他们三人的反映,自顾自说道。 “假如当日王大将军没有出兵的话,蒙辽有可能真的求和。大家试想,蒙辽的主帅萧达凛战死,敌军士气大弱,而我军南面的援军源源不断而来,北面还有松州、江州、定州、冀州等,十数个州县未被蒙辽攻克,假如那些城池的守军,为了澶州城内的皇上,均拼命死战的话,打破围城敌军的封锁,急赴澶州,合围澶州城外之敌?以解澶州之危,有没有那个可能?” “嘶···” 三人捋着胡子陷入沉思。 的确,极有那种可能,蒙辽军被包围只是早晚的事,他们求和退兵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王大将军猜到蒙辽会求和,猜到皇上会答应,这才硬着头皮出兵,打破了蒙辽求和的企图,避免了澶渊之盟的出现,避免了割地赔款的欺辱。也给咱们大郑,留下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希望。大家说,那个北宋的故事,真是王大将军的杜撰吗?” “嘶!陈将军是说,王将军还能看透以后的事情?” “老夫不知王大将军能不能看透以后的事情,但他高瞻远瞩,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能够预料到以后可能会发生的大事,却是极有可能。比如,两年后西夏的威胁。” 澶州之战,这些人早就听说过,王铮说的蒙辽会求和的假设,他悲愤的怒吼,他不等援军到来就迫不及待的出兵,他以七万步卒,包围大名府内的肖太后和耶律隆旭,他出奇兵迅速解了其他城池之危。 可当他快要腾出手来攻打大名府,生擒肖太后和蒙辽的圣宗耶律隆旭的时候。却因为轻骑太少,敌军势大,却被他们逃脱了。 这些事,众人都听说过,有些事,刚听到时,他们还不以为然,比如王铮的悲愤怒吼,很多人事后听说,还说王铮是小题大做,故意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 可现在听陈斌一一道来,当时的情景,王铮显然已经预料到了,别人都想不到的很多事情。 假如那次皇上真和蒙辽签了澶渊之盟,那么,十万两的岁币不说,二十万匹绢也不说,但就是燕云十六州所属的大好河山,朝廷等于是承认了以后归蒙辽所有,就再也难以收复。 想透了这些,王铮的所作所为,顿时让几人均是特别汗颜。就连马闯,也第一次的感觉到了他和王铮的差距。 他第一次觉得,王铮也许真的不是徒有虚名,他灭哒突驱蒙辽的轻而易举,也许真是他能想别人之所想,别人却完全猜不到他会做什么。 幸运一次两次还有可能,任何人都不可能一直幸运下去,王铮的战绩,真的是他生生凭本事打出来的。 “马督,你觉得,王铮对西夏的忌惮,有道理吗?”陈斌看到马闯额头的汗水,就不由问道。 现在已是隆冬时节,堂房里即便烧着地龙,也没到出汗的地步,很显然,马闯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道理?有什么道理,王铮仅凭一首词的猜测,就说西夏多么的恐怖,这不算是道理。不过,老夫已相信他的猜测,不管他的猜测有没有道理,老夫都会慎重对待。” 只要马闯能慎重对待就好,这也是陈斌对马闯说这番话的主要目的。 看看天色已晚,代老将军吩咐准备宴席,于是,四人就在代老将军的堂房里,边吃边聊。 “老将军,你说,王铮那厮咋就那么能呢?他咋啥都会呢?”马闯一口喝干了一两雁山老烧后,抹了把胡子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老夫就知道,和他比,老夫差远了。” “那你还和他在皇上的御书房里厮打?” “嘿嘿!那时你还是个柱国,满朝堂,就我俩是上柱国,我不和他打,还能和谁打?” 马闯愕然,这话说的,难道,这也是你们当着皇上的面打架的理由? “哈!马督,你这次来看代老将军还行,说明你还是个念旧之人,可你现今也是个上柱国了,以后可就不能随便就来了。说不定,你也得分别和代老将军和王铮打一架。” 陈斌一边吃一边嬉笑着说道。 “为何?”马闯依然不解。 “唉!···”程霸叹了口气,他都不知道马闯是怎么混到上柱国的,竟然连这个都不懂。 也许,这就是命吧!马闯只是小胜一场,居然恰好因为朝廷需要一位上柱国,用来抗衡王铮,结果就便宜了他。 可自己督领松江卫时,申四和管贤也曾经连番大胜,却什么封赏都没有。这一次,因为蒙辽的入境,居然被朝廷勒令在家反省两个月了,他上哪说理去? “马督,平衡啊!咱们武职将领,有那些文官在皇上耳边的教唆,怎么能一团和气?怎么敢表示亲近?马督,代老将军的府邸,你以后也是不能来了,就如陈将军所说,你要想坐稳你的位置,也该和代老将军打一架了。哈哈!” 程霸取笑马闯道。 “代老将军待我恩重如山,我怎能和代老将军打?我要打也是和王铮那厮打,老夫最讨厌那个小白脸。” 马闯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但他依然拗着头说道。 “不可不可,代老将军越是和你亲近,你越是要和他打一架撇清关系。结党营私啊!”程霸解释。 “不用,老夫听闻,房相今日正在起草遏制结党的条文,但同时,却也严禁肆意以结党的借口攻击同僚,大家和平时一样就好,私交相厚不算结党,无需太过担忧。” 朝廷的动向陈斌最清楚,他是大梁将军府的主官,每次早朝必须参与,还是皇上幼时的伴读,极得皇上的宠信,算是大郑朝堂的百事通。 “唉!党争之事,确是该警醒了,不然,我大郑的祸事,必会先从朝堂引起,那些文人的所作所为,委实是越来越过份了。” 代老将军心有感触,叹息说道。 “确实如此,当下,我大郑文官当道,一直看不上咱们武将就不说了。但某些文官,竟然还想对边镇的军事指手画脚,这也是我大郑军事羸弱的主因,王将军所言军改之事,必须执行。否则,那北宋被打破京都掳走二帝,被分为南北两朝之事,我大郑也有可能发生。” 陈斌久处朝堂,对朝堂上所有人的表现最是清楚,也是有感而发。 “幸好,有王大将军在,他天不怕地不怕,顶住了不少文官们的压力。他凶名在外,不管是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哈!那些人都对他没有办法,他的提议,很多人竟然都不敢反对。” 前一段时间,程霸虽在松江卫,即便现在在上京时,他因为只是个柱国,也不用上朝。但鸡有鸡道鸭有鸭道,凡是朝廷大员,谁都有自己的路子打探消息。 比如,王铮和皇上房相今日在御书房的谈话,他们还没结束,王铮还没有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好些人已经知道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在宫城内,几乎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四人正在边吃喝边闲聊,门帘一掀,一个下人进来看了看代老将军,却既不走近又不说话,只是弯腰垂首站在门内。 代老将军自然知道原因,就放下酒杯,起身走了过去,那人附耳对代老将军说了一番,然后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160章 聚会3 “何事?”陈斌问道,这么神秘,肯定是有新的消息了,代老将军家他是常来常往,比较熟悉。 “王将军···唉!”代老将军长叹一声,欲言又止。 “何事?说啊!”马闯急道。 “莫非是,王大将军担忧国事,给皇上上了奏折?”陈斌猜道。 “然,王将军和皇上房相的谈话不欢而散,他的建议多不被采纳。但他心忧国事,回家后就给皇上上了两封奏折,他坚信自己的猜测没错,他坚持认为燕云十六州必须得尽快收复,要不然,没有太行山脉和长城防线的天险,上一次的事情就还会无数次重演。唉!他坚持说,上一次那些州县的丢失,非是老夫和程将军指挥不力,实是军制对我等限制的太多,换谁都无能为力。” “唉!王大将军,实为英明睿智之人也!”程霸感慨道。 “还有呢?” “还有就是西夏,他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说西夏不动则已,动辄就会毁掉我大郑的半壁江山,更严重的话,甚至会,···算了,不能说出口,太严重了。” “他还是仅凭那一首蝶恋花就这么猜测?有没有别的理由?” “没有,这次什么理由都没有,但他就是这么猜测。” 陈斌、程霸和马闯,闻言俱皆陷入沉思。 良久,马闯沉声说道:“他屡次这么强调西夏的危害,看来必有所持,但他只是猜测,没有充分的理由,却实难让人信服。但老夫身为辅国大将军,也不能拿皇上的社稷江山和百姓,用来和他赌气。这样,假如是他亲自领兵对付西夏,老夫虽然还是稍有不服,却甘愿让贤。” “他担心皇上提防他,不通过他提议的军事行动,提出可由曹显和韩庚领兵。” “曹显和韩庚?”马闯一听顿时大怒,伸手就想拍桌子站起身。 “你别急,这么大的年纪了,暴脾气还是改不掉,坐下。”代老将军曾经是马闯的上司,对他的提携不少,也唯有他敢斥责马闯了。 马闯乖乖坐下,脸上却依然是气愤难平。 “老夫觉得,王大将军屡次提及西夏不可轻视,为了引起皇上的重视,也怕皇上对他怀有猜忌,竟然如此屈辱地自甘隐于幕后,由曹显和韩庚领兵拒敌。嘿嘿!老夫虽不知王大将军的道理,却也坚信王大将军的所为,全是为了我大郑。” 陈斌捋着胡须沉吟着说道。 “老夫也认为,王大将军的所思所想,非是常人能所及,他坚持这么做,必有道理。” 程霸也赞成道。 他刚到松江卫赴任时,立功心切,不顾属下的劝阻贸然出击,一战即大败,他假如不是化妆逃出了险境,必会被蒙辽军生擒活捉。 可后来,王铮担心松江卫一败涂地,会军心不稳士气低落,会导致松江卫全境被蒙辽军突破,就通过兵部,迅速把申四调到了璧县任璧县守备。 结果,申四带着两千老弱病残,骑着骡子瘦马,却四战四捷。 松江卫境内的哒突军和蒙辽军,还以为王铮到了松江卫,连忙各自退兵罢战,这才保住了松江卫的战火不至于继续燃烧,同时也保住了程霸的提督位置。 后来,管贤也调任松江卫,接任中军司马一职,他和申四联手,数次和蒙辽军的小规模激战,屡战屡捷,使程霸这个提督的声威大震,也使松江卫的将士们士气高昂。 所以,从那时起,程霸就打心眼里,对王铮甚是佩服。 申四此前仅仅是王铮的亲兵队长,就已经那么能打,曹显和韩庚是被他亲自教出来的,岂不是更厉害? “老夫不服,王铮那厮,忒也看不起人,想那曹显韩庚,两年前尚且均是个五六品的小将,不过是时运好,才一跃而成了名将,现今却要老夫···”马闯瞪着眼珠怒吼道。 “服不服的都无所谓,只是,马督,假如王将军所言一语成戬,你可担得起丢失大郑半壁江山的责任?”代老将军提醒道。 “这个···老夫担不起,谁都担不起,只是···”马闯胆怯了,谁丢了大郑的半壁江山,谁就是千古罪人,会受到大郑的亿万百姓唾骂,他真的担不起。 “没有只是,没有也许,一切皆有可能,你既然担不起那个责任,何不让敢担责任的去挑重担?” 陈斌也劝道。 “老夫···老夫,一切听朝廷的安排,”马闯退缩了。 他在松江卫时,就没占过蒙辽的便宜。换防到了陇西卫,偶尔和西夏野战,基本上都是败多胜少,这还是西夏王以练兵为主,没有真的和他死拼。 后来他只凭坚城固守,再不和西夏军野战,这才让旨在练兵,没想过攻城的西夏王退兵。 他虽一直不服王铮,认为王铮的运气太好,却没太大的本事,可是,运气不是一直都会有的。 从上次王铮紧急时刻,率兵把蒙辽大军赶出了大郑的过境,他开始不得不服王铮的领兵能力。 换了他,他一是没有能力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击毙蒙辽军近十万人,更不可能那么快地把蒙辽军赶出国境。 他甚至都不敢亲率五万步卒和两万五千轻骑,硬抗蒙辽的近二十万彪悍勇士。 并且王铮还打胜了,毙敌数万,还夺了蒙辽的大营,缴获无数。蒙辽的肖太后和圣宗耶律隆旭,假如晚走一步,他甚至有可能生擒他们母子。 那一战,所有看到王铮战法的文武都坚信,王铮所率的兵力太少,如果他的兵力足够的话,蒙辽的肖太后和圣宗耶律隆旭,绝对跑不了。 王铮的那些战绩,他虽不是亲眼所见,但是那天在澶州城头,拿着望远镜亲眼所见的大郑官员多了,一个人对他说谎,不可能所有人都对他说谎。 也是因此,现在大郑的那些越来越嚣张的文官,却谁都不敢对王铮龇牙,王铮的本事,确是非他马闯能及,不论是哪一个方面。 ············· 四位武将在代老将军家里聚会的时候,房相家的书房,右相吕进和兵部尚书陈琦,也在和房相谈话。 不仅如此,今日夜晚,很多朝中的重臣,都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论朝政。 大郑已逢多事之秋,蒙辽近年来越来越密集的屡次越境烧杀抢掠。 西夏国内巨大的变化,数年前就已建成的夏宫,不输于大郑皇宫的巍峨高大,西夏王在两年前和大郑悍然决裂自立为帝。 这些都预示着,西夏的崛起已不可避免,王铮的担忧正在逐步成为现实。 但从皇上到房相,包括所有的文武大臣,都知道西夏王两年前就已自立为帝,但他这两年来,却没有对大郑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所以,软弱厌战的皇上和所有文官们,均不相信王铮仅凭一首蝶恋花,就猜测出西夏一旦筹备好以后,就会危及大郑政权的可能性。 西夏地广人稀,土地贫瘠物资匮乏,全国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才区区的五六十万人马,只是大郑兵力的零头。 因此,所有人都认为,西夏攻克几个州县,抢掠一些人口财货有可能。但绝不可能危及到大郑的政权。 房相和皇上等一样,也是这么认为的。 “房相,王将军所言,绝不可轻视,房相试想,自从认识王铮的那一天起,他可曾说过一句虚言?” 右相吕进一直都对王铮有着盲目的信任,他坚信王铮所说必有原因,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和别人一样,他也不相信王铮能看透后世的事情。 “嗯!吕相所言极是,虽说,老夫也觉得王将军是危言耸听,但提早防备的话,虽说费了些许钱粮,却总不会有大错。” 房相斟酌后说道。 他也害怕王铮的所说万一成真,那么,他和皇上和所有文武众臣,这些年所做的努力,就尽皆付诸东流了。 “房相,既然王将军所说的那些话,不敢全信却又不敢不信,咱们不如做两手准备,···” 陈琦沉吟着说道。 “陈相无需顾忌什么,请讲。” “房相,就如王将军所说,燕云十六州必须收复,否则我大郑的京师,就始终处于蒙辽的威胁之中。属下觉得,给王将军一年时间,就让王将军带兵打打试试看。而西夏这边,再调集几万兵马过去,加强防卫,如何。” “不妥,···”吕进插话道。“松江卫已有十万兵马驻守,再加上这三十万的援军,就是四十万人马,把四十万大军交给王将军,估计···嘿嘿!” “嗯!吕相所言有理。要不这样吧!从松江卫的援军里,挑出十万步卒,赴陇西卫协助守城,只需凭坚城固守,不需和西夏王野战。而松江卫另派提督人选,留十万人马驻守,让王将军带二十万人马征伐蒙辽。他有权让松江卫协助,却无权调动和指挥松江卫的兵马,这样做可好?” “不妥不妥,这么做,王将军就太委屈了,让他做最艰难的事,却对他没有丝毫的信任,不妥。” “以老夫看,让王将军坐镇上京,统筹安排指挥全局,任命曹显为松江卫提督,雁山卫的那些骄兵悍将,现在每日却无甚战事可打,委实可惜了。另调数万将士赴雁山卫,让卫晃尽快教导,把雁山卫那些虎贲一分为二,充实松江卫和陇西卫的边境。如何?” “善,大善,房相所言极是。若果如王将军所想的那样,陇西卫甚危,而燕云十六州的却均是攻城硬仗,没有大郑虎贲的强攻,确实不太好打。” “那就这样定了,吕相,这些日子你多辛苦些,标准件的全大郑实施。防范结党和禁止利用结党之理由诬陷同僚的事情,以及训诫昭告各地官府,责令户部、吏部、工部和刑部的主官,在他们所辖的范围内,下属各级官吏务必严守职责,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 “还有武举以及提倡民众练武强身之事,今后文武不得互相轻视,不得内斗之事等等。这些事,你多操心。老夫这几天就把主要精力,放到军改和太子的丧事上,防备蒙辽和西夏,是国之大事,万不可掉以轻心。另外,兵马的调动,老夫明日和皇上商议之后才能定。” “属下明白。” 就这样,三个文官在房相的家里一番密议,大郑的许多大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要不王铮说大郑太重文轻武,所以才会导致国家极其富裕,但军事极其羸弱。 房相和吕进一辈子都是文官,陈琦虽说是兵部尚书,但他其实也是个文官,六部尚书都是文官出身。 在朝堂上,武将几乎没有发言权,武将只有在文官做出重大决策后,领兵出战打仗的权利。 提督认命,兵马调动,这么重要的大郑军事的问题,竟然在没有一个武将参与的情况下,就这么定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就是大郑体制的悲哀。 若没有王铮的坚持,大郑的未来,真不知道会走向何方?也许,那一个和大郑像极了的北宋的结局,的确就是大郑以后的结局。 161章 基本满意 王铮坐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左相房炫普,右相吕进和兵部尚书陈琦,已经安排好了他的事情。 第二天,在房相进宫和皇上商议了一番后,数道圣旨就驰出了宫门,稍后不久,无数道公文,也分别从除了礼部外的五个部里急送而出。 礼部的所有官员,这几天正在忙着操办太子的丧事,明天就是太子下葬的日期,没空办别的事。 第一道圣旨,是军情驿站八百里加急速递松江卫,任命曹显为松江卫提督,督领松江卫一切军政事务。 曹显算是一步登天,总算不负王铮的一番精心培养。 和圣旨一起来的还有一封兵部的公文。 令曹显挑选十万精锐步卒,赴陇西卫戌守。余下的三十万人马,十万是松江卫的城池驻军。 另外二十万,不再回归原有各城池,就连戌守上京的那五个军,也暂时编入松江卫序列,统归曹显调遣。 令曹显整编那二十万人马,设五个集团军,每个集团军四万将士。 但那五个军的军司马,均是柱国将军衔,曹显一个柱国也不能再统领五个柱国,他们需回原驻军继续领兵。 至于让曹显带领那二十万人做什么,兵部的公文没说。 但公文里最后却说,松江卫有什么物资需要,比如云梯、撞车,火油罐等,让曹显尽管提,兵部有求必应。 云梯和撞车均是攻城器械,公文的内情不言而喻,关于燕云十六州,曹显你看着办吧!能打下来最好不过,真打不下来朝廷也不怪你。 边镇提督有军事自主权,只要提督和卫府主官,以及当地知府三人商量好了,打还是不打?怎么打?大打还是小打?均由边镇自己做主。 但不管怎么打,每次须得交给兵部方略备案,战后也得向兵部说明战况。紧急情况下,可以先打了再说,但战后还得补交。 第二份圣旨,是任命陈斌为陇西卫副督。令陈斌协助马闯马提督,守好了陇西卫,严防西夏王领军入境。 紧跟圣旨的,也有一份兵部的公文送出了皇城,快马直奔雁山卫,让韩庚把家眷送到上京居住,让他去松江卫赴任,协助曹显整军备战。 令雁山卫可从边军里,抽调三万精锐充实卫军,加上萧寒从外地抽调的四万兵马,还是八万之数。 令卫晃接到兵部的公文后,从雁山卫抽调三万兵马,即刻赴陇西卫驻守。 这样一来,陇西卫有一个敢战悍勇的上柱国马闯马提督,有了个高瞻远瞩心思细密,并且不缺谋略的柱国陈琦陈副督,还新增了十三万的驻军,军力大增,严防死守西夏的异动。 第三份圣旨,令程霸接替陈斌暂领大梁将军府主官。 第四份圣旨,令病愈后的原雁山卫提督萧寒,从内地各州县抽调十四万精锐,十万卫戌京师,四万调往雁山卫驻守,萧寒暂任卫戌军统领。 凡各地有大灾荒,朝廷为了避免灾民闹起事来不可收拾,均是招收适龄灾民入伍当兵。所以,大郑冗兵的苗头此时已经开始出现,现在并不缺兵员。 卫戌京师的五个军的军司马回归本军,原司马都尉赴松江卫接管那五个军,统归曹显指挥。 兵部的公文分赴各地,令各地的守备驻军,勤加操练不得懈怠,必须拉之能战,战则能胜。 兵部所属的所有作坊,加紧打造板甲、火爆箭、霹雳炮、神臂弓等兵甲战械。 房相亲下公文,令大梁将军府派兵保护洛阳镜坊,凡洛阳镜坊所产出之物,均由兵部出厂价购买,然后酌情销售。 防止望远镜指南针放大镜之类的军品外泄,落入异族之手。 户部公文频出,责令全大郑各州县尽快清点治内大库,除必须留下的钱粮外,其余尽速送到上京。统计人口数量,把适龄入伍的年轻男子登记造册。 吏部也是连出数道公文,传檄上京及各地大小官员,责令各地官吏严于律己善待百姓,尽忠职守报效皇上。否则必严惩不殆。 刑部也没闲着,一道公文传檄天下各州县。令各州县的刑部所属官员,务必保证治下匪盗之事绝迹,争取做到人人路不拾遗家家夜不闭户。 一时间,整个大郑在极短时间内,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王铮说的全民动员,做好打大仗的准备,朝廷没照做,但现在所作的,却也能让他基本满意。 房相和六部所作的,虽说不是全民动员准备打仗,却的确使大郑的官吏更加的清廉,使军民更加的融洽,使边关的军事得到了加强,使文武不再敌视,使经济更加的繁荣等等。 王铮所说的那些话,皇上和房相等重臣虽然没有全信,但也绝没有一点不信。 谁都不敢拿皇上的江山开玩笑,连皇上自己都不敢。谁都不敢丢城失地落下千古骂名。谁都不会任由朝廷的党争愈演愈烈,最后导致江山不稳社稷倾覆。 此时的大郑,建国才六七十年,还处于政治比较清明,官员尚且不敢腐败,武将也是敢打敢战不怕死的初期阶段。 由于王铮的力谏,主要是由于上一次,蒙辽大军几乎兵临上京城下的危机。使皇上和房相以及其他几位重臣,感到王铮说的那些话不能不听。 燕云十六州的长城防线必须收复,要不然,上京就时时处于危险之中。但是,几位宰执认为收复燕云十六州太难,就先暗示曹显打打试试看。 王铮已经是个妖孽,连他都害怕的,那个比王铮还要厉害的西夏国某个人,必须严加防范。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句话,让皇上和房相震聋发聩。 胆敢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这句话,让皇上和房相,让几乎所有的文武大臣,心潮澎湃震撼莫名热泪盈眶。 宣睿盛世万国来朝,是所有人的最高理想,所有大臣已经为此努力了数十年。 为了理想,为了青史留名万国来朝,所有朝中大臣均是精气神十足,就是下了衙也不想回家歇息,依旧点灯熬油地在衙门办公。 此时天已擦黑,早已过了下衙的时刻,可吏部的衙门里依然是灯火通明。 “唉!王大将军其他的功绩均且不说,仅只是他的那一番掏心掏腹的话,就能使我大郑的万千官员,如此的尽心尽力做事,王大将军的功劳就已不小。” 吏部左侍郎田望一边批阅公文一边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王大将军一心为国为民,可有些人却还是···唉!” 吏部右侍郎耿开方的话没有说完,但附近的官吏谁都能听出来,他是在为王大将军鸣不平。 吏部尚书钱望就在不远,他也能听见两人的说话,但他没吭声,他想听听别人对王铮的评价,毕竟,他再讨厌王铮,王铮也是他的孙女婿。 “要说,也不怪王大将军提出党争一事,有些同僚,做的委实不像话,什么事情都想插手,所有的事情均得听他们的,假如别人稍有异议,就群起而攻之。唉!如此下去,久而久之,朝堂···唉!” “田侍郎所言极是,党争之祸,委实猛于猛虎,历朝历代若建国日久,皆不可避免。幸亏,大将军高瞻远瞩,发现我大郑党争的苗头,已防范于未然,否则,还真不好说。” “耿兄,对于重文轻武和军制不良之事,你怎么看?”田望放下公文,看着耿开方问道。忙了一天,已经甚是疲累,他想歇歇。 “卑职觉得,···”耿开方稍一沉思,随后缓缓说道。 “卑职觉得,大将军所言也应是有理,田兄试想,我大郑国库充裕,兵甲精良,人口众多,岂是那些异族所能比拟?可那些仅能穿得起皮甲的蒙辽军,一没有大型攻城器械,二没有丰富的攻城经验,仅凭胯下骏马手中弯刀,却能势如破竹,在极短时日就已杀到了澶州城下。田兄,若不是军制出了问题,若不是朝廷对边镇武将的限制太多,岂能让异族如此轻而易举,就攻破我数十州县,威胁到了我大郑京都?” 田望捻须感叹:“是啊!某也是如此认为。朝廷按照规制,一直限制边镇的兵马数量,整个松江卫,自东向西一千多里的边境,有四个州六个县直面蒙辽,可却仅有十二万将士守卫。不仅如此,这十二万将士,还要分出一部分,守卫边境以内的数十州县,即便是神人,也无法全部看护周全。” “唉!虽然这样,可我大郑冗兵的苗头已显,境内何地若有天灾,朝廷怕惹起人-祸,必招募灾民入伍,导致内地的兵员充足,却战力极弱。可那些灾民入伍仅为吃粮,免得被饿死,岂是忠心为国上战场杀敌之辈?” 田望一边收拾书案一边苦笑道。 “呵呵!即便是那些灾民为兵战力不强,让他们站在边城的城头,摇旗呐喊也能吓唬敌军呐!可偏偏,朝廷限制边镇的兵力,宁愿在后方白白的养着,宁愿各边镇的兵力紧缺难抵敌军入侵,宁愿被敌军攻破一座城池就能长驱直入,却还是不从内地调兵补充。” “所幸,大将军掏心掏腹的那些话,起了些许作用。卑职听说,兵部已重视那两个卫镇,多派了些兵马戌守。”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有澶州之战的危机,有大将军拿半壁江山为例的提醒,朝廷总算是没有完全不听大将军的话。” “是啊!···唉!大将军真神人也!耿某佩服之至矣!” 耿开方捻须赞叹道。 “是啊!大将军为国为民,做的事确是太多了。远的如望远镜、霹雳炮等军国利器就不说了,只说今日,兵部的作坊正在大批量地生产板甲,据说,打制板甲的铁锤,是大将军发明的一种什么什么···” “蒸汽锤。”耿开方提醒道。 “对,就是蒸汽锤,用蒸汽锤打制板甲,速度极快,特别省力,打制出的板甲箭穿不透,刀砍不透,又是一件能给予将士极大防护的军国利器,大将军真厉害,什么都懂。” “蒸汽锤可不仅仅只能打制板甲?” “还能做什么?” “田兄你想,假如把蒸汽锤全大郑推广,用于打制其他的金属制品,工业革命的推进,是不是能更快?” “哈哈!是是是,确实是这样,大将军提出的燃料革命和工业革命,找到了煤矿,制止了对森林的滥砍滥伐,保住了大郑的青山绿水。还有标准件的发明利用,大大加快了我大郑所有作坊,打制所有器具的速度,更节约,也更灵活,更方便。大将军的一言一行给我大郑带来的好处,均是显而易见的,是巨大的。仅仅是先前说到的这些,给大将军封王都不亏。···” “嘘···”耿开方阻止了田望的诉说,有些话,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出去可不大好。 不远处的钱望,听到自己的左右手对王铮的一番评价,心里暗喜。 他虽然恼怒王铮的不会说话,虽然认为王铮有时太狂妄,不知道尊重老人,虽然很多事都和王铮尿不到一个壶里,可对于王铮的所作所为,和绝大部分别的文官一样,他也是不得不服。 162章 三位王爷 第二日是太子的下葬日,朝廷百官都起了个大早,齐聚东宫门前,等着礼部官员按规矩引导,祭拜太子郑岩的遗体。 太子是储君,他的去世自然是全国哀悼,酒楼歌肆均已被官府责令歇业,官府所属的教肆坊掩旗息鼓。 全大郑从官员到普通百姓,在为太子服丧期间,严禁任何人的家里,铺摆宴席大吹大擂大吃大喝。 因此,山娃儿子的满月酒,即便是太子下葬之后,王铮也还是不能大操大办。 东宫里白幡招展哭声悲戚,所有人均是心情沉重垂首不语,偶尔有话要说,也是声音极轻。文武大臣们都不想打扰了太子的安息。 太子的性格像他的父亲郑成,也是仁慈宽厚,很得朝臣们的爱戴。 只是可惜,他的英年早逝,让很多朝臣都开始了无所适从,心里忐忑下一位太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卯时末,祭拜开始,先是由皇亲国戚祭拜,辈分不同批次不同。然后是左右宰相,和中书省门下省的首官祭拜。 王铮和代老将军、马闯马提督三人,以及十几个在京的柱国,被排在第五批祭拜的序列。 此时,王铮正有样学样,代老将军前进一步拱手作揖弯腰行礼,他和马闯在后也照葫芦画瓢。 再然后,代老将军左一步右一步上一步下一步的,像是穿花蝴蝶似的按着规矩行礼,转了不知道几圈,每一步均是两个揖一个头,弄得王铮头晕眼花。 好在,转圈的只是代老将军一个人,他和马闯以及那十多位柱国,只在后面跟着行礼就行了,不用跟着转圈。 在他都数不清自己到底磕了多少头,做了多少揖了的时候,代老将军对着灵棚下的陪祭客做了个罗圈揖,只听礼部官员一声轻喝“礼毕。” 王铮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完了。 东宫即便很大,可今日的人却极多,在东宫里等着还是很不方便,王铮跟随代老将军出了东宫的大门,然后就各走各的。 虽然两人上次打架是做戏给别人看,但现在这戏还得演下去,只要两人还在朝中,只要两人的军中威望还存在,他俩这辈子的关系都不能让别人觉得好,起码不能让皇上觉得好。 东宫就在皇城之内,大门的两侧一溜儿排开了数十座席棚,里面均烧着炭火,是煤炭。供前来祭拜太子的宾客歇息取暖用。 按规矩,未时正,太子的遗体才能下葬,也就是说,所有宾客祭拜过太子以后,都要在这些席棚里等待到下午时分,才会跟随灵车前往太子的墓地。 王铮左右踅摸了一圈儿,席棚里都挂着棉帘,没看到熟人,离大门太近的话,人来人往的,他不想看到谁都打招呼,就信步向远处的席棚走去。 找了个位置最偏僻的席棚,听听里面也没有说话的声音,王铮掀开棉帘看了看,果然没人,正好,适合王铮静下心来想事情。 他作为大郑现有的三个辅国大将军之一,属于朝中重臣,朝堂上的大事,不管他是不是参与了,都会有军报或者公文送到他手里。 因此,他都不需派人打听,昨天的事情都很清楚。 现在,党争之祸房相和吕相正在想办法遏制。军改也开始进行,陇西卫和松江卫的兵力也得到了加强。 陈琦虽是最善纸上谈兵,但他也算是高瞻远瞩,加之性格沉稳,考虑事情比较周详,虽不能领兵和敌军正面交锋,但作为一个参谋,还是不错的,正好弥补了马闯粗莽的不足。陇西卫的局势稍好了一点。 全民练武强身,每两年举办一次武举殿试的事情也正在起草条文。 并且,房相和吕相商议之后,明文禁止文武之间的相互敌视,禁止同僚之间的诬陷、攻暄 等不和睦的行为,避免大郑的朝堂或者文武之间,产生内斗祸乱朝纲。 王铮说过的那些事,朝廷正在或者马上就会做,对于那些事,王铮还算是基本满意。 他最不满意的是,他想亲自领兵去收复燕云十六州,他并不是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功劳,而是他知道,曹显利用轻骑迂回包抄野战还行,他不善攻城战,他想自己亲自去打,只是想尽量减少大郑将士的死伤。 当然,他也不善攻城战,从上一世到这一世,他还没有过一次攻城的经验。 只不过,他有两世为人,别人都没有的大脑里的知识,他有历史上很多攻城战的案例,他相信他亲自领兵去攻打那些城池的话,将士们的死伤是最少的。 可是,朝廷不让他带兵去收复燕云十六州。 王铮觉得,现在,皇上和房相,很可能并不是还在忌惮他,也不是还不相信他,而是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上京离不开他的坐镇。 王铮觉得皇上不敢放他出去的话,也有可能是真的。 有了上一次蒙辽入境不足一个月,就闪电般杀透了数十个大郑的城池,兵锋仅仅距离京都二百余里,直逼京师城下的例子。 皇上怕了,怕他去领兵深入蒙辽境内数千里转战,而蒙辽军会围魏救赵再次出兵,再次的杀到京师附近,甚至率大军直接攻打京都。 他怕王铮由于深处蒙辽境内,距离上京太远信道不通,得不到京师危急的消息,不能及时救援。 “算了,反正不到火烧屁股,皇上也不会放我出去。既然管不了,那我就不管了,以后只在上京享清福就行了。” 想透了这一点,王铮也就不再烦恼。 大郑的足够富裕和人口数量的庞大,是它和周边的异族相比最大的强项。 并且,大郑的政治还算比较清明,吏治也还可以,军事虽然稍弱,但也有战马太少的客观原因存在,现在都在一步步的改善之中。 自己即便是身在上京,只要能坚持不懈地努力,尽量打动皇上,打动房相接受自己的意见和建议。相信不久,大郑就会更好。 这时,王铮听到席棚外有脚步声和说话声,然后就见棉帘一挑,露出了一张他熟悉的满是皱纹的老脸。 “哈!王大将军在这里,快来快来,这下可逮住他了。” 王铮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是曲阳郡王郑瑞,随着他的叫喊,紧跟进来还有两人,辽阳郡王郑钢和朝阳郡王郑智。 这三人,当初随王铮出征做开路先锋,澶州一战也立下了点功劳。 只不过,仗还没打完,太子病危无法监国,皇上就急急忙忙地,带着一干文武大臣回了上京,后来不久,太子就病逝,那一战的功劳到现在还没有叙功。 “咋?咋了这是?” 三人咋咋呼呼进了席棚,把王铮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形双手护胸,就像是一个将要受到歹徒那啥的姑娘。 “你这小子是真难找,老夫都把所有席棚都找遍了,总算是逮着你了。”大冷的天,身材稍胖的辽阳郡王郑钢,进门后先是抹了把汗说道。 按年龄,三人均比已经五十六岁的皇上还大,都可以做王铮的爷爷了,按辈分,三人均是郑妽的伯父,叫他小子也没叫错。 “三位王爷请坐,你们找我做啥?”王铮纳闷地问道:“今日办的这事,你们···不忙?” “找你自然是有事,有礼部的官员在,我们几个还是长辈,连行礼都不用,有什么好忙的?” 朝阳君王郑智摆了摆手说道。 他们也没说错,即便太子是储君,是所有大臣的主子。 可他们三个是太子的伯父,是一家人,太子对他们来说就是个侄子,不但不用戴孝,也不能按臣子的规矩行礼,在这里还真没啥作用,最多是对皇上表示一下哀悼,让皇上节哀顺变就行了。 可皇上太过悲伤,今日就没来东宫,他们连劝劝皇上的事儿都没有。 “三位王爷找我有啥事儿?可别太难办了哈?要不然,我一个闲人,也办不了。” 三位王爷联袂找他,估计不会是小事,王铮献给他们打个预防针。小事就说,大事免谈,哥还小,办不了大事。 “是这···”席棚里有桌有凳,三人坐下后,还是年龄最大的曲阳郡王郑瑞先开口。 “是这,你小子不是想打燕云十六州吗?我们哥仨的封地可都在那边,我老叔当初故意把我们老爹的封地都封在北地,就是想让我们去收回来,可我们哪有那个本事?现在,也只有指望你了。···” “十一哥让我说,···”朝阳郡王郑智嫌他十一哥啰嗦,就插话道。 “王将军,是这,你一心想收复燕云十六州,我们大家都赞成,现在虽然不让你亲自领兵去,但方略估计还得是你出,曹显那小子假如不向你请教请教,他甚至都不敢出兵,我觉着···” “老十五你咋那么多废话?让老夫来说,···”好吧,皇上的十三哥郑钢,看来也是心里着急。 “王将军,方略肯定得你出,也唯有你出方略才能打的下来。是这,这次找你,我们哥仨是想,让你安排几个子孙去松江卫,等收复了燕云十六州,我们也多少出了点力,也能心安了,也对得起我老叔的遗愿了,你看怎样?不算是大事吧?” 郑钢说完,三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头儿,一起眼巴巴地看着王铮,生怕王铮不答应。 王铮明白了,三人身为郡王,虽全是武职,但他们三个的武职是纯粹的虚职,只拿俸禄不用干活的那种,手里没有一点兵权,除了他们的几十个亲兵,和门房守卫还能自己安排,甚至往军伍里安插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 当初,太祖建国初期,为防武将起兵生祸,对武将做了诸多限制。但他同时,为防兄弟逾墙造成内乱动摇国本,给所有的皇亲国戚定下的规矩更多。 不准任何一个皇亲国戚,以任何理由插手军务就是其中之一。他们能做的,仅仅是在朝堂上耍耍嘴皮子,纸上谈兵一番,给皇上做个参谋而已。 这样就导致他们王爷的名虽然很好听,却是朝廷真正养着的那啥,还没有一个普通的武将自由。 所以,三人想完成太祖的遗愿,让自己的子侄去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城池,就只能央告王铮。 王铮还猜到了他们的另外一点心思。 他们现在的爵位是郡王,到了儿子就是公爷,孙子是侯爷,逐次递减,孙子以后的三辈人,还大小能有个爵位外,可三辈以后,就只是个平民了。 并且,爵位还是只传长子嫡子,其他的子孙也得凭本事挣饭吃。 所以,三人想让几个有些能力的子孙,也能为大郑建功立业,争取封个公侯了啥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三个为了子孙,这么舍下老脸央求王铮,也真是不容易。 163章 标准件生意 “咳!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吓我一跳。三位王爷勿忧,小事一桩,多了不敢说,三五个人还没问题。” 王铮大包大揽,当即就满口答应了下来。三位王爷受的限制太多,违了祖制就是大罪,一旦被定了罪,打下去就再无反身的可能。 可他不同,在朝堂上,他本就是个无人敢惹的混不吝,小事儿没人敢呲牙,大事儿最多就是罚俸禁足。 反过来说,他这辈子,只要不是扯旗造反,基本上也没啥大事儿。可扯旗造反太姬八操心,太累,他懒,也不会做那种破事儿。 再说了,这事对于他王铮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三位王爷找别人,也能安排子孙进入松江卫做事。之所以亲自找他,无非是想让他给子孙安排个好职位而已。 比如说,攻破某一个城池后,由他们的子孙为主将,正式领兵进驻。他们要的是军功,是军报上让皇上能听到的名字,也是虚名,这一点,不会影响其他将士的升迁。 当然,他们所求的,不可能是他们的嫡子嫡孙,只要不是嫡子嫡孙,别人就抓不住他王铮的错处。 大郑对皇亲国戚的限制再多,也不能不让他们考功名,或者上阵杀敌博军功吧? 所有的皇亲国戚,除了嫡子嫡孙外,其他的子孙,均需自己三更灯火五更鸡的勤学苦读,均需从普通士卒做起,博到手了军功才能拥有富贵。 仅靠祖上的余荫,吃喝花用倒是不愁,却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寄生虫罢了。因此,皇亲国戚家里的其他子孙,由于家里的条件好,人脉广,重新混出头的也不在少数。 现在,三位王爷就在为他们的几个,不是嫡子嫡孙,但还有些本事的子孙打算。 三个老头儿一听王铮满口答应,顿时大喜。 王铮不好说话是出了名的,他们来之前,就有被王铮一句话怼回去的准备,现在算是大喜若望。 “三位王爷,我也得提前声明,军中之事的凶险不需我多说。人我可以安排,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他们的安全我不能保证,他们能挣得多大的军功,我可也管不了。” “足矣!王将军能让子孙们进入松江卫就已足矣!别的无需多说,老夫懂得。”郑瑞首先说道。 郑钢接话道:“是极是极,王将军无需多言,能活下来,能挣了军功封妻荫子,是他们的命。一战即战死沙场,他们为我大郑出了力流了血,也是他们的命,绝不会埋怨王将军。” “是啊!想要博一个富贵,不流血流汗,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老夫的幼子虽然顽劣,却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断不会让王将军难堪。” 郑智也赞成道。 “那好吧!一共几人?他们几个,是否现今就在军中任职?假如已在军中,再是个校尉将军的话就更好,升的能快一些。不在军中也行,不过,现在从头做起,稍显晚了些。” 郑瑞抹了一把大胡子说道 “一共三人,均是我们三个的幼子,均在御林军任职。怕给王将军添的麻烦太多,另外几个孙子没敢答应他们。” “无妨,只要别超过五个,我还能安排,你们再安排两人···算了,公平起见,再安排三个吧?让他们六人明天直接找周强,这事儿让周强去做就行。我会写封信给曹显,让他稍微照应一下,只是稍微,不会太多哈!” “哈哈!要的就是大将军这句话,只要能稍微照应就已足够。大将军果然是爽快人,某等三人,多谢大将军了。” ‘稍微照应’一下,就是三人今日舍下老脸央求王铮的主要目的,如今目的达到,自然是特别的感激王铮所作的许诺。 说着话,郑瑞郑钢和郑智,就想起身给王铮行礼。 可王铮哪敢受他们的礼啊?他们的身份不说,但就是年龄,都能够做他的爷爷了。于是连忙伸手阻止。 “三位王爷无须多礼,举手之劳而已。” 三人挣扎着坚持要行礼,王铮于是赶忙说道:“三位王爷想不想赚银子?要是想,就别行礼,小子受不起,不想就算了。” “哈!你这娃子,不受礼就算了,还用赚银子的噱头糊弄···你说啥?赚银子?谁会怕银子咬手啊?当然想,你有办法?” 郑瑞说了半句才反映过来,他们可是知道王铮是个能人。不过,王铮也曾经把工部坑得不轻。 王铮的一句话,工部投进去二十多万贯,半年没出玻璃,工部尚书崔享和两位侍郎,被人笑话的都不敢出门,见了人均是躲着走。 可二十多万贯都投进去了,停了手就是政绩的最大污点。 三人商议之后,又认真诚恳地请教咨询了下王铮,知道了玻璃肯定能烧制出来,只是方法不对头。 于是就咬牙坚持了下去,没出玻璃是功夫不到家,是银钱砸的少,继续砸钱就无关政绩,啥时候能产出一块玻璃,哪怕是一块玻璃,说明王铮没说谎,玻璃的确是能烧出来的,说明工部的投入是对的。那么,政绩就也是有的。 好在,后来玻璃总算是烧出来了,当时,连工部尚书带两位侍郎,第一眼看到无色透明的玻璃后,好悬没哭出声。那半年,三人的压力太大了。 付出就有回报,从玻璃烧出来以后,工部终于扬眉吐气,就开始一大车一大车地往工部的库房里拉银子,让其他各部眼馋的,恨不得把工部的玻璃作坊夺过来占为己有。 后来评政绩,工部尚书和两位侍郎,因为有了玻璃,就造出了军国利器望远镜,竟然得到了优上的评价。优上可是对官员最好的评语,对他们的升职非常有利。 同样是王铮的主意,他也坑了郑妽半年,让她建好了作坊,白养着工匠,却只能干等着工部的玻璃烧出来。 再后来,三位王爷的侄女郑妽,也开始往家拉银子,拉的让无数人眼红。 据说,雁山卫的卫晃和曹显,听了王铮的话以后,还私下里合伙开了个酒坊,那酒坊,更是一座银矿,白天黑夜的不停拉银子,就没有拉完的时候。 可现在,王铮居然说让他们赚银子,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瞪着双眼趴在桌上,凑近王铮问道。 “我能哄你们?” “你哄的人还少?”郑智不经过大脑思考就随口说道。 王铮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他是臭名远扬了,连三个王爷都知道。 主要是,平时误解王铮的人太多,都知道他是个能人,都知道他能打,都知道他的文才大郑无出其右。 可大家也都知道,王铮太烦人,太不会说话,撂出一句话就没了影,比如工部的玻璃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太会坑人也是因为这事传出去,并且在半年内被证实了的。 后来,虽然工部的玻璃总算是烧出来了,可王铮的恶名却落下了,再也没人为他正名。 “老十五咋说话呢?”郑瑞作为三人中的大哥,义正辞严地训斥了郑智一句,然后转脸讪笑着对王铮说道。 “王将军莫怪,老十五还小,不会说话,···” 王铮扭头看了看年龄还小的郑智,他那张将近六十岁的老脸,咋看也不小了。 “王将军且说说看,是甚赚银子的门路?” 王铮没法和这三人计较,主要是,他们三位,是郑妽的大爷。哦!按现在的话说,就是郑妽的伯父,是皇上郑成的堂兄。 以后,万一,王铮和郑妽有了一腿两腿好几腿,那他们就也是他王铮的亲戚。 对于自己的亲戚,王铮是想生气也气不起来。何况,他也不可能生这几个老头儿一句话的气,尊老爱幼的基本美德,王铮还是懂的。 “标准件知道吗?” “知道,是个好办法,节省材料,更换迅捷,最主要的是,一个零部件的损坏,瞬时一换即可,不影响整座器械的使用。以老夫看,标准件也可称为是军国利器。兵部和工部的作坊均在试制,昨日已下公文全大郑推广,怎了?”郑瑞问道。 “不错,可兵部和工部的推广,涉及的是各州府官府的主要使用物品,那民用的呢?仅凭朝廷的推广,何时能使大郑的普通人,均能感受到标准件的便宜、便捷、省时、省力?” “王将军是说,建一座标准件作坊,和兵部以及工部的作坊抢饭吃?不妥不妥。” “不是抢饭吃,是错位经营,兵部的作坊所产出的均为军用,工部的那些个作坊,才能产出多少标准件?我让你们所作的,是建造民用的标准件作坊,不是一座,是各州府至少都有一座作坊。统一规则,统一模式,统一的产品规格尺寸,统一的售价。产品包含民用的所有方面。如何?” “嘶···全大郑每个州府皆有作坊,不行,投入太大,做不起。” “可以入股嘛!号召你们的亲属、好友,甚至包括皇上,都可以入股,找一个善于经营的人管理,以后按投入分成。”王铮谆谆善诱,毁人不倦。 “那···王将军,你投入多少?你不入股,我们三个老家伙,可不敢干。” “怎么还要我入股?不可不可,我是朝廷官员,不能做生意。” 王铮当然会拒绝,他从来也不打算做生意,朝廷给他的俸禄就够他吃穿花用了,银钱太多了没用。 他不知道的是,他家里做的生意也不小。 “别废话,武将哪有不做生意的?” “我就不做,真不做。” 郑钢给郑瑞使了个颜色,郑瑞人老成精,当即就明白了,就换了个话题问道。 “皇上···会准许这事儿?” “哈!皇上比你们还需要银钱,他当然会准许,只不过,你们和皇上都别挑名,找一个善于经商的人占稍许股份,挑头去做是最好。” “那···我们回去商议一下。” “十一哥,还商议啥?就这么定了,能做多大先做多大,现在照顾不到的州府,以后赚了银钱再慢慢来。王将军,这事,回去后我们就开始筹备,但是,具体的细节,还有标准件的品种等等问题,还需王将军多操心。” 郑钢果决说道。 他知道,这是个惠及子孙的大买卖,虽说前期投入甚巨,可以后就只等数银子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他们不做,王铮还会找别人去做,必须先答应下来再说。 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先占住再说,免得此等好事落于别人之手。 王铮之所以让三位王爷做标准件的生意,并不全是为了照顾他们。 最主要的,是兵部和工部的作坊不可能太多,造出的标准件的种类也不会齐全,更不会涉及到大郑的方方面面。 可王铮想尽快让大郑更加的富裕,更加的强大。他就不得不另想办法,让民间做起来标准件的生意,就会涉及到大郑百姓现今需用的所有的种类,就能使大郑更快更好地发展起来。 王铮没有私心,他全是为了大郑,他已把大郑当成了自己的祖国,仅此而已。 燃料革命使大郑的工业能更快更强,王铮现在和以后将要做的,是加速工业革命的进程,使大郑能尽快地,完成从小农经济到商业经济的转型,使全大郑的工业迅速腾飞。使别的国家都追赶不上,最起码让西夏追赶不上。 西夏的那个人,是王铮的心病,他即便不能带兵和那人交手,也要从别的方面强过西夏,让西夏永远处于弱势,让西夏不敢兴兵犯境。 他想尽可能地避免大郑将士的死伤,尽量地避免亿万百姓在战火中痛苦哀吼 164章 女将军陈妍 趁着今日所有亲朋好友都在,三位王爷喜滋滋地和王铮告辞,找亲朋商量筹划,投资标准件的生意去了。 王铮把三位王爷打发走,刚刚喝了几口茶汤,就见棉帘一挑,兵部尚书陈琦手拿一份公文,带着一个一身戎装的女将走了进来。 “哈!可算找到王将军了,所有席棚都找遍了,原来你躲在这里,要不是恰好碰到了三位王爷,今日怕就错过去了。” 王铮大汗,自己找个最偏僻的席棚想躲清静,没想到却比平时还忙。 “陈相找我何事?” 王铮起身让座,顺便看了看那位女将军,她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身高大概不足一米七,长得也算是唇红齿白模样不俗,由于穿着一身戎装,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很是英挺俊美。 自从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郑,王铮见到过的女子,全是穿着女装谨守妇德的女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位女将军,就不由多看了两眼。 “是这,这位是陈妍,在军中任职,是老夫的侄女。妍儿,快给大将军见礼。” 陈琦对王铮介绍了一句,就转头对那位女将军说道。 “陈妍见过大将军。”陈妍昂首挺胸右拳轻击左胸,把胸前的两大坨击的颤颤巍巍波涛汹涌,给王铮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王铮回了个军礼,心说:还是挺有料的嘛!比时蓉的还大,应该和翠姑的差不多大,也是一手无法掌握的极品啊! 可惜了,不在家和你的男人玩耍,咋入了军伍当了将军呢? “坐吧!”王铮伸手让了一下,陈琦欣然就坐,可那位女将军却依然挺胸直立,靠后两尺站在桌旁。 大郑的军规极严,她不敢就坐才属于正常。 “此时不是军中,无须多礼,坐吧!” 听到王铮第二次的相让,陈妍说了声“多谢大将军。”这才在旁边坐了半拉屁股。 “陈相,你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大将军,是这···十数年前,老夫的兄长在松州任知州,被蒙辽攻破城池,战死于激战之中。可我这侄女,此后就无心女红,立志为父报仇。于是就脱下红妆穿上了征袍。这十多年来,我这侄女辗转了数个卫镇,却始终没有和蒙辽厮杀为父报仇的机会,这不,听说大将军想收复燕云十六州,她就央告老夫,想去松江卫做军中前锋。大将军你看可好?” “老陈,你是兵部尚书,这事儿你就能办呐!” 王铮不解地问道。 别人不行,难道连堂堂的兵部尚书,也没有往军中安插一个人的机会? “唉!老夫能办是能办,可我这侄女是个女子,进入军中有诸多不便,没有人照顾的话,她甚至去都没法去。” 陈琦说的倒是实情,现今的大郑军中,女子是极少见的,虽说大郑的政治开明,并没有规定军中不许女子服兵役,但军中俱都是善于厮杀的莽汉,一个女人在其中,确是有许多的不便。 不仅军中有女将,王铮还听说过不少女子做文官的事儿。现在的大郑,凡是女子愿意做官,并且还有一定的能力,升迁的速度比男子还快。 王铮就听说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有家有小的,现在已经做到了一府提刑的位置。 州府的提刑,相当于后世的地区检察长加法院院长,是一个高位,普通的男子在三十多岁时也不一定能做到。 “照顾?呵!军中是没办法太照顾人的,这个你也知道,不过,你让她成立一支女军不就行了?她们女军独居一处,战时也执行单独的任务,不和男子混编,不就能避免不方便的事情了?” “可是,大将军,军中没有先例,我也不能因为她是我侄女,就破例为她成立一支女军呐!”陈琦苦笑道。 “哦!那倒也是。哎!陈将军,你的军职是几品?以前在军中出任何职?” 陈妍闻听大将军垂询,一扶桌案就想起身答话。 “不用,你坐着说话就好,别太拘束。” 陈琦也说道:“大将军不是外人,今日不用按军中的规矩来,坐着说吧!” 陈妍这才作罢!但她依旧挺直了身板脆声答道。 “回大将军,末将现为正七品下致果副尉,在京西大营任机要参军。” 王铮明白了,机要参军,基本上就是个管理重要文件的秘书,估计她行使参军职责的机会不多。 参军就是参谋,可驻守京西大营的,所有卫戌上京的部队,如果不被调往边镇,或者是恰巧碰上澶州势危那样的紧急事件,一辈子也不会有打仗的机会,参军就只能做秘书整理文件用。 “你想去松江卫做前锋?那可是极其凶险的,你就不怕死?” 陈妍抿了抿红嘟嘟的嘴唇,面色坚毅地回答道:“只要能上阵杀敌为父报仇,末将不怕死。” 王铮无语了,作为一个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她却执意要为父报仇。看来,这个女人的内心是十分强大的。 “大将军不知,我兄长的死状极惨。当年,蒙辽越境挑衅,松州的主将战死,他亲率万余伤残将士和数千百姓,和蒙辽军死战二十三天,蒙辽军死在松州城下的尸体,把护城河都堆满了。后来城破之后,他自杀殉国却被手下阻止,最后,他是被蒙辽狗扒皮剜心而死。唉!我那惨死的兄长啊!” 陈琦想起兄长的惨死,一时双眼含泪,悲恸不已。 此时的陈妍,也已是咬碎了银牙,泪流满面。但她依旧身板挺直,端坐在旁边纹丝不动。她即便身为一个女子,也体现出了大郑军人良好的军事素养。 “唉!”王铮叹息了一声,打仗就会死人,他并不像别人想的那样好战,但他为了减少大郑将士的死伤,为了避免大郑百姓不受异族的蹂躏,他就必须以战止战。 “这样吧!···” 王铮决定帮帮陈妍,父亲的惨死改变了这个女子的心性,他不能让她痛苦悲伤一生,不能让她每日想着为父报仇,却因为无能为力,最后把自己逼疯。 她既然宁愿战死沙场,也一心只想为父报仇,本性善良的王铮,就只能帮她达成心愿。 “你的职衔太低,进入军中只怕也难有作为,亲上沙场确是能杀几个蒙辽狗为父报仇,可你生还的几率也不大。我觉得···” 王铮稍微斟酌了下:“我觉得,北征蒙辽俱都是硬仗,我正打算让松江卫成立几支混编旅,这个混编旅的主要职责,是以操作攻城器械攻城为主,你的职衔太低,就暂任其中一支混编旅的司马都尉如何?” “大将军,末将想亲上战场杀敌,不想躲在后面操作器械,假如是夺城,末将愿第一个冲上城头。” “你的想法不对,···” 王铮为陈妍解释道:“先不说你能不能爬得上城头,就算你能冲上城头和敌军厮杀,你又能杀得了几个?可指挥操作攻城器械却不一样,我新研制的器械,威力极大,动辄就能杀伤一大片敌军。到时,因为你的指挥得当,多杀伤了敌军不说,还能破开敌军的城墙,还能掩护其他将士破城杀敌,减少了我军将士的死伤,你说,是做什么杀死的敌军最多?” “为将者,不是仅凭匹夫之勇,杀几个敌军就合格的,能以最小的伤亡获得最大的胜利,才是为将之本。” 王铮没说错,陈妍的职衔是七品,虽然还是个校尉,却也算是个小将军了。 “妍儿,别糊涂,大将军这是在为你着想。”陈琦能作到兵部尚书,自然也是个人精,他已经看出来,这是王铮给他面子,在不遗余力地照顾陈妍。 第一,身为司马都尉,亲兵虽然不多,却还是有几个的,王铮这是想让陈妍招几个女兵,她在军中才会方便。 第二,在后面指挥军士操作器械破城杀敌,不用正面和敌军死战,风险就小了许多。 陈妍虽然靠着父亲的余荫和叔叔陈琦的照顾,二十多岁就成了七品武将,但若是仅凭别人的照顾,她也早就在军营里待不下去了,她也是个懂事理知进退的聪明姑娘。 略微思索之后,陈妍起身挺胸抬头,规规矩矩对着王铮行了个军礼,然后脆声说道。 “陈妍多谢大将军成全,多谢大将军照顾,陈妍必不负大将军的教诲,上了战场后必会竭尽所能,多杀敌军。” “哈!这就对了嘛!” 王铮满意地点点头,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微笑。 他让陈妍一个女子,进入松江卫就作了一个旅的司马都尉,照顾她是肯定的。 但陈妍既然能在二十多岁的年龄,就成了个七品的武将,仅凭她父亲的余荫和陈琦的照顾是不够的。 她肯定有她治军的能耐,而她的职衔也能作旅司马都尉。 再说了,司马都尉的顶头上司是旅司马,在战场上,她主要的作用是做旅帅的参谋,除非旅帅战死,她才有可能独领一旅指挥作战。 但是,蒙辽军被郑军的霹雳炮打怕了,现在很少和郑军野战。作为一个攻城时才会用得上的混编旅,旅帅战死的可能性极小。 因此,王铮照顾她归照顾,却也做了防备,不会让她误了攻城的战事。 正事说定,又闲谈了一会儿,宦官就送来了午饭。 由于下午太子就要下葬,所有宾客的午饭就只能在席棚里吃。 午饭很简单,以王铮看,就好似后世的大锅炖菜,每人一碗炖菜,桌子上还有四个小咸菜,白面馒头随便吃。汤是没有的,太子的热丧,不可能让宾客大吃大喝,让吃饱就不错了。 165 席棚琐事 吃饭时,据王铮的观察,陈妍应该是个可造之才。 她也许是在军中日久,吃饭时没有一般大姑娘小媳妇的斯文扭捏,而是和普通的军士一样,大口吃菜大口啃馍,在极短的时间,就吃完了三个馒头一碗炖菜。 然后她操起茶壶,往自己的菜碗里倒了半碗热茶汤,端起来涮了涮,把不多的油星都涮进了茶汤里,这才端起碗一饮而尽,接着就用小手儿一抹嘴,两手放在大腿上,挺起胸昂起头,继续正襟危坐。 此时,王铮刚吃了一半,陈琦却刚吃了两口馍夹了三口菜,就见自家的宝贝侄女粗鲁地吃完收功。 陈琦尴尬地冲着王铮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吃这么快?”王铮没有抬头看陈妍,却一边吃喝一边有意地问道。 “回大将军,习惯了。在军中,吃的慢了就抢不到吃不饱,紧急军情下也不能迅速集结出征。”陈妍目不斜视回答道。 “对,做得对,军人就应该这样,吃过生肉吗?” “吃过,大将军所著的练兵纪要里,那是必修课,末将虽是女子,却和男子一样的严格要求自己。” “负重徒步行军,你能走多远?” “回大将军,最远的一次训练是三十里,五十名将士一队,末将获得第十六名。” “嗯!卫戌军的战力虽然较弱,但你能获得十六名,也还行。”王铮端起炖菜喝了口菜汤,然后继续问道:“不眠不休急行军,你最多坚持了几天?” “回大将军,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三马轮换急驰一千五百里,末将坚持下来了。” “嗯!不太理想,但也还行,燕山卫军里,随便拉出来一个,三天三夜内,两千里不是大问题。” “大将军,燕山卫军是我大郑虎贲,全大郑能比得上那些将士的,恐怕不多。”陈琦插话道。 “说的也是,你做的很不错了,我没看错你,去了松江卫好好干,保护好自己,多杀敌军,只有活着,才能消灭更多的敌人,我想看到我大郑出一位女柱国。” “末将知道了,多谢大将军。” “最好的为父报仇,就是阻止战争的发生,使千万人免于异族的荼毒蹂躏。你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更不能让仇恨控制了你的大脑,放下你心中的仇恨,多想想国家百姓。等你在战场闯荡几年,就会明白,个人的仇恨是最渺小的,作为一个将军,你就会有一种责任心,你再想到的,就不会只是自己的仇恨,而是整个国家的繁荣昌盛,和所有百姓的安居乐业。人的思想,是会随着阅历和年龄的变化而变化的。” “大将军,末将记下了。可是大将军,你还不足二十七岁,咋就懂得那么多?”陈妍好奇问道。 “我···”王铮尴尬地笑笑,没答陈妍的话,而是扭头对陈琦说道:“快吃饭,咋数你吃的最慢?” 王铮没法说,他总不能说,他是看过大郑的所有人都没看过的千年后的书,知道他们都不知道的千年后的事,自己也并不是不足二十七岁,而是在千年以后才会出生,现在却已在大郑晃悠的妖怪吧? 吃过饭,陈妍主动把碗筷收起来,放到门外的竹筐里等宦官收走,三人刚刚闲聊了几句,就听不远处曲阳郡王郑瑞的大嗓门,已经远远地传了过来。 “老叔,就那个席棚,那小子忒不地道,藏这么远,刚开始小侄就是一通好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哈!这是曲阳郡王的声音,他老叔,呵!老王爷也来了,大将军,你又有事了,我们就先告辞,老夫侄女的事儿,多谢大将军成全了。” 陈琦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王铮作了个揖,神色恭谨地致谢道。 陈妍也是右拳击胸,又给王铮行了个军礼。 “老陈,别这么客气,你把陈将军调到松江卫的手续办好,先让她去赴任,去了以后的事情,我会写信交代曹提督的,你放心吧!” 把陈琦和陈妍送出席棚,郑瑞和老王爷就到了,同来的,还有一位驸马都尉。 这个驸马都尉王铮倒是见过,不过打的交道不多,他是长公主的驸马,就是皇上郑成姐姐的老公,也就是郑妽的姑父。 当年,由于太祖连年在外征战,很少有时间和妻妾在一起团聚,导致所有的堂兄弟里,数他的子女最少。 他的三个妻妾一共只给他生了两子三女,三个女儿还是最大,四十岁时才有了个宝贝疙瘩是个男孩儿,就是如今的皇上郑成。 皇上还有一个异母的兄弟,爵封淮安王,一直在他的封地淮安做逍遥王,很少回京,王铮到现在也没见过。 从太祖到皇上郑成的老规矩,就算是自己的亲兄弟,也没有封过一个特别尊贵的,以先朝国号为名的亲王,比如汉王秦王梁王等,全是不太重要的两个字的王爷。 为防武将和贵戚拥兵作乱,太祖定下的祖制,不但严格控制了武将的职权,也把所有的皇亲贵戚看得死死的。 哦!唯一的例外是郑妽的弟弟宁王郑铭,他是唯一的一个单字的王爷,这还是因为他幼时太虚弱,有两次得病都差点死了,皇上郑成心疼襁褓中的儿子,在他病危时封他为宁王冲喜,没想到郑铭那小子福大命大,硬是和死神挺了过来,成了个别的兄弟想都不敢想的一字王。 “你这混小子,藏这么严实做啥?老夫跑得脚都疼了。” 博阳王还没进席棚就冲着王铮就直嚷嚷,再看两边虚扶着他的,已经七十一岁的曲阳郡王郑瑞,和六十五岁的驸马都尉吉言,均是气喘吁吁额头见汗,看来三人跑得甚急。 “哈!老王爷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末将佩服。” 王铮连忙表示赞叹,这个老头儿连皇上都特别怕他,他叫皇上还叫乖儿,叫代老将军叫混小子,自己比他小了五十岁,别说是被他叫一声混小子了,就是叫孙子也不冤枉。 谁叫郑妽那丫头喜欢他王铮呢!假如以后,他和郑妽真成夫妻了,那他就得乖乖地叫老王爷爷爷,他本来就是孙子。 “那是···哈哈!如今,老夫还是每顿三大碗干饭,二斤牛肉,再喝一大碗人参燕窝枸杞乌龟芝麻汤,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老王爷拍的胸膛砰砰响,表示自己的身体的确很棒。 可王铮就纳闷了,‘人参燕窝枸杞乌龟芝麻汤’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的汤?他怎么从来没喝过?这几样食材能放在一起炖汤吗? 不过现在不是说汤的问题的时候,王铮决定过后再找老王爷打听打听,那个‘人参燕窝枸杞乌龟芝麻汤’是怎么熬制的?有什么功效?这个汤咋就把老王爷补得身体这么好呢? “小子,老夫今日找你,是有事问你。”老王爷坐下后就直奔主题,吃过午饭,太子就快该下葬了,他得抓紧时间。 “是标准件作坊的事儿?” “啊!就是此事,娃娃,你可别日弄老夫,此事可行否?” 老王爷是个粗人,粗不粗他的妻妾都知道,‘日弄’两个字都能说出口,看来确实够粗,说话毫不做作。 王铮尴尬地笑笑,连忙说道:“小子就是糊弄谁,也不敢糊弄老王爷啊?” “你小子的意思,你也敢糊弄老夫?”郑瑞不愿意了,当场就问道。 “啪。”郑瑞刚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个耳巴,打得他缩了下头,就想勃然大怒,可扭头一看是老叔在揍他,顿时就没了脾气。 “你老叔在场,有你小子自称老夫的份儿?给老夫闭嘴。”博阳王训斥郑瑞道,郑瑞乖乖地不再吭声。 博阳王今年已经进入七十七岁,曲阳郡王七十二岁,但他的年纪再大,在这个特别讲究规矩辈分的年代,在老叔面前,他也没有任何脾气。 不说他们老头子了,就说曲阳郡王的大孙子郑拓,今年已经三十六七岁。 他路遇才六七岁的小公主郑瑾,也得规规矩矩地弯腰站在路边,叫声“小姑姑。”给郑瑾请安问好。 而郑瑾还会小大人似的回一句:“啊!是拓儿啊!真乖,老姑没事,给颗糖,去玩儿去吧!” 大郑此时刚有绵白糖,是稀罕物,一般人还吃不到,郑瑾给她侄子一颗糖,已经是对她侄子很大的溺爱了。 太祖的叔伯兄弟和堂兄弟十多个,他的排行本来就不高,又是四十岁才有了皇上郑成,郑成在兄弟里的排行就更低,才派到第十七名。 这就导致郑成的子女年龄虽小,却辈份很大。 现在太子郑岩一辈的不出三服的堂兄弟,已经有七八十个,连女孩都算上一百多个。 人太多,认都认不完,长时间不见面不联系的一家人,也就没了亲情。人多了,亲情也就淡了,自古就是如此。 这也是今日太子大丧,几位王爷却不是太悲伤,还在操心自己生意的主要原因。 “真的可行?” “真的可行。” “可全大郑的州府全部都要建作坊,投入太大,没有亿两白银,想都别想,小子,你可有好办法?” “老王爷,不用那么多,先从大的州府做起,然后慢慢发展。十年之内,能把作坊开遍全大郑就行。再说了,只要作坊一开,能日进斗金,自动送银子要求入股的你轰都轰不走。何况,那些眼红的富商,也会找门路自己开作坊,你们想垄断大郑的民用标准件生产也不可能。只要能把第一桶金赚到手里,就够子孙花用几辈子了。前期投入,两千万两白银就已足够。” “这样啊!”老王爷捋须沉吟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 “皇上会答应吗?” “应该会,标准件只要能普及全大郑,对大郑的工业发展,对市场的繁荣,对百姓的就业,对大郑经济的显著提升,对军事上的帮助等等,均是显而易见的,皇上不可能不答应。” “再说了,皇上也需要银钱,老王爷让皇上也入一股,并且让皇上占最大的股份,他也能因此事赚到银子,怎么还会阻止此事?” “哈!说的是,你这么说,老夫就有底了。娃娃,这事既然是你撺掇着做的,你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撂了一句就不管了,作坊的规划,模具的制造,标准件的长短粗细等等规则,你可都得帮着拿主意。” “啊?这样啊?老王爷,标准件涉及的种类五花八门,加起来有数万个品种,你们得让工匠研究决定,不能啥都指望着我啊?” “大的方针规则你总得定吧?” “那···好吧!”有这个老头儿在,王铮知道推也推不掉,干脆就不做那无用功,只得无奈地先答应下来再说。 166章 破城之议 下午未时正,太子的下葬时刻已到,所有宾客均从席棚里出来,按官职大小依次排好了队形,跟在灵车之后,出了皇城,走向长安街,走向北门外。 王铮的站位比较靠前,他听着太子的妻妾和子女撕心裂肺的哭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可王铮还没有办法,这就是夺嫡之争的开始,以后的斗争会更惨烈,再死就不会是死一个了,是一群一群几百上千人的死。 太子之死,谁都不怪,只怪他生在了帝王家。 十里长街白幡招展,沿途的百姓跪伏于地,哭声不绝于耳。 太子随他父亲郑成,生性善良仁慈,从来也没有仗着他的权势欺辱过任何人,在官员中,在民间的声誉均是极好。 他的英年早逝,让朝臣唏嘘感叹,让喜爱他的百姓悲恸欲绝。痛哭失声哀悼太子的,绝大多数人均是发自内心。 王铮被悲伤感染,也掉了两眼泪,他也悲痛太子的早逝是不假,但他掉泪的原因,主要是为了他前面不远,那个白布扎头身穿麻衣扛着哭丧棒,哭声凄切的十多岁的孩子。 哪个是太子的长子,也就是皇长孙,王铮之所以为他掉泪,是因为他担心那个孩子,以后的下场,恐怕还不如他爹。 明朝朱元璋把皇位传给了皇长孙朱允文,后来朱棣靖难打进南京,推翻了他侄子的皇位。导致朱允文携妻带子,一家人在宫内纵火自-焚而死。 (有传说朱允文没死,化装成和尚南逃了,不过,均是野史,真实情况不可考。) 皇权之争太是惨烈,这个孩子的未来,现在没人知道会是什么样。甚至,没人知道他还有没有未来。 太子的葬礼,仪式极是繁琐,等到顺利下葬,仪式全部做完回到上京,天色已经黑透。 王铮的心情不好,回家简单吃了点饭,去了书房也无心看书,于是就早早抱着侍寝的肖瑛睡了。 时蓉和肖瑛,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可能是经常被王铮滋润的原因,现在是愈发的明艳动人。 不仅只是她俩,就连欧阳玉玲和欧阳玉珑那一对儿双胞胎,由于吃得好穿的好心情好,也可能是因为,经常守在王铮的卧房门外侍候,听到的房事太多,女性荷尔蒙的刺激太大。现今也均是快速发育。 她们俩才十五六岁的娇躯,已经很像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 王铮每每看见那一对儿双胞胎,在他面前挠首弄姿故意的诱惑他,就忍不住地一阵阵的冲动。 让那一对儿姐妹花一起伺候他的想法,王铮早就有了。 可是,王铮毕竟还不是个禽兽,他是禽兽不如,双胞胎姊妹花无论如何的引诱魅惑,他到现在,也最多是上下其手扣扣摸摸,竟然还能忍得住,始终也没吃了她们。 ·········· 太子下葬的第二日,远在松州的曹显,就接到了从上京来的圣旨。 仔细看了三遍圣旨后,曹显没有欣喜,反而开始发愁。 征伐蒙辽收复燕云十六州,是大将军王铮坚持要亲自做的大事,可现在,朝廷却把这件事儿交给了他曹显。 曹显很清楚自己的本事,他的战术战法都是王铮教给他的,可王铮还没教过他攻城的妙招,导致他现在看着圣旨很没有底气。 “来人。”曹显沉声喝道。他要找人商量破城的良策。 “叔啊在。”一名亲兵出现在门口虎喝一声答道。 这名亲兵跟着曹显在辽阳和蒙辽军激战时,被敌军一刀削掉了鼻子和半片嘴唇,要不是他闪的快,估计现在的尸体都腐烂了,因此说话跑风。 “传六品以上的将军和松州知府知州,来提督衙门议事。” “若。” 不长时间,众人尽皆来到。 接受了大家的恭喜后,曹显苦笑着说道。 “我不是让你们来给我道喜的,大家商量下,看看还是怎么收复燕云十六州吧?” 项梁拨拉着火盆里一块还没燃尽的木炭,撇了撇嘴说道。 “嘿!大将军倒是推了个干净,他都不想想,除了他亲自领兵征伐蒙辽,换个人怎么打?得死伤多少将士,才能攻克那十六座坚城?” 他和韩客、石坤、万喜、高丕,上次随韩庚出征后,均被王铮留在了松州,这次朝廷下旨,他们从雁山卫来的那四万将士,已经划归松江卫,归曹显统一指挥。 “大将军倒是想打,可上边不让他打啊!”石坤搓着掌心,把搓出来的灰球扔进火盆里说道。 “哈!雁山卫仅仅才有八万人马,这下子,咱们左中右三个军的老人,被划给松江卫四万,剩下的加上后军的,调拨给陇西卫三万,就留了一万老人,哈哈!卫晃那个提督才做了不久,手下的人马就被肢解的四分五裂,他还不急的跳脚?” 万喜幸灾乐祸道。 万喜和卫晃的关系不是太好,他一直嫌弃卫晃是个不善战的瘸腿将军。 虽然后来,剿灭哒突三族一战,卫晃证明了他的战役指挥能力,可万喜先入为主的观念,却是没有多少改变。 “是啊!这次把韩庚也给调到松江卫了,雁山卫留任的,只有薛韶、木风、戴忠还算是老人,其他的,就是那一万弟兄了。” “无妨,把咱那一万弟兄,打散了编入新去的那七万军中,让他们领着那些新兵蛋-子到草原上试试刀,屠几个不长眼的小部族,不超过半年,就还是大郑虎贲。” “那是,我雁山卫出来的,个个均是精兵强将。” 高丕和万喜一唱一和自吹自擂,丝毫也不觉得惭愧。 松江卫的知府崔让和松州知州舒同,两人听着众人说话,只是拈须微笑,搭不上腔。 他们只和代老将军以及程霸、马闯等打过交道,那时他俩已觉得大郑的将士敢打敢拼。 可自从有了上次蒙辽的入侵,这些将士大杀四方来到松州后,他俩才发现,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大郑虎贲啊! 和上京卫戌军的那些将士相比,这些雁山卫来的将士,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人见之色变。 “曹将军,哦!现在该叫曹提督了,韩将军几时能到?”韩客扭脸问曹显道。 “别混说,私下里还叫我的名字就行。韩庚···这次,他的家人也被召到了上京居住,他安排好家人前往上京,才能来松州赴任,估摸着得五六天。” “呵!大将军居然把咱们一帮老人,都招来松江卫了,看来,明年开春的仗,确是不好打。” “野战容易,骑上马操起刀去拼就是,可是这攻城战?娘的,老子还没有打过,心里没底。” 石坤嘟囔道。不仅是他没打过,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打过攻城战。 以前,大郑的边镇将士均是拒城坚守,攻城的都是异族。 可现在反过来了,野战,蒙辽军不敢,怕遇上雁山卫的这些虎狼吃大亏,就等着他们去攻取燕云十六州的城池,可是大家都没有经验,这仗怎么打? “是啊!我把大家招来,就是想问个计策,怎么破城?怎么攻取那燕云十六州?” “要不就别打了,反正圣旨也没说,必须攻下那些城池,王大将军的所思所想,也不一定全是对的。”知州舒同趁势说道。 文官都厌战,他也不例外。 “嗯!虽说燕云十六州的长城防线还算重要,但也不是从咱们大郑手里丢的,能打下来是最好,真要是太艰难,就缓缓也可。” 卫府首官荆祥对攻取燕云十六州也没信心。 听到两位官员的言语,石坤顿时就不愿意了,他们几个说说大将军还行,别人却绝不能说一句大将军的不是。 “混说,大将军既然说要把燕云十六州收复,那就必须收复,再艰难也得打下来。没有长城防线的屏障,蒙辽大军就可长驱直入,瞬日可达上京城下,难道还要让上一次的惨景重现?” “打是必须要打的,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打?你们别说丧气话。”曹显瞥了那两人一眼说道。 此时,万喜高丕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舒同,那些眼光里的含义,有轻蔑,有鄙视,有不屑,就是没有赞许。 弄得说错了话的舒同,霎时间就如坐针毡。 “依我看,咱们也别犯愁了,给大将军去封信,让大将军写好方略,咱们照着方略执行就是。管他好打难打,该死鸟朝天,豁出命也得把燕云十六州给收回来。” 韩客提议道,他的办法最省事儿,把费脑子的事情交给大将军去办,他们只用操刀上阵就行了。 “正是,大将军的所思所想,不是我等能理解透的,大将军既然说燕云十六州极其重要,那就是极其重要,大将军既然说,必须把燕云十六州收回来,那就豁出命也要收回来,谁要是敢阻止,老子剁了他。” 项梁的话杀气凛然,两位文官闻听遍体生寒。 在座的这些人,虽然项梁、韩客等人还只是个旅司马,但是他们的勋衔,却均是四五品的将军,和知州以及卫府主官的官职相当,也只比知府低半级。 而还没有被改编的那五个军的司马都尉,一是现在还在前往松江卫的路上,二是,他们即便也在松州,却因勋衔还只是六品,也无权参加今天的军议。 等松江卫的这二十万人马改编后,现在这几位在场的旅司马,都会成为军司马指挥一个军。 而本就是军司马的万喜和高丕,甚至包括,原来雁山卫的中军甲旅旅帅项梁,就会是集团军的军司马,手下至少会有四万将士,已经和卫戌军的那五个军的柱国,指挥的兵力相同。 至于韩庚,朝廷虽然没有下旨封他为松江卫的副督,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他的家人既然已经被朝廷召到上京居住了,那他离柱国将军的勋衔,离提督的位置也不会太远了。 “那好吧!方略就让大将军制定,咱们就不管了。”曹显缓缓说完,然后转身走回帅案,突然朗声说道。 “众将听令。” 闻听提督要下军令,项梁石坤等人再也不是吊儿郎当的架势,均是虎喝一声长身而起,依照职衔高低,瞬时就站成了一排,个个昂首挺胸手扶腰刀,等待曹显下令。 卫府的主官荆祥也赶忙躬身站好。 知府崔让和知州舒同,慌里慌张之下,撞翻了凳子推翻了小几,也连忙起身听令。 “荆祥荆将军听令。” “末将在。”荆祥一声虎喝抱拳而出,既然能做到边镇的卫府主官,荆祥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着你自明日起,督促兵部作坊尽快打造战械,并整编那二十万将士,把二十万将士分为前后左右,以及中军五个集团军,每个集团军四万人马,不得有误。” “末将接令。” “崔知府听令。” “属下在。” “着你筹措粮草安抚百姓,随时做好大战的一切准备,不得有误。” “诺。” “项梁项将军听令。” “末将在。” “着你即刻挑选善于操作战械的将士,组建四个混编旅。务必使混编旅的将士们熟练使用攻城战械。” “诺。” “石坤石将军听令。” “末将在。” “着你即刻派遣大量的细作,混入所有需要攻取的城池,部分搜集情报送回备用,部分潜伏下来,等攻城时可打开城门掩护我军夺城,如城门被堵死,也可杀上城墙上支援我军将士爬城。” “诺。” “万喜万将军高丕高将军听令。” “末将在。” “着你二人操练兵马,把所有三十万将士,尽快操练成我大郑的虎贲。” “诺。” “传檄我松江卫所有的守城主将以及各知州知县,自此时起,各自在所属城池,抚恤百姓发展生产修护城墙,时时操练兵马备战守城。若再有怯战失城者,斩。妄言敌强我弱蛊惑人心者,斩。不爱护百姓草芥人命者,斩。” “诺。” 曹显皱着眉头接连下令,一连三斩让两个文官噤若寒蝉。他们现在才知道,雁山卫的骄兵悍将,他们的杀气真不是吹出来的。 边镇提督有很大的自主权,治内文武若有犯了军令者,可先斩后奏。即便是知府或者知州这样的四五品官员,关键时刻也是照杀不误。 杀一个官员事小,丢失了江山事儿大,太祖当初订立军规时,谁轻谁重看的很清楚,一点也不糊涂。 167章 柴公公来访 太子的葬礼过后,就该封赏将士了,把蒙辽大军驱逐出境的功劳,任何人都无需多说,首功当然是王铮。 看过战报的那些大臣都知道,其实,蒙辽军的上一次入境,一点也没占到大郑的便宜。 王铮出奇兵,让韩庚率七万雁山卫的虎贲,攻破了蒙辽的西都白城,把白城周围的近千里方圆,搅得是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杀死杀伤蒙辽军近十万。 而曹显坐船出海直扑蒙辽的东都辽阳,也是大杀四方毫不手软。把东都附近的区域弄得鸡飞狗跳人心不安,毙敌数万。 而王铮在澶州、冀州等地,也击毙了十万有余的敌军。射杀了主帅萧达凛,还差点生擒蒙辽的肖太后和圣宗耶律隆旭。 如此辉煌的战果,导致这一次王铮的封赏问题,没有受到任何阻挠,数天后圣旨下达。 封王铮为开国侯,实封五百户,虚封两百户,阴一子,珍珠宝石金银器皿钱粮杂物若干。 和大家预想的一样,给王铮的封赏依旧是很小气,不过大家也都觉得理所当然,已经没有人再为王铮鸣不平。 他太厉害,每战必胜,照这势头下去,用不了三五年就会封公,到了他被封为开国公的时候,就真没办法再封赏他了。 大郑还没有异姓王的先例。跟随太祖打下了大郑江山的那么多功臣良将,最多也就是被封为开国公。 终于成了开国侯这件事,王铮还只是一般的高兴,最高兴的却是翠姑。王铮被封为开国侯,就有了一个平妻的名额,那她的大事,也该和王铮办了。 可王铮却没想到这一点,他甚至都不知道开国侯可以娶一个平妻的事。 现在的王铮,正在家里的书房,起草年后征伐蒙辽的方略。 没办法,仗是曹显领兵去打,可他把方略这事儿一推六二五,来信说他都快愁白了头,对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攻城战一点谱都没有,让王铮看着办,他只按方略打仗就行了。 刚看到曹显的来信时,把王铮给气的要死,他还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边镇提督,连个方略都要他代写。 可后来他又想想,觉得是他非要收复燕云十六州,非要夺回长城防线。可夺回长城防线俱都是最惨烈的攻城战。 那些从雁山卫来的将士,跨马操刀猛冲猛杀谁都不怕,可攻城战却确实不是他们的强项。 无奈之下,王铮只得硬着头皮,凭着自己的想象,来写这一份方略了。 王铮也没有攻城战的经验,就还是用老办法,凭脑子臆想,想起来一点有用的,就记下来,最后,直到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可用的信息了,再归纳总结。 新式攻城车,由兵部的作坊,按照标准件的打造方法,统一用精钢打造,重量比老式的纯木制的轻了不少,却更结实耐用,也不怕城头上泼火油烧。 下边有轮,四人推起即走,迅捷如风,上面有铁皮制成的顶棚,类似后世的厢式货车的车厢,除了后面敞开,其他三面密不透风,躲在里面的将士,不怕敌军的热油和箭雨。 可让将士躲进棚内推着攻城车前行,进入城门洞以后,简单几下,即可拆下顶棚装上撞木,改装成撞车撞击城门。 也可让将士携带镢头铁锹和大量的火药包,靠近城墙后,躲在棚下,打开前面的铁门,把城墙或者是墙根挖开一个洞,塞入火药包引爆,炸塌城墙攻进城内。 对,火油罐,这个可以有,雁山卫境内已经发现了两座埋藏很浅的火油井,用那里产出的火油,装进陶罐塞上木塞,战时点燃木塞上已被火油浸透的布绳,用投石车投射上敌军的城墙,油罐摔碎后,火油溢出被油绳引燃,烧他娘-的。 新式云梯,这个必须好好研究一下,能不能在尽量少死伤将士的情况下,快速登上敌军的城墙,就靠云梯了。 云梯可改造成能够折叠,能够快速升降,升起后比敌军的城墙还高,三面有薄铁皮遮挡防护,仅留一尺多宽的缝隙,供将士抛掷霹雳炮和发射火爆箭的碉楼。 下面有四个轮子,让大力勇士躲在铁皮围栏后,推起来疾走,距离城墙五十步左右,摇动滑轮升起云梯,碉楼上的将士用霹雳炮、火爆箭、火油罐等大杀器,精准清除掉城墙上的敌军。 主要射杀敌军抬滚木礌石的人员,爬城的将士身穿板甲,手持圆盾,只要登上城头以前遮护好面部,并不太怕敌军羽箭的攒射,最怕的就是滚木礌石热油。 掩护其他将士抬着新式的爬城梯,迅速靠近城墙,然后顺着爬城梯登上城头。 新式爬城梯前头有爪,挂上城头以后敌军推都推不开,还必须结实轻便,可惜现在还没有铝合金,用后世铝合金材料做成的,那种可伸缩三层的梯子,一个人就能拿得动,太轻巧好用了。 只要云梯足够多,云梯上的将士掩护的好,爬城梯上的将士,死伤就不会太多。 攻城前,先用新式的大型投石车,瞄准敌军和城墙、垛口、马道,以及城门内的街道,投掷石块,开花弹,炸药包、火油罐等,最少半个时辰,先把敌军的战斗意志摧毁殆尽,让他们看到郑军的大杀器,以及各种新式战械就产生绝望,想着弃城而逃。 假如敌军没有了斗志,底下的攻城战就会很好打。 就这样,王铮谢绝了所有的访客,自己躲在书房里,闭门造车鼓捣了两天,第三天,他就把一份攻取燕云十六州的方略送到了兵部。 只要是王铮所作的方略,兵部就没有提过意见,复制了一份备案后,就交给了房相。 房相看到方略,马上就和右相吕进内宫找了趟皇上郑成,三人闭门研究了半天,以他们纸上谈兵的方法,仔细推敲了一番方略的利弊得失。 后来没错找错,鸡蛋里挑骨头,好不容易地找到了方略中的一点错处。 字写的太难看,有些字都看不懂,打回去重新写。 王铮看到批语大是惊讶,郁闷了半天。心说:我的字有那么臭? 然后王铮操起蘸水笔,龙飞凤舞三个大字一挥而就。 准,王铮。 王铮歪着头看了看,然后就笑了,我写的字这不也挺好的嘛!哪里难看了? 然后又写了几个字。 尚可,照此执行,王铮。 再看看,这几个字写的也不错,比王羲之的字是略有不如,但比张旭的狂草却是好多了,最起码还能看的出来,纸上写的是字不是? 不管别人能不能看懂,但他王铮是看得懂的。 后来王铮又仔细看了看自己写的方略,终于发现。哦!是简化字太多,那几个孤陋寡闻的老头儿,有些字看不懂,这才被打回来让他重写的。 可王铮能看得懂繁体字,会写的却不多,他正发愁怎么办?就听门房来报,柴公公求见。 “柴公公求见?怎么用了个‘求’字?柴公公找我能有啥私事儿?”王铮猜不透柴公公来找他的目的,但却赶紧出门相迎。 对于柴公公,王铮还是比较尊重的。 大郑皇城内的宦官本就不多,也没有宋朝时的宦官带兵做监军专权,更没有明朝时的宦官暴-政。 大郑为数不多的宦官,主要以服侍皇上和后宫的嫔妃为主,兼职传信和管理皇上的私财,从不参与朝政。 而柴公公就是宫内宦官的头领,由于太祖的严律,也由于皇上的仁慈,柴公公的品性本也是极好,他从没有诬陷过一个朝臣,更没有过仗势欺人,横行霸道鱼肉百姓的风言风语,他就很得大臣们的好感。 “柴公公大驾光临寒舍,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快请快请。” 王铮迎出门外时,柴公公还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等待,可见,柴公公的确不是个依靠皇上的权势,飞扬跋扈之人。 “哈!王县侯客气了,首先恭喜王县侯,再次为我大郑立下大功,荣升为侯爷。”柴公公满面笑容,对着王铮拱手说道。 “哈哈!同喜同喜,柴公公,请。” 寒暄过后进入正堂,王铮命人奉上茶汤,然后才开口问道。 “柴公公亲临寒舍,可是皇上有口谕宣示在下?” “王县侯莫要多想,皇上没有口谕,是老奴自己闲来无事,四处溜达,偶然溜达到了县侯的府外,这才来讨一杯茶喝。” 这话不尽不实,但王铮却也知道,柴公公来找他,不会是什么大事正事,应该是私事。 “哈哈!柴公公说笑了,请,请用茶。” 既然柴公公不说实话,王铮就决定满足他的愿望,用茶水灌饱他,看他能喝多少,王大将军的县侯府,难道还能缺了茶汤? 除了老王爷的‘人参燕窝枸杞乌龟芝麻汤’,王铮还不知道是怎么炖出来的外,别的汤,他都能管饱。 “哈哈!请。”柴公公端起茶盏,和王铮虚碰了一下,然后喝了半盏。 王铮连忙为他满上,再次端起茶盏让道。 “柴公公,此茶汤是我妹子特制的茉莉花茶,一般人可是尝不到,请,请吃茶,请饮尽。” “哈!王县侯客气,此茶的确是不同凡响,请。”柴公公一口饮尽,抹了下嘴巴,然后继续问道。 “王县侯的妹子,可是翠姑姑娘?” 王铮再次起身为柴公公倒上茶汤。 “然也,就是我翠姑妹子。柴公公,请,请满饮此盏。”然后王铮先干为敬,一口喝干了自己的茶汤。 “老奴听说,翠姑姑娘有意嫁于县侯为妻,可有此事?请。”柴公公皱着眉头喝干了茶汤。 王铮给柴公公续上茶汤后说道:“咳!估计又是洛阳公主说出去的。柴公公,请,请饮茶。” 这算是间接承认确有此事了。 王铮倒不避讳他和翠姑的事,他还正缺个契机让皇上赐婚,完成翠姑的心愿呢!这下正好,就让柴公公给皇上带个口信了。 柴公公如饮汤药般地愁眉苦脸喝了茶汤,还控制不住很是不雅地打了个饱嗝。 “老奴听说,洛阳公主也对王县侯有意,可有此事?” 咋?啥意思?莫非,柴公公这是警告他来了?警告他别想攀附洛阳公主? 王铮吓了一跳,他和洛阳公主的事,说大了就是他勾引调戏公主,能砍了他的脑袋。说小了就是两情相悦,两人男未婚女未嫁,互相看对眼了也属于正常。 可是,公主毕竟是公主,公主就是主子,连一句不敬的话都不能乱说,更别说他拿公主不当干部,一向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经常对洛阳公主指手画脚,让她干这做那了。 更何况,王铮已被皇上赐婚,现在钱明珠已经算是他的妻子,户部也已经备案,就等他走个过场下了聘礼,娶回家了。 严格来说,王铮现在已经算是有妇之夫,纳妾还行,正妻是不能再考虑别人了。 可偏偏洛阳公主对他有意,他也觉着郑妽是个好女孩,两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经常见面,经常躲进王铮的书房说悄悄话。 王铮不认为他在书房和郑妽说悄悄话了,郑妽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别人却都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王铮担心皇上借题发挥,说他诱惑勾引调戏公主郑妽,居心不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想拿他说事儿。 看到王铮疑惑的神色,柴公公人老成精,顿时就猜到了王铮的意思,他于是连忙解释道。 “王县伯勿要多想,老奴没有别意,仅仅是和王县侯闲聊而已,不方便可以不说。” 柴公公的话,王铮连一丝一毫都不敢相信,但他还想探探柴公公的意思,柴公公久居皇上身边,几乎是形影不离,皇上的意思他最清楚,他想套套柴公公的话,看他王铮和郑妽到底有没有可能。 “哈!也没什么不方便的,男有情女有意,也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儿。柴公公所言,可能确有其事,不过,我和洛阳公主还没有说透此事,还做不得准。别人的传言,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哈哈!哈哈!” 王铮干笑两声,然后就要继续为柴公公倒茶汤。 168章 柴公公的来意 没想到,柴公公那只枯瘦的宛如鸡爪子一样的老手,竟然死死地抓着茶盏不放。他看到王铮还想给他倒茶,就连忙双手把茶盏抱在怀里,愁眉苦脸地对王铮说道。 “王县侯,咱能不喝茶汤了吗?” “看看,柴公公四处溜达了半天,这大热的天,恐怕早已是口渴难耐,多喝几盏,来,把茶盏放下,我再为你续上。” 王铮好言相劝道。 柴公公看了看堂房挂着的厚厚的棉帘,想想现在刚进入腊月,外面还是冰天雪地,实在不知道‘大热的天’这几个字,王铮是怎么说出口的。 “那···不捞王县侯为老奴亲自倒茶,还是老奴自己来吧!” 看王铮一直举着茶壶站在旁边等着,柴公公也觉得不好意思,就伸手想接过来茶壶,自己意思一下,滴几滴进茶盏就行。 “那怎能行?柴公公快把茶盏放下,乖哈!”王铮谆谆善诱,说话极其温柔,就像正在哄骗一个小女孩儿的大灰狼。 柴公公一看王铮识破了自己的小心思,顿时也就不再装了,他直接把茶盏放入袖筒,坚决是不让王铮给他倒茶了,再喝他就该吐了。 “好吧好吧!老奴承认,刚来时说的话不尽不实,老奴今日前来县侯府,确是有事相询王县侯。茶是坚决不喝了,再喝老奴非吐了不可。” 既然是有事相询,那就不是因为洛阳公主和他的私情的事儿,那就不是大事儿。王铮这才放下茶壶,回身坐好身子,拍着胸膛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哈!柴公公早说不就完了,何必惺惺作态?弄得我这小心肝嘭嘭跳了半天,还以为柴公公大驾光临寒舍,是要兴师问罪呢!” “哈!堂堂的杀神王大将军,也会有害怕的时候?”柴公公取笑道。 上一局他输给了王铮,想要扳回来一场。 “我害怕的事情多了。哎!柴公公,您老和在下说句实话,在下和洛阳公主,有没有可能?” “这个···”柴公公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沉吟着说道。 王铮的下巴光是刮了胡子,他的下巴光,是因为没了下边那一嘟噜作案工具,长不出来胡子。 “大将军和洛阳公主?···还真不好说,你和翠姑的事情倒不是大事,现在你已是开国侯,按律可娶一平妻,老奴凑个空和皇上提提,这事儿应该问题不大。可是洛阳公主···” 柴公公也替王铮发愁道:“王大将军年轻有为,是国之柱石,倒是也没亏了公主,可王大将军已经有了正妻,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那怎么办?···”王铮闻言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柴公公做了个长揖,态度十分真诚地说道。 “您老德高望重,见多识广,还请您老为在下想个办法,铮此生必不忘您老的大恩。” 柴公公一看王铮的行为,连忙站起双手相扶。 “大将军不可,可是折杀老奴了,大将军是大郑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动辄即救万民于水火,怎能对老奴的残躯之身行礼?不可不可。” 王铮坚持行了礼,然后正色说道:“您老受得起,您老虽说命运稍显坎坷,但据铮所知,您老此生,还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朝廷,对不起所有朝臣,对不起任何一个百姓的恶行。” “您老身残志坚,品行端正,数十年始终如一地精心照顾皇上,规劝皇上少作恶行多做善事,皇上能有现今的仁慈之心,和您老从小的教导是分不开的。铮虽然从没说过,但铮,委实一直把您老看成一位善良仁慈的长辈。在铮的眼里,您老一生所作的善行,非是普通人可比。您老,当得起王铮一拜。” 柴公公闻听王铮此言,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王铮所说,并不是故意恭维柴公公,他虽然是一位宦官,但他自从十二岁净身进宫,因为他聪明伶俐有眼色,不久就被太祖安排到郑成身边,服侍还年幼的当今皇上。 可以说,皇上郑成就是被他抱着哄着教着长大的。一个自小就形影不离的人的随时教导,对皇上郑成的影响很大,王铮如此说,一点也没有夸张。 “知我者,王大将军也!王大将军且请安坐,受老奴一礼。” 柴公公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尊称为‘您老’,他太是感激王铮对他的高看,就推着王铮,想让他坐在椅子上,他要给世上唯一的知音王铮,庄重地行一个大礼,以报王铮把他当成正常的老者看待之情。 王铮哪会受他的礼啊!当然会坚决拒绝。 “不可不可,您老七八十岁的年纪,王铮孺子一个,哪能受您的大礼?” 王铮是从没有鄙视过柴公公,真把他当成一个正常的善良长者看待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叫他‘您老’。 在王铮的心里,即便是个宦官,也必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净身做了皇家的奴才。 有些人,甚至是身不由己。比如柴公公,他十二岁就被净身,成了个身体都不全换的太监,那时,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懂得什么?还不是他的家人无奈之下,逼着他净身的。 好好的人家,谁会让自家的孩子做这种事儿啊? 所以,只要是不做坏事,不管是什么人,就都是值得他尊敬的人,和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没有关系,当然,和他是不是残疾更没有关系。 两人推搡半天,终究还是王铮的力气大,硬是把柴公公按坐了下来。 “大将军如此高看老奴,老奴委实感激不尽,大将军且请放心,你和公主之事,老奴必竭尽所能,尽量促成此事。” “柴公公切勿见外,没什么高看不高看的,天下众生,皆是平等。铮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柴公公不必挂怀。至于铮和公主之事,就多谢柴公公了。” “大将军,现今正巧有一个办法,也正是老奴前来找大将军的目的,大将军可妥善利用此事,让皇上满意,也能转圜你和公主之事。” “何事?柴公公请讲。”说了这么半天,总算是说到正题了。 “是这,前日老王爷进宫朝见皇上,说的全大郑筹建标准件作坊的事,可是大将军的意思?” “没错,怎了?” “大将军此举,可是一举数得?既发展了我大郑的工业,又使万民得利,还能使商业更加的繁荣,还能使入股者获得巨大的利润。是否如此?” “不仅如此,你看哈!···”王铮掰起手指说道。 “除了你说的这些,还有,更节省资源,更方便,更快捷,可安排数十数百万百姓做工,保证了他们的基本生活。分化了一有天灾就只能招兵的唯一办法,导致大郑冗兵的苗头开始显现,给国家造成了太大的负担。最主要的,我大郑的军事,也会因此更上一层楼,加速了宣睿盛世的提前到来。好处太多了。” “可是大将军,如此规模的作坊,按你的最低打算,投入也要两千万两白银,谁家会有那么多银钱?即便是入股,要多少家庭才能凑齐?就是皇上,也是没有多少余粮啊!” 听到这里,王铮算是明白了,感情,柴公公是哭穷来了。 “柴公公,是皇上让你来的?” “非也,大将军莫要误会,是老奴看到皇上愁眉不展,既想入股促成此利国利民的好事,可却又因为没有银钱而发愁,老奴心有不忍,这才私自前来县侯府,想向大将军求个计策。唉!” 柴公公看来为了皇上是操碎了心,他一脸的忧心忡忡,接连的唉声叹气。 “皇上缺多少?少的话我这还有点。” 王铮的俸禄,虽然因为他屡次违犯律法,被皇上接二连三的罚俸给罚没的差不多了。但皇上也没少赏赐他,他估摸着,家里应该还能拿得出来一两万两白银。 柴公公一听王铮居然如此上道,顿时就来了精神,连忙问道:“大将军有多少?” “我估摸着,凑凑的话,应该能凑个两万两白银。”王铮不确定地说道。 没办法,为了讨好未来的老丈人,堵住他的嘴,避免他因为自己和郑妽的事儿下绊子,只能破财免灾了。 王铮没想到,柴公公听了他报出来数目,居然一撇嘴,极是不屑地说道。 “才两万两?能济什么事?皇上再缺银钱,也不会就缺这两万两白银。大将军,你糊弄谁呢?别藏着掖着,这是关于终身的大事儿,花点银子就能得到个好婆娘,很划得来。” “可是,我真没那么多银子啊!这两万两,我觉得还得凑凑,要不然我还拿不出来。” “嘁!···”柴公公的嘴巴撇的更厉害了。 “嘁!谁不知道,全大郑,现今的所有文官武将里,就数大将军最富裕了,你竟然还和老奴哭穷?” “我最富裕?我咋不知道?谁给我造的谣?你说出名字,我找他去。” 王铮是真不知道他家最富裕,他从来也没管过银钱的事情,都是翠姑在操心。他只知道,他的俸禄早已被罚了个干净,估计现在还不够被罚的,应该还欠着皇上。 他三天两头的被罚俸三月禁足十天,一年总共才十二个月,一个月罚的就够一年的了。 他哪有闲钱?他说的凑两万,是因为皇上的赏赐,这不,他前几日被封为开国侯,就又是二百五十车的钱粮杂物被送了过来。 又是个二百五,王铮都快郁闷死了,他甚至想去户部,找给他装车的小吏理论一番,好好问问他,为啥就知道二百五这一个数?你难道就不知道装的紧凑一点?装到二百三十八,哦!三八也晦气,就不能装到二百四十九?再或者装车装的松散一点点,装到二百六十?为啥每次都是恰好二百五十车呢? 好吧!此时不是考虑二百五和三八的时候,王铮收起心神,扭头问柴公公道。 “那···皇上需用多少?我再凑凑,再借点,多给皇上准备些。” 王铮没想到,柴公公竟然敢狮子大开口,只见他伸出两根手指,看着王铮缓缓说道。 “至少二十万,少了免谈,少了你就等着皇上找茬吧!老奴可是提醒大将军,牵扯到公主的声誉,可不是小事儿,那可是会被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我靠,吓唬我,我王铮是被吓大的? 王铮很是气愤,就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老丈人。 169章 传说中的家法 他暗暗打定注意,以后把郑妽娶进了门,必须照死里折腾她,要把对她爹的气全撒在她的身上。 一次不够就两次,两次不够就整夜的收拾她,自己天天做一夜N次郎,就算自己的身体吃不消,就是把小兄弟磨破皮,咬着牙也不能放过她,必须让她还债,连本带利全都得收回来。 “二十万?你咋不去抢?就是把我卖了,我也凑不出来二十万两银子啊!”王铮不满地嘟囔道。 柴公公听到王铮的话,他很是生气王铮的不诚实,这个小子,刚才表现的那么好,说的全都对,可咋一提起银钱,他就这么扣索呢? “哼!大将军还哭穷?老奴可是听说,因为玻璃,工部给了你三万八千专利钱,···” “有这回事儿?我咋不知道?” 王铮是真不知道,工部来的小吏,直接把银钱从后门交给了翠姑。他这几天,天天憋在书房里写方略,谁都不见,翠姑就没打扰他。 “装,继续装。老奴还听说,兵部把望远镜指南针的专利钱,折合五万三千钱,在你还在松州时,就派人拉到你家了。” “还有这回事儿?我咋不知道?” 王铮都蒙了,柴公公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他没有根据就不会胡说八道。 “老奴还听说,大将军提议的占城稻,户部派人搜罗稻种试种之后,产量果然不错,今年已经全大郑大力推广,户部念着你的良言,申请朝廷,给了你六万两白银的奖励。” “还有这回事儿?我咋不知道?” 王铮快傻了,这么说,他家确实应该有钱才对。 “老奴还听说,今年开春,工部和兵部,就把你去年发现的那几个大矿的奖励,拉到你家了。具体数额老奴不清楚,但绝不少于八万。” “有这回事儿?我咋不知道?”现在的王铮,傻呵呵的就会说这一句话了。 “这些是老奴听说的,老奴没听说的估摸着还有更多,大将军,你还哭穷吗?” “我当然哭穷,哦!不是,你说这些事儿,我是真不知道,我···算了,别管我家里是不是真有二十万,即便没有,我哪怕是砸锅卖铁,也给皇上凑出来就是。只求柴公公帮着转圜在下和公主之事。” “有大将军对老奴的高看,老奴自然会帮着大将军美言几句,但老奴做不了皇上的主,今日这么做,可不是因为此事要挟大将军,希望大将军能明白老奴的苦心。” “我明白,柴公公菩萨心肠,怎能会威胁我?我知道,柴公公如此作为,是想用二十万两银子堵住皇上的嘴。现在,不管我和公主已经走到了哪一步,也不至于会让皇上一怒之下,就砍了在下的脑袋,他即便是为了这二十万两银子,也会对我和公主的事情稍微上点心。柴公公是为我好,我懂得。” 王铮愁眉苦脸地说道。 他白白出二十万两银子,还得说柴公公的好,此时他的心里,再没有这么憋屈过。 “大将军明白就好,其实大将军也不亏,二十万两银子的聘礼虽然多了些,但洛阳公主的制镜作坊却也是日进斗金,以后若大将军娶了公主进门,那就是娶了一个聚宝盆呐!” 哈!这话王铮爱听,可不是嘛!现今郑妽的洛阳镜坊,已不能和刚开始赚钱时同日而语。现在她的作坊,说是日进斗金都有点少,应该说是日进千金才马马虎虎。 也是因此,郑妽那个小财迷,这几天忙着她的生意,来县侯府的次数都少了。 诸事谈妥送走了柴公公,王铮马上让人,把翠姑叫到了前院的书房。 “咱家收过兵部户部和工部的银子?”王铮坐着,翠姑站着,王铮等翠姑刚一进门,都没给她让座,就冷着脸问道。 他作为家主,居然都不知道自己的银子数量,实在是不应该,他现在想行家法,打一顿翠姑的屁股再说,谁让她老是瞒着自己呢! “有这事儿。”翠姑不知道王铮为何生气,心里有些忐忑,就低着臻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一共多少?” “二十二万两。” “银子呢?” “前些日老王爷筹建作坊,派人来咱家商量,让咱家也入一股,我就···我就···”“投进去了?” “嗯!” “总共投进去多少?”王铮觉得翠姑不可能只投进去二十二万两银子,他应该还会凑点,大概会凑够二十五万。 果然,翠姑看着王铮的脸色,小心地伸出了两根葱指,然后又伸出了五根手指。 王铮一看果然不错,还就是二十五万。 “二十五万?算了,别家都入了股,连皇上都没拉下,咱家入点股也行。” 其实王铮想错了,翠姑比划的是一百二十五万,因为皇上想凑一百五十万入股,她家不能超过了皇上的股份,就只拿出了一百二十五万。翠姑比划的,只是个零头。 而王铮觉得家里最多只有二十五万,就先入为主的,自认为翠姑比划的意思是二十五万两白银了。 正好,翠姑做的事,有几件王铮还一直都不知道,朝廷默许武将经商,但王铮坚持自家不能经商,所以他家的生意,翠姑不敢让王铮知道,也就没有解释。 “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知道。” “错在哪里了?” “我不该不跟哥说,就自己做了主。” “那怎么惩罚你?执行家法吧?” “哥,不打屁股行吗?我怕疼。” 翠姑可怜巴巴地问道,她不只是怕疼,而是她的身体太敏感,怕被王铮一手按着腰肢,一手打她的屁股,把她打出来高那啥。 王铮家的家法就是打屁股,并且还是王铮亲自执行。 当然,这个家法只是针对翠姑、时蓉、肖瑛以及玲珑双骄有效。 以后还会包括钱明珠和郑妽,再会有哪个女人,王铮现在就不清楚了,但绝对还会有的。这辈子不娶够十个娇妻美妾,岂不是白来了古代一场? “不疼还能叫惩罚?你现在是罪犯,没权利讨价和我还价,趴那。”王铮恶狠狠地说道。 翠姑一看逃不掉了,只得乖乖地趴在书案边。这种家法,王铮已经对她执行过多次,她知道该怎么做。 “把屁股翘起来。”翠姑闻言,连忙塌下柳腰,把翘臀抬高,摆了个极其羞人的姿势。 这个姿势用小狗式是最合适,王铮看着翠姑压在书案上的两坨轮廓,再看看她细细的柳腰,和浑圆挺翘的两瓣圆臀,顿时色心大动欲念大增,小王铮再也遏制不住,腾地一下就抬起了头颅。 幸亏,现在是冬天,穿的厚实,再说也是古装的长袍,勉强还能遮掩,看不出来他的身下,一个大大的帐篷已经立起。 王铮欲-火焚心忍无可忍,连忙走上前去,左手掐住翠姑的杨柳细腰,右手高高扬起,看着那两瓣诱人犯罪的浑圆,‘啪’的一掌就打了下去。 “哎呀娘啊!”翠姑又娇又媚地一声惨叫。 倒不是王铮下了大力气打的太疼,而是她刚被王铮的大手掐住柳腰,浑身就已开始无力,俏脸儿绯红犹如火烧云,连脖子和耳垂都红了,浑身已经开始颤抖,心中全是和男人的旖念。 这时突然被打,一下子就把她心中的旖旎香艳念头,给打了个无影无踪,这才非常不满地叫了一声。 年已将满二十三的翠姑,身体已足够成熟,早就想王铮想疯了。 她自从来到上京后,皇上赏赐的物品里,五花八门啥都有,竟然还有不少春-宫图册,现在的她春-心泛滥,和在李家洼时有了极大的不同。 在偷偷地躲在被窝里看过那些春-宫后,就更是欲念如潮,看到王铮就忍不住地想和他亲近。 因此,王铮刚一碰到她的身体,她已经是软瘫如泥了。 王铮不知道翠姑的念头,他只知道翠姑的翘臀打的特别舒服,手上舒服,心里更舒服。于是他就接连地不停击打。 翠姑的惨叫声,越叫越不像是痛苦,反而越来越像是享受至极的呻-吟,王铮刚打了十多下,马上就要满了二十个家法时,翠姑突然急促地哼哼了两声,王铮还没听懂她叫的是啥,就见她浑身一阵哆嗦,大腿纠结缠紧,然后扭身就抱住了旁边王铮的大腿。 这种情况王铮见过,玲珑双骄被他执行家法时,也出现过这个样子,他知道,翠姑高那啥了。 王铮知道翠姑的身子敏感,却没发现她居然这么敏感,打她的屁股都能把她打出来高那啥。 这以后,还怎么执行家法? 由于翠姑身体的扭动,她柔软的娇躯,现在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抱着王铮的双腿,她的脸庞就恰好放在王铮的帐篷上,而由于她身体的扭动,王铮本来掐着她的柳腰的左手,此时却在她的身下,抓住了一团···那啥。 翠姑此时的娇-喘甚急,双腿还在扭动,身上也有些稍微的颤抖,根本就没有任何意识。 王铮趁机抓了抓,哦!平时看着就不小,确实不小,比时蓉的还大,郑妽的应该也不能和翠姑比。 和王铮有瓜葛的这几个女子,论完美程度数钱明珠,王铮就见过钱明珠一次,没挑出毛病。 单轮脸蛋数郑妽,郑妽的脸蛋堪称绝美,特别是她的红唇,特别让王铮有想法。 但论身材数翠姑,翠姑的身材妖娆丰满,臀部最挺最翘,是小狗式的最佳人选,这也是王铮今天找了个理由,打她的屁股的主要原因。 至于时蓉和肖瑛,她俩既然能被选进宫,自然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女。 而她俩只是被皇上赏赐给王铮的私财,因为身份低贱,就在别的方面满足王铮的特别爱好,在床上最妖娆,什么都敢陪着王铮做,什么都依着他。 王铮但有所需,即便是不正常的想法,两人都会想尽办法满足他。 当然,王铮现在还不知道钱明珠、郑妽和翠姑,以后在床上会不会也很妖娆。 还有玲珑双骄,那俩丫头是一卵双生的双胞胎,本就心意相通,并且还是混血儿,她们俩的美艳,更是不同于普通的美女。 但她们现在还稍显青涩,若等稍大一点,等她们的身体完全发育成熟了,王铮觉得,即便是钱明珠,若只论美貌程度的话,恐怕也会不如玲珑双骄。 170章 王铮和郑妽 现今,她俩虽然还没被王铮收进房,但偶尔的亲亲摸摸却还是有的,玲珑双骄的风味儿别具一格,极大地满足了王铮的变tai心理。 翠姑娇-喘良久才恢复了意识,但她太是害羞,不敢抬头看王铮的脸,怕王铮笑话她。 今日,这还是她这个小寡妇,第一次尝到那种美妙的滋味儿,太美了,美得没法形容。 不敢看王铮,就把她的俏脸儿埋进了王铮的身体里,可她又觉得有什么东西顶着她,那东西恰好就在她的唇边,她于是就自然地努着嘴唇,想把那个东西拨开,可那个硬梆梆的东西还挺顽固,用嘴唇怎么拨都拨不走。 翠姑太累了,就想,算了,就这样吧!硌着就硌着吧! 翠姑不动了,可被刺激的咬着牙闭着眼的王铮,却突然捏了她一下,捏的是她那个羞人的地方,还是最上面的那一朵红梅。 翠姑那啥了之后更是敏感的身体,受不了这种刺激,她顿时张开小嘴儿,‘哦’的就是一声轻-吟。 好死不死地,王铮的帐篷顶端,此时一下就被翠姑han了进去。 事情最后的结果是,半天后,翠姑手软脚软,好不容易地站起身,红着脸低着头抹着嘴角,掀开门帘夹-着双腿飞快地跑了。 而王铮欲-火滔天再也难以控制,他也转身出了书房回了三院,把正在他的卧室里做针线的肖瑛拉上床,不顾玲珑双骄的吃吃娇笑,也不顾时蓉的娇羞,把她们撵出门外插上门闩,马上就开始了他的白日宣yin。 这一战,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肖瑛不堪挞伐求饶之后,换了时蓉再战,又杀的时蓉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爹一声娘一声的直叫唤。 最后,也是无法承受的时蓉,只得手口并用,总算是让补得过份的王铮得到了满足。 杀神王铮,即便是在他家里的床上,也是能够大杀四方,不愧他杀神的名号。 王铮卧房里发生的这一切,翠姑都知道。 她回到三院,马上就派了服侍她的丫环到二院打探消息,理由是找肖瑛探讨绣荷包的事情。 目的是,她想看看,她是不是激起了王铮的邪火,看看她的魅力有没有别的女子大。 得到王铮正在他的卧房里,和肖瑛激战正酣的消息时,翠姑又羞又臊,躺在床上捂进被窝,好半天都没敢出门。 最后,她偕抹干净,换了王铮发明的新式内衣,这才避开下人,悄悄地走到了二院门口,探头一看。 说明一下,自从有了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以后,王铮为了满足自己的眼欲,没事儿就教给四个丫环,做后世他看到过的各种新式内衣,什么样的都用,但却是以布料最少的为主。 现在,连那四个丫环带翠姑,所穿的内衣均是三点式的新式内衣,肚兜已经很少穿了。 只见王铮的卧房门紧闭,小玲和小珑还在王铮的卧房门口守着,两人面色粉红扭捏不安,不停地夹着双腿,双手好像也没地方放,一会儿抬起放在胸前,摸一下胸脯后又觉得不妥,一会儿又放在腿边,不时还会拧一下自己的大腿。 而本来也守在门外的时蓉,此时却已看不到身影,隐隐约约,王铮的卧房里,时蓉高一声低一声的呻唤,就没个停歇的时候。 “哥真是的,刚才还是肖瑛···又换成时蓉了,这么会玩女人,看把时蓉玩的,都叫唤的变了腔了。” 翠姑红着俏脸儿嘟囔了句,生怕自己还会忍不住,生怕还得换一身衣服,就赶忙离开了二院。 王铮心满意足后,抱着光溜溜的时蓉小睡了一觉,起床后神清气爽,他厚着脸皮,被四个羞红了俏脸儿的大丫环,伺候着吃了午饭,然后就叫上四个亲兵,晃晃悠悠地出了门。 王铮要去找郑妽,现在,他家的银钱都被翠姑入了股。可他答应柴公公,给皇上的二十万两银子还没有踪影。 因此,觉得自家已经没了银钱的王铮,就想了个无赖的办法,父债女偿。 反正皇上借他的银子也不会偿还,柴公公都说了,这二十万两银子是聘礼。 反正郑妽是个小富婆,巨有钱,就跟她要了,敢不给就不要她,让她哭去。 反正她的钱,以后也就是他王铮的钱,既然早晚都是他王铮的钱,那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再说了,现在他也是借花献佛,要了闺女的银子转手再给她爹,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王铮的县侯府,距离郑妽的公主外宅只有二里多地,平时郑妽为了能经常见到他,都是在外宅居住,很少回她在城里的公主府。 风雪庄的道路被申四规划重修过后,现在是又宽敞又平整,村里的房屋,凡是参差不齐的,也都被申四推倒了,划了地皮重建了一遍。 当然,庄户们房屋的重建,所需的银钱都是王大将军出,王铮不知道他家里有多少银子,可申四曾做过他的亲兵队长,王铮以前的俸禄都是申四去领,他比王铮还清楚,大将军家是多么的富裕。 因此,一向大手大脚,对银子没啥概念的申四,花起大将军的银子时就毫不手软,什么都照着好的来,把个风雪庄的几十户庄户的家里,均都收拾的漂漂亮亮,极得庄户们的爱戴。 当然,申四办事时,挑的均是王铮的名义,导致王大将军也很得庄户们的爱戴。 一路和庄户们开着玩笑打着招呼,不大会儿,王铮就到了郑妽的家门口。可让王铮郁闷的是,郑妽恰好不在家。 无奈的王铮只好打道回府。 可那二十万两银子去哪儿弄来呢?王铮思来想去,借别人的不好意思,再说了,即便能借来三两万的也不济事。 看来,还得还打郑妽的注意。 天儿快黑时郑妽就来了,她回府后听说王铮去找她,欢喜无比,她和王铮之间,向来是她主动去找王铮,极少有过王铮去她府上找她的情况。 郑妽来到时,王铮还在书房里,正在吭吭哧哧,很是郁闷地地誊抄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方略,没办法,他不会写繁体字,写起来就非常艰难。 看到郑妽笑吟吟站地在书房门口,脆生生地叫了王铮一声,王铮一听顿时大喜。哈!送银子的来了,帮他誊抄方略的也来了。 直到现在,所有涉及军事机密的事情,王铮均是特别的小心。 他的书房,只有翠姑和时蓉肖瑛能打扫,并且打扫时还不能翻看他的东西。 一般的下人,连进入他书房的可能都没有。 郑妽就算不是一般人,连整个大郑都是她家的,她当然不会做出对大郑有害的事情,更不可能泄密。可王铮还是严守他的军律,不允许郑妽随便进入他的书房。 今天不一样,今天这事儿得求着郑妽帮忙,所以王铮大发慈悲,连忙走出门外,亲自把郑妽迎进了书房,就像在迎接一个,前来投资的大财主似的。 哦!郑妽本来就是个小富婆,本来就是给他送银子来的。 郑妽只要看到王铮,就会抑制不住地欢喜,今天也是一样。 她自从那一次,偷着加入了王铮的亲兵,跟随王铮亲历战场的残酷厮杀,又亲眼见到王铮为国为民,虎目含泪激情的咆哮呐喊,见到王铮经常彻夜难眠,苦思破敌良策,就对王铮更加的情深意重。 因此她情之所至,在她觉得王铮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纵身一跃,要替王铮挡住羽箭,当时她什么都不顾得想,她就是宁死,也不想让那支羽箭射中王铮。 后来,虽是她判断不明虚惊一场,但她的一番真心,王铮却是真的明白了。从那以后,王铮对她的态度就更好了。 两人瞒着远在澶州的皇上,在王铮一些知道内情的亲兵的眼皮子底下,在军营里同吃同住将近一月,每日耳鬓厮磨,关系突飞猛进。现在,就差挑明这件事了。 进入书房聊了几句之后,王铮就张口问道。 “那件事儿,你听说了吧?”王铮说的是,他给皇上二十万银两,算是下了聘礼的事儿。 “嗯!听说了。”郑妽笑吟吟地坐在王铮的身边,越看王铮越是英俊不凡。 不仅是郑妽,所有坠入爱河的少女,都会对男友盲目的喜欢。只会看到男友的优点,就是有点缺点也会被女孩儿自动忽略。 女子是感性的,只要她真正的爱上了一个男人,那这个男人就成了她生命里的全部,是她活着的意义。 为了她喜欢的男人,她会舍弃一切,包括生命。 (因此,奉劝那些未婚的读者朋友,假如你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真正爱你的女孩子,别管她的相貌怎样家庭怎样,就赶紧娶了吧!一个真正的爱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过了那个村,也许就没有那个店了。) 虽然她和王铮的年龄相差了将近十岁,可在这个社会,十岁的年龄差距,根本就不能算是问题。 四五十岁的高官或者是巨富,在正妻去世后,续弦再娶一个十六七岁少女的多了。 对于这个以男人为主体的古代社会来说,身份地位才是女子出嫁,需要关注的第一要素,年龄相貌只是次要的。 当然,在这个社会,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很少能自己做主找夫婿。而父母为女儿找的,却均是对家族有益的人家,也很少会考虑女儿的感受。 李白有一首名诗,‘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首诗就是因为他的好友张先,在八十岁的年纪,娶了一位十八岁的少女为妾,并且,那女子后来还为张先,生了两男两女四个孩子。 张先八十九岁死后,他的那位小妾悲伤的昏厥数次,没过几年就郁郁而终。可见,古代女子对丈夫的年龄大小,要求的真不多。 “那你是怎么想的?”王铮这句话问的,是关于他和郑妽的事儿。 郑妽理解错了,她很诧异王铮会问她军事方面的问题,就随口答道:“我还能怎么想?你的想法是对的,我支持你。” 郑妽说着话,还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她的意思是,她从精神上支持王铮收复燕云十六州。 王铮看郑妽的表情,没有害羞的意思,就觉得弄岔道了,他问的和郑妽答的不是一件事儿。 “我问的是,拿二十万银两做聘礼的事儿。” 听到王铮的话,郑妽的误会更深了。她张大了让王铮最有感觉的小嘴儿,急忙说道。 “啊?二十万两银子做聘礼?谁家的丈人这么黑心?二十万两白银,娶二十个婆娘都足够了。你和你的朋友说说,像那种只看到银子的黑心人,他家的闺女也好不到哪里去,别要了,换一个人家的小娘子,也许会更好。” 王铮暗笑,心说那个黑心人就是你那个做皇上的老爹。 171章 欺负公主 “你是说,要是少了二十万两白银的聘礼,就不嫁女儿的那一家,他家的女儿不能要?” 郑妽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不能要不能要,绝对不能要,太黑了,全大郑也没有一个要求男方,拿二十万两银子做聘礼,才会让女儿出嫁的。一般的情况是,聘礼只是走个过程,是个必不可少的仪式,有几百两银子就足够了,再少的话,几十两银子也能把婆娘娶进家门。相反,娘家必须多陪送嫁妆,要不然,女儿去了夫家就会受气。” 郑妽说的是现在大郑富户的正常情况,即便是一个普通的人家,娶妻的花费不多,嫁出女儿的却是嫁妆极丰。 要不然,婆婆不满意的话,新媳妇就会受不少窝囊气,严重的,婆婆甚至会撺掇儿子,找个理由休妻另娶。 被休了的女儿即便再是冤枉,只要是被休回了娘家,名声也就全完了,就别想再嫁给好人家,娘家也会感到特别丢人,都不敢抬头做人。 没办法,现在的大郑,女多男少,比例严重失调,男子就比较金贵,识文断字有点能耐,或者是有了功名的就更金贵。 和那另一个空间的宋朝相同的是,此时大郑也流行榜下捉婿。 “榜下捉婿”是大郑的一种婚姻文化,即在发榜之日,各地官绅们全家出动,争相挑选登第士子做女婿,那情景简直就是抢,坊间便称其“捉婿”。 这种近似金钱交易的“捉婿”,蕴涵了特定的社会文化内涵,它说明大郑的经济崛起后。 那些富裕起来的官绅,开始考虑维系发展家族的利益,想使家族能更上一层楼,或者长久地维系住家族的兴旺发达。 “那好吧!你就在家做老姑娘吧!我是不敢娶你了。”王铮淡然说道。 他不用急,急的肯定是郑妽。 果然,郑妽刚听到王铮的话就愣了。 “那个要二十万银两做聘礼的,是我父皇?” “正是。” “女的是我?” “正是。” “男的呢?”郑妽担心地问。别人她可不能嫁,要嫁就嫁灰太狼,哦!不,是王色狼。 “是我,不过,你要是不同意就更好,反正我也拿不出这二十万两银子。明日我就去找柴公公,把这事儿给推了,谁能拿出银子让他找谁去。” “你真烦人,···”这下郑妽才开始害羞,她和王铮的婚姻之事,终于挑明了,真是不容易啊! “不能推不能推,银子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和翠姑合计一下,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凑出银子来,尽快交给柴公公。” 郑妽当然不可能让王铮把这事儿推了,推了她就完了,除了王铮,她还上哪找另一个,这么有本事还英俊的男人去? 因此郑妽说的很急,可说完她就后悔了,王铮看着她的眼神,特别的烦人。 “你别笑我,我就是非你不嫁,我宁愿倒贴也想嫁给你行了吧?”郑妽羞红了俏脸儿,低着臻首嘟囔道。 “这下你可得意了,大郑堂堂的洛阳公主,为了嫁给你这个浑人,都不顾脸面了。” “哈哈!能娶到洛阳公主做婆娘,我当然得意。” “我为了你,什么都不顾了,以后,你可不能欺负我。” “欺负你是必须的,···” 郑妽吓了一跳。“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当然,不过,是在床上欺负你,我欺负死你,把我二十万两银子损失的郁闷,都在你身上发泄出来。” “你坏死了,银子可是我出的。” 郑妽闻言羞臊欲死,自从上次她挺身而出,不顾危险为王铮挡箭后,王铮对她说话就更随便了,什么话都敢说,每次都把她羞得要死。 “你的人还是我的,其他还不都是我的?你的银子给了皇上,那也是我的损失,二十万两啊!心疼死我了。” “嘻嘻,你真小气,我父皇把我养这么大,白白的便宜你了,才跟你要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太少了。” “区区?哈!刚才你怎么不这么说?不行,老子太亏了,得先要回来点利息。” 王铮说着话,就一脸坏笑着看着郑妽,举起双手伸出了魔爪。 “啊!你···你想怎样?你可别乱来,我还没嫁给你呢?你要是敢乱来,我···我就叫了啊!” 郑妽的确是叫了,只不过,她的叫声即娇且媚,不像是在叫人救她,反倒像是对王铮的鼓励,仅有王铮一人能听见。 她也反抗了,不过,她推着王铮的双手软弱无力,半推半就是她现在的真实写照。 在王铮的大手在深入她的衣内时,受到了她内衣的阻绕,她还欠了欠娇躯,使王铮的大手进去的更容易了一些。 欲拒还迎四个字,不过也是这个样子。 她也拒绝了,‘不可啊,不要啊,别捏那里啊。’的拒绝声,娇媚不说,期间还夹杂着她诱人的喘息和呻-吟。 就像是在召唤王铮可以对她不规矩,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像是对待时蓉或者肖瑛那样对待她。 王铮当然不可能像对待时蓉和肖瑛那样,真的就在这书房里,把郑妽的第一次就要了,但他却是承足了手口之欲。 王铮这一次可以确认,郑妽不愧是个出口成章的才女,不仅她的红唇让王铮最有欲望,她的小香舌也是特别的灵活。 以后,假如,让郑妽用小嘴儿服侍他时,绝对会是极大的享受。 不仅如此,郑妽的那两坨也不小,她才十七岁的年龄,竟然只比翠姑的略小,假以时日,等她也完全成熟后,应该能超过翠姑的规模。 王铮只是个普通人,他也有普通男人都会有的爱好,他也喜欢大一点的,大一点的玩起来才会有欲望。 幸好,王铮的这几个女人,翠姑虽然生在农家,但她既是天生丽质,又有后天干农活对身体的经常锻炼,身材是极好的。 而钱明珠和郑妽的遗传基因好,还是出生在帝王将相之家,不缺银钱,吃得好穿的好用得好,两人也均是天姿国色身材绝美。 至于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她们四个本就是皇上和房相,为了笼络王铮送给他的女人,自然也不可能送给他庸姿俗粉,个个都是艳若桃花,万里也难挑一的美艳女子。 王铮经过努力,现在他娇妻美妾左拥右抱的富家翁生活,基本上已经达成。 十多分钟以后,郑妽都快崩溃了,王铮才算是饶了她。 他今上午才出了几次火,也不是特别想,就松开了爪子,放开了软瘫如泥的郑妽,把大手放在鼻端嗅了嗅,一股幽兰之香充盈鼻端,看着她的俏脸儿嘿嘿傻笑。 良久之后,等郑妽恢复常态,王铮才把方略拿到了她面前。 “我写的方略,今早被你老爹和房相打回来了,说是字太臭,有些字还看不懂,你用繁体字,帮我把这份方略誊抄一遍。” 郑妽娇媚地横了王铮一眼,低头一看,《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方法和技巧,以及新式破城战械的操作和使用规则》。 居然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方略,把郑妽吓了一跳,连忙把方略推到一边。 “这是军国大事,我怎么能看?快拿走放好。” 郑妽的爷爷,开国太祖曾经严令,严禁除了皇帝外的任何皇亲国戚,在不经过皇帝准许的情况下参与军事。 否则,不管是任何人,立斩。 这么做,是防止皇亲国戚乱政,更是为了防止皇亲国戚们,参与军事掌握军权谋反。 保证了大郑不至于产生内斗,保证了当皇帝的专权。 “让你写你就写,你就当是一篇普通的文章不就行了?” “那也不可,这明明是一篇军事方略。” 郑妽执拗道,小事可以不计较,大事可不能马虎。 别说是现在了,就是和王铮大婚后,她也不打算参与王铮的军事行为。 “你看你,算了,这样···”王铮拿过方略,小心地把上面的长标题撕了下来,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这样行了吧?没有标题就不是方略了,现在,这只是我写着玩的一篇文章。” “这样还行。” 虽说是自欺欺人,但这么做却勉强还能接受,也不算违了祖制。郑妽这才答应了下来,但是她马上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我的字体,我父皇可是认得,他看出来了怎么办?” “他看出来正好,你把那二十万两银子先交上去,等他把银子交给老王爷入了股,我再把方略递上去。等于是间接和他挑明了咱俩的关系,他就是不同意,也没有银子退给我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我这个女婿。哈哈!” “看你得意的?不过,你真厉害,连这么损的办法都能想到。”郑妽由衷赞叹道。 “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夸你呢夸你呢!我正发愁怎么让父皇知道咱俩的事儿呢!” “别发愁,其实他早就知道你我的事,只不过是没说而已。你离家出走一个多月,你娘亲能不把这事告诉你父皇?” “我父皇知道?那他怎能忍得了?” “柴公公都知道,你父皇也就肯定知道,他之所以忍着,一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你一个大姑娘家的,跟着我同吃同住一个月,你以为能瞒得住他?他不说,是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他也就装聋作哑,只当没这事。可他如果因此事发怒,那可就闹得天下皆知了。” “第二,你父皇离不开我的辅佐,帮他收复燕云十六州这事儿,除了我谁也做不到,他很想达成你皇祖父的遗愿。当然,他更是为了长城防线收复后,大郑的江山社稷就更加稳固。有此两条,你父皇就不会做的太过分。估计也是因此,他早做铺垫,把我升到开国侯,就有了一个平妻的名额。” 不是正文:吃过饭回来,突然发现,小说上架了,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也喝了不少,老王一贯的作风,废话少说,多谢看书的弟兄们,多谢订阅和打赏的弟兄们,再发几章。 172章 皇上的郁闷 “那···平妻的名额给我了,翠姑姐姐怎么办?” “翠姑不急,先把你我的事情办了再说,你的身份太尊贵,越往后越难办。” “翠姑姐姐都二十三了,还不急?” “你没事了和她闲聊,把事情和她说清楚,别让她着急,最迟明年,我就能和她也把事儿办了。” “明年你就能升到开国公?从开国侯到开国公,是最难的一步,没有灭国之功就没有可能。” “那我就灭一国。” “嘻嘻!我看中的男人就是厉害,灭一国跟吃颗糖那么简单。” “那是,你也不想想你看上的是谁?咱可是举世无双的宇宙无敌天才美男子。” “哈哈!吹牛吹牛。” 王铮和郑妽说笑过后,郑妽的烦恼尽去,于是就开始誊抄方略。 “给我留一个写标题的位置,也用我的写法,横着写,要不然我看着别扭。” “王大将军,知道了。” 郑妽经常和王铮在一起,极为清楚王铮的写作习惯。于是就按照王铮的交代誊抄方略,王铮就坐在旁边,开始给曹显写信。 他的这封信涉及的方面极广,燕云十六州的那些城池,每一座城池的地形不同,城墙的高低厚薄不同,守将的能力不同,兵力的多寡不同。 不一样的方面太多,每一座城池,都得有专门的攻城策略破城方法,每一件事王铮都需要考虑清楚。 另外,王铮还需要详细写明,每一件新式攻城器械的,制造原理、操作和使用方法,以及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项,等等等等。 和平时一样,由于内容太多,王铮就想到什么写什么,写出来的信就有些乱。不过,曹显看多了他的信,绝对能看得懂,也能理解透。 王铮和郑妽、翠姑以及时蓉肖瑛玩闹时,没有一点正经样子,甚至可以说就是个标准的大色狼大流氓。 可他做正事时,却又完全是另一个样子,是极为认真。 就像现在,他一会儿皱眉苦思,一会儿站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燕云十六州的地图边,用手指指点着地图,默默地凝视许久,表情也会随着他的思绪不时的变化。 天色已暗,时蓉悄悄进来点上蜡烛,然后又悄悄退出。 正在忙碌的王铮和郑妽,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时蓉的来了又走。 直到戌时正,郑妽才算是誊抄完了方略,她抬起头揉揉酸疼的眼珠,看到王铮皱眉苦思的认真样子,她顿时就又陷入了对王铮的迷恋。 在跟着王铮战场厮杀的那一个月里,大部分的晚上,她都是手托香腮,痴痴地看着王铮做事,看着他忙碌。 王铮喜,她就也会高兴,王铮怒,她就也会生气,王铮的那一番,充满了对大郑对百姓的关爱,激情的呐喊怒吼,让郑妽死心塌地地爱上了王铮。 王铮对大郑对百姓所作的那些事,让郑妽感动。 王铮的英俊不凡让她着迷,王铮做正事的认真,让她留恋。 王铮的坏,也让她极为喜爱,她喜欢王铮的坏,她就害怕王铮不坏。 发现郑妽已经誊抄完了方略,王铮才放下蘸水笔。 方略是糊弄朝廷的,主要是糊弄皇上和房相的,随便写写能让他们批准用兵就行。 可给曹显的信,关系到燕云十六州的收复,关系到二十万将士的性命,王铮不敢大意。 这就需要他用数天时间不断的推敲完善,争取达到尽善尽美,做到事无巨细都能考虑到,提前提醒曹显,避免战时吃亏。 王铮审查了一遍没发现问题,就把方略添上标题,他的字歪歪扭扭,确实很丑。然后折叠好,塞进信封打好火漆。放进暗格后,就带着郑妽去了二院。 王铮的书房是军事绝密之地,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亲兵把守,旁人休想靠近一步。 回到二院,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果然还在等着他们俩吃饭。 郑妽来的次数多了,每次还都赖着不走,就算吃过饭还会玩上半天。 王铮的四个大丫环,早就习惯了她的存在,也早已把郑妽当成了这个院子的女主人之一。 因此,她的碗筷也早已准备好。 四个丫鬟知道,这个大院子,以后至少会有三个女主人,钱明珠、翠姑和公主郑妽。 而她们四个,本来就是丫环的命,能被侯爷收为小妾,已是烧高香了。也就不敢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吃过晚饭郑妽又去找翠姑说了半天话,这才告辞离去,王铮带着亲兵打着灯笼亲自相送。 第二日一早,郑妽进宫看望她娘亲,顺道就把银票给了柴公公。 王铮受到郑妽的侍女送信说,柴公公已把皇上磕干了内库,搜罗到的金银铜钱共计折合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全部送到老王爷的王府。 并且,柴公公还亲自和老王爷,议定了所占的股份,这才去了兵部,再一次把方略递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皇上的御书房,皇上郑成刚看了一眼方略,就不仅拈须微笑。 “哈!房叔,这次的字体大有进步,看来,那混小子是下了功夫书写的。” 此时的御书房里,仅有皇上和房相两人,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郑成是以私交称呼房炫普。 “皇上说的极是。”房相咧了咧嘴,皱了皱眉,没敢说别的。 又看了几眼,郑成觉得不对劲儿,这字迹,咋越看越熟悉呢? “房叔,这字体不是王铮那厮写的吧?他不可能写的这么娟秀飘逸,怎地看着像是女子所书?” “是,皇上所言甚是。” 房炫普不敢说实话,他在陈琦第二次交给他这份方略后,打开只看了三眼,就已确定这份方略,应是洛阳公主郑妽所书。 郑妽是一位才女,偶有小诗小词作出,皇上必会向他显摆。 因此,他对郑妽的字迹相当熟悉。 “胡闹,如此重要的军国大事,那厮怎能如此儿戏?怎可把方略交与一女子书写?泄露了军机怎么办?来人···” 郑成大怒,他决定狠狠地惩罚王铮一下,更要重重地惩罚那个书写方略的女子。 不管那女子是谁,看了方略就是大罪,即便不杀了她,至少也要暂时禁闭严加看管。 等燕云十六州收复以后,方略可以公开了,再把那名女子打入教肆坊,终身为奴为婢,永世不得翻身。 按规矩,凡是刚交给兵部的方略,除了方略的制定者,整个朝廷也只有皇上、房相和右相吕进,以及兵部的陈琦才能看到内容。 朝廷需要研讨方略的可行性时,才会召集几个上柱国和亲王郡王参与。 整个大郑,在方略实施以前,最多也只会有十多个人才会知道。 可现在,王铮那厮竟然如此儿戏,把这么重要的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方略,随手就交给一个女子书写,实乃罪大恶极罪不容恕。 前一段时日,郑成的闺女郑妽伪装成王铮的亲兵,和他私奔去了军营,两人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一月有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每日耳鬓厮磨,估计该做的不该做的事儿,均已经做过了。 等郑成得到消息时,已经过了半个多月。 他的影子军士对柴公公说,王铮身边有一个生面孔的亲兵,像是女子。 但由于王铮的其他亲兵甚是警觉,提防之心甚深,无法靠近,看不出那个女子改扮的真实相貌。 当时郑成还哈哈大笑,戏称王铮那厮,竟也像别的将军那样,带着个小妾在军中服侍。 不知道王铮白天的满身杀气,晚上会不会发泄到那个女子的身体里?估计应该会,他白天厮杀打仗,晚上肯定会不要命地折腾那个女子。 想到王铮折腾那个女子的样子,郑成还差点笑出声。 但此时正是倚重王铮的关键时刻,就算王铮小小地违了军律,他也不好真的计较。 再说王铮也已带兵去了冀州,他鞭长莫及,就没太当回事儿。 可后来上京的庞贵妃来信,说他的宝贝女儿郑妽失踪了,郑妽和王铮走得近皇上郑成知道,他仔细一想,立马就明白了。 原来,王铮身边的那个改扮了相貌装束的女子,就是自家的闺女郑妽。 那他所想的那一个,被王铮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折腾的那个死去活来的女子,也肯定就是自家的闺女。 自家的闺女,竟然被王铮那厮摧残起来就没完没了,这还了得? 皇上郑成当时就大怒,可他冷静之后,却没敢声张,更不能因此治王铮的罪,家丑不可外扬啊! 他就按下怒气,装作不知道此事,回信给庞贵妃,说郑妽没事不用挂怀,并嘱咐她千万不要声张。 因此,此时的皇上郑成想要找个由头,狠狠地惩戒王铮一番。他的窝囊气,可有个理由发泄出来了。 “皇上不可,···”房相一看皇上大怒,貌似要因为此事大做文章,连忙出声阻止。 “皇上不可啊!决计不可。” “哼!房叔别拦着朕,朕要不把王铮那厮千刀万剐,要不把那名女子碎尸万段,难消朕之心头之恨。” 皇上说的话是杀气腾腾,不过他也只是说说而已。 王铮被罚俸禁足是必须的,被降爵半级也是有可能的,至于更严重的,基本就不可能了。 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为那二十万两银子,主要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和王铮的事,他也不可能做的太过分。 但那名女子竟然魅惑的王铮,不顾军法,让她誊抄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方略,却是绝对不能轻饶的,就算没到非杀她不可的地步,但为了自家女儿的未来着想,也得对她严惩。 “皇上不可,皇上仔细看看,方略的标题和内容,可有什么不同之处?”来之前房相已经看过了方略,对于王铮的做法还甚是佩服。 “嗯?难道还有蹊跷?” 郑成闻言,拿起方略仔细一看,发现方略的标题才是王铮的字迹。 也就是说,这份方略,王铮是按照一篇普通的文章,让那女子先誊抄好,最后王铮才添上标题的。 没有标题的方略就不是方略,自然是谁都能看谁都能写。 啊!那厮,果是精明,幸亏没让人去他的府上找茬,要不然,马上就会灰头土脸的被骂回来。 173章 密谋 “皇上再看字体,是不是很熟悉?” 房相猜到了王铮的目的,他也想帮王铮一把,再说,他不帮也不行。 他和老太祖是喝过血酒磕过头的,属于异姓兄弟,因此皇上在私下里才叫他房叔,郑妽也就是他的孙女。 皇上对他倚重他得帮,和老太祖的兄弟之情他也得帮,免得皇上家丑外扬,免得郑妽终身凄苦。 他还得帮帮王铮,不说王铮救过他性命的恩情,但就说王铮是国之重臣,现在的大郑,没了谁都行,没了王铮可不行。 假如没了王铮,强悍的蒙辽谁去打? 燕云十六州怎么收复?不收复燕云十六州,就没有长城防线的天险依仗,蒙辽就随时还能打到上京城下,那么,大郑的江山社稷怎么办? 有可能更难对付的西夏怎么办?宣睿盛世还想不想有了?他和那么多朝中之臣,还想不想青史留名了? 房相是当朝首辅,需要他考虑的事情太多,这些事他都得想清楚,他不能任由皇上因为对王铮的私愤,就置大郑的江山于不顾。 只要那些事王铮都能做到,别说是皇上的一个闺女郑妽,就是劝皇上把他所有的闺女都嫁给王铮,那也划得来。 何况,王铮本就是极为优秀英俊的青年男子,也很配得上郑妽呢! 何况,公主郑妽对王铮一往情深,竟然因为担心王铮的安危,和王铮私奔去了军营上了战场,两人每日同吃同住,耳鬓厮磨如胶似漆。 有此一事,她还怎么嫁给别人?除了王铮,别的人家谁又敢娶她? 郑成再看看那娟秀飘逸的字体,突然大悟,这字体,像是自家那位宝贝女儿的。再仔细看看,还真就是。 幸亏房叔阻拦的及时,要不然,真就会闹得天下皆知,家丑外扬了啊! 可是,这可怎么办?王铮没正妻的话还好说,他虽然烦人了点,但却没有大的恶习。 更是赤胆忠心精忠为国,确也是个不错的青年男子,自家女儿嫁给谁都是嫁,就算嫁给王铮也没亏了她。 可他现在,已经被自己乱点鸳鸯赐了婚,自家女儿也不能给他做小妾啊? 唉!悔不当初啊!当初,朕怎么就不听钱望所言,直接招王铮为风奴的驸马都尉呢? 到了今日这般地步,弄得里外不是人,让知道内情的人,岂不笑话?皇家的威严啊! “房叔,此时也无外人,咱叔侄俩就说说私事。你说,风奴如此失德,叫朕如何处置她才好?” 皇上郑成忧心地问道。 他闺女和王铮同吃同住一月有余,他很担心,万一洛阳公主郑妽,已经怀了王铮的孩子怎么办? 真要是那样的话,皇家的威严可就丢尽了。 皇上郑成对大臣对百姓尚且宅心仁厚,就更不舍得责打自己的女儿了。 所以这事,必须尽快解决,免得夜长梦多,免得等郑妽显了怀让别人看出来。 “皇上,事已至此,再无别的好办法,为今之计,只有把公主下嫁王铮才是上策啊!” “不可不可,那厮已有正妻,风奴岂能作他的小妾?决计不可。” “皇上,公主千金之躯,怎能轻易处置?何况,少年男女互相倾慕,乃是人之常情,公主喜欢上了一个人中俊杰,只能说公主很有眼光,也没犯大错。那厮被封为开国侯,已经有了一个平妻的名额,皇上,不如,就促成此等好事吧!” 房相人老成精,他自然知道,皇上也不是毫无办法,他只是需要一个妥善解决此事的办法,和一个不失皇家威严的台阶下,就帮忙出注意道。 钱望是朝中重臣,可即便他是个平民百姓,皇上下旨,赐婚钱明珠为王铮之妻的事情,也已经天下皆知,他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是不可能反悔收回赐婚圣旨的。 因此只能另想办法。 皇上郑成皱着眉头犹豫不决。 房相一看,皇上好像还有些心有不甘,觉得自家养了十多年,千娇百媚的宝贝女儿,白白便宜了王铮那个混账太是吃亏,觉得还需加把火,就继续说道。 “皇上,王铮那厮不是来历不明吗?有此一事,有公主日夜看着他,有公主日后对他的谆谆教导,那还怕他作甚?” “房叔说的也是。” 皇上觉得房相说的很对,王铮的来历是他最大的心病,他不是不舍得爵位,也不是完全不舍得自己的女儿。 皇家的女儿,本就是为了笼络朝中重臣,以及和番邦和亲笼络住番邦,免得异族那些未开化的蛮夷轻启战端。 皇家的女儿都是为了国家而生的。她们嫁人的使命,就是维护国家的完整统一。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他一直担心的是,王铮太能打,他太能干。 他上马治军下马安民,他出现还不足三年,朝廷照着他说的方法去做,短短时间,就已使大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今,大郑的军事越来越强硬,大郑的百业越来越昌盛,大郑的经济越来越繁荣,大郑的百姓生活的越来越好,大郑的国库越来越充盈。 可也是因为王铮太能干,他担心随着王铮权利的增大,他的欲望也会增大。 假如某一天,王铮不满足于现状,他要是生了异心起兵造反。却也会是比蒙辽西夏,更加强劲的敌人。 蒙辽西夏还只是一般的异族,总还能应付。 但王铮却是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妖孽。 他假如真是起兵造反,凭他的能力,全大郑就没有一个将领是他的对手。 大郑的江山社稷,在极短的时间内,极有可能就会易主。 皇上郑成不敢小视王铮,所以他一直提防王铮, 让他欣慰的是,通过他安插在王铮的两座府邸里,影子送回来的消息。直到今日,王铮除了好色和贪财之外,还没发现他别的毛病。 当然,更没有发现他有一丁点的不臣之心。 不过,在皇上郑成看来,王铮作为一个武将,好色和贪财根本也不算是毛病。 他要是太完美了,没有一点缺点,那才最让他担心。 王铮平时很少出门,找他的大多都是六部的官吏,均是有正事找他讨教,没有结党营私的举动。 平时,王铮基本就待在家里哪都不去,不是和几个丫环玩闹,就是闷在书房看书或者研究地图,研究新式的盔甲战械等等。 如此看来,假如把风奴嫁给王铮,就更能让人安心,也的确是一步妙棋。 可皇上还在犹豫,他现在犹豫的是,风奴嫁进王家,只能是个平妻,他的宝贝女儿是千金之躯,却只能做人家的平妻,他委实心有不甘。 “皇上,让公主做平妻之事,确实稍有些不妥,不过,老臣还有一策,觉得也可行,···” “房叔请讲。” “皇上,王铮尚了公主的意思,本就等于是入赘到了皇家,王铮和公主大婚之日,依旧可以照旧俗,让他们在公主府成婚。这样一来,在公主府,王铮却是仅有公主一位妻子,他也仅是驸马都尉,小妾都不会有一个。皇上,如此可好?” 说实话,房相出的是一个掩耳盗铃的馊主意,完全是在糊弄人。 不错,王铮在公主府居住时,他确实仅能拥有郑妽一位妻子,也不能有任何一位明面上的小妾。 可王铮不仅是驸马都尉,他还是辅国大将军,还是开国侯,他还有他的府邸。 他被皇上赐婚的正妻,还有他所有的小妾,都在他的府邸。他不可能为了郑妽一棵小树,而放弃一片森林,他会不会去公主府居住还不敢说。 显然,皇上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沉思之后张口说道。 “不妥不妥,那厮即便迫于压力,暂时和风奴在公主府成婚。以他那个驴脾气,以后定也不会去公主府居住,有夫君却不能长相厮守,那可就苦了朕的风奴了。再者,那厮还是大将军,还有府邸家眷,此举不合律法,也完全是在掩耳盗铃,怎能堵住天下万民悠悠之口?” “那就找个由头,免了那厮的大将军之职,免了他的开国侯的爵位,把他先降为庶民,以后再招为驸马都尉,让他和公主成婚。” 房相不愧为老奸巨猾之人,他面色狠厉地说出此话,皇上惊讶之后稍微沉思,马上就是大喜。 “此法甚善,那···找个什么由头呢?” “泄漏军机是其一,蔑视侮辱君上是其二,有此两条,足够把他贬为庶民了。” “蔑视侮辱君上?”皇上郑成不解地问道,他怕这个理由没人相信。 “澶州以后的战事,他和公主每天十二个时辰在一起,不清不···那个,那些事儿就是侮辱君上。绝不能提公主,只能含糊说他蔑视侮辱君上。” “甚善,就这么办。” 接着,皇上和房相,又交头接耳密谋了半晌,把诬陷王铮贬为庶民,然后再怎么办的事情计议妥当,皇上就高声叫道。 “来人,···” 柴公公从阴影里钻了出来,躬身听旨。 这么半天,皇上和房相核计陷害王铮的所有言语,柴公公都听在了耳里。 但他也觉得房相的馊主意,还是个不错的办法,即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又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算是一条皆大欢喜的妙计。 “诏曰:王铮泄露军机蔑视皇威侮辱君上,责令,即刻罢免王铮的一切职务,收回开国侯的爵位,贬为庶民,令他接旨后安抚好家人,明日一早去刑部大堂关押待审,···” 皇上说到这里想了想,觉得也别太麻烦了,这件事儿搁在少数几个有心人的眼里,本就是个笑话,再遮掩也遮掩不住。 这个圣旨,本就是堵住大多数不明真相人的嘴的。 那些人反正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圣旨上多说一句少说一句,也无所谓。 于是皇上稍一沉思之后,马上就接口道:“···钦此。” 柴公公暗笑,这就‘钦此’了? 他为皇上拟旨十几年了,还没见过这么漏洞百出的圣旨。 表面看,王铮的罪名是极大,仅就是侮辱君上这一条,砍他的头都不过份。 可圣旨只说罢了他的官职,把他贬为庶民,却是既不抄家,也不让有司即刻拿下王铮严加审问。却只是让他安抚好家人,明日才用到刑部接受讯问,这是怕吓着他的家人了。 更没有提及到,住在县侯府的李山娃一家的去处。 这也就是说,王铮的所有官职都被罢免了,可他还能住在他的府邸。 最多,为了避免被言官抓住借口浪费口舌,暂时先把他府邸上,皇上亲题的匾额摘下来。没了大将军和开国侯的匾额,勉强也就不算僭越了。 按规矩,大理寺才是接受重要官员案件的地方,可大理寺在皇城以内,普通人看不到。 皇上违反常规,让王铮去长安街上的刑部大堂关押待审,明显就是做给更多人看的,他想让王铮被撤职夺爵,被刑部缉拿归案的事情,天下皆知。 174章 所谓的严惩 当王铮刚听到传旨宦官,一本正经凶神恶煞似的宣读圣旨时,也被吓了一跳,可还没容他仔细思索自己倒底做错了什么,本就是一句话的圣旨就读完了。 读完圣旨后,才二十多岁的宦官小李公公,竟然马上面色一变,还冲他挤挤眼努努嘴,做了个和圣旨的内容很不协调的表情,然后就张口说道。 “大将军,虽说小奴不该和大将军讨赏,但今日此事,却是非要讨赏不可的。大将军,快接了圣旨给奴才赏钱呀!” 王铮见到小李公公的行为,就更纳闷了。可等他接过来圣旨,展开看了一眼,稍加思索,马上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哈!哈哈!吓老夫一跳,是该给小李公公茶钱,田总管,快拿银票出来,给小李公公喝茶。” 王铮惊魂未定,连老夫的称谓都说出来了。 和他打交道的,除了他的家人,其他的百分之九十八以上,都是些老头子。 那些老头子张嘴闭口就是老夫如何如何,久而久之,他习惯成自然,偶尔紧张之时,竟也是以老夫自称。 现在的大郑官员,皆比较清廉,宦官因为身体的残缺,很是自卑,也仅仅是皇上的家奴,平时传旨什么的,极少会伸手要银子。 可小李公公今日的行为,明显和圣旨的意思相违背,就更不该传旨后还伸手讨赏了。 王铮略一思索就猜道,小李公公的讨赏行为,必是皇上或者是柴公公暗地里吩咐的,是怕吓着他,让他接旨后,细思如此反常的原因。 给了小李公公一百两银子的茶钱,王铮转弯抹角地打听了几句,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小李公公也不知道内情,他只说柴公公交代他,传旨后别忘了讨赏,仅此而已。 送走了小李公公,王铮仔细思索片刻,觉得应该是郑妽的字迹,果然让皇上看出来了,这才有了这次对他的惩罚,撤职夺爵。 可圣旨说的太含糊,别的连半句话都没有,王铮也猜不透,皇上到底是同意他和郑妽的事儿呢?还是不同意,难道还会继续追究他的罪行? 既然猜不透,王铮也就不猜了,他下令,不管是城里的大将军府还是这个县侯府,此时开始大门紧闭,谢绝待客。 “铮娃子,咋着了这是?你咋被撤职夺爵了呢?” 山娃娘闻听消息,吓得急慌慌就从三院来到了前堂,神色不安地问道。 不仅是山娃娘,就连翠姑山娃灵儿时蓉肖瑛等,王铮的一大家子全来了。 “娘别怕,没啥大事儿,过几天就好了,和平时一样,该咋地咋地,都别放在心上。”王铮神色正常笑眯眯地劝慰道。 “哥,是不是皇上找了这个由头,故意吓唬你呢?” 山娃最清楚王铮和郑妽的破事儿,也发现了圣旨的不正常,因此如此猜测,却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嗯!我估摸着,皇上的心里憋着气,吓唬我是其一,把我和郑妽的事儿办了才是主要。要不然,如此大罪,不可能不抄家,更不可能让我安抚好你们,别让你们害怕,明日才让我去刑部接受讯问。” “哥,那就是说,你和公主的事儿,有眉目了?”翠姑喜滋滋地连忙问道。 她和郑妽亲如姐妹,也想真正做姐妹了,郑妽也已把王铮让劝慰她的话对他说了。 她知道最迟不超过明年,自己就能成为王铮的妻子。 她的要求本来就不高,原打算就算做王铮的小妾也行,可现在王铮的打算是让她做平妻,她就更满意了。 因此,翠姑不但不吃郑妽的醋,反而很是赞成她和王铮的婚事。 再说了,王铮现在的爵位,就已有八个妻妾的名额,这还是需要去官上报备的,如果不报备的话,只要他能养得起,多娶几个小妾别人也没有办法。 而翠姑一人,是不可能独霸王铮的。既然命里如此,翠姑已经很知足。 她和时蓉肖瑛以及玲珑双骄想的一样,只要能服侍大将军,只要能做王铮的女人,什么名份都无所谓。 反正,以王铮的忠厚善良,以他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一贯做法,不管是什么名份,在家里的地位几乎也差不多。他所有的女人,都会得到王铮很好的照顾。 “可能吧?我也猜不透皇上到底是咋想的,但是,我能肯定的是,此事是好事。皇上主要是为了吓唬我出口恶气,故意搞的恶作剧。这么做他也有个台阶下,面子上也过得去,估计就是这样。” “哈!原来如此,吓死老身了。” 山娃娘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后怕地说道。 她这么一拍,胸前颤颤巍巍汹涌澎湃,王铮眼角的余光看在眼里,他觉得,翠姑的身材,随她娘。 哈!原来如此,吓死xxx了。 王铮的话说完,时蓉肖瑛等人,以及围在外圈的,关心此事的合府的下人,均是人人都松了一口气。 本来嘛!刚听到圣旨时,大家就觉得不对劲儿,哪有这么条理不通的圣旨?大家就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大郑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一向得到皇上和朝廷倚重的大将军,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真的撤职夺爵啊! 大家都放心了,于是关好大门谢绝待客,在家里该咋咋地。 有事做的就继续做事,实在没事的就凑到一起侃大山,什么张家长李家短,三只蛤蟆五只眼,想说什么就聊什么。 来到大将军的府上做事,实在是太幸福了,工钱拿得多,一天三顿干的,吃的很好,干的活很轻松。 这些都不说,最主要是被当人看待,连大将军带他的家人都是善心人,从不会打骂虐待下人。 三位总管也受过大将军的教导,人人平等,有事商量着做,对于实在不像话的,可以结清工钱让他离开,打骂是绝对不允许的。 可有个这么好的主家,谁会舍得离开啊!因此,所有下人做的反而更好。 王铮在家闭门谢客暂且不提,先说上京城里。 传旨的小李公公还没到王铮的县侯府,有些人已经得到消息,皇城内的诸多衙门瞬间就炸了锅。 王铮蔑视皇威侮辱君上泄露军机,被皇上下旨撤职夺爵,交由刑部严加审问。 我的娘啊!这可是天大的事情,搁在后世说,那就是爆炸性新闻。 等小李公公传旨回来,被皇城内的官吏看到以后,此事更是得到了确认,但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实情,均是以讹传讹,于是越传就越邪乎。 所有人再也无心做事,均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小声地谈论这个惊天的消息。 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到了天刚擦黑的下衙时刻,再传出来的消息就成了。 王铮以及他的全家,哦!就是他的四个大丫环。 如果不算他的大丫环,王铮的全家也就他一个人。 甚至包括李山将军的家人,已被大理寺联合刑部,在小李公公传旨后,即刻被拿下投入了大牢。 现今,王铮正被刑部刑讯逼供,让他交代通敌卖国的罪证。 “通敌卖国?那厮怎么可能通敌卖国?他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都没个来历,他要是通敌卖国,当初他直接去别的国家不就行了?还用现今冒风险?” 钱望即便再和王铮尿不到一个壶里,他即便再是看到王铮就来气,但他却绝不会相信王铮会通敌卖国。 王铮所作的事情有目共睹,灭哒突为大郑开疆拓土,驱蒙辽解上京之危。他的新式盔甲战械,挽救了无数将士的生命。 经他的指点,铁矿煤矿已经发现了十多个,占城稻惠及大郑的亿兆黎民。 他所说的方法,均是惠及万民的良策。每一条房相几乎都虚心采纳。 现今,人人吃得饱穿的暖,人人读得起书写的起字。 大郑的商业繁荣,经济昌盛,宣睿盛世的苗头已经显现。 如此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通敌卖国?可是,既然王铮不是通敌卖国,那他又是为何被皇上下旨,抓进刑部了呢? 这事儿钱望必须得弄清楚,王铮的生死存亡关系着他的亲孙女,王铮可是他嫡亲孙女的未来夫君。 即便他被下旨捉拿,可皇上却没下旨解除王铮和自家孙女的婚姻,那这个赐婚就还有效。 既然赐婚有效,不管以后他是什么结局,只要没死,自家的孙女就必须还得嫁给他。 即便他被砍了脑袋,即便自家的孙女还没进他的家门,那她以后,也只能是个小寡妇了,连发型都得改了。 没办法,大郑现今的律法就是这样规定的。 如果王铮的罪行太严重祸及三族,钱明珠的娘家就是妻族,那他钱望家也跑不掉。现今,他家和王铮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撇开关系都不行。 因此,现在最担心王铮安危的朝臣,反倒是最讨厌他的吏部尚书钱望。 大郑的律法规定,三族包括父族、母族和妻族。 可王铮即便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能找到那个石头,算是他的母亲,旁边的石头就算是他的父亲。 可他却连这个都不是,他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别说是父母,他原来甚至都没有家,他的父母是绝对找不到的,能找到的,也只有他的妻族了。 可他的妻族,就是钱明珠的娘家,就是他钱望的一家老小啊! 因此,钱望自从听说了王铮的事情后,那是操碎了心愁白了头,到处打探消息。 他去找皇上,皇上好像早料到会有人为王铮讲情,竟然谁都不见。 他又去找房相,房相竟然和皇上甚是默契。 小吏说是,房相有事出了公差,吃过午饭就出了皇城奔赴升州,现今估摸着已经走了百里远近。 他又找了右相吕进,可吕进和他知道的一样多。 不,也不是完全一样。 吕进的版本是翻了王铮的老账,他以前侮辱了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婆婆事情,现今东窗事发,实属罪大恶极万不可恕。 他被皇上下旨撤职夺爵后,刑部的人还没赶到他的府邸拿他下狱,他已经畏罪潜逃。 现今,刑部正在画影图形,全城搜捕王铮。 虽然早已过了下衙时刻,可皇城里的各个衙门,依旧是灯火通明。但这次官吏们不是在忙着公事,却全都是在打探消息或者是议论王铮。 王铮是大郑朝堂里的名人,比后世大牌明星或者是小鲜肉还出名。 走在长安街上打听打听,不知道右相是何人的有之,说不出房相名字的有之,六部尚书里,仅能说出一两个名字的有之。 可不知道杀神王铮是谁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175章 自首 现今,杀神王铮的名字能止小儿夜啼。甚至,稍微夸张点说,乞丐行乞都不需携带打狗棍。 但凡野狗敢冲着乞丐狂吠,只要大喊一句‘杀神王铮来了’,马上就能把野狗吓得如见鬼魅,顿时就会一哄而散,逃的无影无踪。 真正知道内情的皇上、房相和柴公公遍寻不见。唯一能确定的是,小李公公确实去过王铮家里传旨,把王铮给撤职夺爵了。 于是,大家根据传闻里对王铮的印象,开始自行脑补,从王铮被撤职夺爵这件事,脑补出了几十个版本。 说什么的都有,千奇百怪莫衷一是,版本也是各不相同。钱望越是打听王铮的事情,得到了消息就越乱套。 甚至最后,说王铮禽兽不如,连七八岁的小女孩儿,都不放过的传闻也出来了。 这么说的人言之灼灼,说他亲眼所见,王铮在前些天,把一个年仅七八岁,长得如花似玉的小美女坯子,抱进了他的大将军府。 期间,在把那个小女孩儿抱进他家的路上,王铮就肆无忌惮地,对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上下其手。 他把那个小美女抱进大将军府会做什么?这还用问吗?就王铮连一个八十岁的老婆婆都不放过的秉性,他会放过那一位小美女吗? 这事儿确实有过,王铮在大将军府居住的那些天,在长安街恰巧碰到了,出宫找他玩的小公主郑瑾。 他很喜欢郑瑾的可爱,郑瑾人小鬼大,也早把他当成了未来的夫婿,更喜欢他。 于是王铮和郑瑾说笑着,挠着她的胳肢窝呵着她的痒,就把郑瑾抱进了大将军府玩耍。 可这事儿传到现在,竟然也是被传扬的面目全非。 要说别的钱望可能还会相信一点,这一点他是绝不会信的。 自家的孙女儿千娇百媚,水灵灵的,正是花季的年龄。他王铮还看都不看一眼,他会看上年已八十鸡皮鹤发的老婆婆?会看上一个,还没有发育的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心里扭曲玩弄娈童的,钱望见得多了,可扭曲到这种地步,竟然还喜欢老婆婆的,估计世上也可能会有,但绝对不会是王铮。 他向来眼高于顶,能被他看得上的女子本来就不多,仅有的几个,也均是绝世倾城的罕见姿色。 听传闻说,连洛阳公主郑妽,跟着他同吃同住一个多月,该做的不该做的估计都已做过了。 可他现今,对郑妽的态度还不是太好,动不动就对郑妽横挑鼻子竖挑眼,很少见他的好脸色。 有郑妽这个高贵公主的例子,他还会喜欢别的女子? 看来,王铮犯了王法是真实的,被撤职夺爵也应该是真实,至于别的,能相信的不多。 因此,钱望后来也不打探消息了,他直接下衙,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 家人不再担心,下人们也该干嘛干嘛。 因此,第二日,昨晚分别在时蓉和肖瑛的身上,不偏不倚,每人两次管饱,发了四次火的王铮,神清气爽地去了刑部的公堂。 王铮虽然是上京城,甚至是全大郑的名人,可见过他的却是极少。 今日碰巧又是十日一次的大朝会,四品以上的文武都去太极殿了。 四品以下级别不够的,也均是待在衙门里,和昨日一样,依旧是无心做事,都还在议论王铮的事情。 经过一夜的发酵,他所有的熟人,都忙着打探他的消息,哪还有工夫在大街上闲逛。 因此,直到他带着四个亲兵,一摇三晃地进了刑部的公堂,一路上也没有碰到一个熟人。 刑部大堂的值衙监正魏新,听小吏汇报说,杀神王铮来自首了,顿时就目瞪口呆了好一阵子。 现今,上京城里的大郑百官,因为他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沸反盈天。 传闻说,他不是畏罪潜逃了吗?他怎么会来自首呢? 你怎么不有多远跑多远,怎么能来自首呢? 你这不是找死吗?你这不是给刑部找事做嘛?刑部的小衙门,可招待不起这位杀神啊! 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能说,有人自首就得受理,别人担当不了,还必须监正魏新亲自受理。 于是,心里很苦的魏新,在派人火速通知,刑部左右侍郎和尚书以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迎接王铮。 他哈着脸腆着笑容,亲自把王铮请进大堂,然后吩咐小吏,为大将军奉上衙门里最好的茶水。 虽说王铮已经确定,被皇上下旨撤职夺爵了。 可他的军功谁也抹杀不了,他为大郑做过的那些利国利民的事,谁都记在心里,大家都念着王铮的好。 再说,别看他今日被下旨撤职夺爵了,说不定,明日他就能起复。 他一旦被起复,肯定是官复原职爵归原位,就还是朝廷的重臣,就还是一言不合,就敢和代老将军当着皇上的面,在太极殿上厮打的辅国大将军。 哦!上一次,他和代老将军的厮打,是在皇上的御书房里,可他既然敢在皇上的御书房里胡闹,那么,在太极殿上再闹一次,也是极有可能的。 因此,仅是个从六品下刑部监正的魏新,是绝对不敢落井下石,得罪王铮的,他还没活够。 “你叫魏新?是这个衙门的监正?”王铮喝了口茶汤,然后皱了皱眉。 茶汤里的盐放多了,有点咸。 魏新一看王铮皱眉,顿时心里就直犯嘀咕,生怕一着不慎,惹这位爷不高兴了。 他这个从六品下的监正,跟正二品的王铮比起来,连鸟毛都不算。 平时,和王铮说得上话的,最低级的官员,也是正四品上的六部侍郎,他这个六品官,连挤到王铮的跟前,和他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是是,下官正是,请大将军吩咐。”魏新的态度特别恭敬。 已经去通知侍郎和尚书了,他现在,别的事和王铮说不说都行,先保住自己的脑袋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杀神一怒,血流五步,他真的承担不起。 “你怎么能这样?···”王铮皱眉问道。 魏新一愣,吓了一跳。咋了这是?我说错啥话了? “现在,你是审案的官员,我是罪囚,别弄反了。该问什么你就问吧!用不用戴上手铐脚镣?” 魏新一听王铮的话,顿时大惊失色,他怕王铮已经发怒了,这是在说反话。 “不敢不敢,下官决计不敢,大将军有大功于社稷黎民,怎能会是罪囚?那些无知之人的闲言碎语,大将军休要理他。” “无知之人?···”王铮瞅了瞅魏新,然后嘿嘿笑道。 “这话是皇上说的,那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子,让我今日一早来刑部的大堂受审。他的话我可不敢不听,我这不来了,你快问,问完给我找一间干净的上房,我忙死了,还有事做。” “老···老头子?”魏新大骇,敢这么说皇上的,整个大郑估计都不多,有可能还是独一份儿。 听传闻说,房相因为经常被他怼的半死,和王铮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颇为忌惮杀神王铮,看来是真的。他都敢这么说皇上,那他就更敢怼房相了。 魏新始终不敢给王铮录口供,不过,得到消息的刑部左侍郎左洪,一看刑部尚书还在太极殿里议事,他是刑部第二人,无奈之下,只能极不情愿地,亲自上阵接待王铮。 由于怕王铮等急了发火,他不敢怠慢,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很快就来到了刑部设在长安街的审案大堂,魏新终于解脱。 “啊!左侍郎亲自来审问王某了?那就快问吧!” 看到左洪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腆着笑容进了大堂,王铮就没挪窝,依旧大剌剌地坐在上首说道。 王铮即便已经被撤职夺爵,现在算是个普通百姓,可他大将军的威仪依旧很足。 “哈!大将军说笑了,除了皇上,谁敢审问大将军呐!下官是怕属下怠慢了大将军,这才匆匆赶来。” “也是,皇上的旨意是拘押待审,那就给我安排个囚室吧!” 刑部的大牢阴森恐怖,关押的均是朝廷重犯。好在现今的政治还比较清明,犯人还不多。 左洪不敢给王铮安排普通的囚室,直接领着他走到了最后面。 这里的囚室基本上都空着,很安静,算是刑部大堂里的高级套房。不是高干罪囚都没权利住。 而王铮是高干中的高干,他的待遇当然特殊。 王铮站在囚室外看了看,然后耸了耸鼻子,皱着眉问道。 “你就让我住在这?” “大将军,这已是刑部大堂最好的囚室了。”左洪苦着脸说道。 他就知道王铮不好伺候,果然被他猜中了。 “阴暗,潮湿,不见阳光,我家的狗窝都比这强,换。” 王铮没胡说,他家小狼的狗窝,的确比这间囚室的环境还好。 “大将军,没有比这一间囚室更好的了。”监正魏新也苦着脸说道。 “那好吧!···”王铮貌似很好说话。 “卫安周强,就这了,把地图挂上,把火炮的图纸了啥的都给我摆上,只要有人承担得起泄露军机的大罪,我住哪里都一样。” “诺。”周强答应一声,带着卫安和另外两名亲兵,弯腰进了囚室,然后哗地一声张开了一卷地图,挑出一张燕云十六州的,四人扯开地图的四个角,周强从兜里掏出王铮发明的图钉,就要订到墙上。 “哦!不不,别别,周将军,先别忙着订地图,咱们换个地方,换个地方。” 这一下,左洪和魏新都急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军事行动,年后就要开战,现在还是大郑朝廷的绝密。 别说是他们一个刑部的侍郎一个监正了,就算是兵部,兵部侍郎以下的官吏,开战前也没权利知道,这个绝密军事行动的具体内容。 现在,王铮住在这里,以后肯定会人来人往,即便别人不来,就是他俩也不敢看地图一眼。他们俩,真的承担不起泄露军机的大罪。 176章 探监 最后,魏新把他正用着的,刑部大堂的后院腾出来,让给王铮暂时居住,这才让王铮稍微满意。 果如左洪所料,他们几个刚刚安置好,探望王铮的人已经来了。 第一个探视王铮的,是最关心他的钱明珠。 她昨晚听到王铮触怒了皇上,已被撤职夺爵,顿时就寝食难安,可当时的城门已关,她再是焦急,也无法去城外的县侯府,打探详细的消息。 于是今日一早,她派人去县侯府询问情况,得知王铮已经去了刑部大堂,今天就要被拘押待审的消息后,马上就亲来探视王铮。 “为妻闻听消息,夙夜难眠,郎君究竟犯了何事?居然受到了皇上的如此责罚?” 刑部大堂的后院正房里,绝世之姿的钱明珠坐都没坐,就站在王铮的身侧,一脸担心地看着王铮问道。 “哈!别担心,没啥大事儿。我和郑妽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皇上如此对我,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也好有个台阶下。我估摸着,他还会趁机把我和郑妽的事儿给办了。” “果真如此?”钱明珠昨晚也听她的祖父钱望,详细分析了王铮这件事的可能原因和后果。 当然,钱望也把郑妽由于关心王铮太甚,装扮成王铮的亲兵偷偷跑去澶州,和王铮在一起月余的事情也说了。 “夫君是说,皇上把你撤职夺爵,就是想招你为驸马都尉?让你和洛阳公主完婚?” “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你我的婚事就得靠后了,皇上不可能让你我的大婚在前,让我和郑妽的事在后。” “这···为妻和夫君的事,稍后再办倒是也行,可夫君和公主的事情,不合大郑的律法啊!” 王铮和郑妽的事儿,钱明珠早有心里准备,她也知道王铮没有来历的事情。 以后,有了郑妽这个公主做姐妹,王铮就会得到皇上的信任,就能避免家里的祸事,为了家族着想,她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这么做才能勉强堵住别人的嘴,也算是合法。你想啊!我现在是个平民,被招为驸马都尉就名正言顺,等我尚了洛阳公主,表面看,我算是入赘在了皇家,就仅有公主一个妻子。等以后,皇上再找个理由为我官复原职,我身为开国侯,就还能把你迎娶回家,虽说皇上确实是在自欺欺人,却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皆大欢喜了。” “听夫君所说,却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也只能这样了,那就是说,夫君没事了?” “没事,别担心,我能有什么事?回家准备好嫁妆,等着做我的婆娘吧!” “夫君还说,被赐婚都半年多了,夫君竟然还晾着为妻,到如今都不把行聘的事情给办了。” 钱明珠不再担心王铮的安危,却甚是幽怨地说道。 “皇上赐婚,比三媒六聘管用,我可不敢抗旨不尊,再说了,你这么漂亮,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来,让为夫的亲亲小嘴儿。” 钱明珠太漂亮了,王铮看见她就很有欲望。他拉住钱明珠白皙的小手儿,就想往怀里拽。 王铮可以胡闹,可钱明珠是大家闺秀,在这个小院里,不时的还有王铮的亲兵出现,她当然不会陪王铮胡来。 “夫君要是稀罕为妻,那就尽快把为妻娶进家门,到了那时,夫君想怎么亲就怎么亲,现今可不行,为妻可不能像夫君的小妾那样,随便就和夫君胡闹。” 钱明珠知道了王铮被撤职夺爵的原委,也就放下了心。 她婉拒了王铮色色的要求,也不便在这里久留,当下就告辞了王铮,扭着细腰翩然离去。 王铮在刑部大堂的后院里,很是清静地,继续研究他的火炮和攻城战械。可大郑的朝堂上却是吵翻了天。 不明真相的一些忠臣屡次上书,恳求皇上饶恕王铮。 皇上郑成有他的小算盘,自是不理。大臣们就又屡次进宫面见皇上,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遍又一遍王铮的功绩,劝慰皇上切莫自毁长城。 可皇上却一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把所有大臣的劝谏都当成了耳旁风。 最后,执拗却忠心为国的数十大臣,以陈琦钟肃为首,跪在皇上的御书房外,痛哭流涕以死相谏。 武将们就不说了,文官们也不像王铮所想的那样怕死,只要是为国为民的正事,文官们一点都不怕死,甚至还巴不得会被皇上砍了脑袋。 那样的话,他们为国死谏而尽忠,就一定会青史留名。 青史留名是文官的最高理想,比他们的生命还重要。 长安街上也是群情汹汹,许多人再也无心做事,百姓们联名上书朝廷,言辞恳切地为王铮求情。 后来,皇上和房相一看事情越闹越大,再不想办法就会闹出大事,皇上也心疼那些跪在御书房外的忠心大臣。 于是也不再等了,急忙一道诏书下达,封还在刑部的大堂待审的王铮为驸马都尉,即日和洛阳公主郑妽成婚。 到了此时,那些大臣才总算是明白过来。原来,大家都被皇上摆了一道,皇上绕了个这么大的圈子,仅仅是想招王铮为婿。 历朝历代,大将军上柱国开国侯,这种职位爵位的朝廷重臣,就不能做驸马都尉。 驸马都尉是个虚职,属于皇亲国戚,按大郑律,不能掌握军权。 可王铮偏偏还就是个这样的朝廷重臣。因此,皇上要想召他为婿,就必须先把他撤职夺爵。 不仅如此,王铮假如依然有开国侯的爵位,按照大郑的律法,他就能娶八个妻妾。 驸马都尉却只能有公主一位妻子,如果不是公主不能生育,他甚至连明面上的小妾都不能有一个。 当然,假如公主不吃醋,驸马都尉有一些暗地里的小妾,也是很有可能的。可哪有不吃醋的公主啊? 驸马都尉只能有公主一位妻子,可皇上却已经给王铮赐婚了一个正妻,即便还没成婚,皇上也不可能再把赐婚的圣旨收回来。 要不然,身为吏部尚书的钱望,就会认为是奇耻大辱,他不敢奈何皇上,却敢一头碰死在他面前。 这就很矛盾了,想要两全其美的话,就只能先把王铮撤职夺爵,让洛阳公主先钱明珠一步和王铮成婚。 从表面来说,王铮在公主府时,就仅是个驸马都尉,也只有公主一位妻子。合乎大郑的律法,也保住了皇家的颜面。 但是,大郑离不开王铮,军事离不开,想要开创盛世就更离不开他,就不能只让他做一个啥事儿不管的驸马都尉。 那么以后,再找个理由把王铮官复原职,那他回到大将军府和开国侯府,就能迎娶钱明珠进门。 当然,他也能按照大郑的律法,再娶一个平妻两个滕妾四个小妾。 这样一来,王铮去了公主府居住时,就是驸马都尉,回到他自己家时,就依然是辅国大将军上柱国,依然是开国侯。他就有了两个身份。 问题都解决了,却既没违犯大郑的律法,又保住了皇家的颜面。当然,自欺欺人了点是肯定的。 可这样做,却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让那些御史言官们,干瞪眼却没有任何办法。 言官现在唯一找到的理由,是王铮已被撤职夺爵,那他就不能再住在那两座府邸。 于是皇上又是一道圣旨,令王铮出狱后,直接去官驿要一个独院居住。 即便王铮名义上已经不是大将军,但由于他做的事全都涉及军国要事,他的亲兵暂时保护他,这一点,连多事的御史言官也说不出什么。 而洛阳公主郑妽在和王铮大婚前,暂时住在宫里。 至于王铮以前的那两座府邸,暂时让李山李将军居住,等李山将军找到居住地之后再腾出来。 这道圣旨,明显是在敷衍言官和御史。 谁都明白,皇上以后还会把王铮官复原职,他的府邸就还是他的,现在说让李山李将军先暂时居住,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 再是多事的御史言官们,也清楚王铮的本事,更知道他的能力,也均是觉得大郑离不开王铮。 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会自讨没趣,也没人想让万人唾骂。 做了事还出力不讨好,落了个奸臣的骂名,对于文官来说,那还不如一死了之。 王铮在刑部大堂的那个小院,住了还不到三天,刚考虑成熟火炮的打造方法和开花弹的制作办法,就被皇上一道圣旨,把他赶到了城里的官邑居住。 王铮和郑妽的婚事他不用操心,他尚了公主郑妽,其实就是入赘到了皇家,也就是郑妽娶了他进家门。 皇家的事就是国事,一切事务自有礼部操办,他让裁缝量了身高体重腰围等等,就等着穿上婚服和郑妽举行婚礼就行了。 可能有皇上或者房相的交代,主要是皇上可能担心郑妽已经怀了身孕,这次的婚事办的特别快。 大概半个月后,王铮已把给曹显写的数万言的长信写好,连同所有战械的图纸和打造方法的说明,派了卫安周强等二十名亲兵,带领三百轻骑,亲自送去松江卫交给了曹显。 这二十多名亲兵去了松江卫以后,就会留在那里,他们均是跟随王铮时间很久了的,该把他们放出去挣些军功了。 177章 大婚 腊月中旬,钦天监算好的吉日已到,王铮和郑妽的婚事如期举行。 皇上郑成的宝贝女儿大婚,自然是普天同庆。 但王铮最高兴看到的,却是那一摞摞的礼单。 他和郑妽的婚礼,满朝文武一个不拉,全都是双份大礼,谁敢不送礼或者是送的礼少了,那就是蔑视皇上,谁敢蔑视皇上,那他还想不想活了? 王铮蔑视皇威侮辱了皇上,被撤职夺爵是假,被赐了一位千娇百媚的公主做媳妇却是真。 换个人试试,即便皇上足够仁慈不砍了他的脑袋,被贬官流放到岭南蛮荒之地和野兽为伍,却是极有可能的。 吹吹打打把王铮娶到了家,公主郑妽蒙着红盖头和王铮拜了天地。 到了晚上客人散尽,王铮挑了盖头,让四个丫鬟伺候着摘了郑妽满脑袋的珠翠。 小夫妻相视一笑,换了衣衫喝了和苞酒,公主的四个丫环,这才笑嘻嘻地退出新房关上了房门,屋里就成了王铮和郑妽的小天地。 “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从今以后,你郑妽可就是我王铮的人了,过来,给我捶捶腿,娘的,结个婚可真是累人。” 王铮连鞋子都没脱,大剌剌地往床上一躺,像个大爷似的面无惭色地说道。 王铮和郑妽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都非常清楚对方的习性,说话就极为随便。 “驸马爷,你可要弄清楚,我以后成了你媳妇是不假,可却是本公主娶你进的门,再者说了,咱们大婚你可没出一文钱,你才是我买来的马,我应该骑你才对。” 淡妆素抹更显明艳的洛阳公主郑妽,又娇又媚地横了王铮一眼,不满地哼哼道。 但是不满归不满,郑妽还是履行了她做妻子的职责,伸出小手搬着王铮的脚,给他脱下了鞋子,然后坐上床沿,搬过来王铮的双腿放在她的腿上,开始轻轻地为王铮捶腿。 为王铮捶腿揉肩这种事,她在跟着王铮做亲兵时就做的多了,早已是轻车熟路。 “行,谁骑谁都一样,你在上边我更省力。”王铮坏笑着说道。 “呸!我才不···羞死人了,就会混说。” 郑妽知道王铮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就羞臊不堪,羞红了俏脸儿啐了王铮一口,娇滴滴地提出抗议。 在这个大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结婚时,母亲都会给自己的闺女压箱底的宝贝,春-宫图册。 越是富贵的人家就越多越精美。 春-宫图是一种“嫁妆画”,是古人性教育的一种方法。 古人性知识匮乏,富贵家的男人,还有可能狎妓寻欢增加性知识,女孩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年到头都是在自己的闺房里,到了结婚的年龄还不知道“性”是何物。 因此,富贵人家的父母在女儿出嫁之前,买上几卷春-宫画作为嫁妆,由女儿结婚当日带到丈夫家。 到了晚上,小夫妻就可以按照图画,照葫芦画瓢般的做了。 古代鼓励生育,也是人口越多家族就越容易兴旺发达,有了春-宫图册的刺激,小夫妻造人时就会更有动力,这也寓含了父母们的“祈子”之意。 郑妽是高贵的公主,她看到过的皇宫大内珍藏的,历朝历代名家的春-宫图就更多更精美。 现在,在她这个超级大的,由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造型别致的红木大床的暗格里,各式各样的夫妻之间看的图画,助兴的器具等,也是应有尽有。 因此,对于王铮所说的,让她在上边的那种荤话,郑妽几乎就没有不懂的。 郑妽已经年满十七,按王铮的意思,也算是可以糟蹋的女人了。只是,她生在帝王家,体质娇弱是肯定的,和她那啥时用不用悠着点,还得试试看。 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王铮觉得这句话很是有道理。 时蓉和肖瑛即便被他折腾的再狠,歇一会儿就能迅速恢复,就还能承受他的下一轮挞伐,王铮不得不佩服女人的忍耐力。 夜色深沉时,守在郑妽的新房门外的两个值夜丫环,已经听了半宿的,公主郑妽嗯嗯啊啊咿咿呀呀的娇-媚呻-吟,早已是心痒难挠夹腿抚胸,坐卧不安,可却始终没听到公主召唤她们进房,就只得继续忍着。 古代的女子都早熟,郑妽的四个丫鬟均已是十五六岁,也到了嫁人的年龄,很多个夜晚,丫鬟门都已在心里,幻想过自家未来夫婿的模样相貌。 公主郑妽喜欢王铮她们都知道,她们四个见过王铮的次数还不少,把王铮幻想成她们的夫婿,也是自然而然。 现在,她们心里共同喜欢的那个男人,正在他和公主的新房里,和公主行那夫妻之事,正在对公主为所欲为,两个丫环没有想法才怪? “驸马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在上边,太累了。”话声从门缝里传了出来,这话是公主郑妽说的。 两个丫环对视一眼,心说,公主都自称奴婢了,看来是不堪挞伐了,驸马爷真猛。 然后又一想,原来,现在是公主在上面,应该是倒浇蜡烛,公主不害臊,还玩倒浇蜡烛,羞死人了。 “少废话,你父皇太不地道,我拿他没办法,今天必须把怨气都洒在你身上。换个姿势继续。”王铮的话音。 “呜呜,换什么姿势?”郑妽气喘吁吁。 “你看过的图画都有什么,挨个换着来。” “太多了,都来一遍啊?会累死人的。” “啪”的一声脆响,明显是打屁股的声音。“别废话,快点撅起来,再高点。” “那你先告诉我,那个公蛤蟆搂着母蛤蟆的腰在做什么?” “你还记着这事儿啊?你可真色,好吧!你听着,青青荷叶水上漂,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公蛤蟆撇撇嘴,母蛤蟆张开腿,公蛤蟆说卧槽卧槽,母蛤蟆说我要我要。快撅起来张开腿。” “哎呀!你可真坏。” 稍停片刻,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应该是公主正在撅起来。 然后,就又是一阵猛似一阵的‘啪啪’声,郑妽又是一连串的呻-吟媚叫,间或还会有一声脆响。 这一夜,郑妽虽说还是都一次,但她由于对王铮用情太深,刚开始时王铮也足够温柔,她却没疼太长时间。 后来她逐渐适应了王铮的粗巨,也贪恋那种死去活来的销魂滋味儿,就开始任由王铮随便的折腾。 这一夜,王铮尝尽了艳福,用尽了三十六式,在洛阳公主郑妽的身上,折腾的没完没了。 他这么做的后果是,第二天郑妽没能起床,她被折腾了将近一夜,太累了,一觉睡到了天将擦黑。 这一夜,憋坏了两个在门外值夜的丫环,不过,这才是她们受煎熬的开始,以后会天天如此。 这一夜,钱明珠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想了一夜的心事。 这一夜,翠姑也和钱明珠一样。 宣睿十四年的腊月,就在王铮和郑妽的蜜月中度了过去。 ·········· 宣睿十五年开春后的某一天晌午,仅有一个驸马都尉的虚职,算是无官一身轻的王铮,正在他的县侯府里逗小狼玩耍。 洛阳公主郑妽正在三院和翠姑合计生意。 如今,郑妽已经真正成了王铮的妻子,即便从名义上,大将军府和县侯府不归她管,但谁都知道,那是糊弄别人避开律法的,私下里,她依然是大将军府和县侯府的女主人···之一。 现在,大将军府和县侯府的牌匾均已撤去,御史言官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铮的事儿都不敢问。 死谏不值得,王铮的事儿,都不是危及大郑社稷江山的大事。 揍他一本不会被皇上采纳不说,还会被同僚鄙夷,被百姓知道了臭骂,纯粹是出力不讨好 。 说到底,皇上想把他的女儿嫁给谁,哪怕是给王铮做平妻,都是皇家的家事,别人也无权说三道四。 何况,到现在为止,即便王铮和钱明珠已被皇上赐婚,可王铮始终还没有和钱明珠行聘礼。 王铮不敢抗旨是事实,可从律法上严格来说,他和钱明珠还不算是夫妻。 洛阳公主郑妽还算是王铮唯一的妻子。 至于王铮官复原职以后的事儿,只能以后再说,他不是还没有被官复原职嘛! 御史言官们也会自欺欺人。 不过,开春不久,王铮就被官复原职了。 大郑和蒙辽争夺燕云十六州的夺城战,已经开始大打出手。 曹显和韩庚率二十万兵马,于四日前已经兵出松州,直扑燕云十六州最靠南的瀛洲。 即便皇上想让王铮和他闺女多享受一段蜜月期,朝臣们也不会同意。 皇城内,太极殿,此时关于王铮的问题,议论正烈。 “皇上,应速速把王大将军官复原职,夺城战太过惨烈,没有王大将军坐镇兵部指挥调度,将士们伤亡太重啊皇上。” 兵部尚书陈琦言辞恳切地祈求道。 王若立即反驳陈琦道:“陈相此言大谬,王铮现今仅是从五品下的驸马都尉,陈相不可称其为王大将军。再者,攻城战之惨烈人尽皆知,即便是王铮亲自指挥,他也难以避免。还有,王铮既是驸马都尉,按我大郑律,他就绝不可再官复原职。” “王侍郎此言差矣!王铮去了公主府才是驸马都尉,他出了公主府,就可以是辅国大将军上柱国,为何不能官复原职?” 钟肃是王铮的铁杆粉丝,他自然帮着陈琦说话。 王若闻言气的浑身哆嗦:“如此一来,岂不是糊弄天下苍生乎?” “为王大将军官复原职,才会对天下苍生有益有利,糊弄的,不过是一些朝廷的蛀虫而已。” 钟肃那张从来就不饶人的利嘴,说出的话能把人噎死。 王若哆嗦的更厉害了,他抖索着惨白的嘴唇指着钟肃,断断续续问道:“你···你···在说老夫?” “王侍郎既然对号入座,承认自己是蛀虫,老夫也没有办法。” 钟肃此言一出,王若翻了两翻白眼,喉咙里‘咕咕’数声怪响,然后一头就向地上栽去。 幸亏他旁边的陈尧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了王若的后腰。要不然,偌大年龄的王若,能一头栽死。 看到王若快被气死了,皇上郑成连忙道:“陈太长,快随护王侍郎下去歇息,传御医为王侍郎诊治。” 皇上也烦王若的多事,让王铮和郑妽成婚后,再找机会为王铮官复原职,本就是他和房相商量好的。现在王若竟想阻止此事,那怎么行? 王铮那么大的本事,白养着他却不让他干活,那他的宣睿盛世,要等到何年何月才会到来? 因此,皇上让可能也会阻止此事的太长卿陈尧,随护王侍郎下去歇息,就把这两人都给赶出了太极殿。 178章 官复原职 有几个御史言官本来跃跃欲试,正想出声阻止给王铮官复原职。 现在一看王若的下场。再看皇上明着关切却嘴角微翘的窃喜,扭脸又看到房相和右相吕进,面无表情漠视王若被抬了下去的淡然神色。 大家都能看出来,把王铮官复原职,是皇上房相吕相早就计划好的,是陈琦钟肃极力赞成的,六部的其他四个尚书虽然还没说话,反对的可能性也是极小。 而钱望那个吏部尚书,却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王铮不能官复原职,就无法迎娶钱望的孙女儿钱明珠,他不可能看着钱明珠老死在家里。 何况,钱明珠只要进了王铮的家门,那她马上就是三品诰命夫人,比钱望正妻的身份还高。 对于他钱望家族的声誉和影响也是巨大的,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文官集团里,数房相吕相和六部尚书最有实权。 门下省和中书省该做的事,部分被皇上交给六部接管,部分被皇上另立的部门去做,这两个省已是形同虚设,在朝堂上说的话,本没有太多人重视。 而现在,门下省现职最高的官员,门下侍郎王若都被抬下去了,就更没人敢反对。 (注:前文说过,门下省的尚书令,中书省的中书令,历年来一直空缺,主要是为高级文官致仕或者病逝后追赠所用,这两个省的侍郎已是最高职位。) 因此,王铮还在他家里逗小狼玩耍,太极殿上经过一番闹腾后,皇上已经下旨,令王铮官复原职。 官复原职后的王铮就不是闲人一个了,他还兼着兵部的侍郎,各边镇但有战事,他这个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就必须去兵部坐镇。 不仅是王铮自己,代老将军也是如此。 此时,王铮和代老将军,正在兵部的衙门,和陈琦以及两位侍郎商议军情。 “自从燕云十六州被割让给蒙辽以后,就成了蒙辽的经济命脉,蒙辽的肖太后和耶律隆旭,绝不会轻易就把燕云十六州让给我大郑,定会派重兵死守。” 站在燕云十六州的巨型地图前,陈琦皱眉思索着说道。 “那是自然,蒙辽番邦异族,最善放马牧羊,可游牧最怕天灾,蒙辽自从拥有了燕云十六州,依靠我汉家子弟的农耕和经商,经济才算是稍有起色,自然会特别看重燕云十六州。” 代老将军也捋须赞叹道。 “燕云十六州均是依托太行王屋二山修建,地势高绝易守难攻,强攻的话,我大郑的将士死伤太大,大将军,如何是好?” 兵部左侍郎周通给代老将军续上茶汤问道。 “凡是攻城战,均是极为惨烈,死伤在所难免。不过,燕云十六州内,我汉家的子弟众多,他们一心向汉,我军攻城时,若有汉家子弟里应外合,可减少我军将士的伤亡。” 一直沉默不语看着地图的王铮,听到代老将军的话才转过头说道。 “燕云十六州的汉家子弟指望不上,···” “为何?他们受蒙辽人欺辱日久,应该会渴望我王师北征啊?”兵部右侍郎邢开不解地问。 王铮捏着下巴斟酌着说道。 “他们与少数民族长期相处,又在蒙辽统治下生活了近百年,他们的民族性格和生活习俗已经被胡化,从而和我中原汉家子弟产生了巨大差别。如今,蒙辽歧视燕云十六州内的汉家子弟是不假,却也不是太过分,那些汉家子弟视蒙辽为国,已不太承认我大郑了。” 闻听王铮的话,几个人全部沉默。 王铮说的是事实,打仗,不能指望那些燕云十六州境内的汉家百姓。谁指望谁是找死。 有些事王铮不能说,但他却很清楚。 历史上,辽朝中后期的燕云汉人,不仅在民族认同上日显孤立,且在政治态度上也没有固定的倾向,并非中原人认为的那样‘心向中原’。 他们而是以利益为中心,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在辽、宋之间往来叛附,政治态度非常灵活。 先协助辽朝抵抗北宋,眼见辽朝大厦将倾,就意图附宋自保,继而又出于对北宋政权的失望,投奔金朝,并由此导致了金宋间的战争。 燕云汉人对三个王朝各自的发展进程、力量的消长、以及中国北方政治格局的形成,都起到了极其重要的推动作用。 王铮还知道,北宋穷倾国之力,数次征伐也没有收复燕云十六州,还导致数十万大军在高粱河惨败,宋太宗中箭,乘驴车逃走,后来还因为箭伤而死。 前期是因为重文轻武,军力太弱难以攻克,后期是因为澶渊之盟的制约。 直到辽国抵御不住金国的连番进攻,后又被宋朝背信弃义,单方面撕毁澶渊之盟的盟约,和金国来了个两面夹击,辽国灭亡,金国才归还大宋部分燕云十六州的地区。 当时的北宋背信弃义如此做法,也要收复燕云十六州,可见燕云十六州的重要性。 宋朝灭亡后,大明的常遇春和徐达,仅用了一年多时间,就赶走了元朝的驻军,全部收复了燕云十六州。 到了那时,燕云十六州在丢失了四五百年后,才回到了汉家皇帝的手里。 这些事王铮都知道,可他不能说,他就是说了也没人信。 而王铮现在担心的是,曹显和韩庚有没有徐达和常遇春的本事?他们能不能尽快收复燕云十六州? 王铮知道,现在大郑的周边是多事之秋,几个异族均是特别强悍。 现在,根据他知道的历史,蒙辽更北面的金国正在崛起,金国以后灭辽。再后来还会有蒙古铁骑,蒙古灭金。 而金国把北宋一分为二,逼迫康王赵构衣冠南渡建立了南宋,他担心这个像极了北宋的大郑,也会和北宋是一样的下场。 因此,他才痛心疾首一直坚持,必须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长城屏障。 西夏现在也正在厉兵秣马,和西夏大打出手是不可避免的。 王铮猜测,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和西夏的大战,比和蒙辽的夺城战,肯定更加惨烈。 幸好的是,西夏地广人稀土地贫瘠,国力再怎么迅速提升也不会太强,大郑将士依靠强悍的国力,加上王铮的那些军国利器的创造发明,抵御住西夏初期的猛攻问题不大。 只要能和西夏坚持一年的拉锯战,就能把西夏拖垮。 现在王铮开始担心蒙古铁骑,整个宋朝就是蒙古铁骑灭亡的,王铮不得不未雨绸缪。 王铮想的很多,考虑的很远,可很多事他都不能说,他即便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 “现今,定州和沧州的兵力怎样?”王铮用木棍在地图上边比划边问道。 “定州和沧州由于直面蒙辽占据的瀛洲,守城兵力稍多,大概在一万五千将士左右。” 周通连忙回答道。 “太少了,不济事。”王铮沉思着嘟囔了一句,周通怕打断王铮的思绪,没敢搭腔。 然后王铮看向了朔州方向:“雁山卫现在连卫军带边军,共有多少兵马?” “咋?你想让雁山卫出兵攻打朔州?办法是好,可是不行啊!”代老将军看王铮指着朔州,就诧异地问道。 大郑原来攻打燕云十六州吃的亏太多,动辄就是几十万将士全军覆没。 因此,现在朝廷默许松江卫收复燕云十六州,钱粮兵甲战械也是一个劲儿往松江卫送。 可朝堂诸公的心里没底,生怕重蹈以前的覆辙,并不是以倾国之力绝对的支持,这就导致可用的兵力有些捉襟见肘。 攻城战都是拿人命填的硬仗,曹显的那二十万人马一旦分兵,兵力就更少,朝廷还不允许其他的卫镇插手此事,因此代老将军才有此问。 “嘿!我只是问问。”王铮苦笑着说。 “雁山卫现有卫军八万,边军六万,不过,边军主要是在各堡寨驻守,战时也只是送粮草和维护粮道,就算有需要,也抽不出来太多。” 周通张口就答了出来,他是兵部左侍郎,这种事儿当然是门儿清。 “仅仅二十万人马,还不让雁山卫出兵,委实太少了点。娘的,十六个州郡,一百多个县,都需要一个一个的攻克,别说是曹显不好打,换谁去都会愁死。假如不是我新改良的哪几种战械,这仗,还真不能打。” 王铮暗想道。 王铮理解朝堂诸公的谨慎,大郑的将士吃的蒙辽的亏太多,现今,所有人都有了心理阴影。 也只有强攻下燕云十六州以后,朝堂的诸公才会有信心,以后再有什么军事行动,也就才能放开手脚。 为了大郑的百姓不受异族的荼毒,为了对得起自己的那位,仁慈的老丈人皇上郑成。 使他在有生之年,能创造一个辉煌的盛世名垂青史万古流芳,为了恢复大郑朝廷上诸公的信心。 王铮决定,燕云十六州,再难也得打下来。 可是,打归打,这么打太难,也太慢,还得另外想办法。 以前,王铮作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方略时,他和郑妽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他只能依照那时的方法。 可现在,王铮成了皇上郑成的闺女女婿,他就觉得,有必要和老丈人好好谈谈了,劝说皇上,改变方略,改变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方法,加大力度,至少再投入十万兵力。 想到就做,是王铮一贯的做法,他于是当即就告辞了诸人,起身回公主府叫上洛阳公主郑妽,陪着郑妽就回了娘家。 179章 礼物 郑妽的娘亲,是皇上郑成的两个贵妃之一庞贵妃,她的娘家当然是在内宫。 不出王铮的所料,闺女和女婿新婚后首次回娘家,皇上郑成得到消息,慌不迭地就来了后宫,要亲自陪王铮和郑妽吃顿午饭。 不仅只是皇上来了,郑妽的弟弟,全大郑唯一的一字王,宁王郑铭那个老实头,得到娘亲派人传信后,也特地从他的王府赶来陪姐夫。 他也许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时候体弱多病死了几死,好悬没真的病死。 现在看来,他的体质还好,却可能因为生活的太优渥,去了他自己的王府后也没人管束,郑铭的身材胖了些,是个面相敦厚的小胖墩儿。 小公主郑瑾喜欢王铮喜欢的不得了,自然更不会离开。 “宁王殿下,你可是有些虚胖了哈!以后得注意饮食和锻炼了。” 王铮抱着溺在他身上不下来的郑瑾,对郑铭说道。 十四五岁的小胖墩儿郑铭闻听王铮的话,连忙对着王铮躬身一礼,表情严肃正色说道。 “姐夫教训的是,雨奴谨记,此后雨奴必定注意。只是姐夫,你以后叫我雨奴即可,别称呼我宁王殿下,我不习惯,我姐要是知道了,还会说我不懂规矩揍我。” 郑铭显然从小就被郑妽揍怕了,说着话还偷看了看旁边不远,正和他娘亲说悄悄话的姐姐郑妽。 “哈!你姐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姐夫你不知道,你是她喜欢的夫婿,她自然不敢凶你,我们俩可就惨了,经常被我姐揍的鼻青脸肿。”小公主郑瑾为哥哥帮腔说道。 连小公主郑瑾都这么说,看来郑妽还确实挺厉害。 可能郑妽听到了郑铭和郑瑾的话,此时她拉着娘亲的手走了过来说道。 “我打你们骂你们,全是在教导你俩,别不识好歹。咱们即便是生在皇家,也得把自己当成平常人,什么事也得都有个规矩,更不能仗势欺人。别人从心底里对你的尊重,才是真正的尊重,表面那些虚伪的讨好逢迎,全是在引导你误入歧途。” “你俩都听好了,以后,即便我出嫁了,不管我再忙,隔几天也会考究你们的学业,谁要是只知道贪玩荒废学业,别怪我不讲情面。特别是你雨奴,你要敢结交浑人肆无忌惮,不管你再大,我就是跑到你的王府,也会把你揪出来狠揍一顿,雨奴你要不信就试试看。” 郑妽的神色极为严厉,郑铭噤若寒蝉,就连小公主郑瑾,也已不敢再让王铮抱着,挣扎着下了地,低着头听她姐姐的训话。 “知道了姐,雨奴虽然愚钝,却还分得清好坏,姐都是为我好,雨奴都省得。”郑铭弯腰低头恭敬地回答。 “姐,我也知道了,我长大了还想像姐一样,嫁个好夫婿呢!品性不好了可不行。” 小公主郑瑾人小鬼大,现在就想着嫁人的事儿。幸好,她今日还没说以后也要嫁给王铮,要不然就热闹了。 皇上郑成和郑妽的娘亲庞贵妃就在一旁,含笑看着自己的儿女。作为父母,看到自己的儿女已经长大成人,他们即便是在皇家,也是很欣慰的。 “你这是作甚?你们姊妹三个好不容易见一面,一见面你就训人,快把我特意准备的礼物拿来。” 王铮不满地说道。 他一来行使自己作为郑妽夫君的权威。二来也借此搞好和郑铭郑瑾的关系。三来也让丈母娘知道知道,他王铮,可不同于别的对公主唯唯诺诺的驸马都尉。在他家,他王铮才是家主。 郑妽闻言,果然很给王铮面子,转身吩咐让丫环拿来了好几个皮箱,她打开一个皮箱,拿出一件件礼品。 “雨奴,这几件是你姐夫给你的。” 郑铭再是个王爷,他也毕竟只有十四岁,自然也很喜爱礼物,闻言顿时一改严肃的神色,喜滋滋地走到郑妽的面前,接过她手里的王铮给他的礼物。 “谢谢姐。” “别谢我,要谢谢你姐夫,这些礼物全是他精心为你们准备的。” “谢谢姐夫。” “哈哈!不用谢,看看喜不喜欢?” 王铮自从娶了郑妽后,在这个大郑,他才算是有了自己的真正亲人,他当然特别高兴。 以前,他虽然认为山娃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但毕竟和他们一家没有任何血缘,总还是觉得缺点什么。 只有等把翠姑娶了以后,应该才会有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 而郑妽以后会为他生儿育女,自己的子女就有了一半郑妽的血脉,他和郑妽也会相依相偎度过一生,白首不相离。 有了亲人的感觉,真好。 “我的呢?我的呢?”郑瑾趴在皮箱边不停问道。 “给,这是你的。” 王铮给郑瑾的礼物也有好几种,一套他根据记忆画出来,然后让工匠制作的拼图游戏,这个拼图游戏有开发智力的功用,很适合七八岁的郑瑾玩耍。 有一皮箱积木,也是王铮按照他后世的记忆,让工匠做出来的。另外还有芭比娃娃,当然也有芭比娃娃配套的各种小衣服。 郑铭的礼物,有一个是他从前世带来的防风打火机,一个洛阳镜坊做的玻璃画,名字叫做富有四海。一辆精铁所制的后世后世加农炮的模型。 “父皇,这个是你女婿给你的礼物,哎呀沉死了,父皇快接着。” 皇上郑成正坐在一边,看着儿女笑呵呵地喝茶,就见郑妽掂着个箱子脚步蹒跚走来。 皇上郑成连忙迎上去,伸手接过来那个木箱,确实很沉。 “还有我的礼物?啥物件?这么沉重?”郑成纳闷地问王铮道。 “不偏不倚,给皇上的也是三件礼物,一件叫做地球仪,一件舰船的模型,还有一本书。” “地球仪?何为地球仪?”木箱还没拆开,皇上看不到,记得他抓耳挠腮。 他年纪再大,仍然喜欢礼物,何况还是能人王铮送给他的礼物,应该不是凡品。 “来人,把木箱拆开。” “地球仪,类似地图,是我们脚下踩着的这个地球的模型,上面标明了所有国家、大洲、大洋的地理位置。” “地球,这个说法倒是新鲜,等下你好好给朕说说。” 王铮今日前来,本就是先给皇上科普一些知识,让他相信自己有能力维护好大郑,让他完全相信自己,好能尽快拿下燕云十六州,和皇上谈话他当然求之不得,当下满口答应。 王铮今日带来的礼物均有深意,给丈母娘的是一些他发明的女性用品,比如几件时蓉肖瑛做的内衣,是让丈母娘穿上后吸引皇上用的。 皇上的妃嫔太多,已经三四十岁半老徐娘的庞贵妃,和那些年轻的妃嫔相比,已经失去了优势,穿上那些内衣后,就能给她加分不少,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也说不定。 给郑瑾的是开发她的智力的。她这个年龄,也只能给她开发智力了。 给郑铭的含义更深,防风打火机精巧别致,在现在来说,属于高科技产品,是让郑铭相信科技重视科技。 成吉思汗的成吉思三个字,就是富有四海的意思,成吉思汗这四个字的意思,就是富有四海的世界之王,成吉思汗基本上也做到了富有四海。 王铮是想让郑铭用大炮轰开一切阻挡,做他该做的事,然后富有四海。 不过,这些话打死他他都不能说出口。现在太敏感,说出去的话,别人会不会死不一定,他王铮离死却就不远了。 至于郑铭能不能理解他的苦心,就看他的悟性了。 至于给皇上的礼物,舰船的模型是后世二战的驱逐舰模型,地球仪的目的不言自明。 是的,即便现在的蒙辽和西夏、吐蕃、真腊等还没有收服,即便后来还会有大金国和蒙古更加强悍的铁骑。可王铮已经开始考虑大航海。 他想让大郑的水师征服世界,他要让万国来朝成为现实。 那本书是王铮和郑妽婚后,他住在公主府除了和郑妽玩床上的游戏,别的屁事儿没有时才写的,是他特意为皇上写的。 当然,这本书是根据他后世一千多年的所知所学写成的,都是治世良策,房相看了也许会更有用。 郑妽没有当众打开给她娘亲礼物的那个皮箱,而是掂着皮箱,和庞贵妃娘两个说着悄悄话,去了庞贵妃的卧房,也许是让庞贵妃试穿了,可惜王铮没有那个眼福。 王铮看到,也许郑妽已经对她娘亲,说了那个皮箱里是什么礼物。 此时,庞贵妃那张保养得当,虽是半老徐娘,但仍是风韵犹存的如花容颜,此时羞得红扑扑的,居然还是那么迷人。 能成为皇上郑成的妃子,庞贵妃自然也是一位美人,要不然,她也生不出郑妽这样的美女。 郑铭显然还不明白玻璃画富有四海的含义,正在饶有兴趣好奇地摆弄那个大炮的模型。 而郑瑾小孩子心性,很是高兴地玩他的积木和拼图游戏。 皇上郑成看到自己的三样礼物,再看看郑铭手里的大炮模型,和富有四海的玻璃画,他拿起那个防风打火机摆弄了两下,没弄明白。 王铮接过来握在手里,大拇指挑开盖子,然后拇指一摁,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一股蓝色的火苗就窜了出来。 皇上并没有惊讶,他抬头看了看王铮,若有所思地说:“拿上这个物件,随朕里面说话。” 皇上拒绝了宦官的帮忙,亲自抱着舰船模型进了他的小书房,王铮拿起地球仪,咯吱窝里夹着那本书紧随其后。 他知道,一场关乎大郑的未来,关乎他能不能不受约束,指挥大郑全军的谈话,马上就要开始了。 180章 翁婿谈心 1 柴公公看着皇上和王铮的背影,心里暗喜。 他曾经暗示房相促成王铮和公主郑妽的婚事,并且暗示房相,假如不尽快促成此事,也许,等公主显了怀,皇家的威严就会大损。 果然,房相绞尽脑汁费尽神思想出妙计,促使王铮和郑妽火速成婚,算是皆大欢喜。 别人不懂王铮的这些礼物的含义,可人老成精的柴公公却能看出一点端倪,那个舰船模型暗示的大航海他不懂,但大炮和富有四海的意思他却是懂的。 可他不明白的是,王铮为何不把富有四海的玻璃画和大炮的模型,送给汝阳王郑乐和淮阳王郑崇?他俩的希望才是最大啊!为啥却送给了年仅十四五岁,憨厚老实不善言辞的宁王郑铭?他是三人里最没有希望的弱者啊! 难道,仅仅是因为郑铭是他的妻弟? 柴公公猜对了,王铮把富有四海和大炮模型送给郑铭,还就是因为郑铭是他的妻弟。当然,最主要的是,王铮已经看出,郑铭随他爹,是个善良的实诚人。 进了书房摆开几件礼品,皇上先拿起那本书翻了几页。 “嗯!全是金玉良言,以前你说过的归纳总结了一下,又添了不少新名词,我有空了仔细看看。这本书,你写了多少天?” “十二天,全是微臣和公主婚后所写。”王铮恭敬回答道,皇上没让他坐,他也没好意思直接坐下。 “假如没有你和风奴的婚事,你是否就不会作这本书,就是作也不会写的这么发自肺腑?” “我根本就不会写,有事了就点醒房相两句,没事就算,我不会没事找事。”王铮实话实说。 “为何?” “没人相信我的话,我写出来估计也不会被重视,就干脆不写。” “现今为何又写了出来?” “现今,咱俩已是翁婿,是一家人。以后,我的子女的血管里,流着的就有皇上的血,我就得多为皇上着想了。” “就像你说的,咱俩已是翁婿,今日在此地,也没有外人,就按家人的称呼即可。”皇上颇为感慨地说道。 虽然在现今的社会,女儿不算是传后人,但女儿身上流着的,其实和儿子的血是一样,同样也有父母一半的血。 “那我怎么称呼皇上?”王铮现在对岳父这个称呼还有点别扭,他说的最顺口的是老丈人。 “随便你,岳父、姻翁、丈人、泰山均可,就是个称呼,均是一样。坐吧!” 王铮坐了半拉屁股。 “那就岳父吧!”丈人是民间对岳父的称呼,皇上的地位在那摆着,说的太普通了也不好听。 皇上拿起书案上的打火机,学着王铮的样子叩开盖子,啪地点燃,看着火苗窜出,他沉声问道。 “既然你我已是翁婿,那你是不是该和我说实话了?” “皇上,我一直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你们不相信而已。” “你说你是洛阳人也是实话?我派人仔细调查过,回答是,查无此人。” “我的确是洛阳人,没骗你,···” 王铮斟酌了下,觉得还是不能说出自己来自一千多年后的事情。这件事太惊世骇俗,他怕郑妽以后把他当成妖怪。 “只是,我家在三代以前就已离开了洛阳,以后也再没回去过,···” “哼!三代以前,那时正是大陈末期的乱世,数十诸侯打生打死近百年,民不民官不官的,你这是死无对证了?” 郑成当然不相信王铮的鬼话,他气哼哼地说道。 “岳父真想听实话?” “废话。” “那你看我像个妖怪吗?” “怎能说像?你明明就是个妖怪。” “岳父别闹,我是说真的。”王铮苦笑说道。 “我说的本就是真的。”郑成却是一本正经。 “好吧!我确实是个来自一千年后的妖怪,哦!不,我是来自千年后的人。”王铮开始一本正经。 “贤婿别闹,咱说正事儿。”郑成却开始皱眉,他以为王铮又开始忽悠他了。 “我没闹,我说的就是正事儿。” “你···没闹?” “没闹。” “你确是来自一千年后?” “是,我确实是来自一千年后,岳父信吗?” “有点像,朕活了这么大岁数,除了你,还没有一个像是妖怪的人。” “不是妖怪,是人。” “妖怪没见过,人妖的更没见过。” 王铮无语,咋说着说着,自己成了人妖了? 皇上郑成沉默了一阵子,好像是在思索王铮到底是个什么人妖的问题,又好像在担心他闺女郑妽,以后生的孩子,会不会是猪头人身,过了一会儿他拿起火机。 “这个叫什么?” “火机,点火用的。” “这么精美,是你从千年后带过来的?” “是。” “那两张忍民币也是?” “是。” “这艘大船呢?” “这个叫驱逐舰,是铁甲战船,假如现在能有一艘这样的实物战舰,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铁甲战船?有那么厉害?” “有,别说是用舰炮打了,就是纯粹撞击,也能打遍天下。” “何为舰炮?就是像那一门大炮模型那样的?” “算是吧!不过,那个模型的大炮是陆地对战用的,舰炮只能在铁甲舰船上用。” “大炮?···可惜,火炮的射程太近,杀伤力也太小,操作也太麻烦,如同鸡肋一般,将士们均不太喜欢使用。” “那是以前的大炮,只要科技足够发达,造出来的大炮威力惊人。” 郑成看了看王铮,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问道:“这个地球仪是什么意思?” “岳父,地球是圆的你知道吗?” “知道,怎了?” 王铮闻言一愣,据他所知,好像是在十六世纪,葡萄牙航海家麦哲仑领导的环球航行,才证明了地球确实是球形的,现在的人也知道? “岳父怎么知道的?” “史书有记载啊!千年以前就有人说地球是圆形的,不过,那是根据月影的变化猜测的,做不得准。前朝的高僧一行,主持了测量子午线的长度,算出了地球的周长,你没事就不看书?” 王铮明白了,那些天文学家是猜的,在麦哲伦以前,所有说地球是圆形的学说,都是猜的。不过,根据日影的变化,能测算出地球的大概周长和半径,却也是事实。 “我忙死了,哪有空看书,再说我也看不懂。好吧!岳父,你知道地球是圆形的,可你知道,地球的七大洲四大洋吗?” 这个郑成就不懂了,他不解地问道。 “难道,地球真是圆的?” 皇上郑成的这句话证明,华夏的地球是圆形的学说,果然是猜测的。 “真是圆形的,我保证,但地球却是个不规则的圆。” 接下来,王铮就开始为皇上讲解七大洲四大洋。 王铮的这个地球仪是木心的,外面蒙着一层薄绢。他花了十多天时间琢磨,才好不容易地把世界地图描了上去,因为地图是王铮全凭记忆描上去的,这个地球仪的误差其实很大。 可即便是这样,这个有经纬度的地球仪,也是这个世上第一座地球仪,有了这个地球仪,航海家就能避免很多的风险。 “你给朕讲这些,是什么目的?” 王铮突然神色严肃地说道:“用指南针和地球仪指引方向,坐乘铁甲巨舰,以火炮开道,扫平四海,使万国来朝。” 闻听王铮此言,郑成忽然呼吸急促满面微红,看来颇为激动。不过,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片刻后他就恢复了平静。 “你给雨奴的礼物也是这个意思?” 郑成言辞颇值得玩味,王铮不敢贸然回答。 “给雨奴的礼物···没啥意思,仅仅就是礼物。” “说实话。”郑成的语气稍显严厉。 “···火机是让他关心科技,玻璃画是希望他以后做个大富翁,大炮的模型,我没啥好给他,咱家也不缺银钱,我就是拿来凑数的,没啥意思。” 郑成闻言叹了口气:“不管你说不说实话,朕都知道你的意思,那三样礼物,其实也是该送给朕的礼物,现今你却送给了雨奴,你的含义不言自明。重视科技发展科技是国之根本,富有四海,除了大郑的天子,谁还能富有四海?大炮的意思就是军队,朕啥都懂。可雨奴太是憨厚老实,还不善言辞,排名更是靠后,轮不到他,你白费心了。” 这话王铮还是没法搭腔,他只得含糊说道。 “我想的没那么复杂,岳父你自己胡思乱想,可别怪我。” 郑成好像又想到了他的爱子郑岩,就是原太子,他神情悲戚稍显痛苦地说道。 “算了,这事不再提了。你以前说过的那个大宋的事情,是否确有其事?” “是,那个大宋,本就是我们大郑的翻版,大宋发生的所有大事情,大郑现今已经发生过或者以后也会发生。” 郑成拿起地球仪:“大宋在哪个位置?” 王铮起身走进地球仪,伸出手指,先在地图上大郑的版图上画了个圈儿,然后指着地图上写着的上京两个字说道。 “大宋就在这,位置、版图,京都,周边的异族,和我大郑均是完全一样。” “朕说的是现今的大宋。” “我说的也是现今的大宋。” “别混说,现今明明是朕的大郑在这里。” “那是另一个空间的1017年,我就是从那一个空间的2014年来的。在我所知的历史上,没有大郑,更没有大梁和大陈。可在这个空间,岳父的大郑和那一个北宋,除了国号和人员,别的几乎完全相同。所以,我能预测出大郑发生的很多大事。所以,有些会危害到皇上危害到大郑的事情,我必须阻止。” 听到此处,皇上郑成接口道。 “所以,在澶州,你问过朕以后,得知蒙辽只要会求和,朕就必会答应。大郑赔款输绢不说,还会彻底丢失燕云十六州,以后再也无法收复。你怕当天蒙辽就可能会求和,这才硬着头皮马上出兵,以七万五千人马,硬抗蒙辽的近二十万轻骑?把蒙辽打跑了,他们也就无法求和了,你当时是这么想的吧?” “是。” 181章 翁婿谈心 2 “可蒙辽最后还是求和了,朕当时稍一犹豫,正想答应他们的求和,却想不到你势如破竹,连克数个州县。蒙辽的肖太后和耶律隆旭,生怕被我郑军包围,竟然没等到朕的回信就跑了。” “他们幸亏跑得快,再晚跑三天,我势必活擒了他们。” “你的意思是,另一个空间的大宋发生的所有大事,我大郑也会发生,那···大宋的上京被辽国攻破,二帝被虏的事情,也是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历史上称为靖康之耻。”王铮有问必答,说的都是事实,为了大郑的未来,他今日豁出去了。 “你···能证明举例一下吗?要不然,你说的这些,委实让朕无法信服。” 王铮稍一沉吟后说道。 “岳父,你觉得我作的那几首词,真是我做的吗?” “虽然朕承认是你做的,但是朕总觉得,你一届武夫,不是那块材料,朕权且相信那几首词均是别人作的,你说吧!” 王铮闻言汗了一下。 不过皇上说的也是实话,让他提刀砍人他还有把子力气,让他字斟句酌作诗作词,他真不是那块料。 “那几首词确实全是别人做的,我再把南宋的一位武将做的词给你背一下,你就会明白,我说的全是实话了。” 满江红这首词王铮能倒背如流,他想都没想张口就来。 《满江红·怒发冲冠》 作者: 岳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岳父,靖康耻,犹未雪,就是说的靖康之耻,小婿可没有五步成诗的本事,这一首词,确是南宋的岳飞岳鹏举所作。” 郑成听王铮背诵完了满江红,沉思片刻后就连声赞叹。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好词,好词,这一句特别妙。你把这首词写下来,朕等没事了仔细研读一番。”他竟没听到王铮后面说的话。 岳父有令,王铮不能不听,他无奈之下,只得趴在书案上抄写满江红。 现在,皇上的每一个书房里,均有王铮发明的蘸水笔,皇上受到郑妽的影响,没事也会练练硬笔书法。 再说硬笔字也确实省时省力省钱,要想全大郑推广硬笔书法,使普通百姓都能看得起书写的起字,他也需要多了解硬笔字。 而皇上郑成却还在摇头晃脑地,仔细品味满江红的意境。 好像王铮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压根就没当回事儿。 也有可能,他还没相信王铮说的话,他甚至可能觉得,王铮还是在忽悠他,那些虚无飘渺的事情,还没有这一首满江红的吸引力大。 良久之后,王铮抄写好了满江红,郑成拿起来看了看,先是撇撇嘴:“可惜了一首好词,被你这一手丑字给糟蹋了。算了,就你那一笔丑字,逼着你你也写不好,得空了朕自己写吧!” 然后他又是拍着大腿摇头晃脑,逐字逐句地,仔细品读了满江红好久。 王铮又汗,他看惯了自己的字,也没发现有多丑啊!咋别人看了都说丑呢?别人就不说了,就连申四那个大字都认识不了一筐的文盲,竟然也笑话过他的字。 想到申四,王铮突然想起,申四和莲娘的婚事貌似也该办了。可现在松江卫和蒙辽军大战在即,申四作为松江卫中军的一名重要的旅帅,也确实离不开他,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岳父,咱还有正事要说,你别总是看满江红啊!” 郑成如梦方醒:“啊?哦!还有事儿啊?嗯!那就继续说,你的故事编到哪了?” 王铮继续汗。 “岳父,我没骗你,我说的全都是实话,我···” “朕知道你说的是实话,朕相信你,你不就是从2014年来的嘛!没事,只要你不是猪头人身就行。” “我···”王铮差点爆了粗口,都说了这么半天了,这个老丈人咋还不相信他呢? “算了,我也不和你说废话了。岳父,大郑要想长治久安,你要想在有生之年创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有很多事,你得听我的,小婿和风奴已经结为夫妻,我自然不会害你,···” “那可不一定。”郑成看着满江红随口说道,他的思绪全在满江红上,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王铮被噎了个半死。 几乎每一个帝王的疑心都很重,担心这担心那的,王铮能理解。可是,我毕竟是你的女婿,你当面说出来就不好了吧? “啪”王铮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案,把沉浸在满江红里的皇上郑成吓了一跳。 “你···你做啥?” “话说,蒙辽聚全国之力,大军一百多万,仅是守卫燕云十六州的兵力,就会有七八十万,他们吸取教训不出城野战,只是严防死守燕云十六州的每一座城池,可我大郑的攻城部队,仅仅才有二十万人马,让曹显他们去攻坚城,和送死无疑啊岳父。” “是你要让曹显和将士们去送死的,朕遂了你的意,给了曹显二十万人马和无数的钱粮,让他随便折腾,你还想怎样?” 王铮闻言又被噎的不轻,他咽了两口唾沫,然后面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继续说道。 “那岳父再遂了我的意,让我去松江卫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去送死。” “咋?你也想去松江卫送死?那可不行,你死了不打紧,可我闺女刚刚大婚,她可不能就此成为寡妇。” 王铮闻言气的浑身哆嗦,他一屁股坐下赌气说道。 “那你再让她改嫁不就完了?” 郑成捋着胡须皱眉沉思着说道:“改嫁?虽然名声不大好,却也可行,这倒也是个办法。” “···”王铮无语了,见过不着调的人,却第一次见不着调的皇上。 哦!他历经两世一千多年,还只见过郑成这一位皇上。 站在书房门外-阴影里的柴公公,把王铮和皇上郑成的对话都听在了耳里,他心里暗笑,心说:这一对儿翁婿真有意思,均是那么的不着调。 “算了,懒得和你多说了,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让我去不去松江卫也由你。不过我告诉你,岳父,你要敢毫无作为,我就敢照死里收拾你闺女,不信你就试试。” 说罢,王铮袍袖一拂,转身就走。 “你···你敢威胁朕?”这次是真把皇上气着了,他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受到别人的威胁。 皇上郑成腾地站起身,左手扶着书案,右手怒指着王铮的背影,咬着后槽牙说道。 “你要敢欺辱朕的女儿,朕···朕就诛你的九族。” 王铮的声音远远传来:“随便,反正我家也就我和你闺女二人,别说九族,就是三族就已经包括你的全家了。” “哎呀!气死朕了。” 郑成暴跳如雷,可他再一想,可不是嘛!按大郑律,三族就是父族、母族和妻族。 这混小子在大郑就孤身一人,如果按他的说法,他在2014年的后世,可能还会有几个亲属,可谁又能跑去千年后的后世,去抓他的亲人啊? 再说了,这小子就没有一句实话,他说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本就是糊弄人的,绝不可信。 现今能抓到的,也只有他妻族的家人了,可他的妻子就是自己的女儿,也就是说,自己这位大郑的皇帝和庞贵妃,以及雪奴雨奴,就在他的三族之列。 皇上大恼,心说:娘的,亏大了,自家女儿被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说,这混帐,以后即便是犯了天大的罪名,竟然都不能诛他的三族,诛他的三族,朕就相当于携带全家自杀啊!太亏了。 不仅如此,郑成甚至想到,以后假如王铮和钱明珠也成了婚,假如他再娶了翠姑,假如他把时蓉、肖瑛和那俩双胞胎也纳为小妾,这是现在就很有可能成为他女人的,以后应该还会有。 而钱明珠的娘家人是钱望全家,翠姑的娘家人是李山李将军全家,时蓉和肖瑛的家人也是南方的官宦世家,那一对儿双胞胎的娘家,现在其实算是房相家。 如此一算,皇上郑成大惊失色。 我的天,诛他的三族,朕可赔了不少大臣呐!不能诛,绝不能诛他三族,天大的事儿也只能惩罚他一个人。 午饭自然极为丰盛,可王铮和皇上翁婿正在赌气,两人大眼瞪小眼,看到对方一次就哼一声扭过脸去,谁都不理谁,各吃各的,就像是两个小孩子在闹别扭。 郑妽知道自己夫君和父皇没有谈拢,但她也知道自己父皇和夫君的脾性,均不是太小气的人,一会儿应该也就过了。 于是她就努力调节气氛,加上小公主郑瑾的活泼可爱,庞贵妃的八面玲珑,还有雨奴轻易不说话,说句话却是憨憨的引人发笑,郑妽初次回娘家的这一顿午饭,吃的却也不是太沉闷。 吃过饭,皇上郑成借口还有要事,辞别庞贵妃和儿女,看了王铮一眼却是一声冷哼,然后就带着一群宦官,抱着王铮给他的礼物,先回了他的御书房。 182章 柴公公的解惑 进了御书房后,郑成让随身太监摆好了三件礼物,仅让柴公公单独留下后,他沉思着看了一会儿舰船模型和地球仪,然后回身说道。 “柴公公,这里没有外人,你也坐吧!” “老奴不敢,皇上有话但请吩咐。”柴公公躬身弯腰轻声回答。 “坐吧!朕两岁时你就进了宫,是你把朕从小抱大的,咱俩虽名为主仆,实为亲人,没有外人时,无需见外,和以前一样,仅是你我二人时,叫朕的乳名即可。” “多谢皇上。”柴公公闻言坐下。 他知道皇上的性格,只要他说了两遍,就无需再推辞。 再说,柴公公十二岁进宫,不久就开始照顾才两岁的郑成,到现在已经五十多年,就像郑成说的,两人虽名为主仆,却真是情同父子。 “柴公公,你说,王铮的那些话,有几分可信?” “呵呵!···”柴公公先是一声苦笑。 “石头儿,既然你让我叫你的乳名,那咱俩就是私下谈话,和政事无关,老奴就知无不言了?” 大郑严禁宦官参政,柴公公因此有此说。 整个大郑,知道皇上乳名的不多,王铮假如在场,估计会惊掉下巴,他绝对想不到,皇上郑成会有一个这么土气的乳名。 要说这也属于正常,古人普遍认为,小儿的乳名越难听越土气就越好养活。 郑成他老爹年轻时东征西讨,极少和妻妾在一起,生了三个女儿后,直到四十岁时才有了他这个宝贝蛋,自然是视若珍宝,管他土气不土气,只要能养活就成。 “嗯!柴公公请讲,石头儿洗耳恭听。”皇上郑成也恭敬说道。 “那好,石头儿,老奴以为,王铮所言,别的都不可信,唯有他为国为民的那些想法,绝不可轻视。” “石头儿试想,人皆曰鬼神,可谁见过鬼神?人皆言魂魄,可谁见过魂魄?有些言语,不过是某些人另有目的的故弄玄虚罢了。因此,王铮说他来自千年以后的后世,绝不可信。” “但是,老奴相信王铮的为人,他不是个不知轻重的浑人,也应该没有野心。假如他真有野心,凭他的能力,他随便去一国,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假如他的野心再大一点,哪怕他仅有几个朋友跟随,他也能很快打下一个大好的江山。” “皇上,王铮自从在林州被你临危受命,一直以来就颇受朝廷的钳制。但他一直也是无怨无悔。掌权时,他就下了战马励精图治改善民生,把雁山卫搞的风生水起,更打造出了我大郑数万的虎贲将士。” “朝廷罢了他的权时,他就在家闭门不出,但却又做了那么多的事。比如,煤矿铁矿石灰石矿,最近工部又发现了一座银矿,也是王铮指点的位置。比如占城稻,比如硬笔书法和三首传世名词,比如那么多关乎国计民生的良策妙计,比如霹雳炮等等,太多了。石头儿你仔细想想,他要是一位有极大野心的人,他忍得下去?” “可他太气人,他竟然威胁朕。”皇上郑成气哼哼地说道。 王铮的功劳他都知道,他现在也不是防着王铮有野心。可他被王铮气的要死的次数太多,烦他。 呵!烦他不是理由。主要是,朝廷必须有一个军事能力强的上柱国坐镇,实在离不开他,这才不舍得放王铮出去。 假如不是王铮坐镇上京,朝廷危急时就能让他应急,仅是上次蒙辽的入侵,后果都没法想象。 只要王铮在上京坐镇,即便大郑的边境都打烂了,皇上和朝堂诸公也能吃得下睡的香。 打烂了重建就是,大郑不缺那点银钱。可上京要是被攻破了。那么,皇上也就没了,所有大臣,所有家眷,就都没了。 就像王铮所说的那个悲催的北宋,二帝被虏靖康之耻。因此,皇上郑成和朝堂诸公,宁肯边境被打得稀烂,也不舍得放王铮出去。 “哈哈!石头儿,你们俩说话时,可不是君臣关系,而是翁婿。他说他要照死里···咳咳!石头儿,他只是把他们小两口的玩笑说了出来。和你这个丈人说那种话,虽不合适,却不算威胁,你想想你自己,你大婚时的那五天,你想想,你是怎么做的?恐怕比王铮还过份吧?” 郑成一听此话,顿时就有些羞赧扭捏。 他大婚时才十五岁,由于不懂女人,自小又是骄生惯养,就有些随心所欲。 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逮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就是现在的皇后,原太子郑岩他娘亲就是一通猛造,照死里把妻子折腾了一整夜。 结果他用力过猛,导致新娘子的创口撕裂痛不欲生,一直过了五天,才能勉强下床走动。 按说,他才是把女人照死里弄的前辈,王铮别说还懂得怜香惜玉,没有把郑妽照死里弄,他就算是弄了,那他也是和他这个老丈人学的。 何况,只要不是太过分了,大部分的女子,还巴不得夫君照死里弄她呢!夫君对她越是勇猛,就说明夫君越稀罕她,她即便是受点累,也是心甘情愿的。 更何况,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在那方面,男人天生都战不过女人,女人即便不行了,不是还有别的地方···能用吗? 搁现在的社会,女子得到夫君的欢心越多,在家里的地位才会越高越稳固。 要不然,即便是正妻,只要她不受夫君的待见,就连粗鄙的下人,也会对女主人冷言冷语的看不起。 “哈!说起来,也是四十多年前的往事了,那时,朕确实太过无知了些。” 这事儿皇上没法和一个老太监多说,于是话锋一转问道。 “柴公公,既然王铮的来历不可信,那他的那些物件,比如忍民币,火机,还有什么铁甲舰之类的,是从那里来的?朕估摸着,现在的世上,不应该能造出那么精致的东西啊?” “石头儿,···”柴公公起身走到地球仪前,轻轻拨弄了一下,地球仪无声地转动。 他和皇上形影不离了五十多年,名为主仆,其实情同父子,他知道皇上的所思所想,自然会力所能及地为皇上解惑。 “石头儿,我大郑是造不出那么精美的物件,但是,王铮说过,他祖上就去了西域更西的西方,···” 柴公公伸出手指,指点着地球仪上的其他大陆,继续说道。 “我大郑不过是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地盘,可皇上你看,这么多的国家,这么广大的区域,谁敢说就没有比我大郑更文明的地方?我们造不出,估计有人能造的出,那些物件,应是王铮的父亲回我大郑时带回来的,他发明的很多我们觉得匪夷所思的东西,也全是他在其他国家看到过的。” “就像这个地球仪,皇上你说,是何人确定的那些大陆边界?即便是使用再大的望远镜,难道还能从月亮上,看着我们脚下的地球,画出整个地球的大陆和海岸图形?” 柴公公不知道的是,王铮的确是来自千年后的后世,他的那个年代,的确能从月亮上给地球拍照了。 “是啊!这玩意儿是谁发明的?他咋就知道所有的海岸呢?”皇上郑成也看着地球仪,纳闷地说道。 “因此,石头儿啊!咱们固步自封目光短浅,可世上的能人大有人在。而你这个女婿,就是其中的一个,你不能不重视他啊!” 柴公公语重心长说道。 其实,所谓旁观者清,柴公公本就是皇上的影子,皇上经历的事情柴公公都知道,有很多事,他比皇上郑成和房相都看的明白。 只是,他限于身份,这很多事,却不能说出来。 “朕就是因为太重视他了,这才不让他离开上京,这才把女儿嫁给他为妻。可是柴公公,那混账,太是气人。” 想起王铮的诸般不是,郑成又开始气的直哼哼。 “石头儿,别生气,你想想,王铮想为我大郑做的太多,他现在成了你的女婿,就更想多做些事。可你,还有朝廷上的诸公,却就是不让他放开手脚做事,他心里有气,你还不让他说说?” “唉!说的也是,那朕就继续忍了。铁甲战舰,打遍天下无敌手,万国来朝,柴公公,那个混账描绘的真是太好了,他想做的事太大,我们都跟不上他的节奏,就像这个铁甲舰船,唉!怎么可能?” “石头儿,不过是浪费点钱粮,你何不试试?老奴以为,王铮不会说没用的废话,你想想,他所说的物件,哪一件没有发明出来?玻璃、焦炭、霹雳炮、板甲。老奴听说,新式火炮也在试制中,已经出了样品,就快要试射了,听说威力巨大,是攻城利器。” 皇上也被柴公公说的心痒痒了,再说,以前的那么多事情已经证明,在发明创造方面,不,是除了王铮的来历方面,王铮说的别的话,基本都可信。 “那就试试?” “试试,仅仅是点银钱,咱大郑花得起,真成了的话,万国来朝就能尽快实现。”柴公公怂恿道。 “好,那就试试,你得空了去找一趟那个混账,让他设计出铁甲舰和舰炮的图纸,等条件成熟,朕就让江南船厂,试着打造铁甲舰船。” “嗯!皇上此举甚善。”柴公公点头赞许。 “柴公公,你说,那混账所说的那个北宋,还有靖康之耻,会有那回事吗?” “这个···”柴公公摸着比王铮还光的下巴,沉思了下才缓缓说道。 “老奴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天下的国家何其多?什么事皆可能发生。以王铮的秉性推测,这件事他不应该说谎,这个北宋应该是一个真的国家,靖康之耻可能也是真实事件。不过,时间地点却应该是他编造的,老奴估摸着,王铮是拿此事提醒皇上,不可轻视燕云十六州,更不可轻视蒙辽和西夏。” “嗯!朕也是这么认为,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我大郑,绝对不能有靖康之耻的发生。” 郑成的右拳轻轻砸在书案上,眉头微皱语气坚决地说道。 183章 惊人之语 闻听皇上此言,柴公公趁机说道。 “因此,石头儿,老奴斗胆建言,万不可轻视王铮说的每一句话,老奴觉得,王铮的所思所虑,皆非我等能及万一,燕云十六州需尽全力尽快收复,西夏也必须严防死守。” “燕云十六州要想尽快收复,必须那混账亲自前去,可是,朝廷宁愿慢一点收复燕云十六州,上京也必须让他坐镇,这却如何是好?” “皇上,为何不和王铮商议一下,把朝廷的难处、和不放他出去的理由和他说说,让他来想一个万全之策,那小子绝顶聪明思虑长远,此等小事,你不交给自家的女婿去做,还自己找什么烦恼?” “哈!说的也是,咱们都老了,你都七十多了,也该让孩儿们操些心了。特别是王铮这个混账,就不能让他闲着,要不然,他总给朕惹事。” 郑成大言不惭说道,说此话时,他把王铮闷在家里,做的那么多利国利民的事儿,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也许,做父母的,对自己子女的要求,确实都很更严厉吧! 虽然王铮不是他的子女,可自从王铮救了他,并在雁山卫做出成绩之后,在仁慈的皇上郑成的内心里,他早就已把王铮当作子女看待。 要不然,他在听闻郑妽和王铮同吃同住月余后,不可能那么冷静地处理王铮的事。 “石头儿说的是,对王铮严厉一点是应该的,他毕竟还小。不过,他自小就跟随父母周游列国,可谓见多识广,他的良策妙计以及军事能力,也是必须的重视的。石头儿,你这个女婿可是个宝贝啊!有了他的辅佐,万国来朝宣睿盛世,已不远矣!” “嗯!柴公公言之有理,自从他出现以后,为我大郑做了很多事,朝廷照着他说的方法去做,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现今,盛世的苗头已现,假以时日,在朕的有生之年,应有可能出现一个盛世。” “是啊!石头儿,其实,王铮不仅有大将之才,假如让他做宰相,他应会比房相做的更好,万国来朝宣睿盛世,也应会来的更快。” 皇上郑成闻言一愣,定定地看了柴公公好一会儿。 “石头儿,奴才多言了。”柴公公看到郑成阴晴不定的表情,连忙站起身赔罪。 郑成摆了下手,依然皱着眉头沉思着说。 “柴公公无需多想,咱们这只是私下的谈话,无妨,朕没有怪你,你这一说,反倒是给朕提了个醒。只是,这么做不合律法,更违了祖制,不合适。” “石头儿,律法可以修订,至于祖制,太祖爷订立祖制时,我大郑刚刚立国,百废待兴民心思定,他老人家订的规矩,在当时确是有大用。只是,石头儿,祖制还不许边镇大将拥有太多的权利,也就是重文轻武之事,我大郑重文轻武几十年,的确是遏制住了大将军拥兵自重的情况发生。” “可如此一来,现今却导致我大郑的边境,就像一个马蜂窝,到处都是窟窿眼儿,即便是再小的异族,只要犯境,就能迅速杀透千里。石头儿,假如太祖爷地下有知,也会同意你修改国策啊!” “就像王铮所说,冗兵的苗头已现,那些兵员均在内地白白的养着,可边镇却是缺兵少将,难以抵挡异族的入侵。石头儿,仅是松江卫和陇西卫增派了些许兵马,可不是真正的军改。王铮所说的军改,是想要我大郑的军事,有一次真正的大的变革,他想要杜绝异族入侵,他要把御敌于国门之外这句话,落到实处。石头儿,太祖开国不易,他更想让我大郑长治久安万年永存,太祖他老人家,也没遗训说过祖制绝不可更改,为了大郑的未来,他应该早就想让你修改祖制了。” 皇上郑成摸着下巴沉吟不语。 他也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祖制会越来越不适应后来的国情,只要祭祖祷告之后,历朝历代的皇帝,也均会修改祖制以适应当时的国情,这一点他并不是不能办。 他担心的是,军改之后,边镇主将的权利太大,会不会难以遏制酿出祸乱,这是大事,自从王铮痛心疾首地提出此事后,他已经思考了几个月,到现在也没有拿定主意。 柴公公看出了皇上犯愁的原因,这个问题,涉及到是大郑的江山社稷,太严重,他知道,皇上不能不慎重。 可柴公公就和钟肃、陈琦一样,对王铮有着盲目的信任,王铮和皇上的谈话,不管是在太极殿还是在御书房,每次柴公公也都在场。 他仔细思索王铮说过的的那些话后,觉得王铮的想法极为正确,均是利国利民的良策。 因此,今日柴公公旁敲侧击,不遗余力地说王铮的好处,希望皇上能重用王铮,能让万国来朝,能让宣睿盛世尽快到来。 说起来,柴公公也有私心,他今年已经将近八十岁,自感身体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他生怕自己看不到,万国来朝宣睿盛世的那一日,他也想青史留名。 他即便是一个身体残缺的宦官,可因为他已经不可能有子嗣,金银财宝对于他这个身处内宫的太监来说,也是毫无用处。 因此,他也有他的追求,和别人稍微不同的是,他因为身体的原因,仅仅只会有唯一的愿望,那就是···青史留名。 “石头儿,不管是政事还是军事,但凡有不可决断之事,何妨问问王铮?老奴觉得,王铮心地善良性情宽厚,他不会有任何野心,石头儿尽管放心就是。何况,如今你俩已成翁婿,但就是因为洛阳公主,他也必会对我大郑尽心竭力。” 郑成犹豫良久,看了柴公公一眼后,终于开声叫道:“来人,传王铮来御书房议事。” “诺。”门口伺候着的小李公公,躬身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此时王铮和郑妽还没走,正在后宫陪着小公主郑瑾玩耍,因此来的就很快。 来到御书房,王铮看到柴公公笑眯眯地坐在那里,就知道不是正事。 因此也就很随意,简单对郑成拱了下手,算是给老丈人见了礼,然后对着柴公公规规矩矩一揖到地。 柴公公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说了声“坐吧!”,王铮就自觉地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看到王铮,皇上就又开始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哼一声视而不见。 柴公公却像是王铮真正的老丈人似的,看到王铮就喜欢的不得了。 “王大将军,今日是你我和皇上闲聊,我底下就不称呼你的职衔了,还请大将军莫怪。” “柴公公说哪里话,王铮一直视柴公公如亲如长,何况风奴自小受你的照顾和教导,王铮对柴公公感激不尽,怎能会有怪罪之理?” “那好,王铮,今日我们三人闲聊,不会被记入史册,有话就尽管直说如何?” “那是自然,铮和长辈叙话,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王铮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看情形像是闲聊,可咋觉着比正式的会议还慎重的样子? “王铮,你所说的北宋之事,可是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我王铮对天发誓,没有对岳父和柴公公说过一句虚言。” 柴公公和皇上郑成对视一眼,第一次发现,王铮居然发誓了。 并且,他说话时,神情还是那么的严肃。 两人心里直犯嘀咕,难道,王铮还真是个来自后世的妖孽? “那个大宋,确是和我大郑极为相似?” “不是极为相似,而是,那个大宋并不是西域的某个国家,它本就是另一个空间的大郑。” 这一次,皇上和柴公公开始受到了震撼。 原来,他们一直以为王铮全是在忽悠人,是编造故事让别人听他的,目的是用来实现他的理想和抱负。 可是今日,不过是闲聊,王铮居然也是如此的郑重其事,两人就不得不慎重了。 “因为你来之后世,所以你知道那个大宋的历史,因此你推测出了澶渊之盟,这才导致你不顾凶险,想尽办法阻止澶渊之盟的签约?” “不错。” “你这样的人,世上还有吗?” “有一个,在西夏。” “所以你那次听到那一首蝶恋花之后,就大惊失色,就屡次强调西夏必会崛起,必会犯我大郑?” “是这样。” “仅凭一首蝶恋花,你怎能判定西夏出了个能人?” “因为那一首蝶恋花,是柳永柳三变所作,而柳永,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任何一个朝代,他是另一个空间的北宋人。” 柴公公和皇上对视一眼,心中越来越是惊异王铮的话。 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世上还真有另一个空间?还真有来之另一个空间的后世的人? 皇上终于忍不住了,他插话问道:“那你说,我大郑的国祚有多少年?” 这个是皇上最关心的问题。 “两宋加起来是三百二十年,大郑虽然像极了北宋,可因为我的出现,估摸着会比宋朝多几十年?”王铮毫不掩饰自己的功劳。 “才几十年啊?这几十年国祚的延长,是因为没有和蒙辽签署澶渊之盟?” 皇上郑成显然对大郑,仅仅才有四百年左右的国祚不满意。 “是,但不全是,我的发明,我献出的国策,只要朝廷全部采纳,都会起一点作用,积少成多,国祚延长就是必须的。” “你是说,因为你,历史会有所改变?” “北宋的历史不会改变,因为它在另一个空间,已经定型了。可大郑的历史却极有可能改变,因为,···我王铮在。” 王铮的惊人之语,使柴公公和皇上郑成各自皱眉沉思,心里却如惊涛骇浪难以平息。 184章 新的任命 “扫平四海万国来朝,有可能吗?”片刻后,郑成不由自主问道。 “有可能,后世的大明,曾经遣三宝太监郑和,七次下西洋,沿途的那些番邦异族,主动臣服则罢,不服就打服他。” “哦!对了,后世都有什么朝代?大宋又是被哪一个国家所灭?”柴公公问道。 “咱们大郑的以后我不知道,但北宋以后是元、明、清三个朝代,再后来就是大中华华夏国。大宋屡受辽国侵扰,自从和辽国签署澶渊之盟后,两国算是互不侵犯相安无事。但赔款输绢却使北宋的国威受损,燕云十六州也再难收复。因此,后来,金国灭辽以后,攻破上京掳走二帝和所有大臣,连带家眷近万人,北宋臣民受尽屈辱。这才有康王赵构衣冠南渡建立南宋。后来蒙古铁骑灭金,最后,南宋被蒙古所灭,蒙古国后来改称大元,就是元朝。” “金国和蒙古,现今又是哪一个国家?” “现今他们还不是国家,应该还是个蒙辽北面的小部落。我记得,金国现在应该叫做女真族,蒙古就是蒙古族。所以,我坚持收复燕云十六州,不仅仅是为了对付蒙辽,还要对付女真和蒙古。” “那西夏呢?” “西夏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必定会野心膨胀,想要占有咱们大郑的富饶领土。不过,西夏地广人稀土地贫瘠,历史上,也没有过西夏在中原立国的记录。因此,和西夏的大战不可避免,但西夏却不是长久之患。以后和西夏的一战,也可能是最难打的大仗。所以,要么先打蒙辽,把燕云十六州收回来,守好北方的门户,要么就趁西夏的国力还弱,一举拿下西夏再说。” “依你所说,最该防备的,应该是蒙古和女真?” “不错,所以我才想先收拾蒙辽,然后妙施良策,提前百年就开始收服、或者是压制蒙古和女真,把女真族和蒙古族的崛起扼杀在萌芽之中。使女真、蒙古和蒙辽,三家互相残杀互相制约,却均不能有大的发展。这样才能使我大郑长治久安国祚绵长。我觉得,凡事俱应该未雨绸缪,等到事情发生了,就什么都晚了。也是因此,我的苦心,就让很多人不理解。” “大将军所思所虑,我等均不及也!”柴公公由衷赞叹道。 “唉!贤婿,朕今日,才算真正知道你的苦心了。” “所以啊!岳父大人,我向你要兵要权,可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全是为了你的大郑,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为了对得起公主对我的青睐。可你和房相老奸巨猾,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怀疑我另有目的,总是不放心我,总是···” 皇上郑成刚刚对王铮有点好感,此时被他这一句话就说的无影无踪,他闻言顿时大怒。 这个混账,还真是不能给他好脸,把老丈人说成是小人,有你这么说老丈人的吗? “你···你这厮···滚···给我滚出去。”郑成气的浑身哆嗦,猛地站起身,怒指着王铮咆哮道。 “滚就滚,反正你也不听我的,正懒得和你这个老头儿闲磨牙。”王铮嘟囔一声袍袖一拂,再一次被皇上郑成轰了出去。 “哎呀!气死朕了,你给朕回来,朕要诛你···” 别说九族,三族都不能诛,砍了他的脑袋的话,自己新婚的宝贝闺女就成了寡妇。皇上气急,却拿王铮没有任何办法,他只得老调重弹。 “朕要罚你的俸禄。”这也是皇上郑成,能惩罚王铮的唯一办法了。 可王铮并不怕被罚俸禄,他都被罚习惯了。 再说,他的俸禄虽然不少,可和郑妽洛阳镜坊的收入相比,却还是小巫见大巫,没有可比性。 更何况,原雁山卫的酿酒作坊,现今已经把分作坊,开遍了全大郑的几乎所有州郡。 翠姑那个富婆可谓是日进千金,他根本也不缺那一点银钱。 只不过,这件事翠姑还瞒着他,现今是她和郑妽,合伙操心酿酒作坊的事儿,王铮还不知道罢了。 “随便,罚完了才好,反正有你的女儿养我,要是我家的银钱不够花了,我就让她进宫找她娘亲要去,她要敢不去要银子供我花用,我揍死她。你罚,你咬着牙罚。” 王铮已经走到了御书房门口,却还不忘扭回头刺激皇上郑成。 老丈人总是不相信他,因此王铮很生老丈人的气,此时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会儿回家就折腾郑妽去,照死里折腾。 两通是必须的,这一段的蜜月期,郑妽已经被他调教的很有本事,她都会深hou了。 三通也是有可能的,郑妽虽然认为太脏,却也不是真不愿意让他三通,她看过的春-宫画上有那一招,并且占据的篇幅还不少。 她也知道,男人唯有把自己的女人三通了,才会有成就感,才会认为女人已经对他死心塌地,才会对女人付出真情。 只是,王铮的家伙事儿太那啥,他和郑妽试了几次,把郑妽痛的满头汗,却还是进不去。 因此,现在王铮正准备研究一种透明,并且无色无病菌的润滑油,香味可以有,最好是花香,专为给自己婆娘三通使用。 “哎呀!气死朕了。”随着皇上郑成暴跳如雷的怒吼,‘啪’的一声脆响,一只精美的钧瓷茶盏,就被他摔在地下碎了一地。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柴公公脸上惊慌却心里暗笑,心说:王铮这人是真有本事,能把他性格极好的老丈人气成这样,也确是少见。 就这样,皇上郑成和柴公公的话还没有问完,很多事儿都还没顾得说,王铮就又走了。 皇上看王铮已经走远,骂什么他也听不见了,就回身向柴公公诉苦道。 “柴公公···你说,这混账···这混账,我别的不罚他,只是罚他点俸禄也不行,还得朕出银子养他,他让婆娘向娘家伸手要银子养着他,他咋就能说出口呢?” “这个···石头儿息怒,王铮本就不是凡人,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石头儿,你们翁婿之间的家事,谁向谁要些银钱均属于正常,不值得生气,他不也给了你二十万银两银子应急吗?” “那是他的聘礼,朕可也把女儿嫁给他了。” “石头儿,王铮是尚了公主,可‘尚了’的意思,就是他做了你家的上门女婿,该是你给王铮聘礼才对啊!” “啊?说的也是,那···这件事就算了,朕今日不与他计较,假如那混账再有下次,朕,定不饶他。”郑成恶狠狠说道。 柴公公对皇上郑成的脾性最是熟悉,这话,他听的多了。仅仅是在他面前,皇上发誓再不饶王铮的次数,至少不下十次。 可他说了就算,过后王铮还是该咋滴咋滴,皇上就继续发誓定不饶他。王铮从没改过他的恶行,皇上也从没有第二个办法。 “柴公公,你说,这混账所说的话,能信他几成?” 皇上冷静之后,还得言归正题。王铮的话,他不敢不重视。 “这个···这个···”柴公公皱眉苦思,他也是心里直犯嘀咕。 相信王铮的话吧!太虚幻,不敢信。 不信吧!后果太严重,谁都承担不起上京城破二帝被掳的责任,连皇上都不能,王铮所说的话,还不敢不信。 这就让柴公公犯愁了,他犹豫许久才斟酌着说道。 “石头儿,不管王铮说的别的话能不能信,但他为大郑、为百姓、为了皇上和公主,誓要扫平四海,使万国来朝的真心,却是绝对可信的。” “唉!柴公公说的是,朕屡次被那厮气的要死,却屡次原谅他,从不和他计较。就是因为朕知道,不管他的来历如何,他所作的事,却均是对我大郑有极大益处的善举。因此,朕决定,对王铮委以重任,你看如何?” “何为重任?” “认命他为我大郑的三军大都督,···” 三军大都督仅次于可开府建衙的天策上将,可督领大郑全国的卫军和边军,是所有提督的顶头上司,可随时调动任何一支军队,只比能开府建衙的天策上将低了一级,军权极大。柴公公闻言大喜,连忙赞成道。 “此举甚善,皇上英明。”他哪知道,皇上的话还没说完,只听皇上郑成继续说道。 “可只怕其他卫镇的提督不服,现今还不可如此,···” 柴公公大是失望。 “那就授他以太尉衔,督领我全大郑的军事,···” 这个太尉的官职虽是文官,有调兵权却没有指挥权,但勉强也行,是兵部尚书的顶头上司,和右相齐名,过去一直没有安排过官员赴任,柴公公也比较满意,于是他再次插嘴道。 “甚善,皇上英明。”哪知道皇上还没说完,他继续道。 “可朕仔细想想,太尉历来都是虚职,只是追赠有大功于社稷的大臣所用,朕可不能坏了规矩。再说,太尉属于文官,也没临阵的指挥权,朕还指望着王铮,在关键时刻亲上战场,也不可行。···” 柴公公再一次失望,他不耐地问道。“石头儿啊!咱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儿?你现今只说给王铮什么重任即可,不可行的就别说了。” “哈!柴公公急眼了?嘿嘿!”皇上难得还有童心,他一直都有童心,他哈哈嘿嘿怪笑两声,然后继续道。 “朕觉得,现今最可行的办法,是赐给王铮天子剑,使他拥有十万将士的调兵权,使他的辅国大将军和兵部侍郎职衔,部分名符其实。另赐他尚书省右仆射,可参知政事,若非战时,可让他辅佐房相和吕相操持国政。柴公公,如此,你看如何?” 柴公公闻言,暗暗叹了口气,皇上此举,委实给了王铮不小的权利,比以前强多了,可他还不太满意。 以前,王铮只要到了上京,不只是王铮自己,甚至包括代老将军和马闯两位上柱国。 只要他们被撤了边镇提督的职务,回到上京以后,基本上就是赋闲在家了,除非是边镇有了战事,才会找他们几个商议军情,但也仅仅只是需要他们商议一番,他们依旧没有调兵权和决断权。 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让他们镇守上京,防止上京有巨变发生。 比如,上次蒙辽势如破竹兵围澶州,如果不是王铮恰好在上京,大郑可真就危险了。 可那样的事情,一辈子也碰不到一次,以后就更不可能了。 因此,皇上此举,也算确实给了王铮不少的权利。 可柴公公觉得还不够,柴公公想让皇上,直接给王铮三军大都督的职务,甚至是天策上将。 让王铮督领大郑的全军,兵马随他调动,打谁?何时打?怎么打?都由王铮自己决定。 柴公公觉得,只有给了王铮最大的权利,扫平四海万国来朝宣睿盛世,这些想想就能使人激动的热泪盈眶的字眼,才能尽快变成现实。 不过,王铮所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玄乎,别说牵扯到切身利益的皇上了,连柴公公自己也不敢全信。 江山社稷都是皇上一人的,别人可以无条件地相信王铮,可皇上却不得不多考虑一些,柴公公也能理解皇上。 这么做的话,王铮的军权虽然还有点太小,但他兼任尚书省右仆射,可参知政事。 尚书省右仆射是从二品的文官,比六部尚书还高半级,是两位宰执的副手。 等于是说,王铮这个武将,以后也可以算是文官了。他文武双全,上马治军下马安民的本事,也可以部分发挥了。 185章 皇上的恶作剧 第二天,传旨宦官小李公公在转了八圈后,好不容易找到王铮时,他正在皇城内兵部的衙门里,皱着眉头看地图。 小李公公拿到圣旨后,先去了城里的公主府。 公主府的门房说,驸马昨日没回公主府居住,让他去大将军府看看,小李公公又马不停蹄去了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的门房说,王大将军昨晚没回来居住,让他去公主的外宅看看。 小李公公只得又拨转马头,去了城外风雪庄洛阳公主的外宅。 可外宅的门房说,驸马昨日没在外宅居住,让他去县侯府看看,等到了县侯府,可县侯府的门房说,大将军一早就出了门,不知道去哪办什么事了。 这下可把小李公公给气的,心里只恨王铮的住处太多,把他的腿都跑细了也找不到人。 最后,小李公公没了办法,也不能拿着圣旨回去啊!就一路走一路打听,好在王铮带着亲兵出行,前呼后拥的很好打听。 可他顺着打听到的大将军的足迹一路追击,竟然又回到了皇城内的兵部衙门。 要是早知道大将军会来兵部,他在这儿等着就行了,何必来来回回地折腾几十里路? 因此,小李公公让王铮接旨时,脸色就不是太好看。 圣旨上对王铮的最新任命,基本上和皇上对柴公公说的才不多,唯一的不同是,圣旨是两道。 头一道圣旨,诏曰:王铮侮辱君上罪不容恕,但念其有大功于社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诏令:扒去王铮的顶戴花翎将军袍服,即刻起贬为庶民。 于是,小李公公宣读完圣旨后一摆手,手下几个宦官如狼似虎,上前就去脱王铮的袍服,可能这事做的多了,几个宦官的手脚极为利索,王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扒的仅剩了内衣。 此时,和王铮同在衙门里的代老将军和陈琦等人,听闻圣旨居然是惩罚王铮的,顿时就傻了眼。 咋了这是?传闻说,皇上不是要给王铮升官吗?这咋是被贬为庶民了?王铮这厮,咋又得罪皇上了?他们翁婿,这是要闹哪样? 可还没王铮和众人思虑清楚是咋回事儿,小李公公马上变戏法似的,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道圣旨,他冲着王铮笑了笑挤挤眼,然后高声说道。 “庶民王铮接旨。” 王铮傻乎乎地张着嘴瞪着眼,模样极其别扭。 咋?这是弄啥哩?咋还有圣旨? 不仅是王铮蒙了,所有人都蒙了,不知道这一道圣旨又会是什么内容。 “诏曰:王铮因有大功于社稷,此时又是用人之时,朕奖功罚过,条理分明。诏令,赐王铮辅国大将军职,上柱国衔,爵封其为开国洛阳县侯,实封六百户虚封二百户,阴两子。···” 众人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是又为他官复原职了,可你直接说官复原职不就行了,还何必重新封赏?皇上这是玩的那一招啊? “另赐王铮天子剑,可随时调动十万将士戌守大郑国土,以保我大郑国土不失,再赐封王铮为尚书省右仆射,可参知政事,钦此。” 小李公公宣读完圣旨,看王铮还是傻呵呵地没反应过来,就笑嘻嘻地说道。 “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大将军,接了圣旨和天子剑吧?” 王铮没接旨,却张口问道:“怎么让我兼任右仆射了?那活儿太姬八累人,我不干,我就做我的大将军就行了。哎!对了小李公公,咋没说让我去松江卫的事儿?” 小李公公哭笑不得:“大将军,你不想做右仆射,你得去和皇上说,你去松江卫的事儿,你更得去问皇上,奴才就是个传旨的,还请大将军先接了圣旨,奴才好回去复命。” 王铮当然知道,传旨宦官只是个照本宣科的,什么事儿他都做不了主,无奈之下,只得先接了过来圣旨和天子剑。 他想现在就拿着圣旨进宫去,找老丈人说道说道,为何要吓唬他?为何让他做那个莫名其妙的右仆射?为何不让他去松江卫领兵? 难道,自己昨晚把郑妽折腾的哭爹喊娘的事儿,还没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昨晚,王铮确实把郑妽折腾的不轻,但郑妽却也特别喜爱男人对她不要命的折腾,王铮这么对她,才说明是真的喜爱她。 再说了,她也是初尝肉味,也很贪恋那种被男人抱在怀里予取予求,还有那一浪高过一浪,一次又一次死去活来的身心俱爽。 王铮要是有一天不折腾她,她还会担忧夫君的身体,马上就会亲自下厨,为自家夫君炖出一大锅,放足了地道药材的滋补靓汤。 现在,她每日被滋润的极为满足,只要饱睡一觉,第二日依旧是神采飞扬娇艳迷人,比她未婚时少了些青涩,多了些娇媚,比以前更漂亮了。 代老将军和陈琦等人,连忙拉住王铮,阻止他去找皇上···算账。 是的,王铮就是说要找他老丈人算账,他想辞掉右仆射的官职,他想去松江卫,他还想问问皇上,这么吓唬他,有意思吗? 王铮觉得没意思,可皇上和柴公公却觉得非常有意思。 他俩闻听小李公公诉说传旨的经过,知道王铮都快被吓傻了,皇上郑成高兴的,就像个小孩子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是哇哈哈的连声怪笑,好好的发泄了一下胸中的闷气。 他拿王铮没办法,现在连罚俸也不行了,假如把他的俸禄罚干净了,那就得自家的宝贝女儿养着脸皮奇厚的王铮。 假如女儿家的银钱不足花用了,就会去宫里找她娘亲要,可她娘亲就是他这个皇上的妃子,她娘亲的银钱也就是皇上自己的银钱。 给她银钱吧!皇上的心里憋屈,不给吧!自家女儿现在已是王铮的婆娘,男人没事了闲的蛋疼了,抓住自己的婆娘捶一顿松松筋骨,属于家常便饭。 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他这个老丈人,最多也就是把王铮叫来训斥一顿,别的也没有太多办法。 罚了王铮的俸禄归了国库,可自己却得掏银子养着他,虽然国库也是他家的,可伸手向户部要银子,自己作为皇上,实在是张不开嘴。 因此,皇上觉得太亏了,不能那么做。 禁足也不行,假如把他禁足在县侯府,那自家的女儿不能和夫婿在一起,肯定不愿意,肯定会和他闹。 假如把他禁足在公主府,那他把对自己的怨气,就会全部发泄在自家的宝贝闺女身上。 就像他说的,会照死里折腾自己的女儿。郑妽可是他的宝贝,长这么大也没受过他一句训斥,更别说是打了。 可现在,他却只能任由王铮那个混账为所欲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因此,皇上郑成的怨气无处发泄,这才有了第一道圣旨的恶作剧,故意吓唬王铮报复他。 皇上仁慈善良,却也有童心,换句话说,任何人都有童心,偶尔都会做一个恶作剧。 “大将军,不可,不可,大将军且请留步。”陈琦一把拉住王铮的衣袖,不让他气呼呼的去找皇上算账。 两人私下里是翁婿,可拿着圣旨谈着公事,那就是君臣。翁婿之间怎么着都行,可君臣之间就必须规矩。 何况,这后一道圣旨给了王铮极大的权利,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陈琦当然不能让王铮推辞了右仆射的职位。 “你别拉着我,那老头儿太气人,我非得和他算算账不可。”王铮气呼呼地说道。 他不想做右仆射,主要是因为他太懒,尚书省的左右仆射,属于房相和吕相的副手,每日都得到衙门里办公,按时点卯,不能迟到不能早退,哪有他现在自由啊! “你这小子,真不知道好歹,皇上封你做右仆射,那是皇上看重你,想让你的那些利国利民的办法尽快实施,你却竟想要推辞不做,傻了你?” 代老将军也看不过眼了,他脸泛怒气说道。 “可是···可我···我懒得天天上朝。” 王铮说出了自己的原因。 可他的这个理由,让代老将军和陈琦嗤之以鼻,数遍大郑的万千文武官员,竟然还有一个不想上朝参政的,王铮还真是个怪胎? 但两人也都清楚王铮的秉性,知道他最喜欢闷在家里写写画画,写出了什么良策搞出了发明,再找人去做,他懒得上朝和一帮老头子打嘴仗是真的。 “谁说让你天天上朝了?” 代老将军撇着嘴说道:“以后,房相和吕相的官邸附近,有一个你的位置是不假,可你还兼着兵部侍郎,还兼着大梁将军府的参军副令,还要发明创造兵甲战械标准件之类的,你有空了就去坐衙办事,没空就该干嘛干嘛。可你的那些利国利民的良策,以后,却可以直接交给你在尚书省的属下,让属下去找有司颁布执行,多方便你做事的位置,你傻不拉唧的,居然还想推辞不干,你小子昏了头了?” 代老将军虽然和王铮的品级相同爵位相同,但他的年龄却足可以做王铮的爷爷了,因此对王铮的无知特别生气时,就可以毫不客气地教训他。 两人撕破脸打过架是不假,但那是做给别人看的,私下里,两人的关系也不错。 “啊?不用每日去点卯坐衙啊!那就算了,这个右仆射,我就暂时先兼着吧!” 王铮如梦方醒无奈说道。 把眼馋的代老将军气的直哼哼,把陈琦气的直翻白眼,不过王铮没看到代老将军和陈琦的表情,他还有问题想找皇上说道。 186章 天子剑令 “可皇上为啥只给我十万将士的兵权?打大仗时,十万将士怎么够?”王铮看着圣旨,皱着眉头说。 “你还想要多少?老夫为大郑南征北战东挡西杀数十年,现今还没有调动一兵一卒的权利。皇上已经对你太好了,这已经是破例,你等着吧!老夫估摸着,不出今晌午,那些御史言官,肯定都会吵吵给你调兵权这件事。” 王铮恶狠狠说道。“才十万将士的兵权,老子还嫌少呢!那些言官还敢找茬?娘的,谁敢找茬我弄死他我。” 旁边不远的兵部小吏,闻听王铮恶狠狠的话缩了下脖子,悄悄退了出去。 “大将军,其实也不少了,···”陈琦凑近王铮,挤挤眼努努嘴,神色怪异地说道。 “先有十万,还可以再有十万呐!” “啥意思?”王铮不解,不就是十万吗?怎么还分先有再有? “大将军,圣旨的意思,不是让你的一生,就调动这十万将士一次吧?”陈琦老奸巨猾,笑意诡异。 “是啊?怎了?” “那就是说,你最多,一次只有调动十万兵马的权利。” “不错。” “哈!那不就得了。大将军,今日松江卫需要援军,你一个都别多派,最多十万将士,马上就可以调过去啊!” “说来说去,不还是十万吗?”王铮意兴阑珊道。 “大将军别急,明日,假如松江卫仍需援军,或者是陇西卫需要援军,你还可以再派兵马,也是别超过十万,就不算违旨。” 王铮闻言大喜,却仍有些担心。 “还能这样?可这么做,和圣旨的本意相违背,这不是钻了圣旨的漏洞吗?” 陈琦哈哈一笑,然后继续小声说道:“谁又知道,这不是皇上故意留的漏洞呢?” “哈!老陈你真厉害,你们这些文官,花花肠子就是多,这么小的漏洞都能被你抓住。” 代老将军哈哈笑着赞叹道。 陈琦尴尬一笑,直接忽略了代老将军的话。 “陈相你可别坑我,这么做,行吗?” 王铮仔细看了看圣旨,认真品味了半天,仍然有些不放心,他不敢仅凭陈琦的一句话,就钻圣旨的空子。 “你又不是老夫的女婿,我坑你做啥?”陈琦嬉笑着说。 “我要是你的女婿,你就更不能坑我。快给我分析分析,圣旨到底是在暗示我可以多次调兵,还是就规定我只能调兵一次。” “嘿!你看,皇上赐你天子剑是吧?天子剑是身份和权利的象征。身份就不说了,权利就是,你只有在使用天子剑时,才有调兵权,和你的大将军上柱国无关。这一点,也让和你同职同衔的代老将军和马提督无话可说。” 听到这里,代老将军‘哼’了一声,气呼呼地扭过头,不看王铮那张让人生厌的小白脸儿。 “可圣旨却没说,这把天子剑你只能使用一次,更没规定你何时可用何时不可用。那就是说,你需要用天子剑调兵时,就祭起天子剑行使职权,第二日再需要时,就再祭起天子剑一次。不使用天子剑时,你就还是个辅国大将军上柱国,是和代老将军一样的虚职,只可议事无权调兵。王大将军啊!你哪个老丈人高明着呢!他这么做,是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让别人都无话可说啊!” 王铮大喜:“哈!要真是这样的话,这把天子剑还真管用,嗯!那老头儿还不错,算了,今日就饶了他了。” 代老将军和陈琦闻言大汗。 不过,王铮说饶了的那老头儿是他老丈人,并不仅仅表示皇上,两人直翻白眼,却也无话可说。 谁叫这家伙好命,娶了洛阳公主为妻呢! 有一个当皇上的老丈人,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果然改变了皇上对他的看法。 看来,这厮平时,没少对郑妽那丫头吹枕头风。 “可是,那老头儿为何不让我去松江卫?我亲领十万人马去助阵不是更好吗?” 王铮还是一心想去松江卫,他总担心,曹显按照自己给他的信里说的去做,不会随机应变的话,将士们会伤亡太大。 王铮一说这个,代老将军就更生气了,他先是冷哼一声,然后撇着嘴不满地说道。 “上京离不开你呗!老夫和程霸被蒙辽打的如丧家之犬。可你却能迅速扭转局面,解了上京之危不说,还用极少的兵力和极短的时间,就把蒙辽赶出了大郑全境,上京必须由你镇守。皇上觉得老夫老了,难当大任了。” “哈!我咋觉着,代老将军这话,有点酸溜溜的呢?” 王铮开了一句玩笑,看到代老将军瞪目斜眼满是不忿的表情,就走进代老将军问道。 “代老将军,我能指使的动你吗?” “那要看啥事儿,私事老夫义不容辞,公事你我平级,你凭啥指使老夫?” 代老将军瞪着牛眼反问王铮。 “凭天子剑呐!”陈琦插话道。 他已经从王铮的话里感觉到,王铮有想法。 代老将军闻听天子剑,顿时就蔫了。 “你要动用天子剑,老夫···老夫,唉!确实不敢不听。” 王铮看了看地图,阴恻恻地一笑,然后轻声说道。 “代老将军,想不想报仇?报你和程副督镇守的松江卫,被蒙辽旬月即打得稀烂的大仇。” 代老将军听到王铮的话,先是瞪着王铮愣了一下,然后就醒悟过来,他腾地站起身,神色异常激动,哆嗦着嘴唇对王铮说道。 “王大将军,你曾在哒突的万马军中把老夫救了出来,为了避免闲言碎语,老夫平时不能说。但是老夫一直都很感激你,你的所作所为,也均让老夫很佩服。上一次蒙辽入境,把老夫和程霸镇守的松江卫打得稀烂,导致蒙辽兵围澶州,导致我大郑的国都上京,前所未有的危及,差点导致我大郑迁都。···” 代老将军由于太激动,说话就急了些,竟然有些微微气喘。 “自那之后,老夫和程霸声名扫地,在众同僚面前再也难以抬起头来。王大将军,你假如能使老夫能报仇雪恨,使老夫一生的威名能得以保全,老夫今生还会和你不对付,但来生,老夫必结草衔环,当牛做马以报王大将军大恩。” “代老将军言重了,你我是同僚,谁救谁谁帮谁,皆属于应有之事,都是为了大郑为了皇上尽一份心力。我屡次说过,上一次的事情不怪你和程柱国,主要是大郑的国策出现了问题。什么报恩不报恩的,代老将军再也休提。” “王大将军可有什么想法?”陈琦插嘴道。 “是这,···”王铮扭身看向墙上,那幅挂着的燕云十六州的大地图。 “是这,收复那些城池的全是硬仗,收复后还要派兵驻守,而现今的蒙辽,由于肖太后那个老娘们儿的励精图治,正值国力最强盛之时,军民也比较团结。仅凭曹显的那二十万人马,确实太少了些,太难打。” 王铮扭回身看着代老将军,第三只眼肌肉纠结逐渐狰狞,他神色狠辣地一拳砸在桌案上。 “所以,我想让代老将军,带领这十万人马前去松江卫助阵,协助曹显等人,迅速攻克燕云十六州,一雪前耻。还是那句话,胆敢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陈琦闻听王铮所言,马上又是激动又是欣喜地说道。 “此法甚善,代老将军老当益壮,前些年,因为我大郑极缺战马,军事也全是以固守坚城为主,代老将军没有轻骑,不善野战也有情可原。但代老将军攻城却是一把好手,当年,代老将军跟随太祖东征西讨之时,没少攻破敌军的坚城重镇。” “王大将军,可···可确是想让老夫报仇雪恨?你可莫诓老夫?” 代虎代老将军还有点不相信听到的话,他神色复杂,又是担心害怕王铮诓他,又是充满希冀地问道。 “这种军国大事,我怎敢随便胡说。” “那就请王大将军下令吧!”代老将军闻言立马挺胸抬头朗声说道。 军中无大小,只有上下级之分,下级必须严格听从上级的指令。 即便下级认为军令是错的,也必须遵令执行。要不然,被当场砍了脑袋也不冤枉,事后朝廷也不会追究主帅的责任。 王铮和代老将军,以及和陈琦都是平级。但王铮只要祭出天子剑,他现在就是代老将军和陈琦两人的上级,两人就必须听令行事。 “请王大将军下令。”陈琦也抱拳说道。 没办法,王铮不祭出天子剑,即便是他这个兵部尚书,也不敢抽调任何地方的军队。 平时军队的调动,必须有皇上批准,有房相签字盖上大印才能执行。 王铮闻言,他最知道争夺燕云十六州的战事即起,援兵刻不容缓。于是他当即平举起右手中的天子剑,朗声说道。 “那好,代老将军和陈琦陈尚书听令。” “末将在。”两人均是自称末将。 代老将军本该这么称呼,可陈琦是个文官,他也这么说就有点不伦不类。 但现在的大郑,从皇上到官员再到普通的百姓,均是怎么随意怎么来,还没有大明朝时,那么多严苛复杂的规矩礼仪。 “本大将军携天子剑令:着陈琦即刻抽调卫戌上京的十万兵马,由代老将军率领,尽快赶赴前线,协助曹显曹提督,收复燕云十六州诸城,不得有误。” “诺。” “接令。” 两人躬身回答接令。 “陈相,抽调的兵马,以萧寒萧柱国刚刚聚集的那些兵马为主,另外,让萧寒萧柱国,以后再从内地各州府,继续抽调兵马卫戌上京。哈!上京的卫戌兵马,可随时调往别地,这个办法不错。” “嗯!确实不错。”陈琦也额首笑道。 “代老将军,去了前线后,诸事多和曹提督商量着来,别拿着你的上柱国身份压他,更不可质疑他的军令。代老将军,有很多事,我不好明说,但你应该懂得怎么做。” 王铮说的是,曹显完全是在执行他的计划,用的法子也全是他教给曹显的。 代老将军如果以他上柱国的身份钳制曹显,他不能报仇雪恨不说,还会毁了王铮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大事。 187章 援军开拔 “王大将军放心,老夫久处军中自然懂得,前军的主帅才是真正的主帅,后面再去的援军主帅,无论职衔高低,哪怕是皇上亲临,也均得听从前军主帅的军令。这点,王大将军无需担心,末将去了前线后,只会听从曹将军将令行事,绝不会以大将军上柱国的职衔,压制曹提督。” “哈!那就好,那就没事了,代老将军率将士们出征时,看看兵部的作坊又造出了什么战械,还有火炮作坊造出了几门火炮?也都带着去前线试试火。” “得令,王大将军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俩就先去调兵了。” “等等,陈相,我使用天子剑调兵,不用让皇上和房相签字盖章吗?” 王铮不懂调兵的门道,所以由此一问,他还担心自己这么做,等会儿不会被皇上和房相批准。 “不用,按规矩,凡是王大将军使用天子剑时,均是紧急情况,所谓事急从权,兵部只需递上去一份公文,说明情况即可,不需皇上和房相的批准。” 王铮闻言大喜:“哈!那就更好了。你跟萧柱国说,让他随时给我准备十万兵马,我改天还有事要调兵。” 陈琦皱了皱眉,心说:这个王铮,还真是个怪胎,换一个人,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调兵遣将啊? 不过,这样也好,有他在,我大郑的将士,真的就能做到御敌于国门之外了。 有他这个愣头青承担责任,我兵部和那些真心想为大郑开疆拓土的将士们,也就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也就能尽快扫平四海使万国来朝了。 只是,皇上假如对他的做法不满意,就有可能随时收回天子剑。 看来,还得劝着他,悠着点使用天子剑,才是长久之计。 出乎很多人预料的是,王铮被皇上授予调兵权,被封为尚书省右仆射的事。 大家本来以为会引起轩然大波,会引起御史言官的群起抗议,会闹得朝野沸反盈天。 可是,晌午过去了,没反映,大家还以为惊涛骇浪正在酝酿之中,那就等到下午再看。 可下午也过去了,已经到了下衙时刻,还是很平静,还没有从任何地方传出任何一点,有人参奏王铮的消息。 不仅如此,兵部的衙门里,几乎所有人,都因为王铮的临时军令,忙的是人欢马叫鸡飞狗跳。 十万兵马的紧急调动不是小事,粮草、军需、兵甲战械,那些作坊里的火炮弩箭霹雳炮,甚至是锣鼓帐篷铁锅纸笔等等,诸如其类的繁杂琐事太多太多,兵部忙的不可开交。 户部也忙着打开大库,拉出来一车车的铜钱银两和粮草。 可除了兵部和户部,别的部门都很安静,不仅是皇上和房相一起装聋作哑,从没提起此事。 甚至那些,平时可风闻奏事无事找事的御史言官们,也全都是掩旗息鼓,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也没人禀奏王铮擅权,私自调兵遣将的军国大事。 貌似,王铮被授予调兵之权,被封为右仆射本就应该。 他刚把天子剑拿到手,就派遣和他平级的辅国大将军上柱国,代虎代老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奔赴瀛洲前线的事情,均属于正常,均属于王铮的职权范围,丝毫也没有违犯律法,丝毫也不违祖制。 别人咋想的代老将军不知道,可他觉得,今天这事儿咋就这么反常呢?那些看谁都不顺眼,没事还要找事的御史言官都哪里去了?他们咋就集体沉默了呢? 代老将军倒不是想让别人参王铮一本,更不想让人阻挠他率军出征,他仅仅是觉得此事不合常理,他觉得现今大郑的朝堂上,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好像,因为王铮的存在,因为他的那些功绩,也可能是因为他许多次为国为民,激愤之下充满激情的咆哮,让一些人心有惭愧。 所以,现今才导致,那些从来就看不起武将的文官集团,这才集体缄默,不再对王铮做的事,指手画脚横加指责强加干涉。 貌似,因为王铮的存在,武将们的地位正在慢慢的提高,正在越来越受到皇上房相,和所有文官们的重视。 代老将军觉得,别的都不说了,但就是这一件事,王铮也值得大郑的所有武职官员,特别的尊敬和佩服。 但代老将军还是害怕夜长梦多,他雷厉风行,在短短时间内,就在兵部尚书陈琦和大梁将军府程霸的全力配合下,迅速抽调卫戌上京的十万大军,带足了粮草和兵甲战械,诸事齐备后,马上就放炮出征,星夜兼程赶赴瀛洲。 这一次,代老将军要抓住这个,王铮死乞白赖和皇上撒泼打滚,才换来的天子剑调兵权,给他的来之不易的领兵机会,他要攻城拔寨一雪前耻。 就像陈琦说的,代老将军野战不行,但攻城和守城还行,有了颇有些攻城经验的代老将军的辅佐,又有了十万兵马的增援,曹显的仗,应该会好打一些了。 因此,王铮在代老将军率军出征以后,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话说回来,王铮前一段很少睡安稳觉,并不是因为他关心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战事太甚。 主要是,他和洛阳公主郑妽新婚燕尔,他太贪恋郑妽的娇躯,每日就不让郑妽闲着,即便他偶尔想休息一下,郑妽也是初尝肉味儿,也太贪恋他的怀抱,也不放过他所致。 恰好,代老将军出征的当天,郑妽来那啥了,就是她那个比较大的姨妈来了。 王铮吃过晚饭洗漱过后,到了该就寝时,只和郑妽稍许亲热,小王铮就昂首挺胸独眼圆睁,他就有些忍不住,王铮当然不可能让郑妽的丫环顶替她,他还没荒-淫到那个地步,于是才无奈地早早睡了。 ············· 阳春三月的某一天早晨,瀛洲城外的郑军大营内,静悄悄的,曹显和韩庚站在营内的望楼上,各自手拿望远镜,在仔细观察着瀛洲城的动静。 二十万大军已经扎下营盘三天了,可蒙辽军已经坚定了死守瀛洲的决心,至今也没派一兵一卒出城骚扰。 根据这三天来打探到的消息,证明现在的瀛洲城内,至少有四到五万的蒙辽守军。 因此曹显有些犯愁,别说是四五万,瀛洲这座坚城,哪怕是只有两万人马死守,打起来也会特别艰难。 燕云十六州地区,是蒙辽国库的主要收入来源。 契丹主要是以渔猎为主,可北地的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天寒地冻的,仅凭渔猎,蒙辽别说是养一百多万的战兵,就是吃饱都是个问题。 可蒙辽自从拥有了燕云十六州以后,靠着汉家百姓的农耕和经商,经济迅速崛起,军事快速发展,这才有了屡次攻伐大郑的基础。 因此,蒙辽势必死守燕云十六州的每一座城池。 近百年来,契丹与汉家百姓混居在一起,受汉家的影响太深,全国的官宦士族,皆以说汉话习汉字吟诗作赋为荣,已经比原来的蒙昧契丹有了很大的进步。 而汉家的百姓受蒙辽统治日久,也已不再心想中原。因此,也会给曹显的攻城战增加不少难度。 “老韩,蒙辽忌惮咱们郑军的霹雳炮,不出城和咱们野战,只龟缩在城内坚守,瀛洲这座坚城,可是不好打啊!” 曹显顶盔冠甲脸色刚毅,但却皱着眉头犯愁说道。 他和韩庚原来在雁山卫时,一个是雁山卫的中军司马,一个是司马都尉,本来就是最佳拍档,两人相处日久,说话就很随便。 “是啊!可再不好打,大将军既然说,燕云十六州的长城防线特别重要,那也得打下来,将士们的死伤是避免不了的,尽量想想办法减少伤亡吧!” “那你觉得,怎么打才是最好?” “我想的还没有大将军信上说的省力,我觉得,就照大将军信里说的做吧!这还是第一座坚城,不打打试试看,就不知道蒙辽的战力如何。” “说的也是,那就打?” “打他娘的。” “好。” 曹显下定了决心,他也知道硬拼不可避免,打仗总会有死伤,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不打打试试看,心里就始终没底。 两人下了望楼,曹显吩咐一声,“擂鼓聚将”,然后快速奔往中军大帐。 传令兵闻言大喜,噔噔噔的急忙去传令。 刚才还悄无声息的郑军大营内,随着三通鼓响,顿时就沸腾了起来,无数的将士把脑袋探出帐篷探头探脑,但限于军令,还不敢随意走动,只得在帐篷内小声议论。 大家在大营里已经憋了三天,早就盼望出营厮杀了。想要博军功,想要封妻荫子,总憋在大营里怎能行? 一通鼓响众将军准备,二通鼓响正在路上,三通的鼓声刚落,中军大帐内,将军们已经一个不拉,全都到齐了。 被王铮一手教出来的曹显,也是军令极严,三通鼓罢人若没到,不管是何人,不讲任何情面,先拉出去扒了裤子打二十军棍,记过一次再说。 “本督计议已定,今日即刻攻城,众将可有异议?”曹显端坐在帅案之后,冷眼看了看两边整整齐齐昂首挺胸的诸位将军。 “末将等无异议,请大将军下军令吧!”众将齐声喝道。 大家早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屠宰那些蒙辽狗了,只等曹显一声令下上去就干,还能有什么异议? 188章 攻城开始 “那好,项梁项将军何在?”曹显闻听众将士战意昂扬,也是精神大振,他起身伸手抓起一支令箭,看向项梁大声喝道。 “末将在。” 项梁虎喝一声,双手抱拳横跨一步躬身而出。 “着你亲率三万轻骑,看守除南门外的瀛洲其它三座城门,侧翼掩护我大军攻击南门,若有蒙辽军出城骚扰和溃逃,就给我灭了他。” “诺。” “石坤石将军何在?” “末将在。” “着你亲率两万轻骑,看守好瀛洲方圆二十里内的各要道,务必阻拦住可能会有的蒙辽援军,敢漏过来一个蒙辽援军,敢放走一个瀛洲城的溃兵,我拿你是问。” “诺。” 石坤答应一声接过令箭,龙行虎步奔出帅帐,即刻点兵出发。 “万喜万将军高丕高将军何在?” “末将在。” 万喜和高丕跨步而出抱拳施礼。 “着你二人率领八万步卒和混编旅,猛攻瀛洲南门,大将军的信你们都仔细研读过,怎么攻城也推敲了这么多天,我已不必一一细说,总之一句话,多用战械和霹雳炮,尽量减少我军的伤亡为善。” “诺。属下清楚该怎么做。” “韩客韩将军何在?” “末将在。” “着你率领余下的将士留守大营,把大营给我看好了,出了问题我砍了你的脑袋。” “诺,请大将军放心,末将保证大营万无一失。” “众将士各司其职同心协力,今日一战,务必给我拿下瀛洲。” “诺。” 中军帅帐的将令一出,整座大营内,顿时就井然有序地开始行动起来。 攻伐燕云十六州的方略,和王铮给曹显的那封信,各主要将领早已研究了个透彻,在松州还没出发时,每日的操练,就是按照王铮所说的方法。 此刻大军一动起来,竟是丝毫不乱。 又是三通鼓响后,郑军大营四门大开,步军就近出大营北门,项梁率轻骑出东西两门,石坤出南门,十五万人马同时出动,荡起的烟尘遮天蔽日,阵势委实惊人。 郑军的大营和瀛洲城之间的大战场,一时间旌旗招展锣鼓喧天,冲天的杀气使天色剧变,乌云惨淡微风漫卷,如同末日来临。 瀛洲的城头,数万蒙辽将士,此刻已经感觉到了郑军无坚不摧的漫天杀气,已是不寒而栗。 各种攻城的战械配件,在三万轻骑和八万步卒的掩护下,被一辆辆大车拉上战场,两万混编旅的将士操作娴熟迅速组合,在极短时间内,已经成了一座座泛着精铁寒光的钢铁怪兽。 瀛洲城的蒙辽守军主将急忙下令攻击,无数的投石车和弩车一起操作,无数的石块和手臂粗的弩箭,铺天盖地乌云压顶一般,射向郑军的阵营。 可蒙辽的战械均是纯木质的老式战械,城头上也放不下大型投石车。 而轻型投石车的射程只有三百多步,即便有一块石头轱辘到了郑军的战械前,也已经没了劲力,根本无法对郑军造成大的威胁。 于是,郑军就在瀛洲城南门外四百步远近,蒙辽投石车和弩车的射程之外,每隔二十步一座,一字排开成了一个数里长的钢铁森林。 曹显和韩庚在中军坐镇,全盘统筹调度,万喜和高丕两位集团军的军司马,才是这次攻城战的总指挥。 两人以左军万喜为主右军高丕为辅,辖下共计八万步卒,加上操作攻城器械的两万混编独立旅将士,一共十万人。 如今,因为雁山卫那些骄兵悍将的战功太多,职衔和勋衔就太高。 即便是一个雁山卫的原旅司马,在松江卫这二十万将士整编后,居然因为职衔太高,只能委屈地做一个军司马,也导致其他各地来的将领,只能做他们的副手。 只不过,那些从别的地方抽调来的将领,对原雁山卫的将领也不敢不服。 他们的军功都是用人头堆出来的,是灭了哒突三族几十万大军,和把蒙辽的东西两京搅扰的鸡犬不宁,杀的尸山血海杀出来的,那些将领不服都不行。 诸军种准备就绪后,万喜的大手一挥,咬着后槽牙一声爆喝:“攻城”。 传令兵军旗挥动,紧跟着的是头顶一声号炮炸响,一团红色的烟雾,在十万步卒的头顶数十丈处经久不散。 宣睿十五年的三月中旬,瀛洲城外,各混编独立旅的营哨,几乎同时就是一声爆喝,“开战”。 得到将令后的郑军将士,齐齐操纵战械开始发射。 一霎时间,郑军的二百多架投石车顿时倾泻而出。 经过王铮改良后的精铁打制的投石车,射程五百步,正好能达到瀛洲的城头附近,还不会被敌军的投石车攻击。可谓是占尽了便宜。 这次的攻城战,在数月前,就已经被所有将士推演了无数次,各种方法各种计策,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早已都铭记在胸。 万喜和高丕甚至都不用指挥,手下的所有军司马司马都尉,以及再低一级的旅帅等将领,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迅速攻破瀛洲。 正对着瀛洲城门楼的是几座大型投石机,投出的也是以数十斤到百斤的石块为主。 目的是砸塌城头,使敌军无法站立,更无法利用垛口掩护身体,也要砸塌城内的马道,使敌军城内街道上备战的军医和兵士,无法上城墙援助。 偶尔还会有一个几十斤重的炸药包,被重型投石机投入城墙上和城内的马道附近,炸成一片火海,炸翻数十米方圆的大片区域。 和石块的目的相同,炸塌城墙或者马道,让敌军躲在城里的后备兵员,无法上城墙接应。 大部分的均是中小型的投石车,投出的却是以三四斤到五六斤重的开花弹为主,目的是消灭城墙上敌军的有生力量和守城器械。 王铮的这个办法太狠,大郑极度的富裕让他在考虑方略时,就是以减少将士们的伤亡为主,钱财为次。 从三四斤的开花弹到数十斤的炸药包,不要钱似的往瀛洲的城头泼洒。 仅仅两刻钟后,瀛洲南门的城墙,就已经被炸塌了一个角。其余地方也是千疮百孔。 而整座城墙上,放眼望去,在投石车攻击时,已经看不到一个蒙辽军的身影。 估摸着,在这么密集的开花弹覆盖打击下,城头上幸存的蒙辽军士,已经不会太多。 万喜看看差不多了,和高丕对视一眼,就接着下令道。 “大型投石车延伸投射炸药包,阻止敌军援兵上城墙,其他投石车瞄准投射,继续杀灭城墙上的敌军,阻止敌军顺着城墙赶往南门。云梯出动,迅速至城墙五十步左右,有效清除城墙上的剩余敌军。” “诺。” 随着万喜一声令下,近百驾云梯被缓缓推出阵营,然后越来越快,迅速靠近瀛洲,在五十步远近停稳。 四个大郑军士以大盾遮护身躯,搬开云梯的四条腿,摇动滚轴加固云梯。 而躲在云梯铁皮内的军士,急速摇动精铁所制的把手,转动滚轴,使云梯快速上升,不到一刻钟,被遮护着一层薄铁皮的云梯塔楼,已经高高立起,俯视瀛洲城墙。 而塔楼内特意挑选出来的弓手,各自弯弓搭箭,瞄准城墙,只要蒙辽军士露出头,就是一箭毙命。 到了此时,为免误伤自己的爬城弟兄,塔楼上的弓手,已经甚少使用霹雳炮和火爆箭,只能以神臂弓和诸葛连弩击杀敌军。 “传令:步卒攻城。” “诺。” 传令兵的令旗挥动,头顶号炮连声,然后就见八万郑军将士,突然就排山倒海一般,抬着木板和长长的竹梯,猛然冲向瀛洲的城墙。 瀛洲是坚城重镇,有护城河和吊桥,只有把木板铺设在护城河上,将士们才能靠近城墙架好竹梯蹬城。 “陈将军,传令城门楼两侧的投石车,给我瞄准了投射,阻止敌军顺着城墙增援南门,别误伤了我军将士。” 混编独立旅的旅帅邓化,左手持望远镜观察战况,右手指着瀛洲的城头,对身边的旅司马陈妍吩咐道。 “诺。”女将军陈妍答应一声,小手儿一挥,身边的传令兵令旗挥动,然后头顶就是数声炮响。 “传令碉楼上的弓手,但凡有蒙辽军士冒出垛口,立即击杀,免得敌军的滚木礌石杀伤我军将士。” “诺。” 现在,别看邓化只是个旅帅的职衔,可他这个旅是个加强旅,下辖四个加强营,每个营五千将士,加起来比一个军的将士还多了一倍,他手下有两万将士和数不清的战械。 在刚认识王铮时,还只是个七品校尉的邓化,短短三年的时间,他现在已是个军司马一级的将领了。 “邓将军,城门楼附近,好像有敌军的援军蹬城?”陈妍手持望远镜,和邓化站在一座高高的云梯上,时刻在看着瀛洲城墙上的动静。 “娘的,传令周十八,那几座大型投石机给我放开了轰,告诉他,瀛洲南门的马道上,要是再爬上一个敌军士兵,我剁了他。” “诺。” 指挥那几座大型投石机的校尉周十八接到军令后,暴跳如雷。 他骂骂咧咧地亲自操作,一个个的炸药包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准确地投进了已被炸塌的城门楼后,准确地在马道附近爆炸。 邓化和陈妍从望远镜里亲眼所见,城内马道附近的蒙辽军士,在浓烈的混有碎肉和鲜血的烟雾中,一个个的残肢断臂被炸得飞上半空,死状惨不忍睹。 189章破城死战 瀛洲城下,八万将士蜂拥而至,数十人齐心合力,把长长的木板铺上护城河,抬着竹梯架在城头,以竹梯前面的扒手抓牢垛口,然后左手圆盾护体,钢牙紧咬柳叶刀的刀背,右手攀附竹梯,快速向城头攀爬。 由于郑军的炸药包和开花弹,不要钱似的接近半个时辰的猛轰,瀛洲城墙上的守城战械几乎已被损毁殆尽,守在城墙上的蒙辽将士也已折损大半。 余下的蒙辽军,也已被郑军的开花弹炸晕了头,部分军士更是心胆俱裂无心再战。 因此,爬城的将士在云梯上弓手的掩护下,几乎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更是没有被滚木礌石砸中一下,就已成功登上了城墙。 “娘的,总算是上来了。”瀛洲城头,庞聪左手的圆盾遮挡住一支射来的羽箭,然后轻巧地一翻身跳进城墙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说道。 庞聪和段韶,现在虽已是两个军的军司马,但每到战时,他俩向来都是身先士卒,这次还是他俩,从瀛洲城门楼的两侧城墙破损处,最先爬上了城头。 “弓手掩护,其余将士迅速掩杀,李旦,以霹雳炮轰击马道附近的敌军,不得使敌军登上城头一人。” “诺。”山娃的朋友李旦,就是黑蛋儿,答应一声大手一挥,率领手下爬上城头的将士,迅速各找位置,从屁兜里掏出霹雳炮迎敌。 瀛洲南门城墙上的另一侧,段韶抹了把脸上的血迹,舔着嘴唇呲着牙一笑。 “传令:圆盾护身,诸葛连弩开道,迅速清除城头上的敌军。” “诺。” “传令:让李钩和李石两位旅帅,以霹雳炮开道冲下内城,占领马道和城门附近区域,搬开沙袋打开大门,掩护我大军进城。” 李钩就是李狗娃,李石就是李石头儿,一同从李家洼出来的,山娃的这三个朋友,虽然还都是二十一二岁,现在已经均是旅帅的职衔。 “诺。” 此时,已经看到段韶和庞聪带人爬上城头的邓化,早已下令所有的大型投石机,停止抛射炸药包。 而两侧的中小型投石车,还在向南门左右两侧各二三百米处,不停地投射开花弹,防止敌军顺着城墙增援瀛洲南门。 蒙辽军的守城军士是不少,可能上城墙却是不多。 即便原来在城墙上的蒙辽军士,也因为郑军密集如雨的开花弹的轰击,不会一直站在城头当活靶子,后来也撤下去了一部分。 可郑军早已防备敌军会顺着马道上城增援,在开战的初期,就用无数个炸药包和大石块,把南门的马道轰击的破碎不堪,根本难以顺利上下。 无奈的蒙辽军,只得从别处搬来木梯,就像郑军一样的爬城增援。 可是此时,郑军已经爬上了城头,霹雳炮和火爆箭不要钱似的,对着内城的蒙辽军泼洒,只把蒙辽军士炸的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越来越多的郑军将士涌上城墙,越来越多的霹雳炮在敌军中炸响,越来越多的诸葛连弩加入战团。 随着诸葛连弩机簧扣动的声声轻响,城墙上的蒙辽军也是越来越少。 攻城战到了此时,已经可以基本定型。今日,瀛洲必破。剩下的,仅是时间问题和多增加些双方的伤亡罢了。 今日攻城的郑军,均穿着一身王铮新发明的板甲,防护力极强,蒙辽军的硬木弓射出的羽箭,只要不是恰好射中面部,就不会造成太严重的伤害。 即便是被蒙辽军的弯刀砍上一下,除了会划出一溜儿火花外,也不会被砍透。 可蒙辽军就不行了,蒙辽太穷,也严重缺铁,军士穿的基本上全是皮甲,别说是被精铁所制的神臂弓破甲锥射中了,即便是被仅仅一尺长的诸葛连弩的弩箭射中,也马上就是肠穿肚烂。 和郑军步战,即便不算王铮发明的所有兵甲和战械,蒙辽失去轻骑的优势后,他们已经占不了一点便宜。 城外中军阵内高高矗立的望楼上,曹显和韩庚,看到郑军已经牢牢占据了城门楼附近,各自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终于不再那么的担心。 “下去吧!准备杀进城去。”韩庚笑着和曹显说道。 “嗯!庞聪和段韶果然最善打硬仗,这么轻易地就占领了城头。不过,巷战也不可轻视,也许,巷战死伤的将士,比攻城时还会多。” “那也没办法,大将军严禁屠杀百姓,蒙辽军化妆后躲进百姓家,委实不好鉴别,死伤确是在所难免。” “是啊!瀛洲城里的百姓,大多是我汉家子弟,大将军本就是一副菩萨心肠,怎能会容许我等肆意胡来?” “哈!菩萨心肠的杀神王铮,嘿嘿!这个名号,有点怪。”韩庚笑着说道。 “哈哈!的确是怪,可以战止战,本就是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也确是菩萨心肠。哈哈!” 两人说着话下了望楼,各自跨上战马缓缓前行。 此刻,前军的两位主帅万喜和高丕,已经率领将士进逼到了瀛洲城南门下,撞车正在撞击城门,而城内还是厮杀声和霹雳炮声震天响。 李钩和李石,就是狗娃和石头儿,各自率领手下的将士,以霹雳炮、神臂弓和诸葛连弩开道,迅速跳下破烂不堪极难行走的马道,冲进城门内。 狗娃率领五六十个将士,以圆盾遮护住头脸,抵御城内敌军密如飞蝗般的羽箭。 忍着身体的疼痛,任凭敌军的羽箭攒射,所有将士的身上叮当乱响,却很少能钻进郑军将士的体内。 板甲也是精铁所制,有小儿的巴掌般大,扣在一起没有间隙,蒙辽军的羽箭只有箭头是铁质,其他均为木质,劲力不强,难以穿透板甲的防护。 躲在山娃等人后面的郑军将士,掏出最新型的霹雳炮,拧开手把上的盖子,拉着引信,看准敌军想要冲过来阻止,就扔出霹雳炮,把悍不畏死冲过来的蒙辽军,炸的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由于城门楼的附近区域,已被郑军全部控制,城墙上的郑军也在拼命抛射霹雳炮和火爆箭,掩护下面的弟兄搬开沙袋打开城门。 靠近城门附近的蒙辽军军士越来越少,攻势就逐渐减弱。 拥挤在大街上的蒙辽军士,估计是被郑军强大的攻势吓怕了,也被炸药包霹雳炮等炸怕了,好像已经没了战意。 即便有几个蒙辽军士,已经被带兵将领砍了脑袋,其余的却还是踌躇不前,不敢靠近城门附近。 狗娃在掩护,此时的石头儿也没闲着,他率领一二十个郑军将士,正在拼命地搬开堵死了城门的沙袋。 随着城外将士用撞车坚持不懈的连番撞击,城门终于不堪重负地坍塌。 这下子,城里城外所有将士一起动手搬开沙袋,瀛洲的南门,在两刻钟后,终于被彻底打通,城外的将士蜂拥而来,杀进了城内。 到了此时,城门已被彻底攻破,蒙辽军士的斗志终于崩溃,不知哪一位一声哭喊“瀛洲城破了,郑军杀进来了。” 自此以后,蒙辽军溃败,开始夺路而逃。 可瀛洲的城门只有四座,南门被郑军攻破,能逃出去的就只有东西北三座城门。在蒙辽军搬开那三座城门口的堵门沙袋之时,城内的混战更是激烈。 曹显和韩庚想到了,却也没有办法。巷战果然更是惨烈,郑军将士的死伤也在逐渐增多。 此时的蒙辽,在吃过郑军的多次大亏后,照葫芦画瓢,也已发明了霹雳炮。 只是,蒙辽军霹雳炮的数量很少,火药比例也不够完美,砰的一声闷响后,烟雾弥漫成一大团,看都看不清对阵的双方,但杀伤力却极弱。 可即便是这样,郑军将士的人群中,假如被扔进一个蒙辽的霹雳炮,被杀死的会有,被杀伤的不多,被震伤的却会暂时失去战斗力。 “娘的,给我轰,轰他娘的,霹雳炮往敌军人多的地方投,弓手别可惜弩箭,给我照死里射,射死那些蒙辽狗。” 段韶被一个蒙辽军的霹雳炮炸的晕头转向,脸上也被碎瓷片划破了一道大口子,血流如注,现在的他,更姬八丑了。 他更是大怒,指挥亲兵拉燃霹雳炮的拉线,不要钱似的往蒙辽军的人群里扔。 蒙辽军虽已无斗志,但城门即便搬开,数万人马一时三刻也逃不出去,少量的已经开始投降,可有主将率领的大批人马,却还在负隅顽抗。 此战以前,由于蒙辽准备充分,兵力充足,不缺战兵,更是由于曹显提前做好了功课。 因此,此战只有少数百姓参与运送伤员,其他的百姓各自龟缩在家,只听到连声炮响喊杀声震天,却没人敢出院门一步。 在攻城以前,曹显早已派军士用投石车,往城里投放了大量的传单。 传单告诫城内的百姓,郑军只杀蒙辽军,破城后会对对百姓秋毫无犯,百姓们可以在家不出门。 但如果百姓心向中原,参与王师破城的话,以后会被朝廷封公封侯重重有赏。 因此,蒙辽军不敢让百姓参与守城,怕他们和郑军内外勾结,战时严禁普通百姓出家门一步。 那些参与抬送伤员的百姓,均是蒙辽军士的亲戚或者朋友,均是受到守城将领信任的人员。 也是因此,曹显此计,就避免了大量普通百姓的伤亡。 这一招,同样是王铮给曹显的信上所授。 190章 夺城成功 城门打开以后,管贤和申四一马当先冲进城内。 申四边冲边兴奋地对着狗娃高声喊道。 “狗娃,你带弟兄们先歇息裹伤,让哥哥去冲杀,哇哈哈,蒙辽狗,拿命来吧!。” “哈!终于杀进来了。”狗娃喘着粗气,向后靠在被炸塌的马道上,稍微歇息了下。 这一阵的猛冲猛杀,虽然时间不是太长,可敌军的羽箭太密集、 现在,他的全身上下,如果不是板甲的防护,早就成了刺猬,也早就死透了。 即便是这样,他身上凡是被羽箭击中的地方,虽然没有见血,但敌军抵近了射箭,箭支的劲力击打板甲,却依然很是疼痛。 他的身后,随着他爬上城头的五六十个弟兄,此时仅剩三十四人还能勉强一战,战死了七人,轻重伤员十八人。 包括狗娃在内,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挂着好几支扎在板甲缝里的羽箭。 “申将军,别冲的太快,等等弟兄们。” 管贤连忙拍马紧跟申四,他生怕好战的申四不要命地猛冲,假如失去后面弓手的掩护,冲在前头面对大量蒙辽军的密集箭雨,是非常危险的。 “哈哈!老子省得。前面的弟兄们以圆盾遮护,后面的弟兄用霹雳炮火爆箭猛轰,两翼的弟兄弓弩掩护,跟我冲。” 整编后依然是军司马的管贤,在听到同时军司马和他平级的申四的指挥后,把手中的陌刀朝天一举,大喝一声:“冲。” 管贤和申四在前猛杀猛冲,后面的郑军潮水般源源不断的涌进城内,瀛洲城内,郑军越杀越多,蒙辽军越来越少。 申四就像拼命三郎似的,厮杀起来从来就不顾自己的性命,他双刀在手左劈右砍如虎入羊群。 身边的亲兵也均是人手双刀,没有一个人用圆盾护身,上劈下撩如砍瓜切菜。 霎时间,瀛洲城内的大街上,本已没了太多斗志的蒙辽军,被一帮原来雁山卫的大郑虎贲,给冲了个七零八落,被郑军将士砍杀的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激战之中,申四哈哈狂笑数声,一脚踹翻了一个蒙辽军士,然后顺手一刀抹去,一颗头颅顿时就飞上了半空。 “哇哈哈,再来。” 申四正想扑向对手的一个蒙辽百夫长,突然就见白光一闪,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支羽箭射向了他旁边管贤的面门。 申四连忙举刀格挡,羽箭被挡了一下改了个方向,斜刺里刺向他的脸庞,他急忙一闭眼一转脸。 可还是晚了一步,被他劈砍的改了方向的羽箭,一下子就扎中了申四的左眼珠。 “哇呀呀!”申四疼得连声爆叫,幸亏那只羽箭被他的柳叶刀挡了一下,失去了劲力,要不然必会穿透管贤的脑门。 同样是因为他柳叶刀的遮挡,那支羽箭的劲力已经失去大半,扎中了申四的眼珠后,却没有再深入一厘。 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也够狠的申四,一咬牙就拔出了羽箭。他的右眼看到,箭刃上带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申四的左眼眶内,瞬间就血如泉涌。 “哇呀呀!老子瞎了一只眼,我那媳妇可咋娶?可恨呐可恼。” 申四咆哮连声,他举手就想扔掉羽箭继续杀敌。 可他转念一想,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的眼珠可不能扔了。再说,这都厮杀了半天了,水米未粘牙,自己的眼珠那也是肉啊! 申四愤怒地大吼:“娘的,老子的眼珠子,可不能仍在地下让别人当球踢,我吃了它。” 于是,在对面数十个蒙辽军士的目瞪口呆下,申四把扎着自己眼珠的箭刃塞进大嘴,等箭刃再出来时,仅仅就只剩下沾着血的箭刃了。 申四的大嘴张张合合嘎吱嘎吱咀嚼连声,生生把自己的眼珠嚼碎了咽下,然后不顾左眼眶的伤口和满面满身的鲜血,状若疯狂般地“哇哈哈”一声狂笑,睁大了独眼,就纵身向前扑去。 “娘啊!魔鬼啊!”到了这时,已经被申四的行为吓破了胆的蒙辽军士,战斗意志才算是被郑军的彪悍彻底摧毁,数十蒙辽军士哭喊一声,扔下兵器扭头就跑。 “申将军,快下去裹伤,弟兄们,跟我追杀蒙辽狗。” 申四的救命之恩管贤都看在眼里,可此时不是他啰嗦着说废话的时候,后面还有大批蒙辽军等着他去追杀,于是他当即陌刀一举,带头向前猛冲。 “裹个鸟,杀。”申四毫不在意自己的伤情,依然奋不顾身泼命砍杀。 对于申四的悍勇,雁山卫的将士和松江卫原有的将士,那是司空见惯。 可对于后来从其他的城池,赶去增援澶州,最后却被留在了松江卫的那些将士来说,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今日申四的行为,吓坏了蒙辽军士,激励了大郑将士,使更多的大郑军士,再一次地知道了,原雁山卫的虎贲是多么的彪悍敢战。 自此时开始,蒙辽军士的战斗意志终于土崩瓦解,再无成建制的抵抗,只顾抱头四处乱窜。 东西北三座城门的门洞里,挤满了惊慌失措的蒙辽溃兵,都想尽快挤出城去逃之夭夭。 “传令:攻进城内的将士们,无需逼迫太甚,放蒙辽军出城。” 随后进城的集团军军司马万喜,担心城内的蒙辽军困兽犹斗不管不顾,牵连到城内的百姓,这才紧急下了一道军令。 这道军令一下,即便申四管贤等再不满意,也得遵令执行。 因此,东西北三个城门附近,溃退的大批的蒙辽军压力大减,这才能迅速出城。 可万喜放了蒙辽军出城,并不是想饶了他们。 而是,更为勇猛的项梁,带着三万原雁山卫的精锐轻骑,在数里外的主要道路上,正等着蒙辽军自投罗网。 而在二十里外,蒙辽军逃往莫州的数条必经之路上,还有石坤的两万轻骑在树林里埋伏,瀛洲城内的这四五万蒙辽军士,今日注定已是在劫难逃。 “传令马宝马将军,秋池秋将军,林刚林将军,尽快肃清残敌。” “传令其余将士,抢救府库、救治伤员、扑灭大火、打扫战场。” “传令朝廷早已任命,这一次随军出征的瀛洲知州,进入城内安抚百姓。” “传令所有最新任命的燕云十六州的知府知州,进入城内协助瀛洲知州,处理政务,尽快招募工匠修复城墙。” “通知曹大将军,可以准备让郑仝进城了。” “诺。” 站得高才能尿的远,进入城内登上城头的万喜和高丕,一边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一边接连下了几道军令。 至此,瀛洲城已被基本拿下,仅剩不多的蒙辽军,被彻底肃清也不会用太久的时间。 这还是为了照顾城内的百姓,如果不是为了百姓,那几处被蒙辽军占据的大院子,几个炸药包撂进去就能马上结束战斗。 可炸药包的威力太大,波及面太广,附近的普通民房,根本就经受不住炸药包的震波。 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残敌已被彻底肃清,瀛洲城南门外。 松江卫后军丁旅丁营的营校尉郑仝盔明甲亮。率领三百六十名军士,暗含三百六十周天,整整齐齐列好了队形,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亲自高举大郑的国旗。 他是曲阳郡王郑瑞的庶出幼子,他爹的封地就在属于瀛洲管辖的曲阳县。而今天,又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曹显就让他高举大郑的国旗第一个进城。 其身后一左一右,是辽阳郡王郑钢的幼子郑湖,他高举的是松江卫的卫旗,朝阳君王郑智的幼子郑然,高举的则是曹显的将旗。 郑湖和郑然身后的三位小将,是他们的三个侄子,来到松江卫参与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三位王爷不偏不倚,每人一个幼子一个孙子。 再往后,才是曹显和韩庚率领中军压阵。郑军的大营还要驻军,不会撤掉,瀛洲城装不下二十万人马。 燕云十六州已经从汉家王朝的手里,失去了百年之久,瀛洲城还是第一座,被大郑的将士正式收复的燕云十六州的城池。 所以,听从王铮的建议,进城仪式时,第一个进城的最好是皇上的子弟,而郑仝家的封地正好就是瀛洲境内的曲阳。 王铮和曹显如此做,即给了皇上很大的面子,又给了郑仝三人一份很大的功劳,还让三人在上京的父亲,脸上特别有光。 不过,如果是别的将士第一个进城的话,也有功劳,却不显眼,没有这么做划算。 再说,别的将士也不屑这么点功劳,他们这么做的话,最多也就是会被写上军报,让皇上和众位大臣能听到一次名字,混个耳熟,仅此而已。 盱眙,随着曹显一挥手,传令兵令旗挥动,众将士身后就是一声炮响惊天动地,稍停又是四声炮响,然后十二声,再然后是二十四声。 证明从此以后,瀛洲一年四季,十二个月二十四个节气,统归大郑管辖,再也不容许异族沾染一根手指。 震耳欲聋的炮声过后,曹显大手一挥虎喝一声“进城”。 “诺,谨遵大将军将领。” 郑仝高举大郑的国旗,踏着正步领头缓缓前行,郑然和郑湖随后,三个侄子手按佩刀端坐马上,身后三百六十名郑军将士一声不响,策动战马紧随其后。 “丢失百年的燕云十六州,终于收回来一座城池了,其他的,也不会太远了。哈哈!走,进城。” 曹显对着韩庚哈哈一笑,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乌云踏雪四蹄飞扬,一溜小跑踏过吊桥,进了城内。 191章 夺城之后 瀛洲城一战而下,貌似蒙辽军不堪一击,将士们欢欣鼓舞。 可曹显却丝毫也不敢轻视蒙辽,瀛洲城才是燕云十六州夺城的第一战。 这一战,蒙辽军不知道郑军新式战械的厉害,也不清楚郑军夺城的战意和战力如何。 可蒙辽军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的仗,会越来越难打。 曹显和韩庚进入城内踏上城头,皱着眉头四处看了看。 瀛洲城的南门已经残破不堪,地下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鲜血染红了城头,染红了马道,染红了瀛洲城内的大街小巷。 这就是战争,战争是极其残酷的,战时的人命贱如狗。可为了大多数人不被战乱波及,就只能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来到瀛洲府衙一看,因为被一帮蒙辽溃兵占据后困兽犹斗,被几个霹雳炮炸塌了数间房屋的府衙内,同样是浪迹不堪。 曹显赶到时,早已被朝廷任命,却一直空闲了几个月,原来一直待在上京的瀛洲知州和守备,正和一帮同僚救治伤员、打扫院落,清除坍塌的房屋。 在曹显还没有把权利交给他们以前,他们暂时只能干些别的。进入府衙,曹显在正堂端坐,接连下了几道军令。 责令瀛洲知州接管瀛洲处理政事,责令瀛洲守备接管瀛洲防务。 燕云十六州的各知州和守备,均是朝廷任命,曹显带兵打下来以后,完成交接仪式就不用再管。 还有,燕云十六州所有的知州和干吏,在上京时,就已经被吏部的官员,按照王铮给出的方法培训了几个月,到任后该怎么做该做什么,曹显现在已经无需赘述。 至天色擦黑时,项梁和石坤相继回来交令,已经全歼蒙辽溃兵,没有使一人漏网。 已经没了战意的蒙辽溃兵,在原雁山卫那些精锐的手里,实在是不堪一击。 曹显知道,即便没有一人漏网,瀛洲丢失的消息,莫州的蒙辽军依然很快就会知道。 没一人漏网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化妆逃脱的还会有,现在还藏在百姓家里的也不会少,蒙辽的哨探和细作也会是无孔不入。 把瀛洲交给知州和守备以后,曹显就不用再管太多,他还要考虑接下来的战事。 可他刚走出大堂,就见院子里,半跪了四五十名,穿着普通庄户衣服的壮汉。 “大将军,属下等前来请罪。” 看到曹显疑惑的眼神,韩庚解释道:“这些都是咱们先前派进瀛洲的细作,由于敌军堵死了四门,破城时他们就没有帮上忙,因此心有愧疚,前来向大将军请罪。” “啊!如此啊!弟兄们快快请起。”曹显连忙上前,搀起领头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 “敌军堵死了城门,你们帮不上忙属于正常。假如硬来,也只会搭上弟兄们的性命,照样起不了作用,不必心存愧疚。我听说,你们无法打开城门,却救下了两座大库,可有此事?” “回大将军,我等也是如此想的,我等仅有四十多人,敌军堵死了城门,帮不上忙不说,还会被咱们郑军的炸药包误伤。于是我等就直奔府库,蒙辽军溃逃之前想放火焚烧大库,我等拼死一战,所幸蒙辽军虽众,却已无战意,被我等杀的狼狈而逃,这才保住了城内的大库。” “哈哈!好,好兄弟,瀛洲大库里的钱粮何止千万?你们的功劳大了,哪还用请罪?如今,莫州的敌军必已得到消息严加防范,咱们再攻城时不知要战死多少弟兄。不如这样,你带着你的手下混入难民的队伍,再次混入莫州。进入莫州后,想办法找到早已进入莫州的那些弟兄,待我大军攻城时,你们再相机而动,能打开城门就打开城门。若不能,则像这次一样做些别的。如何?” “诺,谨遵大将军将令。” 曹显回到城外的军营后得知,此战,郑军依仗新式战械和霹雳炮等大杀器,仅仅战死一千一百四十九人,轻重伤员三千二,毙敌两万九千余,生俘一万三。 而驻守瀛洲的四万多蒙辽军士,无一人漏网。 此战,战果可谓辉煌,可曹显依旧心头沉重。 那些战死的弟兄,有很多都是几年前,在雁山卫就跟着他的中军将士,他们亲如兄弟多年,如今却命丧在了瀛洲城下。 可战争就是这么残酷,谁都没办法。 莫州还要去打,曹显也没工夫为那些战死的弟兄悲伤,他甩了甩头,把悲伤和烦恼甩开。然后端起牛油大烛,站在地图前看着莫州,陷入了沉思。 莫州在瀛洲以北一百多里,并不远,虽然称为州,却因夹在坚城重镇瀛洲和涿州之间。不被蒙辽朝廷重视,此时只是一座小城,城不高墙不厚,甚至都没有护城河和吊桥。 打也应该好打,可莫州守将知道了瀛洲已失,必定吸取教训,防备的更加严密。 如今,蒙辽朝廷不甘心把燕云十六州拱手让给大郑,各路援军正源源不断而来。 郑军首攻瀛洲,就给蒙辽就指明了方向,蒙辽的大军,就会聚集在瀛洲以北的各个城池。 从瀛洲一路向北,莫州、涿州、燕州等城池,防范会越来越严密,也就会越来越难打。 “大将军无需考虑太多,先把莫州拿下。至于涿州,到时再想办法。” 韩庚也知道仗会越来越难打,特别是到了涿州。 涿州是燕京的南方门户,过了涿州就是燕京。 而燕京是蒙辽的南京,是蒙辽管理燕云十六州的政治中心,是蒙辽南部的经济和文化中心,政治和经济意义重大。 因此,蒙辽朝廷即便不惜一切代价,也必会死守涿州和燕京。 “不,到时再想办法就晚了,我觉得,在打莫州之前,就应该筹划好夺取涿州的方法。” 韩庚一听就来了精神,曹显能这么说,说明他已经有了注意。 “你想到了什么?说说。” “嘿嘿!涿州也是一座坚城,比瀛洲难打的多,我想智取硬夺涿州。” “智取硬夺?到底是智取还是硬夺?怎么个夺法?” “咱们今夜就挑选数百悍勇敢战,又脑筋灵活的将士,装扮成蒙辽的溃兵,趁夜色出发,到了莫州至涿州的必经之路上隐藏身形。等咱们攻下莫州,却不全歼敌军,放跑数千残兵逃往涿州,让那数百将士混入敌军的溃兵,混进涿州城内。···” 韩庚一听大喜,他马上就想到了智取涿州的关键,于是接着说道。 “少量援军假装追杀蒙辽的溃兵,在溃兵的屁股后三里左右紧随,等那几百将士死战夺取涿州的城门之时,及时杀出接应,再往后就是我大军的连续增援。” “对头,头一批的援军绝不能太多,一千人足矣!多了的话,涿州守将就不敢开城门,必会让溃兵绕城而过,去燕州待命。” “因此,那数百将士能不能夺门成功?是此战的关键。后面我军追兵的距离,也必须控制好。” “对,这两点最为关键,只要能夺门成功砍断吊桥,只要后面的一千将士能及时增援,涿州坚城,一战可下。” “我亲自去。”韩庚请战道。 “不可,你是中军主将,怎可轻易犯险?再说,蒙辽军中,知道你相貌的恐怕不会太少,此事派一校尉带二三百弟兄即可,至于那一千援军的主将?···” 曹显皱眉思索道:“太有名的将领不行,只知悍勇好杀的主将也不行,心思不够细腻的怕掌握不好分寸,战力太弱的,在涿州城门口和敌军死战不退,又怕抵抗不住敌军的猛攻,···” “那就让陈妍陈将军为主将。” 曹显诧异道:“陈妍?混编旅的司马都尉陈妍?” “对,就是她,她是女子,而我原来的雁山卫军里从来就没有女将,她必会受到蒙辽军的轻视,她是女子,心思也足够细腻。” “可她的战力?” 曹显有些犹豫,陈妍的情况王铮来信都跟他说了,知道她不怕死,但还没见过她和蒙辽军死战,不知道她的战力究竟如何。 “假如对陈将军不太放心,可让卫安和周强随扈她左右,再让李钩、李旦和李石三人辅佐。那三位小子,均是和山娃一样的好战敢战,他们五人跟随大将军的时间最久,得到了大将军的真传,无论谋略还是死战,均不落人后。” “好,可行,就这么办,此事你去安排吧!记住一点,嘱咐他们,进涿州时不能太靠前,太靠前的话就会受到盘问,一旦漏了马脚就全完了。也不能太靠后,免得因后面的追兵太近,敌军不等溃兵全部进城,就马上关闭城门。还有,在夺门之时,同时也要迅速砍断吊桥的铁索,没有吊桥的话,后面的援军就无法迅速进城门支援,还是会全盘皆输。” “晓得了,我找到他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嗯!去安排吧!” 韩庚走出中军大帐,连夜去找陈妍等人商议。 然后又挑选了三百精锐将士,让原来在雁山中军时,他的亲兵施布缪施校尉做主将,马上装扮成蒙辽溃兵的模样,连夜出了大营直奔莫州以北。 施布缪施校尉外号死不了,和申四一样,也是一位有勇有谋、死拼硬杀、善打硬仗的拼命三郎。 和申四不同的是,他大字都不认得一个,是个标准的文盲。 因此,他的功劳不小,勋衔也足够高,却始终当不了一军的主将,只能做个副职,现在还是个旅司马都尉。 书写战报、统计伤员、筹措和押运粮草物资等等琐事,自有其他的文武官员具体负责,谁做的不好了误了军机,军法不容情,那就提头来见。 曹显不需要事事都亲力亲为。他的主要任务,是想办法打仗,打胜仗,破城,破坚城。并且,还是以最小的代价打胜仗破坚城。 192章 莫州城下 第二日,郑军五更造饭天明动身,二十万兵马拔营起程,直扑瀛洲北一百多里外的莫州。 郑军一路所见,因为战事已起,受蒙辽统治了百年之久的许多汉家百姓,少部分抛家舍业举家北逃,这是家有子弟在蒙辽军中当兵,怕被郑军抓住查明后抄家灭族的。 很大一部分百姓留守原地,漠视一队又一队的郑军。 曹显除了沿途派人宣传,别的,他也没有好的办法。 宣传的内容很通俗易懂,很亲民,也很简单。 说郑军只打蒙辽朝廷的大军,要收复汉家丢失了百年的燕云十六州,其他的秋毫无犯,让百姓们放心,该种田的就去种田,该经商的继续经商。 郑军说到了,也做到了,曹显的军纪严明,确是做到了对百姓的秋毫勿犯。 二十万大军携带物资粮草的行进,路上非只一日。 三日后,郑军赶到莫州南门外十里安营扎寨。蒙辽军知道郑军的厉害,竟然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前来骚扰。 弄得项梁派出的用于防备警械的两万轻骑,因为没有仗打不住的骂娘,只恨蒙辽军胆小怕事,竟然不敢出城一战。 现在,曹显的部队不缺战马,轻骑众多,在攻城战中,能捞得着仗打的轻骑兵不是太多。 去年蒙辽入侵时,王铮数战即缴获了七八万匹战马,全都留在了松江卫,洛阳和怀庆府还来了五万轻骑增援,从雁山卫来的是四万轻骑。 现今,曹显可轻松组建一支二十万人马的轻骑兵。可攻城战是以步军为主的硬仗,用不了那么多轻骑。 因此,原来很多的轻骑兵,现在都成了骑马步卒。就像申四和邓化、狗娃等等,现今均是左军和右军攻城中坚的步军将领。 大部分将士都在安营扎寨,邓化却调来了一架云梯,曹显和韩庚登上云梯的塔楼,邓化在下面亲自指挥把塔楼升了上去。 “大将军,不行啊!今日有沙尘,太远了看不清楚。”韩庚一只眼睁一只眼闭,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到莫州城头的情景。 “那就下去,抵近莫州观看。”曹显马上说道,他也是看不清楚。 “不可不可,大将军是三军主帅,怎可轻易犯险?决计不可。” 韩庚连忙阻止,三军主帅的安危,直接关系到战局的变化,更牵连着所有将士的士气,韩庚可不敢让曹显冒险。 “我是狗屁的主帅,有大将军的方略和那封信,换谁都一样打,说不定比我打的还好。少废话,叫上万喜高丕,让项梁带两千轻骑警械,我们走。” “哈!那就走,该死鸟朝上,不死鸟晃荡。大营距离莫州不过十里远近,可以说是拍马即到,能出多大的事儿?走。” 两人下了望楼跨上战马,万喜和高丕均是集团军主将,安营扎寨的小事自然也不用他们操心。 而项梁本就带着两万轻骑在附近晃悠,防备蒙辽军突袭。接到军令后,也是很快就赶了过来。 项梁带五百轻骑前方探路,其余轻骑两侧警械掩护,提督曹显和中军主帅韩庚居中,左军主帅万喜,和右军主帅高丕左右随扈,韩客石坤邓化等在后紧随。 按大郑的军律,曹显这个提督以下,数中军司马的官职最大。 假如曹显战死的话,韩庚就是接替他指挥部队的第一人选,往下才是前军主帅项梁,然后是左军万喜、右军高丕,最后才是后军的石坤。 韩客是中军的司马都尉,是韩庚的副手。项梁的前军全部是轻骑,在攻城战中只负责掩护攻城和击杀溃兵,爬城死战没他的份儿。 现在,这几个名义上的军司马,每个人管理的都是四个军,每个军还有每个军的军司马和司马都尉,他们其实是四万人集团军的军司马。 没办法,大郑还没有集团军这个说法,当然也没有相应的职衔。 这个说法是王铮说的,现在整个的大郑,仅仅松江卫私下里才有集团军这个说法,都不能这么上报朝廷。 就像卫戌上京的五个军,每个卫戌军也是四个军四万人,可卫戌军只是一个称呼,不是一个军一万人的意思,领军的也是和边镇提督职衔相当的柱国将军。 至于项梁他们,没有柱国衔,就没有率领四个军的权利,王铮如此做,其实是违了军制,但就连皇上和房相都默许了,谁又敢找他的茬?不想混了吗? 再往后,才是曹显和各位主将的近千亲兵。 可别小看了这不足一千的亲兵,凡是亲兵,均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头脑灵活,忠心护主,敢战敢死战的百战精锐,每一个都能以一当十。 不说项梁率领的那两千名原雁山卫的精锐轻骑,但就是这近千的亲兵,杀溃五千蒙辽精锐也不在话下。 一行人旁若无人,根本就没把蒙辽军放在眼里,风驰电挚一般纵马飞奔,来到了莫州城下数百步处才勒马站定。 曹显率众将领策马来到一个小土坡,站得高才能尿的远嘛!掏出洛阳镜坊最新研制出的高倍望远镜,凝目观察莫州城上的动静。 莫州的确是座小城,看起来应该很好打,现今,就看敌军的战意是不是很强了。 “大家都说说,莫州怎么打?” 曹显也学会了王铮那一套,每次军议都让大家先发言,等他听完了别人的意见,自己思虑周详以后,觉得那一条最合适,他才会确定怎么办,从不搞独裁。 这么做,让外人看来就觉得没本事,都是别人在出主意,可却是最有效的。 人无完人,十个人就会有缺点,一个人的思维偶尔会有失偏颇,博采众家之长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怎么打?哈!好打,就像瀛洲一样,先用投石车轰击半个时辰,这么低的城墙,···” 石坤还没说完,话就被邓化打断了。 邓化这两年爬得太快,他现在是混编旅的旅帅,已经算是和石坤平级的将军了。 “哪用得了半个时辰?就莫州这个小城,半个时辰的猛轰,还不把它砸成了平地?娘的!过后咱大郑还得建城,还得抚恤百姓,太麻烦,依我看,一刻钟就已足够。” 高丕更是不把蒙辽军放在眼里,他的话如果让蒙辽军听到,能气的吐血三升。 高丕说:“依我看就不值得使用投石车,以云梯压制住城墙上的敌军,直接爬城即可。蒙辽军现今已被吓破了胆,战力已是大减,不足惧也!这么做的话,不损坏城墙,也不会误伤百姓,也能一战拿下莫州。” “不可不可,大将军一再交代,务必尽量减少我军将士的死伤,别拿弟兄们的生命当儿戏。”万喜不同意高丕的做法。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众说纷纭,但也没有别的太好的办法。不过,攻城战除了死拼爬城,本来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曹显一直没说话,他在仔细观察莫州城头的军旗数量,由军旗的数量可以判断敌军的多寡。 虽然不一定准确,但只要不是敌军故布疑阵,基本也差不了太多。 曹显觉得,莫州城内,应该有一万多名蒙辽军士,再多了这个小城也装不下,城头也站不下。 打下莫州应该很容易,可就像邓化说的,投石车轰击过后,连城门楼带城墙马道,甚至包括城内太靠近城墙的民居,都会毁于战火。 这些地方战后都得重建,费时费力费钱粮不说,还会误伤城内的百姓。 能用什么办法,用最小的代价,完好无损地拿下莫州呢? 曹显没有发愁太久,机会就来了。 莫州城头的守城主将,看到郑军的将领竟然仅仅带了两三千人,就敢抵近莫州数百米观察莫州的情况,心里已是大怒。 这些郑猪,太看不起我蒙辽儿郎了。 可待他仔细观察后发现,抵近莫州城下的,竟然是郑军的主帅曹显和中军主将韩庚。 其他的几位虽然不认识,可他们能陪着曹显而来,必定也是郑军中极为重要的人物,这下子他欣喜欲狂。 曹显和韩庚,由于分别攻击过蒙辽的东西二京,把东西二京方圆数百里的蒙辽军士,杀的是尸山血海。 因此,蒙辽军的几乎所有将士,没有听说过王铮的大有人在,可没有听说过曹显和韩庚的,却几乎没有一个。 不仅如此,蒙辽朝廷还曾经画影图形,画出曹显和韩庚的画像,晓谕蒙辽各军,今后在战场上,凡是遇到曹显和韩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击杀。 曹显和韩庚两人对于蒙辽东西二京的行为,是蒙辽的奇耻大辱,必欲杀之而后快。 如今,莫州的守城主将一看,曹显和韩庚居然皆在莫州城下不远,他哪会放过这个击杀曹显和韩庚的机会? 只要他拼力击杀了曹显和韩庚,即便是丢失了莫州也划得来。 现在,郑军的气势正盛,假如他们的主帅战死,假如韩庚和另外的那几位郑军主将被擒,郑军的士气必定大为受挫,战力必定大减。 那么,蒙辽的勇士们,就不用再怕郑军的霹雳炮了,就可以反戈一击,再次兵临上京城下,甚至是破了大郑的上京城,掳回大郑的皇帝为奴。 哇哈哈!莫州的守城主将越想越美,想到他亲率大军,攻破上京掳回大郑皇帝的泼天功劳时,居然笑出了声。 然后他毫不犹豫,下令立即集结一万兵马,莫州的东西南三座城门兵马齐出,在郑军的援军赶来之前,包抄杀溃郑军,杀死或者生擒曹显和韩庚。 嗯!还有另外几位郑军的将领,一个都不能放跑了。 193章 想法挺美 曹显等人计议良久正待回营,突见莫州城内突然冲出一队轻骑,纵马扬刀直奔众人站立的小土坡而来。 “娘的,蒙辽军还敢出战?”邓化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他揉着眼睛说道。 “狗屁的出战,他们这是想生擒大将军。”石坤看着冲来的蒙辽军,不屑地一撇他的蛤蟆嘴。 “不只是生擒,估计死的也要。”万喜嘻嘻一笑,看了眼曹显说道。 他和高丕曹显在雁山卫时,是雁山卫左中右三军的军司马,三个人是一二十年的患难之交,说话就没太多讲究。 “哈!我估摸着,韩庚你也跑不了,估计也是死的也要,你俩把蒙辽的东西两京整惨了,人家今日看到你俩,这是要报仇雪恨。” 高丕也和韩庚开玩笑。 对于那一万蒙辽轻骑,这些雁山卫来的骄兵悍将,以少胜多大杀四方的战例比比皆是,他们岂会把这一万虾兵蟹将放在眼里? “哈哈!那就来吧!谁怕谁啊!老子自从做了这个破军司马后,再也不能冲锋陷阵砍杀敌军,早就手痒痒了。” 韩庚跃跃欲试,曹显闻言也是热血上涌。 说实话,他和韩庚的想法一样,双手也是痒痒的难受。 但他是三军主帅,可不能意气用事。 此刻,他突然想到了一计,那就是,杀溃敌军,尾随敌军进城,趁势夺了莫州。 “嘿!兄弟们,假如咱们杀溃敌军,趁机尾随敌军进城夺门,你们说怎么样?” 曹显嘿嘿一笑说道,他更没把那些,正跃马扬刀猛冲而来的蒙辽轻骑放在眼里。 “哈!那是最好,大将军快下令吧!” 众位将军闻言,顿时大喜,假如郑军还没扎好营寨就已夺了莫州。 这个战绩,在大郑的历史上,还是头一次。 于是,众位将军各自擎刀在手,此时众位将军的所有亲兵,也已一拥而上挡在了众人身前,弓上弦刀出鞘箭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传令项梁,挡住两侧的敌军,有机会就进城夺门。传令大营,别急着驰援,待我等尾随敌军进城后再过来。众位弟兄,随我杀溃正面的敌军,尾随敌军进城,今日,敌军既然主动送上门来,老子要趁势夺了莫州。” “诺。” “弓弩和霹雳炮准备,先杀了敌军的锐气再说。” “诺。” 不过就是几百步的距离,蒙辽军转瞬即到,当先一人身穿铁甲手拿大刀,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看似蒙辽军的将领。 此人一边策马猛冲一边乌啦啦地怪声呼喝,随着他的话声落地,蒙辽军士纷纷弯弓搭箭,对准曹显等人的站立之处,只待进入射程后就松开弓弦,把曹显等人射成刺猬。 由蒙辽军的举动看来,万喜显然说对了,应该不只是活擒,他们死的也要。 曹显不等蒙辽军射出羽箭,看看蒙辽轻骑的前锋,已经进了所有亲兵,神臂弓和霹雳炮的射程之内,于是大喝一声“放”。 一时间,所有亲兵手中的霹雳炮、火爆箭、神臂弓和诸葛连弩一起发射。转眼间,就把蒙辽轻骑的先头部队,炸得人仰马翻惨呼声不断。 也许蒙辽轻骑出城时接到的是死命令,此时竟然前赴后继悍不畏死接踵而来。当然,也有可能是战马止不住冲势,因为惯性只能继续前行。 “再放。” 随着曹显的指挥,又是一拨蒙辽轻骑惨死。 亲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所用的武器盔甲弓弩自然也是最好的,霹雳炮也比普通军士配发的更多。 此刻主帅身处险地,亲兵们抖擞精神箭无虚发,霹雳炮也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投入到敌军最密集的人群中。 蒙辽军虽然接到的是必杀郑军主帅的军令,但莫州的城门太是狭窄,冲出城门的蒙辽军,也没有在城外排好阵形后一起猛冲,这就成了添油战术。 冲在前面的被郑军一轮霹雳炮火爆箭消灭,后面的恰好也冲到了射程之内。 于是第二波的打击正好继续,到了第二波的敌军也几乎被射杀殆尽,莫州的城门洞里,竟然还有蒙辽军挤在那里没有冲出来。 蒙辽莫州守城主将的想法虽然挺美,假如他的战法得当,以一万轻骑突然袭击城外数百步距离的曹显等人,达成心愿也不是一点都不可能。 但坏就坏在,蒙辽一是使用了添油战术。 二是遇到的几乎皆是原雁山卫的骄兵悍将,本来就不是对手。 三是蒙辽军的硬木弓,和郑军的神臂弓相比,射程实在太近,根本也没有可比性。 因此,蒙辽军的这次突袭,成功率注定为零。 蒙辽军刚刚被射杀了三拨人马,现在冲在最前面的所有蒙辽军士,还在郑军射程之外的莫州的城下不远,突然就勒马转圜裹足不前,部分蒙辽军士竟有拨转马头回城的趋势。 曹显不知道,立功心切冲在最前面的莫州守城主将,在第一波就已被霹雳炮炸成了碎肉,后面的敌军没了主将指挥,已是军心大乱战意大减。 因为郑军霹雳炮的杀伤力确实太过骇人,即便人不怕死还想猛冲,战马也受不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慌失措乱窜乱蹦。 曹显一看不好,蒙辽军有撤军回城的趋势,于是大手一挥虎喝一声:“弟兄们,随本督杀进城去,夺了莫州。” 然后曹显双腿一夹胯下乌云踏雪的马腹,策马扬刀,当先就窜了出去。 “诺。”众将士答应一声,紧随其后,向着莫州的南门猛冲。 亲兵们为了保护主将,自然不会待在人后,一个个照着马屁股连挥数鞭,后来居上,冲在了众位主将的前面。 蒙辽军没了主将正在犹豫,突然看到郑军居然开始反冲锋,一时更是大乱,有心拼死和郑军一战的想向前冲,心生惬意想拨马回城的就往后跑。 可城门洞里的蒙辽军最后一拨人马,还不知道他们的主将已经战死,还是依照将令想着冲出来生擒郑军的主帅。 顿时,莫州的城门口你推我挤骂声一片,乱成了一团糟。 本来就是极近的数百步距离,蒙辽军还没有乱出头绪,郑军已经转瞬即到。 此时,已经知道了主将战死,同样无心再战的城门洞内的蒙辽军士,也已看到了狂风般杀来的郑军,“娘呀!”一声惊叫后,拨转马头扭头就回了城。 “速速回城关闭城门。” 蒙辽军的一员牙将好像看出了郑军的企图,他吩咐一声就想挤进城去。 可还没等他有任何动作,听到了他的吩咐,还没顾得跑到门口的数名亲兵,在头顶数声霹雳炮的剧烈炸响后,拥挤在摸城门洞附近的蒙辽军士,已经被炸死炸伤了一大片。 人头滚滚浮尸遍地,残肢断臂洒向空中,把三月的骄阳映的一片通红,遍地的血水被马踏人踩,转眼就成了红色的泥浆。 蒙辽军被炸的狼狈不堪鬼哭狼嚎,可还没等他们从霹雳炮的震波中清醒过来,铺天盖地诸葛连弩的尺长精铁弩箭,又已经乌云盖顶一般扑面而来。 诸葛连弩的弩箭,在五十到八十步的距离内,威力最大,一箭就能把蒙辽军射成对穿。 近千亲兵每人一把诸葛连弩,每把诸葛连弩十支弩箭,在连弩密密麻麻的机簧声中,经受连番打击,本已剩余不多的蒙辽军,霎时间就又倒下了一大片。 手持圆盾侥幸没被射死的千余蒙辽军,后面的已经进了莫州,前面的战马却被射成了刺猬,战马疼痛难忍却还暂时没死,控制不住乱窜乱撞,一时间马撞马,马踩人,自乱阵脚死伤了无数。 和大郑精锐中的精锐相比,这些只是普通的莫州守军,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城内的蒙辽军已经看出大事不好,数十勇士在守城偏将的指挥下,挤进城门洞就想关上城门,可即便曹显等人答应,城门洞外,正在向城里挤的蒙辽军士也不答应。 郑军已经近在咫尺,城里已经无法顾及城外的自家弟兄,想要迅速关上城门阻隔郑军。 城外的拼命向里挤,想要逃进城内避开郑军的屠杀,城门洞内呼喝怒骂你推我搡乱成一团,关门的关不住,想进城的也进不去。 就在此时,马速最快的曹显和万喜、高丕三人已经杀到。 在‘嘭嘭’两声霹雳炮的巨响过后,城门洞的蒙辽军,再也没有一个人还有一战之力,已是浮尸遍地,曹显一马当先也已经杀了进来。 此时,城内马道附近的蒙辽军士,一看郑军已经进了城门洞,一名偏将怒吼一声连声下令,铺天盖地的箭雨已经倾泻而出。 “保护大将军。” 曹显身侧的万喜,一看敌军的箭雨太过密集,又是近距离劲射,曹显是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形势万分危急。 他急怒之下狂吼一声,反手一刀就插进了马屁股,他胯下的战马吃疼不住,‘唏律律’一声长嘶,猛地一窜就到了曹显身前。 万喜突然猛地一勒马缰,胯下的大宛良驹已是人立而起,万喜要用自己大宛良驹的身躯,遮挡住射向曹显的羽箭。 与此同时,和曹显万喜相交日久,早已是心意相通的高丕,也是和万喜同样的动作。 战马挡在曹显的身前人立而起,他也已纵身一扑,双脚离开了马镫,斜身挡在了曹显的身前。 叮叮当当噗噗哧哧,惨叫声闷哼声战马嘶鸣声等等,一片响声过后。 进了城门洞的曹显等人,除了曹显被万喜和高丕舍命围护,遮挡的比较周全,人马还算无恙,其他将士身披板甲,防护力较强,死伤还没功夫查明,但战马却没有任何防护,均已成了刺猬倒了一地。 “杀。”此情此景,曹显的双眼通红如血。 194章 神兵突进 情况万分危急,假如稍一犹豫,敌军的第二波羽箭就会接踵而来。 为了尽快扑入敌军阵营,免得敌军发射出第二波羽箭,给身后的弟兄造成更大的伤亡。 曹显甚至都没工夫看一眼,舍命救了他的万喜和高丕的伤情。 已经猛地一夹马腹,乌云踏雪和主人心意相通,长嘶一声纵身一跃,已从倒在地下的、万喜和高丕的身上窜进了城内,曹显咬着后槽牙厉喝一声“蒙辽狗,拿命来。” 一道陌刀的暗影闪过,城门内,马道边,三个蒙辽军士的身躯,已经斜斜地被勇猛如虎的曹显劈成了两半。 此时,蒙辽军士的手中还均是硬木弓,还没功夫抛弃弓箭换上弯刀,就已被曹显单人匹马砍瓜切菜一般,给接连剁翻了数人。 战马被射成了刺猬翻身栽倒在地,被战马压在身下的万喜,艰难地从死马的身下抽出右腿,不顾满身的疼痛。 他甚至都没空看一眼,自己的右腿是不是已经被战马压断,就咬牙拔掉了腮边扎着的一支羽箭,捡起自己的两把柳叶刀,一瘸一拐地向城内猛冲。 曹显是他二十多年的兄弟,也是他的上司,是大郑三军的主帅,他不能让曹显战死,他必须马上去和兄弟并肩战斗。 高丕的情况稍好,战马被射成刺猬翻身栽倒时,他已经腾身挡在了曹显的身前,替曹显遮挡住了大部分的羽箭,自己也没被战马压倒。 由于他腾空时脸庞向后,被敌军射中的也是后背。 他的浑身上下,除了由于羽箭的近距离劲射被板甲遮挡,赶到巨疼难忍外,仅有小腿被羽箭蹭了一下,虽然血流如注,却仅是皮肉伤,不碍他继续死战。 也是因此,他也先万喜一步,就已扑到了城内蒙辽军的人群中,一双柳叶刀左劈右砍上剁下撩,如虎入羊群一般,肆意收割着蒙辽军士的生命。 由于城门洞太狭窄,主要是曹显胯下的乌云踏雪,也是和王铮骑乘的胭脂虎一样,是十分罕见的宝马良驹,万喜和高丕骑乘的也是大宛名马,冲刺的速度太快。 韩庚、石坤和邓化等人,以及所有的亲兵,战马不行无奈追赶不上,就落在了曹显和万喜高丕的身后,冲进的城门洞时也就无法掩护曹显。 城门洞只能容三马并骑,前面的万喜和高丕的战马,已经遮挡住了大部分的羽箭,韩庚、石坤和邓化的战马虽然难以幸免,但所受的箭伤较少,还没有立马栽倒在地,尚能坚持。 此时众人一看,曹显和万喜、高丕三位主将状若疯狂,正在城门内和蒙辽军数百人泼命厮杀,顿时就全都急红了眼,呼喝怒骂声中,一个个纵马就冲进了城门内,加入了战团。 有了弟兄们的参战,曹显和万喜高丕被遮挡在身后,也有了功夫发号施令。 “付老三,强攻马道,快去抢占城门楼。” “得令啊!”说话的付老三显然是个好战分子,话声里都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艾大棒,圆盾护身,连弩毙敌,向前强攻,阻断敌人的援军。” “诺。”这一句中规中矩,可熟悉艾大棒的都知道,那货也是个拼命三郎。 “刘海,给老子守好城门,尽歼城门外的敌军,必须坚持到援军赶来。娘的!疼死老子了。” “莫得事。”浓重的方言说明,刘海应该是个蜀地人。 按理说,蜀地的军士不该在松江卫从军,除非刘海是个被发配从军的罪囚。 说对了,十多年前刘海在老家时,偷了一个为富不仁的富户家的耕牛,纠集了一帮闲汉炖了吃肉,后来被人赃并获。 他还真是个从蜀地发配到雁山卫从军的罪囚。 只不过,他这个十多年前的罪囚,在王铮主理雁山卫以后,他累升军功,现在已是一位正六品下的昭武副尉,也算是个小将军了。 万喜以圆盾遮护头脸,遮挡城门楼上如雨而下的羽箭,身体的其他地方却不管不问,任由羽箭劲射,叮叮当当的响声中,他‘啪’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的脸颊被羽箭刺穿,说话跑风,血沫随着他的话声,不停地从他脸颊上的伤口喷出。猛然一看,万喜好像是长了两张嘴。 曹显正在城内敌军的动向,就听‘轰’的一声闷响,身侧不远,一段腰粗的滚木被城头的敌军抛下,把他的几名亲兵砸的筋断骨折。 “娘的!石坤,带你的亲兵帮助付老三,抢占城门楼。” “好滴很。”石坤一声怪叫,带领已经冲进城内的一二十名亲兵,以圆盾遮护头脸,冒死冲向了马道。 原雁山卫的将士们,之所以能成为大郑的虎贲,之所以能每战必胜,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诀窍,唯不怕死而已。 不仅是普通将士不怕死,主要是因为,主将皆是首当其冲一马当先,喊得口号也是“弟兄们,跟我冲。” ‘跟我冲’是主将先上,战死也是主将首先战死。 ‘给我冲’却是让别人上前厮杀,自己躲在身后。 ‘跟我冲’和‘给我冲’仅有一个字不同,意思却有很大的区别。 自王铮开始,一直到现在,原雁山卫的所有将领,均是冲锋在前享受在后。 也是因此,将领们才会得到将士们的爱戴。 因此,将士们才全都不怕死。 因此,自王铮开始,雁山卫的将士们到了战时,才会每战必胜。 现在,雁山卫的将士们来到了松江卫,松江卫就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的软弱。 曹显等将领的夺门成功,给后面的郑军将士,打开了顺利进城的通道。 先是众位将领的亲兵狂风般卷进了城内,迅速抢占城头,协助石坤等歼灭了城墙上不多的蒙辽军,然后如摧枯拉朽一般,顺着大街向内城内掩杀。 其后不久,郑军大营外接到军令后的轻骑,在韩客的率领下也已拍马杀到。部分围歼城外的蒙辽轻骑,部分杀入城内增援曹显。 莫州小城本就只有一万多敌军,城内留守的本来就不多,在提前混入城内的细作配合下,郑军很轻易地就杀进了城内。 这次的夺城出其不意,杀进城也太过迅速,那些提前混入城内的细作兄弟,在城门附近竟没帮上忙。 出城的一万人马注定会被消灭大部,之所以不全歼他们,是故意放跑两三千蒙辽军逃向涿州,好让施布缪趁乱混入溃兵当中,混入涿州夺城。 此时此刻,施布缪和三百名伪装成蒙辽军的弟兄,已经在莫州城北不远处的树林里隐蔽身形,随时等待莫州的溃兵北逃。 而陈妍和卫安周强等,一千名韩庚特意挑选出来的郑军将士,也已从大营出发来到了莫州城下,准备瞅准时机,假装追杀蒙辽溃兵直奔涿州,相机夺取涿州的城门。 莫州城内的蒙辽军士本就不多,被曹显的亲兵已经绞杀了大半,等韩客的援军一到,不久就占领了四门,迅速把府衙内负隅顽抗的蒙辽军清除干净。 曹显看看莫州已经初定,项梁也已派人传信说,城外蒙辽仅剩的溃兵两千人左右,已仓惶逃向了涿州,陈妍率领一千将士,正在不即不离,跟在蒙辽的溃兵三四里外追杀。 底下还有大仗,郑军轻骑还要追击到涿州和蒙辽军恶战,曹显没工夫在莫州小城耽误时间。 “怎样?可还撑得住?”曹显扭头问万喜道。 此时战事基本已毕,万喜的腮帮子也被亲兵简单包扎了下,伤口被高纯度白酒清洗消毒后,抹了药膏的白布,在他的大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把万喜本就不小的大脑袋,缠的就像一个白色的大布团,仅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连铁盔都无法配戴。 “无妨,这点小伤死不了人。你只管下令吧!”万喜晃晃硕大的白布团呲牙一笑,毫不在乎地说道。 闻听万喜所言,曹显也是展颜一笑,有自家这帮兄弟在,仗就好打,心情也永远不会很差。 “传令:让莫州的知州和守备,率领原计划的四千守城边军,马上接管莫州,安抚百姓、打扫战场、救死扶伤。” 莫州的知州和守备,以及四千莫州的守城边军,朝廷早已指定了人选安排了将士。现在就在郑军的大营里待命,只要曹显的将令下达,马上就能赶来,接管莫州的政事和防务。 “传令:令韩庚和项梁率三千轻骑,看情形跟在陈妍陈将军的千人之后,做第二波援军,接应施布缪施校尉夺门。” “令万喜和高丕二位主帅,立即点齐五万轻骑,带足三日干粮和清水羽箭等,即刻跟在韩庚之后兵发涿州。” “传令韩客韩将军,立即拔营起程兵发涿州。” “传令邓化邓将军,率领所有战械和辎重,随后兵发涿州。” 一连串的军令下达,刚刚结束战斗的郑军将士,都没顾得喘一口气,立即又忙碌起来,准备向涿州进发。 像这样几天几夜连番苦战的情形,对于原雁山卫的将士来说,属于司空见惯。 而其他的将士们,此前也已在松州,被万喜和高丕等,魔鬼训练了几个月,也不是不能承受。 因此,曹显的将令下达后,所有将士们忙而不乱。 不久之后,韩庚和项梁率三千轻骑,尾随陈妍已经出发,又等了半个时辰,万喜和高丕,也已率五万轻骑出发。 韩客率领的几乎全是步卒,涿州的夺门死战已经指望不上步卒的支援。 之所以让步卒也立即开拔,为的是一旦施布缪夺门不成功,步卒赶到涿州以后能暂时围城,等战械到达后再强攻涿州。 邓化率领的战械和辎重部队,由于战械都拆卸成了部件装在大车里,郑军的战马骡子又足够使用,速度也不会比步卒慢太多。 曹显用兵,完全得到了王铮的真传,同样是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能用闪电战迅速解决敌军的,他绝不会拖拖拉拉贻误战机。 195章女将神威 绰号死不了的施布缪施校尉,率三百郑军精锐化妆成了蒙辽溃兵,在昨夜就已经埋伏在了莫州城北不远,一个土岗后的树林里。 今日晌午,他听到莫州城南炮声隆隆黑烟滚滚,就知道战事已起。 “娘的,终于打起来了,弟兄们,快快吃饱了喝足了,瞌睡的就睡一觉养足精神,一旦混入蒙辽的溃兵,到时可啥都不能吃不能喝了啊。” 施布缪中等身材特别健壮,原来曾是韩庚的亲兵,也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数次,彪悍敢战的拼命三郎,脑袋瓜也足够灵活。 此时的他蹲在地下背靠树干,右手轻拍卧在地下的一匹蒙辽军马,穿着一身从蒙辽的降兵身上扒下来的破衣烂甲,脸上也人为的弄得污七八糟,还真像一个刚和郑军厮杀了半天后的蒙辽溃兵。 不仅是他自己,三百将士皆是如此打扮。 此次智取涿州的军事行动,他们这三百人马,和提前混入涿州的那些细作才是关键。 此战能否一举拿下涿州坚城?就靠他们的这些死士的夺门了。 施布缪看着自己的这三百手下,不知道涿州之战夺门之后,还能有多少弟兄存活于世? 假如陈妍陈将军率领的一千精锐增援及时,就还能活下来一部分,假如陈妍稍一耽误,这三百将士和那些细作弟兄,必会一个不剩全部战死。 到时候,他这个绰号死不了的施布缪施校尉,可就成了死校尉了。 施布缪不是怕死,他怕的是,自己死不足惜,却不能完成韩将军交给他的任务。 那样一来,郑军的将士们,就只能爬城硬攻涿州,死伤也就会数以万计,代价太大了。 因此,施布缪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养足精神,至涿州城门后就能多坚持一会儿,就更有希望坚持到陈妍的援军赶到涿州城下。 半晌午十分,施布缪从望远镜里看到,已经有少量的蒙辽溃兵,开始从莫州仓皇北逃。 “弟兄们,隐藏好身形,约束战马不得嘶叫,等大股溃兵过去以后,咱们就开始行动。” 三百将士得到军令,各自从怀里掏出炒豆放在手心,让战马贪婪咀嚼,避免了战马的嘶鸣。 又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大股的溃兵接踵而至。 看来,莫州已经被郑军攻克。蒙辽溃兵无法进城,只得绕城而走逃往涿州。 施布缪看时机已到,于是立刻跨上战马:“弟兄们,抛弃干粮和饮水,隐藏好所有我大郑的军械,让蒙辽溃兵能看到的,只许是弯刀和硬木弓。” 此战甚是凶险,可为了混入蒙辽的溃兵,不至于被溃兵发现破绽,施布缪等三百将士,只能放弃干粮和饮水,只能放弃板甲的有效防护,放弃霹雳炮火爆箭等杀敌利器,只能身穿蒙辽军的皮甲,手持蒙辽军标配的弯刀和硬木弓。 这么做,被发现破绽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可到了涿州和蒙辽军死战时,没了板甲的防护,没了霹雳炮神臂弓等利器的杀敌,却会更加的困难,死伤也就会更多。 但死士就是死士,为了皇上为了大郑,为了亿兆的黎民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这三百死士,竟无一人有任何畏惧。 蒙辽溃兵大约两千轻骑,已经仓惶驰过施布缪等人隐蔽的树林,后面号炮连声,陈妍已经传信通知施布缪,后面的追兵马上就到,他们可以混进蒙辽的溃兵了。 “弟兄们,出发。”施布缪一声轻喝,然后纵马就冲了出去,转瞬就上了莫州至涿州的官道。 后面没有蒙辽的溃兵看到便罢,即便有,也会被陈妍的追兵射杀。施布缪等人,现在算是蒙辽溃兵的最后一股人马。 可施布缪不能只在蒙辽溃兵的最后,他要冲到溃兵的中间靠后,混入其他的溃兵,把后面真正的蒙辽溃兵,让陈妍的追兵砍杀一些做做样子,免得陈妍的追兵若即若离,被敌军看出破绽。 蒙辽军中本就不全是契丹人,汉人百姓从军的也有不少,因此人员混杂,施布缪等人又神色仓皇装的极像,加上现在一千追兵逼近,就在蒙辽溃兵的屁股后砍杀,蒙辽军保命要紧仓惶北逃,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了施布缪等人的可疑。 混入蒙辽的溃兵是第一步,很完美。 不被溃兵发现破绽是第二步,也做的不错。 陈妍本就是女人,自然心思细腻,她率领的一千郑军追兵,看起来打马扬鞭像是在泼命猛追,实际上却既不是太落后,又跟的不是太紧,偶尔会砍杀几个因战马体弱落在后面的溃兵。 却总是距离大股的溃兵二三里左右,总是追不上杀不了,可因为距离蒙辽的溃兵太近,却又心有不甘,依然还在拼命追杀。 这第三步,依旧很是完美,没有让只顾逃命无暇他顾,仓惶不安的蒙辽溃兵看出任何破绽。 莫州距离涿州二百多里,等蒙辽的溃兵来到涿州城下,已经到了子夜时分。 先前,早已经有数股少量的残兵败将逃到了涿州,涿州守备经过身份验证之后,也均是一一放行。 可施布缪所在的这一股溃兵达两千多人,涿州守备也不是无脑之辈,他担心会有郑军混入溃兵之中混进城内,因此还在犹豫让不让这一大股溃兵进城。 可郑军的追兵就在屁股后数里,转眼就要杀将过来,溃兵之中的一员偏将无法进城,急怒之下破口大骂,导致涿州城外,着急进城的几乎所有的蒙辽溃兵,一时间千娘万奶奶的,把涿州的守城主将骂了个狗血淋头。 短短时间,他祖宗十八代的女性亲属,都被城外的蒙辽军给草了几百遍都不止。 莫州和涿州相距不远,各自的守城主将偏将等,偶尔也会见面,彼此都很熟悉,即便是普通军士,熟悉的也有不少。 城外的溃兵又是祈求又是哭又是骂,还把后面仅有一千疲累的郑军追兵,领兵的还是个女人,那女人估计是大郑某位大官的小妾,她孤军冒进好大喜功不说,还胸大无脑,估摸着除了床上的功夫一流外,其他的功夫都是稀松平常等等,添油加醋地给城头上的涿州守将说了一遍。 涿州的守城主将一是心有不忍。 溃兵们和郑军厮杀了半天,水米未粘牙,如今又连夜奔行二百多里逃到了涿州。 二是对郑军的疲兵存了轻视之心。 三是他和郑军厮杀多年,还没见到过一个郑军的女将,他也想看看郑军的那个女将,是否也是长得如花似玉我见犹怜。 于是,涿州的守城主将在心中好奇和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打开城门,他亲率五千轻骑阻挡郑军的那一千追兵,放溃兵们进城歇息。 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涿州守将错就错在了他的心有不忍,他更错在对陈妍和那一千郑军的轻视。 他率领五千蒙辽儿郎,刚刚冲出城门列好阵势,溃兵们刚刚你推我挤,争先恐后地开始进城,陈妍已经带领一千追兵杀到了涿州城下。 “来将通名,本将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在涿州城头和蒙辽儿郎们,手里万千火把的照耀下,城外的战场亮如白昼。 蒙辽的涿州守将,看到郑军领军的将领,居然还真是个二十多岁模样俊俏的女将,轻视之心大起,想把陈妍生擒活捉的念头萦绕不去,想把陈妍掳回涿州,试试她这位郑军女将的功夫,是不是像溃兵们说的那么好。 可试出陈妍功夫的以后会有人,却绝不会是这个不自量力的涿州守将。 涿州守将文绉绉的问话过后,就得意洋洋地等待陈妍回答。 可陈妍没说话,却轻夹马腹驱动战马,独自一人缓缓向涿州守将而来。 “哈哈!莫非这小娘子怕我听不清,要走近了和我讲话?那样更好,老子仅用三招两式,必会生擒此小娘子。” 在王铮看来,陈妍将近一米七,和别的女子相比,也算是中等偏上的高个了,可她和牛高马大的涿州守将相比,也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不怨涿州守将会轻视她。 陈妍缓缓走来不言不语,直到到了涿州的守将面前不足一丈,她才轻启朱唇张开樱口。 “我乃大郑混编独立旅的旅司马都尉,陈妍是也!” 其实,陈妍表面的职务,是混编独立旅的司马都尉不假。 可她上报朝廷的正式职衔,却仅是邓化的参军,也就是一个小参谋。她的编制在战械三营,以她现在的勋衔,还不能做军一级的混编独立旅的司马都尉。 曹显让她做邓化的参谋,也是王铮授意,王铮想试试,能不能为大郑培养出一位女柱国。 当然,这是王铮的恶趣味,再往深里想的,现在只有王铮自己知道。 轻声说到此处,陈妍突然面色一变,一道狠厉的眼神蔑视涿州主将,然后突然抬起右手,掌中的亮银枪如若闪电一般迅捷出手,刺向了涿州守将的心窝。 估计陈妍还怕一击不中,身形也已同时暴起,手腕一番,‘沧啷’一声就抽出了腰间的柳叶刀,凌空扑向涿州守将,一刀劈向涿州守将的脖颈。 盱眙之间变起仓促,涿州守将由于太过轻视陈妍,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 转眼间,他都没顾得有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妍脱手刺出的亮银枪,已经贯穿了他的胸口,他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就见刀光一闪,涿州守将还没有闭上的眼睛,又看见自己的大好头颅,也已飞上了半空。 涿州守将的头颅飞起,脖腔里的鲜血狂喷,溅了陈妍一身一脸,她伸出素手轻轻一抹,右手回刀入鞘。 然后走到敌将的身边,一把拽出自己的亮银枪,三脚并作两步跑到自己的战马身边,腾身而起跨上战马,接着用亮银枪的枪尖,一指对面的蒙辽军士,语声轻缓却足够狠厉地说道。 “传令:抢占城门洞,杀光蒙辽狗。” 然后陈妍一马当先,冲入蒙辽的军阵,亮银枪指东打西连刺带扫,如入无人之境,只把蒙辽军杀的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196章 死不了了 此时,施布缪等三百将士,刚磨磨蹭蹭地走进了城门洞,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已经从蒙辽军士的大哗中知道,蒙辽的涿州守城主将,已经被陈妍一招斩于马下。 他不得不佩服陈妍的同时,也已即刻大喊一声“动手”。 陈妍一招斩杀涿州的主将后,军令一下,后面的一千郑军精锐,在卫安、周强、狗娃、黑蛋和石头的带领下,一声虎喝之后,就拍马猛冲而上,开始了对懵逼了的蒙辽军肆意的屠杀。 蒙辽的所有将士,谁都没想到,自家那个牛高马大悍勇了半世的主将,竟然不是郑军那个娇滴滴的女将的一合之敌,转眼间竟然已经人头落地。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还没等回过味儿来,城下的喊杀声已经惊天动地,蒙辽军临死前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兵刃交击声、刀剑划破皮肉声、战马嘶鸣声响成了一片。 不久前还很是安静的涿州城南门,转眼间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几乎是与此同时,溃兵里果然混入的郑军奸细,也已突然发动抽出弯刀,对身边猝不及防下的蒙辽溃兵肆意砍杀。 这些郑军特别彪悍善战,不久就清空了城门洞里的所有蒙辽军,开始向城内杀来。 涿州的守城主将已死,偏将就自觉担起了守城的重任,连忙下令把城门洞里的郑军赶出城外,马上关闭城门。 一霎时,涿州城门的马道边,就挤满了蒙辽军士,一个个弯弓搭箭,不等那位偏将指挥,如雨的羽箭已经倾泻而出。 “用敌军的尸体和战马护身,快抢去马道,杀溃敌军弓箭手。” 郑军将士没穿板甲,因为伪装的是溃兵,圆盾也并不多,即便有圆盾在手的,由于圆盾太小,也遮护不住全身的要害。 于是,看到敌军弯弓搭箭,还没冲进城内马道边的施布缪,一边高声大喝,一边俯身单手提起一个蒙辽军的尸体,遮护住全身的要害。 “嘣嘣”的弓弦震动声中,箭雨近距离劲射铺面而来,躲避不及的诸多郑军将士,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 “娘的,圆盾上前结阵,往里杀。” 第一波箭雨过后,施布缪的大腿中了一箭,战马也被射成了刺猬,连声哀鸣躺倒在地。可他此时没空拔掉羽箭包扎伤口,也不能让战马的死尸把自己压在身下,就随手一丢那具蒙辽军的死尸,双脚猛地一蹬马镫,蹭地腾身而起,凌空直扑城门以内。 就在蒙辽军刚刚抽出第二支羽箭,搭上硬木弓拉开弓弦的同时,施布缪和两个郑军将士,已经扑了过来。 那两位将士左手中的圆盾劈手飞出,砸中前排的两个蒙辽弓手,右手中的两把弯刀已经交一把到左手,紧接着就是左右一分往两边一扫,数具蒙辽军手中的硬木弓,已经弓破弦断无法再用,接着不等蒙辽军抽出弯刀,双刀又是一合,数颗头颅已经飞上半空。 今日,能被选中参与夺门的这三百将士,均是原雁山卫的百战悍卒,杀人的手法就和使用筷子一般的灵活。 那些手中仅有一把硬木弓,还没有抽出弯刀的蒙辽军士,瞬间就死了一地。 施布缪的左腿上还深深地扎着一支羽箭,可他宛若无事,行动好像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右手的弯刀一挥,银光闪过,挡在正面的一个蒙辽勇士已经皮破肉烂,肠子肚字喷涌而出。 那名蒙辽军士一声惨叫,连忙甩了弯刀,想把自己的肠子塞会肚子内,可紧接着又见寒光一闪,他的颈部大动脉被劈为两段,已是鲜血狂喷,眼见是活不成了。 此时,前面的蒙辽军士已经抽出了弯刀,在那名偏将的指挥下,怪叫一声,齐齐向施布缪三人杀来,三人以寡击众,左遮右挡形势极危。 好在城门洞里的郑军,片刻间也已杀到相助,近百人马就在城门洞内的马道边,高呼酣战厮杀成一片。 和敌军混战在一起后,后面和马道上站立的蒙辽军弓手,害怕误伤了自己人,就不敢随意地射箭,施布缪等人大占便宜,厮杀起来就更无顾忌。 郑军的三百人就在城门洞附近,前面的施布缪等人一开始动手,后面护城河边的郑军将士,有几个已经从马鞍旁的布袋里抽出了巨斧,在数十弟兄左挡右杀的掩护下,奔上吊桥,挥起巨斧,劈砍吊桥的铁索。 可铁索是精铁打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砍断的,城头上的蒙辽军一看不妙,也不管城外还有数千蒙辽军的弟兄了,连忙搅动机关,就想把吊桥升上去,阻止郑军的夺门行动。 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中,吊桥缓缓上升渐渐倾斜,可手臂粗的铁链吊索却还没被砍断,手挥巨斧的几个郑军将士目齿欲裂。 在他们哇呀呀的怪叫声中,使出了全部力气,巨斧挥动的更快,一声声的劈砍声中,在一溜溜金铁相交擦出的火花下,在吊桥被升到半人高时。 终于有一根吊索不堪重负,嘣的一声折断,吊桥上的几个郑军将士身体一歪,一人摔倒在地滑下了吊桥根部,另外几人连忙拉住那一根还没被砍断的吊索稳住身形。 “毛十八,你这个笨蛋,滚开让我来。”吊桥上的一位队正怒吼一声,劈手从毛十八的手里夺过来巨斧,前腿弓后腿蹬站稳了身体,高高地抡圆了巨斧,‘咳’的一声爆喝后,巨斧的斧刃重重地劈在了铁索的根部。 与此同时,城头上的蒙辽军,终于想起了用弓箭射杀郑军将士,于是顷刻间,一蓬箭雨自上而下,笼罩住了吊桥上的所有将士。 ‘噗噗’的羽箭刺中皮甲刺入肉里的闷响中,毛十八和那名队正,以及另外两名随扈在侧的郑军将士,均已成了刺猬。 可那名悍勇异常的队正,硬是憋着一口气,不但没倒下,反而在敌军第二批羽箭到来前的间歇中。 再次举起了巨斧,就在城头的蒙辽军第二批羽箭倾泻而下的同时,那名队正的第二斧,也劈了下来。 这一次,那根仅剩的铁索终于被砍断,就在一人高时轰然落下,吊桥上的毛十八等四名郑军将士,从吊桥上震下,滚入了护城河。 他们完成了他们的使命,但他们的生命,却在收复涿州的死战中,交给了这片从汉家朝廷的手里,丢失已久的土地。 “不得追杀溃兵,卫安周强,迅速去帮施布缪,李钩、李石、李旦,快速进城抢占城头。” “诺。 施布缪等将士虽然足够悍勇,可城门洞里太狭窄,后面的将士挤不上来,只有前面的数人面对蒙辽军的大批人马泼命的砍杀,郑军将士死了一批再补上一批,始终没有后退一步,可也很难杀进城内。 和蒙辽军作对儿厮杀,郑军将士们一点都不怕,即便是一对二一对三,也没太大的问题。 可蒙辽军人多势众,前面的和郑军厮杀,后面的却抽冷子放箭,而郑军将士还没有板甲防护,这就吃了大亏,死伤惨重。 进城时的三百将士,短短时间的死战之后,现在已经折损了一半,城门洞里浮尸遍地。 “娘的,那些细作兄弟怎么还不杀过来?陈妍那个婆娘咋还不进城救援,非要等老子真死了再来吗?” 施布缪施校尉一边和蒙辽军厮杀一边怒骂。 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浑身都已被鲜血染红。坚持了这么久,他和身边已经换了几茬的兄弟,一直是在以寡击众。 正面有蒙辽军数不清的军士拼死阻挡,两侧马道上的蒙辽军居高临下羽箭劲射,稍一往前推进出了城门洞,城头上的滚木和垒石就会倾泻而下,把兄弟们砸的筋断骨折。 今日这一战,假如有板甲护身,假如有霹雳炮和诸葛连弩,他早已率领弟兄们冲向城头了。 可战争没有假设,他假如有板甲和那几样大杀器,也就不可能这么容易地,就能混进涿州的城门洞,郑军就只能重兵围城爬城死战了。 涿州是燕京门户,是坚城重镇,里面的六七万重兵凭坚城死守的话,夺城时,死伤的郑军将士们会更多。 就在施布缪等三百将士仅剩七八十人,已经浑身浴血到了强弩之末时。 对面涿州城内的大街上,正面堵着施布缪等人的蒙辽军身后,忽然间喊杀声震天。 那些提前数天混进城内的细作兄弟,终于绕过了巡城蒙辽军士的围追堵截,及时出现在城门附近接应。 蒙辽军猝不及防,被背后突然出现的郑军杀的手忙脚乱,施布缪等将士压力大减。 “娘的,终于来了,再不来接应,老子就得改了死不了的绰号,叫死透了算逑。” 短短时间就已经杀的精疲力竭的施布缪,退后一步靠在城门洞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稍微歇息。让后面的将士上前,继续和敌军搏杀。 他身上的伤口太多,虽然他每次均能躲避敌军致命的袭击,却还是遍体伤痕,失血过多导致他的精力不济,再不退下裹伤止血,他必死无疑。 又过了片刻,陈妍等一千将士,终于杀溃了拼死堵住道路的那五千蒙辽轻骑,杀进了城门洞接应。 至此,城门洞已经被郑军将士牢牢占据,就差杀上城墙扫清大军进城的障碍了。 “施校尉,率领将士们退下裹伤包扎,卫安周强,圆盾护体,用霹雳炮和连弩强行推进。” 一马当先冲进了城门洞内的陈妍,脆声下令道。 “诺。” 卫安和周强等将士抢进城门洞,掏出霹雳炮拉开引线,随手就往城内蒙辽军的人群里一扔,施布缪等仅存的数十名将士,久违了的霹雳炮声,终于再次响起。 这一刻,霹雳炮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他们听来,竟是那么的动听。 没了霹雳炮的对敌军的轰杀,没有板甲的护体,像这种攻城的硬仗,还真姬八不好打。 “哈!娘的,这次,又死不了了。” 此时此刻,正被一名手下裹伤的施布缪,在又死不了了的庆幸之余,不由得就想到了大将军王铮。 假如没有王大将军,大郑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收复燕云十六州?大郑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御敌于国门之外?才能如此强势地主动进攻,把蒙辽军杀的一退再退? 197章 硬夺涿州 有霹雳炮、诸葛连弩、神臂弓开道和板甲护体,杀进城门洞的郑军个个悍不畏死,每人都争先恐后。 卫安和周强左右一分,四枚带木把的新式霹雳炮,已经投向了两侧的马道,随着四声巨响后,马道上的蒙辽军已经所剩不多。 自施布缪进入城门洞以后,给他们造成了最大杀伤的,就是居高临下站在马道上,射箭和抛投霹雳炮的蒙辽军士。 “李石、李钩、李旦,快上马道。” “来了。”狗娃答应一声,和黑蛋石头已经带着数十弟兄,猛地冲出城门洞,冲向马道。 他们三个的任务是,杀上城墙,占领城门楼的附近区域,清除敌军。给后面赶来的郑军扫清进城的障碍。 “卫安周强,快速向前推进。” “诺。弟兄们,跟我冲。” 卫安周强齐齐一声虎喝,左手圆盾遮护头脸,右手从腰间拔出霹雳炮,张嘴咬掉铁冒,舌尖勾出拉线,牙齿紧咬拉线后一甩头。 霹雳炮的木把哧哧冒出青烟,一二三,三个数字后,甩出霹雳炮落进对面蒙辽军的人群,轰的一声巨响,蒙辽军被炸死炸伤了一片。 趁着爆炸后的烟雾弥漫,卫安周强等迅速前冲数十步。 两人身后的郑军将士,手中的诸葛连弩机簧扳动,哧哧声不绝于耳,蒙辽军靠近前排的军士,一排又一排地,在惨呼声中接连倒下。 不仅是郑军有霹雳炮,蒙辽军也有,郑军的人群中,不时地会有蒙辽军霹雳炮的炸响。 只是,和郑军的霹雳炮不同的是,蒙辽的霹雳炮,比郑军早期威力最小的,也是大有不如。 一是用粘土烧制的陶罐制作,杀伤力就小。 二是需要用明火点燃引线,操作不方便。 三是蒙辽军霹雳炮的火药配置比例不合理,装进去的药量也不是正合适。又因为蒙辽缺铁,也不会烧制瓷器,里面装填的,也全是不够坚硬的碎陶片,烟雾不小,杀伤力却不大。 而郑军的霹雳炮,外壳是带有龟纹的生铁所制,火药经过王铮无数次的实验改良后,威力已经达到了黑-火药的极限。 木把能仍的更远,拉线引火不受天气和环境的影响,紧急之时也能单手操作,更方便更快捷。 和郑军的霹雳炮相比,蒙辽军的霹雳炮只能算是个渣。不过,如果不是王铮的存在,郑军的霹雳炮,也不会比蒙辽的强的太多。 可即便如此,即便郑军将士的身上都有板甲护体,如果蒙辽军的霹雳炮在耳边爆炸,附近两三步区域的郑军将士,依然会被震得失去战斗力。 如果恰好被碎陶片击中面部,战死和受重伤的可能性也是很大。 施布缪等三百将士,不长时间的夺门死战,就折损了二百多人,主要就是受了蒙辽军的霹雳炮和羽箭的连番轮射所致。 陈妍带领卫安和周强,以及数十个冲进了城门内的将士,顶着城墙上的箭雨,顺着大街拼死向前猛冲。 里面的细作兄弟由于人数太少,无法杀透重围和他们汇合,他们就只能杀过去了。 狗娃石头和黑蛋儿,同样也是以圆盾遮护头脸,闪避着城墙上接连不断抛下的滚木垒石,以霹雳炮和诸葛连弩开道,泼命向上冲杀。 如果不迅速夺取城门楼的附近区域,任由城门楼上的敌军,抛下垒石和滚木等阻挡道路,即便他们这些人能杀进城内,等大军到来,也无法迅速进城接应。 今日一战,夺门和占领城门楼才是关键。 可是,此时的城门楼上站满了敌军,无论郑军的霹雳炮多么的犀利,敌军死了一批又上一批,杀之不尽。 加上无数滚木和垒石的强大杀伤力,狗娃等将士死伤惨重,却依旧无法登上城头一步。 郑军的人数本来就仅有一千,在城外厮杀过后,冲进城内的就更少。而敌军城上城下,大街上小巷里百姓家,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 在城门附近,由于有火把和霹雳炮引燃起的大火,还能看得清楚。 进了大街后,没了火光,只能凭借霹雳炮爆炸时的一瞬,看清敌军的动向,郑军由明向暗往大街上猛冲,敌军由暗向明亮处掩杀,陈妍等就有些吃亏,伤亡也是越来越大。 涿州的守城偏将,一直立在城头指挥战斗。 他猜不透陈妍这个丫头,仅率一千轻骑,就敢硬闯蒙辽七八万兵力驻守的涿州,凭的到底是什么? 到了此时,战斗已经进行了小半个时辰,郑军折损大半儿,也没看到郑军后续援军的影子。 可郑军的那名女将,依然还在率领着几百的残兵,娇呼酣战宁死不退。 不仅如此,那名女将竟然还指挥不多的郑军将士,想要杀上城头夺取城门楼。 涿州的守城偏将,在佩服陈妍虽是女流之辈,却丝毫也不输于男人的同时,却也有些蔑视陈妍的举动。 一千轻骑就想打下来,七八万蒙辽儿郎坚守的涿州,太痴心妄想了。 果然是好大喜功,胸大无脑啊! 涿州的守城偏将,不清楚是谁创造的‘胸大无脑’这个成语,但他觉得,这个成语特别好,用在郑军这员女将的身上,最是合适不过。 其实,这个成语是王铮先说出来的,原雁山卫的将士们,知道这个成语的还不少。 在城下祈求蒙辽军开城门时,也是施布缪说出口的。他就是让涿州的守城主将轻视陈妍。 不过,施布缪的这个成语,今天用的还真是地方,涿州的守城主将果然太过轻视陈妍,竟然一招没过,就被陈妍刺于马下。 现在,守城偏将也已轻视陈妍,等待他的,将会是身死城破。 陈妍率领的将士死伤无数,终于杀透了敌军,和提前进入涿州的将士汇合。 她扭头一看,见狗娃等人的阻力太大,竟然还没有杀上城头,而狗娃率领的郑军将士,却是越来越少。 陈妍顿时大怒,她娇斥一声:“卫安周强挡住敌军,本将去援助李钩。” “知道啦!” 卫安周强抖擞精神,和仅剩的一两百郑军将士,拼死抵抗敌军的压迫前进。 而已是浑身浴血的陈妍,拨转马头就直冲马道,等到了狗娃等人的身后,她突然大喝一声:“李钩等人闪开,让本将先上。” 狗娃等闻言往两边一闪,恰好赶到的陈妍,已经从战马上腾空而起。 半空中亮银枪的枪尖一点,一块从城头落下的垒石就改变了方向,轰的一声巨响,横着砸下马道,把马道下的一堆死尸砸成了肉泥。 陈妍借力使力柳腰微拧,脚尖在马道的女墙上一点,再次腾身而起,半空中亮银枪一轮,当作了狼牙棒使用。‘啪’的一声,两名挡在她前面,举起弯刀欲砍的蒙辽军士,已经惨呼一声,翻着跟头就摔下了马道。 城头上的守城偏将没有想到,那一位胸大无脑的郑军女将,居然这么悍勇善战,他连忙下令弓弩手和霹雳炮等对着陈妍齐轰。 可是此时已经晚了,陈妍没有站在马道上和敌军硬拼,她借力打力左躲右闪,东一枪西一棒忽南忽北指东打西,让城头上的蒙辽军瞄不准身影,因为害怕误伤了自家人,就不敢随便放箭。 陈妍仅仅一人,瞬时就已杀上了城头,把城头上的蒙辽军搅得乱成一团。这样一来,就给狗娃等人赢得了短暂的宝贵时间。 狗娃等将士抓住这短暂的良机,不顾已经稀疏了不少的羽箭攒射,急忙三脚两步窜上城头。 然后,然后就好打了,在城头和敌军处于同一水平线的对攻,比站在马道下抬起头进攻,,面对的是城头上两侧,近千蒙辽军的羽箭劲射,无数滚木和垒石的抛掷,要好打的多。 何况,城头即便再宽也是有限,两百多名郑军将士涌上城头以后,背对背和敌军激战,蒙辽军人多势众的优势也已经荡然无存。 他们的人再多,也只能挤在人群之后,每一侧面对郑军将士的,也仅有最靠前的五六人而已。 如此一来,郑军平地抛掷的霹雳炮就能达到更远,就能给蒙辽军造成更大的杀伤。 陈妍率领的一千将士分成了两拨,现在已经仅剩三四百人还有战斗力。 而施布缪带领的那三百将士,此时仅剩四五十人。他们也在城门洞附近坚守,阻止敌军冲出城门洞破坏吊桥。 三波人马总共四百人左右,却抵挡住了蒙辽军在南门附近,近万人半个多时辰的拼死阻击。 如果陈妍等一千将士,没有穿板甲,没有霹雳炮、诸葛连弩等大杀器,别说是坚持半个多时辰,不超过一刻钟,他们必会被全歼。 夺门死战最是艰难,刚冲上吊桥的郑军,首先会遭到城头上如雨的箭矢劲射,和滚木礌石的打击。 冲进城门洞以后,面对的,是城门内两侧马道的箭雨,和城头上的垒石滚木,以及对面大街上的箭雨,和蒙辽军霹雳炮的连番打击。 敌军太多,从几面围杀少量的郑军,将士们的死伤就极为惨重。 第二波赶来涿州增援的项梁和韩庚,原来是不敢跟随陈妍等跟得太紧,怕被蒙辽军发觉了,施布缪等人难以混进城。 后来又没想到,涿州的守城主将,竟然不是陈妍那个娇滴滴的大姑娘的一合之敌,转眼被杀。导致城外的那五千蒙辽军大乱,迅速被陈妍等击溃。 几处的凑巧,导致韩庚和项梁率领的第二波援军,来的就稍晚了一些。 198章 城头闲聊 陈妍和狗娃石头黑蛋儿,带领仅剩的百多名将士,在涿州南门的城门楼上,左支右拙苦苦支撑。 城下大街上阻挡蒙辽军的卫安和周强,也被人多势众的蒙辽军紧紧逼迫。 加上蒙辽军从两侧的围墙上商铺里,不住的往郑军的人群里,投射霹雳炮和射出羽箭,卫安周强等实在难以抵挡,不得不连连后退。 现在,郑军越打越少,卫安周强率领的手下,现今已经仅剩一两百将士,霹雳炮和弩箭也已将近告罄。 可从其他城门赶来增援的敌军,却是越来越多,他们能挡得住敌军潮水般的猛攻就奇怪了。 就在卫安和周强等将士的身后不远,从城墙上顺着绳梯爬下来的蒙辽军士,也在拼命进攻城门洞里的施布缪等人,他们是要围歼施布缪等不多的郑军,马上关上城门,避免郑军再有援军到来。 三股郑军,三团厮杀,几乎均已到了强弩之末。 就在这时,城外不远,漆黑的夜空中,隆隆的马蹄声如闷雷般滚来,韩庚和项梁率领的第二波援军,终于杀到了涿州城下。 “娘的,看来,老子还是死不了,哈哈!” 施布缪施校尉,举刀架住一个蒙辽军士的弯刀,他旁边一个郑军将士,已经顺手一捅,那名蒙辽军士惨呼一声,转眼就没了呼吸。 施布缪一脚把那名蒙辽军士踢到旁边,防止他阻碍援军进城,然后才靠在城墙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摇晃晕眩的脑袋。 他失血过多,却一直在坚持战斗,如果不是提前包扎了一下,他现在早就流干了鲜血没命了。 由于城门楼已被陈妍等将士牢牢占据,韩庚和项梁等三千将士,没有遭到城头上敌军的滚木和垒石,以及密集箭雨的猛烈攻击,进城就很顺利。 “死不了,老子来了,你和弟兄们歇息裹伤吧!” 韩庚刚刚冲过吊桥,就在隐约的火光中,看到了城门洞里浑身浴血的施布缪。 施布缪曾是他的亲兵,两人本就亲如兄弟,现在他看到施布缪的身边,仅剩了二三十名将士还能勉强站立,顿时就气冲斗牛热血上涌。 “哈!韩将军,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死不了可就真死了。” “你是死不了,就算再厮杀三天三夜,照样死不了。将士们速速进城,杀尽蒙辽狗,为战死的弟兄们报仇。” “报仇,杀。” 三千大郑的精锐轻骑,在韩庚和项梁的带领下,从施布缪等二三十名弟兄的身边,旋风般地冲进城内,开始屠杀惊慌失措的蒙辽军士。 韩庚带领部分轻骑,直冲大街,接替卫安周强等人。 而项梁却大喝一声:“随我上城墙,杀尽蒙辽狗。” 然后他也是从马背上腾身而起,半空中熊腰一拧,已经稳稳地站在马道上,右手的柳叶刀一拨一挑,两支羽箭已经没了踪影,接着他三蹿两蹦,就快速窜上了城门楼。 “陈妍李钩退后,让某试试刀。” 陈妍狗娃黑蛋儿石头等人,本已精疲力竭到了强弩之末,闻言哗地闪开身形,项梁带着几名亲兵,已经欺身而上,和蒙辽军搏杀在一起。 “终于来了。”陈妍看着项梁带着数十亲兵,勇猛如虎横冲直撞,她瘫坐在垛口,一边娇-喘一边喃喃自语。 “终于来了。”狗娃就在陈妍的身边,听到陈妍的话声,他也接口道。 两个浑身浴血的血人对视一眼,疲惫地相视一笑。 他们笑容只是嘴角一趔,都很牵强,不是别的原因,是累的。 从昨天晌午到现在的凌晨时分,从莫州到涿州,数百里的追杀后,又直接投入到了涿州的夺门战之中,水米未粘牙不说,还始终没有喘一口气。就是个铁人,也会受不了。 “你怎样?伤到哪里了?”狗娃关切地问。 若单轮职衔,狗娃黑蛋儿和石头,甚至包括卫安和周强,他们五人都比陈妍的职衔高,之所以让陈妍领兵,就是为了让蒙辽军轻视他。 因此,狗娃和陈妍说话,不需称呼她的军职。 “我被羽箭蹭了两下,估摸着已经结了痂了,没事,你呢?伤着了没?” “我更没事,自从入了军伍以来,大小战役数十场,我还没受过红伤。”狗娃自豪地说道。 狗娃没说谎,不仅是他自己,就连石头也是,两人参加的战斗也不少了,竟然都没被羽箭蹭到过一次,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同是李家洼出来的,山娃和黑蛋儿就没那么幸运了,两人都受过伤。 山娃最惨的一次,是被一个哒突人一刀劈掉了头盔,差点没了脑袋,还有一次是被一只羽箭射中了小腿,所幸没伤到骨头。 而黑蛋儿受过的伤最多,也许是黑蛋稍胖,行动不够灵活,闪避总是慢了一丝的原因吧! “真的?”陈妍惊奇地张大了小嘴儿。 她有点不信,狗娃是从雁山卫来到松江卫的,他参加过雁山卫这几年所有的战役。 在草原上万里转战四五个月那一次有他,二进草原剿灭哒突三族那场战役有他,随着韩庚急驰一两千里奇袭白城,然后在白城周边,绞杀近十万蒙辽的军士有他。 他参加过那么多的恶战,竟然还没有过一次红伤,陈妍真有点不信。 “我骗你做啥!真的,别看我身上的血不少,都是蒙辽人的,不止是我,估摸着石头也没受伤,我俩每次都一样。” 陈妍还是不信,她扭头问石头道:“李将军,你受伤没?” 石头和黑蛋儿本来也瘫坐在两人的旁边,自然听得到两人的话,他闻言嘿嘿一笑道。 “没,蹭都没被蹭一下,就是太累了,想睡觉。” “这俩小子福大命大造化大,每次战役都是吉星高照,我就不行了,这次被羽箭射了三下,被弯刀划了两刀,娘的,咱们四个,每次都是我受的伤最多。” 黑蛋儿半躺在墙垛边,不忿地说道。 “谁让你吃的那么肥,哥说,减肥能使人长寿,你该少吃点肉减肥了。” 石头嘿嘿笑着笑话黑蛋儿。 黑蛋儿狡辩道。 “错,哥说,人不吃肉就要瘦是不假,可哥还说,不吃肉就会导致耳不聪目不明,甚至都不能走夜路,看不清道儿啊!因此,哥又说,多吃肉,勤锻炼才是王道。嘿嘿!” “哥?你们的哥是谁?”陈妍好奇三人竟然有同一个哥,就差异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大将军啊!”石头提醒。 “哪一位大将军?” 陈妍还是不明白。 柱国和柱国以上的职衔,就都是大将军,大郑连柱国带上柱国,有二十多个,到底哪一个才是他仨的哥,陈妍是真不明白。 “还能有谁?曹提督和韩将军他们,喊得最亲切的那一位大将军,就是我们仨的哥。” “是王大将军?”曹显等将领最佩服的人是王大将军,难道还就是王铮? “哈!然也。”黑蛋儿文绉绉地回答,石头和狗娃相继撇嘴。 “王大将军姓王,你们都姓李,你们咋都叫他哥?” “山娃也姓李,他还住在大将军家呢!我们仨在上京的家,也在大将军府和县侯府。我们都是一个村出来的,当然叫他哥,一直都是这么叫的,不管他做多大的官,没改过嘴。” 狗娃给陈妍解释道。 这下陈妍才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三人和大将军都是从一个村出来的,叫他哥是村里的辈份儿。 城门上的两侧和城内,正在高呼酣战,厮杀的如火如荼,霹雳炮声、兵刃交击声、惨叫声响成了一片,可是四个青年男女,竟然就坐在城头拉起了家常。 他们不担心战局,只要夺门成功坚持到援兵到来,他们就完成了任务。 只要韩庚和项梁一到,后面的大军也就不远了,拿下涿州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这一千三百人,尚且在一个时辰内,抵挡住了近万蒙辽军,从三个方向的轮番猛攻,何况是这三千大郑精锐?何况后面还有数万轻骑,马上就能赶到呢! 不仅是他们四个在闲聊,城门洞里的施布缪半躺在道边,也在和几个弟兄闲聊。 “死不了,你小子咋每次都能坚持到最后,咋每次都死不了呢?” 一名比施布缪年纪还大的老兵不忿地问道。 “哈哈!那是,老子这个死不了的绰号可不能白叫。”施布缪得意地哈哈大笑。 他面色惨白,但是精神尚好,如果能吃点食物睡一觉,就更好了。 可惜,为了怕蒙辽军发觉生疑,在混入蒙辽溃兵的队伍之前,所有干粮和清水,已经全都扔在树林里了。 卫安和周强,半躺半坐在街边一家商铺的廊檐下,卫安掏出水囊喝了几口水,舒服地长出了口气,然后顺手把水囊递给周强。 “去去,我才不喝你水囊里的水,间接接吻知道不知道?会传染疾病知道不知道?” 周强鄙夷地拨拉开卫安递来的水囊说。 跟着王铮的时间长了,卫安和周强也知道了很多新名词,比如:间接接吻。 “嘁!不喝拉倒,我还怕你把脏病传染给我呢!” 卫安把水囊挂回腰间,撇着嘴说道。 “脏病?哈!说起这个,我又想上京城教肆坊的小桃红了。小桃红那身段,那细腰,那俏脸儿,那大胸,那屁股,啧啧!真好···” 周强吧唧吧唧嘴,回味无穷,满面的神往。 说起这个,卫安也是精神大振。 “小桃红算啥?依我看,还是杜三娘最是美艳,当初老子为那杜三娘破-瓜的当晚,她那叫声,迷死个人了,她那光秃秃的下体···哈哈!爽,爽极。” 卫安和周强两个色中饿鬼,在如此尸山血海的情境下,竟然还有兴致谈论当年的艳史。 不得不说,跟随过王铮的这些人,心还真是特别大。 要知道,这两位,当年可全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公子哥。 现如今,不过才过了两年多的时间,居然处在尸山血海之中,依然能有那种兴致。 看来,两人的身心,现今俱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199章 兵发燕京 韩庚和项梁率领三千将士杀进城内不久,万喜和高丕也已带兵杀到。 五万轻骑纵马狂奔的声势委实惊人,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大地在颤抖,城墙上的浮土漱漱而落,荡了施布缪一头一脸。 “娘的,弟兄们快挪挪屁股,别被踩成了肉泥,没被蒙辽狗砍死,却被自家弟兄的战马踩死,可是真冤枉。” 施布缪的全身疼痛难忍,他在一个朋友的搀扶下,呲牙咧嘴艰难地站起身,一步一挪到了马道边,找了个比较安全的拐角重新坐下。 不仅是施布缪自己,他带领的三百夺门将士,仅剩这二三十人还能喘气儿,其他的均已战死。 现在这些人,全是满身伤痕,没有板甲的护身,仅凭血肉之躯,他们抵挡不住敌军羽箭的劲射。 韩庚和项梁率领的三千轻骑,怕被蒙辽军发现,不敢跟随陈妍跟的太近。 可万喜和高丕的五万大军,只要别超过了韩庚和项梁,就可以纵马狂奔,少了顾忌,就来的快了些。 和韩庚他们一样,当先冲进城门的,依旧是这五万将士的统帅万喜和高丕。 身先士卒四个字,王铮教出来的将领们,都能做得很好。 别说别人了,就连松江卫的提督曹显也是一样,昨日带头冲进莫州夺取城门,曹显也是不甘人后一马当先。 五万将士昼夜急驰二百多里,此时虽已人困马乏,但却依旧战意昂扬,一个个哇哇怪叫着,策动战马高举战刀,从施布缪等弟兄身边疾驰而过。 战马带动的劲风扑面,尘土漫天,就在道旁的施布缪等将士,转眼间已经成了一个个土人。 “呸,···娘的,再挪挪屁股,没被踩死,却快被活埋了,挪屁股了,快快。” 施布缪吐出一口带着不少泥土的唾沫,连忙强撑着站起身,想离开道路远一点,避免被活埋了。 随着万喜和高丕等生力军的加入战斗,蒙辽军的人数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可大街上和城墙上,均是极为狭窄,和蒙辽军正面交锋的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郑军将士挤在后面,无法上前参加战斗,急的哇哇大叫。 涿州是燕京的南方门户,蒙辽守卫涿州的七八万人马,接到的军令是,即便全部战死也不得后退一步的严令。 因此,郑军将士进城的虽是越来越多,霹雳炮声也越来越密集,蒙辽军的死伤越来越大,但蒙辽军士竟没有一个人转身逃跑,均在拼命死战。 郑军将士进城的太多,无法全部展开攻击,挤在一起就成了蒙辽军偷袭的目标。 蒙辽军熟悉地形,他们从院墙上、商铺里、百姓的屋脊上等等,不时的冒出头,以霹雳炮和羽箭等,给大街上的郑军造成杀伤。 韩庚在前面冲杀,涌进城的将士太多,万喜挤不过去,只得在后面下令。 “传令:所有将士全部散开攻击前进,以队为单位,凡大街小巷商铺等,一个不拉挨个搜索,尽快全歼敌军。” “诺。” “传令段将军,带领两千轻骑,绕小巷攻击前进,迅速直扑涿州城西的两座大库,把大库给我拿下。” “诺。” “传令庞将军,普通百姓不得骚扰,若有协助敌军杀我将士者,无论何人一律格杀。” “诺。” “传令皮将军,迅速扑灭大火救治伤员。” “诺。” “万喜,你率领将士们搜索进城,我带人去帮项梁,顺着城墙占领四门,务必把蒙辽军全歼在城内。” 高丕提议道。 “嗯!去吧!这边就交给我了。” 两人虽是职衔相同,但军中为防令出多门造成混乱贻误战机,必有上下级之分,左右军同时出击时,就是以万喜为首。 假如曹显不在战场的话,几个军司马的指挥顺序是,中军司马韩庚为上,前军司马项梁次之,然后才是左军的万喜和右军的高丕,最后才是后军的石坤。 只不过,这一次的连夜奔袭涿州,所用的全是前军的骑军,可韩庚和项梁还在和敌军正面拼杀,无暇下军令,万喜只得代劳。 万喜的大脑袋上缠满了白布,现在被尘土荡的灰头土脸,脸颊还有渗出的血迹,在现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在明灭不定飘飘忽忽的火光中,显得很是骇人。 万喜的军令下达,身后的将士们一声欢呼后,以队为单位,就开始各自为战。 巷战没有夺门战猛烈,但却更难打,死伤的也会更多。 敌军依靠地利,从不同的地方突然冒出头,随手一个霹雳炮把郑军将士炸的人仰马翻,然后身子一缩,就又没了身影。 进了城的郑军将士,失去了他们以一当十悍勇敢战的优势,却只能在大街小巷里和蒙辽军躲猫猫,死伤就越来越大。 就像后世的地道战,鬼子进村时遇到的情况一样。 将士们摸不清楚敌军会从那里出现,就只能亦步亦趋,每一个院子每一个房间,每一棵树一堵墙都不放过,和敌军逐个争夺。 好在,将士们仗着板甲的极强防护,和诸葛连弩的犀利,受伤的不少,战死的却还不算太多。 直到日上三竿后的辰时末,郑军已经逐步推进,占据了大半个城池。 敌军守城偏将一看,实在是守城无望难以翻盘,在城内和郑军厮杀的越久,就越有可能全军覆没,想要把郑军赶出城去,已经绝无可能。 于是,为了仅剩半数的儿郎性命,守城偏将无奈一声令下,号角呜咽,敌军开始打开北门和西门仓惶退走。 韩庚不依不饶,带领数千将士衔尾追杀,追出城去二十里,生毙敌军的守城主将和近千军士后,这才得胜回城。 此战,郑军战死三千余,受伤五千多。除了夺门时折损了一千将士外,大部分的死伤将士,均是和敌军巷战时被偷袭所致。 郑军共毙敌两万六,生俘一万四千七,击毙敌军主将和偏将,以及其他的文武官员数十人。 另有四万左右的敌军逃出了涿州,逃向了燕京。 午时初,涿州城内的最后一小股蒙辽军,被郑军彻底清除。 至此,郑军奇袭涿州强行夺门,然后援军跟上猛攻死战,一战就攻克了涿州。 郑军三战三捷连克瀛洲、莫州和涿州,周边的小县城城小兵少,根本就不敢死守不放。 自莫州失守以后,蒙辽南部的各个县城已是人心惶惶。 待到涿州又被郑军一战而下之后,蒙辽的新任南院大王韩德壤看出,郑军一反常态,这是主动进攻,要和蒙辽大战一场,硬夺燕云十六州。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死伤,为了集聚力量和郑军决一死战,蒙辽的南院大王韩德壤下令。自燕京以南,蒙辽的所有县城,官员和守军携带物资钱粮,带领百姓尽速撤离。 于是乎,燕京以南的所有蒙辽文官和武将,携家带口凄凄惶惶,率领各自县城里不多的军士,驱赶着大量的百姓,出了县城进入向北的官道,然后一路跋涉,逃往燕京。 这期间,曹显派出所有轻骑为十数股,用尽了手段,劫杀撤往燕京的敌军,截回了数十万被胁迫北逃的汉家百姓,以及无数的钱粮物资,并且歼灭了三四万蒙辽军。 同时,曹显故技重施,派出大批细作混入难民的人群中,试图混入燕京,在攻城时,能助郑军一臂之力。 轻骑已经全部派了出去,劫杀蒙辽由各个县城,撤往燕京的蒙辽军士。 曹显在涿州仅仅歇息了两日,等步卒和战械一到,即亲率所有步卒和战械辎重,兵出涿州一路向北,直逼燕京。 涿州距离燕京还不足二百里,一两日即到。 当日硬攻涿州时,如果不是曹显设计在子夜时分奇袭,如果不是陈妍真被涿州的守城主将轻视。 假如涿州的守将能坚持一两日,假如燕京能迅速得到消息派兵支援,曹显想攻下坚城重镇涿州,必会破费一番功夫,将士们的死伤也会更大。 可在距离燕京还有四五十里时,曹显得到哨探来报。 燕京城南十里,三座大营成品字形排列,把守住了各交通要道,占据有利地形扎营。挡住了郑军北进的所有道路。 “娘的,这是要在燕京城南,和我军决一死战的架势啊!” 万喜摇晃着大脑袋喃喃道。 “他要战,咱就战,咱的背后有千千万···汉家百姓做后盾,谁怕谁?” 高丕把王铮说过的一句话改了几个字,轻松说道。 “敌军共计有多少人马?”曹显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回大将军,敌军的营盘占地数十里,防范的也特别严密,无法抵近侦查,看不出来。” 哨探的回答让曹显的眉头皱的更深,占地数十里的营盘,至少也得有三十万兵马。 不算连克三座城池死伤的那些将士,郑军现在的十八万将士,对阵敌军的三十万人马,凭郑军现在的战力,倒是不怵蒙辽军。 可现在郑军的六万轻骑,还都在周边的县城,围歼蒙辽各个县城北逃的军士。 现今曹显率领的,仅仅是十万步卒,和两万混编旅的将士。 有王铮澶州之战的经验,凭十万步卒,结阵硬抗蒙辽军的大军,曹显倒也不怕。 可没有轻骑的机动,在燕京的城南只是和蒙辽军野战的话,想要扩大战果,却也是极为艰难。 “要不,让卫府和雁山卫再援助些战马来?” 万喜看出了曹显的踌躇,就出声建议。 曹显所率领的这十万步卒里,有四五万步卒原本就是骑军,只要有了战马,马上就能跨马扬刀冲锋陷阵,这一点倒是不怕。 可轻骑多了,步军就又少了。和蒙辽军的这次会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没了步军,即便有了绝佳的机会攻城,也只能放弃啊! 曹显踌躇良久,转头问高丕:“代老将军何时能到?” “应该不会太久,咱们攻克那三座城池的速度太快。也基本没有整军歇息,代老将军率领的全是步卒,一直在咱们的屁股后追赶不上。我估摸着,两日内,代老将军必到。” 高丕回答道。 不是正文:送孩子上学,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200章 蒙辽军冲营 “雁山卫的战马咱们无权调动,派八百里军情急递给大将军,让大将军无论如何,也得给我抽调三万匹战马紧急驰援。” 王铮是曹显的主心骨,他没了办法,只能求告王铮。 “诺。”曹显的亲兵队长,连忙让军中的文书起草公文。 “传令松江卫府,速派将士送来前线三万匹战马。” “诺。” 松江卫属于曹显直管,他可以下令。 “传令三军,抵近蒙辽的军营二十里扎营。派出所有哨探,严密监视敌军动向。” “传令韩客石坤,派出剩余的所有轻骑四处巡弋,派出四万步卒列四个方阵,严防敌军偷袭。其余将士迅速选择有利地形扎营。” “传令韩庚和项梁,接到军令后,马上结束截击敌军的任务,迅速率军回归大营。” “派出快马寻找代老将军,让代老将军加速行军,务必于明日天黑以前赶到大营。” 下完了军令,曹显扭头问万喜高丕:“你们觉得,敌军会不会,趁我军扎营之际前来袭营?” “很有可能,必须严加防范。”万喜道。 高丕略一沉思也跟着说道:“嗯!我觉得也是,不管怎样,总是有备无患。要不,我去仔细安排一下?” “好,可让六万将士列阵拒敌,四万将士扎营,让邓化的混编旅别的先放放,首先把云梯的碉楼和抛石车立在大营四周,敌军假如真来袭营,也可派上用场。” “知道了。” 高丕答应一声拍马向前,就去安排扎营和防御。 “万喜,还有哪些我没想周全的,你先安排人去做。我得停下来给大将军写封信,燕京城南六七十万人的大会战,我心里没底,必须和大将军说说,看他有什么看法。” “好,那我去前面找块地扎营。” 万喜闻言,打马就冲了出去。 郑军刚到立足未稳,甚至都还没有营盘固守。 敌军人多势众,又全是轻骑,迂回包抄极是方便,必须防备在郑军扎营时,受到敌军的骚扰。 曹显和万喜说着话时,亲兵已经铺好了一个折叠桌,和一个类似马扎的小凳子。这两样装备,也是王铮发明的,行军打仗时携带,很是方便。 拿起桌子上的蘸水笔,在竹筒里的墨水里沾了沾,曹显略一沉思,即在信笺上唰唰写了起来。 燕京城南的这一战,关系到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整个计划,曹显不敢不慎重。 王铮在给曹显的信里,虽然已经考虑到了,在燕京必有一场大战。但他却没想到,蒙辽死守燕京的决心居然这么强。 城外三十万蒙辽军的轻骑,城内至少也不会低于十万人。 据哨探禀报,燕京的北边,还有蒙辽的军队源源不断前来增援。蒙辽军此举,是要和郑军在燕京决一死战。 曹显不怕打仗,更不怕那些连铁甲都穿不起的蒙辽军。 可他还从没有过指挥大军团作战的经验,他怕自己万一有一丁点的失误,让蒙辽军抓住就是悔之不及的大败。 自己的声名事小,可数十万将士的生命事大,大郑的国威,和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不多信心,更是不能因为这一战,就再次的丧失殆尽。 郑军已经败不起了,太祖当年想收复燕云十六州,两次和蒙辽军决战,两次都是在燕京附近。两次都是二三十万人马,一战即近乎全军覆没的大败。 这才导致后来的数十年,大郑的各边镇在面对异族时,只知凭借坚城死守,极少敢主动出击。这才导致大郑更加的重文轻武,导致军队的战力越来越弱。 这三年,自从大将军执掌雁山卫之后,大郑的国力大增,自信心显著增强。军事上的弱势也已快速扭转。 现今,从皇上到普通的百姓,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不少。 这一切,来之不易,曹显不敢因为自己的指挥失误,让大郑再回到数年以前。 因此,给王铮的这封信,他是必须要写的。 王铮对他的鼓励,就能让他稍许心安,王铮为他出谋划策,能让他的战法灵活多变,首先立于不败之地。 他最希望的是,王铮能亲来前线指挥战斗。 只要有王铮在,他就相信,郑军绝对能迅速打败蒙辽军的四五十万大军。 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收复燕云十六州,能把郑军将士的伤亡降到极限,能只需付出极小的代价,就大量歼灭蒙辽军的有生力量。 曹显对王铮有着绝对的信心。 他的心里早已坚信,此世上,是大将军对手的敌对阵营的主将,以后会不会有不知道,但现在绝对还没有出生。 因此,曹显写了一封信给王铮,详细介绍了郑军现在面临的险境。他还给兵部写了一封公文,特意强调,让兵部恳请皇上,让大将军亲来前线指挥战斗。 曹显写好书信和公文,刚让亲兵交给军情急递。就听哨探来报,蒙辽军大概十五万轻骑,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已经向郑军杀来。 此时,郑军正在扎营,蒙辽军的主帅,这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趁郑军乱糟糟的扎营时,杀郑军一个措手不及。 曹显急忙带着亲兵进入大营。此时,郑军的大营刚有一个轮廓,连周围的木桩都还没有打好。 幸亏,曹显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也已早做了准备。 在大营的木桩内,紧挨着的是一辆接一辆的大车,大车上装满了钱粮兵甲物资战械等等。虽然没有木桩拒敌,但那些大车,也是敌军冲营时的极大障碍。 万喜也已得到了蒙辽军杀来的消息,他和高丕联袂而来找到曹显,着急说道。 “时间紧迫,邓化的辎重营和战械营,正在全力设置简易防护,韩客和石坤也已在营内四周,列好了无数个可大可小,防御极强的方圆阵,下面还怎么做?” 方圆阵的队形密集,防御力强,因队形密集限制了机动,缺少变化,敌军败退亦难以追击,攻击性较差。 但现在郑军只想守好了大营不被敌军攻破,也因为没有大量轻骑,根本就不准备主动出击。 因此,方圆阵最适合现在使用。 “让所有亲兵去帮邓化,迅速在大营的一周树立碉楼。让民夫和粮队等,即刻把所有物资填塞大车间的空隙。” “传令韩客和石坤,多用霹雳炮和火爆箭,务必不能让敌军,接近我大营五十步以内。” “传令邓化,抽调人手,即刻组装投石车,多使用炸药包和开花弹杀敌。” “传令大盾兵死守大车,遮护好后面的弓弩手,传令弓弩手,不能使一个敌军冲入我军大营以内。” 敌军片刻间即会杀到,形势万分危及,曹显的将令有些乱,但他此时也顾不得了。 此时,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挡住蒙辽军十五万轻骑的冲营。 蒙辽军的阵营,本就离郑军的大营只有十里左右,曹显还没有全部安排好防御,敌军的前锋已经杀了过来。 十五万轻骑的纵马狂奔,荡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燕京城南,宣睿十五年四月初的一个普通的午后,注定会被载入史册,成为让后世世代铭记的下午。 郑军的大营正中,高高矗立的一座望楼上,曹显手持望远镜,正在观察四周的敌情。他的身边,仅有传令兵和数名亲兵。 万喜和高丕,已经和韩客石坤,分赴大营的四个方向,指挥郑军将士死守拒敌了。 和以前一样,曹显坐镇中军统筹调度,接敌迎战的指挥,是统帅步卒的万喜、高丕和韩客、石坤。 敌军的前锋盱眙杀到,由于人数还少,邓化就节省了炸药包,只是远远地向敌军的人群里抛射开花弹。 随着开花弹的炸响,一拨又一拨的蒙辽军被炸的血肉横飞。 可此次决战,是攸关蒙辽和大郑国势的关键一战,蒙辽军仍是悍不畏死泼命地向郑军的大营猛冲。 此战蒙辽军若败,那么在太行山以南,就再无和郑军野战之力。 以后,蒙辽只能凭借顺州、蓟州、和檩州的坚城,逐城抵抗郑军的进攻。 可郑军盾坚矛利,火器特别的犀利,投石车的射程也足够远,蒙辽没有信心能守住那三座城池。 假如顺州、蓟州、和檩州也相继失守。 那么,在太行山以南,燕云十六州的七个州,就会全部落于大郑之手。 而太行山以北的九个州,由于太行山的天然屏障阻隔着大郑,也因为蒙辽的国力弱,这么多年就没有进行过大的整修,更容易被郑军攻破。 到了那时,蒙辽南部,燕云十六州这个蒙辽的经济命脉,就会全部失于敌手。 那么蒙辽的国力就会更弱,就会受到大郑的逐步蚕食。 也会让北方的女真和蒙古部落,迅速崛起,再也难以控制。 因此,蒙辽的朝廷,蒙辽的肖太后和圣宗耶律隆旭,严令南院大王韩德壤,务必把郑军全歼在燕京以南。 因此,接了死命令的蒙辽勇士,个个奋勇人人争先,悍不畏死地连续冲击郑军的大营。 蒙辽的十五万人马盱眙杀到,郑军大营的东西北三个方向,一时间炮声隆隆喊杀声震天。接连腾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这个本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午后,霎那间就成了个浮尸遍地的修罗场。 “报,报大将军,蒙辽军冲营的军士,大部分都穿着铁甲,已经屡次冲到了我大营二十步以内才被击杀。” “知道了,传令邓化,别可惜炸药包,给我照死里猛轰。” “诺。” 传令兵去传令之后,曹显‘啪’地吐了一口唾沫。 “娘的,蒙辽军也穿上铁甲了,看来,为了这次的会战,蒙辽集了全国之力,没少下功夫,早在燕京等着我决战了。我说前面的那三座城池咋那么好打呢?” 201章 冲营死战 蒙辽军从三个方向铺天盖地而来。 由于时间太紧,营盘还没有扎好,邓化战械旅的投石车、云梯、碉楼等,竖立起来的也不够多。郑军的营盘里就会有不少漏洞。 蒙辽军十五万人马一起拼死猛冲,炸药包和开花弹只能炸死炸伤一部分。 还有不少身穿铁甲的蒙辽军士漏了过来,躲在营内大车后的郑军将士,使用霹雳炮和神臂弓、诸葛连弩等轮番射杀。 但即便是这样,依然无法全歼蒙辽的冲营军士。 本就还没打好的木桩,被敌军的数骑就撞了个七零八落狼藉遍地。 紧贴木桩围成了一圈儿的大车,虽然也能限制敌军的冲锋。但大车太矮,蒙辽又全是轻骑,快马到了大车跟前纵马一跃,就能从大车和大盾兵的头上窜进营内。 一时间,郑军的大营里险象环生。 幸好的是,站在大盾兵身后的,还有无数长枪兵和陌刀手,敌军只要不是成规模地,大批冲进了营内,就还没有大的威胁。 郑军营内,所有云梯的箭楼上,均是三四个郑军将士,不停地照着敌军最密集的人群抛射霹雳炮和火爆箭。 身后还有两个军士,不停地从箭楼上,续下一个个竹篮。而下面的郑军军士,就往竹篮里装满霹雳炮和火爆箭等,让战友提上箭楼射杀敌军。 营内的一个望楼上,邓化手持望远镜左右环视,仔细观察敌情。凡是发现哪里的敌军密集冲来,就下令让投石车,照着敌军最密集的人群投射炸药包。 而松江卫唯一的女将陈妍,此时正带着她的十多名女兵,在大营东面指挥战斗。 战况的激烈程度前所未有,双方对阵的兵力达到了二十七万,同样是陈妍前所未有的经历。 郑军还没扎好大营,就被十五万敌军拼死冲营,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本就是仓促应战,韩庚和项梁等诸多猛将还不在营内。 此时此刻,所有的郑军将校,都没工夫聚在一起指挥战斗,均是各领部分人马战械各自为战。 陈妍临危受命,暂领整个混编旅的司马都尉,协助邓化,在大营的东西两面,靠前指挥,防御敌军冲营。 敌我双方厮杀正酣之时,陈妍听东边的木栅附近,突然一片大哗。 她扭头看去,只见数十蒙辽军士,已经突破了木栅和大车的防御,冲进了营内,和郑军将士混战在了一起。 而大营外更多的敌军,一看终于打开了郑军大营的突破口,狂喜之下,正加速拍马杀来。 被蒙辽军冲进营内,霹雳炮和炸药包等大杀器就不敢再用,失去了郑军最大的优势。是极其危险的。 当年太祖征伐蒙辽,两次都是因为军阵的某一点,被少量敌军强行突破,然后被敌军抓住漏洞,迅速冲进大量轻骑扩大缺口,最后才导致郑军大败,几乎被全歼的。 以步卒对战轻骑,被敌军突破一点就是大败的前兆。 因此,陈妍不敢大意,此时缺口处方圆阵后面的郑军将士,由于步卒移动缓慢,在短时间内,还无法堵住缺口。 陈妍无奈,她咬牙低喝一声:“姐妹们,随我去堵住缺口。” 三蹿两蹦下了望塔,陈妍顺手操起望塔下马鞍旁,她的镔铁亮银枪,然后双腿一夹马腹。 三岁的母马和主人心意相通,猛地一窜就冲了出去,直奔不远处郑军被冲破的缺口。 “蒙辽狗,姑奶奶在此休得张狂,纳命来。” 陈妍一声历喝,还没冲到那数十蒙辽军的跟前,她的人已经腾空而起,半空中柳腰一拧,亮银枪朝前一点。 一名骑在马上的蒙辽军士,已经被刺穿了咽喉,瞬间就栽倒马下魂飞天国。 然后,陈妍的镔铁亮银枪,上下翻飞指东打西左挑右刺,仅凭她一人之勇,就把冲进了营内的数十蒙辽军,杀的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激战之中,陈妍不忘下令。“情势危急,这些蒙辽狗-交给本将,别怕误伤了自家人,霹雳炮向外猛轰,阻挡后面的敌军冲营。” “诺。”防守此处木栅的郑军将士,接令后不再管陈妍和她的亲兵,与蒙辽军的泼命厮杀。 而是转身继续向营外大量抛掷霹雳炮,杀死杀伤敌军冲向缺口的后续部队,至少也要延缓敌军的冲势。 敌军冲进营内的军士只有二三十名,短短时间,就被比男人还悍勇的陈妍,率领数十军士迅速绞杀。 “挪动大车竖起大盾,绝不可再让敌军冲进一人,否则军法从事。” “诺。” 守卫此处的一位队正唯唯诺诺连声答应。 陈妍的勇猛让他心服口服,他觉得,这位女将军的勇武,不输于韩庚韩将军和项梁项将军。 两军激战了半个时辰,蒙辽军的儿郎不顾性命,十数次冲进了郑军的大营。 可郑军的营盘虽然没有扎好,营内的防守却是极为严密。 加上大杀器霹雳炮不要钱似的向外泼洒,蒙辽军损失惨重。却始终不能,在郑军的大营内站稳脚跟扩大战果。 只有大批的军士冲进郑军的营内,和郑军混战在一起,蒙辽军才会有大胜的希望。 因此,后来蒙辽军改变策略,一两万轻骑突然绕到了郑军的营南,照着郑军大营的南门猛冲。 在付出了大量的伤亡,侥幸躲过郑军的,炸药包、开花弹和霹雳炮轰击的部分蒙辽军,抵近到郑军大营五十步以内,就劈手甩出霹雳炮,轰击郑军营内坚守的将士。 然后不顾霹雳炮延迟爆炸的话,会误伤到自己,依然不管不顾向前猛冲。 为了守好大营,郑军将士围绕大营四周列的是方圆阵。而方圆阵之所以防御较强,就是因为将士密集。 可这么以来,被敌军的霹雳炮轰击时,密集的阵形内被投入多个霹雳炮,将士们受到的杀伤就特别巨大。 刚开战时,敌军是从东西北三面杀来冲营,因此,后营在南门参与防御的兵力就稍显薄弱。 此时被蒙辽军以霹雳炮开道,炸死炸伤了不少营内的将士,步卒移动缓慢,无法及时补充折损的兵力。 这一次,终于被蒙辽军抓住了机会,迅速冲营成功。大营的南门被破,数百蒙辽军士已经杀进了营内。 郑军的大营东北、正北和西北,由万喜、高丕和韩客重点防御。 东面敌军的冲势不强,防守的主将是陈妍,西面是邓化,石坤率领机动队,四处堵窟窿。 此时他在敌军攻势最猛的正北方向,和蒙辽军激战正酣,无暇迅速抽身支援南门。 曹显一看大事不好,马上就下了望楼,亲领数十亲兵和几百将士,策马直扑已经冲进了南门的敌军。 等曹显赶到时,邓化在西,陈妍在东,两人已经先他一步赶来增援。 曹显只见,陈妍巾帼不让须眉,已经冲进了敌军的人群中。 她的一杆亮银枪上下翻飞挡者披靡,她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和她交手的蒙辽军,没有三合之将,必被她刺与马下。 “这些蒙辽狗-交给我等,曹将军快快堵住缺口,阻挡蒙辽军冲进营内。” 陈妍一边和敌军激战,一边对曹显高声喊道。 曹显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妍这么悍勇能战。 以前,王铮给他的信中提到了陈妍,说陈妍是兵部陈琦的亲侄女儿,因为十多年前蒙辽军犯境,她的爹爹当时是松州的知州,率众给了攻城的蒙辽军以极大的杀伤。 后来松州城破后,她爹爹被蒙辽狗剥皮剜心。 因此,她脱下红妆换上了战袍,誓要杀尽蒙辽狗为爹爹报仇,让曹显适当照顾。 照顾归照顾,可曹显还是有些轻视陈妍,仅让她担着一个战械旅旅司马的职衔,做的却是邓化的参谋,也就是个动脑子耍嘴皮子的虚职。 在智取涿州的战斗中,她因为是个女人,尚且被曹显韩庚等轻视,就更会受到敌军的轻视,这才让她做那一千援军的头领。 因为对她不放心,还特意派了卫安、周强、狗娃、黑蛋儿和石头,五个曾经做过王铮的亲兵,有勇有谋敢战能战的家伙帮她。 说是帮她,其实也有她一旦不堪大用,马上就让狗娃做主将架空她的意思。 可是,谁都没想到。陈妍刚到涿州城下,一招就斩杀了涿州的守城主将。 并且她还战法得当勇猛无匹,仅率一千轻骑,就迅速击溃了城外的五千敌军,杀进城内,及时增援了施布缪,这才能夺门成功,继而一战即攻克了涿州坚城。 战斗之后,曹显听人诉说陈妍的巾帼不让须眉,还有些不信,觉得有些夸大其辞,她一个女人,即便再是能战,又能强悍到哪里去? 可是此时,曹显相信了,陈妍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是一员不输于项梁的女悍将。 万喜和高丕是雁山卫左右军的司马时,项梁仅是曹显,这个中军司马手下的甲旅旅帅。 可现在,项梁累积军功,已经做到了集团军的前军主帅。 在五个集团军里,地位仅次于中军的主帅韩庚,连万喜和高丕都得听他的军令。 可见,项梁是多么的骁勇善战。 冲进郑军大营的蒙辽军,不想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大胜郑军的机会,一个个更是勇猛拼杀。 曹显、邓化和陈妍,以及所有的郑军将士,自然也是泼命死守大营。 一个个悍不畏死悍勇异常,誓要杀尽冲进营内的蒙辽狗,堵住漏洞,杀死杀伤营外继续冲过来的蒙辽军。 至少也要打乱敌军的节奏,延缓他们的冲势。 听从陈妍的建议,冲进营内的蒙辽军,由邓化和陈妍对付。 曹显不敢让敌军再冲进来,他劈翻了两个蒙辽军士以后,策马来到被冲破的缺口,一人一马若天神下凡,迎门而立。 一边和继续冲营的敌军厮杀,曹显一边指挥所有亲兵和数百将士,各自掏出霹雳炮,猛轰继续冲营的敌军。 提督大将军亲临险境与敌军厮杀,所有的将士顿时气势更盛战意更强。 半个时辰后,冲进营内的蒙辽军士被屠杀殆尽,由于郑军的霹雳炮和炸药包等太过密集,敌军再也冲不进距离大营二十步以内。 202章 王铮出发 这一场恶战,从午后的午时末,一直杀到天已黑透的戌时初,双方人马均是损失惨重。 蒙辽军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始终无法真正冲透郑军的大营。 而郑军因为缺少轻骑,就只能在营内死守。 幸亏郑军富得流油,霹雳炮、炸药包等大杀器准备充足,战时又没有节制地拼命泼洒使用,才堪堪挡住了蒙辽十五万轻骑的泼命猛冲。 过了戌时,蒙辽军的南院大王韩德壤,一看己方损失惨重,却始终无法杀透郑军的大营,不能一战即全歼几乎全是步卒的郑军,不得已只得退兵。 号角呜咽声传数里,接到撤兵的军令后,蒙辽军留下了满地的死尸,潮水一般的退去。 蒙辽军退去之后,所有郑军首先是各自找地方放水撒尿,然后才瘫坐在地下稍微歇息。 战况太激烈,厮杀的太狠,疲累是其一,四个时辰的不停歇搏杀,也该解决拉和撒的问题了。 战后,曹显怕敌军再次袭营,不敢稍有懈怠,连下数道军令。 严加戒备、救治伤员、打扫战场、收拾战械、扎牢大营,将士们只得重打精神按令执行。 到了子夜,部分将士还在忙碌着扎营,而曹显的中军大帐里,依旧有一盏烛火摇熠。 他连夜写了一份公文上报朝廷,又写了一封给王铮的私信。 今日一战,他已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如果不是众将士的忙而不乱齐心协力,如果不是霹雳炮和炸药包的大量使用,如果不是陈妍和邓化的及时增援。 大营南门被敌军大量突破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韩德壤是蒙辽军中的少有悍将,他一生纵横沙场数十年,几乎从无败迹。 他和耶律写真两人,分治蒙辽的南北两院,是蒙辽的托孤重臣。 据王铮说,他还是肖太后的情人,是蒙辽圣宗耶律隆旭的后父,深受蒙辽两任帝王,和现在垂帘听政的肖太后的信任。 此人一生足智多谋,文武双全。别的不说,仅就他一个混在蒙辽朝廷的汉人,却能做到蒙辽的南院大王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了他的非凡。 南院大王治理着蒙辽南部广大的区域,是蒙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重要地区,比北院大王耶律写真的地位还高。 耶律写真是耶律家族的重要人物,是蒙辽圣宗的叔父。 和耶律写真相比,韩德壤却更能获得肖太后的信任。由此可见,韩德壤确是个不好对付的蒙辽大将。 和韩德壤交手,曹显不敢大意,他生怕自己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输不起,大郑也输不起。 因此,他想让王铮亲自前来,指挥这场双方共计六七十万大军的战役。 八百里军情急递,自然快得多。 上京距离燕京本就不是太远,仅有一千三百里左右。 不到两天,王铮正在兵部的衙门,和陈琦等人议事,就收到了曹显的来信。同时送来的,还有曹显给兵部的公文。 一天内,王铮和兵部,就各自收到了曹显的两份公文和两封私信。 可见,曹显率军到了燕京后,确实已是惶恐不安。 “大将军,怎么办?” 王铮看过公文和私信后,一直在背着手转圈儿,陈琦就焦急问道。 “代老将军率领的那十万步卒,今日可到大营。那就是说,我军近三十万,蒙辽军至少是三十万轻骑。以步卒对战数十万轻骑,摆开的战场就是几十里,假如出了一点纰漏,后果就不堪设想。娘的,这仗还真不好打。” 王铮皱着眉继续沉思着说。 “趁我军立足未稳,十五万大军压上夺营,韩德壤这一招,确是凶狠。不过,即便再不好打,已经到了这一步,退无可退,也必须打下去。” 说着话,王铮的第三只眼肌肉纠结,逐渐狰狞。然后,就见他突然摘下了腰间的天子剑,狠狠地拍在桌案上,咬着牙恶狠狠说道。 “本大将军代传天子剑令:着雁山卫卫晃,除留守的守城将士外,其余雁山卫人马兵出林州,向东北直插朔州、寰州和应州。令木风、戴忠和薛韶至少各率一万人马,顺着太行山行进,六天内,务必智取朔州、寰州和应州。怎么打我不管,但谁要是打不下来,让他提着自己的脑袋来燕京见我。” “诺。”旁边的周通急忙答应,但随后又疑惑地问道。 “大将军,仅仅三万轻骑,昼夜兼程赶到那三座城池,近千里的急行军,将士们必是疲惫不堪,也没有攻城战械。每一万人还要攻取一座城池,可能吗?” “所以我才让他们智取,如今,那三座城里,守城的军士已被抽调一空,均不会超过四千人马,智取的话才有可能夺城成功,硬拼?哼哼!别说是他们,就是我,率一万人也不可能打的下来。另外,让他们打下那三座城池后,能趁势拿下云州(山西大同)和蔚州就拿下,拿不下就运用游击战闪电战等,把太行山以北的那九个州郡,给搅得鸡犬不宁,尽量多杀伤敌军策应燕京。” “诺。” 为周通稍一解释,接着王铮继续下令。 “兵部公文急递曹显,命他见到公文后,在我赶到燕京以前,所有将士只可凭营寨死守,不能出大营一步。” “诺。” “我军死守不战,敌军无奈之下,必会截我粮道。千里飞骑速递曹显,让曹显传令项梁,在外劫杀蒙辽军的部分轻骑,不需回营,派一员猛将率两万兵力,守卫涿州至燕京的粮道。” “诺。” 最后,王铮看向陈琦:“陈相,随我见驾去吧!我要亲赴燕京指挥这次大会战。” “好,走,马上走。” 救兵如救火,陈琦当然不敢怠慢。 兵部本就在皇城内,两人不长时间就来到了御书房。 恰好皇上和房相吕相,正在商议燕京城外的战事。王铮和陈琦来的也是正巧。 给皇上和两位宰相见礼后,王铮把手上的两份公文和两封私信交给柴公公,让他递给皇上御览,这才说道。 “皇上,我得去燕京,不去不行了。” 房相问道:“王将军,燕京的战事可是出了变故?” 王铮先把曹显的公文和信里说的情况,简单给房相以及吕相介绍了一下,然后说道。 “这一次是六七十万人马的大会战,曹显没有指挥这么多人马的经验,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战阵摆开就是几十里,就是代老将军亲自指挥,他也不可能操控的毫无破绽。而任何一个小破绽被敌军抓住,就是我军的大败。我不能让那三十万将士死的毫无意义,我不能让高粱河的惨败重演。因此,我必须去燕京前线。” 皇上粗略看完了公文和信件,他不想让王铮离开上京一步,就忍不住问道。 “你去了又如何?你也没有指挥几十万大军的经验呐?” “我知道我没有经验,所以我不会摆开阵势和蒙辽军硬拼。我要智取燕京城。” “怎么个智取法?”吕相问道。 “我还没想好。” 王铮的这句话,让皇上和房相吕相大翻白眼。 愣了片刻,皇上略一沉思,就对王铮说道:“去吧去吧!路上再想办法。你马上前去燕京,战胜蒙辽军,拿下燕京城。你不去,仅凭曹显和代老将军,···唉!我大郑的第三次北征,不能再败了啊!” “那就请皇上下旨吧!” “下什么旨?无需下旨,快去吧!大破敌军拿下燕京后,战事只要不是实在离不开你,你就马上回来,上京也得由你坐镇呐!” 无需下旨就能去燕京,王铮不知道皇上这个老丈人是啥意思?他正想再问,就见陈琦给他使眼色,嘴角也一直往外撇。 辞别皇上和房相吕相,王铮和陈琦走出御书房,他不由纳闷地问道。 “陈相,我去燕京,皇上不需要下旨吗?” “嘿嘿!你带着天子剑,自然无需下旨。”陈琦捋着胡子,一边和王铮疾走一边回答。 “皇上给我的天子剑,不是只有十万人马的调兵权吗?咋还随便就能离开上京?” “哈!大将军,你什么事儿都很明白,咋就这种事儿总是糊涂?” “我真不懂,陈相说说。” 陈琦为王铮解惑也是说的不清不楚:“大将军,有些事,只可意会,也可去做,却绝不能说出口。而天子剑赋予你的权利,就是这种事。” “咳!你等于没说。” 王铮汗了一下。 他觉得,陈琦的意思是说,天子剑代表‘如朕亲临’,皇上自然想去那就去那,不用给自己下旨。 还有就是,皇上赐给王铮天子剑时,说的很含糊。 其实,天子剑赋予王铮的权利很大,王铮只要是为了大郑的利益着想,就能做很多事。 至于只有十万兵马调兵权这个说法,其实就是不违律法,糊弄那些言官的。 这也就是只可意会,可以去做,却绝不能乱说。 说出去就是欺君罔上,就会被言官抓住把柄。 可只管闷着头去做,那些言官虽然心里知道不妥。但王铮全是为了大郑,全是为了黎民百姓和数十万将士的性命。 他就是出了上京去了燕京,虽然违了大将没有圣旨的许可,就不得出上京城四十里的祖制。 但王铮因为有天子剑在手,也不算太过分,言官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儿。 即便是有一两个不长眼的,也会被皇上和房相训斥一顿作罢。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岔路口,陈琦去兵部,紧急为燕京的战役调拨钱粮战械和火炮等。 王铮和陈琦告辞,大步如飞出了皇城,找到自己的亲兵,飞身跨上了他的胭脂虎。 “谢老三杜小九,你俩分别去公主府和县侯府,告知公主和翠姑,前方战事紧急,我去前线指挥作战了。再把我的衣物收拾几件,叫上其他的弟兄,随后追上来。” “诺。” 战事太急,王铮丝毫也不敢耽搁,假如因为他晚到一步,前线指挥失误导致郑军大败,那会是他终身的遗憾。 谢老三杜小九接令后打马如飞,分别去了公主府和县侯府。 王铮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十数个亲兵就出了上京的北门,顺着官道直奔燕京。 203章 山娃的奇怪请求 大半天急行二百多里,到了澶州穿城而过,都过了澶州城北门数十里,天色黑透,王铮才下令找了间驿站歇息。 到了夜里亥时初,谢老三和杜小九就带着所有的亲兵赶了过来。虽是战时,可他们都有大将军王铮亲兵的腰牌,还可以叫开城门穿城而过。 可让王铮意外的是,山娃也来了。 “你不在家守着灵儿,你来凑什么热闹?” 王铮不悦地问道。 他不想让山娃参与这次的战事,这一次几十万人的大会战,太过凶险。而山娃又是个拼命三郎似的家伙,每战必会冲在最前面。 据曹显的信上所说,这一次,蒙辽倾全国之力,给军士换上了铁甲,用上了铁胎弓,箭刃也是模仿郑军的三棱破甲锥,穿透力更强。 并且,蒙辽的霹雳炮也在不断改进,对郑军的杀伤越来越大。 就山娃的性格,王铮担心他的安危,这才不想让他参战。 “哥,弟兄们都在前线杀敌,我还怎么在家坐得住?”山娃委屈地说道。 王铮知道山娃和原雁山卫那些战友的感情深厚,他也是同样,可战争不是儿戏,是会死很多人的,王铮再是理解山娃,他也不想让山娃参战。 “可你是家中独子,李家就指望着你传宗接代了,你···” “我不是已经有了儿子了吗?”山娃拗着头回答,很是理直气壮。 “一个怎么够,最少也得有十个八个才行。”王铮恨铁不成钢。 “十个八个?···”山娃一愣,他想不到王铮对他的要求这么高。 “···那灵儿还不撕了我?” “灵儿不是还有一个娘家陪送的丫环吗?她难道还不是你的通房丫头?” 闻听此言,山娃嘿嘿一笑:“是通房丫头,但我还没···还没收她进房。” “那你明天一早就回家去,把那个丫头收进房,怀上了娃再说。”王铮继续冷着脸说道,他不板着脸山娃就不害怕他。 不过,就算他今天板着脸,山娃同样不怕他。 “嘿嘿!···”山娃无视王铮的脸色,继续嘿嘿笑着说道。 “那灵儿又怀上了算不算?” 王铮大喜之下急忙问道:“灵儿又怀上娃了?” 按王铮的推测,哺乳期的女子不容易怀孕才对,灵儿现在就在哺乳期,她不应该怀孕啊! “嘿嘿!怀上了俩仨月了,和她当初怀上赖孩儿的反映一样,估摸着也是个男娃。” 山娃得意地说。 赖孩儿是他儿子的乳名,按大郑此时的风俗,男孩儿不过三岁就不能起大名,要不然不好养活。 “哈哈!好,很好,灵儿真有本事。”王铮搓着手点头赞叹。 “哥,时蓉肖瑛都伺候你那么久了,她俩咋还不怀娃?哥,你没病吧?要是有病可别讳疾忌医,可得赶紧看大夫,咱家不缺钱,就是御医,公主也能叫来。” 山娃疑惑地问道。 王铮闻听山娃所言,顿时大恼。 “咋说你哥呢?别胡思乱想,我啥病都没有,身体好着呢。是我算着日子,不让她俩怀娃。” “那是为啥?”山娃很不解,有女人伺候却不让女人怀娃,哥是咋想的? “她俩还小···” 王铮没说完就被山娃打断了,他瞪着眼不解地问道。 “还小?时蓉和肖瑛都十九了,怎能会还小?她俩早该怀娃了。” “女子不过二十岁,身体就还没完全发育成熟,太早怀娃了不好。” “别人家还有十三四岁的女子就怀了娃呢!” “别人家是别人家,我和别人不同。” “那我姐都二十四了,你咋还不娶她?” “这不是还没得空吗?今年,今年一定。”王铮汗了一下,当弟弟的,逼着别人娶她姐,还真不多见。 “哥,你咋还会算让女人怀娃的日子,是咋算的?” “前七后八,就是女子来葵水的前七天和后八天,是安全期,这个日期内就不会怀娃,过了这个日期就不一定了。” “哥你真能,连这个都知道。” 王铮一愣:“我咋和你说开这事儿了?继续说你的事儿,山娃,听哥的话,哥是为你好才让你在家的,明日一早就回家啊?” “哥,我不回家,我想和弟兄们在一起并肩杀敌。” “听话···” “别的我都听哥的,这件事儿不行。” 王铮很无奈,山娃平时看着嘻嘻哈哈的,可他也极为执拗,王铮很清楚他的性格,他也不能让亲兵把山娃绑回去啊! 思韬了下,无奈的王铮又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上战场可以,但你还得做我的亲兵队长。” “咋还让我做你的亲兵队长?我是五品将军的职衔,你的亲兵队长只是个七品的校尉。”山娃愤怒反驳。 “咋?你还不愿意?做我的亲兵队长还亏了你了?”王铮冷笑着说道。“想做我亲兵队长的多了去了。” “反正我不干,你换个人吧!”山娃很是执拗。 “为啥?” “做你的亲兵队长没仗打。” “我就是不想让你打仗。” “我上战场就是为了打仗。” 王铮无语了。 山娃是他的救命恩人,现在是他的兄弟,以后还会是他的妻弟,山娃要是拗起来,他对山娃也没办法。 话不投机,哥俩拧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还是王铮先妥协。 “好吧!我让你去战械旅做个旅司马,这总行了吧?” “我要去就去前军做军司马,我的职衔也够做军司马了。” “不行,前军太凶险。” “不凶险我还不去呢!” 好吧!又拧上了。 不过,这次是山娃先妥协。 “让我去战械旅也行,战械旅不是混编旅吗?混编旅的意思就是说,攻城战时只操作战械,不是攻城战时,就是轻骑,是这样吧?” “对,怎了?”王铮觉得山娃不会轻易就范,他肯定有鬼主意。 “那我就当邓化的副手,做战械旅的司马都尉,攻城时我在后面指挥,不去攻城,这总行了吧?” “你是不是想,要是不需攻城时,你就带领你的战械旅做轻骑,和敌军野战?” “对。” “对个屁,我去了燕京就是三军主帅,不管你领的什么军,我就是不让你出战,难道你还能违抗我的军令?” 王铮愤怒说道。 这下山娃无语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还是军纪严明违令立斩的军中,和王铮斗,他永远不是对手。 过了半天,山娃无奈说道:“那···打过这一仗,你回上京后就娶我姐,我就答应你。” 王铮一愣,还有用这事儿讨价还价的? “不一定回去就娶,但是先把三媒六聘过了也行。” “你不能算着日子用前七后八。”山娃不看王铮的脸色,低着头嘟囔道。 王铮大汗,这个山娃,咋连这事儿也管? “好,不用前七后八。” 先糊弄住山娃再说,反正翠姑也二十四岁了,身体已经完全发育成熟,到了生育的最佳年龄,婚后让她怀上娃也行。 “时蓉和肖瑛伺候你了那么久,她俩因为一直都没怀上娃,心里着急的不行,私底下很是伤心难过。以后,你也别和她俩用前七后八了。···” 王铮再汗,不过山娃还没说完。 “还有玉玲和玉珑那俩丫头,你和时蓉和肖瑛做事,那俩丫头都看了听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要是再不收了她俩,我姐说,她俩都快憋出病了,真要出了事,你可后悔都晚了。” “好,我回去就收了她俩进房。” 这件事儿王铮知道,欧阳玉玲和欧阳玉珑都太早熟,不过,现在的女子都早熟。 女子一般到了十三四岁的年龄,就开始想夫婿,她俩虽然还不足十六周岁,但因为是混血儿,发育的比普通的女子更早更好。 更因为她俩以后注定是王铮的女人,每日还都能看到,王铮和时蓉以及肖瑛做床上的那些事,却总是无法发泄,心里真快憋疯了。 王铮在家,虽然因为她俩的年龄还不足十六,不想辣手摧花,可为了缓解她们的压力,偶尔也会用手在她们身上扣扣摸摸。 可王铮不知道的是,他对那对儿双胞胎表面功夫的动手动脚,不但没有缓解她俩的欲-望,反而让她们憋得更狠。 因此,私下里,两姐妹曾经不止一次地和她们的娘亲诉苦。 她俩的娘亲也在县侯府做事,心疼自己的女儿,就偷偷地和翠姑诉说,翠姑告诉了灵儿,灵儿自然会告诉她的丈夫。 于是,山娃也就知道这事儿了。 “还有我正式的嫂子钱明珠,你俩都被皇上赐婚那么久了,你到现在也不和她行聘礼。流言蜚语能害死人,她的压力更大,你回去后,也得和我嫂子把事儿办了。” “好,回去就办。” 王铮没想到,因为他的疏忽,他的那些女人,竟然受到了那么大的压力。 山娃假如今天不说,王铮还不会放在心上。那些都是他的女人,王铮不能一直让她们受委屈。他更不舍得让玲珑双骄憋出毛病。 管她们都是多大的年龄,先收了再说。 最多以后,告诉她们早孕对身体有害的实情,不让她们误会了生闷气,解释清楚自己都是为了她们好,算好日期,该折腾就折腾她们,不让她们早孕就行了。 听说,女子年龄还小的话,早早就和男人做那事,就更能保持住好身材,以后,就是有了孩子身体也不会走形。 还听说,女子十多岁就怀孕生子,以后的身体就恢复的更快更好。 可是,现在的医学太不发达,都没有剖腹产,一旦出事就是一尸两命,王铮不敢尝试。 王铮觉得,以后假如真的闲的蛋疼了,就为大郑的医学方面多操点心,尽量想一些办法,提高婴幼儿的成活率,这个才是能惠及普通百姓的大事儿好事儿。 “还有公主,你不能总是宠着她。自从你和她婚后,就住在公主府不回家了,你还得照顾下我姐和钱明珠的感受,还有时蓉肖瑛和那两个丫头。她们四个再是你的大丫环,毕竟也是你的女人,你偶尔也得雨露均沾。” 王铮再汗。 “我知道了。不是我不回家居住,前期是我不能回家居住,回家时又是战事开始之时,我忧虑战事,就没了别的念头。不过,以后我会注意,有事会勤和她们沟通,谢谢山娃,不愧是我的兄弟,你说的这些话,哥以前都没想到,是你提醒了我。” “哥也是独自一人,公主府和县侯府以后都得有人继承,你也得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我说这些,也是想让哥别只想着我,你也得有儿子了,就算你不想让时蓉和肖瑛先怀上娃,也得让公主和钱明珠先怀上娃。” 204章无奈之举 “可钱明珠和公主还不足十七,年龄还小,···” “还说小还说小,你要是一直不娶钱明珠进门,只管不让公主怀上娃。流言蜚语真能害死人你知道不知道?我姐说,钱明珠现今都不敢出门,没脸见人你知道不知道?女子进了门以后,要是过了两年还没有怀上娃,就会以为自己有病,就会心里苦闷,就会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着人,就会被下人嚼舌根,就会···” 王铮连忙打断了山娃的话:“好好,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些我回家就做,按你说的做行了吧?” 山娃说的是事实,现在这个社会的女人,和前世的女子趁年轻时,只知道吃喝玩乐享受生活有极大的不同。 现今的女子之所以那么早熟,全是被社会逼出来的。 十三四岁就开始考虑夫婿,而她们的夫婿也不能自己做主选择,全是父母为了家族的兴旺,和门当户对的人家联姻的结果。 夫婿的年龄比她们大了多少岁?夫婿的体貌性格如何?是文质彬彬还是抠脚大汉? 夫婿是懂文还是行武?是粗俗不堪还是懂礼仪知廉耻?夫婿是不是再婚另娶? 夫婿有几个小妾几个孩子等等,她们全都无权过问。 她们能做的,就是蒙着盖头被夫婿娶回家,然后就为夫家传宗接代,为夫家操碎了心的一生忙碌。 小小年纪结婚以后,为夫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就是她们的使命。 连娘家带夫家的所有人,没人会考虑她们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发育成熟?没人会考虑现在的医术,会不会因为她们的年龄太小,身体还没有长开造成一尸两命。 所有人,甚至包括悲哀的女人自己,都是一心想着生子,生子,再生子。基本上就是一个生育机器。 王铮觉得,现在的女子很悲哀,可这个规矩是几千年来传下来的。 由于频繁的战争和医术的不够发达,人们的平均年龄仅仅只有四十多岁。 不这么做的话,就不能保证人口数量的迅速增长,没有足够的人口数量做基石,民族就会被欺凌被消灭。 现在的社会形态逼迫女子早熟,逼迫女子早婚生子。王铮仅凭一己之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能改变社会现状,他只能向现实妥协。 山娃憋在心里很长时间的话,今日终于找个机会,和王铮说了个清楚。 而王铮,也知道了自己再也不能率性而为,他今后必须考虑自己女人的感受,他不能让自己的女人,长时间生活在苦闷之中。 他有义务让自己的女人一直生活在快乐幸福之中。 因此王铮打定主意,燕京的战事结束后,回家就把钱明珠娶了。 既然不折腾她她就不高兴,就没脸见人,那就娶了她使劲儿折腾她,看她后悔不后悔? 钱明珠绝对不会后悔,被自己的男人稀罕了,才可能被使劲儿折腾,她只会求之不得。 玲珑双骄也是一样,即便不举行把她们收进房做小妾的仪式,也得先吃了她俩再说。 姐妹共夫一龙二凤左右插花,一枪双挑这种在前世只能意淫的美事儿,在现在却可以随性而为。 那一对儿姐妹不可能不同意,她们巴不得越早越好呢! 她们是一对儿一卵双生的姐妹,却被房相送给了王铮一个人,那么她们的命运也就早已注定。 她们俩姐妹共夫,一起羞人地伺候王铮,已是命里注定的。 不过,在现在的社会,这并不丢人,别说王铮的身份了,即便是一个普通人家的男子,只要养得起,娶一对儿姐妹花也属于正常。 对于女子来说,姐妹血缘相同心意相通,如果嫁给了同一个男子,就能保证姐妹俩在家里的地位,就避免了和别的女子争风吃醋,其实是一件有利无弊的好事。 也不能饶了翠姑,所有女人里她的年龄最大,她自小干农活,体质也好也最能承受。 折腾起来也就不用顾忌太多,她的翘臀最是性感,就用小狗式,一边打屁股一边可这劲儿猛造就是。 兄弟俩谈好了条件,王铮允许山娃做邓化的副手,山娃逼迫王铮回家后,得把他几位女人的事儿办了,还不能算日期用前七后八。 夜已深沉,明日一早还要赶路,于是各自安歇不提。 闲言少叙,数日后王铮刚到了涿州,就得到消息。 蒙辽军数万人马轻骑突进,围歼仅有八千步卒护卫的粮队,粮队的大车绵延十多里,极难全部防护周全。 结果,被蒙辽军一战即杀溃了粮队的护卫,一把火把二十万将士可食用十日的军粮,烧了个干净。 仔细询问后王铮得知,由于燕京以南有数十个县城,分布在方圆近千里的广大区域,蒙辽的南院大王韩德壤,责令各县的县令和守备军士等,驱赶百姓携带财物北逃后。 曹显责令韩庚和项梁,率六万轻骑分成了十多股,每股从三千到六千人不等,在近千里的区域内,四处围追堵截蒙辽军和百姓。 主要目的是,截回被驱赶着北逃的数十万汉家百姓。 次要目的是,杀灭蒙辽军原驻扎在各个县城的有生力量。 曹显的做法很对,他不能让数十万汉家百姓被驱赶到北方,继续被蒙辽人奴役。 可这么做,却导致郑军大营仅剩下少量轻骑,被敌军袭营时就只能死守,吃了点小亏。 并且,由于郑军的十多股轻骑分布的范围太广,还是忽东忽西行踪飘忽不定。 王铮在上京千里万急,急递给曹显让他派项梁守卫粮道的将令,曹显不敢怠慢,马上派出几十队哨探寻找项梁。 可面积太大时间太短,哨探还没有找到项梁传达军令,粮队已经被劫。 “娘的,韩庚和项梁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事情能想不到?” 王铮闻讯气的呼呼直喘粗气。 二十万将士十天的军粮,不是个小数目。 可这个并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没了军粮则军心必乱战力大减。 在这个关键时刻,军心还不能乱战力还不能减。否则,稍有不慎,就会导致郑军三十万人马的大溃败。 冷兵器时代的两军对垒,军心和战力以及战斗意志,是战争胜败的关键。 “今晚不再歇息,夙夜直奔燕京外的大营。” 形势万分危急,王铮不敢再做停留,他必须尽快赶到大营,接替曹显的指挥。 “诺。” 亲兵接令后,王铮一马当先打马狂奔,趁着夜色直奔近两百里的燕京大营。 第二日一早,王铮神色疲惫赶到大营南二十里,冲破了蒙辽军数百哨探的围追堵截。 在曹显亲率少量轻骑的接应下,好不容易才进了大营,他没有歇息没有洗漱,立即召开了紧急军议。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先说说。” 王铮靠在帅案后的座椅上,闭目沉思着说道。 他太累了,在上京养尊处优的生活,他很不适应这一千多里的急行军。 “前日蒙辽军再一次趁夜袭营,激战一个多时辰,敌军丢下八千具尸体后撤退。按照大将军的吩咐,我军这些日只凭营寨死守,没有出过营门一步,敌军无奈之下,这才截了我军的粮道。” 曹显忐忑回答道,他是三军主帅,粮道被劫他的责任最大。 护粮队的那八千步卒,根本不可能守护好绵延十多里的粮队,更不可能是蒙辽军数万轻骑的对手。 他没有提前想到敌军会截断粮道,也没有提前预防,可以说是个极大的指挥失误。 “项梁回来了没有?”王铮依旧没有睁眼就问道。 “末将在。”项梁也是心中忐忑,他也为自己没有考虑周详,提前预防敌军截粮而深深懊悔。 他是前军主帅,手下有四万轻骑,而中军的主帅韩庚才两万轻骑。 并且,这次韩庚,还是在西北部的十数个县城劫杀蒙辽军,距离涿州到燕京的距离最远,这次的蒙辽军截粮事件,和韩庚没关系。 “知道你和曹将军错在哪里了吗?” 王铮语气平淡问道,他知道,曹显和项梁早已是深深自责,他们都是领军的主帅,王铮也不能让他们太难看。 “末将知道,请大将军责罚,以后必会知耻而后勇,将功补过。” 曹显和项梁齐声答道。 “责罚就算了,打仗吗!胜败还是兵家常事,粮道被劫也自然不可避免,谁都不是完人,谁都会犯错的时候。问题是,犯了错以后怎么弥补?” 王铮稍一停顿就继续问道。 “现在的军心和士气如何?” “将士们都不知道粮道被劫之事,军心和士气还好,大家都不想待在营内,都盼望出营和蒙辽军决一死战。” “军粮够多少天食用?” “三十万将士可食六日。” “给涿州知州发一份公文,让涿州在五日内,调拨军粮送过来。” “诺。” 军粮都是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转送,每座城池之间的距离也不远。 因此,涿州以南,蒙辽军很难突进去,就不用担心涿州以南的粮道问题。 主要提防涿州到燕京这一百多里,敌军轻骑悠忽来去的突袭就行了。 “嗯!敌军的三座大营,每个营盘里有多少人马?” “回大将军,正北面的大营,是蒙辽军主帅韩德壤的中军大营,不会低于十五万人马。东西两面也各有八万人马左右,仅算燕京城外的蒙辽军,合计不低于三十万人。” “燕京城里有多少蒙辽军?” “大概四五万。” “那就是说,蒙辽军在燕京的全部兵力,是三十五万。而我军大概有二十八万,也可一战。代老将军,你觉得,这仗怎么打才好?” 王铮坐正身体问代老将军道。 要说代老将军也是点背,曹显的攻击太犀利,也均是智取,一战快速夺门,十日间竟然就连下三座州郡。 代老将军率领十万步卒紧赶慢赶,也没赶上瀛洲、莫州、和涿州的战役,错过了攻克三座城池的功劳。 可他刚赶到燕京,就遇到了这次六七十万人马的大会战。 郑军因为轻骑不足,更因为曹显,没有指挥三十万人马作战的经验,不敢贸然出击。这几天一直按照王铮说的稳妥办法,凭营盘死守,绝不出战。 代老将军就也在大营里,憋闷了几天毫无作为,使他一雪前耻的愿望一拖再拖。 “老夫年事已高脑筋转的慢,也没有好办法。大将军只管下令就是,老夫甘做我军前锋,为我大军冲锋陷阵。” 这种大仗,代老将军虽然入军伍已经数十年。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两军六十多万人马的大会战,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就是三十万将士的大溃败,代老将军也不敢多说。 再说他也却是没有好的办法,他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想,都没王铮考虑的周详,他也就不多费神思了。 王铮一看,代老将军是指望不上了,就转头看着坐在两边的将领问道。 “众位将军可有好的建议?” “我等只等大将军下令。” 众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王铮大是失望,可他也没办法,就连曹显和代老将军,都不敢做主的军国大事,别人敢说话就怪了。 无奈之下,王铮只得说道。“既然这样,那···好吧!传我将令。” 众将闻言唰的一声齐齐起身听令,甲胄互撞叮当乱响。 “着项梁挑选三个军,三位军司马率三万轻骑,即刻出发维护粮道。以后粮道再若有失,是谁的责任立斩不饶。” “诺。”项梁躬身接令。 205章 兵出奇招 “着曹显曹提督,即刻安排人手改编混编旅为独立集团军,邓化邓将军为军司马,李山为司马都尉。下辖四个军四万人马,两个为战械军,两个为骑军。不足的人数从代老将军带来的援军里补充。” “诺。” “着代老将军即刻改编那十万步卒,除了补充其他的各个军的人员外。再编两个集团军为新一集团军和新二集团军,简称新一军和新二军。新一军的军司马为申四,新二军的军司马为陈妍。原军的主将均降为副职。其他各职,按攻破那三座城池时,将校的军功大小授予要职。谁若不服,让他来找我。” 王铮此举,直接把陈妍从一个七品校尉,提拔成了五品的将军,属于军中临阵破格提拔。 陈妍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诺。” “代老将军督领新一军和新二军,勤加训练,务必使两军的战力迅速提升。” “诺。” 这十万步卒的前身,均是从大郑南方各州县抽调的卫戌军,和雁山卫的那些将士比起来,战力极弱。 不经过加强训练,不参加几场血战,根本就不敢交给他们重要的任务。 申四跟随王铮日久,能征惯战头脑灵活,提高士气鼓舞斗志和练兵的方法层出不穷,是新一军不错的主帅人选。 而陈妍虽然年仅二十六七岁,但她也已有十年军龄,更是经过上京城数个卫戌军的严加训练。 练兵她有一整套完善的办法,战法也是不拘小节灵活多变,又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让她独领一个集团军,估计也没太大的问题。 何况,按军功,狗娃、石头、黑蛋儿和卫安、周强。也已有了做一万人的军司马或者司马都尉的资格。 再给陈妍派两个人做一军的主将辅佐,就不会出任何问题。 “其他各将士各司其职,严防蒙辽军再次袭营。众将士可有异议?” “我等均无异议。”自代老将军和曹显,所有人齐声答道。 王铮虽然没说以后的仗怎么打,也没说啥破敌良策。 但大家都坚信,王大将军这位杀神只要一来到前线,蒙辽军的大败和攻破燕京城,就只是时间问题。 所有人,均对王铮充满了信心。 但大家都不知道的是,王铮现在,对他自己却很没信心,他还没想到破敌良策。 让卫晃从雁山卫出兵奇袭顺州、檩州和蓟州,是他围魏救赵乱敌军心的无奈之举。 至于眼下的战事,他真的还没有一点办法。 但没有办法就也是一种办法,凭大营死守虽不能大破敌军,却还能立于不败之地。 为免三十万人马难以统筹调度造成失误,就不和敌军的三十万轻骑野战,只依仗坚固的大营坚守不出。 郑军的三十万人马,仅仅扎了一座大营,没有给敌军从小到大,一个个打破郑军营盘的机会。 而敌军是守城战,也没有攻破大营的足够战械。因此,蒙辽的南院大王韩德壤,也无奈他王铮何。 军议后,疲累至极的王铮转身去睡觉歇息了。 王大将军既然还能睡得着,那就不可能有大事儿,大家就更放心了。于是其他将领各司其职尽皆散去。 曹显安排了韩庚、万喜和高丕,带领部分文武,协助邓化和代老将军改编独立军和新一军新二军。 至此,郑军共计下辖八个集团军近三十万人马。王铮要率领这三十万郑军将士,在燕京城下,和蒙辽军决一死战。 大郑和蒙辽以后的命运,就在这一战后揭晓。 若大郑胜,蒙辽三十万兵力被歼国力大减,以后就不再是郑军的最大威胁,被大郑逐渐蚕食只是早晚的事儿。 若蒙辽胜,大郑就也会国威大减,仍将退回原来的边境。三五年内,也无力再次北征燕云十六州。 王铮一觉睡到天色黑透了才醒,他起床洗漱之后,简单吃了点食物,就钻进了中军大帐思谋破敌良策。 王铮在大帐内思虑半天,想的头发都快白了,一条计策才算在他的脑海里渐渐清晰。 亥时初,曹显和代老将军挑开大帐的门帘走了进来。 如今,这座大帐算是三人共用的中军大帐,曹显和代老将军的指挥所也在这里,因此无需禀报。 “哈!你们去哪了?看着风尘仆仆的,打仗去了?”王铮开玩笑道。 “大将军不发话,哪会有仗打?我和代老将军巡营去了,娘的,这么大的营盘,仅是跑了三分之一就能累死人。” 曹显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嘟囔道。 “正巧,我正有事找你俩商量,你俩就来了,快坐。”王铮笑呵呵地为代老将军拉开座椅。 曹显一看王铮的神色,就知道他已有了注意,也是心下大定。 “啥事儿?快说快说。”代老将军也心急道。 “是这,蒙辽军不是摆开阵势想和我军决战吗?咱们就偏不和他们决战,咱们就凭营寨死守不出,必会气死韩德壤。” 代老将军和曹显大汗,两人不约而同齐声问道。 “这就是你想到的破敌良策?” “对啊!有什么不妥吗?”王铮纳闷问道。 “没有,没有不妥。”代老将军和曹显再汗。 真要能气死韩德壤,倒也勉强算是破敌良策。可是,韩德壤一代枭雄智谋无双,他怎么可能会被这么拙劣的计策气死? 两人甚至想,王铮这是把他俩当成了小孩子,哄着玩儿吧? “哈!咱们死守营寨,即不退兵也不出战,就和蒙辽拼国力,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坚持不住退兵了,那么谁就败了。败者退出燕云十六州归胜者所有,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兵法大道。这法子怎么样?” 王铮貌似满怀希冀地问道。 “这法子···真不怎么样?”代老将军和曹显再次异口同声。 他俩汗了又汗,对王铮的这个破敌良策兵法大道实在是无语了。 “哈哈!看你俩那张臭脸,逗你们玩儿呢!” 王铮把自己的愉悦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哈哈大笑极为兴奋。 不管王铮想没想到别的计策,但就是他的这份儿兴奋劲儿,郑军暂时就不会有大麻烦。要不然,他不可能这么高兴。 “看你俩,都快哭了,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这么不经逗,真没意思。” “大将军,看我俩都一大把年纪的份儿上,你说实话好吗?” 曹显愁眉苦脸说道。 “按年龄,老夫都能做你的爷爷了,你这混小子,还逗我玩。你要不是三军主帅,我揍死你我。” 代老将军也愤怒说道。 “你揍我?嘿嘿!你都老成什么样了,还打得过我吗?” “要不再试试?”代老将军自然不服老,马上就站了起来捋胳膊挽袖子。 “试试就试试。”王铮当然毫不示弱立马应战,他一拉座椅也站了起来。 曹显稳坐钓鱼台,翘着二郎腿打着拍子喝着茶,冷眼旁观大郑两位上柱国的肉搏。 代老将军相距王铮五六步,对着王铮抱拳一揖后,马上就把身体弯成了九十度,单腿独立两臂张开摆了个架势。 “小子接招,我先来一招白鹤晾翅。” 王铮也是相距代老将军五六步站定身形,见招拆招:“我有古树盘根。” “我有力劈华山。” “我霸王举鼎。” “看我的卸磨杀驴。” “哼!雕虫小技尔!还你兔死狗烹。” “哈哈!小子还真厉害。吃我绝命三招懒驴打滚、恶狗扑食、野猪甩臀。” “啊呀不好,··· 王铮怪叫一声,急忙连连应对,一连串的救命招式接连使出:“苍鹰搏兔、虎啸山林、饿狼摆尾。” 好吧!两位上柱国忙里偷闲闲的蛋疼疼不可忍。各自使出自己的看家绝技,不是禽兽的招式就是家畜的绝招,在中军大帐里闹着玩呢! 最后,两人是势均力敌半斤八两不分胜负。 但代老将军嘴上还是沾了点便宜,他就像是大获全胜似的,洋洋得意撇着大嘴说道。 “承让承让。” 王铮不和老家伙一般计较回答:“好说好说。” 这次的肉搏也就结束了,自始至终,两人谁都没碰谁一下。 玩闹过后言归正传。 “是这,步卒在大营和敌军对峙不变。我想另派一彪人马,发挥我燕山卫军的优势,昼伏夜出,潜行至燕京以北。趁敌军大部都已抽调到了燕京前线,后方兵力空虚之际。直扑顺州、蓟州和檩州。能拿下那三座城池就拿下,拿不下那三座城池,至少也得攻克一座城池做根据地做补给,然后就在燕京以北打游击,以闪电战破袭战等战法,把燕京以北的三个州郡数十县城,搅他个天翻地覆。” “让韩德壤不得不分兵去救,然后就在燕京以北围点打援,还是老规矩,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分批次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降低我军步卒的压力,给我军步卒创造机会,最后等时机到来,再和敌军决战于此地。” “好,妙,假如朔州再有燕山卫军相机出动,把朔州、应州等地,也搅成一团糟,蒙辽军顾此失彼首尾难顾,就更妙了。” 曹显连声赞叹。 “善,我军步卒稳如泰山,和敌军在此地对峙。敌军不分兵便罢,若分兵,我军就有机会,一战而胜大破敌军。” 代老将军也不吝赞美之词。 “只是,我军轻骑太少,这却如何是好?”曹显道。 “忘了给你们说了,我从上京出发以前,已让卫晃从雁山卫出兵。智取朔州、应州和寰州。现今,估摸着他们已和敌军接战,三天后就应有消息传来。另外,轻骑少就少点,太多了反而不适合打游击战,有两三万轻骑就已足够。” “哈!那就更好了。”代老将军抚掌大笑。“老夫就知道你小子诡计多端。” 王铮闻言汗了一下。 “那么,派谁去合适?今晚我就挑选人马趁夜出发。”曹显问道 206章 两军对峙 王铮稍一沉思后说道:“主帅就让韩庚做,他精于游击战法,最合适不过。派三个军三万轻骑,你看军司马谁最合适?” “中军的庞聪和段韶两人如何?”曹显建议道。 “好,庞聪和段韶敢打敢拼,也是你手下的老人。当年庸州城外一战,假如不是他们俩冒死冲营和焚烧了敌军的粮草,那一仗还真有点悬。还有乌兰山口之战,他俩仅率一万人马,硬是生生顶住了哒突十二万人马一昼夜的猛攻,确是两员悍将,可行。” 代老将军也建议道:“老夫看,陈妍那小娃娃也不赖,她巾帼不让须眉,比项梁也不弱太多。现今新二军的整编和训练,就暂由老夫代劳,让她去锻炼一下,如何?” “我看可行,···”曹显道:“陈妍出手不凡,假如不是她,莫州不可能轻松攻破。前些日假如不是她和邓化,首先赶到拼命堵死了敌军冲破的缺口,我军的大营必会被蒙辽军攻破。此女子不失为一员猛将,可行。” “那就这么定了,中军的两个军不需我多做赘述。陈妍率领的那个军,给她派一名有游击战经验的军司马和司马都尉辅佐,别出了漏子。” “无妨,项梁剩下的那个军,军司马是丁原,司马都尉是宋化,你都熟悉。” 王铮当然熟悉,丁原是他的老领导,还逼着他写过悔过书。 王铮突然想起,貌似,自己现在还是雁山卫后军,丙旅丁营的营校尉。 好像,皇上到了现在还没撤了他的这个职务。皇上估计早已把此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管他呢!撤不撤无所谓,还能多领一份儿俸禄,你忘了我就也不提。 而宋化做过他的亲兵队长,也是个敢杀敢战的拼命三郎,并且此人脑瓜灵活,也是一员有勇有谋的悍将。 有这两人辅佐陈妍,王铮大为放心。 在知道了陈妍在战场上的表现后,王铮已把陈妍作为重要的培养对象,他想为大郑培养一位女柱国。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以后商议军情时,有陈妍这一位和他年龄相当的美女作陪,肯定比和一帮老头子在一起心情好。 不过,为大郑培养将才是不假,王铮可没有私心,他对陈妍没有别的意思。 陈妍太是悍勇好战,不符合他的审美观点,他喜欢的是小鸟依人的娇媚女人,不是女汉子。 诸事谈妥,主意已定。曹显和代老将军,马上就出了中军大帐去调兵遣将。 王铮还在中军大帐,背着手转着圈儿皱眉苦思。 军中无小事,何况还是几十万人的大会战。他不得慎重,每一点每一步他都要考虑清楚利害得失。 现在这三十万将士,都在看着他呢!这三十万将士的性命,都由他的一言一行决定,大郑以后的国威国运,也和这一战有极大的关系。 稍一不慎,可能会有的后果谁都承受不起。 此后的数天,虽然是两军对垒,却是风平浪静。 蒙辽军的数次冲营,除了死伤惨重外,每次均难以攻破郑军的大营。 于是也就不再做无用功,每日只派出数千轻骑,在郑军的营门外骂阵,刺激郑军将士,想要郑军出营决战。 可郑军貌似胸有成竹不急不躁。距离远了,郑军将士反正也听不见,就不闻不问。 距离近了,就是投石车抛出的开花弹乌云盖顶,把蒙辽军炸的哭爹喊娘。 后来蒙辽军也懒得骂了,只派出一队军士,在郑军的大营外七八百步远近,避开郑军投石车的射程,吊儿郎当躺卧一地,监视郑军的动向。 郑军也没什么动向,甚至都极少向营外派遣哨探。 只是,从涿州到燕京郑军大营的一百多里粮道,郑军已经加强了戒备。 蒙辽军数次派遣数万军士截粮,竟然都被打的狼狈而归。 和郑军人数相差不是太多的轻骑对战,蒙辽军占不了丝毫便宜。 郑军看护粮道的是三万原雁山卫的轻骑,蒙辽军要想取胜,至少也得派出十万轻骑围攻。 可派出十万轻骑截一个粮道,太不值得。再说,韩德壤也怕郑军趁势冲营,蒙辽军不敢那么做。 现在,敌我双方都在等对方出现纰漏。 蒙辽的韩德壤知道王铮已到了郑军大营,王铮灭哒突驱蒙辽射杀萧达凛,早已是声名在外。他丝毫也不敢轻视王铮。 因此,他也是处处小心翼翼。 战场的宁静在七八天后被打破,哨探报给王铮说,蒙辽军近十万人马夙夜调动,每一波五万人左右,分别向西南和正北而去。 “哈!估摸着是卫晃和韩庚得手了,韩德壤慌了。” 曹显兴奋地大笑着说。 代老将军捻须沉思后说道:“哼!五万人马就想围歼我军的三万精锐?痴人说梦。” “我估摸着,每一处不会只是五万人马,蒙辽从别的地方还会调拨援军。”王铮道。 曹显对敌军的这一步臭棋不屑一顾,我郑军的轻骑精锐,在旷野的运动战中,只要不是被敌军数十万人马合围,就不惧任何对手,他依旧笑呵呵地说道。 “那样更好,游击战就是在运动中消灭敌人,敌军若是用添油战术,卫晃和韩庚求之不得。分进合击各个击破,就能够消灭更多的敌军。” 王铮背着手看着地图,沉吟着提醒曹显:“别大意,韩德壤是个老狐狸,战场经验极为丰富,他不可能用添油战术。我担心,韩德壤从别的城池另调了十万人马,加上这五万,就是十五万人马,对韩庚的三四万将士进行合围。朔州估计也是这样。” “另外,我军将士虽然夺取了城池,有了粮草补给。但霹雳炮和火爆箭等却无法生产,只能使用敌军的箭支和他们周旋,这一点无法解决的话,可能会吃大亏。” “这倒是个麻缠事儿。”代老将军犯愁道。 “也不知道卫晃带了多少人马占的朔州?”曹显看着地图上的朔州问道。 “我给他下的军令是至少三万,雁山卫的兵马总共才八万,还要守卫几个边境重镇,卫晃带的将士,不会超过五万人。” “大将军也无需太过担心,···”曹显道:“至不济,韩庚和卫晃看到形势不对,还能凭坚城据守,应该不会出大漏子。” “我没担心这些,卫晃和韩庚俱都清楚游击战的精髓,不管是野战还是守城,由于霹雳炮不足,吃点小亏有可能,却不会有大问题。我现在突然想到,···” 王铮抬头看向了地图。 “假如韩德壤派出的兵马,不是想夺回被我军攻占的城池,也不理会我军对周边县城的骚扰。而是增援还没被我军攻占的其余州郡。那么···” 王铮捏着下巴,沉思着说道。 “我军人马太少,还均是轻骑,又没有攻城的战械和后勤的补给。太行山以北的局势,就也会形成咱们现在的局面,两军对峙,谁也无奈对方。” “即便是这样,我军也占尽了优势。燕云十六州被蒙辽统治了百年之久。咱们在这里燃起战火,并且和蒙辽军长期对峙,蒙辽军却始终不能对我郑军怎么样,蒙辽的国威必定大损,民众的怨气沸腾,军中的士气逐渐减弱,国库日渐空虚,这就是胜利。” 代老将军到挺想得开。 “哈!代老将军说的也是。”王铮闻言也笑了起来。 代老将军说的也是实情,大郑的国力雄厚,足能支撑得起三十万大军,和蒙辽的经年鏖战。 不仅如此,即便是同时也和西夏开战,两年内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此战是在燕云十六州境内,大郑全国上下,除了兵部和户部忙了点,其他部门均不受影响。 所有的百姓更是该吃吃该喝喝,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大郑的全国上下,依旧是歌舞升平。 而蒙辽就不同了,燕云十六州本就是蒙辽国库收入的主要地区,现在被郑军连克数个州郡,几乎半数已经失于郑军之手。 其他的州郡也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百姓们人心惶惶再也无心生产,稍微富裕的就考虑后路,比较穷困的无处可逃的,就只能在家里无奈地听天由命。 商户关门大吉携带财物北逃,牧主们驱赶着牛羊马匹,放弃开春以后丰美的南部草原,向北方更荒凉更寒冷,还难以长出青草的地区逃亡。 别的不说,仅是这一个季节的牛羊马匹,蒙辽就会得到巨大的损失。 此一战,蒙辽的燕云十六州地区百业凋零,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两军即便不再开打,仅是耽误了燕云十六州全境的春耕和放马牧羊,蒙辽的损失就是巨大的,是蒙辽无法承受的。 和大郑比,以渔猎和放牧起家的契丹人,经济永远处于劣势。 大郑养二百万战兵极为轻松,可蒙辽养一百五十万战兵已经很是吃力,因此蒙辽才每年都南下劫掠。 而战争又是最消耗国库钱粮的事情,蒙辽经不起经年和大郑的恶战。 “不过,韩德壤会不会派出兵马,奇袭雁山卫的辖区?”曹显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韩德壤从燕京大营派出去的部队,到底会做什么都还不清楚,只能猜测各种可能性。 “有这个可能,···”代老将军喝了口茶,然后一抹大嘴说道。 “雁山卫的林州距离朔州并不太远,轻骑三日可到。卫晃会从林州出兵直扑朔州,韩德壤就能从云州出兵,直扑林州。而向西急驰这五万援军,一是增援蔚州和云州。二是直扑雁山卫烧杀抢掠。三是想夺回朔州。第四嘛!···” 代老将军略一沉吟:“汇合其他援军,围歼卫晃的那几万人马。” 代老将军分析的透彻,王铮和曹显看着地图陷入沉思。 哪一个可能性都会有,可哪一个都不能确定。 卫晃既然出兵朔州,雁山卫所有城池的防御,他必已安排妥帖。 敌军长驱直入,数千里奔袭,却没有攻城战械。就不会对雁山卫的主要城池,造成太大的威胁。 至于一些小县城和城外的百姓被烧杀抢掠,卫晃应该也早已想到了这一点。可以首先忽略。 至于增援蔚州和云州,有卫晃的游击战,他们想进入蔚州和云州的城里都不会很顺利,还能在运动中杀灭部分敌军,这一点也无需担心。 夺回朔州倒是有可能,卫晃的兵马太少,还要野战消灭敌军,还要坚守几座城池,兵力不足就会顾此失彼。 不过,敌军只要硬夺,无需死战给他就是。 现在,卫晃出兵朔州,韩庚出兵顺州、檩州和冀州。 他们攻州克县闹得燕云十六州人心惶惶,逼得韩德壤不得不从燕京分兵,王铮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朔州丢了就丢了,无需和敌军硬拼。 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尽量多杀伤敌军,才是卫晃和韩庚的主要任务。 可是王铮和代老将军以及曹显,都想错了。数日后传来的消息,让他们大惊失色。 207章 韩德壤的奇谋 韩德壤不愧是百战名将,不愧是个老狐狸。 他明着派出的两股兵马,去顺州的那五万是实,去朔州方向的却是虚。更没有去雁山卫的防区烧杀抢掠。 那一股五万人马的蒙辽军,貌似向西疾驰增援朔州,却在夜间就改了方向。 蒙辽军穿过鹿皮关到了太行山以北,甩掉郑军的哨探后,就顺着太行山斜向东北一路疾驰。从白马关再次进入太行山以南,没有丝毫耽搁直扑顺州。 不仅如此,从蒙辽大营内进进出出燕京的轻骑。却每次均是进得多出的少,瞒过了郑军哨探的跟踪窥视。 一日夜间即腾出了十万人马,从燕京城的北门出城,同样是直扑顺州。 这么一来,韩德壤放弃救援朔州、寰州和应州,让坚城重镇云州和蔚州的守城主将,只凭坚城死守即可,不与郑军野战。 他却偷偷腾出了二十万兵力,围歼顺州、蓟州和檩州的韩庚三万人马。 而这一切,王铮和代老将军以及曹显,全被狡猾的韩德壤瞒在鼓里。 他们不知道,和郑军对峙的蒙辽大营内,三座大营已经仅剩了十万人马。 如果他们早能猜出韩德壤的诡计,也就能趁势攻破敌军的三座大营,围歼那十万蒙辽军。 可惜,战争没有如果。 韩庚等将士才三万人马,霹雳炮和火爆箭、三棱破甲锥等也已用尽。 加上城内的百姓视郑军如寇仇,不但不会配合守城,还必会趁势反抗。 在这种情况下,韩庚等人不敢野战,野战必会被敌军的二十万人马围歼,就只能凭坚城死守。 可三万人守三座城,每座州城才有一万人,连城墙上都站不了一圈儿,更别说是防备城内的百姓了,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 于是韩庚无奈之下,下令焚烧顺州和蓟州城内的大库,其他秋毫无犯,主动放弃顺州和冀州,死守最北面的檩州。 他想等敌军的大批人马攻不破檩州,又不能长期在檩州城外驻扎,无奈退兵后。再从背后继续骚扰蒙辽军。 可檩州紧靠太行山,蒙辽军从长城的古北口,出山增援的数万援军,和那二十万蒙辽军两面夹击,猛攻檩州一整天。 蒙辽军攻打檩州虽然损失惨重,可郑军因为人马太少,没有兵员补充不说,还没有霹雳炮等大杀器,死一个就少一个。也没沾到太大的便宜。 仅仅是一天的激战,郑军就折损了数千人,蒙辽军想迅速拿下檩州回到燕京,免得燕京城外的大营空虚被郑军看出破绽。 就派出二十多万大军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刻也不停歇地猛攻。 韩庚坚持不住,他不能让这些大郑的精锐,全都战死在檩州。 再次无奈之下,他只得故技重施,下令焚毁檩州大库,不给蒙辽军留下一粒粮食和战械,然后打开城门,全军向北突围。 蒙辽军南面堵着二十多万人马,唯有向北突围才有一丝胜算。 檩州北门的蒙辽军不过四万人,根本就没想到郑军会突围,更没想到郑军会向北方的死地突围。 檩州距离古北口的数十里路程,就是一片开阔的草原,被蒙辽军二十多万人马,一旦包围就再无生理,是个绝对的死地。 可韩庚却反其道而行之,置之死地而后生,硬是从蒙辽军的包围圈中,杀开了一条血路。 因此,猝不及防下,蒙辽军被拼死求生突围的,两万多郑军将士,杀了个措手不及。部分人马被击溃后狼狈北逃。 韩庚等衔尾追杀,后面又是蒙辽军的二十万人马,对他们这两万多人不依不饶的追杀。 檩州距离古北口仅有数十里,可谓转瞬即到。 敌军刚逃进古北口部分溃兵,看到郑军杀到还没有顾得关上关门,作为前锋的女将陈妍,手持亮银枪上下翻飞连挑带刺,已经一马当先杀了进去。 众将士边杀边走绝不恋战穿城而过,直到逃进了太行山以北,进了茫茫草原,才算是甩拖追兵脱出了险境。 不过,这一切王铮都不知道。 等他知道的时候,围杀韩庚的那二十万蒙辽军,已经返回了他们在燕京南门外的大营。 燕京本就距离顺州和蓟州二三百里,蒙辽军去的隐蔽,在顺州和蓟州也没浪费时间。 檩州之战也不过只用了一天多时间。蒙辽军又均是一人三马,回来的就也极快。 韩德壤此举,给了王铮一个警告,使王铮对韩德壤更加的重视起来。 “呵!韩德壤不愧是一员老奸巨猾的百战名将。我王铮从军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算计。如今悔之晚矣,就只能吃一堑长一智了。” 郑军大营的中军大帐里,王铮自嘲苦笑着说道。 “大将军无需介怀,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韩庚也不算打了败仗。他仅有三万人马,对战二十四万蒙辽军,却还能带领两万多将士全身而退。即便败了也是虽败犹荣,他有功无过。” 曹显开解王铮道。 “这个我知道,我懊恼的是,我竟然没有看破韩德壤的诡计,竟然没有抓住这一次绝佳的机会,大破蒙辽军夺了他的三座大营。是我迟钝了?还是韩德壤太厉害不好对付?” “当然是韩德壤不好对付,要不然,我也不会不敢和他对战。” 曹显也垂头丧气地说道。 代老将军先前分析的挺好,可韩德壤的做法,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让代老将军也是颜面无存,他现在也没了别的办法,连话都不敢多说了。 “那···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王铮答道:“战机已经错过去了,只能等下一次机会,继续等,跟蒙辽军熬,看谁熬得过谁?” “论持久战,蒙辽当然不行,他们怎么可能熬得过我大郑?” 曹显语出惊人,不是别的惊人,是‘论持久战’这四个字。 王铮惊讶地看着曹显,他从没说过这四个字,可现今曹显却说了出来,由不得他不惊讶。 “对,既然无法一战而决,那就打持久战。等机会,现今,卫晃在朔州、应州和寰州,威胁蒙辽的云州和蔚州。韩庚在太行山以北的草原上以战养战,也可攻击儒州、妫州、武州和新州一线之敌。” “即便韩庚的兵力太少,不能摧城拔寨,但他只要能骚扰的蒙辽百姓不能种田经商,不能放马牧羊,各城池之间断绝来往,只能紧锁城门,那也是胜利。熬不了太久,蒙辽军这三十万人马没有了粮草供应,定然崩溃,到那时再和韩德壤决战。” “燕京是蒙辽南部的政治、经济和文化重镇。城内的四座大库储存了无数的钱粮,足够蒙辽军三十万人马半年食用,短时间内,韩德壤还能坚持。” “那就熬七个月。”王铮笑着说。 “哈!你这小子,和韩德壤耍无赖,他肯定不是对手。”代老将军也笑道。 王铮翻了个白眼说:“管他无赖不无赖,不管是阴谋还是诡计,只要能打败蒙辽就行。” 曹显也无奈说道:“也没了别的办法,那就等等看。我觉着,不出半月,蒙辽军必会熬不下去,必会再次冲营,寻求和我军决一死战。” “为何这么说?”王铮问道。 “韩德壤不能任由卫晃占据那三个州,也不会对韩庚在草原上的行动不管不问。他要么从数千里外的蒙辽盛京调兵,要么就寻求和我军决战,击溃我军后,再分兵去围歼韩庚和卫晃。” “对,一切皆有可能。我军现在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看韩德壤会怎么办再说。” 三人计议已定,也就不再着急,韩庚和两万将士虽然流落草原。 但他有丰富的游击战经验,也曾经在哒突三族二三十万人马的围追堵截下,跟着曹显在草原上坚持过四个多月,无需太担心他和那些将士的安危。 “现今,我军有几门火炮?” 王铮在和蒙辽的这次开战前,就已经改良出了新式火炮。不过,由于是刚开始建造第一批,也没有大型的机械设备,造的就慢了些。 “一共十门,老夫来时带来了四门,这一段时间又造出了六门。”代老将军回答。 “太少了,造的也太慢了。写封公文督促兵部,让他们多派工匠,多开几个作坊,加快建造速度,就说是我说的,破燕京城必用。” “好。”曹显答应后,马上就安排文吏书写公文。 “火油罐有多少?” “火油罐制作简单,只是运输不易。从雁山卫的兵部作坊把火油罐拉到上京,再从上京送到此处。民夫还要运送钱粮战械,现今运来的火油罐,仅够一场小仗使用。打燕京,怕是不够。” “那就从雁山卫走草原,过代州和易州,直接送到涿州。” 现在,涿州已成了军需物资的集散地,各地送往战场的物资,都会经过涿州再发往大营。 代老将军接口道:“可行,以前朔州在蒙辽军手里,不安全。现今,朔州已在卫晃之手,去封信告诉卫晃,让他派兵护送即可。” “善,从雁山卫直达涿州,至少节省了一千五百里的路程,此法甚善。” 王铮起身思索着说道:“仅仅十门火炮,轰击一座城楼还行,济不了大事。火油罐也太少,和蒙辽军决战,这两样大杀器均有大用。这样,最近,只要蒙辽军不冲营,就催促兵部,尽快把急用的物资送来。” “等物资齐备,稍有战机,咱们就和蒙辽决战于此地。此一战,关系到我大郑的国威和国运,更关系到燕云十六州能不能收复,绝不可稍有疏忽。” “好,我让军需清点物资,不足用的,就马上给兵部去公文催促。” 如此过了半个月,蒙辽军两次冲营,仍无法奈何郑军。而卫晃却又死战三日攻克了蔚州。 现今,太行山以北的九座州郡,已有四座落于郑军之手。 历史名城重镇云州,周围数百里的区域,也被卫晃派出的五千轻骑骚扰不断,几乎已经成了一座孤城。 因为有太行山的阻隔,还有各个关口的严格盘查,韩庚还是没有消息。 但没有消息就也是好消息,说明韩庚所部,至少还没被全歼。 但又过了数日后,一个汉家商人冒死前来送信,说是韩庚出事了,出大事了。 208章 策反蒙古部落 “说,快说,韩庚韩将军怎么了?”王铮见到那位前来送信的商人后,就马上问道。 那两万多将士的性命牵挂着王铮的心,他们的行动也关系着燕京城外的战事,王铮不会不激动。 “那位军爷说,我给你说了他的事儿,你就会给我五百两白银,他说大郑的军人言出如山,他还说···” 王铮急道:“我给你一千两白银,你快说。” “有银子也得有命花,我···”那位商人依旧絮絮聒聒的啰嗦。 “你是哪里人?我派兵送你回家。你放心,我大郑的军人确实是言出如山。” “你可得说到做到?” “我保证说到做到。” “你可不能明着把银子给了我,晚上再派人抄了我的家?”商人还有些不放心。 “你要是不赶紧说,我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王铮是真急了。 旁边的曹显闻言,配合默契,噌的一声就抽出了战刀,凶神恶煞似的看着那位商人的脖子,貌似在研究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 “哎呀军爷,我说我说,我即刻就说,我胆子小,你可别吓唬我。” “讲。”曹显把战刀放在商人的肩头。 那位商人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噤若寒蝉,估计已经后悔,他这个要钱不要命的行为了。 经过那位商人断断续续的诉说,王铮才明白。韩庚的确是出事了,也的确是大事。但却是好事。 韩庚被追出古北口后不久,就被蒙辽从妫州、儒州、北安州和建州等,七八个州郡抽调的十万兵力合围。 将士们连日恶战,数天没有合眼没有进食,本已人困马乏,又缺少羽箭霹雳炮。 不得不再次突围,就这样一路杀一路逃,不知不觉中,竟然进了蒙古族实际控制的蒙古部落。 此时,蒙古还属于蒙辽管辖,但蒙古各部落,对蒙辽朝廷的不臣之心已经开始显现。 平时不服朝廷管束,各部之间也是茅盾日重,已经到了一言不合,即大打出手的关键时刻。 韩庚率领两万人马跑到一个蒙古的小部落后,那个部落的人太少,将士自然也不多。无奈只得杀牛宰羊,款待来之远方的汉家朋友。 首领惹不起韩庚,不得不招待他和众位将士。席间酒酣耳热,韩庚把自己的情况没有丝毫隐瞒地说了一遍。 没必要隐瞒,假如这位部落的首领敢有丝毫异动,立马屠了这个部落就走便是。这种事儿,他当年在哒突的草原上没少干。 没想到的是,那位部落首领一听,眼前的这一位郑军主将,竟然就是在草原上赫赫有名的韩庚韩将军,顿时就大喜若狂肃然起敬。 蒙古人最重英雄,而韩庚就是传说中的英雄。 以前的不说,但就说这一次。韩庚仅仅率领三万将士,竟然就攻克了顺州、蓟州和檩州三座州城。把这三座城池,周边数百里的区域搅得是一团糟,给蒙辽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这还不算,他竟然还能在,蒙辽军二十四万人马的围追堵截中,硬是杀开一条血路,杀出了长城的雄关古北口。 并且在太行山以北,七八个州郡,十万人马的合围下,再次杀出重围杀到了千里外的蒙古。 韩庚的英雄事迹,让这个部落的首领连连赞叹,女将陈妍更是得到了他最多的夸奖。 把韩庚奉为天神下凡的首领胡尔台,当即就要和韩庚喝血酒拜把子。 而韩庚也正想依仗蒙古人杀回去,于是当即就满口答应。 两人结拜为异性兄弟之后,胡尔台就更是大方,倾尽部落之力杀牛宰羊,把韩庚的所有弟兄吃了个满嘴流油。 韩庚得到胡尔台的信任,就趁势劝说胡尔台统一蒙古部落,和蒙辽决裂,今后不再受蒙辽的管辖。 胡尔台正有此意,他详细请教了统一蒙古的方法和计策。 韩庚和曹显无话不谈,而曹显早就听王铮说过蒙古之事。他借花献佛,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这样,两个异性兄弟臭味相投便称知己,短短时间就达成了初步协议。 胡尔台登高一呼召集族人,正式和蒙辽朝廷决裂,然后亲率儿郎协助韩庚杀回檩州。 而韩庚答应,在燕京之战结束后,他会派出幕僚,出主意划良策,协助胡尔台统一蒙古各部。 并且,韩庚还答应,只要胡尔台有了危险,他得信后必会派兵增援。 还有,他还会和胡尔台遥相呼应,协助胡尔台,抵抗蒙辽朝廷征伐胡尔台的大军。 韩庚不是信口开河就做出了这些承诺。 和胡尔台的全方位合作,对尽快收复燕云十六州,对加速蒙辽的覆灭有极大的好处,对大郑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相信,无论曹显还是大将军王铮,必会赞许他的做法。朝廷也会赞许他的做法。 至于消灭了蒙辽之后,怎么防止蒙古的崛起?大将军王铮早有计较,到时候按照大将军的办法实施就是,现在先把燕京之战打胜了再说。 于是乎,第二日,胡尔台便联络附近和他关系较好的各部,商议举兵之事。 第三日会议召开,有韩庚分析利害敲着边鼓,各部早就不服蒙辽管束的首领一致同意,举兵起事。 第四日,各部族共计六万人马聚齐。以胡尔台为首领,跟随韩庚就杀回了古北口。 不像大郑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草原民族的聚兵极为迅速。 得到命令后,所有儿郎自带兵器、弓弩、战马、干粮肉干和马奶酒,赶到聚兵地点后,马上就能出发征战。 也是因此,除了人口,草原民族战争的其他成本极低。 草原上的人口本来就少,受条件和战争影响,成活率和死亡率也更大,人口的损失才是他们最大的损失。 因此,自古以来,草原民族不是万不得已民族危亡,就只利用战马的充足,和汉家王朝机动作战,极少硬拼。 和大郑拼兵员拼国力,任何草原民族都不行。 蒙辽的情况稍有不同,现在蒙辽不算是纯粹的草原民族。 因为有燕云十六州,因为燕云十六州的数百万汉家百姓,因为蒙辽朝廷从上到下汉化严重,人人皆以熟读四书五经为荣,个个均以吟诗作赋为乐。 因此,现在的蒙辽,属于半游牧半农耕,拥有南北两院两种制度,分治汉家百姓和其他各民族的国家。 古北口是长城的重要关隘不假,可同样因为蒙辽的国力太弱,又因为燕云十六州被蒙辽统治了百年之久。 所有关隘在蒙辽自己的统治区域内,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早已年久失修不说,驻的兵也均是不多的老弱病残。 不说贫弱的蒙辽了,但就说大郑,大郑的国力再强,也只会把边城重镇的城墙修的又高又厚。 也不可能把大郑境内,所有的城池都修建的像上京一样。 此时,蒙辽的国土面积极大,是大郑的两倍多,是西夏的六七倍,是吐蕃的三倍。 蒙辽国土南北宽五六千里,东西长万里有余,是一个超大的国家。所有关隘无法全部照顾到,年久失修属于正常。 因此,韩庚和蒙古援军,三日而克古北口,转瞬就杀到了檩州。两日硬夺檩州,一日一夜占领了顺州,蓟州城内的两千蒙辽守军,不战而逃。 被蒙辽赶走一个多月后,韩庚不负王铮所望,再次杀了回来,占据了那三座州郡,兵锋直逼燕京。 和郑军对峙了两个月后,燕京城再次成了一座孤城。 韩德壤虽老谋深算,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韩庚能策反蒙古六万铁骑,协助他连夺了三座州郡,还占领着通向关外的要隘古北口。 蒙古铁骑人人弓马娴熟,比蒙辽军的战力强,假如郑军不依仗霹雳炮、火爆箭等大杀器,甚至比郑军的战力还强。 蒙古铁骑的参战,让燕京城腹背受敌,让韩德壤伤透了脑筋。 “啊哈!···”燕京城外郑军的中军大帐内,代老将军一声怪笑后说道。 “有蒙古部落六万铁骑的参战,围歼韩德壤的时日,已不远矣!韩庚韩将军,还真是一位帅才,不枉你小子,这两年多来对他的精心培养。” 王铮来到大营已经将近两个多月,这还是最让他高兴的消息。 但他却不敢苟同代老将军的话,韩庚比他大了将近二十岁,他不敢说韩庚,是他为大郑精心培养的柱国将军,即便这是事实也不好意思说。 “多谢你的传信,刚才我们太心急,真是吓唬你,别害怕,以后别这么啰嗦才好。” 王铮闻言软语,安抚了那位传信的商人。然后说到做到,让曹显给了那位涿州商人一千两银子,派兵送他回家。 曹显不失时机,给了商人足额的银两后,还亲自送他走出了大营。一路上,给那位商人讲了许多大郑善待百姓的做法。 让那位商人回到涿州后,告诫百姓,只要别和官府做对,只要安安心心地做好自己的事。 大郑的官府,就必会让百姓们吃得好穿的暖,比跟着蒙辽时的日子好得多。 商人千恩万谢地,在一百郑军的保护下回了涿州。 鉴于郑军的言出必行,在他平安到家后,自然是不遗余力地,为大郑官府做了不少宣传。 “前些日子,松州送来的那四万匹战马,可组织了骑军?” “一切就绪,那四万骑军暂归项梁项将军统领。” “假如明日就和蒙辽决战,火油罐是否足够使用?”王铮问代老将军道。 “雁山卫没日没夜地送了一个多月,火油罐已足够破燕京使用。” “现今,火炮有多少门?” “共计四十四门。” “还是太少,只能交给中军集中使用。将士们的战意如何?” “将士们都快憋疯了,只等大将军一声令下。” 代老将军闻听王铮所言,知道破敌就在这几日,顿时就开始摩拳擦掌。 他痛宰蒙辽狗,一雪前耻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不急,再等等看,韩德壤越是想和我军决战,我越不和他决战。我就和他耗,耗到他没了锐气,耗到蒙辽军没了战意,耗到他忍无可忍自出昏招,我再一鼓作气灭了他。” 代老将军顿时大为泄气。但他还没办法,王铮才是这次会战的主帅,他和曹显只是副帅,一切都是王铮说了算。 不过,代老将军没等太久,七天后,蒙辽军就有了行动。 估摸着,因为燕云十六州的大部分州郡,已经落入了郑军之手,蒙辽的肖太后对韩德壤不满,对他施加了压力,韩德壤迫于压力不得不动了。 大军不动双方对峙,蒙辽军无奈郑军,可王铮也没有把握,大胜蒙辽军的三十万轻骑,因此他才不敢稍动。 可任何一方,只要有了大军的调动,就必会出现破绽。 韩德壤无奈之下的分兵,就出现了破绽,这一次,王铮抓住了蒙辽军的破绽。 209章 蒙辽军的破绽 蒙辽军分兵了,十万蒙辽军兵出燕京,直扑顺州而去。 很显然,韩德壤的压力太大,无法一直和郑军在燕京外耗下去,不得不分兵。 他打算攻下顺州、蓟州和檩州,避免腹背受敌。收回三座州郡,也能应付朝廷的责难。 得到这一消息,王铮大喜若狂,他立刻擂鼓聚将。 安静了两个多月的郑军大营,突然听到了聚将的鼓声,顿时大哗。这是大战开始的前奏。 “哈!终于该开打了,憋死老子了。” 邓化说着话,急忙命令亲兵为他套上甲胄。 大将军擂鼓聚将,可不能去晚了,晚一步就要受罚,被扒了裤子打屁股,太姬八丢人。 “你去商议军情,我让弟兄们做好大战的准备,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山娃和邓化是好朋友,野狼山口之战,山娃的爹爹李富贵,就是为了救邓化才失去了性命。 去年,邓化已经认了山娃娘做义母,他和山娃也是兄弟了。 和王铮的认法不同,王铮自己想认,就开始叫山娃娘叫娘,叫李富贵叫爹。山娃的一家也都认为和他是一家人,可律法不认。 他既没让村长里正做证明,又没有任何书面的文字,证明他和山娃娘义母义子的关系。 说白了,不管他们自己怎么认为,不管再像是一家人,不管是不是生活在一个院子,不管家财是不是都一起混用。 从大郑的律法来说,王铮和山娃一家,都没有亲属关系。 也是因此,大郑律法规定的,亲属严禁婚配的规定,就对王铮没用,他想啥时候娶翠姑就啥时候娶,御史言官屁都不会放一个。 而邓化就不同了,他是规规矩矩正儿八经,请了诸多文官武将做见证,并且还在官府备案的正规方式,上香祭祖跪拜磕头之后,正式认山娃娘做义母的。 像邓化的这种情况,按大郑的律法,他算是翠姑的义兄,就绝不能娶翠姑为妻。 自那以后,两个年龄相差了十多岁的家伙,已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加兄弟,就像后世的华夏和巴基斯坦一样。 这话是王铮说的,别人都不知道‘扒鸡撕炭’是个啥玩意儿。 这也是山娃要求来邓化的独立军,做集团军司马都尉的原因。 “好,我先去,回来跟你说。” 邓化匆匆套好了甲胄,和山娃说了句话,不敢耽搁就出了他的军帐,打马直奔中军大帐。 三通鼓后,众将聚齐。 王铮端坐在中军大帐的正中,左右是代老将军和曹显。两排文官武将东西排开,个个挺胸腆肚昂然肃立。 和蒙辽燕京城下的这一次战役,熬了两三个月,大郑的两位上柱国和一位柱国将军齐聚。也算是对蒙辽非常重视了。 “蒙辽军分兵北去攻打顺州,左右大营已然空虚。我决定,···” 众位文官武将哗的一声,正色抬头看向王铮,只等大将军的将令。 “明日和蒙辽军决战,具体的任务安排,让曹提督分派。此战,关系到我大郑的国威和国运。所有将士,务必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功勋卓著者封侯封公,畏战避敌者,立斩不饶,望诸位将领谨记。” 王铮坐着没动不紧不慢地说完,底下立时群情汹汹。众将领誓要与蒙辽狗决一死战,绝不会后退一步。 曹显稍停片刻,等议论声小了些,这才站起身走到地图前说道。 “此战关系重大,我三军将士,务必同心合力一战而胜,下面我安排具体任务。” “令:项梁项将军,即刻召回维护粮道的三万轻骑,参与明日的决战。” “令:快马绕过燕京传令韩庚,死守顺州、蓟州、檩州和古北口。牵制或击溃敌军的十万人马。等燕京的敌军溃败北逃,必会逃往白马关和还州,让他分兵拒敌。” “令:万喜万将军和高丕高将军,各率本部四万步卒,携带霹雳炮等杀敌利器和火油罐。于明日卯时正,分别结车轮大阵,钳形攻势攻击前进,进攻蒙辽中军大营,和东西大营出营的敌军。” “令:代老将军率领中军剩余人马和新二军,以及石坤石将军的后军将士。在左右军的正中位置,用火炮压制敌军的冲锋,摧毁敌军的营寨,正面强攻敌中军大营。进入敌营后,由中军和后军一部正面攻击前进,以消灭敌军为主。新二军进入敌营后左右分开,以焚烧敌军的大营为主。” “令:项梁项将军率前军所有轻骑断后,掩护代老将军对敌军北大营的正面强攻。阻挡敌军东西两座大营的敌军,从侧面攻击骚扰我军。” “令:邓化邓将军,率本部人马,和申四申将军的新一军守好我军大营,严防敌军趁乱袭营,不得有丝毫懈怠。” 任务分派已毕,众将领没有异议。 此后,曹显和代老将军带领众将领,在沙盘前站了一圈儿。 为众将详细讲解怎么分进?怎么合击?怎么尽快突入敌营焚烧粮草?轻骑怎么迂回掩护等等。 快到了晌午时分,大政方针计议已定,众位主帅各自回自己的大帐,给手下的将校安排明日的战事。 邓化回到自己的军帐,山娃连忙迎上前去,满脸期盼地问道。 “咱们独立军是啥任务?” “啥任务?嘿嘿!不出我所料,守大营的任务。”邓化嘿嘿笑着摇着头说道。 山娃闻言大为泄气,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王铮之所以答应让山娃来独立军任司马都尉,就是因为独立军的主要任务,是操作攻城的战械,平时的野战基本用不上独立军。 独立军新编的两个骑军,主要的任务,是为了保护行动缓慢的两个战械军,也不是为了野战。 “别泄气,咱们的独立军是以战械为主,守卫大营本就应该。看守大营的任务比攻坚还要坚拒。攻坚攻不下撤回来就是,咱们的大营却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这个我知道,可不能酣畅淋漓地厮杀一番,总是有些不爽。” 山娃依旧有些不甘心。 “你已经是当爹的人了,还是个五品将军,现在还是咱们独立军的司马都尉。以后啊!你不能总想着亲自砍人,你在其位谋其政,得多想想咱们这个集团军的任务。说说,对于明日的守营,你有什么想法?” 邓化谆谆教导山娃道。 对于山娃每到战时,就亲自操刀冲在第一线,拼命三郎似的打法,他也很无奈。 “简单,···”山娃毫不在乎地说道。 “大营四周的投石车、床弩、箭塔不变,两个战械军全神戒备。若有敌军来攻我大营,批次不会少,却绝不会是数万人马一起猛攻。项梁不可能放数万人过来袭我大营。你站在望塔上统筹指挥,申四率四万步卒四周守卫,我率领两万轻骑在大营的东西南北四面,做预备队,哪里出了漏子就往哪里去。” “哈!还挺周详嘛!大将军说过,你的脑子不笨,就是太好杀,若把这一点改了,早晚你也是一位柱国将军。” “柱国将军只动脑子,不能亲自上阵杀敌,我才不做柱国将军,家里有我哥一个上柱国就够了。” “你这话真混帐,也就是你敢这么说,换个人,大将军不揍死他?好了,就按你说的办,你和申四那混帐商量一下,安排人手做好大战的准备吧!我再仔细想想,看看还有没有漏洞。” “嗯!” 山娃答应一声去找申四不提。且说王铮在中军大帐里皱眉苦思,和邓化一样,也在考虑明日一战有没有漏洞。 “代老将军,明日一战非常关键,新二军虽然经过了两个月的训练,战力还是不足,陈妍这个新二军的军司马也不在。明日,你安排一个得力人手指挥新二军吧!” “老夫晓得,现今,新二军由司马都尉秋池暂领,卫安和周强辅佐。马宝和林刚也均是新二军的司马。各旅旅帅和营哨尉也均是原雁山卫的老人。大将军放心,新二军现今依然改换了面貌,战力也不算太弱。” 秋池跟随王铮打过几仗,也是一员有勇有谋的猛将,王铮对他和马宝、林刚还算熟悉。 “那就好。”王铮疲惫地揉揉脑袋说道。 “明日一战,必须以火炮齐射先声夺人,让蒙辽军产生惧意,战力大减,才能减少我军的死伤。代老将军,安排好火炮手,瞄准敌军的重要战械、密集的人群,和敌军的主将开炮。该停时就得停止炮击,切莫误伤了我军。” “老夫晓得。” 第二日,郑军大营内五更造饭,所有将士天明即出营列阵。 万喜的左军从西营门倾泻而出快速列阵,高丕的右军出东营门快速列阵。然后两军丝毫不惧,已经得到消息,迅速冲来袭扰的蒙辽数万大军。 各自顺着大营的木栅由南向北疾奔。 蒙辽军趁势突袭,还没到郑军车轮大阵的跟前,就被大营内投石车倾泻而出的炸药包,炸的鬼哭狼嚎死伤了一地。 由于是顺着大营的木栅向北走,有大营内邓化投石车的掩护,万喜可以不管不顾蒙辽的轻骑,直接去和北门的代老将军汇合。 东门的高丕也是如此。三军汇合一处后,阵营东西长十数里,南北宽四五里,铺天盖地往蒙辽军的中军大营而去。 此时此刻,假如有一架直升机航拍的话,就会从空中看到。 郑军的左右两侧是两个大大的圆行大阵,而中间是一个圆柱形的物体直插北方。 远远望去,郑军的阵法就像一个大大的‘丫’字。 不过,‘丫’上面的一撇一捺却是两个大蛋蛋,至于像什么人体器官,读者朋友自己脑补。 因为这个奇怪的阵法,代老将军还把王铮好好的笑了一顿。 说王铮是个大变态,竟然要用这个方圆十数里的大家伙,硬搞肖太后那个老娘们儿后路。 曹显不同意后路这个说法,他纠正说:敌军的大营背靠燕京城,是搞肖太后那个老娘们儿的南面正门儿才对。 然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和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人,三个狠狠意淫了肖太后一番后,极其猥琐的大男人哈哈大笑。 不管搞的是肖太后那个老娘们儿的正门还是后门?王铮也只能这么干。 蒙辽军的三座大营成‘品’字形排列,郑军不能分兵,就只能从南面两个‘口’字的中间,进击敌中军大营,这么打,两边的车轮大阵能派上的用场最大。 以步卒对战轻骑,几乎没有优势。 假如分兵进攻敌军东西两座大营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被敌军抓住破绽各个击破,郑军的大溃败就不可避免。 假如还用防御力最强的一个车轮大阵拒敌,敌军若是只凭着轻骑的优势一击即走,不主动坚持进攻的话,就没有太大的作用。 最主要的是,王铮也没有指挥近二十万人马,组成一个车轮大阵的经验,他生怕自己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被敌军抓住破绽扩大战果,造成郑军的大败,他不敢尝试。 而这么做,左右两侧两个四万人的车轮大阵,掩护代老将军的锥形攻击阵型攻击前进。 两个车轮大阵,可以兼顾除了中军正南面所有方位的防御,再加上项梁数万轻骑的掩护,可谓是万无一失。 胜则能接连摧毁敌军的三座大营,歼灭部分的敌军。即便出师不利,也可在车轮大阵和项梁的掩护下,安全地退回大营。 210章 决战开始 为多谢早春无敌朋友的月票支持,今日加更一章。 两个车轮大阵夹着一个锥形攻击阵型,丝毫不乱稳步前进,是王铮想了三天才想到的无奈之举。 他不敢赌,更不能输,只有用这个最稳妥的打法。 这个怪异阵形的优点是,攻击强防御更强,可令郑军立于不败之地。缺点是,就算是胜了,也无法扩大战果,不能全歼敌军。 可是,以步卒对战轻骑,败了跑不掉胜了追不上也是通病,谁都没办法。除非是以十倍于轻骑的步卒,围歼轻骑才能做到全歼敌军。 只是,除掉韩庚带走的三万轻骑,除掉看守大营的四万独立军,以及申四的四万步卒。 王铮现在率领的仅有五万轻骑,和十二三万步卒,还没敌军的二十万轻骑多,他怎么围歼蒙辽军? 先前的三个多月,破瀛洲、莫州、涿州和敌军的几次冲营。经过连番的恶战,毙敌一千郑军也自损八百。 现在郑军的八个集团军,已经没有一个是满编的。就像中军的四万将士,被韩庚带走了两万轻骑,战死了一部分,今日还能参加战斗的,其实还不足一万五千人。 石坤的后军也有将近一半,被抽调进了新组成的轻骑,暂归项梁统领。今日参与攻击敌军大营的,也是仅有一万多人。 说起来也是中军、后军和新二军,三个集团军,本该是十二万人组成的锥形阵,而将士的实际数量,其实只有六万人。 王铮独创的十数里方圆的‘丫’字阵形攻击前进。蒙辽军的主帅早已尽遣轻骑空营而出,在营门外三四里处严阵以待。 待‘丫’字阵形稳步到了蒙辽军轻骑的最佳冲刺距离,只见敌军中令旗挥动号角呜咽。 顷刻间,十数万蒙辽军从东西北三面,乌云盖顶一般倾泻而出,战马踢翻的尘土遮天蔽日。 敌我双方憋了将近三个月的大会战,就此开始。 看看敌军正面的轻骑已到了一千多步的距离,代老将军一边举着望远镜观察敌情,一边不慌不忙下令。 “传令韩客和石坤,不能让敌军进入我军五十步以内。” “诺。” 攻击阵型内靠前指挥的韩客和石坤得到将令,他俩也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韩客随即下令道。 “传令火炮手,掀开炮衣准备战斗。” “传令其他将士,霹雳炮、火爆箭、神臂弓和诸葛连弩都抄在手中,不能让一个敌军漏过来。” “诺。” 军令下达,五十门火炮前面的数排将士,立即转身后撤,紧紧捂住了耳朵。 其余将士也掏出霹雳炮拧开铁盖,左手操起神臂弓,右手从背上的箭壶里,抽出一支三棱破甲锥。然后也捂上了耳朵。 火炮手掀开蒙着火炮的炮衣,手脚麻利地,顷刻间就装填好了落地爆炸的开花弹,然后手拿火折,就等韩客下令开炮了。 眼看敌军冲刺到了六百步距离,韩客一声大喝“开炮”,传令兵令旗一挥,主管火炮营的营哨一声令下。 在震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后,五十发开花弹顿时倾泻而出。 经过王铮改良后的这种火炮,射程一千步,野战杀敌所用的开花弹,爆炸后的有效杀伤范围是二十米。 如果装上实心铁弹,轰上城墙就是一个窟窿,直线轰出去,敌军就是一个近千步的血胡同。 如果装上更大威力,类似后世圆柱形的那种炮弹轰击城墙,一炮就能炸塌一个垛口,三十米范围的敌军,也会被爆炸后的冲击波震得尸骨无存。 只是,这种威力巨大的开花弹,因为没有后世的那些种大型机械,还是纯手工打制。太姬八不好打造,稍一不慎就会炸膛,就会造成工匠的死伤。 因此,虽然实验成功了。可为了工匠和将士的性命,王铮下令兵部的作坊,暂停打造这种开花弹,等以后工艺更发达了再说。 火炮的威力是巨大的,火炮的巨响也是很吓人的。不过,人还能忍受这种震耳欲聋的巨响,可马匹就不行了。 因此,敌军冲阵的前锋,没被炸死多少,战马却是突然急停,再也不敢前冲。 可后面的蒙辽轻骑还在猛冲向郑军的阵营,一时间勒不住胯下的战马。于是就造成了蒙辽军的互撞。 前面的蒙辽军被自己的战友撞翻在地,接着就被接踵而至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后面的蒙辽军士勒马急停,不想踩死自己的战友。可更后面的蒙辽军却不知就里还在猛冲。 于是乎,蒙辽军马撞马马踩人乱成了一团。还没等他们缓过劲儿,第二声巨响后,第二波的开花弹又已在头顶爆炸。 侥幸躲过火炮轰炸的蒙辽军前锋,依然哇哇怪叫着猛冲向郑军的阵营。可迎接他们的,是劈头盖脸的三棱破甲锥箭雨。 三棱破甲锥,只有足够富裕并且不缺铁的大郑将士,才能大量配备无限制地使用。 蒙辽军为了这次的会战,短时间内赶造出来的霹雳炮、铁胎弓都不足用,只配备了几万人。 并且,霹雳炮属于仿制大郑的,火药的配置不合理,威力太小。铁胎弓的铁质不好,射程不够还易断,破甲锥的铁量不足,射不远。 而蒙辽军所穿铁片甲的防御力,比郑军的板甲也颇有不如。 因此,这次的会战,郑军只要不漏出破绽,被蒙辽军抓住并且扩大,郑军就可立于不败之地。 六轮火炮齐射后,蒙辽军死伤惨重开始踌躇不前。 韩客一看,却是不依不饶。 他得到的军令是正面强攻,杀进敌军的中军大营,焚毁敌军的大营。 给周围的近二十万蒙辽轻骑造成恐慌,降低、最好是摧毁敌军的战斗意志,迫使其由攻转守,最后被彻底击溃。 “传令:火爆箭和霹雳炮压制敌军,火炮手推炮前进。” “诺。” 此令过后,数千神臂弓手霹雳炮手,迅速前冲至火炮前,然后把火爆箭和霹雳炮,以四十五度角抛射向敌军的阵营。 其实,火炮震慑敌军的目的已经达到,到了此时已无大用,再有的作用,就仅仅是轰开敌军大营的营门了。 即便没有火炮,使用集束霹雳炮,也很容易地就能轰开敌军大营的木栅栏。 在这个年代的大郑,火炮还属于新式的大杀器,很多的郑军将士都没听说过。就更别说是孤陋寡闻的蒙辽军了。 王铮急调火炮前来助阵,其主要目的,一是为了震慑敌军,让敌军失去战意,提高了这次大会战的胜率。 二是为了攻打燕京的坚城时,轰击城墙或者是城门。别的其实没啥大用。 火炮的使用,其震慑效果比杀伤力大得多。 果然,还是第一次见到火炮的蒙辽军,对郑军那些穿着红衣服蹲在地下,嘴里能喷出的火蛇,却能在一千步外杀人的黑乎乎的怪兽,产生了极大的畏惧心理。 开始踌躇不前,已经战意大减。 在这个年代,越是愚昧的人越不怕死,可越是愚昧的人,越害怕鬼怪邪说。 对于蒙辽军来说,郑军再是勇猛,也不是三头六臂的妖怪,并不可怕。可那些个蹲在地下的妖怪就太可怕了。 试想,按现在的科技水平,谁能在一千步外杀人?就连郑军投石机的射程才不过七八百步。可那些妖怪,竟然能在一千步外杀人,还让不让蒙辽儿郎活了? “不能让他们活,给我轰。”中军司马都尉韩客,咬着后槽牙继续下令。 中军司马韩庚不在,司马都尉韩客,就暂时代理中军的主帅,后军司马石坤也得听他的将令行事。 韩庚和韩客两人,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家里都是雁山卫、相隔六百里远门子的本家兄弟,但在从军前却谁都不认识谁。 曾是雁山卫中军乙旅的旅帅,同样是一员有勇有谋少见悍将的韩客,杀敌时同样也是毫不手软。 “霹雳炮、火爆箭攻击前进,神臂弓和诸葛连弩收拾漏网之鱼。” “锥形阵迅速变阵鹤翼阵,加速前进,尽快抵达敌军大营。” 万喜和高丕的车轮大阵,抵挡住了蒙辽军大部分的攻势。 韩客抓住时机,想一举冲破正面敌军的阵营,把迎面的蒙辽军压迫向两侧,交给车轮大阵歼灭,让开正面的敌军中军大营。 他想要轰开敌营的南门,一鼓作气冲进敌营。 可蒙辽军筹备了这次大会战这么久,自然也不会轻易认输。而中军大营,又是蒙辽主帅韩德壤的帅帐所在,自然不能让郑军攻克。 于是,一拨又一拨的蒙辽军勇士,从四面八方,悍不畏死的猛冲郑军的大阵。 导致韩客指挥的数次冲营都被压了回来。霹雳炮的杀伤力再大,也杀不尽蒙辽军前赴后继的拼死猛冲。 何况,蒙辽军也不是空着手冲阵,他们的霹雳炮和粗制滥造的三棱破甲锥,也在不要钱似的往郑军的阵营里倾泻,给郑军的将士造成了很大的杀伤。 项梁率领的轻骑太少,主要是遮护锥形阵的阵屁股。 为了避免蒙辽军冲破了锥形阵的阵形,不能放开手厮杀,只能左支右拙,把项梁急得不住地哇哇怪叫。 蒙辽军近二十万人马一起冲击郑军的怪阵,声势也确实骇人,威力也确实极大。一时间,万喜和高丕的车轮大阵,处处险象环生。 防御力极强的车轮大阵,在蒙辽军悍不畏死屡次的强攻下,也是屡被突破。 此战,是决定两个民族两个国家命运的,极其重要的一战。 郑军的战械太犀利,霹雳炮等大杀器的杀伤力太大,战法太出其不意。 不到三个月,燕云十六州已经大部落于郑军之手,蒙辽军现在,可以说是只能背水一战。 这一战如果失败,燕京如果被郑军攻破。燕云十六州假如全部丢失。 那么,契丹一族,就只能退守极北苦寒之地,过几百年前那种食不果腹的渔猎生活。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契丹人自从拥有了燕云十六州这百年来,早已习惯了奴役汉家百姓,才带给他们的奢侈生活。现在郑军要把他们打回老家去,过那种不如猪狗的的原始生活,他们当然不同意。 因此,此战的惨烈程度前所未有。蒙辽军从上到下,均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死了一批再上一批,誓要打开一个缺口,冲破郑军的车轮大阵。 拼着自己一死,也要给后面的弟兄,一个冲进郑军阵营的机会。 和攻破涿州的死战相比,这次会战的惨烈程度,更是翻倍地增长。战死的双方将士也是成倍的增加。 车轮大阵防御极强,却不能任意攻击敌军,万喜和高丕就只能左支右拙拼命死守。 这一战,真是杀得血流成河日月无光,双方人马近四十万人,每一个人均为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民族拼尽了全力,流干了汗水。 而躺在地下或已被踩成了泥浆的双方军士,更已是魂归天国尸骨无存。 211章 马踏联营 宣睿十五年六月中旬,一个很是寻常的日子,在燕京城外,却发生了一件极不寻常的战争。 人口一千多万千万,幅员辽阔,建国已经一百多年之久的蒙辽国。 和大郑这个国土面积还不如蒙辽,但却极其富裕,人口更是达到了六七千万的汉家王朝。为了争夺燕云十六州的地盘,进行了一场,双方将近四十万人马的大会战。 此战,从旭日初升直杀到了午后,在方圆数十里的大战场上,遍地都是对阵双方战死的将士和战马,遍地都是各式各样的兵器和箭支,遍地都是锣鼓号角军旗令箭。 而在这一日的晌午,燕京以北二百里的顺州,也有一场战斗异常惨烈。 蒙辽军想攻克顺州、蓟州和檩州的十万儿郎,昨日到了顺州城外扎下了三座大营,形成了对顺州的三面包围之势。 可今日一早,蒙辽军刚刚摆开军阵想要攻城,昨日连夜聚兵调将的韩庚,已经打开顺州的东门和西门,和胡尔台各率三万五千轻骑,杀出城来。 论野战,在兵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韩庚不惧任何对手。 只是,有勇有谋战法多变的韩庚,想要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 此战,他虽开门出城,却没有马上就和蒙辽军正面对抗。 而是和胡尔台,分别绕着蒙辽军的阵营东西两侧疾驰,就在蒙辽军疑惑不解之际,他一马当先。 已经躲开敌军营内,射来的稀疏羽箭,连连挑开蒙辽军东面大营外的数架拒马,后面紧跟的亲兵一蓬箭雨,射杀了守营门的几十个蒙辽军士。 然后,韩庚和胡尔台,在十万蒙辽军的目瞪口呆远远旁观下,已经马踏蒙辽军的联营。 蒙辽军此次想要攻克顺州,来的兵力本就不多,攻城首日即空营而出。想要一鼓作气攻破顺州。 哪知道韩庚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他避开蒙辽十万大军的阵营,竟然去偷袭蒙辽军仅有几百个军士守门的空营。 等到蒙辽军看到自家的大营内,四处冒火八面生烟反映过来后。韩庚和胡尔台已经合兵一处,从蒙辽军的中军大营里杀了出来。 蒙辽军十万人马却扎下了三座营盘,营盘并不是太大,韩庚和胡尔台从东西两侧杀进营内,一边纵马疾驰一边抛掷引火之物,不长时间就能杀透连营。 这一次是双方人马的正面碰撞,蒙辽军是想杀透联军冲进大营救火。而韩庚和胡尔台是率领将士,拼命阻止蒙辽军进入他们的大营救火。 如果不是蒙辽军的营内烈焰熏天火势熊熊,别人还会以为,这三座大营是郑军的大营。 这一次的碰撞,没有任何技巧可言,更没有霹雳炮等大杀器的助阵。韩庚等将士,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战场拼杀能力,和敌军硬碰硬。 所幸的是,韩庚等郑军将士,几乎均是百战余生的大郑精锐,战斗意志和战力本就特别强悍。 手下的陈妍、段韶和庞聪,也均是悍不畏死的名将悍将。 而蒙古铁骑被蒙辽朝廷奴役日久,早就对蒙辽军恨意滔天,看见蒙辽军眼睛都红了,战力也比蒙辽军强了不少。 加上蒙辽军的大营被烧急怒攻心,失去了该有的理智,战法混乱只知蛮杀蛮干,此战就吃亏不小。 短短两个时辰不到,蒙辽军已被联军杀溃,开始四散奔逃。 韩庚和胡尔台哥俩,率军追杀二十里,毙敌无数,这才鸣金收兵。 此战,联军以战死四千的代价,共击毙蒙辽军三万余人。 战后,韩庚留下各军的司马都尉看守三座城池,严令他们只可死守不可出战。 然后,他一刻钟都没有歇息,甚至都没有打扫战场,立即率领四万联军急驰燕京。想要协助郑军主力,尽歼蒙辽军。 韩庚疾驰两个时辰赶到战场的时候,正是郑军主力最艰难的时刻。 蒙辽军不顾性命的连番猛冲,虽死伤极大却是毫不气馁。也给郑军将士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韩客数十次冲击敌军的大营未果。被死死地堵在,蒙辽中军大营的南门外一里多处,就是冲不进去。 此时,在韩客前面的正面战场上,已经铺满了蒙辽军的尸体。 可此次大战,是关乎蒙辽国契丹族,生死存亡的一场大战。因此,没有一个蒙辽军士畏战怯战,全都是悍不畏死,泼命和郑军将士死战不退。 到了后来,郑军将士的开花弹、霹雳炮、火爆箭等大杀器早已用尽。 可此时郑军的大营,也正受蒙辽军的死命冲营,无法派出军士运送霹雳炮。 无奈之下的郑军将士,只得死守军阵,和蒙辽军贴身肉搏,伤亡也就越来越大。 午时刚过的时候,蒙辽军的主帅一看始终冲不破郑军的军阵。 他出奇招派出五万蒙辽精锐,猛冲郑军大营的一点。想要冲破郑军的大营,降低郑军的士气,反败为胜。 郑军的大营内虽有八万将士守卫,却无奈大营太大,山娃率领的两万轻骑,别的不管,只是堵窟窿的预备队。其他六万步卒在大营四周撒开了,根本就不显眼。 五万蒙辽精锐猛攻大营的一点,如果不是项梁率领的轻骑不停的骚扰。午时末那一段最紧急的时刻,郑军大营早就被攻破了数次。 韩庚率领的援军,就是在午时末,郑军始终无法冲破敌军的大营时赶到战场的。 有韩庚率领的四万轻骑,突入敌军的后背猛冲猛杀,战场形势顿时大变。 此时,蒙辽军看到韩庚将旗的到来,看到了蒙古铁骑的彪悍。马上就已猜到,攻击顺州的那十万儿郎完了。 战斗到了此时,二十万蒙辽军已折损了三成,却仍无法冲破郑军的军阵,仍无法冲破郑军的大营。 攻击顺州的儿郎们完了,燕京城外的儿郎们也是越杀越少。可郑军却又突然来了四万援军如狼似虎。 此消彼长之下,蒙辽军的战意大减,战意大减的蒙辽军就更不是郑军的对手。 此时,山娃一看形势反转,韩庚已经率军猛攻蒙辽军的身后。他在和邓化商量了之后,也突然带领两万以逸待劳的轻骑杀出了大营。 由于韩庚的到来和山娃从大营内的杀出,项梁率领的五万轻骑压力大减,也就能腾出了手来开始反冲锋。 算上蒙古铁骑的话,郑军的十一万轻骑,和蒙辽军的十三四万轻骑厮杀在一起。搅乱了韩德壤所有阻击郑军的部署。 韩客趁势连番猛冲,终于在开花弹、霹雳炮已全部用尽的情况下,硬生生杀开了一条血路,突破了敌军的中军大营南门,进入了营内。 战斗到了此时,不出意外的话,已基本可以确定,郑军此战大胜,蒙辽军必败。 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意外情况随时都可能出现。 郑军有韩庚这支援军的加入。不久后蒙辽军竟然也有援军赶来增援,并且还不少。 就在韩客率军,刚刚杀入敌军的中军大营时。从燕京的城内和蒙辽军大营的东边,分别杀来了两拨共计十万人马。 “娘哩个X,蒙辽的援军要是早来半个时辰,我军就完了。” 万喜的车轮大阵正中位置的王铮,站在马镫上举着望远镜,一边观察敌情一边说道。 极少骂娘的王铮,这一次忍不住爆了粗口。 “看情形,应是燕京的守城驻军,另一股应是澟州的援军。”曹显道。 (没错,就是澟州,木字旁的檩州,在燕京正北三百里左右的古北口附近,这个澟州在北京正东,大概在河北唐山附近,古时应属涿州管辖。) “嗯!传令申四,不惜一切代价,调动营内的所有骡马和边军民夫,尽快给激战中的将士们,运送火油罐、霹雳炮、火爆箭、破甲锥和弩箭。” 已经杀入敌军中军大营的韩客,以及正在和敌骑激战的万喜和高丕所部,均已弹尽箭绝。 而此时郑军的大营,却已没有丝毫压力,申四没了事儿干,就临时让他做运输队长吧! “诺。” “传令万喜和高丕,车轮阵变阵为鹤翼阵,分向两侧杀出,牵制住部分蒙辽轻骑,减少我军轻骑的压力,同时掩护申四运送军资。” “诺。” 鹤翼阵可攻可守,比较灵活。现在到了这个混战成一团糟的情况。已不用凭着车轮阵的极强防御死守了。 随着申四组织人手,源源不断地送出霹雳炮等大杀器。消失了许久的炮声再次隆隆地响了起来。 蒙辽因为十万援军的及时增援,又恢复了不少信心。 可随着郑军再次响起的隆隆炮声,蒙辽军的死伤又开始急速扩大。而郑军却逐渐脱离和蒙辽军的贴身肉搏,开始在蒙辽军的周围,用霹雳炮等大杀器,给蒙辽军制造死伤。 自此时开始,郑军的死伤率急速减少,而蒙辽军的死伤率却是急速增大。 韩客和石坤杀进敌军的中军大营以后,由中军和后军的将士,顺着营内的道路向前猛冲猛杀。 而新二军的将士,则是左右一分,深入敌军的营内,一边猛冲一边厮杀,一边看到什么就放火烧什么。 和后世鬼子进村的三光政策相比,也不遑多让,就是没有抢而已。 敌军的中军大营是韩德壤的指挥所在,虽然韩德壤可能不在营内,但守营的军士却有不少蒙辽军的精锐。 艰难厮杀的郑军将士,直到申四派人送来了霹雳炮、火油罐等大杀器,这才终于占了上风。 他们同样是,马上就避开和敌军的贴身肉搏,开始以大杀器杀伤敌军。 火油罐里装满了黑乎乎粘唧唧的火油,罐口是一条被火油浸透了的棉绳。 点燃棉绳,火油罐被抛出后摔碎,火油溢出被火绳点燃。 在此时的条件下,除非是用棉被或者是沙土覆盖,火油不燃尽就极难被扑灭。 火油沾在身上就能把人烧的皮开肉烂。用手拍打手上也会着火,蒙辽军吃尽了火油罐的苦头,被烧的哭爹喊娘,哀嚎声经久不绝。 可此时两军激战正酣,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蒙辽军哪有空掘土灭火啊? 不长时间,蒙辽的中军大营里,已是浓烟滚滚火焰冲天。 郑军层出不穷的大杀器,蒙辽军有些都没见过,更不知道如何避让,这就给蒙辽军造成了更大的杀伤。 正在蒙辽军战意又减惬意已生,将逃未逃之际,奇变突生,郑军最后的考验来了。 为早春无敌朋友加一更。 212章 此战险胜 王铮正在万喜的鹤翼阵内观察敌情,突见东北和西北方向,又有两路烟尘遮天蔽日滚滚而来。 从烟尘的浓厚度观察,这两波蒙辽的援军气势不小,皆不会少于四万人马。 “娘的,西北应是妫州等州郡过白马关来的援军,东北是哪里的援军?” “要么是还州,要么是被韩庚杀溃的溃兵,怎么办?”曹显着急道。 现在正是两军交战最关键的时刻,任何一方的援军都有可能使对方崩溃。何况,敌军还是两拨援军一起杀到。 敌军四拨援军共计二十万人马,而郑军的援军就韩庚那四万人。 到了现在,两军的这次大会战,已经不低于七十万人马参战。将士们一口气没喘,已经厮杀了大半天,也已到了强弩之末。 现在,假如已经精疲力竭的郑军将士,再受到蒙辽援军十万人马的猛烈冲击,极有从心里到身体彻底崩溃的可能,怎么办? 王铮的大脑也是高速运转,但郑军在燕京附近的兵员已竭,实在是没有轻骑可调了。 无奈之下,王铮只得合理调动现有的将士了。 “娘里个腿的,顾不得大营了。传令邓化申四,空营而出,即刻率新二军和独立军,杀出大营接应高丕。传令代老将军,即刻从敌中军大营里杀向西北,挡住妫州来的敌援军。” “传令万喜和高丕,鹤翼阵斜向西北和东北运动歼敌,降低我骑军的压力。” “传令项梁和韩庚、李山,所有轻骑由南向北压迫攻击,严防敌骑冲击我大营。” “谢老三、杜小九。” “属下在。”王铮的亲兵正副队长立马出列答道。 “你俩率领我和曹将军的所有亲兵,多带火油罐,兵分两路,不与敌军接战。只需顺着敌军的东西两座大营疾驰,往他们的东西大营里扔火油罐和霹雳炮,有多远扔多远,烧他娘的。” “可是大将军,你和···”谢老三担忧地说道 “我和曹将军在鹤翼阵内,能有什么事?别管我,即刻执行军令。” “诺。” 谢老三和杜小九,带着王铮和曹显的共计八百亲兵,立马冲出鹤翼阵,杀向敌军的东西两座大营。 此时,敌军的中军大营,已成了方圆近十里的一片火海。可蒙辽的东西两座大营,还没有受到郑军的冲营,依然安然无事。 王铮要再点两把火,把敌军的战斗意志彻底击垮。 可王铮身边可用的轻骑,已经仅有这八百亲兵,他不知道,这八百个弟兄,能全须全尾地回来的,会有几人? 但是到了此时,郑军的胜负只在顷刻之间,将士们是不是白死?燕云十六州能不能收复?大郑是败而退守涿州?还是胜而进击太行山以北? 蒙辽若胜,必会趁机南下攻州克县,再次威胁上京。大郑若胜,则蒙辽在附近千里内的兵力枯竭,数十州郡就可一攻而下。 并且,蒙辽朝廷也会因为此战,国威大减,国势迅速衰落。 蒙辽所属的数百个异族部落,必会趁势揭竿而起,在蒙辽的西、西北和正北地区,燃起无数狼烟。 这关键的一役,决定着蒙辽的生死存亡,决定着燕云十六州能不能收复?决定着大郑能不能一雪前耻。 几十年前太祖两次亲征蒙辽,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两次都被蒙辽军以少胜多几乎全歼。 这件事,是整个大郑从皇上到普通百姓,所有人的耻辱。 此战,只能胜不能败,任何一方都败不起。蒙辽的南院大王韩德壤拼了,近千里方圆的守城驻军已被他抽调一空。 王铮也拼了,可他已无兵可调,只能另想办法。 此时,他已顾不得大营里的粮草战械,已经顾不得那些亲兵的生死,他只能孤注一掷。 如果不是还要统筹全局,他早就亲自操刀上阵了。 蒙辽有援军增援战意大增,王铮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左支右拙。 双方人马数十万人,在方圆几十里的大战场上,从天明厮杀到午后,又从午后杀到了日落西山。 整个战场,遍地的无头死尸遍地的残肢断臂,人马的血水流进黄土地,人马的骨肉被踩成了半尺深的红色泥浆。 地下的残刀断剑铺了好几层,有些刀刃和箭刃朝上竖立,人马所经之处,稍有不慎就会受伤。 空气中的血腥味极其浓厚,即便在微风的吹拂下也是经久不散。 到了天色黑透夜战之时,郑军的优点再次显现。 在王铮的努力下,由于郑军吃的好,不太缺营养,即便隔着数里的距离,在敌军三座大营的火光中,勉强还能看得清。 可蒙辽军是肉食动物,大多也是住在北边的苦寒之地,能吃的上蔬菜的极少。 因此,就导致蒙辽军大都营养不良,他们确是比郑军彪悍强壮,但夜战之时无法视物的缺点也暴露无余。 到了天色黑透的戌时正,也就是晚上八点左右,无法视物被郑军压着猛杀的蒙辽军,终于再也无法坚持。 不知道蒙辽军的哪一个软蛋精神崩溃,哭喊了一声“我不打了,就是死也不打了。” 然后他扔了兵刃,拨马就四处乱撞想要逃出战场,接连撞翻了几个蒙辽军士后,他摔下战马,几乎瞬间就被踩成了肉泥。 其他正和郑军激战的蒙辽军士受到牵连,一片混乱中又是死伤了一地。 这时,蒙辽军就再也无法支撑、一整天连续不停的厮杀,许多军士开始拨马逃窜。 有人领头就有人效仿,蒙辽军的战意立时急转直下,转身逃跑的越来越多。 此时早已杀的大乱,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双方的所有将士,均是凭着一口气在咬牙坚持。就也早已没了统一的指挥。 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不长时间,蒙辽军的大溃退开始。郑军将士抖擞精神,继续追着敌军的屁股砍杀。 蒙辽军部分退入燕京,部分四散奔逃。郑军将士疲累已极,仅仅追杀了十多里就收兵回营。 此战,郑军大胜。 据战后不完全统计,这一次的大会战,蒙辽军共投入兵力四十五万左右。 受伤跑掉的不算,被郑军歼灭在燕京城外的,大概不低于二十三万人马。 另外二十多万,退守各个蒙辽军把守的城池。 而郑军,连步卒带轻骑,再算上蒙古援军,此战参战的兵力共计三十四万,战死三万余,受伤五万多。 当然,这个数字,也包括韩庚所率将士的死伤。顺州、蓟州和檩州之战,也是这次大会战的一部分。 和郑军大战,蒙辽军的死伤率基本就是十比一。 由于这次的大战杀了一整个白天,郑军的霹雳炮等大杀器接济不上,这才导致将士们的死伤稍微大了些。 数日后的一天晌午,郑军的三座大营成‘品’字形排列,已经抵近了燕京城数里处扎营。 此时,郑军的中军大营里,王铮和曹显,以及代老将军三人,正站在一座望楼里,远远地眺望燕京坚城。 “代老将军,你觉得,燕京怎么打才是最好?”王铮背负双手,看着燕京城说道。 “攻城战没有好办法,特别是像燕京这样的坚城,只能拿人命填。老夫也没有良策。” 代老将军无奈答道。 他即便能想出一条所谓的‘良策’,也没有大郑的攻坚利器火炮管用。 王铮在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战前,就已发明了火炮和火油罐,说明他早已有了注意。所以代老将军也就不浪费脑子了。 “我提前就派了百余细作混入了燕京,不过,我估摸着,破门死战时,那百余名兄弟帮不上太大的忙。” 曹显皱着眉头说道。 “百余人的确难当大用,破城就别指望那些弟兄了。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只能强攻。” “像燕京这种坚城重镇,城墙高八丈厚两丈,里面至少有八万守军,即便是强攻,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打的下来的。别着急,慢慢来吧!” 代老将军劝慰王铮道。 上一次的大战,郑军一战即折损了三万多将士。把王铮心疼的差点哭了,这几天他的心情一直都不好。 代老将军知道王铮心性善良,知道他为了减少将士们的伤亡费尽了神思。 可战争是残酷的,他没办法减少将士们的伤亡,就只能安抚一下王铮,免得他忧虑过甚一病不起。 “呵!说的也是,那就慢慢来。明日,让中军先试试炮,把燕京南门吊桥上的铁锁链给我轰断。告诉韩庚,十炮轰不断一根铁锁链的话,还有,没轰到铁锁链却轰碎了吊桥的话,他的柱国将军衔,三年内就别想了。” “哈!你要这么说,韩庚那小子肯定急。我估摸着,他今晚就是整夜不睡,也会逼着炮手熟练使用火炮的准星。” 代老将军哈哈笑着说道。 “是啊!韩庚论战功论资历,什么都够了。可朝廷把柱国将军衔捂得死死的,就是不封他为柱国将军。为此,韩庚憋着一口气,想好好表现一番,让朝堂诸公对他刮目相看。” 曹显也叹了口气说道。 代老将军接口说。 “不过,韩庚那小子的表现确实不错。上一次的大战,假如不是他策反了蒙古的胡尔台,有蒙古六万铁骑的参战。那三个州收不回来不说。但就是燕京城外的那一战,咱们的胜率就会降下去三成。” “是啊!···”王铮感叹道:“蒙古铁骑人人弓马娴熟彪悍善战,那次的确帮了咱们的大忙。不过,蒙古人比契丹人更可怕,在善加利用的同时,也必须严加防备。现在我没空,等我腾出手来,我再想个办法,遏制蒙古的发展壮大。” “可韩庚和胡尔台已经结为异姓兄弟,假如···” “我知道,我不会对胡尔台太过分,相反,我还会扶持胡尔台。” 代老将军诧异道:“你到底是扶持还是遏制蒙古的发展?” “哈!我会遏制整个蒙古的发展,却想让胡尔台加快发展。”王铮胸有成竹说道。 “为何?胡尔台也是蒙古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因为他是韩庚的异姓兄弟,你就对他网开一面?” 代老将军和曹显俱都不解,曹显忍不住问道。 “也对也不对,因为韩庚,我确是想对胡尔台网开一面,让韩庚说话算话脸面有光。但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胡尔台不是一个帅才,他能力不足难当大任。无论咱们怎么扶持他,他也没能力统一蒙古。” 王铮稍微停顿才说出了,他打算扶持胡尔台的真正原因。 “嘿嘿!但胡尔台得到咱们大郑的帮助,野心必无限膨胀,必会想做整个蒙古的可汗。因此,他必和蒙古的其他部落,以及和蒙辽,和女真开战,把整个北方的草原搅得一团糟。如此,咱们大郑不费吹灰之力,坐山观虎斗,待到契丹人、蒙古人和女真人,杀的三败俱伤,我大郑就趁势出兵,统一整个北方草原,这么做才能渔翁得利。” 听到这里,代老将军撇着嘴说道:“你这小子真狡猾,提前数年就已开始算计对手。谁要是做了你的敌人,那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曹显捋须微笑,王铮却是哭笑不得。 213章 悠闲的一天 第二日吃罢早饭,韩庚带着四个炮手,推着蒙着炮衣的火炮就出了营门。 火炮仅有七八百斤重,有两个宽宽的轮子,四个炮手推着,前面一匹马拉着,很是轻松地前行。 韩庚和他的几个朋友,嘻嘻哈哈地边走边说笑,一行人无视燕京城头上的蒙辽军,来到距离城墙一千步外站定。 燕京城头,蒙辽军站了一大片人,都在诧异地看着韩庚等人的举动。 他们猜不透,郑军的几个将军,仅仅带着几个人推着一门炮,步行来到城下,究竟是想要干啥? 攻城?不可能,仅仅几个人攻城,不是找死吗? 难道是,是郑军的计策,故意诱惑我军打开城门出战,然后郑军再三面包抄,趁势杀进燕京城夺门? 很有可能,郑军狡猾大大滴,瀛洲、莫州和涿州,就是被郑军施诡计夺门后失陷的。 因此,那几个人必是诱饵,今日无论如何,绝不能中了郑军的奸计,绝不能打开城门出战。否则,莫州城失陷的一幕必将重演。 韩庚等人艺高人胆大,不管蒙辽军是怎么想的。韩庚只想在二十炮内,轰断那两根吊着吊桥的铁锁链,保证自己在年内,能当上柱国将军。 “你们可给我瞄准了,大将军要求二十炮以内轰断两根铁锁链。咱最多用十炮,必须给我轰断铁锁链,哥今年能不能当上柱国将军,可就看你们四个的了。” 韩庚对四个炮手说道。 “大将军放心,我保证让韩将军当上柱国将军。”操作这门火炮的头目一边掀开炮衣一边说道。 “滚,你能保证我当上柱国将军?那你是多大的官?别吹牛皮。”韩庚一撇嘴,瞪着通红的双眼说道。 看来,代老将军说对了,他昨晚就是一夜没睡。 “哈!我保证在十炮内轰断两根铁锁链,让大将军不找将军的茬。” “这还差不多,好好调试,瞄准了再轰。” “好滴。” 四个炮手矫正好炮口的位置高低,小头目看了又看瞄了又瞄,片刻后对韩庚说道:“将军,行了。” “哎哎!你可瞄好了。你这一炮可是关系重大,韩庚想当柱国将军都快想疯了,你们可别让他失望。” 石坤裂开蛤蟆嘴说道。 “滚,我有那么想当柱国将军吗?” 韩庚反驳道。 “石坤,别胡说,韩庚只是相当提督,没想过当柱国。”韩客也开玩笑说道。 韩庚当然会反驳:“你也滚,当柱国还有点悬,提督就更别想了,全大郑才有几个提督?连大将军都做不了一镇提督。” 韩客说:“那是上京离不开大将军的坐镇,不是说大将军做不了提督。再说,大将军现在要做就做督领全国兵马的大都督,那还看得上提督一职?” 这句话众人皆无异议,韩庚首先赞成:“说的也是。” 这时,半天没说话的项梁急了:“你们咋那么多废话?开炮开炮,先一炮把韩庚轰上柱国将军衔再说。” “哈哈!对极对极,把韩庚给我射上城墙。”石坤哇哇大叫。 韩庚拿朋友们没办法,气的直翻白眼。 四个炮手再次校准炮口,觉得没什么问题,然后装填弹药,抽出引线。 “开炮。” “开炮” 韩客项梁等连忙捂住了耳朵。 炮手拿着火把点着引线,然后大喊道:“快快捂耳朵。” 轰的一声巨响震天动地,铁锁链纹丝不动,城门一侧却被轰了一个小凹。不用望远镜仔细观察,那个小凹几乎看不出来。 燕京坚城果然名不虚传,一炮的威力居然难动燕京坚城分毫。 “娘的,咋搞的?瞄了半天,你小子就瞄了个这?” 韩庚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吼道。 “将军别急,第一炮是试试炮,有了第一炮做参照,后面的才打得准。”小头目讪讪说道。 石坤道:“别废话,快装弹药,二十炮之内,能轰断两根铁锁链就行。” 石坤也想让朋友尽快做上柱国将军,项梁和韩客也是这么想的。 假如韩庚也被封为柱国将军,那么,原雁山卫的将士里,就已经出了一位上柱国王铮,三位柱国卫晃、曹显和韩庚。 那么,雁山卫一系也就一跃而成,大郑的所有卫镇里,最有实权的一系。 争强好胜之心人皆有之,原雁山卫的这些骄兵悍将更甚。 接连又是四炮过后,铁锁链终于被轰断了一根,吊桥倾斜在燕京的南门外,众人拍手大赞。 五炮轰断一根铁锁链,下面还有十五炮的机会,轰断另一根铁锁链没有问题。 看来,韩庚的柱国将军衔,今年没跑了。 不过,今日即便轰不断这两根铁锁链,大将军王铮也会想尽办法,尽快把韩庚的柱国衔落实了。 大将军对弟兄们的好大家都清楚。他之所以让韩庚轰断这两根铁锁链,不过是和他开玩笑,让他加强炮手的训练而已。 到了此时,燕京南门的城门楼以上,已经再也没有一个蒙辽军的身影。郑军的火炮威力,很多蒙辽军都见识过。谁都不敢站在城头当活靶子。 又是两炮,另一根铁锁链再被轰断,吊桥轰然而下砸落在地,荡起一片烟尘。 “好,七炮就轰断了两根铁锁链,好,从此时起,你就是我大郑松江卫,中军乙旅丙营的营校尉了。” 韩庚的柱国将军有了保证,自然大喜。他当即给那名小头目连升数级,直接提拔。 小头目大喜若狂,搓着双手弯着腰连声道谢。 可韩庚等人玩闹般的行为,却引起了燕京城墙上的蒙辽军极大的反映。 仅仅是片刻后,城门楼上的滚木和垒石如雨而下。 “娘的,咋了这是?下边一个人都没有,他们这是做啥呢?”石坤喃喃道。 “还能咋?以为我军轰断铁锁链落下吊桥,想要攻城,这是在堵门制造障碍呗!” 项梁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说道。 按项梁现在的年纪,他早该留胡须了,可他学王铮,也把下巴刮得干干净净。 “轰他一炮,吓唬吓唬蒙辽狗,哈哈!”韩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轰就轰,装填弹药,瞄准城头上的敌军,给我轰。”韩庚当即下令。 “好滴。”刚被提升为营校尉的炮手也想表现自己的本事,当即就答应一声,调整好炮口的高度,命令另外的三个炮手装填弹药抽出引线。 轰的一声巨响后,燕京的城头顿时就血肉横飞一片狼藉。 不是吓唬,不是实心弹,装填的是开花弹,射中的是城门楼。 燕京南门高高矗立的城门楼下,正在城墙上忙着搬运滚木礌石的蒙辽军士,被炸的死伤一片。 实心弹是破城利器,开花弹是杀人利器。人的血肉之躯和王铮发明的大杀器相比,实在软弱的宛如蝼蚁。 “哈哈!好哩很,再轰。大将军不让攻城,咱们今日就放几炮杀杀敌军的锐气。” 石坤兴奋的哈哈大笑。 “就是就是,再轰,轰他娘的,好几天没砍人,老子的手都痒痒了。” 项梁这个煞神满口赞成。 于是乎,燕京城头近万蒙辽军虎视眈眈严阵以待。城墙外一千步左右,八个郑军毫不畏惧炮声隆隆。 蒙辽军也反击了,可蒙辽那种老式投石车的射程,即便是居高临下,最多也只能投射出五六百步的距离,投出的石块根本就轱辘不到韩庚等人的身前。 蒙辽军无奈韩庚等人的行为,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抛射了两次石块后看看没一点作用,也就不再做无用功。 此时,万喜在西大营的营门口,高丕在东大营的营门口,两人均是穿着便装和几个手下一起,笑呵呵地看着朋友们玩闹。 郑军的品字形三座大营内,很多将校三五成群,都在笑呵呵地说着笑话看着燕京城下。 邓化和山娃站在中军营内的一座望楼上,各自举着望远镜看热闹。 狗娃、黑蛋儿和石头,陪着陈妍在另一座望楼上看热闹。 战前的郑军大营,将领们是很悠闲的。 可不管韩庚等人怎么的玩闹,蒙辽军愣是认为,郑军是在诱骗蒙辽军出兵。愣是只挨打不还手,愣是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出城门一步。 所谓惊弓之鸟杯弓蛇影,就是现在蒙辽军的真实写照。 其实,韩庚等人真是因为王铮的一句玩笑话,出营来和那两根铁锁链过不去的,郑军真没有诱骗蒙辽军出战,然后趁势夺门的打算。 韩庚等人步行而来,都没有携带一把弓弩,项梁和韩客甚至还穿着便装,连腰刀都没佩戴。 假如蒙辽军在铁锁链刚刚被轰断时,趁势派出数百精锐出城掩杀,韩庚等人跑都跑不了,必死无疑。 可蒙辽军没有望远镜,一千步外就看不清楚人脸。 他们不知道,城外竟然有三位,郑军极为重要的集团军主帅。假如知道的话,蒙辽军拼死也会出城一批人马,生擒或者射死韩庚等人。 现在的郑军有八个不满编的集团军,新一军和新二军改编不久,战力还较弱,独立军是战械军。 真正和蒙辽军数十次恶战的主力,其实是先前组成的五个军。而那五个军的军司马,现在站在燕京城外的就有三人,另外一个是韩客,他还是中军的司马都尉。 假如蒙辽军以迅雷之势,迅速出城击毙了城外的这八个人。 那么,郑军就会损失惨重,就会失去中军的司马和司马都尉,以及前军和后军的两个司马。郑军三大主力集团军的主帅,就会被一锅端。 可惜,蒙辽军太是谨小慎微,想的太多,就这么白白地错过了一次好机会。 此时,郑军中军大营里的中军大帐内,王铮和代老将军正在下象棋。 象棋发明于先秦,盛于隋唐,初步定型于隋唐。北宋时有了火器,加入了炮后再次定型,已经和后世的象棋非常相似。 大郑就是另一个空间的北宋,此时下象棋并不奇怪。 王铮稍微改了一下规则,就已是后世的规则玩法。 “将,哈哈!这回我看你往哪儿跑?”代老将军执红马跳马将军,王铮的黑将逃无可逃,愁眉苦脸地皱眉思索。 “马后炮,黑将逃无可逃,必输之棋,认输吧!”一旁观战的曹显幸灾乐祸。 王铮琢磨了半天,发现已经无法救活己方的主将,就突然耍赖般地,一把搅乱了旗子。 “营外胡乱开炮,打扰了我的思考,这局不算,再来。” “再来?你小子已经输了三局了。说好的,五局三胜,你的胭脂虎已经输给老夫了,别想耍赖。” 代老将军瞪着虎目不同意。 “要不然就和我下围棋,三局决胜负。我输了我就把胭脂虎给你,你输了就把你的《春山幽居图》给我,不下围棋我就不给你胭脂虎。” 代老将军珍藏的《春山幽居图》是前朝大家的名作,郑妽已经垂涎了许久,曾经数次在枕边和王铮说过此事。 今日,王铮借着这个机会,就想把代老将军的《春山幽居图》赢过来。 哪知道他的棋艺臭不可闻,竟然连输三局,不但《春山幽居图》没了指望,竟然还把自己坐骑胭脂虎赔了进去,从不吃亏的王铮当然会耍赖。 代老将军一看王铮要把耍赖坚持到底,他也没了办法,只好同意。 “好好,老夫不和你小孩子一般计较。就依你,只是,你要是再输了的话,可绝不能再耍赖了哈?” 代老将军对王铮实在是没辙,就提前说道。 “不耍赖,绝不耍赖,我要是再输了,胭脂虎就归你。” 214章 瓮城死战 营外炮声隆隆,营内也是厮杀正酣。 只不过,营外是韩庚等人视蒙辽军若无物,仅用一门炮在闹着玩,营内也是代老将军,在和王铮用黑白子厮杀。 第一局王铮胜,于是王铮不住的得瑟,连番嘲笑代老将军不是对手。 代老将军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摆开阵势再战。 就在两人的第二局战事胶着,代老将军的大龙被围,眼看就要被王铮一口吃掉之际,韩庚等人掀开账帘钻进了中军大帐。 “大将军,七炮,仅用七炮,两根铁锁链皆断。”韩庚洋洋得意地对王铮说道。 王铮扭过头说:“啊?啊!断就断了吧!看来炮手的本事还行。” 王铮心有所思,说的就轻描淡写,却没提韩庚的柱国将军之事。韩庚不好意思提,石坤却不愿意了。 “大将军,铁锁链被七炮轰断了,那韩庚的柱国将军衔呢?你啥时催促朝廷给他办了啊?” 王铮一愣问道:“铁锁链被七炮轰断,和韩庚的柱国将军衔有啥关系?” “大将军,你可别想赖账,你昨日说过,在二十炮以内,韩庚只要能指挥炮手轰断两根铁锁链,你就在年内,把韩庚的柱国将军衔落实了。” 项梁瞪着牛眼说道。 王铮又是一愣,仔细想想没想起来,就扭头问曹显道:“我说过这事儿?” 曹显道:“虽然不是原话,却就是这个意思,你的确说过。” “啊!既然我说过,我说话算话,就绝不会赖账,等我回上京后给上边提提,我尽量办,上边会不会同意我可不敢说。” 王铮随口说道,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代老将军的《春山幽居图》给赢回来,没工夫考虑韩庚的破事儿。 和韩庚的事儿相比,自己媳妇的事儿才是大事儿。 兄弟如手足媳妇如衣服这句话,对王铮来说不适用,兄弟如手足不假,媳妇却是如脑袋。 兄弟可以同富贵共患难,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以自己的性命去救兄弟的性命,可那是战友之情兄弟之义,关键时刻,兄弟都能做到。 但那是关键时刻,私下里,兄弟拥有的一切都是兄弟的,别人要是拿的少了兄弟不会说什么,但要是拿的多了,兄弟肯定不满。 可媳妇却不一样,不管是不是关键时刻,媳妇都能同富贵共患难,媳妇的一生就是为自己的男人而活,媳妇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自己的男人,就是为了他的家族。 媳妇和兄弟不同,媳妇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去珍惜的。 媳妇拥有的一切不但都是他的,就连媳妇的人都是他的,媳妇的拥有的东西他不但能随便用,媳妇的人他也能随便骑。 他敢骑一下兄弟的人试试? “大将军,你这还叫绝不会赖账?”项梁对王铮敷衍的话有些不满。 “不赖账,绝不赖账,回上京我就办这事儿。”王铮敷衍了一句,然后扭头打算继续和代老将军下棋。 可他一看棋局,却突然感觉不对。 刚才,自己的黑子已经包围了代老将军的大龙,代老将军基本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现在一看,代老将军的大龙咋又活了?最关键的那两个黑子哪里去了? “我的那两个黑子呢?别耍赖,快给我拿出来,你老都那么大的年纪了,居然趁我扭头说话偷我的子,你都不怕丢人。” 王铮气呼呼地说道。 见过耍赖的,没见过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还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耍赖的。 “啥?什么两个黑子?哪有两个黑子?谁偷你的黑子了?你可别诬赖好人?” 代老将军当然会不认账,他拗着头装迷糊,死不承认道。 “你拿不拿出来?你以为我真不敢揍你?” “谁见你的黑子了?···”代老将军扭头问曹显等人道:“你们看到我偷他的黑子了?” 曹显没看见,但韩客却把代老将军的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两位上柱国的破事儿,他不敢参合。因此就没人说话。 “看,没人看到我偷你的黑子吧?棋局本来就是这样,你要是想赖掉刚才输给我的账,明说就是。想打架,老夫奉陪到底,来来来,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代老将军说着话,就搅乱棋局捋着胳膊站了起来。这是要和王铮大打出手的前奏。 象棋王铮不行,可他的围棋太丑,两人注定今日难分胜负。但是代老将军人老心不老,不不肯承认自己的围棋棋艺不如王铮,就想混过去。 哪知道,王铮一把就把代老将军按坐在了棋桌旁:“即便是揍你,也得先把你的《春山幽居图》赢回来再说,这局不算,再来再来。” 项梁本来还想继续和王铮争辩,可看到王铮和代老将军都快打起来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曹显撇撇嘴,韩庚张开腿,他不让项梁说话,拉着他就出了中军大帐。 事情最后的结果是,三局两胜不算,改为五局三胜,代老将军连输三局之后,还不算,七局五胜。 七局过后,代老将军还不认输,坚决不答应给王铮《春山幽居图》,那就只要代老将军能赢一局就算平局。 可代老将军的围棋水平愣是臭到了家,竟然一局也没胜。 最后,被王铮虐的找不到北的代老将军,死不认输,又和王铮摆开了象棋厮杀。 可代老将军被王铮连咋呼带吓唬,弄得自乱阵脚连出昏招,竟然连输三局。 后来,代老将军不得不承认,王铮这厮,太姬八狡猾了。 他珍藏了多年的《春山幽居图》,也不得不输给王铮,答应回上京后就派人给王铮送过去。 等代老将军气呼呼地走后,王铮哈哈大笑着对曹显道。 “哈哈!不容易啊不容易,代老将军鳖血难扎,费了这么半天功夫,总算把《春山幽居图》赢到手了。” 曹显早就不看王铮和代老将军的棋局了,他俩一对儿臭棋篓子,看他俩的棋局就污了自己的眼睛,此时他正在处理公文。 “你是得偿所愿,可把那老头儿气得不轻。” “哈!气死他才好,老家伙老不正经,下不过我居然就偷旗子?我就是那么好糊弄的?” 王铮得意自己的棋艺,却不满代老将军的所为。 他已把刚开始的三盘象棋,就已经把自己的坐骑胭脂虎输给了代老将军,自己却不认账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他可以无数次赖账,却是绝对不会让别人赖他一次账的。 军营的生活枯燥乏味,可是这一日,郑军大营里的将校们,却过的比较悠闲适意。 又过了比较悠闲的三日后,宣睿十五年六月末的某一个阴天,王铮特意挑选的凉爽日子,大战再次开始。 此战,万喜率左军佯攻南门,攻势相当猛烈。 可大战开始半个时辰之后,郑军的一百三十余门火炮才被推了出来。 出乎蒙辽军预料的是,火炮对着的不是南门,而是从高丕的右军里推了出来,对准了东门。 一时间,郑军的火炮轰鸣声不绝于耳,集中一点密集轰击。 短短半个多时辰,已把燕京的东门轰击的是千疮百孔,用砖石砌成的坚固的城墙塌了半边,不需用爬梯就能爬得上去。 看看已经可以让步卒攻城,韩庚的大手一摆:“火炮暂停攻击,所有投石车齐射,阻断城墙两侧的敌军顺着城墙增援东门。” 邓化话都懒得说,只是一摆手,早已准备好的将士,推着云梯就冲了出去。所有的投石车也开始齐射。 高丕一看火炮停止了轰击,邓化的战械军也准备掩护,就马上就一挥手说道:“步卒攻城。” 令旗挥出军令下达,郑军将士齐齐大喝一声,排山倒海一般向燕京城冲去。 顷刻间,火炮实心弹的砸塌城墙声停歇,开花弹的爆炸声再起,燕京的东门附近二里左右的主攻区域,城里和城头,霎时间就已成了一片火海。 郑军已经有了攻城的经验,准备的也非常充份,此次面对燕京坚城,也是胸有成竹。 开花弹和霹雳炮、火油罐的如雨而下,给蒙辽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就像是攻击瀛洲时一样,城墙上的蒙辽军被消灭了大半,余下的也被郑军云梯上,无数的神臂弓射的不敢露头。 城内备战的蒙辽军士虽然不少,却因马道被毁火势滔天,难以登上城墙增援。 攻城战火油罐还是第一次使用,在给蒙辽军造成了极大杀伤的同时,却因抛射的火油罐太多,燃烧的时间太长,城墙被烧灼的太热。导致郑军的将士们竟然也无法攀爬。 王铮从望远镜里看到,爬上城墙的将士,没被蒙辽军射杀太多,却被城墙的灼热烫伤了不少。 “娘的,猛过头了。传令:东门暂停爬城,军士退到护城河外三十步稍停,两刻钟后再爬城。火油罐延伸投射,开花弹猛轰城头和城内。” 由于有火炮这个大杀器,攻破城墙并不太难,可攻破城墙后,搬开沙袋打开城门冲进了城内,郑军却傻了眼。 传说中的瓮城。 瓮城又称城中城,是城门内方圆几百步的一片开阔地,四周皆是高高的城墙,里面还有一座城门通向城内。 瓮城是专为敌军攻城时,大量杀灭敌军而设,其设计极其利于防守方。 王铮早就知道燕京四门皆有瓮城,可他还是低估了瓮城的极强防御力,就有些准备不足。 代老将军、韩庚和高丕指挥将士冲进瓮城后,即刻就遭到了蒙辽军残酷的打击。 瓮城的四面皆有城墙,蒙辽军外城墙上的投石车、弩车等战械,虽然几乎全部被摧毁殆尽,没有对郑军将士造成太大的杀伤。 可瓮城内的四周城墙上,所有战械却均能使用。并且,瓮城内城墙上,所有蒙辽军射出的羽箭,也均能射到瓮城内的每一个角落。 郑军将士刚刚冲进瓮城,头上如雨的石块、霹雳炮和羽箭等,蒙辽军各种各样的可远距离攻击的利器,已经瓢泼而来,郑军将士霎时间就死伤惨重。 不仅如此,爬上城墙的郑军将士,也不同程度地,受到了瓮城城墙上蒙辽军投石车和弩车的打击。 燕京城的外墙,处于郑军各式战械的打击范围之内,可对内城的瓮城却没有任何办法。 高丕无奈之下,指挥将士从城门推了一门火炮进城,可刚出了城门洞,就被如雨的石块砸坏了车轮,堵在道上难以挪动。 这门火炮不但没起到杀伤敌军的作用,反而堵住了郑军将士进城的唯一通道。 此时,冲进了瓮城的数百将士,除了数十人见机不对,急忙退回了城门洞内避免了死伤外,其余将士已经无一幸免全部战死。 郑军被堵在城门洞内无法进城一步。 而城墙上,郑军的推进也是极其艰难。 登上城墙以后,敌军瓮城城墙上的所有战械开始发威。 可郑军将士没了战械,霹雳炮能投射的距离又太近,无法对敌军造成杀伤,仅能依靠神臂弓还击。 三棱破甲锥虽强,但敌军在城墙上,只需竖起五面一人高的大盾,就能全部挡住郑军破甲锥的劲射。 现在,城上城下的所有郑军将士,全部处于只挨打不能还手的地步,死伤越来越大。 “快去向大将军说明这里的情形,问大将军怎么办?”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别说是只善野战的韩庚和高丕了,就连最善攻城的代老将军也没了丝毫办法。 无奈之下,他只得求助王铮。 215章 王铮的臆想 王铮也没有办法,他早已想到瓮城会很难打,却没想到是只能挨打不能还手,为了避免郑军将士无谓的死伤,王铮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收兵。” 军令下达,郑军将士潮水般退了回来。 “如今,敌军在城墙上的投石车和弩车太多,一架投石车抛射脑袋大的霹雳炮,两架弩车对着通道劲射,就能把一面城墙的正面通道堵的死死的,我军就别想顺着城墙冲过去一人。怎么办?” 中军大帐内,代老将军满身满脸的烟尘,坐在哪里咕咚咚灌了几口凉茶后说道。 他是临阵总指挥,三人中,敌军的瓮城只有他看到了。 “···”王铮没吱声,还在背着手皱着眉头学驴拉磨。 曹显也没吱声,像这种攻坚战,人命填进去的少一点都打不下来。 可王铮还严禁用将士们的生命去填。 “瓮城本就是专为屠杀攻城的对手所设,半圆形的结构,三面城墙上的敌军,皆可攻击冲入瓮城内的我军将士,死伤太大。三百多啊!我大郑三百多的精锐,冲进去刚刚半刻钟,甚至都没有绕过深沟靠近内城门,就已经尽皆战死。” 代老将军痛心疾首,他眼睁睁看着,那三百多将士转眼间,就被周围城墙上的敌军屠杀殆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狡猾的韩德壤,命人在瓮城内挖了几条深沟,沟内下层是生石灰粉,上层布满了竖立的尖锐铁矛。 郑军将士假如跳入沟内,即便不被铁矛刺穿身体,也会被生石灰粉呛死。而绕着深沟走,却又延长了扑到瓮城内城门的时间。 这一段时间就成了敌军的活靶子,被城墙上的蒙辽军居高临下,一个个的射杀。 “这么说,火炮即便能推进城门内,也不会太多了?”曹显问道。 “最多两门,过了马道就是深沟,可以放置火炮的地方极小。不过,火炮进不去城内,不说一露出头就会被敌军的投石车砸毁。但就是城门洞外一人高的无数石块,也不能放置火炮。我军的所有将士,更不能露出城门洞一步。” 代老将军的话让曹显更是绝望。 “如果实在没办法,咱们就继续和他耗,咱们耗得起,韩德壤耗不起。” 这时,王铮说话了。 “燕云十六州的大部已落入我军之手,肖太后那个老娘们儿心如火燎,必会督促韩德壤尽快消灭我军。” 稍微停顿斟酌了下,王铮继续说道。 “此时,也顾不得城内的百姓了,号炮传令城内的细作兄弟,不惜一切代价,给我烧了城内的粮草大库。” “另外,让兵部把新造出的火炮,连同弹药,尽快送到前线。令涿州知州,尽快把简易投石机送来前线,让涿州组织人力,把囤积的所有实心弹和开花弹送来前线。” “传令,自此刻起,放弃燕京东门,把燕京南门作为主攻目标。所有火炮日夜不停,轰击燕京南门,把燕京的南门给我轰为平地。传令所有大型投石机,日夜不停往瓮城内延伸抛射开花弹,把瓮城内的深沟炸平。” “娘的,我大郑足够富裕,我就不信,我不能用精良的战械和无数的炮弹,减少将士们的死伤?” “唉!虽然慢了点,虽然会浪费无数的钱粮,却也是最稳妥的办法。”代老将军无奈叹息道。 “钱粮算个屁,将士们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慢点就慢点,我预估的时间是,一年半打下整个燕云十六州,现在才打了半年不到,时间很充足,和韩德壤慢慢耗。我大郑的国力支撑的起,可蒙辽不出仨月,绝对撑不下去。” 说到这里,王铮突然色迷迷地一笑:“嘿嘿!我要让肖太后那个老妖婆,亲自跑来向我求和。老子也看看这个蒙辽的历史上,最有魄力主见的政治家军事家,是个什么模样?” 曹显和代老将军对肖太后了解不多,甚至整个大郑的官员,都不清楚肖太后在后世是多么的有名。 可王铮知道,他小时候听的评书,看的小人书以及电视、电影,有很多杨家将的故事,对肖太后的事迹耳熟能详。 他流着鼻涕泡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曾发下的宏愿是,长大后要娶穆桂英当媳妇。 可他长大后才知道,穆桂英只是个虚构的人物,他想要娶穆桂英当媳妇的宏愿,注定会落空。 现在,他既然稀里糊涂的,穿越到了大郑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却还有希望见到历史上,唯一真实的古代人肖太后,他怎能不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女人? 并且,肖太后不仅是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她还是蒙辽历史上最漂亮的美女之一。 虽然一直说她是个老娘们儿,但此时的肖太后,应该也才三十多岁,正是最丰润迷人的时候。 此时,王铮的内心里,一些很不正常的想法渐渐滋生。 如果,让历史名人,被称为女中豪杰的著名政治家、军事家肖燕燕,给他侍寝的话,那滋味儿有多美? 身体的感觉估计都一样,不,不会一样,肖燕燕已经生了好几个孩子,太松,不会比别的女人更好。 但是,心里的感觉不一样却是绝对的。女子千千万,基本都一样,可是睡了历史名人的心里感觉,那就有很大差别了。 军事上征服了蒙辽,王铮不会觉得有多大的成就。床上能征服了肖燕燕,王铮却觉得成就不小。 只是,他的想法注定不能对人言,说出去能被人笑死。 “哈!瞧你的笑容,那么猥琐,你不会是想让肖太后做你的小妾吧?” 曹显看着不正常的王铮愕然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王铮这么色迷迷的说一个女人。 王铮被看穿了心思,顿时就觉得脸上臊得慌,他佯怒说道。 “胡说啥呢?那个老娘们儿,我会看上她?” “哈哈!她今年大概还没有三十岁,也并不算老,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好时候,老夫觉得,你小子能收她做你的小妾,也不赖。” 代老将军也开玩笑道。 王铮以为代老将军记性不好,把肖太后的年龄记错了,也没在意他说的,肖太后现在的年龄的事儿。 “你个老不正经,也混说。肖燕燕死了男人是不假,可他现在有韩德壤这个情人,两人明目张胆出双入对,连蒙辽圣宗都把韩德壤当成父亲对待。我会看上她一个三手女人?嘁?” 王铮撇着嘴不屑说道。 历史上的传说是这样,王铮也不知道,现在的韩德壤是不是,已经成为了肖太后的入幕之宾。 “连这个你都知道?细作没说过这事儿啊?”曹显诧异道。 王铮当然不能说,他从后世的野史中,听说过韩德壤和肖太后的事儿。 不过,据历史记载,韩德让和承天皇太后有过一段特殊关系,所谓“有辟阳之幸”。 路振《乘轺录》载:“萧后幼时,尝许嫁韩氏,即韩德让也,行有日矣。···耶律死,隆绪尚幼,袭虏位。萧后少寡,韩氏世典军政,权在其手,恐不利于孺子,乃私谓德让曰:‘吾尝许嫁子,愿谐旧好,则幼主当国,亦汝子也。’自是,德让出入帏帐,无间然也。” 书上虽有记载,但很多史学家也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历史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是当事人的话,谁也说不出正确答案。 后世的历史老师袁腾飞,说过的原话是:历史真真假假,留下的未必就是真像,战争输输赢赢,输掉的其实也有说头。(好像这么说过,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一期袁老师的百战奇谋,开头的几句话,就是说历史的真假难辨。) 王铮不知道,肖太后现在和韩德壤是不是情人关系?如果是,他当然看不上一个三手女人。假如不是,嘿嘿!那就另当别论,有机会了再说。 至于历史上的记载,从开始的口口相传到记载下来,中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有过多少人的个人认为和个人判断,传到后世,往往只会有真相的一两成,王铮不完全相信历史。 比如玄武门之变,这件事儿也许是真的,李建成也许真是李世民杀掉的。 但除了这两点的真实性毫无疑问,别的全是李世民登基后,他手下的史官根据他的需要修改过的,已经不太靠谱。 再比如历史记载,萧太后私下对韩德让说的话,萧太后‘乃私谓德让曰’等等那一段话。 王铮觉得既然是私话,就应该是两人在床头帐尾说的悄悄话,那别人是怎么知道怎么传出去的呢? 别人即便是听到了,传出去的时候是不是原话呢?又是传了多久经过了多少人的演绎,才被记录下来的呢? 而路振不是蒙辽的内宫宫女,或者是太监一类的,而是北宋的史学家。 他听说蒙辽皇太后的宫闺密事后,记录《乘轺录》时,萧太后和韩德让说的私房话,是不是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 因此,王铮对于肖太后这个小寡妇和韩德壤的艳史,不太当回事儿。他只要没有证实他俩有关系,就还对肖太后有些许的性趣。 “不可能,韩德壤已经五六十多岁了,肖燕燕贵为皇太后,她会看上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 代老将军以肯定的语气说道。 “啊?···”王铮只知道韩德壤,却不知道他的确切年龄,闻言顿时就好奇道。 “韩德壤怎会是五六十岁?他不是还和肖太后订过婚吗?当年,肖燕燕作为蒙辽的宰相之女,她会和一个四十岁有妻有子的老男人订婚?” “你听谁说肖燕燕是宰相之女了?她是蒙辽一个小部落酋长的长女,她爹现在还活着。她也从来没和韩德壤订过婚,她十四岁就嫁给了蒙辽的景宗,就生了耶律隆旭一个儿子。” 代老将军言之灼灼,王铮却被弄懵了。 代老将军说的,咋和他知道的肖燕燕不一样呢? 难道,这个蒙辽的肖太后,只是名字和他知道的那个萧太后相同,却不是一个人? 再仔细一想王铮才恍然大悟。 “娘的,这个大郑本就不是北宋,只是有些发生的事情,有些人的名字,恰好和北宋的相同而已。这么简单的事儿,我咋又糊涂了?” 216章 做妾的妄想 “不仅如此,传闻说,肖燕燕自蒙辽的景宗死后,熟读汉家典籍的她,也像汉家的女子一样,极守妇道,从无任何风言风语,这才得到了蒙辽人的拥戴。” “那蒙辽的圣宗今年多大了?” “十二岁,因此肖太后才监国摄政。” 代老将军戎马一生,十多年前还曾做过松江卫的提督,和蒙辽厮杀了多年,当然比王铮这个半瓶子醋,更了解蒙辽的肖太后。 换句话说,王铮平时只研究蒙辽的军事实力和经济,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谈起,蒙辽的重要人物肖太后、圣宗耶律隆旭以及韩德壤。 也就是说,以前他对蒙辽军那些大人物的了解,全是他后世对辽国的所知所闻,和现在这个蒙辽根本就不一样。 “十二岁?···”王铮又懵了:“肖燕燕不是应该三十多了吗?她的儿子不是应该十五六岁了吗?咋才十二岁呢?” “胡说八道,···”代老将军怒叱王铮道。 “你不想收她为小妾就罢了,侮辱她作甚?肖燕燕巾帼不让须眉,是一位值得所有人尊敬的奇女子。她无论治国安邦还是军事才能,比蒙辽史上的任何一位帝王都强。她十四岁出嫁十六岁生子,她今年满打满算也不足二十九。” 王铮不知道自己哪里侮辱肖燕燕了?也不知道代老将军为何对她这么推崇? 他没空问那个,他现在只想知道,周岁还不足二十九岁的肖燕燕,长相如何? 她要是长得一般就算了,她如果也是绝世倾城的罕世之姿,那么···就不计较她生过一个孩子了,收她做小妾也不是不行。 “哎!代老将军,肖燕燕的长相如何?” “肖燕燕的长相到底是如何?老夫没见过,也不清楚。不过,据传闻说,肖燕燕是蒙辽境内,百年难得一见的美貌女子。” “哈!百年难得一见?那就好,那就好。我决定了,等几天就收了她,做我的通房老丫头,她要是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儿就更好了。” 王铮兴奋地搓着大手,淫-笑着说道。 曹显看着王铮撇撇嘴,代老将军张开腿,坐的更舒服了些。 他俩都看不惯王铮的这一副,打算母女通杀的色迷迷的嘴脸。 王铮和代老将军以及曹显,在这胡思乱想胡说八道,压根也没打算问问。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上,应该是幅员最辽阔的一个国家,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小寡妇皇太后肖燕燕,看没看上他王铮? 不过,肖燕燕假如也看上了王铮,按照契丹的风俗习惯,她想嫁给王铮的话,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契丹为了避免家产外流,也是父死子承的制度。后来严重汉化,觉得父亲死了以后,儿子再娶除了亲生母亲外,父亲所有小老婆的行为,伦理道德说不过去,这才慢慢地改了规矩。 可契丹地广人稀,就更是鼓励生育,即便是贵为皇太后,也还是允许改嫁的。 为了儿子,为了巩固皇权,嫁给儿子的叔叔是最好,嫁给外人也行,只要对国家有益,嫁给谁都行。 古代的女子,生命的意义,确是为了夫家为了家族而活。 别说是1000年左右的北宋了,就是后世清朝的孝庄皇太后,为了儿子顺治的帝位稳固,不也是要无奈地下嫁,当时大权在握的多尔衮吗? 王铮现在是大郑的重臣,是特别重要的武将。 假如蒙辽即将灭国,肖太后无奈之下,她如果嫁给王铮以后,王铮就会松松手,放蒙辽一马。 到那时,她选择下嫁王铮的可能性,也不是一点都没有。 当然,虽然现在的战事胶着,蒙辽离被灭国也还远。 但王铮三人,已经打定了注意要暂停步卒攻城,只用炮轰和蒙辽耗下去,说点轻松话题开个玩笑过后,谁也不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王铮对肖太后会有点心动是不假,但美女多了,会让他心动的也多了,公主郑妽的娘亲庞贵妃的风情,还曾让偶然动过心呢!并不说明他就不是个正常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征服天下美女的念头是个男人都会想想,征服一个既是皇太后又是美女,还是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还是个熟妇人妻的念头,所有正常的男人也都会很渴望。 王铮就是个正常的男人,他自然也会有,所有男人都会有的这种念头,这一点无可厚非,不用大惊小怪。 再说了,假如真娶了肖太后,不但对蒙辽有极大的益处,对大郑的好处也不小。 那样的话,大郑不费吹灰之力,就算已把蒙辽收入囊中做为属国驱策。 两国再无战事,再无将士的死伤和钱粮的浪费。最主要的是,两国的百姓再也不用受战乱之苦。 还有一点,假如大郑把蒙辽收为属国,就可以避免蒙辽在数十年后被金国所灭,就可以利用蒙辽对付女真人。 等把女真人也打服帖了,就让蒙辽和女真联起手来对付蒙古。 这样的话,蒙辽、金国和蒙古,三家打生打死。谁也奈何不了谁,大郑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这三个国家加起来的幅员更辽阔,境内数百个民族部落,大郑要是派兵全部占领的话,太艰难。即便能占领也不好管理,光是灭火都灭不完。 因此,王铮的打算是,等他们打的三败俱伤筋疲力尽了,再派出一支偏师轻松占领,把那一大块版图并入大郑。 以人为主的思想,王铮已是根深蒂固,即便现在有很多人不理解,都认为他把普通士卒的性命,看的过份重要了些。 但他却坚持己见,宁愿和蒙辽耗下去,宁愿浪费数不尽的钱粮,也要暂停步卒攻城,也要减少将士的死伤。 其实,王铮太爱惜将士生命的做法,曹显和代老将军虽然很赞成,可他们同样也很不理解。 在这个皇权高高在上的封建冷兵器时代,普通士卒的生命,其实贱如草芥。 自古以来,为了战争的胜利,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又所谓慈不掌兵,为将者爱惜士卒不假,主要却是为了笼络人心,让士卒战时更不怕死,更加的为主将卖命。 像王铮这样没有理由爱惜士卒的,一个还没有过。别人不太理解他的行为,其实同样属于正常。 自王铮的军令下达之后,将士们就不再攻城。可郑军的火炮和大型投石机却没有闲着。 已经不再是郑军主攻方向的东门被放弃,郑军任由蒙辽军又是抢修城墙又是修葺吊桥,却理都不理。 每日十二个时辰,郑军的一百多门火炮和十几架大型投石机,却对准了燕京城的南门以及里面的瓮城,昼夜不停的轰的没完没了。 火炮烧红了炮膛,就停下来冷却后,换一拨将士继续轰。投石机的部件损坏了,就拆下来换个部件,继续往瓮城里投射炸药包。 现今,大郑除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行动外,别的地方也没有大的战事。兵部就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燕京,兵甲战械炸药包等等军资,也是不限量供应。 朝堂的所有文官武将,都知道燕云十六州对于大郑的重要性。 不知道的王铮也会逼着他知道,敢反对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那就是乱臣贼子,就人人得而诛之,就会落下千古骂名。 因此,经过王铮的不懈努力,现在大郑的朝堂上下,对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军事行动,均是无比的支持。 就在王铮和曹显以及代老将军,在开着玩笑谈论蒙辽的小寡妇肖太后的时候。 上京城皇城内皇上的御书房里,皇上房相和吕相等,一干朝中重臣,也在说着轻松的话题。 “皇上,王大将军仅用了数月时间,就已拿下了燕云十六州的大片地区,确是可喜可贺呀!以臣看,不超过三个月,燕云十六州全境,必会被王大将军收入囊中。” 吕相捋着胡须满脸微笑着说道。 大郑十天才有一次大朝会,平时,大臣们为了不让皇上忘了自己,为了显示自己的重要性。有事没事都会找个理由,来到皇上的御书房,找皇上郑成拉呱一番。 即便是实在没事可谈,也会东扯葫芦西扯瓢,东家长李家短,三只蛤蟆五只眼地撤一阵闲篇。 “那是,朕的女婿自然是极有本事的,哈!朕当初独具慧眼,于千万人中,一眼就看出了王铮的不凡之处,当即决定把王铮连升数级,直接从一个农家小子提拔为五品的将军,还授他天子剑可便宜行事。哈哈!如今,他的确没让朕失望。” 这话一举两得,即夸了王铮,也表扬了自己,皇上郑成也很是得意。 可他却忘了,他当日独具慧眼是有点儿,他将死之际被王铮所救,存有报恩之心也有点儿。 主要却是因为,当时郑军将士全被哒突军打乱了。他的身边,仅有文官房相和只善纸上谈兵的陈斌两人保驾,他实在已经无人可用,不得不病急乱投医任用王铮才是事实。 不过,那些现在他都忘了,他只记得自己的独具慧眼了。 郑成即便是皇上,他也有虚荣心,是个人都有虚荣心,不过是程度不同而已。 “哈哈!皇上果是慧眼如炬,王铮也确是有将相之才,我大郑有了他,可是受益匪浅啊!” 房相也赞叹道。 “哈哈!那是自然,要不然,朕能挑他做洛阳的夫婿?” 皇上郑成眉飞色舞,继续自吹自擂。 他又把当初,他坚决拒绝了钱望所提的,把郑妽嫁给王铮的办法。 硬是看不上王铮,仗着自己的权威,却硬是乱点鸳鸯谱,把钱明珠许配给王铮为妻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为这事儿,后来他知道郑妽居然偷偷跟着王铮,私奔到了澶州同居月余后。他甚至还后悔烦恼了好些天,愁得头发都差点白了。 后来还是房相为他出了个糊弄人的馊主意,他才保住了皇家的颜面。 人逢得意之时,只想能使人高兴的事情,主动遗忘烦恼的事情,属于本能,无可厚非。 吏部尚书钱望听到这里,却有些心里不悦,他暗中朝着皇上翻了个白眼。 心说:哼!你女儿已经嫁给王铮了,你是得意了。可我孙女儿还在那悬着呢! 那个混账,赐婚都一年了,他居然还是没有任何反映。别说是三媒六聘了,他竟然提都没提过此事,气死老夫了啊! 钱望旁边坐着的兵部尚书陈琦,看到了他对皇上的不满,于是就连忙说道。 “哈!要说,王大将军也确是有能耐,当年太祖两次北伐耗资亿兆,折损了数十万将士都没办成的事情。现在,他不过仅用了半年不到,燕云十六州的十个州郡,已经尽入我大郑之手。不仅如此,他在燕京城外,仅用了八万骑军和二十六万步卒,就硬抗蒙辽的四五十万轻骑。并且,一战即剿灭了蒙辽军的二十多万人马,缴获无数,实在是难能可贵。” 陈琦先是夸奖了王铮一番,然后话锋一转对钱望说道。 “钱相,你得婿如此,也可傲世满朝文武了。” 没想到,钱望听后却是更不高兴了,他满脸怒气地说道。 “陈相别和老夫提那个混账,提起他我就来气。” 217章 王铮那厮忒混账 皇上郑成诧异道:“嗯?钱相此言何意?那小子又和明珠胡闹了?” “他要是和明珠胡闹就好了,···” 钱望依旧恨恨说道:“他是压根儿就不理明珠啊!皇上,您给老臣的孙女儿赐婚是一片善意。可那个混账向来就和老夫不对付,连带着他也不待见老夫的孙女儿。皇上,明珠有了夫婿却不受夫婿待见。她苦啊!她的苦无处诉说,只有每日以泪洗面啊皇上。” “有这事儿?他们不是还没大婚吗?朕赐婚了就已是事实,王铮不敢反悔是不假,可他俩还未成婚,尚且不能说他不待见明珠吧?” 皇上郑成还不知道,王铮都没和钱明珠行过聘礼的事儿。他觉得两人现在应该就差举行婚礼这一步了。因此才这么说。 “皇上,您已赐婚一年之久,可王铮那厮直到此时,也没和明珠行聘礼,更没来老夫家里谈论过明珠的婚事,逢年过节都没给老夫送过一个糕点。皇上啊皇上,老夫的心里苦啊!明珠更苦啊!” 说到这里,钱望差点哭出来。 王铮认为钱明珠还小,想等等再和她结婚的做法,在现在的社会,却很难让人接受。 现在,钱望在满朝文武面前,甚至都抬不起头,都没脸和别人说话。 这还是王铮不搭理钱明珠,假如他以后要是和钱明珠合不来,找个理由休了钱明珠。那么,钱望的整个家族,就更没脸见人了。 “此事当真?”皇上也变了脸,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给王铮赐婚日久,那货却到现在也不和钱明珠行聘的事情。 按规矩,赐婚后不出半个月,双方如果均已到了成婚的年龄,家中也没有父死母丧这样的大事件,是必须请托一个媒人,和钱明珠商议行聘事宜的。 并且,一年内也必须举行婚礼。像王铮这样的情况,按现在的风俗,是对钱望家族极大的侮辱,是个人都难以忍受这种侮辱,钱望的难处也可以理解。 “老臣怎敢欺骗皇上。”钱望言之灼灼。 “哇呀呀,王铮那厮欺人太甚?来人,···” 皇上果然大怒,自己给他赐婚日久,可王铮那厮居然没有任何反映。 他这是蔑视皇威,这是侮辱君上,这是不把他这个皇上和钱望一家放在眼里。 王铮此举,实属罪大恶极万不可恕,必须对其施以严惩以儆效尤。 于是皇上突然一声怪叫后,就想让人拟旨惩罚王铮。 房相和现在大多数人的思维一样,他自然也很难忍受王铮的做法。 可他一看皇上愤怒的表情,他怕皇上这个老实头儿愤怒至极脑子一热,把王铮已是郑妽夫婿的事儿给忘了,说出不恰当的惩罚王铮的方法,最后还得把自己的话收回去,给人落下话柄,于是连忙提醒道。 “皇上,洛阳公主啊皇上。” “啊?朕的洛阳怎了?”郑成果然把王铮已是郑妽夫婿的事儿给忘了。 不过,稍一愣神儿之后,他总算是想了起来,还不算太笨。 其实房相最清楚,自太祖一代算起来,他这个家族的笨人太多了,脑瓜皆不是太灵活,属于比较憨厚老实的那种人。 太祖之所有受人拥戴黄袍加身自立为帝,并且所有文武百官忠心不二地辅佐他,开创了大郑这个皇朝的基业。 主要是因为,太祖就是心性仁慈待人以诚,让人感觉很是亲切,很容易让人和他亲近。他建国以后,依旧和那些老臣以弟兄相称。 虽然也有类似杯酒释兵权的做法,罢了那些掌兵大将的军权,但他却保留了所有人的职衔,更没杀一人。 当初跟着他打天下的那些文官武将,建国后均得到了太祖的厚待。 并且,太祖订立刑不上士大夫的祖训,只要不是造反忤逆的大罪,没有死刑。其他刑罚也尽量不祸及家人。 现在的皇上郑成也是如此,他的好几个儿子也是这种性格。 因此,皇上的这个家族,奸诈之人极少,人缘也都很好,很让满朝文武佩服。 “皇上,奴才在。”柴公公听到皇上召唤,无声无息地就钻了出来,对着郑成施礼道。 “啊!没事,暂时没事。” 郑成想到王铮是他的闺女女婿了,也就不敢随便惩罚王铮了。 可他左思右想,却没想到用什么方法惩罚王铮,即能让钱望满意,又能对自家的闺女没影响。 可要是不惩罚王铮,不抚慰一下钱望这位重臣,他的老脸也没地方放了。 看着钱望殷切的眼神,皇上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觉得这办法可行,于是就对钱望说道。 “钱卿,王铮那厮,此时正在前线和蒙辽军浴血死战,现今就处罚他的话,怕会影响到他的决策。朕觉得不如这样,这事儿暂时做罢,等他收复了燕云十六州,朕让他将功抵过,不给他任何封赏,如何?” 皇上心里的小算盘打的挺好,这么做的话,即抚慰了钱望,又能遏制王铮职衔的快速提升,对大郑朝廷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他没想到,钱望听后居然大急,他立马不愿意道。 “皇上别闹,奖功罚过不可胡来。王铮侮辱老臣,是个人的私事,皇上只需督促他,尽快和明珠行了聘礼,把明珠娶进门,就可堵住悠悠之口,老臣也就颜面有光。” 钱望稍一斟酌继续说道。 “收复燕云十六州,为我大郑开疆拓土,居功至伟,怎可不封赏他?皇上,您不但要赏,还要按规矩封赏,要不然,这天下的悠悠之口,再说的可就是皇上,就是大郑的朝廷啊!皇上可别为此事犯迷糊。” 钱望也有他的小九九,王铮的正妻可是他钱望的孙女儿,对王铮封赏的越高越多,他孙女儿诰命夫人的品阶就越高,家里的财产也就越多。 他孙女儿才十七八岁,一旦进了王铮的家门,就是二三品的诰命夫人,有王铮这个极其强势的孙女儿女婿,他钱望家想吃亏都吃不了。 即便王铮不为他钱望家说一句话办一件事,无形中的帮助也是极大。 就像他的小儿子钱舒,也就是钱明珠的父亲。 他原来在太子府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秘书郎,原太子死后新太子未立,钱舒就只能赋闲在家。 可还没等钱望舍下老脸,为自己的小儿子谋个差事。 某一天回家后,他听钱舒说,他已从从六品下的秘书郎,两天内就成了从六品上的大梁府判官,并且今天已经上任。 这么快的速度办成一个六品官的升迁,大郑的历史上还是绝无仅有。 纳闷儿的钱望仔细询问才算明白。 为钱舒办这件事儿的,提议的是大梁知府郑耀。他是王铮曾经的下属,对王铮极为佩服尊重,这是看了王铮的面子。 他在申请把钱舒提拔去大梁府任职的公文里,把他夸成了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大郑官场精英。 在钱望都不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吏部左侍郎大笔一挥:准。 要知道,吏部左侍郎仗着他是房相的门生,可是和钱望这个顶头上司,历来都不对付,总是在明争暗斗。 他这次这么爽快,钱望不认为是他有多大的面子。 而是,自家小儿子的闺女女婿是王铮。 吏部左侍郎谁都敢惹,大郑崇尚言论自由,他要是因为公务急了眼,甚至敢喷皇上一脸唾沫星子,连他这位顶头上司都不放在眼里。 但他却就是不敢惹王铮那位杀神,暗地里下绊子都不敢,他不敢找理由拒绝钱舒的提拔。 七品及以上官员的升迁提拔,还需要至少一位宰相的批准。 公文传到了吕相那里,吕相一看是王铮老丈人的事情,他也是王铮的铁粉儿,当然毫不犹豫大笔一挥:准。 按规矩,即便钱舒的资历政绩都已足够,也需要三个月到一年才能办成的事情。 可这件事仅仅两天时间,还包括郑耀那老头儿知道消息后,通知钱舒时晚了大半天。就这么快地办成了,效率可谓神速。 因此,受益匪浅的钱望,只希望皇上郑成,能尽快促成王铮和钱明珠的婚事,他可不想让皇上惩罚王铮,连俸禄都不能罚。 王铮的俸禄可不是个小数目,他一个月的俸禄加起来,就是一个中等富户的所有资产。 而王铮的所有资产,以后就都归他孙女儿钱明珠,这位正妻掌管,钱望自然不想让皇上罚王铮的俸禄。 “按规矩封赏?”皇上郑成听到钱望的话,马上就皱起了眉头。 没法按规矩封赏王铮,当初,皇上他老爹第二次御驾亲征蒙辽,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时。 被打的大败亏输,身上中了三箭,在禁军卫士的拼命掩护下,坐驴车才逃了回来。 (注:此处借用宋太宗高粱河一役,惨败时的逃命方法,勿怪。) 后来他老爹也是箭伤迸发而死。 死前,太祖皇帝折箭发誓,今后但若有为大郑收复燕云十六州者:爵封一字王,子孙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大郑两朝,仅有郑妽的弟弟郑铭一个,因为小时候死了两死,为了冲喜才封的一字王宁王。就连太祖的亲兄弟老王爷,和皇上郑成的亲弟弟,都是两个字的王爷。 而‘子孙世袭罔替与国同休’,就是不需过一代降低一级爵位,世袭的铁帽子一字王,直到大郑王朝灭亡为止。 并且,非忤逆造反没有死罪,不得抄没家产。 这个封赏太大,现在看来,王铮收复燕云十六州已是板上钉钉,最多也不会超过半年。 如果按规矩封赏王铮的话,他的爵位已经升无可升,以后怎么办? “皇上,无妨,就按规矩来即可。” 此时,房相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头子,又开始给皇上出馊主意。 “真按规矩来?”皇上郑成知道房相肯定会有馊主意,可他还没想通到底是什么注意。 “就按规矩来。”房相冲皇上挤挤眼说道。 郑成虽然还是没想明白,但房相既然这样说,那他就有办法转圜,于是也立即说道。 “那是,朕自然是赏功罚过条理分明,钱卿无需赘述。只管给明珠准备好了嫁妆就是,待那厮回了上京,朕即刻令他和明珠成婚。” “多谢皇上。” 钱望大喜,如果按规矩封赏王铮的话,那他的孙女儿钱明珠,进门后就是王妃,还是一字王的王妃。 放眼整个大郑,他孙女儿也只比宁王郑铭低一级,和老王爷以及皇上的几个儿子是平级。 和洛阳公主也是平级,那他钱望的家族,以后得到的好处就会更多,也算是一飞冲天,就更无人敢惹了。 可他不知道房相和皇上这俩阴谋家,会想尽办法避免这件事,王铮是注定做不成一字王的。 218章 三个女人 就在皇上房相和钱望,在御书房里闲聊的时候。钱望所说的苦不堪言终日以泪洗面的钱明珠,正在她的闺房里,和洛阳公主郑妽以及翠姑三人,唧唧喳喳有说有笑满面桃花。 “你也别心急,他现在不和你成婚,一是确实太忙,二是他说你还小,想等你长大了长开了再说。他并不是故意冷落你,他大事儿不糊涂,小事儿却很粗心,男人都这样。” 郑妽一边和钱明珠说着话,一边动手裁剪一个半透明的丝质小布片,布片只有巴掌大,像是准备做荷包,可荷包是装私密用品的,却不应该是半透明的,又不太像。 “公主婚后就是不一样了,说的话真是···” 钱明珠闻听郑妽的话霞飞双颊,羞不可遏。 洛阳公主婚后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首先是相貌和身材,由于得到了王铮的充分滋润。 现在的她比以前更漂亮了,身材更好了,更加的前凸后翘,更加让王铮看到就会产生欲望。 还有说话方面,已是过来人的郑妽,在面对外人时,依然是那么的高贵典雅。 可她在和钱明珠以及翠姑说私房话时,她是百无禁忌,说的很是大胆露骨,每次让钱明珠和翠姑都是羞臊不堪。 “别不信,男人都喜欢女子的···” 郑妽四处看了看,发现所有丫环都不在,就停下了手里的活,凑近钱明珠和翠姑小声说道。 “他还喜欢他的妻妾用···”下面的话还有好几句,不过,郑妽的话声太小,作者没听到,是什么自己脑补。 现今的女子,受到前朝时期开方风气的影响还在,还没有受到程朱理学的束缚,部分女子还算比较大胆开放,做事也大多不拘小节。 自程朱理学盛行之后,华夏对女子的禁锢才越来越多。缠小脚,女子无才便是德,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等等。那些现象现在还都没有出现。 现在大郑的女子,还是奉行前朝的思想,女子还算比较自由。但这个自由,只是相比较后世的明清时期,和大唐时期的女子比,却还是差了不少。 但即便是这样,却还让王铮比较满意。唐朝时期的女子过于开放,比他在后世时还不如。 为了自己的私欲,很多女子不顾廉耻,什么都敢做。 据王铮所知,唐时有一女子,仰慕一美男子,可美男子已有妻妾不能娶她为妻。她某日偶遇那名男子,祈求和男子欢好,两人就在路边的小树林里成就了好事。 像这种事儿,别的朝代的女子,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钱明珠听了郑妽的话,羞得俏脸儿通红如血,双手连忙捂住了眼睛和耳朵,表示坚决不看不听。 翠姑和郑妽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她听的多了,虽然也害羞,却还没有那么严重。 “我就不信你没看过嫁妆画。”色色的郑妽很是正常地说道。 “没看过,一次都没看过。”钱明珠当然不承认她也看过嫁妆画。 其实在现在的社会,富贵人家的女子,年已十六周岁的,基本上就没有没看过嫁妆画的。 “那你可得提前看看,要不然,婚后有你受的,他不会放过你。” 郑妽说的是云淡风轻,钱明珠听的却是羞臊欲死。 翠姑的年龄大些,看过的嫁妆画也多,听郑妽说起这种事儿的次数也多,虽然害臊,却有心理准备。 她知道郑妽看起来虽是高贵无比,其实她却是极其大胆的,什么都敢陪着王铮玩,最会魅惑王铮。 自从她和王铮大婚后,王铮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都有些冷落他的那四个大丫环了。 (此处删减一百八十字,没办法,查的太严了。另外,本章删减了四段,有不通顺的地方,皆是因此,抱歉) 这种事儿不能细说,也不能说的多了,说多了三人谁都忍不住。 钱明珠和翠姑未经人事还好点,还能忍得住。 特别是已为人妇的郑妽,她正和夫君好的如胶似漆蜜里调油,恨不得天天钻进王铮的怀里不出门一步。 可现在,王铮为了战事,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她想王铮想的要死,天天夜里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想自家的男人。 因此,说几句点醒钱明珠就行了,说的太多的话,最难以忍受的反而是她郑妽。 钱明珠以后就是王家的大妇,她如果和王铮合不来,王铮的女人多,虽然有没有她无所谓。 但是,她的地位在家里摆着,对于王家家族的长远发展,总归是一件憾事。 也是因此,郑妽和翠姑两个聪明睿智的女子,隔三差五地就会来找钱明珠闲聊一次。 和她搞好关系是其一,教给她一些为人处世之道是其二。 其三是,教给钱明珠一些笼络王铮的方法,避免她婚后这个也不许那个也不让,让王铮对她失去性趣,影响了两个人的关系。 此时大郑的女人,几乎全是为了夫君为了家族而活,她们生命的意义,就是为夫婿开枝散叶传宗接代,为了夫家家族的兴旺发达。 郑妽虽然贵为公主,但她也有大郑普通女子都有的观念,她同样是为了夫家的利益而活着。 不是瞎掰,历史上,北宋的公主和唐朝的公主截然相反。 在思想道德上,北宋绝大部分的公主,就和普通的女子差不多。她们严守妇德绝不会胡来,驸马即使乱玩女人,做的很过分,公主也会想尽办法为驸马遮掩。 并且,北宋的公主还很孝顺公婆,不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 如果夫婿早死的话,公主还会守寡一生。 北宋的历史上,好像只有两位公主改嫁,其中一位,就是北宋名将高怀德续弦的妻子。而唐朝的公主改嫁的就多了,有一些,甚至还是一嫁再嫁,一生能改嫁四五次。 公主每改嫁一次,有可能还会有孩子出生,为此,等公主去世后,为了公主和她的哪一位驸马合葬的问题,还曾经打过官司,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朝臣们也是莫衷一是。最后当皇帝的无奈,只得赐公主陪陵,就是葬在皇帝陵寝的旁边。 “我看···明珠的好像没那么大,你裁剪的布块是不是稍大了些。” 翠姑用素指掂起一块丝质的小布块问道。 郑妽闻言看了看钱明珠的胸:“好像是大了些,没事,等她婚后自然就大了,这一件留着以后戴。” 钱明珠羞红着脸没说话。 郑妽又拿起一块粉红色的丝绸说道。 “这一件我裁的小一些就是,被包的太严实了,他就不喜欢,还不如戴肚兜。” 原来,郑妽是在为钱明珠做···胸-罩。 为了让钱明珠讨好王铮,为了以后的家庭和睦兴旺发达。 她另辟蹊径剑走偏锋,现在给钱明珠做的内衣,就是王铮最喜欢的那种。 现今,由于王铮喜欢露,他的女人就想尽了办法让他高兴。 在前世,王铮见惯了大街上也敢穿着几根布条牵扯着一块布料的美女,他在电视电影上看到的更多。 后世的那种衣服,是华夏经过数千年的延续变革,又受到了很多西方的影响,女子就以穿的越少越美。 当然,这里说的是,本就足够漂亮,身材足够妖娆的女子。 因此,他虽然也很喜欢华夏古典的女子肚兜,看到时也会很有兴趣。可肚兜却不够科学,不能矫正女子的身材。 再说很多天生很大的女子,为了不让胸部整天晃晃悠悠地让别人笑话,还会用布条紧紧束起胸部,这么做就更不好了。王铮很想给现今的女子足够多的自由,他想让所有的女子尽量展现她们女性美。 所以他表示他很细喜欢这种内衣,他提议他的四个大丫环,平时都要穿这种内衣。现在,不仅是他的四个大丫环,就连郑妽和翠姑,也是以王铮的认可为美。 “这种衣服,布料这么少···怎么穿啊?” 钱明珠掂起一块只有二指宽的小布片,应该是遮盖下面那个羞人的地方用的,可只是二指宽两寸长的布片,能遮盖住什么?她于是羞不可遏地问道。 “越少越好,越少他就越喜欢。反正也是让他自己看的,只要他能喜欢,多窄都是正好。” 郑妽一边说话,一边麻利地裁剪,翠姑就坐在旁边缝制。三人有分工有合作,不长时间,一件钱明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胸-罩就做好了。 “你去戴上试试。”郑妽提议道。 “夜晚再试。”钱明珠哪敢现在就试穿啊?于是马上拒绝。 “现在就试,不合身了马上改。对那个地方可不能马虎,万一把那地方勒出毛病了,我可担待不起,快去快去。” 钱明珠扭捏着不去,郑妽就要脱她的衣服,还叫上翠姑帮忙。 现在本是六月末七月初的炎热天气,钱明珠还是在自己的闺房里,本就穿的不多,三两下就被郑妽和翠姑,这两个女登徒子扒了个精光。 “哇!明珠的身材可是真好,他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忍不住。” 郑妽赞叹道,翠姑也是添油加醋:“可不是?我看了都受不了了呢?” “那翠姑姐就吃了明珠去。”郑妽调笑道。 翠姑当然不会那么做。 钱明珠可是以后家里的当家大妇,是王铮的正妻,她即便会成为王铮的平妻,也还是会受到钱明珠的管理。她不可能和钱明珠太随便。 有些话郑妽可以说,她是公主,她和王铮的家在公主府,她不占王铮妻妾的名额,她也不用住在大将军府或者是县公府,无需听钱明珠的。 三人相比,郑妽的脸蛋儿足够漂亮,身材也不错。 翠姑因为小时经常做农活,现在也总是忙来忙去地操持着家里的一切,她经常锻炼,遗传的又好,她的身材就前凸后翘足够妖娆。 可这三人的身材相比较,综合评分的话,还应是钱明珠的得分最高。 不过,郑妽和翠姑也是各有所长,郑妽的脸蛋儿最标志,翠姑的胸最大臀最挺翘。 和女子在一起,王铮对女人的身材相貌要求的并不是最高,他看重的,一是温柔贤淑的性格,二是风情。 这三位女人,郑妽最有风情,最大胆放得开。 翠姑最是温柔贤淑。钱明珠的身材最好,性格也和翠姑差不多。都是万中难得其一的好女子。 不得不说,王铮那个混账确是艳福不浅。 等钱明珠换上了罩罩,郑妽和翠姑左看右看端详了半天,把个钱明珠都快羞死了,郑妽才说道。 “哈!本公主的针线活还不错,做的正合身。你先别起来,还有一件马上就好。” 无奈的钱明珠只得乖乖地躺在床上,夹着腿盖上了薄被。 她看郑妽和翠姑,正在专心致志地为她做小裤裤,就偷偷地从枕下掏出一块丝巾,偷偷抹了抹身体。 等小裤裤做好,郑妽和翠姑又逼着钱明珠试穿,然后还让她站在床上摆了几个姿势,感觉还很满意,这才算是放过了钱明珠。 “我敢说,你和他的新婚之夜,只要你穿着这两件内衣,第二日你肯定没法起床,他要不狠狠地一口把你吞了才怪。” 郑妽言之灼灼说道。 她有经验,她和王铮的新婚之夜,就是差一点被王铮一口吞了。那一夜,她几乎是一夜没睡,她和王铮一夜鱼龙舞,至天色将明才昏睡了过去。 她后来睡了半个白天才起床,第二日,还被去公主府做两日礼的妹妹郑瑾,笑话了半天。 郑瑾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是个夫婿迷,居然很多事儿都懂得。 当然,她懂的仅是两口子睡在一起,至于睡在一起后做什么,还没人对她说过详细内容,她就不知道了。 即便她偷偷摸摸看过她娘亲珍藏的嫁妆画,但因为她的年龄毕竟太小,她也不懂得那些画里的男女在做什么。 翠姑闻言大羞,心说:我要是和哥大婚时,是不是也会被他折腾一夜?不过,郑妽还能受得了,我的身体比郑妽的好,我不怕,我就让哥想怎么就怎么,我听哥的话,我做哥的好媳妇。 钱明珠却想:看来,体质要是太弱了还真是不行,假如每次都不能让他尽兴,他怎能会把我放在心上? 219章 燕京城破 由于郑军越来越多的火炮,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地猛轰燕京城的南门,燕京城的城墙别说只是用砖石砌成的,就算是混铁的也受不了。 不过仅用了两天时间,燕京的南门已经被基本轰平,城门楼和城墙一倒,里面的瓮城已清晰可见。 王铮还是不急,他依然不让步卒攻城,却让所有火炮,和大型投石机抵近了轰击,他要把所有的瓮城城墙,也轰成一地残渣。 不出王铮所料,燕京城如果任由郑军打下去,早晚必备攻破。 郑军不急不躁,可燕京城内的蒙辽军压力太大,已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所有将士的士气一天天的消沉,消极厌战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再过不久,郑军根本就无需攻城,蒙辽也会军心大乱产生哗变。 韩德壤终于扛不住了,他再出昏招,派出了两队轻骑共计三万人,分从燕京城东西两门疾驰而出,想要摧毁郑军的火炮和投石机。 可王铮哪会让蒙辽军如意?他急令项梁率四万轻骑尽出,分兵堵住蒙辽军的夹击,然后又号炮传令左军万喜和右军高丕,各率两万步卒左右包抄。 然后再令独立军的两万轻骑尽出,左右各一万人马,堵死了燕京城的东西两门区域,防备敌军再出援军接应。 他又让韩庚,亲率两万步卒从中军大营里出发,直扑蒙辽军,他要尽歼这三万蒙辽军的轻骑。 就这样,四万轻骑和六万步卒,包围了蒙辽军的三万人马,邓化的两万轻骑阻挡蒙辽的援军。 一场歼灭战就此展开。 三万战意不强的蒙辽军儿郎,根本不可能是郑军十万人马的对手。不久即被杀的溃不成军。然后就是被韩庚和项梁追着屁股砍杀。 而邓化也不虚此行,韩德壤不敢让这三万轻骑被郑军全歼,一看情形不对,即刻派出了两万轻骑从北门而出,绕城救援。 却被邓化等了个正着。郑军的十二万人马,围歼蒙辽军的共计五万轻骑,就像是大人打小孩子,没有压力就已完胜。 此战,蒙辽军头一批三万人马几乎被全歼,仅有两千人左右杀出了重围。后一批的两万人马,也被邓化用霹雳炮等大杀器,弄死了六七千人,其余的狼狈逃往北门。 邓化衔尾追杀,想要一举夺取北门。可蒙辽军吃一堑长一智,看到郑军杀来,不等自家儿郎全部进城,就已下令关闭了城门升起了吊桥。 邓化无奈,只得派出一个旅的弟兄,追杀没有进城狼狈北蹿的敌军,他得胜回营打扫战场。 “哈哈!此战过后,燕京城内最多还剩四万人马,这一次,攻破燕京的时机才算是成熟了。” 战后,中军大帐里,曹显哈哈大笑着说道。 “还不行,再等几天再说。”王铮沉思着说。 “怎么还不行?”代老将军着急问道。 “蒙辽的粮草大库还没有被点燃,咱们围城的时间也太短,瓮城也还没被轰的失去作用,蒙辽军的军心士气还不是太弱,再等等。”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瓮城失去了作用,就差不多了。” “那些细作兄弟,怎么还没有动手?难道那天的号炮传令声,他们没有听到?”曹显嘟囔着说道。 不出王铮所料,又过了三天后,就在瓮城被射程更远的火炮轰的千疮百孔,数处倒塌,城墙上的蒙辽军战械,也被郑军的大型投石车投出的炸药包,炸的几乎尽毁的时候。 哨探突然来报,燕京的西城区域突然燃起了大火。 王铮等人连忙出了帅帐,登上望楼观看。果然,燕京西城的蒙辽军大库方向,烟雾弥漫火光熏天。 “哈!看来,那些细作弟兄终于找到了机会。”曹显大喜。 “可那些弟兄,恐怕也回不来一个了。”王铮喃喃道。 “唉!是啊!不过,这也没办法。”代老将军叹息一声说道。 又过了三日后,总攻燕京的战斗开始。卯时初刻,三通鼓后众将聚齐。 “令:项梁率所有轻骑,带三十门火炮,堵死燕京的东西北三座城门,不准放出一个敌军。” “诺。” “令:韩庚率中军,石坤率后军,申四率新一军,陈妍率新二军,由代老将军统领调度,杀进城内。” “诺。” “令:万喜率左军做预备队,随时准备接应。” “诺。” “令:邓化率两万轻骑,散开燕京城三十里的各要道,严防敌军的援军增援。” “诺。” “令:右军高丕守好三座大营,不得有任何失误。” “诺。” 军令一下,快憋疯了的郑军将士们如同出闸的猛虎,迅猛地向燕京的南门扑去。 经过十多天不停歇的炮轰,燕京南门大概三里左右的区域,早已没有了一段完好的城墙,大部已坍塌成了一堆瓦砾。 郑军将士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直接就冲进了瓮城。 而瓮城内,地下的深沟也早已被炸平,三面的城墙也坍塌了近半,岌岌可危矗立着的不多残墙,上面的战械也已剩余不多。 尽管蒙辽军紧急从别处搬运战械过来。 可郑军在总攻以前的一刻钟,二三百门火炮还在猛轰。 蒙辽军也没有时间机会,安装大量的战械,不多的十几架小型的弩车,刚刚组装好,郑军就已冲到了瓮城内,大弹弓弹射的霹雳炮飞的更远,铺天盖地一般就飞上了城头。 把那些不多的战械,瞬间就炸的支离破碎难以再用。 不得不说,王铮仁慈的心,挽救了不少将士的性命。这一次攻城,郑军将士在瓮城内的死伤,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可蒙辽军也不是吃素的,在韩德壤的亲自指挥下,攀登瓮城城墙的郑军将士,也被蒙辽军仿制郑军所做的炸药包,炸的狼狈不堪死伤遍地。 “娘里个腿儿的,···”战场总指挥代老将军,也学会了王铮的骂人法,他啪地吐出一口唾沫,指着瓮城的东西城墙嚎道。 “传令申四和陈妍,迅速沿着城墙攻击前进,把城墙上的敌军给我消灭干净。” “诺。” 申四在左陈妍在右,他们俩的任务是顺着城墙向里杀,把瓮城城墙上的敌军清理干净后,再返回身,顺着城墙向燕京的东西城门攻击前进。 此时的申四,没了眼珠的左眼带着一个眼罩,却依然是冲在最前面,他的百余亲兵也是舍命相护。 在蒙辽军的眼里,生吃了自己的眼珠的申四就是一个恶魔。 此时看到这个恶魔,居然浑身鲜血杀到了跟前,蒙辽军由于粮草大库被烧,更由于和郑军交战总是被虐杀,就没有胜利过一次。他们本就不多的斗志,此时就更是脆弱不堪。 陈妍女中豪杰枪法出众,她的亮银枪指东打西,手下就没有三合之敌。两人顺着瓮城的城墙拼命向里冲杀。 蒙辽军没了远距离攻击的战械,投射炸药包杀伤郑军,在百步左右的近距离内,就只是武装到了牙齿的郑军的小菜,只有受虐的份儿。 霹雳炮、火爆箭、神臂弓和诸葛连弩大发神威,不需和蒙辽军近身肉搏,就已屠杀了大部分的敌军。 加上这一次有了大弹弓,也能把霹雳炮投射的更远,郑军的战力更是成倍扩大。 郑军的攻势如滔天巨浪,蒙辽军根本抵敌不住,无奈只能边打边撤。 还不到半个时辰,郑军已经杀进了城内,顺着大街向城内冲杀。 “中军甲军向左,乙军向右,其余诸将士继续向前冲,不管是大街上还是小巷里,给老子狠狠的打。” 将士们冲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韩庚眼冒凶光恶狠狠下令道。 平时,曹显的这些兄弟们都是嘻嘻哈哈的,可只要到了战时,每一个都是如饿狼一般的奢杀。 蒙辽军不堪郑军的压迫攻击,连连后退,直到过了城中心,终于开始了大溃退。 无数的蒙辽军士,不顾韩德壤的将令,打开城门就想出城逃窜。 可等在城外对着城门的,是十门郑军泛着幽光的火炮,和数不清的郑军轻骑。 城门刚一打开,项梁一挥手,一个小型的开花弹就已被射了过来,在城门洞内蒙辽军的人群里爆炸,立马把蒙辽军的溃兵,炸的人仰马翻死了一片。 郑军这是,要把蒙辽军赶尽杀绝的节奏。 侥幸冲出去的蒙辽军士,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蓬箭雨,侥幸再逃过三棱破甲锥虐杀的蒙辽军士,再遇到的就是诸葛连弩更近距离的劲射。 蒙辽军士层出不穷泼命猛冲,可城门洞就那么宽,仅容三四骑并行冲出城门,郑军将士就不慌不忙,一个个地把蒙辽军士屠戮的没完没了。 在城内是被虐杀,冲出去也是死,到了后来,不想死抛下兵刃,投降的蒙辽军士越来越多。 至巳时末午时初,战事结束。 郑军将士不耽误吃午饭,就已拿下了,蒙辽南方最重要的政治及经济文化中心,坚城重镇燕京。 只要燕京被郑军拿下,燕云十六州基本就已不需太担心。 其他城池兵微将寡,近百年里,城池也没有得到过有效修护,破败不堪。就更无法抵抗郑军火炮的轰击。 燕云十六州被全部收复,已经不需要太久。 “哈!在燕京城外熬了这么多天,今日总算是没用太大的代价,就轻松破城成功。王大将军的良策,虽然费了不少钱粮,却委实减少了不少,我郑军将士的死伤啊!” 这一次的攻城战,万喜的左军作为预备队,还没派出一兵一卒就完了。 此时他站在城外,深有感慨地说道。 “是啊!大将军心有猛虎,却是细嗅那啥薇的,他身为武将,却有一颗佛心,他宛如大鹏转世,···” 皮洪还没说完就被万喜打断了。 “好了好了,夸大将军一句就得了,就你那半吊子水平,还文绉绉的说词,你都不怕别人听了笑话?” 皮洪不怒反笑,指着两人身后的亲兵说道。 “哈哈!大将军的嘴里蹦出的名词太多,记不囫囵多正常啊!谁笑话了?谁敢笑话?我就不信,他们记得就比我多。” 220章 生擒韩德壤 燕京一战,蒙辽军全军覆没,没有逃出去一人。 主帅韩德壤在最后关头,想要拔剑自刎,却被亲兵死命劝阻夺下了剑,最后被郑军的新二军主帅陈妍生擒。 “啥?韩德壤被陈妍生擒?”王铮闻讯后不信地问道。 “回大将军,陈将军单人独骑,冲入了韩德壤的亲兵人群中,一枪拍晕了韩德壤,然后左冲右突杀散了韩德壤的亲兵,等她的亲兵赶到,这才把韩德壤生擒。” “哈哈!陈将军,真我大郑的虎将也!”王铮哈哈大笑,为自己的眼光独到很是得意。 陈妍确是一员虎将,却是个母老虎,王铮对陈妍没想法。 “把韩德壤压过来,让本帅看看,他是否长了三头六臂,明知老子要来燕京,竟敢还和我硬拼到底。” 王铮得意洋洋大声喝道。 “诺。” 盱眙把韩德壤带到,王铮端坐在帅案后,冷眼看了看。 他觉得韩德壤不过如此,一个个子稍高一些,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而已。他的确和肖太后的年龄相差悬殊,不应该是她的情人。 韩德壤进入王铮的中军大帐后,依然是威势很足昂首直立,丝毫不惧大帐两侧,数十个手按腰刀的虎狼将领。 “你就是韩德壤?”王铮语气平淡说道。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本就没有谁对谁错。 并且,韩德壤身为汉人,在蒙辽朝廷里,没少为蒙辽境内的汉家百姓做好事,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蒙辽虽幅员辽阔,但地贫人穷,契丹人为了生存,南下侵郑也是迫于无奈。 因此,虽说是成王败寇,可王铮却没有打算侮辱韩德壤。 “哼!正是某家。尔可是王铮乎?”韩德壤瞪着虎目撅着胡子反问王铮道。 王铮不习惯韩德壤的说话方式,他向来说的都是大白话,连带着和他说话的所有人,也都是用白话交流。 “我就是王铮,果真是韩将军,···”王铮此时起身说道:“为韩将军松绑。” 陈妍上前为韩德壤松开绳索,却手持亮银枪站在了王铮的旁边。 韩德壤活动了手脚,不解地看着王铮问道:“某既已做了俘虏,要杀要剐请便,但若要某投降大郑,尔等休想。” “哈!韩将军别担心,我没别的意思,降不降都是你的事,我不会劝你一句。为你松绑,是敬重你为蒙辽境内,数百万汉家百姓做过的好事而已。” “某为我蒙辽境内汉家百姓做过的事,与你何干?” “不管是什么地方的汉家百姓,都是我的同族。我是汉家王朝的将军,自然要为汉家百姓谢你。” “尔可是笑老夫,身为汉人却甘为蒙辽走狗?”韩德壤怒目瞪着王铮道。 王铮只是淡然一笑。 “不,我没那个意思,你虽身为汉人,但你从祖辈起就已被蒙辽统治,在你们蒙辽境内汉人百姓的眼里心里,蒙辽才是你们的祖国。你为自己的祖国而战,没做错什么。” 王铮说的话稍显软弱,代老将军看不下去了,他轻声提醒道。 “王将军,···” 王铮看了代老将军一眼,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认为,不管是任何一个人,只要能为自己的国家死战不退,就都是值得尊敬的。韩将军就是一个这样的前辈,我尊重他,是尊重他的人品,并不表示我不会杀他。” “死且死矣!老夫何惧一死?只是,王将军所言,倒是挺合吾意,老夫久闻王将军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王将军,且请动手,老夫战败身死为国尽忠,死也无憾。” 韩德壤此话,颇有和王铮惺惺相惜之感。 “我还有事要问你,···”王铮左右看了看:“你们都退下。” 众将闻言退下,陈妍犹豫着还不想走,她有点担心王铮的安全。 “我没事,你也下去吧!” 陈妍闻言,恶狠狠看了韩德壤一眼,这才出了中军大帐。 此时的中军大帐里,仅剩王铮、代老将军、曹显和韩德壤四人。 可曹显和代老将军,已经一左一右站在了王铮的身边,随时保持着警惕。 “你就不怕我找机会杀了你?”韩德壤问道。 “不怕,别说你杀不了我,就是能杀得了我,你也不会动手,请坐吧!咱们好好聊聊。” “为何?”韩德壤坐下后不解问道。 “因为你看到了我的为人,你也知道我们郑军是多么的勇猛善战。你如果杀了我,没了我的军令限制,我手下的将士们就再也没有了顾忌,屠杀起你们蒙辽人时,就再也不会是秋毫无犯。而是所经之处,就会连百姓带牲畜,全都杀光烧光抢光。你心念蒙辽的安危,也不想让百姓遭受战乱之苦。但凡有一线生机,你就想劝说我和蒙辽罢兵休战。我说的可对?” 王铮的话说完后,韩德壤面如死灰,他喟然长叹了一声后说道。 “你小小年纪,心思却缜密如斯,吾不如你,如今败于你手,非某之罪,而是天意如此。你问吧!但凡能说的,老夫知无不言。” “那好,我希望听到的都是实话,你和肖绰是什么关系?” 代老将军和曹显没想到,王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问的是这个。 曹显撇撇嘴,代老将军张开腿,两人满脸的不可思议。均认为王铮已经对肖太后有了意思。 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王铮之所以这么问,并不是他对肖太后有意思。而是,他想证实他知道的那段历史,和现在的蒙辽能不能对得上,仅此而已。 韩德壤听到王铮的第一个问题也有点懵,他也没想到王铮居然问这个。 “此言何意?肖绰是谁?好像听说过此人的名字。” 韩德壤的回答,不仅王铮懵了,就连代老将军和曹显都懵了。 “肖绰不就是你们蒙辽的皇太后肖燕燕吗?” “一派胡言,···”王铮等三人均没想到,韩德壤听后居然大怒,差点把手里的茶杯都摔了。 “我们蒙辽只有一个太后,她叫肖燕燕,不是肖绰。” 我×,咋又对不上了? 王铮郁闷道:“肖燕燕不是你们蒙辽皇太后的小名吗?她的大名不是叫肖绰吗?” “胡说,我们太后就一个名字,就是肖燕燕。” 王铮知道的名字是从历史上知道的,在这一世他还没听说过肖太后的名字,不管是大郑还是蒙辽人,都是以肖太后称呼肖燕燕。 “那···她多大了?” “这个也可以说,我们太后今年二十八周岁。” 代老将军不是说肖燕燕二十九岁了吗?咋又小了一岁? 王铮看了看代老将军,代老将军讪讪笑着说道。 “我只是听说,人云亦云,做不得准。我也是从你的嘴里听说过肖太后的名字,别人都没说过。” 王铮汗了一下,传言害死人呐! “那···你和肖太后的是什么关系?” “君臣关系,她是主子,我是臣属,怎了?” “就没别的关系了?”王铮不信道。 “倒是还有一个,···”韩德壤好像没把自己当成俘虏,也没把这里当成郑军的大营,他自己倒了一茶喝了几口,然后再次给自己倒上。 做大将做枭雄的,就没有一个小心眼的,死都不怕了,还怕别的? 王铮听到韩德壤的话,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生怕韩德壤说出他是肖燕燕的情人。 如果是那样,那么,自己知道的那一段历史,就还有部分会真实发生。那么,女真和蒙古的崛起就会不可避免。 “某的一个儿子,娶了太后的一个姨妹为妻。按规矩,她得叫老夫一声叔父。” 韩德壤得意地说道。 王铮这下清楚了,只要韩德壤和肖太后不是情人关系。就说明自己知道的,北宋和辽国的历史,和这一个空间的大郑和蒙辽的就不相符。 偶尔的类似事件会有,比如澶州之战,也可能会订立一个澶渊之盟。比如燕云十六州的落于蒙辽之手,比如太祖两次北伐皆以失败告终。 但这些只是偶然的,不是必然会发生。 就像燕云十六州这个天然屏障,大郑和蒙辽,为了各自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你争我夺是必然的。不仅是他们,自古以来,这里就是汉族和游牧民族的兵家必争之地。 王铮考虑的,是在印证他知道的知识,和现在的蒙辽能不能对得上。 可在曹显和代老将军的眼里,王铮纯粹就是对肖燕燕有意,这是假公济私在打探肖燕燕的情事,为他以后霸占肖燕燕做准备。 王铮不管曹显和代老将军是咋想的,他只知道,没了历史作参照,自己以后的事儿就不是太好办,什么都得摸着石头过河。 看来,大郑要想灭掉蒙辽、女真和蒙古,统一整个北方的草原,成为大郑的版图,任重而道远啊! 但是,王铮现在还有点弄不清楚,既然蒙辽和大郑的事情有些符合历史,有些却不符合历史,那他该怎么办? 他以前和皇上说的那些话,岂不都成了虚言? 管他呢!即便别的都是假的,可燕云十六州的重要性假不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王铮打定了主意,就又开口问道。 “韩将军,你们蒙辽,难道还真想和我大郑死战到底?” “唉!···”韩德壤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落寞说道。 “有些军国大事,老夫即便是你的俘虏也不能说。但你们大郑打我燕云十六州的注意,却让我蒙辽上下同仇敌忾,誓要与你们大郑死战到底。” “嘿嘿!且不说燕云十六州到底该是谁的?至于死战到底?你们凭什么?···”王铮不屑说道。 “只要燕云十六州尽入我手,蒙辽失去了燕山和太行山的天然屏障。凭我大郑的雄兵利炮,和越来越多的骑军,你们没有了轻骑的优势,凭什么和我大郑死战到底?” “论人口,大郑是你们蒙辽的至少四倍。论财力,你们更没法比。论科技水平,论精铁的产量,论领土的富饶程度。韩将军,你自己说,你们凭什么?” “···”韩德壤没说话,王铮的话句句都戳到了蒙辽的痛处,和大郑比,蒙辽真的差得太多。 韩德壤很清楚,王铮还有一件也很关键的事情没说。 如今,蒙辽境内的数百个部落,越来越难以管理。 特别是女真人和蒙古人,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和蒙辽朝廷对抗。蒙古铁骑援助郑军,帮郑军在燕京城外大败蒙辽军,就已足够证明蒙古的不臣之心。 “王将军,两国交兵,最痛苦的是亿万的百姓。不如咱们两国罢兵休战如何?” 韩德壤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 唉!收藏和订阅惨淡,孤独实在是无语了。 221章 韩德壤的冷汗 “罢兵休战?哈哈!可以啊!你能做主吗?你要是能做主,咱们现在就可以谈。” 王铮轻描淡写地说道,只要把燕云十六州收回来了,底下打还是不打都无所谓。 打下去的话,郑军灭了蒙辽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打下去的话,由于蒙辽的幅员太大,部族太多,就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王铮猜不准西夏对大郑动兵的具体时间,就没有时间没有精力研究西夏。 而现在,燕云十六州在手,蒙辽在燕京的这场大败,损兵折将兵力枯竭国库空虚,三五年内,就不会对大郑有太大的动作。 暂时不打蒙辽,转回身去对付西夏,趁西夏现今还没有准备好,一举灭了西夏再说。 因为那个人的存在,王铮一直最担心的是西夏。 蒙辽暂时可打可不打,西夏则必须尽快灭国,绝不能给那个人,太多发展西夏的机会。 “老夫能做七成的主。” “那就让能做十成主的来和我谈。” “那···”韩德壤沉吟着说道。 “先罢兵休战如何?” “罢兵休战?呵呵!开玩笑,你让我大郑的几十万大军,等着和你们谈休战?韩将军,在你们蒙辽能做主,和我谈的那个人来之前,我会一直打下去。来的早了,我可能仅仅收复燕云十六州,要是来的晚了?” 王铮阴恻恻地一笑:“嘿嘿!我已经打到了盛京也说不定,到时候,我就连谈也懒得和你们谈了。” “不不,会很快的。”韩德壤的头上冒着冷汗,按照郑军现在的势头,他知道王铮不是和他开玩笑。 “那···你写书信吧!我安排战事。” 王铮一摆手,曹显马上拿来了纸笔,让韩德壤坐到了角落一个书案旁。 韩德壤疑惑地看看王铮,再看看曹显,心说:难道我在旁边听着,他就要安排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韩德壤猜对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没有自由的俘虏,王铮的军事行动他全都知道也无所谓。 不再管韩德壤,王铮扭身问曹显道。 “曹将军,燕京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好了,早就计划好的,什么都有人去做,今日不需要多说什么。” “那就好,让将领们都进来吧!” 众将领本就等在门外,闻讯呼啦进了中军大帐两旁肃立。 王铮冲着曹显点了下头,坐在那里没动弹,曹显却起身走到了地图前,拿起一根细木棍沉声说道。 “如今,燕京战事已了,我郑军下一步的行动,也应立即展开。我命令。” 众将闻言刷地一声并腿而立,恭听曹显的军令。 “令:代老将军为西路军主帅,韩庚为副帅,率中军、后军、新一军并独立军半部,于明日拂晓出发,兵发鹿皮关。” 曹显的棍尖在地图中的鹿皮关上狠狠一敲:“拿下鹿皮关,直插妫州,然后看情形拿下妫州、新州、武州和儒州。最后和雁山卫的卫晃卫将军,合围云州。要点是,多用火炮等战械和霹雳炮等利器,使敌本就如惊弓之鸟脆弱不堪的士气,降至冰点,然后一击而下。” “诺。”代老将军和韩庚躬身接令。 “代老将军,全部拿下燕云十六州以后,安排步卒守好各主要城池和关隘,即刻派出所有轻骑驰援东路军。” “诺。” “令:万喜为东路军主帅,高丕为副帅,率领余下的所有步卒,及三万轻骑和独立军半部。于明日拂晓出发,兵发古北口。过古北口直扑北安州,在占领北安州后,安稳民心加固城防筹措粮草,等待新的军令。” “诺。”万喜和高丕接令。 “令:陈妍陈将军以战养战,率一万轻骑,于明日先行一步兵发北安州,给我肃清北安州的外围之敌,掩护步卒前进。待步卒占领北安州以后,则以游击战术,骚扰破坏建州以南的蒙辽区域,除城池内的敌军外,肃清其他残敌。” “诺。” “令:申四申将军率一万轻骑,以游击战术,把临潢府以南,大定府附近数百方圆,给我骚扰的鸡犬不宁,也是以战养战。” “诺。”申四这个极其奢杀的好战分子闻言大喜,以战养战的意思,就是可以随便打随便抢,杀的再过份抢得再多,也不会受到大将军处罚。 “令:项梁项将军率两万轻骑,兵发澟州和还州,以及祈津府一线,以游击战术,从南向北杀,汇合陈妍陈将军后,以项将军为主帅,杀向大定府汇合申四申将军,合兵一处进击临潢府一带。” “诺。” “项将军、申将军和陈将军,切记避实击虚各个击破的游击战术,为我郑军的步卒扫清障碍。” “诺。” “令:石坤石将军率余下的轻骑,随扈我和大将军左右。” 曹显没说他和王铮要干啥,但石坤看了眼,已经惊得目瞪口呆的韩德壤,也就没问。 “众将士记好了,出关以后粮草很难及时供应。除关外的汉家百姓,给他们留一些口粮,让他们进关内,找最近州县的官府资助外。凡是关外的异族,一概不管不问。要求各军除了不得滥杀无辜外,以战养战,自给自足。” 这句话说的杀气腾腾,韩德壤很明白曹显说的是啥意思。 那就是,除了给关外的汉家百姓还留一条活路,其他的异族生死勿论,一概烧光杀光抢光他们的财物和粮食牛羊。 韩德壤被深深的震撼了,他没想到,王铮竟然会这么狠,他这是要灭族的节奏啊! 他不仅是要灭了契丹一族,而是要把所有会危害到大郑的异族,全部屠杀殆尽,永绝后患。 “谨遵大将军钧令。” 众将士齐齐抱拳躬身答应。 “都下去准备吧!” “诺。” 连代老将军也算上,中军大帐霎时就走的只剩下了王铮、曹显、石坤和韩德壤四人。 “王将军,不可啊!关外的异族百姓何罪之有?为何要荼毒他们啊?饶了他们吧?” 众将走后,韩德壤急忙走到王铮跟前,拱手恳求道。 “饶了他们?那谁饶我大郑的百姓?你们蒙辽数次入侵我大郑的边境,屠城了多少次?杀了多少人?我只让将士们抢了他们的粮食和财物,不杀了他们,已经是足够仁慈了。” 韩德壤哑口无言,和蒙辽军相比,王铮所说的,的确已经是足够仁慈了。 韩德壤面如死灰冷汗淋淋,颓丧地一屁股蹲坐在地。 郑军今日的军令一下,不久后,整个蒙辽境内就会狼烟遍地。 郑军的狠辣他见识过。 去年,就是曹显和韩庚,分别率领数万轻骑,把蒙辽东西二京,几近千里方圆的区域,杀的是尸山血海人头滚滚。 蒙辽大军四处围追堵截,却没想到郑军太过狡猾,每每总是能避实击虚各个击破。 郑军的办法,可能就是今日曹显所说的游击战术。 蒙辽军无论怎么围堵,却总是被郑军从包围圈中逃脱,转眼间就跑出了几百里,在另一个地方再次的施暴。 那一战,以及澶州附近区域的一战,蒙辽军已经元气大伤。 朝廷本想休养生息数年再图后事。哪想到,郑军不依不饶,今年竟又兵临城下,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逼得蒙辽朝廷没了办法,不得不四处抽调兵力死守燕京。 可是,燕京城外一战,蒙辽军折损了二十多万人马,燕京城内一战,八万儿郎一个也没有逃出去,又被全歼。 如今,朝廷的兵力衰竭,已经很难再抽出来大批的兵力,鼓起余勇和郑军再战。 可是王铮这厮,他在燕云十六州汉家百姓的主要居住区域,还算是有所克制。 出了燕云十六州,他竟然再出狠招,想要把关外的异族全部斩尽杀绝。 虽然他还说是心有仁慈,只抢粮食和屠杀牛羊,不滥杀无辜。可没了食物的那些百姓怎么活?于杀死他们何异? 和郑军的轻骑相比,现今的蒙辽军的确已是不堪一击。 自从燕京这一败后,以后的战事郑军就更好打。 火炮威力巨大无坚不摧,郑军太过富裕兵甲精良,炸药包、霹雳炮、开花弹等几乎是用之不竭,贫穷的蒙辽,怎能抵得住如此阔绰的郑军啊? 回过神以后,韩德壤再也不敢耽搁,他操起毛笔文不加点一挥而就,给蒙辽朝廷的十万火急的信就写好了。 王铮拿过来信笺看了看,发现韩德壤还算是识时务,只说现今不抓紧时间和大郑谈判的话,蒙辽灭国在即等等。 让朝廷速速派遣可全权谈判的代表,速来和郑军商谈罢兵休战事宜。 绝口不谈曹显所作的军事部署。 不过,韩德壤的这封信,却让王铮很是不满意。 “呵!和我谈,除非是肖太后亲来,否则免谈。不过,这样也好,等你们谈判的使者往返两三次,我也已经占领了整个蒙辽全境,也正合我意。” 韩德壤一听大急,他怎敢让肖太后亲来啊?王铮要是扣住了肖太后怎么办? “怎么可能?一个老太婆,我扣她做什么?”王铮不屑说道。 曹显闻言撇了撇嘴,换了石坤张开腿。 哦!他是换了个姿势。石坤在这里的职责是,防备韩德壤暴起发难危害王铮。他站的时间长了,腿有些酸,换个姿势舒服一些。 “我们的太后国色天香,也年仅二十八岁,不是老太婆。”韩德壤很是不满王铮对肖太后的称呼,当即就反驳道。 王铮就希望肖太后是国色天香呢!要是个丑八怪他还不想见她。 “好好,肖太后不是老太婆。收复了燕云十六州,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别的地方打不打都行。我还是那句话,我也不想使生灵涂炭,我也想早些回家和家人团圆。假如是肖太后和我谈,那我就勉为其难和她谈谈,如果不是就免了。” 王铮喝了口茶,然后继续谆谆善诱毁人不倦。 “我扣留肖太后没意义,你们蒙辽,现在就是我砧板上的肉,我想怎么剁就怎么剁。她若来了,我和她谈的愉快了,马上就罢兵休战。并且,我还会资助她,对付不服朝廷管束的那些部落。她若不来则是正好,我就杀进盛京,生擒了她和你们的圣宗,灭了蒙辽,杀尽契丹一族为止,免得你们三天两头地给我找事儿做。” 王铮不急不躁闻言软语,说的话却是杀气腾腾。 韩德壤已经是浑身湿透,他权衡片刻,不发一言,却把信笺拿了回来,添上了一段话。 王铮又看了看,这次还行。 就让亲兵进来,命他放出来十个蒙辽俘虏,让那十个蒙辽俘虏,把韩德壤的这封信送到蒙辽朝廷。 原来,韩德壤分析利害,觉得王铮说的也可行。他想赌一次,赌王铮不会扣留肖太后,赌王铮即便扣留了肖太后,也会罢兵休战,让蒙辽趁势休养生息。 肖太后不过是一个女人,为了蒙辽不被覆灭,为了她儿子的帝位稳固,即便是牺牲了肖太后也是值得的。 222章 关于莲娘的闲聊 其实,韩德壤太担心自己的国家了。 王铮根本就没想现在就灭了蒙辽,他今日的军令,除了全部收复燕云十六州以外,其他的只是骚扰蒙辽,搞垮蒙辽的国力,尽量再多杀一些蒙辽的轻骑。 他这么做,是避免蒙辽迅速反扑大郑的边境。也是想等他灭了西夏后,再打蒙辽时,蒙辽因为国力不济兵员不足,不至于抗击的太剧烈。 还有一点,他还需要利用蒙辽对付女真和蒙古。现在就占领蒙辽的全境,太吃力不说,也太费时间和兵力。 在他和蒙辽打生打死的时候,还可能会让女真和蒙古趁势崛起,这是个出力不讨好的买卖,王铮现在还不想做。 再说,他现在也没时间打到盛京,他需要尽快对付西夏。 现在的蒙辽,他已不放在眼里,他想等蒙辽遏制住了女真和蒙古,三家斗得三败俱伤以后,他也把西夏灭国了。再回头一举剿灭蒙辽全境的异族,把这一大块区域收归大郑的版图。 王铮的打算很长远,他当然不会和韩德壤多说,他就是要让韩德壤着急。让他催着肖太后亲来和他谈判。 王铮之所以要求,肖太后亲来和他谈判,主要是因为,肖太后是蒙辽圣宗的亲娘,有监国之权,比蒙辽圣宗说的话还管用,和她谈才能一锤定音。 换个人都不敢全部做主,也无权左右蒙辽以后的军事行动。 一来,他想看看国色天香的,军事家政治家肖太后,长得到底是个啥模样,这个是他的恶趣味。 二来,他想让肖太后提防女真和蒙古,然后让她和那两个,野心颇大的异族打生打死去,王铮好坐收渔利。 王铮既然现在没功夫,对付不久后就会崛起的女真,他就不得不利用肖太后这个女人。 王铮个人认为,女人好糊弄,肖太后再是个政治家军事家,她也是个女人。 他想凭着自己的一口伶俐齿三寸不烂舌,大不了再用点美男计,糊弄住肖太后那个小寡妇,应该不是太难。 韩德壤虽然是一位阶下囚,但他除了没有自由,别的待遇却都很好。他自己觉得,王铮还算是比较尊重他。 第二日五更不到,郑军的大营里就忙碌了起来,待到天刚拂晓,一队队的郑军将士已经拔营而出。按照接到的军令,分批次向不同的目标而去。 石坤率领的五千轻骑是最后一批,他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好王铮和曹显,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俩要去哪里。 看王铮和曹显磨磨蹭蹭的,又是刷牙又是洗脸又是刮胡子。吃过早饭后,还喝了会儿茶化食儿,然后两人就坐在一座小帐篷里,东家长李家短地扯闲篇。 两人从皇上到底有多少个嫔妃?到房相有几房小妾? 再到房相都那么大的年纪了,他的那根老筋估计也不咋能用了,他还能不能让他年轻貌美的小妾满足? 即便房相能让他的小妾满足,那么房相是用口,还是用手使小妾满足的? 王铮猜房相是用手,因为房相的右手中指指甲极短,可其他的却都长。 曹显猜房相是用口,因为房相能言善辩,舌头灵活。并且,房相的舌头比别人的都长了一些,给女人做那事儿有先天条件。 这种事儿注定只是猜测,两人都无法证实。只得意淫了一番后,极其猥琐地笑笑,然后换个话题。 两人现在已经扯到,申四那个未婚的婆娘,就是林苑斋的老板娘莲娘,申四首先看上她的,究竟是她的大屁股还是她的大胸了。 于是石坤也就不急,他也拿了个小马扎,坐在小帐篷的门口,一边听两人胡说八道一边剔牙。 “我觉得应该是胸,你想啊!莲娘和她的前夫未曾生育,屁股也就一般。可她的胸被按摩日久,却是足够丰满。申四那厮自小就是个孤儿,肯定吃不饱穿不暖,他看见了莲娘的大胸,能不想吃两口?肯定是先看上的胸。” 曹显以一个过来人的眼光,言之灼灼说道。 作为本就是为抬杠而抬杠的两人来说,既然有正方,王铮即便同意曹显的说法,那他也必须是反方,就必须想尽办法反驳曹显的说法。 “不可能,足够丰满?呵呵!我看你是没见过大胸,就莲娘的那种胸,充其量也就是盈盈一握而已,算不上大。我倒是觉得,申四那厮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旱了这么多年,屁股够大会生娃的女人,才是他的首选,他第一眼看上莲娘的,肯定是她的大屁股。” 王铮很清楚曹显的几个婆娘,他的正妻和几位小妾,王铮都见过,就没一个是大胸的。 王铮的几个女人的胸倒是都不小,和曹显比摸过的吃过的大胸,他才有发言权。 在现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绝大部分的男人,都认为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两人对莲娘品头论足,并不是对申四的侮辱,好朋友之间,开这种玩笑的实在是太多了。别说是申四不在这里,就是申四现今就在两人的身边,照样也能这么说。 别说是别人了,就连代老将军那个老不正经,他作为郑妽的长辈,也和王铮开过类似的玩笑。 只不过,他说的更隐晦一些罢了,不会直接就说胸啊屁股的这种字眼。 在这个时代,女人就是女人,即便郑妽贵为公主,她也是一个女人,也是王铮的婆娘。 郑妽在时,别人都会对她以公主之礼相待,她不在时和王铮说话,那她就仅仅是王铮的婆娘了。 既然是王铮的婆娘,那王铮的好朋友们,也是可以拿郑妽开几句玩笑的。 军中的粗豪汉子,没事了扯闲篇,大都离不开女人。 “盈盈一握?你握过?”曹显睁大了双眼,瞪着王铮说道。 “申四一直在前线,你在上京闲的蛋疼,不会是抄了申四的后路吧?” 王铮撇撇嘴,不屑说道。 “嘁!瞧你那眼光?就莲娘那对儿小鸽子,我还没看上。我家里的还摸不完,哪有空去帮申四的忙?” “那可不一定,家花没有野花香啊!”曹显貌似不太相信王铮的人品。 “嘿嘿!你说的虽然有理,可朋友妻不可戏,我却还是知道的。” “什么啊?按申四的职衔,按莲娘的商人地位,他就是娶了莲娘,莲娘也只能做他的小妾。她永远成不了申四的正妻。要不然,那些言官的唾沫就能把申四淹死。嘿嘿!既然是小妾,所谓朋友妻不可惜,只要申四同意,你骑一下也无妨。” 曹显满脸淫光极其猥琐地说道。 王铮对曹显翻了个白眼:“那你的小妾你咋不让我骑?” “我的小妾?你有那么重的口味儿?你真要是看上哪一个了,你说句话,哥哥我就送给你,我正想换换口味儿呢!” 曹显爽快说道。 现在距离大梁和大陈,那两个朝代还不是太久。 而大梁就类似另一个空间的三国和魏晋,大陈类似另一个空间的南北朝和隋唐。 魏晋时期,那些文人骚客高官巨富,交换小妾取乐属于风雅之事,极其正常。隋唐时稍有收敛,但也是司空见惯。 大诗人李白,就曾用他十八岁的美貌小妾,和朋友换了一匹白马。 现在的大郑,交换小妾互相玩乐的事情,也不算罕见。 说出去不但不会丢人,反而会让别人津津乐道,直叹艳福不浅,只会羡慕妒忌恨,不会被戳着脊梁骨咒骂。 说白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女人不算人,只是生育工具。小妾只是男主人的私财,就更不算人,只要小妾还没有生孩子,就可以随便处理。 别的不说,比如皇上郑成,皇宫里的女子可都是他的女人,不管他上没上过都是他的女人。可他不还是把他的女人,赏给王铮两个做了小妾嘛! 这种事儿,现在并不丑,送给别人自己的小妾,还会被说成是阔气大度胸怀天下,不以一女子为重。 接受者也会觉得理所当然毫不脸红。 “你的小妾?···”王铮瞪着曹显问道,然后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满脸不屑地说道。 “你就那俩小妾,一个四十多,一个三十多的老娘们,我没那么重的口味儿,白送我都不要。话说,你咋不再收两个小妾呢?嫂子管得紧?” “那倒也不是,你嫂子还算宽宏大量。主要是我太忙,自从搬到了上京居住,很少在家,收了小妾有啥用?” “说的也是,等这次的仗打完了,你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王铮也很理解曹显的难处,作为一镇的提督,不奉召就不能回京,回京也待不了多少天。 “你说的轻巧,···”曹显皱眉道:“哪是我想回就回的?” “这事儿我来办,另外,你再收两个小妾,作为提督,是可以带着家眷赴任的。以后,你也带着小妾赴任,别虚度了光阴,让你的女人一直受苦。” 王铮和曹显闲的蛋疼在胡说八道,石坤听的也是津津有味儿。 王铮和曹显不知道,石坤就曾用一件战利品,和松江卫的一个七品文官,换了一个十四岁一个十六岁的两个小妾。 那两个丫头被他的前主人调教的风情万种,什么都会做什么都敢做。 石坤但有所求,那两个丫头是有求必应,把个石坤乐的直说捡到了宝,狠狠地躲在房里,和那两个丫头胡天胡地玩乐了三天。 直到后来实在是没了精力,这才作罢。 现今,那两个丫头就在松州城内,他的临时寓所里生活居住,他只要回了松州,就不缺女人。 这一点,石坤比曹显会享受。 不仅是石坤自己,像万喜高丕和韩庚项梁等人,在松州都有自己的寓所,寓所里也都有至少一位小妾。 作为武将,特别是高级武将,比如王铮一级的,女人和钱财是必须喜欢一种的。 即便这两样都不喜欢,别的方面也得有污点。 要不然,太完美的话,就会被别人忌惮,主要是会被朝廷忌惮。一旦被朝廷不放心,那他离被罢职也就不远了。 也是因此,王铮即好色又贪财,缺点不少,但却让朝廷越来越放心。 皇上就怕他不好色,先是送了他两个小妾,又赐婚钱明珠给他,再后来还把自己的女儿郑妽许给他为妻。 房相担心王铮太姬八有本事,会不好控制,还把一对儿混血双胞胎送给王铮为妾,让他玩的上瘾乐不思蜀,都是这个意思。 大郑的美貌女子多的是,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四个,还是不够的话,就再给他送去一批歌妓舞妓。 有些高官巨富的家里,歌妓舞妓动辄数十人,不占小妾的名额,却和小妾的职责一样,都是让家主人取乐的。 比如代老将军家,别看他老了,可他家里养着的歌妓舞妓却是最多,至少也不低于六十人。 王铮陷在美人窝里拔不出来,皇上和房相才能睡上安稳觉。 223章 肖太后来信 历史上,岳飞岳爷爷,就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武将。他不贪财不好色,一心只想直捣黄龙府迎回二帝,所以他才有了那样的下场。 不过,岳飞的死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他也太死心眼,他假如真的直捣黄龙迎回了二帝,把当时的皇上赵构置于何地? 他也太不懂朝中的门道,情商太低。他不懂得如何处理和皇上,和朝中的大臣的关系,招致很多,一心想和金国议和的文官,不满他的所作所为。 还有,本来一道金牌他就该回京了。可皇上连下十二道金牌他才回去。金牌相当于圣旨,前十一道圣旨他都不回京,算是抗旨不尊。 北京四中的历史老师,石国鹏石老师说过,在那个家天下的封建年代,岳飞也有他的必死之处,不能全怪别人。 怪就怪当时的政治制度,不适合他那种一心为国的忠臣。(别人说的,不是原话,但就是这个意思。) 从燕京过顺州、檩州,过了古北口,就到了关外的茫茫草原。 王铮骑在胭脂虎上居中而行,左有曹显右有韩德壤,石坤在身后紧盯韩德壤,时刻保持着警惕。 其实韩德壤没想杀了王铮或者是逃跑,他手无寸铁,年纪也大,杀不了王铮不说,跑他也跑不了。 他征战多年不可能看不出来,不说一直提防着他的石坤了。 但就是王铮和曹显的那些亲兵,每一个均是百战余生的大郑精锐,他相信自己只要稍有异动,马上就会人头落地。 何况,他为了蒙辽不被灭国,为了千万的蒙辽百姓,不受郑军的荼毒蹂躏,他还想和王铮谈罢兵休战,让他跑他也不会跑。 七月的中原地区已是骄阳似火,可出了关以后却是凉风习习,气候很是怡人。 如今,燕云十六州已被收复的地区,均已有知州理政和边兵把守。安抚百姓修复城墙鼓励生产恢复商业,均是忙的不可开交。 没有收复的那五个州郡,自从燕京的两番大败后,蒙辽的军心已乱,战力不强。 待代老将军的大军一到,不需太长时间,也会被收复。 这些已不是问题,王铮现在要做的,是跟在步卒的屁股后去北安州。 数路人马把蒙辽的东部大片地区,搅得鸡犬不宁后,肖太后即便是再不愿意,她也必会和王铮商谈罢兵休战之事。 王铮去北安州,就是准备去见肖太后的。 “你善待汉家百姓,可却任由将士残酷对待蒙辽百姓,你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他们可都是人啊?” 一路上,韩德壤一直在喋喋不休地劝说王铮,放弃那些轻骑的军事行动。 不能不说,韩德壤确是蒙辽的忠臣。 “你带兵侵犯郑境的时候,就没屠杀过一个汉家百姓?” 王铮反问道。 韩德壤无语。凡是战争,最苦的其实是百姓,他又怎能避免? “我的良心是有,可得分人。我汉家的百姓向来宽厚容忍,极少会主动侵犯别人。可契丹人不一样,他们即便是纠集几十个人,也是以抢掠和杀我汉人为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于契丹人,我善待他们,就是把我汉家百姓置于了死地,我哪还能管他们的死活?我没让将士,把契丹人的老弱妇孺,全部斩尽杀绝,已经是足够仁慈了。” 肖太后不知道啥时候才会去北安州,不急着赶路,因此王铮信马由缰,走路慢吞吞,说话也不急。 默然了片刻,韩德壤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草原问道。 “你如此善待老夫,可也是因为我是汉人?” “不全是,主要是因为,你为蒙辽境内的数百万汉人百姓,做过不少好事,使汉人的地位提高,不再受契丹人太苛刻的奴役。” “可老夫毕竟率军和你激战,也杀死了不少郑军将士。你怎还对我如此礼遇?” “你我各为其主,我率军进攻燕云十六州,你率军拼死抵抗。你为的是你的朝廷和百姓,我为的是我们大郑和百姓,这是国与国之间的事,将士们的死伤,不怪你我。我对你礼遇有加,是佩服你的为人和忠心不二,是你心怀百姓,和其他无关。” “你真要一举灭了蒙辽?” “你说呢?” 韩德壤又无语了。 灭不灭蒙辽都在王铮怎么下军令,现在还只是骚扰,等云州等州郡再被郑军打下来,蒙辽的命运就真不好说了。 现今,蒙辽军的连番惨败损兵折将,郑军的连番大胜缴获甚多。 此消彼长,郑军现在的轻骑,足够三十万人马骑乘,就连步卒都已是骑马步军,行动快捷如风。 蒙辽军就更没有优势了,和这样的郑军打仗,蒙辽的胜率还能剩下多少?一成还是两成? 何况,关外的汉家百姓越来越少,契丹人和其他各族的人最多。 郑军没了顾忌,以战养战大杀四方,即便不攻克蒙辽的首都盛京,蒙辽又能坚持多久? 要知道,蒙辽不仅只有大郑一个敌人,远了说,还有西夏和吐蕃虎视眈眈。 近了说,还有境内不服管教的几百个部落民族,特别是女真和蒙古。 蒙古如今已经揭竿而起,女真由于人数太少,还在蠢蠢欲动。 女真不满万,满万无人敌。在白山黑水中熬出来的女真人,战力更强。 假以时日,女真人必会是蒙辽的一大劲敌。 可蒙辽假如被郑军打废打残,别说是收回燕云十六州了,能不能扛得住女真人的反抗,都是个极大的问题。 因此,和大郑谈判刻不容缓,即便是牺牲了肖太后,也不能让郑军把蒙辽打残了。 因此,这几日,韩德壤数次写信急递盛京的肖太后,细数厉害。恳求她来北安州和王铮商谈议和之事。 王铮对韩德壤的表现很满意,一切都在按照他设定的步骤在做。 数日后,王铮等人来到了北安州,直接就住进了北安州的州衙后院。 不出王铮的所料,现在的蒙辽,全国上下人心惶惶,兵员枯竭战力大减。根本就不是郑军的对手,北安州小城仅有一万驻军,被万喜和高丕一战而下。 现今,蒙辽的南方兵力已被郑军屠杀殆尽,北方数千里外的重兵,还要严防死守哥萨克骑兵。 而西方万里之遥的兵力,也要对付无数的西域胡族。暂时都抽不出来,即便能抽出来的,也会在月余后才能赶来此地,暂时无法支援北安州一线。 这就导致蒙辽的兵力虽众,却因幅员太过辽阔,短时间内,竟难以及时参加东部的连番大战。 到了北安州后,王铮得到消息。 项梁这位特别奢杀的煞神,已经把澟州和还州一线,杀成了尸山血海,所过之处,蒙辽军片甲不留。 沿途的所有契丹百姓,也已被劫掠一空,吃不完的牛羊就杀死,骑不完的战马就带走。 一时间,蒙辽的还州和澟州一线,已经是十室九空,不空的是汉族百姓,也已藏匿粮食开始准备南逃。 向北逃是郑军所去的方向,向南逃的话,郑军说了,只要到了大郑的境内,不管愿不愿在大郑的境内居住,首先能保证汉家百姓饿不死。 只要饿不死就行,这会儿,能活着才是最主要的。 受汉家百姓的影响,不少契丹人也只得向南逃。郑军在蒙辽境内,还是只抢财物不杀人,要是进了大郑的境内,就更不会被杀,也许还能活得下去。 陈妍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母老虎,所率的那一万轻骑,因为有以战养战的军令。所过之处也是寸草不生,只杀得蒙辽军人头滚滚草木皆兵。 还有申四,这位独眼恶魔更是奢杀。 他由于处于蒙辽的中京附近,形势最是危险。 因此,他不仅是屠杀牛羊抢掠马匹粮食,就连契丹族的成年男子也不放过。 他率军所过之处,蒙辽境内除了不多的汉人百姓,其他的精壮男子几乎被屠杀殆尽。 王铮和曹显,特意安排的这三位领军主将,均是悍勇异常奢杀成性的,郑军将领中的杀神。 有他们在,王铮不担心郑军将士会吃亏,只担心蒙辽百姓,会不会被实行三光政策。 现在,王铮还不打算灭了蒙辽,没打算把蒙辽的国土并入大郑的版图。 他的主要目的,是消弱蒙辽的国力,减少蒙辽的兵员和战力。 因此,这一次他不再心怀仁慈。 等到他想把蒙辽并入大郑版图的战斗时,他才会善待百姓收买民心。现在的做法,能使以后的仗更好打,能使将士们死伤的更少。 为了大郑的将士,他必须对蒙辽人狠起心肠。 王铮看的军报和听的探马的诉说,从不避讳韩德壤。 因此,韩德壤对蒙辽的形势就更是着急,对郑军的战力也有了直观的认识。 他恐惧郑军战力的同时,还不忘数封书信急递盛京,催促肖太后前来北安州。 就在韩德壤的心焦如焚中,十日后,盛京的肖太后,终于扛不住郑军在蒙辽境内,大杀四方的压力。 来信通知王铮,祈求罢兵休战。但是地点不能是北安州,必须在大定府城外。 对于肖太后的这个要求,王铮不和女人一般见识,他爽快答应。 接着,曹显又是数道军令下达。 令:项梁、陈妍和申四,除了城池外,肃清大定府周围五百里内的一切敌军。 令:万喜高丕,率军直扑大定府,在大定府南二十里安营扎寨,随时做好攻克大定府的一切准备。 然后,王铮和曹显、韩德壤,又悠哉游哉地上了路。 此时的蒙辽境内,除了所有的州郡,就连一些小县城,都已没有了一个蒙辽军驻扎。 蒙辽军收缩兵力在大定府,打算和王铮谈妥了便罢,假如谈不妥,就在大定府和郑军再一次决一死战。 和涿州的情况差不多,大定府是蒙辽中京的南方门户。 大定府只要被郑军攻克,中京就是直面郑军。就会像燕京一样,只有决死一战,盼望能出现奇迹战胜郑军,挽救现在岌岌可危的蒙辽了。 朋友们,求票求订阅求收藏求打赏,各种求。孤独的成绩惨淡,快坚持不住了。 224章 绝世倾城的哑女 数日后,王铮晃晃悠悠来到了大定府外的郑军大营,安然住了下来,等待肖太后前来大定府和他相会。 现在,由于不缺马匹,郑军的步卒也是骑马步兵,行动很快。接到军令后立即拔营起程,比王铮这个闲的蛋疼的大爷迅捷的多。 又过了数日后,已到了八月初,肖太后率领两万宫帐军,终于从郑军故意放开的口子,进入了大定府。 现在的大定府就是一座孤城,方圆数百里的范围内,在旷野里已经找不到一个蒙辽轻骑。郑军如果不放开一个口子,肖太后都进不来大定府。 虽说是谈判在即,可王铮却并没有太限制项梁、陈妍和申四的行动。 他们三位率领手下的轻骑,还在附近数百里的区域,四处寻找蒙辽军野战。 可遗憾的是,现在的蒙辽军,和无所顾忌的郑军野战,几乎是战一次败一次。 就算是偶然小胜,也是郑军一看蒙辽军人多势众故意退走,也不会留下几个死尸。 因此,项梁他们三个,现在很难遇上蒙辽军的小股部队。 从中京往南的数千里沃野,除了一些州郡所在的城池外,已经快成了不毛之地。 蒙辽的国力已经严重受损,没有十年八年,别想恢复到战前了。 一日后,是王铮和肖太后约会的日期。 当然,这个‘约会’无关男女之情,是王铮和肖太后那个小寡妇,约好日期会合到一个地方,商谈罢兵休战之事的意思。 这天,王铮洗刷一新,还精心刮了胡子,并且让亲兵给他理了发。 还是他的短发,他讨厌现在男子留的那种长发,太不方便,洗头都不好洗。 现在,王铮的亲兵虽然已经换了好几茬,可不管怎么换,会给他剃发的亲兵,却是必须有一个的。 这日是一个大晴天,王铮换上了一套月白长衫,站在风中衣衫飘摆,竟然还颇有些仙风道骨,特别是站在人群中,他就更是显得卓尔不群。 别人都是满身黝黑的铁甲,铁甲缝里还有去除不净的血迹,王铮的却是显得鹤立鸡群醒目出众。 来到约好的两军阵前,中间有一把大大的遮阳伞。并且,在遮阳伞的阴凉地儿,早已铺好了一块猩红的波斯地毯,地毯中间有一矮几,矮几上有一把茶壶两个茶盏,均是大郑官窑出品的精细瓷器。 矮几的旁边,是一个尺半高的红泥小火炉,炉中烧着果木炭,火炉上一把精致的银壶冒着腾腾热气。 旁边早已坐了一位双十年华的姑娘,正在低着头烧水烹茶。 这一切,除了茶壶和茶盏,是肖太后提议王铮带来的,其他的都是肖太后命人准备的。就连那一位少女,也应该是肖太后的侍女。 王铮早来一步,他脱了鞋子,穿着洁白的布袜,盘腿坐在崭新的猩红地毯上。看了看只顾低着头烹茶,没有搭理他的那位侍女一眼,然后就开始自斟自饮。 不过他喝一口就皱一下眉头,这姬八蒙辽的茶汤更难喝,还不如喝白开水。 处处都学大郑的蒙辽人,附庸风雅邯郸学步,却没学到家。 如果说大郑的茶汤,喝起来像是喝放了盐的药汤的话,那么这蒙辽的茶汤,简直就像是在喝,搅了面糊的咸糊涂药汤。 王铮很想奉劝那位少女一句说,药材并不是放的越多越好,要适可而止。 可他想想还是算了,一位看着也不太大的少女,都低着头不敢看他的俊脸,和她说的多了就跟调戏她似的。 马上就要见到的肖太后了,还是多想想,等会儿怎么调戏肖太后那个小寡妇吧! 不过,王铮越看那位侍女就越看不惯,她竟然···还在往茶壶里用银匙放细盐。 “哎哎!我说妹子,盐巴已经够了,再放就咸的没法喝了。” 王铮说着话,还怕那位少女是一位契丹人,听不懂他说的汉话大白话,就一边说一边比划。 还一边喝了口茶汤,然后夸张地皱皱眉咧咧嘴,满脸痛苦不堪的样子,又伸伸舌头呵了口气,装作茶汤实在是难以下咽。 王铮的表情动作做的确实很到位,搁在后世,绝对是一位影帝级的人物。可惜,现在的优伶是下贱的职业。 不过,王铮的表情动作,还是把那位少女逗笑了。 她噗哧一笑百媚生,仅仅是一笑,就把王铮这个本就是个色狼的家伙,看的是目瞪口呆。 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女子?王铮不相信地眨眨眼,确实很漂亮。刚才她一直低着头烹茶,王铮没看到她的相貌。 现在一看,王铮马上就像是韦小宝,第一次见了阿珂时那样,已经心跳气喘呼吸不匀,心里打定了注意,必须把这位女子娶回家去。 管他娘的肖太后是谁?管他大郑大胜还是蒙辽大败?管他下面的仗怎么打?王铮只觉得自己的下面很难受,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王铮对媚女的评判标准是,能让他产生欲望的就是媚女,他的欲望表现的越强烈,那名媚女的妩媚度就越高。 现在,王铮觉得,这名肖太后的侍女就是媚女,并且还是那种一见倾城再见倾国,胜妲己赛褒姒的极品媚女。 得妻如此,周幽王的烽火戏诸侯算个屁,王铮觉得,只要拥有了这位媚女,他也敢不爱江山爱美人,来一把烽火戏诸侯。 来到这个世上以后,连郑妽带翠姑和钱明珠都算上,再加上他的四个大丫环,这还是第一位,王铮真正想要拥有的女人。 也是因此,王铮对那几位都能忍得住。 可是这一位媚女,王铮觉得自己忍不住,管她是多大的年纪,把她领回家的当晚就得要了她再说。 “这位小娘子,你芳龄几何?”王铮文绉绉地说道。 他怕这位媚女嫌他粗俗,不得不拿捏着说话。 “···”那位媚女抬起臻首,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看王铮,没搭理他。 “小娘子,你芳龄几许?可曾婚配?” 这次,那位媚女连头都没抬。 王铮不屈不挠,继续问道:“吾观小娘子也就是双十年华,小生今年二十五岁。腆为大郑的辅国大将军、上柱国、钦赐天子剑代管兵事,开国洛阳县侯,驸马都尉,大梁将军府参军副令,兵部侍郎,尚书省右仆射。哦!小生还兼任雁山卫后军乙旅丁营的营校尉一职。不知,本侯可曾入得小娘子法眼?” 王铮把自己所有的职衔全都显摆了一遍,目的主要是,为了打动这位肖太后侍女的芳心。 想要抱得美人归,没有地位权势和足够多的金钱怎么行? 没见后世的某位王姓国民老公,身后的影视明星一大群吗? 那位侍女显然听懂了王铮的话,她惊讶地张着红嘟嘟的小嘴儿,抬起头看了王铮半晌。 不过,她还是没说话,后来,继续低下头摆弄茶壶,还在把乱七八糟的佐料往茶壶里塞。 王铮还是没有气馁,他觉得该使用最后的绝招···美男计了。 “小娘子,小生年方二十五岁,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卓尔不群,乃是我大郑的青年才俊国之栋梁。难道,还不能入得小娘子的法眼乎?” 王铮说谎了,他把自己的年龄隐瞒了两岁。他看这位肖太后的侍女,大概就是二十岁的样子,怕说出实际年龄的话,人家会嫌他太大了。 这句话果然有效,媚女又抬头看他了。 王铮连忙对着媚女呲牙一笑,还对她挤挤眼嘟嘟嘴。 呲牙是想表现他的牙齿很白,他天天用缠了棉条的细木棍儿,沾上青盐刷牙,没有口臭。眼神里带钩,想要一下就把这位媚女勾过来。嘟嘴的意思就是亲吻的动作。 说白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就是要表现的坏坏的,想要让这位地位不高的肖太后的侍女,对他一见倾心非君不嫁。 只不过,那位侍女还是没有说话,她只是灿然一笑,然后继续低头和茶壶较劲儿。 那一把茶壶,在她的手里不是茶壶,而是一个装垃圾的垃圾桶,啥东西都往里猛塞。 此时的王铮很失望,他看出来了,他想尽了办法勾搭的这位媚女,她竟是一位哑女。 不过,王铮想想也就释然了,他和肖太后在这里相见,不一定会说什么话,有些话可能都不能见人。 肖太后那个精明的政治家军事家,怎能会让一个正常人在旁边旁听? 王铮觉得,这位侍女不仅是哑女,她还有可能是又聋又哑,她不是听到自己说话了而抬头,而是感觉到了自己说话,这才抬的头。 自己说的这些,她可能一句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唉!长得这么倾国倾城祸国殃民,可惜了,小娘子竟然是一位聋哑人。” 王铮叹息着说了一句,然后往蒙辽军的方向瞅了一眼。 他很纳闷儿,这都两军对垒半天了,肖太后还在城里墨迹啥呢?她咋还不出来? 难道是为了讨好我,还在精心打扮?想要让我对她一见倾心,马上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王铮的自我感觉良好,丝毫也没觉得惭愧。 王铮不知道,他扭过头时,那位肖太后的侍女却抬起头,惊讶地张大了小嘴儿看着王铮。 等王铮没有看到肖太后回头时,她连忙又恢复了原状,继续鼓捣那把茶壶。 王铮还是对这位侍女不死心。 “唉!虽然你又聋又哑,但我不嫌弃你,我对你是一见倾心,我真的很想娶你回家。等会儿肖太后来了,我就向她要你,只要她答应让你嫁给我,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她。我虽然女人很多,但让我最有感觉的,非你莫属。你现在只是肖太后的一位侍女,到了我家以后,我让你做我的平妻,进门就是三品诰命夫人。” 王铮说的口干舌燥,就喝了口茶汤,然后,他再次受罪似的咧了咧嘴继续说道。 “你放心,你虽然身有残疾,可我在家说了算。没有人会歧视你欺负你,你进了我的家门,除了我在床上能欺负你,别人都会很尊重你。···” 王铮一是对这位哑女很有感觉,一心想把他脱出牢笼,翻身做他县侯府的三夫人。 二是,他现在也实在是闲的蛋疼,不和她说话就只能干耗着,这才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和哑女拉呱的没完没了。 可还没等他说完,就见对面的蒙辽军人群一分,首先出来一顶鎏金镶玉的宝顶华盖。 华盖下,一位身着戎装极有气质的贵妇人,骑着一匹火红色的骏马,一溜小跑,就照着王铮跑了过来。 “哈哈!肖燕燕你这个小寡妇,在城里打扮了这么久,不就是想勾引我吗?告诉你,本大将军,是对美人计免疫的英雄好汉,咱只对有感觉的女子动感情,你的侍女本大将军就很有感觉,老子我要定了。至于你这个小寡妇,嘿嘿!做你这个侍女的通房老丫头,免费奉送我还得考虑考虑。” 王铮大喜说道。 反正那位哑女,什么也听不到说不出,他说话就再无顾忌。 王铮没想到,当然也没看到,那位哑女在王铮的话音还没落时,就已抬起了臻首,定定地看着王铮,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若有所思。 225章 和肖太后的和谈 待到肖太后肖燕燕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走近地毯。 王铮定睛一看,心说,肖太后不但气质出众高贵无比,竟然也是一位不输于钱明珠的美女。 只不过,肖太后和她的侍女相比,王铮却觉得还是稍逊一筹。 不过,像她这种轻熟-妇,看起来就有兴致,玩起来则会更有性致。 虽然此时的小王铮,在王铮宽松的裤裆里,垂头塌脑地很是老实,根本就没有他初见哑女时的惊艳和鸡动。 但王铮拥有的美女太多,他见惯不惊也属于正常,并不是说肖太后没有女性魅力。 其实,肖太后的美艳,依然是王铮见过的美女里,排得上前几名的。 王铮没动弹,他自认为自己是天朝上国的使者,无需对一个蒙昧异族的太后太过礼遇。 肖太后也没搭理他,王铮觉得,她自认她的蒙辽才是天朝上国,如今虽是被郑军打的狼狈不堪难以承受。 但她是蒙辽的皇太后,也还是不能主动先给大郑的一位武将行礼的。 说白了,在肖太后的眼里,两人的地位不平等,他王铮低了好几级。 那位肖太后的侍女也没动弹,她甚至都没有抬头,她还在和那把茶壶较劲儿。 “见了哀家亲临,汝为何不起身行礼?难道,大郑的武将,就这么不懂规矩?” 王铮还没说话,没想到肖太后倒是首先发难。 王铮依旧没动弹,不,他动弹了,但却是伸开腿,以肘支地,几乎是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摆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然后才懒洋洋地说道。 “我给你行礼?你凭什么?就凭你被我打的狼狈不堪,就凭你被我数战,就杀了几十万儿郎夺了燕云十六州?就凭你蒙辽南部的大部分区域,被我军仅仅四万人马,就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哈哈!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本大将军久闻蒙辽的肖太后,是一位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肖太后后王铮说的面红耳赤,答不上一句。论当前的形势,她的确已没有了在王铮面前高傲的资本。 “我想,你今日,也不是为了让我给你行礼而来吧?我来之前,本来还对你有意,想和你结为夫妻,蒙辽和大郑以后永结通好。我和你罢兵休战,再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再无后顾之忧,放开手脚去对付女真人。但现在我对你很失望。那咱就废话少说,直接说正题吧!” “你对我有意?”肖太后惊讶地张大了小嘴儿,看了看王铮,又看了看那位哑女。 王铮以为,她是在担心那位哑女,会听到自己说的话,也就没在意。 “的确如此,你虽然比我大了几岁,还是个寡妇。但你我成亲,对大郑和蒙辽,均有极大的好处。我可以腾出手来做别的事,你也可以专心对付女真人,两国的百姓也不再受战乱之苦,有百利而无一害。但那是以前,现在我改变注意了。” “你如何得知我蒙辽的女真人之患?”肖太后又是惊讶地问道。 “嘿!我不但知道你们蒙辽的女真人之患,我还知道你们蒙辽在几十年后,就会被女真人灭国。哦!也不算是灭国,耶律大石会历尽艰辛,去西域建立一个西蒙辽国,他又坚持了一百年左右,后来被蒙古所灭,好像是这样。” 王铮又开始胡说八道,其实,他也不全是在胡说八道。 历史上,辽国于1125年,被北宋和金国联手所灭,王铮之所以早说了几十年,就是故意吓唬肖太后的。 可他不知道,蒙辽的历史,能不能和他知道的辽国历史对得上。 不过,反正那是几十年后的事儿。反正蒙辽现在,的确是受到了女真人的威胁。 他说的,不管以后会不会一语成谶,现在的却没有说错。 肖太后听到王铮所言,惊讶的差点儿站起来,她的脸色变幻不定,看看王铮,又看看她的那位侍女。 王铮由于是单肘支地,是侧后面对着那位侍女,没看到她的表情。 王铮一直以为,肖太后的那位侍女是一位聋哑人,根本就对她不设防。 “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猜的,你信吗?”王铮没法解释,就算能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他就是和肖太后说一夜也说不完。 当然说不完,前半夜会说几句做做样子。 到了后半夜,面对肖太后这样一个轻熟-妇大美女,就是个泥人也会有火气,他只顾动手动脚动小王铮了,哪还有空说话啊! “你现今···为何改变注意了?”肖太后低着头小声问道,貌似有点害羞。 “嘿嘿!你我至澶州开始交战,至今已经一年多的光阴。我想你也了解过我,我家里数位娇妻美妾,哪一个也不输于你的容貌,你一个生过孩子的小寡妇,能有什么地方吸引我?原来吧!因为你的身份,因为你曾是人-妻,我对你还有那么一点想法,现在,呵呵!···” 王铮呵呵了。现今的社会,虽然还没有后世,呵呵的复杂意思,但王铮没有说出的话,肖太后还是懂的。 肖太后抬起臻首,愤怒地瞪视王铮良久,但她却对王铮没办法。 王铮说的是事实,她的确曾是人-妻,的确是个有孩子的寡妇,据她的了解,王铮也的确有好几位娇妻美妾。 她刚来时给王铮的下马威不但没起作用,反而落了下乘,导致王铮对她的感观直线下降。 再者,也是最主要的,她现今有求于王铮,也不敢说出太过份的话。 “你我两国,罢兵休战的话,你有什么条件?”肖太后论嘴皮子说不过王铮,只得说正题。 “我的要求不高,第一,以现在咱们坐的地方,东西画一条界线,以后,你们蒙辽管理北方,南部的区域全归大郑所有,···” 王铮还没说完,就被肖太后打断了。 “决计不行,最多···燕云十六州暂归你们大郑管理。” “暂归?哈哈!那就是说,以后,你们还想夺回燕云十六州了?” “那是自然。”肖太后理所当然地说。 王铮淡然一笑说道:“那就没得谈了,我看,我还是继续进军,直接灭了蒙辽才好。” 闻听王铮所言,肖太后大惊失色,她看了自己的侍女一眼,不得不委屈说道:“算了,我蒙辽再不想燕云十六州之事,但划分边界,却还需大将军斟酌。” “这就对了嘛!你们蒙辽,本已没了实力和我大郑对战,却还不肯低下头颅委曲求全。我刚才就说过,人呐!要有自知之明。” 王铮得意洋洋大大咧咧说道。 “边界的划分,倒也不是绝不能更改,也可以北安州为界,北为蒙辽所属,南归大郑管理。只是,这样的话,我们大郑就不会,再资助你们对付女真和蒙古。” “我蒙辽无需你们大郑的资助。” 肖太后斩钉截铁说道。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你记好你说的这句话,我希望十年后,你还能这么自信。” 肖太后看了侍女一眼,眼神冷冽地说道:“只要你我两国互不侵犯,我蒙辽没了后顾之忧,一个小小的女真,哼!我蒙辽还没放在眼里。” “那就这么定了?” “不,燕云十六州可以归大郑所有,但其他的还未被你攻克的州郡,却是决计不行。” 肖太后语气坚决说道。 王铮闻言,又开始表示出了他的无赖。 “那咱就暂时不谈了,等我占领了中京后再说。” “你要有本事占领我的中京,我就都听你的,就怕你没那个能耐。” 王铮闻言大乐:“呵!这么自信?难道你又有了什么神兵利器?” “不,就凭你这十多万人马,我就是和你耗下去,也能把你的将士耗尽杀光。王大将军,请问,你觉得就凭你这十几万人马,能打下我蒙辽的中京?” “哈!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才有的底气。好吧!跟你说实话。的确,仅凭我现在的人马,想打下中京确实很难。但是,我会和你硬拼吗?” 肖太后闻言神色大变。 “我现在不会和你们蒙辽硬拼,我就派出轻骑骚扰你们蒙辽的全境。我让你们所有的城池,均不敢打开城门,我让你们的数千里沃野鸡犬不宁。我杀尽你们城外的小股部队,我杀尽所有百姓的牲畜。抢光他们的粮食,烧光他们的家产。” 王铮喝了口茶汤,然后使劲儿咧咧嘴。太姬八咸了,这名侍女的茶艺实在是不怎么样,以后把他娶回家,坚决不能让他烹茶。 “嘿嘿!我要让整个蒙辽民不聊生,让蒙辽的经济迅速崩溃。我还会鼓动并且资助女真和蒙古,让他们和你们蒙辽周旋。而我就占据北安州坐山观虎斗,最后坐收渔人之利。你说,我要是用这一招,多久能使你们蒙辽不战而降?” 王铮的话太狠了,这一番话把肖太后听的是目瞪口呆,再后来是咬碎了银牙。可她还是对王铮没办法。 王铮真要这么做的话,谁都不说,但就是蒙辽国内的百姓,也会揭竿而起反对朝廷,到时候,四处狼烟八方冒火,蒙辽就真的离灭国不远了。 王铮说完,就直接了躺下来,脑袋枕着双手,大腿翘在二腿上,小鸡儿别在蛋-子儿上,晃着脚丫唱起了豫剧名段,穆桂英挂帅。 穆桂英挂帅就是为了对付辽国,并且还大破天门阵。 可惜,王铮白瞎了一番心思,肖太后和她的侍女,根本就不知道穆桂英是谁,更不知道穆桂英是和谁打仗。 王铮没看到,肖太后和她的那位侍女,用眼神交流了好久,这才确定了该怎么办。 王铮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现在,他们处在战场的中心在谈判。 而不远处,曹显率领的十几万大军,早就摆好了阵势虎视眈眈,就等王铮一个手势,就会马上杀过来。 而蒙辽这边,仅仅只有四五万轻骑在严阵以待。 别说肖太后和她的侍女不敢对王铮怎么样,即便是敢,以王铮的身手,她们能不能得手先不说。可她们蒙辽的五万大军,就必会全军覆没。 开玩笑,项梁、陈妍和申四三位煞神,早已把守住了大定府周围的所有要道,以他们奢杀的本性,绝不会放过一个敌军。 226章 炮轰大定府 “那就以北安州为界,但你们大郑,需助我蒙辽去对付女真和蒙古。” 良久后,肖太后才无奈地出声说道。 王铮翻身坐起,他就知道肖太后会答应他的要求。 “可以,但我也条件。” “你说。” 王铮指了指肖太后的那名侍女说道。 “我对她一见钟情,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她嫁给我为妻。” “你···对她一见钟情?”肖太后惊讶地捂住了小嘴儿,不信地反问道。 那位哑女低着头,王铮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发现她的葱白玉指抖了一下,然后就恢复了正常,继续和茶壶过不去。 来了这么半天,王铮没喝几盏她泡的茶,却只发现她一直在忙,在忙着和那把茶壶以及药材较劲儿。 “对,我喜欢她,我必须娶了她。”王铮慨然说道。 说实话,那位哑女除了绝世倾城祸国殃民的姿色,王铮还真没发现她别的优点。可爱情就是这样的,有了感觉就要非她不娶,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决计不可,我蒙辽的···”肖太后说了半句突然住口,转头看了那名哑女一眼,这才扭回头对王铮继续说道。 “这件事绝不可行,你换一个条件。” “除了这件事儿,我没有别的条件。”王铮决然回答。 肖太后看到王铮毅然决然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王铮半天,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看来颇为为难。 王铮自然不惧肖太后这个小寡妇,死死地看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的回答。 过了半天,肖太后才说道。 “此事绝对不可,我真不能答应你,你还是换个条件吧!” “我没有别的条件,你既然不答应此事,那今日的和谈就此作罢。你我各自回营,明日继续开战。我发誓,五日内,我必会攻破大定府,生擒你们二人。我必娶她为妻,不仅如此,我决定了,你也不能放过,我就让你这位蒙辽国的太后,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蒙辽百年难遇的美人,做我的通房丫头。” “我和她过夫妻生活,只让你在旁边看着,却永不碰你一下,我让你这个小寡妇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儿,我让你跪下来求我宠幸你。我王铮,说到做到。告辞。” 王铮说完,站起身来走到毯边,穿上鞋子就要扬长而去。 不过,他走了几步,却转回身对那名哑女说道。 “不管你能不能听到,我还想对你说。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不管你现今的身份再低,不管大郑的律法会不会允许,我说到就会做到,你安心等着,不超过十日,我接你回家。什么他娘的战争,老子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说完话,王铮大步而去。 “慢着,···” 王铮没想到肖太后会叫住他,转脸大喜问道。“你反悔了?你答应了?我就说嘛!她对于你来说,她只是一个又聋又哑的侍女,可对于我来说,却是我王铮毕生所愿。你何必为了她这个侍女,而和蒙辽的江山过不去呢?” “非也,···”肖太后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别说我不能答应,我就是能答应,也做不了主。” “为何?”王铮诧异道。 “因为,她已嫁人了,她的夫婿才能决定她的去留。” 王铮没想到,这位自己真心想娶回家的哑女,居然已经嫁人了。不过,再想想她也就释然。 她虽然身有残疾,但她天姿国色,有人看上她也极为正常,她都二十岁的年华了,没嫁人才不正常。 王铮皱眉默然良久后,却突然抬起头说道。 “无妨,我喜欢的是她的人,别的全都不会在意。她既然嫁人了,我就杀了她的夫婿,强占她为妻。” “你就不考虑她的感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和她的感情慢慢培养,我总会有打动她的那一天。即便那一天我俩已经白发苍苍,哪怕我今生只能和他做一天的夫妻,我也会心满意足。” “可她的夫婿在盛京。” “那我就杀进盛京。” “她的夫婿可也是大权在握,必会和你血战到底。” “哈哈哈,···”王铮仰天长笑,极其豪迈。 “那就让他放马过来,我王铮纵横沙场,至今还未尝一败,我倒真想找一个有分量的对手。可普天之下,能打败我王铮的人还没有出生。我只要倾尽全力,杀进盛京过新年也不在话下。既然她有夫婿,那十日之期作废,待我杀进盛京后,再娶你为妻。告辞。” 王铮豪气干云地说完,对着肖太后和那名侍女一抱拳,然后转身大步而去。 肖太后没有想到,王铮为了一个他还不清楚身份的聋哑侍女,竟然有这么大的决心,竟然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娶她为妻。 王铮走后,肖太后和那名哑女面面相觑,良久后,才各自一声叹息。 各人的心里有各人心思,但佩服王铮,的确是真的喜欢上了那名哑女的事情,却是确信无疑。 谈判不成功,回营后王铮就接连下令。 令:申四和陈妍,各自率领他们的一万人马,继续在数百方圆的区域游弋,防备蒙辽军援军,堵住蒙辽军的北逃之路。 令:项梁即刻回营听令。 令:万喜高丕即刻做好一切攻城准备,明日一早,开始炮击大定府的南门。 军令一下,郑军大营的所有将士,马上就动了起来。 第二日天刚拂晓,项梁率三万轻骑,带领三十门火炮,把守住了大定府的东西北三座城门。 这是要把大定府内的蒙辽军全歼的节奏。 万喜和高丕各率三万步卒,列阵以待。 二百多门红衣火炮已被推了出来,对准了大定府的南门数百步的城墙。 山娃指挥大型投石机五十座,云梯一百座,也已各就各位。 王铮单人独骑立在阵前,手持望远镜看了一会儿。他看到了南门的城头上,有疑是肖太后的身影。 “传令:对准城门楼的炮口降低,只轰击城门,暂时严禁轰击城头。” “诺。” 片刻后,炮口调低,王铮的大手一挥,顿时二百五十门火炮一起轰鸣,郑军的阵营内,霎时间就烟雾弥漫乌烟瘴气。而大定府的城墙,已开始千疮百孔。 经过这么多场大战,郑军的炮手操作起火炮,早已熟练无比。指哪打哪,几乎百发百中。 郑军的弹药充足,轰起来毫不吝啬,一炮接一炮的不停猛轰。 炮管烧红了就拿水浇上降温,没水了就排着队往上撒尿。军士们嘻嘻哈哈,捏着粗细不同长短不一的家伙事儿,比赛看谁泚的远,看谁尿的高。 泚的最远尿的最高的冠军,晚上赏烧酒二两。有烧酒刺激,军士们就更有兴致了。就连几位小将军都跃跃欲试。 经过数个时辰的不停歇猛轰,直到辰时末,大定府的城墙终于再也难以支撑,开始一段接一段地倒塌。 而城门楼附近的区域,是重点打击对象。 王铮在看不到城楼上有女人的身影后,早已下令,投石机和火炮猛轰城门楼。此时的城门楼,在又坚持了片刻后,终于不堪承受,同样是轰然倒塌。 这期间,蒙辽军数次从东西北三座城门,想冲出城去和郑军野战。可项梁这位煞神哪会让敌军冲出来啊?他早已下令,每一万轻骑和十门火炮,堵住了一座城门。 敌军刚一打开城门,两座火炮齐射,两个人头大的开花弹,已经被射进了城门洞内,拥挤在城内马道附近的蒙辽军士,被炸的人仰马翻死伤一片。 侥幸冲出来的少数敌军,又被劈头盖脸的三棱破甲锥射成了刺猬。和富裕的郑军比,蒙辽军的装备差得太多。 蒙辽军数次冲锋,除了损兵折将外,经没有一个军士能到达郑军阵前。后来也只得抛弃了,妄想和郑军野战的打算。 到了午时初,郑军一边开炮一边轮流吃干粮撒尿,等到吃饱了喝足了,屎尿也排空了。 王铮就要下令攻城。 大定府相比燕京坚城,不过是一个州郡所在地,而燕京是蒙辽的南京,城里面还有皇宫,是蒙辽南部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相比而言,大定府要好打的多。 可等火炮刚一停歇,王铮正要下令步卒攻城,却见城内的废墟里,一个人举着白旗,一边摇晃一边大喊着走了出来。 举白旗并不一定就是要投降,暂时休战商谈事情也有可能。 王铮轻蔑一笑,知道这是肖太后顶不住了。 来人是一位四十多位的契丹人,自称是点佥都御史,王铮才不管他是什么官职和姓什么叫什么,他只想知道,那人出城想说什么。 事情很简单,就几句话的事儿。 肖太后要和王铮再次和谈。 和谈就和谈,这叫城下之盟,大郑更占便宜。他王铮大概也能达成心愿了。 由于南门已被火炮轰成了废墟,无法行走,和谈在东门进行。 半个时辰后,项梁的骑军已经后退了三百步。十门火炮泛着寒光炮口黝黑,矗立在原地。 就在距离火炮不远,大定府城头战械的射程之外。 依然是遮阳伞下,猩红的波斯地毯上,依然有矮几、茶壶、茶盏和红泥小火炉。 王铮依然是素衣白衫卓尔不群,那名侍女依然先来,还是和那把茶壶在较劲儿。 这一切,几乎和昨日一模一样。 可人是物非,大定府东门的城门洞内,蒙辽军的尸体虽然已被搬干净,可地下大片大片的殷红血迹。却难以遮掩曾有的死伤。 “唉!···”王铮看着那名姿色绝世低头烹茶的哑女,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苦笑着说道。 “我为了你,这也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吧?不过,我不后悔,只要能和你成为夫妻,不过是杀人屠城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知道那名侍女又聋又哑,但王铮还是想和她说话。 他继续自言自语说道。 “我不知道,你的聋哑疾病是天生的还是后得的,如果是天生的,那就没办法了。假如是后得的,我会遍访名医为你医治,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所以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 “你放心,我会的很多,我比有些名医懂得还多。他们只知道中医,我却还知道西医。假如在大郑不行,我就带着你周游列国,直到把你的疾病看好为止。” 王铮自说自话,他发现,那名哑女的茶艺虽然极差,但她的敬业精神却很让王铮佩服。 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在摆弄茶壶药材和火炉沸水,一刻也没有闲着。 王铮还发现,那名哑女好像能听得见他说话,因为,自己说的动情时,她的小手儿都会抖一下,动作也会略微停顿。 当然,她也许只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说话,身体有稍许的反映,是表示一下对他这个郑军主帅的尊重,并不是她真的听到了什么。 现在,肖太后已被诱到了大定府,而自己却已下令堵死了四门,这是不打算放走城内一人的节奏,这是要生擒肖太后的打算。 她身为肖太后的侍女,担心主子的安危,对自己假模假样地表示一下尊重,也是属于不得已而为之。 由此看来,她虽身有残疾,却也很精明,王铮就更想娶她了。 注:hanwb123兄弟为本书投票22张,10500纵横币,感激不尽,特此加更。 227章 和哑女的婚事 “你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写不出来,我不能和你商量,就认为你已默认了我说的话。我虽说是想杀了你现在的夫婿,强占你为妻。是因为我知道,现在这个社会的男人,根本就不把女人当人,你是你夫婿的正妻还是小妾我不清楚。但我觉得,即便你是正妻,你也必会受到他的歧视,也必会受到周围人的歧视。” “可我不同,我来之后世,我们后世讲究人人平等,残疾人更会受到关爱。我的想法,和所有男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我杀你夫婿占你为妻,是为了把你救出火坑,我要让你过上最幸福的生活。我要让你成为这个世上,···。” 王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说话的不是那名哑女,而是来自身后。 肖太后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不知道都听去了多少,他和哑女的私房话。 “你说你来之后世?”肖太后一边走向红毯一边问道。 她的三寸金莲和哑女的不分上下,应该也是属于玩一生都不会厌烦的那一种。 王铮不是恋足癖,虽然肖太后和哑女还都穿着布袜。他看不到她俩玉足的真实面貌。 但王铮还是觉得,自己这个不是恋足癖的家伙,也很有脱了她们的布袜,把她们的玉足抱在怀里,一窥她们玉足真容的欲念。 “我胡说八道,你也信?”王铮当然不会承认,他和肖太后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别说是她了,到现在,就连郑妽那个和他同床共枕的公主,也还不知道他王铮的真实来历。 “我信,你认为我的侍女又聋又哑,根本不可能听到你说的话,你这才会和他说真心话。” 昨日,肖太后是一身戎装,显得英姿飒爽。今日她学了王铮,也是一身纤薄的素衣白衫,纤腰细细胸部挺挺,竟然比昨日多了几分妖娆,不仅又让王铮刮目相看了几眼。 “好吧!随便你怎么认为,···”王铮不想和肖太后扯太多他身世的问题。 “你让我来,是想要干什么?” “罢兵休战,两国缔结通国之好。” “条件呢?” “别的都可以商量,她却是绝不能嫁你。” “呵呵!你的诚意看来还是不足啊!我唯有一个条件,你却没有答应,那你还和我谈个屁啊?算了,回去吧!不需再谈了,我天黑以前攻破大定府,生擒你们二人就是。我的俘虏我做主,我想怎样就怎样,还和你们浪费什么口舌?告辞。” 王铮说完就想起身。 “慢着,你真想和她成婚也行,但有几个条件。”肖太后不等王铮起身就拦住了他。 “说。” “成婚必须是在大定府内,你可敢去?” 王铮知道,肖太后这是在故意刁难他,想让他主动放弃娶了哑女的打算。 可王铮本就有依仗,他娶了哑女的决心也很大,就根本不怕去大名府内。 “可以。” 王铮的话让肖太后极为惊讶,她睁大了眼睛,不信地看着王铮道。 “你为了娶她,真敢随我进大名府?” “哈!有什么不敢的?我娶了他的决心比天还大,纵使粉身碎骨全不顾。我王铮此生,必娶她为妻,一个小小的大定府,又不是龙潭虎穴,等下我就跟你走。” 王铮慨然说道。 他没看到,此时的哑女泪眼朦胧,泫然欲泣,在王铮的侧后方,痴痴地看着王铮的侧脸,欲言又止。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肖太后依旧不信地问道。 “哈哈!你敢吗?杀了我,给我陪葬的,可是大定府内的所有生灵,是蒙辽的灭国,是契丹一族的灭族,是蒙辽境内的鸡犬不留烧光杀光。你们杀了我,代价太大,不值得,你们不敢,真的不敢。你是一位合格的政治家,你不会为了一个侍女,把自己的国家和民族至于死地。” “别说是你的侍女,在现今的情况下,我就是想要你。你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你儿子的帝位,你也得委屈求全,也不敢拒绝我,是这样吗?” 肖太后闻言冷汗沁沁,她的确不敢,别的不说,她就不想死。 王铮假如真在大定府内出了意外,就算是他自己暴病而亡,郑军也会迁怒于蒙辽,必会血洗大定府,把大定府杀的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大定府内,可是有七万蒙辽儿郎和十数万的百姓啊!肖太后真的不敢,让这么多人为王铮陪葬。 王铮说对了,肖太后今日,为了她的国家民族和儿子的帝位,已经做出献身的准备了。 “好,还有第二个条件。”肖太后无奈之下值得继续说下去。 “她可以暗地里嫁给你为妻,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晚即可。但你不能对外宣扬,不能使人尽皆知。”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她的姘-夫吗?我要的是,把她明媒正娶娶回家,···” “不可能,她的身份不允许,她也有苦衷。她答应嫁给你,除了是因为你兵临城下被逼无奈之外,还有主要的一点。她也被你的真心诚意打动了,她也想真正的嫁给你和你白头偕老。但是不行,她不能那样做,请你也理解她。” “她的身份不允许?她是什么身份?”王铮诧异道。 这名哑女不就是肖太后的侍女吗?她还有什么身份? “现今还不能说,明日你就能知道,何必急在一时?” “好,这个先不说,她有什么苦衷?就是因为她的夫婿吗?” “也是,也不全是,同样不能说。” “呵呵!既然她有苦衷,那就算了,我不可能做她的姘-夫,我就要明媒正娶,让她做我的夫人。那咱们别谈了,继续打。等我灭了蒙辽国,等蒙辽的皇上和所有大臣,全部成了我的俘虏,我想怎样就怎样,所有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肖太后脸色凄惶正色说道:“她有夫婿是不假,但却已去世了数年,你和她成婚,只是她改嫁,却不能人尽皆知而已。你不是她的姘-夫,而是真正的丈夫。” “她也是个寡妇。”王铮大惊道。 他没想到,哑女的命运居然这么悲惨。她耳不能听口不能言不说,居然年纪轻轻,就成了一位小寡妇,确是让王铮再生怜悯之心。 “对。” “可···可你们蒙辽,不是鼓励寡妇改嫁吗?就算是你的身份,不也是能改嫁的吗?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改嫁却不能让人知道?” “是,我们蒙辽的确是鼓励寡妇改嫁,可身份不同,要照顾到的方面就多,也还是会有顾虑的。她的身份你明日···也许今晚即知,我现在还不能说。” “那···好吧!我答应你。但你也得保证,你说的都是实话,保证我今后就是她唯一的男人。假如我以后,听说她还有别的男人,我必提兵北上。” “这点你放心,不能说的我一句也不会和你说,能说的全是如实相告。再者,她寡居多年,一直守身如玉清清白白的,你应该相信你自己的眼光。” “可是,我们俩是夫妻,却不能在一起怎么办?” 这是个大问题,王铮很稀罕这位哑女,他很想每日都把她抱在怀里疼她爱他。 可既然不能说出去,就也不能天天和她在一起,这可就让王铮非常郁闷了。 “这个···虽不能长久在一起,但以后,可以想个办法,偶尔团聚几日,不是多难的事情。” “那行,就这么办。” 肖太后闻言长出了一口气,幸亏王铮这个色狼迷恋上了她,要不然,蒙辽可真就悬了。 “你可以退兵了吗?” “退兵?”王铮笑了笑:“等我和她婚后再说。” “婚后你反悔了怎么办?” “不可能,只要她真成了我的夫人,我但就是为了她,也必退兵。何况,燕云十六州我只要收复,就已完成了我的使命,我也不想多事,和你们蒙辽打来打去的,多累啊!” 肖太后听到此处,气的直哆嗦,素指怒指王铮,却说不出一句话。 诸事谈妥,王铮举起右手,五指分分合合,肖太后还没弄明白王铮在比划啥。就见郑军的军阵里,突然冲过来一彪人马。 肖太后大惊失色,当即站起,就要下令身后不太远的蒙辽军一拥而上。 “别怕,我带上十个亲兵,和你们进大定府而已。” 肖太后定睛一看,果然只有十个郑军将士,他们冲到距离三人二十步左右,即勒马而立,静静地等待王铮的下一步军令。 肖太后不明白王铮的那些手势,他居然一只手比划几下,就下达了这么复杂的军令,她很迷糊,王铮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距离那十名郑军将士,还有二十步的距离,可肖太后已经远远地感觉到了,那些将士,必是百战余生的大郑精锐。 要不然,他们身上的杀气,隔着二十步的距离,不可能那么的摄魂蹑魄。 可肖太后左看右看,也没看到王铮的身上,散发出一丝一毫杀气。 要知道,王铮可是名扬天下的杀神。现今,连哒突三族带蒙辽军士,死在他手里的已经不下五十万人马。 可这个笑呵呵色迷迷的坏家伙,他咋就那么能打呢?莫非,他还真是来自后世? 等肖太后和哑女上了战马,王铮话都没说,已经有几名亲兵,收拾好了地毯和小火炉等物件。 肖太后当先而行,王铮和哑女跟在身后,王铮的亲兵就不声不响地跟在他们的身后,毫无惧色地走向了蒙辽的军阵。 这一会儿,那名哑女不时地偷看王铮,脸上的羞涩不时掠过。 王铮憨厚说道:“别怕,只要你嫁给我,以后谁都不敢欺负你,谁欺负你我就和他拼命。” 王铮不知道哑女听见他的话了没,更不清楚她听懂了没。 但王铮却从哑女又羞又臊,又是感激的眼神里看的出来。这个咕噜着大眼的哑女,就是他最可意的那个女人。 只是可惜,娶了她却不能和她长相厮守啊! “你真不怕?” 走到蒙辽军的军阵前一二十步时,肖太后再次问王铮道,她好像到现在也没想到,王铮为了她认为的这个哑女,居然色胆包天,真敢随她进入大定府。 “哈哈!都走到这儿了,你怎么还不信?走吧!” 王铮面无惧色淡然说道。 这次肖太后是真信了。她脸上的神色,已经开始真正的佩服王铮起来,不经意间,她看着王铮的一瞬间,竟然也浮出了一丝柔情。 当然,她到底是佩服王铮的色胆包天,还是佩服的别的方面,别人都不清楚。 注:为hanwb123朋友加更。 228章 哑女开言 王铮不知道肖太后是怎么安排的,他在进入一个极大的院子时,门外还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蒙辽的精锐宫帐军。 可等他进了院子,来到后院,再进了一座宽敞明亮的大厅后,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把王铮独自仍在大厅后,肖太后和哑女就一去无踪。 王铮闲极无聊,在灌了一肚子茶水后,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就左看看右看看的打发时间。最后,他看看左右无人,还找了个背影撒了泡尿。 嘘嘘完了神清气爽,刚要踅摸厨房找点吃食,免得晚上没有精力洞房花烛。没想到肖太后想的还挺周全,她已经亲自给王铮端来了四菜一汤。 “这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你委屈一下,吃点饭再等片刻,我和她准备好了,咱就举行婚礼。” 肖太后一边伸出素手往案几上摆碗筷,一边对王铮说道。 王铮没想到,肖太后竟然还这么贤惠,竟然还挺重视她侍女的婚事。她贵为皇太后,竟然还亲自为自己端菜盛汤,还亲自操持侍女的婚事。 太多的没想到,现在的王铮,竟然对肖太后的印象大为改观,竟然又想让肖太后当他和哑女的通房老丫头了。 想了,王铮也说了。 “嘿嘿!我看你也不错,其实,我刚开始喜欢的是你,只是见到她第一眼后,才真的喜欢上了她。要不,你就做我俩的通房丫头吧?我也会好好待你。” “我本来就是···”肖太后说了半句才反映过来,连忙羞红了俏脸儿啐王铮道。 “呸呸,你这个登徒子,碗里的还没吃到,就开始看着锅里的了,你们男人啊!嘴上说的是天花乱坠,可却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说完话,肖太后红着脸慌里慌张的跑了,出门时脚下拌蒜,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吃过晚饭天已擦黑,也就到了王铮和哑女的婚时。 果然不久,肖太后再次前来,她拿着一件大红的喜服,不敢看王铮色迷迷的坏蛋模样,在王铮的身上比划了半天,不大不小刚刚好,她很满意。 然后就叫上王铮随她出去,来到了一处偏房。 王铮进去一看,好家伙,里面烟雾蒸腾,竟是一个大大的木桶,洗漱用具齐全,这是要让自己洗白白了,然后洞房的节奏啊! 王铮当然不会推辞,他想等肖太后走后,好好地泡一个澡。 把全身洗干净,特别是是把小王铮洗干净,小兄弟今晚会很辛苦,得给他好好搓个澡提前慰劳一下。 王铮没想到,肖太后却是扭扭捏捏地不肯走,她的俏脸儿通红如血,低着头也不说话,站在木桶边却挽起了袖子。 “你这是···要闹哪样?”王铮不解地问道。 难道,肖太后还想给他搓澡。我滴个娘哎!这让我王铮咋承受的起啊? “快脱了衣服进来吧!奴婢为你搓背。” 肖太后的声音太小,王铮没听清楚,但他看肖太后的神情动作,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可是王铮求之不得的天大好事儿啊!他哪舍得拒绝? 狂喜之下,王铮手忙脚乱,三下五除二,好不容易地才把自己扒了个干净。 没错,就是扒了个干净,一丝不挂的那种。 能在肖太后的面前,展现自己小兄弟的威武雄壮,王铮求之不得,当然会一丝布也不留。 然后,王铮故意晃荡着,他那条吓人的大家伙,在肖太后的面前转悠了两圈儿零半圈儿。 直到确定面红耳赤的肖太后,看到他的小兄弟好几眼了,这才不慌不忙地跳进了木桶。 进入水中躺下来,舒服地呻-吟了一声。仰面朝天闭上眼睛,撅着已经怒气勃发昂首挺胸的小老弟。故意给肖太后一个偷看他身体的机会。 王铮知道古代的公主,或者是富贵人家的闺女出嫁前,都会派自己的贴身大丫环,也就是以后的通房丫头。 先和夫婿过一晚,试试夫婿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威武雄壮?体力如何?战斗力咋样?频率会有多快等等。 这叫火力试探,能让小姐对夫君知己知彼,提前做好准备。当然,也有害怕夫婿不懂人道,让丫环提前接受过来人教导几天,再去教导夫婿的意思。 前文说过,丫环不算人,只是主人的私财,让她们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再说了,丫环能成为通房丫头,就有成为小姐夫婿小妾的可能性。 对于她们来说,成为小姐夫婿的小妾,总比嫁给一个,社会地位极低的贩夫走卒强得多。她们也是求之不得 可古代女子的丫环才会做这种事,如今,肖太后咋为了她的丫环,也为王铮做这事儿呢? 这是让王铮非常不解的事情。 但王铮没问,他不会那么煞风景。肖太后既然要伺候他洗浴,他还巴不得呢? “那根棍儿好好洗洗,最好用嘴洗,要不然洗不干净。” 王铮大爷似的躺在木桶里,对肖太后颐指气使。 “坏死了你,我才不。” 肖太后的声如蚊鸣,俏脸儿殷红如血。 不过,肖太后不知道是太害羞,还是放不下她太后的脸面,终究还是没用她的小嘴儿,为王铮清洗他的那根棍儿。 不过,她既然是为王铮洗浴搓身,自然免不了会碰到王铮的那根棍儿。 在碰到了好几次之后,依旧闭着眼的王铮,抓起她的素手,放在自己的棍儿上,不让她松开。 “别闹,憋死我了,快洗洗,你也是个小寡妇,该怎么洗你应该清楚。” 肖太后一是被抓住了手很无奈。二是,她可能也早已动了情。竟然并没有坚决拒绝,真的为王铮洗了起来。 到了后来,不知道肖太后是太害羞了,还是忍不住了。她只为王铮套了几下,竟然就嘤咛一声,捂着通红的俏脸儿跑了。 王铮无奈,只得自己洗白白,他洗呀洗洗呀洗,洗了半天,都快把小老弟搓秃撸皮了,这才作罢。 起身擦干,换上肖燕燕拿来的全新的月白长衫,还挺可身。 可能是肖太后让下人为王铮赶做的。 王铮走出浴房,看了看没有一个人影,正想回到厅里喝茶。就见一个宫女装束的二十多岁的妇人,来到了他的身边行了个万福礼。 “诸事齐备,有请公子去后堂完婚。” 跟着宫女来到后堂,只见红烛高烧,红绫悬挂,一个规规矩矩的婚礼大厅已经准备好了。 婚礼上的人不多,因为此事比较隐秘,此时在这里的,估计全是肖太后的亲信。 婚礼由肖太后主持,和大郑的婚礼仪式差不多。 一拜天地,这个无话可说。王铮和蒙着盖头的哑女,被两个宫女提醒着行了礼。 对了,到现在,王铮还不知道哑女的姓名。肖太后很神秘,就是不说,王铮也没办法。 二拜高堂。 王铮没高堂,对空拜了拜就算了。 夫妻对拜。 王铮和哑女被摁着头行了三个礼。 至此,结婚仪式已毕。 送入洞房。 这个是王铮最喜欢的,他很喜欢哑女。喜欢她灵动的骨碌碌的双眼,喜欢她如葱如玉的素指,喜欢她丰满的身材,喜欢她如柳的细腰。 虽然王铮没看到哑女的娇躯,但他仅凭感觉,就认为哑女绝不会输给,任何一个漂亮女子。 进入洞房以后,再一次让王铮没想到的是,在房里服侍他和哑女的,居然还是看到王铮就羞臊不堪的肖燕燕。 这就让王铮更纳闷儿了。心说,难道肖燕燕,还真会做他和哑女的通房大丫头? 要知道,进入了洞房以后,男主人和女主人都会换衣服。 在此时还能服侍的,已经只能是哑女的贴身侍婢了啊? 即便是哑女的身份低微,没有丫环服侍。 可是,让一个别的宫女在这里服侍也行,哪用得着让肖燕燕这个皇太后,亲自做这事儿啊? 可王铮还是不会煞风景,他同样是巴不得,肖燕燕一直在这里不走呢! 挑了盖头喝了和苞酒,王铮看着哑女的俏脸儿就热血上涌,他现在就已经控制不住了。 可肖燕燕还不走,王铮不管了,他猴急地开声说道。 “娘子,天色已晚良宵苦短,咱们早早安歇了吧?” 哑女没吱声,却捂着绝世倾城的罕世之姿,翻身躺了下去,拉过被子蒙住了头脸,撅着个屁股对着王铮。 这下王铮更是忍不住。 他也不管肖燕燕还在收拾洞房里的酒菜,立马就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了个精光,拉开被子把自己和哑女都盖起来,然后就开始抱着哑女,张开大嘴就吻了上去。 被窝里的事情,是香艳的旖旎的难以描述的。 肖燕燕连忙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把残羹冷饭交给其他的宫女后,肖燕燕就回转身,守在了洞房的门前。 一刻钟后,肖燕燕突然听见,洞房里‘啊’一声轻唤,只听哑女说道。 “你慢点儿,弄疼我了。” 哑女的此言一出,把王铮吓得差点萎了。 他一把掀开了被子,把两人的赤裸身躯暴露在红烛下。 此时的王铮,也没空仔细看哑女的娇躯了,他都快被吓傻了。 哑女会说话?还那么的好听?这是真的假的啊? 229章 真假肖太后 “你···你不是哑巴?”王铮傻呵呵地问道。 “谁跟你说我是哑巴了?”哑女不回答王铮却反问道。 王铮更懵了。 “你也能听得见?” “谁和你说我是聋子了?”哑女双手扶胸。 她羞臊不堪却瞪视着王铮,显然,她对王铮说她是又聋又哑很是不满。 “那你咋没说过话?”王铮依旧是傻乎乎地问道。 “你一见我不但不问候我,却直接就色迷迷地看我。我懒得搭理你这个登徒子。” “我靠,···”王铮少见地爆了粗口。 “我以为你只是个烹茶的侍女,还以为肖太后,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俩的谈话,特意挑选出一个聋哑女烹茶呢!” “是你自己笨蛋,也不问问就胡乱猜测,我俩可是一直都没承认过。嘻嘻!”哑女宛如少女般的嬉笑,让王铮欲念大增。 哑女既然不是聋哑人,就更让王铮喜爱了,可他刚要动作,却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位新娘子的姓名,也不能总是称呼她为哑女啊? “哈!怨我怨我,哎!咱俩都成夫妻了,···” 王铮嘿嘿笑道。 “你总不能还让我叫你哑女吧?” “我叫肖燕燕。” “啊?···”这句话又把王铮吓了个半死,他翻身侧躺到了肖燕燕的旁边。 猝不及防的肖燕燕痛呼一声,秀眉轻皱,又娇又媚地横了王铮一眼。然后又羞又臊地就拱进了王铮的怀里,不敢和他对视。 “你叫肖燕燕?”王铮不信地问道。 “是啊!”肖燕燕轻哼。 “那她叫啥?”肖燕燕是肖太后的乳名,可是肖太后那个女人,明明已经出去了啊? “她是谁?”肖燕燕故意捉弄王铮道。 她当然知道王铮问的是谁,更知道王铮问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和我谈判的,为我搓背的,刚才还侍候咱俩洞房的那个女子,她不才是肖燕燕吗?” 王铮继续懵逼似的问道。和那个女子谈了两天,自己居然张冠李戴,被两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她叫肖绰啊!” “我靠,她叫肖绰,那她不才是肖太后吗?那你到底是谁?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娘子了,快把一切都告诉你男人吧!都郁闷死我了。” 王铮愁眉苦脸说道。 “就不告诉你,谁让你说我又聋又哑呢!”肖燕燕和王铮撒娇。 “你再不说我可动家法了哈?” “来啊!你动家法啊!谁怕你啊!”肖燕燕可能是不疼了,在王铮的怀里扭着身子和他抬杠。 这就是她的风情,王铮最喜欢的就是她的风情。 即便他刚开始就误会了肖燕燕是一位聋哑人,可王铮从她那矫捷灵动的双眼里,早已看出了她的不凡之处。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 王铮无奈之下,只得家法伺候。 “说不说实话?”王铮舞动着手指威胁道。 这一招屡试不爽,郑妽要是和他胡闹时,他都是用这一招收拾她,只要此招一出,没有一个女人不被折服。 至于这一招是什么招式,读者朋友自己脑补。 “我说,我说,我都说,郎君饶了奴婢吧?” 肖燕燕都自称奴婢了,那就是求饶了。王铮这才罢了手。 肖燕燕差点被弄死,现在几乎就没多少意识。 王铮嘿嘿一笑,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和肖燕燕的洞房花烛夜,必定会过的极为和谐。 良久之后,肖燕燕才睁开了双眼,忽闪忽闪地看着王铮,然后觉得嘴里的味道不对,她咂摸咂摸嘴,诧异地问道。 “你给我吃的啥?”说着话,肖燕燕一扭脸就看到了自己面前,王铮亮晶晶的还没有顾得收起来的手指。 “你的手指?啊呀你这个坏蛋,真是坏透了,···我打死你。” 肖燕燕一霎时羞不可遏,举起粉拳照着王铮的胸口,雨点般地就捶了起来。 她本来就卷缩在王铮的怀里,两人的距离极近,她根本就轮不开手臂,随便打也只是给王铮挠痒痒。 王铮高兴的哈哈大笑,自己费尽心思,本以为肖燕燕是个聋哑女,还稍有遗憾。没想到她不但不聋不哑,竟然还是这么的可爱,心里极为高兴自豪。 等肖燕燕打累了停了下来,王铮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又把个肖燕燕羞得恨不得死去。 “那···就一次。” 女人都是要哄着的,王铮当即答应。 夫妻俩又玩闹了一会儿,这才说起了那一位肖太后的身份。 原来,那个女子名叫肖绰,是肖燕燕当年出嫁时娘家的陪嫁丫头,也就是她的通房丫头,今年才二十五岁,比王铮还小。 “那就是说,你才是肖太后?” “是啊。” “那就是说,你为了安全,故意装扮成丫环,而让她装成你,和我谈判,万一我要是骤起发难,就会专心对付她,而你就能趁机避开?” “我听说过你的为人,知道你不会那样做。再说,情势到了这一步,你也没有必要那样对我。可她太担心我,非要装扮成我的。” “哈哈!原来如此。”王铮豁然开朗,他这才明白了,为啥会有那么多不可理解的事情。 “也就是说,她是你和你原来夫婿的通房丫头?” “是啊!怎了?” “那她,现在岂不是你和我的通房丫头了?” 肖燕燕这才明白王铮的意思,她气急说道:“你这个坏蛋,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你还没和我洞房呢!就开始打她的注意了,我饶不了你我。” 然后又是一顿粉拳。 王铮喜急狂笑,声振屋瓦,然后大声说道:“肖绰,不用在门外伺候了,快去洗白白,等你男人收拾掉你家小姐,等会儿就收拾你。娘的!把老子骗的好惨,等会儿不准讨饶,我弄不死你我。” 门外的肖绰,本就一直支着耳朵听着洞房里的谈话,闻言自是喜不自禁,连忙三脚并作两步去洗白白了。 对于她来说,只有肖燕燕有了男人,她才能有男人。 当然,肖燕燕也可以,把她许配给别人做妻做妾。可是,对于一个伺候过皇上的,心高气傲的女子来说,她又怎会甘心嫁给一个普通人? 而不嫁给普通人,就只能给官员做小妾。 可给官员做小妾,就会处处受到大妇的约束掣肘。 不说每日还要给大妇请安问好了,但就是行动都不自由,每日困在一个小院子里足不出户,任凭男人呼喝,任凭女主人怒骂,还要和其他的小妾争宠她就受不了。 要不然,假如出了一点错处,她就连每月的例钱都拿不到手,这些深宅大院里的龌蹉事,她又怎能受得了那种约束和屈辱? 因此,肖燕燕嫁给了王铮,她就自动提升为王铮的小妾,这是她肖绰最理想的归宿。 以后假如和王铮有了一男半女,凭王铮先前在城外对肖燕燕说的话,她就绝不可能受任何委屈,即便是个小妾也不会受委屈。 因此,肖绰一听王铮让她洗白白了等着,她欢喜的差点喜极而泣,马上就跑去准备了。 她都二十五岁,女人的青春易老,她真想有男人啊! 王铮的事情,她和肖燕燕早就打听清楚了,他现在就是大郑最有本事的男人,是大郑的朝廷最为依仗的、最离不开的重臣。 他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他吟诗作词琴棋书画诸子百家,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他还是个军事天才,自从他三年前出现后,大郑才慢慢地挽回了军事上的劣势。 他两进草原就剿灭了哒突三族,他第一次和肖燕燕交手,就差点儿在大名府生擒了她。 如此一个奇男子伟丈夫,自己即便是心高气傲,给他做小妾也是舒心满意的。 “坏蛋,你能应付住我就行了,还想收拾英儿?”肖燕燕不满地哼哼道。 按肖燕燕对王铮的了解,王铮的军事能力很强是不假,他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也不假。 可她不知道的是,王铮不是个正常人,他穿越到了这个朝代,虽然相貌年龄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身体素质却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 现在的王铮就是个妖孽,是一个在这方面从不知疲倦的妖孽。 只不过,现在的肖燕燕和王铮都不知道的是。肖燕燕本身也是个妖孽,她也有非凡的奇遇。 可她的奇遇在她出生时被她的父母忽略,早已忘的一干二净。而王铮是穿越而来,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也不敢和肖燕燕,也还没时间和肖燕燕真正的吐露心扉,还不可能和肖燕燕说他来之后世。 也是因此,两个稀里糊涂的男女,过了今晚的新婚之夜后,只会觉得对方的身体不正常,却始终想不明白,对方到底不正常在哪里。 230章 肖燕燕的风情 “收拾你不在话下。哎!对了,你儿子都那么大了,你咋还说疼?”王铮不解问道。 他刚进入肖燕燕时,她皱眉咬牙,好像是极为痛苦,就像是还未破-瓜的小姑娘一样,王铮有些好奇。 “旭儿是一位宫女和皇上所生的孩子,可那位宫女生下旭儿就去世了。那时我被封为皇后已经一年,却因皇上体弱多病,还没有怀上孩子,皇上就把他交给我抚养。一直以来,对外界所说,我就是旭儿的生母。不过,我无所出,也是把旭儿当亲子看待。” 原来如此,王铮恍然大悟。 就是不知道历史上的辽国,是不是也是这个情况?可他还不能问肖燕燕,问了也是白问,她不可能知道,另一个空间辽国的后宫密事。 “即便是这样,你都是妇人了,也不应该疼了啊?” 肖燕燕嘤咛一声拱进了王铮的怀里,任由王铮的大手,在她的敏感之处扣扣摸摸。 “谁让你的那么大了?” “哈哈!难道,你前任夫君的那个很小?”王铮大喜问道。 “他的,···最多有你的一半儿大,别说这个了,羞死人了。” 王铮明白了,蒙辽景宗耶律贤的小老弟本来就小,因他体弱多病,又不常和肖燕燕在一起,他死后,肖燕燕又寡居了多年没有男人。 她又巾帼不让须眉,骑马打仗经常锻炼,身体素质极好,那里就更是紧凑。 说她现在,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差不多。 “哈哈!老子捡到宝了。来来,快让你男人疼疼你。”王铮大喜欲狂,哈哈大笑着说道。 “等下,···”肖燕燕虽然也是欲-火焚身难以支持,但她还算保持着一丝清明,把自己早就想好的,刁难王铮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听说你出口成章,文韬武略皆是盖世之英才。今日,你得为我做一首词,要不然,我就是做了你的娘子,心里也有些不服。” 王铮当然要让自己的婆娘,对他心服口服加佩服。虽然他觉得此时此刻,肖燕燕的要求有些煞风景,却还是慷慨说道。 “好,你男人今日,就让你跪下唱征服,说吧!想让我给你背一首什么词?” “背?你不会还是用,苏东坡或者李清照的词糊弄我吧?” “哈哈!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你们蒙辽在大郑的细作还不少。今日我换个人的词糊弄你。” 王铮从不把别人的诗词,说是他自己所作,他对剽窃的行为深恶痛绝。因此,他的每一首词,都是原作者的名字。 “管你用什么笔名,只要是特意为我做的就好。” 肖燕燕听说过,王铮为免麻烦,是从不承认自己会做诗词的,所以她也就不再强求了。 王铮就知道,肖燕燕肯定不会相信他说的话,果然如此。 不过,现在他只想翻身上马纵横驰骋,哪有闲工夫解释别的啊! 于是王铮稍一思索,一首词就脱口而出。 青玉案·元夕 辛弃疾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肖燕燕默然片刻,仔细回味词意。然后她就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泫然欲泣对王铮说道。 “夫君,你对娥儿真好,娥儿此生,甘心做夫君的妻子矣!” 原来,肖燕燕误会了,她以为这首词是王铮特意为她所做的。因为,她的乳名就是叫娥儿,大名才叫肖燕燕,王铮一直都猜错了。 此词的前一句,肖燕燕认为,王铮是说他和自己今日的婚事,一夜鱼龙舞,是想和她做夫妻之事,并且要做一整夜。 而凤箫两个字,已是过来人的肖燕燕以为,王铮是想让她这个蒙辽的皇太后,就是词中的那只凤,为他吹-箫。 而玉壶,肖燕燕羞羞地想,玉壶还能是哪里?不就是她的双腿交汇处,那个羞人的地方吗? 但这都是夫妻生活的常情,她不认为有什么不能做。 至于后一句,是说的王铮对她一见钟情,是说王铮辛苦寻觅了许久的心上人,今日终于见到了。 因此,想到王铮在城外对他说过的话。 想到那时,王铮以为她只是个又聋又哑的侍女,就什么都不计较,就一心一意地想要娶她为妻,想要和她白头偕老终相厮守。 瑛儿当时不答应,他还大怒而去,第二日就摆开阵势,炮击大定府,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娶了自己。 王铮对她的深情,让肖燕燕感动至极,她这才泫然欲泣。 王铮没想到,自己兴之所致,随意背诵的辛弃疾的一首词,居然把肖燕燕感动哭了,他也是感慨良多。 自己的这一番辛苦,总算没有白忙活,又得到肖燕燕这位蒙辽皇太后的心了。 那么,以后大郑和蒙辽的事情,就更好说了。 有了肖燕燕的心悦诚服,就有了她为了讨好王铮,无所不用其极的满足了,王铮的所有羞人的要求。 “够不够?”王铮看着雌伏着的肖燕燕,拍打着她的大屁屁得意地问道。 “够了够了,吃饱了撑死了。奴婢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滋味儿,就一连这么十多次,老爷,奴婢真的够了啊!饶了奴婢吧?” 这前半夜,两人真就是凤箫和玉壶齐上,真就是半夜鱼龙舞。 直到肖燕燕实在是抵敌不住了,王铮无休无止的挞伐。 她变换了无数种的姿势,被王铮肆意地,连续不停地弄了一两个时辰,她不得不真的唱着征服,婉转呻-吟娇声祈求夫君饶命。 最后,王铮无奈停下,肖燕燕疲累至极星眸迷离半睁半闭,看她心爱的夫婿,兴致仍然还是特别的高昂,而自己却是无法承受。 她在佩服夫婿战力的同时,只得主动喊肖绰前来接替自己。 肖绰作为通房丫头,在她不堪挞伐时,接替她伺候夫君,本就是通房丫头最主要的职责之一。 在王铮浑身精赤披着大褂,被肖绰羞红着脸,牵着大手去了另一个房间的时候,疲累已极的肖燕燕,却已是昏昏大睡。 这一夜,王铮一枪双挑,再次把肖绰收拾的服服帖帖。 这一晚,王铮还知道了,肖燕燕的乳名叫娥儿,而肖绰的乳名是瑛儿。王铮暗想,难道,这是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另一个版本? 娥皇就是肖燕燕,她垂帘听政,连蒙辽的幼帝耶律隆旭都得听她的,她掌管着蒙辽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土地,和一千多万人口的百姓。 女英自然就是肖绰,她既是肖燕燕的侍女,又是她的得力助手,辅佐肖燕燕处理国事。有蒙辽的隐相之称,也是一位女中英杰。 可娥皇和女英是帝尧的两个女儿,是亲姐妹,嫁给的也是帝舜。自己算是哪颗葱?好像又有点不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这个另一个空间的大郑,有很多事都和北宋似是而非,就更别说传说中的娥皇和女英的故事了。 到天色将明十分,他才回到了肖燕燕和他的婚房,抱着肖燕燕的娇躯沉沉睡去。 王铮在肖燕燕所住的后院享受了三天。 这三天,他享尽了无数人想都想不到的艳福。这三天,是他这二十七年里,最高兴的三天。 肖燕燕的确是风情万种,一个成熟的俏寡妇,她说的做的,的确是郑妽那个仅仅十七岁的丫头无法比拟的。 而肖绰近朱者赤,也是不遑多让。由于她的身份低微,为了讨好王铮,就更是投其所好,让王铮特别的满意。 三天后,王铮安全地回到了郑军的大营。 他当天就下令。 令:释放韩德壤回归蒙辽。 令:申四和陈妍所部,结束任务全部撤回大营。 令:大郑以刚收复了云州等地,率领所有轻骑匆匆赶来的代老将军为首,带领数位文武,和蒙辽进行大郑和蒙辽,重新划界以及罢兵休战的谈判。 令:除谈判人员外,其余郑军将士,全部后退十里安营听命。 并且,快马千里速递上京的朝廷,把他的划界策略和战事安排,以及部分和蒙辽结盟的利弊,都一一分说清楚,让皇上拿主意。 之所以没全部说出来,是因为有些事没法说出口,只能回家后给郑妽吹吹枕头风,再让郑妽传信给她老爹。 或者是,他以皇上女婿的身份,私自面见皇上,把他的所有想法告诉皇上才行。 也就是说,王铮的有些对大郑有利的所思所想,太见不得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皇上必须知道,房相也可以知道,至于其他人,就没必要知道了。 公文需要多个部门审阅后才会交给皇上,因此,王铮不会把所有的所思所想都写上去。 交代了代老将军,谈判的细节问题和底线,又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帖。 然后,王铮这个好色荒淫的家伙,就又带着他的十名亲兵,去了大定府,和肖燕燕那个他爱极了的小寡妇,继续去享受蜜月。 哦!现在已经不能叫肖燕燕小寡妇了,她已经又有了夫婿。 并且,和她的第一个夫婿不同的是,那一个是她为了家族的利益,不得不嫁给体弱多病的景宗为妻。 而这个异常健硕的,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的,让她累次飘飘欲仙,恨不得死在身下的,却是她真心喜爱的,并且也真心喜爱她的夫婿。 代老将军带领数位大郑的文武,和肖燕燕派出的文武谈判官员。 在大定府外,特意为谈判设立的帐篷里,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为了各自的国家利益,挣得是面红耳赤拍桌子摔板凳。 而王铮,却在大定府最大最奢华的一个院子里,和肖燕燕以及肖绰荒-淫无度。 这些天,王铮唯一的遗憾,是还没有把肖燕燕和肖绰摞成一摞,或者是并排放在一起,让她俩各自撅着翘臀,他可以上下插花左右逢源。 毕竟,肖燕燕是女皇般的人物,而肖绰却是隐相一样的女子,王铮即便是再想,也得考虑她俩的感受。 不过,这还是刚刚和肖燕燕成婚,假以时日,他用那种办法一起收拾她俩,免得自己还要光着身体赶场子,还是极有可能的。 被弄得昏了头失去意识的她们,什么都会听王铮的。现在,王铮自己还不是太想那样而已。 当然,王铮和肖燕燕两人,虽然看来不管事儿,但大致的方针他们却早已订好了。 不管那些官员怎么挣怎么谈?都出不了他俩定好的圈子。不让那些官员谈谈,就显不出他们的忠心为国,王铮和肖燕燕,也得为手下的人考虑一些。 所以,谈判是那些朝廷官员的事情,人家夫妻过好他们的夫妻生活就好,不需要操心那些琐碎小事。 王铮和肖燕燕的事情,虽说做的比较隐秘。但蒙辽的规矩是,即便是贵为皇太后,也是可以改嫁的。 因此,肖燕燕只是表面上,不宣扬她改嫁的这件事,却也并没有保密的太过分。 231章 朝堂?菜市场? 所以,不久后,大定府内的一些蒙辽主要的将领。基本上已经知道,肖太后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为了她儿子的帝位。不得不委曲求全,嫁给了大郑的王铮为妻。 很多人知道这件事儿以后,不但没有怪罪他们的太后,反而被她的伟大人格所折服。 现在的形势,肖太后如果不这么做,蒙辽就很有可能,很快地就会被亡国灭种。 蒙辽的儿郎们都认为,肖太后为了国家和百姓,以身侍虎,牺牲的实在是太大了。 但他们却不知道,现在的肖燕燕是多么的满足。 蒙辽的人口虽然也不少,却是各民族混杂,什么民族的人都有。若单轮契丹一族,其实不过只有二百万人左右。 这二百万人,被大郑的彪悍将士亡国灭种,是很有可能的。 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王铮频繁出入肖燕燕的宫闺,竟没有人对他不满。 契丹人尊敬英雄,而王铮虽然带领郑军,杀了他们那么多的儿郎,但他是两国交兵各为其主,和他个人无关。 这样一来,王铮就依然是一位罕世的大英雄,就获得了大多数蒙辽儿郎的崇敬。 并且,貌似,蒙辽人都认为,只有王铮这位大英雄,才能配得上他们的肖太后。 而今,他既然已是肖太后的夫君,进入肖太后的宫闺,本就是应该的。 他要是已经和自家的太后结婚了,却不见太后一次,才属于不正常的行为。 王铮和肖燕燕以及肖绰,男欢女爱如胶似漆水乳-交融,享尽了艳福。 肖燕燕和肖绰,终于找到了一个威猛如虎,让她俩极为满足的夫婿。每天都被喂得饱饱的,被滋润的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身心的俱都到了极致的舒爽,让她俩比以前更娇媚更漂亮更水灵,更有媚女的味道了。也就更让王铮不舍得下马了。 王铮在大定府,白天和已被释放的韩德壤饮酒闲聊,晚上和肖燕燕以及肖绰享受蜜月。可大郑的上京皇城里,却已是炸了锅般的热闹。 收到王铮的公文时,正是十日一次的大朝会,就在太极殿上,群臣吵吵嚷嚷闹成了一团糟,比上京城的菜市场还乱。 “皇上,王铮狼子野心,他居然临阵招妻,私自娶了蒙辽的太后,他想做甚?他难道是想当蒙辽的皇帝?” 这话是中书侍郎王若说的,也就是因为这句话,本该严肃的朝堂才炸了锅。 对王铮深恶痛绝的太长卿陈尧,马上就跟上来添油加醋。 “王侍郎所言甚是,皇上只许他王铮收复燕云十六州。可那厮竟然不顾圣意,竟然兵发大定府,竟然成了蒙辽皇太后的裙下之臣。他到底是想作甚?是想取代耶律隆旭为帝,转回头就攻打我大郑吗?皇上,王铮的狼子野心,此时已经昭然若揭,假如不尽快诛杀此国贼,可就悔之晚矣!” 陈尧痛心疾首无限忠心似的说道。 皇上郑成手拿着王铮的公文,暗地里朝着王若和陈尧翻了个白眼。他还没把王铮的公文念完,王若和陈尧就跳出来开始反对王铮。 但他心性仁慈,不想训斥这两位老臣,可他俩说的话也太过份了,让皇上郑成忍了几忍,才忍住了心中的怒气。 “乱臣贼子敢而?竟敢如此污蔑王大将军,我大郑以前的国力羸弱,军事更是软弱可欺。就全是毁在你们这种貌似忠良,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乱我大郑的贼子手里。如今,我大郑幸好有了王大将军,这才有了国富民强的苗头,这才能百战百胜无坚不摧。” 王铮的铁粉儿钟肃,怎能任由王若和陈尧指责王铮的不是?他当即就出班怒指二人,他那张从不饶人的利嘴说的更狠。 “王大将军仅用了三年多的时间,即灭了哒突三族,收复了燕云十六州。王大将军兵出大定府,是想为我大郑继续开疆拓土,是想灭了蒙辽,免除我大郑北方的边患。王大将军为我大郑费尽心力。现今不过是娶了蒙辽的皇太后为妻,你等竟然想置王大将军于死地,要诛杀国贼,也必是你二人。” “然也,···”王铮的另一个铁粉儿陈琦马上出声附和。 “王大将军娶肖太后为妻,必是他心中太过担忧西夏,可现今还无暇攻伐蒙辽全境,不得不委曲求全,假意和肖太后结为秦晋之好。先笼络住肖太后,免得使我大郑刚收复的燕云十六州,兵连祸接战事不断。他好腾出手去对付更强大的西夏。王大将军的苦心,岂是你等贼胆鼠辈所能理解的?” “你···你···你才是贼胆鼠辈。王铮笼络肖太后是为了对付西夏,有何根据?西夏国力贫弱,人口不过三百万,兵不过数十万,又怎能称更强大?王铮此举,定然不怀好意,必会涉及我大郑江山社稷的安危,不可不防,不可不杀。” 王若和陈琦对峙道。 钟肃的嘴巴太狠,他有些胆怯,不敢和钟肃单挑。 “王侍郎所言极是,···”陈尧和王若属于同一阵线,自然要为王若帮腔。 “如今,西夏和我大郑相安无事,何来西夏的威胁一说?反观王铮,他东征西战,为我大郑开疆拓土了是不假。可那些有名的战将,却俱是他一手提拔,对他死心塌地。长此以往,王铮哪日若有了不臣之心,联合蒙辽攻击我大郑。那么,燕云十六州就会不战而降,而松江卫和雁山卫,更是他的嫡系,就不用再提了。” “我大郑总共才有几个边境重镇?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燕云十六州和那两个卫镇。诸君试想,我大郑谁能挡得了王铮?谁是他的对手?谁有他的奇思妙想和阴谋诡计多?谁能迅速提升国力和战力?如此一来,我大郑的江山社稷,在王铮的全力进攻下,又能坚持多久?” 不得不说,陈尧的话虽然居心叵测,却击中了王铮的要害。 一直以来,皇上和房相,总是限制王铮的权势,不敢按他的军功给他封赏。就是怕他的职衔太高,权利太大无法制衡。 可自从王铮尚了公主郑妽后,和皇上的私人关系缓和。 又有郑妽,经常在父皇的面前说王铮的好话,皇上本也就越来越信任王铮。 觉得他只想享乐,又太懒,不会有不臣之心。 最主要的,皇上郑成也太想收复燕云十六州,告慰太祖的在天之灵了。他这才赐予王铮天子剑,授予他调兵之权,许他赶赴燕京督领三军。 现在,王铮仅用了半年就收复了燕云十六州,甚至还拿下了北安州,兵临大定府城下。 可是这厮,他别的都好,却咋就偏偏和肖太后结为夫妻了呢? 肖太后是什么人?她可是蒙辽皇上的生母,是蒙辽现今最有权势的女人。你和她结为夫妻,这不是让人就抓住了一个大大的把柄嘛? 有陈尧如此一说,谁还敢向着他?谁还敢说他的好话? 陈尧的话一说出口,钟肃和陈琦暂时默然。底下却是吵翻了天,当然,还是有人说王铮的好处,说他是忠臣良将,说陈尧是一派胡言污蔑忠良。 可就像王铮预测的,西夏必会成为大郑最难对付的敌人一样。 陈尧所言也是预测,是假如,是有这个可能性。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就如陈尧所言,王铮因为太能打,他的手下升迁太快。朝廷已经不得不忌惮王铮的号召力。 现今,才不过短短的三年多,原雁山卫的将领里,已经出了一位上柱国,两位柱国,韩庚在这一仗后,被升为柱国也是确定无疑。 其他的如项梁、万喜、高丕等,如果不是皇上和房相一直压着,按他们的军功,按他们浴血死战给大郑打下的国土,也早该被封为柱国将军了。 如此战功本已功高震主,可他偏偏又不长眼地,娶了蒙辽的肖太后。 王铮那厮,还真是会作死啊! 假如你家里的女人还是不够你玩,你说话啊!大郑有的是美女,再让皇上送你三五十个更年轻漂亮的,你为啥非要娶肖太后那个,已经生过儿子的老寡妇啊! 别说是大郑了,就连蒙辽的许多大臣,都不知道蒙辽的圣宗耶律隆旭,不是肖燕燕的亲生儿子。 很多人,甚至都不清楚肖太后的确切年龄。不仅是后世,就连那个年代,女子的年龄问题,也是一件特别保密的事情。不是亲近之人都不会说。 大郑的很多大臣,都是想当然地以为,四十多岁时就已死了的蒙辽景宗,他的已经有了儿子的皇后,必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老寡妇。 谁都不知道,肖太后其实是一位年仅二十八岁,并且只是有过丈夫,也没有生育过的绝世罕见的妩媚女人。 唉!很多心向王铮的朝中大臣,都被王铮太是自误,居然变态到如此程度,居然还对四十多岁的老女人有性趣,居然娶了肖太后这件事儿,弄得很是无语,说起话来都没了底气。 陈琦甚至心想,要是早知道王铮还有喜欢老女人的爱好,那就早把自己家里,那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妈子送给王铮啊! 听说老那啥败火,难道是?王铮久居军中,火气太旺饥不择食,这才剜到篮里就是菜,这才看上了肖太后那个老娘们儿? 钟肃也想:莫非?王铮少年心性,太是好奇,因为想尝新鲜,这才找了肖太后那个老货?早知如此,我把丽冬苑的韦春香买来送给他啊! 韦春香四五十岁,虽已年老色衰。 但她久居烟花之地,三十六招七十二式等,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玩起来也是很有感觉滴!三通都是很正常滴!也会让你这厮满意滴! 可你咋就偏偏上了那个肖太后呢?她怎么可能比韦春香的功夫还好? 钱望也是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怪不得那厮对明珠不管不问,原来他喜欢的是,已婚并且生过孩子的老女人。 他这么变态,是不是还会有龙阳之好?是不是还喜欢走旱道? 唉!可怜老夫的孙女儿明珠啊!皇上给她赐婚,居然赐了个这么恶心人的家伙。 太极殿里群情汹汹,一片议论之声,说什么的都有。 陈琦和钟肃钱望,还只是在心里暗想,可别的御史言官一类的,那可是听风就是雨,没事都要找事的好事之徒。 反正他们均有风闻奏事之权,即便是说错了,按律也不会受到任何责罚。 232章 自欺欺人的圣旨 于是,有几位言官就信口开河,连风闻带臆想和猜测推断,把个王铮说的是罪大恶极。 有翻出老账的说:别说是四十多岁的女人了,王铮还曾经猥亵过八十岁的老婆婆。 他连八十岁的老人都不放过,拜倒在肖太后那个生过孩子的老寡妇的石榴裙下,属于正常不过。 另一个翻出老账的,说王铮变态已极,他现今是,从六七岁的幼女到八十岁的婆婆,胃口极好老少通吃。 他的道德极其败坏,手段极其残忍,手法极其老练。 不仅如此,听闻,王铮此时在军中,还蓄养了一名男优娈童,好像是姓陈,叫什么什么阳的。 那名男优白日是他的军中同僚,晚间就成了他的小妾,被他逼着上吹-箫,下走旱道折腾的是没完没了。 军中很多人都听到过,晚间从王铮的寝帐里,传出来的鬼哭狼嚎之声,极有可能就是那名男优,被他折腾惨了,发出的哀嚎声。 唉!王铮不过是闲的蛋疼,夜里睡前,唱过几次后世的流行歌曲罢了。可到了言官的嘴里,就把此事说成了,女将军陈妍是他的男优,被他走旱道那啥了。 冤枉的王铮,有理也没处说。 还有人说,说不定,王铮和肖太后狐男狗女狼狈为奸,已经组成了联军,他亲任主帅,现今已经起兵南下了。 言官们把王铮贬的一无是处不说,还发出了惶惶之语,污蔑王铮有不臣之心。 这下钟肃和陈琦终于忍不住了,钟肃嫉恶如仇,跨出一步就要反驳。 可他刚一抬头,就看到吕相以目视意,让他稍安勿躁。 吕相是力挺王铮派的领袖人物,是钟肃等人的主心骨。他此种举动必有所持,于是钟肃就又退了回来。 一时间,朝堂上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吵吵成了一锅粥。 皇上撇撇嘴很是无语,房相张开腿也很无奈。 太祖订的规矩,刑不上士大夫,言官有风闻奏事之权,只要不危害到大郑的江山社稷,并且所有人舆论自由。 太祖的本意是广开言路,免得久处深宫的皇帝被蒙蔽。却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御史言官们胡说八道的依仗。 ‘唉!’皇上郑成暗中叹了口气,朝中还是离不开王铮啊!有他这个混不吝在上京坐镇,所有大臣都是规规矩矩地做人,正正经经地做事,哪曾有过这么让人头疼烦闷的破事儿? 看看现在,群臣都把朕的太极殿当成菜市场了,吵吵个没完没了。 公文的内容,你们都还不知道好不好?王铮的心思,只有朕和房相,以及柴公公三人清楚好不好? 他说的有些隐晦的那几句话,就是怕你们这帮,就会耍嘴皮子的言官传出去好不好? 他暗示我,他娶了肖太后笼络蒙辽,是为了对付将要崛起的,更凶悍的女真和蒙古好不好? 蒙辽现今基本已被他打怕了打残了,已经无需多虑。可女真和蒙古马上就会崛起。蒙辽的疆域又太过广阔,境内的民族也太多太乱。 他这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他是想等蒙辽境内打的一团乱糟,等他们三败俱伤以后,再一举而克,拿下那一大片土地归大郑所有。 他是想趁着这段时间和蒙辽的和解,腾出手来,专心对付西夏。他想要直接灭了西夏,他太担心西夏的那个人,他不敢轻视西夏的那个人。 王铮这人好色是不假,他贪财也不假,但要说他有不臣之心,朕是绝对不信的。 他如果有反心,会送给朕地球仪和舰船模型?他会给朕那一本治国良策?他会给雨奴富有四海的玻璃画和火炮的模型? 他做的所有事情,全是为了大郑的万年基业,全是为了朕的大郑长治久安。他会有不臣之心? 你们即便是说的天花乱坠,朕也不会相信一分一毫。 哼!朕的女婿和我女儿已是一家人,自然和朕也是一家人。 他无父无母,对朕和洛阳的娘亲,犹如生父生母般的孝顺,朕会听你们的胡言乱语?朕怎么可能自毁长城,诛杀了王铮? 哼!朕还等着他,为朕扫平四海使万国来朝,朕还指望他,助朕开创宣睿盛世,名垂青史万古流芳呢! 他笼络住了蒙辽的肖太后,我大郑的北方边境就暂时没了边患。朕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杀了他?真是一帮无知幼稚之徒。 哼!虽然那厮好色的太过了些,虽然他也确实是有些变态。可食色性也!老夫子都这么说过,所有的男子谁又能免俗? 只要朕的女儿不计较,只要朕的女儿不说他的变态,你们又算是哪颗葱? 他只要不对朕的女儿做那种恶事,我管他怎么对肖太后变态呢! 你们一个个说的是冠冕堂皇的,又有几个人的家里没有娈童和男优? 只要是两厢情愿,只要朕的女儿不计较他胡来。朕才不管他,是喜欢走水路还是喜欢走旱道呢! 那是他的私事和爱好,朕也做过那种事,走旱道能调剂夫妻生活,偶尔为之属于正常,朕管不着,只要他能为朕的江山出力就行。 再说了,他收了肖太后,可是为我大郑挣了光。 肖太后那么强势的一个女人,居然被他想怎样就怎样,这是朕的女婿的本事。 你们有能耐,你们也去收了西夏的太后做妻做妾啊!可你们有那个本事吗? 哼!一群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家伙。 皇上郑成冷眼旁观底下的群臣,暗自腹诽不已。 房相一直没说话,但他和皇上的心思差不多。 他的年纪大了,最近两年更是精力不济。他更迫切地希望,借助王铮的本事,能迅速开创出一个盛世,他太想青史留名流芳千古了。 群臣争吵了半天,弄得口干舌燥,为的就是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 可等他们实在是吵不下去了,扭脸一看,皇上郑成居然是满脸不屑地看着众人。 大家心里顿时一凉。感情,今日的这番拍马屁,是拍到马蛋上了,把皇上拍的疼了,拍的不高兴了这是。 再转念一想,众人心里就是一片悲凉。 王铮可是皇上最喜爱的亲闺女女婿,他和洛阳公主郑妽的夫妻关系极好 据说,还是郑妽费尽周折,甚至是主动赖在王铮的床榻上不走,靠色诱王铮,好不容易才把王铮勾到手的。 大家在他丈人面前这么说他,别说很多事都是谣传了。即便全是事实,皇上的面子也挂不住,他也不会承认啊!这不是在自找不自在吗? 于是乎,刚才对王铮的群情汹汹,在皇上郑成冷淡至极的蔑视眼神中,才算是偃旗息鼓。 “怎了?继续说啊!王铮那厮还有哪些破事儿?继续说,朕还没听够。” 大家听出来了,皇上这是在说反话。于是就更没人吭声了。 钟肃和陈琦对视一眼,心里暗笑,同时也很佩服吕进敏锐的眼光。 吕相不愧是吕相,他早就看出来,那些御史言官,全都是没事儿找抽型的。 和他们争辩,纯粹是在浪费唾沫,还不如歇口气儿,冷眼旁观他们,是怎么无所不用其极地污蔑王铮,展现他们的丑陋嘴脸的。 因为,皇上的心里自有注意,那些言官无论是说什么,皇上都不会把他女婿怎么样。 果然,皇上看底下再也没有人说话,就轻咳一声缓缓说道。 “朕意已决,和蒙辽的谈判由他全权做主,边界的划分朕也极为满意,是打下去还是凯旋而归,让王将军看着办。” “他娶了蒙辽的肖太后之事,虽然稍有不妥。但他也是无奈之下,为了我大郑边境的长治久安,为了出征已半年多的将士们,能稍微歇息整顿。他也不得不委曲求全。此事无功无过,不赏不罚。” “按朕的意思,房相下去就给王将军去一份公文,所有事情皆让他自决即可。另外,问问他,假如能回来,就让他仍回上京坐镇,没了他,真的太极殿都快成菜市场了。” “遵旨。”房相汗了一下,连忙接旨。 底下的群臣更是汗颜无地。 钟肃和陈琦对视一眼,看向了吕进,只见他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好像这些都不关他的事儿。 “拟旨:王铮为大郑开疆拓土,不仅一举收复了燕云十六州,更是克复了北安州以南的广大地区近十州郡。王铮有大功于社稷苍生,挽救了我汉家百姓数百万于水火之中。封王铮为二品开国公,实封一千六百户,赐李氏翠姑于王铮为平妻,钱粮珠宝三百车为嫁妆。” “遵旨。” “拟旨:赐肖氏燕燕于王铮为妾,许肖氏燕燕可继续监国属国蒙辽,不得再领兵犯我天朝上国边境。否则,朕必令大军,挥师北上剿灭蒙辽。” “遵旨。” 其实这一道圣旨就是糊弄人的,是皇上为了面子好看在自欺欺人,承认王铮娶了肖燕燕的事实。 一来,蒙辽并不是大郑的属国,不可能承认这道圣旨。 其二,让肖太后给王铮做小妾,就是为了让肖太后难看,有点侮辱的意思。肖太后当然更不可能承认。 第三,这也是在警告王铮,以后不得在外临阵娶妻,更不能乱七八糟地什么老娘们儿都要。 他王铮如果喜欢那一口,可以在上京他的家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作为王铮老丈人的皇上,却因自家女婿,竟然娶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寡妇为妻,他丢不起的那人。 大郑皇上的圣旨可以随便下,别的国家的人听不听是另一回事儿。 不仅皇上郑成会下这种没一点用,仅仅是糊弄人的圣旨,其他的国家也经常这么做。 这一种圣旨,虽然都知道没用,有时候只是存档,甚至都发不出去。 但几乎所有的皇上,还都是乐此不彼。 无他,存档后就是历史记录,就证明自己的国家才是天朝上国。 仅仅是糊弄普通的百姓,糊弄后世的人,让皇上很有面子而已,仅仅是为了这个。 比如,蒙辽以前就一直自称是天朝上国,每年都会有几道责令属国大郑,给他们进贡的圣旨。 大郑当然不认,然后蒙辽就会用这个理由,屡次来大郑的境内劫掠。 还有更荒唐的,蒙辽的肖太后,就是王铮的新妻肖燕燕,她在蒙辽的景宗刚死时,也下过一道诏令。 内容是,赐婚大郑皇上郑成的小女儿郑瑾,给蒙辽的圣宗耶律隆旭为后。当时郑瑾才只有五岁。 另赐婚洛阳公主郑妽,给蒙辽圣宗为妃。想让她们姐妹,一起伺候他的儿子耶律隆旭。 当时的肖太后,想到了大郑不会答她的茬。 可她却没想到,不但自己的儿子,没有娶了郑妽和郑瑾姐妹俩为后为妃。她不但没有成为郑妽的婆婆。 如今,她却把自己都赔进去了,成了郑妽的夫婿王铮的小妾。 按王铮家里的,进门先后顺序排列的话,她竟然成了,和郑妽共侍一夫的妹妹。 但肖太后虽然比大郑的皇上低了一辈儿,现在的她,被王铮每日折腾的欲仙欲死死去活来。却是极为幸福的,也是极为性福的。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的日子都白活了。女人,还是要被一个强壮的男人每日滋润,才算没有白活一世。 233章 将耍赖坚持到底 皇上郑成封赏王铮的旨意刚说出口,朝堂上顿时又炸了锅。 这次的炸锅却是因为,皇上对王铮的封赏不公,导致大家都觉得违了祖制很不满意。 钟肃看看陈琦和吕相,见他俩也均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也不知情。 于是,钟肃当即就横跨一步,抱拳躬身对皇上说道。 “皇上且慢,王大将军已经确切地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当年太祖曾有祖制,言说,凡收复燕云十六州者,爵封一字王,子孙绵延世袭与国同休。可王大将军已经做到了这些,皇上为何不尊祖制,仅是封王铮为开国公呢?” 钟肃的话声落地,底下的议论声一片。 “是啊是啊!王大将军不被封王,是违了太祖当年的遗训啊?” “此言甚是,我大郑以信义立国,怎能说了不算?” “就是就是,即便那厮忒也烦人,但规矩就是规矩,律法就是律法,祖制绝不可违,否则,谁还相信朝廷?” 皇上对王铮的封赏,钱望是最不满意的。 他本来还想当钱明珠钱王妃她祖父呢!没想到皇上居然敢违犯祖制,只给王铮封了个开国公。他当即就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也出班奏道。 “皇上,此事您做的忒不地道,···” 钱望被气昏了头,张嘴就没有好气儿。 但这事儿正常,皇上郑成假如真做错了啥大事儿,别说是吏部天官钱望了,就算是一个七品的言官,也能喷他一脸口水。而皇上最多擦把脸,都不能惩罚他们。 按大郑律,喷别人一脸口水不违法。 而皇上要是敢惩罚,给他提意见或者是提建议的大臣,则会被所有人所不容,会被所有人轻视,皇威就会大减。 其实,当皇上的也很不容易,都不能随心所欲地做事。甚至都不敢轻易地给自己做一身新的龙袍,要不然就会被御史抗议,被骂作是只知骄奢淫-欲的无道昏君。 皇上还不能惩罚大臣,否则,史官会给皇上浓墨重彩地书上一笔:某日,帝为衣服故,虐大臣五部。 “钱相,朕怎做的不地道了?”皇上郑成本就心虚,此时说的话都弱了几分。 “皇上,就如钟相所述,王将军应被封为一字王,子孙绵延承袭与国同休。可王将军如此大功,您居然仅仅封他为二等开国公,此事太是不公。皇上此举,以后我大郑的将士,谁还会浴血沙场?谁还敢浴血沙场?皇上,人无信而不立,太祖既然有遗训,就应该照着太祖遗训去做啊皇上。” “是啊!朕就是照着遗训去做的。”郑成答道。 钱望一愣道“太祖的遗训说的是,收复燕云十六州者,爵封一字王,···” “对啊!可太祖的遗训说的是,全部收复燕云十六州者,王铮仅是收复了燕京一个州啊!” 钱望又是一愣,然后霎那间就明白了,皇上这个大赖皮,他这是在抠字眼耍赖皮呢! 不错,皇上就是在抠字眼耍赖皮,只听他继续说道。 “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方略,的确是王铮所出。也是他一直坚持,誓要收复燕云十六州。燕京城外的一战,他歼灭了蒙辽二十多万人马也是不错,燕京坚城也是他打下来的,这些都不假。王铮有大功于社稷,可别的呢?” 皇上喘了口气后继续说道。 “瀛洲、莫州和涿州,是曹显攻打下来的。顺州、檩州和蓟州,是韩庚率兵打下来的。太行山以北的九座州郡,是卫晃打下来四座,代老将军打下来四座,然后和卫晃兵合一处,这才打下来了坚城重镇云州。满打满算,王铮仅仅打下来了一座最难打的燕京,你让朕怎么封他为一字王?” 闻听皇上的话,大部分大臣直撇嘴。这明显是皇上不想封王铮为一字王,在耍赖皮找借口。 谁都知道,攻打和收复所有燕云十六州城池的,方略是王铮一人所出,兵将也全是王铮所派。 当初,那么多人阻挠收复燕云十六州。朝廷有心收复燕云十六州,可即怕失败,又怕浪费钱粮。 是王铮顶住了压力,费尽口舌力排众议,坚持不懈地努力了好长时间。朝廷这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默许曹显可以出兵打打看。 后来曹显势如破竹,数天就连克三座城池。 王铮担心兵力不足,在拿到天子剑还不到一个时辰,即利用天子剑的权利,私下急令代老将军,即刻率十万将士北上助战。 果不其然,曹显刚到了燕京城下,即受到了蒙辽军的冲营,数次都差点被蒙辽军冲破大营造成惨败。 他心中惶惶不安,一日两封公文两封私信,恳求朝廷让王铮前去燕京指挥全军。 皇上担心数十万人马,再次兵败燕京的惨景重现,连圣旨都不顾的下,连忙就无奈地让王铮即刻赴燕京救火。 所以说,曹显、卫晃、韩庚和代老将军,率军攻克的那些州郡,其实全是受了王铮的军令。 也就是说,不管王铮是不是,去过那些州郡现场指挥攻城。其实最大的功劳都是他的,整个燕云十六州也就是他收复的。 如今,却没想到,皇上这个大赖皮,竟然玩抠字眼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又来糊弄王铮和群臣。 可明知道皇上是在糊弄人,钱望和钟肃等,却是张口结舌地难以反驳。 太祖的遗训是全部收复燕云十六州,却没说清楚,是他一人指挥,每个城池都得他去收复。 还是他只要有方略有打算,也调兵遣将派人去了,最后只要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就全是他的功劳。 假如抠字眼的话,皇上说的也没错。 钱望当然不服:“皇上,你不能这样,你怎能这样欺负王铮?你怎能这么糊弄王铮和群臣?” “朕欺负王铮了吗?他可是朕的女婿,朕为何要欺负他?朕糊弄众卿了吗?糊弄你们对朕有何好处?” 钱望无语了,皇上这是要把耍赖坚持到底。 “皇上,王大将军既然没有那么大的功劳,你为何又封他为二品开国公?” 钟肃实在是忍不住了,瞪着眼想和皇上吵架。 “谁说王铮的功劳小了?方略是他出的,除了燕京,别的州郡的克复也是他授意的。自燕京之战开始,兵也是他统领的。另外打下的那些州郡,和现在正在划的边界,也都有他的功劳。这些功劳还小吗?朕觉得,封他为二品开国公都有些委屈他了。” 得,怎么说都是皇上的理,钟肃也没辙了。 “那···皇上,为何不直接封王铮为一品开国郡公?”陈琦问道。 “朕倒是想封赏他为一品开国郡公,可律法如此,朕有什么办法?朕总不能因为他是朕的女婿,就徇私枉法不按规矩来吧?” 陈琦翻了个白眼,也无语了。 钱望这时又出班抗议道。 “皇上,皇上,既然你坚决要耍赖,微臣等也没有办法,···” 皇上郑成翻了个白眼,可他耍赖是事实,言论自由也是事实,他不能不让钱望对他提出不满。 要不然,史官就又会在史书上,浓墨重彩地写上一笔:某日,帝为耍赖故,溅唾沫五步,喷吏部尚书钱望一脸。 那些史官,为了让后世的那些喜欢八卦的人,记住自己的名字,对皇上的臭事,是如苍蝇盯着臭鸡蛋,见缝就钻。 “可皇上,李氏翠姑和王铮本是一家,却不适合许配与他为妻。皇上,您老已经害苦了老臣的孙女儿钱明珠,就别再乱点鸳鸯,再害了李氏翠姑了。” “钱相这话说的,···”皇上郑成被钱望的话气的直哆嗦。 “朕好心好意赐婚钱明珠为王铮之妻,进门就是三品诰命夫人,现在倒成了朕的错了。” “可王铮那厮太是不正常,他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少女,却喜欢年老色衰的老妪。他到现今,还是对老臣的孙女儿不闻不问啊!皇上,愁死老臣了啊!老臣都没脸见人了啊!” 钱望像个怨妇似的,说的是凄凄惨惨悲悲切切,差点都哭了。 “这个···”皇上也无语了。 谁都不怪,就怪王铮那厮太变态。可你不管怎么变态,在自己家里玩不就行了。可现在,丢人都丢到蒙辽国去了。 肖太后那个老寡妇老牛吃嫩草,她倒是舒心惬意了,她倒是爽了。 可让我大郑的君臣,却都抬不起头做人呐! “就因为他太不正常,所以朕才赐婚李氏翠姑于王铮为妻。也许,这样就能治愈他的不正常行为。” 皇上无奈说道。 钱明珠是钱望的孙女儿,郑妽是皇上的女儿。现在,王铮的两个妻子的两位家人,居然都说王铮不正常。 看来,王铮是真的不正常啊! 底下的群臣心中唏嘘不已。 心说:以后,家里的年龄还小的女子无所谓,要是年龄大的,特别是四十岁以上的,可千万不能去王铮的家里。 万一要是被那个不正常的家伙看上了,被他祸害了,那可就惨了,老脸都丢尽了。 得,本来极为正常的王铮,被胡说八道的一群人这么一说,再亲口被皇上和钱望这么一讲。 王铮的变态,算是被一下子坐实了。 “可王铮,···和翠姑是一家啊?” 钱望还是不想让皇上,乱点鸳鸯害了翠姑,还在据理力争。想把翠姑脱出牢笼,救翠姑于水火之中。 可他哪知道翠姑的心思?翠姑想嫁给王铮都快想疯了。 “钱相此言差矣!翠姑住在王铮的家里是不假,可王铮和李氏一家,没有任何关系。他虽然叫李山将军的母亲也叫娘,但却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他随便叫叫而已。朕早已打探的清楚,翠姑嫁于王铮为妻,不违任何律法。” “哦!原来是这样。”钱望恍然大悟。 “再说,让翠姑治好了王铮的顽疾,对你家的明珠姑娘,也是很有好处的,是吧钱相?” 钱望转念一想,也的确是。 和王铮退婚,不管能不能退成,他都是不舍得的。可假如治好了王铮变态的毛病,自己的孙女儿就还是会幸福的。 再说了,不管明珠以后会不会幸福,她是王铮的正妻是肯定的。那自家因为王铮,家族就会受益无穷也是肯定的。 “哈!皇上深谋远虑,非微臣所能及也!谢皇上成全。” “哈哈!钱相无须多礼,朕不过是顺手而为而已。” 一切问题迎刃而解,都不是事儿。皇上郑成得意地大笑,然后看了房相一眼。 到了现在,居然一句话还没说的,老奸巨猾的房相低头一笑,却没吭声。 其实,皇上封赏王铮的所有办法,全是房相这个老狐狸给他出的计策。要不然,凭皇上郑成这个老实头儿的脑袋瓜,绝对想不到这些赖皮做法。 诸事谈妥,皇上和房相很是得意。可钟肃、陈琦等王铮的铁粉儿却是极为郁闷,可他们还没有办法。 他们几个加起来,也不会是房相那个老狐狸的对手。 于是乎,自今日以后,王铮又多了一项恶名,变态,不正常人。换句话说,也可以叫神经病。 234章 夫妻谈话 于是乎,王铮本来该有的一字王,被糊弄成了二品开国县公。 于是乎,为了给王铮治病,他又被赐婚,多了翠姑这个平妻。 于是乎,肖燕燕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这个蒙辽大权独揽的皇太后,竟然被大郑的皇上赐婚,成了王铮的小妾,地位还在公主郑妽和翠姑之下。 估摸着,肖燕燕要是知道了情况,她必定会破口大骂,大郑的皇上郑成真不是个玩意儿。 大郑的皇上郑成,的确不是她肖燕燕的玩意儿。 大郑的大将军王铮身体的某个部位,才是肖燕燕爱不释口的玩意儿。 就在大郑的太极殿上闹得乱糟糟的时候。 王铮和肖燕燕正在大定府,他们的婚房里白日宣-淫,正在做那夫妻之事。 一刻钟后,云收雨罢,王铮喘着粗气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而肖燕燕则是,俏脸儿妩媚玉体横陈鬓云乱洒,蠕动着喉咙把嘴里的咽了下去。 由于太过疲累,她的手指都懒得动一下,就已经闭上眼睡了过去。 良久之后,肖燕燕恢复了稍许精神,挪动娇躯趴到了王铮的胸口,拉上薄毯遮盖住了两人赤-裸的身体。 然后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幽幽说道。 “有男人真好啊!” 有男人好,有一个让她舒心惬意,并且强悍如虎迅如捷豹耐力如老牛的男人,则会是更好。 算肖燕燕有福气,没有浪费她二十八岁以后的岁月,现在她有了王铮这个,各方面都很让她满意的男人。 刚开始答应嫁给王铮,她一是迫不得已,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她的儿子耶律隆旭,不得不答应王铮。 但另一点,她也确实被王铮对她的一见钟情,不管不顾地非要娶她这个哑女,给感动了。 再者,王铮虽说是大郑人,但他体貌不凡潇洒英挺,也是一位百年难遇的奇男子,肖燕燕本来也对王铮有些感觉。 就这样,她仔细思虑之后,才第二次派人联络王铮,才有了王铮这个第二任夫婿。 “知道老公的好了吧!”王铮得意笑道。 “老公?”肖燕燕诧异道。 “以后可别这么说了,在我们蒙辽,老公是对太监的称呼。我叫你夫婿、夫君、郎君皆可,对外也可说你是我男人,却是不能说你是我老公,那是在骂你不是个男人。” “王铮一愣:“还有这个说法?” 他仔细想了想,在上一世,他好像是看过一段短文,确实是这么说过。 “我还能骗你?”肖燕燕伸出素指在王铮的胸口画着圈儿说。“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也不会骗我吧?” “自然不会,在城外时,我说过的那些话,确实是真心的。但那是因为,我以为你只是一名侍女,现在可不同了。” “现在怎了?现在你想反悔了?”肖燕燕不满地哼哼道。 “不是反悔,我说过的疼你爱你一生一世的话,永远不会变。只不过,你现在的身份是蒙辽的太后。我希望,咱们以后公私分明。私底下,你我夫妻恩爱依旧。可公事却不能和私人关系混为一谈,还是要分开说。” “你说这话是何意?” “你我已是夫妻,本该一心一意。可情势不同。你要为你们蒙辽考虑,我也不能对我们大郑不管不顾。我觉着,私下里,咱们夫妻同心。可公事,还是要分得清楚。因为你,我可以帮你们蒙辽,但却绝对不会损害我们大郑的利益。” “再说了,我只是一位领兵打仗的将军,大郑还有皇上,还有房相等诸公,我假如不顾大郑,只帮你们蒙辽的话,也根本就行不通。” “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你我已是夫妻,我自然不能让我的夫婿为难。你尽心了我就满意了。能帮就帮,真帮不上我也不会怪你,谁让你是人家爱的要死的夫婿呢?” “呵呵!帮还是能帮上一点小忙的。我打算建议朝廷,在咱们两国的交界处,开放几个榷市,除了生铁等军事必须的物品外,其他你们蒙辽需要的,都可以交易得到,你看怎样?” “那当然好了,可我们蒙辽最缺的就是生铁。” “这个我没办法,我努努力,也只能少量交易给你们一些。太多了,朝堂上的诸公就能把我撕了。再过份一些,皇上就会把我贬为庶民了。” “那还是算了,你尽力就行,我怎么舍得让你为难啊?” 肖燕燕附上身,趴在王铮的身上,抱着他的嘴巴就亲了一下。 “你打算怎么对付女真和蒙古?用不用我给你派几个参谋?” “暂时不用,需要了我和你说。哼!那些女真蛮子,现在还在长白山捉鱼打猎,人口才有几十万。蒙古虽然人多,但却是一盘散沙,很容易就能各个击破。我只要没有了你们大郑,这个强敌的后顾之忧,他们皆不足虑,收拾他们这些跳梁小丑,如探囊取物尔!” 和王铮在一起这些天,肖燕燕一直表现的,就是一个媚到骨子里的狐狸精,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她的强势。 可这句话,她这一位女强人,却说的是杀气腾腾。 王铮知道,这才是肖燕燕最真实的一面。 她和自己在一起时,那些小女人的表现,均是她因为真的爱上了自己,才心悦诚服地显现出了她女性的柔媚。 “想过你的未来吗?你就打算一辈子就这么操持国政?” “以前的确是这样想的,可现今有了你这个夫婿,我这才发现,还是和自己的夫婿在一起最好。” 王铮很是喜欢肖燕燕说的话。 “这就对了嘛!那咱俩就别分开了,你和我去上京居住吧?” “现在还不行啊!旭儿还太小,我这个娘亲怎能对他不管不问?等他再大点,我就把蒙辽全部交给他,再去上京和你团聚,如何?” “行是行,可我想你了咋办?我可是一刻都不想离开你。” 王铮在用美男计,他不想离开肖燕燕是真,这个狐狸精对他的诱惑太大,太有味道。和她在一起,王铮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可她也太能干,王铮不想让她把蒙辽治理的太强大。只得想办法让她也迷恋自己,甘心抛下蒙辽,跟随自己回上京。 “夫君,娥儿爱死你了呀!” 王铮的话,让爱极了他的肖燕燕极为感动,她嘤咛一声就再次抱住了王铮,抱的紧紧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娇躯,一下子就挤进王铮的身体里,以后再也不和他分开一步。 “夫君也爱死了娥儿啊!你夫君恨不得把你绑在我身上,分分秒秒都和你在一起。娥儿,女人的青春易老,你不能不顾自己的青春,抛下自己的夫婿不管不顾,没日没夜地操心国事。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已发誓,今生要和你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下辈子还做夫妻。到时候,我还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现在···唉!” 闻听王铮的话,肖燕燕感动至极,一霎时就已是珠泪涟涟。 “夫君,娥儿答应你,下辈子还和你做夫妻。可是,旭儿还太小,他是我从不足一月就抱着长大的,我和他虽不是亲生母子,却比亲生母子还亲。求夫君原谅娥儿,待他稍大一点,我就去上京和夫君团聚。今后,夫君但凡是想娥儿了,娥儿就抛下一切,去和夫君团聚几日。夫君,娥儿也有苦衷,还请夫君理解。” 王铮看出来了,肖燕燕这个女强人,暂时还不会为了他,抛下一切随他回上京居住。 不过,反过来想想,肖燕燕说的这些,以后只要能做到,也已经很不错了。 王铮也不能奢求肖燕燕,不管不顾她从小养大的耶律隆旭,仅仅为了她和王铮的夫妻之情,就马上跟他走。 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肖燕燕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也就不值得王铮对她动真感情了。 “那···好吧!”王铮无奈说道。“我每天都会想你,但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咱俩约定,每年见面两三次,再少了可不行。” “好的夫君,娥儿答应你。” 肖燕燕也高兴地说道。她身子一扭,就感觉到了小王铮,依旧还是很威武雄壮,就伸出手去攥在手里问道。 “夫君又想了?” “算了,只要和你在一起,它就没有满足的时候,总是那样。你累了,咱们还是说说话吧!” “娥儿不累,只要夫君想要,娥儿即便再累也能承受,夫君,是用口还是···。” “哈!那就先用你的小嘴儿吧!等下再换。” 此言过后,新房里,大床上,被窝里起起伏伏,王铮再次的呲牙咧嘴。 论风情,论叫-床的声音,和说出刺激的王铮血脉愤张,那些几乎无法说出口的话,郑妽全不是肖燕燕的对手。 肖燕燕不愧是个,似妲己赛褒姒妖精般的妩媚女人。 她那看似娇弱的身躯竟有无穷的力量,她的无底洞让王铮稀罕不够,她在似乎魂飞魄散无意识时,说出的那些话,刺激的王铮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现在,王铮终于知道,古代的娶了绝世媚女的那些帝王,为啥都短命了。有一个这样迷死人的老婆,谁还能忍得住,那还不是没日没夜照死里稀罕啊?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后,体质有了改变,王铮在做这事儿的时候,他的身体好像就没有满足的时候,好像能一直做下去。 即便是那啥了出来了,小老弟也还是会雄赳赳气昂昂的,不肯底下头颅。 因此,肖燕燕虽然已是特别的耐战,却终究还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加上肖绰也不行。 王铮觉得,按这几天做那事儿的频率,他早就该腰酸腿软了。 可是,他和肖燕燕在一起以后,不但没有疲劳的感觉,貌似,每和她做一次那事儿,他反而感觉更有精神了。 这是他在家和时蓉肖瑛那啥时,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在家时,他夜-御二女,如果次数太多了,也还是会很累,也会累的事后就呼呼大睡。 可和肖燕燕在一起时却不是这样。好像,他和肖燕燕做那事儿,就如被肖燕燕这个武林高手伐筋洗髓了一般。 就这么几天功夫,他已被肖燕燕异于常人的体质,给改变的成了另一个人。 又好像,肖燕燕这个狐狸精的异于常人的身体,不但不会使他短命,反而能使他长寿。 貌似,普通的男人假如娶了肖燕燕为妻,根本就受不了她妖精般的体质,必会短命早死,就像她的前夫耶律贤一样。 可他王铮穿越后的身体,却正好能克制肖燕燕身体的异常,不但不会被她克死,反而会因此受益。 半个时辰后,再一次的云收雨散。 “夫君啊!娥儿要死了啊!” 肖燕燕无力地翻翻眼珠看了王铮一眼,动弹一下的力气也没了,直接就昏睡了过去。 235章 那种事儿 王铮没有疲态,他看肖燕燕睡的香甜,也不忍打扰她。可他实在是无所事事,就穿好了衣服,给肖燕燕盖上薄毯出了门。 八月里的大晴天艳阳高照,王铮和肖燕燕折腾了半天,却就像是采-阴补-阳了似的神清气爽。 可他出了门,却看见肖绰夹着腿立在门边,脸色通红目炀神迷扭捏不安。 王铮知道肖绰是什么症状,自己和肖燕燕在房里胡天胡地,她这是听的时间久了,也忍不住了,想要自己收拾她了。 “咋了这是?想让老爷疼你了?”王铮笑嘻嘻地问道。 由于王铮的身份比较尴尬,肖绰没法称呼他别的,就只能像是普通的人家一样,称呼他为老爷。 按这个时代的规矩,只有正妻和平妻,才可以称呼男人为夫君,小妾一类的,只能叫老爷。 就像钱明珠、郑妽和翠姑,她们三个可以叫王铮夫君。而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即便是被王铮收进房,也只能叫她老爷。肖绰和时蓉肖瑛的身份是一样的。 “想,想死老爷了。”肖绰看到了王铮,再也撑不住了娇躯,嘤咛一声轻吟,就倒在了王铮的怀里。 “老爷,疼疼奴婢吧!奴婢受不了,实在受不了了。” 耶律贤体弱多病,当初他和肖燕燕新婚后,就连他自己的妻子还是十天半月才会有一次,根本就喂不饱,就更别提肖燕燕的陪嫁丫头肖绰了。 肖绰只比王铮小了两岁,也早已熟透了,这种事情听的多了,就像是王铮家的玲珑双骄一样,是根本就受不了的。 所以,她似乎比肖燕燕还要饥渴。 肖绰拱进王铮的怀里,就捧住了他的脸颊,闭着眼嘟着嘴往上凑,寻找王铮的大嘴。 “那···老爷今日,想要你的···”王铮趴在肖绰的耳边,极其猥琐地说道。 “给你,都给你,奴婢已是老爷的女人,哪里就都是老爷的,老爷想玩那里就玩哪里。” 说着话,肖绰急慌慌地拉着王铮的大手,就往隔壁她的睡房里拽。 和美女做那种能让两人都爽的事儿,王铮是从不嫌多的。 再说他的身体也吃得消,就一边坏笑一边意淫,一边捏着肖绰的翘臀,就随她进了卧房。 由于王铮和肖燕燕的婚事,不想被太多的人知道。现在这个院子里的,就都是肖燕燕的亲信侍女和仆妇。 又因为王铮和肖燕燕是新婚燕尔,肖燕燕也寡居了多年,干旱饥渴的太狠,就有些有些需索无度,没个知足的时候。 而王铮的体质本来就好,每天都来个一两次不在话下。却硬是在军营里已经憋了半年,也就有些贪得无厌。 加上肖燕燕异于常人的妩媚妖娆,就像个绝世倾城的狐狸精一般,也让王铮看见就想和她亲热。 因此,现在的两人,只要是在这个后院里,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是来了兴趣,就开始做那事儿。 因此,这个新房所处的后院,仅仅只有几个丫头伺候。此时,那几个丫头,可能是知道王铮和肖燕燕在做啥事儿,都躲在别处没有过来。 而肖绰是两人的贴身丫头,她的权利就是,王铮和肖燕燕在房里做那事儿时。 她可以站在门外等候召唤,也可以随时进入房内,为王铮和肖燕燕扇凉偕抹推腰等,服侍王铮和肖燕燕。 因此,她似乎比肖燕燕还需要王铮的慰藉。 好久之后,肖绰心满意足,俏脸儿绯红娇颜如画,跟在穿戴整齐的王铮身后,撇着腿从她的卧房里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羞不可遏地对王铮说道。 “老爷的太大了,奴婢···,实在是吃不消呢?” 确实是吃不消,不仅是后面,就连前面正常的渠道,她第一次和王铮那啥时,还有血丝渗出。 王铮觉得,可能是耶律贤的那玩意儿太小,身体也太弱不够勇猛,总共和肖绰也没有几次,就没有把肖绰的那层膜全部撕开,这才便宜了他。 第一次时,反正肖绰是很痛苦,到底是啥原因却不清楚。 “哈!多做几次就习惯了,还疼吗?要不,你也歇着吧?” 王铮还是第一次,真正的为他的女人三那啥,当然也是极为高兴。 “不用,只要老爷喜欢,奴婢就不疼。” 说着话,肖绰还皱了皱眉,撇了撇腿。显然,她说的不疼是瞎话。 可她的身体虽然疼痛,心里却是特别高兴的。 她终于把自己,全部交给心爱的男人了,她肖绰也算是有了终身的依靠,作为一个女人,这就够了,身体疼一点算什么? 王铮对肖燕燕用情至深,他在城外对肖燕燕说的那番话,不但打动了肖燕燕,也感动了肖绰。 在第一次被王铮那啥的死去活来之后,她现在对王铮,就更是死心塌地了。 午饭是在前院吃的,肖燕燕还昏睡未醒。韩德壤却正巧前来,王铮就让韩德壤陪着吃喝了起来。 如今,大郑和蒙辽的边界已经划分完毕,所有的条件也已谈妥,都没出王铮和肖燕燕早已定好的圈子。 依然是以北安州以北五十里为界,东至海边,西到雁山卫打下的原哒突的地界。往北的地区仍归蒙辽管理,往南的地区暂归大郑管理。 之所以说是暂归,是因为蒙辽人觉得屈辱,以后还打算收回去,割让给大郑的那些州郡。 大郑和蒙辽结为兄弟之邦,以后和平相处互不侵扰。 这一条,和蒙辽打算,收回那些州郡的打算有些矛盾。 可肖燕燕执意如此,她说如果不这样,她就没有办法安抚朝臣。王铮只得依她。 大郑付出的代价是,在和蒙辽国的边境交界处,开通四到六个榷市,除生铁等军事物资有些限制外,其他的货物均可自由交易。 并且,大郑派出部分能臣干吏,协助蒙辽提高国力,改革军事。 派出大夫教导蒙辽医术、派出教学的先生教导蒙辽文化等等。 不能不说,蒙辽虽然被逼无奈,燕云十六州被大郑占据了不说,还另外割让了五六个州郡给大郑,显得很是吃亏。 可蒙辽因为有肖太后,那个精明的女人嫁给了王铮,她在王铮耳边,吹的枕头风起了不少作用。蒙辽得到的实惠也不少。 以前,蒙辽的疆域虽大,但却几乎一无是处。 以后,有了大郑的帮助,蒙辽的国力就能迅速提升。 百姓们的医疗、教育、穿衣、吃饭、生产等等,非常多的关系着国计民生的事件,都会快速地改善。 当然,该怎么帮蒙辽王铮心里有谱,他不会全心全意地帮蒙辽发展。他私下里的小动作就没停过。 他因为需要蒙辽对付女真和蒙古,这才假装听了肖燕燕的很多建议。看似在大力帮助蒙辽发展。 可实际上,他早已暗示了韩庚,偷偷地资助了蒙古一两次。 一是让韩庚还了胡尔台的情,二来给蒙古以希望,让蒙古更加坚定反抗蒙辽的决心。 不仅如此,王铮也已派出了一队人,伪装成商人,去了更北方的长白山一带。 他要寻找到那些女真人,趁他们根基不稳还没有崛起,就资助和鼓励女真人,起兵反抗蒙辽。 他要把女真人和蒙古人,崛起以后建立的王朝,扼杀在萌芽之中。 而蒙辽和女真人蒙古人打生打死几十年,打的精疲力竭三败俱伤的时候。 他和肖燕燕也老了,肖燕燕也就没了精力,去管蒙辽会是什么样。 他就可以派兵北伐,占有蒙古和女真的所有地盘,逼迫蒙辽成为大郑的属国。 再不然,如果耶律隆旭已死,王铮就会更无顾忌,直接灭了蒙辽,把蒙辽的版图并入大郑。 他相信,肖燕燕经过他几十年的教导,到时候必会向着他这个男人,而不会向着他的那个养子。 女人最亲的,只会是她的男人,不会是父亲,也不会是儿子。何况,耶律隆旭还只是肖燕燕的养子呢! 王铮的打算挺好,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部分设想,到最后也只是设想而已。他既然娶了肖燕燕为妻,很多事情,就已不可能完全实现。 “王铮,老夫纵横一生,几乎是每战必胜。可没想到,如今晚节不保,却被你打的大败亏输,致使我蒙辽不得不,割了那么多的州郡给大郑。老夫不服啊!” 韩德壤一口喝干了一杯雁山老烧,神情落寞地说道。 雁山老烧是王铮命人送来的,没办法,韩德壤在他的大营做俘虏时,喝中了酒香浓烈的雁山老烧。 他自从被王铮下令放回来以后,就嚷嚷着不能太吃亏。 蒙辽把自家的太后都献给王铮了,还割了那么多州郡给大郑。王铮就必须投桃报李,送来几车雁山老烧尝尝。 王铮当然不会拒绝,他很是慷慨地命北安州,速速送来二十车雁山老烧过来前线,有急用。 并且,王铮还下令,以后的榷市,高浓度白酒不限量供应蒙辽。 随着战场的推进,郑军的后勤部门,也在不断变更位置,现在的物资中转站在北安州。 王大将军下的军令,没有人敢不重视,第三日,二十车雁山老烧就到了大定府。 韩德壤大喜,王铮却暗笑。 为了照顾肖燕燕的感受,为了让肖燕燕糊弄蒙辽的朝臣,大郑的确是资助了蒙辽不少物资。 可那些物资算什么?只要榷市开放了,凭大郑那些精明商人的本事,每年大郑赚回来的银钱,比大郑这一次资助给蒙辽的多得多。 不仅如此,王铮还强制性地规定了几种,蒙辽急需,却无法生产,还绝对离不了的。如食盐生铁等,限量供应的物资,蒙辽必须用战马换。 肖燕燕恼怒王铮的精明,即使已经娶她为妻了,还在算计蒙辽的战马。她咬着银牙双眼冒火,差点把王铮的小老弟,咬掉了嚼碎了生吞下去。 不过,她终究还是不舍得用力yao,也对王铮的公私分明没有办法,最后还是无奈地答应了。 只不过,当晚她就报复了回来,她想让王铮,用嘴巴伺候她一次,想从心理上得到了一点安慰。 236章 夫妻分手 王铮并不是太大男子主义,他也有冠希哥的某些爱好,也舍得下脸皮,让自己的女人满足。何况,肖燕燕的身体,还是香喷喷的沁人心脾,让他很有口舌之欲呢! 于是那天,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喝饱了琼浆玉液后,就倒头呼呼大睡···。 至于他到底给肖燕燕做没做那事儿,读者自己脑补。 “哈!你也不看看我王铮是谁?别说是你这个老家伙一人了,就是你和耶律写真齐上,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王铮得意洋洋说道。 韩德壤和肖燕燕是平辈,他还是肖燕燕的属下,王铮就只把他当一个兄长看待,说话时也就没有多少顾忌。 “嘁!你就吹吧!仅是老夫一人,还把你弄得灰头土脸的。假如你们大郑没有火炮,你觉得你还能胜?” 韩德壤不服气地说道。 “战场有假如吗?”王铮继续得瑟。 “那你们蒙辽咋没有火炮呢?我又不是不让你用?” 韩德壤翻了个白眼,这个混账,太姬八气人了,老夫早晚要你好看。 “蒙辽不如你们大郑行了吧!你说,你们的火炮是谁发明的呢?咋就那么犀利呢?发明火炮的那个人咋就那么能蛋呢?” 韩德壤郁闷地问道。 蒙辽这几个月和郑军的对战,肖燕燕已经下了定论,此次的连番大败:非战之罪,器不如人也! “哈哈!”王铮喝干了杯子里的残酒,旁边伺候着的肖绰连忙为他斟满。 王铮的大拇指对着自己一指,极为得意地答道:“发明火炮的那个能蛋,就是本大将军。” “啊?是你?”韩德壤大吃一惊,然后则是满脸的佩服之色。 “王大将军,真是一位盖世无双的能人异士也!竟然还会发明火炮那种大杀器,老夫佩服,佩服之至。就是不知,开花弹是怎么做出来的?火药的比例是多少?” “哈哈!开花弹嘛!其实很简单,就是用生铁做个壳,塞进去火药而已。至于火药的比例,更简单,···” 王铮看着一脸期盼之色的韩德壤,等吊足了他的胃口,这才嘿嘿一笑说道:“可是,我会告诉你吗?” 韩德壤被王铮看穿了心思,顿时大汗。 “哈哈!要是用美人计,我王铮还可能会说点秘密。至于你这个老头子,是什么话也套不出来的,你就死了心吧!” 肖绰在王铮的身后撇撇嘴,她知道,就是用美人计也没用,她和肖太后已经没少用美人计了。 可凡是牵扯到大郑的秘密,王铮马上就会顾左右而言他,从不会透漏出一丝一毫,他严防死守的东西。 不过,一些小的对百姓有益的方面,王铮想说的,也会教给肖燕燕一些基础知识。 凭肖燕燕的聪明才智,举一反三颁布实施,蒙辽的百姓也会受益匪浅。 王铮披上毛比猴还精,拔了毛比所有人都能,韩德壤知道自己不是王铮这厮的对手,于是专心和王铮喝酒,打算把王铮灌醉了再瞅机会。 两人你来我往酒到杯干,边喝酒边扯闲篇。 “王铮,如今,边界之事已了,大郑和蒙辽也已成为了兄弟之邦,从此化干戈为玉帛。你和太后虽然是伉俪情深,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主年幼,需要太后扶持,我蒙辽的朝廷,离不开太后,必须由她回去主持大局。你···该让太后回盛京了。” 韩德壤的这话说的有些沉重,王铮太喜欢肖燕燕,他不想和她分开,因此就有些不高兴。 不仅是王铮自己,他身后的肖绰也是如此。她好不容易才有了真心喜欢的心上人,怎舍得离开王铮? “唉!”王铮长叹了口气,极其郁闷地说道。 “我知道,燕燕随时可以回盛京,我估计过不了两天,给我的圣旨也该来到了,我就也必须回上京。来,韩兄,不说这个,喝酒。” 韩德壤求之不得,也立即举杯道:“干了。” 两人一饮而尽。 由于有韩德壤不停的劝酒,更由于和肖燕燕的分别在即,本就郁闷的王铮喝多了。 可即便他喝多了,即便他是被肖绰架着胳膊回去休息的。韩德壤依然没有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肖燕燕不舍得先走,她坚持要等王铮走后她才回盛京。 于是,余下的数天时间,两人就像是在上演最后的疯狂,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凡是醒着的时候,就必定在做那夫妻之事。 肖燕燕的体质异于常人,不管怎么疲累,睡一会儿就能迅速恢复。 本来体质很正常的王铮,和肖燕燕在一起后,也不正常了。 就好像是一个普通武士,被伐筋洗髓后,平白地增加了一甲子的功力,他越是让肖燕燕爽得很流的多,他就越是精神抖擞。 肖燕燕累了还会睡一会儿,他甚至都不需要睡觉,只要困了,和肖燕燕那啥后就又不困了。 肖燕燕真的像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像她这种情况,普天下除了王铮,换一个男人做她的丈夫,不久就会被她吸干了精血,油尽灯枯而亡。 不仅如此,王铮还有一点疑惑,肖燕燕在情到极致时,就会散发出一种异香。 那种异香,王铮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香气,只感到沁人心脾,他一生都闻不厌烦。 而她的那两坨,让王铮爱不释口的玩意儿,还会分泌出少量的ru汁,让王铮吃的不亦乐乎。 这一点,肖绰没有,时蓉和肖瑛也没有,郑妽更没有。 王铮问过肖燕燕是怎么回事儿,可肖燕燕也说不上来。这种现象,她还是在和王铮在一起后才有的。 耶律贤的身体极其虚弱,两人在一起只是虚应故事,从没有和王铮这么疯狂过。 和耶律贤在一起时,她还没有感觉耶律贤就已经完了,异香没有过,ru汁更没有过。 所以,王铮判断,肖燕燕要么就是狐狸精转世,要么就是像他王铮一样也有奇遇。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王铮的身体,和肖燕燕在一起,就好像是螺丝对上了螺母,不但严丝合缝,两人的精血交流,被对方吸收,还能互相改变对方的体质。 两人的身体因此都发生了变化,他王铮这才能不知疲倦,而肖燕燕才能有了那两种,其他女人都没有的异于寻常。 王铮估计是这样。 像肖燕燕的这种体质,数千年来,也许只有传说中的妲己和褒姒才会有。 要不然,见惯了美色的商纣王和周幽王,不可能对她们那么的宠溺。 但可惜,商纣王和周幽王只是正常人,不是像自己一样的穿越者,他们俩压不住自己婆娘的精气神,因此才会很快地身死国灭。 而他王铮,同样是娶了一个,就像是妲己和褒姒一样的女人,肖燕燕不但对他无害,反而有益。 王铮觉得,自从和肖燕燕在一起后,他的体质已被改变,至少能多活十年。 王铮甚至这么想过:难道?我穿越到这个大郑来,就是为了寻找肖燕燕的? 难道?肖燕燕寡居已久却始终不说改嫁,就是在等着他王铮的? 难道?冥冥之中,就知道他王铮会喜欢肖燕燕这个,已为人妻人母的小寡妇。这才让她先结婚,然后耶律贤很快就去世,让他王铮和肖燕燕一见钟情的? 他王铮都能穿越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郑,肖燕燕的体质异于常人,也就不算稀奇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后世也有因基因变异,身体不和正常人一样,难以用科学解释的各种稀奇事儿。 有很多事王铮都没法解释,他也想不通。但他知道的是,肖燕燕是他这一生,最最重要的女人,他绝不能失去了她。 良宵苦短,即便是每天十二个时辰都腻在一起,两人仍然觉得太快了。 前一次给王铮的公文,房相还说让王铮看情况,假如这边没有了大事,就让王铮回上京坐镇。 反正是征询他的意见,王铮正和肖燕燕如胶似漆,就没理他。 可自从边界划定议和完毕以后,公文再到了上京。 这次来的就不再是征询语气的公文,而是圣旨。让王铮即刻把所有事情,交给代老将军和曹显处理,他马上回上京坐镇。 知道了王铮要回上京的消息后,肖燕燕和肖绰珠泪涟涟,十分不舍得让王铮离开。 可是肖燕燕和王铮都是身不由己,大郑离不开王铮,蒙辽也离不开肖燕燕。 两人相约四个月后再择机相见,又过了一个疯狂的夜晚。这才不得不忍痛分手,各自为自己的国家继续忙碌。 长话短说,王铮回到北安州,辞别了代老将军、曹显和所有的将士,仅带着随他来前线的那些亲兵和山娃,以及准备和莲娘完婚的申四,就马不停蹄地转回了上京。 山娃的婆娘灵儿又快该生了,很喜爱呆在军营,和弟兄们在一起的山娃,不得不跟随王铮回家。 王铮和山娃回家,家里的所有人均是喜极而泣。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还是去了生死难料的战场。 山娃娘哭的稀里哗啦的,翠姑也是又哭又笑。那几个丫头更是不堪,拉着王铮的衣袖哭的站不起身。 郑妽闻讯就赶了过来,看到王铮后,她‘哇’的一声哭喊,也不顾别人都在,扑进王铮的怀里就再也不下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又没有缺胳膊少腿儿,都别哭了,就跟我那啥了似的。” “呸呸,别混说,铮娃子和山娃都福大命大造化大,老身去城外的报国寺求了个签,说你俩均是,富贵一生儿女双全的好命,至少也能活到一百岁。” 山娃娘连忙阻止了王铮的胡说八道。 一家团聚,皆大欢喜。县侯府已经成了二等县公府,再升一级就是一品洛阳开国郡公,再往上就是王爷。 王铮短短三年,就来了个三级跳,从县伯到县侯再到县公,这是大郑自古以来,还从没有的事情。 但是,王铮短短三年,却也做到了其他所有人,自从建国起就也没有做到的事情。 这还是皇上和房相,对他一压再压的结果,要不然,仅是这一次,他就应该被封为一字王。 一字王就是一等亲王,是所有的王爷里爵位最高的。 这天晚上,王铮和郑妽、翠姑,以及四个丫头说了半夜话。 将北方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将战斗的过程和凶险,将他和肖燕燕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和她们说了一遍。 在这个时代,女人出嫁后就会以夫为纲。七出里的一条就是‘妒出’,就是说,女子如果善妒,也是可以被丈夫休了的。 因此,很多女子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还会主动为夫君纳妾,即便贵为公主永不会被休,为了好名声也会这么做。 所以,王铮娶了肖燕燕为妻的事儿,郑妽等人不但不会计较。甚至还认为,自家夫君为了大郑为了百姓,不得不娶了肖太后那个老寡妇为妻,牺牲的太大了,真是委屈了他了。 郑妽还差点被王铮的无私感动哭了。 前半夜,王铮和他的妻妾们说说笑笑,后半夜,他和郑妽夫妻情深,又是小别胜新婚,自然是半夜鱼龙舞。 郑妽事后疲累已极昏昏睡去,王铮却是依然很有精神,他还没有满足。 他和郑妽在一起,门外伺候着的,就是郑妽的两个大丫环,也就是他和郑妽的通房丫头,也是可以服侍不满足的王铮的。。 可他自从有了,体质异常风情万种的小寡妇肖燕燕后,就更对十多岁,还没发育好的小女孩儿没有了性趣。 和肖燕燕相比,她们除了初次时有那层膜,其他的啥都不会,啥都放不开。王铮现在的口味儿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不是什么女孩子都会喜欢的了。 237章 路遇老丈人 半年不在家,在家就得忙半年。第二日一早,就有人来通知王铮,去皇城偏殿崇文殿议事。 虽然天色刚亮,可大街上挑挑的担担的,去早市买菜卖菜的,出门吃包子喝肉粥的等等,依然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上京大梁城的热闹繁华,是现今世上所有的城池,均无法比拟的。 王铮知道,后世的那些欧洲的大都市,在现在,最多还都是人口不超过二十万人的城镇。和热闹繁华的上京差了太多。 路过大将军府时,正巧二管家钱有财出门办事儿,一抬头就看见了王铮。他楞了一下,然后就突然冲了过来,拉着王铮的马缰,声音哽咽着说道。 “公爷,公爷啊!你可算是回家了啊!下人们都想死你了啊!” “哈哈!回来了回来了,大家都还好吧?” 王铮一直都很随和,对所有的下人也从不打骂,即便哪一个人犯了错事,也只是笑呵呵地教育几句了事,从不克扣下人的工钱。 因此,下人们对王铮都很亲,看到他就像看到了自己的亲老子一样。 “好,好,大家都好着呢!就是半年没见公爷,太也想的慌。” “哈!大家都辛苦了,你通知大管家田有福,让他给两个府里的下人,每人赏二百个大钱打打牙祭。另外,我这次回来,以后估摸着会很忙,住在城外来回跑,忒不方便。要不,你让人去风雪庄,把我的四个丫头接来,我以后先住在城里的公主府,和大将军府算了。” “好嘞!大将军真是善心人,一回来就给下人们赏赐。我这就去风雪庄接四位小娘子去,公爷记着回来吃午饭哈?” 钱有财喜欢的屁颠屁颠的,说着话就跑了,都忘了给王铮行个礼。 二百个大钱,是大部分下人一个月的工钱,能让普通百姓的一家三口,哪怕是什么都不做,也能一日三餐吃上两三个月的饱饭。可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收入。 此时的大郑,从国家到百姓,虽然极其富裕,物价却并不高,人们的幸福指数,是历朝历代以来最高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王铮还是不满足,他过家门而不入,一边走一边看。 上京在郑耀的治理下,处处都是干干净净的,随处可见环卫工人的身影。 所有的地方,所有的人,都是规规矩矩井然有序,人们满脸的幸福洋溢,像一只辛苦的小家雀,为了自己的家人能过得更好,起早贪黑不停劳作。 如今,北方基本已经安宁,上京不再需要宵禁,夜市可以有了。 商业气氛还不是太浓厚,需要想办法解决。 上京城的人口还没有达到一百五十万,仍然需要鼓励生育。 想到生育,王铮就又想到了优生优育的为题。 因为数千年来根深蒂固的老思想,女子还没有发育成熟,身体还没长开,十四五岁就早婚生子的事情,短时间改变不了,只能慢慢来。 王铮现在能做的,就是想想,有什么现在就可行的医疗方法,尽量减少一尸两命那种惨剧的发生。 他上辈子没有做过医生,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只能凭着少得可怜的有限知识,再加上自己的想象,希望能稍微改变一下,现在的生育现状了。 因为他的建议,从皇上郑成到他王铮家,许多人入股的标准件作坊,已经开遍了大郑的各个州郡。大郑现在的手工业正在蓬勃发展。 但还是有些不足,不仅是标准件,应该所有的作坊一起发展,才能使大郑发展的更快,也就会更富裕,宣睿盛世也就能更快地到来。 想到宣睿盛世,王铮又想到,一个盛世的创立,不仅是国家富裕那么简单,最基本的一条就是,边境安宁四海清平。 可现在,女真和蒙古崛起在即,和西夏的大战也不会太久,吐蕃蠢蠢欲动,就连真腊那个撮尔小国,也是不甘寂寞连挑边衅,妄图吞并大郑。 别的异族王铮都会很重视,就是那个真腊,他只能呵呵了。 “要不然,现在就开始训练一支,擅长山地雨林作战的部队,凑个空把真腊灭了算完。省得它就像苍蝇一样,也吃不多,却就是一直恶心人。” 王铮如是想。 他现在既是手掌天子剑的兵部侍郎,又是尚书省右仆射。 凡是涉及到国计民生边境战事,他都能说得上话,都属于他的职权范围。 他就是不想管,只想在家搂着他的婆娘,过他自己的小日子,皇上和房相也不会放过他。 走着走着,王铮一抬头,突然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带着几个衙役,堵在路上,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王铮楞了一下,心说:莫非,这家伙有龙阳之好?他莫非是看本大将军英武不凡,想和本大将军分桃断袖? 咳!想不到啊想不到,他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居然还是个受。 王铮自动把他自己当作了攻。他都没想想,人家要是个攻,想让他做受呢? 不过,不管是攻或者是受,都是不可能的。 王铮再仔细一看,貌似,那人有点面熟。 可他正挠着脑袋想,他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人,就听那位中年人说道。 “贤婿,见了老夫,为何还不下马?” “贤婿?”王铮突然想起来了,感情,这位不是攻也不是受,而是他正儿八经的岳丈钱舒。 按正常情况,王铮还没有和钱明珠行聘礼之前,钱舒看到他后,只有给他这位大将军洛阳县公行礼的份儿。 王铮觉着,自家这位岳丈,今日是想,在他后面的衙役面前表现一番,证明他确是辅国大将军王铮的岳丈,这才故意这么做的。 王铮当然要给岳丈面子,他不娶钱明珠进门,并不是他讨厌钱明珠,而是嫌钱明珠还小,想等两年再说。 不过,自从那一次山娃说过他之后。王铮也觉着,自己好像做的不对,他不能用后世的思想揣度现在的女人。 他一直不和钱明珠行聘礼,就是在侮辱钱明珠,也侮辱了钱明珠的所有家人。 钱明珠小小年纪,被他娶回家去随便折腾,她的家人不会有任何意见。可他不折腾钱明珠,她的家人就会认为是奇耻大辱。 “啊!”王铮连忙滚鞍下马,对着钱舒深施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原来是岳丈大人,恕小婿刚才在想着国事,没有看到岳丈大人,小婿实在是不该,还请岳丈大人赎罪?” 王铮表现的足够诚恳,给足了钱舒面子。他这才变了脸色,捋着胡须微笑着说道。 “贤婿为国为民操心劳力,即便是在行走坐卧之时,也均在操劳国事。老夫怎能怪罪?贤婿,你这是要去往何地啊?” 钱舒明知故问,现在两人站立的地方,是通往皇城的必经之路,马上就要到了午门了。 王铮明显是要去皇城内。他这么问,显然是还想属下面前,显示一下,自家的女婿不是凡人。 “回岳丈的话,皇上宣小婿去崇文殿议事,小婿正在赶往内宫。” 王铮依然给足了钱舒面子。 “嗯!···皇上离不开你,朝廷也离不开你。你既是兵部侍郎,还兼着尚书省的右仆射,无论政事军事,均得操心,肩负的重任越多,就越是繁忙。去吧!去忙吧!老夫和手下巡街,无意中碰到了你,也没甚事。” 王铮闻言一愣,他还不知道钱舒,已经被调到了大梁府的事情。 “巡街?岳丈现在的职位是?” “蒙郑知府不弃,老夫现今在大梁府,暂代判官一职。” “判官?”王铮想了想,没想明白大梁府的判官是几品官,估摸着不会太高。 王铮想,钱舒都是他岳丈了,自己不能不帮他一把。现在,他在尚书省的位置上,还没有做过任何事,以后却会事情很多。 最近,他想成立一个临时机构,官职不大,权利却是极大,他的很多所思所想,都要让这个机构去颁布实施。 这个机构的一把手,只要能按部就班地做事,不出大的错漏,以后就会升迁的极快。 王铮想,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就便宜自家的老丈人了。 “岳丈,尚书省缺一名秘书丞,不知道岳丈可有意否?” 钱舒一听王铮的话,顿时就有些呼吸不匀。 王铮帮过的人太多了,他帮的每一个人都有极大的收获,可就是没有帮过他这个老丈人。当然,郑耀帮他这一次不算,不是王铮授意的。 现在,即便他还不知道,王铮让他去尚书省做什么。 但他却知道,这是自家的女婿,在给他提供一个跳板,他只要顺着这个跳板走,有自家女婿照顾,前途就不可限量。 “中,中,贤婿运作此事就好,老夫必会竭尽全力尽心做事,必不让房相失望。” 钱望高兴的,把土话都说出口了。 “那行,岳丈今日回府衙完成交接后,在家等好消息就是。不出两日,就会有人通知岳丈去尚书省赴任。” “中,中。老夫这就回府衙,让郑知府另选贤能。” 翁婿两人正在叙话,就见一名宦官急匆匆地跑来,无视钱舒的存在,直接急慌慌地对王铮说道。 “哎呀我的大将军呐!你咋还有闲暇唠嗑,快去崇文殿吧?为了你的事儿,崇文殿里都快打起来了。皇上命小奴特来寻你,大将军,快跟小奴走吧!” “什么破事儿能打起来?那些老家伙,太不着调了,都是些欠收拾的货。” 闻听王铮的话,小宦官大汗,钱舒大汗,钱舒身后的四个衙役大汗。王铮的亲兵却是暗自偷笑。 王铮对他的老丈人恭敬,对别人可就不用了。他要不在朝堂里,偶尔骂几个不长眼的大臣,那些老家伙就总是不安生。 王铮告辞走了,钱望抹着汗欣喜不已。他身后的四个衙役,均是连声赞叹,一脸的羡慕妒忌恨。 来了皇城门口下了马,自有亲兵照顾胭脂虎,他拿着述职报告,跟随小宦官查验了腰牌进入宫门,左转右绕来到了崇文殿。 王铮在崇文殿外,还听到里面吵吵嚷嚷乱成一团,就像是菜市场一样的热闹。 可等宦官高声大喊了一句:“辅国大将军上柱国王铮到。”以后,里面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左日开始月票双倍,求月票,求打赏,各种求,要不然,憨厚老实只懂写书的孤独,就没动力了。 238章 这个混账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刚才还吵吵的面红耳赤的文臣武将们,一霎时都成了闷嘴葫芦,再无一人多说一句话。 王铮进了大殿给皇上见了礼,看看已经给自己腾好了一个位置,他转身走过去站好,两手耷拉在小腹处,就开始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 按规矩,皇上不问他,他也没事禀奏的话,是不能乱瞅乱看乱说的。王铮的本事再大,他也不能恃宠而骄,他必须有自知之明。 “王卿回来,朕甚是欣慰。王卿一举收复了燕云十六州,了了太祖的遗憾,劳苦功高,朕也可告慰太祖的在天之灵了。可朝臣们已经议论了多天,说朕对你的封赏不公,王卿,你对朕的封赏,可有异议?” 皇上郑成心中忐忑地问王铮道。 他害怕王铮不满对他的封赏,当场就和他撕破脸。 “回皇上,微臣早就说过,微臣此生所愿,不是为了封侯拜相,不是为了高官厚禄锦衣玉食。微臣所愿,仅是为了我大郑的江山社稷,四海清平边关安宁,是为了我汉家的所有百姓,人人都能吃得饱穿的暖,不受战乱之苦,能够幸福地生活。高官厚禄对于微臣来说,皆是虚妄。因此,微臣对皇上的封赏,没有异议。” 王铮不介意唱唱高调,表现一下自己的大度。 即便他对皇上扣扣索索,对他的封赏不满意。反正也已经是既成事实了,也改不了了,何必再闹得大家都难看? 再说,王铮也确实不太在意官职和爵位的高低,只要现在的官职,能方便他做事就行。 何况,他的功劳太多太大,皇上和房相也很为难,没法按正常的情况给他封赏。 如果按照规矩封赏他,到最后封无可封的时候,皇上总不能把皇位让给他吧? 高官和爵位是让别人羡慕的,是激励后来人的。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啥大用。他只要天子剑在手,想做什么事儿就做,没有人阻挠就行了。 王铮的话说完,底下议论声一片。 有说他傻恨铁不成钢的,比如钱望,有说他大度赞扬他的,比如房相。 有说他是在装样子的,比如王若和陈尧。有说他是不需要的。说什么的都有,乱七八糟莫衷一是。 “诸位同僚,我王铮本就性情淡泊,对名利看的不是太重。只要能让我为大郑为百姓做事,即便我只是一个平民也无所谓。这是我王铮的本心。以后,等我大郑的社稷稳固,等百姓们都过上了幸福生活。我王铮愿辞去所有职务,回家只做一个富家翁,王铮的此生所愿就已足矣!” 王铮稍微斟酌,然后看着所有朝臣继续说道。 “因此,王铮恳请诸位同僚,以后只需尽心做事,辅佐皇上尽快开创宣睿盛世即可。莫要总是在朝堂上,吵吵这些琐碎之事。该怎么封赏我王铮,皇上和房相自有计较,大家吵吵过来吵吵过去,除了浪费了时间,无一点益处。诸位同僚以为然否?” 王铮的话,让很多人汗颜无地,让皇上感慨良多,让吕相和陈琦钟肃等,则更是佩服。 “王卿,真是朕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也!” 皇上颇为感慨地说道。 “这混小子,居然如此淡泊名利,视高官厚禄如粪土?老夫小看他了。” 直到此时,钱望对王铮的看法,才算是大为改观,他也捋着胡须暗暗赞许。 接下来,王铮简略地做了一番诉职报告,把他出征燕云十六州,这半年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当然,涉及绝密的事情,他依然是守口如瓶。 有些话,只能和老丈人皇上郑成说,让他知道以后,支持自己的所思所想就行了。是绝对不能宣扬的。 有几样针对蒙辽的做法,王铮想起来就觉得愧对肖燕燕。但他为了大郑,还不得不做,也就更不能说了。 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事情,让群臣又是高兴又是感慨,然后又议论了半天。 王铮也很无奈,他不能捂住所有人的嘴,就连皇上都不能。 大臣们都想表现自己的忠心为国,都想展现自己的奇谋良策。 这也是大郑能够繁荣昌盛的要素之一,他不能让大家真就闷着头做事,一句闲话都不说。那样就把大郑毁了。 王铮觉得,只要大臣们不是太过分,就都是能理解的。 许久之后,王铮等大臣们稍微安静了,这才开口说道。 “皇上,微臣觉得,我大郑现今虽然还是边患不断,但内地却还算是清平。微臣以为,上京城内已可以取消宵禁,让我大郑的经济更繁荣,使工商业更快地发展,使百业俱能快速振兴。” “啊?哈!这是小事,王卿还兼任尚书省右仆射,这些你份内的小事,王卿下去和吕相商量即可。” “啊?不需禀奏皇上啊?微臣不懂。皇上,微臣还有一事,微臣想成立一支熟悉山地和丛林作战的部队,以备不时之需。” “王卿此言何意?”皇上郑成纳闷地问道。 专门去山地和丛林作战的部队,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王铮看了看皇上背后挂着的大郑全图,淡然说道。“真腊。” “啊?真腊?”皇上一惊,心说:这个混小子,刚打完了蒙辽,对西夏的战争储备也正在准备,他就又瞄上真腊了。这厮,还真是好战。 “此事你先写一份方略,朕看后再议。王卿刚回来,先别忙着找别国的事儿,还是先把你的事儿办了再说。” 王铮一愣问道:“我有什么事儿?” “你这个混账,朕赐婚你和钱氏明珠都多久了?你说说,你自己说说,你把人家姑娘一直晾着,到现在也没走一个聘礼。你让人家一个大姑娘,现今都没脸见人了。你说,你对得起朕的一片苦心吗?你对得起钱氏明珠的一片痴情吗?” 皇上郑成想到钱望对他的数次哭诉,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混账,放着朕特意为他挑选的,钱明珠那么好的姑娘不娶。却跑去大定府临阵娶亲,硬是看上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寡妇,真是可恼啊可恨。 他是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后来竟然站起身来,走到了王铮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差点破口大骂王铮一顿。 “皇上英明哇!”钱望差点老泪纵横。 他都六七十了,原来还和王铮是平级。 可王铮自从兼任尚书省的右仆射后,已经比他还高了半级。 他对王铮没办法,就只能找乱点鸳鸯谱的皇上哭诉。 “咳!才多大点事儿啊!你这么激动作甚?” 王铮抹了把脸,满不在乎地说道。他被皇上喷了一脸唾沫星子,不抹了难受。 然后王铮扭脸对钱望说道:“老钱,回家准备好嫁妆,最近我就把明珠娶进门。告诉你哈,嫁妆少了我可不答应,你就等着明珠回娘家哭吧!” 王铮本就和钱望一直不对付,他刚来朝中时,本着四海之内皆兄弟的逻辑。还和钱望平辈儿论交,可现在却成了他的孙女婿,得叫他祖父,王铮当然很不满意。 “不少,不少,一定会让大将军满意。”钱望一听王铮的话,不但没有因为王铮对他的不敬不高兴,反而很是喜悦地说道。 嫁妆算什么?只要他钱家攀上了王铮这棵大树,以后要什么就会有什么,现在还会在乎一些嫁妆? 尚书省管着六部,尚书省的右仆射,属于房相和吕相的副手,算是六部的顶头上司。现在的钱望,还算是王铮的手下。 因此,只要是在正式的场合,比如在这大殿上,他就必须称呼王铮的官职,不敢以钱明珠的祖父自居。 “还有翠姑,你要不也一并娶了吧?有病就得治,别讳疾忌医,重症需用猛药,双管齐下的话,也许能痊愈的快些。” 皇上郑成继续安排道。 “皇上所言极是,有病就得赶紧治,可不能讳疾忌医。”钱望举双手赞成。 “不错不错,王大将军浴血沙场连番死战,得了怪病可以理解,但却必须抓紧时间医治,御医郝大夫最善医治心理疾病,以老夫看,就由郝大夫为王大将军医治即可。” 房相也出声符合。 “对极,听说房相送给大将军的,那两位双胞胎小女娃还不错。大将军无需怜惜,只管随意享用就是。可不能走火入魔入了邪道啊?” 钟肃也提议道。 “若实在不行,老夫家中还有优伶数名,送给大将军为奴为婢也可。大将军可再也莫要自误,只稀罕老妇人了啊!” 陈琦也痛心疾首道。 此时代的歌妓舞妓大多都是女人,唱戏的优伶大多都是男子。 陈琦担心王铮还喜好男风,他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即使献出自家的男优,也不想让王铮只是迷恋老妇人。 现在的社会,养娈童喜男优好男风,有分桃断袖之癖的官宦士绅比比皆是。 可喜欢年老寡妇的却真是不多。 大家为了大郑的江山社稷,为了百姓的富裕安康,为了宣睿盛世的尽快到来。可谓是,为王铮的病操碎了心。 王铮被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满头雾水稀里糊涂,他纳闷地问道。 “病?啥病?谁有病了?” 王铮还不知道,他在现场所有人的心目中,早已是一个心理特别扭曲,疾病特别严重的变态家伙。 他要是不变态的话,以他二十多岁大好的青春,能娶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寡妇为妻? 虽然肖燕燕只有二十八岁,只比王铮大了一岁。虽然她也未曾生育,王铮和她的初次时,她甚至还见红了,可大家都不知道啊!这才有了这个天大的误会。 “哼!你这厮,还嘴硬。朕意已决,王铮无需参加早朝,最近以治病和大婚为主,一个月内,必须和钱明珠以及翠姑姑娘完婚,否则···哼哼!闲暇无事之时,则来皇城处理公务,钦此。” “遵旨。” 不是王铮在遵旨,他现在还糊涂着。 是王若在遵旨,他的主要工作,就是为皇上书写好四六骈文的圣旨,让皇上审阅过后,盖上天子玉玺,他再命人颁布实施。 其实,现在他的这个中书侍郎,基本上就和皇上的秘书差不多,根本就没有一点实权。 实权都在尚书省,被房相和吕相把持着。嗯!以后还得算上他王铮一份儿。 皇上郑成说完,瞥了王铮一眼,冷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转身就回了后宫。 作为郑妽的父皇,他的女婿竟然是个喜欢老寡妇的变态。不仅如此,王铮甚至有可能还有龙阳之好。 这让皇上郑成情何以堪?要不是朝廷实在是,离不开王铮这个混账。他早就因为太是丢人颜面无存皇威受损,把王铮那厮大卸八块了。 崇文殿的小型会议因此就散了,还是因为王铮。导致王铮的好些事儿还都没顾得说,皇上就被他气跑了。 239章 人见人怕鬼见鬼愁 为安基陶瓷林和早春无敌朋友加更,多谢你们的打赏和月票。多谢。 皇上走后,王铮疾步追上钟肃,拉着他的衣袖问道。 “钟相,钟哥,老钟,到底是咋回事儿啊?我咋一回来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到底是谁有病了?我咋听着,大家都是在说我呢?” “你这厮叫我哥?”钟肃一听大恼,他本来还想为王铮分说清楚此事,没想到王铮却叫他这个老头子叫哥。 他和钱望是平级,年龄也只差了十多岁,可王铮以后得叫钱望叫祖父。那岂不是说,他比钱望还免了两辈儿? 于是乎,钟肃大恼,不理王铮,甩开袖子就走了。 王铮没了奈何,扭脸一看陈琦走了过来,连忙就又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袖。 “陈相,···”这次王铮没敢叫哥。 “陈相,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大家都针对我作甚?我做错啥了?” 王铮没想到,陈琦一看王铮拉住了他的衣袖,居然就跟见了鬼似的大惊失色。连忙甩开衣袖,盯着王铮的手说道。 “你···你别碰老夫,老夫可不好男风。你那只摸过男人屁股的手,再摸老夫一下,老夫就和你拼了。” 陈琦说完后,一边趔着身体提防王铮,一边就像是被狗撵似的逃了。 “我靠,我啥时候好男风了?老子的这只手,除了摸过我自己的屁股,就是摸女人的屁股,哪里摸过别的男人的屁股了?” 王铮左看看右看看,本想再找个人问问。可大家关心他时是真心的,是因为他太能干,大家都能因他而受益。 可逃避他时,也都跟兔子似的,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最后,王铮好不容易才逮住了钱望。 他虽然和钱望尿不到一个壶里,但钱望毕竟是钱明珠的爷爷,砸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觉得钱望会对他说实话,这才拦住了钱望的去路。 “爷爷···祖···祖父,···”正式的朝堂上,两人只能按官职称呼。 可朝堂散了,私下里,王铮还得按钱明珠叫钱望祖父。 “这到底是···”王铮又没想到,他还没说完,钱望就急忙跳开了几步远,摇着脑袋对王铮急慌慌地说。 “孙女婿啊!老夫全家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让舒儿准备好明珠的嫁妆,保你满意就是。可老夫都一大把年纪了,已是年老色衰,再说我还是明珠的祖父,咱俩还是亲戚,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以后,你就是对明珠胡作非为,他是你的婆娘,你怎么她老夫都管不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夫装作不知就是。老夫虽然心疼孙女儿,却也不会干涉你的特殊爱好。老夫但求王大将军,你今日就放过老夫吧?” “我×,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咋连年老色衰都突噜出来了?” 这一次,王铮是彻底的无语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这些人了?竟然导致他们看到自己就像见了鬼似的。 走就走吧!王铮也懒得搭理这些老头子。 可他的事儿还没办完。他都让老丈人钱舒在家等着,明日就来尚书省赴任了。 可现在这些人却都不理他,他也不能第一次承诺给老丈人办事儿,就放他的鸽子啊! 因此,王铮马上屁颠屁颠的,就去了尚书省去找房相和吕相。 还没跑到尚书省,他就看到,平时对他青眼有加的吕相,正在和房相一边谈论着什么事一边走。 王铮连忙赶上去。“哎哎!两位宰执慢走,属下有话和你们商量。” 房相和吕相一听到后面的话声,就觉得不对,连忙扭过身来,看到果然是王铮,就各自连退两步双手护胸,满脸戒备。 就像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在小胡同里遇到色狼时的标准姿势。 “你想怎样?光天化日之下,你···你可别乱来。” 房相惊恐地说道。 “这里可是皇宫大内,高手如云,王铮,你的病还没严重到不顾后果吧?” 吕相也担心自己会受到王铮的侵犯,紧张兮兮地问道。 “我···”王铮被气的,说都不会话了。 “你们才有病,你们两个全家都有病。我找你俩是有事说。”王铮恨恨说道。 “何事?公事可以说,私事儿免谈。”房相依然是满脸戒备。 王铮这个变态,他要不只是喜欢老寡妇,还喜欢玩弄老男人怎么办?裤子一旦被他脱了,再提上也是丢死人呐!可坚决不能晚节不保啊! “是这,我这人太懒你们也知道,有些想法对咱们大郑很有用,但有些我也是一知半解。需要一些人按照我的思路,把我的想法归纳总结,查漏补缺,然后再颁布实施。因此,我打算成立一个部门,把我的想法交给这个部门完善,让你俩老家伙审查后,可行的就全大郑颁布实施。” 王铮很生气,因此说话就很不客气。可房相和吕相,却没有计较他的不客气,而是异口同声马上赞成道。 “可行,你自己去办吧!需要什么人让钱相给你安排,在咱们尚书省挑选官吏也行。” 王铮一愣问道:“你俩都不问是啥事儿?” “没必要问,你只要办的是公事,就都是对大郑有益的事情。” “要是私事儿呢?” 房相和吕相闻言大惊,刚刚松懈的神色马上又紧张了起来,再一次的双手护胸问道。 “啥私事儿?” “我想让我老丈人做这个部门的秘书丞,算是沾点朝廷的便宜,帮我老丈人一把。怎样?这也不算是大错吧?你俩要是不答应,我就找皇上说说去。” “好好,都答应你,你做的很对。这叫举贤不避亲,肥水不流外人田,这还叫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么做很正常,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早请示晚汇报,只求你离我们远一点就行。王大将军,你可以走了吗?” “先别急,我还有件事儿。···”王铮不慌不忙,房相和吕相顿时又是满脸警惕抓紧了裤带。 “是这,燕云十六州打下来了,可燕云十六州的面积太大。我估摸着,只建一个卫镇怕是不够,···” 房相连忙插话道:“那就建两个卫镇,一个叫燕京卫,一个叫云州卫,兵力部署你安排,。这些你和陈相商量好以后,把提督名额推荐几个,公文让我们看看就行,不是大事儿。你还有事儿吗?” 王铮翻了个白眼问道:“你们就这么烦我?” “非也非也,实在是···咳咳!太忙了啊!”吕相连忙尴尬地说道。 “还有点私事儿,你俩也知道,皇上逼着我在一个月内,和钱明珠以及翠姑结婚,···” “知道知道,到时候一定会派人去,双份儿大礼,···” 王铮闻言一翻白眼:“双份儿?我还想把时蓉和肖瑛也收了做小妾。···” “那就四份儿,一定让王大将军满意。” “这还差不多。” 王铮走了,房相和吕相各自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说:哎呀我滴个娘啊!差点就晚节不保啊! 一下子送出去四份儿大礼,虽然让人心疼,可总比被王铮扒了裤子那啥后,不但肉疼并且被耻笑万年强,很划得来。 王铮辞别两位宰执,就去了自己右仆射的办公地。一路上,王铮身旁五尺之内,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男人,特别是老男人。 不过,皇城内也有不少品阶很低的女官,也还有些内宫的女官路过此地。 她们却不怕王铮,一个个昂首挺胸地就冲着王铮走来,就好像生怕王铮看不到他们的胸似的。 王铮怕冲撞了女人,落个不好的名声,就赶紧躲闪。没想到那些女官,离开王铮几步后就开始嘻嘻直笑,其中一个说的话声音大了些。 “看,我说吧!他喜欢男人,并且是老男人,不喜欢女人,你就是脱光了,他也不会看一眼。” 王铮还纳闷,心说:这几个女人真不害臊,居然敢这么说话? 但他还纳闷,居然还有喜欢老男人的?太不可思议了,喜欢娈童的有不少,喜欢老男人的,却还是第一次听说,是谁喜欢老男人啊? 幸亏王铮和那几名女官不熟悉,要不然,他非去拉住人家问问不可。 王铮的办公处距离两位宰执的不远,都在一个大院子里。可让王铮不满意的是,他的地方太小,装不下几十人同时办公。 反正也有房相和吕相的许可,王铮就四处转悠,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独院。 他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了一个理想的所在。 “哈!这个独院儿好,就这儿了。” 小院儿不大,五间正房,两侧还有十多间厢房,一个标准的老式四合院。 王铮到门房对门房说道:“就说是我说的,今日开始准备,明天一天时间搬家,后天一早把这个院子给我腾出来。” 老门房一撇嘴问道:“你谁啊?说话这么大的口气,小小年纪不学好,却敢来我尚书省里糊弄人。” 皇城内太大,人也太多,多年没见过房相的都有,就更别说是王铮这个,很少上朝的懒人了。 “我是谁?”王铮哈哈一笑说道:“哈哈!我是鬼见愁王铮。” 王铮今天是,谁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似的,他就又给自己起了个诨号。 王铮没想到,那个门房听了他的大名,居然再次一撇嘴轻蔑的地说道。 “王蒸?你要说你是姓郑,老夫还会怕你稍许,王蒸是哪根葱?” 王铮闻言一愣,皇城里还有没听说过他的大名的?好像不可能吧? 果然,还没等王铮说话,那名老门房突然就反映过来了,他先是睁大了双眼,指着王铮的鼻子,哆嗦着嘴唇,结结巴巴地说。 “王···王铮?” “然也!” 王铮就知道,在皇城内,最喜欢八卦的小官小吏,和门房杂役之类的,没有听过他恶名的几乎没有。 “哎呀额滴娘呀!” 老门房听到王铮亲口承认,马上就是一声怪叫后,丢下王铮,扭头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好了,效果有了,目的不久后就能达到,王铮也转身就走了。 不久后,房相的跟前就站了一位四十多岁的文官,在哭哭啼啼地向房相哭鼻子诉冤屈。 说王铮是如何如何的强横霸道,是如何的不讲道理,看中了他的院子,就要让他们那个部门搬家,是如何的罪恶滔天万不可恕等等。 他没想到,房相却只用一句话,就把他打发回去了。 “他说的就是我说的,让你搬家你就搬,今天就开始搬,连夜给他把院子腾出来。不长眼的东西,他的话你都敢不照办,想死不成?” 好吧!哪个部门的主官,被房相骂的抹着泪走了。当天就把那个小院儿给王铮腾了出来。 240章筹建综合处 皇城里凡是工作日,中午都会管一顿免费的简单工作餐。两菜一汤,馒头或者米饭管饱。现在的大郑不差钱,管的起。 到了下衙时刻,王铮看到别人都拿着饭盆去了餐堂。 他没有饭盆,就空着手向餐堂走去,打算混一顿午饭,下午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明天在家偷懒,就不来了。 可一路上,平日里那些,看见他都会腆着脸,满脸讨好的表情,笑着和他打招呼的同僚。 如今却是狗眼看人低,不把他这个大将军当干部,竟然都躲着他走。 王铮当即大恼,他还以为自己因为娶了蒙辽的肖太后,别人担心他会和肖太后沆瀣一气,对大郑不利,开始提防他了。 于是,他当即就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一帮无知的小人。” 当然,他这句话,从房相这位宰执,到扫地的杂役,凡是对他敬而远之的,全都骂了。 算了,在皇城内受不了的窝囊气,老子回家吃饭去,下午就翘班了。 反正王铮很自由,皇上下旨准许他,最近在家以治病和结婚为主,有空了再来皇城上班,他只要说自己没空,谁都奈何不了他。 虽然王铮还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 但有自由就行,他在前线操碎了心,昨日才回家,今日就来上班,竟然一天都还没有好好歇着,他本就很郁闷。 回家去,不干了。 王铮自动把他和肖燕燕,在一起逍遥自在的那些日子忽略。 把他屁事儿不做,只和肖燕燕在床上,昼夜不停地胡天胡地,也算做是在为大郑操心费力。 他为了大郑,使用美男计把自己都献出去了,如今却被同僚冷遇,他很是不平,于是就哼哼着回了家。 王铮回的是大将军府,他刚从前线回来,还兼着琐事最多的右仆射,以后就会很忙。 从县公府到皇城太远,不方便,就打算暂时在大将军府居住。 回到家里,果然,他的四个大丫环已经被接了过来。听说他回家了,立即穿花蝴蝶似的跑了过来迎接他。 看到了家人,王铮的心情马上就好了。别人对他再好,再是支持他,也没有他的女人对他全心全意。 洗漱之后换上便装,王铮没顾得吃饭,却一把把欧阳玉玲拉进了怀里,一边张着大嘴在她的俏脸儿上乱亲,一边上下其手。 到底是小玲还是小珑,王铮到现在也分不清楚。 她们姐妹俩是一卵双生,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是声音打扮,几乎是一丝一毫都不差。 不过,反正这俩姐妹全都是王铮的人。 因此,每次他叫着小玲,拉进怀里的很有可能就是小珑。他也不管到底是欧阳玉玲还是欧阳玉珑,只管想怎样就怎样,反正不管是谁,都巴不得和他亲热呢! 时蓉肖瑛和欧阳玉珑,也可能是玉玲司空见惯,唔着小嘴哧哧直笑。 “公爷在军中半年,憋的狠了,看把他急的?” 虽然公主郑妽昨夜陪着公爷,可公主的体质娇弱,根本不可能让公爷满足。但人家才是真正的夫妻,昨夜在一起才属于正常。 因此,这四个丫头,昨天都很乖巧地,没有打扰王铮和郑妽小别后的重聚。 公爷的身体太强壮,她们几位谁都不能天天承受,要不然就受不了。 昨晚公主伺候了公爷,她就必须休息两三天才行。 郑妽刚新婚那阵子,太是稀罕公爷,贪得无厌地和公爷过满了一个蜜月。 可后来王铮去了前线后,她进内宫看望娘亲。她娘亲庞贵妃一看到郑妽,当时就心疼的直掉眼泪。 郑妽和王铮需索无度,被折腾的太狠,体质本就娇弱的她明显消瘦。由于头天晚上睡的太晚,那天她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儿。 庞贵妃是过来人,当即就看出自己的女儿,这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她怕自家女儿长时间这样会短寿,于是就狠狠地教育了郑妽一番。 她说女人要有节制,三五天满足一次就行了。她说女人不能总霸占着男人,要不然别的女人就会有意见,家庭就会不和睦。 她说如果王铮太厉害,让郑妽十天和王铮在一起一次就好,再多了她就会折寿。 她恳求郑妽,自己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让郑妽可怜可怜她,以后可要听她的话,可不能天天和夫婿在一起做那事儿了。 庞贵妃的那些话,把郑妽给点醒了。 她也知道自己总是霸占着夫君不对,知道这样就会引起别的女人的妒忌,知道自己每日和夫君在一起,对身体就会有损害。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每时每刻都想和夫君在一起,恨不得被他弄死了才好。 可是她娘亲的话她也不得不听,再说她也不想早死。这么好的夫君,早死了让别的女人拥有,岂不冤枉? 于是,从那以后,她就和翠姑,以及王铮的四个丫头说开了话,让她们多诱惑王铮,别让王铮总是去找她。 她控制不住自己,就想让别人魅惑住王铮,这也算不是办法的办法吧! 今晚,应该就是时蓉和肖瑛,轮流服侍公爷了。所以,时蓉和肖瑛看向王铮的时候,一直就是面泛桃花满目柔情。 王铮承足了手口之欲,心满意足地由四个丫头伺候着吃了午饭。 然后就钻进了书房,明天钱舒就会去尚书省报道,他不能让老丈人没事儿做。 想帮他,就得让他多做事,他干出了成绩,升迁才不会被别人嚼舌根。 王铮让他进入尚书省,只是给他提供一个能快速升迁的平台,还要钱舒多努力做事才行。 王铮打算,六部之外,在那个独院里再新设一个综合处。 他亲任处长,哦!现在还没有处长这个官职,那从他王铮开始就有了。 六部九卿的首官,全拉进综合处做副处长,大郑各主要部门,均得挑选一到两位能吏在综合处做事。 王铮和六部九卿的首官,当然不可能天天在综合处里坐着,就必须有一个综合处理所有事情的下级官员。 这位官员,王铮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让他的老丈人钱舒做了。 综合处的职责是,监督管理尚书省安排下去的所有事务,督促各州府尽快尽好地实施尚书省制定的国策。 当然,综合处的另一个作用,是能让王铮的很多利国利民的办法,尽快颁布实施,并且实施到位,不到位也有办法制裁。 综合处的优点是,提高了大郑朝廷的办事效率,能使制定好的国策,尽快颁布施行并且有效监督。 如此一来,综合处的看似是一个小衙门,却有极大的权利,可以说是把六部九卿一网打尽了。 当然,真正做事的还是六部九卿,综合处只是代替房相和吕相,协调、监督、管理而已。 谁敢对综合处阳奉阴违,就和政绩挂钩,年终评价,综合处的王铮也会有很大的发言权。哪怕你是六部里的尚书,只要综合处评价的政绩太差,被罢职丢官也很有可能。 王铮的这一招太狠,他这是逼着六部九卿里的所有官吏,以及各州府的各级主官。 必须清正廉洁,必须好好做事,必须为大郑鞠躬尽瘁。 要不然,被罢官去职是小事儿,被在史书上浓墨重彩地,写成一个昏官贪官奸佞之臣,可就太姬八丢人,一丢就丢了万万年啊! 古代的文官们,比武将还不怕死,却就怕被骂做是奸佞,在史书上留下骂名。 王铮利用的,就是文官们这个最大的弱点。 把筹建综合处的大政方针写好,王铮喝了口茶水,满意地点点头。就拉过来随身伺候他的欧阳玉珑小丫头,也可能是欧阳玉玲,说了会闲话。 玲珑双骄两个小丫头,本就是混血的双胞胎,比大郑一般的女子都发育的更好。 再加上经常被王铮刺激,荷尔蒙就愈发旺盛,就发育的更好。貌似,比大了她们将近两岁的钱明珠,发育的还好。 现在,她俩看着小,其实也不小了。最让王铮稀罕的是,这一对儿双胞胎,还是光板一块,一对儿白虎。 想到这一对儿一卵双生的双胞胎,一起在床上伺候他的情景,王铮都会忍不住。 王铮听过山娃的话后,他现在觉得,只要别让她俩太早怀上娃,也可以开发她俩了。 因此,这次回家后,王铮表现的,好像比以前更色了。但他越是色色的,就越是让四个丫头喜欢。 王铮不色,她们哪还会有机会,做大将军洛阳县公的小妾啊?何况,王铮现在还是一位县公,凭他的能力,估计不会太久,他必会被封王。 到那时,水涨船高,她们假如再为王铮生下一男半女,就更脸上有光,就更能光大娘家的门楣了。 王铮上下其手,把欧阳玉珑(玲)弄得娇-喘吁吁情难自禁,羞红着俏脸儿趴在他的怀里不敢抬头。 此时,她一卵双生的双胞胎姐妹欧阳玉玲(珑),正和时蓉肖瑛在后院做着针线。 却突然就面红耳赤,双腿夹了又夹,一双小手儿总想去揉胸。可却又太害羞,不好意思,就总是坐卧不宁。 “老爷又在弄玉珑了,你看玉玲都成啥样了?” 时蓉羞红着脸悄悄对肖瑛说道。 肖瑛扭头看了看,立时也红了脸,也开始觉得身上不自在了起来。 “老爷在军中日久,有些着急上火,晚上你可得多承受点,要不然我可受不了。” 时蓉闻言急道:“我多承受?我每次不出半个时辰,必会被老爷弄得爬都爬不起来,还是你多付出点吧?” “那就让老爷也收了她俩,咱们四个一起来。要不然,老爷每次都不能尽兴。” “可行,只要老爷能喜欢,怎么着都行。” 两人还没说完话,就见欧阳玉玲突然安静了,趴在桌子上呼呼急喘起来,好像是那啥了。 “肖瑛,玉珑不行了,你快去前院书房,把她替下来。” “啊?还真是,这丫头也是憋得狠了,居然这么快。那你先做着,我去服侍老爷,他还有正事儿要做,没人服侍怎能行?” 肖瑛也是巴不得呢!当然不会拒绝,她说完起身,快步就去了前院王铮的书房。 果然,欧阳玉珑还真是不行了。肖瑛红着脸,把腿软脚软的欧阳玉珑搀回后院,交给时蓉后,连忙又回到书房,打了水让王铮洗着手说道。 241章 衣衫尽菊花残 “老爷,要不就收了她俩吧?那俩丫头人不大,心却大着呢!比妇人还想的很,都快想疯了。” “嗯!等把我和明珠以及翠姑的婚事办了,我就先收了你和时蓉进房,然后再收了她俩,也不能让她们真疯了啊!” “老爷真好。”肖瑛高兴坏了,这还是王铮第一次承诺,要正式收她和时蓉为小妾。 以后,有了小妾的名份,她俩才算是王铮真正的女人。 “哈哈!以前你们还小,身体还没完全长开,我怕你们怀上娃以后,生孩子时困难。就没有收你们做妾。现在你们也都十九了,差不多也能生娃了,我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不过,那俩丫头还不行,还有点小,现在让她们伺候还行,却还是不能怀上娃,只能等两年再说。你和她们说说,别急,老爷心里都有你们。” “老爷真好。”肖瑛感激的,就会说这一句话了。 王铮正待把肖瑛也收拾一顿,就听门房来报,郝御医求见。 “郝御医?他来作甚?让他进来吧!” 王铮刚回来,他大将军府的书房里,还没有什么秘密,就懒得出去了。 郝御医背着一个小木箱进门后,先是对着王铮躬身一揖问了好,然后就抹了把汗开始抱怨。 “大将军啊!您的府邸实在是太多了。小的接旨后,以为大将军是在公爷府居住,紧赶慢赶就去了公爷府,哪知道?门房说大将军在皇城,小的就只得又赶了回来。谁知道?尚书省的下人说,公爷你回家了。小的没了办法,只得又去了公主府问问,最后又去了风雪庄的公主外宅。公爷啊!小的实在是没想到,您老很少在大将军府居住,今日咋就偏偏来了大将军府呢?害小的白白跑了几十里冤枉路。” 王铮差异问道:“我晌午在皇城内你不知道?” “知道啊!可皇上不是下旨让你老回家吗?谁能想到,皇上让你歇着你都不歇着,却在尚书省里啊?” “咳!要是有手机就好了,随时就能找到我。”王铮嘟囔道。 “手疾?大将军还有手疾?有些手疾还会传染,可得抓紧看。”郝御医当然不知道手机是啥玩意儿,直接就理解岔了。 “哎?郝御医,你找我干啥?我家有人病了吗?”王铮纳闷儿问道。 “大将军啊!你居然如此说话,看来还真是病的不轻。请大将军伸出手,让小的抓紧给你把脉诊治,不是和大将军吹,小的对于治疗精神类的疾病,确是得心应手。” 王铮闻言大急:“我病了?我会有什么病?我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我会生病?我会有精神病?” “看看看看,大将军竟然也是讳疾忌医。那位姑娘,按着大将军的手,别让他乱动。有些病人啊!宁死也不愿承认自己有病,老夫见的多了。” 郝御医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然后他打开小木箱,拿出手枕,抓住王铮的大手就往手枕上按,王铮还想挣扎。 “老爷,要不,就让郝御医诊视看看,有病治病,无病不是更好吗?”肖瑛在一旁劝道。 王铮一想也是,自己穿过来以后,还没有看过病吃过药,也不知道身体是啥样了。今日就让郝御医瞧瞧也好。 于是,他也就不再拒绝,乖乖坐下伸出右手。 “男左女右。”没想到,郝御医却惊异地看了王铮一眼。 郝御医心里暗想,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的王大将军,竟然还是个受,连攻都不是。也不知道他的男人是谁?竟然敢对他下的去手?竟然敢让他做小受? 王铮哪知道郝御医的龌蹉想法,他乖乖地换了手,等着郝御医给他诊脉。 郝御医远远地坐到了王铮的对面,隔着书案弯着腰,极为别扭地给王铮诊脉,好像生怕王铮的疾病会传染似的。 当郝御医惨白的三指,搭上王铮脉门的一瞬间,他突然就脸色大变,急忙就站了起来,神情极其凝重地认真为王铮把脉。 第二瞬,郝御医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再一瞬,郝御医满头的冷汗,体似筛糠。 三瞬过后,郝御医突然就放开了手指,如见鬼魅一般指着王铮的鼻子说道。 “你···你不是人,你是妖怪。” 然后,郝御医生怕王铮会吃了他似的,连他的药箱也不顾得要了,踉踉跄跄就跑了出去,转瞬就没了踪影。 “我靠,咋了这是?他今早吃错药了?” 王铮看到郝御医的惊慌失措,纳闷地转脸问肖瑛道。 “兴许···是吃错药了吧?”肖瑛以前久处深宫,御医她见的多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郝御医这么不靠谱的。 郝御医不顾惊世骇俗亡命飞奔,鞋都跑掉了一只,来到御书房看到皇上郑成,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哭喊道。 “皇···皇上,王铮他···他不是人啊!吓死微臣了啊!” 皇上的御书房里此时仅有两人,他和柴公公正在说闲话。 闻听郝御医所言,两人当即也吓了一跳。 “咋?他对你动手动脚了?你宁死不从,他让亲兵追杀你了?” 郑成还以为,王铮喜欢男人的病又犯了,又看上了郝御医,想要把郝御医这个老头子霸王硬上弓。 这误会,是越来越大了。 “啊?···”郝御医被问懵逼了,他抬起头问道。 “皇上,啥意思?他对我动手动脚做啥?” “难道不是?他看上你这把老骨头了,想要逼你就范?”皇上又问。 郝御医闻言大急,头可断血可流,清白可不能丢。这事儿可得说清楚,要不然,传出去自己就没脸见人了。 “皇上,不是这么回事儿,他身边,还有一位漂亮的小娘子呢!···” 皇上插话道。“他可是男女通杀,有漂亮的小娘子协助,他可能就觉得更刺激。说说,你到底被他给···那个了没?” 郝御医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想。他都亏死了,再不赶紧解释清楚,自己被王铮那啥了一次两次好几次,衣衫尽菊花残,可就真被坐实了。 “皇上,微臣没有,绝对没有。你看,···”郝御医说着话就爬了起来,又是走又是蹦,表示自己的菊花完好无损。 “哦!好像是没事儿,嘴呢?你的嘴呢?”皇上看到郝御医的动作,相信了他的菊花完好如初。但却又看向了郝御医蓄着胡子的嘴巴。 “嘴也没有,真没有。皇上,微臣说他不是人。是说他的脉象微臣从未见过,不像是人类的脉象,没有别的意思啊皇上,你可别再胡思乱想了。” “哦!原来是这个。”皇上郑成好像突然就没了兴趣儿,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爱好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皇上郑成每日只能在深宫转悠,没有丝毫乐趣可言,他的八卦之火也是熊熊燃烧。 “皇上,别不信啊皇上,王大将军根本就没有脉,微臣从未见过。不仅如此,微臣自小学医阅遍古籍,也从未曾听闻过如此脉象之人。因此,微臣判断,王大将军不是人,他是个妖怪。要不然,即便是个动物,只要有血液流动和心跳,就必会有脉象。” “妖怪?”郑成摸着下巴,皱眉思索着说道。 “他···一点脉都没有?” “丝毫都没有。”郝御医肯定说道。 “怎么可能?”郑成当然不信。 “皇上,微臣如有半句虚言,愿受任何处置。” 这时,柴公公轻声说道:“皇上,让郝御医先下去吧!” 皇上郑成看了看柴公公,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但却不想让第三人知道。 “嗯!郝大夫辛苦了,你先下去歇息吧!记着,此事不可让第四个人知道,要不然···哼!” 郝御医连忙弯腰躬身施礼到:“微臣明白,此事,以后就烂在微臣的肚子里了。” 郝御医退下后,皇上问柴公公道:“柴公公想说什么?” “皇上,王铮曾经说过一句话,皇上可还记得?” “哪一句?他说的多了。” “他说他来之一千年后的后世。” “嗯?”皇上郑成突然就抬起了头:“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他真是来之后世?” 王铮和皇上说过的很多话,他说的是实情。可对别人来说,却太是虚无缥缈不可思议,皇上连半句都没信过。 今日听郝御医的话,再联想到他那些,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所作所为,皇上突然感觉到。 好像,王铮说的那些不可置信的事儿,有可能还是真的。 但也就是有可能,仅凭一个脉象,还确定不了太多。 “皇上,如果想验证一下,何妨让钦天监的袁大师,去给王铮捏捏骨看看像?” “是啊!袁大师乃高人也!摸骨看相推测未来,我大郑无人能出其右。甚善,你去安排吧!朕今日就想知道答案。” “遵旨。” 柴公公去找袁淳罡袁大师了,皇上郑成的心情,却是再也难以平静。 王铮假如真是来之后世,他岂不是把他的女儿郑妽,嫁给了一个妖怪? 这还是次要的,皇家的女儿,生来本就是为了皇家的利益牺牲的。 主要是,王铮这个妖怪,没有反心便罢!假如他真有了反心,普天之下,谁还能制得住他? 那么,大郑的社稷江山,被他取走会不会如囊中取物一般轻松? 本来,自从把郑妽嫁给王铮后,已经越来越相信他的皇上郑成。因为今日的这件事儿,心里又开始嘀咕起来。 皇上郑成再也无心批阅奏折,在御书房里,看看铁甲舰的模型,看看地球仪。 脑子里胡思乱想,焦急地等待袁淳罡的到来,心了再也没有了一刻安宁。 大概一个时辰后,平日仙风道骨,有出尘之象的袁淳罡,却是面色青紫失魂落魄地进了御书房。 他进门后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魂不守舍地说道。 242章 冤屈难平 为安基陶瓷林朋友的捧场,加更。 “皇上,微臣愚钝,委实看不出王大将军的来历。他的手相贵不可言妻妾成群,他的面相也是大富大贵旁人难及。可他的骨像,微臣孤陋寡闻,委实是从没见过。” “那他的生辰八字呢?”皇上急道。 “皇上,别的还都可解释,可就是王大将军的生辰八字,让微臣···微臣惊吓欲死。皇上,世上本不应该有此人呐皇上。王大将军的生辰八字,按说现今才三岁,可他明明是二十七岁的人,假如按他二十七岁推算的话,他本该是后世才有的人啊皇上。” “后世?大概多少年?” “皇上,微臣才疏学浅,最多才能推算四百年,微臣委实推算不出,王大将军究竟来自于那个年代。皇上,王大将军不是人,他是个妖孽啊!” “你别管他是不是个妖孽,朕只问你,他有没有帝王之象?” 皇上郑成只关心这个,别的都无所谓。 不管王铮是不是一个来之后世的妖孽,他只要不想推翻大郑自立为帝,郑成就不担心他。 “这个倒是没有,他只有将相之质,却绝无帝王相貌。微臣长久一来,每每夜观天象。在三年前,紫薇星动,有不稳之象。可在紫微星的旁边,却贸然出现了一颗将星。有了这颗将星后,紫微星这才稳固如初。不仅如此,此将星卫护紫微星,使其他贪狼破军等凶星,再也难以靠近紫微星附近。微臣一直都很奇怪,这天上,怎么就突然出现了一颗星星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皇上郑成一听,只要紫微星稳固就行,紫微星就是北斗星的第一颗星,是代表帝王的星星,就是代表他本人。 至于三年前,紫微星不稳而将星突显,就是他那次御驾亲征,在林州城外被哒突人杀的大败,差一点就举刀自刎。紧急时刻被王铮所救的事情。 估计也就是那一天,紫微星的旁边,才首次出现了那一颗将星。 如今,王铮灭哒突驱蒙辽,还想着对付西夏和真腊,可不就是在卫护他这个皇上嘛! 王铮只有将相之质,却没帝王之象,他已经放心了不少,可他还是有点担心,生怕袁淳罡看错了。 “袁卿,可曾看仔细了?他真没有帝王之象?” “皇上,微臣不敢欺瞒皇上,他确实没有帝王之象。只是···只是···”袁淳罡欲言又止。 “讲,不管是什么话,朕皆恕你无罪。” “谢皇上,微臣发现,他虽然没有帝王之象,可他的妻子里,却有一位太后,微臣不解。” “哈!这个可以有。”皇上闻言心下大定,也算是终于有了一丝喜色。 王铮的妻子里,本就有一个是太后,还是正儿八经的太后,不过却是蒙辽的太后肖燕燕。 在现在的社会,由于蒙辽的疆域太大,和西域,以及西域更西的国家交流也多。 因此,那些国家只知蒙辽,却不知有大郑。在别的国家的眼里,蒙辽才是这一大片土地的正统。而大郑,都不会被那些国家承认。 所以说,肖太后在王铮的手相上,被显示为是皇太后才是正常。 “袁卿可曾推算,我大郑的基业是多少年?” “这个···这个···”袁天罡不敢乱说话。 “袁卿但说无妨,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大郑的江山社稷有多少年限,本就是天注定,与你无关,朕不怪你。” “谢皇上,微臣推算,我大郑仅有不到一百年的···” “啊?···”皇上郑成闻言大急,才一百年,太少了。 “皇上别急,微臣还没说完。我大郑被后来的金所灭,却并没有完全灭亡。而是一分为二,您的后世子孙泥马渡江,在临安又建立了一个南郑。南北两郑,共计是三百二十年的江山,···” “什么?···”皇上郑成想到王铮曾经说过的话,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心说:朕虽然没有把那厮的话放在心上,但朕,幸亏还一直在重用他。要不然···我大郑,还可能真就像他说的那样了。 “皇上别急,微臣还没说完,···”袁淳罡额头的冷汗川流而下,他以为皇上在责怪他。 “那是在那颗将星出现以前,微臣推算出的,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由于那颗将星的辅佐,我大郑的基业,已经没有了南北之分,微臣也已经无法推算出年限。” “啥意思?”皇上纳闷问道。 “微臣最多能推算四百年,就是说,我大郑的基业,不但不会被金国所灭,不会有南北两朝,不仅是三百二十年,反而超过了四百年,超出了微臣的推算能力啊皇上。” 皇上郑成惊疑不定地沉思片刻,突然仰头哇哈哈一声怪笑,把袁淳罡吓了一跳。 “这么看来,这个妖孽,不但对朕无害,反而是极为有利了?” 柴公公趁势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慧眼独具,于万马军中竟然发掘出了一颗妖星下凡,辅佐皇上开创万世基业。实在是皇上洪福齐天,实在是我大郑的万民之幸也!” 皇上郑成捋须微笑,神色甚是得意。 神了鬼了的他并不怕,那些他都没见过,自古以来也从没人见过。现在他听说王铮来历蹊跷,好像还真是来自千年后。 可王铮也是人形,他虽然缺点不少,却缺点越多就越像个正常人,他要是太完美了,皇上反而要随时提防他了。 所以啊!怎么看王铮都没脱离人的范畴。因此,皇上也并不怕王铮。 不仅如此,因为王铮没有帝王之象,自他出现以来,也从没有过一丝反意,反而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为大郑做了不少好事。 因此,皇上郑成不但不怕他,反而更对他放心了。 他现在别的不担心,唯一担心的是,这个变态的病怎么医治?他可是自家的女婿,他的那些变态行为,要是都用在了自家的女儿身上,让他这一位老丈人情何以堪? 他没有脉象,御医无法诊治,就更无法下药。所以说,皇上还是很头疼。 柴公公警告袁淳罡袁大师,此事绝不可外传,要不然···哼哼! 哼哼是啥意思袁淳罡懂得,他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皇上无需忧虑,···”柴公公开解皇上道。 “皇上请想,王大将军的男风之好,是如何传出来的?” “怎么传出来的?” 郑成皱眉想了想,没想起来。“应该是有人见过吧?无风不起浪啊!” “非也,皇上,据老奴所知,王大将军的两座府邸里,从来就没有过他好男风的风闻。不仅如此,他对年龄十五六岁的丫头都不会过份。房相送他的那一对儿双胞胎姐妹,现今还是完璧之身。看来,他也无喜欢少女的不良偏好。” “那···怎么那么多人,都在担心被他看上了?特别还是老男人?”皇上诧异道。 “呵呵!皇上,以讹传讹尔!”柴公公洒然一笑说道。 “以讹传讹?” “然也,皇上,王大将军喜好男风之事,可是那天收到他的公文,公文说他娶了蒙辽的肖太后以后传出来的?” 郑成仔细想了想:“好像确是这样。” “那么皇上,再往前推的话。当日在大殿上,可是有人说,王大将军居然娶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寡妇,是个大变态?” “确有此事。”郑成仔细回想着那天的情景回答道。 “那么皇上,肖太后的实际年龄,皇上可清楚否?” “不清楚。” “那么,皇上觉得,肖太后该是年龄几何?” “大家不都是说她四十多了吗?” “对,大家都是这样说的,···”柴公公突然抬头叫道。“周公公。” 柴公公的话音刚落,从皇上郑成身后的屏风处,悄无声息地就出现了一人。此人看不出年龄,却是面色苍白额下无须,显然也是一位宦官。 他是皇上郑成的影子侍卫,大内的三大高手之一。平时贴身护卫皇上郑成的安全。 另两位高手,不是社稷危亡,或者是大郑的皇上生命垂危之时,不会轻易出现。 “周公公,你可知道肖太后的确切年龄?” “都说是四十多岁。”周公公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柴公公不再理周公公,却转身叫道。“门外何人侍候?” “奴才在。” 一位三十多岁的宦官也是悄无声息地突然现身。 很显然,皇上郑成身边的人,基本上都会些功夫。 “你可知晓肖太后的实际年龄?” “回柴公公的话,大家都说是四十多岁。” “皇上,可想明白了?”柴公公也不再理那位宦官,转身问皇上道。 周公公和那名宦官知道没他们的事儿了,就悄无声息地退下。 “柴公公的意思,可是说人云亦云,做不得准?”皇上疑惑问道。 “然也,据老奴的影子回报,肖太后的年龄有三个说法,二十八岁,三十多岁,四十多岁。可据军中的影子比较确切的回报,那日王大将军和肖太后,在两军阵前谈判时,他借了旅帅的望远镜看了一眼,肖太后的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那怎么···有这么多说法?” “故弄玄虚以讹传讹尔。肖太后孤儿寡母掌握了那么大的蒙辽,她要是太年轻了,别人就会更加的轻视她,边境的战事也就会无休无止。因此,她只有非常神秘,才能让别人对她更加的敬畏,仅此而已。。” “皇上,老奴揣测,以王大将军的忠心,在我大郑的社稷危亡之时,他为了我大郑舍身侍虎有可能。可是,以他的眼光和性格,在那种我郑军占尽优势的情形下,肖太后假如不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他会同意娶了肖太后?别说是他只要下令,马上就能拿下大定府了。就算不是,而是肖太后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他也不会同意吧?” “嗯!是这个道理,那小子怎么可能会吃亏?”皇上恍然道。 “因此,群臣皆不清楚肖太后的年龄,想着她应该是四十多岁,一个人这么猜测了,传出去以后,别人就认为是事实。王大将军既然都喜欢四十多岁的老寡妇了,那他就也有可能好男风,继续谣传下去,就又成了他好老男人。皇上,以讹传讹,三人成虎也!” “哈哈!柴公公这么一说,好像还确是这么回事儿” 被柴公公解释清楚,皇上郑成心中的担忧一扫而光,哈哈大笑。 “那···那厮被误会成了这么不堪,如何帮他解脱才好?” 郑成心性仁慈,自然不想让王铮继续冤枉下去。 243 逛街 “皇上,那个小混蛋粘上毛比猴儿还精。皇上不用管他,他自有办法解决。即便他也不管不问,时间久了,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哈!说的也是。可是,他不管是不是个妖孽,却是对朕忠心耿耿。如今,朕糊弄了所有人,该给他封王却不封。朕觉得,总是没脸见他啊!” “皇上,何必在意这些琐碎小事?王大将军的心胸,天下恐怕无人能及。他不是喜欢高官厚禄之人,他的心在我大郑,在亿兆百姓。您只需给他权利,让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事,他就心满意足了。不可能计较爵位之事。再说,洛阳公主可是皇上的宝,您都把您的宝嫁给他做了婆娘,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也是,那···再给他几项权利?” “皇上,无需麻烦,要不然,朝中的大臣又该议论了。皇上只需像以前一样,对他不管不问,随他怎么做,您只管暗中支持,偷偷替他扫平障碍即可。皇上你想,他在雁山卫时,你对他不管不问,他把雁山卫搞的那么好,一年多就灭了哒突三族。” “他住在风雪庄,您对他不管不问,他却做了那么多对我大郑有益的事情。前一段你赐他天子剑,然后又对他不管不问,他竟然半年多就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并且还捎带着,多收回来了五个州郡,并且还把蒙辽的肖太后,娶了做他的婆娘。皇上,老奴是看出来了,你越是对他不管不问,您的女婿就越能干啊!” “哈哈!那是,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女婿?那行,就这么做,朕以后就还对他不管不问,看他能为朕的江山做些什么事?” 郑成得意地大笑。 “嘿嘿!皇上,你是对他不管不问了,可他却会更忙。” “为何?” “他没了毛比谁都能,六部九卿的那些官吏,谁都不会饶过他,谁都不会让他在家里一直享清闲。” “哈!对,就该这么办。那个混小子,就不能让他闲着,要不然,他就总给朕惹事儿。” 皇上郑成意气风发大言不惭说道。 柴公公仔细想想,却没想起来,王铮到底给皇上惹过什么事儿?居然导致皇上,都这么说他好几次了。 柴公公觉得,王铮给皇上惹的事儿,估摸着就是出点子,怂恿老王爷在全国办标准件作坊的事儿。 这件事,自从太子死后就开始筹备,一直到现在,还是只有投入没有收入。白花花的银子和黄橙橙的铜钱,已经不知道投进去了几千百车。 现今,那些皇亲国戚的家里,几乎全被搬空了,可还是看不到什么时候会有收入。 为此,很多皇亲都后悔死了,说这一下被王铮坑得不轻。 就连皇上都后悔了,算上王铮送给他的那二十万两银票,他好不容易凑了一百五十万贯铜钱。结果,投进那个无底洞后就没了踪影。 皇上郑成现在,就连给儿女们一点赏赐,都得仔细斟酌精打细算,没办法,皇帝家也没有余粮了。 如今,有些皇亲撑不下去,主要是对标准件的未来收入没了信心。就打算卖了自家的股份,把自己的投入收回来。 可还担心会没人购买,即便有人买也会照死里压价,亏得太多,正在举棋不定。 王铮出了注意以后,只要没人找他,他就不管不问。他去了军中半年多,这才刚回来,还没人和他说过标准件生意的事情。 现在,他也不知道作坊都筹建的什么样了。 不过,王铮没心没肺惯了。他家的家产,现今全是翠姑和郑妽在管理,至于家产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他不管不问,随便他的两个婆娘折腾。 王铮所有的俸禄和土地收入,如果折合成后世人民币的话,每年不会低于两千万,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足够他的家里花用了。 没有夸张,历史上宋朝的太尉高俅,官职相当于后世的军委主席,他每年的俸禄,折合三千万人民币。 他还没有现在王铮的兼职多,也没有王铮的爵位高,王铮的收入应该比高俅的还多才对。 当然,这里说的折合,是以当时和后世的物价水平对比算的。并且也是把钱粮杂物禄米薪炭等等全都算上。 如果仅算每年拿到手的铜钱,任何人都拿不了那么多。 大郑类似北宋,虽特别的富裕,但物价却并不高,人们即便每个月只有不多的收入,一家的温饱也没有问题。 就像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武大郎,他不过是一个卖炊饼的小商贩,类似后世卖烧饼火烧的。可他住的还是两层小楼的四合院,在后世就是别墅。 由此可见,那时的人们是多么的富足。 天将傍晚时,皇上和柴公公还在说王铮的事儿。 而此时的王铮,却带着他的四个大丫环,正在上京城里闲逛。 四个丫头平时住在风雪庄的县侯府,很少出门。王铮刚回来,今日也是住在上京城最繁华的长安街,他心疼几个丫头,就忙里偷闲,带着她们出门游玩一番。 十数亲兵也均是一身便装,袖中暗藏短刃,在王铮五人不远处游逛。 他们看似普通的和王铮等无关的行人,却随时都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看中了什么就买,别不舍得银钱,咱家啥都有,数钱最多。” 王铮边走边对着四个丫头说道。 财大器粗的王铮,不是个吝啬鬼,对自己的女人都非常舍得。 王铮确实是‘财大器粗’,能做他的女人,这四个丫头的祖坟上估计是冒青烟了。 四个丫头原来,时蓉和肖瑛久处深宫,一次也没出过宫门。玲珑双骄在房相家里的地位低下,也没有行动自由。 进了王铮家后,又住在城外的风雪庄,平时很少出门。 如今破天荒地,却由男人亲自陪同逛街,自然均是无比兴奋,一路上唧唧喳喳,说笑个不停,看到什么都觉得稀奇。 “看,那有玩杂耍的,去看看去看看。”小珑欢呼雀跃地指着前方的人群说道。 此时的上京城,虽然还没有取消宵禁,却已是很热闹了。以后,假如把宵禁取消,则会很快就能成为,整个世上最繁华的大都市,没有之一。 王铮,正在向这方面努力。 “走,去看看。”王铮欣然同意。自家的女人高兴了,他也就心情很好。 玩杂耍的是父女二人,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把戏。 只见那位中年汉子躺在地下,胸口放着一块三指厚的青石板,他的女儿高高举起一把大锤,砰的一声击下去,随着一声闷响,青石板四分五裂。 中年汉子浑若无事翻身而起,拱手做了了罗圈揖扬声说道。 “各位乡邻,本人寻亲不成却死了婆娘,如今流落贵地,盘缠用尽没了奈何,只得干此营生,暂时混个温饱求些盘缠。乡亲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多谢了。” 此时汉子的女儿,已经拿着一个破草帽,帽兜朝上四处鞠躬,祈求看官们打赏。 胸口碎大石的表演,让四个丫头骇然失色,听到他们父女的遭遇又已心生怜悯,小玲和小珑看看王铮的脸色。 “别管我,你们只要开心就成,想打赏就打赏,多给点,他们也不容易。” 王铮笑呵呵地说道。 “老爷,奴婢不知道该怎么打赏?”小珑脆生生说。 “我也不懂,随便吧!你们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于是,等那名玩杂耍的女子走到众人跟前的时候,四个丫头每人打赏了二十文铜钱。小玲不懂规矩,还以为王铮也应该打赏。就又掏出了三十文铜钱放进了草帽内。 按说,他们五人,有一个人打赏三两文铜钱就行了,对杂耍不满意,或者是不想打赏的,甚至可以扭头就走。 可如今,他们一下子就打赏了共计一百一十文铜钱,这可是一笔大数目。这么打赏的还不多见。 “爹。”女孩儿看到王铮他们的打赏,惊鄂地长大了小嘴儿,连忙扭头叫了一声。 汉子看清了草帽里的铜钱,连忙对着四个丫头作揖打躬,一连声的赞叹。直说四位小娘子菩萨心肠,以后必会大富大贵等等。 四个丫头眉花眼笑,心满意足地,和哈哈大笑的王铮去了别处。 也许,不管是古代还是后世,爱逛街确实是女人的本性。五个人游玩半天,王铮跑得脚疼,两只手里拿满了食物和小玩意儿,可四个丫头却还是兴致勃勃。 看看天色已暗,长安街上的人逐渐减少,怕被关在城里出不去的,出城的回家吃饭的均已散去。酒楼歌肆也已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时蓉和肖瑛终究是大了些,考虑的还比较周全,怕饿着了王铮,就建议回家。 “回家?···”王铮正想同意,却突然想到了林苑斋。 申四那厮,快要和林苑斋的老板莲娘成婚了,现在就在家,王铮想去涮申四一顿。 可申四无家无业,如果成婚就只能住在,莲娘的前夫留给她的房子里。 对于现今的男人来说,这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王铮想帮兄弟一把。 “今日既然出来了,就不回家吃了,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四个丫头闻言,高兴的眉花眼笑合不拢嘴儿。 王铮回头吩咐了一声:“派个人去县侯府找翠姑,她购买的那些院子,挑一个距离林苑斋近一些的地契,僻静一点的就行。给我送到林苑斋,晚饭我在那里吃。” “诺。”亲兵答应一声离去。 翠姑虽然学问不高,却善于理财,王铮只和她说过,上京城很快就会蓬勃发展,到时候,房价上涨的极快。 翠姑就记在了心里,后来就让大管家田有福,派人在上京城里,四处搜罗出售的独院。有合适的她就买下来,打算等价钱合适了再卖出去。 林苑斋在一条背街的胡同里,距离王铮等人所处的地方,并不是太远,于是也就没回府安置马车,众人步行就走了过去。 现今,在郑耀的大力整治下,上京城的治安情况很好,几乎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一路上,四个丫头和王铮,唧唧喳喳地说着话,不久就到了林苑斋。 王铮等人均是便装打扮,此时也是林苑斋最忙碌的时候,莲娘并不在门口。 于是王铮也就没打扰她,让侍女随便找了个雅阁,先带着四个丫头,进去喝茶等候。 亲兵们不用管,他们自会在另一个房间潇洒吃喝。 果然,不出王铮所料,莲娘那个八面玲珑的小寡妇,很快就知道王铮带着四位小娘子,来到林苑斋用餐。 她连忙派人通知了申四,等申四来后,一对儿准夫妻,这才一起来到王铮的雅阁给他赔罪。 244章 两个财迷 “陪个屁的罪,现在不是在军中,没那么多规矩。” 王铮大咧咧地一挥手说道。“快安排酒菜,申四,老子今日就是来涮你来的,你可别打算让我掏钱。” 王铮瞥了眼莲娘,发现她走路撇着腿,有些不正常。好像,他和郑妽新婚后的第二天,郑妽走路时的姿势也是这样。 王铮很纳闷儿,难道?申四这个混蛋,还没成婚就把莲娘给那啥了?莲娘也愿意?她要是不愿意,咋会被申四折腾的那么狠? 申四当然不知道王铮在想什么,他闻言大嘴一咧,摸着眼罩不满地说道。 “那不行,你是大将军,你的俸禄是我的好些倍,你可不能吃饭不给钱。” 然后申四转身对莲娘道:“莲娘,捡好的上,大将军的鳖血难扎,估摸着,全大郑就数他有钱了,可他却最是抠门儿。让打手准备好,今天他不掏钱的话,就把他扣下来,让公主拿钱赎人。” 莲娘当然知道,这是两兄弟在开玩笑,她笑着答应后,就撇着腿去安排酒菜。 可四个丫头,却是不懂男人间的兄弟之情,还以为要是不掏银钱,申四就会真的不让走。 于是,四个丫头趁王铮不注意,连忙你一两银子我五十文铜钱地凑钱,免得自家男人等会儿丢人。 一边凑银钱,四个丫头还一边直瞪申四,嫌他翻脸无情。 不给大将军做亲兵了,居然就不讲情面了。 “别理他,咱们吃完就走,吃他的霸王餐,他要是敢扣住我,我就派兵砸了他的林苑斋,让他喝西北风去。” “这么做···不好吧?”小玲,也有可能是小珑,担忧地说道。 “没事,我还是他和莲娘的媒人,他除非是不想和莲娘成婚了,要不然就不敢扣我。” “我不敢?哼哼!···”申四的大嘴一撇,不屑地一声冷笑。 “我和莲娘是自由恋爱,谁认你这个媒人?你今日假如吃了饭不掏钱,不但是你,就连她们四个都得留下,哥正缺几房小妾,你们这是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自由恋爱这个名词,申四自然是从王铮那里学到的。 四个丫头脸色大变,担心自己会陷入魔窟,就更是赶紧凑钱了。 “哈!你厉害了你,就连我还没娶到家呢!这就开始考虑小妾了?” 申四刚说完,一声冷冰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申四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确实是花容失色。 他那张本就极丑的大脸,现今又少了一个眼珠,看起来就更是恐怖。就像是一个拙劣的画师,不小心洒出了一些墨汁,然后随手糊弄两下,在墨汁外画了个不规则的圈儿,就成了申四的丑脸。 所谓男人无丑相,在如今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男人只要有身份地位,相貌和年龄就不是问题。 因此,申四虽然极丑,还是个独眼龙,可他的功劳大,现今已是一位四品的将军。在燕京时手下有四万人马。 是大郑现今排的上号的悍将猛将,就连皇上都经常提起他。 所以,娇媚的小寡妇莲娘,不但没有嫌弃申四的丑陋,反而心甘情愿地倒贴。连她的人带她不菲的资产,全都给了申四这个,在上京无家无业的混蛋。 其实,莲娘只要嫁给了申四,她也是占了大便宜。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寡妇女商人,以前谁都可以欺凌。 可她只要嫁给了申四,马上就摇身一变,成了人人尊重的将军夫人,再也不会在林苑斋看别人的脸色。 王铮没想到,申四上了战场就是个拼命三郎,可他回了家,竟然会这么怕老婆。 只见申四闻听莲娘的话,顿时就吓的花容失色,连忙站起,腆着脸给莲娘赔笑说道。 “我···我哪敢啊!这不是和大将军开玩笑,吓唬那四位嫂嫂吗?” 申四比王铮的年龄大,可他一直尊重王铮,叫王铮叫哥。 反过来说,如果没有王铮对他的照顾提拔,他现今不知道,早死到那个旮遢里去了。 他还怎么可能成为四品将军?怎么可能光宗耀祖?怎么可能有莲娘这个娇妻? 四个丫头这才明白,感情,申四是在逗她们玩儿呢!就说嘛!申四跟了老爷一年多,他也不可能为了一顿饭就翻脸无情。 “哼!量你也不敢。”莲娘撇着申四娇哼一声说道。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夫人只要不发话,我申四这辈子都不纳小妾。” 申四一看婆娘的语气缓和,连忙信誓旦旦地对莲娘表忠心。 他已经三十多岁,这一次回来,他昨晚喝醉了霸王硬上,才把莲娘给办了。他终于算是知道了女人的好,就更是珍惜莲娘。 而莲娘守了多年的贞洁,还没和申四成婚,昨晚就被满嘴酒气的申四折腾了个半死,心中自是委屈。 也是因此,她对申四怀有怨气,这才表现了出来。申四也心有愧疚,这才对莲娘会这么好。 由于王铮也带着四个丫头,这就算是两家的家宴,莲娘也就坐下了相陪。 王铮看她坐下的姿势,很是怪异。就对申四挤挤眼,申四撇撇嘴,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个色狼心照不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铮的亲兵就把一个独院的地契送了过来。 “给,你和莲娘该成婚了,我也没什么送你,这个院落应该还行,就送给你结婚用吧!” 王铮边吃边说道。 “你这是做啥?我不要,我有钱。” 申四不满地把地契又推了过来。 申四的确也算是有钱,原雁山卫的那些个老人,真正很穷的极少。 他们的职衔高俸禄高就不说了,光是作战时连抢带掠获得的战利品,就比别的,只靠俸禄生活的那些将军多得多。 “我知道你有钱,可你在上京也没个家,住在莲娘的家里,别人就会说闲话。这个你拿着,简单收拾一下,就做你和莲娘的婚房。当个男人,别一点小事儿就被别人说三道四的。” “大将军,···”申四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他自小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从跟了王铮,认识了雁山卫的那些弟兄,这才有了兄弟们关心他照顾他。 也是因此,他每到战时,均是奋不顾身,只想用自己的鲜血,为战友们杀开一条血路。 “大将军,这个我们不能要。我经营林苑斋这几年,也攒了不少银钱,他的俸禄也都归我掌管。我们有银钱再买一处院子。” “你的是你的,这是我送给我兄弟的。莲娘,你即便是用申四的俸禄买了院落,在别人的眼里,申四也是住在你家,吃你的软饭。拿着吧!我的兄弟,不能被别人说三道四。” “大将军给的,就收起来吧!别不好意思,他有钱的很,一个破院子,对他来说,只算是九牛一毛。” 申四本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说道。 “破院子?···”王铮对申四的话很不满。 “以翠姑的眼光,她是什么院子都要的?哼!不识好的东西,你仔细看看地契,三进的院子,几十间青砖碧瓦的大房子。至少花了我四千贯钱,都心疼死我了。” 王铮恨恨说道,边说还边使劲儿往嘴里塞吃食儿,好像是打算把本儿吃回来。 四个丫头捂着小嘴儿哧哧直笑,不太理解男人间的友情。 “那也是九牛一毛。算咧!别气坏了你,让翠姑找我的麻烦,我也给四位嫂嫂四件礼物,比你的多了四倍,够意思吧?” “啥礼物?”王铮闻言眼光一亮,他是个财迷,最喜欢别人送他礼物了。 “嘿嘿!莲娘,拿出来吧!” 原来,申四听说王铮带着他的四个丫头来了,也早就和莲娘准备好了,给那四个丫头的礼物。 “嗯哪!”莲娘一招手,一个侍女拿着个精致的小木箱就走了过来,莲娘打开木箱,顿时珠光宝气满室生辉。 “四颗东珠一般大小,每一颗皆价值千金,四颗同样大小的,万金难求。我老申够意思吧?”申四得意洋洋说道。 没想到,王铮却是一撇嘴不屑地说道。 “狗屁,这物件在我家里车载斗量,每一颗也不会超过二百金。不过,看你一片心意,我也就笑纳了。丫头们,收起来啊!不偏不倚,每人一颗。” 王铮家虽然不缺东珠,却还没到车栽斗量的地步。何况还是一模一样的四颗,他家也还少见。 四个丫头听到王铮的话,各自喜滋滋地,从莲娘的手里接过来东珠,仔细端详观看。 “哪来的?燕京还是涿州?” 这么值钱的物件绝对不会是申四买的,只能是他的战利品。 “嘿嘿!燕京的宫城里,蒙辽皇宫里的东西。” “老子打下的燕京,却都便宜你们了,还有没有更好的?”王铮喝了口酒问道。 “咋?你还想要?没了,就这四颗东珠。” 申四吓了一跳,连忙捂紧了口袋,好像他的口袋里有啥稀罕物件似的。 王铮的贪财是出了名的,他生怕王铮不足不够,还伸手和他要。 “滚,我还不知道你?打破了燕京,你至少拉了半车战利品。” “嘿嘿!哪有半车?那么多人分,我只得了一麻袋战利品。何况,你的才是大份儿,谁也没你的多。” “那你就给我四颗东珠?”王铮不满地哼哼道。 他当然知道弟兄们不会忘了他。不过,他的战利品,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送到他家,他看不到自己的那一份儿,就总是心里不踏实。 “给公主和翠姑,以及山娃娘她们的礼物,我去你家时再给,现在不能给你。” 两人昨日才回到上京,申四还没顾得上去王铮的家。 “哈!这还差不多。”王铮稍微满意。 给四个丫头的还是这么贵重的礼物,给郑妽和翠姑的就会更好更值钱。 在当今的社会,正妻和小妾的身份,是有很大区别的。 申四懂这个,即便他不懂,他婆娘莲娘也会懂,不可能是和这四个丫头相同的礼物。 “钱明珠的呢?她可是我的正妻,有她的礼物没?” 王铮一个院子就出了四千多贯,他还想再捞回来一些。 245章 映花琳琅 “你这人咋这样?你和钱明珠还没结婚,我咋能给她准备礼物?那不成挖你的墙角了?” 申四一看,王铮果然是贪得无厌,竟然还想给他未过门的婆娘也要一份儿,太姬八过份了。 “没事儿,只要有礼物就成,我即便和她还未成婚,她也是我的正妻,她的那一份儿可不能少哈?要不然,···哼哼!你懂的。” 王铮威胁道。 申四无奈,论耍赖,论贪财,他永远也不是王铮的对手。 “好吧!”申四愁眉苦脸说道:“莲娘啊,你夫君摊上个混不吝的上级,哭死都没地儿埋啊!那两颗稀奇古怪的破石头,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就给钱明珠送去吧?现在就派人送去,省的我看见就心疼。” “嗯哪!”莲娘爽快答应一声就去安排。 她是商人,自然是八面玲珑,知道自家的夫君,全靠王铮才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不会像申四故意装的那么不堪。 何况,申四说的那两颗稀奇古怪的破石头,也不算啥好东西。 在她看来,还没有这一颗东珠值钱,灰不溜丢的,也没一点光泽,河滩里多的是,给钱明珠就给了,不值得心疼。 莲娘安排她的贴身侍女去家里拿东西,这边申四对王铮诉苦道。 “算上我准备给公主和翠姑的礼物,我都出了好几份儿了,你总不能不对我婆娘表示一下吧?” “她是你婆娘,又不是我婆娘,我对她表示,岂不是想挖你的墙角?不可不可。” 王铮当然想耍赖,连忙推辞。 “我不怕你挖墙脚,就你这样的也挖不走。你必须得表示,要不然,···” 申四晃着大脑袋想了想,却没想到收拾王铮的好法子,只得颓丧说道。 “你和明珠以及翠姑结婚,我就不给你送礼。” 王铮虽然觉得,自己比申四那个丑八怪长得好看多了,但他却不顾的计较申四说他丑,而是担心申四真不给他送礼,于是当即就大急:“你敢?” 申四的脖子一梗:“我就不送,你能咋滴?” 王铮没了办法,他和钱明珠以及翠姑结婚,是他捞礼的好办法,申四要是不送礼,可是一下子就少了两份儿,想想太不划算。 于是王铮无奈说道:“好吧!那你想要啥?” 申四狮子大开口:“我别的不要,就要你的《猛虎下山图》。” 王铮一听,脑袋马上就摇成了拨浪鼓。 “不行不行,那只大猫我来之不易,你换一件。” 《猛虎下山图》是前朝大家的名作,皇上爱如珍宝。 是他和郑妽婚后,在小公主郑瑾的协助下,从皇上的御书房里偷来的,王铮一直秘而不宣,生怕皇上要回去。 他没想到,做过他亲兵队长的申四,在他身边居然安插的还有奸细,居然知道他的《猛虎下山图》。 “我就要这个,莲娘说,我的煞气太重,需要一副《猛虎下山图》,挂在我家的中堂里镇住我的煞气,要不然,我俩就难以白头偕老。” 申四都这么说了,王铮也没了办法。 他都能从后世穿越到了这个大郑,那就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向来就不信邪的王铮,现在也不敢不信了,他也不想让好朋友早死。 “那你得再上两个好菜?”王铮心疼坏了,他愁眉苦脸道。 他还想再捞回来一点儿,哪怕是一点儿,吃不完了打包,也必须再让申四上两个好菜。 “成交。”申四一拍巴掌赞成。 两个好菜,换一副皇上都视若珍宝的,价值数万金的《猛虎下山图》,值哭了。 底下,王铮甩开了腮帮子,瞪着眼珠,恨恨地大吃大喝。 而申四却是得意洋洋,哼着小曲儿打着拍子,瞧着王铮嘿嘿直笑。 不久,莲娘拿了给钱明珠的礼物过来,王铮看了看。 两个很不起眼的,和指头肚大小差不多的,灰不溜秋的半圆形小石头,他马上就一撇嘴,不屑地问道。 “就这俩小石头,河滩里多的是,你就换了我的《猛虎下山图》?” 申四一听大急:“你别小看这两块石头,这我在蒙辽皇宫的暗格里,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蒙辽的老皇帝放的那么严实的物件,能不是好东西?” “可它···好在哪?”王铮诧异道。 申四都不舍得送给郑妽和翠姑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可王铮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两块小石头好在哪? “我哪知道它好在哪?反正是好,值老多银子了。” 申四哪知道这两个破石头好在哪?他只知道,他找到这两个破石头不太容易,那它就肯定是好东西。 莲娘一听,自己只是片刻不在,自家这个貌似无脑的夫君申四,居然把比猴还精的,王铮的《猛虎下山图》忽悠过来了。 她听申四说过,那幅图是王铮偷的皇上的,皇上爱若珍宝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凡品,她当然也是大喜。 不过,她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破烂小石头,觉得实在是拿不出手。 于是莲娘讪讪地对王铮说道。 “大将军,以后来林苑斋宴饮,全部免单,可好?” 这个王铮喜欢,虽然吃一辈子也回不了本儿,可总算还能捞回来了一些,聊胜于无。 王铮打算,以后有事没事的,就带着家人来林苑斋吃饭,再不行就叫上所有的下人都过来,非要吃回本儿不可。他王铮咋能吃亏啊? 老哥俩边吃边喝,莲娘和四个丫头相陪,一餐饭吃的宾主尽欢。 当然,王铮的《猛虎下山图》没了,心疼是肯定的。 吃过晚饭,正在家里习字的钱明珠,收到莲娘派人送来的礼物后,也是纳闷儿。 她不知道她那个忒不靠谱的夫婿王铮,怎么突然抽风,让林苑斋的莲娘给她送礼。 她拿着那两块小石头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那俩破石头有什么好。 钱明珠心想:难道?夫君是想告诉她,两块石头,永远也成不了一块,还想悔婚? 再想想又觉得不会,王铮都让她祖父给她准备嫁妆了,皇上也传旨,限定王铮和她在一个月内必须成婚了,王铮也没有不同意,他怎么可能还会反悔? 还有,公主郑妽和翠姑也都和她说过,王铮也很稀罕她,现在不娶她进门,是因为她的年龄还小。 再说,她爹钱舒晚饭时,喝着小酒还自豪地说。他宝贝闺女的女婿王铮,今日给他找了个尚书省的差事,明日就能去上任。 以后,在自家女婿的照顾下,他就开始平步青云了。 钱明珠虽然觉得自己已经不小了,早就该出嫁了。可她看到自己的胸,又有些泄气。论胸的大小,她的确是没有翠姑的大。 郑妽可是跟她说过,她那个色色的夫婿,就喜欢大的,谁的大他才喜欢吃,也摸不厌烦。 自那以后,听说多按摩就能长大的钱明珠,晚上躲在被窝里,就自己给自己按摩。 可她不按还好,越按就上火,就越想夫婿。弄得钱明珠只恨夫婿王铮太不着调,到现在都不把她赶紧娶了。 可是,他不是想反悔的话,却让人送给她两块小石头是啥意思? “小姐,这两块石头,是林苑斋的莲娘派人送来的,是不是莲娘送给姑爷的礼物,他看着稀罕,这才让人送给小姐的?” 钱明珠的贴身丫环小婵,坐在钱明珠的身边,拿着一块石头疑惑地说道。 “嗯!有这个可能,可是,这两块破石头,哪里稀罕了?我咋看着,河滩里成堆的那些鹅卵石,也比这两块好呢?” 另一个丫环小慧拿着另一块石头,一边仔细打量一边说道。 她俩是钱明珠的贴身丫环,以后有可能,还会是钱明珠和王铮的通房丫头,当然也就有希望,被王铮纳为小妾。 能被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开国县公纳为小妾,对于她们来时,呢可是她家的祖坟上冒青烟了。 因此,她俩对钱明珠和王铮的婚事,也都很上心。 “莲娘为啥要送给他礼物?难道?···” 钱明珠喃喃道。 她有些担心,传说,王铮喜欢老寡妇,他已经娶了肖太后那位老寡妇做妻子。 现在,他不会是,又看上林苑斋的这一位老寡妇了吧? “小姐,你别胡思乱想了。林苑斋的莲娘,马上就要成婚了。夫婿就是姑爷原来的亲兵,叫申四,小姐见过的。” 快嘴的小慧说道。 “啊?是这呀?”钱明珠恍然大悟。 小婵和小慧哧哧直笑。 申四那个丑八怪,竟然要娶莲娘为妻。 莲娘虽说是个寡妇,但她的相貌可是一等一的,申四有福气了。 就是不知道,姑爷啥时候娶小姐?唉! “那···这两块小石头,到底有什么好的?申四送给他的东西,不应该是普通的石头呀?” 钱明珠觉着,这两块小石头不应该是凡品,可她实在是看不出来,它们究竟是好在了哪里? 钱明珠把两块小石头都接了过来,拿着放大镜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头绪,她无奈只得放弃,把两块石头抓在一起说道。 “算哩!不管是不是好东西?既然是你家姑爷心里有我,他第一次送我的礼物,那就是好宝贝。把锦盒拿来,好好收起来吧!” 钱明珠说完,却没听到两个丫环答腔。 她扭头看去,只见两个丫环,均是惊讶地张着小嘴儿,看着她拿着石头的那只手。 明珠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抓着两块石头的那只手,竟似有流光溢彩透出。她顿时大骇,连忙松开手。 钱明珠万万没想到,这两块分开来很不起眼的石头,合在一起竟能发出缤纷五彩。 钱明珠愕然片刻,连忙走到自己的锦帐前,转身对小婵说道。 “快快吹熄了蜡烛。” 目瞪口呆了半天的小婵和小慧,连忙吹熄蜡烛。 钱明珠把手伸进锦帐伸开,立时撒得绣帐斑斓,满室生辉,教人疑置仙境之中。 然后再把右手合拢,却仍有五彩流光透出手背,照得她手掌的筋骨脉络清晰毕现。 钱明珠瞠目结舌愕然良久,娆她是大富人家出身,见过海内外无数奇珍异宝,刹那间也叫此物给震憾住了。 “姑爷,姑爷···稀罕小姐呢?竟把如此宝贝送给了小姐。” 小慧魂不守舍喃喃说道。 “前人王嘉所著的《拾遗记》中,曾记载一种名为‘映花琳琅’的宝物,注曰‘光可鉴人’,传说其光能透体而过,想来便是说的此物了。” 钱明珠所知颇杂,片刻后,便想到了这两块石头的来历。 “映花琳琅?是什么东西啊小姐?”小婵问。 “映花琳琅,乃是夜明珠之王,据说极为罕见,就连皇宫大内也不一定有,你姑爷···你姑爷···” 钱明珠没说出口,但小慧却替她说了出来。 “姑爷稀罕小姐,稀罕的狠了。这是暗示小姐,他想和小姐合体了,想和小姐在床帐内,合二为一了。” “呸!你个骚蹄子,就你懂得多。”钱明珠大羞啐道。 申四夫妻和王铮都没想到,他们眼里的那两块破石头,居然是罕世难寻的夜明珠之王,映花琳琅。 申四假如知道,就是打死他,他也绝对不舍得送给钱明珠。 有此一事,钱明珠就更想自己的夫婿王铮了。 只恨王铮还不赶快把她娶回家去,和她合二为一。想女婿的钱明珠,恼怒王铮那个小蘑菇,不快快采了她这个大姑娘。 但她却不知道,王铮可不是小蘑菇,他是采姑娘的大蘑菇。 这一晚,王铮这个采姑娘的大蘑菇,就住在时蓉的房里。时蓉的体质一般,她自然无法承受。后半夜伺候王铮的,就又换成了肖瑛。 在门外随时听候王铮召唤的玲珑双骄,自然又是白等了半夜。 按规矩,王铮只要还没有睡着,门外是必须随时有人伺候的。 当然,白天在书房或者客厅时,一般都是他的亲兵。可在他的卧房,就只能是他的贴身丫环了。 如果四个大丫头都在他的房里,门外还会有她们四个的小侍女等候。 不是正文:为安基陶瓷林朋友的打赏加更,多谢。 246章 封赏小议 第二日一早,王铮便去了皇城内,他强行霸占的那个独院里。 此时钱舒已经到了,仅仅他一人,正拿着一把大扫帚,自觉在小院内吭吭哧哧地打扫卫生。 王铮对他老丈人钱舒的,这个印象还不错,说明钱舒,应该也是一位实干家。 由于他是王铮正儿八经的准老丈人,大梁府的知府郑耀,自然会大开绿灯。闻讯后,只用了一上午,就把钱舒的所有调任手续全部办妥。 钱舒拿着手续去了吏部,没找他爹钱望,却是找的吏部左侍郎田擎。 这一次同样是通行无阻,田擎甚至都没得到王铮的传信儿。 他只是风闻,昨日王铮向房相和吕相,说想在尚书省成立一个综合处,结果两位宰执啥都没问,立马就满口答应。 就连房相和吕相都满口答应的事情,还是房相门生的吏部侍郎田擎,就更不敢怠慢,他立马大笔一挥:准。 然后钱舒又去找了吕相,吕相知道这事儿,他本就是王铮的铁粉儿,除了王铮的变态爱好外,其他的一律支持。 知道王铮这是想帮他老丈人,他自然也不会刁难,当即也是大笔一挥:照准。 于是乎,别人十年也无法升一级的钱舒,转眼间就又升了半级,成了正六品下的秘书郎。 王铮见到钱舒后,规规矩矩给他行了礼,叫了声岳丈。等钱舒捋着胡须,泰然受了他的礼后,这才直起身正色说道。 “钱秘书郎,那些事让别人去做,您老自今日开始,就先安排咱们综合处的人员吧!” 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分明。这是撇清私人关系,要公事公办了。 筹建一个部门的琐事太多,光是钱舒一个人可不行,王铮得想把综合处的框架拉起来。 “大将军,事情的轻重缓急,还请大将军先行告知。” 王铮给钱舒行礼时,他是岳丈的身份,可以泰然受之。现在角色转换,他就成了王铮的下属,自然也得按规矩来。 王铮掏出一沓纸笺说道。 “钱秘书郎,这是我昨日书写的,先做什么后做什么,都该怎么做,写的很详细,你按照上面写的去安排吧!” 钱舒接过来看了看。 要想做事,首先得有人,王铮的第一步就把六部九卿一网打尽了。 他让钱舒分别去找六部九卿的首官,把他们拉进综合处做副处长。 其实,六部九卿只有九个人,和前朝不同,大郑建国后简化了很多部门。 除了六部外,还有通政使司长官通政使、大理寺长官大理寺卿、督察院长官左督御史。 这九个人,皆属于尚书省管辖,基本上囊括了大郑的军事、政事和民事、教育、刑罚等等。 尚书省类似后世的国务院,却比国务院还多了一项军事权。 第二步,就是让九位首官,各自派遣所属部门的干吏,入综合处任职,方便综合处直接查核各部,也能尽快执行综合处安排的政务。 第三步,责令各部门向综合处,陈述大郑尚书省交代的亟待解决的问题,陈述大郑的农业、商业、军事、官吏、教育等等,各自领域的情况。 其他琐碎的事情还有很多,满满的写了十几页纸笺,够钱舒忙一阵子了。 就这样,综合处的首官王铮,把事情交给他唯一的一个属下后,就不管不问,起身去了兵部。 他要考验一下自家老丈人的能力,如果他还堪大用,那就继续帮他。如果他碌碌无为,王铮也不会让他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 筹建综合处的事情有钱舒去办,王铮来兵部,是要和陈琦商量,北部边境成立卫镇的事情。 这是大事,陈琦不敢怠慢,马上把左右侍郎全部叫来,和王铮四个人开了一个小型会议。 “是这,北方边境东西长两千多里,面对的是蒙辽、蒙古、建州女真等数百个部落。我觉得,至少要建立两个卫镇。” 王铮走到地图前,拿起细木棍,一指燕京南部和东部的大片区域说道。 “此处的五个州郡和太行山以南,原燕云十六州的燕京,檩州、顺州和蓟州,设一个大卫镇,卫镇首府设在燕京,我建议就叫燕京卫。” 然后王铮一指太行山以北的九个州郡:“此处九个州郡,设立一个卫镇,卫镇首府云州,就叫云州卫。另外,涿州、莫州和瀛洲,并入松江卫。” “嗯!可行,正该如此。”陈琦首先赞同,左侍郎周通和右侍郎邢开也没有意见。 “那···兵力部署和提督人选,大将军怎么安排?” 邢开道。 “我觉得,北方的边境,只要没了蒙辽这个最大的劲敌,其他部落皆不成气候,兵力无需太多。燕京卫有十万兵马就已足够,而云州卫面对的部落较多,可以驻十二万兵马。至于提督人选,···” 王铮皱眉想了想,曹显久在军中,也该放他一个大假,让他回京和家人团聚一段时间了。 现在,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那些将士们,军功册还没有定好。韩庚还没有柱国将军衔,不能做卫镇的提督, 如今,能督领那两个卫镇的,只有代老将军一人。 萧寒倒是赋闲在京,可他上一次,差点被雁山卫的那些将士气死。 这一回,他是宁死也不会去北方边境,继续督领原雁山卫的那些骄兵悍将的。 目前的办法,要么就让韩庚,暂时代理一个卫镇的提督,代老将军管理另一个。 要么就只能从,上京那五个卫戌军的柱国将军里,挑一个去北方边境镇守。 不过,项梁等人太不好管理,王铮担心,从上京的卫戌军里去的柱国将军,也会是和萧寒一样的下场。 王铮所说的兵力部署,是包括现今,已经进驻那些州郡的守城边军,不全是战斗力最强的野战卫军。 “提督人选我没有建议,你们提几个,让皇上和房相斟酌吧!” “那么···原松江卫的二十多万卫军,总不能一直在那两个卫镇戌守吧?” 王铮想了想说道:“我的建议是,抽调十五万卫军精锐戌守上京,剩下的卫军,就是两个卫镇的野战主力。那两个卫镇不足的兵力,可从燕京调过去。” “戌守上京?”陈琦疑惑地问道。 上京有什么可戌守的? 如今,王铮是蒙辽太后的夫婿,蒙辽对大郑的威胁,就已经降到了最低。 燕云十六州已经收复,长城和太行山的天然防线也已在手,只需修缮和加固,那些州郡和关隘的城防,就能保证上京万无一失。 可王铮,竟然想抽调,大郑最能打的十五万精锐戌守上京,那不是大材小用吗? 王铮没说话,却用木棍点了点西夏。 他的意思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 哦!这个杀神,刚把蒙辽打服帖,刚让蒙辽的肖太后后跪下唱征服,这又开始想收拾西夏了?这厮,还真是个杀神啊! “大将军是说,这十五万我大郑的精锐,下一步要调去陇西卫?” 邢开惊讶地问道。 王铮一翻白眼:“我啥时候说这话了?” 军事机密,绝不可外传,按说这个事儿,现今就连两位侍郎都没权利知道。 果然,陈琦一听邢开的话,马上就面露愠色道。 “邢侍郎,切不可胡言乱语,大将军何曾说过要调兵的事?” 邢开突然发现,自己的话多了,他顿时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今日本应该是,王铮和皇上、兵部尚书陈琦,以及房相、吕相,他们五个人商量做主的事情,王铮懒得去找那几位老头儿。这才叫他和周通来,本是高看了他们,可他邢开,居然这么的不长眼,不该问的也说。 “属下···属下知错了。”邢开连忙抹着汗认错。 “知错就好,管好你的嘴。”陈琦冷冷地说道。 “属下知道,知道,一定,一定。”邢开悔恨欲死说道。 王铮看了邢开一眼,没为他讲情。作为兵部的右侍郎,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的? 放下教鞭,王铮回到自己的位置,喝了口茶汤,这才缓缓说道。 “我的就不说了,这次收复燕云十六州,将士们一共死伤了将近十万。死的必须厚恤,活着的也不能亏了他们。韩庚的柱国衔,军功足够了,给他升上去。曹显为国为民数年操劳,让他回上京休息一段时间。其他的将士,唉!尽量都升一级吧!” 王铮很无奈,这几年,由于他带领的人马,打的大仗太多,胜仗太多,功劳太大。皇上和房相愁白了头,都没法按规矩给他们升职。 因此,不说他王铮了,就连曹显韩庚等,现在都升职升的很慢。 别的卫镇杀千把人的一次小胜,主将就能升一级的功劳,搁在王铮的那些弟兄手里,简直屁都不是。 要知道,仅是燕京城外的一场大战,王铮率领将士们,就杀了二十多万蒙辽军士。 不说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功劳,单按十个人头升一级的人头算,项梁韩庚万喜高丕等等八位集团军主帅,每人都该升为柱国了。 可现在,有王铮这个例子,估摸着,韩庚的柱国衔应该没跑。可项梁万喜他们几个,能升的还会升到柱国衔以下,不能升的,最多也就是给一个虚爵,赏赐几百亩地了。 “这个没办法,也不怨皇上和房相,你们的功劳太多太大。如果按规矩,三两年内,我大郑就会出现数位上柱国,十几位柱国,伯爷侯爷的遍地都是。就说你吧!封你为一字王都有些低了。你让皇上和房相怎么办?” 陈琦叹口气说道。 王铮也无语,陈琦说的也是实情,皇上和房相的难处他也知道。 可弟兄们浴血沙场,付出的和得到的却不成比例,他还是有些不痛快。 “因此,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为大郑付出了。皇上和房相,没办法按规矩封他们的官职,就只能对其他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铮知道陈琦说的是啥意思,就是战利品没足数上交的事情。 按规矩,少部分的可以留做纪念,大部分的战利品都要上交。 可将士们打破了燕京,把蒙辽南京皇城内的珍宝搜刮一空,朝廷竟然没一个人说一句闲话。 就连那些屁事儿最多的御史言官,也都是三缄其口不吭一声。 有王铮这个例子,所有人都知道,朝廷对将士们的封赏不会公平,就没人敢找茬。 谁敢找茬,就是把皇上和房相架在火上烤,就是故意把此事抛出来,让皇上和房相难看。就是故意想让史官,把皇上和房相写的一无是处。 没人敢和皇上以及首辅房相做对,大家也都有些妒忌,王铮等将领的功劳,也就没人多事儿了。 “那就让朝廷,多给将士们一些别的封赏吧!” 王铮无奈说道。 “嗯!也只能如此了,只要不按规矩升职,其他的皇上不会在乎,田地房舍钱粮之类的,只能拿这些身外之物弥补了。等军功册造好,这事儿我来办吧!” 陈琦作为兵部尚书,算是最和将士们一心的朝中重臣,但这种连皇上和房相都发愁的事情,他也没有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247章 射电望远镜 接下来的的日子,王铮一直很忙。白天他在皇城内忙着公事,没有公事的时候,找他的人也太多,他也都得一一应付。 晚上倒是没公事,但他还忙着,在他的女人身上折腾,想把那半年缺的享受都捞回来。白天晚上连轴转,就没个闲着的时候。 三十万将士的军功要商议,兵力部署调整离不开他,光是提督人选就商量了好几天。 钱舒一天找他无数次,和他商讨综合处的事情。 他半年不在上京,这一回来,大家可算是逮住他了。 老王爷等一干皇亲国戚,赖在他的大将军府不走,空手去的不说,午饭都是在他家吃的,找他商讨标准件作坊的事情。 郑妽晚上好好地伺候了他一回,和他吹了不少枕头风,第二天就拉着他去了洛阳镜坊。 郑妽想要在南方的几个大城池,再开几家作坊,她已经和翠姑筹备了好些天了。让王铮帮她出主意想办法。 山娃的婆娘灵儿又生了一个胖小子,办了酒席。灵儿孕育期间,山娃招了灵儿的贴身丫环做小妾,算是双喜临门,也忙了几天。 郑耀找他讨教,上京城棚户区改造的办法,拉着他在上京城内转悠,一下子就占了他三天的时间。 申四和莲娘结婚了,就在他送给申四的院子里,好好地操办了一场。 他是媒人,还是证婚人。由于申四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他还代表了申四的家人,受了申四和莲娘的头。 当然,申四的婚礼,王铮家几乎是全家总动员,男女老少齐上阵,就连山娃娘和三位管家,都没少操心出力。 工部找他商讨,怎么把玻璃作坊做大做强,怎么提高工部其他作坊的产能。 教坊司找他讨教,他做过的那几首词,怎么编排舞蹈。 等等琐事烦不胜烦,让应接不暇的王铮挠破了头皮。 最可气的是,钦天监的少卿,还哭丧着脸找他,哀求王铮给他们钦天监,造一个能看到海王星的射电望远镜。 王铮会个狗屁的射电望远镜,再说,他即便是会,现在的科技也绝对造不出来。 他怪只怪,那天他被居心不良的想套他话的,袁淳罡袁大师灌多了黄汤,张嘴一出溜,结果没刹住车,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把后世才会有的射电望远镜,也出溜了出来。 现在,王铮正在苦恼地,和钦天监的正卿海阳说话。 少卿请不动王铮,这是把正卿搬来了。 “哥,我求你了哥,我是真不会造射电望远镜啊!” 王铮哭丧着脸,无奈对海阳说道,他都快烦死了。这都解释半天了,这老头儿咋就是不信呢? “哥,我求你了哥,王大将军,我叫你哥还不行吗?你啥都会,你哪有不会的?老夫求求你,你就答应吧?” 海阳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为了射电望远镜,为了天文事业,为了政绩,为了青史留名。他这是脸都不要了,竟叫起王铮哥来。 “我真不会,我要是会造射电望远镜,我就是小狗儿。” 王铮急了眼,都少见地开始赌咒发誓了。 “大将军,我知道你不会,你会啥?作诗作词你不会,都是背诵的别人的。玻璃你不懂,是工部作坊研究出来的,火炮霹雳炮你不会,是兵部作坊造出来的。标准件你也不会,是老王爷有钱没处花,明知道是个大窟窿,还闭着眼硬往里扔银钱的。军事你也不懂,都是曹显曹柱国他们打的。” “铁矿煤矿你更不知道位置,只是随手一点,却正巧点对了地方。你上马不能治军下马不能安民。我大郑现在的,商业繁荣百姓安康军事超强,也全都是别人的功劳。好吧!你不会的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我只求大将军,你也对射电望远镜指点一二,属下就感激不尽了。” 王铮是听出来了,海阳全是在说反话,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不会造射电望远镜。 “唉!你这个老头儿,咋就不相信我呢?” “属下不是不相信大将军,委实是,大将军,你粘上毛比猴还精,···啊?这句话当我没说。” 当没说也晚了,王铮已经听到了,海阳汗了一下。 王铮也是大汗,看来海阳这个老家伙,是真急眼了。竟然连这话都能说出口。 王铮觉得,估计还必须帮帮这个老头儿,即便不会造射电望远镜,造一个大型的天文望远镜,糊弄住他也行。 要不然,海阳不定还会说出啥难听话呢? “好吧!射电望远镜我是真不会,我试试帮你们钦天监,造一个天文望远镜吧!” 海阳闻言大喜,连忙起身就拉住了王铮的大手,一迭连声地感谢。把王铮摇晃的差点散了架。 “可是,造天文望远镜需要不少的银钱,至少十万贯,你们钦天监有吗?” 王铮的这句话一说,海阳买上,就换了一副如丧考妣的哭丧脸。 “大将军呐!我们钦天监是真穷啊!户部每年就拨给那几万贯铜钱,老夫像个小媳妇似的扣来扣去,却还是不够花用。这事儿,还得大将军给想办法啊!” 王铮一瞪眼说道:“你连银钱都没有,还想让我给你造望远镜?” 海阳可怜巴巴地恳求道:“大将军,你就可怜可怜钦天监,可怜天下的苍生吧!···” 王铮一愣:“不就是一个望远镜吗?不就是让你们看星星看月亮玩的吗?和天下苍生有啥关系?” 海阳闻言一瞪眼:“大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咋是我们钦天监看星星看月亮玩的呢?二十四节气春耕秋收事关重大,关系着百姓们土地的收成,是国之大事。咋能说是玩呢?” “哈!也是,是我说错话了。” 王铮一想也对,种地的农户,全靠二十四节气掌握种和收的时令,如果节气的日期不正确,确实会给农户造成很大的损失。可是,钦天监比他王铮还要穷,这却咋办? “这样,你先回去吧!我这几日想个办法,看能不能凑点银钱,我再想想天文望远镜是怎么造的,想好了我通知你。” “大将军,你可不能糊弄我?”海阳明显对王铮的人品不太放心。 “我啥时候糊弄过人了?”王铮一翻白眼,不满地哼哼道。 “大将军天天糊弄人,老王爷前些日还说,大将军仅仅一句话,就差点把不少皇亲坑的倾家荡产,两千多万贯呐!能造多少望远镜?” 海阳可怜地说道,他是真心疼老王爷他们,投建的标准件作坊,被王铮坑的那些银钱。 “那你还来找我?去吧去吧!你们钦天监的破事儿我不管了,反正也没我啥事儿。” 王铮皱眉说道。这个老头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混的,居然连话都不会说。 没想到,海阳一听大急,他不但不走,反而一把就拉住了王铮的胳膊,好像生怕王铮跑了。 “大将军,你不能这样,你是尚书省的右仆射,我们钦天监也归尚书省管辖。你这个右仆射,就得为我们钦天监操心,你想赖都赖不掉。” 王铮一听大急:“咋?你还赖上我了?” “我就是赖上你了,你作为右仆射,不能不管我们钦天监,要不然咱俩找皇上说理去,看钦天监归不归尚书省管辖?走走,咱俩现在就去。” 海阳说着话,就拉着王铮想走。 王铮急忙挣扎,想甩开海阳鸡爪子似的老手。 “你放手,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当了个尚书省的右仆射,屁事儿真多。无奈的王铮只得妥协了。 他遇到海阳这个执拗的老头子,算他王铮倒霉。 最后,钦天监的正卿海阳,得到了王铮信誓旦旦的承诺,王铮不但帮他筹钱,还帮他们钦天监造天文望远镜,他高高兴兴地走了。 王铮却又开始犯愁,钦天监是清水衙门,穷的叮当响,想个什么办法?帮他们弄十万贯铜钱,把天文望远镜造出来呢? 王铮还正在想办法,又有人哭哭啼啼地找他,这次来的是两个女人。确切说,是两个寡妇。 一个是郑妽的嫂子,就是原太子郑岩的太子妃蓝敏,一个是太子的侧妃水樱。 太子早死,她俩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现今,皇上举棋不定,还在斟酌犹豫,新太子悬而未决,皇长孙能不能成为皇太孙还是个未知数。 汝阳王郑乐、淮阳王郑崇,和另外几位皇上的儿子看到了希望,都在暗中较劲儿,没少拉拢朝中的大臣。 太子妃蓝敏,也想让她的儿子被封为皇太孙,她能一朝母仪天下。 因此,她屈身求见王铮,其意不言自明。 王铮一听门房说,原太子妃和侧妃来了,马上就皱起了眉头。 他本想躲开不见,可刚一迟疑,那俩寡妇,好像是猜到了,王铮会不想见她们一样,已经自顾自地走进了府内。 王铮跑都跑不了了,没了办法,只得赶紧出了书房迎接。 互相见礼寒暄过后落座,王铮抬眼一看。 果然是要想俏一身孝,两个小寡妇均是一身便装素服,她们能成为,太子郑岩的正妻和侧妃,长相自然也是极为漂亮的。 不但如此,侧妃水樱好像还处于哺乳期,胸前的两大团鼓胀胀的,看着很是喜人。 “王大将军的大军一出,仅用了半年多时间,就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大将军不愧是我大郑的栋梁也!” 蓝敏端坐客位仪态万方,先是恭维王铮道 “太子妃客气了,那些都是将士们浴血死战打下来的,王铮不敢贪功。” 王铮不咸不淡说道。 他对蓝敏没有好感,间接也就不喜欢皇长孙郑谅。 他觉得,有蓝敏这样的娘亲,郑谅就是再好,也好不到哪去。 “大将军无需自谦,大将军灭哒突驱蒙辽,夺回燕云十六州,为我大郑开疆拓土居功至伟,我大郑的百姓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呵呵!太子妃客气。” 王铮话都懒得说了。 “大将军,传言说,蒙辽的肖太后,现今已是您的妻子?” 自从进门后,就目光烁烁看着王铮的水樱问道,显然,她的话有用意。 这件事是事实,朝野都传遍了,王铮也没有必要隐瞒,当即就满口应承道。 “有这回事儿。” 248章 三位公主 王铮回答的很正常,可水樱听到王铮的话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看了蓝敏一眼,居然脸红了。 王铮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喜欢寡妇,并且还是喜欢老寡妇的谣言,已经传的满天飞。 王铮是朝中重臣,是名人,名人就有名人效应,他的八卦新闻传的就极快。 现在,不敢说上京城里人人尽知,可在那些大臣的家中,却是老弱妇孺们,几乎全都知道了。 蓝敏也是脸色一红,却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对王铮呓语一般说道。 “王大将军怎么就···怎么就喜欢···” 蓝敏没说出口,王铮当然不清楚她说的是啥?但王铮对她没好感,就不想和她呱唧太多,于是他就直奔正题问道。 “不知太子妃,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蓝敏一看王铮不答她的腔,却直奔正题,就知道那次在上林苑的事情,王铮还记着她的仇。 可她今日是有事求着王铮,也不能就此甩袖离去。就只得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就开始抽抽搭搭地,低声饮泣了起来。 不仅是蓝敏自己,水樱也耸着大胸,捂着小嘴儿,像是想起了伤心事,开始悲伤起来。 王铮虽不知道这两个寡妇的真实来意,但他也能猜个大概,因此就不言不语,只顾低头喝茶,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蓝敏一看,王铮对她和水樱的饮泣竟然不闻不问,这一招还是不灵,只得含着泪说道。 “大将军,太子去世,撇下了我们孤儿寡母。如今,皇上还未立新的太子,汝阳王和淮阳王等,欺我这个寡妇和谅儿年幼,拉拢朝臣孤立我母子,一步步苦苦相逼。我们娘儿俩受尽欺凌,还望大将军念着旧时情分,伸出援手帮我们娘儿俩一把。” 果然不出所料,这俩俏寡妇,还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帮她们娘儿俩一把,那就是要他王铮,扶持皇长孙郑谅上位,让他成为皇太孙。 王铮暗想:这种事儿他没法帮,立谁为太子是皇上的家事,他不能随便插手,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能乱说。 自古一来,站错了队伍,插手立储之事被贬被杀的大臣,多不胜数。王铮不想死,他早有打算,那就是不管不问,谁都不帮。 蓝敏今日注定,是白白地浪费她的色相了。即便她拉着,刚为太子生了一个遗腹女不久,还正在哺乳期的侧妃水樱,一起来诱惑喜欢寡妇的王铮也不行。 王铮喜欢寡妇是不假,喜欢人妻也不假。可他最喜欢的,却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不是这种交换式的交易。 更何况,别说王铮不知道太子妃今日是想魅惑他,就算他知道。以王铮的身份,他也不可能和太子妃产生纠葛,他也不敢。连太子侧妃都不敢。 他现在是公爷,按规矩可以有十二个妻妾,如果再算上不占名额的郑妽和肖燕燕,他现在就能一口气娶十四个妻妾。 这还是在数的,只要想要,不在数的女人会更多,蓝敏和水樱,还真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 现今,谁都不帮才是他最明智的选择,他不可能为了两个不喜欢的寡妇,放弃自己的原则。 “太子妃,实在是抱歉,皇家的家事,恕王铮无能为力。何况,小王爷是皇上的长孙,皇上一直爱如珍宝,太子妃所言的受尽欺凌,王铮不知道真假。但以王铮看来,皇上已经痛失了爱子,他不可能再让他的长孙受委屈,还请太子妃谨言慎行才是。” 蓝敏闻听王铮所言,更是泫然欲泣,她起身走到王铮面前,就想屈尊给王铮行礼下拜,继续恳求王铮帮帮她。 也许蓝敏和水樱早就商量好了,也许水樱和蓝敏是心有灵犀。此时的水樱也扭着娇躯挺着大胸,站在了蓝敏的身侧。 王铮一看大急,连忙坚决拒绝伸手虚扶。太子妃的身体可不能随便乱碰,他只能伸手做做样子。 可太子妃和水樱,一看王铮伸出了手臂,微微一礼后就一左一右拉住了,不,确切说是抱住了王铮的两只手臂,用她们的大胸脯,在王铮的胳膊上揉啊揉。 并且,两人还脸泛桃花,妩媚无比地看着王铮。嘴里撒娇般地对王铮娇媚说道。 “王大将军啊!你就帮谅儿一把吧!我们两姐妹亏不了你的。” 这是色诱,王铮现在才感觉到,太子妃为了她儿子能当上皇太孙,已经不顾脸皮了。 可王铮不但不想享受,两个俏寡妇对他的投怀送抱,却反而更恼怒了。 太子妃能为了利益对他这样,那她以前,可能也对别人这么做过。以后,她有了情夫不再孤单,她的事情也能办成,她假如尝到了甜头,就更会肆无忌惮。 王铮甚至更怀疑,汝阳王郑乐,和太子妃的关系不会正常。 像她这种无脑的女人,太子又身体不好,她必定会欲求不满。 而郑乐和太子郑岩是一母同袍,来往太子府特别方便,他略施手段把蓝敏勾搭上,搞的她爽了,在她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利用她给太子下药很有可能。 估摸着,太子的侧妃水樱也脱不了干系。被郑乐一起拿下也很有可能。要不然,今天她俩一起这么对他王铮,不会这么默契。 太子郑岩死后,这两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不可能缺女人的汝阳王郑乐,甩了她俩很正常。 现今,她俩觉得郑乐靠不住,或者是真想让皇长孙郑谅上位,她们以后能母仪天下。这才不得不来找他王铮。 她们想色诱喜欢寡妇的王铮成功以后,让王铮这个朝中重臣,帮郑谅坐上皇太孙的宝座。 太子的死,以及郑乐和太子妃的关系,王铮只是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但这两个女人的水性杨花却必是事实。 王铮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女人,他不怕女人会浪,他反而很喜欢女人浪,但他却绝不会喜欢女人对谁都浪。 因此,王铮脸罩寒霜第三只眼逐渐狰狞,抖手把两位浪寡妇震开了两步远。 “两位太子妃请自重,王铮帮不上你们的忙,你们未曾登过我的家门,今日也未发生过任何事,两位太子妃请回,王铮不送。” 说完,王铮转身就出了客厅,把两位尴尬的太子妃晾在了那里。 蓝敏和水樱怎么走的王铮不知道,他也懒得知道。 他走后就去了公主府,没办法,大将军府没法呆了,找他的人太多,啥破事儿都有,都快烦死他了。 躲在公主府就好多了,像蓝敏和水樱今天做的事情,如果是在公主府,她俩绝对不敢。 可王铮想错了,他即便是住在公主府里,照样也躲不了清静。 他突然换了地方,找他的朝中大臣倒是少了,可小姑娘却多了。 当然,其实人家也不是找他的,而是找郑妽的,不过是看到了他以后,就拉着他不让他走而已。 来洛阳公主府的是三个小姑娘,一个是小公主郑瑾,一个是公主郑希,一个是郑菡。 郑希今年十九岁,已经出嫁且有了一个女儿,夫婿是御史大夫李道的嫡出幼子。 郑菡十三岁,她俩是姊妹俩,均是皇上的侧妃锦妃所生。和小公主郑瑾算是异母的姐妹。 郑妽最近忙于,她洛阳镜坊新开作坊的事情,就去的宫里少了。郑希今日回娘家,就被想姐姐的小公主郑瑾拉着,今天来找郑妽玩。 “妹婿,风奴既然不在家,那本宫就告辞了。” 郑希比郑妽还大几个月,王铮算是她的妹婿。 “别啊!六姐姐,我风奴姐姐不在家,咱们可以和我夫婿玩呐!” 这话是小公主郑瑾说的,她一直都是叫王铮叫夫婿,这两年多了都没改过口。皇上和她娘亲训斥了她好几次都没用。 一边说着话,郑瑾已经手脚麻利地,爬到了王铮的腿上,拱进了他的怀里。 一直一来,小公主郑瑾只要是见了王铮,每一次都是这样,王铮习惯了。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郑希和郑菡看到郑瑾的动作,听了她说的话,却均是惊讶地张大了小嘴儿。 “你···你叫他夫婿?” “是啊!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呗!没甚事,我和我姐说过此事,她不计较。” 郑瑾小大人似的靠在王铮的怀里说。 而王铮对郑瑾的奇谈怪论,早已是见惯不惊,他还是笑呵呵地,看着坐在他腿上拱在他怀里的郑瑾,满脸的宠溺之色。 今年才八岁的郑瑾太可爱,王铮一直都很喜爱这个小姨子。 不仅是郑瑾,也可能是爱屋及乌吧!他也很喜欢他那个傻乎乎的,平时少言寡语的胖墩儿小舅子郑铭。 甚至包括郑妽的娘亲庞贵妃,王铮都和他(她)们很亲。在王铮的眼里,他们几个都是他的亲人。 “哇!”郑希和郑菡的小嘴儿张的更大了。 十三岁的郑菡惊讶地问道:“再等两年,你都该有婆家了,你现在还这样说,以后,就不怕你夫君不要你?” 郑菡也快到了嫁人的年龄,她还以为郑瑾还是小孩子,在说着玩。 现今的女孩子自所以早熟,有好些方面的原因。 一是国家政治、经济的需要,也是封建家族制的必然,家族为了传宗接代人丁兴旺,国家为了人口的快速增长,鼓励早婚生子。 二是古人认为,早婚比晚婚更科学。 三是,古代政局动荡,百姓生活朝不保夕,早些结婚,也是为更早的留下后代! 还有,,古代因为生产力低下,改朝换代非常频繁,人们有繁重的兵役、瑶役,还有繁重的赋税,所有这些都需要人力,百姓只有靠增添男丁来减轻负担。 所以不得已才早婚,以早日增添人口。 因此,女孩子从懂事起,就经常听到父母说她以后如何如何,夫婿怎么怎么。听的多了,从五六岁起,就开始考虑夫婿的事情。 到十岁左右再大了点,已经把夫婿放在了心上,开始当成正事大事,行为准则也开始严格要求自己。 大部分的女孩子在十岁以后,就开始有人说媒,像郑菡现今的十三岁,更已到了找夫婿的年龄,是必须要把她的婚嫁提上议事日程的。 现在宣睿朝规定的,是男十五女十三,就已经可以大婚。男不可超过二十,女不可超过十七,必须结婚。 要不然家人连坐,就是坐牢。超龄的男女还会被官媒指婚,指谁是谁,愿意不愿意都得娶(嫁)。 不过也有例外,就像公主之类的官绅家的子女,官府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求的不太严格。 因此,像郑瑾这么大,还不懂什么是婚姻,不懂夫婿到底是啥意思的女孩子,谈论起这种事儿的也并不少。 只不过,别的女孩子都会害羞,是私下里和小姐妹在一起,才会谈自己未来的夫婿。 249章 军事任命 而郑瑾的所作所为,稍微惊世骇俗了点。 她不但对谁都敢说,还敢和王铮说。每次看到王铮以后,就喜欢的眉花眼笑,不是让他抱着,就是赖在他身上不下地,抱着王铮的脸颊,毫不避讳亲来亲去的。 像她这么大胆的不知道害羞的,却实在是不多。 “我夫君可喜欢我了,咋会不要我?”郑瑾对郑菡说了一句,然后马上扭脸问王铮道。 “是吧夫君?你不会不要我吧?” 王铮被两个小丫头的话逗笑了,他连忙点头答道:“要要,肯定要,姐夫最喜爱小雪奴了,咋能会不要你呢?” 郑瑾得意地昂着小脸蛋儿对郑菡道:“看,我说吧?十三姐,你也该找婆家了,要不你也嫁给我夫君吧?” 王铮闻言大囧,郑菡看了王铮两眼,也是面红耳赤,郑希都对她这个妹妹无语了。 “看,你还害羞,···”郑瑾不满道:“从小都是十三姐带着我玩,我不想让十三姐嫁给别人,不想和十三姐分开,要是别人,我还不舍得把我夫婿让给她呢?” 郑菡比郑瑾大着好几岁,比郑瑾也更懂得夫妻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能答应她妹妹的这个要求啊? 不过,她认为郑瑾说的话太荒唐之余,也很感激自己这个妹妹。 妹妹真和她亲,因为不想和她分开,有好物件才只和她分享。 而王铮···确实是个好物件啊!是个百年难遇的好物件。只是可惜了,他是九姐的夫婿,自己怎能嫁给九姐的夫婿呢? 郑瑾看看郑菡又是瞪她,嫌她乱说话,又是扭捏不安,好像是呆不下去的样子。她于是连忙对郑希道。 “六姐,你生娃娃就是亲了你的驸马吗?我也亲过我夫婿好多次了,我咋怀不上娃娃啊?” 感情,郑瑾认为,和夫婿亲一下就能怀上娃娃了。看来,她是真对夫婿两个字还不太懂。 别说郑瑾不懂了,就连郑菡现在也不懂,不到临结婚前,宫里的女官和她们的娘亲,不会给她们详解男女之事,就连春-宫画都不能让她们轻易看到。 免得她们懂了那些事儿后,年纪太小不懂却瞎玩,做出有辱皇威悔之不及的错事。 王铮还在旁边,笑呵呵地听着她们几个说话。 这个问题郑希没法和郑瑾解释,她顿时也开始面红耳赤扭捏不安。 她是王铮的大姨子,当然不能当着王铮的面教导两个小丫头,该怎么做才会怀上娃娃。 “六姐,要不,你亲我夫婿一口,让我看看你是咋怀上娃的?” 王铮听到小公主的话后,喜滋滋地暗想:这个可以有,郑希估计才生娃不久,还在哺乳期,胸前也是鼓胀胀的,甚是喜人。 俗话说,姐夫拥有小姨子的半拉屁股。 虽说她是大姨子,但也是一样。如果可以亲亲摸摸这位稚嫩人妻的话,王铮倒是不介意。当然,真事儿是绝对不能办的,要不然对不起人。 王铮是不介意,可郑希却非常介意,她一听郑瑾的话,羞得是再也坐不住了,啐了郑瑾一口,拉着她亲妹妹郑菡就走。 王铮一看大是失望:“哎哎!六公主,不亲就不亲呗!抱抱也行啊!你跑啥?别急着走啊!再说会儿话。” 郑希一听王铮的话,又啐了王铮一口,嘟囔着说道“这个登徒子,果然传言不虚,还真是个大坏蛋。”,拉着郑菡跑得更快了。 “小雪奴,你看你六姐,真不经逗,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亲一口有什么关系?又不会怀孕?” 郑希和郑菡走后,王铮不满地对小公主嘟囔道。 “就是,我六姐总是一本正经的,太不好玩。夫君,改天我叫我三姐和四姐来,我三姐和我四姐最好玩了,到时候让她们亲你。” 王铮闻言想了想,没想起来郑瑾的三姐和四姐,都是什么样子。但王铮能确定的是,她们都是风华正茂的人妻。 没办法,皇上的老婆多,他现在又是年富力强龙精虎猛的,子女也就多。 王铮见是都应该见过,但每次见的时候,都是元旦或者是谁家有大事的时候,几百人聚在一起,能认的住的却没有几个。 不过王铮对郑瑾的话,还是很满意。 “光是亲脸颊可不行,得让你三姐和四姐亲我的嘴哈?”王铮还在毁人不倦。 “听我十三姐说,亲嘴巴会坏娃娃的?”小公主不介意让她姐亲吻王铮,但却介意她们会因此怀上娃娃。 “不会,你都亲了我那么多次了,不是也没怀上娃娃吗?” 王铮猥琐地说道。 “就是啊?” 郑瑾愕然片刻后说道。“我还看见你和我姐,那一次亲了半天嘴儿呢!我姐也没怀上娃娃啊?” 王铮就用更加肯定的语气说道。“所以说,亲嘴儿不会怀上娃娃。” “那···怎么才能怀上娃娃?” “这个···” 王铮为难了,他来之后世,对女孩子的要求和现在也不一样,他哄着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亲亲他可以,太过份的却是绝对不行,他还没那么变态。 哄着小丫头,让她的三姐四姐亲他王铮的嘴,也不过是他的恶作剧。 别说小公主不会这么做了,即便是她会,最多也是和今日一样,让那两位大姨子弄个大红脸,使他的恶作剧能够成功,调剂一下心情,仅此而已。 “说啊!”小公主急道。 “你问这个干啥?”王铮自然不能说。 “我想给夫婿生个娃娃啊!”郑瑾正儿八经说道。 王铮哈哈一笑:“哈哈!我是你姐夫,你咋能给姐夫生娃娃呢?别胡闹,该吃晚饭了,你姐咋还没回来?” “我没胡闹,我说真的。” 王铮一愣,皱眉说:“你小小年纪,现在只需好好学习,别胡思乱想。乖,你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夫婿,以后在外人面前,可不能和姐夫这么亲热了,要注意影响?要不然,看你以后还能嫁得出去?” 郑瑾叹了口气,道:“唉!我说我喜欢姐夫,长大了要嫁给姐夫,你咋就是不信呢?父皇和娘亲,以及我姐都不信,气死我了。” 王铮当然也不信,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子,现在就说的,她以后要嫁给谁的话,可信度基本为零。 郑妽忙到天色将黑才疲累地回来,她看到自家妹子也在,顿时就是精神一振,抱着郑瑾就是一顿乱亲。 “哎呀哎呀,别亲我,要亲亲你夫婿去。” 郑瑾扭着脑袋拒绝,姐妹俩好一阵玩闹。 王铮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他很享受家人的这种亲昵玩笑。 晚上郑瑾不走,非要和她姐睡,郑妽无奈,看着王铮苦笑,王铮点头同意。 郑妽本来要和郑瑾去另一个房间睡,她打算等小丫头睡着以后,再偷溜回来和王铮亲热。可小公主不同意,非要睡两人的婚床。 并且,还是郑妽睡在外侧,王铮睡在中间,小公主睡在里面。她哭闹着必须要王铮睡中间。 郑妽作为大姐,所谓长姐如母,除了学习,别的方面她都把郑瑾娇惯的不行,自然不舍得让妹妹哭。 王铮也同意,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睡一张床上,他的心里很健康,觉得没什么。 唯一的遗憾就是,回到家都十几天了,今天还是第一次有女人陪,却啥都不能做。 不过,也不是真的啥都没做。 比如,王铮左右张开双臂,让姐妹俩都枕着他的胳膊,他偶尔使坏,把两姐妹抱在怀里是有的。 比如,他趁小丫头不注意,偷偷把手伸进郑妽的内衣里,这扣扣那摸摸也是有的。 比如,他拉着郑妽的小手儿,悄悄伸进他的内裤里,抚慰一下他昂首挺胸独眼圆睁,非常不满的小兄弟,也是有的。 再比如,他给小丫头讲了半天故事,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了,就按着郑妽的脑袋,把她按进了被窝也是有的。 女人一旦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一个男人,是什么事都会为男人做的。 别说是搞这些小动作了,就算王铮真想要郑妽,她也不会坚决拒绝,她肯定会半退了内衣,就在她亲妹子的身边,让王铮轻轻款款地舞弄一回。 即便女人不是死心塌地地爱男人,但凡是做这种事儿,女人也不会宁死不从,一般也都会很配合。 男人的色猛烈而外露,是雄性动物的本能。女人的色含蓄矜持而绵长。 但是,当她真爱上男人时,有时会比男人还热烈,比男人还更需要,比男人还忍不住。 懂风情的肖燕燕和郑妽,都是这一种类型的,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女人。 当然,钱明珠和翠姑到底是什么样,王铮还不清楚。 但他觉得,翠姑会很听他的话,会像个小绵羊一样,让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他到现在还只见过钱明珠一次,对钱明珠不好评价。但他感觉,钱明珠应该介于郑妽和翠姑之间,既懂风情又很乖巧。 但钱明珠身为大妇,不会像时蓉和肖瑛一样,对他的任何要求都不拒绝。 钱明珠应该会矜持一点,太过分的玩法,她应该会推给别的小妾,让她们去伺候王铮。 最近,不管都是在忙什么,王铮反正是很忙。 这一段时间,北部边境的所有工作,已经基本安排完了,有些已经做好,有些正在做。 大部分都和王铮策划的差不多,最大的不同是,皇上和房相,把提督的人选做了不少变动。 现在,韩庚升镇军大将军职,柱国将军衔,爵封二等开国侯。调任陇西卫任副提督,辅佐陈斌对抗西夏。 至此,原雁山卫的将士里,算上王铮,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已经出了一位上柱国,和三位柱国将军。 如此战绩如此荣耀,是其他所有的卫镇,想都不敢想的。 曹显的职衔不变,爵封一等开国侯,实封八百户。因为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功劳,他后来居上,已经超越了卫晃。 曹显调任大梁将军府任参军,主官大梁将军府的日常事务。这是王铮为了让曹显和家人团聚,努力下的结果。 马闯从陇西卫调任剑南卫,而剑南卫的提督彭城,调任云州卫任提督。原大梁将军府的程霸,调任云州卫为副督。 代老将军暂时督领燕京卫,萧寒任燕京卫的副督辅佐。 云州卫和燕京卫刚刚收复,境内不服蒙辽管理的部落太多,还不太安宁,再说也是百废待兴,琐事极多,因此全是双提督配置。 陇西卫是西夏进攻的主战场,陈斌虽是纸上谈兵的行家,但他脑瓜灵活不拘小节,谋略也还行,再加上韩庚的辅佐,应该也不会有大问题。 这次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所有将士,职衔均升了一级半级。 像项梁、万喜和高丕,除了升职以外,也都有了爵位,是最低等的开国男。 原雁山卫的那几位有名的将领,现今只有韩客和石坤,因为独领一军作战的机会少,现在还没有爵位。 陈妍的功劳甚大,但她已被王铮临阵提拔连升数级,,这次就只被升了半级。 她叔父陈琦对王铮感激不尽,现今对王铮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不过,陈琦本来就是王铮的铁粉儿。 卫晃的职衔不变,爵升一级为二等的开国侯,他率领的木风、薛韶和戴忠,均被升了一级。 由于雁山卫主要是搞建设,基本没啥战事。 王铮念着卫晃在外两年征战,也该回家和老婆孩子团聚了。就建议朝廷,把卫晃调任羽林军任军司马,御林军的原司马富勇,调任雁山卫任提督。 另外,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大部分精锐,换防上京卫戌皇都。 上次大战缴获的部分战马,和雁山卫马场产出的四万匹战马,除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精锐骑乘外,剩下的统统交由陇西卫训练轻骑。 西夏境内的城池不多,城墙也不够高大。 战时,必须以轻骑为主,即便是步卒,也必须是骑马步卒,要不然行动太慢。 王铮的下一个目标不言自明,趁西夏还没有真正崛起,先发制人进攻西夏,踏平贺兰山,一战灭国。 他不能让那一个穿越者活着,他活着,以后就会让王铮死。王铮不想死,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250章,道士出山 在上京忙的脚打后脑勺儿,王铮稀里糊涂地就过了一个多月。 这天,王铮在家又在忙,他是手也忙嘴也忙,忙的不可开交。 现在,小珑、也有可能是小玲,王铮到现在还分不出来,双胞胎姐妹俩谁是谁。 正娇-喘吁吁地被他抱坐在大腿上,他的手在小丫头的内衣里忙,他的嘴也忙着和小丫头接吻,两条舌头你来我往,谁都不服谁,斗得不可开交。 唉!王铮太忙了,他为大郑的人口数量能快速提升,真是操碎了心。 时蓉和肖瑛嗤嗤笑着,坐在旁边做针线,小珑却甚是幽怨。 “我姐都被老爷亲过两次了,老爷这次,还是叫着我的名字亲她。” 小珑对王铮有些不满,她嫌王铮偏心。 “嘻嘻!谁让你俩长得一模一样呢?老爷这是把小玲当成你了,才又亲了她一次。” 时蓉一边麻利地做着针线,一边为小珑解释道。 她和肖瑛,正在给王铮的一些亲兵做衣服。 天儿马上就要晾了,有些无家无业的亲兵没人照顾,都是王铮让自己的家人为他们做衣服。换句话说,他的亲兵在他家,就和在自家差不多。 不仅是时蓉和肖瑛,翠姑和山娃娘,以及部分仆妇,每到该换季的那些日子,都会提前准备好堆成小山的衣服。 王铮听到了小珑的抱怨,他停了手一愣问道。 “啊?亲错了?小玲你这丫头,狡猾大大地。” 小玲好像还没够:“老爷,别停,别停手啊!再给我··呜呜。” 小玲闭着眼说着话,还在撅着小嘴儿努力寻找王铮的嘴巴。 王铮一看,才十七岁的小玲居然瘾头这么大,于是就伸手下去··· 刚一接触,小玲就瘫软了身子,不过片刻后,她就‘娘啊!来了。’一声叫唤,先是绷紧了身体坚持了一下,却终于没有坚持住,瞬间就软瘫在了王铮的怀里。 她娘在城外的县公府里,没来大将军府,她却是来了一次。 王铮坏笑着抽出手指,他正想把小珑也如法炮制一番,突然小李公公来传旨。 圣旨的内容是,王铮不遵法纪蔑视皇威抗旨不尊,实在是罪不容恕,着令当即撤职夺爵在家反省。 王铮懵了,这是咋啦?我这一段没干别的啥破事儿啊?这咋又惹皇上他老人家生气了呢? 仔细询问后王铮才恍然大悟,他还真就是抗旨不尊了。 他刚回来时,皇上下旨,让他于一个月内,和钱明珠以及翠姑,择日举行婚礼。可他忙晕了头,把这事儿给忘了。 “看这事儿弄得?” 打发走了小李公公,王铮恼怒地想:估摸着,又是钱望那个老不死的,在皇上面前告我的状了。要不然,皇上忙的要死,他哪有空记日期啊? 其实王铮冤枉钱望了,这次还真不是他告的状,而是王若。 王若的职责之一就是为皇上写圣旨,他当然很清楚这件事儿。他最烦王铮,这次可算是抓住了一个搬倒王铮的办法。 可他不知道,皇上会处罚王铮是不假,但却不会过份,更不会永远不用王铮。离开了王铮的辅佐,他的宣睿盛世还想不想有了? 被撤职夺爵王铮并不怕,皇上只是在吓唬他,早晚还会给他官复原职。 王铮恼的是,就这个破事儿,至于下一道圣旨闹得人尽皆知吗? 王铮恼归恼,但他也没有办法,他孬不住皇上。 不过仔细想想,一个当皇上的,却逼着自家的女婿,去娶别的女子为妻,并且一下子还是两个,这事儿还真不多见。 王铮被撤职夺爵后,大将军府和城外县公府的门匾,马上就被蒙上了一块红布。 小李公公只让他蒙一块红布遮盖一下,他都懒得摘下来带走了。隔不了三五天还得给他装上,来回折腾,净麻烦。 不仅是小李公公,就连皇上,也没提给王铮再写一块门匾的事情,他也不想麻烦。 王铮抗旨不尊被撤职夺爵的事情,很快就已传遍朝野人尽皆知。 当然,还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就不说了,也就是几个跳梁小丑。 忧的就多了,最担心的就是钱望一家。 王铮是因为抗旨不尊才被撤职夺爵的,他要是恼了,因此更不娶钱明珠了咋办?他要是不再照顾钱舒了咋办? 这是个大问题,必须重视。 因此,钱望闻讯后,事急慌忙地就想进宫找皇上,想给王铮求求情。 可他刚一出们就遇到了陈琦。 陈琦一句话就让钱望放心了:不就是撤职夺爵吗?多大的事儿啊?他又不是没被这么惩罚过? 钱望一想也是,王铮上一次不但被撤职夺爵,还被关进大牢了。后来,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他不但被官复原职,并且,皇上还把洛阳公主下嫁给他了。 看来,王铮的事儿不用担心,说不定因为此事,自家的孙女儿还会尽快嫁给他呢! 钱望想通了也就不急了,他拐到综合处,给他的小儿子分析了一番,又派一个家人回家,告诉家人,都别因为此事着急。 然后他就继续做事,再也不把王铮的事儿放在心上。 这事儿有先例,因此王铮的家里倒是很平静。他无官一身轻,现在就专为大郑人口数量的尽速增加,而努力拼搏了。 只是,王铮不知道是咋回事儿,他听了山娃的话,现今和郑妽,和时蓉肖瑛都不算着前七后八的日子来了,可她们仨还是怀不上娃。 王铮觉得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大问题。他和肖燕燕那啥之后,身体条件倒是更好了,可咋就不能让女人怀上娃呢? 不但如此,王铮还发现。他和肖燕燕在一起,精力就特别的旺盛,好像就没有疲累的时候。 可自从回到家半个月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水平。虽然还是很强壮,可跟肖燕燕在一起时相比,还是不如那时更好。 貌似,和肖燕燕那啥,就能使他的身体更好,离开肖燕燕的时间长了,就不起作用了。 貌似,他和肖燕燕的体-液交融互相吸收,或者是他吸食了肖燕燕的那啥后,才会起到强壮身体的作用。 那岂不是说,以后要想真正的长寿,还不能和肖燕燕长时间分开了? 王铮觉得,可能就是这样,肖燕燕的体质异于常人,她的身体不是普通的男人能享受的,但却能滋养他这个穿越者。 王铮想找个能人异士问问,看看他的身体到底是咋回事儿?可别得了不孕不育。 可袁淳罡没辙,王铮的生辰八字来自千年以后,他推算不出来。他只说肖燕燕是个狐狸精转世,谁娶了她,谁就会被她吸干了精血暴毙而亡。 他还纳闷儿,王铮咋就受得了呢?难道是因为,王铮也是个妖孽的原因? 难道是?两个妖孽以毒攻毒相互抵销了? 王铮没了办法,他辞别了袁淳罡来到长安街,快到家时,却遇到了一个邋里邋遢的游方道士。 道士的幌子上写的是‘看破天机,铁口直断’,八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那名邋遢道士看到王铮后,浑浊的双眼却突然一亮,伸手就拦住了王铮的去路。 “道友慢走,···” 王铮一怔问道:“道长有事儿。” 邋遢道士大概四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瘦弱不堪,伸出来的手像一只鸡爪子,还脏兮兮的,指甲缝里都是黑泥。 道士没有一点仙风道骨,要不是他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道袍,扎着道髻,咋看都是一个叫花子。 “无量佛,道友,你有凶兆啊!”邋遢道士神色郑重故弄玄虚道。 “胸罩?···”王铮一愣:“你才有胸罩,你全家都有胸罩。” 王铮回了一句,然后扭身就走。一个混饭吃的江湖骗子而已,王铮懒得搭理他。 王铮不理道士扭头就走,道士一看大急,在后面就要追。没提防王铮的亲兵队长谢老三,侧身一晃右手轻抬,突然一记手刀,就想把这个敢骗大将军的骗子打趴下。 谢老三没想到,那位道士居然还是个练家子。 他危急之中,身体不可思议地一拧,已经躲开了谢老三的一击,拂尘一甩,万千根尘丝根根竖起犹如利剑,但在拂上谢老三的面门时,却又突然失了劲力。 如果是敌我对决,仅是这一招,谢老三已经死透了。很显然,道士没有杀心。 谢老三大骇,他是从尸山血海万马军中,杀进杀出了好几番的精锐,现今还是王铮的亲兵队长,居然一招没过就败给了这位道士。 两人过了一招后,谢老三都没说话,部分亲兵已经迅速把道士包围,另一部分也已挡在了王铮的身前。 在蹭棱几声轻响后,寒气逼人的战刀已经出鞘,霎时间,漫天杀气赢野,眼看道士就要血溅当场。 此时,王铮也已经好奇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邋遢道士,猜测道士的目的。 “无量佛,贫道只是看道友骨骼不同寻常,想为道友卜上一卦而已,绝无恶意,还请道友莫怪。” 道士面无惧色,却拂尘一竖微微躬身,对王铮泰然说道。 王铮已经看出,这位看似邋遢的道士,应该是一个世外高人。 他的目的具体是什么,王铮不清楚,但他却想弄清楚。他怕的是,这名道士是西夏人。 他想过派人刺杀那名西夏的穿越者,却因到现在也不清楚那人到底是谁,一直也没有实施。 那名西夏人也极有可能这么对付他。邋遢道士就是那人派来的也说不定。 现在,那个人不可能不知道王铮的存在,他不可能猜不到王铮来自后世。 因此,虽然两人虽从未见面,却已均把对方当成了今生最大的对手。 于是,王铮稍一斟酌就同意了。 再说,王铮没有脉,大夫没法给他看病,他相当于也没有生辰八字,现在他就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感觉,也想让这位游方道士给他看看。 如果真如道士所说,他没有恶意的话,王铮就弄清楚自己的身体。如果他稍有破绽,王铮不介意拿他祭刀,作为西夏之战前的彩头。 “那么,···就有劳道长了。” 王铮一挥手散去亲兵的警械,现在众人处于大街上,免得太惊世骇俗。 “无妨,道友骨骼不凡,贫道也是平生仅见,今日就免费为道友测算一番。道友清这边来。” 亲兵们的战刀虽然已经入鞘,可所有人却还是满脸警惕,注意着道士的一举一动。 王铮随着道士来到一侧。 “道友请伸出手来。” 王铮照办。 “男左女右。” 王铮汗了一下,连忙换了左手。 王铮假如脉门被扣住,就会全身无力。此时的亲兵们全神戒备,道士只要敢稍有异动,十数把钢刀就会当头劈下,把道士乱刃分尸。 邋遢道士浑然无惧漫天的杀气,他施施然伸出鸡爪子似的脏手,一把就把王铮的左手攥在手里,定睛观看王铮的手相。 251章 不靠谱的翁婿 邋遢道士仔细看了王铮的手相,半天后说了八个字:“大富大贵,妻妾成群。” 然后他放下王铮的手,抬眼看向王铮的大脸。 “出将入相,国之栋梁。” 他对王铮手相和面相的看法,基本和袁淳罡说的差不多。 “道友,请说出你的生辰八字。” 王铮说了一遍,当然和以前一样,报的是他按这一世推算出来的年数,就是二十六年前,月日却是他后世出生的真正日期。 道士抬起右手,口中不住默算,手指舞动片刻后,不满地说道。 “道友莫闹,快报出你的真实年龄。” 袁淳罡给王铮测算八字时,也是这种情况。按王铮说的出生年月算的话,世上查无此人。 按王铮穿越到这个世上那一天算的话,算是王铮的正式生辰八字。推算出来的结果,和王铮的面相和手相也符合,但他却绝不该这么大,现在就拥有的一切,也该是二十多年后的事情。 可王铮明明应该是三岁,他却已经二十七岁了,就怎么算都不合常理。 再按王铮的身份地位,结合他的出生月日推算年份,这是非大师不能为绝招,认真算下去,就推算出王铮,是一个来自后世的妖孽。 袁淳罡就是大郑最大的大师,测骨看相批八字,天下无出其右。他就能推算出王铮的不同寻常。 王铮也想看看这位邋遢道士的水平,他更想知道,道士到底是不是,西夏那人派来刺杀他的,于是就毫不隐瞒地全盘托出。 邋遢道士手指舞动良久,越算头上的汗越多,越算就越是惊惶不安。 良久之后他抬起头抹了把汗,又急又怒说道。 “道友莫闹,一个三岁孩子的生辰八字,虽然和你的面相手相皆符。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快说出你的真实出生年份儿。” “道长自己推算,我到底是出生于哪一年吧!” 王铮当然不能说,他是来自后世的1900年,说了太惊世骇俗。 这个是他的秘密,迄今为止,仅仅袁淳罡袁大师推算出了,他来之后世的四百年后,也不清楚具体是哪一年。 而皇上和柴公公还是半信半疑,觉得他应该是个人。 邋遢道士看了看王铮,面色惊疑不定。然后他又手指舞动默算半天。 这一次,邋遢道士的面色大变,再看王铮的眼光如见鬼魅。就和袁淳罡刚算出他来之后世时的神色一样。 测算了半天,道士突然仰头长叹一声道。 “道友,恕贫道资质愚钝学艺不精,委实推算不出道友的来历。但贫道看得出,道友最近会有一次血光之灾,乃大凶之兆,道友不可不防。再者,道友的杀气太重,如不稍加遏制,恐会折了道友的阳寿。贫道叨扰了。告辞。” 邋遢道士说完,转身就要走。王铮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走了,不是为了大凶之兆的事儿。 袁淳罡已经说过,他此生的寿命极长,具体长多少他也算不出来,但却绝不是短寿之命。 既然不会短寿,那么所谓的大凶之兆,他就不会放在心上。何况这四个字,本就是道士抓住普通人的心理,故意糊弄钱财的呢? “道长慢走。” 邋遢道士回身问道。 “道友可还有事?” “道长可会歧黄之术?”自家的婆娘老是怀不上娃,王铮对自己的身体有些不自信了。 但这个只是理由,主要是他还没看出,这个道士有没有害他之意。 “略懂一二,道友想让贫道为你把脉诊病?” “是,劳烦道长了。” “无妨,道友请伸出手来,左手。” “道长,不诊脉可能看出疾病?” “所谓望闻问切,不诊脉只能看出一二分,却做不得准。贫道观道友的气色极好,应不是身有隐疾之人呐?” “是这,···”王铮汗了一下:“婆娘怀不上娃,这个···这个···” “贫道明白了,道友乃是大富大贵之相,应不会仅有一位夫人,难道,道友的妻妾皆无法坐孕?” 邋遢道士面色忐忑地看着王铮问道。 “就是这样。”王铮汗了一下,他回来都一个多月了,每次和郑妽和时蓉肖瑛那啥时,即便是在危险期也是毫无顾忌。 可她们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反应,姨妈该来就按时来。导致王铮心里有些没谱,他担心肖燕燕的身体,在该变了他体质的同时,也使他没了生育能力。 “看来是道友的问题了,不过,不诊脉的话,贫道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 这下王铮为难了,他没有脉象,诊脉的话,道士就会认为他应该是一个死人,本不应该现在就存活于世。诊脉除了能把道士吓得半死,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病。 王铮想想,还是算了,既然暂时看不出道士有没有恶意,那就先不管他。他假如真有目的,以后就还会出现的。 “哦!那就多谢道长了。” 王铮说了句话,看了谢老三一眼,谢老三已经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小小谢意,道长莫嫌少。” 王铮是富贵命,富贵命的谢仪是不能太少的。 “不敢不敢,贫道早说过,今日是免费为道友卜算,银票是绝不敢收的。不过,道友妻妾成群却无子嗣,终是太也遗憾。贫道今日初到上京,尚无居处,不知能否暂居贵府?一来贫道有了安身之所,二来也可为道友调理身体。三来,贫道精通诸子百家星相占卜歧黄之术,偶尔也可为道友解惑一二,不知道友可肯给贫道一容身之处?” 邋遢道士改变了注意,竟然想赖上王铮了。 王铮觉得这位邋遢道士,好像不像是西夏来的。 他现在想去他家暂住,应该是看出了他的不正常,心有好奇,想弄清楚他王铮到底是何方妖孽。 不过,就连袁淳罡还看不透他的来历,王铮不觉得,这个道士会比袁淳罡更厉害。 既然道士看不透,他是不是有不孕不育症?王铮也不需要他为自己解惑,当下就推辞了。 只是他不明白,邋遢道士为啥总是叫他道友? “道友难道不是还俗之人?”听到王铮的疑问,邋遢道士也诧异道。 哈!原来是因为这个。 王铮的头发太短,邋遢道士把他当成还俗的出家人了。 知道了原因,王铮再也无事,就对着邋遢道士拱手一礼,然后就告辞离去。 王铮走后,邋遢道士站着没动,看着王铮的背影,脸上的神色却是变幻不定。 他被王铮吓着了,他的心里也已经认定,王铮是一个来之后世的妖孽。 虽然没有袁淳罡的道法高深,但他也不是一无是处。 接下来的日子,王铮让大管家田有福,去办了他和钱明珠婚事的六礼,让二管家钱有财,去办了他和翠姑的六礼。 这两位都是皇上赐婚,事情就简单了很多,走个过场后,再去大梁府报备落案存档即可。 以后,从律法上来说,她俩就已经是王铮的婆娘了。现今,和她俩就差最后一步,也是最主要的婚礼仪式了。 结婚不急,好菜不怕晚,王铮要慢慢地品尝。 他想先把钱明珠娶进家门,然后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把钱望告他状的仇报了再说。 婚礼有家人筹备,这是大将军府和县公府,娶的第一个女主人,和府上下都是欢天喜地地,忙着操办王铮的婚事。 这几天,大郑首次武举人的会试,正在上京举行。会试后还有殿试,就是由皇上亲自监考,判定武状元、武榜眼和武探花的归属。 这是王铮强烈反对,大郑的国策太重文轻武的结果。 现今,民间练武的风气正在逐渐提高,文武之间也已不那么相互敌视,文官也已不是太轻视武职将领。 并且,原来同级的文武,现在也是真正的平级,武将不再比文官低一级。 王铮的这个努力,使大郑的所有武将,对王铮均是感激涕零。 三日后,王铮受邀参加殿试的选拔,他还是裁判之一。 按说,现在王铮已被撤职夺爵,这种事儿就不应该有他的份儿。 可很多人都清楚,皇上把王铮撤职夺爵,就是在糊弄人的。 别人抗旨不尊就是死罪,可王铮抗旨不尊,算是家常便饭,皇上还能把他女婿杀了,让他女儿当寡妇? 果然,殿试现场,皇上看到王铮到来,连忙把王铮叫到他身边,翁婿俩亲热地聊了起来。 把王若和陈尧气的冒烟儿。 “婚事操办的咋样了?”皇上郑成笑呵呵地问。 “正在办,我想先把钱明珠娶了,翠姑的事儿等等再说,反正我们也住在一个府里。” 王铮笑呵呵地答。 “嗯!赶紧办,你不赶紧娶了钱明珠,朕都不好和钱相说话。” 皇上貌似比王铮还急。 “知道了,婚后我狠狠地收拾钱明珠,看那个老家伙还急不急了?” 王铮认为钱望告他的状,还在生钱望的气。 皇上郑成一皱眉:“你的婆娘,你想咋收拾都行,埋怨钱相做啥?他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嗯!” “和翠姑的婚事缓缓也可,但却别让她闲着,该收拾就收拾她,她的年龄更大,也就会更急。” “嗯,知道了。” 翁婿俩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皇上郑成居然在逼着他女婿,收拾另一个女人。 “风奴咋还没怀上娃?”皇上不满地看着王铮道。 “我咋知道?”王铮也正为这事儿犯愁。 “你就不会多努努力?” “我已经够努力了,可风奴就是怀不上,我有啥办法?” “别用女上男下,那个姿势女子不好受孕。” “可风奴就喜欢那个姿势。” “这样啊?你说说她,为了娃,不能总按着自己的性子来。” “我说过,她现在也改了,可还是不行。” 皇上也无奈了:“算了,我还有一些珍藏的小玩意儿,晚间让柴公公给你送去,也许对受孕有帮助。” 王铮大喜,他知道他老丈人说的小玩意儿是啥,绝对是床上使用的东西,皇上珍藏的,绝对是罕见的奇趣精品。 “那你多给些。”王铮贪得无厌道。 “你要那么多做啥?”皇上郑成不满地哼哼道。 “又不是风奴自己,我还有钱明珠,还有翠姑,还有时蓉和肖瑛呢!” “她们没有,你偷朕的小玩意儿还少了?用那些收拾她们就行。” “你别诬赖好人,我啥时候偷你的东西了。” 王铮当然不承认,有些东西还是小公主替他偷的。夫妻在床上用的玩具,却是小公主给他偷出来的,传出去太不好听。 “那我那一个,软胶做的角先生咋又没了?” 王铮坏坏一笑不答反问:“老丈人,你还用哪个?不会是不行了吧?” 皇上一听大急:“怎么会不行,朕还厉害着呢?昨夜和风奴他娘亲,朕一口气就是半个时辰,咳咳!···朕和你说这个做啥?” 和闺女女婿谈论和他丈母娘的床上之事,郑成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皇上在说谎,他也是个男人,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不行。 昨夜,他拼了老命也没有折腾半刻钟。后来,他吃了番邦进贡的仙药后二次上马,这才好不容易地,让庞贵妃稍稍满足了一次。 自从王铮给庞贵妃送了礼物后,庞贵妃夜晚穿上三点式,的确没少吸引皇上去她的寝宫居住。 这么久一来,皇上没少吃了药折腾她,两人就像新婚时一样,玩了不少花式。即便皇上确实不行了,也会用别的办法让她来一次。 现在的庞贵妃很是满足,也对懂事儿的王铮更好了。 252章 王媒婆 不得不说,参加殿试的这些武举人,经过数次比赛,大郑全国万千人中的佼佼者,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武举们都很卖力,呼喝声不断,兵刃交击声叮当乱响,一个个皆是弓马娴熟武艺不凡。 王铮看的是兴奋不已,把巴掌都拍红了。 此事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挑出多少名武将,而是为了创造一个,让百姓们踊跃练武强身健体,让朝廷重视武将,让大郑真正的国富民强。 王铮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氛围。 王铮还是这事儿的倡议者,他自然是特别卖力。 武艺比试完毕,前三名还要参加笔试。 王铮正在观看最后胜出的三人的面相,就见柴公公突然走到他跟前,俯身低声问道。 “大将军,你觉得,最后胜出这三人,怎么判定才好?” 王铮知道,这必是皇上的意思,他自小娇生惯养不懂武艺,心里拿不定主意,这才派柴公公向他问计。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柴公公,按他们三个胜出的顺序排名就行,要不然,就会有人不服。至于别的,嘿嘿!武德啊!没有武德之人,是绝不可重用的,皇上懂得。” 武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比试,名次已经判定。可皇上出题目的笔试,却是可以按他的喜好判定谁是状元。 武状元要文武双全,不是仅凭武艺就能被评为第一。 柴公公一笑离去后,俯身又对皇上耳语了一番。 笔试过后,众位评委逐一阅卷写好评语,最后交给皇上最终拿主意。 片刻后,柴公公宣旨,陇西人蔡科为武状元,正定人李朗为榜眼,雁山人郭甫为探花。 三个人均是北方人氏,南方好文北方尚武,果然不假。 不出王铮所料,皇上裁定的顺序,居然还就是按他的评语封赐的冠亚军。 王铮是个穿越者,肖燕燕也应该不是凡人,西夏还有一位穿越者。 导致无神论者王铮,现在也开始神神叨叨地,开始相信鬼神了,他也开始给别人相面了。 这三人的名次,王铮几乎没看他们的文章,他是仅从三人的面相做出的评语。 武状元蔡科的面相,应该是一位忠厚老实之人,但他的武艺和文才却是最低的。 榜眼李朗的面相最不善,像是一个尖酸刻薄狠辣之人,他的文才最好,武艺也是最高。 但就因为他的面相不善,王铮对他的评语就不好,这才导致他落了个榜眼。 探花郭甫和大部分的雁山人差不多,是那种精明但也特别淳朴的人。只要教导有方,以后也会是一员不错的武将。 三人的年龄均在三十岁左右,正是为国出力的好时候。 柴公公宣旨以后,蔡科和郭甫皆是大喜若望,唯有李朗稍有些不满之色,却是一闪而过。 王铮一直在观察李朗的表情,正被他看在眼里。 “老陈,此人绝不可重用。” 王铮不动声色对身旁的陈琦说道。 “嗯!老夫也看他非善良之辈,以后自会提防。” 宣旨过后喝了皇上赏赐的御酒,三人披红挂彩跨马游街。 接下来就是琼林宴,这个王铮最喜欢。 于是乎,在一帮身穿各式锦衣官袍的老头子中,坐着一位身穿便衣二十多岁的光头草民。 此人说话随意不拘小节,吆五喝六高谈阔论。 可满朝的重臣,却对这个身穿素衣的草民还甚是恭敬。 就连房相那个当朝的首辅,被他攀着脖子逼着喝酒,也只是尴尬地笑笑,试图挣脱却没挣开,只得皱着眉头喝干了杯中酒。 状元榜眼和探花三位朝中的新人,均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洒脱不群貌似疯癫的王铮,心中很是纳闷儿,不知道王铮是何方神圣? 他竟然在一帮子朝中重臣里,这么随意地率性而为,却谁都对他陪着笑脸。 王铮喝的有些高,说话就有些多。什么日奔没锅鹅裸死,什么肥鸡打跑淫毒羊,他的嘴没了把门的,又开始胡出溜了。 不过,王铮说出的怪话多了,他嘴里蹦出的名词也多了,别人能听得懂的很少,但却都见惯不怪。 在此酒酣耳热之际,大家只顾忘形地吃吃喝喝,注意到王铮胡言乱语的就不多。 不多就是还有,陪着皇上吃喝的这些人里,大部分都已是醉醺醺的,可还有一个清醒的。 柴公公一直在皇上的身边伺候,他却是滴酒未沾。 柴公公听了王铮的胡言乱语很纳闷儿。 日奔没锅鹅裸死,肥鸡打跑淫毒羊? 啥意思?日奔好像是在说夸父逐日,神话传说而已,大家都懂,这个就不说了。 鹅裸死了就不用拔毛了,倒是省了一道工序,可没锅却怎么能做熟? 还有肥鸡打跑淫毒羊,肥鸡肥的都走不动道儿了,还怎么打跑淫毒羊?再说了,鸡即便不肥,也打不过羊啊! 还有,这个淫毒羊是一只什么羊?我咋从没听说过? 淫羊藿倒是听说过,难道是,王铮的婆娘总是无法受孕,他想弄点淫羊藿吃吃调理身体? 柴公公暗想:这倒是个事儿,大郑全靠他呢!他的身体可不能垮了。 回头我得跟皇上说说,多给他弄些仙药,让他每日龙精虎猛床上不败。别让他因为身体不行,失去了摆弄女人的兴趣,再惹出别的事儿来。 王铮当然不知道柴公公在想什么,他此时酒意正酣谈兴正浓,正拉着户部尚书钟肃拼酒。 钟肃没有王铮那么不着调儿,他的年纪也大了,失去了锐气,也没有王铮这种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能喝,一直在摆手拒绝。 可王铮那肯饶过他:“老钟,你这就不对了哈!你今年才不过五十多岁,咋就能暮气沉沉呢?来钟哥,喝,今日咱哥俩一醉方休。” 王铮叫钟肃老钟他倒是不介意,可王铮和他称哥俩他就不乐意了。 他和皇上是平辈儿,和钱望也是平辈儿。王铮叫他哥,岂不是说,他比钱望那个老家伙,一下子就免了两辈儿? “你别叫我哥,···”钟肃怒冲冲道。 “不叫你哥也行,那你得喝。”王铮不依不饶。 “好好,我喝,我喝。”钟肃对王铮这个混不吝很无奈。 别人都受过正规教育,都懂得规矩礼仪孔孟之道。可王铮这厮,本事是有,可他却太无赖,啥事儿都不按规矩来。 自己要是坚持不喝,等会儿就敢被他硬灌。因此,为免丢人,钟肃只得皱着眉和王铮对饮了三杯。 幸好,现今两人喝的是梨花酿,是果酒,度数不太高,倒是还能承受。 王铮这下满意了,但他还没放过钟肃。 “老钟,咱哥俩也不外。···” “你别叫我哥,···” “好,不叫就不叫。···”王铮有事求着钟肃,他这次答应的很爽快。 “老钟,我听说你有个庶出的女儿,长得还很标致?” 钟肃一听吓了一跳:“咋?你还想纳了老夫的女儿做小妾?” 王铮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钟肃就有些烦恼。 那次皇上想给王铮赐婚,可挑来挑去,就挑中了钱明珠。 但钱望却不答应,他并且还摆了皇上一道,把洛阳公主郑妽也给提了出来,说郑妽才是王铮的良配。 皇上也不答应,大家就又提到了他钟肃嫡出的女儿。 可王铮都没有来历,连皇上和钱望还对他不放心,怕以后祸及全族。他钟肃怎敢答应? 于是,他就把自己嫡出的女儿,说是身有隐疾,不适合做王铮的正妻,把这事儿推的干干净净。 可他回家后,女儿听闻此事,和他哭闹了半个月。 钟肃这才清楚,感情,女儿早就听闻了王铮的人才、人品、文彩和战功等,早就心仪了王铮,只想嫁一个王铮那样的青年才俊。 女孩子的所思所想,和他这个老头子考虑的,差别巨大。 再后来,王铮的能力越来越显现,大郑对王铮的依赖也是越来越大。 眼看着,以后王铮必是朝中第一人,被封王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钟肃就后悔了,等郑妽喜欢王铮喜欢的不得了,不顾脸面和王铮私奔,后来终于得偿所愿嫁给了王铮。 到现在,钱望的孙女儿钱明珠,也马上就要和王铮成亲了,进门就是三品的诰命夫人。 钟肃就更后悔了。 现今,因为他的那句女儿身有隐疾的传闻,一些好人家,居然都没人愿意娶他女儿为妻。 到现在,他女儿年已十九周岁,却高不成低不就,居然就耽搁了。他女儿在家哭哭啼啼,钟肃也是愁白了头,后悔的要死。 但是,王铮现在提到他的女儿,钟肃还是吓了一跳,他的女儿是嫡出,可不能嫁给王铮做小妾。 自家嫡出的女儿却嫁给王铮,做了个地位极低的小妾。虽然律法的事儿还可以转圜,可自己丢不起那人呐! 按现今等级很严的大郑律,嫡出的女儿不能做妾,庶出的女儿绝不能做正妻。即便是房相的女儿也不行。 要不然,婚姻会被官府强行拆散,家人也会连坐下狱。 当然,皇上的女儿除外。他的女儿即便是一个低贱的宫女所生,也和嫡出的女儿一样找夫婿。 皇上家的嫡庶之分,最主要是表现在皇位的继承权上。 嫡出的儿子,继承皇位的概率更大一些,但也不全是。 自古以来,假如嫡出的儿子太过昏庸残暴,实在不受大臣们待见的话,庶出儿子接班的也有不少。 “你胡思乱想啥?咱哥俩是啥关系?我能娶你的女儿做小妾?那不差辈儿了?” 王铮喝的有些迷糊,又把钟肃不让他称哥俩的事儿给忘了。 钟肃此时,也不顾得计较,王铮叫他哥的事儿了。他只想知道王铮问他女儿的目的。 “那你问我女儿做啥?” “是这,我有个兄弟,也是跟着我从李家洼出来的,现今也是五品下的将军。他久处军中,还没有婆娘,我想给他保个媒,让你女儿嫁给他做小妾。他以后也算有婆娘暖被窝了。你看咋样?” “他多大了?” “二十一。” “长相如何?” “像我一样,英俊不凡,一表人才。” 钟肃闻言撇撇嘴,王铮真会自夸,也不嫌害臊? “他还没有正妻?” “没有。” “可我女儿是嫡出的女儿,也没有隐疾。” 王铮一听大恼:“那当初钱望那个老不死的提议说,想让你女儿嫁给我为妻,你咋说你女儿身有隐疾?你看不上我?” 钱望就在不远,王铮说话的声音也不算太小,他听在耳里,当时就气的浑身哆嗦。 可他忍了,装作没听见。 虽然他不但挨了骂,还是被冤枉的,当初提议钟肃的女儿的,是兵部的左侍郎周通,根本就不关他钱望的事儿。 可这个混账在背地里,就连他的岳父皇上都敢骂,就更别说他这个钱明珠的祖父了。 何况,王铮马上就要娶他孙女儿为妻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能和王铮撕破脸大打出手不是? “咳咳!···”钟肃大囧。 “是这,这不是···那啥,你懂哈!···”钟肃没法回答,他只得含糊应付。 王铮也懒得追究钟肃的不地道了,他现在只想给狗娃说个媳妇。 媒婆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职业,王铮现在无官无职无爵,他打算做媒婆,至少说成功三个媒。 要不然,他听说,今生不说成功三个媒,下一世就托生成了驴。王铮不想变成驴,因此他很有说媒的激情。 253章 道士艳谈 “算了,我懒得理你。既然你女儿是嫡出,那就把你女儿,嫁给他当正妻就行。” 王铮想大包大揽。 “说了半天,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位少年将军啊?” 关系着女儿的终身,钟肃当然得打听清楚。 “李钩李将军,小名狗娃,你应该听说过。” “哦!确是听说过,李钩将军人还行,年龄也相当。只是,李钩将军在上京无家无业,这个,呵呵!···” 很显然,钟肃对狗娃的家世不满意。 现在的社会,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 特别是男方,如果比女方的地位底下,就会被别人耻笑。 钟肃虽然急着嫁女儿,但他也不想被人笑话。 “我家就是他家,还不行的话,我再出钱给他置办家业,这总行了吧?” 王铮和狗娃、黑蛋、石头亲如兄弟,再说这几个家伙,也都是他从李家洼带出来的,他不能不照顾他们。 “这事儿···老夫得回去和我女儿商量商量。李将军不是还没回京吗?等他回来再说吧!” 钟肃还想婉转推辞。 “狗娃正在路上,三两天就回来了。老钟,说好了哈!狗娃回来我就托人向你家求亲去。” “别别,哎!你咋能这样,···” 钟肃正想拒绝,王铮却是扭头就走,不给他推辞的机会。 王铮的任务还没完成,他马上就端着酒杯拿着筷子去找吕相,继续他的说媒大业。 吕相正在和房相拉呱,两人看到王铮冲着他们兴匆匆地奔来,均是吓得脸上变色。 今日要不是琼林宴,要不是这么多大臣都在,他俩甚至马上就想跑了。 “别怕别怕,我不是灌你们喝酒的。” 王铮看到两个老头儿的神色,连忙解释。 “啊!这还行。”俩老头闻言心下大定。 和王铮这个混不吝喝酒,太失身份,再说也喝不过他,被他摁着脖子灌还太丢人。 “吕相,我听说,你有一位庶出的女儿还未嫁人?” 吕进一听吓了一跳:“咋?你想咋?” 莫非,王铮这个混账,又想打他闺女的注意了? “看你那样儿?”王铮照着吕进的胸口捶了一拳。 没敢用力,他怕把吕进的老身板捶零散。 “我想给你女儿说个好夫婿,你看咋样?” 王铮左右一踅摸,看到钱望正好站起身喝酒,他身后的鼓凳暂时没坐,就一把拉过来塞到了屁股下。 “谁?也是军伍出身?”吕进诧异道。 能劳动王铮出头保媒的,除了他那些军中的兄弟,不会有外人。 “对头,说出来你可能也听说过,是一位少年将军,他叫李石,听说过吧?” 吕进捋着胡子想了想:“嗯!确是听说过,他至今还没娶亲?” “没,他一直忙于军务,还无暇娶亲。我看他都二十一了,听说你闺女也十七了,至今还高不成低不就的。我觉着他俩还挺合适,你觉着呢?” 吕进皱眉想了想:“说起来,李石李将军倒也是个少年英才,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么定了,石头的婚事由我一手操办,家业啥地都会有,这两天他回来,我就找人向你家提亲去。” 王铮说完,不等吕进推辞,又是转身就想走。 可他刚一转身,就听后面噗通一声,然后就是一声惨叫,再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杯盘落地声。 王铮急忙扭头一看,只见钱望摔了个四仰八叉。 他将要摔倒时,估计还拉了一下案几,把案几掀翻在地,残羹剩菜弄了他一头一脸狼狈不堪。 “我×,又惹祸了。” 吕进本想拉住王铮,婉拒了王铮给他女儿说的婚事,可他听到响声,扭了下头一耽搁,就见王铮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虽然王铮的保媒大业还没有全部完成,黑蛋儿的婚事还没着落。虽然琼林宴还没结束,王铮甚至都没和皇上说一声,就提前退席了,落荒而逃。 不跑不行,钱望只是起身和武状元蔡科寒暄了两句,喝了蔡科给他敬的酒,没想到就那个功夫,王铮就把他的鼓凳拉跑了。 他摔那一下全怪王铮,王铮怕钱望找他算账。 如果是别人王铮倒是不怕,可钱望偏偏是钱明珠的祖父,而他和钱明珠马上就要结婚了。现在要是闹蹬了,可不大好看。 琼林宴上的情况王铮是不管了,他一溜烟就回了家。 可武榜眼李朗,却把王铮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原来他一直纳闷儿,不知道王铮到底是位居何职,还以为王铮,是某一位很得皇上宠爱的王爷。 他很稀罕一个年轻人,居然在大郑朝堂的这些重臣面前,如此的肆无忌惮,竟然没人能奈其何。 可后来他打听清楚后,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王铮的大名他听说过,王铮的事迹他听说的也不少。他知道王铮年纪轻轻,便是一位朝中重臣。 可王铮因为抗旨不尊犯了大罪,都被撤职夺爵了,皇上咋还会让他做评判?怎能还让他参加琼林宴?怎能对他,在这种场合的胡作非为视而不见? 只有一种可能,王铮现今虽然无职无权,但他的圣宠甚隆,他被官复原职只是早晚的事儿。 李朗陷入沉思,他从一个普通富绅的公子,获得武榜眼后,就一跃而成了大郑的武职官员。 但是,成了武官也不一定就能进入上京,即便能进入上京,也极有可能只是一位下级军官。 朝中没有根基的话,他的命运还不可预测。 李朗不能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而找一个大靠山,有了靠山的提携,就是他迅速跻身朝堂的捷径。 今天,王铮已经成了李朗的目标之一。 王铮当然不知道李朗的所思所想,他怕钱望追上来揍他,慌里慌张出了皇城。 刚到亲兵歇息等待的房子门口,就听到那个邋遢道士,正在眉飞色舞地,给亲兵们讲他的风流艳史。 王铮估摸着,邋遢道士一是对他的来历产生了好奇,二是也确实想找个免费食宿的主家。这几天就总是阴魂不散。 王铮对他不太放心,却也没感觉到他有任何危险之处。 那天,他仅用了一招就制住了谢老三,导致所有亲兵,都对他的功夫甚是佩服。 自那天以后,感觉道士没有恶意,谢老三等亲兵每次遇到他,都想和他讨教几招。 “话说那天,贫道云游到了杭州地界,白天忽悠了一个富绅三十两银子。吃饱喝足之后,路遇锦书缘,贫道也算是学富五车,就想进锦书缘以文会友。哪知锦书缘里,竟全是国色天香的妙龄女子,你们猜咋着?” 邋遢道士说到此处抹了下嘴,故意吊起众人的好奇心。 “咋着咋着?快讲。”谢老三好奇道,名字文绉绉的锦书缘里,竟然全是妙龄女子,大家由不得会好奇。 “哈!哪知那锦书缘,竟是烟花之地,哈哈!” “那你进去没?快活了没?别卖关子,快讲快讲。” “就是就是,别吊胃口,快讲。” 军中汉子最喜欢听的就是这种事,道士一下子就和众人拉进了关系。 “道爷既然进去了,岂会马上出来?再说了,道爷天马行空四海为家,向来是荤素不忌,有此以文会友的好事儿,道爷岂能放过?” “哈哈!你这个花老道。” “道爷给了老鸨二十两银子,上了楼以文会友。那个水灵灵的江南瘦马,给道爷吹拉弹唱了一宿,最后小嘴儿都酸了,手儿都麻了,嫩处都肿的不成样子了。被道爷的文治武功和彻夜不倦的大棒槌折服,临走还倒贴了道爷五十两银子。你们是不知道,那小妞儿,那胸大的,啧啧!那屁股圆的,啧啧!那水儿多的,啧啧!那功夫好的,啧啧!使道爷飘飘欲仙矣!” “哈!哈哈!···” 众人兴高采烈哈哈大笑,有几个还没有婆娘的老军,哈喇子差点流出来。均是很羡慕邋遢道士的艳遇。 “还有一次,道爷偶遇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 邋遢道士刚说到此处,就看见王铮进了门,他连忙尴尬地闭了嘴。 他和亲兵的关系拉的再近,没有王铮发话,也没有人敢答应,让他住进大将军府。 王铮皱着眉看了眼邋遢道士:“你每日阴魂不散的,到底是何目的?” “回大将军的话,···”邋遢道士现在已经知道了王铮的身份。 “要说目的,贫道自然也是有的。不过,出家之人一心向善,贫道的目的,却是为了大将军好。” “哦?你详细说说,怎么就是为了我好了?”王铮也好奇道。 其实,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儿。最不对劲儿的,就是无法让他的女人正常受孕。 王铮怀疑,自己的身体因为穿越,体质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和现今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有可能,因为自己来之后世,他的那些小蝌蚪在一千年后才会成活,所以才导致几个女人皆无法受孕。 “大将军,可肯借一步说话?”邋遢道士看了看周围说道。 这里人太多,不仅是王铮的亲兵,门外人来人往的,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好,回家再说。” 由于大将军府距离皇城的大门不远,因此,每次上朝王铮皆是步行。 不久后回到家里进入书房,王铮屏退左右。 谢老三还有些不放心,和杜小九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了书房门口,随时注意里面的动静。 亲兵们再是喜欢邋遢道士,可一旦涉及到王铮的安全,也不敢大意。 “道长请坐。”王铮亲自为邋遢道士倒上茶水。 “今日无事,就请道长为在下解惑。” “好说,大将军不必客气,我想住进贵府是不假,却也不全是为了大将军,贫道也有我的个人目的。” 邋遢道士阅历丰富,他知道,他要是没有自己的私人目的,仅仅是为了王铮着想,王铮绝对不信。因此他半真半假地说道。 254章 玄一的神功 “哦?道长乃出家人四大皆空,还能有什么目的?” “狗屁的四大皆空,咱不扯那些没用的,贫道只说实际需求。” 邋遢道士比王铮还要的粗俗。 “道长请讲。” “先说你,贫道看得出,一来,大将军的杀气太重,贫道不忍看到大将军,一心为国为民却折了阳寿,想为大将军解此厄运。二来,贫道回去后仔细测算,大将军的体质异常,如果不找到原因善加调理,大将军的这一生,必无子嗣。···” 这个是王铮最担心的,至于阳寿,袁淳罡说他大概能活一百多岁,即便因为杀戮太多折寿几年,也算是高寿了。 “三来,同样是因为大将军的体质异常,和你欢好的女子,如果能够克制,别太频繁的话,那就会受益匪浅益寿延年。可若是爱你太深不舍得离开你一步,不知道节制,则会身体受损极易折寿。因此,大将军的身体,急需找到原因善加调理。” “第四,大将军最近一两年,必会有一次血光之灾危及生命。贫道这两日已经打探清楚,大将军是治世之能臣,国家之栋梁,已经挽救了万万百姓于水火之中。更使我大郑的国力蒸蒸日上,使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因此,贫道这才,一心想就近帮帮大将军。不仅如此,贫道天文地理诸子百家,几乎无所不通,也能帮大将军,尽快地扫平四海使宇内清平,使我万千百姓永无厄难。” “哈!王铮没想到,道长也是菩萨心肠啊!” “贫道虽是游戏人间,但却不敢忘了恩师的教诲,向来一心向善,从不敢荼毒生灵。再者,贫道已被大将军为国为民的心胸折服,这才愿助大将军一臂之力。” “那你的私心是什么?” 邋遢道士闻言抹了下嘴,他知道这是打动王铮的唯一机会,因此就显得很是郑重地说道。 “一,贫道不想使平生所学埋没,也想为国为民做些事,以报恩师养育之恩。二,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将军一生操劳,贫道不忍大将军妻妾早逝,更不忍大将军永无子嗣。三,贫道对大将军的身世、来历和体质太是好奇,不弄明白死不瞑目。四,贫道感觉到大将军的身上,有一股极其微弱的阴媚之气,此气好像和大将军的英雄之气,相生相克又互助互补,贫道更想弄明白,那名和大将军有沾染的女子,她到底是人是妖?” 王铮闻言哈哈大笑,连肖燕燕的气息都能感觉出来,这位邋遢道士倒也有些本事,某些方面,他比袁淳罡还厉害。 “哈哈!那你看,我是人是妖?” “贫道看不出来,但贫道觉得,大将军即便是妖,也是一个善良的妖,善妖得道即为神,大将军乃神人矣!” “哈!如果那名女子也是和我一样,你会怎么对她?” 对于肖燕燕,王铮也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也有过奇遇。 不过,她母亲说,她只是出生时有五彩祥云笼罩,室内异香扑鼻,别的倒是什么也没有。 五彩祥云?王铮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现今这个封建社会,凡是沾着皇家的事情都有天兆。但那都是糊弄普通百姓的。 王铮相信的是,基因改变体质异常有可能,现在他也相信,世上确有不可思议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 貌似,他在后世时,某些科幻电影中说的,黑洞啊时光穿梭机啊什么的,可能还真有。要不然,他是怎么来到这个大郑的呢? “若她对大将军无害,对天下苍生无害,不管她是人是妖,贫道就睁只眼闭只眼。反之,贫道就是拼上性命,也必会诛杀了她。” 不管邋遢道士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王铮和他单独在书房里这会儿,王铮没有感觉到丝毫危险。 他觉得,即便邋遢道士还有别的目的,是西夏杀手的可能性也是极小。 要不然,就凭他高超的身手,此刻杀了自己后,门外的谢老三和杜小九,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可能拦得住他。 “呵!还未请问道长法号?” 既然没有危险,王铮现在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人帮他,那就不妨让这位邋遢道士先住下。 邋遢道士一听王铮终于问了他的道号,就知道自己的事儿成了,以后算是终于端上铁饭碗了,他也是大喜。 “贫道道号玄一。” “玄一道长只要不嫌此处寒陋,以后但请安住。我会吩咐下人为道长备好所需之物,一切花费从宽。道长闲云野鹤自在惯了,来去自由,不会受到府里的规矩约束,道长觉得,如此可好?” “哈哈!好好,贫道但求一独院栖身,炼丹制药不受旁人打扰,每日三餐有酒有肉,每月有银钱去十数次烟花之地即可,要求倒也不高。” 书房门外的谢老三撇撇嘴:心说,这要求还不高?你难道还想让大将军,给你找几个婆娘是咋滴? 杜小九张开腿嘟囔道:“这个花和尚!” “他是道士,大将军才是和尚,笨蛋。” “和尚和道士,好吧!绝配,都挺花的。” 书房内,玄一由于对王铮的身体太是好奇,还想查出真相。 “到了此时,大将军,莫非还不肯让贫道为你把脉?” “不让你把脉,我是怕吓着你。” “哈哈!贫道游遍了千山万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会被你的脉吓到?尽管伸出手来。” 玄一毫不在意地说道。 “那好吧!”王铮很担心自己的身体,虽然觉得玄一不会比袁淳罡更懂歧黄之术。但人各有特长,他也只能让玄一试试,看他有没有本事治好自己的不育症。 玄一伸出右手的三根鸡爪子,刚一搭上王铮的脉门,马上就是神情一变骇然失色。 和郝御医一样,玄一的神情一变再变,瞬间就冷汗滚滚簌簌而下。 片刻后,玄一松开手指,换了王铮的右手,又过了片刻,玄一松手后退闭目思索半响。 然后,他面对着王铮,神色郑重躬身一揖说道。 “大将军竟无脉象,必非常人,但大将军的杀气太重。贫道别无所求,但求大将军一心向善,切勿滥杀好杀,切勿荼毒生灵。若大将军一心为国为民,贫道必会尽心辅佐大将军。否则,大将军,你来看,···” 玄一说着话,右手五指稍微变换,然后食指对着书案上的茶盏虚空一指。王铮看了看,没反应。 可是片刻后,王铮肉眼所见,那个茶盏竟然慢慢地四分五裂,成了一堆指头大的碎瓷。 “我×,你还会六脉神剑?” 王铮吓了一跳,这个邋遢道士其貌不扬,他竟然还会传说中的六脉神剑? 我滴个娘啊!这要是被他指一下,马上就会没了性命啊! “以后,大将军假如无好生之德,随意滥杀无辜,贫道即便是上天入地,也必取你的性命。” 玄一的功夫如此高深,取他的性命那是易如反掌。 王铮现在倒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他想的是,玄一还会不会别的功夫? 比如:降龙十八掌?乾坤大挪移?还有独狐九剑? 这些如果他不会,那他会葵花宝典也行,宫里的太监多着呢!他们不用挥刀自宫,就可以练习葵花宝典。 玄一翻了个白眼:“不懂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 王铮很失望:“你都会六脉神剑了,咋能不会别的呢?那···天山折梅手你会不会?” 玄一不理他。 “易筋经呢?蛤蟆功呢?左右互搏呢?都不会?好吧!我说个最简单的,太极拳你总该会吧?” 太极拳是道家的一位高人,张三丰自创的功夫,玄一也是道家,他总应该会了吧? 玄一只顾翻白眼了,心说:这位大将军咋还是个精神病呢?他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铮一看玄一都不会,他想了下,别的功夫都是金老先生编出来的。可太极拳不是胡编乱造的啊? 后来,王铮再一想张三丰的出生年代,这才恍然大悟。 他虽然不知道张三丰出生在哪一年,但按倚天屠龙记推算,元末明初时他是一百三十多岁。 元朝还不足一百年的江山,哦!是统治中原不足一百年。那就是说,张三丰应该是出生在南宋末年。 可现在的大郑,却是另一个空间的北宋,按公元纪年的话,才是北宋的1015年左右。 比张三丰出生早了一百多年。现在武当派还没有影子呢!哪会有张三丰自创的太极拳呐? 算了,武功就不说了,估计玄一还没有他王铮,知道的高深武功多,说了他也不懂。 但王铮对玄一已经心生敬畏,他还是连忙做出了承诺。 他说他这一生,只会为了大郑,为了百姓做善事做好事,即便是迫不得已上了战场,他也会严令部属滥杀无辜殃及百姓。 玄一的所有目的均已达成,他心满意足地,被谢老三领着安置住处去了。 玄一满意离去,王铮却是感慨万千,现在,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古人了。 说古人愚笨吧!可在几百年前,在那个只有算筹的年代,圆周率都已经被祖冲之算到了七位数。 祖冲之和他的儿子以正24576边形,求出圆周率约为355/113,和真正的值相比,误差小于八亿分之一。 这个纪录在一千年后才被打破。 很多古人的智慧,却又让他不得不服。 说星相占卜不靠谱吧!可袁淳罡和玄一,都从他的生辰八字上,感觉到了他的不寻常。 说武功不如枪炮吧!可玄一的剑气是怎么来的? 王铮不知道的是,玄一出了他的书房门,就把手指上的一个戒指悄悄取下,装进了口袋。 没有金刚钻,玄一哪敢揽王铮的瓷器活? 想到算筹,王铮突然一愣,然后他疾步就走向书案,抓起蘸水笔就写下了两个大字:算盘。 据王铮所知,最简单的算筹在公元前就有了,算盘现在倒是也有。 可现在的算盘,和他后世见过的不一样,至少要少一排算珠。 还有,现在的算盘,还只有加减没有乘除。只能运算数目不太大的算术,也不能算出土地面积和其他形状物品的大小。 如果把现在的算盘,改成后世他在小学就学过的算盘,并且使算盘能乘除的话,那是什么概念? 算盘和阿拉伯数字合用,会给现在的计算方式带来多大的便利?会节省多少时间?会使多少难以运算的科目迎刃而解? 王铮在后世就听说过,算盘的熟练运用,不亚于四大发明对人类的贡献。 现今,指南针他已经做过了改良,和后世的指南针已经差不多。 火药经过他的摸索,也达到了这个时代,所能达到的最大威力。 造纸他只知道纸浆,别的就不懂了,这个还没提起过。 活字印刷他倒是懂,就是把一个个单字,反刻在金属或者是硬木上制成字模。 然后按照稿件把单字挑选出来,排列在字盘内,涂墨印刷。印完后再将字模拆出,留待下次排印时再次使用。 王铮记得,活字印刷就是北宋的毕升,在1045年左右发明的。 可这个类似北宋的大郑,有没有那个,造福了全人类的发明家毕升呢? 王铮思筹半响也没想起来,后来他也不想了。管他以后会不会有毕升,先发明出来让大郑得利了再说。 255章 小财迷郑妽 王铮想把算盘和活字印刷,尽快弄出来惠及大众,于是也就不瞌睡了。他甚至把他和钱明珠的婚事,都又忘到了脑后。 算盘很简单就能做出来,找个好木匠去做,都用不了一天功夫。 王铮简单花了张草图,然后张口叫道。 “谢老三。” “在,大将军有何吩咐?”在门外随时伺候的谢老三,掀开门帘进门问道。 “你让府里的木匠,照着这个草图给我做一个算盘。越快越好。” “诺。” 谢老三接过草图看了看,犹豫着问道:“大将军,这幅图是不是画错了?多了两排珠子,算盘我见过,没这么多算珠。” “没错,就照着这个做就行。” “哦!那好吧!” 谢老三奉令去了。 可那些口诀?王铮挠破了头皮,也想不全换了。他小学时学过的东西,后来基本也没用过,早忘的差不多了。 算了,想不全就让那些数学家想去。 反正王铮只打算做一个指路人,很多事情,他只要点破了那层窗户纸就不管了。 路要受益者自己去走,窗户外面的景色,也要别人去看。 就像活字印刷,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儿。只要他一说破,就把大郑的印刷术,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就是这一层窗户纸,让别人摸索的话,就还需要几十年。 从唐朝的雕版印刷到北宋的活字印刷,华夏一共摸索了几百年才做到。 再比如他现在让做的算盘,仅仅就是加上两排算珠,还有一整套的口诀。 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能算出许多现在难以测算的科目。。 可华夏的劳动人民,却摸索了一千多年,到了明朝时,才算是比较完美。 接下来,王铮开始书写,活字印刷和算盘的专利事项。 专利钱他并不想要,他是为了钦天监。 钦天监那个清水衙门穷的离谱,就连造一座天文望远镜的钱都拿不出来。海阳那个钦天监的正卿,死缠活缠地让王铮帮他想办法。 这不,有了活字印刷术和算盘,让海阳去工部专利司申请一个专利。 以后,源源不断的银钱,就能往钦天监拉了。王铮也就不用头疼此事了。 “杜小九,去把钦天监的海阳叫来。” “诺。” 等海阳来到,应该也写的差不多了。 王铮正在苦思冥想,就见郑妽一掀门帘,扭着腰肢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夫君,忙啥呢?午间参加了琼林宴,回家了也不歇着。” “哦!我突然想到了活字印刷和算盘,想改良了交给钦天监去收专利钱。这两个可是能惠及苍生的大好事,得赶紧办。” 王铮抬起头看了眼郑妽,用笔头指了指鼓凳,示意让她坐下说话。 自家这位小媳妇,青涩渐去,现在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活字印刷?是个什么印刷术?”郑妽一听就很兴奋,她知道自家夫婿的本事,他随便一指点,就有拉不完的银钱。 看来,今天又有了一个新的挣钱门路。 郑妽自从和王铮婚后,她喜好的诗词字画名曲等等,基本上已经很少再碰。 她现今一心钻进了钱眼里,想为后世子孙挣一大笔家业。 不仅是郑妽自己,现在的女子基本全是这样。不管她们婚前有什么爱好,婚后都会以操持家务为主,在闲暇时,自己的爱好才会偶尔触碰。 所谓夫为妻纲,她们只为家里打算,为后世子孙打算。这么做,才是现今这个社会,贤良淑德女子的楷模。 郑妽拿过来王铮写的所有纸笺看了看,马上就很高兴地说道。 “别给钦天监了,交给咱家的洛阳镜坊吧?” 算盘人人都会做,专利钱估计不会太多。可活字印刷印制书册,只有书商才做的起,以后绝对是一个大买卖。 想想看,全大郑有多少读书人?每一个读书人要看多少书?即便一个人一生中只买二十本书的话,那也不是个小数目。 何况,只要能收专利钱,那就是说。以后,永久,子子孙孙,只要有人用活字印刷术印制书册,就得给她家交专利钱。 “别贪太多,家里有一个洛阳镜坊,挣得银钱就足够花用了。钱太多了没好处。” 王铮从来也没想过当一个巨富,他只想小富即安。 在这个家天下的封建社会,不一定哪一个皇上哪一个奸臣红了眼,就会想尽办法陷害富商,把富商搞的家破人亡财产充公。 王铮的这一世没人敢动他,可他不敢保证,他的后世子孙也没人动。 “谁会怕银钱咬手啊?”郑妽依旧眼冒小星星说道。 王铮看到郑妽的表情,他觉得,该给这个小财迷上上课了。 “来,···” 王铮拉着郑妽的小手儿,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抱着她缓缓说道。 “风奴,你想想,自古以来,有多少特别富有的人得到了善终?你再想想,你父皇足够仁慈,可谁能保证,以后的皇上,都会和你父皇一样的仁慈?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出奸臣?” “现今,有你我在,咱家不管有多少银钱都没人敢动咱们。可以后呢?咱们的子孙呢?咱们家能挣钱的门路太多,会不会让别人眼红?别人会不会想尽办法收拾咱家?再往后说,假如天下乱了呢?咱家是不是会成为被抄家的首选?” “夫君,我知道了。”郑妽诺诺说道。 “所以啊!我从不主张咱家经商,我的俸禄就已足够咱家的花销了。不过,你是公主,算是皇亲,你经商倒也可以,只要别太贪了就行。” 郑妽想到翠姑已经开遍了全大郑的酒坊,那个才是一本万利的大买卖,她的洛阳镜坊都没法和酒坊的利润比,于是就问道。 “那···咱家的银钱,现今已经几辈子都花不完了咋办?” 王铮还以为郑妽说的是洛阳镜坊,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翠姑在酒坊里入股的事情。 “那就捐出去,捐给国库。” “那怎行?别人不是更眼红啦?”郑妽反对道。 她也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经王铮稍一提醒,就知道了家有巨额财富的话,实在没一点好处。 不一定在哪一年哪一月,被满门抄斩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华夏几千年来,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哈!也是,这法子确实不妥。那就做慈善建蒙学,在全大郑开办全免费的蒙学,让那些穷人家的孩子,都能上得起学,以后都能识文断字。” “那得多少钱啊?太多了,我不干。” 郑妽这个小财迷,终究还是不舍得她的银钱,趴在王铮的肩头眼泪汪汪的。 “那就筹款,咱家拿大头,让所有的官绅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这么做是最好,咱家既落了好名声,为子孙积了德,还能掩盖咱家出了多少银钱。以后万一有了事,咱家的钱都做了好事了,也没人敢找茬。即便有人找茬,全天下的读书人也不会同意,也算是福及子孙了。” “嗯!这办法好。” 有别人分担一些银钱,好名声却让她郑妽落了。这么一来,郑妽才算是心里平衡了。也不再那么心疼她的银钱了。 “可是,大部分皇亲家里的银钱,都投进标准件作坊了,他们都没多少银钱了啊?” 想到这个,郑妽又开始犯愁了。别人家的收入少,砸锅卖铁地都入了标准件作坊的股,这都快一年了也没见回报。几乎家家是穷的揭不开锅。 可王铮家不同,王铮的家里人口少。 到现在,他婆娘郑妽的花用,都是朝廷给公主府的,他基本上还算是一个人。 以后,即便是钱明珠进了门,可钱明珠还是三品诰命夫人,她也有朝廷给的俸禄,养活她和她的两个陪嫁丫头,没一点问题。 何况,现在的富贵人家嫁女儿,还都有不菲的嫁妆。嫁妆五花八门啥都有,有庄子有地,有些还有商铺有作坊。 在这个社会,嫁女儿比娶媳妇花费的多得多。假如是被榜下捉婿抢走的,更是一文钱都不用花,全都是丈人家出钱。 还有,王铮的职衔高爵位高,因此,他家三十六名丫环仆妇下人的工钱,以及所有的亲兵,全是朝廷发的薪俸禄米。 山娃一家虽然没和王铮的财产分开,但山娃的俸禄和战利品,他的一家人也从来花销不完。因此不减反增。 王铮需要开销的,只是多出三十六名以外的仆妇和下人。因此,他的开销极少,可收入却是极多。 王铮的俸禄已经足够全家花用,并且每年还攒下了不少。他一千六百户封地的赋税收入,他城外那几百亩地的收入。 但这两样还是最少的。还有王铮的发明和专利收入,每年都会有十几万贯。比如焦炭、玻璃,那几个大矿等等。 最厉害的是,王铮打的胜仗多,每一次战后,将士们都往他家拉不少车战利品。弟兄们凡是给他的战利品,就没有一件是普通的物件。 拿出去一件就是价值连城。比如钱明珠的那两块破石头,搁现在这个遍地富商的大郑,十万两白银能被哄抢了。 当然,映花琳琅是罕世奇宝,整个世上也不会有第三块,绝对不止十万两白银。 这个还不算,最厉害的是翠姑经营的酿酒作坊,那真是一本万利。 郑妽这个公主个人的所有收入,即便不算是王铮的,那他家现在也快富可敌国了。 当然,这里说的是别的小国,比如真腊,比如哒突三族,可不是富得流油的大郑。 “那你就拉几个人充充门面,大部分银钱还是咱家出。有多大能力使多大能力,慢慢来。一口吃不成胖子,全大郑的蒙学教育,也不是三两个月就能做成的。让别人都知道,咱家的银钱,都投进大郑的蒙学就行了。也不是不让你留一点看家钱。好了,看你的小脸儿难受的?” “夫君,我知道你说的都对,可我就是不舍得。”郑妽趴进王铮的怀里,哭丧着小脸儿,看来确是挺难受的。 “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有我在,咱家就永远也不会缺银钱,好了,乖啊!别难受了。” 和郑妽在一起,比郑妽大了八岁的王铮,有时候不仅是她的夫婿,还像一个大哥哥,得经常哄着她。 王铮觉得,这才是生活,他需要的是有血有肉的有感情的婆娘,不是对他唯唯诺诺的下人。 好不容易把郑妽哄的高兴了。门房来报,钦天监的海阳海大人求见。 “夫君,那你忙吧!我和翠姑去找明珠,把这事儿和她商量一下,看具体怎么做?” “嗯!去吧!早些回来吃饭,晚上就住在你的卧房。” “嗯!”郑妽在王铮的额头亲了一下,这才聘聘婷婷地走了出去。 256章 王铮的设想 其实,郑妽和王铮的家是公主府,她和大将军府以及县公府都没关系。这是房相那个自欺欺人的馊主意的后遗症。 她在大将军府或者是县公府居住,也都是住在客房。 王铮这两座府邸的第一女主人,只会是钱明珠,另一位是翠姑,还有一位平妻的名额,现在还没有人。 按王铮开国公的爵位,他可以有一位正妻,两位平妻三名誊妻,六位小妾。一共十二位。假如封王,则可以有十六名妻妾。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他只要养得起,再养三五十个歌姬舞姬也还是可以的。歌姬舞姬的意思,和他的小妾差不多。 最大的区别是,一般的高官显贵家里,小妾只是男主人一人的,而歌姬舞姬不仅是男主人可以随便享用,还可以拿来招待客人。 严格说起来,誊妻也叫滕妾,只比小妾的地位略高,誊妻生的子女也算是庶出。 平妻不一样,平妻除了要叫正妻叫大姐外,别的均和正妻的权利一样。 另外,不是王、公和一品开国侯,没有娶平妻的资格,即便女主人早逝,也只能续弦。 平妻所生的子女也算是嫡出,也有分家产和继承爵位的权利。 到现在为止,郑妽这个公主和肖燕燕那位皇后,均不占王铮爵位该有的妻妾名额。 也就是说,王铮这个开国公,在没有娶钱明珠进门之前,不算驸马都尉的话。仅从他的爵位来说,他现在还算是孤身一人。 哦!时蓉和肖瑛以及玲珑双骄,现今只算是他的贴身大丫环,还没被他正式收进房,在法律程序上,也不是他的小妾。 因此,郑妽今晚如果住在大将军府,她其实就是住在钱明珠的家里。所以她只能和王铮住在偏房。 正房是给钱明珠留着的,只有钱明珠才有权利住。现今的大郑虽然是一团和气,其实还是等级森严。 当然,说了这么多,是因为王铮被撤职夺爵的事情,本就是糊弄人的。现今整个的大郑朝堂,没人把王铮真当一个庶民看,就连王若和陈尧也不敢。 海阳接到传信后,马上就搁下手头的事情跑了过来。他就知道,王铮叫他,必是他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果然,他进了书房给王铮见了礼,还没等说别的,就见王铮拿出了一沓纸笺说。 “这里有我写的两件事,活字印刷术和最新的算盘。怎么雕刻印刷我都写清楚了,算盘估计要到明天才能做出来。···” “大将军,算盘早就做好了。”门外谢老三插话道。 “那你半天了咋不拿过来?” “你刚才和公主在说话,···”说着话,谢老三手拿一个算盘走了进来。 王铮一看,和他后世用过的那种算盘基本一样。 可王铮还有点纳闷儿:咋这么快就能做出来呢?看这个算盘,不像是刚做的啊? “你说越快越好,李木匠说,那就上街买一个大算盘和两个小算盘,把所有算盘拆开,小算盘的算珠穿进大算盘,再把大算盘的骨架合起来,就这么就成了。” 我叉,这是不拿老子的钱当钱花啊!你们也太姬八省事儿了。 “算珠还有吧?那就再买一个小算盘,再做一个这样的。” 现在的算盘算珠少,要想做一个王铮需要的算盘,就只能两个合成一个。 “好哩!” “老海你看,就是这种算盘,比现今的算盘多了两排算珠。这样的话,再用我写下来的口诀,就能算出很多,现今还难以运算的题目。不过,除法口诀里有两句我忘了,你去找几个数学家,研究一下,把那两句补上。应该不太难。” “大将军,活字印刷术,新式的算盘,这可是能造福全人类的好事啊!大将军···大将军···” 此时的海阳,已经激动的,话都说不囫囵了。 只是,海阳现在最关心的,却是天文望远镜的事儿。 “可大将军,天文望远镜,还是没有银钱啊!” “笨死你算了,我把你叫来,把这两样交给你作甚?不就是让你去工部专利司,先申请了这两样的专利。以后,凡是用活字印刷术印制书册的,凡是在店铺里卖这种算盘的,都得给你们钦天监交专利钱。” “啊?这···”海阳大喜欲狂,专利钱可是个摇钱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工部和兵部的那几项专利,每年往衙门里拉的银钱,让别的部门眼红死了。 哈!以后他们钦天监这个清水衙门,也可以像工部一样,往衙门里拉银子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我的话还没说完。” 钦天监除了造新设备,平时也不需要太多银钱,王铮当然不可能,把专利钱都给钦天监。 “啊?咋?大将军,还···还有说头?”海阳担忧问道。 “当然有,你和综合处的钱舒一起去申请专利,算是你们两个部门的。申请后让钱舒尽快安排推广。专利钱钦天监占三成,综合处占七成。” 王铮当然也得为他自己设立的部门着想,现在的综合处,哦!朝廷批准的名称是综合司。基本上都是钱舒,领着一帮子小官小吏在忙活,他定好方向,就不管不问了。 现今,钱舒的官职虽然不高,职权却大。事儿多了,需要花银钱的地方就多,仅凭户部拨下来的银钱,就总是捉襟见肘。 因此,王铮为了让他老丈人钱舒好办事,又一次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把专利钱便宜了他设立的部门。 凡是综合处王铮交代的事情,凡是尚书省的事情,凡是房相和吕相,安排过的有关国计民生的事情,钱舒几乎都可以督察百官执行。 有些州县官或者是皇城内的官员,假如办事不力虚应故事。 钱舒奏报王铮,王铮则直接给吏部一份公文,该名主官不堪大用,建议即刻撤职查办。 吏部不敢不办,别说吏部尚书是钱舒的老爹,是王铮媳妇的祖父了,就算啥都不是。 如果吏部敢徇私不办,下一次则是两位宰执,直接训斥他们,再或者年终考评下下等,吏部官员的仕途也就完了。 有过两次实例,处理过两个下级官吏后,再也没有人,敢对综合处出来的政令视而不见。 “这样啊!”海阳有些不满,愁眉苦脸道。 “那我们钦天监的望远镜,啥时候才能攒够银钱制造?” “不用等攒够银钱,你们既然已经有了收入,工部的作坊,也就不怕你们钦天监掏不起银钱了。这样,我给你写封书信,你交给工部左侍郎郭重,先让他安排人给你们造望远镜,所有的花费暂由工部垫付。以后,你们钦天监有了银钱,支付少量的利息,再把银钱还给工部就成。” “咳!好好,这办法好。” 海阳马上就高兴了起来。 只要天文望远镜能尽快造好,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何况,以后每年还会有三成的专利钱收入,虽然少了点,但总比没有强。 海阳欢天喜地的走了。 接下来,王铮开始给肖燕燕写信。 这一段时间,王铮每隔四五天,就给肖燕燕写一封书信。两人的书信里,满满的都是对对方的思念之情。 随着大郑和蒙辽边境的贸易展开,随着和蒙辽契约的顺利实施进行,随着边境没有战事,而蒙辽百废待兴。 两国之间在短时间内,各种贸易越来越繁荣,国家之间的交往越来越多,资助或者是辅助蒙辽的人员和物资,来去越来越频繁。 因此,王铮和肖燕燕的信件来往也很方便。 和王铮预想的差不多,蒙辽南部的部分地区,被郑军打了个稀烂,人口减少物资奇缺。 而南部被大郑占有的共计二十一个州郡,却大部分都是汉家之弟。 蒙辽少了汉家子弟的工商业和农业等,国内各种由汉家子弟生产的物资就奇缺,不得不从大郑购买。 而北方蒙辽的达官显贵,又对大郑的丝绸、茶叶、瓷器,书画等奢侈品特别的钟情。 再者,蒙辽北部和西部的游牧部落,均是以肉食为主,假如没有了茶叶清洗肠胃补充营养,根本就无法正常生活。 因此,大郑和蒙辽的榷市刚一放开,北方的大多数游牧民族,已经派出大批人马蜂拥而至,用他们手里卖不掉的毛皮战马等物品,购买或者交换他们必须的食盐、菜刀、茶叶、布匹等物资。 现今,大郑和蒙辽的合约,虽然签订了才一个多月,但对两国都显而易见的好处,已经是颇为引人瞩目。 另外,王铮率兵收复的那二十一个州郡,各级官吏均是吏部特意挑选出来的能臣干吏,在他们的带领下。现在也是百废待兴的那些州郡,干的也是热火朝天如火如荼。 王铮给肖燕燕的信里,当然不全是对她的思念,肖燕燕也是如此。 两人均是身居两国的要职,必要的国与国之间的交流和沟通也是有的。 让肖燕燕苦恼万分向王铮诉苦的是,女真全族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现在竟然也学起了蒙古,已经公然举旗,开始反抗朝廷。 现在,蒙辽境内四处冒火八方冒烟,朝廷调兵遣将疲于奔命,导致国内稍显混乱。肖燕燕忙得很,也就没太多时间思念王铮了。 幸好的是,蒙辽全境太辽阔,境内的民族部落太多,收到的赋税也还不少。 现在仅有蒙古和女真闹事,规模也不是太大,蒙辽朝廷还能应付。 和王铮率军猛攻燕云十六州时相比,还算是轻松了不少。 王铮虽然很是心疼肖燕燕,但他为了大郑,不得不昧着良心。暗施诡计资助蒙古和女真,反抗蒙辽朝廷。 不过,王铮现在虽然暗中资助蒙古和女真,他虽然让肖燕燕太过劳累,对不起肖燕燕和他的夫妻之情。 但从长远来看,他其实也是在帮蒙辽国。 现今,蒙古和女真,还处于崛起前的贫穷落后阶段,蒙辽国镇压起来也相对轻松。 假如等几十年后,女真强势崛起,统一了女真各部。到了那时,就是蒙辽的灭国之日了。 王铮不可能让女真建立金国灭了蒙辽,他也不可能,让蒙古建立蒙古国灭了金国。 现在,他只想让蒙辽和女真、蒙古掐起来,限制他们的发展和预防他们的崛起。 等他收拾了西夏后,没有了那个人的后顾之忧。到时他再转回头,协助蒙辽灭了女真和蒙古。 至于蒙辽,王铮现在因为有了和肖燕燕的关系,在肖燕燕的养子耶律隆旭在位时,他不会直接灭了蒙辽。 但他却有可能,让蒙辽成为大郑的属国,保她们母子一生富贵。 不过,等耶律隆旭亲政以后,他如果野心太大。根据那时的情况,王铮严格限制蒙辽的发展,想办法压缩蒙辽的疆域,控制蒙辽的经济等,一系列的动作也是必会有的。 只是,王铮的想法是很完美的,事情的发展却是他不可预料的。 因为此时,蒙辽皇宫的肖燕燕,正一脸母性圣洁的光辉,抚摸着她的小腹,满目的甜蜜温柔,也正打算给王铮写信。 257章 三个财迷 王铮无官一身轻,他不用上朝听政,不用坐镇综合处办公,甚至都不用去皇城的各个衙门一趟,他是悠闲的。 可他也是忙碌的,他是不用坐衙办公了,可来找他的各级官吏,却还是络绎不绝。 从六部九卿到作坊小吏,从柱国将军到普通军士,很多人找他谈事情。 现在,王铮大将军府的堂房和书房,好像成了朝廷一个很重要的衙门,每天都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为此,王铮很苦恼,但他却没办法。 郑妽却很高兴,每天把王铮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什么也不让他做,就让他在家应付那些官吏,为朝廷做事,为他父皇分忧。 看,她郑妽的夫婿多厉害?就是在家待着,就是个庶民,那也是朝廷不可或缺的人物。 王铮的四个贴身大丫头也都很高兴。她们的夫君,越是受到朝廷官员的重视,她们才越感到脸上荣光。 因此,她们四个啥都不干,每天就是想尽了办法服侍王铮。 钱明珠也很高兴,她和王铮的婚期越来越近,她马上就会真正的成为大将军夫人,成为县公夫人了。 哦!现在王铮虽然还没有被官复原职,但是谁都知道,那只是早晚的事儿。说不定,等她和夫君大婚的那一天,就是夫君被官复原职之时。 翠姑也很高兴,她原来虽然掌握着,大将军府和县公府的所有家产。但从律法上来说,她却和王铮没有任何关系,始终觉得很尴尬。 可现在不同了,她和王铮已经定了婚约,也已经在大梁府报备。估摸着,等当家大夫人钱明珠和王铮婚后,下一个就该轮到她翠姑了。 现在,她有了盼头,每日就干的更有劲儿了。 如今,翠姑和曹显,以及卫晃三家合作的酒坊,已经开遍了全大郑。 而翠姑一人就拿了五成的股份。她现在,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富婆,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将军府和县公府的管家婆了。 那一次,郑妽和翠姑去找钱明珠商谈过后,现在,在全大郑办免费私塾,让穷人家的孩子也能读私塾识字的事情,也已经开始启动。 翠姑和郑妽,以及钱明珠,正在四处积极筹款,鼓动上京城内各个达官显贵的夫人,劝说自家夫君,踊跃捐款办义学。 三个女娃知道她们的夫君说的对,干起来很有劲头儿。 连娶了的带没娶的,王铮的一家四口,现在都很忙,但忙的都很有意义。 皇上听郑妽说过此事后,很是感动王铮对百姓无私的奉献,就更对王铮放心了。 他在早朝上当众宣布,各级官府大开绿灯,一切从简从快办理。 并且,皇上还马上就从他的私帑里,带头捐献十万贯用于筹建义学。 有了皇上带头,底下的大臣谁敢不捐? 有了皇上和众位重臣的捐款,底下的小官小吏谁敢不捐? 于是乎,在郑妽的策划下,在钱明珠的和翠姑的大力辅佐下,短短时间就筹措了大批的银钱,成立了大郑首家私人性质的义庄,成立了义学筹备处,成立数个监督运作等的部门。 不长的时间,大郑全国境内的义学,就已开始紧锣密鼓地建设。 义学的事情是三个婆娘在办,王铮忙里偷闲,没事就去找他的弟兄们喝酒闲聊。 现今,卫晃和曹显都相继回了京。 攻打燕云十六州剩余的二十多万兵马。除部分留守燕京卫和云州卫外,主力也基本全被调回上京戌守。 这下子,王铮在雁山卫时的那帮老弟兄,算是在上京聚齐了。 “哎!老曹,你这次回来,代老将军那老家伙,就没和你提他输给我的,《春山幽居图》的事儿?” 现在,王铮正和卫晃曹显喝酒闲谈,地点是在公主府。他为了躲清静,这几天住到公主府来了。没办法,去大将军府找他的人太多,放屁的空都没有。 可公主府的主人因为是郑妽,别人怕落下闲话,就很少有人敢来。来这里最多的,大部分都是找郑妽的,她的兄弟姐妹们。 曹显嘿嘿一笑:“咋?你还怕代老将军反悔?” 王铮一瞪眼:“我就是怕他反悔,那老家伙忒不地道,我赢的《春山幽居图》忒不容易了。” 卫晃插话道:“这次打下燕云十六州,蒙辽南京皇宫里的奇珍异宝,都被你们搬空了,献给朝廷的才有几件?你还不知足?” 王铮一听大恼:“搬了那么多,给我的才有几件?” 曹显一听王铮的话,马上就不愿意了。 “哎哎!你闭嘴,别太贪心哈!最好的物件全都给你了,一下子就往你家拉了八车,你咋还不知足?难不成,别的弟兄你一件都不想给?” 王铮闻言一愣:“啥?给我拉了八车,我咋不知道?” “都交给翠姑了,她没告诉你?” 王铮气呼呼地说道:“这个丫头,回去我就收拾她。” 然后王铮好奇地问道:“哎!老曹,往你家拉了多少车?” “十车。” 王铮一听又急了:“咋比我的还多?” 曹显不慌不忙喝了口小酒,慢条斯礼地说道:“你的都是最好的,我和别的将士们的那些,都是给你挑剩下后才分的,你的一件就能换我的一车,要不,咱俩换换?” 王铮连忙说道:“哦!那算了。” 卫晃扑哧一笑:“还是那个样子,财迷。” “卫晃你别笑话我,你自己就打下了四个州郡,后来和代老将军合兵一处,又打下了历史文化名城云州,我就不信,你的战利品会比我的少?” 卫晃皱眉说道:“我的战利品,也是代老将军给你挑剩下后,最后才分到手的哈!所有州郡的战利品,都是捡最好的给你,你别疑神疑鬼的。” “啊?是这样啊!那还行。哎!钱财乃身外之物,喝酒喝酒。” 卫晃和曹显相视一笑,这个大将军,咋越学越财迷呢? 唉!没办法,王铮和郑妽相处日久,渐渐地,被郑妽那个小财迷带坏了。 不仅是郑妽,翠姑也是个财迷,还有玲珑双骄,论财迷的程度,也是不甘人后。 唯有时蓉和肖瑛,她俩久处深宫,见过的奇珍异宝本来就多,就不太在乎。银钱对她们来说也没用,在宫里花不出去。 现在在王铮的府邸里,啥事都有郑妽和翠姑操心,家里的东西,连皇上赏赐的带购买的,很是齐备,她俩还是有钱没处花。 因此也就养成了她们,视钱财如粪土的性格。 “项梁他们几个咋没来?”王铮呲儿喝了口酒问道。 “咱仨现今还稍微自由,项梁他们却需每日点卯,比在松江卫时还严格,今日没空,改日吧?” 曹显答道。 “该日?”王铮猥琐地笑笑,他想到了后世一个色色的笑话。 “咋?你想咋?”曹显一看王铮的神色,连忙抓紧了裤腰带。 王铮喜好男风,并且还是喜欢老男人的传言,他回京后就听说了。 他也不知道咋会有这样的谣言,但他看到王铮色迷迷的神色,依然很害怕。怕传言是真的。 王铮显然懂了曹显的意思,他一翻白眼说道:“哥很正常,就算不正常,也看不上你这个胡子拉碴的家伙。···” 说到此处王铮突然想到了曹显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哎!对了,你原来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曹显满脸警惕,卫晃暗笑不已。 “啥话?我和你说的多了,我知道是哪一句?” “就是你说,把你小妾让给我的那句话。” “咋?你还真喜欢老婆娘?” 这句话曹显倒确实是说过,可他曹显最年轻的小妾,也已经三十多岁了,王铮当时就拒绝了啊? “滚,我会喜欢老婆娘?”王铮不屑说道:“我是想说,你有没有女儿,嫡出庶出的都行。” 这一下曹显更害怕了,这家伙,难道还想母女通杀? “你胡思乱想什么?就咱哥俩这关系,我就是打谁的主意,也不可能打嫂子和侄女的注意啊?我是想给黑蛋儿说个媒。” 黑蛋儿至今都二十一岁了,王铮把狗娃、黑蛋儿和石头带出来的,要是不帮他们成个家,王铮以后,都不好意思见他们的父母。 “啊!原来是这个,吓死我了。”曹显抹了把冷汗说道。 卫晃幸灾乐祸哈哈大笑。 “有是有,是个庶女,今年十五,也该找婆家了,黑蛋儿虽然胖了点,也还行,就是···” 王铮闻听连忙说道:“黑蛋儿的俸禄和战利品攒了不少,以前都归翠姑保管,买一所院子和几十亩地,没一点问题,到时候我再帮他点。你放心,保管让你闺女受不了委屈。” 曹显忙道:“这些我都知道,我说的是,我那闺女是庶出,可黑蛋的职衔高,嫁过去就只能做小妾,我这个···怕她以后受委屈。” “哈!这事儿好办,你去大梁府找郑耀,让他给你闺女改了籍不就完了,多大的事儿啊?” “改籍?咋改?”曹显懵懂问道。 “就是把你庶出的闺女,改在你正妻的名下,算是过继给了你正妻为女。她以后就算是嫡出的闺女了,可以嫁给黑蛋儿那个五品将军做夫人。” 这些门道,文官出身的卫晃比曹显清楚的多,他当即插话道。 “哈!还能这样?”曹显大喜道。 王铮撕了个羊腿咀嚼着说道:“可不咋滴?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曹显毫不介意王铮说他笨,却是当即就满口答应道。 “好,改籍的事儿我回去就办,你改天来我家提媒吧!” “那就这么定了。”王铮也是大喜,不过,他却又扭过头问卫晃道。 “你家有没有需要续弦的小子?侄子也行。” 卫晃一听大恼:“你咋说话呢?你这是咒我呢?” 王铮汗了一下,连忙解释道:“不是,没别的意思,也不是咒你。是这,陈琦的侄女儿,就是陈妍陈将军。陈琦托我给他侄女儿保个媒。你看哈,陈妍以前为了替父报仇,把婚姻就耽搁了,可她都二十七岁了,现在不给别人续弦,我上哪去找那么大的男人啊!” “这倒是个事儿。”卫晃皱眉说道。 陈妍勇武过人,的确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次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大战,她也立功不小,现今已是五品的女将军了。 可就是王铮说的,现今的男女都早婚,想为她找一个门当户对,又年龄相当,还是做大夫人的夫婿,还真不好找。 258章 母老虎 “军中倒是有不少三十多岁的未婚军汉,···”曹显说了半句就闭了嘴。 军中的光棍是不少,可娶不上婆娘的,全都是些低级的军官,并且家世也肯定不好。 而陈妍的父亲曾是知州,蒙辽犯境他死守松州,后被蒙辽军士剥皮剜心为国捐躯后,被追封为金紫光禄大夫,算是三品官。 她的大娘亲,也被皇上赐予诰命夫人。 哦!是这,陈妍的父亲陈松,一共娶了三个妻妾,陈妍的生母本是小妾。 可陈松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到死也只有陈妍这一个独女。 所以说,陈妍虽是小妾所生,却算是过继给了陈松的大夫人,算是嫡女的身份。 也就是说,陈妍一个人,有三位娘亲。 她叔父又是兵部尚书陈琦。如此官宦世家,让她嫁给一个比她还低级的穷苦老军,别说陈琦肯定不同意,就连曹显都觉得太不着调。 “五品以上职衔的将军里,有没有还没娶大夫人的?”王铮问道。 “多了,你家那仨小子,不是还都没娶大夫人吗?” 卫晃说的是狗娃黑蛋儿和石头。 王铮一翻白眼:“他仨今年才二十一岁,陈妍都二十七了。” 卫晃无语了,继续喝酒吃菜。 搁现在的社会,富户为自己幼小的儿子,找一个年龄大点的童养媳的,说起来也有不少。 可做童养媳的女子,却全都是穷人家的女儿。夫婿长大后她就已年老色衰,不受待见不说,有些干脆就直接被休了。 陈妍的情况不同,狗娃他们三个,现今已经全是五品的将军,想嫁给他们的年轻貌美的姑娘,普通的人家多的是。 只不过,王铮现在想为他们三个,找一家大户人家,受过良好教育的婆娘而已。 再说,他们也不可能同意,娶一个大他们六岁的女子为正妻。 更何况,陈妍太是彪悍,家里的条件也太好,没人愿意娶一个,压他们一头的母老虎,终生受她的欺负。 “那···军中的那些将军里,有没有需要续弦,年龄也不是太大的?” 王铮没了办法,只得退而求其次。 陈妍的家庭条件是挺好,可她最大的弊病,就是年龄太大了。她知道自己的弱项,给别人续弦的话,她也许会同意。 “有一个,···”曹显想了想说道。 “后军的甲字军司马都尉富春山,五品下,比陈妍低了半级,是富勇的胞弟,家世尚可。今年四十三岁,年前死了正妻,还没有续弦。” “不妥不妥,两人的年龄差了十六岁,不妥。”王铮摆手拒绝。 “有何不妥?现今,男比女大多少都属于正常,只要不是女的比男的大就行。” 曹显反驳道。 他说的也是事实,在现今的大郑,男人只要有地位,比女的大一二十岁都属于正常,女的不会嫌弃。 可男的却绝不会,自愿娶一个比他大的婆娘,越大越不行。条件极差的男人除外。 “行不行又不是你说了算,你问问陈将军的意思。”卫晃建议道。 “哦!说的也是,那我回去就问问。老卫,我太忙,那仨小子的的事儿你办了吧?” “我刚到羽林军,啥都还没摸清,忙死了。让老曹办吧!”卫晃推辞道。 “还有我女儿的婚事,我咋能给我女儿说媒?胡闹,别推,就你了。” 曹显其实也忙,他也是刚到大梁将军府任职,也还没摸清门道。 “那你咋不干?”卫晃瞪着眼问王铮道。 “我比你俩都忙,你们忙的还都是公事,可我呢?唉!烦死我了快。” 提起这事儿王铮就来气,他只要在大将军府,一天都没清闲过。 不是这个来找他商谈事情,就是那个来找他探讨问题。他管茶汤不说,有时还得管饭,一天到晚,净干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弄得他想给肖燕燕写封信都不得空闲。 “哈哈!好好,终于有人烦着你了。”曹显幸灾乐祸。 卫晃也是嘿嘿直笑。 “好,给那仨小子保媒的事儿就交给我了。你说都是谁跟谁吧?” 卫晃也知道王铮太忙,于是也就没有真的推辞。 “黑蛋儿和老曹,···” “不是我,是我闺女。” 王铮一翻白眼:“说的就是你闺女,你以为黑蛋儿能看上你?” 然后,王铮不理曹显气哼哼的喝闷酒,扭头继续对卫晃说道。 “狗娃和钟肃,石头和吕进,我都说好了,你拿着礼物直接去保媒就行。” “好嘞!有件事问问你。” “啥事儿?” “你还犯愁陈妍的婚事干吗?你把她娶了不就完了?” 王铮一听卫晃的话顿时大急,筷子一扔差点站起来。 “就那个母老虎,我敢娶她?她一只手就能把我打趴下。以后,是我收拾她还是她收拾我?滚滚滚,净出馊主意。” 三人喝酒的房门外,噗哧噗哧笑声一片。 “哈哈!说的也是。”卫晃闻言兴致大好。 “那可不一定,陈将军虽然倔了点,却也是个懂规矩知礼仪的好女子,她怎能做出有悖伦常的事情?” 曹显和陈妍打的交道稍多,对陈妍还算比较了解。他为陈妍鸣不平道。 王铮的脖子一梗:“那你咋不娶了她?你的爵位,也可以娶一位平妻了吧?” “她会看上我?我比她大了二十岁好不?” “你刚才还说,男人大点不是事儿。” 这下曹显无语了,说实话,他也不敢娶陈妍,怕娶了他以后,家里所有人都会被她打的鸡犬不宁。 以陈妍的武力值,他曹显也不是对手。到时候,如果镇压不了她,可就会被她欺负一辈子了。 三人闲话说完言归正传。 “你办事那么利索,这次山地军的事情咋卡壳了?”曹显正色说道。 王铮早就说要成立一支,适合在山地丛林作战的独立军,可到现在也没办成。 “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这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王铮叹气说道。 想要收拾交趾,普通的将领可不行,必须是,精通在山地和热带雨林作战的将领。 要不然,即便能打进交趾,也难有大的作为。 “咱军中那么多将领,就没有一个合适的?” “我还没发现。” 曹显闻言说道:“那我推荐一个,胡三,原是邕州人,在老家失手打死了人被抓。被发配到雁山卫充军。后来做过我的亲兵。此人脑瓜灵活,作战勇猛,老家还是邕州山里的,熟悉交趾的地形和气候,由他统兵的话,稍加训练,也许能成事。” “他现今是什么职位?”王铮问道。 “这家伙两进草原,上次又跟着咱们接连攻克了数个州郡,累功已升至前军的丁军军司马。” “为人如何?” “没得说。” “识字吗?” “自从你去了雁山卫以后,咱们的那些老弟兄,有几个不识字的?” “哦!说的是。那你回去就去找他,让他先给我写一份儿,进攻交趾的方略出来,我看看再说。” “好。” “交趾你想怎么打?难道就想派一支小部队?”卫晃边吃边问道。 “当然不是,但作战的主力,必须是精通山地和热带丛林战的专家。” “主帅用啥军衔的将领?” “这个无所谓。” “灭了真腊,封不封柱国?” 王铮闻言一愣:“咋?你啥意思?你不已经是柱国了吗?” 卫晃扭捏道:“不是我,是戴忠,他让我央求你,想独领一军做点事儿。” 由于王铮领着的这些弟兄,打的胜仗太多,现在的将领升职就越来越难。不是独领一军打了大胜仗立下大功的,就很难被升为柱国将军。 戴忠去雁山卫前就已是五品上的将军,现在他累积军功,已经升到了从三品。 可他的爵位,却还是因为这一次,跟随卫晃收复燕云十六州,他第一个攻上了云州城墙,为后续的部队赢得了时间,又是第一个了杀进城内,这才被封为开国子。 戴忠今年已经将近五十岁了,他再不努力,过两年没了心劲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现今,就连原来,还不如他职衔高的曹显和卫晃,现在又多了个韩庚,都已经是柱国衔,开国侯。 可他戴忠,却离着柱国还有好几级,他怎能会没想法? 要是别人提出来想去打真腊,王铮不会看情面,只会按实际情况安排。 可戴忠当初抱着天子剑让他狐假虎威,使他能督管雁山卫的军政事务,后来他又被升为上柱国。 这里面也有戴忠的部分功劳。最起码,戴忠在给皇上的私信里,没有说过他的坏话。 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王铮不是无情之人,他不能不替戴忠多考虑一些。 “他离柱国还差着两三级,现在升职太难,柱国我不敢保证,但可以让他去。这样,你回去就给戴忠写封信,···” “不需写信,他也回京了,现在就在我的羽林军里任职。” “那更好,你回去就告诉他,让他给我写一份儿征伐真腊的方略,别帮他,让他自己写。我看看再说。” “好。” “西夏怎么办?暂时不打了?”曹显问道。 “现在没法打,那边入冬后就是零下十几度,太冷,将士们受不了塞外的严寒。只能等明年开春后再说。” 对于王铮说的奇怪话,卫晃和曹显早就习惯了。 就像这一句:零下十几度。 零下十几度是怎么测量出来的?他是怎么知道西夏入冬后,就会有零下十几度的? 要知道,王铮答应皇上的温度计,到现在也没有造出来。技术不成熟,无法造水银温度计。 而制造金属温度计的话,现今的冶炼技术也不过关,误差又太大,基本也没啥用,还没有估摸的准确。 “那也得提前安排。” “我知道,我正准备整编卫戌军,先让将士们休息一段时间,该找婆娘的年前赶紧找,等整编好了再说。” “怎么整编?”卫晃和曹显异口同声问道。 卫晃现在是羽林军的主帅,而曹显是大梁将军府的坐衙主官。 王铮无论怎么整编卫戌军,他们俩都别想清闲。 “把那些精锐全部编入卫戌军,提高卫戌军的战力。以后哪儿有战事,直接调一两个军增援就行了。不用改名字,免得麻烦。” 曹显担心地问道:“可卫戌军的五个主帅,全都是柱国将军。以后项梁他们几个,都成了别人的手下,他们就不好升职了。” 卫晃不满道:“我也是别人?” “哦!你不算,我说的那四位。” 王铮一摆手,大咧咧地说道。 “无妨。现在,几位兼着柱国上柱国的老王爷,从来就不管事儿。朝中几乎没有柱国坐镇,就我自己单挑,有事了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以后,让那四位柱国将军兼着主帅,却只能平时训练和入朝听政。那四个军的副帅,就让项梁他们几个兼着。战时,那几位柱国在上京留守,还是咱们弟兄们上。” “这还行。”曹显和卫晃都还满意。 打仗亲兄弟,只有自家这些熟悉的弟兄在一起,打的才放心,才舒心惬意。 要是有一个不着调的老头子瞎指挥,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到了战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259章 夜市摊 “老曹,你给韩庚写封信,叮嘱他好好训练陇西卫的将士。如果不行,就从卫戌军里挑选部分骨干校尉,去陇西卫充实卫军。在明年开春之前,陇西卫的卫军必须拉之能战,战则能胜。” 韩庚现在是陇西卫的副督,协助陈斌对付西夏。 “嗯!我回去就办。” 三兄弟边吃边喝边谈,一顿饭时,就决定了不少军中大事。 到了未时正,三人这才散去酒席,卫晃和曹显各自回家,王铮把他们送出大门,然后直接去了陈琦家。 今日是休沐日,陈琦正好在家,两人见面后稍微寒暄,王铮就直奔正题。 “是这,老陈,我给陈将军瞅了门亲事,你看合不合适?” 王铮喝了口浓茶,感觉酒意稍少了点。 “大将军请讲。”王铮的谣言说的太恶心人,陈琦还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是富春山,据说是富勇的胞弟,你应该听说过吧?” 陈琦闻言一愣问道:“你给妍儿说的婆家,就是富春山?” “是啊!你给陈妍说说,让她看看咋样?” 王铮三两口吸溜干了杯子里的茶汤,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一盏说道。 “不咋样?”陈琦都没打算给陈妍说,就直接断然拒绝道。 “富春山多大了?妍儿多大了?两人的年龄相差悬殊,不相配。” 王铮一愣:“不是都说,男子比女子大一些很正常吗?” “搁别人正常,妍儿不行。” “为何?” “富春山的正妻虽然已死,可他的小妾众多。家中的歌姬舞姬还有一大群,那人生性好色,虽然作战勇猛,却生性残暴品行不良,动辄打骂妻妾,他的正妻就是说了他几句,才被他虐待致死。” “有这事儿?”王铮诧异道。 富春山是曹显推荐的人选,按说,品行不端的,曹显就不会说啊! “陈琦绝不敢欺骗大将军。”陈琦正色说道。 “哦!那就算了。那你觉得,谢老三咋样?” 王铮也觉得陈妍的年龄太大了,确实是该结婚了,要不然,以后她更难找婆家。 陈妍心思细腻作战勇猛,在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历次战斗中,立功不小。他现在是真心想为陈妍保个媒,免得把陈妍耽误了。 接下来,王铮就想把谢老三的情况说一遍。 其实,他知道的三十左右的光棍儿还不少,他的亲兵里就又二十多个。 可那些人虽然皆是郑军精锐,却不是职衔太低,就是家世不好,再不然就是一口黄牙长相奇丑。有些还是只知道厮杀的野蛮家伙,大字都识不了一箩筐,没有一点上进心。 那些人,没有一个配得上,长相俊俏家世不凡,并且还有勇有谋的五品将军陈妍。 “你看哈!谢老三今年才三十二岁,虽说曾是个罪囚,可他···” 王铮还没说完,就被陈琦打断了。 “不妥,罪囚她不会同意。” “那···杜小九呢?杜小九可不是罪囚,他今年才二十九岁,长得虽然有点对不住他的名字,可杜小九识文断字,···” “不妥,你的亲兵老夫都见过,杜小九那长相,比阴司的阎罗还丑,还是个七品校尉,职衔太低。” 王铮没辙了,别的亲兵就别说了,他瘸子里挑将军,挑出来的这俩货还不行,其他的更没法提。 王铮绞尽脑汁又想了半天。 “哈哈!有了,邓化···” “邓化有婆娘。” “郭记···” “郭记今年三十九,虽然他的正妻因病去世了,可他的小妾,连有名份的带没名份的,至少十三人,孩子一大堆。” “秦勇,···” “秦勇没生育能力,他的六个妻妾一个都无所出,妍儿是独女,我兄长家得有人继承。” 王铮怒道:“我说的人,你咋比我还清楚?” “我是做啥的?大将军只需指挥他们打胜仗即可。可他们的档案都在兵部,还都是些有头有脸有不少战功的将校,我会不知道?” 王铮无语。 “算了,最后一个,成就成,不成拉到,你另想办法。” “谁?” “我···” “你还行,就这么定了。”陈琦大喜。 王铮连忙解释,他是真不敢娶母老虎。 “定个屁,我是说我曾经的亲兵王正,···” “那不还是你吗?大将军莫闹,这是好事儿,你即使心仪我家妍儿已久,也别不好意思说,老夫想当你的妻叔父久矣!” 陈琦捋须微笑,甚是满意。 “谁和你闹了?我还想当你叔父呢?别胡说八道,我说的是王正,···” “说来说去,不还是你王铮吗?” “是正,正常的正。”王铮有些急眼了。 “就你家这位母老虎,我会看上···我就是打光···”王铮没好意思说的太难听。 “算了,就是王正,正常的正。曾经做过我的亲兵,雁山卫并州人,家里是富商,今年二十八岁。前年死了婆娘,有一房小妾,还没有子女。现任后军旅司马都尉。就这些,你和陈妍说说,她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我也没辙了。” 王铮说完,抓起茶盏喝干了茶汤,然后起身就走。 “大将军别急啊!吃了饭再走。” “吃个屁,气都气饱了。” 王铮怒气匆匆出了陈琦的宅邸,来到热闹非凡的大街上,他的心情才算是好了点。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可上京城的大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咋?宵禁已经取消了?”王铮纳闷儿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都取消十多天了。因为此事,综合司没少出力。” 丑八怪杜小九答道。 说实话,杜小九的名字,确实和他的长相不配套。 不是王铮嫌他丑,是他确实丑。他的那张满是疙瘩狗都不舔的驴脸,别说是陈妍看不上了,就是头母猪也会嫌弃。 “哈!老子创建的部门,当然得有大作用。”王铮自吹自擂:“夜市开始了吗?” 北宋汴梁的夜市,在历史上是相当有名的。 别说在当时的北宋了,就算是王铮所在的千年后的后世,开封的夜市小吃也是全国闻名。 甚至,后来都把开封的小吃,搬到M国纽约开了(小宋城)分店。 “取消宵禁的当天就开了,热闹哩很。”亲兵施狗孩儿兴奋地答道。 “那···尝尝去?” 王铮提议,所有亲兵立马赞成。 “尝尝就尝尝。” “走,兵发夜市摊乎哉!” 王铮兴奋地大喊道。 来到东市,热闹是确实热闹,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卖什么的都有的,可让王铮遗憾的是,却偏偏没有他最喜欢吃的。 “娘的,没有冰镇啤酒,没有螺丝大虾,没有炒凉粉儿。” “大将军,将就吃吧!你在别的国家吃过的那些东西,咱大郑咋会有?” 杜小九一边啃着一只羊腿一边说道。 王铮很想告诉他,他吃过的那些东西,不是在外国,而是就在这座城市,就在鼓楼广场,就在上京城其他的一些路边摊。 在上一世,他老家洛阳距离开封很近,开封也是旅游胜地。 他在高中时代,就去过开封旅游吃夜市,后来大学就是在郑州上的,距离开封更近了。 三五天就约上几个好友,放学后,坐同学的车就杀到开封吃夜市,再赶回来都不会关校门。 “唉!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啊!”王铮仰着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顺口感叹了一句。 可他的话声刚落,身后就有人接话道。 “哟!大将···那啥,感慨啥呢?” 王铮扭头一看,连忙站起,立马就想躬身施礼。 皇上郑成摆了摆手:“别多事儿,朕···我也是微服出来瞧个热闹,坐下,继续吃喝。 ” 说着话,郑成拉过来一把小凳子,指了指让柴公公也坐,他也坐在了王铮的旁边,顺手抓起半只羊腿,撕了一块塞进嘴里就大嚼起来。 此时,王铮的所有亲兵虽然没见过皇上,却从现场的气氛和周围的人群里,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本在警械的一半亲兵,已经被隔离在了皇上和王铮之外,正在吃喝的一半人,也被人按着肩膀低声警告了几句,再也不敢乱动。 “岳丈,你···不嫌脏?”王铮看着皇上郑成的吃相问道。 他没想到,皇上郑成是个仁慈的长者不假。可他居然还能微服私访与民同乐。并且毫不计较夜市摊上的脏乱差。 “别人能吃得,朕···我咋就不能吃?别露出马脚,该咋咋。” 皇上郑成说着话,抓起一个脏兮兮的破陶碗,喝了一口浑浊的三勒浆。 “不好喝,不如梨花酿,咋没有雁山老烧?” “应该有,我问问。老板娘,有没有雁山老烧?”既然老丈人有兴致,王铮即便不想喝了,还得陪老丈人喝两杯。 “有,开店的哪能离得了雁山老烧?客官你要多少?” “我这来一斤,其他的桌最多二斤。” “好嘞!您稍等。”三十多岁的老板娘眉开眼笑麻利地沽酒。 今天她可是遇到了大客户,刚才她的摊子才坐了五桌,可现在,呼啦一下二十多桌全坐满了。 并且,这些人虽然看起来都不像是好人,但却极好说话。他们坐下就一句话。 “你这儿我们包了,捡最好的上。”然后啪地扔给她男人一锭小元宝:“多退少补。” “娘哎!五两的银元宝哎!”男人回来,双手捧着元宝对自家婆娘说道。 虽然上京的普通人家也都吃穿不愁,可因大郑的贵重金属极少,市场流通的货币,绝大多数都是铜钱。 数量不多的黄金白银,只在大宗商品交易时才会用到。普通的百姓,见过的最多的,是铜钱和碎银。 因此,像老板娘这种做小生意的普通百姓,即便是身在大都市上京城,见过金银元宝的机会也不多。 “财不露白,快放好,莫被贼摸了去。”老板娘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说。 “好滴好滴。” 老实的老板连忙按照婆娘的吩咐做。 “你感慨啥呢?明明没有一丝月光,你居然掐着腰看着天说,‘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真是不知所谓,又犯病了?” 皇上郑成端起陶碗,对着柴公公举了举,呲儿地抿了口雁山老烧,然后咂咂嘴说道。 “你咋说‘又’?我犯过病吗?” 王铮郁闷道,咋都说他有病呢?难道是,他不会让婆娘怀娃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 哎呀!我滴个天爷,丢死人了啊! “没有,你正常的很,我随口乱说的。‘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好像是句诗词,是吗?” 皇上郑成不想刺激王铮,怕没病也给他刺激出病来。 当那次柴公公给他分析过以后,他知道大家都说王铮有病,其实全是对王铮的误会。因此也就不介意和王铮一起吃喝。 过了这些天,谣言越传越淡,现在还当真的已经不多了。只不过,少部分人对王铮稍许的戒心还是有的。毕竟,王铮从没有站出来辟谣。 260章 不着调,太不着调 “不是,我也是乱说的。” 皇上郑成本来正想端起碗喝酒,闻言却放了下来,看着王铮怒道: “别闹,说实话。” “真想知道?” “嗯!快说。” “那你听了不能急。” “我急啥?” “这是一首词,是一位亡国之君的绝命词。词里表现的,是他对故国的怀念和深深的悔恨。” “又是别人做的?” “我又没有故国,我就一个国家,就是咱大郑。当然是别人所作。” 王铮不失时机地表了一下忠心。 皇上郑成闻言,和柴公公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说。 “你读出来吧!我不急。” “好,那岳父听着。” 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王铮刚刚背诵了一半虞美人,皇上郑成已是神色大变。等王铮背诵完,郑成急急问道。 “这首词是何人所做?” “南唐后主,李煜。” 郑成惊异地看着王铮,他不知道,王铮是如何知道这首词的。 “你见过李煜?” 王铮‘嘁’了一声:“我咋能见到他,我是在西域时听说的这首词,觉得挺不错,就记下来了。” 好吧!王铮但凡是无法解释的事情,就又推到了西域。反正大郑人也没有去过西域。 如果有人碰巧去过西域,那就是西域往西往西再往西,一路向西,直到一个确实没人去过的地方,死无对证为止。 郑成抬头看了看隔着几张桌子,坐着的一个美妇和一名少女,然后扭头对王铮道。 “李煜有一位婆娘姓周你知道吧?” 王铮大惊:“小周后?你咋知道小周后?” 王铮的话又让郑成大惊:“你连小周后都知道?” 郑成和王铮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 柴公公暗叹一声,始终没说话。 此事他最清楚,南唐后主李煜确有其人,他投降大郑后被太祖封为异姓王,就住在城外的风雪庄,也就是王铮现在的县公府。 可他的国家被灭,人也被幽禁,积郁成疾,来到上京后不久,他王爷的牌匾还没有做好就病逝了。 其时,他刚新婚不久的皇后小周后,才二十岁。因她风华绝代,实是千古难得一见的美人,数名开国武将都想娶她为妾。为此差点打起来。 后来,太祖欣赏小周后的才情和美貌,干脆谁都不给,却肥水不流外人田,把小周后赐给了他的长子为妾。 他的长子就是皇上郑成,现在不远处坐着的那名美妇,就是随着皇上出宫游玩的小周后。 不过,他现在不是皇后,自然不能叫做小周后,而是庶一品的周夫人。 她比郑妽的娘亲庞贵妃低了两级。但她也是在皇上暨大位之前的小妾,和皇上的感情也是很好。 而这首李煜临终之前所作的虞美人,因为怀念故国,似有反意,李煜和小周后,从不肯透露半句。 后来李煜病逝,小周后嫁给郑成为妾,她在和郑成有了很深的感情之后,才把这首词透露给了郑成。 到王铮背诵虞美人之前为止,整个大郑,只有他和周夫人,以及自小贴身服侍他的柴公公知道。 可他没想到,王铮不但张嘴就把虞美人背诵了出来,他竟然,连当年的小周后都知道。 ‘这厮,还真是个妖孽,居然就没有他不知道的。’皇上郑成暗想。 不过,郑成虽然说王铮是个妖孽,却始终不认为,王铮真是个来之后世的妖怪。 他认为不可能,他其实也是个无神论者。他觉得王铮就是太聪明了些,看过的杂书太多了些,游历丰富了些,所以他才显得无所不能。 有些时候,他下的圣旨也有神神叨叨的说法,但那些纯粹就是糊弄老百姓,使百姓惧于神鬼的无上威力,易于朝廷统治的。 不仅是郑成,历朝历代,真正相信鬼神的帝王很少,他们只把鬼神,作为他们统治黎民的工具,需要时就拿出来用用。 ‘也许,李煜的手下,知道了这首他做的词以后,不甘心被大郑驱使,后来逃到了西域也说不定。’ 看,郑成又给王铮找到了一个,他知道这首词的理由。 只是,这些王铮都不知道,要不然,他又该感慨了:这个姬八大郑,有些事,还真有点北宋的影子啊! 北宋时,有传言说李煜是被宋太宗毒死,然后强占了小周后的。后世的北宋名画,《熙陵幸小周后图》就是证明。 宋太宗是北宋的第二位皇帝,郑成是大郑的第二位皇帝,他俩在各自的空间,都拥有了一位名叫李煜的,南唐后主的原皇后。 王铮假如知道郑成的这些密事,他绝对会大惊失色。 “岳丈,你总看那名美妇做啥?她又不是小周后,你难道也喜欢人妻?” 王铮坏笑着说道。 两人在正事时是君臣,但私下里还是翁婿,再私下里还是哥们儿,往远里说,王铮还是皇上郑成的救命恩人。 因此,私下里,王铮并不怕皇上,只要不是太过份的话,也就不太计较。 郑成白了王铮一眼,心说:她还就是当年的小周后。被你说对了,朕还就是喜欢人妻,比你还喜欢。但朕可不喜欢,年龄比我大得多的人妻。你岳丈的品味比你小子的高。 但这些话,郑成单独和王铮在一起时可能会说,现在可不行。 现在,柴公公就在一张桌子上坐着,旁边一步就是他的无数个亲卫。有些话,传出去有损皇威啊! 其实,当皇上的也很苦恼,太不自由,一生都没有一个,可以毫无顾忌胡说八道的知己。 有时候,皇上郑成,甚至有些妒忌王铮的率性而为,他也很想那样,可他就是不敢。要不然,文官们的利嘴能吃了他。史书也会把他记的特别不堪。 有些话,即便是再想说,也得憋着。幸亏现在,有了王铮这个不着调的家伙,他偷偷的,偶尔还能和王铮说一两句。 “你说‘也’,看来你是真喜欢人妻。不过,朕···我已经给你说了几个好婆娘,你可不能胡来了哈?特别是那种四五十岁的,以后绝不能沾惹。” “我从来就没有胡来过,我确实是喜欢人妻,没啥不敢承认的。可肖燕燕也没有四五十岁呀!她今年才二十八,只比我大一岁。她也未曾生子,耶律隆旭是一个宫女和蒙辽景宗所生,是她的养子。再说,我收了她,不也是为了咱大郑吗?” “肖燕燕才二十八岁?”郑成看了眼柴公公,诧异地问道。 “我骗你干啥?” 现在,王铮和郑成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传的不远。 而王铮的亲兵都已被隔离在外,旁边的全是皇上的贴身侍卫。皇上的密事,没有人敢随意传播,更别说他的这些亲卫了。 这一下,王铮的很多传言,皇上和柴公公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娘的,全是不折不扣的谣言。 “别总惦记一个寡妇,把钱明珠和翠姑娶回家再说,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郑成喝了口酒吃了口菜,一边兴致勃勃地四处观看一边问道。 王铮觉得,郑成真不是做作,他应该是真喜欢,这种可以随心所欲的氛围。 他很同情郑成,他觉得当皇上的,就是一个被圈养在宫中的金丝雀。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不说,甚至都不能随心所欲地说话。太姬八憋屈了。 因此,王铮是宁死也不打算当皇上的。 “可能···差不多了吧!”王铮不敢确定,婚事都是家人在办,他没问过。 “可能?···”郑成闻言大怒:“你小子,你要是再敢抗···那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我结婚,又不是你,你急个啥?就没见过你这么不着调的老丈人,居然逼着自家闺女女婿娶别的姑娘?” 郑成张口结舌却说不出话。 其他的驸马,除非公主同意,要不然是不能娶小妾的。 可这厮的情况不同,他太姬八能干,不用金钱和美女笼络住他,怕他惹事儿。 他要是惹了事儿,可不会是小事儿,他要是对大郑不满,一怒之下去了蒙辽怎么办?他要是带着蒙辽的兵攻打大郑怎么办? 到时候,即便他的那些手下将领,都会拼死保卫大郑,可谁又会是他的对手? 因此,皇上和房相对王铮家的生意,不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还会暗中帮他。 不仅如此,皇上还会时不时地,就让柴公公给王铮家送这个送那个。就连他的私人床-上用品都送。 没想到,郑成费尽心思,赐婚给王铮的两位婆娘,现在反倒成了他反击自己的把柄。 皇上郑成是有苦难言。 “我不是为你好吗?你家大业大,以后的爵位也需要子嗣继承。我多赐给你几位婆娘,全是为了让你好。你这个混账,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郑成气哼哼地说道。 柴公公暗笑,心说:这一对儿不着调的翁婿,又拗上了。 王铮闻言,顿时就泄了气。 他不论多么努力,却总是不能让郑妽和时蓉、肖瑛怀上娃。 这个现在是他最大的心病,他生怕自己因为穿越,体质变得强壮了,却没了生育能力。 可皇上郑成好像猜到了王铮的心思,他还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咋搞的?这都回来一个多月了,风奴咋还没有怀上娃?” 王铮翻了个白眼,郁闷地回答道:“我咋知道?啥法子都试过了,可还是没用。” 郑成急道:“我没和你说过吗?女上···那个不能用。” 他不能不急,他甚至比王铮还急。王铮只有在大郑,有家有业有妻有子了,他才会真正对王铮放心。 要不然,王铮现在,始终只有他女儿郑妽一个婆娘。按现在人的想法,女人不算人,儿子才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才是最重要的,才是最亲的人。 如果万一,王铮那天不高兴了,他撇下郑妽,起身去了别的国家,那可咋办? 要知道,按王铮的本事,他现在只要去了别的国家,即刻就会被封王。那他的女人还能少了? 再比如,王铮要是去了蒙辽,他再和肖燕燕生了儿子的话。 那么,耶律隆旭那个肖燕燕的养子,还能受肖燕燕的待见? 肖燕燕以后会不会,扶持她和王铮的儿子做蒙辽的皇帝? 假如真是那样,王铮在蒙辽,岂不就是太上皇了?那他还不是想咋滴就咋滴?那他还会迷恋大郑? 因此,在房相那个老狐狸暗示过皇上之后,皇上郑成现在,对王铮是更好了。 他的宣睿盛世,他的四海清平万国来朝,他的名垂青史万世流芳,可全都指望着王铮呢! “那个···现在没用过。” “那我送给你的那些器具呢?有些对怀娃有帮助。” “试过几样,没用。” “都试试都试试,试的次数多了,也许就能怀上娃了。” 柴公公大囧,不着调,太不着调。 就没见过岳丈怂恿闺女女婿,用器具收拾他闺女的。还说都试试,都试试是多少?我送给王铮的那些玩意儿,可是满满的两大箱子? “嗯!以后都试试。”王铮无奈答应道。 他没有脉象,都没法让御医诊治,就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快把钱明珠和翠姑都娶了,也许碰巧能蒙上一个娃。” 王铮翻翻眼珠暗自叹气。 他现在,要想让自己的婆娘怀上娃,居然要靠碰巧,要靠蒙了。 261章 母老虎的不满 “听说,取消宵禁开放夜市,综合司出了不少力。朕···我很欣慰,你的建议很好,对我大郑工商业的快速发展繁荣,很有帮助。” 私事谈完,皇上郑成总算是扯到了点,他今天微服私访的目的。 他在宫里听说夜市的红火,心痒难挠之下,不顾别人的劝阻。硬是要来看看,历朝历代以来唯有一次的长期取消宵禁,以及取消宵禁后京都的繁华富庶。 郑成没有失望,在碰到王铮之前,他已经在上京城里转了半天。还和不少路人以及小商小贩谈过话。大家的回答很让他满意。 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大大地赞扬宵禁取消的诸般好处。 说这两年人人都能吃得饱穿的暖,家家的孩子都能读得起书写的起字,赞扬生活水平逐步提高,对朝廷感激不尽。 说朝廷推行善政,减轻征敛,鼓励生产,安抚民众,真是为百姓着想的好朝廷。 当然,自然免不了赞扬当今的皇上,说皇上严于律己,而又宽厚待人。还夸张说皇上超三皇盖五帝,是当今的尧舜禹汤。 皇上郑成偶尔也是小孩子心性,他没和那个百姓解释,尧舜禹汤和三皇五帝的关系,他喜不自胜,只顾高兴了。 这些功绩,虽说是全国上下,所有官员和百姓努力的结果。 可所有的提议,几乎全是王铮所为,也是王铮一直在努力,经常督促房相和六部,尽快实施那些利国利民的政策。 现今,他更是成立了综合司,而综合司的主要职责,就是能把大郑的利国利民的国策,能推行的更快,能加速宣睿盛世的尽快到来。 所以,皇上郑成心里,对王铮的看法更高了,觉得大郑更离不开王铮了。 “别夸我,还是岳丈自己做得好。如果不是岳丈慧眼如炬,如果不是岳丈的选贤任能出类拔萃,如果不是岳丈性格仁慈敦厚,如果岳丈昏庸无能。我就啥也做不了,别人也都啥也做不了。” 王铮拍了句马屁,只把郑成拍的舒心惬意哈哈大笑。 “哈哈!说得好,朕···我这一生,其实也没啥大本事,就是性格还好,也不算太昏庸,所谓小事不计较大事不糊涂,仅此而已。” “岳丈能做到小事不计较大事不糊涂,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自古以来,不犯错误的帝王极少,我看,岳丈就不会犯大错误。” “哈哈!你的意思,我还有些小错误?” “人无完人,你说呢?”王铮撇着嘴说。 “也是,完人皆已成神,我不过是生对了地方。换一个家庭,我也就是一个凡人。” 皇上郑成给自己的定位很准确,这才是王铮最佩服他的地方。 于是,王铮当即就翘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岳丈,你是这个。您的不凡之处,就是您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凡人。所以,您一直很努力,所以你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所以您能听得进去逆耳的忠言。岳丈,···” 王铮往左右看看,发现除了皇上的侍卫,附近没有外人。 “岳丈,千古仁君,千古一帝,非你莫属。” 这话郑成更爱听,他眉飞色舞喜不自胜,就更有了谈兴。 可两人没谈多久,却突然被一个女声打断。 “让我过去,我要找大将军。” 这声音王铮很熟悉,他扭头一看,发现被皇上的侍卫拦着的,竟然是身着便装的女将军陈妍。 “我军中的同僚,陈相的侄女儿,让她过来吧!” 柴公公闻言,王铮没看到他做了个什么动作,侍卫已经让陈妍走了过来。 陈妍走到王铮的面前,无视王铮让她坐下的手势,无视诧异的皇上郑成和柴公公。 却是直勾勾地瞪着王铮,把王铮看的心里发毛。 “咋?咋了这是?这么看着我干吗?” 王铮担心地问道,他觉得陈妍好像很生气,像是要发火的前奏。 王铮很清楚陈妍的武力值,就他那水平,陈妍一只手就能打趴下他俩。 陈妍瞪了王铮好一会儿,后来可能觉着,这么瞪着王铮,除了会让别人产生误会,别的不会有一点作用,她这才开腔说道。 “我不是母老虎。” 这话说的,王铮很奇怪,陈妍怎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 皇上和柴公公更是奇怪。 他们知道陈妍,知道她是早已为国捐躯的,原松州知州陈松的女儿。知道她是陈琦的侄女儿,军报上没少提到她。 知道她是大郑,现今军职最高的一位女将军,据说,其谋略和勇武,均不下于项梁。 但以前,只是听说她巾帼不让须眉,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王铮愕然片刻,他还以为陈妍在军营里,有军中同僚辱骂了她,于是当即愤愤说道。 “谁说你是母老虎了?你说他的名字,我揍不死他我。” “大将军别不敢承认。”陈妍昂着脑袋不看王铮,却还是气呼呼地说。 王铮一愣:“听你的话,咋像是在说我呢?” “除了大将军,谁敢说我是母老虎,我揍不死他我。” 陈妍扭回头,瞪着王铮非常霸气地答道。 “真是我说得?” 王铮傻了眼。 他看看皇上,皇上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当然没法证明他到底说没说过这话。柴公公就更是懵逼了。 “今日就说过两次,在公主府说一次,在我叔父家说一次。人证物证都有,大将军别想抵赖。” 人证可以有,至于物证,现在又没有录音设备,王铮想不透会是什么东西。 但他现在没空想人证物证,他正在努力回忆,自己到底说没说过陈妍是母老虎的话。 想了半天,王铮突然醒悟。感情,自己喝多了酒,还真说过。 这下王铮就尴尬了,他连忙不好意思地搓着手站起身。 “你看···那啥···你吃了吗?没吃就坐下吃点。” 陈妍没搭理王铮做错事后的献媚讨好。 再说,如果仅有王铮自己,或者是军中别的同僚,大家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战友,她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能还会坐下。 可现在有外人在场,她不可能和陌生人同桌进食。 陈妍的职衔太低,没机会进入皇城,她不认识皇上和柴公公。 “大将军不能说我是母老虎。”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我杀敌报国为父报仇时,是大郑的军人,我越是勇猛善战,就越能减少战友的死伤。我回到家也是普通女子,我也会洗衣做饭针绣女红。我不是母老虎。”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王铮尴尬的,就会说这一句话了。 皇上郑成和柴公公,饶有兴趣地看着王铮吃瘪,暗自偷笑,高兴坏了。 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让王铮尴尬的无地自容的人,并且还是一位女人。 “那你得为我证明。”陈妍不依不饶说道。 “怎么证明?” 陈妍左右看了看,觉得皇上郑成的面相最是良善,柴公公也是笑呵呵的,于是就指着他俩对王铮说道。 “你郑重对这两位老先生说,我陈妍不是母老虎。” “好,···”王铮被逼无奈,他怕陈妍当众和他翻脸,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就只得委屈求全。 谁让他喝点酒就胡说八道呢? 人家陈妍一个正在找婆家的大姑娘,现今想找个好夫婿,本来就已经很困难了。她这个母老虎的绰号要是再传出去,还能不能嫁人了? 于是,自知理亏的王铮只得转过身,对皇上和柴公公说道。 “两位老人家作个证,我王铮胡说八道,诬赖陈妍是个母老虎。其实,陈妍陈将军,是个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懂规矩知礼仪,上马能上阵杀敌,下马能相夫教子,进得厨房入得厅堂上得了床···那啥,关得了窗的好姑娘。还请两位老人家证明此事。” 陈妍听到王铮的话,心里的气就已消了大半儿。 皇上和柴公公,看王铮郑重其事地说着道歉的话,心里是乐开了花。 “嗯!朕···老夫真看得出来,陈姑娘确是一位,如贤婿所说的好姑娘。不知,陈姑娘的夫婿是何人呐?” 皇上觉得,陈妍看着都二十多了,应该早已嫁人了。他很好奇,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娶这一位武力值超强的、倔强的母老虎? 陈妍闻言看了看皇上郑成,扭捏着看了王铮一眼,却不答反问道:“贤婿?你是明珠妹子的爹爹,钱叔父?” 皇上的话露了馅,他顿时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现今能称呼王铮为贤婿的男人,一个是钱舒,一个是翠姑的爹爹,不过李富贵已经去世。另一个就是他郑成了。 当然,肖燕燕的爹爹也还活着,可那个部落首领不能算,太远了,也不是大郑人。 “啊哈!是这,也吃好了喝好了,我看这天儿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就回吧?” 皇上顾左右而言他问柴公公道。 “那就回。” 说着话,皇上和柴公公站起身,两人各自对王铮猥琐地挤挤眼,意思是说:不打扰你勾搭这位小娘子了,好好把握机会。 然后,两人对陈妍额首示意后,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陈妍傻呵呵地,看着刚才还人满为患,却因为那俩老者的离去,马上就剩下她和王铮的夜市席棚。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那位老者···是皇上?” 王铮嘿嘿一笑:“还不算太笨吗?” 陈妍娇媚地瞪了王铮一眼:“我本来就不笨,更不是母老虎。” 王铮又无语了。 看到皇上离去,连忙围拢过来保护王铮的亲兵,却又看到陈妍和王铮在一起,就识趣地自动离两人远了一点。 过了半响,王铮才问道:“陈将军吃了没?” “气都气饱了,那还吃得下?”陈妍不满地哼哼道。 王铮尴尬地摸摸鼻子:“现在呢?能吃得下吗?” “大将军请?”陈妍的气已经消了不少,也觉得有点饿了。 “当然。” “那就少吃点儿。” 王铮没想到,陈妍这个大气的姑娘,居然一听说别人请客,也会高兴的眉飞色舞。 看来,爱占便宜是小女人的天性。可陈妍,不应该是一个小女人啊? 王铮招手叫来店家,又给陈妍叫了一只羊腿,半只卤鹅,三碟小菜。 他知道陈妍的饭量大。 陈妍旁若无人风卷残云。 王铮不知道陈妍的饭量居然这么大,他看看不够,就又要了一只烧鸡,两份羹汤。 这次陈妍的吃相斯文了不少,有点不像母老虎了。 看看盘中又见了底,王铮吸了口气问道:“够了吗?不够再要。” 陈妍总算是知道不好意思了。 “够了,在军中,养成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 “不用解释,我懂,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陈妍的饭量大属于正常,她的吃相不雅也属于正常。 战时,将士们吃得慢了就吃不饱,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数日夜连番厮杀激战,吃一顿饱饭,有时就能坚持两三天。 换句话说,吃得快吃得多,是将士上了战场后,能生存下来的第一个保障。 不过,王铮虽然没有笑话陈妍的饭量,却依然觉得好奇,少吃点儿还吃了这么多,那要是多吃点儿呢? 这个姑娘假如没有俸禄?再嫁一个普通人家的话,养得起吗?哎!看来,还不能给她说一般的人家,至少也要说一个富户,要不然,光是吃,也能把她夫婿家吃的揭不开锅。 262章 陈妍的择婿条件 陈妍直到把所有的盘盘碗碗中,全都吃了个干干净净,又吮-了吮手指上的油腻,这才心满意足地赞叹道。 “唉!总算是吃了顿饱饭。” 王铮大为好奇。这话说的,她好像都没吃饱过似的。 “咋这么说?军中不会限量供应饭食啊?” 陈妍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军中,我叔父不是托你给我保媒吗?我娘亲就让我告了假,这几天都在家等消息。可娘亲说我的吃相太不雅,也吃的太多,怕因为这个没人敢娶我,就···” “那···咋在我面前就敢放开吃了?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儿,告诉男方?” 陈妍闻言叹了口气。 “大将军是我的军中同僚,我这么吃,在你眼中才属于正常,我若是装作斯文淑女,你反而会笑话我。再说,我也想开了,能找到合适的人家我就嫁,假如真找不到,我也不想将就。我这辈子,就陪着娘亲了。” 陈妍这些话,稍显落寞。 王铮知道,她其实也清楚自己的年龄太大,不好找合适的夫婿了。 “你叔父和你说了吧?今天我给你介绍的那几位,你觉得咋样?” 陈妍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不咋样?” “一个都没看上?” “没看上。” “王正呢?王正家除了是雁山卫的,别的都还行吧?” 王铮觉得,王正应该是陈妍的良配。她要是还不满意,就真找不到更好的了。 陈妍看了王铮一眼,稍显羞涩。 王铮一看陈妍的表情,顿时大喜,看来,陈妍对王正有点意思。 “我不做续弦。也不嫁去雁山卫,我是独女,还得在家伺候我三位娘亲。” 王铮没想到,陈妍居然回答的很利索,她竟然对王正也不满意。 不过,陈妍说的也是实情。 现在的社会和后世不同。她的三位娘亲全是寡妇,要是跟着陈妍去夫家生活,是会被别人耻笑的。 不跟着陈妍去夫家生活,三位老寡妇同样会被乡邻笑话,都没脸见人。 别说是千年前的封建社会了,就算是后世的八十年代左右,家里没有男孩子的家庭,正常的家庭都会嫌弃他家无后,女儿还都不好找婆家。 按道理,以陈妍的条件,招一个上门女婿最合适。那样的话,她生的孩子就随她的姓,就能继承她家的香火。 可赘婿是极其被人看不起的,不是家庭特别穷困,娶不起婆娘的光棍汉,或者是罪囚一类的人家,谁家的孩子也不会入赘到别人家。 再说了,现今的上京城里,普通的百姓也都比较富裕,都能吃饱穿暖。 好人家的男子,就更没人不要祖宗去做赘婿了。即便陈妍是一位五品将军也不行。 还有,不是好人家的男子,陈妍也看不上啊! “那你到底想找个啥样的夫婿?”王铮愁眉苦脸道。他是真发愁了。 “其实,我的条件也不高,···”陈妍淡然说道。 不过,她不高的条件,说出来却让王铮吓了一跳。 “第一,家必须是上京城里的,城外的也行,但不能太远。” 陈妍伸出双手放在胸前,掰开了右手第一个手指头。 “第二,我不做续弦,不做小妾。”陈妍掰开了第二个指头。 “第三,要和我家门当户对,我夫婿的职衔要比我的高,要不然我大娘亲不愿意。” “第四,年龄要和我差不多大,要知书达理知冷知热,要经常陪我回娘家照顾我娘亲,最好是住在我家。” “第五,不能太文弱,还不能太粗鲁。” 王铮听着陈妍说话,却看着她的手指。 现在一看,她右手的五根手指掰开完了,居然又把左手伸了出来,这是要继续掰开左手手指的节奏啊! “第六,男孩子至少要有一个随我的姓,传承我娘家的香火。” “第七,我陈妍陈将军的夫婿,不能是个丑八怪,至少要能看着入眼。还不能太英俊,要不然太招蜂引蝶。” “第八,···” 看陈妍还要掰她的手指,王铮终于忍不住了。 “就你这条件,还不高?” 陈妍诧异道:“高吗?” 王铮被她打败了:“好吧!不高,很正常。可你咋不招个上门女婿呢?” “能招个上门女婿更好啊!”陈妍欣然同意。 王铮大喜,既然她愿意招上门女婿,那就是她的条件可以无限降低。 可还没等王铮高兴完,陈妍就又接口道:“不过,即便是招赘婿,我还是这些条件。” “那还招个屁啊!” 王铮实在是忍不住,终于爆了粗口。 陈妍翻翻白眼看看他,没说啥。她久在军中,听过的粗话多了,并不太计较这些。 “咋?我这么漂亮的大姑娘,还是五品的将军,家里也是官宦世家,我的条件还高了?” 陈妍虽说是在自夸,但王铮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却也是实情。 她确实是很漂亮,更因为她常年练武征战,身材锻炼的也是极好。搁在后世,她绝对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神。 可现今不是后世,现在的男人的喜欢的是,娇小可爱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 而不是疆场厮杀满身血腥,小手一挥就能把夫婿拍的,口吐鲜血筋断骨折的母老虎。 “好吧!不高,真不高。我找找看,不过,按你的条件,咱们军中能找到的希望不大。别的部门我认识的还不多,那就只能···” “军中···有。”陈妍羞涩道。 “军中就有?”王铮很是诧异。 军中全是些粗鲁的军汉,能满足陈妍这些条件的,据他所知,一个都不会有。 能达到部分要求的,也已经全都有婆娘了,并且也比陈妍大得多。比如万喜高丕项梁邓化等等。 唯一和陈妍年龄相当的那一位王正,现在还是一位七品的旅司马都尉,职衔也比她的低了好几级。 其他的军中汉子,和陈妍年龄相当的倒是有不少,可别的条件却又差了太多。 唉!难呐!现在的社会,嫁女儿的确比娶儿媳妇还难。儿子只需看中一个好女子就行了,可嫁女儿,需要考虑的却是太多了。 哎!对了,陈妍是不是看上申四了? 申四虽说丑了点,虽然还没了一只眼。但别的要求,他基本都能满足啊! 申四比陈妍的职衔高,申四现在,只娶了莲娘一个婆娘,按规矩,莲娘还是他的小妾。陈妍进门就是正妻。 申四还是个自小就被父母遗弃的孤儿,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祖宗是谁,以他大大咧咧的性子,也能入赘到陈妍家为赘婿。只要他把莲娘也带过去就行了。 申四和陈妍的第二个男孩子,以后也能随陈妍的姓。 自己已经送给他了一个院落,申四也算在上京安了家。以申四对莲娘的态度,他也算是个知冷知热的好夫婿。 最主要的,申四今年才三十三岁,比陈妍大了不多,也算是年龄相当。 想到这里,王铮的兴致大好,他哈哈一笑爽快说道。 “哈!我知道你看上的是谁了,你放心,这事儿我给你办了,包你满意。” 陈妍闻言大喜,她娇媚地看了王铮一眼,然后就羞涩地低下了臻首。 “那就多谢大将军了。” “不用不用,我婆娘说,今生要不说成功三个大媒,下一世就会托生成驴子。我可不想变驴,哈哈!把你这媒算上,我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 哈!下一世不会变成驴了,王铮的兴致大好,菜已经被陈妍吃干净了,他只得端起破陶碗,和陈妍连干了三碗,以示庆贺。 当然,碗里的酒本来就没有倒满,他连喝带洒,咽下去的更少。 有庆贺的意思就行了,没有必要照死里喝。 陈妍吃饱喝足,羞羞答答满意地离去,回家等着有人上门提亲了。 这边王铮回到大将军府,四个大丫头伺候他洗漱之后,把喝了一天白酒的王铮哄着睡下。 然后决定今晚由谁侍寝。 时蓉说:我不行,前天晚上被老爷···我得歇息几天。 肖瑛说:我更不行,昨晚是我服侍的老爷,现今还没力气呢? 玲珑双骄很想服侍她们的老爷,可她俩却又害怕。 老爷自从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回来后,比以前更厉害了。 以前,时蓉和肖瑛还能勉强承受得了,可现今,她俩也许是听了公主郑妽的话,也许也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也不敢天天伺候老爷了。 “那就让小姐来。”小珑说道。 小姐就是翠姑,王铮两个府里的下人,都是这么称呼她。 “小姐不会来,她和老爷都订了婚了,现今住在城外的府里,都不能来大将军府。” “那咋办?要不,你们姐妹俩一起服侍老爷吧?让我和肖瑛歇息两天。” “就是就是,公主的娘亲管得严,她现今都不敢让老爷,在公主府连续居住两天以上。她把老爷推给了咱们四个,你们姐妹俩也得承担一些。” 肖瑛赞成道。 “可我们···我们···老爷睡醒了,要是生气了咋办?”玲珑双骄又胆怯害怕又想服侍王铮,心里极为犹豫。 “老爷稀罕你俩稀罕的不得了,他咋会生气?就这么定了,我俩走了,你们准备吧!” 就这样,等王铮半夜醒来时,他的身边一左一右,躺着两个仅着内衣光溜溜的丫头。 说是丫头,其实玲珑双骄已经十七岁,也不算小了。 最起码,因为她们是混血儿,有西方的血统,身体发育的就比别的大郑女子发育的早,也发育的更好。 现在,王铮手里抓着的,已经是不小了,凭目测和感觉,可能比钱明珠的还大些。 王铮没有大惊,他认为很正常。 这俩丫头从进了他的家门那一天,已经自认为是他的小妾。这两年,她们也是一直,像个小妾一样的贴身服侍他。 现今,他和这两个丫头,除了正事儿还没做,别的几乎全都做过了。 王铮自从听了山娃的话后,知道自己后世的思维,不能强加在,现在这个社会的女子身上。 他爱惜她们,这才一直不要了她们的身体。可他这么做,对于现在的女子来说,其实会给这些才十几岁的女孩子,造成很大的心理创伤。 因此,王铮现今已经该变了想法,要了她俩可以,暂时别让她们怀上娃就行。 可王铮现在,就算是很想让郑妽和时蓉肖瑛怀娃,她们也总是怀不上。所以说,这个也已经没了问题。 卧房里红烛高烧,彻夜不息,王铮家不缺那点银钱。再说,两个府里的很多家用物品,都是皇上赏赐的,使劲儿用还用不完,就更不用节省了。 王铮下床撒了泡尿,又咕咚咕咚喝了一肚子凉茶,这才觉得胃里好受了些。可他的脑袋还是很疼。 他昨天喝了一天,这酒后的宿醉,真是受不了。 于是乎,还是晕晕乎乎的王铮,左右手臂抱着玲珑双骄,各自亲了亲摸了摸,然后头一歪,就又睡了过去。 263章 道长忒烦人 “娘亲哎!吓死我了。”小玲看了看妹妹小珑,眨巴着大眼睛后怕不已。 小珑倒是不怕,她无声地笑着,嘟着嘴努了努,然后小嘴儿一动轻声说道。 “姐,别怕。娘亲说,疼一会儿就过去了,片刻后就会苦尽甘来,美滴很。” “可···老爷,太吓人。”小玲伸出手去偷偷碰了碰,然后就马上缩回了小手儿。 又烫又大,真是骇人。 时蓉和肖瑛长得,都是娇小玲珑的,咋能受得了? “不怕姐,孩子都能生下来,老爷的,比小孩子的身体小多了。”小珑也伸了小手下去,抓住后就不舍得再撒手。 “娘亲还和你说这个?” “是公主说的,公主啥都敢说。” “公主也不害臊。” “公主想怀娃,可总是怀不上,她现在啥乱七八糟的书都看,啥问题都向老爷问,我听到的。” “那···老爷咋说?”小玲也很关心公主不能怀娃的问题,这也牵扯到她以后能不能怀娃的事儿。 “老爷说,时机未到。” “啥时候时机就到了?” “老爷说,女子要到二十以后怀娃,那时才不容易出事儿。” “哦!是这样啊!” 小玲这才放心了。 现今的医疗技术很不发达,一尸两命的事情时有发生。 不说别人了,就说她们姐妹俩见过的。 当初灵儿生产第一胎时,疼的哭爹喊娘的折腾了一整天,可就是生不下来。 当时,姐妹俩在产房外,又是担心又是害怕,不吃不喝地抹了一天的眼泪。 后来,要不是郑妽闻讯,急忙从宫里叫来的稳婆经验丰富,灵儿差点就死在了产床上。 后来王铮听说此事后,说是灵儿因为年龄还小,身体还没完全发育,骨架也没完全长开,这才导致了这件事儿的发生。 假如灵儿在二十岁以后再生产,凭她的身体条件,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老爷啥都懂,就连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他都懂。因此,玲珑双骄对自家的夫君,那真是爱到了骨子里。 王铮宿醉到日上三竿才醒,他起床时,玲珑双骄早已穿戴整齐,正默默地坐在卧室里做着针线,在等着服侍他穿衣了。 现今,王铮为免麻烦,早已告诉了门房,假如不是六部的首官,假如不是他的那一帮兄弟,别人尽量挡驾。 找啥理由都行,反正要说他王铮不在家。 乱七八糟的屁事儿太多,都快烦死他了。没有了官职也不得一刻清静,就没见过这么烦人的朝廷官吏。 吃早饭时,时蓉一边给王铮盛三脆羹一边说话。 三脆羹是林苑斋的名菜,功能生精养血,对男人的身体有大补作用。 “老爷,玄一道长忒烦人了。” “他咋了?”王铮一边大嚼一边随口问道。 “他啥都问。” “他都问啥了?” “就没有他不问的,他问老爷每天吃什么喝什么,问老爷几点睡几点起,问老爷的便溺颜色黄不黄。最烦的是,他还问···还问···” 时蓉吱吱唔唔不好意思说。 “他还问老爷和我们的床上之事,问老爷一晚上做几次,每次多长时间,都是什么姿势,等等,啥羞人的话都问,忒烦人了。” 小珑插话道,也有可能是小玲。 王铮分不出来她们姐妹俩谁是谁,穿上衣服分不出来,就是脱了衣服照样分不出来。 姐妹俩是一卵双生,就连最不可觉察的,长在她们腋下的一个,比米粒还小的小痦子,都是一模一样,用放大镜都看不出来区别。 直到现在,王铮只要不先问问名字,还总是弄错人。 王铮一听大急:“这个老混蛋,···你们告诉他了?” 小珑一撇嘴:“怎么可能?他来了两次,都被我用笤帚打出去了。” 王铮闻言哈哈大笑:“好好,就该把那个老不正经打出去,他为了达到目的,竟然都不择手段了。” “老爷,玄一道长有啥目的?”肖瑛给王铮夹了一筷子南炒鳝问道。 据说,南炒鳝是御膳里的名菜,功能补气养身。 这些菜是公主郑妽,为了让自家男人的身体更强壮,从宫里要来的御厨烹饪的。 虽说老爷的身体已经很强壮了,可作为女人,就没有不想让自家男人的身体更好的。 郑妽是如此,这四个丫头也是如此。 他们可以受不了自家男人的勇猛,但再是受不了,也还得给男人补身体。 受不了可以推给别人,男人的身体要是不行了可就完了,这么一大家子还指望谁去? “他是个笨蛋,号不出我的脉,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解我的身体。你们都别搭理他,急死他。” “嗯!”四个丫头连连点头。 “老爷,你和大夫人的婚期已近,现今该写请柬了。” 时蓉稍大些,考虑的事儿就多。 “让山娃写,我的朋友他都知道,我等下还要去申四家给陈妍保媒,哪有空闲?” “好吧!”时蓉无奈答应道。 老爷太不着调,他对自己的婚事不管不问,现今,他却喜欢上了媒婆这个光荣而伟大的职业,忙着为别人说媒拉纤。 上一次,他没在规定的时间和大夫人完婚,都被皇上下旨罢官夺爵了。没想到,他现在还是不改。 “嘻嘻!老爷对自己的婚事不上心,倒是对陈将军的婚事挺在意。” 小玲这话,貌似有所指,王铮一瞪眼说道:“那个母···那啥,军中就她一位女将军,我要不赶紧给他找个婆家,我怕将士们打起来。” 小珑的小嘴儿一撇正要说话,就听不远处‘轰隆’一声炸响。 王铮吓了一跳:“我叉,咋了这是?这不年不节的,谁家放大炮仗呢?” 没想到四个丫头却不害怕:“不是大炮仗,这是玄一道长的炼丹炉又被炸塌了。” “你咋说又?以前也炸过。”王铮不解地问时蓉道。 “是啊!这是第三次了,前两次,都是老爷正巧不在家时炸的炉。当时,还把我们吓了一跳,整座府里都惊动了。” “老爷,你是不知道,···”小珑,也有可能是小玲插话道。 “玄一道长的炼丹炉好贵的,炸塌一次就得买一个新的。他来的时间不长,但算上他购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材料,可花了不少银钱了。” 玲珑双骄姐妹俩也是小财迷,平时她们都舍不得花钱,都是把翠姑发给她们的月例钱,小心地存在箱子里,没事儿了就拿出来看看。 仅仅是看看就很高兴,然后再放起来。 现在,看到玄一道长花钱如流水似的,她们当然会心疼。 要知道,玄一道长花的,可不是他自己的银子,而是她们的男人的。 “这个老混蛋,花点银钱倒是没啥,你把我的大将军府给我炸了咋办?伤到人了咋办?不行,我得找他去。” 王铮呼噜噜赶紧吃完了饭,起身就去了别院。 大将军府虽然没有城外的县公府大,但除了正堂和正房,别的地方还是被分隔成了七八个小院子。 要不然,即便是有花有草有假山流水,还是显得太空旷。 王铮气呼呼地来到别院,只见玄一道长,正一脸沮丧地坐在廊檐下。 他的脸上黑乎乎的乱七八糟,身上的道袍有火焰烧过的痕迹,就像是刚从煤窑里拉出来似的,嘴里却是念念有词,神神叨叨的。 “牛鼻子,你做啥呢?你想把我的大将军府给拆了?” 王铮一看见玄一,就满脸怒气地说道。 “哈!道友来了···”玄一看见王铮却是大喜。 “别叫我道友,我不信道,也没当过和尚,我就是图方便,把头发理的短了些。你说,你说,你想咋滴?你吃我的喝我的,我让管家给你银钱随便你花用,你现在却想拆了我的大将军府?” 其实,王铮容留玄一在大将军府居住,并不是全是为了他无法让郑妽怀上娃的事儿。 他不觉得自己有病,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就是哪个方面卡了壳,暂时不能让婆娘怀孕而已。 过一段时间,也许就能好了。 当然,他想让玄一看看他的身体,到底出现了什么状况,也是实情。 王铮的主要目的是因为,丹鼎派的道士虽然神神叨叨的,虽然炼制出的丹药大多都有极强的毒性。 但不能不承认的是,很多道士和和尚,不仅精通五行八卦天文星相和歧黄之术,也是这个年代,化学和物理方面的科学家。 王铮有很多问题都是一知半解,他也不可能去问度娘。 他只能在这个社会,找一个知识丰富的人,来提醒他,协助他,完成一些,他也需要被点破的那层窗户纸。 而武功高强云游四海,诸子百家天文星相等等,均有涉猎的玄一,就正是他需要的那个人。 因此,玄一只要不是刺客,只要不是受西夏那个人的委托,来大郑刺杀他的。他就打算让玄一随便折腾,只要他需要时,玄一能帮他一点小忙就行。 至于玄一花的银钱,他才能花多少?他即便每个月花三千两银子,一年也不过才三万多两,他王铮不差钱儿,供得起。 但现在王铮担心的是,玄一这么炸来炸去的,万一哪天伤到人了咋办? 别说是他王铮的家人了,就是个下人,那也是个人呐! “你看,你急啥?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吗?”玄一委屈地说道。 王铮一愣:“为了我?咋是为了我?和我有啥关系?” “你的身体需要调理,我这是在为你炼制丹药啊!” 264章 仙丹有毒 “我叉,你别为我炼丹药,你炼好了我也不会吃,你想毒死我啊?” 王铮吓了一跳,历史上,很多当皇帝的为了长生不老,听信方士的一派胡言,都是吃方士练的丹药后,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的。 最有名的是秦始皇,李世民晚年也没少吃,明朝的嘉靖皇帝,吃的好像更厉害,都是把丹药当饭吃。 还有明朝其他的皇帝,还有贾敬,哦!贾敬是《红楼梦》里虚构的人物,但贾敬的行为,却代表了当时的社会风气。太多了,王铮印象最深的就这几位。 一般情况下,方士炼制的丹药里,主要原料就是铅、汞、硫磺、硝、砒-霜等,乱七八糟的有毒物品,更过份的还有用处nv血的。 王铮记得,有一位他忘了姓名的皇帝,好像还是嘉靖皇帝,招了三千十二三岁的处女进宫,就是专门让他采集精血炼制丹药的。不过,那些宫女不甘如此受辱,居然在夜里造反,差点把皇帝勒死。 因此,这种事儿太不靠谱,打死王铮他也不会吃一颗丹药。 “看你咋说话呢?我毒死你有啥好处?我毒死你谁还管我饭了?谁还给我银钱了?是吧?” 玄一说的,好像也是个理儿,他没有毒死王铮的动机啊! 除非他就是个刺客。可他的武功那么好,一击致命岂不是更好?哪用得着几十年如一日地,让王铮吃药啊? 貌似,玄一还真是为了他王铮好。 只是,他的思想还没超出,现在这个社会正常人的范畴,他对于铅、汞等,那些化学物品的属性还不了解,这才导致他好心办了错事,想要炼制丹药,为王铮祛病消灾。 但是,王铮认为,不管玄一再是为了他,他也绝不会吃一颗丹药。不仅是他,全家人谁都不能吃。 所以,为了阻止玄一劳民伤财制造恐慌,更为了和府上下别被这家伙炸上了天。王铮觉得,他有必要为玄一上一节化学知识课。 “好吧!就算道长是为了我好,···” “咋能说就算?贫道明明,全都是为了道友···居士,算哩!我以后称你为东家吧!” 玄一昂着黑乎乎的老脸,瞪着小眼不满地说道。 “嗯!道长确实是为了我好,我承认。但是,···”王铮话锋一转。 “但是道长,你可知道,你练的丹药里,那些东西的毒性?” “有毒?贫道已经经过伏火处理,怎么可能还有毒?” 从玄一的这句话判断,有些物品的毒性玄一也知道。 可他以为,只要经过了伏火处理,那么毒性也就消除了,也就对人体无害了。 王铮觉得,貌似,好像,他必须好好给玄一道长,普及一些化学知识。看来,今上午,他是没时间去找申四了。 “来人。” 玄一吓了一跳,还以为王铮要没收他的家伙,把他逐出大将军府。 “在。”一名亲兵躬身而出。 “派个人去告诉申四,让他该吃饭时来找我一趟,我有要紧事和他说。” “诺。” “别急着走,再告诉门房,今晌午,除非是皇帝老子来了,否则都说我不在。” “诺。” 然后王铮转过身,看看玄一,竟然一副惊魂初定的样子。 “你怕啥?我还能揍你?” “你打得过我吗?” “那你怕啥?” “我怕你把我赶出去,好不容易找了个铁饭碗,贫道可不舍得丢了。” 王铮汗了一下,玄一也够实诚的。 “那你就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我搞乱七八糟的事儿,还不是为了你。” 得,又转回来了。 知道了玄一也是为了他王铮,于是王铮就换了个语气,和颜悦色地说道。 “来,道长,咱俩坐下谈。” 王铮左右看看,没地方坐,屋里也是一片狼藉,被炸的乌烟瘴气不像样子。 于是王铮,干脆就蹲在玄一的面前,捡了个细木棍儿。 “道长,我现在和你说的,不管你能不能听得懂,都别不信,我讲的是科学,是知识,是你们道家,已经钻研了千年,也弄不明白的东西。” 玄一听到这话,顿时精神大振。 他在这些天里已经知道,王铮几乎是无所不知不所不能。 他从王铮的脉象和八字里,也感觉出王铮肯定不是一个凡人。 虽然他看着,王铮比他还平凡。但他听说过的那些,带有传奇色彩的有关王铮的传说。他却是不能不服,王铮在某些方面,的确是个妖孽。 可鬼神这个东西太玄,他虽然也经常用鬼神糊弄愚民百姓,却是从来不敢不信,但也绝不全信鬼神之说。 别说是他,他走南闯北几十年,和众多道家、儒家、释家等等,各行各业的人交流探讨,竟然没有一个人见过鬼神。 大部分人都认为,鬼神之说,应是各类教派,借用鬼神之威劝人向善的。 因此,他也认为符箓派的那些鬼画符,都是糊弄人的。 要想使人健康长寿肉身不死,只有炼制出长生不老药,才能延续人的寿命。 可炼丹这事儿太姬八耗费银钱,他无可奈何,这才借着王铮身有隐疾这个说法,找了王铮这个铁饭碗。 “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炼制的丹药里,是不是有铅、汞、硫磺、砒-霜一类的东西?” “有,你咋知道?”玄一诧异道。 “我不禁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刚才的炉子里,还放了木炭和石硝。硫磺和石硝都是毒性极强的化学物品,配合木炭,合理调配,就是火药。你说,火药怎么能吃呢?不会把人毒死吗?” “这三种是伏火用的,伏火就是为了消除有毒物质。”玄一强词夺理,不过,他认为他说的是真理。 “你所说的伏火,叫我说就是化学反应。就是一物降一物的意思。可你的方法错了,这些化学物品放在一起,也去除不了所有的毒素。秦始皇你知道吧?” “知道,怎了?” “秦始皇就是死于,他服用的炼金术士配制的,汞和玉石粉末的混合物。汞和玉粉导致了他肝衰竭、汞中毒和脑损伤。可术士的本意却是,为了让秦始皇获得永生的。因此,汞有慢性-剧毒。” 王铮觉得,他要是给玄一将讲那些,元素符号电子构型之类的,纯粹就是对牛弹琴。 因此他不得不深入浅出地,拿一些曾经有过的例子来证明。 “还有砒-霜和铅,它们的毒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玄一点点头说道:“那么,用什么伏火法,能使这几种东西消除毒性?” “没有办法使它们消除毒性,不仅是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除非把它们全部进行化学反应,变成另一种物质,但也只是能减少了毒性。” “什么叫化学反应?” “你所说的伏火法就是化学反应的一种,但你的伏火法太简单,也不正确,更不能随便使用,也绝不能用在炼制丹药上。化学反应的正式说法是,分子破裂成原子,原子重新排列组合生成新物质的过程,就称为化学反应。” “什么是分子?什么是原子?它们是不是和谷子一样?能吃吗?” “你咋就想着吃?别打岔,听我说。” “哦!那你说。” “在化学反应中,常伴有发光发热,变色或者生成沉淀物等,判断一个反应是否为化学反应的依据,是反应是否生成新的物质。比如,木材燃烧也是化学反应的一种,就是把木炭转化成了热能和光能。你的鼎炉爆炸,也是化学反应的一种,就是因为木炭、硝和硫磺,在有限的空间内急剧燃烧后,变成了光和热。同时,因为鼎炉的空间小,里面产生化学反应后,产生的气体压力增大,到了炉鼎无法承受时,也就产生了爆炸,和炮仗的原理一样。” 王铮的话,把玄一说的大为沮丧。 “道长,自古以来,你们道家那些,能使人延年益寿的仙丹妙药,大部分都是能把人吃死的慢性-毒药。你自己数数,光是有史记载的,就死了多少帝王?有一个能长生不老的吗?人的生命是有限的,道家讲究的就是清静无为,何必还要炼制丹药,硬生生想要长生不老呢?再说了,炼药,要讲究科学,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的。也是不可能使人长生不老的,最多,也就是延缓了衰老,能多活几年而已。” “那你难道是说,我们道家说的做的,全都是害人的?” “不,道长别误会,我只是说你现在炼制的丹药不对。道家崇尚自然,有辩证法的因素和无神论的倾向,主张清静无为,反对斗争;与自然和谐相处。其实,你们道家的思想,对于国家还是很有益处的。” 这句话玄一爱听,他也算稍微有了点精神。 “那···炼丹呢?就没一点好处?” “不,丹可以炼,但要讲究方式方法和药物搭配,比如,你可以采集药材,烘培炼制六味地黄丸,强骨壮腰丸等等,这些药物才是对人体有益的东西,才能延年益寿。你现在用的汞、铅和砒-霜等等。道长,说句实话,那东西真能吃死人。” “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呵呵!严不严重我说的不算。我只问你,道长,你炼制丹药多年,吃过你的丹药的那些人,是年纪轻轻就早早死了?还是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再或者,就说你自己,你接触的哪一类毒物多了,现今,你就没感觉到,你的身体有哪里不适?以我看,你看起来虽然精神还好,可你嘴唇青紫面黄肌瘦,已经是慢性中毒的症状。道长,你自己感觉一下,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王铮的此言一出,玄一骇然变色。他的身体他知道,吃过他的丹药的那些人,现在的症状他也知道。 原来他以为,那些人是凡夫俗子,肉体本来早就已经该死了,可因为吃了他的仙丹妙药,这才能维持到现在。 再说他自己,他现今已经感觉到,自己偶有腹痛,并且还会时常产生幻觉。 他一直以为,这是他道法高深,要羽化飞升的前兆,甚至还曾暗暗窃喜。 可世上应该没有鬼神,天堂里即便有,这数千上万年来,得道成仙的人多了去了,天堂里应也是车来车往熙熙攘攘,那和人间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他听王铮这么一说,突然感觉到,什么狗屁的羽化飞升,其实就是药物中毒,死法还不如普通人的寿终正寝,就是被毒死了。 也就是说,吃了丹药声称要羽化飞升的所有人,不但没有长寿,反而折了寿,早死了些年份儿。 他们的尸体照样也会腐烂,照样会化为泥土。 羽化飞升早登极乐,是所有的方士忽悠愚昧的信徒的,他是方士里的翘楚,清楚那些门道,他不能忽悠他自己。 玄一幡然醒悟,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我也中毒了,那可咋整?” “没办法,慢性重金属中毒,搁谁都没办法。” 玄一颓然坐倒在地,霎时间就面如死灰。 他已经感觉到,王铮不是在诓他,王铮没必要诓他,他早就了解过,进入王铮的大将军府后,对王铮的了解就更加详细。 王铮太姬八能,就没有他不会的不懂的,他刚才说的,应该全是实情。 有些名词他虽然听不懂,但他也能感觉出来是什么意思。 265章 申四拒婚 “道长别太担心,你虽然也已中毒,但你应该只是接触中毒,还不算太严重。以后慢慢调理身体,估摸着还能慢慢恢复。” 看到玄一面如死灰的神色,王铮心有不忍,就温言开解道。 “没想到,我们道家费劲心思炼丹制药,竟然全是在害人,竟然没做一点对百姓有益的事,···” 玄一神色颓丧喃喃自语。 今日,王铮的一番话,给了他极大的打击。 他一直以为,他以前做的,都是泽披苍生的事情。即便是为人批八字看面相,胡说八道一通糊弄几个银钱,也是在利用玄学,为民众解除心病去处烦恼。 可他没想到,他精心炼制的丹药,这么多年来,竟然都是在毒害人。 “道长,别这么说,你们道家对社会的发展,还是有很大的益处的,···” “有益处?有什么益处?”玄一闻言,稍微有了些精神问道。 “当然有,你想啊!火药就是因为你们道家伏火炼丹,无意中发明的。你不知道,你们为整个人类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指南针。造纸、印刷和火药,是咱们华夏惠及了全人类的四大发明,这其中一项,就是你们道家的贡献啊!” “还有,你们道家炼制的,也不全是有毒的丹药,绝大部分的丹药,可都是能解除百姓疾苦的灵丹妙药。道长只需转变思路,发扬广大你们道家精通的,天文、歧黄之术等等,就是为国家为百姓做了天大的好事了。” 其实,王铮不懂玄学,但他却知道,玄学虽然无法解释,有时却又是确实存在的,是偶尔会发生的,是不可不信,但因玄学太是玄乎,又不可全信的。 比如,他穿越一事该怎么解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越来的,也不清楚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郑是怎么回事儿。 王铮也就只能把无法解释的事情,归结为玄学的一种。 玄学太是深奥,王铮在上一世曾经听说过。华夏的学科,最高级的,最难以学习和理解的,就是玄学。玄学是所有学科最顶端的金字塔。 好像是说,科学是最简单的最低级的,是共通的,是人人都可以学习的学科。 科学的上一级是文学,再上一级是美学,美学上面是哲学,而哲学上面,就是最高级的玄学了。 很不幸的是,王铮在上一世,学的却全是科学,连文学他都不太懂,就更别说是哲学和玄学了。 而玄一道长,却是一个在这个年代,还略懂一些玄学,以及天文医学等的大师。 可笑的是,现在,王铮这一个略懂后世科学的学渣,正在给一千年前的大师传道授业解惑。 王铮所持的,仅仅是华夏又发展了一千年后,比玄一懂的稍多的科学知识。 因此,王铮抛开玄学,不讲天文地理星相八卦等等他不懂的,只讲自己知道的科学知识。 王铮说了一通,为玄一认真分析,他们道家为人类的发展做出的贡献,直到把玄一说的眉花眼笑,不再那么颓丧烦恼才作罢。 申四来时,王铮正和玄一,并肩坐在廊檐下的台阶上,两人正说的热闹。 这半天来,王铮已经讲的是口干舌燥,可他看玄一听的是津津有味,就好像是听故事似的那么感兴趣,他还不得不继续讲下去。 凡是他知道的知识,凡是玄一问到的话题,他都会用现今能解释的方法,和玄一说一通。 看到申四的身影时,王铮正在和玄一探讨医学。 “是这,女子因胎位不正难产的话,有一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刨妇产,刨妇产能避免一尸两命的发生。可现今的医术不够发达,也没有必须的药品,更没法化验血型给产妇输血。为这件事,我已经头痛了很久,可就是没有办法解决。” 玄一赞叹道:“大将军果真是一个善心人,为了百姓,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在想办法。贫道不得不佩服大将军了。” 在当时,一个大男人,是不齿说女子的生产之事的。王铮的身份尊贵,按说更不会考虑这种事。 在现在这个,男尊女卑上下有序的时代,女人,基本上就是男人的生育工具和玩物。这一个死了,女人多的是,再娶一个就是,不用为女人考虑太多。 可王铮为了减少女子的痛苦和死伤,竟然不顾他辅国大将军的身份,还在为这种事头疼,他的心胸,的确是旁人难及的。 “道长不用夸我,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总是要做些事才不算是虚度此生。既然我肚子里,还有一点有益于黎民的东西,就要使出来造福百姓,假如死后被埋进了坟墓里,岂不是虚度了光阴?” “大将军说得对,不知贫道,能否帮得上大将军?” “哈哈!道长学识广博,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比如,道长能研究历法益于农事,能悬壶济世造福苍生,能写书育人教人向善,能传授武功使人强身健体,能改良火药等等,太多了。” 王铮已经看到了申四在侧门边探头探脑,就继续对玄一说道。 “道长,你做什么都行,但就是别再炼制那些剧毒的丹药了。那些东西,吃了以后感觉到的飘飘欲仙,其实是大脑中毒后产生的幻觉,真能毒死人。” “唉!贫道谨遵大将军的教诲,以后绝不会再炼制那种丹药,即便是炼药,也只会是那种能惠及百姓的中草药,请大将军放心。” “哈!这就对了,道长你忙吧!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目送王铮离去,玄一感慨良多。 王铮的知识让他佩服,王铮的心胸让他赞叹。他很庆幸,今生遇到了王铮这样一个,一心为国为民的妖孽。 “咋?那老道又把他的丹炉炸上天了?” 申四和王铮便走向前院的书房边问道。 “呵!你咋知道?” “我上次来找你,你碰巧不在家,却突然听见一声炮响,我还以为,有人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要炮轰大将军府。连忙跑过去一看,原来是老道的丹炉炸了,可把我笑死了,他今天烟熏火燎的样子,就像那天一样。” “哈哈!他伏火用的木炭和硝石,是米粒大的颗粒,如果全部是粉末的话,就真能把丹炉炸上天。” “咋?他的火药配方,比你改良过的还合理?” 申四做过王铮一年多的亲兵队长,了解王铮做过的很多事情。 “应该是,我觉着,他放进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材料里,有一种东西,能提升火药的威力。我还没顾得问他就看见你了,改天再问吧!”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王铮的书房。 “你叫我来,有啥正事儿?”申四自顾自倒了一杯凉茶问道。 “别只顾你自己,给我也倒一杯。我想给你说个媳妇,黄花大闺女,咋样?” 王铮笑呵呵地看着申四道。 他觉得申四一定会满口答应,像陈妍那样的好姑娘,他申四这个歪瓜裂枣能娶回家当婆娘,那是他申四积了八辈子的德了。 哪想到,申四闻言却把脖子一梗问道。 “是陈将军?” “对头。”肯定是传信的亲兵跟申四说的。 这家伙做过他的亲兵队长,他训出来的手下,现在还有二十多人在,那些亲兵摄于他的淫威,不敢不告诉他。 得到王铮的确认,申四当即就急眼了。 “你别想坑我,陈妍那个母···我还不想死,莲娘也不会同意。我是不会上你当的,你祸害别人去。” 王铮大恼:“我咋是坑你了?” “就陈妍那性格,你还不是坑我?我都打不过她。”申四瞪着眼说道。 “我是让你俩结为夫妻的,又不是让你俩打架的。” “夫妻过日子,免不了会磕磕绊绊,她要是怒了,揍我一顿咋整?” “夫为妻纲,他敢揍你试试?你不会休了她?” “就她那脾气,我敢提休书两字,绝对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可她喜欢你。” 申四一愣:“别胡扯,她咋会喜欢我?” “她暗示给我的,昨晚在夜市说的,十多个亲兵都在,不信你去问。” 申四还就是不信,他当即大喝道:“来人。” 申四是四品将军,王铮的亲兵全是军职,也算是他的属下。 “在,申将军有何吩咐?” “把昨晚随大将军去了夜市的,全给我叫过来。” 亲兵看看王铮,王铮摆了摆手。 “诺。” 片刻过后,那十多个亲兵就来了,可亲兵们的回答却让王铮很丧气。 他和陈妍说话时,亲兵不敢打扰大将军勾搭陈将军,都离得很远,没听到王铮和陈妍的谈话。 王铮想了想,当时的情况,好像确实是这样。 “哼!还想糊弄我,我申四是好糊弄的吗?” 申四得意地冷哼了一声说道。 王铮委实是一片好心,可陈妍的母老虎之威,却也确实太盛。 现在大郑最能打的,临阵杀敌最是凶悍的将领,不外乎就是申四、项梁、韩庚和陈妍等人。在这些人里,陈妍的凶悍和项梁不分上下,就连申四都得甘拜下风。 开玩笑,涿州是燕京的南方门户,镇守涿州的那一名蒙辽的守城主将,绝对也是一位凶悍难缠的蒙辽著名将领。 可就是那样一位主将,竟然都不是陈妍的一合之敌,刚一照面就被她刺了个对穿砍了脑袋。 申四估摸着,就算是他和项梁齐上,也不一定仅凭一招,就能把那人毙于马下。 现在,郑军和敌军大战时,基本上就是使用霹雳炮神臂弓等,远距离给敌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等到基本摧毁了敌军的战斗意志,把敌军炸的死伤遍地阵形混乱,无心再战开始逃窜。才会冲上去,和敌军展开混战贴身肉搏。 谁也不会傻乎乎地,一上来就和敌军,兵对兵将对将单挑厮杀。那样的伤亡太大。 因此,项梁和申四等,虽然也都是悍将猛将,可他们却是以精良的装备和战法取胜。若是论单挑和贴身搏杀,估计就连项梁也不会是陈妍的对手。 更何况,一寸长一寸强,申四和项梁使用的,均是还不到三尺长的柳叶双刀。 而陈妍的武器,却是一杆一丈长的镔铁亮银枪,他们和陈妍单挑,根本就接近不了陈妍的三尺之内。 “不管有没有证据,反正她暗示我,她喜欢你。” 王铮无奈说道。 “不可能,她要是喜欢我,我早就感觉出来了。在军中,你才见过她几次?我们可是天天在一起,还轮到你说媒?” 王铮一想,貌似,申四说的也对。 申四比猴还精,陈妍假如真喜欢他,哪怕她只是有过一个爱慕的眼神,申四就能感觉到。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可是陈妍说军中就有,那又是谁呢? “我说怕她揍我,其实是说着玩的。陈将军是军中同僚,是战友,是兄弟。可女人是什么?女人是衣服,是为了传宗接代的,是娶回家供咱们男人玩乐的。我估摸着,兄弟们应该都和我的想法一样,只会把陈将军当手足,不会想把她娶回家,想怎么骑就怎么骑,没人会下得去手。” 申四的话王铮虽然不敢苟同,但他也能理解。 在现今这个社会,女人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和玩物。绝大多数男人都是这么认为。 弟兄们都和陈妍,有过命的战友之情,自然不会把她当成一个普通女人看待。 这个社会的形态,是华夏几千年来发展的必经之路。 阶级有高低贵贱之分,男女有尊卑之别,这也是华夏文明的发展,必须经历的一部分,是秩序,有秩序就要遵守。 哪怕这个秩序并不完美,哪怕某些儒家的、道家的、法家的思想是在误国害民。 但任何事物在发展的过程中,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错误,只要不是太严重,就会一点一点的改变,历史就只会进步,不是他王铮在短时间就能做到的。 王铮在后世时曾经看过一段视频,一位教授就说过,五大文明之所以仅有华夏文明,能屹立数千年而不倒。 (注:原来是四大文明古国,后来又加上了玛雅文明,算是有了五大文明。其他三个文明早已灭绝,古印度文明,也在印度成为英国的殖民地后消失,唯有我大中华文明始终存在。为祖国点赞吧!) 原因有很多,但从没有间断过的文化传承和秩序的遵行,以及极强的包容和吸收能力,是华夏文明,能始终屹立于世界的主因之三。 因此,王铮虽然不敢苟同申四的话,却也没有反驳他。 再说了,现在这个社会的形态,对于他这个大官僚大地主来说,实在是最享受的事儿。 要是搁在后世,他就是一个小公司里的小员工,他凭啥能官居二品妻妾成群? 266章 文化征服 申四提出告辞时,王铮正在思索,到底谁才是陈妍喜欢的那个人? 他虽稍觉诧异申四的早走,却也没想太多,甚至都没有抬头,更没有出去送他。 他们哥俩的关系,不需要虚礼。 可他挠破了头皮,也猜不透陈妍喜欢的到底是谁。最后烦了,心说,不想了,我都忙死了,等以后再说吧。 他反映过来申四已经走了时,抬头一看感觉不对,仔细一看顿时大恼,立即就破口大骂起来。 “申四你这个混账,你大字都认不了一箩筐,要不是老子教了你硬笔书法,你连一个毛笔字都不会写,咋把老子的墨玉镇纸给顺走了?那可是我从房相家顺来的呀!值老多银钱了。” 给申四说媒不成,反而被他偷走了一个价值不菲的墨玉镇纸。 把王铮这个财迷给气的,要不是郑妽正巧派人送信,说是她弟弟宁王郑铭去了公主府,喊他这个姐夫去陪着吃饭,他非要追上申四,夺回来镇纸不可。 洛阳公主府,距离王铮的大将军府并不远。他不需骑马坐轿,胳肢窝下夹着两本书,带着七八个亲卫,晃晃悠悠就去了公主府。 其实,长安街上最好的位置,距离皇城的午朝门最近的区域,基本上全是四品以上官员和王公贵戚们的府邸。 距离越远位置越不好的,或者是背街的,才是三品以下官员的宅院。 大街上依然是井然有序热闹喧嚣车来车往,上京城越来越是繁华。 并且,路上几乎随时可见,穿着奇装异服的各国使节以及商人。 随着王铮和大郑诸多官员,这几年不懈的努力,国策越来越灵活开放。已经吸引了周边不少的小国小邦来到大郑,学习文化和科技知识,加强交流以发展国力。 当然,大郑的敌人,还是必须要严格限制的。 按照王铮的办法,像盐铁茶叶粮食这种,能增强西夏军力的战略物资,是绝不肯让他们得到一丝一毫的。 可瓷器丝绢等使人贪图享受,对西夏的军事,也不会有任何助力的一些奢侈品,以及佛经等能降低西夏人斗志的物品。 王铮也不介意,让大郑精明的商人,去交换来西夏的战马。 西夏的民众基本都信佛教,王铮正在考虑,等打下西夏全境后,是用佛教的思想,还是用儒教的办法,去教化西夏的民众。使那几百万人,永久地融入汉民族之中,以后再无反抗汉家朝廷的心思。 王铮没打算灭族,杀戮,永远不是长治久安的最好办法。 再说,杀也杀不完,这一个民族杀干净了,就还会有另两个民族崛起,边境永远就没有安生的时候。 原来的沙俄,用杀戮征战,的确是占领了大片的疆土,可后来,苏联还是解体了。 西方国家数个大帝的开疆拓土,可后世的欧洲,分裂成的国家却更小更多。 要想长久统治周边,所有的小国家和民族,只能用后世的政策才能行得通。 别歧视那些异族的百姓,使他们和大郑的子民地位相等。 给他们读书和入仕的机会,使他们都能吃得饱穿的暖。 所有的异族百姓,假如都像现在的大郑百姓一样的幸福安康,谁还会总想着造反?即便偶有一个造反的,也不会有太多人响应。 那么做的话,以后的战事才会越来越少。 比如蒙辽,蒙辽是契丹人建立的国家。 可蒙辽的太祖耶律亿,就仰慕中原的文化,读的也是四书五经,遵循的也是儒家思想,甚至他的名字,都由契丹文的耶律阿保机,改成了汉字的耶律亿。 他的子孙更是干脆,生下来直接就是汉字的名字。 不仅如此,其他异族在刚开始建国时,都是称王、赞普、可汗等,只有在中原地区建立政权后才会称帝,如五胡十六国等。 只有蒙辽建国时,是在北方草原直接称帝的。 这是因为,耶律亿认为,他的蒙辽国才是中华正统,也就是说,他不是别的异族国家,他建立的蒙辽是华夏的国家。 ‘吾修文物,彬彬不异与中华’,这是蒙辽道宗皇帝耶律洪基的原话。 ‘文武’的意思是典章制度,也就是说,我们蒙辽国的典章制度,和中华是一样的,因此,我们蒙辽也是中华。 他认为,他和中原汉家王朝的大郑,是一个大中华两个民族的兄弟,各自建立的王国。 而打打杀杀这些年,也只是在争一个正统的身份。互相给对方下圣旨,就是证明自己才是正统的意思。 蒙辽朝廷,从不认为蒙辽,是独立于华夏之外的另一个国家。 因此,王铮想一举灭了西夏国,而他却没有真正想灭蒙辽国。 能让蒙辽向大郑臣服,两国不再杀来杀去的,再利用蒙辽压制住女真和蒙古,把后来的金国和蒙古国,直接扼杀在摇篮里就行了。 何况,他现在还和肖燕燕是夫妻关系,就更不能让肖燕燕太为难了。 按现在这个社会的现实条件,大郑是没有能力统治太大的区域的。即便是强盛的汉唐,打下的疆域确实不少,可真正实际控制的,也没有多少年。 游牧民族的生活,无法和农耕民族相提并论,一场大雪灾就能使他们灭族。 因此,抢掠是他们的天性,杀戮也就难以避免,打下来疆域却不能长久统治,还不如用别的办法,慢慢改善和他们的关系。 比如王铮现在所用的对付蒙辽的办法,开放榷市,使契丹人不再缺生活必需品。 派遣大量人员前去蒙辽,输入文化改变契丹人的思想。 长此以往下去,契丹人被完全汉化的时候,就是契丹人融入汉族,成为汉家百姓的时候。 历史上,隋唐皇族皆有鲜卑族的血统,被汉化后就成了汉家子弟。 五胡乱华被汉化以后,就成了汉家百姓。 元朝没有被汉化,那他‘胡族没有百年之运’,不过九十七年的江山,就被朱元璋打回到草原放羊去了。 满清之所以有二百多年的国运,就是几乎被完全汉化的结果。 但元世祖忽必烈,也承认他是炎黄子孙。 金国和后来的满清,其实是一个民族,和元朝的统治者一样,他们也承认自己是华夏人。 只不过,蒙辽早已建国,已成事实,并且,蒙辽被汉化的比较严重,也不喜杀戮。为了避免兵连祸结百姓流离失所,不和蒙辽打下去是最好的办法。 同样,为了避免杀戮,避免被更奢杀更野蛮的蒙古人统治,也必须把蒙古和女真的建国,扼杀在摇篮之中。 中华民族之所以能屹立于世界而不倒,不是靠武力征服世界,而是靠的文化征服和宽容的胸怀。 当快马弯刀遇到子曰诗云,是学还是不学?学的话就会被汉化。 不学的话,任何一个草原民族,都没有能力统治,这个人口数千万、并且极其富裕,生产力还特别先进发达的中原地区。 他们早晚还会被打回老家去,学不学都会丧失了自己。 所以,此时华夏的版图,绝不能靠武力强行扩大。而是靠深厚的文化和先进的生产力,使落后野蛮的地域,逐步向中原靠拢,离不开中原王朝的统治。 即便是在走路时,王铮也在考虑很多问题。有些事现在就要做,有些事也要和房相、吕相商量后,做一个长远规划。 比如,虽然和西夏还没有开打,但王铮已经考虑,在打下西夏后,应该怎么提前培训一些官员,去西夏执政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未雨绸缪,才能处变不惊。 不过,他的亲兵都已习惯了王铮的做派,只用默默跟在后面,别打扰他的思考就行了。 来到公主府,王铮刚到正堂,看到那一幅《春山幽居图》,马上就笑开了花。 这幅图是他好不容易地,赢的代老将军的。 收复燕云十六州后,代老将军虽然一直没回来,却信守诺言,写信告诉了他的家人,让他的大儿子,亲自把《春山幽居图》送了过来。 正在正堂内谈话的姐弟,看到王铮进来,小胖墩郑铭连忙起身相迎。 “哈!雨奴来了?坐坐,咱是一家人,不用讲虚礼。要不然,我这个当姐夫的,还得给你这个宁王殿下行礼。” “姐夫说哪里话?姐夫的爵位,全是靠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是靠政绩功绩换来的。雨奴的王爷身份,却是父皇赏赐的。雨奴一直很惭愧,难以像姐夫那样,不能纵马驰骋纵横沙场,为我大郑建功立业,不能为百姓谋福利。雨奴向来都很佩服姐夫,可不敢受姐夫的礼。” 郑铭的性格很像他老子郑成,敦厚老实文质彬彬性格仁慈。虽说才十六岁,却也举止斯文,颇有大家的风范。 “哈哈!这话我爱听。给,既然你很佩服姐夫,姐夫家也没啥好玩意儿,就给你两本书,没事了看着玩吧!” 王铮把腋下的书籍递给郑铭,然后接过来郑妽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 “谢姐夫。”郑铭喜滋滋地接过来两本书。马上就打开看了起来。 郑妽趴在他弟弟的肩头看了两眼,然后一拍郑铭的肩膀说道。 “这两本书,一本写的是治世良言。是你姐夫结合历朝历代的经验教训,以及他的所思所想,归纳总结,点灯熬油的,费了半个月的功夫才写出来的。最后那几篇,还预测了不少,咱们大郑,现今还没有太显现,但以后必会发生,必会危及社稷安全的大事件。如冗官冗员冗兵和土地兼并等,并且还有解决的办法和注意事项。你别听你姐夫的,好好看看,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得给我读懂读透了,知道不?” “嗯!知道了姐。” “另一本是写的军事,战法战役那几篇,你知道就可。可如何妥善地管理兵事,才能避免内乱,才能最大地发挥将士们的战力那些篇,你也得读懂了读透了,以后我会出题目考你。” 老实头郑铭答应后,抱着书坐到一旁看书去了。反正这是他姐家,旁边的是他姐和他姐夫,他不会有任何客套和拘束。 郑妽看着弟弟转身看书去了,她暗暗叹了口气。 267章 小胖墩儿驾到 (为努-朋友的打赏和月票加更,感激不尽,另外,还要多谢安基陶瓷林朋友。) 她知道,夫婿虽然没说,却是在培养她弟弟。 可是,太子之位悬而未决,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 现今,诸位稍大些的皇子,觊觎太子之位,均已暗中发力拉拢大臣培植党羽。就连原太子哥哥的太子妃,都在全力为她的儿子谋划。 因为原太子哥哥的宅心仁厚,他在世时笼络了不少朝中的大臣,拥护他儿子的还有不少。 汝阳王郑乐,和原太子郑岩是亲兄弟,均是皇后所生,是嫡出。按皇位的继承权排名,他的概率极大。 而淮阳王郑崇,和正阳王郑泰虽不是嫡出,两人却因年龄稍大,也受到了部分皇亲和大臣的推崇。 现在,几个年龄太小的没有竞争力的,可以忽略不计。可郑铭今年已经十六,却处于一个不上不下很尴尬的地位。 他的上边有七八位哥哥,均是能文能武仪表不凡谈吐不俗,看起来,都比他这个不善言辞的小胖墩有帝王之象。 郑铭不仅是不善言辞,他也不仅仅只是个小胖墩。他生性憨厚老实,也从来没有想过太子之位。因此,他平日里只知道读书习字,偶有空闲就胡吃海塞或者玩乐。 让他做个美食家的话,估计问题不大。可让他坐上太子的位置,以后登上九五面南背北。别说是别人了,就连郑妽和她的娘亲,也没敢那么想过。 当然,皇上郑成,虽然很喜欢郑铭的敦厚老实,但也从来没想过让他做太子。 可是,王铮每次给郑铭的礼物,却好像,都是含有深意。郑妽问过王铮,王铮却只是笑笑,说多看些书没坏处,别的却是啥都不说。 郑妽知道,自家夫婿因为爱屋及乌,对她弟弟雨奴和妹妹雪奴都很好。可雨奴看的他给的那些,能治国安邦的书籍,委实不会有啥用啊? 现在所有的王爷,虽然说是有封国,也是住在自己的封国里。可他们受到朝廷的限制也是极多,在他们自己的封国里,也没有太大的权利。 雨奴即便被王铮培养成,一个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奇才,他以后的命运,也只能缩在自己的封国里做一个闲散王爷,什么也做不了。 郑妽暗自叹了口气,雨奴的命运早已注定,太子之位注定和他无缘。只希望他这一生,能高高兴兴平平安安就好。 就像王铮所说的,多看些书,总是没有坏处的。 “别看了,书是送你的,你拿回去再看。我问你件事儿。” “啥事啊姐夫?”郑铭依依不舍地放下书,抱在怀里问道。 “你平时都是怎么尽孝的?” “和我姐一样,隔一段时间进宫一次,和娘亲说说话。” 郑铭说着话,还不住地瞅怀里的两本书。看来,他很喜欢王铮送他的书籍。 “你父皇呢?” “父皇太忙,很少能见到。” “你父皇年纪大了,以后,多进宫找他说说话,为他捶捶腿揉揉肩,多关心他的身体,多尽些孝道。你父皇很辛苦地为国操劳,你这个做儿子的,不能为他分忧解愁,就多和他说说话,也能消散他的部分烦恼。” “知道了姐夫,我也长大了,知道该怎么尽孝心了。” “知道就好,说话时多拉些家常,多说些奇闻异事。只要能让你父皇开心就行。你父皇交给你的功课,都得按时好好完成,别惹你父皇生气。你父皇要是考问你治国安邦之策,你就有什么说什么,别害怕,也别浮夸。你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你不需要对你父皇献媚讨好,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姐夫说的我懂,尽孝本就是雨奴的份内之事,雨奴会按姐夫说的做。可姐夫给我的书籍,我只是自己喜欢看,父皇不会考问我这些。” “不管你父皇会不会考问你那些,我给你的所有书籍,你都得全部融会贯通了。军事书籍也不例外。” “知道, 我最喜欢看姐夫给我的军事书籍了。姐夫,求你件事儿呗?” 郑铭突然满脸笑意,伸着脖子兴致勃勃地问道。 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最喜欢人,咋看都是个无害的邻家小男孩。 “啥事儿?”王铮诧异地问道。 郑铭的爱好是看书习字和美食。对权利和金钱的欲望都不大,他都十六了,甚至都没听他说过想娶王妃的事儿。 今日,他还是第一次求王铮办事儿。 “姐夫,我要是说了,你就得答应我?” “你都没说是啥事儿,我咋答应你?万一要是我做不到的呢?” “姐夫绝对能做到。” “好,只要姐夫能做到,我就答应你。” 王铮也很喜欢憨厚老实的郑铭,这孩子没心眼,也从没有王爷架子,和谁都能玩到一块。 可他最大的缺点,同样是因为没有心眼,导致别人总是把他当小孩子看待,不觉得他已经足了十六周岁,已经是个成人了。 “我想去战场看看是啥样。”郑铭憨厚地笑着说道。 “胡闹,决计不可。”郑妽不等王铮说话,马上就拒绝了。 开玩笑,战场是凶险之地,她怎舍得,让她唯一的亲弟弟去战场和敌军厮杀。 “看,不是我不同意哈?你得先和你姐说好。” 听到郑铭的要求,王铮突然心里一动。这个小胖子,需要去军营锻炼锻炼。 “姐,你和姐夫私奔,跑到战场一两个月,你凭啥不让我去?”郑铭当即就不满地反驳道。 “你···你···,好,你长大了是不?你翅膀硬了是不?你以为我不敢打你了是不?” 郑妽被揭了短,顿时恼羞成怒,说着话就起了身,左右踅摸找笤帚疙瘩。 王铮连忙拉住郑妽,免得她真把小胖墩揍一顿。可王铮即便是拉住了郑妽,她还是咧着身体,踢了郑铭两脚。 “姐夫,你看看我姐,我都长大了,她还把我当个小孩子对待,想打就打。” 郑铭拍着身上的鞋印,委屈地向王铮诉苦道。 “你再大也是我弟,你就是长成老头子我也能揍你。驸马你别拉我,他想翻天了他,居然敢跟我顶嘴了?我今天揍死他我。” 郑妽不依不饶,还想挣脱王铮去揍郑铭。 “别胡闹,雨奴都该娶婆娘了,别人把他当成小孩子,你咋也不懂事儿?” 王铮抱住郑妽的柳腰,伏在她的肩头低声说道。 郑妽闻言一愣,看看郑铭,再看看王铮,若有所思地,慢慢就安静了下来。 “姐夫,我姐听你的,你劝劝她吧!”郑铭求救似的看着王铮说道。 王铮冲他点点头挤挤眼。然后把郑妽放在太师椅上。 “安静一下,好好想想,看看雨奴提的这个要求的利弊。如果利大于弊,那就让他去军营里锻炼锻炼,如果弊大于利,就还把他像个金丝雀一样,关在王府里读书习字。” 郑妽不用想,她从王铮的话里已经听出来了,王铮也想让雨奴出去历练历练。 郑妽觉得,即便夫婿没有别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雨奴减肥和增长些见识,他也想答应雨奴的要求。 金丝雀的意思她懂,他知道自家的夫君不会害雨奴,可她就是舍不得弟弟去军营里受罪。 去年,她为了王铮偷跑去了战场,她也经历过数次和蒙辽的厮杀。 幸亏,王铮是前敌的最高统帅,能靠近王铮三里之内的蒙辽军,少之又少。她才只是见识了战场的残酷血腥,却总算没有亲自挥身涉险操刀上阵。 想想弟弟长大了,他都会顶嘴了。想想他都该娶婆娘了,以后就会被另一个女人占去,就更不会被她这个姐姐管着了。 再想想弟弟的身份,以后只会是一个无职无权的闲散王爷,只能呆在他的封地里转悠。 他想出去游山玩水,不行,祖制不许。想回上京,不行。想看看爹娘,都得先打报告申请,要不然就不能出封地一步。 弟弟以后的日子,还不如她这个公主自由。 郑妽越想的多,就越为弟弟以后的命运担心,就不仅悲从中来,竟然抹起了眼泪。后来越想越是不堪,竟开始抽抽搭搭起来。 郑妽的举动,把憨厚老实的郑铭吓了一跳,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他姐哭过,可见今日,自己是真气到姐姐了。 他于是连忙放下书籍起身,慌里慌张来到郑妽的跟前,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帕,伸手就给郑妽抹眼泪。 “姐,你别哭姐,雨奴错了,雨奴不该和姐姐顶嘴,我不去了,我哪也不去了姐,雨奴听姐的话。” “咋还哭上了?” 王铮不知道郑妽都想了些什么,但是一向乐观开朗的婆娘哭了,他还是有些心疼。 “乖,别哭了,听你的,都听你的,我不让雨奴去战场,别哭了哈!” 要不是郑铭还在旁边,王铮肯定会心疼地,把郑妽抱在腿上哄她。可现今她弟弟在,王铮只得拉拉她的衣袖劝慰。 两人没想到,不劝还好,一劝居然是戳了蚂蜂窝。郑妽的哭声反而突然爆发,抱住面前的郑铭,‘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郑铭和王铮手足无措,王铮是再也坐不住了,他没想到郑妽的反映居然会这么大。 说实话,这还是他自从认识郑妽一来,第一次见到她哭泣。 可能是觉得弟弟的胸怀不够宽阔,也可能是觉得弟弟大了,再趴在他怀里哭有些不好意思。 更有可能是因为,她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和她最亲近的人,应该是她的夫婿王铮了。 所以郑妽趴在郑铭的怀里哭了两声,等王铮刚一到身边,就马上换人,转身扑进王铮的怀里哭了起来。 王铮抱着郑妽轻声安危,郑铭赌咒发誓,这辈子都会听姐姐的话,以后再也不让姐姐生气了。 两个男人,一个是对郑妽爱若珍宝的王铮,一个是视郑妽长姐如母的郑铭。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哄劝了半天,郑妽直到把胸中的闷气发泄完了,这才抽抽搭搭止住了哭声。 她在王铮的怀里拱了拱,把眼泪鼻涕,全在王铮的衣衫上蹭干净了,弄得王铮的胸前一团糟。 她这才坐起身,看着郑铭正色说道。 “你也大了,马上都该和婆娘完婚了,我这个做姐的,以后也不管你太多了。···” 郑铭连忙说道:“不不,姐管我都是为我好,我不娶婆娘,以后还让姐管着,我会听姐的话。” “唉!儿大尚且不由爷,何况是我这个做姐的。你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姐是个妇道人家,知道自己的头发长见识短。以后,姐真不管你太多了。但是,雨奴,你好好听着记着,你姐夫的所思所想,不是你能猜透理解的,你是我亲弟弟,你姐夫不会害你。你能答应姐,以后,不管你能不能理解你姐夫,说的什么做的什么,都会听你姐夫的话吗?” 郑铭连忙答应说道:“能,姐我答应你,你就是不吩咐我,我也是这么想的。” “为何?” “姐,姐夫这几年,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大家都有目共睹。就像姐说的,我长大了,我经常在晚间睡不着时,思索姐夫说过的话,和正在做的事,会对咱们大郑有什么益处?” “姐,有些明显利国利民的事儿,我当然能想明白。可有些事儿我暂时想不透彻,却能感觉到,有些姐夫正在做的事儿,还有些姐夫说过,却还没办法做的事儿。全是为了咱们大郑未雨绸缪。” 王铮听到这里来了兴趣,他没想到,小胖墩郑铭,居然也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上,看出来他做的一些未雨绸缪的事情。 “举个例子。” 268章 对小胖子的暗示 “比如,姐夫的理由不够充分,却让朝廷不仅资助蒙辽,并且还派出了大批人员远赴蒙辽,去为蒙辽的官员以及百姓,传道授业解惑。这几天,很多大臣不知原委,已经吵吵开了,可他们惧于姐夫的大将军威势,不敢做的过份,只敢在私下里吵吵。” “哦?还有这事儿?” 王铮诧异道,他这几天都没去过皇城,以前偶尔去一次,别人都躲着他,敢和他说话的也不多。 就好像,怕他有啥传染病似的。他就不太了解这几天皇城内的情况。 “有这事儿,不过姐夫放心,全是一群低级文官的胡言乱语,三品及以上的朝中重臣,没一个参与的。” “呵呵!我说我咋不知道呢!你是咋想的?” 这时,郑妽的贴身丫环进来,说饭菜已经做好,问郑妽开不开饭? 今日没有外人,可以边吃边说,郑妽的小手儿一挥。 于是,大内御厨精心烹制的各式菜肴,流水般端了上来。 小胖子一边在侍女端着的银盆里净手,一边对王铮说道。 “姐夫的理由明明不够充分,可父皇和几位宰执,却责令各部,完全按照姐夫的安排去做。雨奴觉得,姐夫此举必有深意。雨奴想,要么,就是姐夫私下里,已经给父皇和宰执们解释过了。要么,就是父皇和宰执们,已经猜到,姐夫之所以不解释清楚,帮助蒙辽的所有措施的用意。···” “是因为,姐夫的深意没法细说,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不能让蒙辽人知道姐夫的真实意图,即便他们能猜到,也绝不能承认。我们大郑现在无私帮助蒙辽,就会让那些文官产生误解,他们正在议论的问题是。姐夫此举,完全是因为他娶了肖太后当婆娘,完全是他在假公济私,完全是在坑害大郑壮大蒙辽。” 王铮闻言没有生气,却是哈哈大笑,他知道朝堂上会有议论,但他却没想到,那些下级文官会把它想的那么不堪。 现今,大郑帮助蒙辽的步子很大,各个方面几乎无所不包。天文、地理、文化、科技、农业、手工业等等等等,每日都会有数百的人员奔赴蒙辽,做蒙辽各个方面的先生。 货物方面,除了精铁限量供应外,其他的物资,也是每天络绎不绝地,拉向了北方的榷市。 但那些物资,可不全是朝廷无偿资助蒙辽的。 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一些精明的大郑商人的。可那些低级文官不知道内情,只在大街上看到,那么多的车队装满了货物驶向蒙辽,还以为全是朝廷资助蒙辽的。 大郑和蒙辽的合议协约上,很多没有提及的事情,现在都在做。因此,才导致有人议论王铮,是在坑大郑帮蒙辽。 王铮对付蒙辽的那些不可说的方法,他只轻描淡写地,暗示了皇上郑成一部分。现在皇上和房相,却全部批准照做。看来,皇上和房相,也猜到了王铮的用意。 不过,王铮没想到,看似憨傻可爱的小胖墩儿郑铭,居然也能看出,他不能说出口的深意。 “你是怎么想的?详细说说。” 王铮坐在桌旁,给郑妽和郑铭,分别盛了一小碗菌汤后问道。 “我觉得,姐夫不可能为了肖太后,就不顾大郑的利益。姐夫此举的深意,必是能泽披苍生惠及后世的好事。可我想了三天,才模糊猜到了一点,姐夫,我要是说错了,你可别笑我?” 小胖墩憨厚地笑着问王铮道。 “不笑你,说实话,你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让姐夫对你肃然起敬。你姐说得对,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考虑问题时,也知道深思了。好雨奴,姐夫总是送你书,就是想让你尽快长大,姐夫没有送错。来,边吃边继续说。” 能被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姐夫夸奖,小胖墩儿很有成就感,他得意地看了姐姐郑妽一眼,然后继续和王铮说道。 “嘿嘿!谢姐夫夸奖。是这,我觉得,杀戮扩张,永远不是最好的办法,即便占领区域的民众会臣服,但也不会太久。而文化入侵,虽说慢了些,却能真正改变征服区域,那些民众的文化和思想,使他们在很久以后,再难以生出反叛之心。姐夫,我说的对吗?” 王铮很惊讶,他实在是没想到,小胖墩儿看似憨傻,却居然是如此的聪慧,他居然能看透自己的文化入侵之策。 要知道,‘文化入侵’这四个字,他到现在为止,还没和任何人说过。而现在的大郑,也根本就没有‘文化入侵’这个成语。 “你说的这些,全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是啊!怎了姐夫?” “没怎,雨奴,你说的很对,你很不错,能看到这一点,你已经比很多朝中重臣都强了。哈哈!风奴,这件事儿,我可是从没和任何人说起过,你看,你弟弟被你从小训导,已经越来越有出息了。” 郑妽自然也是喜形于色,她弟弟的出息,和她从小的严厉管教脱不了干系。因此,她也很有成就感。 “你是从那些方面,看出你姐夫的深意的?” “物资方面,我不知道都有些啥,我是从帮助蒙辽的人员构成看出来的。” “详细说。” “是这,姐夫责令综合司,从全国范围,抽调大量的僧、道、儒、尼,以及各个方面的人才,许以重利或者别的方面的支持。让他们在蒙辽宣扬佛法道法,以及儒家思想。而佛法道法是劝人向善,严禁杀戮的。” 吃货郑铭又塞了口菜进嘴里,边咀嚼边说。 “儒家的思想,和四书五经诸子百家等中原文化,能把一个只知抢掠杀戮的野蛮民族,很快地改变成一个,人人之乎者也,张口诗词闭口字画瓷器,能把蒙辽的统治者以及管理者,改造成人人喜文个个拒武的风雅之仕。那么,以后,杀戮渐少,文风渐盛,天长日久,何愁蒙辽不能成为我大郑人?” “高,继续。”王铮激动地赞叹道。 郑妽高兴的眉花眼笑,虽然她对有些话还不太理解。可她夫君都夸奖说高了,这个世上,能得到她夫君王铮夸奖的人可不多,说明她弟弟郑铭,确实是表现不错。 “姐夫,我暂时只猜到了这些,其他的,还请姐夫为雨奴解惑。”郑铭诚恳说道。 “你猜到的,已经不少了。我再告诉你几点。一,僧道尼不仅仅是宣扬佛法劝人向善,他们还能降低蒙辽的生产力,浪费蒙辽大量的钱财,···” “嗯?姐夫详细说说。” 郑妽也眨巴着乌溜溜的黑眼珠,不解地看着王铮,两姐弟都不顾得吃菜了。 “你看哈!蒙辽的人口本来就少,大部分的人却都去向佛修道了,搞生产的人员,自然就会大量减少。而修建的佛塔、寺庙、道观却多了,购买我大郑的经书也多了。此举,使蒙辽本就不多的劳动价值,有很大一部分都会用于佛道修行,民众只求长生无心生产,是不是会使蒙辽的军事和国力,逐年下降?” “哈!姐夫你真厉害,这一点,就是绝不能对外宣扬的吧?” “对,不仅如此,民众在蒙辽朝廷的统治下,各个方面的钱财,却大部分都去赞助僧道尼了。如果他们的温饱问题,长时间无法得到改善,他们会不会反对蒙辽朝廷?待我王师北征时,会不会不积极反抗,或者是干脆跪迎王师?” “是这样。” “还有,跟你俩说一点军事秘密,可别给我说出去哈?”王铮故作神秘。 “不会不会,姐夫放心。”郑铭连忙保证。 “绝对不会,夫君快说。”郑妽也催促道。 能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军事秘密,是个人都会很兴奋。 这两姐弟虽然出身高贵,可他们毕竟,都还是不足二十的少男少女,自然也不能免俗。 “我不仅帮了蒙辽,我还暗中资助了蒙古和女真。你们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不知道,姐夫快讲。” “哈哈!你动脑子想想,别啥都让我说。” “难道是,让女真、蒙古和蒙辽,三方殴斗不休,国力下降人口减少,我大郑现在不过花费了些许钱粮,却坐山观虎斗,以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然也。” “姐夫真高。这一点,也是无法传扬的吧?” “对极,你从我的这两个,一石三鸟,同时限制了蒙辽、女真和蒙古的计策里,感觉到了什么?” 郑铭挠挠头,皱眉看看王铮,苦恼地说:“姐夫的所思所想,太是长远,雨奴猜不透别的了。” “笨,风奴,你说说。”郑铭是个老实孩子,年龄也还小,王铮就知道他不会想的太透彻。 “我?我一个妇道人家,我能看出什么?” “你想想,说错了也没事儿。” 郑妽思索片刻,然后不确定地问道。 “夫君是想告诫雨奴,僧道尼不可不防,儒家的思想也不能全信?” 王铮高兴地放下筷子一拍巴掌:“我就知道,我媳妇心思机敏聪慧异常,你肯定能猜出来一部分。不错,比我预想的还要好,来,咱们喝一杯。” 两姐弟高兴地和王铮碰了下杯子,然后一饮而尽。是三勒浆,类似后世含有少量酒精的饮料,不是白酒。 “不仅如此,僧道尼不可禁绝,否则就会引起祸乱,但也绝不能提倡,要不然国家也就完了。最好的办法,我大郑对于僧道尼之类的,不提倡不禁绝,妥善控制制约,善加利用。” “而儒家思想的好处虽然极多,祸害却也不是没有,但大部分却还能暂时忍受。风奴,你少说的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儒家思想极易让国家重文轻武,极易让民众只知吟诗作赋风花雪月,降低了民众的体质,忘了国家安全。常此以往,蒙辽就会国将不国。因此,我大郑,必需妥善解决此事。” “有些事,姐夫不是正在做嘛?” “是的,我正在做。可儒家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我的做法,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的作为。再说,我只能从别的方面找理由下手,比如提高武将的地位,全大郑范围的文官不得歧视武者之事。可我却绝不能,说一句儒家思想的不是。要不然,整个文官集团,再不会对我有任何的容忍,都会一致对付我。唉!太难了。” “姐夫是说,文官集团对社稷的危害,已经越来越严重?” “现今还刚开始有苗头,还不算严重。但如果不控制的话,超不过三十年,文官集团的那些,有理有据有节的,所谓为国为民的国策,以及会越来越严重的党争,必会危及大郑的社稷安全。” 闻听王铮的话,姐弟俩若有所思。 王铮不需要郑妽考虑太多,他今日说了这么多,提了这么多,暗示了这么多。其实全是说给郑铭听的。 夺嫡之争王铮不想参与,但他却想影响皇上郑成,慎重选择太子。储君是国之根本,是大郑以后几十年的最高领导者,王铮还想在大郑混下去,他不能不慎重对待此事。 不过,假如有可能的话,王铮也还是希望郑铭,能坐上太子之位的。 不管怎么说,他和郑妽是亲姐弟,血浓于水。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郑铭假如有了希望,王铮也不介意大力帮他一把。 269章 贪吃的胖子 夺嫡之争虽然血腥残忍,但现今的皇上郑成,却是一位极其仁慈善良的皇上。 现在,他虽然还没有做出决定,但他却绝对会,暗中观察各个皇子的小动作。 估摸着,就连皇长孙以及他娘亲蓝敏,每日都在做什么,皇上也均在暗中观察。 皇上虽然仁慈,但他不傻。他应该会严防,夺嫡之争可能发生的血腥事件。他应该能控制住事态的发展。 他现今之所以,好像是忘了储君之事,其实应该是,他还在观察所有皇子和皇长孙的反映,还没有拿定主意。 郑铭坐上太子之位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却绝不是没有。 他的年纪已经十六,他的性格最像皇上郑成,他虽然不是皇后所生,算是庶子。但他也很得皇上的喜爱。 现在,郑铭的优势是,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希望做太子。所以,他还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培植党羽拉拢大臣的举动。 当然,大臣们都觉得郑铭还是个孩子,就没把他放在心上,自然也没有一个人向他靠拢。 王铮不算,王铮是他的姐夫。 再说王铮现在,也不是全力在帮他参与夺嫡之争,他还得看看,郑铭是不是当皇上的料。 而王铮今日,让他以后多进宫尽孝心,以及王铮给他的书,告诉他的这些事,就是让他逐渐引起皇上的重视。让皇上在考虑太子时,不会把他直接排除在外。 皇上宅心仁厚,他自然也会喜欢憨厚老实的郑铭。皇上和郑铭父子相处,必会提问他的功课,必会问他一些别的问题。 王铮给郑铭的书里所写的,以及他今天破例说的那些话那些事,郑铭回答他父皇的话时,就能用得上。 即便仅仅是这些,即便郑铭不做任何别的举动,皇上对他的印象也会大为改观,也不会再把郑铭,还当一个小孩子看待了。 因此,未来的太子人选,就必会有郑铭的一席之地。他也就有了几分希望。 到那时,王铮才会决定,该不该全力以赴,帮助郑铭参与夺嫡。 如果郑铭没有丝毫希望,王铮就打算完全置身事外了。 只是这些,就连郑妽,王铮也没和她说过。 他怕郑妽有了希望,就会沉不住气,会为了让郑铭坐上太子之位东奔西走,那么做的话,反倒是落了下乘。 不过,聪慧的郑妽,早已感觉到了她夫君的意思。 可既然王铮不说破,她也就装作没有此事。 有自家夫婿的帮助,郑铭的希望就会大增,比她上窜下跳的为弟弟奔走强多了。 “姐夫,要不,你做我的先生吧?我想和你多学一些知识。” 王铮闻言一愣,他突然想到,也许郑铭所说的这件事,能看出来皇上的部分心思。 如果皇上有心培植郑铭成为太子,他就会答应。反之,他当即就会拒绝。 以他王铮的本事能耐,皇上只有可能让他做太子之师,不可能让他做别的皇子的先生。 皇上不会为太子,培养出一个强大的对手,让他们骨肉相残。不可能会给大郑埋下祸端。 “行啊!你问问你父皇,他只要同意,我没意见。” 王铮当即就满口答应,郑铭只要问过了皇上,那么,王铮就能确定,郑铭会有多大的希望,坐上太子之位。 一次普通的午饭,却吃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席间,王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为郑铭着重分析了一下,大郑当今的周边形势。国内存在的这样那样的,亟待解决的问题。以及朝廷怎么做,才能使大郑能更快更好地发展。 不仅全是大的方面,就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王铮也是不厌其烦,边吃边说,认真详细地说了很多事情。 午饭快吃完时,王铮正在和郑铭谈论黄河的治理。 在此时,黄河每隔几年就会改道一次,沿岸的百姓深受黄河改道之苦。朝廷花了无数的钱粮和人力,却总是无法根治黄河之患。 “黄河的治理,是历朝历代数千年来,最让朝廷犯愁的事情,谁都没有太好的办法。” “姐夫,连你都没有好办法?” 王铮已经吃饱了,正接过郑妽递给他的毛巾抹嘴。 可郑铭这个吃货,还在往嘴里猛塞。这个家伙能吃这么多,不胖就没有天理了。 “我也没有办法,不过,黄河宜疏不宜堵,更不能让黄河强行改道。我听说,河工建议,朝廷也准许了,打算明年在澶州东南,大定府以南,调集十万民夫强行施工。把黄河由现今流向东北的走向,改成流向东南。河工说,东北人口密集,万一黄河再次决口,受灾的百姓太多。而东南人口稀少,就算黄河决口,受灾的百姓也不会太多。” “那···姐夫觉得,应该怎么办?” 小胖子性格好,也就很虚心。他今年十六岁,也正是对什么事务,都充满好奇的年纪,有用没用的都想打听打听。 这是好事儿,即便小胖子以后和太子之位无缘,他多学一些知识,也总是有好处的。 “我不了解当地的详情,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我觉得,治理黄河,不外乎几件事。一,顺其自然。二,加宽加高加固河堤。···” 说到这里,王铮突然想到了水泥,假如现在就有水泥的话,用水泥和石块垒砌河堤,会不会就好多了? “姐夫,怎么不说了?”郑铭问道。 王铮只顾皱眉思索,没说话。 郑妽知道夫君,应该是突然想到了比较关键的事情,她连忙‘嘘’声阻止了小胖子继续说话。免得他打扰了夫君的思索。 良久之后,王铮抬起头一笑说道。 “胖子,想不想出去转转?想不想为百姓做些事儿?” “当然想,可是姐夫,祖制的约束太多,很多事,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郑铭无奈地说道。 “这个无妨,你只要愿意吃苦受累地去做,你父皇就会答应你。” 小胖子闻言,顿时就来了精神。 “吃苦受累我不怕,我都是大人了,怎能还像小孩子一样?啥事儿?” 在这个社会,年已十六岁的男子,已经算是成年人了。 “代天巡狩,考察黄河河务,了解民间疾苦。然后,给你父皇上一篇,治理黄河的良策,如何?” 小胖子皱眉道:“可是姐夫,我啥都不会啊!我知道的一点东西,都是从书本上看来的,我能看出什么?又能有什么良策?” “无妨,陪着你代天巡狩的,会有很多专业人员。你一路虚心求教学习,把沿途的风俗民情百姓疾苦,以及你看到的听到的,和你自己对黄河治理的想法,别怕麻烦,每天都写下来,每天都思索推敲写出感想。等回来的路上,再把你写的那些东西归纳总结。就必会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郑妽闻言眼光一亮,但她很懂事儿,夫君和弟弟谈论的,很可能就是对弟弟极有好处的天大的事情。好到别人都不敢想象。 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平时还不会插手夫君的事情,今日就更不可能随便说话了。 “父皇会同意吗?几位哥哥都比我懂事,父皇会让我代天巡狩?”郑铭还是没有底气。 “应该会,你争取一下。你想啊!一,你没有夺嫡之心,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你想远离上京不受牵连,你父皇不可能不帮你。” “二,你父皇仁慈宽厚,他不忍百姓受灾流离失所,黄河河务是你父皇心中的痛。可他又不能离开上京,你如果一提出来,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拒绝?” “可是,别的兄长如果也要去呢?” “不可能,他们在现今这个时刻,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上京?那不是主动放弃了太子之位吗?我估计,就算你父皇,不舍得让你餐风露宿的受罪,你的几位哥哥,也会想尽办法劝说你父皇,把你打发出去。免得你在上京,碍他们的事儿。” “哈!姐夫说的是,我反正也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不想参与兄长们的事情。那我就替我父皇跑一趟,尽尽做人子的孝心。” “这就对了嘛?” 王铮大喜,这个小胖墩儿真好哄。 郑妽疑惑地看着自家的夫婿,不知道王铮到底在想什么。 他刚才还一直想培养雨奴,有让雨奴参与夺嫡的意思,可是转眼间,他咋又想把雨奴支出上京呢? 雨奴假如离开了上京,那他不是更没有希望了吗? 小胖墩儿郑铭长这么大,终于能为父分忧了,心情顿时大好。 本来他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可他的心情一好,两小碗大补汤,就又被他唏哩呼噜吃下了肚。 王铮大是好奇,不仅皱眉问道:“哎!胖子,你心情好了就使劲儿吃东西?” “是啊!咋了姐夫?”郑铭说着话,又掂起一块点心塞进了嘴里。 “那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呢?” “更使劲儿地吃东西,只有吃饱了,我才能忘却烦恼。” 王铮闻言大汗。 郑妽忍不住说道:“吃,吃,就知道吃,以后不能吃那么多。” 郑铭一听,霎时间就愁眉苦脸。 “姐,我这个王爷除了看书习字,别的爱好极少。现在你都不让我随意吃东西,那我不是更没意思了?” 郑妽闻言叹了口气:“那你也得知道节制,看你都胖成啥样了?肉球一样,比你姐夫还重。” 王铮插话道:“雨奴,太胖了对身体的危害极大。我建议,你以后要加强锻炼,控制饮食。要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就让太医为你调理一下,咱们中医的瘦身汤很有效果,你随便吃也不会太胖。雨奴,你不会想让你娘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郑铭抬头看看王铮,沉默片刻,才无精打采地说道。 “我听姐夫的,长这么大,刚开始懂点事儿,还没有对我娘亲和父皇尽孝呢!我得注意好我的身体。” “哈哈!看,雨奴多懂事儿。” 王铮最喜欢郑铭的,就是这小家伙的憨厚老实,能听人的劝,只要别人说得对,哪怕是他王府里下人的话,他也会乐呵呵地接受意见。 现在,王铮越来越喜欢这个小胖子了。 270章 白日宣 饭后又谈了一会儿时事政治,小胖子想进宫尽孝,就提出了告辞。 临走时,小胖子抱着王铮送他的两本书,他的书童拿着郑妽送他的几件小礼物,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回到后堂洗了把脸,郑妽伺候着王铮换了衣衫后才问道。 “驸马,你怎么想让雨奴离开上京啊?” 郑妽的聪慧王铮很清楚,他知道郑妽虽然不说,但却早就猜到了他的部分用意。这个是他的妻子,他不能什么都对她隐瞒。 于是王铮就躺在了床上,挥手让侍婢出去,这才对郑妽解释道。 “上京城风起云涌,郑崇郑乐和皇长孙郑谅,以及其他的几位年龄稍大的皇子,现在都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和他们相比,雨奴的根基最浅,除了我,没人看好他,就连你父皇,现在也是把他,当成一个不喑世事的小孩子。” 王铮把郑妽拉进怀里,抱着他的柳腰,伏在他的肩头继续说道。 “所以,明争是没有任何希望的,我一个人,斗不过数十朝臣的联合。暗斗也会让你父皇反感,可能性也是极小。现今,要想增加雨奴的希望,就只能剑走偏锋。” 郑妽明白了,自家的夫君不是把雨奴推了出去,而是要以退为进另辟蹊径剑走偏锋。 “雨奴的性格太好,说句难听话,他根本就没有帝王之象。因此,我想这样,一,让他常去宫中尽孝,多和你父皇娘亲说说话。这期间,他看过的我给他的那些书,以及我和他说过的那些话,他只要能表现出一部分,你父皇对他的印象,就会大为改观。” “二,你父皇对所有皇子和皇长孙的所作所为,不会不派人查探。别人都在暗中做小动作,可唯有雨奴提出为父分忧,视察黄河了解民间疾苦。你父皇对他的观感,以后就会更好。” “三,在雨奴视察黄河之时,我也会派人跟着他,及时给我反馈信息,我会根据情况,给雨奴提出建议,引导他,提醒他,最后的决策却全是他的,功劳当然也是他的。” “四,在这段时间,我打算试制出一种水泥,那种水泥,参入石块沙子垒砌河堤特别坚固,这份儿功劳也给雨奴。还有,上京离澶州黄河不远,很快就能回来,等他回来,我还打算带他去边境转转,···” 郑妽闻言插话道:“驸马想肖燕燕了?” “呵呵!娥儿,我每天都会想她,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但是,我和她离得太远了,想见面的话,光是路上就得一个月,年前,恐怕是见不了她了。这次,我只想让雨奴了解军事,了解将领们都在想什么,了解普通军士的生活和战斗情况。再让他参与几次小型的战斗,让他尽快长大成熟。再协助他杀几个不长眼的小部落,立一些军功,丰富他的人生。” “驸马,你真好。”郑妽感动极了,扭过头一边在王铮的脸上乱亲,一边喃喃说道。 “哈哈!那是,我婆娘的弟弟,我不帮他帮谁?” “可是,驸马这次,水泥的专利钱,可不能再便宜别人了。” “王铮哈哈一笑:“你这个小财迷,我给的可是你亲弟弟。” “我亲弟弟更不行,他万一有了夺嫡的希望,这个可是他的污点,被人抓住就会被无限放大,反而起了副作用。” “说的也是,可咱家,却不能再有别的生意了。要不然,别人太过于妒忌,无事便罢,万一出了事,就会被群起而攻。” “那就给雪奴。” “雪奴?她还是个小女孩儿?她怎么经营管理作坊?” “我帮她管理。” “你不行,换汤不换药,别人还会以为是咱家的。” “那就给我娘亲,让我娘亲派人管理,贵妃经商充实内库,就是在给我父皇挣银子,还会给国库交重税,谁也说不出什么?。” “哎呀!你还真是个小财迷。”王铮无奈惊呼道。 “哎呀!驸马,小财迷想了。” “想什么了?” “想驸马的大···”郑妽昂着红扑扑的小脸儿,趴在王铮的耳边说道。 他知道王铮爱听什么,说的自然是,最能刺激她夫君的话。 “有多想?”这种事儿,王铮自然是来者不拒。 “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王铮摸了摸,一首濡湿。 “那就白日宣···” “宣就宣,昨日看图画学了个新姿势,和驸马试试。” “试试就试试。” 于是,郑妽一边帮王铮脱衣服一边扬声叫道。 “丰儿,端盆水来。” 门外答应一声,估计是很清楚郑妽此时要水是为了什么。须臾之间,郑妽的丫环丰儿和蛮儿,就各自红着脸端来了两银盆温水。 王铮知道,这是清洗身体用的。 本来,郑妽是要丫环为夫君清洗身体的,她们俩是通房丫头,职责就是贴身服侍两人。关键时刻还得顶上去。 可王铮对这两个,脸蛋儿长得也是万里挑一的丫头没性趣,她俩还太小,还不足十五岁,身体都还没发育好。 王铮现在对脸蛋儿不是太看重,他喜欢的是身材好-性格好,最让他着迷的是风情。他还没打算收了她俩,真正做他和郑妽的通房丫头,就挥手把她们打发了出去。 丰儿和蛮儿撅着嘴,很是不满地出了卧房, “驸马不喜欢她们?”郑妽一边为夫君清洗一边问道。 “也不是不喜欢,太小,没意思,养几年再说。” 王铮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郑妽认真仔细地为他清洗身体。 “可我自己,恐怕不能让驸马满足啊!” 郑妽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贪得很,却胃口很小,不可能是夫君的对手。 要知道,王铮要是喝点酒发起疯,三个郑妽加起来,也招架不住她夫君的猛攻猛打,每次都会丢盔卸甲一败涂地。最后不得不爹一声娘一声地求饶。 现在,她娘亲一再地告诫她,要是想和夫君白头偕老,就必须克制。 可她今天,感激自家夫君对她弟弟的照顾,就又控制不住自己了,很想和夫君那啥。 女人要是爱极了一个男人,是什么也不计较的。 “没事,我也习惯了。” 的确是习惯了,只要是在公主府,王铮极少能真正得到满足。 不过,自从和肖燕燕在一起以后,王铮的身体和心理,已经有了些许改变,也更能控制自己了。 现今,和肖燕燕分手已经将近俩月,他的身体,又回到了认识肖燕燕以前的状态。 但对于女人,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他就没有性趣。但是,做的话,也能够主桅杆彻夜不倒,不做却也不是太想。 王铮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过了容易冲动的年纪,现在更加的成熟了。 清洗过后稍许温存,接着就是大战开始。 王铮和郑妽的战斗惊天动地,主要是郑妽爽到了极致时,毫无顾忌的喊叫太厉害。这是在公主府郑妽的卧房,闲杂人等难以接近一步,很是安全。 王铮和郑妽这对儿小夫妻,主要是郑妽,别看她年纪还不大,却堪称是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把王铮魅惑的情难自禁。 小夫妻每次在一起,都能任意地变换花样玩乐,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可守在门外的丰儿和蛮儿,却是忍了又忍,面红耳赤身体燥热难耐,忍得极为辛苦。 云收雨罢小睡了一会儿,郑妽拱在王铮的怀里不想起来,直到翠姑派人来叫,她才突然想起。今日下午和翠姑约好了的,她们俩要去钱明珠家,看看钱明珠和王铮婚前,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于是郑妽连忙让丫环拿了湿毛巾进来,她手忙脚乱地抹了身子,又帮王铮擦了擦。这才抱着王铮嗯啊嗯啊地啃了几口,事急慌忙地穿好衣服出了门。 王铮也由丫环伺候着起了床,他也有事要做。 洗漱之后来到书房,丰儿给他泡了壶茶,蛮儿俏脸含春,俏生生地看了王铮一眼,为他准备好笔墨纸砚。 然后两个丫头就出了门,一左一右守在书房的门口,随时听候王铮的吩咐。 大丫环的主要职责,就是伺候好郑妽和王铮,像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之类的粗活,自有粗使丫头去做。 不仅郑妽的公主府是这样,就连大将军府和县公府,专门伺候王铮的是四个丫头。可除了四个丫头之外,同样是围着王铮转的,还有七八个,长相标致做事利索的小妇人和丫头。 王铮铺开纸笺就皱起了眉,他后世见过的水泥是不少,可他仅仅知道,水泥的学名是硅酸盐水泥,是用石灰石和粘土,破碎后烧制而成。 王铮不太懂水泥的烧制工艺,他就只能用老办法。想到什么就记下来,最后再归纳总结。 石灰石和粘土,这两种原料大郑多的是。 雁山卫发现的超大型露天石灰石矿,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烧制水泥必须用焦炭,要不然温度达不到,现在工部就有焦炭作坊,王铮每年还收着焦炭的专利钱。 至于混合配比的比列,这个王铮是真不知道。他只能写明让工匠摸索,找出最合适的比例后,最后再定型。 有石灰石就有石膏,矿渣和煤灰也不难找。现在,原料已经齐备。 生产工艺是,以石灰石和粘土为主要原料,经破碎、配料、磨细制成生料,然后送入水泥窑中煅烧成熟料,再将熟料加适量石膏磨细,这就成了。 可水泥窑怎么垒砌? 王铮又开始背着手转圈,苦苦地思索。 按说,石灰窑既然能砌成,并且也正在使用,那么水泥窑就应该和石灰窑差不多。可到底是不是差不多?王铮也心里没谱,那就还让工匠摸索。 接下来是怎么磨细石灰石,后世有大型的磨机。那现在怎么磨?用手工磨是绝对不行的。 王铮想了半天突然发现,烧制水泥最大的难处,居然是因为没有电和球磨机。 “唉!大郑确实是很可爱的一个古代王朝。可没有电,没有机械,基本上还全都是在手工作坊里,效率极其底下的简单制造。却也太姬八烦人了,啥球事儿也办不成。” 王铮在书房里喃喃自语,丰儿和蛮儿在门外看到驸马的愁容,也替王铮着急。可她们甚至都不清楚,驸马在犯愁什么事,就更没有办法帮王铮解决。 满怀激情地想要发明水泥,哪怕是比石灰稍好一些的也行。想要根治黄河的水患,给郑铭一个大功劳。可王铮都愁白了头,居然没有想到怎么磨细石灰石。 瞎忙活了半天,竟然没有任何用处。 王铮颓丧地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仍然没有办法解决此事,最后只得无奈地作罢。 271章 雨奴的功劳 天色擦黑时,郑妽从钱明珠家回来了。 现今,郑妽和翠姑,王铮的这俩婆娘,为了他和钱明珠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 “咋回来了?我还以为,明珠会留你吃晚饭?” “她说了,我和翠姑姐姐担心你,就没在她家吃。” 王铮自从和翠姑订婚后,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她了,有些想她,闻言急忙问道。 “翠姑呢?回风雪庄了?” 现今的风俗,男女在订婚后结婚前,是不能随意见面的。要不然,女子就会被别人笑话,说她想男人想疯了。 因此,王铮这一段时间,一直住在城里。而翠姑,即便是来城里办事,也是过家门而不入,也没来过大将军府。 “没,我看的出来,她也想你。我一提让她住在大将军府,她扭扭捏捏地,又是想又是害羞。于是,我就直接把她送到了大将军府。今晚让她在大将军府居住,驸马快回去吧!” “哦!那行,我也好长时间没见翠姑了。” 王铮说着话就想走。 “哎!驸马别急,烧制水泥的方法写好了吗?” 小财迷郑妽还想着水泥的事情。 “有个最大的难处,现今还没有办法解决,估摸着,水泥还无法烧制。” “啥难处?” 郑妽看到了王铮写的那沓纸笺,就拿过来看了起来。 “生料煅烧后就成了熟料,而熟料必须磨细成粉状,加水凝固后才更坚固。可现在,我想不到磨细熟料的大型器械。” “是这样啊!···驸马回去吧!别让翠姑等急了。” 郑妽把王铮送出府,转身回到书房,拿着那沓纸笺皱眉看了半天。最后,她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 “我和驸马没办法,不表示别的人就没有办法,工匠们都能着呢!肯定能解决此事。” 于是郑妽也不再发愁了,她把纸笺揣进怀里,回到自己的卧室,叫丰儿和蛮儿,拿上她给娘亲和雪奴的几件小礼物,起身就进了宫。 当然,郑妽给她娘亲的礼物,还是她和翠姑钱明珠三人,研究出来的最新式的内衣和睡衣。这几件内衣和睡衣,无论色彩还是透明度,都是能让男人很有激情的那种。 有两款后面有开口的,太那啥了,甚至可以说是变态,她都不好意思穿。 可她为了娘亲不被父皇冷落,也顾不得别的了。至于娘亲是自己穿还是藏起来,那是娘亲的事儿。 现在,小财迷郑妽还在筹划,是不是开一家女子的内衣连锁店? 到时候,内衣店里制作的,全是高端的内衣和睡衣,只供大郑富贵人家的家眷穿用。 创一个女子内衣的名牌,对就是名牌,驸马就是这么说的。让全大郑的女子,皆以能穿上自家的名牌内衣为荣。如果不穿自家的内衣的话,女子都不好意思结婚。 连锁店的利润极大前景很好,可郑妽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位尊贵的公主,却去做让女子穿着半透明的三点式,魅惑男人的买卖,有些不像话。 要么就不做,反正银钱也挣不完,家里的生意赚的银钱,也够花几辈子了。 如果觉得不做太可惜,那就找一家亲近的亲属去做吧!可让谁经营内衣连锁店最合适呢? 心里想着事儿,不知不觉就到了娘亲的寝宫。正巧父皇和雨奴也在,一家五口聚齐了。 郑妽的娘亲庞贵妃,十五岁嫁给当年的太子郑成做了小妾,十六岁就有了郑妽。 她今年其实还不足三十四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有丰润最迷人的时候。 因为宫里的吃穿用度胭脂花粉,也全是最好的,本就极为美丽的庞贵妃,就更是迷人。 再加上她的孝顺女儿风奴,为了娘亲能得到父皇的宠爱,也为庞贵妃想了不少,让皇上郑成迷恋庞贵妃,总是欲罢不能的办法。 因此,这一年来,皇上郑成在庞贵妃的寝宫里,歇息的次数居多。 给父皇娘亲请了安问了好,先把给小公主雪奴的礼物给了她,让宫女哄着她一边去玩。 “娘亲,这是给你的。”郑妽说着话挤挤眼努努嘴儿,却不把礼物掏出来。 庞贵妃心知肚明,红着脸儿接了过来,让宫女送去了她的寝宫。 “姐,我的礼物呢?”小胖子郑铭眼巴巴地问道。 “下午刚给了你,咋还要?” “哦!”胖墩儿也没太失望,转身又去看书了。他看的,正是王铮送给他的《宣睿盛世之治世篇》。 皇上郑成放下手中的《宣睿盛世之军事篇》,期待地问郑妽道。 “乖女儿,有父皇的礼物没?” 他即便是个帝王,即便富有四海,他同样喜欢自己的女儿给他礼物。他为的不是礼物本身,是亲情,是他在女儿心里的份量。 更何况,自从郑妽婚后,她现在送给家人的礼物,没有凡品,没有铜臭,全是很有意义的。 “父皇,要说,给你的礼物还有雨奴的功劳,如果不是雨奴的提醒,就您那个笨女婿,他咋也想不出来水泥的事儿,···” 郑妽开始为雨奴出力。 “哦?还有雨奴的功劳?是啥?快让父皇看看,朕的雨奴,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皇上郑成看了看小胖子,笑呵呵地说道。 早些时候,雨奴进宫,在皇上的御书房里,按照王铮教给他的尽孝的方法,为皇上捶腿揉肩,按摩穴位缓解疲劳。 他听父皇说,站了半天了,脚有些疼,于是就连忙端了盆温水,让父皇舒舒服服地坐下,他蹲在地下,抱着父皇的脚,给父皇脱了鞋袜,为他的父皇洗脚按摩。 期间,父子俩边说正事边拉家常。正事是皇上关心胖子的学业,考了他几个问题。家常就拉呱的多了。 就和王铮预料的一样,无话不谈的父子俩,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大郑的政事和军事。 一向虚心好学的小胖子,看过的王铮给他的书多了,听过王铮特意和他说过的事情也多了,今天,他又特别受到了王铮的一番教诲。 他肚里有货心中不慌,就和他的父皇,完全像是拉家常一样,有问必答知无不言,把周边的形势、治世的良策、军事应该怎么做等等,娓娓道来,说的头头是道。 把郑成惊讶的不得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时看着傻乎乎的,还是个小孩子的雨奴,咋就突然长大了呢? 皇上郑成对小胖子的好感大增,看看到了吃晚饭时间,就主动提出,让小胖子今晚就住在宫里,他要和自己这个,感觉长大了许多的儿子好好谈谈。 于是,这才有了一家人,在庞贵妃寝宫的团聚。 “父皇你看。”郑妽掏出纸笺递给郑成。 郑成接过来一看:“水泥?水泥是何物?” 他还没听说过水泥。 “驸马说,水泥是一种,凝结后极其坚固的灰料,比石灰强硬了百倍。” “百倍?怎么可能?咋会是雨奴提醒的?” 小胖子说道:“父皇,我不是想历练一下,想去黄河转转,看看有没有办法根治水患吗?” “是,你还小,父皇不舍你去吃苦受累,没答应你,怎了?” 小胖子结合王铮说过的,加上自己想象的,还有看过别的书上的,条理清晰地说了几句,最后说道。 “可加宽加高加固河堤,仅仅用稀泥掺进石灰的话,却不太坚固。假如到了雨季水势稍大,河堤就还会被冲垮,还会造成两岸百姓的大灾难。因此我问姐夫,有没有办法,造出一种特别坚固的泥料,在垒砌石块时,填塞石块间的缝隙,使整座河堤成为一个整体,就不容易被冲垮了。” “因此,你姐夫就想到了水泥?” “是的父皇。” 皇上闻言,看了看儿子郑铭,再看看郑妽,然后沉思着看起了那沓纸笺。 片刻后,皇上郑成看完水泥的制作原料和煅烧方法。他放下纸笺,闭目沉思了一会儿。 “假如水泥真有那么大的好处,这就又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郑妽闻言不满意了:“父皇,你女婿做过的事情,有几件是不靠谱的?你还不相信他?” “说的也是,可这个磨机造不出的话···现今,还是无法烧制水泥啊?” “父皇,你女婿只是一个凡人,他听说过的多,却也并不是什么都会制造。我可以让工匠研制磨机啊!等研制出了磨机,烧制出大批的水泥。父皇你想,黄河的河患减少了,边关的城墙更坚固了,那得是多大的好处?” 皇上闻言心说:王铮是个凡人?我看不见得,他就算不是妖怪,至少也是个不同寻常的妖孽。 但这事儿他没法和郑妽说,要不然,郑妽和他哭闹起来,说他把自己嫁给了一个妖怪咋整? “后面的说的都不错,可是风奴,为何是你让工匠研制磨机?咋不是让父皇交给工部呢?” “女儿还想收专利钱,还想自建作坊售卖水泥呢?” “胡闹,···”郑成皱眉训斥道。 “水泥也是国之重器,岂能交与你一女子之手?” 不仅是别人,就连皇上郑成,也是不把女人当人的。郑妽即便是他女儿也不行。这是华夏数千年来遗传下来的老规矩。 现今的大郑,真正把女人当人看待的,唯有王铮一个。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王铮现在,也很享受不把女人当人的生活。 这样多好啊!他喜欢谁了,就把谁拉上床就睡,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想用什么姿势就用什么姿势,一晚上,想睡几个就睡几个。 女人为了讨好他,害怕他厌烦,还换着花样让他睡呢!别说是四个大丫环了,就是郑妽也是一样。 即便郑妽贵为公主,即便肖燕燕贵为皇太后,她们也得遵从以夫为纲的古训,也不敢随意违拗他,不敢不尽心伺候他。 在这个社会,有权有势的男人,实在是太幸福了。 “那···我要是给我娘亲呢?我娘亲的生意,可也是父皇的生意,所有的受益,也都是交给内库的。” “那也不行,你娘亲是父皇的婆娘,她的用度自有父皇安排。这件事父皇也不能做,要不然,所有大臣就会吵翻天。” “何况,你才能建几个作坊?能烧制出多少水泥?能供的上全大郑的使用吗?而工部的作坊遍天下,因此,此事只能交给工部去做。” 郑妽心说坏了,今天这事儿说的不是时候。应该先斩后奏,等把事情做成了再说。 可她刚才,为了帮弟弟说话,也不得不提出了水泥的事情。可她没想到,父皇竟然比她还要财迷。 不过,父皇是为了整个大郑,不是为了他个人,郑妽也没有办法。 “风奴,听你父皇的,娘亲有一位富有四海的夫君,怎能会缺银钱花用?再说,娘亲不是还有你吗?” 庞贵妃劝慰郑妽道。 夫为妻纲,她再是贵妃,也是她男人的妻子,那也得听她男人的。 何况,她现今和皇上好的是如胶似漆,两人就像是新婚的小夫妻一样,浓情蜜意的,一折腾就是半个多时辰,她当然不会让女儿,影响了夫君的心情。 272章 父皇的脸皮真厚 (为安基陶瓷林朋友的打赏和月票加更,多谢朋友的支持,孤独感激不尽。) 可郑妽出嫁从夫,她觉得太吃亏,还想为自家争取一下。 “那···父皇,水泥交给工部也行,专利钱可不能不给。” “这个可以,朕给工部说,专利钱从宽给你就是。你这丫头,出嫁了就不认父皇了,你要知道,给你的专利钱,可都是从国库里出的。” 郑成心疼地说道。 其实,王铮不管是给哪个部门的发明,那个部门赚的银钱,也都不会落进个人的腰包。 比如说工部,工部的作坊挣得银钱再多,也是要上交国库的。 只不过,工部手里有了活钱,做事时就不用等着户部拨款,不用看户部的脸色。工部的官吏也会因此,有很大的政绩。 反过来,户部追着工部,要求工部把收入上交国库,还得看工部的脸色。 但工部所有收入和支出的账目,却必须清清楚楚,要不然,按察司就会说工部的事儿。 也就是说,不管是哪个部门手里有钱,其实还都算是国库的钱。 因此,王铮想出来一个挣银子的注意,交给一个部门,别的部门只会眼红,却不会受到朝廷的约束。 但交给个人的却不同。个人的收入是他自己的,官府最多收点赋税。 如果,私人作坊不足额上交赋税的话,遇到像郑妽这样的人家,官府的税官还没有办法。 因此,朝廷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王铮把他的发明,交给私人去做。 不过,有一件事儿例外,就是标准件作坊的事情。 因为标准件作坊的投入太大,风险也太大,以后会不会挣银钱都不敢说。因此,当时的所有部门,都不敢一力承担,大郑所有的标准件作坊。 最后王铮无奈,这才联系了几位王爷,让大家入股,一起合力做这件事。 后来,包括六部、几乎所有的皇亲国戚,部分的文武大臣,甚至就连皇上本人,也投了一百五十万贯铜钱,数百人和部门入了股,这才算把标准件作坊的事情做了起来。 只不过,到现在,标准件作坊还是只有投入没有收益。很多人觉得没有前途,怕自家的银钱打了水漂,已经开始打退堂鼓,正在想办法售卖手中的股份。 “父皇,女儿的银钱也就是父皇的银钱呀!父皇的内库要是空虚了,女儿也不能不管父皇不是?” 郑成闻言大喜,他也不和女儿见外,当即就狮子大开口说道。 “哈哈!风奴真是朕的乖女儿,父皇没有白疼你。这样,父皇的内库已经没多少银钱了,你就再给父皇二十万贯吧!” 郑妽闻言下了一跳,她没想到,父皇还真会伸手和她要银子。 “咋?父皇还真要?” “真要。” “真要二十万。” “少了不济事。” “父皇内库的银钱呢?” 提起这事儿郑成就头疼,标准件作坊那个无底洞,眼看建的差不多了,各种设备人员材料也都到位了,马上就要有收益了。 可太姬八气人的是,他亲叔父老王爷前几日找到他,说作坊已经没了资金,这眼看就要全部开工投产了,可不能功亏一篑,还得继续投入资金。 现今,别的皇亲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自然没有银钱继续投资。 郑成没了办法,只得磕干了内库,把这几个月好不容易攒下的银钱,又凑了五十万贯交给了老王爷。 皇帝家,现在是真没有余粮了。 “哦!是这样啊!” 郑妽也犯愁,给父皇吧?她现今可是个出嫁的女儿。不给吧?也不能让父皇真没有银钱花用啊! 这么一大家子,后宫这么多人,可都指望着父皇的那点内努呢! “那···最多十万贯。”郑妽张嘴就减掉了一半。 虽说夫君王铮从来不在乎银钱,也根本不知道她手里和翠姑手里,到底有多少银钱。 可她毕竟是王铮的妻子,不能不为夫家考虑,她不可能把自己的积蓄,全部交给父皇,让他照顾别人。 要知道,父皇的妃嫔会和她娘亲争宠。她的那些别的兄弟,也正在和雨奴,争夺太子之位呢! “十万太少,不济事,最少二十万。” “我没有那么多。” “那就跟王铮要。” “他从不经管银钱。” “朕知道,那就跟翠姑要。” “父皇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翠姑的所有银钱都是朕的女婿的,朕的女婿孝敬朕的,朕花起来就没有任何压力。” 郑妽被他这个,脸皮超厚还极其财迷的父皇打败了。 “最多十五万。”郑妽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她尽量想少出点。 庞贵妃就坐在郑成的旁边,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父女俩讨价还价。 这就是亲人,这就是亲情。即便是生在皇家,也不会净是说大事国事。 “二十五万。” “咋又多了?”郑妽不满地说。 “你再和父皇讨价还价,那就是三十万。” “随你怎么说,我只有十五万。” “你敢不给我,父皇就跟王铮说,说你不孝顺,让他以后不理你。” “你敢?我俩可是夫妻,我夫君会听你的?” “要不你试试?我俩还是君臣呢!他敢不听我的?他要是稍敢怠慢,朕就把他发配到岭南蛮荒之地,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回上京,我看你咋办?” 这一下,郑妽是真服了。她一个小姑娘,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她父皇这个老油条的。 “好吧!二十万就二十万。” “二十五万。” 郑妽似要喷出火来,瞪了父皇一眼两眼好几眼,最后还是只能妥协。 她别的都不怕,就怕不能和夫君在一起。父皇的这一招,真是太狠了。 今天,郑妽为了垄断水泥的生意,最不济,也打算让她娘亲安排一个代理人,垄断这个生意。 可她没想到,生意不但被父皇厚着脸皮硬夺了去,自家还得赔进去二十五万贯银钱。 这件事,对财迷郑妽来说,打击很大。以至于吃饭时,她都没一个好脸儿。 皇上郑成心里暗笑不理她,她娘亲却劝了她半天。 小胖子没有概念,不管是谁的银钱,放在姐姐手里,和放在父皇的内库里是一样,他心无旁笃只管吃喝。 小公主不知道姐姐为何生气,就想着办法让姐姐高兴。最后,一家人稍显沉闷的晚饭,在小公主郑瑾的调动下,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姐夫咋和你说的?让你加强锻炼和节食,你都忘啦?” 郑妽的郁闷无处发泄,转眼看到郑铭正在狼吞虎咽,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出气筒。 “哦!知道了姐,父皇吃。” 小胖子郁闷地连忙住了手,把手里正啃着的一块鹿炙,顺手放进了皇上郑成的碟子里。 郑成本就是个慈父,丝毫也不介意儿子的口水,掂起来就大嚼,吃的也很香甜。 此时此刻,感到最幸福的是庞贵妃。她不让宫女伺候,自己亲自给夫君夹菜,给儿女盛汤。 夫婿疼她爱她,子女都很孝顺可爱,隔几日都会聚在一起陪她用餐说话。 这件事搁在普通人的家里不算啥,可搁在皇家,却是极其让女人满足的事情。在那些不得宠的妃子眼里,她的幸福无与伦比,是极其让她们眼红妒忌的。 何况,自从女儿风奴出嫁后,特别的懂事,为了她的幸福,没少为她出主意。她这才能笼络住自家的男人,让男人总是稀罕不够她。 她知道,今晚,自家男人还会在她的寝宫歇息。 她想着,等会儿,是不是穿上女儿,刚给她送来的那两套最新款的内衣,让夫君还稀罕死她? 只是,那两套内衣,却是太那啥了。夫君肯定会喜欢,可自己却太害羞了。 这个死妮子,给娘亲的礼物,居然全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布料少的可怜的,透明的物件,她都不嫌害臊? “父皇,你看雨奴胖的,该让他锻炼锻炼了。” 郑妽出了银子,心疼的厉害,她还想帮弟弟一下,让父皇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郑成看了看郑铭,皱着眉说道。 “你姐夫说的对,雨奴是该锻炼了。你已经是个成人了,马上都该给你娶王妃了,还这么胖怎行?” “父皇,孩儿也不想这么胖,可我不吃饱,难受。”郑铭愁眉苦脸说道。 “那也得注意,今日晚了,明日我让御医给你开个方子,以后给父皇减肥。” “嗯!孩儿听父皇的,给父皇减肥。” “是减你自己的肥,不是给父皇减肥。” “嗯!孩儿知道,孩儿减肥,从现在开始,少吃饭多锻炼遵医嘱。” “呵呵!这就对了,父皇就知道,雨奴最听父皇的话了。” “父皇,光少吃饭多锻炼,和吃减肥药可不行,父皇还得给雨奴找个活干干,要不然,以后有可能更胖。” “找啥活?” 郑妽就等着父皇这么问她,于是当即扭头问道。 “雨奴,你想做些啥?” “姐,我想为父皇分忧,想去巡视黄河,看看有没有根除河患的法子,可父皇不同意。” 老实头郑铭皱眉说道。 庞贵妃总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个鬼灵精的闺女,在变着法的帮她弟弟呢! “你还小,···”郑成还不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去巡视河工。 在他的眼里,郑铭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 他不认为郑铭去巡视黄河后,能有什么作用? “父皇,我都十六了,我都该娶王妃了,父皇总是说我小。” 郑铭不满地嘟囔道。 郑成张口结舌,看看长得和他差不多高,吨位比他还重,下巴颏已经有了绒绒胡须的儿子。 再想想今天在御书房,雨奴和他说过的那些高瞻远瞩的话。郑成觉得,以后,不能再说儿子小了。 “好吧!就算你已经···” “父皇怎能说就算?雨奴明明已经成人了。”郑妽插话道。 郑成两句话都没说完,都被儿女给堵了回来。 他再次发现,儿女都会和他顶嘴了,看来是真的都长大了。 这是王铮那厮的身体有毛病,要不然,风奴的孩子都该出生了。 而雨奴的王妃,两年前就已定了下来,是太子太保张灿的长女。看雨奴这情势,他貌似有娶正妻的打算。 太子太保是从一品,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类似王铮的上柱国身份,但只是个虚衔,和太子没多大关系。 “嗯!朕的雨奴确实长大了,明年,朕给我儿子娶王妃。不过,视察黄河的事,父皇还得仔细斟酌,你毕竟还···啊!” 郑成差点又说郑铭还小。 郑妽还想再为弟弟争取一下,她正想说话。可看见她娘亲庞贵妃,正给她使眼色阻止她说话。郑妽心中一紧刚一转脸,又瞥见父皇身后站着的柴公公,也看着她笑了笑,然后不可觉察地点了下头。 郑妽突然醒悟,自己太急了些。 驸马一直不和她说太多夺嫡之事,就是怕她沉不住气。 今日,两人那啥以后,浓情蜜意窃窃私语时,驸马还告诫她,万不可轻举妄动,什么事该做可做能做,什么事绝不能碰,他都心里有数。让郑妽只需管理好她的洛阳镜坊即可,别的不要参与。 可自己太是关心弟弟雨奴,转眼间就忘在了脑后。现在想想,父皇自有他的注意,说的多了反而会起副作用,看来,自己还真是太急了。 273章 对翠姑的严惩 (正常更新,再次多谢安基陶瓷林,和所有一直支持本书的朋友。) 郑妽这次进宫见父皇和母妃,不但没有如愿以偿,反而吃了个大亏。 水泥的生意没了,二十五万贯银钱没了,雨奴的事情也不敢多说。 后来,他不再理父皇和雨奴在书房里聊天说话,和母妃告辞后,背着妹妹郑瑾就出了皇城。 明日郑瑾没功课,可以歇息一天,于是她就缠着姐姐,要去找她夫君玩。 这个‘她’说的是郑瑾自己,‘夫君’自然也是说的她郑瑾的夫君,嗯!也是王铮。 不过,一家人对小公主称呼王铮为夫君的事情,已经是司空见惯。都觉得童言无忌,谁都没当成事儿。 所谓长姐如母,郑妽最是溺爱这个妹妹,只要不是学习的事情,基本就都顺着她。 郑妽由于心里有气,就想和夫君絮聒絮聒。于是她没回公主府,反而直接去了大将军府。反正大将军府也有她的卧房。 不仅是大将军府,郑妽在县公府里也有卧房。 他夫婿的家,虽然归钱明珠婚后管理,但王铮的每一座府邸,他所有的女人,都会有单独的卧房。 只不过,钱明珠是住在正室,翠姑也会有一个稍偏的独院。 而她郑妽,因为她和王铮的家,是在她的公主府和外宅。 她在王铮的府邸里也没有名份,就只能住在偏房,或者是住在王铮的卧房。 说明一下,王铮和他的大夫人钱明珠的住处,是两座府邸里的正室。 可为了方便王铮,他可以独睡,也为了不让他在众妻妾间赶场子,他自己也有一个正房的卧室,不和钱明珠的正室在一个院子。 一般情况下,王铮如果想和正妻和平妻在一起,就去他正妻和平妻的院子。如果不是,那他就可以招来其他的妾室,在他自己的卧房里陪他。 他现在和他的四个贴身大丫环,就住在他自己的房子里,和钱明珠的卧房无关。 郑妽去大将军府,去的就是王铮的卧房。 可让郑妽没想到的是,她本以为,王铮可能会和翠姑说说话拉拉手,别的就不会做了。而翠姑也和她说过,要在新婚之夜,再把自己完整地交给夫婿王铮。 哪知道,郑妽刚走进二院王铮的卧房附近,就看到玲珑双骄姐妹,正站在卧房的门口,绞着手帕站立不稳面红耳赤。 而房间里传出来的声响,却是极为羞人的那啥声。 郑妽很有经验,她‘来了’之前的样子和喊声,比翠姑还过份。 郑妽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还没等她拿定主意,就突然听到卧房里,翠姑又在叫喊‘娘亲来了。’。 郑妽可以百分百地确定,翠姑的娘亲绝对没来,来了的,只会是频死嘶喊的翠姑。 她没听到王铮说话,那啥声也停了,隐约就剩下了翠姑呼呼的喘息声。 “姐,我咋听着翠姑姐出事儿了呢?快去看看,看看是谁来了?翠姑姐姐都大叫救命了,快走啊姐。” 郑妽没让丫环动手,她还亲自背着小公主。她能听到的,小公主郑瑾自然也都听在了耳里。 郑妽清楚自家的驸马,在和翠姑做啥事儿。 可郑瑾不懂啊!她只知道翠姑出了危险,都哭爹喊娘大叫饶命了,那还不是千钧一发急需搭救? 可是,让郑瑾不懂的是,夫君门外站着的那两个漂亮姐姐,咋不管呢?难道,是夫君在屋里,对翠姑姐姐欲行不轨? 哈!原来,是夫君在屋里,和翠姑姐姐亲嘴儿呢!可亲嘴儿就亲嘴儿吧!翠姑姐姐咋就跟要死了似的呢? 郑瑾不懂,郑妽却没法和妹妹解释,她更不能让妹妹看到,王铮正在对翠姑做什么。 今日如果是她自己,她可以毫不在意地,直接去她的卧室休息。 等王铮忙完再找他说话。或者是交代丫头等着夫婿,让他忙完了,去她郑妽的卧房里安歇。 可妹妹还小,哪能让她见到这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呸!驸马真是的,这么早就开始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郑妽嘟囔道。 于是乎,郑妽也不打算在大将军府居住了,也不想和王铮说话了,却背着妹妹,转身就落荒而逃。 其实,郑妽冤枉王铮了,他还真没有和翠姑办那事儿。他现在办的,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儿。 翠姑控制不住的、就像是真的似的喊叫喘-息,仅仅是因为,王铮在打的屁屁。 这个家法,是王铮收拾翠姑最好的方法。 王铮对翠姑行使家法是有原因的。 翠姑太能干,她手里的闲钱也太多。她对土地看的也太重要,主要还是听老人所说的,以前的战乱和灾荒太频繁,导致民不聊生食不果腹,她就想多存些粮食预备着。 家里有粮心里才不慌,可要想多存些粮食,就要有足够的土地。但在上京城附近,能开荒的土地几乎没有,那就只能购买别人家的土地。 于是乎,翠姑擅自做主,把风雪庄的几户,较为穷苦人家的中等田买了下来。 现今,那几户人家,都成了王铮家的佃农。 因为翠姑的善良帮衬,她家佃农的日子,比自家拥有土地时过的还好。可整个大郑,像王铮家这么善良对待百姓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但王铮最烦土地兼并这种事。他认为即便白给那几家些银钱,也不能买了他们的土地。 他家的土地不用给官府交赋税,而他家收的租子,却又比官府还低,也没那么多名目。 也就是说,百姓虽然把土地卖给了翠姑,成了她家的佃农,但家里每年的收入,却比交给官府赋税时还多。 可如果所有掌握实权的大地主,都这么做的话,长此以往,大郑的国库收入就会越来越少。 大郑的朝廷和地主之间的矛盾,以及地主和农民的矛盾,就会越来越大。 大郑的国力,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土地兼并,是封建社会中央集权的,一个难以治愈的顽疾。王铮正在想办法,控制土地兼并的发生。没想到翠姑却开始这么做了。 华夏自古以来,大地主盘剥百姓导致民不聊生,最后不得不揭竿而起的事情数不胜数。 土地集中到少数大地主、大官僚手中,而农民则丧失了越来越多的土地,甚至根本就没有土地。 大地主为了拥有更多的土地,采用各种卑劣手段巧取豪夺,让拥有土地的农民,变卖自己的土地和房产沦为佃农。 等地主和没有土地的农民之间的矛盾,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彻底爆发。 所以说,土地兼并,是导致农民起义的主要原因之一。 幸好的是,大郑建国还不是太久,现在的土地兼并也并不严重。可如果现在不想个办法加以控制,以后必会愈演愈烈。 而翠姑所做的,就是他家兼并农民土地的开始。 王铮还不想让别的地主,兼并农民的土地,他家就更要以身作则了。也是因此,翠姑受到了家法制裁。 现在,王铮坐在床上,而翠姑还趴在王铮的大腿上。 这次,王铮是真怒了,是扒了翠姑的裤子行使的家法。 “说,你以后还敢不敢了?”王铮声色俱厉。 可惜郑妽已经跑了,没听到。 “哥,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都快羞死了,没想到自己还是那么敏感,竟然又被··· 据丫鬟说,哥把这个姿势叫小狗式。他最喜欢用这个姿势了。不知道,她以后和哥结婚了,哥会不会也用这个姿势,和她··· 想来应该是会的,哥亲口说过,她李翠姑的屁屁,可是哥最喜欢的。 哎呀羞死人了,哥咋能把人家当成小狗呢? 王铮不知道,翠姑怕他是真的,真不敢再买农户的土地了,也是真的。可此时的翠姑,想的最多的,却是羞人的事情。 “那几十亩地咋办?”王铮依旧恶狠狠地问道。 翠姑太能干,但她因为见识短,做错事的可能性也是最多。王铮必须经常给她上上课教育一番。 不过,等明珠进门后,有明珠掌握大局,翠姑做错事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 “哥说咋办就咋办。”翠姑还不敢抬头,她现在羞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去,哪还敢看王铮的脸? “明天就把地还给那几户农户。” 翠姑闻言一愣,她的财迷战胜了她的羞怯,马上就抬起头问道。 “可是···我买地给他们的银钱,他们都花了。”翠姑的意思,还想把银钱收回来。 “那你说,他们为何卖了赖以生存的土地?” “孙二狗的婆娘病了,没银钱医治。张二娃的老娘去世,他没银钱埋葬老娘。钱三驴的儿子,哥,钱三驴的儿子快疯了,我花了大力气,才给他找了个好大夫,还有···” 翠姑撅着屁屁还趴在王铮的腿上,她掰着手指一一道来。 “别说了,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事儿?你这叫趁人之危知道吗?”王铮愤怒地喝道。 翠姑悔恨地低下头:“哥,我知道错了,先开始,我也没想买他们的地,只想借给他们一些银钱,让他们几家把难关过去。可他们不想欠咱家的人情,非要···” “看看,看看,乡亲们多朴实。对这些朴实憨厚的乡亲,你不想办法帮帮他们,竟然让他们转瞬间,就成了更加低贱的佃农,你好意思吗?” 翠姑不服反驳道:“哥别冤枉好人。我想办法帮他们了,我帮孙二狗找了城里的大夫,是咱家出的银钱。我也给了张二娃五贯钱,让他先埋了老娘再说。可是他们···” “没有可是,你说说,风雪庄最贫困的乡亲,还那么有骨气,咱家有我的俸禄,总归是吃穿不愁,咱又怎能为富不仁?” 翠姑闻言一撇嘴:“哥的俸禄算啥?我比哥有钱。” 翠姑刚说完就后悔了,她连忙抬起头看着王铮的脸,只希望王铮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可王铮偏偏还听到了,听的很清楚。可他也愣了,咋滴?你比我还有钱?你哪来的银钱? 王铮一皱眉,觉得翠姑这话说的不寻常,有内情。于是王铮伸手拉起翠姑,让她规规矩矩工工整整站好。 翠姑站直了身体连忙提裤子,不提不行,裤子都快掉到腿弯了。 但她此时到没有太害羞,反正哥也是她以后的男人,他看到就看到,早晚也是让他看,不仅是看,他还会把自己那啥,没啥可害羞的。 “说。”王铮冷着脸只说了一个字,但他的第三只眼却是渐渐睁开。 翠姑很清楚,哥把他提起来站好,说明已经很生气了,哥的第三只眼只要想睁开了,那就是已经到了他忍受的极限。 这次翠姑是真怕了,怕的要死。她可不能没有哥,没有哥的日子,她会生不如死。 翠姑本是个山里妹子,在李家洼时她就看出王铮是个有本事的男人,她就已经喜欢上了王铮。后来果然不出她所料。哥是真有本事,他现今已经做了这么大的官。翠姑就更喜欢他了。 可哥今天是真的生气了,自己做的事,虽然也算对得起那些乡亲,可哥想的是整个大郑,是大郑所有的百姓。他不希望大郑出现土地兼并,他更不想看到,因为土地被过份兼并,导致大郑会出现社会的动荡。会出现暴乱,会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哥是做大事的人,哥的想法是对的,翠姑知道她做错了,可她就是不舍得自家的银钱。只不过,自家的银钱多的是,给了那几家庄户也就给了,翠姑倒也不是太心疼。 只是现在,她瞒了哥两年的事情就要暴露,这一次,翠姑真的是彷徨无助了。假如哥知道了自己私拿注意做的事,他会怎么办?他会不会不要自己了? 那可不成,怎么着都行,就是再被哥狠狠地打一顿都行,就是不能让哥不要我。哥如果真是不要我了,我翠姑还有什么活头? 274章 富可敌国的小富婆 “我···咱家,还有点别的生意。” 翠姑战战兢兢地回答,她现在,甚至裤子都还没提好,可她此时,已经顾不得裤子了。 “说。”还是一个字。 “哥,你别生气,你别吓我,我···我怕。哇!···” 翠姑突然嚎啕大哭,她真被王铮现在得样子吓怕了。 她自从认识王铮一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王铮真正的生气。 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早已把王铮当了夫婿的女人,假如在结婚的前一段时间,就让夫婿从心底里开始厌烦,那她的命运,这辈子也就好不了了。 王铮没想到,自己只是装装样子吓唬翠姑一下,免得她以后做出更严重的错事。可他竟然会把翠姑吓的这么狠,却是王铮始料不及的。 于是,王铮连忙换了脸色和口气,对翠姑缓缓说道。 “不管你做过什么事,对于哥来说都是小事。翠姑,但哥有做事的原则,咱不能什么事都做。算上公主和钱明珠,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是最长,你知道哥的性格。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哥心里很清楚。可是翠姑,你有事不能瞒着我,我知道的事儿,我能提前想办法解决,可是我不知道的呢?假如以后,因为你们瞒着我做事犯了大错,咱家被抄家灭族了怎么办?” 王铮的这句话让翠姑无地自容。 “我平时也对你不管不问,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人得有底线,你的底线是,不管你做了什么,都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可你的思维和我的不同,你只是心地善良,不欺压百姓,尽量地帮助你周围的不多百姓。” “可是哥想的,不仅是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哥还想让天下的苍生都能幸福安康,哥想让咱们大郑国富民强。但是翠姑,你知道吗?你认为你买了那几户百姓的土地,是在帮他们。可你不知道,你是坑了国家。咱家的土地,是不用给官府交赋税的,咱家收了租子富了自己,朝廷却吃了亏。” “那还只是几十亩地,不算多。可是,你要是以后一直买地呢?如果大郑所有的大官僚大地主,都像你这么做呢?每年会给朝廷,少交多少赋税?再说了,像咱家这样不欺压百姓的地主又有多少?农民的土地没了,遇到的还是为富不仁的地主的话,就更加无法生活。” “长此以往,矛盾就会越来越大,等哪一天到了临界点,就会突然爆发。爆发了就是农民起义,就是兵连祸接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翠姑啊!土地兼并,是国家内乱的根源。哥不是想打你,哥是想告诉你,你做了一件大错事,咱家的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看着呢!你带了个头,底下就会有很多人效仿,你这是加速了大郑的土地兼并啊!” 王铮的这一番话语重心长,但翠姑听的却不是太懂。 不过,翠姑不懂别的,却知道哥说得对。哥是为了大郑,是为了天下的苍生着想。 而自己做的事,是在兼并别人家的土地,就会让很多大地主效仿。 长此以往,就会引起祸乱,使大郑兵连祸接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这么严重的后果,是翠姑绝对无法承担的,她的善良,也是绝不想看到那样的惨景的。 翠姑后悔了,后悔的要死。 “哥,我错了哥,你惩罚我吧!你打死我我都不怪你。” 翠姑说着话,主动又趴到了王铮的腿上,自己动手,扒下了还没完全提上的裤子,露出了还有几个红红的巴掌印的圆臀。 王铮低头看了看,没有旖旎的念头,却有些心疼。他刚才下手有些重,打的狠了些。 王铮没有再打,而是把大手敷上翠姑的翘臀,轻轻地为她按摩。 “知道错了就要改正,明日就把那几十亩地退给人家,买地的钱也不要了。” “嗯!知道了。” “你瞒着我,到底还做了什么生意?” “是···”翠姑又担心起来,她唯唯诺诺地答道。 “是白酒。” 王铮闻言一皱眉。 “咱还住在雁山卫时,你就开始了?” “是。” “详细说。” “在雁山卫时,卫将军和曹将军找到我,说想起一个白酒作坊,可他们却凑不够银钱,就让我入一股。我怕你不答应,原先就没不同意。可他俩说,武将经营生意不算啥大事儿,别的还说了很多理由,一心想让咱家入一股。再说,白酒的利润也极大,我不舍得推了,就···后来就入了一股。” “一股?你只是入了一股?”王铮明显不信翠姑的话。 卫晃和曹显那俩货,会只给翠姑一股?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翠姑扭过脸,担心地看着王铮的脸色,缓缓地举起右手,然后慢慢地伸出了两根葱指。 “两股?说实话。” 翠姑不想告诉王铮详情,怕王铮生气。可她也怕不告诉王铮详情,他会更生气。于是犹犹豫豫地,又伸出了一根嫩白如玉的葱指。 王铮还是怒了,翠姑就像挤牙膏似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比划。看来,她还想挨打啊! 于是王铮也不怜惜翠姑了,高高地举起打巴掌,狠狠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翠姑‘娘呀’一声惨叫。她的翘臀被打的,就像凉粉块似的颤颤巍巍地颤动。 “哥,别打了哥,我说实话,是五成股份,咱家占了五成股份。另外五成股份,是卫将军曹将军和代理人拥有。” 王铮倒吸一口凉气,他早就听说过,原雁山卫的那个作坊,已经把分作坊开遍了整个大郑。 按翠姑说的推算的话,岂不是说,现在大郑所有的白酒作坊,有一半都是他王铮家的? 那些白酒作坊每天产出的白酒,白酒的巨额利润,也是有半数都会交给翠姑。 现今的大郑,白酒是专利生产垄断经营,别的酒坊不能生产高度白酒,要不然就会吃官司。 而白酒的利润极高销量极好,每日都供不应求。曾经也有不少富商,想尽了办法,也酿造出了高度白酒销售。 可翠姑的作坊代理人知悉后,就会把一纸诉状交到官府。 官员稍一审理,即会判定代理人胜诉,就会对仿造者处以严惩。重责是假冒军需充军流放。 轻则没收所得和作坊,判刑一到三年。 而代理人就会趁势提出,从官府的手里,购买假冒作坊的产权和工匠,然后就又多了一个作坊。 开玩笑,翠姑的白酒作坊,那是在工部备案的,有专利证书的。还是经过兵部特许的,产出的六十度以上的白酒,也全是军需物资。 再看作坊的后台,王铮就不说了,他老丈人是当今的皇上,他也是无人敢惹。 只说另两位后台,竟然是最近几年,大郑最能打的,功劳最大的卫晃和曹显。 连王铮带卫晃和曹显,一位是辅国大将军职、上柱国衔、开国公的爵位,令两位是镇军大将军职、柱国衔、开国侯爵。 这三位的生意,不是真的活腻了或者是神经病,全大郑谁敢找茬? 不说别人了,就是皇上和房相,想找茬也得掂量掂量。 当然,皇上该封给他们仨的官职,却一直压着不封赏他们,他自己还心存愧疚,根本就不可能找白酒作坊的茬。 何况,大郑这几年风调雨顺,又因为王铮的耕作方法,和他说的占城稻的引进以及大面积耕种。 现今,大郑各个府库的粮食多的用不完,百姓卖粮都是个问题。 还幸亏有了翠姑的白酒作坊,帮着消耗了不少粮食,才使粮价还算正常,保证了百姓的正常收入。 按说起来,翠姑的作坊,不但给国家上交了巨额的赋税,还维持了粮价的平稳。还给兵部提供了大量的高度白酒,给受伤的将士们杀菌消毒,避免了伤口发炎而死于非命。 更使全大郑的外伤大夫,有了清洗伤口的有效液体,造福了全大郑的百姓。更繁荣了大郑的经济,搞活了市场。 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是为大郑做了个天大的好事。 自家的白酒作坊,做了这么多好事,王铮也没有办法斥责翠姑了。只是,他对翠姑瞒了他几年这件事,还是很生气。 ‘啪’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以后,还敢瞒着我做事不?” “娘啊!不敢了,不敢了哥,饶了我吧!屁股疼死了啊!” 王铮的这几巴掌打的更重,现在的翠姑,只剩下疼了,没有了别的反映。 “啪,你手里,到底有多少银钱?” 翠姑想了想,没想起来。 “我不知道,我算不过来,太多了,等明珠进门了,我等着让明珠算账呢!” 我叉,翠姑的学问虽然不高,但一般的账还是会算的。可现在,她居然都算不过来。可见,家里的银钱实在是太多了。 王铮汗了一下,这几年来,他总是以为自己家里很穷,别人还都不信他说的话。 哪知道,在这之前,估计就他王铮自己,认为他家很穷。 “家里有那么多银钱,你就不会做点善事儿?都放在家里有什么用?都不会给义学捐点?” “哥,不用捐啊!···” 王铮闻言,恶狠狠地‘啪’地就又是一巴掌。 “哎呀哥,疼死我了哥,我还没说完你咋就打我?” “说。” “义学就是咱家办的,让别家捐些银钱只是做个幌子,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不让别人知道咱家有钱。让别人认为,咱家的钱都办了义学了。咱自己家办的义学,缺多少银钱我全拿出来就是,咱家给咱家捐啥银钱呐?” 王铮一想也是,但他还是生气。 “咱家每年都有哪些收入?每年的收入是多少?都给我说说,敢不说实话,今天我揍死你。” 这几年,王铮从没管过家里的琐事,所有的收入和支出,全是翠姑在经管。现在,王铮都不清楚他家有多少银钱。 “不知道,算不出来。···” ‘啪’,又一巴掌。 翠姑的屁股都被打肿了。 “哎呀哥,我没骗你,是真算不出来,你和山娃的战利品堆了一大间库房,银两和铜钱堆满了四大间库房,那些我都没法算,太多了,我搬不动。光银票就有四大箱子,仅是银票我都数不清有多少。另外,还有洛阳县封地的赋税收入,还有城外那几百亩地的收入,还有哥和山娃的俸禄收入,还有你那些专利钱的收入,还有别家给咱家送礼的收入。哥,太多了,我没本事,咱家我都顾不过来了,对别人还不放心。就想着让明珠进了门帮我呢!” 275章 戴忠和胡三 我叉,王铮听到翠姑的话吓了一跳,他是真没想到,他家会那么有钱。 可是,钱财太多了也不是好事儿,还得想办法花出去一些才是。家里留着的银钱,能让翠姑和钱明珠数得过来就行了。 现在,别的不说,但就是他所有的战利品,如果全部折算成银两的话,就是个天文数字。而王铮的全部家产加起来的话,说他是富可敌国也不算夸张。 当然,此国说的是大郑周边的小国,比如真腊,百济、倭国等。 哒突三族被灭,和蒙辽的共计二十一个州郡被收复,再加上燕京还是蒙辽的南京,燕京内的皇宫,也是蒙辽老皇帝冬季居住的行宫,里面的奇珍异宝无数。 将士们得到的,最好的最多的战利品。其实都拉到他王铮家交给了翠姑。 而翠姑这个小财迷,自然是来者不拒。王铮也早就和她说过,凡是弟兄们给他的礼物,都可以收下。因此,翠姑收礼收的也是肆无忌惮。 前几天,申四送给她的一尊翡翠七宝玲珑百佛塔,至少也是价值万金。 “算了,你起来吧!虽然你做了错事,但也是无心之失。明天马上改正,以后绝不能再犯。至于白酒作坊,你另外找个人打理,以后别和咱家扯上关系。义学加大投入,尽量多建些学校。朝廷或者皇上以后有了银钱上的困难,你也别再扣扣索索的,把家里的银钱都赞助出去。所有的细节问题,你去和风奴以及明珠商量,我以后还是不管。不过,以后家里凡是有大事,必须让我知道。听到没?” 王铮这么一说,翠姑知道,这几件事,算是已经揭过去了。 “知道了哥。” “知道还不起来?” “起不来,屁屁疼。” “那咋办?” “哥给我揉揉。” “你想得美,啥事都瞒着我,我还想惩罚你呢!” (此处修改) “你咋不害臊?” “公主那么小还不害臊,小玲和小珑比公主还小也不害臊。我都二十多了,我就也不害臊。” 翠姑和她男人耍无赖,王铮很无语。 (此处修改) 王铮不由得感叹,女人,还真是水做的啊! 这一夜,翠姑没去她自己的房间,就睡在了王铮的卧房里。她第一次被王铮抱着睡了一晚。也是她这个小寡妇,平生第一次和男人搂抱着睡觉。 不过,翠姑坚持要把她的第一次,在新婚之夜再交给王铮。所以,两人没有真做那事儿。 但是,除了最后一步没做,别的该做的,却是都做了。 第二天,翠姑还没回城外的县公府,她很想和男人在一起,就找个理由住了下来。 王铮在县公府居住时,由于山娃娘、山娃和灵儿等都在,翠姑很不自由,即便有机会也不敢和王铮亲热。 可她在大将军府却不一样,现在钱明珠还没进家门,在大将军府,郑妽来了还算是客,而她李翠姑却是女主人。 以前她是王铮的妹子,是女主人。 现在,她已是和王铮在官府报备过了的平妻。就更是女主人了。 两人虽然还没有结婚,按规矩,她和夫君甚至都不能见面。可谁都知道,王铮向来就不是个规矩人。 现今牵连着翠姑,现在也不想规矩了,想男人了就和男人住在一起,管他别人会怎么说。 再说了,整个大郑敢说大将军府家事的人不多。即便有几个,不是欠着王铮的人情,就是对王铮心有愧疚。像这种小事儿,没人会计较。 更何况,皇上和房相等一干大臣,甚至包括最烦王铮的王若和陈尧。都巴不得王铮,每日趴在女人的肚皮上不起来呢! 皇上和房相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王铮在家里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就想让他喜欢女人喜欢钱财。只要别太变态地喜欢老寡妇老男人,王铮在自家随便折腾都没事。 他们最怕的就是王铮啥都不喜欢,王铮要是没了缺点,没了女人金钱土地等这一类的爱好,皇上和房相就该担心了。 自古以来,为防功高震主,名将都会自污,自污的方法多种多样,可即便是再不靠谱的方法,基本就是受点小小的惩戒,不会有生命之忧。 可不会自污,甚至是不屑于此的名将,能有好下场的却是不多。 当然,跟着李世民或者是刘秀的武将除外,他俩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善待开国元勋的皇帝。刘秀更是号称位面之子,是少见的好皇帝。 据说秦始皇也行,他也从不擅杀大臣,并且不管将领领的兵将再多,他也会对武将非常信任。可他的儿子胡亥就差得多了。 而王若和陈尧等,最讨厌王铮的一些文官,则更希望王铮呆在家里胡天胡地。盼着他永远都别去上朝,王铮在家即使弄翻了天,他们都会装着没看见。 别的文官介入侵占了别家的土地,或者是稍有俞制,文官们都会咬死了不丢嘴。可要是王铮做了点稍微出格的事儿,基本没人会告他的状。 因为,只要王铮上朝,他们就憋屈地,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平时说错了话,皇上是仁慈,不会咋着他们。别的文官,也只会和他们打打嘴皮子官司,基本也就是瞎嚷嚷,占些嘴上的便宜,最后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王铮那厮不正常,那厮要是怒了,他说骂就骂说打就打。 和王铮那混小子对骂的话,自己一个老头子太失身份不说,也没有王铮人多势众,骂不过他们。 和王铮的打的话?算了,打就更别提了。自己这帮人加起来,也不是那个杀神一人的对手。 因此,翠姑和王铮还没成婚就住在一起的话,除了她的几个姐妹会笑话她,别人都不会多事。 御史台的言官敢多句嘴试试,她男人王铮都不用说话,光是朝堂上的那些,王铮的拥护者和敌对者,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御史台的言官淹死。 翠姑不想回县侯府,王铮也随她,他向来就给自己的女人很大的自由。 反正皇上也说了,让他在这一段时间不用上朝,一是和钱明珠完婚,二是别让翠姑闲着。皇上都这么说了,那就是圣旨,王铮自然也不会把翠姑推出去。 第二天,小公主郑瑾一早就从公主府跑了过来,找到王铮就问道。 “夫君,你昨晚和翠姑姐姐亲嘴儿了?” 王铮大骇:“你咋知道?” 这就是承认了。 小公主咯咯笑道:“我和我姐昨晚来过,翠姑姐姐正叫饶命呢!夫君,你让翠姑姐姐怀上娃没?” “咳咳!少儿不宜,小孩子家家的,别问大人的事儿。” “什么呀?我都长大了,我也该找夫婿了。夫君,你是咋亲翠姑姐姐的?她咋叫的那么凄惨啊?就像是要死了似的,吓死人了。” 王铮无语。 “夫君,你也亲亲我,我也想像翠姑姐姐那样。” 说着话,小公主郑瑾就抱住了王铮的脑袋,闭着眼撅着嘴儿就往上凑。 王铮哪敢真亲小公主的小嘴儿啊?他连忙挣脱说道。 “胡闹,你才这么大点,咋整天想着亲嘴儿怀娃呢?上次姐夫给你的功课做完了没?” “早就完了,姐夫亲亲我,我就给你背一遍。” 小公主还和王铮讨价还价。 这时,不远处,正在和翠姑合计请帖的名单,筹备王铮和钱明珠婚事的郑妽叫道。 “雪奴,别和你姐夫胡闹,再胡闹,以后姐就不带你出宫玩儿了哈!” 小公主这才老实了。不再要求和姐夫亲嘴儿,却开始缠着王铮,给她讲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 王铮一连讲了两个故事,正讲的口干舌燥,救兵就来了。 来的是戴忠和胡三。 上一次王铮和卫晃曹显喝酒,曹显介绍了胡三,卫晃也说了戴忠的事情。王铮就让他俩,各自写一份进攻交趾的方略。 具体用不用他们,看了方略以后再说。 这两个家伙连夜书写,可太担心大将军看不上他们的方略,这几天就挠破了头皮一再的修改。 王铮可以给他们一次机会,可他们要是自己抓不住机会,那就怪不得王铮不提携他们了。 戴忠假如能带兵征伐交趾,那他就有可能被连升两级,距离柱国将军也就不远了。 假如他做的足够漂亮,比如一战灭国。再或者是,逼迫交趾和大郑签署城下之盟,交趾永久臣服于大郑,以后岁岁来朝年年进贡。 那他被破格提拔,直接升为柱国将军的可能性,也是极大。 而胡三将会是进攻交趾的主力,假如成功,他也会被连升数级,成为和邓化陈妍一样的大郑名将。 戴忠和胡三,分别和王铮郑妽以及翠姑打了招呼。 王铮放下小公主郑瑾,让她去找姐姐玩。 小公主很懂事,知道姐夫有了正经事,也就不缠着王铮了。 王铮冲亲兵做了个手势,然后扭身就向书房走去。 正在执勤的杜小九一挥手,霎时间,本来很是懒散的所有亲兵,立马就打起了精神,连忙把两位公主和翠姑请了出去。 大将军有军事安排,他们要布置关防,就算是公主和翠姑,也不能在附近逗留。 极短的时间,王铮的书房周围三十步距离内,已经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哦!现今已是十冬腊月天,想找一只苍蝇都难。 进了书房落座,王铮没有废话,接过来两份方略就看了起来。 戴忠虽然和王铮是老熟人,可这次是关系着他命运的大事情,他是心中忐忑不安,手心里全是汗水。 胡三倒显得很轻松,他和申四的性格有些类似,也是个不着调却极其精明的家伙。 但他也是个,不太看重权势的将领。拼杀起来同样是悍不畏死,只要不受气就行,升不升职无所谓。 认真仔细地把两份方略看了一遍,王铮放下方略喝了口茶,戴忠连忙给王铮倒上。 在王铮面前,别看戴忠已经五十岁了,他依旧算是个小兵。假如是在战场上,他甚至都没资格和王铮说话。 要知道,他现在才刚被封为从三品的护军,他的上面,还有上护军,柱国,然后才是王铮的上柱国。 战时,在王铮身边参与军机的,是曹显卫晃代老将军,以及韩庚项梁一类的准柱国将军,戴忠都差了两三级。爵位就不说了,他差的更多。 他跟了王铮将近一年,很清楚王铮的性格,就没说废话。 而胡三见过王铮的次数是不少,但和王铮正面谈话还是第一次,以前他的军职太低,没资格和王铮说话。所以也不敢乱说。 276章 小桂儿和小棍儿 “老戴,你知道我的性格,咱这是议论军事,我说的难听了你别介意。” “我知道,你说吧!” 王铮既然叫他老戴,而不是戴将军,那就是没把他戴忠当外人。 “你的方略比较大气,三路兵马齐头并进,以泰山压顶之势横扫交趾全境。看起来很好,糊弄兵部糊弄皇上和房相,都没问题。可要我看,也仅仅是能看看,看过也就算了,没一点用处。” “老戴,你是对交趾的情况太不了解,用你的方略去打的话,去多少将士就死多少将士,必输无疑。···” 戴忠的冷汗滚滚而下。 他原来,纯粹是熬资历熬成个五品将军,后来王铮帮他,让他去了雁山卫立军功,他打了几仗才升到了现在的护军衔。 可他在雁山卫打的仗,全是野战和攻城,还从来没有过山地和丛林战的经验,他写出来的方略,被王铮说的一无是处也就不奇怪了。 “老戴,你别急,听我说完。交趾全境,中部和北部是山地和雨林,平原较少,河道纵横。跃马扬刀千里奔驰的打法,你想都别想,你要想带兵去交趾,就得先转变你的观念。这样,我写了一份方略,你先看看。” 王铮起身找了找,翻出一沓纸交给戴忠。 戴忠看方略,王铮转脸看向了胡三。 “你家是邕州人?” 蒙王铮垂询,胡三立马双腿一并站起身形,挺胸腆肚右拳击胸,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回大将军,是。” “不用拘束,底下坐着说话就可。” “诺。” 胡三答应后坐下。 “和交趾兵打过交道没?” “打过交道,交趾兵个矮瘦小,战意不强,一触即溃。可交趾兵却也极是难缠,总会三两人一伙,从草丛中,大树上,山洞里,出其不意地以捕猎用具突然偷袭。和交趾作战,正规的战法难以取胜,即便能胜也是惨胜。···” 胡三站起身来到地图前,手指在交趾的地图上,比划着继续说道。 “属下觉得,遣三四万精兵,以我大郑占尽优势的利器,避开丛林,运用闪电战,顺大道一路打过去,直插交趾的首府升龙城,一战而克夺其首府,擒其国王和所有重臣,逼其举国投降才是上策。否则,经年累月的作战,也难以取胜。” 王铮闻言大喜:“好,老戴,听到没?这才是上策,按你的办法作战,只会和交趾缠斗,泥潭就会越陷越深,永远也打不下交趾全境。” 戴忠汗颜道:“属下不知交趾的太多,惭愧。” “胡将军的方略还行,不过,有些细节还需斟酌。你也看看我写的方略,等一会儿,你俩再分别给我写一份方略出来。” “诺。” 王铮吩咐完,起身走出书房对亲兵吩咐道。 “让厨房准备酒菜,今日我要和老戴喝两盅。” “诺。” 一名亲兵转身去了。 王铮招手叫来杜小九问道:“谢老三去哪啦?我咋半天没见他?” “他去送请柬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咋?大将军找他有事儿?” “是这,你俩都跟了我一年多了,也该把你们放出去撒撒欢了。想不想去立些军功?要是想,现今就有个机会。” “大···大将军,谁不想立军功啊?可大将军,我俩都走了,你咋办?” “看你这话说的,离开了你俩,难道我还没法过了?该走就走,别啰哩啰唆的,就你俩那两张丑脸,说不定,你们不在时,我还能多吃个馍。” “嘿嘿!那我问问老谢,他要也去,我俩这两张丑脸,就去吓唬别人去。不过大将军,你答应给我说的婆娘,你可不能忘了啊?” “你急啥?就你现在的军职,都不能娶媳妇,等你立下大功回来再说。” “那我立了功升了职,你得保证给我说个婆娘?” 王铮一愣:“咋?你看上谁了?” 杜小九憨憨一笑:“嘿嘿!我看上小桂儿了。” “小棍儿?这名字起得,小棍儿是谁?”王铮很纳闷,一个女孩子,竟然还有叫棍儿的,她爹娘真有学问。 “不是小棍儿,是小桂儿。”杜小九急道。 王铮回答:“不还是小棍儿吗?” “不是小棍儿,是小桂儿,是厨房的粗使丫头小桂儿。” “哈!原来是厨房的粗使丫头小棍儿。没问题,等你立下大功回来,我就让你和小棍儿成亲,嫁妆我出,你有钱了买个院子就成,没钱了也算我的。嘿嘿!我倒想看看,你们两根棍儿,到了新婚之夜是怎么对花枪的?” 王铮现在终于知道,他是真不差钱儿。因此,对待自己的弟兄,他就更大方了。 杜小九大怒道:“大将军你听好了,是小桂儿,不是小棍儿。” 王铮还是没听明白,杜小九咋还说,是小棍儿不是小棍儿呢?难道,我的府里还有两个叫小棍儿的丫头? 这次杜小九是真急眼了,他左右踅摸了下,没看到有小棍儿,就蹲下身体,伸出萝卜粗的手指,边在地下比划边说道。 “大将军,是桂花树的小桂儿,不是木棍的小棍儿。” 这下,王铮总算是明白了。感情,杜小九这厮说话口齿不清,官话说的也不标准,总是把‘桂儿’说成是‘棍儿’。 王铮一撇嘴:“你早写出来不就完了?就你那破嘴,连个桂字都说不清楚,还想娶媳妇,做梦吧你。” 杜小九仰天长叹:“唉!不会普通话,真是害死人呐!” 他跟了王铮一年多,听说过的名词很多,‘普通话’三个字,就是王铮告诉他的。他知道,普通话,也就是官话的意思。 说着话谢老三就回来了,他也想去挣些军功。 三人又胡侃了不大会儿,戴忠和胡三已经又写了一份方略,让王铮进书房观看。 王铮看了看,胡三的方略已经可以用,戴忠的还是不理想。 但戴忠是领军主帅,和前敌正面接战的机会很少,他只要不乱插手瞎指挥,也还是能率军出征的。 “老戴,你能答应我,去了战场,要多听少说,努力适应战场的形势,听取大家的意见,不独断专行,不乱插手瞎指挥吗?” 戴忠一听王铮的话,顿时大喜,很显然,王铮这是答应,让他做领军的主帅了。 “能,大将军,属下绝对按照大将军的吩咐去做,绝不会不懂装懂贻误军机。否则,戴忠愿以死谢罪。” “老戴言重了。”王铮转头又问胡三道。 “听老曹说,你也能杀敢战,是一员虎将。可真腊的情况,不同于北方的草原,假如让你领兵做先锋,最主要的策略是什么?” “回大将军,交趾的情况和属下的老家极为相似。属下年轻时,也经常去交趾游逛,没少和交趾兵打游击,对交趾的战法战术也有所了解。以属下看,交趾山高林密,粮草战械等难以运输。我大军进入交趾以后,须得以战养战,各自为战,不与敌军缠斗,不以一村一镇之地的得失,为胜败的依据,我大军应放弃村镇,只打沿路的城池,迅速拿下交趾的首府升龙城。” “善,就这么办,那你就做大军的开路先锋吧!” “谢大将军。”胡三闻言也是大喜。 为将者,不怕战死,就怕没仗打。 此次征伐交趾,他要是打的好了,马上就是大郑的悍将名将。即使依旧不如项梁万喜等,和邓化陈妍申四相比,应该也差不了太多。 “现在,你已是前军主帅,你再说说具体的战法。” 胡三起身走到地图前,拿起教鞭,向交趾的前沿几个城市一指。 “大将军,此战,前期必须突袭,才能减少我军将士的伤亡。末将在出兵前,先派三千训练有素的野战精锐,以五十人为一队各自为战,顺山道昼伏夜出,潜行至这数个城池附近。能混入城内是最好,假如无法混入城内,也需摸清敌军所有的军事部署,以及周边的各种情况。待我大军一到,就交趾那种丈把高的小城,一战即可攻下。” 王铮提醒道:“打交趾的城池不难,难的是进军途中,会遇到敌军和百姓的不停骚扰,这一点你得提前做好准备。还有,交趾到了战时,应是全民皆兵,即便你身边有一个妇女或是小孩子,也可能就是一个致命的杀手,你也必须提前预防。做好这两点,打下交趾就会很轻松” “另外,可以以战养战,但杀戮也不可太重,打下交趾以后,咱们还要管理收税,没了人还收谁的赋税?” “知道了大将军,末将必不负大将军。” “和我无关,你是在为朝廷,为边境的百姓打仗。最后告诫你们一点,你们必须给我记死了。交趾的城好打,兵士的战力也不强。但最主要的是,即便打下交趾全境,以后也不好管理,你们现在就应该考虑,怎么收买交趾的人心?怎么让交趾的百姓,真心的臣服于我大郑?用什么方法,能让交趾,至少在数百年内,不会不服从朝廷的管理。” “为大将者,不是打下一座城池就完了,还需提前就想到怎么管理城池?朝中的众臣远在上京,不可能知道,交趾城池的具体情形和民心风俗等等。可是为将者必须知道,必须给朝廷一个合理的建议,必须让朝廷,用最适合当地情形的政策去管理城池。要不然,我们武将打来打去几十年,却全都是做的无用功,除了劳民伤财生灵涂炭,除了折损了将士的性命,别的没有任何作用。” “大将军,···” 戴忠和胡三,闻听王铮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均是虎目含泪声音哽咽。 戴忠还知道王铮的性格,可胡三只是远远地看到过王铮,也只是听说王铮的传说,却还是第一次和王铮谈话。 可就是这一次谈话,胡三已被深深的震撼。 他现在终于知道,大将军为何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了。 他知道了,大将军的所思所想,的确是旁人难及其万一。大将军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上柱国开国公,确实是大将军自己的本事博来的。 别的不说,仅就是这一番话,戴忠和他胡三,就会受益终生。这些话,除了大将军外,是任何人都没考虑过的,即便有人想到过,也是绝对做不到的。 可大将军就做到了,他看似无所事事地,就拿下了燕云十六州。 并且,他轻而易举地,就多拿下了蒙辽的另外五个州郡。不仅如此,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极其轻松地,竟然就把蒙辽的肖太后,忽悠成了他的婆娘。 这些,谁能做到?别人就不说了,就连开国的太祖爷两次北征,不都是大败亏输吗?别人,谁还能比太祖爷更厉害? 可大将军就厉害,他不仅打下了燕云十六州,他而且在打下燕云十六州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管理那些城池的文官和武将,并且还都是经过特别培训,最适合在那些州郡任职的文官武将。 (昨日同学聚会,刚回来,更新晚了,抱歉。) 277章 交趾 暹罗 真腊 “老戴,你觉着,带多少兵马去征伐交趾合适?” 戴忠稍一斟酌便说道:“大将军,属下看过您的方略,听了您和胡将军的诉说后,心里也算是大致了解了交趾。属下以为,交趾北高南低地形狭长,最窄处才数十里,并且多是山地和丘陵密林。而交趾的首府升龙城,也在北部,距离我大郑的边境不远。因此,打交趾的兵马无需太多,有六万就已足够。” “胡将军率三万兵马做前锋,率军直插升龙府。末将在后收拾残局,待胡将军打下升龙府,要么直接杀了交趾的国王灭国,以后再打交趾南部的区域。要么逼迫交趾国王臣服。就是不知大将军,想要我等做到哪一步?” “做到哪一步?···呵呵!”王铮阴恻恻地一笑。 戴忠和胡三突然感觉到,大将军这个笑声,咋那么渗人呢?难道,他不只是想拿下交趾? 王铮走到地图前,拿起教鞭,盯了交趾附近的几个小国好一会儿。 突然,王铮狠狠地照着那一片区域一敲,地图被戳了个窟窿,教鞭‘啪’的一声折断。 “灭了交趾,拿下暹罗,干掉真腊。” “嘶,···”戴忠和胡三闻言大惊。 大将军,还真是一位杀神呐?他想打下的那一大片区域,加起来的地盘,可不比大郑的面积小多少? “因此,有人马六万虽已是足够,可就你俩不行,我再给你们派一位有勇有谋的副帅,就是陈妍陈将军。来人,即刻把陈将军叫来议事。” “诺。” “陈妍家离王铮的大将军府不是太远,现在又是军情,陈妍不敢怠慢,一溜小跑就赶了过来。” 众人见面没有太多的客套,王铮把谢老三和杜小九也叫进了书房,然后直奔正题。 把自己的想法和陈妍说了一遍,谢老三和杜小九一直守在门口,刚才的谈话他们都已知道。 “这几个国家,最难打的应该是交趾。而交趾的难打之处,不是他们的城高墙厚,也不是交趾兵的战力有多强。最大的困难,而是后勤难以保障,和无休无止的骚扰。这就需要你们在进军前,就要商量好一套完整的对策,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都考虑在内,万一有事,下边的校尉也能冷静应对。” “打下升龙府以后,交趾南部的民族屈服则罢!如若不服,则守好关隘即可。稍加整顿,然后转头向西拿下真腊,最后再灭了暹罗。等这几个国家全部被灭,交趾南部的一些小部落,也就不再是问题。怎样?你们几个还敢不敢去?” “嘶,···大将军,六万人马,是不是少了点?”戴忠沉吟着问道。 打下一个个小小的交趾他还行,可大将军的想法太大,要连灭三国,他现在有些担心,自己有没有连灭三国的能力。 “灭交趾,足够了。打下真腊也没问题,只要我大军打下了真腊,暹罗基本就不用打了,必会不战而降。六万兵马不算多,但灭了这三个屁大点的小国,应该没问题。” “可我们,···没法和大将军比啊!”戴忠愁眉苦脸道。 王铮一想也是,自己率军去打是一回事儿,别人去又是另一回事儿。 “那这样,这几个小国的军士,战力太弱,比蒙辽差了太多,国力也没法和蒙辽比。那就用十万将士兵分两路。等打下升龙府后,从升龙府分兵。老戴率军士攻打真腊,陈将军率四万人左右打暹罗。” “将士们从哪里调?全部用卫戌军可不行,那些将士不适合在雨林里作战。”陈妍问道。 “问的好,这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可从卫戌军里抽调两万卫军将士,这些将士是军魂,必不可少。其他将士,就从南方的各卫镇抽调精锐。年前加强训练,过年二月份开战。” “南方不同于北方的草原,兵甲战械怎么安排?”还是陈妍问的。 她虽是女子,但考虑的却更为全面,她的确是巾帼不让须眉。 “南方是湿热的雨林,那几个小国也穷的离谱,军士穿的还是竹甲。敌军弓弩的杀伤力更小,无需板甲,有铁片甲,神臂弓和诸葛连弩,以及霹雳炮即可。大型战械无需携带,最多带几十门小型火炮,主要是摧毁敌军的意志所用。” “后勤怎么办?” “以战养战。” “战法和战术?” “小股敌人,则以灵活机动,游击为主。碰到敌大军时,也必须正面强攻,必须一战既灭了敌军的锐气。最主要的是,防备敌军骚扰,保证将士的体力,和不受不服水土等的困扰。” “雨林作战必须的各种药物?” “早已备好。” “那我没问题了。”陈妍端起茶盏道。 接下来,王铮又走到地图前,拿起一根新的教鞭,一边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一边为他们详解进攻的策略和战法战术。 直到他的肚子咕噜噜一响,他抬眼一看,居然已是正午十分。 “哈!时间过的真快,竟然就晌午了,走,吃饭去,边吃边聊。” 大将军请客,那可是无上的殊荣。其他人帮了戴忠的光,随着王铮就去了正厅。 “大将军,你一直说那几个国家的战力不强,他们到底有多么不堪?” 戴忠和王铮碰了下杯子,抿了一小口儿酒后问道。 “哈!这个,让胡将军告诉你吧!” 王铮边吃边说。 “戴将军,这么和你说吧!那些国家现在根本就不会打仗,他们还是用咱们大郑几百年前···也可能是千年前的战法。两军对垒跃马扬刀,看着还挺吓人,可你一冲,他们坚持不了太久就会溃败,应该很好打。” 王铮闻言没说话,他不想让戴忠太轻视对手。 其实,据他所知,那几个小国的战力,比胡三说的更弱。他们现在还是用的,华夏战国时期比较文明的打法。 和现在倭国的战法基本相似。说白了,就和王铮在收复燕云十六州时,那次和代老将军在军帐里,闹着玩差不多。 如果是他王铮亲自领兵,他觉得,就凭他的三脚猫本事,他一战就诛杀敌军一二十个上将军,应该问题不大。 饭时,王铮还和他们几个讨论了一些细节,把征伐那三个小国的战法战术逐一完善。 这次陈妍吃的不多,王铮稍有些诧异。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有生人在场,她正是找婆家的时候,怕别人笑话她。 想到了陈妍的媒情事,王铮又开始犯愁,陈妍喜欢的那位军中将领,到底是谁呢? 他本来想问问,可现在人多,没法问。 饭后,王铮写了份公文,然后让亲兵拿上天子剑,带着众人就去了兵部。 皇上虽然把王铮罢职夺爵了,可并没有收回天子剑。 也就是说,他即便无官无职,可他仅凭手中的天子剑,照样能调动十万兵马。 来到皇城的归德门,王铮才突然想起。 娘的,他因为被撤职夺爵,现在没了官职,也就没了可以随意进入皇城的腰牌了。 皇城的守门官兵,除了腰牌六亲不认,王铮也没辙。 这可咋整?王铮左右瞅了瞅,没看到熟人,匆忙来去的不多几个人,估计全是下级小吏。 王铮不但不认识那些小吏,小吏们也不认识他,谁让他半个月还不进一次皇城当差呢! “大将军,你乱瞅啥呢?咋不走了?” 陈妍再是个将军,她也是一位女子,她长这么大还没进去过皇宫,就也想进去看看,传说中的皇宫是啥个模样? “走不了,我没腰牌。”王铮看着十几步外,皇城的十数位守门将校,郁闷地说道。 “大将军,我有腰牌。”胡三说着话,就解下了一个腰牌递给了王铮,王铮一看却是哭笑不得。 “你的是咱军营的腰牌,在这不济事。” “咋?腰牌还不一样?···”胡三没说完就反映过来了:“呵!不可能一样。” “那你的腰牌呢?”戴忠着急地问道。 现在进皇城,是让兵部给他们两个主帅任命的,只要王铮说了话,兵部就不会反对,皇上和房相反对的可能性也不大。 可这没腰牌进不去皇城,明天万一有啥变故了可咋整? “我被撤职夺爵,腰牌被收回去了。” 想到这事儿王铮就有点生气,他稀里糊涂地被撤职夺爵了不说,竟然还把他的腰牌收走,这还让不让他为朝廷办事儿了? “你的天子剑都没有被收了,皇上却收了你的腰牌是啥意思?” “我哪知道?我那个混账老丈人太不地道,做事一点谱都没有。” 王铮恨恨地说道。 戴忠等人面面相觑,没人敢答腔。 王铮敢胡说八道骂他老丈人,他老丈人即便是知道了,即便是气得要死,可他为了他的女儿,也不会怎么样王铮。 王铮是不按君臣,只按私人关系说的话。他老丈人,就算现在就在场也没办法。 可他老丈人是皇上郑成,除了王铮,别人敢说一句不敬的话就是死罪,谁敢搭腔? 全大郑,敢这么说皇上的,估计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大将军,你看你看,守门的军士还笑话你呢?” 谢老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指着城门口对王铮说道。 他和杜小九的军职太低,还没资格让兵部任命。这次也就没资格进入皇城。 他跟随王铮日久,可一次皇城也没去过,心里不忿儿,这才撺掇王铮,想让王铮找守门军士的茬,他好看个热闹。 王铮扭头一看,果见几个守城军士,正指着他嘻嘻哈哈,有一个将领模样的,竟敢还冲他招手。 貌似要把他这个身穿布衣,竟敢擅闯皇城的家伙,叫过去痛揍一顿。 王铮大怒,娘的,老子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老子要灭了你丫的。 于是,有了怒气的王铮,大步就冲着那些军士走去。 娘希匹,老子再是没了军职,可天子剑还在,斩几个不长眼的小校士卒,还是没一点问题的。 当然,说归说,杀人是绝对不会的,抽几鞭子却是有可能的。 哪知道,王铮还没走近那些军士,领头的守门将领,看装束应该是个六七品的校尉。已经腆着笑脸哈着腰,快步迎了过来。 278章 王铮那厮 疯了 “啊呀大将军,好些日子没见着大将军了。属下听闻大将军在家操办婚事,不知可曾定了婚期?到了吉日,属下是定要讨一杯水酒喝的。” 形势变化太快,王铮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愣问道:“你不是问我要腰牌的?” 那名将领闻言也是一愣:“腰牌,啥腰牌?” “我想去兵部办事,可我没有腰牌,怕你不让我进去。” 那名将领闻言,竟然急慌慌地说道:“啊呀大将军,你这是说哪里话来?大将军有腰牌的话,就看一下走个过场,没腰牌也就算了。属下哪敢拦着大将军,不让大将军办正事啊?” 王铮又是一愣:“你认识我?” “天下谁人不识君?属下对大将军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而一发不可收拾。” 守门校尉拽了句词,不仅让王铮对他刮目相看。 不过,这话王铮很爱听。他的怒气已经一扫而光。 “可我听说,你们是只认腰牌不认人呐?我都被撤职夺爵了,真没有进出皇城的腰牌。” “大将军,法理不外乎人情,对别人是只认腰牌不认人,对大将军,谁敢?属下跟随大将军,在林州城外与敌厮杀时,假如不是大将军一脚把我揣了个马趴,属下才侥幸躲过了一把弯刀的偷袭,属下现在,估摸着骨头都找不着了。” 王铮大喜,又是一个旧部,怪不得这家伙认识他呢! “那我可以进去?” “当然。” 王铮伸手一指戴忠陈妍和胡三:“他们三个呢?” “只要大将军需要他们进入皇城,当然也行。” 哈!没事了,靠脸也能当腰牌用,这就是本大将军英俊不凡的好处。 “你叫啥?” 那名校尉对王铮这么殷勤,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闻言连忙双腿一并躬身肃立右拳击胸,恭恭敬敬给王铮行了个军礼答道。 “回大将军,属下是御林军七品校尉马大脚。” 按说,御林军是皇上的亲军,就是亲兵,不归兵部管辖,就不算是王铮的属下。 可王铮还兼着大梁将军府的参军副令,是守卫上京所有兵马的直属上司。他勉强也算是,仅需保护皇上保卫皇城的御林军的上司。马大脚说是他的属下也不算错。 “马大脚?···”王铮低头看了看马大脚的脚,一尺多长,小船似的,乖乖,确实不小。 “这名字不错,很贴切,你父母很有学问。嗯!不错不错。” “嘿嘿!我爹爹读过两年私塾,还算有点学问。”马大脚憨笑着骄傲地答道。 王铮很清楚,现在的两年私塾,基本也就是后世小学一年级的水平。哦!仅是语文水平,别的不算。 “我还有事,改日请你喝酒。” “大将军您先忙,改日属下向大将军请教。” 王铮带着陈妍戴忠和胡三进了皇城。 后面,马大脚却是高兴地,眉花眼笑合不拢嘴儿。他的几个手下军士,更是羡慕的要死。 能让大将军请喝酒?嘿!全大郑才有几人?即便大将军只是说说客气一下,可全大郑,值得大将军客气的又有几人? 众人来到兵部,王铮虽是一身布衣,可依旧没人敢不让他进兵部的衙门。 “军国大事,布置关防。”王铮看到陈琦后说道。 陈琦闻言神色一肃,连忙冲周通一摆手,然后不发一语,领着王铮等人就进了内堂。 周通布置好关防,看了尴尬的右侍郎邢开一眼,终是心有不忍,就也叫上邢开,一起去了内堂。 上一次,邢开仅是多说了一句话,就让兵部尚书陈琦不喜。从那以后,邢开的处境就不大妙。 他已被逐渐冷落,他的下场,很有可能是被下放。他如果被下放了,那么,他这辈子的仕途,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到此为止了。 对于一个距离六部尚书,朝中重臣,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的文官来说,被掐断上升的道路下放地方,他会生不如死。 和兵部的三位大佬介绍情况,全是戴忠和胡三以及陈妍说的。王铮只要领着他们来到了兵部,啥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也就懒得浪费唇舌。 戴忠主讲,陈妍和胡三补充,一刻钟后,兵部的三人已经知道了情况。 三人听闻王铮要一举而下,三个国家几十个部落,也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大将军,十万人马征伐三个国家,怕是不妥啊?” 陈琦担忧地说道。 “要打就全灭了,要不然就不值当。屁大点的交趾,像一条小青虫似的,最窄处才百十里宽,我大军铺开就要几十里···” 说到这里,王铮突然停了话,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皱眉思索了半天后,然后走到沙盘前,捏着下巴又想了好一会儿。 “老戴,六万大军打下升龙府已经足够,交趾的最南方,等打下真腊再去收拾。你说,假如兵分两路,从滇西出兵一路,直扑蒲甘。蒲甘和寮国打生打死几百年,咱们大郑给他们劝劝架帮帮忙,谁都别打了,都投降我大郑算逑。你看咋样?” 陈琦一听更急了,这咋三句话一说,又要多打两个国家? “他们就是些还未开化的小部落,算个屁的国家,给他们脸了?就这么定了,老戴率军六万,打交趾、寮国和真腊。陈妍率军四万,打蒲甘和暹罗。我有言在先,稳扎稳打慢一点可以,谁要是立功心切,不顾将士的性命,或者是吃了大败仗。嘿嘿!那就别回来了,一辈子就在死在南疆,镇守烽火台就行了。” “诺。”戴忠和陈妍心中一凛 “还有,老戴、陈妍,独自领兵,在一个从来也没去过的异国作战。要多动脑子,要多找向导,要许以重金或者是高官厚禄,收买当地人,真心为你们所用。否则,即便这些小国的战力再弱,你们也不好打。” “知道了大将军。” 陈琦插不上嘴,王铮已经把战事定了,周通和邢开就更说不上话。 “大将军,不妥不妥,大大不妥。那些小国的道路崎岖难行,有些都没有路,后勤怎么办?” 陈琦跟王铮学会了后勤这个词,现在正好用上。 “进入那些国家之后,以战养战,无需后勤。” “这样啊?那还行,只是,十万将士,是不是少了些?” 其实,打仗打的主要是后勤,没了后勤的供应,则军心必乱,也就没有了战力。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只要不需后勤,兵部就没问题,陈琦也就放心了。 “不少,我还嫌多了,依我看,双线作战也用不了六万人马。” 王铮的军事才能陈琦很清楚,也一直都很佩服。他既然都说够了,那就肯定是够了,不够也够。 “那我就没事了,走吧!让皇上下旨点兵吧!” 王铮纳闷问道:“我还带着天子剑,我不是就能下令吗?” “咱们大郑在紧急情况下,你才能动用天子剑,可大将军现在,是想派兵征伐别的国家。那就还得,让皇上下圣旨颁布诏书,找一个征伐那些国家的由头昭告天下,然后才能点兵出征。” “啊!是这样啊!”王铮汗了一下,他又弄岔了。 戴忠暗笑,大将军在政事和军事上精明无比,可在别的事情上,又总是犯迷糊,也不知道他是咋长的? 众人去了宰相官邸,把情况简单和房相吕相一说,俩老头儿也是心中大惊。 两人看了王铮一眼,心说:这个杀神,北方刚刚安静,西边和西夏的大战正在筹备,明年开春就要开打。 这厮现在,竟然还想仅凭十万人马,就要一举而克三个国家,数十小部落,他除了喜欢老寡妇和老男人的变态爱好外,难道还疯了吗? 像这种军国大事,两位宰相也不敢私自做主,连忙派人通知在朝的所有重臣,到皇上的御书房议事。 然后房相和吕相,带着王铮等人,急匆匆地直奔御书房。 沿路所经之处,官吏们一看,两位宰相在前,王铮和兵部尚书陈琦居中,还有数人在后,脚步匆匆。 众人心说,有王铮这个混天猴在,估摸着,哪里又发生大事儿了。 要不然,王铮那货懒的要死,不是天大的事情他都不会管。 唉!也怪王铮的名声太不好,从来就没有好过。 朝廷的绝大部分官吏,敬他是真心的,他太能干,他为大郑立下的功劳太多。 可怕他也是真的,和他的意见不同的所有官员,都被他怼过。 对他的名声极为不利的传言也太多,他连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和八十岁的老婆婆都不放过的传言,还没有平息。他喜欢老寡妇的传言,又开始尘嚣尘上。 然后,又传说他男女通杀,连老男人都喜欢搞,当然,也可能,是让老男人搞他。 最近,王铮热衷于做媒婆给人说媒。好吧!对于他新的谣言又传出去了。 新的谣言说:王铮不仅是男女通杀老少咸宜,他还喜欢和别人的夫妻一起胡搞。 要不然,他身为上柱国大将军,管好他的军事就行了,他咋会热衷给人保媒拉纤? 他这么做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把和他有一腿的男女撮合成夫妻,方便他以后和人家夫妻,一起混乱地做那事儿? 嗯!肯定是这样。 王铮是大郑朝中的风云人物,自古以来,越是受人瞩目的中心,谣言和绯闻就越多。 他经常躺枪,经常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也就不足为奇了。 众人来到御书房,稍后不久,各部的重臣也都急忙赶了过来。 大家闻听王铮,想要凭十万人马,让四品的戴忠做主帅,让五品的陈妍做副帅。竟然要灭了交趾、暹罗和真腊三国,以及那三国周边的数十部落。无一不是大惊失色。 疯了,王铮这厮是真疯了。 那几个国家的面积加在一起,不比大郑小多少。人口虽然不多,但总也有四五百万。它们即便再穷,刀枪总还是铁制的。 那些国家的战力再是不强,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啊! 没有后勤的支援,将士们去了异国征战时,吃什么喝什么?兵甲战械怎么办?刀枪箭支怎么办? 没有吃喝没有刀枪箭支,还怎么打胜仗?难道是让将士们去送死? 一霎时,兵部尚书陈琦刚介绍了情况,皇上的御书房里已是议论声一片。 皇上郑成抬头瞥了一眼王铮,心说:这个混账,不在家娶你的婆娘,又胡闹什么?你就不能让朕安生几天? 仅仅十万人马出征,主帅还是戴忠这个半瓶醋,副帅还是一位女子。你竟然异想天开,想要打下那么多小国和部落,可能吗?真是胡闹! 现今,北部边境还没有捯饬清楚,西边和西夏的战事将起。南方的真腊和交趾,虽然总是小动作不断,却还没有大举入侵。你这厮,朕赐给你了两个漂亮婆娘,你不在家玩她们,却想玩那些国家作甚? 混账东西,你的婆娘你即便是玩残了,就是几名女子而已,朕再赏你就是。可这是打仗,打的是无数的钱粮,是十万将士的性命,岂能容你儿戏? 皇上是这样想的,其他大臣和皇上想的也差不多。 归根结底一句话:此事不可行。 279章 朝臣众生相 不能征伐那些国家的因素有很多,但主要的原因有三点:其一,师出无名。 除了真腊和交趾稍有不臣之心,别的国家和部落还算安生。大郑占不住道义的制高点,将士们的战力就不会强,大败亏输的可能性就极大。 第二,年后就要和西夏开战,和西夏的胜负还是个未知数,大郑不可能同时打赢两场战争。 第三,那些国家的情形,不同于西部和北部的草原。大郑自从建国,还没有官员和将士去过一次,对它们太不了解,打的话胜算不大。 王铮半天没吱声,他冷眼旁观朝臣的众生相。 他算是看出来了,开疆拓土宣睿盛世万国来朝,这种能青史留名的事情,所有朝臣都想。 可他们却太胆小,特别是那些文官,他们被华夏数千年来的思想禁锢,不知道怎么开拓进取。 他们不敢冒一点风险,不敢因为他们的决策,导致一丁点的错处,而留下千古骂名。 说白了,朝中大部分的文官,不管唱的是多么的高调,不管是多么的表示忠心。 可他们最终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名声。 能提高名声,能使他们名垂青史的事情,他们也不怕死,有些人,甚至比武将还不怕死。 可即便是任何一点,有可能危及他们声名的事情,他们就会退缩,就会想尽办法阻止。 现在,他们对那些国家的情况不了解,认为去了也是必败。因此,就必会全力阻止,这个看似不靠谱的军事行动。 等大家吵嚷半天,最后决议,此事断不可行。 王铮这才站起身,对周通和邢开说道:“把地图展开。” 像这种会议,周通和邢开本来没权利参与,也更没有权利做出决策。王铮让他们过来,就是让他们俩,备询和拿地图这种事情的。 周通和邢开展开地图,各自掂着一个角举起站好。 王铮伸开手指,对着那一大片区域先是画了个大圆圈。 “房相说师出无名,那么我请问房相,交趾在汉朝是那个国家的领土?” “我汉家王朝,大汉朝。怎了?”房相不解地问道。 他也不同意王铮的这次军事行动,他觉得,即便是想打,也得把西夏的战事结束了再说。穷兵黩武,会使大郑的国力迅速衰退,那么,宣睿盛世怎么办? 他已经年纪大了,他真的想在他的任期内,帮皇上开创出宣睿盛世。 “大梁朝时期呢?”王铮继续追问道。 “也是归我汉家王朝。” “大陈时期呢?” “大陈王朝时,交趾不服管理而私自建国,后来被灭国,国王被擒,押送到上京后绞杀,以后还是我汉家王朝的领土,怎了?” “现在呢?” “现在···”房相突然知道王铮问的是啥意思了。 “交趾在五十年前独立建国,当时太祖忙于平定中原,无暇他顾。加之交趾蛮荒之地,太祖也没太重视,就只是下了一份讨逆檄文,却没有派兵征讨。” 王铮一点交趾附近的区域:“所以说,这一片区域,向来就是我汉家王朝的国土,我王师出兵讨逆,还需要什么师出有名?” “可···暹罗和真腊,却不是我汉家王朝的领土。” 吕相插话道。 “暹罗和真腊,虽不是我汉家王朝的领土,但却是属国。现今,他们国内打的是一团糟,国王和国号早已换了几任。现今的国王,得到我大郑皇上的任命了吗?再者说,那些国家的国王,已无法统属他们国内的部落。我大郑作为宗主国,为何不能帮他们一把?” “可是,···他们却没有求我大郑派兵救援啊!” “管他有没有求援,只要现任的国王,不是我大郑的朝廷任命的,那就不是正统。我天朝上国,就有责任帮属国维持秩序,有责任让宗主国的百姓不受战乱之苦。所以说,我大郑想打就打,哪需他们同意?” 王铮的话占理,房相和吕相被说的哑口无言。 钟肃虽是王铮的铁杆粉丝,可他也觉得,大郑两面开战,也不太靠谱,也不赞成现在就打那几个小国。他也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咱们不熟悉,那些国家的风俗民情地形地貌等等,贸然进兵的话,还没后勤支援,并且仅是十万将士远征蛮夷之地,是不是胜算不大?” “这个我早就考虑过,我对那些国家的情形很清楚。别说是十万将士,就是六万也能打下来。” “大将军去过?” “没去过。” “那大将军咋能熟悉那几个国家的情形?” “我想着那些国家是什么样,它们就是什么样,按我说的去打就没错。” 钟肃张了张嘴,没法反驳。 这几年来,有很多事情王铮都是猜的,可他都猜对了,至今他还没有做错过一件事。 当然,是说他做的对大郑有益有利的事情。不包括他的那些私事。 钱望一听王铮的话就想起身反驳,可王铮只看了他一眼,他马上就泄了气不吭声了。 这厮,再等几天就要迎娶他的孙女钱明珠了。算了,这几天先不理他,等他和明珠把生米做成熟饭,等明珠被封为了诰命夫人再说。 辽阳郡王郑钢和曲阳郡王郑瑞,也是上柱国,他俩虽然有名无实,但议论军事却是能发言的。 他俩同时起身,就想和王铮辩驳一番,不能现在就打那几个国家的理由。可还没等他俩说话,王铮就提前问他们道。 “想不想挣银子?” “银子?”两人一听‘银子’两个字,双眼瞬间就冒出了绿光。 两位老王爷现今都快穷疯了,不仅是他们,现在的上京城内,很多皇亲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 标准件作坊那个无底洞,太姬八耗费银钱了。 自从他们砸锅卖铁,在标准件作坊入了股后,现在连做一套新衣服,都得扒拉扒拉钱箱子,看看里面的银钱够不够再说。 标准件作坊建的太多,一下子就在全大郑,铺开建造了近千所作坊,光是购买地皮建造厂房,就不是个小数目。 标准件共计万余种,涉及民用的方方面面,每一种都要定下规格标准,画出图纸写明制造方法和用途。 还要聘请数万工匠和学徒,还要白白养着那数万人研究。还要先造出制造标准件的各种器械,还要购买煤铁木材等等原材料。 品种太多了,太复杂了,需用的银钱太多了。 从开始投入到现在,已经又追加了三批银钱了,可还是不够。 上次皇上砸锅卖铁,凑了五十万贯铜钱投了进去。可只是打了个水漂就没影了,不济事。 昨天,老王爷又要大家凑钱,可现今,谁家还能凑出银钱啊?大家就差当了裤子了。 为此,现在有不少皇亲真是扛不住了,都说王铮是,坑死人不管偿命。 很多人现在都在打探消息,看看谁有意向,就贱卖了他们手里的股份,卖一点是一点,也不能赔干净不是? 现今,两人一听王铮的话,瞬间大喜。 “你有路数?” 王铮朝蒲甘(缅甸)一指说道:“此国有大量的金矿、银矿和铜矿。至于别的,比如煤、铁、铝、锰、铬、锡、钛、磷等我就不说了。最珍贵的却是···” 王铮住口不语扫视一圈,只见连皇上带所有大臣,已经全部伸着脖子瞪着大眼,焦急地等着他说下去。 王铮暗笑,狗屁的师出无名,在金钱和财宝面前,别的都是浮云。 “说啊!说下去,最珍贵的是什么?” 钟肃抓耳挠腮急道。 房相和吕相还算沉得住气,没有催促,但从两人不住翕动的鼻孔看得出来,他俩也有些着急。 王铮却偏不说,他又一指寮国的区域:“此处的金和铜较为丰富,其他如交趾等国,煤铁石膏等等矿产多不胜数。” “别扯没用的,快说最珍贵的是甚?”皇上也急了。 大郑的矿产并不丰富,甚至可以说是极少。除了煤铁,其他的都不多。但最缺的就是金银铜三种贵金属。 自古以来,华夏大地金银的产量就极少,铜的产量也不大,就连制造民间流通的铜钱都不够用,就更别说制造铜镜等奢侈品了。 因此,现在大郑的商品贸易,动辄拉着几十车铜钱交易的有很多,银两只有官府和巨富才会有不多,金子就更少了。 一般情况下,官府赏赐官员,说的万金千金之类的,其实说的是一万贯铜钱,和金子根本就没一点关系。 现今大郑的商品贸易越来越大,仅凭铜钱的流通,极其不方便。可金银又少得可怜。 即便是这样,铜钱也不够用,后来就造出了铁钱代替铜钱使用。但铁钱还不如铜钱,铁钱分量重、价值低,更不便于流通和随身携带,特别是给大宗贸易,造成了巨大困难。 因此,繁荣的大郑,现在急需金银,和能代替金银的更贵重的金属,流通于世。 而王铮所说,恰好就击中了皇上和房相吕相的麻骨。 “是宝石,无数的宝石,挖千百年也挖不完的宝石。蒲甘是世界上著名的宝石和玉石产地。抹谷盛产红宝石、蓝宝石。在掸邦南渡的丙弄村,克钦邦北部地区,有孟拱、甘拜地、弄肯、帕甘盛产玉石。钻石产于孟密镇区的景朵村附近。” “这些,···你咋知道?”皇上傻呵呵地问道。 “我猜的。” 皇上闻言大汗,娘的,又是猜的,这小子原来是在糊弄人。 “大将军即便是猜的,不管大家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钟肃首先表态赞成。 他是王铮的铁杆粉丝,不管王铮说的话他能不能听懂,都先赞成了再说。反正王铮还从没做过,对大郑不利的事情。 “我也信。”陈琦举手附议。他和钟肃的想法一样。 “还有老夫。”钱望当然也支持王铮。 他怕在这个节骨眼上,王铮要是不要他孙女儿了咋办? 户部兵部和吏部三位尚书,全都赞成王铮的军事行动。两位王爷却对那一大片区域的,金银铜和宝石钻石感兴趣,当然也赞成。 吕相略一思索,金银铜和宝石钻石太是喜欢人,他也很心动。但他是宰相,却不能用这个借口出兵,要不然就会让人笑话。 于是,他就换了个说法道。 “皇上,王将军说的不错,交趾和真腊竟敢自立为国,是可忍孰不可忍。暹罗已是多年没有朝贡,也是罪不可恕。蒲甘等部落打生打死了近百年,我大郑天朝上国吊民伐罪,应当即刻出兵镇压叛乱。老臣以为,那些个小国必须打,不打不足以平民愤,不打,我天朝上国,就会让那些蛮夷之地的民众小视。打,必须打,砸锅卖铁也得打。” 吕相的话说的冠冕堂皇,底下那些,同样是看上了蒲甘等地,金银铜和宝石钻石的所有大臣,顿时一致赞同。 打,必须打,当了裤子也得打。 事情到了这里,基本也就确定了。 可王铮还有话说。 (多谢浮夸如我和dy1234432133朋友的月票,多谢安基陶瓷林朋友的打赏和月票。) 280章 肺腑之言 (多谢安基陶瓷林朋友的打赏和月票,特此加更。多谢仙人指点的月票。) “皇上,不仅是那些地区,还有这里,···” 王铮伸手一指倭国:“这里有一个石见银山,银和铜的储量极大,埋藏极浅,极易开采。仅这一座银山,我大郑开采数百年也开采不完。要不,把这里也打下来算逑。” 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更紧。 这厮,还是那么好战,这事儿还没说完,他居然又盯上倭国了?倭国和我大郑隔海相望,岂是那么容易去的? 房相听到王铮的话却是急了。 “王将军王将军,我大郑的北部边境还没有捯饬清楚,西部也将要开打,正南的交趾等地还正在商量,你咋又想打海外倭国的注意了?王将军,穷兵黩武是国之大忌,咱们一件一件地来好不?可不敢四方开战啊!” 房相说的可怜巴巴的,王铮一想也是。 这些文官,对日本和越南、缅甸、泰国等地的情况不清楚,谁也不敢妄动刀兵。 现在,能劝说他们,先准许打下南亚也行。 至于那个小日本,呵呵!等有了大船,等老子灭了西夏腾出手来,跑不了它,早晚要它好看。 娘的,后世我华夏被你们欺负了,那时候华夏的国力太弱,打不过你。 现在可不是,现在老子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皇上郑成也喜欢蒲甘等地的金银铜,可他却还发愁。 十万兵马是不多,并且还不需要后勤,也能去打打试试看。可打下来后,开发哪里的那些金矿银矿怎么办?他是真没银钱投入了。 看到皇上发愁,老奸巨猾的房相,向着王铮努了努嘴,以目视意皇上郑成。 意思是说:你不是还有个有钱的女婿吗?愁个啥?跟他要。 皇上和房相,几乎天天见面商议国事,早已是心意相通。他一看到房相的眼神,马上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这就没有问题了,于是郑成最后决断。 南蛮番邦诸国,无视天朝上国国威,实该吊民伐罪,挽救万千黎民于水火之中。着令上柱国大将军王铮,即刻筹备征伐南蛮诸国的事宜。钦此。 没想到,王铮一听圣旨,却马上就不愿意了。 “哎哎!皇上,我现在还是个庶民,我哪有权调兵遣将啊!你还是换个人吧?” 皇上瞥了王铮一眼,没理他,却转头问房相道。 “房叔,有些事,还需房叔安排,朕就不再管了。” 房相知道皇上说的是啥意思,就马上答应了下来。 事情到了这里,基本也就结束了。皇上转身回了后宫,但却留下了柴公公,余下的事情由房相主持商议。 “底下,无关人员就退了吧!老夫和王将军商议一些私事。” 得,房相赶人了,别人也不能赖着不走,于是一哄而散。 御书房里,仅留下了房相、吕相和柴公公,嗯!还有王铮。 戴忠和陈妍等,随着陈琦去了兵部,他们还有很多具体事情要说。 自始至终,他们几个也没有机会说一句话,就连戴忠,别看他做过皇上的御林军统领,他也没有得到皇上一句垂询。 说白了,在现今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他们的资格不够。 在这里能说话和拿主意的,基本就是皇上、房相、吕相和王铮四人。其他的全是陪衬。 众人散后,房相看着桌案上的地图问王铮道。 “王将军,金银铜矿之事,可是实情?” 看,王铮就知道,其实房相最关心的,也是那几个小国的财宝。至于到底是不是师出有名,可以略过不提。 只要那些金银矿吸引住了皇上、房相和吕相的注意,即便没有任何借口。他们也会找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出兵南亚。 “是实情,我说的还不够全面,其实那些矿,大部分都是伴生矿,其他的金属也不少。” 房相闻言,和吕相对视了一眼,好像更加有了信心。 “十万人马是不是少了点?要不,去二十万将士吧?” 看,所谓财帛动人心,只要有那些金银铜矿,王铮即便不提,房相也会要求出兵。 只是,他还不了解当地的情况,担忧的事情也太多。 “十万将士已经足够,再多了,就必须后勤支援,有了后勤,就是个累赘,胜败也不敢预料。” 这时吕相插话道:“王将军,倭国的石见银山之事,也是确有其事?” “当然。” 吕相又和房相对视一眼:“王将军,以后有这种事,别在太多人面前说。人多嘴杂,出兵的借口都不好找。” “可开发那些矿,咱们只能以个人的名义开采,朝廷无法参与,要不然太不好听。让个人开采的话,还需要大家集资入股,我不说明白了,谁会愿意投钱进去?” “这也是老夫想问你的,王将军,如今,光是标准件作坊的事情,大部分的皇亲和部分的朝臣,都已快倾家荡产了。这些矿,还怎么开发?谁还有银子往里投?” 王铮洒然一笑:“个人没银子不是正好吗?朝廷的银钱多的是,让朝廷的各部门,找一个商人挑头不就行了?” “做这种事,仅让朝廷的部门参与怎能行?还得大家一起努力,要不然,传出去的话,我大郑就会失了国威。大将军莫闹,快想个妥帖办法。” 吕相焦急道。 王铮不由问道:“你们咋不问我军事的问题,咋净问这事儿?” 房相一皱眉,理所当然地说道:“军事有你安排就行了,我们还管那么多作甚?” 王铮一愣,看房相这话说的。 “你们就不怕我打了败仗?” “你打过败仗?没有把握的事情你会做?你是个愿意吃亏的人?”吕相反问道。 好吧!王铮无语了。 连这些一生视钱财如粪土的文人,为了大郑的经济腾飞,为了缓解市场上的金银不足,铜钱的不足。 并且因为铜钱还太重,搬运太不方便等原因,现在都钻进钱眼里,别的啥都不管,王铮也无话可说了。 “王将军,这些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房相问完就后悔了,还不如不问,这小子,肯定会说是他猜的。 果然:“我猜的,你们信吗?” 房相和吕相一翻白眼,就连坐在王铮旁边的柴公公,也是翻着白眼很无奈。 这个混账,总是这么气人,要不大家都烦他呢!他就不会好好说话,你哪怕是找一个,‘听别人说的’理由也行啊!还说是你猜的,真姬八是,气死人不管偿命。 房相没搭理王铮的那句话,他接着又问道。 “王将军,你不打这个就想打那个,到底是为了甚?” “我为了皇上社稷,为了大郑的国祚,为了你和吕相的理想,为了我大郑所有的百姓啊!怎了,你以为我还有啥私心?” 吕相连忙解释:“不不,王将军,我们没有怀疑你的用心。房相的意思是,你咋那么好战呢?” 吕相说完也后悔了,看这话问的,真没水平,咋能这么说呢? “唉!···”王铮闻言长叹了一声,然后幽幽说道。 “我为了皇上的宣睿盛世尽快到来,为了能使,你们这几把老骨头名垂青史,为了让我大郑四海清平,让百姓们安居乐业,我是操碎了心呐!可你们这些老家伙,咋就不理解我呢?你们总说我好战,可不战怎么争?不争,又怎么可能会有宣睿盛世?如今,···” 房相和吕相闻言,竟然都没有计较,王铮说他们是老家伙的话,柴公公也是暗笑。 王铮起身看着地图继续说道:“你们文人,想的太多,考虑的太多,对自己的名声和政绩看的太重,做什么事都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当初,我想灭了哒突三族,你们也想在你们的任期内,为大郑开疆拓土,可又担心失败了自己会落下骂名,没人支持我。只是默许我对草原小规模用兵。” “我无奈之下,只得分做了两步走。头一年,我先让曹显率兵,在草原万里转战五个多月,他们数十次被敌军合围险象环生,他们每次都是,侥幸冲出重围逃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把草原搅得一团糟。第二年,我二次出兵,才灭了哒突三族。那一次,至少耽误了我半年的时间。” “后来,蒙辽打到了澶州,有些人不思退敌之策,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劝皇上迁都,你们居然也都同意?呵呵!我扛着压力让皇上御驾亲征,这才打跑了蒙辽。后来,我想收复燕云十六州,把长城和太行山防线收归我大郑。···” “可你们还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还是怕我谋反,不敢让我亲自领兵,还仅是默许曹显打打试试看。可曹显原来仅是一个军司马,他统帅过的最多兵力,也不过三四万人。他的本事都是我教的,他哪有指挥二十万将士的经验?后来,曹显果然扛不住蒙辽大军的猛攻,一日两次公文两封私信催促,强烈要求,让我必须亲上战场指挥战斗。” “我一看战事紧急,不得不用天子剑私自调兵,让代老将军星夜驰援燕京。如果没有那十万人马的增援,我假如不是不奉圣旨,就即刻赶赴了战场。那次曹显,同样会一败涂地。燕云十六州和长城防线,也就再难收复。那可是我大郑二十万将士的性命啊!你们咋就不知道心疼?” 王铮的话,让房相和吕相汗颜无地。 他们俩是文官之首,有所有文官都有的通病。他们太爱惜名节,太谨小慎微,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文官们这样的做事方法,如果不改变的话,长久下去,大郑的国运也就长不了。 “房相,吕相,你们的思维该改变了,所有文官的思维都该改变了。营私结党打压异己党同伐异,是灭国之祸的起因。而这些,基本就是因为文官而起。我大郑要想长治久安,要想国祚绵长万年永存,不转变观念不行。对了,土地兼并也是导致内乱的开始,两位宰执也该未雨绸缪了。” “唉!果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王将军勿动,且受我二人一礼。” 房相和吕相起身说道。王铮果然没动,泰然受了两位宰相一礼。 这一礼,除了皇上,任何人也没有受过,可王铮受得起。 281章 封侯非我愿 (多谢早春无敌朋友的一溜儿月票,感激不尽。今天突然发现,本书已经一百万字了,值得庆贺。) 等房相和吕相施礼已毕退回原位,王铮继续说道。 “房相,吕相,不是小子托大,才受了你们的礼。而是,王铮今日所言,皆是出自肺腑。我王铮,不管做了多少,的确全是为了大郑,为了皇上和万民。有句话,我觉得就是我的心声:封侯非我愿,但愿四海平。因此,我对大郑没有任何不利的心思,我是个懒人,我的最终目的,只是想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 柴公公暗自念叨:封侯非我愿,但愿四海平。 “房相,吕相,现今,如果不战,不争。宣睿盛世什么时候才会来到?你们看,···” 王铮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河西走廊一代说道。 “只要河西走廊被西夏占据,我们大郑就难以打通丝绸之路。而丝绸之路,是我大郑和西域诸国,通商交好的唯一途径。现今,西域只知蒙辽、西夏,而不知我大郑。房相,吕相,自古以来,凡是闭关锁国,不与外界交流的国家,就没有免疫力,就不可能有长久的国祚。因此,我大郑要想国祚绵长,要想加快宣睿盛世的到来,还需走很多路。可现今最主要的,第一,···” 王铮伸手向西一指:“灭了西夏,打通路上丝绸之路,使我大郑和西域诸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物产等等,全方位交融,增强我大郑的免疫力。” “其二,···”王铮再指向南亚的那一大片区域。 “打下南亚的那些国家和部落,从海上出发,开通海上丝绸之路,···” 然后王铮在印度和西亚、非洲等地,又画了个大圆圈。 这张地图,是皇上根据王铮送给他的地球仪,让制图工匠制作的世界地图。虽然不太准确,却还勉强是那个意思。 “使我大郑和西亚,印度、非洲等,数百个国家加强交流。取其精华去其糟泊,全方位壮大我华夏,使我华夏永久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房相,吕相,我还是那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只看到自己的利益不行,只看到咱们大郑的这一小片地方,也不行。目光放的长远一些,别只顾眼前的利益,别再为文官集团的利益考虑太多。小事可以不计较,但涉及我大郑危亡的大事,绝对不能糊涂啊!” “我觉得,其实你们也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其实就是在误国误民。可你们怕被别人骂,怕在史书上留下污点,你们太重视自己的名利,你们才不敢说不敢做。你们咋就不想想?让千百年后的整个世界的人,都想着你们的好呢?” “千百年后,这么大的一个世界,会知道我大郑的人?” 柴公公插话道。他这话,貌似有所指。 王铮也不避讳,反正他更骇人听闻的话也说过。 “如果我说,千百年后,从咱们大郑到这里,···” 王铮从大郑到非洲的南非,画了一条直线。 “坐一个能在天上飞的铁制大鸟,一天可达,你们信吗?如果我说,咱们现在在这儿说的话,瞬息间,···” 王铮又把整个世界地图画了个大圆圈。 “就能让全世界的所有国家,都能知道能看到,也叫实况直播,你们信吗?如果我说,在千百年后,皇上想打倭国的话,仅需在这个书房里,按一个机关的开关,倭国在半个时辰左右,就会被一发炮弹,仅仅是一发炮弹,打的灰飞烟灭,你们信吗?” 三人闻言一起摇头:“你说破大天我们也不信。” “哈!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信,可这却是事实。在千百年后,科技发展到了一定的水平,那些事,咋就不可能发生呢?房相,吕相,柴公公,你们知道,在千年以前的秦朝,有火炮吗?有望远镜吗?” 三人又是一起摇头。 “那现今怎么就有了呢?这就是科技的进步。那么,到了千年以后,你们怎么就敢肯定,不会有我说的那些呢?柴公公,那几张纸币你见过,你觉得,那几张纸币,是现在这个世上,能造出来的东西?” 房相吕相和柴公公闻言大惊,心说:莫非?王铮还真是个来之千年后的妖孽? 王铮看到三人的神色,却是大笑着说道。 “哈哈!你们别怕,这些都是我猜的,是我梦里见到的,有些还是我臆想出来的。纸币也是我看着好玩,从西域买回来的。我也是个普通人,只是喜欢胡思乱想而已。想的多了,就有些惊世骇俗。比如,鸟都能在天上飞,纸鸢能在天上飞,人为何不能做一个大型的铁制的鸢,用猛火油做动力,也在天上飞呢?” “哈哈!其实,很多科学家,之所以能研究出新式的物品,就是他们肯动脑子,并且把想象付诸于行动,动手去做了去实验了而已。啊!我呱唧了半天,好像是跑题了。房相,好战不是我的性格,我也是为了大郑,迫不得已而为之啊!” 房相还没说话,吕相却插话道。 “算了,王将军以后想做什么事,老夫只是赞成,需要我做什么,老夫尽心去做就是,别的我也不管了。你的想法太是长远,也太大公无私,老夫的思维跟不上你的节奏,老夫的心胸,委实不如王将军宽阔。” 房相也是岿然长叹道:“唉!老夫老了,老夫以后,也按王将军说的配合就是。王将军,你刚才所说的文官集团的通病,以及土地兼并、党同伐异等,涉及社稷危亡的大问题,老夫和吕相,会想办法尽快解决。你交给综合司的事情,我们也不阻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只是,开发那些矿的银钱,你可得替皇上出。” 唉!王铮废了半天口舌,是把房相和吕相说醒了,可他还是逃不掉,替老丈人出银钱的命运。 谁让他娶了皇上的闺女呢?谁让大家都知道他最有钱呢? 可王铮心有不甘,他还想反抗一下。 虽然他知道,皇上把柴公公留在这里,就是让柴公公忽悠他出银子的。 他还知道,自己是说不过房相这个老狐狸的。 房相和吕相,听了王铮的这一番震聋发聩的话后,从内心里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他们没想到,王铮看似游手好闲吊儿郎当、又是贪财又是好色的假象背后,竟是他全心全意为了大郑、为了皇上、为了天下百姓,而鞠躬尽瘁的心胸。 和王铮相比,他的所作所为,他看似好战成性,竟是为了打通陆路和海上的丝绸之路。他想要让大郑,永远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远大志向,让两位宰相,羞愧的无地自容。 他无视针对他的任何谣言,竟然从小到金银铜钱对经济发展的制约,大到和世界交融增强大郑的免疫力。他竟然想到了那么多。 代老将军曾经对王铮,心悦诚服地说过一句话:老夫不如王将军远矣! 平心而论,今日的房相和吕相,从内心里也想对王铮说一句话:王将军的心胸,天下无出其右。王将军对大郑的忠心,比任何人都坚定。王将军的所思所想,天下无人能及。王将军的本事能力,唉!就不说了,都在那摆着呢!谁都知道。 只是,这些话,两位宰相没对王铮说出口,怕他骄傲。 不仅是房相和吕相,柴公公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他作为一个伺候皇上的宦官,不能干政,他没有太多的惭愧,但他却非常的欣慰。 他欣慰大郑能有王铮,欣慰皇上找了个好女婿。 欣慰自己从看到王铮的第一眼,不管能不能理解,能不能听懂王铮说的话做的事,但自己却从没感觉到,王铮会对大郑,对皇上有任何危害。 所以,自从在林州见到王铮的那一天起,柴公公就在私下里,明里暗里的劝说皇上,要相信王铮,要给王铮权利,不要约束王铮太多。 王铮不是凡人,他是上天派来大郑,辅佐皇上开创盛世的重臣。 经过这几年的观察,柴公公很欣慰,他没看错王铮。 这小子在有些小事儿上,虽然看似有些不着调,但他想做的或者正在做的大事,却全都是为了大郑为了皇上,为了天下万民谋福利的好事。 今日王铮说的这些话,柴公公已经都记在了心里,他等王铮走后,就会把王铮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地给皇上学一遍。 皇上把他特意留在这里,第一目的就是这个。 第二目的,好吧!是为了忽悠王铮这个女婿,给他穷的快揭不开锅了的老丈人,再掏些银钱救急。 皇上不好意思跟女婿伸手要钱,才把这破事儿,交给了房相和柴公公。 柴公公甚至觉得,只要有王铮在,即便皇上昏庸,即便房相、吕相无所作为。王铮也必会逼着他们兢兢业业地做事,踏踏实实地做官,心无愧疚地做人。 王铮会逼着他们开创盛世,使四海清平万国来朝。王铮不在乎青史留名,但他会用这个最能打动文官的借口,让文官们不得不为了大郑鞠躬尽瘁。 王铮这小子,太姬八能了。皇上别说是送给他两箱子床上的玩具,就是把皇宫大内的都给他也不多。 大郑的美女多的是,让他随便玩又能玩多少?有这么个好女婿,别说是嫁给他一位洛阳公主了,就是再嫁给他十位八位公主也划得来。 在这个家天下的社会,公主生下来的使命,就是为了皇家的利益而牺牲的。何况,能嫁给王铮,还是大多数女子求之不得的呢? 王铮还在和房相撕扯,他是真不想掏钱了。 开玩笑,他家的银钱多的是,可那都是翠姑辛辛苦苦赚来的,他想用那些银钱,办义学和福利院救穷苦大众,不能都扔给那个贪心的老丈人。 “我哪有银钱,我家的银钱都办义学了,没钱。” 王铮说的是斩钉截铁,好像他家真没银子似的。 “真没有?”房相问道。 “真没有,我都被你们下黑手撤职夺爵了,现今连俸禄都没有,我哪有银钱给皇上投资开矿?打死我也没有。” “那你把我的《猛虎下山图》还我,我卖了图替皇上出银子。” 房相是打定主意了,王铮这个混账,今天不让他出点血,坚决不能放他走。他居然敢偷当朝首辅的宝贝,也太姬八气人了。 王铮还没说话,吕相却奇道。 “房相的《猛虎下山图》,也被这小子偷走了?” “吕相咋说‘也’?你家也被这个小贼光顾过?”房相不信地问道。 “可不是?上次这厮对门房说找我闲聊,还带了半车吃的喝的礼物,我说他咋那么孝顺呢?哪知道,他却趁我出门送洛阳公主之际,把我竹林七贤的全套墨宝给偷走了。把老夫给气的要死,当时我就追了出去。哪知道刚出门,却被小李公公给叫到了御书房,皇上找我有事相商。唉!自那以后,这小子就更不承认了,我到现在也没要回来。” 吕相提到此事,现在还是气的要死。 他怀疑,这事儿,必是洛阳公主和王铮串通好的,要不然咋会那么巧? 282章 但愿海波平 他竹林七贤的全套墨宝,是他在十多年前,磕干了积蓄,又卖了一百多亩地和两个院子,花了十多万贯才买到手的。 他平时视若珍宝从不视之与人。 哪想到,那天洛阳公主突然来访,说是想看一眼墨宝临摹一番。他作为长辈,当然不好意思说没有,就拿了出来,让公主观看临摹了片刻。 可等他送走了洛阳公主,听门房说王铮来过。就觉得大事不妙,急忙就回了书房,可墨宝已经不翼而飞,王铮也没了踪影。 王铮在他和洛阳谈话时就已经来了,却没进屋,而是去了茅房。 等他送了公主回来,来无影去无踪的王铮,就在他出门送公主的当口,却把他的宝贝偷了去,他不生气才怪。 “啊呀这混账小子,竟然偷了咱俩的宝贝。不行,就连咱俩投资开矿的银钱,也得他出了才算完。哎哎!你别想跑。” 王铮被揭穿,他没有愧疚,却想趁着两个老头子说话,转身就一走了之。 哪知道,房相虽然年纪大了,此时的他,伸手居然非常的敏捷,他蹭地起身,一把就抓住了王铮的衣袖。 “想跑?没门儿,要么还我的宝贝,要么替老夫出银钱投资开矿。” “还有我的竹林七贤的墨宝,是老夫十五年前,花了十八万两银子买来的,连本带息,你给我出三十万两银子就行了。” “我哪偷你的《猛虎下山图》了?你别想诬赖好人。” 王铮挣脱不开,其实也不是挣脱不开,他主要是怕,把房相这把老骨头摔坏了。 “你还是好人?谁信呐?哼哼!你说,申将军家挂着的《猛虎下山图》,是哪来的?” 房相揪着王铮的衣袖死不撒手,这边吕相也抓住了他的胳膊。两个老头几乎全是须发皆白,却都是像个孩子似的愤怒神色。 柴公公在一边哈哈直笑,房相和吕相一向老成持重,估计他俩到现在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这么的拉拉扯扯。 不过,柴公公看见此情此景,却还很欣慰。也许,这也算是大郑的朝臣之间,关系极为和谐的一种现象吧! “申四家里挂的图,我哪知道是谁的?你找他去,拉着我做啥?” “申将军说了,那幅《猛虎下山图》,就是你送给他的,···” “你别胡说,明明是申四讹我的,···”王铮刚说了一半,突然醒悟,娘的,露馅了,这么说,等于是承认了。 “看,看,承认了吧?图就是你偷走的,你说咋办?” 王铮没辙了:“好了,承认就承认,松手,这么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你俩都那么大的年纪了,却还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年轻的老实人,也不怕别人笑话?” “就你这个混球,也算是老实人?我俩的资金你出不出?” “你俩的我没有,皇上的我出行了吧?” 其实,这才是房相的主要目的,不过,他还想为他自家再争取一下。 “我和吕相的你也得出,要不然,老夫就在满朝文武里宣扬你。” “你还是宰相,咋也耍无赖?” “你这个大将军上柱国能偷盗,老夫为何就不能无赖一次?” 王铮无语了,房相都不要脸皮了,他还真是没辙。 “好好,等我凑凑银钱,看能买多少股份,分给你和吕相点儿行了吧?” “一言为定?” “看情况再说。”王铮想逃出去就不认账。 “哼!反正有白酒作坊在,老夫可不怕你赖账,大不了老夫下令,封了白酒作坊就是。” 这次,王铮是真的无语了。 白酒作坊可是翠姑的命根-子,封了作坊岂不是要了翠姑的命? 王铮当然不舍得让他的女人难受,他只得想办法糊弄住两个老头子再说。 “放手放手,我不跑行了吧?咱们坐下说话。” 俩老头儿宁死不撒手。 “好吧!如果我想个办法,即便没有大量的金银,也不用难以携带的铜钱,就能把制约咱们大郑经济发展的顽疾解决了。你俩的资金我就不出了咋样?” “啥办法?”房相一听就睁大了双眼。 吕相也开始呼吸不匀。 大郑的金银太缺了,铜也不多,现在市场上流通的铜钱,即便是太沉重难以携带,也还不足使用。 大郑的经济要想快速发展,要想使盛世在两人的任期内尽快到来,就必须先解决,制约经济发展的这个最大的瓶颈。 而王铮所说的,正是他们俩,想破了脑袋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你俩先答应我,我说的办法要是可行,你们的那俩破玩意儿,我就不用还了,也不能让我给你们出资金投资开矿?” “你先说说看。” 房相这个老狐狸,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我说的法子绝对管用,你们只要同意我去做,你们甚至都不用管,我让综合司就能办成。不用你们出银钱,你们假如能投资点,每年还有不少分成。对大郑,对皇上,对所有人有百利而无一害。最主要的,是解决了金银太少和铜钱太重,不方便携带交易的问题。咱大郑就能快速发展,你俩的任期内,就也有可能开创出盛世,就能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柴公公暗笑,看:这个混小子又开始忽悠两位宰相了,他只要提出,能让两位宰相名垂青史万古流芳,那就肯定会被批准。 果然,王铮刚一说完,房相已经紧张地抱住了王铮的胳膊,吕相也是呼吸急促满面通红。 ‘名垂青史万古流芳’这八个字,作为文官,比他们的性命都重要。 自古以来,文官怕死的多,可为了这八个字,文官就不再怕死。只要能让他们‘名垂青史万古流芳’,他们就算是被诛三族,也会毫不畏惧慷慨赴死。 “你说,你快说,如果你的办法管用,宝贝不要了,开矿的资金我们也自己凑。快说。” 房相焦急催促道。 “像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王将军别敝帚自珍,快说快说。”吕相也急忙道。 “那还不放开我?” 俩老头儿连忙松开手。 王铮施施然坐下,瞥了眼茶盏道。 “茶。”吕相急忙亲自动手给王铮斟茶。 柴公公在旁边笑的合不拢嘴。 王铮喝了口茶,咂摸咂摸嘴,然后这才慢条斯礼地说道。 “房相,吕相,钱引听说过吗?” “钱引?”吕相闻言一皱眉。 “知道,不实用,前朝也有咱们大郑现今一样的经济弊病,就发明了钱引。可没钱引时还好,有了钱引,却导致了国家的经济混乱,差点酿起大祸。最后紧急叫停,这才避免了因钱引引起的内乱。可即便是那样,国家也开始衰退,加速了大陈王朝的灭亡。王将军,钱引之事,老夫和房相早就想过,但是不可取。” “不,吕相错了,不是钱引不可取,而是因为钱引之事,朝廷的漏洞太多,才导致钱引成了灾祸。” 王铮扭头看向柴公公道:“柴公公,把纸币拿来。” 柴公公点头离去,片刻后就从后面皇上的休息室里,拿出来了两张纸币。 那个休息室王铮进去过,他那次还顺了皇上的两件宝贝。 “房相,吕相,请看。” 王铮拿起那张百元的人民币。 “房相,吕相,我敢确定,前朝的钱引制作的特别粗糙,极易仿制。朝廷发行钱引不久,市面上就已经出现了很多假钱引,扰乱了市场,使很多相信朝廷的商户吃了大亏。此为引起前朝灾祸的原因之一。” “不错,还有呢?”房相说道。 “假钱引的危害太多了,会给国家和个人造成巨大的损失,造成社会动乱,造成经济市场紊乱,等等各种问题,太严重的话,甚至可以毁灭一个国家。因此,只要杜绝了假钱引的制造,钱引就还是能用的。” “怎么杜绝?” “就像这一张纸币一样,用只有朝廷才能造出来的最好的纸,用只有朝廷才能掌握的最新技术,制造出数种防伪标识。并且,把钱引的防伪标识公之于众。让民间无法造出和真钱引一样的假钱引,让所有商户和民众,都清楚钱引的防伪标识。即便市场上有了假钱引,商户也能根据防伪标识辨别出真假。这样的话,就能很大程度上,遏制假钱引的制造和生产。” “房相,吕相,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 接着,王铮为两位宰相详细讲解了,那张忍民币的数处防伪标识,让俩老头儿看的是赞叹不已。 大郑假如能造出这么精美的钱引,还何愁会有假钱引扰乱市场。可惜,这个技术,现今只有西域才有啊! 房相吕相和柴公公,都相信这两张纸币,是王铮从西域带回来的。 他们不想相信也得相信,要不然,就只能把王铮归于妖怪一类了。 “你是说,不是钱引之法不可取,而是,朝廷必须严格立法规范此事?”房相踌躇问道。 “对,严格立法是其一,防止造假是其二。开办钱庄,方便商户和民众兑换是其三。只要把这三点做到尽量完美,金银铜不足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商户的交易也会更方便,经济腾飞就指日可待。” “另外,纸币可以分为三种,大额的叫钱引,钱引的最低数额,价值一万贯铜钱,用于大宗货物的交易。商人都足够精明,只要有了规范和防伪标识,被骗的可能性就很小。价值一千到一万贯铜钱的叫交子,价值一枚铜钱到一百枚铜钱的叫小钞。” “还有,不管是小钞、交子还是钱引。分一、二、五、十,四个标准。比如,价值一百贯铜钱的,价值二百贯铜钱的,和价值五百贯铜钱的,以及价值一千贯铜钱的四种。” “钱庄怎么开设?” “钱庄必须由朝廷开设,当然,开设钱庄投入的金钱更多,如果朝廷有困难,也可以让民间集资入股。但是,钱庄的管理权和经营权,必须是朝廷,也必须由朝廷,选择有能力并且清廉的高级官员管理。为了方便群众,必须把大郑的所有州县,全部开设至少一个钱庄。这又是一个安排冗余官吏的好办法。房相,吕相,你们说,这办法怎样?” “好,太好了。王将军且请安坐,再受我二人一拜。” 王铮嘿嘿笑着端坐不动,房相和吕相起身,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地,又一次给王铮行了个大礼。 接下来,王铮拿着那两张纸币做例子,又给俩老头儿讲解了半天,怎么制造出最好的纸?怎么在现今的条件下设置防伪标识?怎么开设钱庄?怎么加快钱引的流通?怎么让民众相信朝廷,相信钱引和等价值的铜钱一样使用等等。 (迟到的祝福,朋友们双节愉快。再次多谢安基陶瓷林等朋友的支持。) 283章 胭脂奴的心事 王铮和房相吕相,一直谈到日暮西山华灯初上。后来小宦官进入书房点蜡烛,王铮才突然发现天都黑了。 “啊!天晚了,我得赶紧回家。” 王铮站起身要回家,可房相和吕相还没和王铮说够,一把拉住他,就想再和他说一会儿。 “我婆娘说,今晚让我早些回家。” “你哪位婆娘?”吕相拉着王铮的衣袖问。 “我有几位婆娘?公主风奴啊!” “风奴没事,你今日晚些回去,咱们去我府上再聊聊。”房相也真心道。 王铮太姬八能,他今下午说的这些话头头是道,房相和吕相,还有很多问题需要王铮给他们解惑。 “改日,要不改日?”王铮随口敷衍。 可俩老头儿一听‘改日’,马上就松了手,连忙各自后退了两步,和王铮保持了安全距离,双手护胸,一脸警惕。 “别···别改了,王将军请便。” 王铮大惑不解,但却看出来,这俩老头儿又开始防备他了。 “瞧你俩那样儿?” 王铮不屑地冷哼一声走了。 房相和吕相各自摸摸老脸,心里暗自庆幸:唉!幸亏是老了,脸蛋儿不漂亮了,今日才能幸免。要不然,他哪会‘改日’?恐怕今天就‘日’了。 柴公公看到俩位宰执,因为很普通的‘改日’两个字,对王铮的警惕神态,笑的肚子疼。 王铮这厮,别人对他的天大的误会,看来还是很深啊! 王铮回家不提,但说柴公公送走了房相和吕相,然后转身就去了周夫人的寝宫。 今晚皇上在那儿用晚膳,夜晚也会宿在周夫人的寝宫。 说起来,大郑的皇上都不是骄奢淫-欲之人,太祖不是,他儿子郑成也不是。 现在的皇宫内院,宦官不过几十位,女官和宫女也不过数百人,仅能维持皇宫的日常运行,已经是历朝历代最少的了。 而皇上的嫔妃,也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老太祖到死也只有八个嫔妃。 现在皇上郑成的嫔妃稍多,但也仅有二十一个。 这主要是他当太子时,他老爹每看到哪一个女子,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天姿国色。他肥水不流外人田,就会赐给他的宝贝儿子做小妾。 比如郑妽的娘亲和原来的小周后,就是这样被郑成纳进门的。 郑成还没接掌大位时,他那个特别宠溺他的老爹,已经赐给他了一位正妻和十六位妾室。 他当上皇上后,有不少谗臣讨好献媚屡屡上书,请皇上充实后宫。又因为为了笼络某些门阀世家,这才又有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偏妃。 郑成仁慈忠厚,并不太贪恋女色,对他的妻妾向来都是一视同仁,雨露均沾。 自太子死后,皇后悲伤过度,大病一场之后开始吃斋念佛,不再过问后宫之事。 可皇上和她夫妻情深,并不嫌他老妻年老色衰,依然偶尔宿在皇后的寝宫。 并且,皇上郑成的后宫,并不如后世的电视剧中演的那样,宫斗剧烈,而是十分和谐。 周夫人作为南唐后主李煜的皇后,自然是沉鱼落雁风华绝代,年龄也比皇上郑成小了一二十岁。 可惜的是,她因为死了丈夫,是寡妇改嫁。又因为是亡国之妇,属于不详之人,就没资格做贵妃,只能做一个低级的夫人。 她比郑妽的娘亲庞贵妃低了两级。 好在,皇上郑成是个好丈夫,和她的感情还比较深厚,也经常来她的寝宫歇息。 周夫人唯一的遗憾,是没有生下皇子,只为皇上生了一个女儿。但她本就天生丽质难自弃,又驻颜有术保养得当,现在依然是天姿国色,宛如二十许人。 柴公公赶到时,皇上正在和周夫人以及公主用晚膳。 “啊!柴公公来了?来,坐下一起吃。”皇上郑成和善地说道。 “老奴不敢。”柴公公连忙推辞。 “坐吧!现今没有外人,公公无需多礼。” 郑成是被柴公公从小抱着长大的,比和他爹在一起的时间长得多,他和柴公公名虽主仆,实则情同父子。私下里,两人一直都很随意。 不过,柴公公也有自知之明,皇上待他如亲人,他看皇上更亲。他操劳一生,仅就是为了皇上郑成一人。 周夫人连忙起身,为柴公公搬了把鼓凳。她的女儿,今年十五岁的胭脂奴,也笑吟吟地,亲自拿来了一副碗筷。 在皇上郑成的熏陶下,他的妻妾和子女,都很平易近人。 “谢皇上,谢周夫人,谢公主。”柴公公谢了一遍,这才在下首就坐。 他在后宫里,连皇上和他的妻妾子女,都很尊敬柴公公,他坐下陪同皇上一家就餐,也并不少见。 只不过,现今的社会等级森严,整座后宫的宦官和女官宫女,也仅有柴公公一人有此殊荣。 “吃吧!边吃边说,那厮答应了吗?” 皇上亲自动手,给柴公公盛了一小碗羹汤后问道。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用讲究太多的虚礼,因此,柴公公也就边吃边回答道。 “答应了,房相和吕相拽着他不让他走,他不想答应也得答应。石头儿,你是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有多笑人?” 柴公公参与的是皇上的家宴,皇上没把他当外人,他也就直呼皇上的乳名了。 听到此话,不仅是皇上很有兴趣,就连周夫人和公主胭脂奴,也很是好奇。是何人何事?能让房相和吕相两位宰相,拽着不让走,逼着他答应什么呢? “哦?详细说说。”郑成笑呵呵地问道。 接着,柴公公边吃边说,把郑成走后,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大部分都是原话,柴公公讲的是绘声绘色,皇上和周夫人以及胭脂奴,听的是如痴如醉。 在讲到王铮说的那些肺腑之言,以及‘封侯非我愿,但愿四海平’这句话时,郑成特别的感动。 在讲到王铮这个也想打那个也要灭,为的竟是打通陆路和海上的丝绸之路。 而打通丝绸之路,竟是为了不让大郑闭关锁国,是为了让大郑多与世界各国交融交汇,增强免疫力。 是为了大郑富国强兵国祚绵长,为了让大郑永远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是为了皇上的宣睿盛世万国来朝,为了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 郑成深深感叹。唉!多好的大臣啊! 在讲到王铮揭穿文官们的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声名不顾国家的利益,并且还讲了土地兼并、党同伐异等等对社稷的危害,甚至包括房相和吕相,都被王铮点着鼻子说了几句时。 皇上和周夫人以及公主胭脂奴,已经是悚然动容。 最后,柴公公在讲到房相和吕相,说王铮偷了他们的宝贝,拉着王铮的胳膊不让他走,两个老头子和一个年轻人,在御书房里差点展开一场大战。 郑成笑的是前仰后合,周夫人也是捂着小嘴儿窃笑。 公主胭脂奴更是不堪,她还没听过这么好笑的事情,一时间没有忍住,居然忘了淑女的风范,笑的大牙都露出来了。 “柴公公,那厮,答应替朕拿出多少银两?” 郑成很关心银钱,他是真穷了,真被标准件作坊坑苦了。 他现今后宫的花用,都是讹他女儿郑妽的二十五万贯铜钱。昨天他小叔老王爷又来找他,还想让他凑些银钱投进去。可皇上郑成,哪还有银钱啊? 因此,今日说到南亚的那些金银铜矿,他极是希望能马上就打下来开采。可开矿也需要大批的银钱投资,他无奈之下,只得暗示房相和柴公公,帮他跟王铮要钱。 “他没说多少,但皇上入的股份,全找他要就是,石头儿别管了,这事儿由老奴和房相盯着他,他赖不掉。” “哈哈!那好,那厮最有钱,不妨狮子大开口,多要点。唉!皇帝家,也是没有余粮啊!” 周夫人和她那个同样是国色天香的女儿,捂着小嘴儿直乐。 没见过这样的当皇上的,自己穷的揭不开锅了,就想尽了坏点子欺负他的女婿。 “好的石头儿,只是,洛阳公主和翠姑,以及钱明珠还正在办义学,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还得给他留点。” “是啊!···”郑成感叹道:“那厮的家里虽然钱多,却没有不义之财。白酒作坊已经给朝廷交了重税,他的家人和奴仆也少,还不蓄养歌姬舞姬。多余的收入他也花不着,翠姑省吃俭用攒了几年,现在却又投进了义学。唉!他家办的义学,其实,是为朝廷在操心做好事啊!” “是啊!像王铮这样忠心的大臣,我大郑假如再有几个,石头儿就更省心了。” “哈哈!不需那么多,有这一个就已足够,多了就会有麻烦了。朕的女婿确是能为朕分忧。唉!朕的胭脂奴也大了,也该招驸马了,如果胭脂奴,以后也有一个你九姐夫那样的好夫婿,朕就更欣慰了。” 郑成摸着女儿胭脂奴的脑袋感叹道。 “父皇说啥呢?胭脂奴不找驸马,这辈子就陪着父皇和娘亲了。” 比郑妽还要漂亮了两分的胭脂奴羞涩地说。 她都十五了,已经到了招驸马的年纪。 她这么说,不是她真不想招驸马,也不是她舍不得离开父皇和娘亲。而是她挑来挑去,到现在也没遇到一个,像她姐夫王铮那样的男人。 胭脂奴知道王铮,并且还和王铮说过几次话。 她很羡慕她九姐郑妽,能找一个舒心可意的夫君。 可她九姐的夫君,是她九姐不顾生死,不顾别人的闲言碎语,私自偷跑去了军营,和她姐夫王铮在战场上拉近了关系,结下了生死情谊,后来才结为夫妻的。 她九姐的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什么都敢做。这才追求到了自己想要的男人。 可她胭脂奴,即便她比她九姐还勇敢,但却没遇到像她姐夫王铮那样,值得她托付一生的男人,她又能怎么办? 周夫人自然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可她这个做娘亲的,也没有办法帮女儿。 别的事情皆有转圜的余地,可这儿女的情事,她又哪里去为女儿,再招一个像王铮那样的夫婿啊? “呵呵!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父皇可不敢让胭脂奴一直陪着父皇。唉!父皇老了,儿女都大了,你们都该有你们的家庭了。” “石头儿可别这么说,你今年才五十七岁,还年轻着呢!袁大师说,石头儿是高寿之相,你现今可不敢有迟暮之态啊!宣睿盛世还等着你去开创呢!这眼看已经有了希望了,你还得继续奋发才是。” “哈哈!说的是,朕现今有了王铮那个混账,就极有可能开创出宣睿盛世。朕还精力旺盛,还能再好好干几年。嗯!对了,王铮那厮,对于那些矿是怎么说的?” “那个小混账说,南亚的矿产极为丰富,必须尽快打下来开采。可王铮还说了,即便不开采那些金银矿,用钱引也能缓解我大郑现今的钱币压力。石头儿,你这个女婿,可真是个人才啊!他稍一点拨提醒,就又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为这事,房相和吕相,今日心悦诚服地给他打躬作揖了两次。” “哈哈!那是自然,朕的女婿,自然是很有本事的。” 皇上郑成哈哈大笑得意洋洋。 皇上确实很得意,可他越是夸郑妽的驸马王铮,他的这一个女儿就越郁闷。 284章 打婆娘玩儿 皇上在夸王铮,他的这一个宝贝女儿胭脂奴,却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虽然久处宫中,可王铮是现在整个大郑的风云人物。 凡是有聚会的地方,几乎都有谈起王铮的时候。 王铮的传说,是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王铮的谣言,是所有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宫中每有聚会,皇亲家每有要事,只要胭脂奴参与的人数稍多的宴会,就必会有人提起王铮最近又如何如何了。 再者,父皇经常在她娘亲的寝宫用膳歇息,谈起王铮的时候也是极多,并且还都是喜爱至极的中肯评价。 比如就像今天,父皇和柴公公的对话。也是胭脂奴,从侧面了解王铮的方法之一。 因此,和王铮见面不多的胭脂奴,对王铮的了解却并不少。 王铮除了眉头正中,有一个形似眼睛的伤疤,别的可以说是毫无缺点。 但在胭脂奴的眼里,那个刀疤也不算缺点。 男人嘛!为国为家征战沙场,落下一个也并不难看,却很有威势的刀疤算什么?只是更增加了她九姐夫的英武之气,没有一点难看可言。 当然,说他毫无缺点,只是女子对王铮的看法。 抛开他的那些谣言不算的话,在很多大臣的眼里,王铮也仅是有些好色和贪财,再加上稍微有些懒惰,哦!有时还不太会说话。 但这些缺点,搁在如郑妽翠姑明珠等,喜欢王铮的女子眼里,却根本就不算是缺点。 别人只看到了王铮像个小贼似的,看到谁家的好物件,都想偷回来占为己有。 可皇上房相和吕相,以及柴公公等,比较熟悉王铮的人却知道。王铮这么做,仅是他和觉得比较亲近的人,一种拉近关系的比较特别的方式。 他的年龄太小,但他却是朝中重臣。和他说得上话的,全是如房相吕相一样的,五十岁到八十岁的老头子,按年纪,他们做王铮的爷爷都足够了。 除了公事,王铮没法和这些老头子聊天,说男人共同的话题美女吧!老头子们自恃身份,也基本全是文官,太重名声,没人接他的腔。说钱财吧!太俗的阿堵物,更没人理他。 说文学吧!别人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他王铮仅仅会剽窃几首别人的诗词,他没脸和别人谈文学。 说后世他知道的那些奇闻八卦吧!别人听不懂,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忽悠人,都对他满脸警惕。 所以说,要想在大郑混下去,他王铮也不能自己玩自己的,谁都不亲近。他这才做了梁上君子,每每顺手牵羊,用一种人人喊打的方法,拉近和朝臣们的关系。 因此,房相和吕相等几个人精,知道王铮是什么意思,也根本就没有真正生王铮的气。 他们拉着王铮不让走,表现的很是愤慨地样子。同样,也是在和王铮闹着玩,也是在表示他们和王铮的亲近。 他家的钱财比谁家的都多,他两次出手,就是五十万贯帮皇上救急。 他在全大郑开办义学糜费无数。他对亲兵和他家的庄户极好,给他家种地的庄户,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庄户。他家酒坊里的工匠,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工匠。 别的不说,仅凭这些,能说王铮贪财? 他在别人面前变现出来的贪财,只是王铮自我保护,避免别人猜忌他的方法。 再说好色,男人谁不好色?不好色的男人就不是正常男人。宦官不好色,可所有的女子,谁愿意嫁给一个宦官? 再说了,王铮如果真是好色的话,他会到了现今,还仅有风奴一个真正的女人?他会放着国色天香的钱明珠不娶,即便父皇把他撤职夺爵,他还是拖拖拉拉地,忙完了这个忙那个,却还是不把他和钱明珠的婚事放在心上? 他会让跟了他数年,对他情深意重的翠姑还是完璧之身?他会让那俩,是个男人看到都会忍不住的双胞胎,到现今还是闺女? 有这几点,胭脂奴是绝对不相信,王铮是太好色的。他太好色的传言,胭脂奴觉得,同样是王铮,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至于懒惰和不会说话,胭脂奴都懒得为王铮解释。 她曾经听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小公主郑瑾说过。 别人说姐夫懒惰,是姐夫太能干。他指点了一件事,别人都要干很多天也干不完。 他不上朝,是他在家里,就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了。他看似游手好闲,他看似不上朝听政,不坐衙办公。 其实他比谁做的都多。他在家里也没有闲着的时候。他其实比那些坐衙的官员,做的事情更多。 比如今天,他和房相吕相说的事情,就表现出了,他极高的眼界和极大的心胸。 大郑要想真正的富强,父皇要想开创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丝绸之路就必须打通。而打通陆路和海上的丝绸之路,就必须灭了西夏,拿下南亚。 除了九姐夫王铮,谁能想到这些啊!论高瞻远瞩,论军事和政事的本事,即便是大郑最有能力的房相和吕相,给九姐夫王铮提鞋也不配。 还说他懒惰?他不在家思考,会有这么精辟的利国利民的见解?会发明出那么多的军国利器?会有标准件?会有白酒和玻璃?会繁荣大郑的经济?会···太多了,胭脂奴都想不完。 还说他不会说话?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专门以奉承人为业的下等奴才,他那么会说话作甚? 再说,他用得着给别人说好话吗?连房相和吕相,还得腆着脸求着他办事,他们才能有很大的政绩。九姐夫还用给谁说好话? 柴公公都说了,今日天都黑了,房相和吕相还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地,拉着九姐夫不让他走,想继续向他讨教治国安邦之策。别人又算什么? 哼!不会说话?我咋觉着九姐夫很会说话呢!要不然,九姐能见人都夸他?雪奴妹妹能没事就去他的府邸找他玩儿?九姐能幸福的,每天都像在生活在蜜窝里? 哼!九姐夫色色的才好呢?他要是一点都不好色,别人不是更没机会啦? 皇上郑成和柴公公在明着夸王铮,可他这个,已经到了怀春年龄的女儿胭脂奴,却在自己的心里,同样把王铮夸成了一朵花。 她的春心,早已为王铮所动。 可惜的是,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千古美谈,说说可以,但对于皇家的女儿,却没人敢做出那一步。 这也是最让胭脂奴烦恼的事情,她只恨自己没有早生几年,没有机会和九姐夫成为夫妻。 不仅是胭脂奴自己,现在的整个上京城,凡是到了年龄,该订婚还未订婚的少女,她们思春之时,梦中的夫婿几乎全是王铮。 可王铮只有一个,也已经被洛阳公主郑妽不顾脸皮,想尽了办法先下手为强,别的女孩子就只能望夫兴叹。 原来皇上想给王铮赐婚却没有目标时,提起过但却被拒绝的,像周通、钟肃以及房相吕相的女儿,她们由于心有王铮,看谁都不满意,到现在也没找到好婆家。 “柴公公,那厮闲着无事,不是想打这个就是想收拾那个。要不,再给他赐个婆娘,让他没事了在家,打他的婆娘玩儿?” 皇上郑成笑呵呵地说道。他女儿和婆娘却是哭笑不得,当老丈人的,有这么说自家女婿的吗? 皇上的意思几个人都很清楚。皇上知道王铮即便不上朝不坐衙,但他其实比谁都忙。皇上也知道,王铮打这个收拾那个,全都是为了他的大郑。 皇上以一种责怪王铮的口气,故意把他说的很不堪。也是他喜爱王铮的另一种方式。 比如,他和柴公公以及房相等,私下里都叫王铮混球、混账、那厮等,也是把王铮当成了,一个自己比较宠溺的孩子看待,才会那么说他。 现在,皇上因为太喜爱王铮,他责怪王铮的口气是假的,他想给王铮再赐一个婆娘才是真的。 除了给王铮赐婚,他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表示出他对王铮这个女婿的喜爱了。 官职,不能给王铮升,他找了个小理由把王铮撤职夺爵,就是想再压压他。要不然王铮升的太快。 现在,就让他无官无职,但还不收回他的天子剑,就让他拿着天子剑为国为民做事,却就不升他的官。这是房相给他出的好主意。 赏赐金钱,王铮家不缺银钱,甚至现在,比他这个当皇上的还富有。 赏赐他土地,王铮今日还说,土地兼并是引起内乱的根本原因之一。他让房相和吕相现在就开始重视此事,未雨绸缪,早作安排。也没法再赏赐给他土地。 除了这些,就只能赏赐给他一些珠宝古玩了。可皇上很清楚,打下哒突三族,打下燕云十六州,所得的最好的战利品,几乎全都拉到王铮家了,他也不缺珍宝古玩。 那就只能赏赐给他一些小玩意儿。 可那些让他和婆娘在床上用的小玩意儿,自家女儿还在场,现今还不能说。 再说了,他现在只有自家女儿郑妽一个婆娘,上次已经给他送了两大箱子了,这次要是还送给他那一类的东西,他要是把自家的女儿,玩残了可咋整? 因此,小玩意儿也不能送。 可皇上觉得对不住王铮,他心有愧疚,就还想给王铮赐婚。 胭脂奴一听就支起了耳朵,她可不想让父皇给王铮赐婚。即便她已经没有了希望,但她也不想,让别的女子成为她心仪男人的妻子。她得不到的,就也不想让别的女子得到。 “石头儿啊!别再给那个混账赐婚了,你给他赐的钱明珠和翠姑,他吊儿郎当的不当回事儿,宁愿抗旨也不抓紧娶了钱明珠进门。钱相为此,都快气死了,你还想自己找气受啊?” “呵!说的是,那个混账不是忒好色吗?钱明珠长得万不挑一,也是一位知书达理极其美艳的女子,他咋就不快快娶了呢?” 皇上纳闷儿道。 胭脂奴拍拍胸口,心说:还好还好,幸亏柴公公不赞成。 这么半天,不说一句话的周夫人一直坐在旁边,服侍皇上郑成用膳,她冷眼旁观,把自家女儿的心思猜了个透,把胭脂奴的行为也看在了眼里。 可她这个做娘亲的,真没办法给女儿,再找一个像王铮那样的男人。她只有暗中叹气。 285章 赋税改革之议 “哈哈!石头儿,传言说的王铮好色和贪财,只是他怕你猜忌,掩饰自己的一种手段。以老奴观察,其实啊!王铮即便是好色,他也有自己的底线。石头儿你看,王铮之所以不急着和钱明珠大婚,是他觉得钱明珠太小。他和风奴的大婚,也是被你逼着的。那对儿双胞胎到现今还是完璧,也是觉得她们太小。” “老奴觉得,王铮真正想娶的,其实应该是肖燕燕才是。在他的心里,女子只有过了二十岁,才是结婚的最佳年龄。老奴昨日听说,他府上的那位玄一道长,在第三次炸了丹炉,和他经过一番长谈后,现今已不再炼制丹药。而是开始研究女子的生育问题。” “石头儿,据宫中的张小娘子说,她下衙后,玄一道长已经找过她两次,和她商谈女子生育以及剖腹产的医术。张小娘子刚开始还纳闷儿,他一个道士,咋却研究女子的生育医术呢?后来玄一说,他是想帮帮王将军。王将军说,女子不过二十岁,身体就还没完全长开,结婚生育的话,就很容易会发生一尸两命的惨事。” “因此,王将军考虑了两年,很想为国为民解决此事,但他不懂医术,就只得委托玄一道长。对王将军极为佩服的玄一道长,也就不再顾及脸面,开始研究医术。石头儿啊!你这个女婿,为你的江山社稷,可是操碎了心呐!” “他身为大将军上柱国,竟然还能拉下脸皮,操心女子生育之事?” 郑成不信地问道。 “石头儿,在你我的眼里,在房相吕相,在所有文官武将的眼里,像这种男子参与就极为羞耻,根本不可能做出来的事情。可在王将军的心里,他想到的,只是天下的黎民苍生,只要能为百姓为朝廷做好事,他从来就没有顾忌过自己的名声。也是因此,对于他的闲言碎语才多。石头儿啊!你这个女婿不是凡人,他敢想别人所不敢想,敢做别人所不敢做。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有目的,但他的目的,都是为了你的江山,为了天下的百姓啊!” 柴公公语重心长地说道。 “唉!这些朕都知道,可朕,···除了给他赐婚,别的却···却···唉!” 皇上郑成很清楚,柴公公掌管着影子。而影子是他,能真切了解大臣的所思所想,和民间疾苦的通道。 柴公公对他所说的话,应是影子刺探来的情报,可信度极高。 王铮的两座府邸里都有影子,王铮平日的所作所为,每隔几日,都会有影子向柴公公回报。 “石头儿别烦恼,也别理他,更别再给他赐婚了。他要是相中了哪家的女子,以他的性格,他想尽一切办法也会娶到家。你就只对他不管不问就是,他想做啥就让他做去。石头儿,老奴看出来了,你即便对他不管不问,你即便啥事儿都不做,房相吕相等一干大臣,即便是想偷懒,有些大臣,即便是想做损害大郑社稷的事情。···” “你这个女婿,也会逼着你做事,逼着房相吕相不敢偷懒,那些大臣还没有做出有损社稷的事情,你女婿也会把他们扼杀在萌芽之中。你只管等着你的宣睿盛世就行了。万事有你女婿呢!” “哈!柴公公说的是,那厮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家伙。他想得到的,谁敢不给他试试?那么?···朕还对他不管不问?” “对,不管不问。” “就让他逼着那些大臣尽职尽责地做事?” “嗯!坏蛋让他去做,石头儿给他擦擦屁股就行。” “哇哈哈!就是就是,他本就是个大坏蛋,是坏蛋却不干坏蛋该干的事情怎能行?就这么定了。” 皇上和柴公公说的热闹,胭脂奴心里暗笑,但却更心仪王铮了,有夫如此,此生何求? 周夫人却是哭笑不得。 一顿晚膳,自家这个当皇上的无道夫君,就和一个不怎么正经的老宦官,把他女儿郑妽的女婿算计了。 接下来,柴公公又和皇上郑成说了水泥的事情。 他说他也已经把那沓,王铮写的有关水泥的纸笺交给了工部。工部尚书当时就自己申请专利,自己盖上大印批准了。不过,专利钱却是给洛阳公主的。 “哈!自己申请自己批准,这事儿办的肯定利索。那么,研究球磨机,实验烧制水泥,和开作坊的事情呢?” 皇上郑成的兴致极好,不过,凡是王铮为大郑做了好事,他的心情都会很好。 “工部已经开始招募工匠在做了。老奴还把这事儿交给了综合司的钱舒,让他派员督察工部做事。石头儿,说起综合司,你女婿可又是一大创举,···” 柴公公和皇上早就吃好了晚膳,现在他俩只顾唠嗑了,都不顾得换个地方。 不过,因为说的都是王铮的话题,周夫人和胭脂奴皆是很感兴趣,母女俩丝毫也没有不耐的意思。 “咋啦?综合司又咋啦?”皇上兴致勃勃问道。 “综合司没事,是综合司管的事太宽。综合司即便是一个小吏,也能逼着六部九卿的首官,把他们各个部门的事情做的又快又好,谁敢稍一怠慢。那就等着房相和吕相训斥吧!那就等着年终评审下下等吧!那就等着告老还乡吧!就再也别想青史留名了,留个黑名还差不多。因此,现在大郑的各部各州各府县,从上官到小吏,人人干劲儿十足。不干不行,综合司的骄兵悍将,人手一把赶马鞭,在屁股后看着呢!稍有不慎就是屁股开花,谁还敢不尽心做事?” 闻听柴公公风趣幽默的话,连皇上带周夫人,还有他们的女儿胭脂奴,均是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 皇上是个善良人,他在后宫的任何一个妻妾那里,均是很随意,也从不讲究太多的礼节,即便儿女做了错事,他只会温言劝道,也从不舍得打骂。 因此,他的妻子儿女,在没有外人时,也均是和普通人家的正常人一样。 柴公公就不是外人,他十二岁进宫服侍郑成,直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十多年。他从小把郑成抱大,一直尽心竭力地教导郑成做个善良人,做个赛过尧舜禹汤的好皇上。 就算是刚才,他还在明里暗里地劝慰郑成,让他相信王铮,让他别束缚王铮的手脚,让王铮大胆做事。 他为郑成的社稷操碎了心。他服侍了郑成和周夫人十多年,他又抱着胭脂奴长大。 皇上和他所有的妃嫔子女,都很尊敬柴公公,视他为最亲近的家人。 也是因此,柴公公是唯一一个能坐下来,陪着皇上和他的妃嫔女儿,同桌共食的后宫奴仆。 “不仅如此,王将军还和玄一道长说过一件事,老奴觉得,或许对我大郑也有大用。” “啥事儿?快说快说。”胭脂奴催促道。 她现在,对王铮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王铮说,要想使人口暴涨,就要取消人丁税。石头儿,数千年来,历朝历代,从没有任何一个朝代取消过人丁税,王将军的话,老奴已经思索了两天,觉得也有些道理。” 郑成闻言思索片刻:“取消了人丁税,税收不足怎么办?国库空虚了怎么办?道理在哪?快说说。” “王将军和玄一道长说,人丁税虽然取消了,但人口却会暴增。而人口的大量增加,就会使社会更加繁荣,商业也就会更加的昌盛。国库虽然没了人丁税的收入,但商业税的激增,却比人丁税的收入更高。其他因人口增加带来的种种好处,也就会激增。” “柴公公所言甚是,我华夏数千年来,之所以能屹立不倒,而周边的异族,之所以会轻易泯灭。人口甚重,是我华夏王朝屹立不倒的主因之一。但此事关系甚大,须得仔细斟酌才是。这样,改日你和王铮详谈后,确定取消人丁税确实可行,咱们再议。” 柴公公正要张口答应,没想到,此时胭脂奴却插话道。 “父皇,我那一次和九姐闲谈,听九姐说起过,咱们大郑的税收太不合理的事情。九姐也说,朝廷应取消人丁税,不再限制人口的增长。即便不全面取消,也应从此时截至,每家每户以后滋生的人丁,永不加赋,废除新生人口的人头税。而税收则应摊丁入亩,把原来的田赋、徭役和杂税合并起来,折成银两,分摊到田亩上,按田亩多少收税。···” 郑成闻听女儿的话大喜:“哈!朕的胭脂奴真的长大了,都懂得替父皇操心了。说,乖女儿继续说。” 胭脂奴羞涩一笑:“我学的都是听九姐说过的话,我九姐现今可能了,啥都懂。” “哈哈!那是她嫁了个好夫婿,说下去。” “九姐说,这么做的好处是,一:简化了赋税征收手续,起到了均平赋役,推动了大郑经济的发展。不但能限制官吏巧立名目,加征赋役,而且减轻了农民负担,提高了百姓的生产积极性。二:实行赋役折银征收的办法,适应和促进了商品经济的发展。为交纳银两,农民和手工业者,必然会把大量产品投入市场,也促进了商业的繁荣。徭役折银,百姓可自由离开土地成为自由劳动力,为咱们大郑的迅猛发展创造了条件。” “还有,我九姐说,一:清丈土地,扩大征收面,使税赋相对均平,使农民得以安定。那些大地主隐瞒的土地被查了出来,也就增加了国库的收入。二:统一赋役,限制苛扰,使税赋趋于稳定。三:计亩征银,官收官解,不按实物征课,省却了输送储存之费,免除了侵蚀分款之弊,使征收方法更臻完善。” “父皇,我九姐说,这么做的好处,还能限制土地兼并,是千年大计。不但保证了国库的收入,还能限制大地主巧立名目,霸占百姓的土地。而有地的百姓种地,无地的百姓也能务工为生。免了无地百姓的税赋,加强了国家的安定。也能使宣睿盛世尽快开创。” 胭脂奴吧唧吧唧说完,然后就手托香腮,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嘻嘻地看着她的父皇。 286章 广安郡主 皇上郑成闻言,他愣愣地思索了半响,然后对柴公公说道。 “记下来,把朕的宝贝女儿说的全都记下来。明日柴公公亲去大将军府,找到那厮,让他完善税赋改革的所有条款,等朝会通过之后,就立即交由综合司尽快执行。哇哈哈!” 柴公公却沉吟着说道:“石头儿别急,这么做还不太妥当。” 郑成一愣:“有何不妥?” “此事关系到,我大郑所有大地主的利益,平白让他们多交了许多银两,怕是会有强烈反响。石头儿试想,所有的王公贵族,所有的世家门阀,可全都是大地主。就连石头儿你,和你的儿子女儿,也全是大地主。税赋的改革,朝会恐怕难以通过。” “这个朕不管,你让王铮那厮想办法解决。你不是说过么,那个混蛋只要想干的事,就没有他干不成的。朕不管别的,朕只要国库充盈,朕只要宣睿盛世,朕只要百姓安居乐业百业繁荣。朕和儿子女儿会以身作则,会带头上交赋税。普天之下人人平等,任何人皆不能逃避税赋。此事定下来以后,先让税官来找朕,朕会马上,足额上缴赋税银两。” 从来都享有特权的皇上,现今都不要特权,自愿首先交赋税了。柴公公也没了办法,他只得答应下来。 只是,他觉得这事儿,应是大郑建国以来,最难办的事儿了。 不过,幸好有王铮那个混不吝在,他的第三只眼只要一睁开,谁不害怕?谁敢不听? “只是,石头儿啊!那个小混账是个懒人,关键时刻找他还行,平时,他不会管任何事啊!还需找一个主使者才行。” “那就让黑老包主办此事。” 胭脂奴闻言一愣:“黑老包?黑老包是什么包子?好吃嘛?” 皇上郑成哈哈大笑说道:“黑老包不是包子,而是监察御史包正,他长得肤色太黑,你九姐夫就给他起了个诨号叫黑老包。他铁面无私嫉恶如仇,为人极是正派,能力颇强,现任青州刺史。” 胭脂奴闻言嘻嘻直笑,九姐夫太坏了,老是给大臣们起诨号。 “哈!对,就让黑老包主办此事,他足能胜任。”柴公公闻言也是大喜。 皇上是个老实人,脑瓜不是太灵活。但他最大的优点,一是知人善任,二是能听得进逆耳忠言。 此生,能辅佐一个仁慈的老实头,开创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胭脂奴,你九姐嫁给你姐夫后,确是长了不少本事。你也大了,以后有了空闲,就多去你九姐的府上走动走动,多和你九姐学学,以后就也能为父分忧了。” 胭脂奴正求之不得,当即就满口答应。 可她的娘亲周夫人,眼中却有隐忧。 皇上郑成想不到的是,他这次是做了多么大的一件错事。 羊入虎口,即便老虎足够仁慈,但假如它饿极了,也还是会一口吞了,味道鲜美的小羊羔的。 只是,现在那头老虎从来就不饿,也对小羊羔没性趣,却对小娘们儿很有性趣。 所以说,胭脂奴这一只,比她的娘亲当年,还漂亮可人的小羊羔,暂时还算是比较安全的。 但也仅仅是暂时,一切皆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什么事情都有会发生。以后,小羊羔会不会一直安全,没人知道。 周夫人有些担忧,但她太溺爱自己唯一的女儿,不想让胭脂奴太难受,就没有阻止。 柴公公也不知道,那头老虎会不会吃了小羊羔。他看向一脸喜色的小羊羔时,眼中的神色意味深长。但他也没有阻止此事。 他觉得,不就是一只小羊羔吗?石头儿家美味可口的羊羔多的是,便宜了谁都是便宜,还不如便宜了那只猛虎呢! 更何况,这只小羊羔,还巴不得被那头猛虎一口吞了呢!对于这只羊羔来说,被那只猛虎吞了,比让别的饿狼吞了强。 她只看上了那只猛虎,只想让那头猛虎赶紧吞了自己,没看上任何一只饿狼。 皇上和柴公公在周夫人的寝宫用膳时。王铮这头喜欢小娘们儿的猛虎,正在洛阳公主府里,和一个俊俏之极的小娘们儿谈笑风生。 确切说,这个小娘们儿,其实是一个仅有二十二岁的小寡妇。 她叫郑诗,是郑妽亲叔叔的女儿广安郡主。 郑诗的夫婿,已于三年前病死,她嫁过去时夫婿就有隐疾。导致她婚后数年竟无所出,连一个女儿都没给夫家生。 她今日前来找她的叔伯妹妹郑妽,是想托郑妽,卖了她手里的,标准件作坊的股份,她觉得标准件作坊的前景不太妙。 再说,她死了夫婿,也无所出。公婆暗地里就说,是她克死了自家的儿子,对她就有些冷言冷语,还担心她改嫁带走了家财。平日里,就明里暗里侵占了,她不少的土地和财物。 她把所有的银钱都投进了标准件作坊,手里就有些拮据,又因公婆的克扣,再因对标准件作坊不太看好,这才委托她堂妹郑妽,想平价卖了股份换成银钱。 可现今的情况是,和她一样想卖了股份的皇亲多的是,别说是平价了,就是六成都不好卖。 因此,王铮正在劝说郑诗,想让她再坚持一段时间。 “郡主,我觉得,你还是再拿两个月为好,作坊已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只要能挺过去这两个月,就会苦尽甘来。” 王铮苦口婆心地,已经劝说了郑诗半天,可她就是不听。 “要是挺不过去呢?”郑诗反问道。 郑诗也是一位美女,搁在后世,她绝对也能称得上,是大众情人一级的女神。可她的命运显然不太好。年纪轻轻就成了一位寡妇。 “怎么可能挺不过去?” “万一挺不过去呢?” 王铮没法回答,一切皆有可能。 王铮不担心标准件作坊的前景。只要操作得当,作坊就肯定能盈利。 但作坊开的太多,这里面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也就多。万一有一个地方出了漏洞,难以盈利,甚至是因经营不善而倒闭,也是很有可能的。 说到标准件作坊现在的境况,王铮还有些生气。当初几位主事此事的王爷不听他的,他们太好高骛远。觉得要么不做,要做就是一步到位。 结果,他们没按王铮说的,先筹集两千万贯的资金,把大郑数个大城市的作坊开起来。等盈利了,再在一些大县上县建设作坊,最后逐步推向全大郑。 可老王爷他们的办法是,直接就在全大郑铺开了千家作坊。 这才导致现在一投再投,几乎把所有入股的股东家里,全都磕干了,已经投进去了七千多万贯银钱,可还是没有看到作坊盈利的希望。 “那···你真要卖了你手里的股份?” 一个凄凄惨惨的小寡妇,没了男人的撑腰,日子又过的紧巴巴的,王铮也能理解她现今的处境。就也想帮帮她。 “嗯!卖了,只求妹婿给我找个好人家。”郑诗可怜巴巴地说。 她都没感觉到她的话里有歧义。 王铮汗了一下,这话说的,就像是他王铮,是个拉皮-条的似的。 “那你想卖到几成?” “七成,亏了我认了,总比全打了水漂强。” 王铮很想对她说,别说是七成,就是六成也找不到人买。 现今的上京城内,想卖股份的皇亲显贵多了去了,她一个小寡妇,能把她手里的股份,卖到五成价都不好找下家。 郑妽不忍心了,郑诗毕竟是她的叔伯姐妹,还十九岁那年就死了夫君。她也想帮帮这个苦命的姐姐。 “驸马,要不咱家买了我姐的股份吧?” 仅卖四成,或者是购买股份时五成的银钱,郑诗太亏。可卖七成,又没有人会买。郑妽只得自己出钱购买了。 “你还有银钱?”王铮诧异地问。 购买再多的股份王铮也不怕,大不了,即便标准件作坊真的倒闭了,他凭着手里的股份,也能分到不少作坊。 那他再自己单干,他很有信心,能让他自家的作坊,讯速起死回生。 洛阳镜坊虽然是日进斗金,但架不住郑妽的皇帝老子伸手要啊!这才几个月,郑妽已经帮了他老子五十万贯银钱了。还投进了义学十多万贯。她再是个富婆,总也有被掏空的时候。 “我还能凑一些,姐姐的股份也不多,还不够的话,我再去借借。” 郑妽找谁借?除了翠姑没有别人。可她现在不能说,所谓财不露白,她不想让她这位姐姐,知道王铮家有银钱。 “哈!帮帮你姐也行,你想买就买吧!” 就是些银钱的事儿,不是多大的事儿,王铮都懒得管。即便郑诗手里,折合后还有价值十四万贯的股份,对于他王铮来说,也是九牛一毛。 翠姑那个小富婆,虽然学问不大,但却极善于经营。 按她所说,王铮家的银钱,现在多的数不清。即便有了新式的算盘也算不过来。翠姑就等着钱明珠进门后帮她呢! 即便银钱花完了,王铮只要随意拿出两件宝贝,站到大街上一吆喝,凭大郑现今那些富商的财力。转眼间就能把他的宝贝抢了。几十万贯马上也就能到手。 其实说起来,王铮家的银钱,和他那些战利品的价值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郑诗大喜,她随身就带着股契,当下就掏出来交给了郑妽。 老王爷当初定规矩时,想到了股份转让会很频繁,就说只认股契不认人,股契可以买卖,只要股契转让后,去作坊的总部报备一下就行。 郑妽接过股契看了看,觉得没有问题,就让小蛮去拿银票,又让小丰去找翠姑要了一些。凑够了十四万交给了郑诗。 郑诗见妹妹这么帮她,心里也是感激不尽。好听的话就说了一箩筐。 郑妽眉花眼笑,郑诗没了负担,也是心情大好。接下来的聊天,就轻松愉快了许多,欢声笑语不断。 “姐,姐夫都去世了三年多了,你守孝已满,咋还不赶紧招个郡马呢?” 本来喜盈盈的郑诗,闻听此言就叹了口气。 现在的社会,寡妇改嫁属于正常,即便是皇家的女儿也是一样。 “唉!妹妹啊!哪有那么容易啊?寡妇改嫁,虽然有些好说不好听。但姐姐也不在乎,只是,想找一个知心可意,又门当户对的好夫婿,以姐姐的情况,委实不好找啊!” 郑妽闻言沉默了。 郑诗和陈妍的情况又不一样。 陈妍最大的缺点是年龄大了些,她如果把条件稍微降低一些的话,还是能找到一个好夫婿的。 287章 筹办成衣铺 可郑诗就更困难了。 她是个寡妇,传言说,她克死了她的夫婿,忌讳这一点的人家太多了。正常家庭的男子,谁都不想死,谁都不会自愿娶她。 她还是个郡主,她的夫婿娶了她,也算是入赘到了皇家,赘婿的身份都没脸见人,高官显贵家里的公子,愿意娶公主郡主的并不多。 公主和郡主的夫婿,都不能有小妾。高门大户门当户对的,也没人会娶她。 她和夫君婚后数年竟无所出,在这个社会,女子不怀孕生子,就全是女子的问题。 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世俗观念中,没有一个男人会娶一个,连一个蛋都不会下的母鸡。 当然,郑诗长得这么漂亮,让她做小妾话,想娶她的也会大有人在。可她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给别人做小妾的。 即便她愿意,她的父王和皇伯父郑成也不会同意,皇家丢不起那人。 但郑诗假如别要求太高,比如,不要求门当户对,放宽男子的年龄,并且愿意给人家当续弦。她还是能找一个好夫婿的。 可现今,因为郑妽的夫婿王铮的存在,她的姐妹就都有和郑妽攀比的心思。就只想嫁一个,即便不如王铮,但也不能和王铮相差太多的人家。 但是,以郑诗二十二岁的年龄,她想找一个适龄的,门当户对的,还有本事有能力,并且在朝中为官的,英俊潇洒的伟男子。真的是太难了。 说起来,王铮这厮真的是没少作孽。 因为他,多少人家到了婚龄的闺女,都把他当成了梦中情人。是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不满意,都超过十七岁成了老姑娘了,也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家。 话说,这是在大郑,假如王铮是在后世,那王铮就是比国民老公王某某,还会招蜂引蝶的人物,他换女友恐怕比换袜子还勤。 “姐,要不,让你妹婿在军中,帮你找一个?”郑妽无奈,只得想别的办法。 郑诗闻言,抬起头看了眼王铮,然后幽幽说道。 “唉!就姐这情形,也没啥好挑剔的。让妹婿在军中帮姐找一个也行。但是,···” 郑妽心说:别但是了姐,军中都是粗鲁汉子,能找一个和你年龄相当的将领,已经不错了。 “但是,姐虽然是个寡妇,却也不能什么人都嫁。姐要嫁,必须是五品以上的将领。必须和姐年龄相当,必须懂规矩知礼仪,太粗鲁了可不行。必须尚未成婚,必须···” 郑妽一听就急眼了:“姐,停,停,别必须了。就这几个条件,已经不可能找到了。刚才的话,算我没说。” 王铮也是摇头叹气,这个小寡妇,还说不挑剔,不挑剔要求的条件还这么高,那她要是挑剔呢? 要是早些时日还行,那时狗娃黑蛋儿和石头,我还没有给他们提婚事。 可现今,卫晃已经给他们三个提过媒了,人家也都答应了,这几天正准备行聘礼。这别的将领,哪还有合适的啊? “唉!姐也知道姐的条件有点高,可姐要是嫁一个不可心如意的,姐就还不如不嫁。” “姐,你可是无所出。”郑妽提醒道。 郑诗一听就急了。 “我无所出不怪我,你姐夫都没碰过我,我一个人,怎么出?” “啊?···怎么可能?”郑妽闻言大惊。 她没想到,郑诗和夫婿生活了三年,她夫婿才病逝,这三年里,姐夫竟然都没碰过她。 “怎么不可能?我和你姐夫大婚当晚,他本就及其虚弱的身体,就因劳累过度累到了。从那以后就一病不起,我伺候了他三年的汤药。这三年里,他每天都和一个活死人一样,他就是想碰我,他那里···也是不行啊!” “那就是说,姐到现今,还是完璧之身?”郑妽更是惊讶道。 郑诗羞涩的看了王铮一眼:“那倒也不是了。” “啊?···”郑妽吓了一跳:“姐,···有情人?” 郑诗瞪了她妹子一眼:“你胡说什么?我哪有?” “那你咋?非完璧了?” 郑诗羞得面如火烧:“是···是你姐夫,他···他用手指···。” 郑诗羞得不敢抬头,这种话,妹婿王铮还在场,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郑妽闻言,突然也是霞飞双颊。姐夫也真够坏的,他那个地方不行,竟然还用手指。 呸···姐夫真不是个男人。 王铮也是大囧,他尴尬地站起身:“啊!我还有些事,你们姐妹先聊。” 王铮说着就要走,可郑诗却叫住了他。 “妹婿先别走,我还有事和你说。” “何事?”王铮又坐了下来。 “是这,我一个寡妇独自住在郡主府里,实在无事可干。妹婿,你是个能人,你帮姐想个办法,看姐手里的这些银钱,还能做点什么小生意?姐不求别的,只要有事可干,只要有些收入,能维持住我郡主府的开支就行。妹婿啊!姐每日无事,就会胡思乱想,姐这心里,越想越是活不下去了。” 王铮无语,郑妽也是无语。 郑诗死了郡马,还没有一男半女,平日里又被公婆挤兑。她一个小寡妇,日子也的确不好过。 王铮想了想,然后转头问郑妽道:“要不,让郡主开一个成衣铺吧?” “成衣铺?是不是太小了?”郑诗问道。 在她眼里,一个成衣铺每个月的收入,最多也就是十两八两银子,怎么够她郡主府的开销? “也行,姐,你可别小看成衣铺,按你妹婿的办法,即便是一个成衣铺,每个月也会有几百两银钱的收入。你要是多开几家,或者是开遍大郑的所有州郡,你想想,每个月能有多少收入?” “不过是一个成衣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收入?”郑诗不信道。 “姐,你附耳过来。” 王铮低头喝茶,不敢偷听姐妹俩说悄悄话。 不过,他即便不听,也知道郑妽会对郑诗说啥。 不就是三点式的内衣吗?他又不是没见过。 现今,为了讨好他的恶趣味,从郑妽到翠姑,再到四个大丫环,全都是穿的他发明的,那种后世才有的三点式内衣,以及各种正常的和不正常的,比如情趣的睡衣。 有正常的三点式,有透明的半透明的三点式,有前开口的,还有后开口的。有穿了和没穿差不多的。有蕾丝的,有无肩的等等。 花色齐全品种繁多。现在他的四个大丫环,每日没事,就是琢磨研究新款式的,能吸引他的内衣和睡衣了。 甚至还有穿了还不如不穿的。没办法,那种穿了还不如不穿的,王铮每次看见就受不了,每次都顾不得解开,直接就一把撕了。浪费了不少皇上赏赐给他的丝绸锦缎。 王铮觉得,大郑现今的普通人家,已是吃穿不愁。那些高官显贵巨富的家里,更是富得流油。 现在的婚姻制度,又是一妻多妾,竞争也是相当激烈。 如果能打造出一个成衣的名牌。使每一个人皆以身穿这个名牌为荣。使身穿这个名牌内衣的女子,在妻妾中的竞争力大增。 比如就像郑妽的娘亲庞贵妃,自从她穿了郑妽送给他的内衣,皇上郑成去她的寝宫歇息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这就是优势,这就是新奇内衣的威力。只要能创出牌子,以后的财源,就必会滚滚而来。 女子的银钱是最好赚的,不仅后世如此,现今的这个社会更是如此。 即便是一个普通的人家,为了女儿能找个好夫婿,为了女儿能让夫婿爱若珍宝,地位提高。为了女儿不受公婆的欺负,对女儿的付出,也都比为了儿子付出的多。 就更别提那些高官巨富的家里了。 王铮很清楚女子内衣的成本,他也很清楚那些小布块,能卖出什么大价钱。在后世,一件名牌内衣,巴掌大的布块,即便仅有二三十元的成本,卖几百几千元都很正常。 因此,王铮认为,女子成衣铺,能干。 只是,王铮以前,之所以没让家人干这个营生。 委实是,在这个社会,郑妽是公主,他是大将军开国公,他家如果开店,去卖那些讨男人欢心的女人的内衣。实在是好说不好听。再说,王铮也不差钱,也就一直没做。 可现在,郑诗不同,她本就是一位寡妇,关于她的闲言碎语本来就多,也不差这一点了。 再者,她现今是孤身一人,孤苦无依的,有了事情忙碌,她也就不会胡思乱想寻死觅活了。 郑诗和郑妽姐妹俩,窃窃私语了一阵后,郑诗红着俏脸儿爽快说道。 “好,我干,只是妹妹,我自家干这事儿可不行,你家得入大股才行,要不然,我可不敢干。” 她一个妇道人家,爹娘还都在封国居住,不奉召都不能回来和她见一面。她在上京孑身一人,怎敢独自承当如此大的买卖? 郑妽刚才说了,要做就做大的,要在全大郑都开分店,要把牌子打到西域,要让大郑所有藩属国的皇亲贵胄,所有家庭条件好的女子,皆以能穿上她家生产的成衣为荣。 这么大的生意,郑诗真的承担不起,她也没那个能力。 “让我家入股也成,只是,我家可不能挑名。对外人说的话,就是姐姐你自己的。” 郑妽也很利索地说道。她本就是个小财迷,这种能赚大量银子的生意,她自然不舍得推出去不干。 王铮闻言一皱眉:“你咋能做这事儿?” 他不想让家人参与的生意太多。现在,他只想把家里堆着的,那几大库房的银两和铜钱,想个办法花出去。 历史上,家里钱财太多的高官巨富,几乎没一个有好下场。 和珅,被抄家赐死,胡雪岩,被抄家赐死。沈万三,被抄家,如果不是历史上有名的贤后马皇后为他求情,沈万三就也是被朱元璋赐死的下场。 这三位富可敌国的人物,还是和他们的皇上关系特别好的,却都下场凄惨,别的就更多了。 王铮现在虽然无人敢惹,可他不知道下一任,甚至下下一任的皇帝会是谁,会是什么性格。 因此,他必须早做预防。 “你放心,我不干,也不会让翠姑姐干。咱家的股份,只记在山娃婆娘灵儿的名下,算是山娃丈人家的生意。” “哦!这样还行。” 这下王铮放心了。他也不嫌钱咬手,他除了办义学,他还想办福利院,救助那些孤苦无依的老人、孤儿、残疾人等。 他还想办一个科技学院,区别于现在大郑的,四书五经和八股文章,综合后世的文科和理科,并且包含医学于一体的所有实用科学知识,专门为大郑培养高端人才。 这些都需要花大钱,他家的银钱是不少,可只要这两件事开始办,那就是花钱如流水。他还不舍得变卖他的那些战利品,那些可都是真正的宝贝,他想留给他的子孙。 288章 成衣铺的规划 山娃一家,虽然住在他王铮的县公府,但在所有人的眼里,山娃一家和他王铮。也仅仅同是李家洼出来的,就这一个关系。 要不然,翠姑和王铮,如果是以义兄妹的关系成婚。就律法不容,道德不容,皇上也不敢给王铮赐婚李翠姑,言官的唾沫也能把王铮淹死。 当然,等翠姑嫁给了王铮,就又多了一层亲戚关系。但这一层关系,却不影响翠姑弟媳的娘家做生意。 拐的弯儿远了,也就没王铮家什么事儿了。说白了,还是糊弄人的。但这样却不遭人惦记。 不仅是山娃,就连到现在,在上京也没有院落的,狗娃黑蛋儿和石头儿。也全是住在王铮的家里。 在别人眼里,山娃等人住在王铮的家里才是正常,反正他到现今也还是孤身一人。 哦!前文说过,公主郑妽不算,她不占王铮妻妾的名额。 王铮的四个大丫环,也还不算是他的小妾,钱明珠和翠姑也没和王铮成婚。说他是孤身一人也没错。 如果非要算上公主郑妽的话,那么,王铮家就一个主人也没有。 因为王铮,还是入赘到皇家的郑妽的驸马,他和郑妽的家在公主府,郑妽不算是大将军府和县公府的女主人。 筹办成衣铺的事情,郑妽和郑诗又商量了一会儿。确定郑诗出十万贯占一成股份,灵儿的娘家,其实是翠姑出九十万贯,占九成股份。 郑诗是成衣铺明面上的东家,参与日常管理,翠姑派一人掌管钱财,也就是财务总管。 成衣铺先在上京城开两家店铺,东西半城各一家,等打响了牌子后,再在全大郑的大城市中迅速开设分店。 由于前期主营的,是女子的成衣、内衣和睡衣,为免购买内衣的女子,被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成衣铺就不能开在最繁华热闹的地界。 翠姑手里的院子多的是,挑选两个偏僻幽静合适的,由成衣铺付租金租用。 不过,郑妽建议,成衣铺不仅只卖女子的内衣和睡衣。还要出售对女子的美貌,有益处的其他的精品,应有尽有。 让王铮的四个大丫环,做成衣铺的服饰设计师。她们四个每日做这种事,已经两年多了,足可胜任。 成衣铺的前院是展厅和销售区域,后面还有试穿区、体验区、休息区、研究开发新产品区、生产和加工区等等。 郑妽受到王铮的熏陶最多,懂得的郑诗闻所未闻的事情也多。 她现今很有一番女强人的派头,说起话来,安排起事情来,皆是头头是道。 王铮的四个大丫环,均是心灵手巧之人,除了服侍王铮,她们也没别的事情。 最近一两年,她们四人费尽心思苦心钻研,本就研究了,不少花式品种的女式衣衫。 现在,她们只需把她们,那些做过的衣衫,再做出一件,交给成衣铺的作坊,让作坊的女工大批量照做就行了,工作很轻松,也不需每日在成衣铺应卯。 当然,成衣铺内只有女子能进入,男子谢绝入内。 王铮一直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女人,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他不经意间,已经把一个原来只知,琴棋书画绣房闺阁的小女子,培养成了一个能繁荣大郑经济,能挣来大批银钱的女强人。 这也是王铮的成就,但他把一个文艺女青年,改变成了一个对阿堵物很是热衷的小财迷,同时也是他的失败。 王铮也劝过郑妽,劝她别一心钻进钱眼里,自己原来喜欢的那些琴棋书画,也还是不能丢下。 可郑妽认真思索过后,却说,她真正喜欢的,其实是现在忙碌的,能挣来大量银钱的生活。 她以前之所以只知琴棋书画绣房闺阁,是因为她实在无事可干,眼界也太低,年龄也太小,更不用考虑家业、子女等问题。实在无奈才吟诗作词练习书法的。 既然郑妽最喜欢现在的财迷生活,王铮也就不再管她。只要有乐趣,那就随她折腾。 诸事谈妥,郑诗感激不尽,就起身对着王铮和郑妽盈盈一礼说道。 “多谢妹妹和妹婿的大力提携,要不然,未亡人就真不知,该怎么活下去了?” “姐姐别这么说,咱们是姐妹,妹妹帮姐姐,是应该的。” 客套方罢,郑诗就张口说道:“九妹,大嫂孤儿寡母,日子也甚是艰难。谅儿年幼,大嫂独自操持家业已属不易。现今,大嫂还需为谅儿的大事转圜,也实是艰难。妹婿和妹妹,还需帮帮大嫂才是。” 王铮闻言皱了皱眉:“郡主,你来找风奴,是大嫂让你来的?” 郑妽看看郑诗,再看看王铮,她已经感觉到,王铮不高兴了。 郑诗没听懂王铮话里的意思,她面色不变答道。 “我来找风奴,和大嫂无关。只是大嫂,已三数次去郡主府哭诉,我心有不忍,也知妹婿的本事。今日才说起此事,想让妹婿帮帮大嫂。大哥已逝,谅儿少不更事,大嫂的日子委实艰难啊!” 王铮没说话,他没法说话。 他觉得,蓝敏不值得同情,她现在的境况,应是咎由自取。 王铮怀疑蓝敏和汝阳王郑乐的关系,他甚至怀疑,原太子郑岩的早逝,也和蓝敏有关。 玄一道长好心好意,为他炼制的丹药含有剧毒,但却还能查验出来。 而太子郑岩的死,王铮觉得,估计都无法查验。有几类重金属,置人于死地也无法查出病因。 皇长孙郑谅,却也确实值得同情,但不管他怎么值得同情,他只要牵扯到了太子之争,王铮就必须置身事外。 除了涉及太子之争的那几个人,其他的,王铮帮谁都无所谓。 王铮不搭腔,郑妽和王铮夫妻同心,她也不接话。 再说郑谅虽是她侄儿,却还是没有和她一母同袍的弟弟郑铭亲,她自然也不可能,劝自家的夫君胳膊肘向外拐。 肥水哪能流进外人田?要帮也是帮雨奴才是。 郑诗也是个伶俐人,她一看这对儿夫妻都不接她的话,就知道自己是白为大嫂操心了。 她是个寡妇,蓝敏也是个寡妇,两个寡妇同病相怜,就有些共同的话题。 其实,她今天的话,只是因为亲情,同情她的大嫂蓝敏孤儿寡母,日子太艰难,也并没有别的意思。 太子之争是个人人忌讳的话题,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寡妇,哪敢参与太子之争? 蓝敏因为有一子一女,她这辈子是不可能改嫁了,郑诗如果降低条件,还有些希望。 在现今,皇帝的女儿也愁嫁,高不成低不就,蹉跎了几年的也并不少见。 现在这个社会,人的平均寿命仅有三十多岁。男子参与的战事,以及很多危险的职业,导致男子早死的概率更大。 这也就导致寡妇极多,再加上任何一个朝廷,都是鼓励生育扩张人口。因此,古代社会,也不得不施行一夫多妻制。 要不然,找不到夫婿的女子就更多了。别的不说,皇上郑成和他亲兄弟两个人的女儿,就有五个人,年纪轻轻就已成了寡妇。 没办法,这两兄弟生女儿的概率极高,他俩加一起,女儿有二十八个,男子才十多个。 现今大郑的男女比例,基本是一比一点五,社会底层的男子也不允许娶妾。多出来的那些女子,就只能给富户做小妾或者是外室,才能嫁得出去。 这也是高门富户的家庭,为了给自家的女儿找一个好夫婿,很是下血本,甚至是不顾脸面硬抢的原因。 榜下捉婿,就很能说明,女子不容易找到好夫婿的问题。 这个社会,只要能给女儿找到一个好夫婿,卖房子卖地,甚至是借钱,也要给女儿陪送大批嫁妆的家庭,比比皆是。 别的不说,就说郑诗的爹爹,也就是皇上郑成一母同袍的亲弟弟。 他作为一个闲散王爷,有封地有俸禄,按说应该有不少资产吧?可他嫁女儿却嫁的揭不开锅。前几年,还曾伸手向他哥哥郑成借钱,给女儿打嫁妆。 (皇帝的亲兄弟嫁女儿没银钱的,历史上确有其人,也是宋朝的。但不是郑诗的爹爹,此处借用一下。) 郑谅还是郑妽的亲侄子,郑妽尚且还不想参与他的事情,郑诗这个远了一房的姑姑,也就更不能管的太多。 郑诗当即也就闭嘴,再也不提此事。她把思绪再次转到成衣铺上。 假如成衣铺做大做强了,她就也成了个小富婆,哪怕男子仅是因为她家的钱财,她嫁出去的概率也会大一些。 又说了会儿话,看看天色已晚,郑诗提出告辞。 可郑妽念着郑诗的郡主府是在城外,她身上还有十多万两银票,夜里回去怕不安全。就留她在家里歇息一晚,明日正好去大将军府找翠姑,租借院子筹办成衣铺。也免她得来回跑了。 郑诗满口答应,她正不想来回折腾呢! 可郑诗休息的房间,距离王铮和郑妽的卧房并不远,这一晚,郑诗听了半夜让她面红耳赤的异常声音。 第二日她见到郑妽时,发现妹子声音嘶哑,走路还叉着腿。 郑诗的心里就更苦了。 能让男人疼爱成了这样,妹妹风奴真是太幸福了啊! 可她郑诗的命运,咋就这么凄惨呢?她啥时,能有一个像妹婿王铮一样的夫君啊? 大郑的朝中重臣王铮的大婚,自然要办的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但主角王铮却太忙,他忙的不是自己的婚事,他没空管他的婚事。现今,他虽然还是无官无职,但找他的人却是更多了。 他咸吃萝卜淡操心,啥姬八事都管,啥事儿都能和他扯上关系,啥事儿都得向他请教。没有他的教导,大郑现今的很多官吏,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做事。 比如,柴公公向他讨教,税赋改革和土地兼并等等问题,来了就不走了,午饭都是在公主府吃的。 工部找他讨教水泥的问题,老王爷逼着他让他给标准件作坊想辙,要不然,标准件作坊是真做不下去了。 作坊没别的事儿,就是资金难以为继。王铮无奈,只得授意翠姑,继续往标准件作坊里砸银子。 曹显和卫晃问他怎么整编卫戌军。 戴忠和陈妍挑选好数十将士,向他辞行时,又在公主府墨迹了一晌午,向他讨教攻打南亚需要注意的事项。也是吃了饭才走。 小胖子向他辞行,他终于得到了父皇的同意,可以代天巡狩视察黄河。 不出王铮所料,这件事儿,小胖子的几个哥哥,确实没少出力。 他们难以拉拢王铮,又担心权倾朝野的王铮,帮助小胖子参与夺嫡之争,就明里暗里的,找尽了理由劝说皇上郑成,让父皇放小胖子去视察黄河。 小胖子一走,王铮置身事外,他们的压力大减,机会就会更大。 不仅是郑崇和郑乐几个,甚至还有皇长孙郑谅的娘亲蓝敏。 她也是数次进宫见她婆婆,就是郑成的皇后尽孝心。 在蓝敏的数番哭诉之后,早已不问世事的皇后,因为长子早死,就更是心疼长孙。于是皇后出了佛堂,劝说皇上郑成放小胖子出宫。 她美其名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郑铭已经长大成人,也该放出去历练一番了。 皇上郑成很清楚儿子们和皇后的目的,但这些都是他的亲人。他即便不舍得让郑铭受风霜之苦,也不得不准许他,代天巡狩去视察黄河。 王铮告诫了一番注意事项,又派了两个人跟随小胖子出发。这一次,小胖子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能做到什么样,就看他自己的了。 作为姐夫,王铮已经为他这个小舅子,出了不少力。 偶尔没人找他谈事情的时候,还会有军中的弟兄,找他喝酒闲聊。比如项梁、万喜、高丕、申四等人。 这几天,弄得王铮,连给肖燕燕写封信的空闲都没有,他只得在夜深人静时,再在信中,和肖燕燕诉说对她的思念之情。 可即便是这么忙,王铮还必须忙里偷闲搞研究。 过年开春他就想和西夏开战。据他所知,西夏最近,已经有了类似霹雳炮的火器,还有旋风炮,即能发射石弹又能发射霹雳炮,驮在骆驼背上能日行数百里,行动极为迅捷。 289章 姐妹来访 王铮和钱明珠的婚事越来越近,大将军府忙的是一团糟。 现在,就连山娃一家,都从风雪庄搬到了大将军府居住,合力为王铮操办婚事。 大郑在变,西夏也没闲着,那个人带给西夏的,不仅是经济的快速崛起,还有西夏军事的更加强悍。 王铮要一举灭了西夏,他不能让那一个人活着。那个人活着,就有可能让大郑死,王铮不可能让大郑灭亡,他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西夏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反正西夏的党项一族,早晚也会被元朝灭族。那就别再麻烦,已经永远不可能出现元朝了,就由他王铮做这件事吧! 因此,王铮拉着玄一道长,帮他研制新式的火药。那次玄一的丹炉被炸,王铮觉得,玄一道长好像在无意中,已经调配成了黄-色炸药。 黄-色炸药比黑-火药的威力更大。但现在的条件,不经过化学反应,就没有配制黄-色炸药的原料。 王铮原来很无奈。可现今他有了玄一道长这个,不太精通化学的化学家、物理学家,以及医学大师。再做起事来就是事半功倍。 有些事,他甚至根本就不需自己去做,只要交给玄一道长就行了。比如,最近比他还要忙碌的玄一道长,就在日夜研究外科手术和输血的问题。 他前些天找女御医张小娘子,是把女子刨妇产手术的研究,交给了张小娘子去做。 他再是个出家的道士,毕竟男女有别,研究女子的生育问题也不方便。 (注:张小娘子,北宋仁宗时期人,她年过三十,却仍如十八处子。精通外科的疮疡痈肿之术和养颜护肤。她以身试药,创制出的洗面方、洗头方、沐浴方、香衣方、玉颜方等,是当时皇宫后妃们争相使用的方子。她和她的丈夫都是医道高手。她还是华夏古代四大女神医之一。本书中郑妽提到的,在成衣铺里开设女子的养颜之所,就是她要用张小娘子的那些方子赚钱,以后不再赘述。) 王铮还想改良火炮,把现在六七百斤重的火炮,改造成二百斤左右,驮在马匹上就能迅速转战。 战西夏,他想用轻骑。西夏的面积不是太大,城池也不是太多,但却特别狭长。用步卒和西夏军作战,极易受到西夏背嵬军的偷袭。 据说,背嵬军是西夏精锐中的精锐,战力极强。不发明出新式的火炮,王铮担心将士们的死伤太大。 而改良火炮,就必须炼制出更好的钢材。可炼制钢材,又是王铮不懂的。 此时公主府的内书房,王铮正在为此事头疼。 王铮在内书房里,皱着眉头背着双手,又一次像一匹拉磨驴似的在转圈儿。这是他的习惯,他凡是遇到了难题,每次都是这样。 郑妽在大将军府,为她的夫婿,操持她夫婿娶钱明珠的事情。像郑妽这么开明的婆娘不多。 丰儿和蛮儿守在内书房的门口,随时等候王铮的传唤。现今虽已是十冬腊月的天气,今日还飘着雪花。 可两个小丫环的内心,却是异常的火热。她们的小脸儿红扑扑的,煞是可爱迷人。 能服侍她们梦中的夫婿,是多大的荣耀啊! 公主郑妽的侍女,不可能是一般的丫头。她俩也是高门大户出身,几年前才被选秀进了宫。 因为他们聪明伶俐识文断字娇柔可爱,这才成了公主郑妽的贴身丫环。 像她们俩这样,能成为公主的贴身丫环,命运已是极好的。 公主的贴身丫环,等公主嫁人后,就有机会成为公主和驸马的通房丫头,如果把公主和驸马伺候的高兴了,也很有可能会成为驸马的小妾。 而宫里其他的宫女,除了极少数几个,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外。 绝大部分就是,在宫里冷冷清清兢兢业业地,做事到了三十岁以后,部分人可能会被放出宫,准许嫁人。只是少部分人有部分可能性。 而另一部分宫女,只有孤独终老在内宫了。 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青春易老芳华不在,那些宫女即便能被放出宫,她们还怎么可能嫁一个好夫婿? 少数命好的,能成为四五十岁男人的续弦。稍次的可以成为男人的偏房,再次的,就只能做六七十岁左右,老男人的小妾了。 命最不好的,一辈子就也嫁不了人,有些甚至还会出家为尼。 由此可见,丰儿和蛮儿现今,是多么的知足。 并且,王铮几乎还是,上京城所有未婚女子的梦中人,她们两个丫头,却能每日服侍这个梦中的男人。即便王铮还没收了她们,她们依然很是满足。 跟着驸马的日子久了,所谓日久生情,总还是有机会的。 但这时,她们看到驸马愁容满面的样子,自己的心里也很是心疼。她们只恨自己没本事,不能为驸马分忧解愁。 不过,王铮没有发愁多久,就又有人来找他。能找到后院主卧附近内书房的,应该不是外人。 来人是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果然不是外人。她们是郑妽同父异母的三姐和十一妹。 三姐就是小公主郑瑾曾经许给王铮,改日叫她三姐来,让王铮亲亲的太安公主郑淼。 她今年三十二岁,性格活泼开朗大方,不拘小节,和郑妽的性格颇有些类似。 小的就是郑妽的十一妹,恒安公主,乳名胭脂奴,大名郑沛。 就是周夫人的独生女儿,已经暗暗喜欢上了她姐夫王铮的,那个十五岁小丫头。 她病逝的大姨娘曾是李煜的皇后,她大姨娘去世以后,她的娘亲续弦,还是李煜的皇后。 她的遗传基因太好,天姿国色无与伦比,比郑妽的脸蛋儿还要漂亮两分,比郑妽的身材还要妖娆两分。 如果非要找个人和她比较一下的话,在王铮的印象里,也唯有肖燕燕的身材相貌,才比胭脂奴略胜一筹。 只是,胭脂奴的年龄还小,她还没有肖燕燕的妩媚风情。现在,她对王铮的吸引力,比肖燕燕还差的太多。待她再大一些,王铮觉得,她估摸着也就和肖燕燕不分上下了。 王铮和郑妽的姐姐妹妹都见过面,虽然她们姐妹人数太多,记不住谁是谁。但却还知道不是外人。 她俩自然不是外人,外人不经允许,不可能进入郑妽的卧房附近。 郑妽不在家,王铮只得亲自接待她的姐妹。 胭脂奴看到王铮的第一眼,就羞红了小脸儿哧哧直笑,她想到了父皇和柴公公,算计王铮时的话语和情节。 郑淼看到王铮,也是羞红了她丰润美艳的俏脸儿。 关于王铮的传言太多,她大部分都听说过。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家这个妹婿,咋能不喜欢美女,却喜欢老nan人呢? 郑淼觉得有些传言不靠谱,她为了自家妹妹郑妽的幸福,很想考验一下王铮。 看看他是不是的确如传言所说的无视女人。 寒暄过后进入正题。 王铮这才知道,这对儿姐妹,已经见过了广安郡主郑诗,知道她正在筹办成衣铺的事儿。 郑沛想和她姐郑妽学习,也要做一个于国于民于家,皆有益有利的女人。 再说,她父皇还鼓励她,多来她九姐家走动。 她于是就撺掇她三姐郑淼,也在成衣铺里入一股。 那样的话,她和她三姐都有了股份,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参与成衣铺的经营管理。她也就能常来她九姐家,就能经常见到她九姐夫王铮了。 290章 滴水观音 胭脂奴的心思,她三姐观音奴不知道。 但观音奴听到妹妹的提议后,却也想入一股。现今,九妹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经没少为父皇分忧解愁,可她这个做姐姐的,却还不如自己的妹妹。 于是,她就也想入股成衣铺,等手里有了银钱以后,她就也能像妹妹那样的帮父皇了。 “原来是这个,这倒是个事儿。” 王铮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站起身开始转圈儿。 其实,这件事儿有个屁的难处,让给她们姐妹俩,两成股份就是了。 王铮之所以装作很为难。是因为小公主郑瑾承诺给他的,让她三姐来,让王铮亲她三姐嘴儿的事儿还没办成。 王铮对十多岁小丫头的胃口不大,对郑淼这种丰润少妇的想法却不少。 只不过,想归想,喜欢丰润的少妇归喜欢,人妻的诱惑对他也确实很大,可王铮却不可能不顾伦理什么都做。 最主要是,是王铮在内书房想问题想的头疼,他现在想和自己的大姨子,以及小姨子玩闹一番,缓解一下他的精神疲劳,仅此而已。 “这件事不太好办,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也不能朝令夕改不是?” 王铮捏着下巴,装着很为难的样子道。 “那怎么办?” 郑淼果然很是紧张。 她夫婿是个酸腐的文人,官职不大,又因她夫婿身为驸马,更不可能有实权。就每日里醉生梦死,和一帮不得势的文人士子胡吃海喝,流连于烟花之地。 郑淼的孩子渐大,和夫君的感情又有很大的裂隙,她就想找个活路忙碌起来,以麻痹自己越来越对夫君的失望。 可现在王铮居然说难办,她本就有测试王铮之心,又有求着王铮之事,当下也就顺势而为,装作很是紧张地,上前就抓住了王铮的衣袖。 “妹婿可得为三姐想个办法,只要妹婿能帮三姐办成此事,三姐必亏不了妹婿。” “唉!我也想帮三姐促成此事,可是,难呐!”王铮皱眉思索着说道。 他思索的,是怎么把小丫头胭脂奴支出去呢?胭脂奴在的话,他不好意思下手啊! “妹婿啊!你可得帮帮三姐啊!你三姐夫每日流连于烟花之地不着家,家里坐吃山空,三姐的日子,也是不好过啊!” “是这样啊!”王铮暗想,这样最好,三姐夫不理你,你久旱之下,心里自然也很是痒痒。那我要是对你稍有不轨,你就更不可能宣扬了。 “这样吧!胭脂奴,你让丰儿和蛮儿,带你去我和你九姐的卧房,找找我写的开店铺的章程,拿过来我看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胭脂奴年龄还小心无城府,她哪知道王铮的龌蹉心思,当即就答应一声去了。 王铮的目的是把胭脂奴支出去,至于那份儿开店铺的章程,他有个狗屁的章程。 他都没想过开成衣店,怎么可能提前就写好什么章程?胭脂奴就算是翻遍她九姐的卧房,也是绝对找不到什么章程的。 只不过,胭脂奴没找到章程,却看到了不少别的,少儿不宜的玩具和春-宫画,却是王铮也没想到的。 胭脂奴走了,服侍的丰儿和蛮儿也走了,王铮这下子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郑淼还拽着他的衣袖,昂着丰润的俏脸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儿,挺着鼓囊囊的胸脯儿,翘着屁股蛋儿,可怜巴巴地看着王铮。 王铮不知道郑淼也是装的,他要是知道,他直接就会下手。 让你想考验我,我让你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三姐,是这,···”王铮说着话,左手一扬,脚下不经意似的一动。 王铮的左手一扬,郑淼下意识地,就是上身一闪想要后退。可她哪里想到,王铮的一只脚正等着她后退呢!她当即就被绊了了趔趄,惊呼一声仰天就要摔倒。 从来就是怜香惜玉的王铮,哪里可能会让他这个大姨子摔倒啊! 他当即左手一伸右手一抱,就把郑淼抱了个满怀。 (唉!数次修改,不改就屏蔽,我也是无语了。此处删除三百字。) 郑淼懵了,她瞬间就已失了三魂丧了七魄,竟然只顾傻呆呆地看着王铮,没有任何别的反映。 她终于知道了,王铮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个色狼,大色狼。 她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竟敢对她动手。 等郑淼终于反映过来的时候,她刚想起身,又晚了。 王铮那厮,这个色狼,这个混账,竟然已经把他的大手,···。 郑淼不敢叫喊,被人知道就太丢人了,她只能默默地反抗。 可她哪有王铮的力气大?反抗无效,她又本能地夹了腿,结果,再次反抗无效。 胭脂奴把她九姐的床铺翻了个遍,没有找到王铮所说的章程,却翻出了不少,夫妻使用的小玩意儿和图画。 她羞臊欲死,想看又不好意思看,想研究有些玩意儿的作用,却又不好意思研究。 她心里暗骂九姐和姐夫太是不着调,居然收藏了这么多羞人欲死的东西。 幸好的是,丰儿和蛮儿,知道公主的床上都有些啥,她俩怕胭脂奴会害羞,压根儿就没有跟进来。 卧房里仅有胭脂奴自己在,她虽然害羞,却还没马上就跑。 胭脂奴矛盾了好一阵儿,最后,终于还是抵不住好奇心和诱惑。 就歪在郑妽的床上,匆忙看了好几册图画。 等她醒过来时,感觉在九姐卧房里的时刻已经太久,就急忙起身,羞红着脸出了门,回到客厅。 她回到客厅时,看见她三姐,就像是被人抽了骨头似的,眼都懒得睁开,正歪倒在椅子上歇息。 胭脂奴还甚是纳闷儿,心说:三姐咋好像,和九姐夫打了一架似的那么累呢? 待她想起一句诗: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再想想她刚才看到的画册上的,几位女子的神态,居然和三姐此时的神态极为相似。 胭脂奴突然觉得,难道,自己出去这会儿功夫,三姐就被九姐夫给那啥了? 再一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客厅的门都没关,不时有下人从门外走过。九姐夫就是再不像话,他也不可能就在这客厅里,就敢把三姐给那啥了。 她没想到,王铮虽然没有真的把她三姐那啥,但他手指的功夫也是极高。 王铮终于知道,滴水观音郑淼,还真是个滴水观音。 王铮很佩服他老丈人郑成,起名字的水平就是高。 风奴郑妽,办事风风火火,什么钱都敢挣,chuang上也是风风火火,什么都敢做。 雪奴郑瑾,冰雪聪明,娇憨可爱,至于别的,她长大了她夫婿才知道。 雨奴郑铭,憨厚老实,人缘很好,如油春雨,润物无声。 观音奴郑淼,极其丰润,果然···多。 胭脂奴郑沛,哦!还不知道,她嘴上的胭脂到底好不好吃。 但别的方面,胭脂奴果然不愧是胭脂奴,她娇艳如花,美艳至极,容貌可谓是闭月羞花般的摄魂蹑魄。太美了。 “胭脂奴,你三姐好像是病了,让丰儿和蛮儿扶她下去,歇息一会儿吧!” “三姐病了?咋就突然病了呢?” 胭脂奴走进她三姐郑淼,伸出小手儿摸了摸她三姐的额头,果然有些烫手。再看她三姐只是闭着眼喘息,脸颊也是红的厉害。 胭脂奴这才醒悟,哦!原来是三姐病了,我是误会九姐夫了。 胭脂奴没看到的,她三姐不但病了,还病的不轻,都出汗了,出的汗都流到她的腿弯了。 不过,滴水观音穿着裙裾,遮得严实,现今还是冬天,穿的厚实,别人看不出来。但王铮和观音奴却都知道。 王铮一挥手,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的丰儿和蛮儿,噘着嘴儿过来,架起郑淼就要去客房歇息。 她俩恨死驸马了,驸马放着她俩碰都不碰,公主说过数次让她俩扶持,可驸马就是不答应。 可今日,驸马居然对公主的姐姐和妹妹动手动脚,驸马太坏了。 郑淼不想走,她还想挣扎,她怕自己走了,自己这个年仅十五岁,还是个处子的妹妹胭脂奴,也会被王铮这个色狼下手轻薄。 可她刚一睁开眼,刚要张嘴说话,王铮却借着,帮助丰儿和蛮儿搀扶她的机会,偷偷地又在她的···。 仅仅这一下,身体还是极为敏感的俏观音,就差点···,她连忙死死地把自己的娇-吟憋了回去。 可等她再反映过来,却已经被助纣为虐的丰儿和蛮儿,驾着胳膊拖了出去。她身上无力腿脚酸软,走路不利索。 丰儿和蛮儿对王铮再是不满,她俩也不敢违抗王铮。 “九姐夫,快派人去宫里请一位御医,为三姐诊治吧!” 王铮呵呵一笑:“不需诊治,你三姐听说给她两成股份,高兴的狠了些,突然就犯病了,她去了客房,喝些热水,再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哦!那就好。” “胭脂···胭脂奴,你用的胭脂是啥牌子的?甜不甜?” 王铮看着郑沛红嘟嘟的嘴唇儿问道。 这个丫头虽然小了些,可她长的却极为漂亮,王铮刚才已经忍了半天,他对胭脂奴的俏脸儿和小嘴儿很有感觉。 291章 被讹上了 “姐夫尝尝不就知道了。” 胭脂奴说完就愣了,她的本意是,她用的胭脂,宫里多的是,九姐应该也有,是张小娘子特意为内宫调配的。九姐夫去拿来九姐的胭脂,品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可她刚才,在郑妽的卧房里,看到的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图画和用具,使她的心中很不平静。 又因为,她还有些担心她三姐的病情。心不在焉顺口一说,就没说囫囵。 胭脂奴心说:这话,会不会让九姐夫误会?我用不用解释一下?如果解释,会不会越描越黑?如果不解释,九姐夫会不会亲我的嘴儿?小妹雪奴可是说过,九姐夫王铮,最喜欢和女子亲嘴了。 王铮果然是误会了,他也是一愣,然后突然大喜。 小姨子有姐夫的半拉屁屁,既然胭脂奴的半拉屁股都是他的,那他也就能尝胭脂奴的一片嘴唇儿。 不仅如此,他还能摸胭脂奴的一个小白兔。 想到就要做到,既然小姨子都主动撩拨他了,王铮也不是个柳下惠。 他马上就伸出了手,抱住了胭脂奴的柳腰,一只手去覆她的···,一边嘟起嘴,就要尝尝胭脂,到底是不是甜的? 胭脂奴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和九姐夫解释一番。 就见九姐夫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瞬间就抱住了她的柳腰,大手也敷了上来,一张大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九姐夫撅着的嘴唇儿,也马上就要挨着了她的小嘴儿了。 “哎呀娘啊!”胭脂奴醒悟过来突然大喊,把王铮吓了一跳。 “咋?你不是让我尝你的胭脂么?” 胭脂奴羞臊欲死,但她对王铮心仪已久,竟然没考虑名节,也没考虑王铮还是她的姐夫,她这辈子也和王铮不可能,更没想到挣脱逃跑。 却是闭着眼红着脸说道。 “尝胭脂就尝胭脂,姐夫捏我那里做啥?” “小姨子有姐夫的半拉屁屁,胭脂都能尝,那里咋就不能捏了?” “全是你的屁屁也行,胭脂也能尝,那里也能捏,我什么都能给你。但姐夫得娶我。” 胭脂奴闭着眼红着脸,被王铮抱着却不动弹。 他甚至还趔开些身子,方便王铮捏的更方便一些。当然,王铮很有经验,不轻不重地,捏的她也很是舒服。 “我是你姐夫,我咋能娶你?那不乱套了?” “娥皇和女英尚能共侍一夫,我和九姐就也能。” “你不让尝拉到,我要敢提出娶你,你父皇还不杀了我?” 王铮连忙放开胭脂奴,他大为泄气,仅仅是想调戏一下小姨子,这咋就被她讹上了? 胭脂奴站直了身体,却没离开王铮的身边:“我不管,你既然亲了我,就得娶我。” “我没亲到你,还差着一拃呢?” 胭脂奴据理力争:“没有一拃,最多四指。” “四指也是没亲到。” 胭脂奴气急,九姐夫都这么对她了,却不想娶她,那怎能行? “那你还捏我的咂咂了。” 王铮一愣:“咂咂是啥?我啥时候捏你的咂咂了?” “咂咂就是这。”胭脂奴羞红着粉脸,指了指自己的胸。 这下王铮明白了,咂咂指的是胸,也有可能是指胸上的那一点。 估计是方言,土语。说胸不好听,小孩儿吃奶会咂摸嘴,就把女人的胸叫咂咂了。 “隔着衣服呢!不算。” “隔着衣服也是捏了,必须算。” “不算。” “必须算。” “那我让你捏过来,我的咂咂你随便捏,我不讹你。” 王铮耍无赖道。 胭脂奴果然气急,她没捏王铮的咂咂,却是扑上来抱住王铮,隔着衣服,狠狠咬住了王铮的咂咂。 王铮疼得嗷嗷叫,这个疯子是下死嘴咬的,快把王铮的咂咂咬掉了,太姬八疼了。 事情的结局是,王铮疼痛难忍,胭脂奴还死不松嘴。 王铮被逼无奈,他伸手下去捏住了胭脂奴的两瓣···,威胁她松嘴,胭脂奴还是不松,却咬的更狠了。 最后,王铮疼痛难忍就下了绝招。 他的手指伸进胭脂奴的身下··· 胭脂奴终于受不了松了嘴,却捂着脸哭着跑了。 王铮侮辱了胭脂奴,却也受到了惩罚。 胭脂奴哭着跑了后不久,宫里就来人下旨。 王铮侮辱公主罪不可恕,压入刑部大牢待审。 是待审,皇上也不敢把自家的丑事传出去。 于是乎,王铮婚前的这几天,就是在刑部的天牢里度过的。 幸好的是,圣旨只说是王铮侮辱了公主,却没说他侮辱了哪一位公主。 所有朝臣就认为,王铮就是侮辱了,他的妻子洛阳公主郑妽。 丈夫侮辱了妻子,多正常啊!皇上实在是小题大做。 他们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你这个做丈人的,那么多破事儿作甚? 哈!很多朝臣还为王铮鸣不平。 他们哪里知道,王铮侮辱的不是郑妽,他们两口子好的很。 王铮侮辱的是,除了郑妽外的公主,而且还是两个。 不过,观音奴被王铮那啥了的事儿没说,除了丰儿和蛮儿外,别的没人知道。 她不可能说出去,她爽的狠了,还求之不得呢! 再说,说出去也太丢人。 要是说出去,王铮只会落一个风流的名声,别人还会津津乐道,会对王铮大加赞赏,别的屁事儿没有,她可就再也没脸见人了。 当然,皇上要是知道,王铮这么对待了他三女儿郑淼,估计会气疯了。 于是乎,被撤职夺爵的王铮二进宫,再一次被关进了刑部的大牢。 还是那个独院,还是魏新接的他,还是左洪亲自给他安排的,还是那几个官吏伺候他。 他们苦不堪言,但还得腆着笑脸,恭恭敬敬地叫着大将军或者是公爷,还得把王铮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王铮还是那么多破事儿,还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还是把魏新吓得脸色苍白一头冷汗。 他现在谁都不恼,连王铮都不恼,就恼皇上。 你说皇上你做啥呢?你要是闲的咪咪疼了,就脱了龙袍抱着一棵老枣树蹭蹭。你要是蛋疼了,就找个宫女给你揉揉,你总是和我们刑部过不去作甚? 你对这个杀神没了办法,就把他推到我们刑部。可我们刑部,却对他更没办法啊! 万一哪一点,伺候的他不满意了,他就是拆了我们刑部的大牢,我们也只能陪着笑脸,给他帮忙拆啊! 唉!宝宝心里苦,但宝宝的职位太低,还有苦无处诉。 魏新都快愁死了,生怕王铮拆了他主管的刑部大牢。只得花钱如流水似的,捡上京城最好的茶叶,最好的饭菜,最好的烧酒,最好的铺盖,等等吧!反正王铮但有所需,全部是最好的招待。 这几天,郑妽没去看王铮,她很生气。 她不是生她夫君王铮的气,因为丰儿和蛮儿没和她说实话。 两个丫环怕郑妽和王铮夫妻间不和,只说她三姐突然病了,她十一妹去了她的房间,看到了些不该看的物件,气的哭着跑了。 因此,郑妽不生她夫君王铮的气,但却很生她父皇的气。 才多大的事儿啊?父皇小题大做,居然因为这破事儿,就把她夫婿关进了大牢,真是少见多怪。 我的那些物件,还是你让柴公公送给我驸马的呢!我和驸马在床上用的玩意儿,放在床上的暗格里怎么了?我们夫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用什么物件就用什么物件,碍着你这个当爹的什么事儿了?你管天管地,难道还想管,女儿和夫婿的床上之事? 钱明珠也没去看王铮,这两天,她就该和王铮大婚了。也知道皇上不会针对王铮怎么样,就只当没这回事儿。 翠姑也没去看王铮,她都忙死了,没空管她男人的破事儿。反正她男人大婚的当天,必定也会出来。她于是在家,继续忙于王铮的婚事。 王铮的四个大丫环也没去看王铮,她们四个比翠姑还忙。 翠姑已经和王铮订了婚,即便她不插手,王铮和钱明珠的婚事也不打紧。 可她们四个不是,她们以后,最多是王铮的小妾。 现在,王铮这个男人,要和家里最有权威的女主人大婚了,她们为了自家的男人,为了女主人钱明珠,真是操碎了心。 郑淼也没去看王铮,一是轮不到她,二是她不好意思。别人都去她也不会去。 但还是有去大牢里看望王铮的,并且还是女人。确切说,是两个女孩子。 这俩女孩子是一起看的王铮,八岁的女孩子叫他夫君,十五岁的女孩子叫他九姐夫。 没错,就是小公主郑瑾和十一公主郑沛。就是王铮想吃她嘴儿上的胭脂,却没吃上的胭脂奴郑沛。 她被王铮气的哭着跑了,并不是因为王铮勾到了她的羞人之处,也不是因为王铮捏了她的咂咂。 就是因为王铮吃干抹净却不认账。隔着衣服捏她了的咂咂却不算捏了,手指也是隔着裙裾勾到的她的那里,那就肯定也不算是勾了。 她身上最隐秘的,最羞人的部位,都被王铮那样了。他居然因为是隔着衣服就不认账,胭脂奴气急,这才哭着跑了。 她跑回宫,娘亲周夫人看她哭的小脸儿都花了,自然要问她是咋回事儿。她自然不可能说是咋回事儿,说出去的话,九姐夫会受到什么惩罚不知道,她却是没脸见人了。 于是,她只说是王铮骂了她,至于王铮为何骂她,她就只是哭,就是不说。 恰巧皇上郑成夜宿她娘亲的寝宫,也就知道了这事儿。 于是皇上郑成很生气,他不是生气王铮骂哭了胭脂奴。姐夫骂了小姨子,骂了也就骂了,他没觉得是多大的事儿。 别说王铮只是骂了胭脂奴了,他就是耍流氓对胭脂奴动手动脚了,按现在的风俗,也属于正常。 他郑成年轻时,也没少调戏玩弄他的小姨子。再老实的姐夫,都会有和小姨子不清不楚的经历。只是多少问题和严重程度。 小姨子有姐夫的半拉屁股,小姨子经常见姐夫。因为是一家人,也没有避讳,天长日久在一起,姐夫再有些本事能耐,也会花言巧语忽悠小姑娘的话。 做小姨子的,大部分都是,情窦初开年纪懵懂的小女子,和姐夫有一点乱七八糟的事情,经常发生。 更过份的,还有调戏或者是和岳mu乱来的。不过,那种事不为现在的伦理道德所容,民间偶有发生,却并不多。 历史名人里,苏东坡曾经扒灰,扒灰一词就是因为苏东坡才有的。 朱熹搞大了儿xi的肚子。 李世民杀了弟弟,娶了他弟弟李元吉的妻子,娶了他亲表叔杨广的女儿为妃,后来还娶了杨广的皇后,也就是李世民的亲表婶为妾。 嗯!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六位帝皇玩--萧皇后。 至于武则天和李世民,以及李世民的儿子,李治的混乱关系就不说了。李隆基霸占了他儿xi杨玉环的破事儿也不用说了。 这种事儿多了,大家就都见惯不怪了。现在的姐夫调戏小姨子,是极小极小的风流韵事,人们茶余饭后,调剂生活津津乐道,无伤大雅,没人会太当真。 (唉!被限制的太多,一再的修改,郁闷。) 292章 二进宫 大郑数千年来的风俗就是如此,像这种事,只要是你情我愿,就没有大事。 现今的男女之防,以及对女子的名节、道德要求的,还不是太严重。 即便传出去,别人只会赞叹男人的风流和艳福,只会羡慕女子的大胆,会被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却不会说太多难听的话。 大郑现今的男女,尚有一些前朝风流不羁的作风,男人以风流为荣,女子越被别人瞩目越被别人遐想,就越觉得自己面上有光。 大郑之前虽没有魏晋和盛唐,但魏晋和盛唐,就是前朝的大梁和大陈朝,就像是大郑和另一个空间的北宋,除了朝代的名字不同,其他的基本都一样。 因此,郑妽敢自己择婿,胭脂奴为了自己的幸福,也是非常大胆地想讹上王铮。 按现在的风俗,王铮也就敢调戏他的大姨子小姨子。 翠姑和王铮还未成婚,也敢和王铮睡在一起,陈妍也敢从军入伍,观音奴即便已经嫁了人,被王铮那样了也不会寻死觅活。 归根结底,现在的女子还有些自由,还想争取一些女子的权利,不想完全做男子的附庸,也想像大梁朝(唐朝)时期的女子那样开放。 王铮对现在的风气是喜闻乐见的,他不喜欢程朱理学,对女子没有人性的禁锢。 不过,现在的程朱还没有出生,即便他们已经出生,已经想做那些禁锢女子的事情,王铮也会把他们扼杀在萌芽之中。 女子的言行举止太受束缚的话,是大郑社会的退步。王铮不可能让社会退步。他反倒是觉得,现在的女子,如果能再开放一些才是最好。 因此,皇上郑成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他生气的是,王铮都该大婚了,不在他的将军府操办他的婚事,竟然还在公主府里躲清闲。 皇上郑成担心,这次王铮还会拒婚,即便不是拒婚,他担心王铮还会出别的幺蛾子。 他在钱望面前都抬不起头了,自然不希望,王铮和钱明珠的婚事再出岔子。 于是干脆,他一道圣旨,先把王铮关起来,等他大婚的当天早晨,再让御林军压着他参加婚礼,逼着他和钱明珠磕头拜堂。 因此,在一系列的原因之下,王铮真正的罪名谁都不知道,他没有的罪,却被皇上郑成抓住关了起来。 胭脂奴知道父皇把九姐夫抓进了大牢,她不清楚父皇的本意,心里就很是担心。 归根结底,她再是生王铮的气,心里也还是有王铮的。她哪舍得让王铮受委屈?哪能让王铮因为被抓,不能和钱明珠成婚呐? 因此,她想向父皇求情,可父皇正在和房相吕相等重臣商议国事,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结束。她等不及,这才拉着小公主郑瑾,亲往大牢探视王铮。 “夫君啊!你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咋又被父皇关起来了呢?人家听说夫君又被抓起来了,可把我吓坏了,你又惹啥事儿了。” 小公主郑瑾和王铮一见面,就拉着王铮的大手埋怨道。 王铮闻言哭笑不得。 魏新闻言,连忙带着几个衙役后退。大将军和两位公主的谈话,他可不敢偷听。 “还不是因为你十一姐?”王铮不满地看了胭脂奴一眼道。 胭脂奴进门看到,王铮居然不是被关在,阴暗潮湿老鼠乱爬的死牢里,而是在一个窗明几净,阳光充足的独院的正堂里,她也就放了心。 但她还生王铮的气,一直撅着小嘴儿不理他。 “我十一姐咋啦?” “她想让我亲她的嘴儿,我去亲了,可她又变卦了。雪奴你说,你十一姐咋能说了不算呢?她不让亲我不亲不就是了,她咋能去你父皇哪儿告状呢?” 王铮恶人先告状,反正在这里闲的蛋疼,那就再调戏胭脂奴一番报仇雪恨。 “是啊!”郑瑾别看才八岁,可她是个夫婿迷,早就把王铮内定为她的夫婿了,向来就和王铮一心,自然会帮着王铮说话。 “十一姐,你这么做就不对了,你让夫君亲亲嘴儿咋啦?又不会怀上娃娃。更不该和父皇告状啊?” 胭脂奴一瞪眼:“你懂什么?”然后她又一撇王铮:“我没和父皇告状,是父皇恰好看到我哭了,他这才抓了你的?” 王铮大奇,他以为,胭脂奴肯定把一切,都和她父皇娘亲说了,心里还有些忐忑:“你没告状?” “我只说你骂了我,别的啥都没说,你别冤枉好人。”胭脂奴气哼哼地说道。 王铮闻言心下大定,知道自己还是屁事儿不会有。可他还是纳闷儿,皇上不值得因为这事儿,就下旨抓了他啊? “我哪知道?也许是父皇知道你是个坏蛋,这才想惩戒你一番。” “哈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胭脂奴一瞪眼想骂王铮几句,可她一想,可不是嘛!自己没被他摸了之前,还只有对他有一点想法,仅仅是一点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 可被他摸了之后,虽然是气的哭着跑了,但却真正的开始关心他了。 担心他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担心他居住的牢房会阴暗潮湿鼠虫成群。担心他想不开心里难受,担心他没了人伺候会不习惯···担心他的太多了。 这不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自己要不是被他使坏耍弄调戏了,怎么会这么担心他? 王铮把小公主抱坐在他的大腿上,在小公主粉嘟嘟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小公主咯咯直笑,然后也投桃报李,抱着王铮的脸颊亲了一下。 胭脂奴看到自家妹子和王铮亲热,气的直翻白眼。 可别说是她,就是父皇和郑瑾的娘亲现在就在身边,他们俩也敢这么干。 “你帮我做点事儿。” 郑沛很想说,你都那么欺负我了,我才不帮你办事儿呢! 可她说出口的话却是:“啥事儿?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是小事儿,你去你九姐府里的内书房,把我正在写的那沓纸笺给我送来。那是军事机密,你可别乱看。” 王铮不这么说还好,他一这么说,胭脂奴马上就想到了。 她在九姐的卧房里翻找什么章程,章程没找到,却翻出了大量的不堪入目的画册,以及一堆夫妻间的玩具。 当时她都羞死了,没想到,九姐夫坏到没边,现在还想让她做那事儿。 王铮一看郑沛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的神色,觉得她好像是误会了。 “你别胡思乱想,真是军事机密的文件。” “那你···咋不让你的亲兵给你送来?”胭脂奴不敢看王铮的眼,她低着头红着脸哼哼道。 “我后天就要和钱明珠大婚,大家都忙死了,就你没事干。” “那你得保证,真是你写东西,不是图画,也不是那种玩具。” 王铮闻言一愣,突然想了起来,胭脂奴去过他和郑妽的卧房,并且翻找了半天所谓的章程。 根本就没有章程,她自然找不到。可他和郑妽的枕头下,床里边,暗格里。却到处都是郑妽的嫁妆画,和那种他和郑妽做那事儿时用的玩具。 怪不得这个这个丫头会害羞脸红,怪不得当时捏她的咂咂时,她没有反抗,也不挣扎逃跑呢?原来,她看了那么多的画册和玩具,春心萌动了啊! “嘿嘿!你看过我和你九姐的那些东西?”王铮明白过来,就开始捏着下巴,色迷迷地瞧着郑沛嘿嘿淫笑。 郑沛被说破,却反而不太害羞了。 “看过又怎了?那些···停不了几年,我也会有。” 郑沛实话实说,那些羞人的东西,她只要大婚就肯定会有。 不仅如此,宫里还会有专门的宫女教导她,怎么和夫婿那啥,每一个公主在出嫁的前一晚,都会有宫女详细地教导她们一番。 王铮却在幻想,自己要是把这个小姨子也收拾一番,会有多么的刺激? 一霎时,他的脑海里,已经转了无数个折腾胭脂奴的法子,想到刺激处,口水都流了出来。 “姐夫不知羞,十一姐的脸又不好吃,你都这么大了,还看着十一姐流口水?” 小公主不知道,姐姐和姐夫在打什么玄机,有些话她猜不透含义。但她却看见,自己内定为夫婿的九姐夫,看着她十一姐的脸,居然流出了口水。 “啊?啊!好吃,肯定好吃,别的地方应该更好吃。” 王铮醒悟过来,连忙吸溜了口水,在小公主的身上拱了两下,把他下巴上的口水,在小公主的身上拱干净。 胭脂奴知道,王铮的这个表情,肯定是在心里意淫她,肯定会把她意淫的特别不堪。 她顿时羞臊欲死,起身拉起雪奴就走。 “呸!九姐夫坏死了,不和他玩了,咱们走。” 两个小美女走了,王铮没了事儿干,就又开始找茬。 “老魏啊!你这是什么破茶啊?喝起来又涩又苦的,咋没皇上赐给我的贡茶金骏眉好喝呢?” 魏新闻言大骇,很想远遁,可他还不敢远遁,就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弯着腰腆着笑脸说道。 “国公爷,这在长安街上买的茶,咋能和贡茶金骏眉相提并论呢?” 王铮一翻眼珠:“你这里没金骏眉?” “哎呀国公爷,贡茶是谁都喝的上的吗?除了您老人家,和房相吕相几位朝中重臣,谁喝过贡茶啊?小的到了现今,也只是听说过,还没尝过一口贡茶的味道啊!” 王铮一想也是,贡茶的品种有不少,但凡是进贡给内宫的,绝对是珍品,数量绝对不会多。 上京城里能被皇上赏赐,喝的上贡茶的朝臣,估计也不会超过二十个。 他家里是不少,皇上赏赐的太多,喝不完,就连山娃和狗娃等人,在他家时,都是拿贡茶当劈柴烧。 哦!这话有点夸张,但不太珍惜却是真的。 “那你找老谢要去,他家里肯定有贡茶。” 魏新一愣:“老谢?” “看你笨的,你们刑部的尚书谢饭统啊!” 魏新闻言大汗,六十多岁的刑部尚书谢统,大郑的铁面煞神。普通的官吏和百姓闻之色变。 可就这样一位朝中的重臣,在王铮的嘴里,居然只是个‘老谢’,还有‘谢饭桶’? 不过,王铮的年纪虽轻,现在他不但是上柱国大将军,还兼着尚书省右仆射,官职比‘老谢’还高了半级。 他叫刑部尚书为‘老谢’,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他叫‘谢饭桶’,是对刑部尚书的工作能力有些不满,他这个尚书省的右仆射,相当于是副相,对手下的工作不满,嗤笑他几句,属于正常。 当然,即便王铮已被撤职夺爵,即便他现在还是身陷囹吾,魏新也不敢,真把王铮当成罪犯看。 他觉得,最多三天,王铮必会被放出来。要不然,总不能让他在这大牢里,和钱明珠成婚吧? 魏新不敢怠慢,别人根本就不可能见到‘老谢’,但他作为刑部大堂的监正,还有一点点特权,还能进入皇城内找到‘老谢’。 于是魏新不得不亲自跑一趟,他害怕王铮等急了,一溜小跑。大冷的天,天空还飘着几片雪花,他竟跑出了满头汗。 胭脂奴和雪奴披着貂裘,踩着积雪,出了刑部大牢就去了洛阳公主府,姐妹俩牵着手,一路上唧唧喳喳,欢声笑语不断。 她们引来无数路人侧目观看,姐妹俩均是少见的美人坯子。平时见到一个已属不易,今日竟然姐妹同行,即便是见惯了美色的上京百姓,也由不得不多看几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食色性也。 都说王铮好色,其实是个男人都好色。不好色的,要么是那玩意儿不行,比如宦官。 要么是没钱没权,要么是长得太丑不招女人待见。总之是条件不好,再是好色也只能装作是柳下惠。 其实,后世就有人怀疑柳下惠,应该是身有隐疾。 要不然,他不可能受到女子,光溜溜主动的投怀送抱,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按理说,他即便心里不想,身体的本能反映总该还是有的。 她们姐妹俩的身后,跟着侍女四名,和便装大内侍卫八名。 看这架势,必是皇亲贵胄,一路自然无人敢惹。 来到她们九姐的内书房,胭脂奴找到了王铮的那沓纸笺。虽然王铮说是军事机密,不让胭脂奴观看,可她却偏要看看。 打开一看发现,果然是研究火炮的说明,胭脂奴这才放了心,但还觉得稍有遗憾,有些莫名的失落,咋不是那种图画呢? 但她却也更佩服九姐夫了。 九姐夫被关在大牢里,还是大婚在即,他竟然还在为大郑的军事着想,多好的九姐夫啊! 这一刻,胭脂奴把她九姐夫,捏她咂咂勾她下-身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胭脂奴吩咐雪奴,让她在姐姐府里稍等片刻,等她把纸笺送给九姐夫,再回来带她去大将军府玩耍。 雪奴欣然答应,她要看看,她定下的那间卧房,是不是被当成了钱明珠的婚房?她不能让钱明珠占了她定下的婚房。 293章 王铮的家规 这两天,没有一个人来打扰王铮,他终于是清静了。能清静下来,他的苦思冥想的新式火炮和炼钢之法,就有了些许的进展。 他上一世不是专业出身,也仅仅是有点进展,还是需要工匠好好研究一番,才能造出火炮。 但这就足够了,王铮不是完人,很多他不太懂的事儿,只要他提出概念,再交给专业的工匠去做,就能基本达到他的满意。 王铮很佩服华夏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他们就是没见过新奇的物件,假如能给他们提个醒,这个社会的生产能力能造出来东西,工匠们很快就能造出,让王铮也很惊讶的东西。 比如铁甲舰船,王铮知道,江南造船厂,根据他画的图纸和说明。从去年就已经开始打造铁甲舰。 可现在的科技条件还不够发达,也没有任何大型的打造铁甲舰的器械。 工匠们虽然能理解王铮的说法,可没电没机械设备,仅靠手工制造。他们也仅仅是,能在舰船上包上一层铁皮而已。 但这也是进步,按大郑现在的,制造木制大船的能力,已经是世界第一。假如以后,在舰船上装上火炮的话,那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 王铮早已经筹划,灭了西夏,打下南亚,收服吐蕃,不服就打服它。然后根据蒙辽、女真和蒙古的情况,把北方那一大片广袤的区域,也收归大郑所有。 再然后,就开始扬帆出海,征服世界。 王铮要提前几百年,开启大航海时代。 两天后,他让魏新把兵部左侍郎叫到了牢房,亲手把那沓汇聚了他不少心血的纸笺,交给了周通。 王铮叮嘱周通,必须尽快让兵部的火炮作坊,研制出这种小巧的火炮,以及配套的弹药。 另外,王铮还让兵部的火药工匠,去他府上找玄一道长。尽快研究出威力更大的火药。 这些军国利器,年后他有大用。 只要能炼出更好的钢材,靠脚踏才能上弦的神臂弓,和靠机关才能上弦的诸葛连弩,就能造的更加小巧轻便,射程也就能更远。 西夏的那个人在想办法对付他王铮,王铮不能不早做预防。现在,凭大郑的国力和人口,他很有信心灭了西夏。 明天就是王铮和钱明珠的大婚之期,可晌午没动静。皇上还没下旨放他出来。 那就有可能是下午,再等等。可天儿都黑了,还是没动静。估计是到了晚上才会放他出来。那就再等等。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的辰时末。宫里来了四个金甲侍卫,没有宣读圣旨,却直接压着王铮出了刑部的后院,来到大将军府。 这也就是说,皇上还没有赦免王铮的罪,他还是个刑部大牢待罪的囚犯。 他今日要是表现的好了便罢,如果表现不好,他还会被压回来关进大牢。 王铮很郁闷,但他还没办法,皇上老丈人故意这么玩他,他除了忍受就是接受。 大将军府里,早已是万事齐备鼓乐喧天,就差王铮这厮去迎娶钱明珠了。 现在看到王铮终于被放了出来,山娃狗娃等人一拥而上,四个大丫环拉着他到后院,简单给他洗了个澡去了晦气。换上一身大红喜服。 然后王铮就被他的一干军中兄弟,怂恿着上了马,起身就去了钱府。 钱府自然也是诸事齐备,礼部官员先是宣读圣旨,钱明珠然后就成了三品的诰命夫人。 又把所有程序走过之后。钱明珠穿着喜服蒙着盖头,就被王铮搀上了八抬大轿。 按规矩,王铮现在是庶民一个。哦!他连庶民都不是,而是一个待罪的罪囚。 刑部大牢的罪囚,被放出来娶婆娘已是稀罕,他婆娘坐的还是八抬大轿就更稀罕。礼部尚书为他操持婚礼也很稀罕。 更稀罕的事情还在后面,房相是他的主婚人,吕相是他的证婚人,两人已经到了大将军府。 而皇上和郑妽的娘亲庞贵妃,居然也是御驾亲临。 王铮没有爹娘,连哥哥都没有,他们算是王铮的长辈。 等会儿拜天地的时候,王铮和钱明珠要给他们磕头的。 王铮大婚,情势自然不同凡响,朝廷放假一日,专为方便百官为王铮庆贺。 不仅是王铮家里,就连整条长安街上都是披红挂彩。这是皇上特许,郑耀的大梁府办的。 整座上京城里,一共搭建了三十六座戏棚。 几乎所有上京的百姓,皆已涌出了家门,大街上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大郑有史以来,因为一个庶民的大婚,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 百姓们磕着瓜子吃着零嘴儿,游玩的游玩,看戏的看戏,看杂耍的看杂耍。 看的渴了累了,随便找一家大的酒家,说是去大将军府随过了礼的,就能甩开腮帮子吃,吃罢一抹嘴就走,不用付银钱。 王铮婚事所需的吃喝银钱,申四和一帮子军中的弟兄,全包了。 开玩笑,王铮的这一帮兄弟,从曹显卫晃到一个普通的校尉,全是富得流油,不差给王铮办婚事的吃喝钱。 于是乎,不仅王铮的家里吹吹打打很是热闹,整个上京城都很是热闹。人人都在羡慕王铮的婚事,女子们最羡慕的是钱明珠。 就有更多的未婚女子,想嫁给王铮。就有更多的已婚少妇,只恨和王铮没有相逢未嫁时了。 能嫁给大郑,年仅二十多岁的上柱国大将军开国公,能进门就是三品的诰命夫人,这是钱明珠家,几十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呐! 王铮像是个木偶似的,被人摆弄的团团转。直到拜过了天地被送入了洞房。他才算松了一口气。 王铮在里面忙,他的兄弟在外面忙,还有两千军士维持秩序运送礼品,大家都很忙。 没办法,给王铮送礼的人太多,满朝的文武百官,几乎没落下几个。当然,那几个都是讨厌王铮的文官。 军中的高级同僚全都送礼了,就连一些普通的校尉,也各尽所能,让人送来了礼物。 王铮在朝中的威望极高,在军中的威望更高。在百姓的眼中,王铮也是一位百年难遇的好官员。 礼物太多,大将军府装不下,大部分的礼物,都得送到城外风雪庄的县公府,和洛阳公主府去才行。 送哪儿都一样,这些府邸,男主人反正也就王铮一个。 因此,小财迷郑妽是乐开了花,她别的也不管了,就在她的公主府接受礼物了。 后来,公主府的库房也装不下了,她就又安排管家,派人往城外风雪庄的公主外宅送。 公主外宅的男主人也是王铮,还是一样。 翠姑事后查验,发现光是礼单就有两大箱子,她数了数,没数过来。后来干脆也不数了,直接交给钱明珠了事。 王铮的新婚之夜,是在不停的吐酒和睡梦中渡过的。他喝多了,醉的一塌糊涂。 钱明珠的新婚之夜,是在不眠不休,服侍王铮中渡过的。 王铮第二天睡醒,睁眼一看已是日上三竿。他还是头痛欲裂,胃里也是极其不舒服。 钱明珠心疼夫君,连忙端来醒酒汤,她亲自一口一口地喂王铮。 不仅如此,贤惠的钱明珠,还连忙吩咐她的丫环,为姑爷揉揉太阳穴。 小慧脱了鞋子爬上床坐好,托起王铮的脑袋放在她的大腿上,红着小脸儿,一下一下轻柔地为王铮揉脑袋。 小婵也绞好了热毛巾,温柔地为王铮擦脸。 小姐终于嫁给姑爷了,她俩也算是有了男人了。 如果把姑爷伺候的高兴了,就能升格为通房丫头,假如再能为姑爷生下一男半女,就能升为小妾。 能成为大将军上柱国开国公的小妾,作为一个身份低贱的婢女,这辈子也就值了。 “以前你是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以啥事不管,以后可不行了,后悔不后悔?” 钱明珠闻言莞尔一笑:“女子早晚也要走这一步。何况,贱妾是嫁给了一位大将军,这可是别的很多女子,求都求不来的福分,贱妾怎能会后悔呢?高兴的很呢!来,张嘴,再喝点醒酒汤。” 钱明珠也是一位,极其聪明伶俐知书达理的女子,自然知道怎么说,才能讨得夫婿的欢心。 王铮果然很高兴,他哈哈大笑着:“说得好,那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了。我平时不管家里的事,你和翠姑看着办就行。” “记住几点,一,心存善念,多做好事。二,绝不能仗势欺人,只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人就好。三,扶危济困,家里不缺银钱,别把钱财看的太重。四,多和我同僚的家人走动,特别是我的那些兄弟,无需分的太清。最后一点,你我夫妻说话,不用像别人家那样,自称贱妾啊啥的,就是你、我,大不了叫我一声夫君就行,我讨厌那些繁文缛礼。” “知道了夫君,我的夫君是一位伟男子大丈夫,做的全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所谓行大事者不拘小节,贱妾···我早就知道了。夫君放心,你婆娘知道该怎么做,夫君以后只管操心国事,家里的事情,我和翠姑姐以及公主,会做的很好的。” “嗯!还有一点,以后,家里的人会越来越多,你合理安排好。我的任何一个妻妾,我都不希望看到她们,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弄得家宅不宁。若有人犯了我的忌讳,我不管她是谁,必会休了她。” 王铮的话说的有些严厉。 钱明珠是他的正妻,从律法上来说,她也是第一个,进了他家门的婆娘。 王铮必须得给她定下规矩,要不然,他以后的妻妾会越来越多,没有规矩的话,那还不乱了套? “夫君,明珠省得了。”钱明珠战战兢兢地答道。 她毕竟才十八岁,刚进门夫君就给她一个下马威,她还是很害怕的。 王铮也不想吓着了钱明珠,她毕竟是他王铮这辈子的正妻。是和他白头偕老的那个人,整个家里,以后就要靠她管理了。让她有了心理阴影可不好。 “好了,事情说完了,咱们夫妻俩,新婚之夜都没过好,现在是不是补上?” 王铮想白日宣yin。 可钱明珠大妇风范,自然不会随便和王铮胡闹。 “夫君宿醉方醒,身体还没恢复,还是再好好睡一觉吧?” “那···亲亲?” 这个钱明珠就没法拒绝了。她是王铮的妻子,自然要承担做妻子的义务。但是,丫环还在,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夫君···” “你俩先出去。” 王铮把小慧儿和小婵赶出去,然后就一把把钱明珠扯到了身上。 294章 视察 晚上,王铮和钱明珠夫妻和苞,虽然钱明珠比郑妽的体质还弱,更无法承受王铮的挞伐。 但她和郑妽在一起日久,早就被脸皮奇厚啥都敢说,啥都教过她的郑妽。给熏陶的也是花样百出,她想尽办法,总算是把王铮哄出来了一次。 钱明珠还是第一次,王铮也不敢把她折腾的太狠,虽意犹未尽,勉强也还算比较满意。 三朝回门,钱望一家看到,已经成了夫人的钱明珠,走路还撇着腿,脸上也是娇艳如花。 显然,自家女儿和夫君,这三天过的很好。 一家人顿时放下了悬了三天的心,再也不担心王铮不待见钱明珠了。 三朝之后,生活恢复正常。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王铮家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女主人。从此所有的下人仆妇,总算是有了领导了。 以前,王铮不管家里的事儿,翠姑还管不完。家里大部分的事务,都是三位总管在操心处理。 现今,王铮还是屁事儿不管,但三位总管,却是有了主心骨,有了事情,可以找钱明珠回报商谈了。 说起来三位总管,也是非常巧合,也可能合该王铮的一家大富大贵。这三位无意中招来的总管的名字很巧,很吉利。 大总管田有福,二总管钱有财,三总管仁富贵。看,有田有福有钱有财有富贵,多吉利的名字啊! 别的不说,但就是因为这三位总管,王铮家也会家兴财望。 王铮的大婚过后,年关将近。这一日,王铮陪着钱明珠在街上游玩。 说是游玩,其实钱明珠有她的目的,她以游玩之名,其实是在考察她家的产业。 翠姑购买的二十多个院子,她要一一看看心里有数,该出手的出手,能做生意的做生意,适合居住或者是别的用途的,也要利用起来。不能总是闲置不用,任荒草疯长。 她还和王铮还看了,郑诗正在筹备的成衣铺,成衣铺最大的东家是翠姑,翠姑的也就是她钱明珠的,她也得心里有数。 经过这些天的准备,成衣铺已经是万事俱备,就差开业了。 现在成衣铺的东家一共有四人,大股东翠姑,占了七成股份,另外三位是广安郡主郑诗,太安公主郑淼和恒安公主郑沛。她们三位各占一成股份。 王铮看到那三位女子就笑了,看这三位叔伯姐妹。 胭脂奴今年才十五岁,还没有找婆家,就已经向她姐郑妽学习,想做一个女强人了。 王铮家的生意,也可以算是郑妽的生意。那这个成衣铺,就是她们四姐妹的了。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说是成衣铺,不过是取了一个不太引人瞩目的名字。其实成衣铺的经营范围很广。 翠姑租给成衣铺的两个院子都很大,现在,经过简单修建和装修,已经被分割成了数个小院子,每个院子皆有小门连通。 进入大门以后,最显眼的正堂里,是展厅和销售场所,里面各式的女子成衣琳琅满目,但大都是外衣和裙裾之类的。 前院的偏房销售的,是女子美-体的,塑形的,养颜护肤的,洗脸刷牙的等等。 凡是能让女子更加漂亮,凡是能让男人看见自家婆娘,就恨不得一口吞进肚里的,大物件和小玩意儿,同样是应有尽有。 女子的内衣和睡衣在二院,老式的各种布料各种颜色,透明的半透明的和不透明的。 各种稀奇古怪的小布片,和各色各种的睡衣,应有尽有。 后面是试衣房和体验区,其他的院子,还有美容院,美-体院,刺青院,药浴院等。还有休息室,更衣室。再后面还有作坊,还有研发中心。 整个成衣铺,就是按照王铮,曾经和郑妽说过的设想成立的。很对王铮的胃口。 王铮觉得,虽说成衣铺不允许一个男人进入。但他以后,想尽办法也得经常来视察工作。 到时候,上京城内各家的,大闺女小媳妇和半老徐娘,莺莺燕燕汇聚一堂。 哈哈!爽,想尽办法也要经常来视察工作,我的院子我做主,我是董事长我当家。我啥时候想来我就来,让不让来我都来。 钱明珠和三姐妹在商谈事情,王铮却在一边流着口水想入非非。 郑淼一侧头就看到了王铮的色相,她以为王铮,又在想那天用手指那个她的事情,瞬间就羞红了俏脸儿,她连忙低下头,免得被别人发现。 郑沛眼角的余光,也看见了她九姐夫王铮,流着口水色迷迷的神态。她和她三姐郑淼一样,也一直在一边和钱明珠谈话,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随时注意着王铮。 她以为王铮,是在想捏她咂咂的事情,瞬间也是满脸通红。 钱明珠没看到两姐妹的不正常,她正一边转一边看,一边和郑诗说话。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现今,十多万贯已经投进去了,可人员还不足用,储存的上好布料更是不足。除了衣衫,别的美容的美-体的品种也太单一。郡主,派人下江南也行,让布商捎带也行,搜罗各色各式最好的锦缎丝绸和布料。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别太计较银钱,没有大的付出,怎能会有更大的收获?” “知道了夫人。” 此时此刻,王铮陪着钱明珠前来视察成衣铺,那王铮就不在是她郑诗的妹婿,钱明珠也只是成衣铺的大东家。 钱明珠现在已是大将军夫人,还是三品诰命夫人。 她的官身虽说比公主低了两级,比郡主低了一级。但她却是最大的东家,按生意说,这三姐妹还都得听她的。 “三姐,···”明珠扭头叫道,她是按照郑妽叫的。 “哎!东家您说。”心有所思的郑淼,连忙把她的思绪,从王铮哪里转回来答道。 “你今日就进宫,找张小娘子一趟,不管想什么办法,必须把那些美容护肤品的种类增多,只要精品,越多越好。” “知道了。” “不仅是美容护肤品,其他的,凡是对女子有益处的,多增加一些品种。” “嗯!我一会儿就去。” “十一妹,你最近别的不用做,就专门为咱们的成衣铺造势。” “造势?”胭脂奴和王铮说的话较少,还不懂造势是什么意思。 “就是广告,宣传。你想想办法,运用你公主的优势,在上京城内,逢达官贵胄家的女子,就说咱们成衣铺的好,随身再带几件样品,让皇亲贵胄,高官巨富们的家眷,在咱们还没有开业之前,就很期待咱们的产品。” “嗯!胭脂奴知道怎么做了。” 安排好事情,钱明珠和王铮离去。郑淼的眼中有不舍之意,胭脂奴也是如丧失了魂魄。 可惜,王铮已经嫁作他人夫,没胭脂奴什么事儿,观音奴就没有可能了。 她们姐妹唯一能得到的,就是在一个没有外人的场合,和王铮说说话。了不得,也仅是会被王铮捏捏咂咂调戏一番了。 出了成衣铺,钱明珠和王铮,又坐车去了洛阳镜坊。 洛阳镜坊虽是郑妽的,但同样也是她男人王铮的。王铮今日得闲,也得去看看,免得郑妽管理不好出了纰漏。 让王铮很是欣慰的是,郑妽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强人,居然把洛阳镜坊管理的特别好,都出乎了王铮的意料。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有发现大的错处。至于小瑕疵,这么大的镜坊,不可能绝对完美,小瑕疵可以略过不提。 在开在上京的酒坊里,这次碰到了郑妽和翠姑,她俩正和卫晃的婆娘,还有曹显的一位小妾,在酒坊里查看账目。 眼看就到年关了,所有生意的账目都要搞清楚。翠姑和郑妽因此都很忙,整天不着家。 弄得王铮有好几天,都没见到郑妽和翠姑了。 当然,他和钱明珠现在是新婚燕尔,郑妽和翠姑故意不打搅他,让他和明珠度蜜月才是主要原因。 王铮和钱明珠给两位嫂嫂问了好,大家都是通家之好,没有外人,不需太客气。 寒暄后坐下,嗅着作坊里空气中浓浓的酒香,喝着卫晃婆娘带来的香茶,王铮很知足。 他的三个婆娘都很能干,钱明珠进门后,迅速融入了这个家庭,很快地担起了自己的责任。她条理清晰,把家里的所有事情,安排的是井井有条。 郑妽本就是个女强人,她对家里的生意,操的心最多,安排的也都很好。 翠姑也很能干,但翠姑唯一的缺点,就是自小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在大一些的问题上,还稍显欠缺。 但这就行了,以后有钱明珠主持大局,有郑妽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做事,有翠姑管理家里的财产就行。 现在,王铮觉得,家里的产业太多太大,按他几位婆娘的,从不怕钱咬手的性格,什么赚大钱的生意都想做。 这就导致,他家的管理生意的人员,就稍显不足。 现今,钱明珠在家坐镇主管全局,翠姑做家里的财务主管还有些拿不下来,再操心外面的生意,就太难为她了。 四个大丫环吧!现在又做了成衣铺的内衣设计师,也有了她们的事做。 因此,外面的生意,主要就是郑妽一人在管理。 郑妽才十八岁,王铮心疼她。可不忍心把他这个小媳妇给累坏了。 如果肖燕燕在就好了,凭她把蒙辽那么大的一个国家,还管理的井井有条的本事,她管理自家这些生意,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可是,别说肖燕燕不能来,她就是愿意来,王铮也不会同意。 他对蒙辽的设想很多,都需要肖燕燕去一一实施,他就是忍着对肖燕燕的思念之苦,也不能让肖燕燕,放弃蒙辽的皇太后地位,来到大郑帮他管理家里的小生意。 所以,王铮就想,是不是再找两个滕妾?让她们帮帮郑妽? 可是,找谁呢?最近,咋没人给我介绍婆娘了呢?皇上咋也不给我赐婚了呢?我家的人不够用,最忙的可是你女儿风奴啊? 想着想着,王铮就开始郁闷,他现今有十二个婆娘的名额,可才有了钱明珠一位正妻。 好吧!还有没娶进门的平妻翠姑,还有四个其实算是他小妾的丫头。可即便是这样,也还差着六个。 王铮突然发现,怪不得古人是一夫多妻制呢!家大业大的高官显贵,不多娶几位婆娘的话,仅是家业也管理不过来啊! 当然,也可以找专门的管理人员。 可现今这个家天下的社会,做什么都是以家人为先,只有家人才敢放心。 至于别人,朝廷还能说推翻就推翻了,更别说是生意上的银钱了。万一找了个歹人,卷了所有银钱一跑了之,去了别的国家,比如西夏。 现今又没有引渡的政策,更没有联合国和国际刑警组织,找谁说理去? 295章 传教士 年关将近,事情就多了。各种茶话诗会,亲朋的聚会,军中同僚的走动等等。 那些还是私事,公事也不少。 今年的军事行动总结,明年的军事安排。王铮身兼尚书省右仆射之职,是一个也很重要的位置,综合司今年政务的总结,明年政务的规划等等。 王铮在家也很忙,忙的脚打后脑勺儿。 这天,他正想凑个空给肖燕燕写信,倾诉一番对她的相思之苦,小李公公又慌里慌张地让他上朝议事。 “我议个狗屁的事,我还是个罪囚好不?小李公公,你回去给我丈人说,我还在坐牢,行动不自由,去不了。” 王铮坐在书房里没动弹,他没好气地对小李公公说道。 是的,他虽然大婚当天就被放出来了,可皇上还没下,查无实据把他无罪释放的圣旨。 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是待罪之囚。 但他大婚后,又是参与酒会诗会,又是参与家宴,又是和呼朋唤友小聚大醉,还曾经在被人请去听过看过几次歌舞。 他这个罪囚,实在没有一点罪囚的样子,太出格了。 小李公公闻言左右看了看,王铮的书房里窗明几净,各类书籍和奇珍异宝,摆设的规规矩矩。 地龙烧的很旺,热气扑面。他身穿轻薄便装,面前是一壶极品贡茶大红袍,茶香熏人欲醉。 而王铮的身后,小丫环玲儿在给他揉肩,他的身下,珑儿在给他捶腿。这一对儿一卵双生的双胞胎,天姿国色世间难寻。 明明是在福窝里的王铮,居然说他是个罪囚?小李公公不信,换谁都不信。 好吧!按规矩,他确实还是个罪囚。可规矩是给别人定的,他啥时候规矩过?皇上啥时候按规矩对待过他?房相吕相和所有大臣,谁又对他规矩过? 你说你是罪囚,那你咋不回刑部的监牢?你咋比所有人都清闲?你咋还这么享受?罪囚的脸上都赐的有字,你脸上的字呢? 罪囚会被严刑拷打,你身上的伤呢? 罪囚都会被抄家,你家的产业咋越来越多?你作为罪囚,咋还出了大牢娶了婆娘? 好吧!皇上和他女婿闹着玩,想等王铮哪天再犯了错,再把他抓进大牢时,就懒得下圣旨了。可现在却被王铮抓住了把柄。 但这些话,小李公公心里想想可以,却是不敢说出口的。 “大将军呐!你快和奴才走吧?皇上和所有大臣,都快被逼到墙角了。大将军不去的话,皇上就下不了台,皇威就会大损,也就会失了咱大郑的国威啊!” 小李公公愁眉苦脸央求道。 王铮闻言一愣:“咋?皇上和所有大臣,会被别人逼到墙角?是谁这么大胆?他不想活了?” “是西夏使者,和一个不知道什么国家的使者。” “咋还不知到是哪个国家的使者?”王铮大奇问道。 按道理,所有使者前来递交国书了啥的,必须先验明身份后,才能上朝朝见皇上啊? “礼部说那两位使者,是大食来朝见我天朝上国的,可他们说的话,却又不像是大食话,没人能听得懂。再者,那位西夏使者,说的话言辞犀利咄咄逼人,硬要娶恒安公主为妻。皇上没了办法,这才让奴才来请大将军。” “娘里个腿儿的,西夏使者还敢来我大郑?走走,马上走,娘里个腿儿的,我捏不死他我。” 王铮闻言大怒,当即起身就走。 小玲在后面连忙喊道:“老爷别急,换了衣服再走。” 王铮没听到,听到他也懒得换衣服。 到了太极殿外,王铮发现,竟然有五名破衣烂衫,披着麻袋片的异族乞丐。这个让王铮大是好奇,大郑的皇宫,啥时候乞丐也能进来了? 可那五名乞丐,正被金甲武士监视着跪在地下,有人稍有异动,马上就是劈头一顿皮鞭。那几位乞丐被打的嗷嗷惨叫。 王铮一皱眉:“别打了,他们都够惨了,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 那名金甲武士扭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位布衣青年在管闲事,他勃然大怒,张嘴就想骂抬手就想打。可他身边的另一名武士却拉住了他,伏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然后,那名金甲武士马上就神色大变,啪地给王铮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军礼。 “诺,卑职谨遵大将军吩咐。” “给他们点吃的喝的。” “诺。” 然后,王铮在那几个异族乞丐感激的目光中,走向了太极殿。 来到太极殿时,正有大臣为了维护国威,在和西夏使者辩论,等王铮进入太极殿,大殿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哈!救兵来了,这几位使者就交给杀神收拾吧! 王铮进入大殿,躬身给皇上郑成行了礼,等皇上一摆手,他直起身,就围着那四位使者转起了圈儿。 来人一共是四人,王铮观察,西夏和大食各两人。 西夏和大食的使者一脸懵逼,不知道王铮是个什么来头。 说他是大郑的朝臣吧?他身穿便装,年纪也还太轻。 说他不是吧?可他刚进入大殿,朝堂里的所有人,已经再也不是如临大敌,而开始各自捋须微笑。 很显然,这些大郑的朝臣,没一个不认识他的。 能让所有朝臣都认识的年轻人,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他,咋穿着一身便装呢? 王铮一连转了两圈儿,把西夏的两位使者看的心里发毛,不自禁地,心里就一直打鼓。 “敢问···敢问,先生是何人?官居何职?” 西夏使者出声问道。他是实在受不了王铮,一直阴恻恻地对着他转着圈儿微笑了。 王铮不说话,却是‘呵呵’一声冷笑,然后对着那个来自大食的,高鼻深目蓝眼珠的怪胎看了几眼。 王铮觉得,这个使者应该不是大食人,大食是后世的阿拉伯国家,是阿拉伯人。 可这个使者却是蓝眼珠,头发也是自来卷,还有些微黄,虽然皮肤有些黑,却应该是晒的,他的真正肤色,应该是白皮肤的白种人。 怎么看,他都应该是来自于后世的欧洲人。 再者说,他身穿黑色的,带着一个帽子的宽袍大袖服装。 而这位主使的侍从,却是披着一个破麻片,里面的衣服也是又脏又破。 两人的脸上还稍微干净,可他们露出来的其他肌肤,却是脏兮兮的。很显然,他们进宫之前才洗了把脸。 王铮觉得,这位主使的外罩,是进宫前为了体面才穿上的,他的侍从,却是连一件体面的衣服都没有。 还有,两人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一看就知道,他们俩不知道多少天,都没吃过饱饭了。 最主要的是,王铮在审视两人的这一小会儿,他们已经在胸前,画了好几个十字架,口中还喃喃自语,王铮依稀听见,像是在说‘阿门’。 综合各种情况,王铮觉得这两个人,应是欧洲的天主教徒。 至于礼部说他们是来自于大食,有可能,他们原来确实是在大食传教,后来想打开大郑的市场,来大郑发展下线,这才不惧万里之遥,费劲辛苦来到大郑,想要传播天主教的。 王铮一言不发,两位貌似传教士的乞丐也是心里忐忑,他们只是在胸前鬼画符,嘴里嘟嘟囔囔,听不清说的啥。 “古德猫拧?” 王铮突然看着站在前面的乞丐说道。 那位传教士闻言,突然抬起头,手指也不画了,傻了似的看着王铮。好一会儿才张口说道。 “古德猫拧。我啊油?好看有睡死盼色?(Who are you? How can you say Spanish?)” 皇上懵逼了,房相吕相和所有在场的大臣,都懵逼了。 古德猫拧?猫拧都能听懂,虽然说猫一般都是抓或者挠,猫打架还用拧的,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古德是啥意思?难道时姑的?难道是姑的猫?难道是姑的猫被谁拧了?还是姑的猫拧了别人了? 还有,这头猩猩叽哩咕噜的说的是啥? ‘姑的猫拧了,我啊油。’娘哎!猫没啥拧了,去拧油,它就不怕湿了爪子? ‘好看有睡死盼色。’啥意思?谁好看了?你这个大猩猩好看? 王铮再是喜欢老男人,他也不可能看上你啊!还想让王铮睡死你?光是大郑的男人他都睡不完,他会睡你这头浑身黄毛的大猩猩?他的口味再重,也没到人兽不分的地步吧? 礼部的官员却是大惊失色。 王铮这厮,竟然还会大食语?我滴个娘哎!他到底有啥是不会的? 那位乞丐的话王铮没听懂。他会的是后世的英语。可现今这个乞丐说的,却是古代的英语。并且还说的又快又急,他就更难理解了。 王铮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乞丐刚才说的,到底是不是古英语。他也不清楚,现在欧洲通行的普通话,到底是哪一种语言。 “你慢点说,(You slowly said)你是哪里人?(Where are you from)?” 王铮的话,那个乞丐估计也有点听不懂。他歪着头捏着下巴,想了半天才说到。 “What you say?” 这句话乞丐说的较慢,王铮听懂了一个单词,you。 古英语是古英国人,受古德国、古法国的影响后创立的英语。古英语里,有很多古代德语和古法语的影子。 只会后世简单英语的学渣王铮,能听懂这个乞丐说的几个单词,已经很不错了。 “你是哪国人?”这句话,王铮还是用英语说的,说的很慢。 乞丐又仔细推敲了半天。 “The Greek,西--辣,西--辣,若麻,懂若麻。冻-蒸-脚,舔-猪-脚。” 乞丐竟然还会一点大郑话,他连说带比划,王铮想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一点。 他估摸着,这人就是传教士。西辣应是希腊,他是希腊人。 若麻,应该是罗马,罗马帝国,是一个延续了一千多年的大帝国。 冻-蒸-脚,王铮思索半天才明白是啥意思,应是东正教。 舔-猪-脚,应是天主教。 他应是来大郑传播东正教的,而东正教,是天主教的三大教派之一。 王铮和这个传教士说话太费劲,也就懒得和他说了。 对于各种教派,王铮是不赞成,但也不反对,适当控制,任其发展,人有信仰自由,他不想管太多。 296章 西夏副使 “皇上,这个不是大食人,更不是大食使者。他可能是从大食过来的传教士,也就是洋和尚。” 皇上和众臣闻言,不得不佩服王铮的本事。礼部的官员把这一群乞丐领来时,说是大食使者,可他们的国书大家都看不懂,别的啥都没有。 他们有的,仅仅是身上穿的那些破麻袋片。 哦!别的倒是还有,就是人手一把,两个细木棍儿被十字交叉绑在一起,然后挂在脖子上的破物件,别人都不屑一顾,他们却是视若珍宝。 当时群臣还纳闷儿,哪有这样的使者?哪有把一个麻袋从底部挖三个窟窿,把头钻进去,把两只胳膊伸出来,就成了衣服的外国使者?那这个国家得有多穷? “洋和尚?”皇上郑成问道:“他们咋自称是大食人?” 皇上看了羞惭不安的礼部尚书谢衍问道。 “皇上,他们也并不会说太流利的大食话。他们说的,应是英语和大食语的数个单词。礼部的官员不懂英语,就仅从几个大食单词里判定,他们是大食使者。” “哦!是这样啊!那···这份国书呢?” 王铮接过国书翻了几页,他看不懂那些手抄的蝌蚪文字,但他从这本厚厚的书上,却看的出来,这就是一本古时的圣经。 “这个不是国书,而是洋和尚的圣经,类似咱们大郑释家的佛经。” “大将军是怎么看出来的?” 礼部尚书谢衍问道。 “这本书的封面,是一个人被绑在十字架上。那个人叫耶稣,是基督教的创教人,类似释家的释迦牟尼和道家的三清大帝。他们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也是为了纪念耶稣,类似道家手里的拂尘。” 皇上恍然,众臣恍然,礼部尚书却是又羞又愧。 “这些洋和尚,你看看穷的,还真是少见,他们来我大郑是做啥呢?” “皇上,他们应该是天主教的苦修士,是以清贫受苦为乐,以安逸享受为耻。他们是来我大郑传播天主教的。” “天主教是什么教派?朕怎么从没听说过?” “皇上,其实天主教的分支,在几百年前的前朝,就已经传入了我中原地区。不过,那时应该叫做景教,还不是现在的天主教。” 景教皇上听说过,很多大臣都听说过,史书上也有记载。 这下子,大家终于有了话题,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哦!不过是几个洋和尚,也没啥害处,那就随他们去吧!” 礼部侍郎垂头丧气地连推带搡,赶着几个乞丐装束的传教士走了。 王铮来了这么半天,始终没人和西夏的使者说一句话。 西夏使者终于忍不住了,他看了副使一眼,眼神略一交流,然后就跨前一步问王铮道。 “尔是何人?我西夏上使在此,尔为何视若不见?” 王铮翻翻白眼,冷冷地瞥了他一下,眼角的余光却注意着西夏副使。 “上使?你也敢自称上使?西夏撮尔小国,不服我大郑的教化,竟敢立国不报?你们西夏的李昊,是想死吗?” 闻听王铮此言,朝堂上的众臣群情汹汹。 西夏的正使一听王铮的话,立时气的浑身乱颤。 他自从进入太极殿,还没有一个大郑的朝臣敢这么和他说话。敢无视西夏国郡主李昊,他认为,王铮才是想死。 他又和副使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张嘴正想怒叱王铮,结果还没开口,王铮却又已说道。 “西夏自古一来,皆是我汉家王朝的属国。李昊接掌西夏不久,竟敢自立为帝?他胆大包天自寻死路。年后,看我神兵天降,必灭西夏王朝。尔等如若趁早臣服,还可免尔等一死,否则,嘿嘿!···” 王铮阴恻恻地一笑,第三只眼却是逐渐张开。 “我大郑神兵打到西夏之时,就是党项灭族之日。李昊,哈哈!曩霄?嵬理?狗屁,老子打的就是李昊。就凭你西夏数百万人口,六七十万军队,竟也敢夜郎自大,妄图吞并我大郑?嘿嘿!你们依仗的,不就是那个人吗?在老子的眼里,那个人算个屁,我只要想,分分钟就能灭了你们西夏,和我狂,你还不够格。” 王铮的一番话,大郑的朝臣听来极是解气。可听在两位西夏使者的耳里,却是气的三尸神暴跳。 王铮的话说的越狂,他就越用余光注意那位副使。 “竖子敢而?竟敢辱我上国使者,竖子找死。” 西夏使者怒指王铮,抢步上前就想和王铮厮打。 “娘里个腿儿的,番邦蛮夷化外刁民,竟敢辱我大郑重臣?来人。” 王铮抽出腰间的天子剑往地下一磕,然后就是一声历喝。 大家只听一声轻响,低头仔细一看,王铮手里天子剑的剑鞘,已经被磕开了一道裂缝。 我滴个亲娘二舅老爷,王铮这家伙疯了。真疯了,他把天子剑都磕坏了。 “在。”两位站殿将军躬身而出。 “在我大郑的国土,敢辱骂朝中重臣,给我割了他的鼻子,以儆效尤。” “诺。” 按规矩,站殿将军是皇上郑成的亲兵,而皇上的亲兵都不属于兵部管辖。王铮这个兵部侍郎管不着他们。 何况,他现今还是个无权无职的待罪之囚呢? 王铮唯一能管到他们的时刻,就是上京被重兵围困,国破家亡万分危急的时刻。 那个时刻,才是王铮这个大梁将军府的参军副令,行使他的职权,能调动包括御林军在内的所有卫戌军,保卫上京的时候。 可现在不是危及时刻,按道理,站殿将军得听皇上的示意。 可皇上郑成这会儿有点傻眼。他心想:这咋三句话还没说完,就要动刀动枪的割鼻子啊? 他傻了片刻,一直在大殿上看了半天,早就对西夏使者看不过眼的站殿将军,就当皇上是默许了。 再说,天子剑代表的是‘如朕亲临’,天子剑一出,除了皇上本人,别人谁敢不从? 当下就上来了两人,抹肩头拢二臂,瞬间就把那位西夏使者摁倒在地,第三位站殿将军上来,不等别人反应过来出声阻止。 他蹭棱一声就抽出了腰间的金刀,手臂一扬寒光一闪,一声惨叫。那名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西夏使者,已经没了鼻子,瞬间就血流满面。 “啊?”连皇上带所有的大臣,甚至包括西夏的那位三四十岁的副使,谁都没想到站殿将军会动真格的。谁都没想到王铮居然不阻止。 所有人都以为,王铮是在吓唬西夏使者,杀他的气焰。 哪想到?王铮居然玩真的。 大郑自开国一来,太极殿上还是第一次见到血腥。 皇上傻了,房相和吕相傻了。其他的文武重臣都傻了。 唯一一个没傻的是曹显。 王铮想做啥,他是无条件支持,反正王铮也从来就没有做错过。 王铮的所有兄弟里,曹显因为是大梁将军府的坐衙参军,每次的朝会他就必须参加。 其他的,比如卫晃,他即便和曹显的军职一样,也是没权利参与大朝会的。 “竖子敢而?自古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竟然辱我西夏的使者。大郑的朝廷,就是这么对待别国使者的吗?” 此时,西夏副使终于出头。 王铮转过脸来,仔细打量着西夏副使嘿嘿一笑。 “你是何人?在西夏任何职?年龄?姓名?报上来,我看看你配不配和我说话?” “吾乃西夏副使利曰田,奉我西夏国主的皇命出使大郑,是来和大郑缔结邦国友好的,哪想到?大郑的朝廷,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辱我西夏使者。如此朝廷,我西夏不交也罢!” “利曰田?”王铮捏着下巴思索道。 “咋没听说过你的名字?” “吾乃无名之辈,怎能会入得王大将军的尊耳?”利曰田不亢不卑答道。 王铮闻言,双目精光爆射。“你如何知晓我的名字?” “敢携剑上殿,肯定是天子剑。而大郑被皇上赐予天子剑者,唯王大将军一人尔,这有何难猜?” “说的也是。” 王铮佩服此位副使的胆识和气魄,可他自从来到太极殿,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后来,西夏的正使凡是说话之前,必会看一眼副使,他就开始怀疑,这位副使,应不是常人。 可现在来看,他也就是年轻了一点,能干了一点,还很会说话,没有损了西夏的国威。 一个叫利曰田的西夏人,应不是高官显贵。估计也就是某位皇亲贵戚的亲戚,凑这个机会,来大郑开眼界的。 “我西夏仰慕大郑天朝上国文化,皇上才特意差遣我等跋涉数千里,来朝见大郑的皇上,以修两国万年邦交之好。如今,大郑的朝廷既然如此蛮不讲理妄下屠刀。本副使也无话可说,今日就暂且告辞,日后再来朝见大郑皇上。西夏副使利曰田告退。” 利曰田说完之后,就想躬身退下。 “慢着,你敢自称西夏王是皇上,那就是说,你西夏现今和我大郑,是平起平坐了?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就不怕我大郑出兵灭了西夏?” 利曰田回身答道。 “我西夏虽出自西域,但也属炎黄二帝子孙。炎黄二帝世代居住黄河流域,其子孙居住在中原者为汉,居住于西、北者为胡。此为汉朝以后,人群因居住地不同,生活条件不同,才划分成了不同的民族。再者,古有夏商周,乃是我华夏各民族的皇朝祖先。而我西夏,承袭夏朝先祖之衣钵,李昊帝才创立西夏皇朝。本皇朝,和大郑皇朝皆属华夏,应为兄弟之邦。为何不能和大郑平起平坐?大郑和我西夏之争,仅是谁是正统的问题。你若要开兵交战,即是兄弟阋于墙,兄弟之间,意见不合打来打去的很正常。” 利曰田的这一番话,把王铮说的是哑口无言。不仅是他自己,别的朝臣也是一样。吕相张了张嘴,竟无法反驳。 利曰田承认西夏人皆是炎黄子孙,承认西夏是华夏的国家,承认西夏传承于夏商周。 那他就等于是承认,他们西夏也是和大郑,和蒙辽,和大理吐蕃等一样。是华夏各民族之间的政权之一。 他西夏和大郑,不管是友好相处还是打生打死。皆是兄弟之间的内部争斗。 大郑可以出兵灭了西夏,但大郑只是把自己国家统一了,并不是大郑灭了其他的外国。 比如倭国。 倭国和百济、真腊等。是大郑的藩属国是不假,但他们却不属于华夏的民族。 最起码,在最近数百年,不属于华夏的民族。 297章 原来是李昊 虽然商纣王的叔叔其子,创立了第一代朝鲜王朝,虽然徐福东渡才有了倭国,虽然是华夏南部的少数民族创立了真腊。 但在数百年乃至千年以前,华夏的中原王朝,已经承认他们是独立的国家。因此,很少有人把他们归于华夏的民族。 按利曰田的话说,兄弟阋于墙,共御外侮。 就是说,不管西夏和大郑怎么打,皆是兄弟之间的家事。但凡有华夏之外的民族入侵,也必须一致对外。 事实上,西夏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不仅只是西夏,蒙辽也是这么做的。 西夏挡住了库木塔格沙漠以西和以北,以及巴丹吉林沙漠以北,所有的异族入侵。使大郑仅仅只有西夏一个威胁。 蒙辽做的更多,由于蒙辽的地域太广,面对的外国异族就更多。 王铮之所以能轻松收复了燕云十六州,能逼迫肖太后,和他签了对大郑极为有利的条约。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蒙辽的主要兵力,全在大西北和北部的边境,对付红毛蓝眼的罗萨鬼和更多的西域异族部落。根本就没有和大郑死拼硬抗。 这就是王铮只是利用蒙辽,对付蒙古女真和其他的部落,却不坚决灭了蒙辽的原因。 在现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国土的面积太大的话,并不是好事。 利曰田告辞走了。王铮还在捏着下巴皱眉思索。他总觉得不对劲儿,利曰田太能说,几乎抓不住他的错处。可他暂时还猜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不过,咄咄逼人的西夏使者,被王铮割了鼻子走了。刚才对西夏人很无奈,却最善窝里斗的一干朝臣,却又吵吵开了。 先是王若跨前一步,对皇上躬身行礼说道。 “皇上,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王将军居然割了西夏使者的鼻子,此事实在是大大的不妥。王将军此举,是陷我大郑于不仁不义之地啊!” 王若的铁杆陈尧也帮腔道。 “皇上,西夏仰慕我天朝上国文化,这才遣使来朝。本是善意之举,可王将军居然欺人太甚。假如西夏使者回去之后,李昊即刻发兵攻打我大郑边境,却又如何是好?” 门下侍郎黄柏也出班奏道。 “皇上,王将军不顾国体妄动杀念,陷我大郑于不义,给了西夏出兵的借口,实是罪不可赦。请皇上下旨诛杀此贼。” 国子监祭酒蔡奋也添油加醋。 “皇上,王将军竟敢无视皇威,磕坏天子剑,委实难以饶恕,还请皇上秉公行事。” 王铮今日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太妥当,吕相陈琦钟肃等王铮的粉丝,也不好替他说话。 但他们也都知道,王铮现今已是待罪之囚,再不济,他依然还是待罪之囚而已。 一个普通的士子,还能享受刑不上士大夫的祖训,皇上还是王铮的老丈人,他更不可能把王铮怎么着。 因此,三人只是不发一语静观其变。 曹显也是一直不说话,他和那三人的想法差不多。但他比那三人更了解王铮。他知道王铮下令割了西夏主使鼻子此举,必有深意。 至于磕坏了天子剑的剑鞘一事,坏了就坏了吧!皇上家的天子剑多的是,大不了再换一把。 钱望也是不说话,自从王铮娶了钱明珠进门后,小两口恩恩爱爱如胶似漆,羡煞了旁人。钱望也就对王铮很满意,不再有事没事就找王铮的茬了。 有人挑头,就有人跟风,底下的群臣议论声一片。 虽然大多数朝臣都很佩服王铮。但王铮今天所做的事,委实是有失体统了些。 朝臣们,主要是文官们,自认为自己都是铮铮铁骨,是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是为大郑为皇上,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大大的忠臣。 所以,他们即便是很喜欢王铮,但他们不知道王铮的深意,这件事儿也就不会偏袒他。 皇上和房相对视一眼,他俩和大多数朝臣的想法一样。也认为王铮做的不妥。 看下面群情汹汹,房相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于是皇上轻咳一声开声说道。 “拟旨:王将军侮辱西夏来使,磕坏天子剑,实在是罪不可恕,责令把王铮贬为庶民,压入刑部大牢候审。钦此。” “遵旨。”柴公公心里暗笑,但他怕群臣抗议,却是毫不停顿,马上就让人拟旨。 拟了旨盖上皇上的玉玺,那就成了事实,群臣再反对也晚了。 曹显和钟肃陈琦等人暗笑,心说:果然如此,还‘贬为庶民’?王铮现在本来就是庶民好不?还‘压入刑部大牢候审’?他本来就是刑部大牢的罪囚好不? 这道责罚王铮的圣旨,和没惩罚他完全一样。 王若等人一听顿时急眼了。 皇上糊弄人,也不能糊弄的这么明显呐? 你就是把天子剑收回,或者是罚王铮一些银两也算。可你这一道圣旨,明明就是欺负人呐!他再是你的女婿,你也得按律法办事吧? 王若跨步而出,就想和皇上理论一番,哪怕是把唾沫喷皇上一脸也在所不惜。反正喷皇上一脸唾沫也不违律法。 可王若刚张开嘴还没有发出声音,突然听到王铮‘哇呀’一声怪叫,王若连忙扭头一看,只见王铮一跺脚一咬牙一摆手。 王若骇然色变连忙后退两步,双手护胸满脸警惕,他怕王铮揍他。 王铮没空搭理他,他没说别的,却是直接就张嘴下令。 “五城兵马司的陈将军何在?” 曹显提醒道:“大将军,五城兵马司的陈将军,今日没上朝。” “啊?九门提督何在?” “属下在,大将军有何吩咐?”一位将领虎喝一声跨步而出抱拳躬身道。 王若气的一翻白眼,若说王铮本就是个庶民,还是个罪囚,你们先前都忘了。可皇上刚刚再次下了圣旨,你们咋马上就又忘了呢? 王若很想提醒众位同僚一句:王铮是庶民,是罪囚,不是大将军,真不是了。 可除了王若陈尧等几位以外,别的朝臣均是习以为常,好像就没听到刚下的圣旨似的。 “本大将军携天子剑令:令九门提督沙将军,即刻关闭城门,搜索西夏使者居住的驿馆,抓捕西夏副使。若他已逃出驿馆,立刻全城大索。若他已逃出城,给我立即追捕。无论如何,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诺。” 沙将军很纳闷儿,他不知道王铮,为何非要和西夏的两位使者过不去? 即便西夏王李昊,想要你小姨子恒安公主,那也和你没太大的关系吧? 莫非,你和恒安公主,还有一腿? 嗯!很有可能,俗话说,小姨子有姐夫的半拉屁股。 普通人家普通姿色的女子尚且还是如此,恒安公主天姿国色世所罕见,大将军拥有他小姨子半拉,甚至是整个屁股,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沙将军是军职,那些话他仅仅是想想,是绝对不敢说不敢问的。 现在,他只有无条件地服从军令。 他接令后,事情紧急,都没顾得看皇上一眼,噔噔噔就跑了出去。 当然,他也是把王铮是个庶民罪囚,不是大将军的事情,主动忽略了。 “咋?···咋了这是?你又抽什么疯?” 皇上很生气,心说,你这个混账,朕还没把你戳出来的窟窿补上,你咋又想惹事儿? 房相一皱眉:这个混账,果真是不能让他上朝,你看他把朝堂搅合的? 吕相一低头,貌似有些惭愧:唉!这个混账真不靠谱,我咋就一直信任了他呢? 钟肃和陈琦各自后退了半步,不好意思和王铮为伍。怕丢人。 “利曰田就是李昊,西夏王李昊。”王铮大呼道。 然后他又急忙扭头对曹显道。 “曹将军。” 曹显跨步而出:“属下在。” “着你即刻协助九门提督沙将军,捉拿李昊,死活我都要。另外,所有西夏来人,全部捉拿严加审问。” “诺。” 曹显不顾得问王铮,他为何说那个副使是李昊了,马上就一溜小跑走了。 皇上闻言又傻眼了,房相和吕相也傻眼了,王若等人是更傻眼了,所有人都傻了。 这事儿的变化太快,跟不上节奏啊! 那位西夏的副使,被王铮琢磨了一会儿,咋就被他琢磨成了西夏王李昊呢?你说他是李昊他就是李昊啊? 如果王铮说的不错,那一位西夏副使果真是李昊的话,这是当众赤裸裸的打脸啊! 打的王若等人的脸啪啪响,房相吕相等所有朝臣的脸,也包括皇上的脸,都被李昊打的不轻。 “他···他咋会是李昊呢?不会吧?大将军是不是猜错了?” 房相也把王铮是个庶民的事儿忘了,还是叫他大将军。 “李昊敢来我大郑?敢亲上朝堂面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将军莫开玩笑。” 吕相不满地嘟囔道。 他也是叫的王将军。王铮虽是个庶民罪囚,却没人当回事儿。 所有人都很清楚,皇上他老人家老不正经,在和他闺女女婿闹着玩,谁要是真信了,那也就别在大郑的朝堂混了。 “快说,别墨迹,西夏副使咋能是李昊呢?”皇上也急了。 “很简单,利同李,曰同日,田同天。利曰田就是李日天,而日天合二为一,就是李昊。娘的,这么简单的问题,老子竟然想了半天。看来,还是不能沉迷女色啊!我的脑瓜,居然不如以前灵活了。” 钱望才不管那个西夏副使是不是李昊,他只担心王铮说的不能沉迷女色的事儿。 钱望心说:别,别,你以后还得沉迷女色,要不然,老夫的孙女儿还哪来的幸福? 皇上和众臣闻听王铮的解释,顿时大哗。 这算个狗屁的理由,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还真是不靠谱的过份,这么严肃的事情,他居然是个这么不靠谱的解释。 “吵吵什么?一帮不靠谱的老头子,就会瞎吵吵。”王铮一翻白眼嘟囔道。 众人闻言,还以几十双白眼:这个混账小子,他···他居然还有脸,说我们不靠谱?哎呀!气死老夫了。 皇上郑成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最初,西夏使者前来,正使言辞犀利咄咄逼人,要求大郑对西夏称臣纳贡,最不济,也得把恒安公主郑沛,嫁于西夏王为妻。 否则,明年开春,西夏必会大兵压境征伐大郑。 一些软弱的朝臣,不想兵连祸结导致生灵涂炭,王若等人,就陪着小心给西夏使者说好话。 哪想到西夏使者态度蛮横,最低条件,也是让大郑,把恒安公主许于李昊为妻。 这就激怒了房相、吕相、钟肃、陈琦等人,一番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吵吵了半天,大郑的群臣依仗人多势众,总算是没落了下风。 但他们净是打嘴皮子官司,没一点用。西夏使者咬死了,就要恒安公主嫁到西夏,就是不松口。 后来还有大食使者的国书,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看懂。再说,大家也觉得那些大食的使者,也确实是穷得离谱,行为也太是怪异。 他们唔哩哇啦地说了半天,居然谁都不清楚,那俩大食使者说的是啥。甚至有人怀疑,大食使者是在骂大郑的君臣。 后来不得已,皇上这才让把王铮叫来应对。 298章 主仆密事 哪知道,这厮来了之后,一眼就看出了所谓的大食国书,其实是那些传教士的圣经。 就是类似佛经一类的,不顶吃不顶喝的东西。 这件事儿王铮处理的,勉强还算凑合。 可这厮在对待西夏使者的事儿上,他一不打听西夏使者,前来大郑的目的。 二不问他来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三不问问皇上,想让他怎么处理此事? 却三句话还没说,就在大家一愣神间,他就命令站殿将军,割了西夏正使的鼻子。 不仅如此,你下令就下令吧!你摔朕赐给你的天子剑做啥?你是想打朕的脸吗? “西夏使者每有问题,必会先和副使眼神交流,待副使同意后,他才敢做主说话。由此可见,正使还没副使能做的了主,副使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此其一也。” “其二,传闻西夏王李昊三十多岁,面相精明凶猛。和那位副使的形貌极其相似。” “其三,传闻西夏王李昊,足智多谋雄才大略,是西夏的一代英主。而此人身处我大郑的朝堂,面对皇上和所有同僚,居然不卑不亢侃侃而谈,数句话就把我等说的哑口无言。西夏的所有人里,除了西夏王李昊,我想不到别人,还能有这等本事。” “其四,此人仅凭我手中的天子剑,就猜出了我是谁。可见他,早已把我大郑的朝堂诸臣,打探得清清楚楚。不仅是我忌惮西夏的那个能人,那人也很忌惮我。” “因此,据我猜测,这次西夏遣使前来大郑,名为仰慕我大郑文化缔结友好。实为探我大郑的虚实。有这几点,因此,我推断,那名副使必是李昊。” 王铮刚喘了口气,没曾想王若又跳了出来反驳道。 “即便那人是李昊,可他也没有恶意,仅是为了求婚而来。假如我大郑和西夏缔结翁婿之邦,此后哪还会有战争?怎能还会有生灵涂炭?” 王铮一愣:“求婚?求什么婚?” 他到现在也不清楚,他来之前,太极殿里发生的事情。 钟肃为王铮解释道:“大将军,是这,西夏使者让我大郑,向西夏称臣纳贡。最不济,也得把恒安公主,许配于李昊为妻。否则,明年开春,李昊就会提兵犯境。” 王铮闻言气的哇哇大叫:“我叉他娘里个腿儿,老子早就说过,我大郑和任何一个异族以及国家,绝不称臣,不纳贡,不赔款,不和亲。西夏李昊竟敢弃我大郑自立为帝,老子早就想收拾他了,如此正好,我大郑出兵西夏,就更是名正言顺了。” “你们不早说,早说的话,我哪能只割了他的鼻子?今后,但凡再有番邦异族,如此威胁我大郑。不必和他们废话,尽可每人割鼻削耳剁手砍足,赶出国门。” 钟肃闻言皱了皱眉:心说,你是敢这么做,可我们不经皇上许可,谁敢这么做试试? 众臣闻听王铮杀气腾腾的话,一个个是心有戚戚。 心说:‘割鼻削耳剁手砍足’,我滴个娘亲二舅姥爷,还不如直接把人杀了呢!这家伙真狠。 王若闭嘴了,别的讨厌王铮的大臣也不敢说话了。 ‘不称臣,不纳贡,不赔款,不和亲。’这十二个字,让房相和吕相等人,心中甚是愧疚,也不说话了。 皇上想说话,可他却不知说什么好。 王铮虽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他说的那十二个字,却已足见他对大郑的忠心了。 再说了,王铮自从为将一来,一直秉承的,一直在做的。就是不称臣,不纳贡,不赔款,不和亲。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是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现今,经过他不懈的努力,已使大郑的国力蒸蒸日上,已使周边的番邦异族等等国家,不敢轻捋大郑的虎须。 此次西夏王亲来大郑,就如王铮所说,必是西夏颇为忌惮大郑,忌惮王铮。李昊这才来到上京,探听大郑和王铮的虚实。 当然,假如按照王若所说,和西夏和亲,把胭脂奴许配于李昊为妻,也许能保得大郑和西夏的边关,有三五年的安宁。 可那样做的话,大郑的国威何在?朕的胭脂奴又作何想?边关又能安宁多少时日? 自古以来,和亲之策,永远不会使两个国家长久和平,只会使西夏愈加的骄狂贪婪。 假如西夏王明年开春就领兵犯境,有王铮在,又怕他何来?再说,西夏王即便明年不来,王铮这厮,不是也想灭了西夏,扫平西域诸国,打通丝绸之路了吗? 一山不容二虎,和西夏的一战,是避免不了的。因此,王铮今日所作的事,看似不妥,却有深远的意义。 最大的意义,他又给朝堂的诸公,好好上了一课。遏制住了投降派的那些,丧权辱国的想法。 皇上和众人均是心有所思,朝堂上这会儿就很安静。 柴公公微微额首,今日王铮的所作所为,就是他这个老宦官,想做却不能做的。他再一次地在心里,把王铮夸成了一朵花。 又停片刻后有人来报,西夏来使的所有人,已经抛弃辎重轻车简从,每人双马逃出了上京。沙将军和曹将军,正在带兵追捕。 所有大臣闻言,齐齐看向了王铮。 这厮,又说对了啊! 要不然,西夏的正使,仅是骂了王铮一声‘竖子’,别的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他还占了理,大郑的大部分朝臣还为他鸣不平。 那他还跑什么? 至于西夏提出的无理要求,两国之间,一国对另一国,提出任何无理的要求都很正常。 大郑可以不答应,可以把西夏的使者赶出大郑,但却绝不可能杀了他们。 可见,那位西夏副使,确定就是精明至极的李昊。 他猜到王铮反映过来,必会猜出他的真实身份,必会派兵捉拿他。 所以,他回到驿馆,马上就抛弃了所有财货辎重,马上就逃出了上京城。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正常的使者不会抓不会杀。如果确实做的过份了,也就是像王铮做的那样,割鼻或者是削耳,惩戒一番了事。 可李昊不是正常的使者,他是西夏的现任皇帝,他是来大郑刺探军机的。 只要抓了李昊,西夏就只能俯首称臣。 只要杀了李昊,西夏国内,他的子弟们为了争夺皇位,必会互不相让大打出手。西夏就必定大乱。 大郑再趁虚而入的话,轻而易举地,就能荡平西夏全境。 皇上对朝臣们很失望,这么多朝臣,居然被西夏王李昊玩弄于股掌之上,导致他被打脸,所有朝臣都被李昊打了脸。 如果不是自家的女婿有本事,看出了玄机。 李昊在上京城内,以后必会大撒银钱,笼络朝臣刺探军机,达到他所有的目的。 那么,明年,西夏就必会先下手为强,像王铮以前曾经说过的那样,势如破竹,迅速攻州破府,占据大郑的半壁江山。 想到此处,皇上,房相,吕相,甚至是钟肃陈琦等忠心的大臣,均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那种情势,不敢想。 皇上深深的叹息一声,一甩衣袖就回了御书房。 仁慈的皇上郑成即便是自己生闷气,也没有说大臣一句。 房相和吕相羞愤欲死,不说一句话,没看一个人一眼,也低着头走了。 王铮也带着被他摔坏的天子剑回了家。 他揭穿了西夏王李昊,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至于能不能抓住李昊,那是沙将军和曹显的事。 不过,王铮觉得,凭李昊的精明,沙将军和曹显想抓住他,很难。 回到大将军府,他的妻妾都不在家。 年关将近,钱明珠和翠姑还要替他走亲访友。还要清算今年家里的,所有收入和支出。还要指使人,把明珠和王铮大婚时,自己的嫁妆和所有的礼物,归拢安置。 嫁妆和礼物太多了,所有下人忙的脚打后脑勺儿,都忙了数天了,还是没有捯饬清楚。 钱望所言不虚,他给明珠的嫁妆确实不少。 有数家房产,有土地有家人和仆妇丫环,甚至还有二十名歌舞伎。 其他的金银珠宝,以及杂七杂八的财货,太多了,没法一一诉说。 钱望家本就是数代以来,皆是在朝为官的高门望族,说他是门阀世家也不为过。 换句话说,谁做皇帝他就对谁忠心,谁家的天下到了末世,他家的族长就未雨绸缪,开始明哲保身,然后判断形势再投明主。 朝代屡有更替,可他家却是近千年的常青树,始终在各个皇朝之间屹立不倒。 因此,钱明珠出身名门,家教极好。 因此,钱望为了拉拢王铮,不惜血本,给明珠的嫁妆颇丰。 以王铮的精明,他不可能不为自己的子孙打算。 只要能拉拢住王铮,只要跟紧了王铮的脚步。 在大郑,哪怕是再过数百年,他钱望家,就一直会是政坛的常青树。 回到书房,王铮铺开信笺提起笔,他要给肖燕燕写信,他想肖燕燕了,想得厉害。他知道和肖燕燕分开后,他会想她,可王铮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想她。 他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想肖燕燕想的刻骨难熬,他不知道肖燕燕,是怎么就抓住了他的心。 就在王铮给肖燕燕写信之时,蒙辽的皇宫内。肖太后的内书房,处理了半天国事的肖燕燕,疲累地伸了下懒腰。 如今的她,比和王铮见面时,更加的妖娆迷人。 “小姐累了就歇歇,你现今还怀着身子,可不能像以前一样那么干了。你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帮着肖太后批阅奏章的蒙辽隐相肖绰,起身走到肖太后身后,心疼地为肖太后按摩太阳穴。 肖燕燕闻言,她妖媚如狐举世罕见的俏脸儿上,散发着母性的圣洁光辉。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然后满脸母爱甜蜜地笑着说道。 “才三个多月,还不是太显怀。英儿你说,他咋就那么厉害?我和先帝那么多年,却始终难以有孕,可就和他在一起了十来天,他咋就种上了呢?” 肖绰闻言噗哧一笑:“先帝体弱多病,即便你贵为皇后,他才宠幸了几回?加起来,恐怕还没有和那个坏蛋,在一起的次数多吧?” “嘻嘻,说的也是,先帝虽然一直很尊重我赞赏我,但他那身板,委实是太虚弱了些。” “是啊!先帝可经不住小姐的需索,他宁愿和别的妃子过夜,也不敢去小姐的寝宫。小姐和那个坏蛋在一起的十多天,可算是幸福呢!” “哈!你姑爷可是勇猛着呢!他不仅是攻城拔寨能干,对于咱们女子,他也是能干的紧呢” “谁让小姐那么迷人呢?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受不了,别说是他了。” 299章 《爱是你我》 肖绰伸出手指,肖燕燕看了看:“哈!六次,也不少。看来,夫君也是真疼你。” 肖绰羞涩道:“哪有啊?奴婢就是个应景儿的,只有小姐不堪承受了,他才会想起我。” 肖燕燕和肖绰这对儿主仆,自小就是一起长大的,像这种闺房秘事,偶尔也会说说,调剂一下心情。 现今,由于大郑几乎是全方位的帮助,蒙辽的形势大好。 蒙辽虽说丢失了不少州县,但现在蒙辽的百姓,却突然发现,自家的生活却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蒙辽和大郑长久对立没有榷市,极多蒙辽百姓无法生产的生活必需品,就严重匮乏。 百姓家里的牛、羊、马匹,养大了却卖不出去,毛皮即便是烂在家里,也换不成粮食茶叶布帛。 可现在不同了,大郑放开了榷市,除了生铁外,别的物品几乎是不限量供应。 只要蒙辽的百姓需要的东西,就有大郑的商人运输过来。 百姓的生活好了,蒙辽的经济恢复了正常,朝廷的国库收入,却也不比以前少太多。 但最欣慰的是,蒙辽和大郑的边境,再也不需调集重兵防守了。 边境地区的百姓友好相处,和亲兄弟一样,互相之间的防范之心,也是越来越少。 可唯一让肖燕燕烦恼的是,蒙古和女真这两个部落族群,却是很不好对付。 他们无师自通,居然也和大郑学会了游击战,和朝廷征伐的大军捉迷藏。弄得朝廷的兵马疲于奔命,却收效甚微。 “小姐,你和姑爷不是约好的,三四个月见一次面吗?现今也到了见面的时间了,不如,你给姑爷去封信,让姑爷来盛京过年吧?” 肖绰也想她男人了,就撺掇肖燕燕道。 “唉!···”肖燕燕闻言叹了口气,无奈地对肖绰说道。 “我知道你想他了,我何尝不想他?只是,我和他见了面,不会忍不住,可我现今有了身子,却是不能和他做夫妻之事的。何况,从上京到盛京数千里的路程,他来回折腾,光是在路上就需两个月,他又哪有那么多的空闲?大郑的朝廷,怎能离得开他?他在大郑还有婆娘,我怎忍心为了我一人,让他抛下国家,抛下亲人,跋涉数千里来见我?” 肖绰闻言默然不语,这些事,她又何尝不知道?可她,也确实是太想她男人了。 只是,她是肖燕燕的丫环,丫环其实就是家奴,她也是有卖身契的。 从肖燕燕出嫁的那一天起,肖燕燕的男人,也就是她肖绰的男人。 现在,她的一颗心,已经大半都在王铮身上,每当午夜梦回时,她都想王铮想的睡不着觉。 她也想过去大郑找王铮,可她还舍不得自家的小姐。小姐已经有了身孕,有了她男人王铮的骨血,她必须服侍好小姐。 “要不,年后开了春,你还是去大郑吧?你也这么大的年龄了,我也不能让你当我一辈子的丫环。女人才有几年的好年华?咱俩名虽主仆,却情同姐妹。到时,我派人把你送到你姑爷的身边。” 这已是肖燕燕,第三次劝说肖绰去大郑了,可肖绰怎能,在小姐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 现在,小姐给夫君写信,因为怕夫君担心,还从没说过她已有身孕的事情。她一个女子为国日夜操劳,还怀有身孕,自己假如再离开她,她就连个说知心话的人也没了。 “小姐别说了,我就是再想姑爷,也不会离开你的。姑爷不是无情无义之人,等明年春暖花开,我陪着小姐,再去找姑爷相聚吧!” “唉!···”肖燕燕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自己再是怎么劝说,肖绰也不会走的。 “小姐,宝宝会不会踢你?”肖绰转移话题说道,她得让小姐高兴起来。 “才三个多月,哪有那么快?” 果然,肖燕燕闻言,马上就敷上了自己的小腹,她那倾国倾城的俏脸儿上,母性的光辉再次显现。 “御医说是个男婴,小姐可真有本事,第一胎就怀的是男婴,宝宝还是姑爷家的长子呢?” “哈!哪是我有本事?是你姑爷有本事才对,我和先帝婚后多年不孕,却被你姑爷一枪中地。我算了算日子,怀上宝宝的那一日,就是和你姑爷结婚的当天。” “嘻嘻!姑爷就是有本事,那年那个老道士,给小姐看相后说。小姐这一生母仪天下贵不可言,但却因小姐的身体不同于常人,阴气太重,也是命运多舛。如果遇不到你命中的贵人,此生就没有一个男人,能和小姐白头偕老。并且,小姐的此生,也不会有子嗣。先前,我还以为小姐的贵人就是先帝,可自从先帝死后,我才知道,小姐的贵人还没出现呢!” “是啊!那个贵人就是你家姑爷,能让我怀上娃的,也仅有你姑爷。世事之巧难以预料,谁能想到,我蒙辽和大郑打生打死数十年,我争强好胜亲自领兵,居然是去找你姑爷,凑成姻缘的?” “你姑爷也曾问过我,我每次和他欢好过后,我身上为何,能分泌出异香?我哪里知道是为何?后来我查了古籍才知道,就是我的体质,属于万中无一的玄阴之体。我这种体质,只有嫁于玄阳之体的男子,男子才不会早夭,而我也才能会怀上身孕。现在看来,你姑爷就是玄阳之体,他的身体,很难让普通的女子受孕,普通的女子,也很难伺候得了你姑爷。” “姑爷看似普通之人,竟是玄阳之体,姑爷莫非是有什么奇遇?”肖绰诧异问道。 她就是普通女子,她就是使尽手段拼了命,也难以扛得住姑爷的挞伐。 她觉得,和姑爷棋逢对手的,此世间,也仅有小姐一人而已。 “你姑爷没说,我不知道。但我出生之时,屋外竟有五彩祥云缭绕,屋内也是也是异香满室,我娘亲却是和我说过的。据我猜测,你姑爷应也有奇遇,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王铮不是不知道,而是他的来历太是玄幻,说了谁都不会信,他也就没说。 肖绰思索着问道:“小姐,你说,你的玄阴之体和姑爷的玄阳之体结合,生的孩子,会是什么体质?” 肖燕燕莞尔一笑:“这个我哪知道?我只希望我的孩子,一生都能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姑爷现在,恐怕还不知道,他的身体异常吧?” “他知道,他来信和我说了,他说他的几位婆娘,总是怀不上娃。却怎么都查不出来原因。为此,他还专门请了玄一道长住在他家,为他想办法调理身体。” “小姐和姑爷说了吗?” “没有,我说了他就会更担心。现在,我正在想办法。看看怎么才能调理他的身体?” “小姐可得把姑爷的身体,调理好了啊!” “咋?担心你也怀不上娃?” “是有点担心,但奴婢也在替小姐担心。” “替我担心?为何?我又不是怀不上娃。” “小姐你想啊!你生的孩子在咱们蒙辽。可姑爷所在的大郑呢?姑爷是大郑的朝中重臣,也是家大业大,需要子嗣继承他的爵位和家业。假如他大郑的婆娘都不能怀娃,仅有小姐一人能生娃的话,那你这辈子,得生多少娃啊?” 肖燕燕闻言一皱眉,生孩子她不怕,她也很想给夫君多生几个孩子。 可她的孩子,她怎么舍得让他们离开自己啊? 肖燕燕站起身,在房间里渡步思索。 有什么法子,能改变夫君的体质呢?可如果把夫君的体质改变了,对夫君会不会有什么坏处呢?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再怀上娃呢? 这是个问题,是个大问题。必须想办法圆满解决此事。要不然,夫君别的女人,虽然不会缺少夫君的疼爱,但她们一生也不能怀孕生子,总归是女人最大的遗憾。 肖燕燕即使不管那些女人,但她仅是为了夫君不为此事犯愁,也得想办法解决此事。 王铮不知道的是,因为穿越的原因,他的身体已经属于玄阳之体。 玄阳之体的好处是,王铮的一生身强体健,极难有普通的病灾,他也会长命百岁。说他百毒不侵有些夸张,但普通的药物,对他却没太多作用。 而唯一的坏处是,他异常的体质,很难使普通的女子怀孕生子。 可现在,除了肖燕燕生来就是纯阴之体,这种体质,百万人中也难见其一。 其他的女子皆是普通的正常人。他无法使郑妽和时蓉、肖瑛等婆娘怀娃,也就能解释了。 可这些,王铮都不知道。他甚至还不知道,肖燕燕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之事,并且还是个男孩儿。 他一直对肖燕燕,有着刻骨铭心的思念。但他却不知道,父子血脉相连,真正挂着他的心的,其实是肖燕燕肚子里的孩子。 肖燕燕在蒙辽的皇宫,翻阅典籍,求神拜佛,四处寻找大师,讨教玄阳之体的事情。 可玄阳之体的男子,同样是百万人中难见其一。这种体质的男子,必会是人中之龙,谁也不会到处宣扬。 她也就更难在典籍中找到先例,为王铮医治身体了。 肖燕燕和肖绰,在蒙辽的皇宫里,在想王铮。 而王铮写好了给肖燕燕的信,让亲兵送到驿站发往蒙辽。 他随后起身去了后院,后院里有一个占地十数亩的花园,里面有假山有小湖,有青草有绿树和各种花卉。夏天时花团锦簇风景极好。 现在已是冬日,空旷寂冷,就少有人来,稍显萧索。 但王铮此时的心情,就是要找一个没人的空旷之地,他想仰天长啸,他想长歌当哭。 他太想肖燕燕了,想的狠了,就想抒发出胸中的郁闷之气。于是他不让任何人跟随,来到花园里,然后如鬼哭狼嚎般地放声高歌。 《爱是你我》,这是刀郎和云朵的一首,能唱的让人泪流满面的歌。王铮在上一世,就曾经因为这首歌,泪流满面。 在唱到‘这世界我来了,任凭风暴漩涡’时,王铮再一次的泪流满面。 这句歌词,让他想到了很多,这个世界,这个大郑,他王铮确实来了。不管是什么风暴漩涡,他都要面对,都要坚持下去。 在唱到‘正是你爱的承诺,让我看到了阳光闪烁’时,王铮想到了郑妽、翠姑、钱明珠。更想到了肖燕燕和肖绰。 当然,还有他的四个贴身大丫环。 他所有的女人,在他的脑海里闪烁着身影。 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他的女人对他深深的爱。 感受到了皇上、房相、吕相、钟肃、陈琦等对他的爱。 他更感受到了,他那些生死与共的兄弟对他的爱。 他在这个世上,真的赶到了‘阳光闪烁’。 这个世上,这个大郑,有这么多亲人、朋友爱着他王铮,即便生活给了他,无尽的苦痛折磨,王铮还是会,觉得幸福更多。 这首歌,王铮一连唱了三遍,在最后一遍,他唱的声嘶力竭之后,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捂脸,呜呜恸哭。 300章 夫妻之间的感情 他不仅是感受到了,他女人对他的爱,他不仅是想肖燕燕和肖绰了,他还想到了他前世的,那些再也难以见面的亲人和朋友。 但他此时的恸哭,最主要的却是,他想到老爹了,想到了许许多多战死的兄弟。 老实憨厚的山娃爹和善良的山娃娘,在他初来这个世上时,给了他无数的关怀和照顾。 他把山娃的爹娘,当成了他在这个世上亲生的爹娘。 可就是因为他的疏忽,才导致山娃爹惨死。 因此,他和哒突三族不共戴天,他想尽办法灭了哒突三族。 因此,他偶尔午夜梦回睡不着时,每次想到才四十多岁就惨死的老爹,他就会痛不欲生。 王铮蹲在地下呜呜恸哭。 在花园的月亮门边,钱明珠、郑妽、翠姑,和王铮的四个贴身丫环,也在互相抱着头抽泣。 她们身后,还有数个丫环,也在盈盈哭泣。 今日,成衣铺试营业,‘试营业’这个说法,也是王铮的主意。 因此,她们全部去了成衣铺,帮忙招呼客人,顺便拉近和客户的关系,为成衣铺的财源广进创造条件。 到了饭时客人渐少,郑诗、郑沛和郑淼已经能忙得过来。她们就转回家来。 哪知道,她们进门后就听王铮的亲兵说,大将军阴沉着脸,任何人都不让跟随,独自去了花园。 这大冷的天儿,花园里天寒地冻的,他一个人去花园里作甚? 于是,担心王铮的他的所有妻妾,就一起来到了花园。 她们刚来时,王铮刚唱了几句。除了钱明珠外,其她的王铮的妻妾,都听王铮哼哼过‘流行歌曲’,但却还没听他大声唱过一首。 钱明珠更是,连王铮哼哼的也没听到过。 夫君居然还会唱这么好听的歌?大家就觉得新奇,就没敢打扰王铮,听他继续唱了下去。 哪想到,王铮越唱越是投入,他最后,竟然已是泪流满面。 大家仔细品味歌词后。突然发现,她们的夫君,心里有事儿,有很多事儿,有悲伤,深深的悲伤。 郑妽看到王铮痛苦,她心疼自家夫君,最先忍不住,她‘哇’地哭喊了一声,就跑了过去,抱着听到动静站起身的王铮,哇哇地痛哭起来。 其他女人一拥而上,涌到王铮的身边,抱着他也是呜呜大哭。 “夫君,你咋了?你哭什么?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啊?咱们是夫妻,你别憋在心里啊夫君。” 郑妽只知哇哇大哭,钱明珠劝慰王铮道。 “哥,你别吓我,你心疼死翠姑了,哥,有甚事你说啊哥?翠姑就是一死,也不想让哥难受啊哥。” 王铮起身,看到了他的所有妻妾,他不忍让他的女人,也跟着他难受,他只希望他的女人,一生都会快快乐乐。 他抹了把眼泪不再哭了,却笑着说道。 “看,看,你们哭什么?我没事,别为我担心,我就是被我的歌声感动了。你们几个,难道就没觉得我唱的歌,有沉鱼落雁之声,闭月羞花之音?” 王铮此话一说,郑妽首先破涕为笑。 “你还自吹自擂?看你唱的难听的,把鸟都吓跑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将军府杀猪了呢?” 王铮一曲高歌,胸中的郁闷之气已是大减。此刻妻妾皆在身边,一个个明眸酷齿娇艳如花环绕左右。再闻听郑妽娇憨的言语,王铮是心情大好哈哈大笑。 “哈哈!夸张,太夸张了。我唱的有那么难听吗?” 翠姑心疼她哥,马上说道:“哪有那么难听?我听着挺好的。” 钱明珠也抹着泪笑着说道:“不仅不难听,而且很好听,夫君唱的这一首奇奇怪怪的歌曲,意境很是深远。为妻觉得,那些歌词,很能让人产生共鸣。” 四个大丫环,也是连声赞叹王铮的歌声好听,歌词寓意深长。说大郑还没有这么唱歌的,这首歌要是让家里,那二十名歌舞伎编排成歌舞,可是一大乐事。 王铮不想说他躲在此处痛哭的原因,他的妻妾皆是极其聪慧的女子,虽然心有疑惑,也很心疼自己的男人,但却也不会再提起让他难过。 说笑了一会儿,王铮看天儿太冷,妻妾们一个个的小鼻子,都冻得红扑扑的,心有不忍,就带着一群莺莺燕燕,转身回房。 王铮左手拉着郑妽,右手牵着翠姑当先前行。 钱明珠落在后面,悄悄问四个大丫环道。 “知道老爷为何难过吗?” 最近一段时间,和夫君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的,不是公主郑妽,也不是翠姑,更不是他钱明珠。而是他的四个贴身大丫环。 时蓉答道:“回夫人,老爷在家,一直笑呵呵的,从不说其他的话,也从不说他的心事,奴婢等,不知老爷为何难过。” 王铮在没把她们四个收进房之前,她们就是奴婢。王铮收了她们四个进房后,她们就可以叫钱明珠,为大夫人或者是姐姐。 按规矩,翠姑即便比明珠的年龄大,她也得叫钱明珠为大姐。 不过,翠姑服侍王铮的时间最长,两人的感情也是最深,她的情况也比较特殊。 因此,明珠现在,一直是叫钱明珠为翠姑姐。 但钱明珠才是王铮的正妻,在家里的地位,依然是钱明珠的地位最高。在大将军府,就是公主郑妽也得听她的。 钱明珠闻言叹了口气:“唉!老爷有心事,我们三个最近太忙,无法整日的照顾老爷。你们是老爷的贴身丫环,以后也是老爷的小妾,就多费些心。以后,每日至少也要有一个人在家,等着随时服侍老爷。” “知道了夫人。” 四个丫头虽已是成衣铺的服装设计师。但她们却无需每日去成衣铺做事,在家里研究设计服装就行了。还是有充足的时间伺候王铮的。 此时已到了饭时,王铮和明珠、郑妽、翠姑坐在一起就餐。王铮的四个大丫环,和郑妽、明珠、翠姑的六个丫环服侍。 为了让男人忘却烦恼,三个女子巧笑嫣兮妙语如珠,把最近上京城的奇闻轶事,唧唧喳喳地说了个遍。 餐桌上,自然是王铮爱吃的菜肴,自然少不了给王铮调理身体的羹汤。 前一段时间,玄一道长旁敲侧击,一直在打探王铮和妻妾们的床上之事。 当然,他没有恶意。他是想全方位地,了解王铮的身体状况,为王铮调理身体。 他查不出王铮的脉象,只得剑走偏锋,从其他方面入手。 他虽然数次被四个丫环,拿着笤帚疙瘩赶了出去,可他不屈不挠,依然从其他的丫环仆妇嘴里,探听到了不少消息。 后来,他担心别人说的不尽不实。还曾经数次施展轻身功夫,夜探王铮的卧房。 只不过,后来他是再也不敢去了,受打击了。 王铮的强壮勇猛,频率时长,以及百般的花样招式,玄一道长均是自愧不如。 并且,他每次偷听之后,还会欲-火焚身压制不住,必须去找一次那谁谁谁,把满腔的火气发泄出来。 可他每次和小桃红在一起时,就算是咬紧牙关拼了老命,每次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刻钟。 虽说他会功夫,也有丹药相助。也能偶尔做一次一夜N次郎,可第二天就会腰酸腿软,还是不如王铮的太多。 因此,受到数次打击的玄一道长,后来是,再也不去偷听王铮了。 不过,他从这个方面,却是感觉到了王铮身体的异常的原因。他翻遍古籍,仔细研究推敲,又和数位御医研讨后认为。 王铮是阳气太盛,精血被灼烧变异。这才导致他,无法使妻妾们怀上娃。 因此,玄一道长精心为王铮调配了一副,去除阳火,调理他体内阴阳平衡的药方。 可汤药太姬八苦,王铮实在是难以下咽,每次总是喝一小半吐一多半。玄一无奈,只得再加上饮食调理。 所以,王铮现在的伙食,有好几种羹汤,均是加入了不少药材。 饭后,钱明珠吩咐门房,今日,不管是任何人来找老爷,一律挡驾。 并且明珠郑妽和翠姑,也放下了所有的琐事,一下午的时间,就是陪着男人饮茶聊天谈天说地吟诗作赋。 明珠从娘家带来的二十名歌舞伎,也被招了来。为众人吹拉弹唱笙歌燕舞。 郑妽和钱明珠,为了让男人高兴,也是亲自上阵,轻歌曼舞让王铮喜笑颜开。 四个大丫环自小受到的教导,就是服侍男人的全套方法,唱词歌舞这方面,更是行家里手,也是让王铮接连的击节赞叹。 特别是玲珑双骄表演的《霓裳羽衣舞》,让王铮是大为叹服。 翠姑没受过太好的教育,但她的山乡俚曲,却也是唱的宛转悠扬余音绕梁。 并且,山村小调儿的词风向来大胆直接,翠姑哥哥妹妹地一曲唱罢,已是羞红了俏脸儿。 郑妽笑的,已经支撑不住,脑袋趴在王铮的大腿上,侧面看去,宛如她正在为王铮那啥一般。 不过,和众妻妾们,开心玩乐了一下午的王铮。晚上却是由玲珑双骄侍寝的。 301章 周通的军事设想 第二天一早,王铮左拥右抱玲珑双骄还没起床,就有军士来报。 时蓉询问后说,西夏三百人的来使团,昨日是换上大郑人的装束,分从九门而出。 他们出城后即分头逃窜,见岔道就分兵,给追兵的搜捕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至今日早间,仅仅抓住和击毙了,八十六名下级西夏士兵,还没有李昊的消息。但审讯后却可以确定,那一位西夏副使,就是李昊本人。 王铮闻言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李昊精明如狐,不可能让郑军轻易抓到。 他逃回到西夏之时,就是两国正式的开战之日。 看来,和西夏的大战,随时都有可能开始,必须让正对西夏的陇西卫,做好应战的准备了。 王铮昨晚让姐妹花一起服侍,他爽了个透彻。 “哈哈!昨晚辛苦了,今日歇着吧!”王铮得意地哈哈大笑。 姐妹双娇,一起来就是爽。比时蓉和肖瑛一起还爽。 唯一的问题是,这俩丫头长得毫无二致,很容易就弄错人了。 时蓉服侍着王铮起了床。让玲珑双骄的丫头进来伺候她俩,然后就和男人去吃早饭。 早饭后,王铮就去了兵部。他要让陇西卫,及早做好防范西夏进兵的准备。 兵部尚书陈琦,见到王铮就感叹道。 “大将军,果然不出你的所料,西夏副使,还真是李昊啊!” “呵呵!那厮敢亲身前来我大郑,一是刺探军情好知己知彼,二是,他觊觎恒安公主的美色,想要抱得美人归。第三,我觉得,他想多了解我一些也有可能。第四,他估计还想收买朝中大臣,使我大郑对于边境,疏于防范麻痹大意。待他进兵时,就能轻松拿下大片的大郑江山。” 陈琦哈哈大笑道:“可惜了,他思虑的再是周详,但总归是被大将军瞧出了破绽。这下子,他刚来到上京,什么都还没顾得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丢下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仓皇而逃,倒白白便宜了咱们大郑。” “哈!是啊!只不过,李昊也不是凡人,何况,他还有一个狡猾如狐的奇才做参谋。我觉得,待他逃回兴庆府,必会有新的动作,咱们还是早做防范才是。” “大将军尽管吩咐吧!兵部上下听命就是。” 陈琦倒是懒省事儿,把所有该兵部筹谋的事情,也一股脑交给了王铮。 王铮也不推辞,他知道,兵部旦有建议或者调兵的意向,就必须经过朝堂商议。 可很多军事的安排,却不能耽搁,更不能提前泄漏。如果等朝堂商议出了结果,即便是同意兵部的提议,也是黄花菜都凉了。 “一,兵部即刻给陇西卫去一封公文,让陇西卫的提督陈斌,副督韩庚。自接到公文之日起,和西夏进入战时状态,立刻撤回边境城池以西和以北的军民,坚壁清野,重兵坚守边境的各个城池,不得轻举妄动。” 陈琦连忙对周通道:“记下来,稍后马上执行。” “第二,给陇西卫调拨钱粮兵甲,凡军事必需的,不限量供应。” “第三,责令兵部的火器监,尽快打造我研究出的那一款最新火炮,以及配套的开花弹和霹雳炮等,越多越好。” “对了,威力更大的火药配方搞出来没有?” 周通连忙答道:“火器监的火药匠人,已经和玄一道长研究了数天。现今有一个配方的火药,爆炸后烟雾较小,威力稍大。但是道长还不满意,他说这种新火药,还没有他偶尔炸炉时的威力大。” “他胡乱搞出来的火药,的确是威力不小。只不过,因为是他胡乱蒙出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种东西起的作用。这事儿急不来,别催他们。不过,能研制出那种烟雾较小的火药,也就是进步,可以先造一批开花弹试试效果。” “知道了,我下去就办。” “兵部的研制司,这几个月有什么成果?” “成果不大,精钢炼出来了,但是由于工艺复杂,产量太小,还不足够我大郑的军事所用。攻城战械也已重新改良,现在更轻便灵活,但也是不足用。神臂弓和诸葛连弩,按照大将军的方法,刚造出来了样品,试射之后效果不错。特别是诸葛连弩,更简单轻便,重量大为减轻,单兵更易携带,射程也增加了近十步。但也是产量太小无法装配部队。” “这才几个月,工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责令兵器监,自即日起,昼夜不停打造神臂弓和诸葛连弩。所有新式的兵甲战械霹雳炮等,优先供应陇西卫、雁山卫和卫戌军。” “诺。”周通抬起头看了看王铮,没说话。 他觉得,陇西卫就不说了,王铮让把新式的兵甲战械,也优先供应雁山卫和卫戌军,必会有他的目的。 难道说,明年打西夏时,会是两路出兵? 要知道,陇西卫距离西夏的都城兴庆府最近,中间也是数百里沃野,可谓是一路坦途。 因为条件便利,陇西卫也是西夏,屡次犯境的主攻方向。可雁山卫也和西夏接壤。 (注:此处设定的是,剑南卫就是北宋时的秦凤路,陇西卫是永兴军路,雁山卫是河东路。作者少做了些改动,不太了解和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查阅西夏地图详细看看。) 只不过,雁山卫和西夏接壤的边境,是人烟罕至的毛乌素沙漠,天气和地域条件极其恶劣,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更别提是顶盔冠甲背负战械打仗了。 如果能克服毛乌素沙漠的条件,从雁山卫打下的,原哒突人的境内出兵的话,就可以直插西夏的腹地。 如果战法得当,甚至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接一千多里大穿插大迂回,包围西夏的都城兴庆府。 兴庆府在西夏国的中部偏东,距离陇西卫的辖区还不足六百里,距离雁山卫的区域稍远,大概有一千五百多里。 在西夏其他城池的援军,得到消息增援之前,如果能在一日内拿下兴庆府,这对西夏的军心民心,就是个极大的打击。 届时,待西夏大军进攻陇西卫时,陇西卫只需凭借坚城死守,大量消灭敌军的攻城部队。 再派卫戌军一部,从雁山卫出兵穿过沙漠,突然出现在兴庆府城下。 能打下兴庆府是最好,打不下就也别硬打,只需运用游击战术,在西夏的境内,消灭敌军的小股部队,破坏西夏百姓的生产和放马牧羊等。 这样一来,进攻陇西卫的西夏大军,战力也就会大减,这叫围魏救赵。 假如西夏不得已退兵的话,则陇西卫顺势出兵一路追击。最后把西夏的大军合围消灭。 假如西夏不退兵,则充分运用游击战术,断其后路,掐断其粮道,袭其百姓,扰其城池,消灭其少数部队,袭扰其大部队不得安生。 周通思来想去突然发现,自己想到的这个攻灭西夏的办法,很可能就是最合适的办法。要不是王铮和陈琦还在,他高兴的,差点就站起身手舞足蹈。 他还发现,原来,他这个文官出身的兵部左侍郎,竟然也有做大将军的潜质。 假如大将军的计策也是这样的话,则西夏危矣!我大郑有大将军在,真是社稷之幸也! “责令卫戌军和陇西卫,严加操练兵马,必须要做到出则能战,战之能胜。凡有消极怠战者,不问情由,即刻调出野战卫军,编入边军戌守烽火台。” “诺。”周通闻言,不敢再胡思乱想,他心中一凛,连忙答应。 邢开一直没敢说话,他生怕自己再说错了话。 王铮虽然平时,看起来总是笑呵呵的,像个老好人似的很好说话。可凡是涉及到正事,或者是军事行动,他也会翻脸不认人。 并且,他翻起脸来就六亲不认,只是冷冷地一撇,大不了再有一次冷哼。 他看似做的不多,可邢开却是极为清楚,他看不上的官吏,下场只会有两个。 第一,要么从此止步不前,仕途再也难升半步。 第二,要么直接被降职调用,这辈子也别想翻身了。 这只是王铮看不上眼的,还不算犯了大错的。犯了大错的则会更惨。 有这个杀神在,现今大郑的官场,从朝堂到地方,几乎所有的官吏,无人敢不兢兢业业,无人敢偷懒耍滑徇私舞弊作奸犯科。 以前,他仅仅是辅国大将军上柱国时,尚且是如此。更何况,他现今还兼任尚书省右仆射呢? 吏部和兵部,统归尚书省管辖,王铮现在可是军政一把抓,整个大郑的朝堂,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谁敢得罪他试试? 邢开想着心事,主动把王铮现在还是个庶民,还是个罪囚的事情忽略了。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最和王铮不对付的王若和陈尧。 虽然因为王铮,每次总是气的直哼哼,总是给皇上上书奏陈,说皇上对王铮的处罚,不合律法不合规矩,不合祖制之事。 但每次皇上,都是留中不发。 留中不发的意思就是,我誓死捍卫你说话和奏事的权利,我也赞成你说的并没有错。但我为了我的江山社稷,就是不按你说的做,我就是不按规矩来,你能咋滴? 王若和陈尧等,能咋滴皇上和房相啊?他们那一帮讨厌王铮的朝中大臣,除了气的头疼蛋疼外,是啥办法也没有。 皇上和房相,以及朝中拥护王铮的那些重臣,为了盛世,为了青史留名。有时候脸皮都不顾得要了,还会在乎王若等几个手无实权,只会耍嘴皮子笔杆子的家伙? 302章 教肆坊 这么半天,王铮看邢开一直不说话,晓得那次是把他吓着了。 他知道,其实,邢开既然能做到兵部的右侍郎,本事能力是有,为人也不错。他做的不太好的地方,也仅仅是多了一句嘴罢了。于是就转头对邢开说道。 “邢侍郎,千里加急给陇西卫去一封公文,让陇西卫即刻派遣大量细作,潜入西夏的各个坚城重镇。特别是兴庆府,即便是派商队,给西夏送去战略物资都行,细作越多越好。” 王铮稍一斟酌,然后继续说道:“另外,在细作出发前,商量好我军破城时,内外联络的所有办法。比如夜间的联络,适合举火为号的就举火,不适合的就用孔明灯等办法。还有,细作潜入兴庆府,最好是在李昊逃回兴庆府之前。要不,以后更难进得去,你现在就办这件事。” “诺,卑职马上办。” 邢开大喜,王铮还给他安排事情做,那就是说,王铮还没有把他当外人,还把他算在核心的圈子内。这就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陈琦闻言,突然抬起头看向了王铮。 “大将军,莫非是···?” “你猜对了,这次我先是以逸待劳,让陇西卫凭坚城死守,牵制住西夏的大军和李昊本人。然后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奇袭兴庆府,从内开花向外打。娘的,老子就不信,那个人能想到,老子会派少量兵力硬夺兴庆府?” “嘶···”陈琦闻言吸了口凉气。 心说,这个杀神,太姬八狠了,不打是不打,一打就是西夏的都城兴庆府。这一招,谁能想到? “可是大将军,毛乌素沙漠人迹罕至,我大军怎能轻松穿过?” “毛乌素沙漠虽是人迹罕至,但地形却是从西南到东北的走向,仅有二百里左右的沙漠,不算太宽,气候也不是太恶劣,只要带足干粮和饮水,很容易就过去了。再说,我军也不需大军,有两千军士穿过沙漠,昼伏夜出,潜至兴庆府就行了。” “仅仅两千军士?那怎么打?不是送死么?” 陈琦纳罕道,他觉得王铮不是不靠谱的人啊? 王铮嘿嘿一笑:“我的设想是,细作夺门,那两千军士接应后坚守。另派四万人马借道蒙辽,沿途留一万轻骑阻敌追兵,另外三万轻骑,和敌之军情驿站的报讯驿卒龟兔赛跑。哦!‘龟兔’俩字,你们可以忽略。谁先赶到兴庆府则是谁胜。” “啥?啥意思?老夫咋听不懂?” 陈琦纳闷儿道。王铮的嘴里蹦出来的,奇奇怪怪的新词太多,陈琦都懒得问了,他现在只关心,那两千多大郑将士的性命。 周通却疑惑地问道:“大将军莫非是说?我大军借道蒙辽,自北向南长途奔袭近两千里,沿途的所有城池和追兵,皆不管不顾,由那一万将士收拾善后。而那三万将士,长驱直入杀向兴庆府,接应我军的,那两千死守城门的将士,然后一举而克拿下兴庆府?” “对,自北向南奇袭兴庆府,沿途全是草原和荒漠地形,适合轻骑穿插迂回。并且,由于那一大片区域的条件恶劣,地广人稀部落也少,城池也皆是紧邻黄河而建。我军避开敌军的城池,从黄河西三四百里处,沿腾格里沙漠的东部边缘疾驰,则一路上,再无一个城池阻隔。” “大将军,此计太是凶险啊!”陈琦惊呼道。 周通因为王铮先前的安排,已经猜到了部分,因此就没觉得奇怪。 他觉得,此计虽险,但只要一战可下兴庆府,则西夏也就完了。还是值得冒险的。 试想,兴庆府被郑军一战而下,西夏的都城都被打下来了,大部分朝臣和李昊的妻妾子女等,都成了郑军的俘虏。 那么,西夏的军心必会大乱,民心也会极为不稳。西夏将士的战力必定会大打折扣。此后,郑军和西夏的大战,必会少死伤数万的将士。 那么,即便是那两千多将士全部战死,也是值得的。 再说了,即便打不下兴庆府,可郑军在西夏的都城附近作威作福,也会损了李昊的威名。 陇西卫的压力就会大减。 甚至有可能,陇西卫也能大败西夏大军。然后就像周通设想的那样,西夏依然还是会朝不保夕,距离被大郑灭国,也不会太远。 “打仗哪有不凶险的?何况,我还有万无一失的计策,可保证此次大战,西夏必败。” 王铮笃定地说道。 陈琦忙问:“大将军还有何计?快讲快讲。” 王铮嘿嘿一笑:“我就是不和你说,憋哭你。” 陈琦大恼,当即就瞪了王铮一眼,端起茶汤喝起茶来,不搭理王铮了。 这个混球,要不他总是不招人待见呢?你看他,又开始烦人了。 周通也是好奇不已,心痒难挠坐卧不宁。 邢开更是好奇,王铮还有什么万无一失的计策?可他却不敢问。 霎时间,三位兵部的大佬,一个个对王铮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撬开了他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计策?能让王铮,在兵部的三位大佬面前还保密。 其实,王铮有个狗屁的良策。他今日才开始考虑,具体怎么攻伐西夏,他刚才所说的那些,已经是他想到的所有策略了。 他不是完人,更不是军事天才。 他仅是凭着他后世,略懂一些的闪电战游击战的战例。 在这个千年前的,还不懂闪电战游击战的冷兵器时代,才显得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才混了个大将军上柱国罢了。 他如果是出生在这个朝代,顶多也就是个种地的农夫,或者是个在某个作坊里,混吃等死的小工。至于妻妾成群封侯拜相,他想都别想。 他只是把华夏的劳动人民,和许多的军事家,数千年精炼出来的,很多政事和军事的方法,提前一千年,就拿了出来使用而已。 可陈琦等人哪知道这些?他们只知道王铮忒姬八烦人,又开始不着调了。 四人谈谈说说,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该发的公文也都发了出去。 眼看天色朦胧到了下衙时刻,邢开提议,他做东,请陈琦和王铮以及周通,去教肆坊宴饮一番, 大郑官办的教肆坊,类似后世的国家歌舞团。没点地位和权势的普通人,是没有机会看上一眼的。 和后世的歌舞团不同的是,教肆坊里的女子,几乎全是自小就买来的美人坯子,以及犯了大罪,被抄家灭族的一些,官宦人家的妻妾女儿。 运气好的话,还能有幸看到异族部落的某位公主,或者是某位王公的,妻妾和女儿的表演。 大郑虽是刑不上士大夫,但犯事的官员虽不会被处死,被抄家流放还是很常见的。 官员被流放了,他的正妻和嫡子长子,也会被放回老家监视居住。 可他的小妾和小妾所生的子女,就会被卖入教肆坊,或者是别的官办小衙门,世世为奴为婢,永不得翻身。 何况,还有前些年,被大郑灭掉的几十个小国和异族等,大批王公贵胄的妻妾子女,也是同样的下场。 比如,南唐后主李煜被灭国,他和他的皇后,也就是小周后,就是恒安公主、胭脂奴郑沛的娘亲。她和李煜的待遇很好,李煜死后,她也成了皇上的宠妾。 可李煜的那些大臣,除了真有些本事的不多几位以外,部分的男子,都会被充军或者流放。少部分年轻力壮的,会被送进某个部门的作坊里务工做事。 女子都会被充入教肆坊,或者是被人买走为奴为婢。 玲珑双骄就是出身于官宦世家,她们的祖父和父亲犯了大罪,就是在被流放后死于非命。 他们的娘亲由于出身于异族,是个小妾的身份,母女三人就被充入了教肆坊。 后来,由于房相和玲珑双骄的祖父,有些许交情,就把她们母女三人买了下来,养在家里适当照顾。 再后来,玲珑双骄才被送给了王铮。 因此,教肆坊里的女子虽是官妓。可大多数,却是受过良好教育,并且长得也是出类拔萃的,某个原来的王公大臣的,小妾或者是女儿。 周通对邢开的提议欣然同意,陈琦都一把老骨头了,不想和两个手下去教肆坊宴饮享乐,怕别人说他。 王铮本不想去,他想回家稀罕那对儿姐妹花。 姐妹花昨日才和他合体,现在算是和他新婚燕尔,正是一分钟也不想离开他的时候。 他不能只顾自己享乐,却抛下自己的女人不管不问是吧? 可他架不住周通的邢开的生拉硬拽,无奈只得前去。 天色刚黑,教肆坊里已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能进入教肆坊大门的,基本上都是有官身的。 当然,教肆坊为了多赚银子,富商大撒银钱的话,也能来这里宴饮一番。 只不过,教肆坊是高档的场所,在这里只是宴饮看歌舞,也能让相中的女子陪酒,别的却是不能做的。 想要泻火,只能去低级的妓馆娼寮,那里才是普通男子发泄的地方。 邢开看来常来教肆坊,对这里很是熟悉。他很快就安排了一个楼上的雅阁,并且叫来了两个正红的歌舞女作陪。 当然,两个女子主要是陪王铮的,邢开和周通即便是想,也不敢在王铮面前放肆。 邢开驾轻就熟,周通也是不遑多让。可王铮却有些拘谨。他上辈子是个穷人,没钱去歌舞厅之类的高消费场所。 他这辈子也不缺女人,再说他也是个,人人看见人人躲着走的混不吝。来到上京城都三年了,今日居然,他还是第一次来教肆坊。 两个女子的年龄,都不超过十八岁,却均是极为伶俐之人,自然能看出王铮,地位是三人里最高的。于是就对王铮越发的殷勤。 一个给王铮剥了果蔬填进他嘴里,一个偎在王铮的身边,把露出了小半个的胸脯,在王铮的手臂上蹭来蹭去。 对于教肆坊的女子来说,如果能趁着自己风华正茂之时,早早找一个官宦,为她脱籍嫁做小妾,已是她们最大的福份。 要不然,等过了几年年老色衰,就只能自己用一生的积蓄脱了贱籍,嫁给一个穷汉了。 当然,能自脱贱籍的,是挣了不少赏钱的红牌。 教肆坊里大部分的女子,一生也挣不够脱了贱籍的银钱。 她也就只能在三四十岁时,嫁给一个也是贱籍的男子,然后,两人的子女,也是世世为奴。 两个女子一个叫莹莹一个叫圆圆。莹莹晶莹如玉,圆圆竟是异常丰润,换句话说,就是肉乎乎的,是让男子很有感觉的那种女子。 现在用大胸脯蹭王铮的就是圆圆。 王铮知道,古代普通人家的女子,有大名的很少。大部分人都是独字为名,或者干脆就是乳名称呼一生。比如翠姑,比如张小娘子就是。 而用叠字起名的就更少。叠字,基本上就是,歌妓舞妓一类女子的艺名。比如大家都熟知的陈圆圆,李师师,关盼盼。 不过,肖燕燕是个例外,她是契丹人,肖是她的赐姓,她原姓拔里氏。契丹人起名字的习惯和中原地区不同。按说,她应该叫拔里燕才对,燕燕这个叠字名,其实是她的乳名。 男子用叠字名的更少,至少到现在,王铮还没有见过一个。 在古代,男人几乎均是一字为名,两个字为字,有些还有号。比如刘备刘玄德,姓刘名备字玄德,比如曹操曹孟德等。 不过,有学问的人才会有‘字’,普通的百姓,就是一个名。 (注:本书为了方便读者记忆,所有的男子皆没有字。不是作者懒。而是一个人两个名字,一会儿叫这个,一会儿那个,看都看晕了头。) 303章 莺歌燕舞 几人闲谈片刻后得知,两位女子等一会儿,也是有歌舞要表演的。王铮闻言随口问道。 “哦?你们表演的,是什么歌舞?” 王铮只是随口一问,可是莹莹的话却让他期待起来。 “回大老爷,是《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此词是咱们大郑的一位大官所作。据说,那位大官的词作,流传于世上的极少。可仅是几首,已经让当今的不少大家汗颜无地。” 王铮闻言哈哈一笑,他看了周通一眼,接着问道。 “那你是唱歌的,还是跳舞的?” 王铮以为,唱歌和跳舞应该是分开的,要不然,跳舞跳的气喘吁吁的,歌也就唱不好了。 “回大老爷,圆圆是单人独舞《水调歌头》,我是独唱《江城子·密州出猎》。” 王铮闻言忙道:“一晚上总共才有多长的时间?你们教肆坊,咋安排了两首,那个人剽窃而来词作呢?” “这还是少的呢?早些天,几乎每一晚,都会把那人的所有大作,表演两遍才会作罢!要不然客人不答应。对了,老爷,你可别说那人的词作是剽窃的了?我和圆圆在这里服侍老爷还没事,如果是我们教肆坊的当家红柳十娘在,她怕是会当场和大老爷翻脸。” 邢开闻言大奇:“怎么回事儿?详细说说。”周通也是伸长了脖子。 王铮满面笑容,由莹莹服侍着吃一个干果,再喝一口圆圆端着酒杯,喂到他唇边的酒水。 他倚红偎翠好不惬意。 圆圆插口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儿?柳十娘仰慕那位大官的大才,他听闻那位大官还很年轻,早就对那位大官心意许久,不容别人说那位大官一句坏话。” 王铮大奇,和周通邢开对视一眼。但他没好意思吭声,他有个狗屁的大才,他真的是剽窃的别人的诗词。 “她见过那位大官?”周通问道。 圆圆闻言叹了口气:“据传说,那位官爷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见过,那位才情绝世无所不知的官爷啊?” 邢开兴奋道:“听你这意思,我咋觉着,你也对那位大官情有独钟了呢?” 圆圆羞涩一笑:“岂止是我自己,我们教肆坊里的女子,哪一个不想嫁那位官爷?据传说,那位官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上马治军下马安民,他···唉!不仅是教肆坊,恐怕上京城里的未婚女子,梦里的夫婿,都是那位官爷呢!” 此时,教肆坊里宾客满座,时刻已到丝竹声起,楼下大厅的喧嚷声渐渐声息。 “莹莹姑娘也是?”邢开问道。 莹莹羞红了俏脸儿,低下头轻声细语道。 “奴家哪有那个福分?此生,只要能见那位官爷一面,于愿足矣!” 这就是说,圆圆所言不虚,王铮还真是她们的梦中情人了。 “哈哈!饮酒,饮酒。” 王铮得意地大笑着说。 他也是个普通人,他也有虚荣心。他能成为整个教肆坊,甚至是上京城里很多女子,梦中的偶像情人,自然很是得意。 周通和邢开看着王铮猥琐地一笑,三人端起杯一饮而尽。 圆圆和莹莹看丝竹声起,就接连分别告罪离开,底下马上就是她俩的表演。 两个妙龄女子走后,三人说话也就没了顾忌。 “没想到啊没想到,大将军竟还是,教肆坊的当家红柳十娘的梦中人?哈哈!” “当家红是啥意思?台柱子?”王铮纳闷儿道。 “是啊!当家红就是教肆坊的第一人,摇钱树,很多宾客一掷千金大撒银钱,就是为了一睹柳十娘的芳容而来的。此女无论诗词歌舞,还是琴棋书画,向来自视甚高,是从不肯陪酒的。” “一个教肆坊的歌舞伎,有权利不陪酒?”王铮在这方面,绝对是个雏儿,他是真不懂。 “是啊!教肆坊即便是宴饮场所,但却是由礼部管辖。不管是何人,也不能不按规矩来,假如女子身体不适,或者是别的原因不愿陪酒的话,别人也无可奈何。” 邢开此时补充道。 “上次汝阳王硬要让她陪酒,此女推脱身体不适宁死不从,汝阳王羞辱不过,一怒之下就砸了教肆坊。为此,教肆坊的管事上报礼部,礼部尚书一道奏折上报天听。皇上当即大怒,责令汝阳王禁足十日在家反省,如有再犯,就赶去他的封地,不奉召永不得回京。” “乖乖!”王铮赞叹道:“岂不是说,即便是教肆坊里的女子,也是有人权的?” “人权?”周通闻言一愣,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朝中的众臣里,数周通和王铮的关系是最好,对王铮的了解也就最多。知道他嘴里稀奇古怪的词很多,仔细想想,也就明白是啥意思了。 他兄弟周强也曾做过王铮的亲兵。在王铮的提携下,现今已是一位五品下的将军了,他对王铮也很是感激。 “呵呵!算是吧?不过却是看人的,少数几个当家红还有人权,其他的女子,也就那样。” 邢开继续补充:“教肆坊有四位当家红,柳十娘数第一。这四位当家红是礼部的摇钱树,礼部自然会很看重。其他可有可无的,也是必须听管事的话的,不然就会受到惩罚。” “圆圆和莹莹,算不算是当家红?”王铮懵懂问道。 “她们差得远了,和当家红相比,她们俩,也仅算是稍有些姿色而已。” 王铮一听就不愿意了:“我叉,老邢,你就找俩稍有些姿色的糊弄我?” 其实,王铮并不是看不上莹莹和圆圆。 在他的心里,一直认为人人平等,他也没有看低所有歌舞伎的意思。 不仅是卖艺不卖身的歌舞伎。他甚至认为,即便那些靠出卖身体为生的娼妓,也是在自食其力。 所谓存在即为合理,有需求就有人去做。家里出了这样那样的惨事,不得不靠出卖身体为生的女子,也是迫不得已。 既然是生命,就要给她们一条活路,上帝关上了那些娼妓家的门,就也会给她们开一扇窗,总不能让她们饿死街头吧? 只是,人皆有好胜之心,他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当家红,到底有多么漂亮而已。 邢开闻言大汗:“大将军,不是属下糊弄你,而是当家红都不会陪酒。这两个女子,也是教肆坊的红牌,我还是好不容易挣来的呢!” “那怎么能让当家红给咱们陪酒呢?” “想要让教肆坊的当家红陪酒,其实也很容易,只要一句话,说不定四位当家红会一起涌来。” “啊?”王铮大喜:“啥办法?说说。” “只需报上大将军的名字即可。” 王铮闻言大是泄气:“那算了,咱们看会儿歌舞就走吧!” 邢开和周通对视一眼,莞尔一笑。 王铮向来低调,他不可能因为,一个教肆坊的下贱歌舞伎,就把他的名字四处宣扬。 再说,王铮也不缺女人,他家里的数位妻妾,皆是绝色。别人眼里的美女,在他的眼里,只能算是一般。 三人说着话,丝竹声中,圆圆已经在翩翩起舞。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一曲,被圆圆演绎的是荡魂摄魄。 让王铮很是惊奇的是,圆圆看似丰润的身体,居然也是轻柔如柳。她的嗓音,居然也是极为清亮美妙。 她的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举手投足间,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她的歌声,悠扬婉转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只听的人人如痴如醉。 此时整个教肆坊的两层楼,所有的看客皆是平心静气地,注视着一层舞台的圆圆在轻歌曼舞,没有一个人咳嗽一声。 “不错不错,果然是红牌,的确是不同凡响。”王铮在心里由衷地赞叹道。 圆圆舞罢片刻,看客们依然陶醉其中,直到有一人反映过来大声叫好,才突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舞好看歌好听,词意罕世难寻,美人如狐如妖,果然是不虚此行。 圆圆已经退下,可看客们不答应,还要再来一首苏轼的大作。 教肆坊的管事早就知道会这样,稍停片刻,丝竹声再起。 莹莹一身戎装,头插雉鸡尾羽,手持一把宝剑,已经随着节拍,迈着小碎步而出。 莹莹刚一出场,所有看客已是轰然叫好。 莹莹的这一身装扮,英姿飒爽,比她作为女子身穿裙裾的装束,更是吸引人。 看客看的就是新奇,看的就是绝色,听的是歌声,是词意。 待莹莹舞动片刻刚一张口,看客们再次叫好声一片。 《江城子·密州出猎》的意境深远悠长,凡是在座的看客,几乎皆是有学问的士子或者官吏。对这首词也均是非常熟悉,此时看到莹莹的无双剑舞,再一次的如痴如醉。 周通兴之所致诗兴大发,他随口吟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王铮觉得这首诗很熟悉,他凝神唯一思索,突然想起,周通吟诵的这首诗,居然是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我叉,周通还会杜甫的诗? “哎!老周,你吟诵的诗,是谁作的?” 周通摇头晃脑,还陶醉在莹莹的剑舞之中,没听到王铮的话。 邢开解释道:“大将军,此诗是前朝杜辅所作。” “哪个前朝?” “大梁。” 在这个世上,没有隋唐和南北朝,大梁的情形,却和隋唐的情形差不多,有一个叫杜辅的,也就不用太奇怪了。 搁在另一个空间的唐朝,这个杜辅,就是杜甫。 这句话,咋这么别扭呢? 比如这个大郑,也有一个包黑子。可这个包黑子,却是叫包正,和北宋的包拯同音却不同字。 王铮觉得,这个包正,就是另一个空间北宋的包拯。 现在,王铮已经发现,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郑,有些事情和人物,能和北宋对得上号。但更多的却是似是而非,大部分又不相同。 莹莹唱罢下台,不久后就和圆圆卸了妆过来,继续陪着王铮等三人吃酒。 这是教肆坊的规矩,也是教肆坊笼络看客大撒银子的手段。 两女来到,王铮三人说话就开始注意了。 304章 绝世倾城柳十娘 可莹莹服侍着王铮,喝了口酒吃了口菜,然后就好像想起了什么,定定地看着王铮的眉头问道。 “王老爷,你的额头,咋也有个伤疤?” 王铮一笑说道:“我的额头,咋就不能有伤疤呢?” 圆圆连忙解释:“老爷,莹莹没别的意思。她是说,传闻那位惊才绝艳的黄大将军,额头就有一个伤疤,猛一看,还以为王老爷就是黄大将军呢?” 王铮一愣,心说:还有一位黄大将军的额头,也像我一样有个伤疤?我咋没听说过? 他转念再一想,哦!可能是百姓们以讹传讹,把他这个王大将军,听成黄大将军了。 王铮哈哈大笑道:“那位黄大将军有的伤疤,我就也敢有一个。他的额头又没有申请伤疤的专利,我想有就用刀子刻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伤疤,他能奈我何?” 莹莹和圆圆闻言吓了一跳:“老爷可别乱说话,听说,那位黄大将军是个杀神,他一言不合手起刀落,就必会有人人头落地。老爷慎言才是。” “哈哈!没事,那位黄大将军不敢对我怎么样。再说,他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凶神恶煞。” 黄大将军是不敢对他怎么样。他王铮,总不能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吧? 莹莹诧异问道:“老爷认识传说中的黄大将军?” “啊!算是认识吧!我俩好的穿一条裤子。” 王铮的意思很清楚,我王大将军,就是你们说的黄大将军。 可莹莹和圆圆却误会了,她俩闻言如见鬼魅瞬间起身,双手护胸脸色大变,很是警惕地说道。 “传闻果然不假,黄大将军果然是好男风啊!怪不得他,从不来教肆坊一步呢!” 两女说完,对着三人福了一福,找了个借口说还有要事,暂且失陪,居然匆匆走了。 王铮愣了片刻后才反映过来,他又气又怒说道。 “我叉,我啥时候好男风了?他娘的谁给我造的谣?我弄死他。” 王铮气坏了,他没想到,关于他的这么不堪的谣言,居然连教肆坊的歌舞伎都知道了。 这让他这位大将军,情何以堪呐? 周通和邢开捂着肚子哈哈直笑。 他俩和王铮相处日久,现在已不相信那些谣言。可王铮从来也没有公开辟谣,上京城里的民间,关于他的谣言依然很多。 “你怕啥?她们说的是黄大将军,又不是你王大将军。黄大将军好不好男风,关你甚事?喝酒喝酒。” 周通笑着说道。 “哈!说的也是,黄大将军的破事儿,我管他作甚?喝酒。” 王铮的心胸宽广,自然也不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他几句是是转瞬间,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没人服侍了,这可咋整?我再去叫两位。” 邢开好不容易才请的动王铮,自然要把王铮伺候的高兴了。 那俩女子嫌弃王铮,和那位黄大将军不清不楚的,身体太脏。估计是不会来了。邢开就想凭着他兵部右侍郎的身份,再找两个陪酒的来。 “算了,没有才好,省的气的肚子疼。” 王铮阻止道。 王铮都这样说了,邢开也只得作罢! 可他们三个,注定是难以清静,刚过了不久。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就扭着细腰款步而来。 那名女子的身后,还有两名丫环捧着酒壶跟随。 在这个场所的女子,必是教坊司的歌舞伎。后面还跟着丫环的,必是地位最高的那几位当家红。 王铮三人坐在二楼的雅阁,类似后世歌舞剧院的小包厢,是这里最好的位置。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歌舞表演,很是清晰方便。 那名女子来到以后,看了坐在正位的王铮一眼,先是对三人微微一礼,然后轻声说道。 “小女子柳十娘,闻听姐妹说,此间有王老爷大驾光临,小女子冒昧前来,实是倾慕王老爷太甚,还请三位老爷包涵。” 王铮心说,露馅了。 柳十娘对他心仪已久,自然会对他的事情,打探的清清楚楚。 她很可能知道,那位传说中的黄大将军,其实就是他这位,额头也有个伤疤的王老爷。 “小娘子且请安坐,这位就是王老爷。” 周通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连忙对柳十娘介绍道。 柳十娘脸罩轻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可看的她的腰肢身材,却应也是万中无一的绝世之姿。 “小娘子,‘倾慕’一词可不敢乱用,王某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娘子。我猜,小娘子应也是第一次见我,却为何竟说出‘倾慕’一词?” 王铮端坐不动微笑着说道。 现今的女子都非常矜持,像郑妽那样脸皮厚的并不多。可柳十娘第一眼看到王铮,就说出口了‘倾慕’一词。 王铮觉得,她要么是一位极有心计的女子,想结识他,借助他王铮的帮助脱出教肆坊。要么,她就是还有别的目的。 柳十娘对着三人又是一礼,然后接过丫环捧着的酒壶,刚要给王铮倒酒,没想到,王铮却一把盖住了他的酒杯。她只得站着回答王铮道。 “王大将军无需担心其他,小女子在三年前,第一次听到《念奴娇·赤壁怀古》时,就已仰慕大将军的大才,只恨无缘一见。后来,再有《水调歌头》和《江城子》,小女子就已发下宏愿,此生必要结识大将军。最后再有《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从宫中流传出来。小女子更是倾慕大将军的大才。” “此后,小女子但有机会,就打探大将军的事情。大将军不仅文才绝世,军事和政事的本事,也是旷古难寻。大将军灭哒突驱蒙辽,收复燕云十六州。大将军扶农桑重工商,惠及万万百姓。才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大将军呕心沥血,已为大郑做了,别人一生也做不来的那么多事。因此,小女子才会冒昧言说倾慕一词,还请大将军勿怪?” “你既然倾慕于我我的文才,为何还是轻纱敷面?” 能让一个漂亮女子‘倾慕’,不管是文才还是他的人,王铮还是很高兴的,他于是笑吟吟地说道。 但他的手,还捂着酒杯。在弄清柳十娘的来历之前,他不可能喝柳十娘带来的酒水。 听到王铮的话,柳十娘一边想撩起敷面的纱巾,一边缓缓说道。 “自从进入教肆坊数年来,这还是小女子,第一次撩起纱巾。还请大将军,不要嫌弃小女子资质庸俗才好。” 王铮惊讶道:“慢着,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见过你的真容?” “进入教肆坊以后,确是如此。进入教肆坊以前,也仅有小女子的父兄,和近支亲属数名男子,见过小女子的相貌。” “那你今日,为何又愿撩起纱巾了?” “大将军是小女子倾慕之人。小女子先前曾有宏愿,在嫁人以前,仅让小女子心悦诚服的男子,看到小女子的相貌。” “可我,···不值得你倾慕,那几首诗词,皆是我抄袭别人的啊?”王铮纳闷儿道。 “大将军莫开玩笑,谁都知道,大将军从不承认那几首词是你所作。可苏轼、李清照和辛弃疾,世上却是确无其人。大将军,小女子虽为教肆坊的歌舞伎,虽命运多舛,但小女子却也是心比天高。小女子自认为,整个世间,也仅有大将军,才能有此大才,才能做出旷世此等之词。也仅有大将军,才值得小女子倾慕,才能让小女子,甘愿掀起面纱以真容相见。” 王铮笑了,不为别的,柳十娘的口气,实在是太大了。 他王铮已不是凡人,他是从一千年后的后世穿越来的。这个柳十娘,竟也如此自信,她究竟是何人?她的依仗是什么?她难道比郑妽的身份还要尊贵? 就在王铮思索之时,柳十娘已然掀开面纱,王铮也有好奇心,他抬头一看,不仅在心中暗自赞叹。 果然是绝世之姿,此女的美貌,除了肖燕燕,无人能比。即便是美人坯子胭脂奴,也稍微逊色了半分。 世上应没有十全十美的女人,可王铮到现在,也没发现肖燕燕的,身材和相貌的缺点。这个柳十娘,应也是和肖燕燕一样的人。 最主要的是,在王铮看到柳十娘双眼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瞬间的恍惚。就在他恍惚之时,已经不自觉地放开了捂着酒杯的大手。 待他清醒过来时,他甚至都不清楚,柳十娘已经给他倒上了酒水。 “怎么回事儿?”王铮晃晃脑袋,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是盱眙之间,柳十娘仅仅是让王铮看了一眼,待周通和邢开转头,想也一睹她的芳容时,她已放下了面纱。 果然不让外人看她的面容啊! 周通和邢开赞叹王铮的艳福,但他们还没办法,谁让他们俩没有王铮有本事,没有王铮的魅力大呢? “汝阳王想让你陪酒,你为何不答应?” 王铮清醒后问道。 “小女子此生,仅会陪佩服之人饮酒,他算什么···” 柳十娘没说完,但王铮三人都知道,下面的两个字是‘东西’。 她作为一个下贱的歌舞伎,居然敢这么说皇上的嫡子。那她就必有所持。王铮现在,是越来越对柳十娘好奇了。 “那···我这杯酒,你敢喝吗?” 王铮已经发现,自己酒杯里的酒水数量不对劲儿,他虽不清楚是谁给他斟上的,却猜也能猜到,必是柳十娘。 王铮很好奇,柳十娘的酒水里,难道有什么玄机? “有何不敢?” 柳十娘说着话,拿起酒壶,给周通和邢开分别斟上了酒水。然后拿起了王铮的酒杯。 那酒水颜色碧绿,清澈透明,酒香熏人欲醉,绝对不是普通的酒水。 “这可是我喝过的残酒?”王铮提醒道。 “小女子此生最为佩服之人的残酒,喝了也没有什么。” 柳十娘说完,对着周通和邢开举了举酒杯,然后背过身去,以手遮唇一饮而尽。 她背对的是周通和邢开,却毫不避讳被王铮看到。王铮再次看到了,她精致绝伦的下巴和红红的樱桃小嘴儿。 周通和邢开,也是稀里糊涂地一饮而尽。能和教肆坊的当家红对饮,是他们俩的福气。 自柳十娘进入教肆坊一来,她还是第一次陪人饮酒。 直到此时,王铮也没让柳十娘坐到他身边,他还对柳十娘保持着警惕。 “自你前来,一直说仰慕我佩服我,我可没有答应你什么。” “大将军不需为难,我柳十娘是仰慕大将军,可我也不会逼着大将军照顾我。” “你这是何苦呢?你虽是天姿国色,但在我看来,也就是一般。更何况,你贸然前来,就说仰慕我,我怎么可能信你?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另有目的?” 柳十娘闻言身体一震,然后她语声落寞凄然说道。 “大将军果不是凡人,柳十娘此等姿色,居然难入得大将军的法眼。大将军竟然还能保持清醒。大将军,实不相瞒,小女子的确是另有目的,但却只能让大将军一人知晓。大将军,可敢随我,到小女子的闺房一叙?” 305章 柳十娘的恨事 “哈哈!天下就没有我王铮不敢去的地方。只是,我对你没兴趣,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也与我无关。好了,你请回吧!我们也该走了。” 王铮说着话就站起了身,天儿太晚了,他还想回家疼那一对儿双胞胎。 喝多了酒的话,他办起那事儿就会刹不住车,又该让那俩,让人心疼的俏丫头受不了了。 “大将军,难道就真对小女子无意?” 王铮呵呵笑道:“别人想看你一眼都难,更不可能拒绝你的要求。可我王铮不是别人,你看错人了,咱们走。” 王铮说完起身就走。 周通恋恋不舍,邢开也是犹犹豫豫。 回去的路上,王铮问周通和邢开道。 “你们,觉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周通感觉了一下:“没啊!怎了?” “你呢?”王铮扭脸问邢开。 “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大将军,怎了?” “你们就没觉得,柳十娘的酒里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那壶酒是教肆坊的制酒大匠,加入数十种药材,经三蒸九酿,秘法特制的三勒浆。每一壶皆价值佰金,平时前来很少能品尝道。今日帮了你的光,才有幸喝了一杯。谁知你不知珍惜,酒还喝完就要走。唉!可惜了那壶三勒浆啊!” 周通不舍地说道。 他没有可惜柳十娘,柳十娘就是再美,也和他无关。 说不定,柳十娘以后要是以美色打动了王铮,她得偿所愿,嫁给了王铮为妾。那她就还是他周通的弟媳。既然是以后的弟媳,那怎能乱看? 王铮闻言愕然,他万万没想到,柳十娘让他喝的,竟是一壶好酒。 王铮觉得,柳十娘不仅是忽悠他,说仰慕他佩服他。她的目的,估计是去了她的闺房她才会说。 当然,她说了王铮也不敢相信,人心隔肚皮。刚一见面就仰慕他这个做法,让王铮对她更多了几分警惕。 “咋?你怀疑那壶酒里有问题?” “是,所以我没喝。” “那你咋不拦着?还让我俩喝?” “你俩又不是他的目标。” “那他要是想给你下药,我和老邢要是被你连累的咋办?” “连累就连累,在教肆坊里被下了药,你还巴不得睡在那里不回家呢!” “哈哈!那倒也是。” 周通还没说话,邢开首先就兴奋地答道。 “也是个屁,如果不是春药,是毒酒呢?” 邢开张了张嘴,没了话说。 王铮一翻白眼道:“她不是也喝了吗?怎么可能是毒酒?” “万一她要是先吃了解药了呢?” 王铮大汗:“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宁愿孤独不如你,你去替他写小说吧!” 周通纳闷儿说道:“宁愿孤独?这破名字起的,真没水平,他是哪颗葱?没听说过。” “一个坐在家里,就知道闷着头写黄书的死宅,每个月的电费都交不起,却依然乐此不彼。他为了爱好甘于清贫,精神可嘉,却不值得提倡。” “比你还宅?” “比我宅的多,论宅,他是祖师爷。” 邢开紧走两步,追上王铮纳闷儿问道。 “大将军,柳十娘姿容绝世,你咋不答应她?她的闺房,到如今,可还没进去过一个男子。” 王铮冷哼一声答道:“刚一见面就又是‘仰慕’,又是‘佩服’的,换你你敢去?” 邢开突然发现,自己貌似,想的有些简单了。 周通插话道:“换我我也不会去,那小娘子的脸皮太厚,有可能还居心叵测,还是小心一些才是。” “那她如果,真就是仰慕大将军,没有任何别的目的,大将军会不会把她收了。” 王铮闻言大笑:“哈哈!假如真是老邢说的那样,收了她又何妨?” 三人谈笑间,到了路口就分了手,王铮带着亲兵就回了家。 王铮回家抱着姐妹花歇息不提。 单说教肆坊里的柳十娘,她目送王铮离开,竟无可奈何。 她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姿色失去了信心。 “小姐都说到那份儿上了,他居然不为所动,仍能潇洒离开,此人,的确不凡。” 柳十娘的丫环小柔,看着王铮离去的方向,幽幽说道。 “可小姐的大事,怎么办?”另一名丫环小婼道。 这两位丫环,均是柳十娘的贴身侍婢,已经跟了她数年。 柳如是蒙着面纱,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从她的沉默不语来看,她也没想到,王铮居然能无视她的美色,说走就走。 “回去再说。”柳十娘扭头走向后院,出了后门,穿街过巷又走了不久,就进了一个独院。 这个幽静偏僻的独院,是她自己的家,平时她也很自由,想去教肆坊就去,不去谁也没办法。 只要她偶尔能出面弹奏一曲,教肆坊就会很满意。 她之所以自由,是因为她本就是自由之身。她不是被卖入教肆坊的,更不是因为被抄家后,被官府充入教肆坊的。 她是自愿进入教肆坊的,她愿为教肆坊招揽宾客,却不受教肆坊的约束,更不拿教肆坊每个月发放的例钱。 也就是说,这个禁锢了很多年轻貌美女子的教肆坊,仅是她的临时栖身之所。 她没和王铮说谎,她的确是另有目的。 但她的目的,却对王铮无害,对大郑无害。甚至可以说,她的目的,对王铮对大郑,还是极为有利的。 她来到大郑两年多来,对王铮的事情早已打探的很清楚,喜欢王铮的文才也是真的。 的确如她所言,她心比天高,所谓郎才女貌,她觉得,仅有才华绝世无所不能的王铮,才能配得上她。但她却命比纸薄。 她的母亲被鸩死,可毒死她母亲的,却是她的亲哥哥。她的亲哥哥,不仅是毒死了她的母亲,还要霸占她为妻。 她刺杀哥哥不成,费尽艰辛才逃了出来,她不甘屈辱,不甘母亲被那个禽兽不如的哥哥毒死,她想报仇。 可她的仇太难报了,普通人谁也无法替她报仇。 因此,她才隐姓埋名潜入大郑,潜入最容易结交大郑权贵的教肆坊。 她在上京寻寻觅觅了两年,终于发现,唯有王铮才能帮她报仇。 可她哪知道,她费尽辛苦发现了王铮,好不容易才等来的王铮。居然会无视她的美色,一杯酒都没和她对饮,居然起身就走了。 今日的这件事,对柳十娘的打击很大。她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姿色失去了信心。 “也许,是我太急了,太不知矜持了。他本非凡夫俗子,岂会被美色所迷?” 柳十娘摘下面纱说道。 她长得的确是倾国倾城,和肖燕燕不遑多让。如果周通和邢开看到她的真容,更会赞叹王铮的艳福不浅。 “小姐莫急,还会有机会的。”小柔劝慰柳十娘道。 “唉!机会不会太多,大将军府戒备森严,根本不会让我等进入一步。即便在大街上偶遇,也难以和他详谈,于事无补啊!” 小婼发愁道。 柳十娘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 “总会有办法的,后日就是小年(祭灶),届时,两位皇贵妃会代表皇后,召集所有的朝廷命妇,在上林苑宴饮,教肆坊也会有节目。” “可是小姐,他也不会去啊!”小柔道。 “他会不会去我不知道,但他的正妻钱明珠,和洛阳公主却一定会去。” “小姐难道是想,把咱们的事情和他的夫人说,然后让他的夫人劝说他。” “我正是此意,除了这么做,我也没别的办法了。” “唉!如果不是刺客阴魂不散,咱们也不用躲进教肆坊。现在这个低贱的身份,却连大将军府都进不去。” 小婼幽幽说道。 柳十娘闻言问道。 “前些日那人前来大郑,可有什么异动?” 小柔一声轻嗤后说:“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刚来大郑就被王大将军发现了破绽,他逃命还来不及,哪还会有别的动作?” “即便是这样,还是不可不防。小柔小婼,以后,没大事不可出门,夜里也警醒一些,别被那人派的杀手找到了家里,刀子放在脖子上,咱们还不知道。” “哼!杀手来了正好,我们俩早就手痒痒了,正好杀了她。”小柔恨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功夫好,但也不可大意。” “知道了小姐。” 小婼转眼又想到了王铮,她小手儿互握,两只眼睛眨巴眨巴泛着小星星说道。 “要说起来,他还真是厉害,那人刚来到上京,就被他发现了,吓得马上就像兔子似的,狼狈逃窜。小姐要是真能嫁给她,也算是没亏了小姐。” 小柔闻言得意地笑道。 “那是,咱家小姐姿色绝世,能让咱们小姐倾慕的,必是伟男子大丈夫。那些普通的凡夫俗子,哼!给小姐提鞋都不配。” 小婼讥笑小柔道。 “即便他以后和小姐有点什么,也是小姐的,又不是你的,你得意什么?” 小柔顿时羞红了脸,她不满地哼哼道。 “小姐早就说过,她的夫婿,就也是咱们俩的。” 小婼闻言大羞,她红着脸儿扭捏着说:“要是能···能做小姐和他的通房丫头,奴婢也是心甘情愿的。可如果是别人,那还是算了。” 柳十娘闻言笑道:“你们两个骚蹄子,这就思-春了?换了人,值得我说出不顾脸面的话吗?” “就是,小姐是何人?除了他,谁能配的上小姐?” “唉!”柳十娘叹了口气。 “难呐!家国都没了,我现今,其实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女子,如果他也能对我有意,其实是高攀了他。” “小姐可别这么说,他虽然有大本事,他虽然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虽然上马治军下马安民。可他贫苦出身,哪有小姐的身份高贵?再说了,小姐也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功夫高强不说,还体质特异,百万人中难寻其一。小姐的体质,可是极养男人的。他娶了小姐,才是他捡到宝了。” 柳十娘被小柔夸的红了脸,最主要的,是被那一句,‘小姐的体质,可是极养男人的。’羞红了脸。 她的身体她知道,如果不是她的体质异常,她的哥哥也不会,不顾伦理强要霸占她。 306章 哥儿俩的闲话 腊月二十二日,王铮陪着翠姑去了城外的县公府。 明日即是小年,翠姑还没有和他正式成婚,按规矩,小年晚上的祭灶,她还是要和她的家人在一起的。 好几天没见娘和山娃,以及山娃的儿子了,王铮想的晃,就也去了县公府暂住。 反正县公府也是他的家,他在哪个府邸祭灶都是一样。 钱明珠和郑妽,以及时蓉、肖瑛还是很忙,等到了明日才能去县公府,全家人一起祭灶扫尘。 贴身跟随服侍王铮的,是玲珑双骄。这俩丫头,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成了她们老爷的女人。 已经不是闺女,成了小妇人的姐妹花,得到了王铮的充分滋润,心情极好,就更是美艳动人。 只是,走动之间,小玲和小珑,偶尔会咧一下红嘟嘟的小嘴儿。 显然,她们的身体还稍有些不适。至于是为何不适,肯定是因为王铮摧残太甚。 但姐妹花没有任何抱怨,老爷是因为太喜欢她们,才会稀罕她们不够,要了一次又一次的。只要能让老爷稀罕不够她们,这就是她们的福气。 现今,上京城里很多未婚的女子,梦里的夫婿,就是老爷丰挺英武的模样。 别人就不说了,但就是皇家,明里暗里的,就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更多的是未婚的公主郡主。 那些女子,有事没事的,都会找个理由去大将军府里转一圈,美其名曰找公主风奴叙话。 可姐妹花感觉的出来,她们并不是有事找公主郑妽,而是想看一眼老爷,或者是和老爷叙话。 可惜,老爷很忙,最近,他不是在兵部的衙门,就是在他的书房里和别人商议军事。 只要布置了关防,无关人员谁都难以靠近一步,即便是公主也不行。 因此,白白浪费了恒安公主郑沛、广安郡主郑诗,以及太安公主郑淼等等,公主和郡主们的心。 姐妹花还曾经在心里嘟囔,郑沛正是找婆家的年龄,喜欢上了她姐夫也还情有可原。 郑诗是个无儿无女,孤苦一人的小寡妇,她想男人也可以理解。 可你郑淼有夫婿有儿有女,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莫非是,你夫婿喂不饱你,想让我家老爷收拾收拾你? 姐妹花猜对了,郑淼还就是有一点喜欢王铮的心思。 当然,她也并不是个不知道羞耻的女子,她只是想看到王铮,仅此而已。 至于她为何想看王铮一眼,其实,她和大部分女子的心思都一样。即便不能嫁给一个真心喜欢的男人,能偶尔看到他一次也是好的。 现今,很多公主郡主名门淑女大家闺秀,都想嫁给老爷为妻,即便是为妾也愿意,但大都不得其门而入,白白浪废了不少心思。 可她们姐妹俩以低贱的身份,却已经登堂入室,成了老爷的女人。 因此,姐妹俩很满足,心里幸福的要死。 到了县公府,王铮先是一路呵呵笑着,快步去了三院,给娘请安问好,然后抱着山娃的大儿子,笑的合不拢嘴儿。 山娃的二儿子还小,他粗手粗脚的,山娃娘只让他,趴在小家伙粉嘟嘟的脸蛋儿上,嗯啊嗯啊亲了两口,不让他抱。 没想到,王铮的胡茬却把小家伙扎疼了,他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王铮大囧,又是做鬼脸又是学狗叫,想把小家伙哄高兴了。可小家伙才两三个月,还太小,哪懂他是啥意思,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众人大笑,灵儿忙把儿子接过去,背过身,掀开前襟,直到把她鼓囊囊的咂咂,塞进小家伙的嘴儿里,他这才止住了哭声。 对于正在吃奶的小孩子来说,最好的,是他母亲的怀抱和咂咂。 “哥,年前这么忙,你咋还有空回来?” 山娃虽已是个四品下的将军,可他初心不改,还是原来那个憨厚的山娃。 “明日就是小年,再忙也得回来住两天。狗娃他们几个呢?” 狗娃黑蛋儿和石头的家,现在也算是在县公府,如果他们进城办事,那他们也会住在大将军府。 反正是,哪儿是王铮的家,哪儿也就是他们的家。这一点,他们从不和王铮见外。 “最近军营里忙了些,操练的也比较频繁,他们也好几天都没来了。我估摸着,明天他们就会过来。” 明天是小年,凡是在上京有家有业的高级将校,都会放假一天。 “那明晚咱们一大家人,一起祭灶吃饭。” “好的哥,小翠儿,等下去和灶上说一声,明晚人多,多做些饭菜,捡好的做。” “好的老爷。” 山娃旁边一个已经显怀了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脆声答道。 小翠儿原来是灵儿的丫环,灵儿和山娃婚后,她自然就成了两人的通房丫头。 现在,山娃已经把她收进了房,并且还她肥沃的土地上种上了种子。 灵儿晚上还得抱着儿子睡,小翠儿还有了身孕,就没人伺候山娃了。看来,山娃还得娶一房小妾。 “几个月了?” 王铮悄悄问山娃道。 “才三个多月,不该显怀的,不知道她的肚子咋那么大?” “叫大夫看了没?莫非是双胎?” “看了,不是双胎,还是个男孩子。” 王铮闻言大恼:“你咋一种一个准儿,我咋就种不上呢?” “我哪知道?” 王铮无语了一会儿,然后又问山娃道。 “你现在一个人睡?要不要我再给你说个小妾?” 山娃扭捏道:“不用,想做我的小妾的多了,哪用你帮忙?” 王铮大是好奇:“咋?有目标了?” 山娃不好意思地往不远处看了一眼。 “就那个姑娘,我看上她了,灵儿给她带了话,可她不同意。” 王铮抬眼看去,然后就是一惊:“柳十娘?” 他昨晚才见过柳十娘,对她的罕世之姿也是惊为天人,印象深刻。 可这个女子,和柳十娘的眉眼有点相像,均是稍有些异域风情,也是一个极为罕见的漂亮女子。 “她是谁?” “军器监监正黄姚的义女,李九妹。上次给虎牙办满月酒,她随她义父来过一次。自那以后就常来常往,她已和灵儿结为姐妹。” 虎牙是山娃二儿子的乳名,也是娘给取的。 “她为啥不同意?” “她没说,但却对灵儿说,我和她是决计不可能的。” “哈!肯定是不想做你的小妾。” 王铮笑着说道。 这个女子,一看就是富贵命,她不可能会给山娃做小妾。 “我觉得也是,于是也就不再想了。好女子多的是。前日,左监门校尉杜九,还让人暗示我,想把他的庶女嫁给我为妾,···” “你答应了?” “没,我没答应,但也没马上拒绝,我想看看再说。咱家是名门大户,是大将军府和县公府,以后还有可能是王府。咱家的门,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王铮闻言很是提气。 “哼!那是,不门当户对的,不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不是特别漂亮的女子,你可不能娶哈?别给咱家丢人。” “我知道,我是不喜欢皇家的女儿,要不然,郡主我也能娶回家一个。” 山娃满脸得意自豪地说道。 王铮大奇:“谁呀?谁家的郡主会给你做小妾呀?” 山娃嘿嘿一笑:“是绵阳王庶出的女儿,是个小寡妇,无儿无女,今年才十八岁。虎头周岁时她来过咱家,对我是一见钟情,以后就找借口经常来。不过我没理她,她一个破郡主,还是个寡妇,我没看上。” 王铮哈哈大笑:“王爷庶出的女儿,均不算是郡主,你别胡吹大气。” 现在的规矩,所有王爷,嫡出的子女才叫郡主才有爵位,庶出的不算。 皇上家的除外,皇上郑成的所有子女,皆算是皇后的子女,也算是嫡出,只有争夺太子位置的几个王爷,才会有嫡庶之分。 山娃的脖子一梗,不满地说道:“她虽没有郡主的爵位,但却有郡主的称呼,也是有府邸有俸禄的。” 王铮一摆手:“那也不算,看你公主嫂子,那才是有爵位的公主。光是大府邸就有两个,封地一千多亩。你那位郡主的宅院,连府邸都不能叫,只能说是宅院,没法比。” “谁能跟洛阳公主比?谁能跟你比啊?全大郑有几个王铮啊?” “哈哈!那是,我王铮独一无二,你嫂子也是无人能比。哈哈!” 哥儿俩躲在一边胡说八道谈天说地。翠姑和玲珑双骄,也陪着娘和灵儿在说话聊天。一家人和和睦睦欢欢喜喜。 山娃娘的身后,有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却是一直在关注王铮。 轻松在家和山娃说了一晌午话。下午,王铮带着小狼,在雪地里疯跑了半天,直到累的实在是跑不动了,这才作罢! “娘的,身体好像有点虚,没有和燕燕在一起时强壮了。过了年就得出征西夏,是该锻炼锻炼了。” 王铮一边走一边嘀咕,半人高的小狼,在他的前后欢快地跑来跑去。 现在,不仅是王铮妻妾成群,山娃也是开枝散叶。甚至就连小狼,风雪庄的雌狗也被它糟-蹋了个遍。 每一个雌狗每到了交-配的季节,出于雄性动物延续后代的本能,就会被小狼彻底霸占,别的雄狗谁都难以靠近。 307章 失魂的王铮 没办法,小狼的身躯高大健壮,别的雄狗都不是它的对手。除非几条雌狗同时到了交-配的时间段,小狼实在忙不过来,别的雄狗才会有点希望。 现在导致,半个风雪庄的小狗,几乎都是小狼的后代。小狼所到之处,其他雄狗皆是退避三舍,雌狗却是摇尾乞怜。 “哈哈!小狼厉害,比老子还厉害。对,就这么办,风雪庄的雌狗,全都是你的妻妾。” 王铮拍着小狼的大脑袋哈哈大笑。 晚上吃饭时,还是一大家子一起吃,李九妹因为和灵儿是结拜的姐妹,不算是外人,也和大家一起用餐。 席间,李九妹手脚勤快,不停地为大家添酒夹菜。有心人却能看出来,她对王铮招呼的却是最多。 有心人就是玲珑双骄,她们姐妹俩的活儿,有很多都被李九妹干了,心里稍有不满。略一留意,姐妹俩就发现,李九妹是有意为之。 只不过,姐妹俩以为,李九妹也是仰慕老爷的女子之一,也就没太往心里去。 王铮心里高兴,就陪着娘和山娃等,稍微多喝了几杯果酒。 饭后又喝了会儿茶说了会儿话,王铮有些疲累困顿。 他以为,是下午在野地里疯跑,玩的累了,就告辞后回房歇息。 哪知道王铮回到自己的卧房,就再也难以睁开眼,他觉得不对劲儿。 可还没等他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也没顾得和姐妹俩交代一声,脑袋一歪,他已经昏睡了过去。 姐妹俩也没想到其他,她俩合力为王铮脱了衣服,盖好被子,调好火龙的热度。 由于天儿刚黑,时间还早,她俩就坐在王铮床前不远的桌边,拿出纸笔和布料,开始研究内衣。 她俩和时蓉肖瑛一样,也是成衣铺的设计师,不服侍王铮的时候,也是要做些事的。 过了一个多时辰,姐妹俩觉得疲累,洗漱之后熄灯就寝。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后,从县公府的后院走来一人,影影绰绰的像是个女子。 她无所顾忌,偶尔见到一个下人,还会打个招呼,直奔王铮的卧房。 值夜的亲兵看到是个女子,当即轻声喝止,然后现出身形。只不过,亲兵在和那名女子轻声交谈几句后,就会马上放行。沿路三处亲兵暗哨,皆是如此。 那名女子长驱直入,直到王铮卧房的廊檐下,她侧耳趴在王铮的房门上听了听动静,然后回头羞涩地一笑。 王铮的亲兵认识她,也对她一笑,然后就巡视别处,不再管大将军和女人的破事儿。 她就是灵儿的结拜妹妹李九妹。亲兵们也猜出了,她深夜来到大将军卧房门外的目的,就是自荐枕席的。 这种事儿虽不多,但王铮所有的亲兵都很清楚,喜欢大将军的女子太多。为了能成为大将军的妻妾,她们无所不用其极,使尽了各种手段接近大将军。 别的不说,就算是公主郑妽的几个姐妹,也是不顾脸面地,不时在大将军的面前卖弄风情。 当然,亲兵们想的有些夸张。 郑妽的几个姐妹,还没到不要脸皮,在王铮的面前卖弄风情的地步。 不过,羞涩一笑以目勾魂,这种轻微的稍许暗示,还是有过的。恒安公主郑沛就经常这么做,亲兵们都见过。郑淼也会瞅个机会偶尔为之,亲兵们也见过。 现在,这个名叫李九妹的女子,不过是比别的女子,更大胆了一些而已。 她想先和大将军,把生米做成熟饭再说。 这种事儿亲兵管不着,大将军要是愿意,自然会留宿她,要是不喜欢,她马上就会被大将军赶出来。 虽说这个李九妹,长得是千娇百媚世所罕见。可大将军的被窝里,此时还有那一对儿双胞胎姐妹花在,大将军会不会玩一枪三挑,就看大将军的喜好了。 亲兵们轻声嬉笑着离去,不敢听大将军的床闺之事。可他们不知道,此时的王铮已是昏睡不醒,只能任人摆布。 李九妹看亲兵走远,从怀里掏出一节特制的竹管,对着王铮卧房的门缝吹了一下。 一股烟雾进入房内,片刻后,玲珑双骄就已昏睡不醒。 这一切,李九妹背对外面,远处的亲兵,只朦朦胧胧地看到了她的翘臀,不知道她都做了啥。 为了方便丫环随时来往服侍,王铮的卧房是从来不上门闩的。不仅是他自己的卧房,她和郑妽,和钱明珠在一起时,皆是这样。 李九妹推开房门进入王铮的卧室,房间里烛光朦胧。 她走进床前,看着王铮的两边左右躺着的玲珑双骄,冷然一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放在王铮的口鼻边。 她却弯下柳腰,口中念念有词,定定地看着王铮的眼睛。 三五个呼吸后,王铮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一双,如梦如幻如泣如诉的幽怨红眸,他浑身一震,然后目光逐渐呆滞浑浊,宛如一个频死老人的神色。 “你是王铮吗?”李九妹突然发出,如妖如狐飘忽不定,无法形容的语调,看着王铮的双眼问道。 “我是。”王铮面无表情,极为机械地回答。现在他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已没了任何意识。 “从今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就是我的奴隶,你知道吗?” “知道了。” “叫我主人。” “主人。” “好,从现在起,你即便看不到我的眼睛,也需按我的命令行事知道吗?” “知道了。” “好,起床穿衣。” 王铮机械地抬起上身,掀开被子。进入李九妹眼里的,除了玲珑双骄两具娇躯,就是王铮的大帐篷,一个···从宽松柔软的四角裤下边钻了出来。 那个······,昂首挺胸,对着李九妹怒目而视,似要择人而噬。 李九妹吓的张大了红红的小嘴儿,眼中的精光暗淡,随之而来的是惊讶至极的目光。 她实在难以相信,一个男人用来传宗接代的,竟然是那么的吓人。 就在这一瞬间,由于李九妹的分心,她用来控制王铮的意念大大减弱,而仅靠药物对王铮的作用又不大,他突然一愣,呆滞的目光也猛然一变,似要苏醒过来。 李九妹神色一凛,连忙镇定心神,嘴唇蠕动,那种异常怪异的语声再起。 “忘了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了?” 听到此言,王铮马上又恢复原状,双眼再次浑浊。 “不敢。” “此后,不用再看我的眼睛,只听我的声音。” “是。” “听我的吩咐,起床穿衣。” “是。” 王铮闻言,机械地起身,机械地下了床。 他下身的那啥晃晃悠悠,晃的李九妹脸红心跳,不敢再看,却又想再看一眼,心里矛盾重重。 王铮茫然地找到自己的衣服,茫然地穿上上衣,就在李九妹羞臊欲死的注视下,又找到下衣,穿上裤子。 等王铮穿戴整齐,李九妹再次说道。 “现在随我出府,假如你的亲兵问你,你就说要和我去隔壁一趟,别让你的亲兵跟随,知道吗?” “是。” 王铮答应后,李九妹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破绽,她于是就前头带路,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王铮目光呆滞紧随其后,刚出了门,现在的亲兵队长米九,已经警惕地走了过来,李九妹的身前,也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了,两个手按刀柄的亲兵。 “大将军,深夜出门,要去何处?”米九神色不善地瞄着李九妹问道。 “莫管我,我和小娘子去隔壁一趟,你们无需跟随。” “诺。”米九无奈答应让开道路。 王铮治军极严,他的军令,亲兵自然不敢违背。 可即便如此,李九妹和王铮前面刚走,米九一挥手,二十多位亲兵如狸猫般地,无声无息地迅速移动身形,远远地跟着王铮。 两声猫叫过后,县公府外不远,也有两声猫叫应和。 王铮的卧房廊檐下,虽有大红灯笼高高悬挂,但夜色朦胧,哪有白日看的清晰?王铮行动自由,米九也没看到他的目光呆滞。自然也没想到其他。 米九和所有亲兵皆是认为,王铮的卧房里还有玲珑双骄在,他和李九妹的情事,不想惊动府里的人员,这才要去隔壁偷情。 隔壁的院子,也是县公府的产业,是县公府为了安全,特意买下地皮,自建的房屋。平时多是存放杂物和当作客房使用。 但王铮既然是和李九妹偷情,去一个没人的院落,自然也能理解。 只是,让所有值夜的亲兵弄不明白的是,王铮妻妾众多,并且个个美艳异常。 如果他还嫌不够,钱明珠带到他家的那二十名歌舞伎,本就是家主人的玩物,他也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何须和李九妹偷情? 亲兵们觉得,王铮只需一个暗示,即便是大白天,李九妹也会主动投怀送抱,哪用这半夜里,在两个院子里转战啊? 可是大将军喜欢这一口,亲兵们也没办法阻止。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吧! 看着李九妹和大将军进了别院,进了正房。 不久后,正房里就传出了,一阵阵的女人呻唤声和皮肉相撞声。 米九嬉笑着一挥手,亲兵们悄无声息地迅速散去。片刻后即包围了别院和正房。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米九挥手的瞬间,呻唤声和啪啪声已经停止,正房的后窗从里面打开,李九妹穿戴整齐肩扛王铮,一纵身已经窜出了正房。 然后,她不慌不忙地关上后窗,接着,在王铮的亲兵赶来之前,扛着王铮却轻若无物地,已经向后门窜去。 308章 李昊现身 米九等亲兵,还守在别院的四周警械。可不到半个时辰后,临近上京城东城门的一个农家院落的后门,无声无息赶来的李九妹,扛着王铮进入后门,来到一间偏僻的草房。 草房里亮着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端坐在唯一的炕上。 他旁边站着的,是打扮成夫妻的三十多岁的一男一女。 李九妹进入草房放下王铮,对着坐在炕上的那人抱拳躬身道。 “主子,婢子幸不辱命,我把王铮带来了。” 王铮躺在底下昏睡不醒,要不然他就能认出这位李九妹的主人,他就是和王铮有一面之缘的--西夏王李昊。 李昊没跑,狡兔三窟,他一直躲在城外的数个农家小院里。 曹显和九门提督沙将军,就是追到天边,也不可能追得上他。 “黑云辛苦了。”李昊看到没藏黑云心中大喜,连忙起身说道。 灵儿的结拜妹妹李九妹,就是没藏黑云。她隐瞒年龄,谎称比灵儿还小,博得灵儿的好感,这才和灵儿结拜成了姐妹。 李昊起身,围着昏迷在地的王铮转了两圈,然后小声哈哈笑道。 “王铮啊王铮,没想到吧?我李昊被你发现之后,不但没有逃跑,反而设法抓到了你。哼哼!你算无遗策,这一次,怎么就失算了呢?” 李昊说着话,就想弯腰把王铮弄醒,没想到,黑云却阻止了他。 “主子不可。” “为何?”李昊诧异道。 王铮已经成了他砧板上的肉,还怕他飞上天去? “主子,王铮是大郑的朝中重臣,他的亲兵皆非易于之辈。他失踪后,不久就会被发现,届时必会全城大索,城外也不安全。主子,为今之计,我们要赶紧想办法,逃出险境才是。” “无妨,我已做好了部署,咱们天亮就启程。现今夜深人静,此时逃走,更容易引人怀疑。” 黑云固执道:“不,婢子以为,不等天亮,王铮的失踪就会被发现,现在就走才是上策。” “可现在就走,能逃去哪里?大路不能走,小道也不安全,上京附近也没有深山密林,去往何处才是最好?” 李昊很听黑云的话,不仅是因为他爱极了黑云。 最主要的,黑云也是他的智囊之一,黑云所言,这两年来还从没出过错。 “主子,去城里,所谓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婢子在一年前,已买通汝阳王的王府校尉,通过他结识了汝阳王。汝阳王垂涎婢子的美色而不得,就对婢子有求必应。因此婢子在汝阳王府尚有住处,咱们今晚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汝阳王府。他是皇上的嫡子,巡城的兵马即便搜索他的亲王府,也不会太严格。主子以为如何?” 李昊对没藏黑云一片真心,对她是绝对信任,丝毫也没怀疑她和汝阳王的关系。 “此计甚好,可是···咱们怎么入城?” 这是个难题,只是,聪颖异常的没藏黑云只是稍一思索,就有了注意。 不久后,上京城的东门,由于取消了宵禁,东门依然大开,偶尔还有运送垃圾便溺的车来车往。也有百姓或是商贩深夜晚归。 此时,从大路上来了一辆带蓬骡车,车头坐着两个男人,守门军士上前盘查,李昊身边的男子答道。 “官爷辛苦,访友回城时车轴损坏,修好后就回来的晚了些。” 军士挑起车棚的车帘看了看,见是两个女子在内,又问了几句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那名男子笑呵呵地答的毫无错漏,于是军士挥手放行。 这两年,上京城几乎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极少有作奸犯科的事情发生。因此,城门的盘查并不严格。 进入城内,那名男子把骡车赶到汝阳王府附近,一个黝黑僻静的巷子内,他和李昊查看附近的动静。 没藏黑云和那名女子下车,掀起车座,扶起卷缩在内的王铮扛在肩上。 仅仅片刻过后,没藏黑云和李昊身形闪动,纵身跳向汝阳王府的后院,转眼就已消失不见。 那两人赶上骡车驶了出去,他们本就是,被李昊早些年就已收买的本地人,自然是轻车熟路。 汝阳王府虽有巡夜护卫,但没藏黑云熟悉王府的巡夜规律,两人很是轻松地就避开王府守卫,进入了王府西院后院的一间密室。 密室是没藏黑云,在和汝阳王一番颠-鸾倒-凤之后,汝阳王告诉她的。只不过,没藏黑云永远不可能,对李昊说出实情。 她虽然聪慧,虽然极为美丽,可她却也是个欲女,离不得男人。在她潜入大郑刺探军机的这两年里,利用她的姿色,已经笼络住了数位朝臣和武将。 她能拜兵部军器监监正黄姚为义父,也是先献上了自己的身体,利用她的无双床技,迷得黄姚神魂颠倒。 黄姚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能经常和没藏黑云交往见面,这才收她为义女。 (历史上,没藏黑云之死,就是在李元昊死后,她不敢寂寞,又先后与野利遇乞的财务官李守贵,和李元昊的侍卫官保吃多私通。福圣承道四年(1056年)在一次没藏黑云和保吃多去贺兰山打猎的途中,李守贵被没藏黑云冷落,吃醋生恨,派人半路截杀,没藏黑云逝世。) 进入密事封好密室门,没藏黑云点上蜡烛,这才伸手入怀,掏出一个手帕,放在王铮的口鼻间,让王铮嗅了几下。 其实,王铮体质异常,他在没藏黑云,扛着他奔往上京城东门的路上,就已苏醒。 只是,他受药物控制,却总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就算想喊一声救命也不可能,因此,他只能继续装着昏迷不醒。 他很佩服李九妹的功夫,她一个看似娇弱的女子,在漆黑的夜色里,扛着他王铮抄小道走近路,却是如履平地。 他也很怀疑李九妹的身份,他不清楚李九妹混入他的县公府,又来绑架他是为了什么。 可他在听到李昊的话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李元昊阴魂不散,不但没有逃跑,反而还在上京城想办法对付他。 他还很佩服李九妹的本事,她一个女子,居然在大郑的王公大臣间,混的如鱼得水。 这样的女子做了李昊的助力,怪不得,李昊前来上京会有恃无恐。 他听到李昊叫李九妹叫黑云后,王铮略一思索,再次如梦方醒。怪不得,原来李九妹,竟然是西夏的没藏黑云。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曾是西夏大臣野利遇乞的妻子,但却也是李昊的情妇。 野利遇乞生前就知道此事,但李昊是西夏国主,没藏黑云的兄长,没藏讹庞也是大权在握的朝中相国,他却对二人无可奈何。 后来野利遇乞被李昊腰斩,李昊就堂而皇之地,把没藏黑云纳为贵妃。 而野利遇乞的妹妹野利都兰,却是当时的皇后,她恼怒嫂子和丈夫的暧昧关系,就逼迫没藏黑云出家为尼。 现在,就是没藏黑云带发修行的时候。 可她有李昊罩着,带发修行也只个幌子。李昊已有了废后之心。以后,没藏黑云依然是贵妃,甚至是皇后。 李昊可以喜欢很多女人,但他最爱的,却是没藏黑云。 他从没藏黑云十二岁时,就彻底地爱上了她,直到现在一直没变。没藏黑云是唯一一个,可以平息李昊暴戾之气和杀戮的女子。 也是因此,李昊此次假借副使之名潜入大郑,他别的妻子谁都没带,就带了还在带发修行的没藏黑云一人。 只是,王铮还不认为,李九妹就是那个,穿越到了西夏的后世人。 他觉得,李九妹如果是那个人,在制住他的第一时间,就会询问他的来历。 等解开她的疑惑后,她马上就会杀了他王铮。然后立刻和李昊想办法逃走。 王铮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危险的敌人,她不可能还带着王铮四处躲藏。 嗅过了没藏黑云的解药后,王铮身上稍微有了些力气。但也只是稍微,他现在手指能动,脖颈能动,也能发出声音,但却还是极为虚弱。 王铮觉得,没藏黑云所用的迷药,应该是类似后世迷-幻药之类的东西。要不然,他不可能听她的话行事。 而能使他昏迷不醒的,应该是乙醚之类的。 王铮觉得,这两样东西,应是那个人研制出来的。现代的人,还没有研制这种药物的本事。 “王大将军,我知道你已苏醒。你我在此世间,本不能两立。可你我在数天内,就已经两次见面,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吗?” 李昊和没藏黑云坐在鼓凳上,看着半瘫在床上的王铮说道。 王铮虚弱地淡然一笑:“呵呵!世事难料,前日,我派人追捕你,今日,我却已是你的阶下囚,这没什么值得庆贺的。李昊,你被我看穿身份,却居然金蝉脱壳避开追捕,依旧在上京城内外来往自如,并且还把我掳了来,你果非凡人。” “哈哈!”李昊得意地大笑。 “王大将军无论是怎么经营,上京城终非是铁板一块。我明里暗里一起行动,总还是能找到漏洞的。” “李昊,你不杀我,却把我掳到这里,你是什么目的?” “目的当然会有,你也是雄才大略,我不必瞒你,我想和你合作。” 王铮闻言一愣:“合作?合作什么?” “哈哈!化敌为友,全面合作,攻灭大郑,平分天下。”李昊意气风发。 王铮也是哈哈一笑:“你觉得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你为大郑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可你们大郑的朝廷却待你不公,对你该有的封赏,却总是一压再压。你难道就没觉得不平?” 不是正文:多谢朋友们的鼓励和支持,提出意见的朋友,孤独也多谢了,意见很中肯,孤独以后的情节会尽量改正。另外,孤独发布章节的时间是早八点和下午五点,如果哪天不是这个时间,那就是有了意外,比如连续停电或者是有事外出。 还有,现在的章节,都是朋友们购买的,像这些字就浪费了朋友们的银子,孤独以后会想办法弥补,不让读者吃亏。再次多谢喜欢本书的所有朋友。 309章 李昊的灭国之策 “不平是有,可大郑的皇上待人以诚,我现今还能忍受。你却是残暴奢杀之人,和你合作?我怎么敢相信你?” 王铮虚与委蛇,现今这种情况,他只能先保住性命,不得不和李昊敷衍。 他得等,他要等机会和救兵。 要不然,别说他现在是全身麻软,即便他身体正常,他也不可能是李昊,和没藏黑云的对手。他甚至都不是没藏黑云一人的对手。 “你尽可信我,咱们虽是合作,却互不统属。你起兵伐郑,自北向南打,也可直下上京,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我西夏自西向东打。届时,咱们谁打的领土归谁。这么做,你可以面南背北子孙万代。我西夏,也不用在那一片贫瘠荒芜的土地里,苦苦挣扎生存。以后你我两国,世代为兄弟之邦,永不妄动刀兵,你看如何?” 王铮凝神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李昊闻言脸泛喜色,继续鼓动王铮道。 “你军事政事的能力,皆非凡人可比。中原地区由你统治,百姓们必会更加富足安乐,你的子孙也可世世为帝。你我合作,对你我皆是有极大益处,为男人者,你岂能始终屈居于别人之下?” “你说的,也不是不可行,我王铮为大郑立下了汗马功劳,现今却落了个,被撤职夺爵的下场,大郑的朝廷,委实是欺人太甚。我手下皆是大郑的虎贲,假若我登高一呼,势必会从者云集,应该大事可成。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你且请讲。” 李昊喜形于色,没藏黑云却是神色变幻不定。显然,他并不相信王铮,能这么快就会被李昊说服。 王铮稍一沉思后问道:“那首《蝶恋花》,是西夏何人所作?” 李昊闻言一皱眉,他和没藏黑云对视一眼,没藏黑云缓缓摇了摇头。 “这个···我现今还不能告诉你。你也非凡人,我有黑云潜伏上京刺探军机,并且今日还能抓到你。我相信,你在我西夏,也必会有类似的行动。那人在我西夏,就相当于大郑有了你。你诡计百出,在你起兵之前,我还不能对你说出那人的名字。” “我已是你的阶下囚,难道还能跑了?” “你跑不了,我也不怕你跑。我担心你表面答应和我合作,失去我的控制后,马上就会翻脸,派人通知你安排在我西夏的细作,暗杀了那个人。” “那人对你就那么重要?” “当然,大郑假如没有你,蒙辽岂会有燕云十六州之败?岂会和你签署丧权辱国的城下之盟?肖太后岂会委身下嫁与你?而我西夏,假如没有那人的辅佐,怎么会在两三年内,就国力大增?我怎么可能,有能力攻伐强大的大郑?我这次,又怎么敢亲来上京?” 李昊稍一斟酌后又问道。 “王大将军,你敢说出你的来历吗?” “我的来历,你应该打探的非常清楚了。” “我问的,是你真实的来历。我西夏那人能作出《蝶恋花》,而你却作出了《江城子》和《水调歌头》等词。据我所知,这几首词皆是后人所作。还有,霹雳炮、望远镜、焦炭、火炮等,你的那些发明,皆不应是此时代所该出现的东西。王大将军,你说,你的公之于众的来历,可信度有几成?” 王铮闻言一笑:“我即便是说了真实的来历,你信吗?” 李昊神色郑重说道:“我信。” “可是,我不会和你说。”王铮很是气人地说。 李昊没生气,他有心理准备,但他依旧威胁王铮道。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王铮呵呵一笑:“杀我?我借给你个胆子你也不敢。当然,除非你是个疯子。” 李昊的神色变幻不定,没藏黑云却插话道。 “王大将军,不要太过自负,我杀了你易如反掌,你们大郑能奈我何?” “哈!”王铮扬声一笑答道:“行啊!你杀了我容易,可你们整个西夏的男女老幼,甚至包括所有的牲畜,凡是会喘气儿的,一个不留,全都得给我殉葬。你们承受得起吗?” “哼!大言不惭。只要你一死,大郑就再无能人。你觉得,你的那些手下,真有本事灭了我整个西夏?” “呵呵!西夏的人口,仅有数百万,养不起太多的兵力。六七十万人马,已是你们西夏的极限。我大郑人口数千万,国家富足兵甲精良。我教出来的那些将领,现今灭了你们已不是太难。更何况,呵呵!···” “何况什么?你别的还有所持?”李昊问道。 王铮轻蔑地一笑:“你忘了,我还是肖太后的夫婿,你们杀了我,肖太后会坐视不理?” 李昊和没藏黑云闻言对视了一眼。 是啊!和大郑相比,西夏唯一的优势,是战兵全部是灵活机动的轻骑。可是如今,大郑的轻骑数量也是越来越多,西夏的优势已是荡然无存。 现今,假如杀了王铮后和大郑开战,西夏依仗的,就唯有那个人了。 可那个人即便是再能干。他一人之力,统帅六十万兵马,又怎能扛得住,大郑和蒙辽联合起来,两个大国,举倾国之力对西夏的合击? 李昊想到过这一点,所以他才没有一见面就杀了王铮。而是想劝说王铮,和他联手灭了大郑。 大郑肥沃的领土和适宜的气候,是他梦寐以求的。他一生的努力,就是灭掉大郑,入主中原。 “哈哈!肖太后是出于无奈,才不得不委身与你。你以为,她会帮你大郑打我西夏?你以为,你死了她会伤心?我觉得,你死之后,她趁势起兵,夺回燕云十六州才有可能。” “信不信由你,我们夫妻的感情至深,不是你这个无情无义之人能理解的。” 李昊闻言大怒:“一派胡言,···” 王铮不等他说完就插话道:“你可以试试,···” “你就不怕死?” “哈哈!死谁不怕?我也怕死。不过,我死了,有你们西夏的所有人,包括你们俩以及你们所有的家人,数百万人为我殉葬,还是很划得来的。” “哼!王大将军,你太自信了。暂且不论蒙辽的肖太后,会不会因为你对我西夏动兵,仅就是我的背嵬军,就不是你们大郑的精锐可以对付的。更何况,你即便是再精明,你派往我西夏的细作再多,又怎能知道,我这几年没有别的动作?” “你有霹雳炮和火炮,你难道不觉得,我西夏也有能人,也发明出了,专门对付你的军国利器?” “哈哈!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俩交手,必是两败俱伤。那我就只能与你合作了?” “合作,能使你我的利益最大化,你坐了天下,我西夏也不用在西北苦寒荒芜之地,苦苦挣扎求生。你何乐而不为?” “嗯!我虽是个懒人,但你的办法,却能使我不再受制于人。以后我想做什么也就能做什么,还是很能打动人的。只是,这是大事,我还得仔细想想。” 没藏黑云闻言说道。 “王大将军,别妄图拖延时间等人来救,这个地方,任何人也想不到找不到。你答应合作便罢!否则,你身首异处,也是神不知鬼不觉。我的真正身份没人知道,你们的人,永远查不出究竟是谁掳走了你。” 李昊补充道:“此次随我前来大郑的皆是死士,别说他们也认为已经逃回西夏了,即便有人能猜到,我还潜伏在此,也没一个人会和你们交代一句。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王铮淡然一笑道:“我没有痴心妄想,我确实是在考虑你说的办法。可是,起兵造反的事情太大,我还是驸马,我不能不顾虑我的家人。” 李昊闻言嗤声一笑:“你的家人?哈哈!你在大郑无父母无子女,仅有两个婆娘而已,不过是几个女子。你假如做了大郑的皇帝,什么女子没有?你想娶了谁就能娶谁,整个中原地区的女子全是你一人的,这个,你何须顾虑?” 王铮正色说道:“再说一遍,我和你不同,我的妻妾皆是我无法割舍的亲人,我即便起兵,也必须把他们安排妥当,也不能让洛阳公主对我心生怨恨。” 王铮和李昊以及没藏黑云,在打嘴仗拖延时间。可天色将明时,他的家里已经翻了天。 那个偏僻的别院,米九在最初听到几声‘啪啪’声,和女子的呻唤声后。此后再也没了一丝一毫的动静。 他虽然心有疑惑,可却也不敢打扰大将军的好事。直到过了两个时辰,别院的正房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米九心生警觉,觉得不大妙,他犹犹豫豫地靠近正房听了听,里面声息皆无。 米九暗道不好,连忙叫了两声,没人回答。再大声叫了两次,依旧没有任何声息。米九大骇,已顾不得别的了,连忙破门而入。 至此,王铮被李九妹掳走的事情才被发觉。 急忙返回县公府大将军的卧房一看,玲珑双骄还是昏迷不醒,此时已经确定,大将军失踪了。 310章 柳十娘的行动 米九紧急通知山娃,山娃闻言大惊失色。 他没敢惊扰家人,连忙派丫环弄醒了玲珑双骄。 询问后得知,玲珑双骄在闻到一股异香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又问过了值夜的亲兵和米九,山娃断定,李九妹掳走了王铮。 山娃本就精明过人,他久处军中又颇有些经验,当时慌而不乱,接连下了数道军令。 山娃是四品下的将军。王铮的亲兵皆是军职,王铮不在,他的话就是军令。 一:此事暂不可大肆宣扬,所有亲兵即刻出动,在暗中四处寻找大将军的踪迹。 二:即刻派人通知曹显和卫晃,十万火急来县公府议事。 三:即刻把此事报于皇上,由皇上派刑部最有能力的提刑官,前来勘查现场,寻找大将军可能的方位。 四:即刻让九门提督沙将军,严守上京的九门,不经严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五:即刻让大梁将军府派出兵士,包围黄姚的宅院。 大将军失踪,米九等亲兵的关系重大,假如大将军真是有了不测。他们的脑袋被砍上十遍八遍也是不够。 悔恨欲死的米九实在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绑架大将军? 大将军可是大郑的擎天柱,是大郑抵御外侮开创盛世最大的依仗。刺杀大将军罪同忤逆,忤逆之罪可诛九族。 山娃的将令一出,数十轻骑急驰而出,风雪庄立时是鸡飞狗跳。 玲珑双骄已经起床,却被控制在大将军的卧房,不得出门半步。大将军失踪,她们姐妹是第一见证人。 山娃娘和翠姑、灵儿等也被惊动,但却也是在三院内,不能随意出入。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日是小年,虽没有朝会,但皇上起的也比较早。 他和所有的重臣,今日要聚在皇家的上林苑宴饮一番。 皇后自太子死后就不问世事,她就把此事交给两位皇贵妃,召集所有的诰命夫人,同时在上林苑聚会。 可皇上郑成刚刚起床,突听柴公公急慌慌地来报:王铮失踪了,初步猜测是被人掳走了。 待到确定没人开玩笑,王铮的确是被掳走了,现今生死不明后。 郑成顿时大急,现在大郑所有的朝臣。武有王铮安邦定国开疆拓土,文有房相主持大局,有吕相和王铮以及六部九卿辅佐房相。大郑就绝对会蒸蒸日上。 因此,除了王铮和房相,别的谁失踪了都无所谓,换一个官员就行了。 可偏偏却是,比房相还重要三分的王铮失踪了,那怎能行?就是朕的女儿失踪了,也不能让王铮失踪啊! 于是乎,郑成连早饭也不顾得吃了,当即就是数道圣旨颁布了出去,并且急招房相、吕相等朝中的重臣进宫议事。 房相等重臣闻言皆是大惊失色,现在的大郑,离了谁都行,甚至是离了皇上郑成,换他的儿子做皇上也能照样运转。可偏偏就离不开王铮啊! 马上就要过年,过了年就要和西夏开战,和南亚诸国开战。军事离不开他,离开他不知道胜败如何?也不知道会多死多少将士? 还有一点,蒙辽刚和大郑,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相安无事。 假如王铮没了,那他那个身为蒙辽太后的婆娘,会不会马上就迁怒大郑,马上就率领蒙辽的倾国之兵,提兵南下攻伐大郑? 没了王铮,大郑的周边,各个国家各个部落,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忌惮,谁还会把大郑放在眼里? 到时候,大郑的周边,四处起火八方冒烟可咋整? 政事也离不开他,小事儿就不说了,只说会涉及社稷危亡的大事。 党同伐异土地兼并,土地改革税赋改革等等,太多了,大家的心里没谱,王铮却是主心骨,都得他拿主意。 于是乎,皇上郑成和房相吕相等重臣,在紧急商议之后迅速下了决断。 无论如何,想尽一切办法,动用倾国之力,务必要把王铮解救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于是乎,大郑的上京城周围数百里,数十年来,还从没有过的一次大搜捕,就此展开。 所有事情皆是暗中行事,不敢大张旗鼓,怕把绑匪逼急了撕票。 圣旨下达不久之后,上京城内外,明岗没增加多少,暗哨却比比皆是。 无数身穿各式服装,装扮成各种职业的哨探,遍布城内外的所有地方。 刑部尚书谢统,亲率数位大郑最著名的,最有能力的提刑官,十万火急奔赴风雪庄勘查。 整座上京,表面上没有变化,但却已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黄姚全家四十七口,包括丫环仆女男仆等,共计二百一十三人,在第一时间,就全部被锁拿入刑部大牢严加审问。 大郑虽是刑不上士大夫,可也得分是啥事儿。 谋害王铮罪同谋逆可诛九族,现在拿下黄姚的一家,才不过一族,还少得很。假如确定黄姚是谋害王铮的主谋,那他别的亲族就也跑不了。 天子一怒血流漂橹,这次李昊和没藏黑云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到了皇上郑成的逆鳞。不管王铮是死是活,此事已不可能善罢甘休。 上林苑的小年会宴饮,也已取消,以后再说。 柳十娘接到教肆坊的通知时,虽觉得不对劲儿,却还没想太多。 可等她的丫环对她说,大街上太不寻常,她亲上大街一看,马上就猜到。上京城里出事了,出大事了。 小事不可能让皇上,取消今日上林苑的小年会。街上也不可能平白就添了,那么多的明岗暗哨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 柳十娘在她的闺房里焦急地渡步思索。 今天,她本来要去参加上林苑的宴会。 当然,她的身份只是一名表演节目的歌舞伎,她在教肆坊受到男人的推崇再高,她也没有一丁点可能,成为两位贵妃的邀请对象。 她今日,是要趁机接近郑妽和钱明珠,把她的事情,和王铮的两个婆娘分说清楚,打动郑妽和钱明珠。 让她们俩转告王铮,她和王铮接近,没有害他之心,她求王铮所作的事情,也是对大郑极为有利的事情。 可是,上林苑的宴会居然取消了。如果不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小年会怎么可能会取消?大街上,怎么可能会形势突变? 寻找王铮的行动虽然比较隐秘,全是在暗中行事。普通的百姓感觉不到什么,依然陶醉在上京城的繁华之中。 可柳十娘被李昊派人追杀了两年多,她的警惕之心告诉她,大郑出大事了。出了个连皇上也无法容忍的大事。 正在此时,出去打探消息的小柔回来禀报。 “小姐,据咱们的暗哨回报,大将军府的守卫,已被皇上的御林军接管。风雪庄的县公府,现在却是车来人往,仅是穿绯着紫的朝廷重臣,就不下十位。而兵器监的监正黄姚,全家二百多口人,已被锁拿下狱。哨探猜测,是县公府出事了。” “什么?”柳十娘闻言大惊。 县公府出事了?王铮的府邸里,除了他本人,谁出事还能惊动皇上? “难道是,他出事了?” 小婼说道:“小姐,有这个可能,除了王大将军昨日去了城外。洛阳公主和他的夫人钱明珠,昨日皆在城内居住。必是大将军无疑。” 柳十娘神色一凛,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极为骇人的可能。 “是李昊?”柳十娘看着自己的两个丫环问道。 “应该是,谋害他,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除了李昊,谁敢这么大胆?” 小柔肯定地回答道。 “可是,李昊不是已经逃了几天了吗?”小婼犹豫着问。 柳十娘皱眉思索,没回答。 小柔却说道:“李昊不一定已经逃走,没藏黑云也是一直都在上京,他们联手,设计谋害大将军,也是极有可能的。” 柳十娘闻言咬碎了银牙:“没藏黑云那个荒淫无耻的贱女人,我那次怎么就没杀了她?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小姐心地善良一时手软,饶了她的性命。没想到,她现今却坏了小姐的大事。王大将军若有不测,谁还能帮小姐报仇雪恨?小姐还···还能嫁给谁?” 小婼急道:“小姐,那怎么办?” 柳十娘略一沉思后,缓缓抬起了头,她的葱白素手捏着的一个茶盏,在她松开玉手拍向桌案之时,茶盏已经成了一小堆酥粉。 ‘啪’的一声闷响后,坚硬的红木桌案,硬生生被柳十娘的一掌,拍的轰然倒地,成了一堆碎木。 柳十娘咬着银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 “传我公主钧令,凡是咱们的人,全体出动,不惜一切代价,必须给我找到李昊和没藏黑云。本公主要诛杀此西夏国贼。” “谨遵长公主钧令。” “另外,派人通知钱明珠,就说王大将军,应是被李昊和没藏黑云掳了去。让官府也暗中寻找没藏黑云的隐秘住所。记住,告诉钱明珠,即便暂时救不出大将军,也不可打草惊蛇逼急了他们,” “诺。” 小柔和小婼躬身答应后,主仆三人,迅速换了装束出了宅门。 311章 道长出马 郑妽和钱明珠闻讯后,没有别人猜想的那样哭哭啼啼。 相反,两人听闻此事后,反而极为冷静。 “传我公主钧令,所有府邸里的人员不得慌乱。大将军府已被御林军接管,本公主的亲兵和驸马的亲兵,约束手下乔装打扮明察暗访,协助官府解救驸马。另外,速请玄一道长前来议事。” “谨遵公主钧令。”丰儿和蛮儿躬身接令。 “来人,即刻通知我祖父,让我祖父发动他的门生故吏,协查此事。” 钱明珠也对她的丫环下令道。 “诺。”小婵和小慧连忙遵令行事。 钱望家是名门望族,门生故吏遍天下。说一句现在在大郑不合时宜的话。钱望家甚至可以说是一大门阀世家。 他家能屹立华夏数百年而不倒,自然也是党羽遍布天下。 只不过,太祖开国后,忌惮门阀世家的势力,当年就曾大肆打压门阀世家。才导致所有门阀不再张狂,却转而投入地下,夹起尾巴做人。 但像钱望家这样的名门望族,每有大事,当家的主人只要登高一呼,依然还是势力不小。 盱眙玄一道长匆匆来到。 他最近忙于研制火药和医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钻在他的丹房里很少出门,还不知道今日之事。 玄一来到之后,郑妽和钱明珠一起,对着玄一道长深施一礼,双眼含泪声音哽咽。 直到此时,两女才因太担心夫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玄一道长是化外之人,和王铮亦师亦友。他不是王铮家的下人,不受王铮家的任何约束。 两女见到了玄一,是以师礼相待。 “道长,还请救救我家夫君(驸马)啊!” 玄一早已感觉不对,他进了门没看到王铮,却只见王铮的两个婆娘,就更觉得大事不好。 待他细细打探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这才脸色大变。 他深深地悔恨,前几日咋就只是瞎忙,没有为东家卜上一卦呢? “两位居士请起,东家非是夭寿之相,此事也是有惊无险。你们无需担心,在家里稍安勿躁,待贫道想办法救出东家。” 玄一也是不受拘束随性之人,他因为在王铮的家里端着铁饭碗,每个月有数千银钱的花销。王铮却从来对他没有任何约束,让他只要是别炸了大将军府就行。 因此,玄一对王铮也很是赞成和支持,因此他现在,才为了帮王铮分忧解愁,在废寝忘食地研究医术和调制火药。 玄一答应之后,当场闭上双目,双手手指接连舞动,直到半刻钟后才停了下来。 “公主,夫人,告诉家人别再担心了,贫道已经算出,东家有惊无险,有可能还会因此事受益匪浅。告诉官府,此事不可张扬,更不可大索全城弄得人人不安。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早就预料到,东家必有此劫。当初贫道说东家有凶兆,他还不信,今日果然应验。” “公主、夫人,假如听贫道所言,就让官府撤去所有的明岗暗哨吧!今日东家此事,官府插手,反而会逼迫歹人铤而走险,于事无补不说,反而还会招致东家有血光之灾。” “啊?血光之灾?”郑妽和钱明珠闻言更是大骇。 “公主和夫人莫怕,身上被划破一条小伤口,流几滴鲜血也是血光之灾,东家乃是大富大贵长寿百岁之人,他自然不会有大事。贫道告辞。” 说完,玄一道长一挥拂尘,大袖飘飘出了府门,孑身一人扬长而去。 郑妽和钱明珠并不担心玄一道长,他看起来虽然没有一点仙风道骨,可他却是切切实实的道家翘楚。 他孤身一人游戏江湖,到处混吃混喝快意人生。可他师侄却是茅山派的掌门,道家弟子也是遍布天下。 玄一走后,郑妽和钱明珠左思右想,有心听他的话吧!还不是太放心,不听他的吧!还担心王铮真被伤到了那里。 两女矛盾了半天,后来一想,她们即便是派人通知了皇上,皇上也必不会相信玄一道长的话,也必不会撤去所有的哨探。 于是,干脆也就不去通知了。 反正玄一也说了,擦破点皮肉流几滴鲜血,也算是血光之灾。而夫君却是长寿之人,不管说不说,就是会不会流那几滴血的问题。 有大量的哨探在,反而会多一层保证,还是要努力一下才是。要不然心里就会觉得一直没着没落的。 诸事安排妥当,郑妽和钱明珠无心吃早饭,连忙就乘车去了风雪庄。 此事关系重大,王铮不在,她俩作为王铮的婆娘,是王铮在大郑仅有的亲人,有些事是必须要她们拿主意的。 在山娃派人通知了曹显和卫晃不久,两人就已飞马赶到。 两人细听此事后咬牙切齿,誓要撕了敢掳走大将军之人。王铮虽然年轻,可他却是卫晃正儿八经拜了的师长。 曹显虽没有做任何表示,但他的心里,却是和卫晃完全一样。也是和王铮亦师亦友。 两人的本事都是王铮教给他们的,他们能有现今的成就,能有现今的职衔和爵位,也是王铮提携的。他们在短短两三年间,已经成为大郑有名的大将军,也是离不开王铮无私的帮助。 因此,敢谋害大将军,两人发誓,必要生俘那人,看看那人,究竟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可两人是军职,他们的职责是守卫上京的安全,人口丢失之事不归他们管。 最主要的是,让他们俩的数十万手下上马砍人还行,可查询蛛丝马迹找到大将军的去向,却不是他们俩的手下,任何一个人的所长。 但王铮是上柱国,也是军职,掌管着大梁将军府的曹显,就也能插上手。他于是马上下令大梁将军府的差役,即刻明察暗访大将军的踪迹。 没有皇上的圣旨,或者是王铮的天子剑,卫戌军的数十万人马,是谁也不敢擅自调动的。卫晃即便是羽林军的司马,他除了能调动他的亲兵,别的卫戌军也不敢动一人。 只不过,军中的高级将领却还比较自由,万喜、高丕、韩客和石坤、申四等人,却是呼啦一下带着亲兵,全都到齐了。 开玩笑,王铮是谁?是他们的兄弟,兄弟有难,哪一个不是心如火燎拿命相救? 战场上是如此,私下里更是如此。 刑部尚书带领数名提刑官,以及数百刑部的差役赶到县公府时,县公府已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那个别院也已被隔绝开来,任何人不准靠近一步。生怕房间里没了痕迹,影响到提刑官办案。 而此时,米九等一干跟随王铮的亲兵,也已被曹显下令全部控制了起来。防备有人内外勾结参与此事。 不仅如此,上京城附近三百里范围的,各个大路小道,也已经被大梁府调集卫军戌守。无数的暗哨,也在城里城外四处游弋。 而柴公公的影子部队,也已全部出动,暗查所有高官巨富的家里,有没有异常情况发生。 整座上京城因为王铮的无故失踪,已是暗流汹涌。 刑部尚书带来的提刑官,均是大郑最有本事的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最擅长的就是循迹追踪。另外还有一个的嗅觉极好。 王铮的主卧房和别院的正房,被五位提刑认真细致的侦查过后,立马就锁定了正房的后窗。顺着后窗嗅着极其微弱的香气,以及几乎微不可循的痕迹一路追踪。 痕迹断断续续,时间越久,那仅有一丝的淡淡香味,就更是难以嗅得出来。 让几名提刑官的头目宋慈不解的是,所有的痕迹仅有一个人的,并且脚印很小,还极不明显。 他判断那是女人的脚印,应该就是那名,叫李九妹的女人的。 可她一个女人,扛着或者是背着王铮,穿小道过树林一路疾行,留下的痕迹,竟然皆是极其浅显,不拿着新式的放大镜仔细观察,有很多都看不出来。 由此可见,李九妹是一位高手,一位背负大将军却轻若无物的高手。 经过无数次的犹豫排查,在五名断案高手的通力协作下,在宋慈三数次准确无误的判断下。 到了午后时分,终于找到了东门外的那个农家小院。 可此时,小院已经是人去屋空。查询邻居后得知,此院落是三个月前,一个中年男子租下来的。 那名男子说,他是南方人,这个院子是他经商来到上京时,临时居住所用。从那以后,邻居们也没见过那名男子来过此处。查询院落的主人,主人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吓得是浑身哆嗦,也是一问三不知。 线索到此就断了。 刑部尚书谢统沉吟不语,宋慈看着数十步外巍峨的上京城墙,他稍一凝神思索。即刻判断,昨晚,那名女刺客挟持大将军,应该是进城躲藏了起来。 询问昨晚值夜的守门军士后得知,在夜里子时左右,有两男两女赶着骡车进了城。 因为在那个时间段,进出城门的人员和车辆并不多,大多还是运送垃圾的车辆。那些赶车人他都熟悉,唯有这一辆车上的人他没见过。 一个女人扛着个男人的更是没有。 把李九妹的相貌向那位守城军士一说,可两个女人坐在车里,天寒地冻的,还挂着车帘,车里就更是昏暗,他却没看清楚。 312章 汝阳王府 “绑匪必有帮手,一人化名李九妹挟持了大将军,三人接应。别人会以为他们必会逃走,可他们却偏偏躲进了城内,这叫灯下黑。” 宋慈沉吟着说道。 谢统闻言扭头问道:“黄姚招了吗?李九妹到底是谁?” 一名官吏连忙答道:“回谢相的话,黄监正也不清楚李九妹到底是谁?他只是贪恋李九妹的美色,和李九妹有过几次肌肤之亲。为了掩人耳目,才假作把李九妹认作了义女。其他的他毫不知情。” 谢统闻言大怒:“给我打,照死里打,必须让他说出实情。他作为朝廷命官,居然因为一名女子,就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不仅是他自己,他所有的家人,全部严刑拷问,直到查出李九妹的来历为止。” “诺。”小吏躬身退下。 一直跟随办理此事的吕相暗中叹了口气。 黄姚完了,他的一家都完了。王铮没事还好,只是他一家的问题,王铮假若身有不测,他的九族也完了。 但吕相也没办法,死一个黄姚不打紧,杀了黄姚的九族都无所谓,王铮可千万不能死啊! “不仅如此,派人速去兵部的军器监,即刻拿下和黄姚有瓜葛的所有人,严加审问。” 吕相下令,正中刑部尚书的下怀,他当即下令,捉拿和黄姚有关系的所有亲朋。 现在,有消息报说,李九妹是西夏的没藏黑云,而配合没藏黑云的,却是所有人都认为,早已逃出了大郑的西夏王李昊。 可报信的人,却是王铮家的一个家仆,是钱明珠这么告诉他的。 钱明珠的原意,也只是让办案的提刑做个参考,她也不能确定消息的真实性。 柳十娘还不敢暴露身份,她的手下,只是写了一个小纸团,扔进了大将军府内。并没有表明身份证实此事。 再说,柳十娘也本就是猜测,她也没有真凭实据。 大家已经知道了这个未经证实的消息。此事假若真的牵扯到了西夏王李昊,那就更加严重了,吕相不能不慎重。 “还有,责令兵部,即刻严查军器监,是否有军机泄露之事。如有,则不管是牵扯到何人?即刻查办。” 李昊前来上京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刺探军机。大郑的霹雳炮和火炮、神臂弓等军国利器,皆是他刺探的首要目标。 现今,兵部军器监的监正黄姚,已经成了李九妹的裙下之臣,那他管理的军器监,军机泄漏也是极有可能的。 假如军机泄漏,那大郑和西夏战时,死的可就是不是几百上千人,而是动辄数万数十万人。 最糟糕的结果,是大郑被西夏打的一败涂地,丢城失地。甚至,就像王铮曾经说过的那样,大郑甚至有可能丢失半壁江山。 没人能但起这个责任。吕相不能,房相不能,即便是皇上也不能。 这件事如果牵扯到了某一位皇子,恐怕也是难以幸免。 皇子估计不会死,但被贬为庶民,终身幽禁却是有可能的。 吕相即便再是仁慈,他也不敢怠慢此事。 即便王铮没事,仅是黄姚贪恋美色结交匪类这一个罪名,他也死定了。 假如军机泄漏,那么黄姚的一家,也是非死不能活。 这就是连坐,古代最重的刑罚。 不怕你不听话,动辄诛你全家,甚至是三族九族,看你还听不听话? 虽然判断准确,可进入城后就是石板路。再也难以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即便五位提刑官再有本事,已经过了大半天,任何痕迹也全被车来人往弄得消失殆尽。 宋慈挠破了头皮,却再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为今之计,只有从黄姚,昨晚的在子时十分进出城的人员,以及接触过李九妹的人员处下手了。昨晚子时时分骡车进城,沿途必会有夜行人,或者是巡城军士遇到。即便没一个人遇到,骡车所过之处,也必会有犬吠之声。这些,就也是线索。这样,现在咱们分成数路,逐一查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挟持大将军的歹人必会有破绽,我们一丝一毫破绽都不能放过。” 宋慈沉思后吩咐道。 他是提刑官的首脑,他的办案经验是大郑最丰富的。就连刑部尚书谢统,现在也得听他的。 现今没了别的办法,解救王铮又是迫在眉睫。吕相作为解救王铮的主事之人,也只得按宋慈说的办。 皇上早就等急了,已经连催了数次,房相也急了,要不是柴公公拉着,他早就亲自跑来坐镇了。 吕相的压力太大。他的压力,不仅是来自皇上和房相,也不仅是来自洛阳公主和钱明珠。还有身后的那一群,虎视眈眈的高级将领。 这一次,假如救不出王铮,别的不说,但就是那些,桀骜不驯的高级武将的唾骂,他也就没脸在朝堂混了。 一直追查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宋慈终于查到一条可能有用的消息。 三名垃圾清运工说,昨晚子时刚过不久,他们三人推着一辆满载的垃圾车出城,大老远地看见。一辆骡车从一个巷子里驶了出来,只不过,那一辆骡车上却是仅有两人。 一名男子驾车,在寒风呼啸卷起车帘的瞬间,有一人看到,车里还坐着一人。 至于车里的人是男是女,太远了,夜色也昏暗,看不清楚。 这就是重大线索,宋慈当即带着那三人辨别方位,迅速赶到了骡车出现的现场。 可到了地方一看,大家却是有点懵逼。这个巷子的两侧,均是汝阳王郑乐的王府啊! “不管是何人的府邸,一查到底。” 经过吕相的同意,刑部尚书谢统,本就是一位不畏权贵,嫉恶如仇的忠直大臣。他当即就签了搜捕文书,交由宋慈马上执行。 同时,吕相急派刑部左侍郎左洪,即刻前往皇宫觐见皇上,向他仔细禀报此事。 不久后,包围汝阳王府的兵丁刚刚就绪,皇上郑成的手谕也到了。 皇上责令刑部按律行事,所有可疑人员皆可下狱审问,就是皇亲贵胄也不例外。 皇上不可能因为,偏袒他的一个儿子,就置大郑的江山,和他的宣睿盛世于不顾。 只是此时,汝阳王闻听消息,已经匆匆赶了过来。 “见过王爷。” 吕相和谢统等人,连忙给汝阳王郑乐见礼。 “吕相、谢相,汝等为何派兵包围了本王的王府?本王犯了何罪?汝等如此辱我却是为何?” 郑乐浦一见面,就疾声历喝吕相和谢统道。 “王爷且请息怒,盖因王大将军昨夜失踪,···” 吕相的解释还没有说完,就被汝阳王厉声打断。 “他王铮失踪,和本王有甚的关系?汝等不去找他,却为何包围了本王的王府?” 谢统看吕相甚是尴尬,就出声回答道。 “王爷,是这,王铮失踪,我等查来查去,却查到了这个小巷。据知情人言说,掳走王大将军之人,就是在这个小巷下了骡车,···” “一派胡言,血口喷人。此小巷的两侧,皆是本王的王府的府邸,你难道是想说,是本王掳走了王铮?” 汝阳王喷着唾沫咆哮道。 谢统抹了把脸,深色不变不卑不亢继续答道。 “微臣不敢妄言,但知情人却言之灼灼,掳走王大将军之人,确是在小巷内下的车。” “混帐东西,谁是知情人?你把他叫来,本王要斩了敢污蔑本王之人。” 吕相脸露不耐的神色,谢统也是脸现鄙夷。 只是,汝阳王是原太子的胞弟,是皇上郑成的嫡子。他接掌大位的可能性最高。他俩也不敢说话太过份。 可今日汝阳王的所作所为,委实是太没涵养。两位朝中重臣,已经渐渐失去了和汝阳王谈话的耐心。 特别是谢统,他本就嫉恶如仇,王铮的死活又关系重大。耽搁一时,王铮就极有可能发生危险。 王铮不是普通人,他的安危关系着大郑的安危,关系着万国来朝宣睿盛世,关系着一大帮人的青史留名。 和王铮相比,汝阳王郑乐的作用就很小了。 没了郑乐,皇上还可以换一个儿子接掌大位。可没了王铮,宣睿盛世还会不会有先不说。过年后的两场战事,却是再也没了把握。 不仅如此,蒙辽会不会迁怒大郑,提兵南下夺回燕云十六州,也还是个未知数。 假如肖太后提兵南下,假如燕云十六州再被蒙辽夺回去。 那么,大郑的北方,太行山和燕山的天然屏障,以及长城防线就再度消失。 以后,蒙辽又可以兵出燕京千里直下,迅速打到上京城外。 王铮的生死,关系着大郑的社稷安危,吕相和谢统绝不敢轻视。 “王爷,有圣上的手谕在此,请勿阻挡微臣等执行公务。来人,进入王府,搜捕歹人,救出大将军。” 谢统亮出皇上的手谕一晃,然后不等汝阳王回答,他一挥手下令,搜查汝阳王府。 “匹夫敢而?”汝阳王立时大怒。 可谢统和吕相再不理他,带领兵士就要冲进王府搜查。 可汝阳王也不是吃素的,他一挥手,王府护卫已经鱼贯而出。一霎时,双方人马剑拔弩张,形成了对峙之势。 “汝阳王,你敢抗旨吗?”吕相出声厉声喝道。 汝阳王的神色一滞,稍一犹豫。吕相马上又对汝阳王府的护卫喝道。 “皇上的手谕在此,敢阻挡我等进入王府执行公务者,罪不容赦,立斩不饶。将士们,速速进府搜索。” “诺。” 众将士爆喝一声,趁着王府护卫一愣神间,已经冲入了王府,开始逐屋搜索。 汝阳王急怒攻心,气的面色青紫,可谢统手持他父皇的手谕,他还没有任何办法。 只是,他认为今日之事,已是他的奇耻大辱,大损他的声威,对他博得太子之位极为不利。 他的心里,已经恨极了吕进和谢统。 313章 毫无进展 吕相和谢统率领军士冲入王府,每一间房屋,每一个地方的仔细搜查,一霎时就把王府闹得鸡飞狗跳。 郑乐的王妃和嫡子嫡女端坐正堂,还没有人敢动她们。 可汝阳王的妾室子女,以及所有的丫环仆妇和护卫等,均被禁制在王府的前院空地,蹲在地上不准乱动。女人哭小孩儿闹弄得一团糟。 汝阳王受此大辱自然心有不甘,他当即进宫找他的父皇申诉。 可皇上郑成,为了他的社稷江山和宣睿盛世,只是闻言抚慰了汝阳王郑乐几句。待汝阳王稍一争辩,马上就是声色俱厉地呵斥。 汝阳王一看,告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惹了父皇生气,他审时度势,只得认命。 让吕相和谢统面上无光的是,在王府里的搜查没有任何结果。没有发现李九妹和王铮的行踪。 让他们唯一还稍觉安慰的是,在西院的围墙边,花池里,以及墙头上,发现有人翻阅围墙的细微痕迹。 可是,王府里的小道全是青砖铺就,痕迹延伸不远,就再次中断。 可以确定,昨晚那辆骡车里的两个人,的确是翻墙进了王府。但他们具体隐藏在王府里的哪一个地方,暂时还没有发现,也没找到他们再次出了王府的痕迹。 “搜,再搜,一寸一寸仔细地搜索,地窖、暗室、柴房、酒窖等等,任何地方也不能错过。即刻招来修建王府的工匠,让工匠说出这座王府所有隐秘的房间。” 吕相只是坐镇主事,刑部尚书谢统却是主办。今日,找对了地方,却救不出王铮的话,所有人员谁也别想回家睡觉。 不能睡觉是轻的,他作为刑部的主官,在堂堂上京天子脚下,朝中重臣却被人无声无息的掳走了,他已经没了颜面,他的政绩也会受到影响。 假如在他的亲自率领下,找对了方向却救不出王铮,那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皇上和房相饶不了他。 就在谢统率领五名提刑官办案时,皇上的御书房里,他焦灼地来回渡步,房相也是不住地看向御书房的门口。 其他的六部九卿官员,一个个搓着手摒心静气。 大家都在等待谢统的消息,王铮的失踪非同小可。皇上即便是失去一个皇子,也不想让王铮出任何事。 皇上如是想,其他大臣的想法也差不多。 但还是有幸灾乐祸的,就是王若和陈尧等不多的几个人。 待接到消息,确定昨晚掳走王铮的歹人,已经潜入汝阳王府时,皇上郑成勃然大怒。 “查,继续查,挖地三尺也要救出王大将军。传朕旨意,即刻锁拿汝阳王府的所有人,下入大狱严刑拷问。” 皇上郑成喷着鼻息咆哮着说道。 他知道王铮不喜汝阳王郑乐,他知道郑乐为了太子之位,想拉拢王铮却不成。 可现今,王铮却有想帮宁王郑铭,参与夺嫡的苗头。 郑乐为了太子之位,设计除掉宁王郑铭的最大助力,可能性就是极大。 王铮是朝中重臣,他的威望极高。所有武将均是以他的马首是瞻,大部分掌握实权的文官,也和王铮的关系很好。 当然,这里说的是真实的关系,不包括表面现象。 假如王铮不插手夺嫡之事,汝阳王郑乐,坐上太子之位的概率就是最大。 可假如王铮帮了宁王郑铭,那么,汝阳王的概率就会大降。而宁王郑铭,这个一直都被所有人忽视的老实头,他的概率就会大增。 王铮到现今,大事上还没有做错过一次,对他盲从的铁杆大有人在。 只要他定了方向,确定帮宁王郑铭参与夺嫡。他的那些铁杆,即便猜不透他的用意,即便不理解他的行为。鉴于对他的信任和敬仰,也必会按他的做法行事。 至少现在,朝堂重臣的六部九卿里,就有将近一半人是王铮的铁杆拥趸。 另一半重臣,即便不会完全按照王铮的办法行事,但左右摇摆之后,至少还会有一两人偏向王铮。 只要是皇上郑成的儿子,谁当太子都差不多。 很多大臣都不想参与夺嫡之事,但宣睿盛世青史留名,却是文官们的最高理想。 王铮算无遗策,按照王铮的做法去做,基本就不会有大错。 因此,好几位王爷不遗余力地拉拢到的朝臣,却大都是在朝中不得势的官员。 这些朝中的重臣,和王爷们只是虚与委蛇,真正已经偏向了哪一位王爷的,却还不多。 因此,郑乐难以拉拢王铮为他所用,又太忌惮他会帮郑铭,他设计谋害王铮的可能性,就不是没有。 所以皇上有此说。 但牵扯到夺嫡之争,就是特别血腥残酷的大事。 房相老谋深算,在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在王铮还没有被解救出来之前。他不想看到皇上的父子反目。 “皇上且慢,不可啊皇上。” “房叔,为何?”皇上郑成也是个老实头,他的脑瓜并不是太灵活,他脑子一热激愤之下,刚才是什么也没想,就直接下了口谕。 “皇上,此事关系重大,暂不可把汝阳王一家关入大狱,待事情明了之后再说吧?” 郑成闻言,稍一斟酌,也觉得自己是太急了些,于是摆摆手说道。 “那就暂把汝阳王全家禁足,没有朕的谕旨,不得出王府一步。” “诺。”柴公公躬身答道。 他也觉得这么做才是良策。夺嫡之事没有小事,他也不想看到皇上的骨肉相残。 城外的风雪庄县公府,郑妽的姐姐妹妹,钱明珠的几位亲人,大家济济一堂,面色凝重庄肃,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等消息。 翠姑已经哭红了双眼,玲珑双骄也是双眼红肿。时蓉和左右站在郑妽和钱明珠的身后,也在偷偷抹泪。 唯有郑妽和钱明珠还算镇定,她们俩虽然心中焦灼彷徨,却还在劝慰山娃娘。 灵儿解释清楚了她和李九妹的关系,现今已不受限制。但王铮被虏之事,却和她误交李九妹有莫大的关系。 她已被山娃严厉训斥,山娃甚至还咬着后槽牙说:哥但有不测,我必休了你。 灵儿哭花了俏脸儿哭肿了双眼,哭的死去活来。可她的二子虎牙还小,郑妽和钱明珠还不得不照顾她。 卫晃和曹显等王铮的兄弟,一直跟随在吕相和谢统的左右,一是随时听候差遣,二来也能最早地知道事情的进展。 且说密室里的王铮和李昊,以及没藏黑云三人。 王铮虚与委蛇拖延时间,李昊和没藏黑云觉得,官差绝对查不出他们的踪迹。绝对想不到他们会躲藏在汝阳王府。 他们因此也就不急,一直在刚柔并济分析利弊,苦口婆心地劝说王铮,想让王铮起兵造反,和西夏共分天下。 密室里暗无天日,三人一会儿争吵一会儿谈事,时间过的也是挺快。饿了,没藏黑云就拿出干粮垫垫肚子。 直到第二次有点饿的时候,没藏黑云突然神色一凛。 她‘嘘’了一声,迅速靠近密室的门板,把耳朵紧贴在门上,静静地外面的动静。 片刻后,没藏黑云神色郑重说道。 “他们找来了,此时正在搜索王府。” 李昊也是面色大变,没藏黑云的功夫极好,扛着王铮轻若无物,她沿途即便是留下了痕迹,也会极为轻微。 可大郑的官府,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居然已经发现了踪迹找到了王府。可见,大郑还是能人辈出啊! “怎么办?”李昊沉声问道。 没藏黑云不仅是他的情妇,还是他的贴身护卫和智囊之一。这也是他离不开没藏黑云的原因。 “无妨,汝阳王宁死也不会说出这间密室,而这一间密室,也仅有他自己知道。他们找不到这里。” 王铮闻言心说:是啊!汝阳王必不会说出这间密室,他假如一说密室,先不说发现了李昊和没藏黑云后他的罪名。但就是,他为何要建这一间密室的事情,他就说不清楚。 刑部的提刑官,有权搜查汝阳王府,却不敢真的掘地三尺,他们找到这里的可能性也不大。 这么说,自己还是很危险,这间密室越是被发现就越是危险。 没藏黑云给他施的麻药,至少也是两天的量。现在,王铮虽然觉得,自己已经稍微有了些力气,可距离身体正常,还是差的太远。 他一直不敢乱动,他积攒力气,等着在最关键的时刻倾力一击。 可王铮却不知道,李昊和没藏黑云,会不会在被发现之前,就先杀了他。假如真是那样的话,他是不可能,在李昊和没藏黑云的合击下逃生的。 王铮现在只能祈求上天,派人来悄悄打开密室门,然后对李昊和没藏黑云突然袭击,那样他才会有一线生机。 可事与愿违,密室外的搜索官兵,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始终没有放弃搜索离开汝阳王府。 李昊和没藏黑云断定,官府必是已经确定了,他们就在汝阳王府里。 要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连续地搜索了好几遍。 没藏黑云仅仅带了两天的干粮和清水,如果官府确定王铮,就在汝阳王府里的某一个地方,他们就必不会善罢甘休。势必会直到把王铮找出来为止。 可李昊和没藏黑云,不可能会等到干粮吃完,饿的没了力气了才会选择突围。他们突围,必不会带着王铮这个累赘,必会先杀了王铮再设计逃跑。 李昊和没藏黑云看向王铮的眼神,已经是一个死人,他们已经对劝说王铮起兵造反,失去了信心。 此时的王铮,已是越来越危险。 314章 噬心丸 “如果没有办法,干脆,···”没藏黑云看了王铮一眼,然后转头对李昊说道。 “杀了他,我保护你冲出去。” 李昊闻言,看了看王铮,又看了看没藏黑云,然后走到她面前,抚摸着没藏黑云的秀发,脸泛笑容对她说道。 “黑云,这么多年来,你帮我坐上皇位,还屡次帮我化险为夷,咱们夫妻戮力同心,还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是,此人还不能杀,···” 没藏黑云靠在李昊的肩头,幽幽说道。 “为何?他纯粹是在敷衍咱们,他不可能和咱们西夏合作,推翻大郑的。” “我知道,即便是这样,还是不能杀他。他若死了,大郑和蒙辽联合起来的倾力一击,我西夏承受不起。咱们此次前来大郑,是为了扩大我西夏的版图,壮大西夏的,不是为了被别国所灭的。不过,你不是还有噬心丸吗?可以喂他吃一粒。” 没藏黑云闻言眼前一亮:“他这人心志极坚,一粒恐怕不够?” “那就两粒。” “嗯!婢子听你的。” 没藏黑云很是乖巧地答道。 王铮听着两人的谈话,只有暗中叹气。他知道自己暂时死不了,可那什么噬心丸,既然是没藏黑云用来对付他的,必定不是什么好药。 果然,没藏黑云接下来的话,让王铮的心里凉了半截。 “噬心丸是我师父费尽心思,熬炼了三年才炼制出来毒药。吃过此药以后,平时看不出什么,和正常人一样。此药每一年才会发作一次,一旦发作起来,如万蚁噬心痛苦无比生不如死,可偏偏还浑身酸软,没有一点劲力,不借助外人帮忙的话,死都死不了。不服解药的话,就会生生被万蚁噬心七七四十九天,才会精力衰竭而亡。” “王大将军,你很有福气,能亲尝我师父特制的毒药。” 没藏黑云说着话,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倾倒出两粒,异香扑鼻的粉红色小药丸,走进王铮就想喂他吃下去。 “你们不杀我,却逼我吃噬心丸,还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王铮无奈,以他现在聚集起来的不多力气,还是正面面对没藏黑云,他根本就不可能,是没藏黑云的一合之敌。 李昊淡然答道 “目的当然会有,三条。第一,明年我西夏和大郑的大战,你不准插手,不准有任何行为动作,连暗示都不行。第二,以后,你不准再为大郑的军事和政事等,出一点力,只需做一个富家翁即可。第三,你联络肖太后,不准蒙辽在我和大郑交战时,横插一脚。” “就这些?”王铮不信地问道。 “就这些,你只要能做到这三条,以后,每年的今天以前,我都会派人给你送解药。哦!忘了告诉你,此药无药可解,所谓的解药,仅仅是能压制住毒性,在一年内不会发作而已。” “你不想和我共同举事里应外合了?”王铮淡淡微笑着问道。 “你即便答应了也是在敷衍我,我已不敢奢求你和我共分大郑,也不敢奢求你去我西夏为我所用,你太厉害,你即便答应,我也不敢用你。我也得为我的西夏考虑,你死了,对我西夏没好处。把你逼急了,你即便不要解药,也会拼死和我西夏一战。” 李昊坐下喝了口水,然后继续道。 “因此,我也不奢求太多,我保证你的解药,会按时送到你的手中,我只要你从今以后,对大郑的事情不管不问,只做你的富家翁,享受你的娇妻美妾即可。我的做法,不过份吧?” 王铮哈哈大笑道:“不过份,相反,你很聪明,你知道你的西夏,扛不住蒙辽和我大郑的倾力一击。你也很清楚,即便是我大郑一国,只要我亲上战场,你也无必胜的把握。西夏李昊,果然是西夏的一代英主,果然是西夏的开国皇帝,的确是深谋远虑不同凡响。” “那你是同意了?” 王铮反问道:“我很想拒绝,有用吗?” 没藏黑云闻言,走进王铮,左手捏着王铮的下巴,右手里的两粒噬心丸,就要塞进了王铮的嘴里。 可王铮却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他这时候居然还敢调戏没藏黑云。 因为此时,没藏黑云走到了王铮的跟前,背对李昊,李昊就看不到王铮的脸部。 就在没藏黑云捏着噬心丸,送进王铮嘴里之时,王铮这货,居然不顾她捏着自己的下巴,依然很是努力地合上了嘴唇,把没藏黑云的两个手指含进了口内,然后他舌头一卷,接着是深深缩缩,用力吸-吮。 没藏黑云精通床上之事,自然清楚王铮此举意味着什么,她霎时就红了俏脸。幸好,密室里烛火暗淡,李昊还看不清她脖颈里的粉红。 王铮此举本是为了迷惑没藏黑云,他想把噬心丸藏于舌下,等两人不注意时再吐了。 可噬心丸入口即化,没藏黑云还捏着他的下巴不撒手,直到她红着脸抽出手,看了看手指上的湿迹,瞪了王铮一眼。然后看着王铮嘴里的噬心丸化了个干净,王铮喉头蠕动咽了两口唾沫,她这才放心地松了手。 “娘的,这下子是全完了,受制于人了。”王铮呸呸地吐着唾沫,斜瞄着没藏黑云嘟囔道。 “别吐了,没用,我喂你吃的是双份儿的量,只需有少部分药物进入你的体内,你就是把肚子吐空了也没用。” 没藏黑云走入阴影说道,她怕李昊看到她粉脸的羞红。 没藏黑云能让李昊对她死心塌地,自然也是一位艳绝人寰的极品美女。 王铮觉得,假如两人现在不是敌对的关系,嗯!即便是敌对关系,只要李昊不在此地,他就有把握施展美男计,把没藏黑云这个欲女拿下,供他以后驱策。 可惜,李昊这厮咋就不走呢?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放我了吧?” “放了你?呵呵!王大将军别开玩笑,你还是我们的人质,关键时刻还需你救命,我怎么可能放了你?” “要不这样,我反正已经受你们所制,你们放了我,我出去后就下令撤去所有人员,···算了,当我没说。” 说到此处王铮干脆闭了嘴,刚才说的纯粹是废话,且不说外面的人马会不会同意,但就是李昊和没藏黑云,也绝不会信他的鬼话。 当然,王铮也不会傻乎乎地,全信了李昊说的不杀他的鬼话。他甚至连没藏黑云对噬心丸的解释,也不怎么相信。 他相信噬心丸的毒性,他觉得李昊在迫不得已时,必会杀了他。 他已感觉到了危险越来越近,玄一道长曾经对他说过的,他会有血光之灾大凶之兆的预言,正在成为事实。 吕相和谢统指挥的,搜索汝阳王府的行动,还在继续。可宋慈等人想尽了办法,却还是找不到王铮的所在之处。 他们已经想到了会有密室,可王府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经建造完工,所有的工匠现在已经找不到一个。 谢统提议掘地三尺。可即便是掘地三尺,那也是个大工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掘一个遍的。 吕相提议拆了王府的所有房子,和谢统的提议一样,暂时还不能付诸于行动。 可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突听有人求见。 吕相挥手放人进来,原来是一个小娘子。 小娘子名叫丰儿,是洛阳公主的贴身丫环,她接公主钧令通知吕相,待会儿若有武林人士进入王府,军士不得大声喧哗,不得四处搜捕,只当作没有此事即可。 如果吕相不放心,可以下令军士,王府内只准进不准出。 吕相稍一思索,知道这是洛阳公主请的武林高手,在协助查找王铮的下落。 这个可以有,吕相和谢统,迅疾通知协助破案的大梁府兵马都指挥,暗传军令约束手下的军士。 就在大家焦灼地等待中,大约一个时辰后,突听王府的后院,一阵兵刃交击之声传来,接着是呼喝连声。 搜索王府的兵马,迅速向声音的来处疾奔。 可还没等大家赶到近前,就见突然冲天而起两道黑影,紧随其后的又是四道黑影紧追不舍,六个人四道剑光两柄拂尘纵横交错,拼死酣战。 可那六人均是高来高去,窜上屋顶就在屋顶缠斗不休,站在地下的军士手挽雕弓如满月,可因为不清楚谁是歹人,谁是帮着解救王大将军的自家人,即便是神射手也不敢开弓放箭。 就这样,六人边战边走,不久后就没了踪影。 “速速循声追击,不得放走了歹人。”吕相急忙高呼下令道。 “诺,可是吕相,那两拨人,到底谁才是歹人?” 大梁府兵马都指挥问道。 吕相愣了愣:“追下去就是,啥时候弄清楚了啥时候下手抓捕,敢放跑了歹人,老夫唯你是问。” “诺。”都指挥皱皱眉,只得无奈接令。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吕相比他的官职还大了那么多级。 就在此时,一个道士和一名小娘子搀扶着王铮,从后院的一间房里走了出来。 麻药的劲力太大,王铮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看来极为虚弱。 道士是玄一道长的师侄,他的道观就在城外。那名小娘子王铮也见过,就是柳十娘的侍女小婼。 315胡思乱想 王铮太是虚弱,吕相和谢统不敢询问他太多。吕相正想派人把王铮送回大将军府,他抬眼一看,算了,用不着他吩咐了。 曹显和卫晃一左一右已经搀住了王铮,后面还有一群武将在嘘寒问暖。他甚至都插不上话了。 “万将军,请道长和小婼姑娘,暂回大将军府歇息。高将军,即刻派出兵马追索李昊和没藏黑云。娘的,老子被他们下了毒药,不找到他们要回解药,老子就和你们永别了。” “诺。”高丕接令后转身就跑。 大将军被下了毒,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有了王铮的军令,高丕就能派出卫戌军。 王铮有天子剑,他的话就相当于是圣旨。十万兵马尚能调动,就别提是派出数千人追杀李昊了。 王铮被送回大将军府,吕相已经急报皇上。王铮只要被安全救出,其他的都是小事,吕相和谢统也放下了心。 皇上闻讯后大喜,当即就和房相等六部九卿的文武官员,夙夜亲来大将军府探视王铮,随着皇上而来的,还有十数个御医。 曹显也已派人,通报了风雪庄的郑妽和钱明珠等人,免得她们再担心。 项梁和韩客石坤邓化申四等将领,奉王铮的军令,已经率领将士,正在四处捉拿李昊和没藏黑云。 这一次对李昊的追捕极其严格细致,兵马也足够多,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后来经过王铮的诉说,所有人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王铮被逼着吞下了噬心丸后,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没藏黑云突然听到了密室门移动的‘咔咔’声,她顿时大骇。 李昊也觉得不妙,两人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密室门,就放松了对王铮的警惕。 密室门响了几声之后,然后缓缓开启。至此,没藏黑云和李昊已经断定,官府找到这个密室了。 可密室门只是开了一半,首先探进的脑袋,却是一个挽着道髻的老道士。 那老道士探头进入咧开大嘴呲牙一笑,可他还没顾得说话,迎接他的,却是没藏黑云匹练似的剑光。 “哎呀无量天尊,小娘子好厉害。” 那名道士一看不妙,身体不动分毫,却陡地后退了数尺,险而又险地,侥幸躲开了没藏黑云致命的一剑。 可即便如此,由于他没料到没藏黑云一个女子,竟然会有那么高的功夫,反映慢了些许,胸口的衣襟,依旧被划开了一条口子。 没藏黑云一声娇斥追杀而出。此时的情形,躲在密室里就是等死,她要趁着密室刚被发现,官兵还没有围拢,趁势杀开一条血路,和李昊逃出生天。 李昊也不敢怠慢,他想马上也杀出去,可他还想挟持着王铮一起出去,就在他的一愣神间,王铮动了。 王铮攒了半天的力气,就是在等待机会,玄一道长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必会还有援军。 此时他突然发动,自然也是动如脱兔。 可王铮还是低估了李昊的战力,他刚一有所行动,李昊已经发觉。他虽然躲避不及,却还是抬起了对着王铮的左手。 他的左手里,有一柄还未出鞘的钢刀。李昊的左手刚刚举起,大拇指就一摁机簧,他手里的钢刀‘噌’的一声疾弹而出。 钢刀只是弹出了三寸,可就是这三寸,对于王铮来说却是致命的,他突然暴起身形猛扑向李昊,他的脖颈对着的,就是被弹出的钢刀刀刃。 只不过,王铮也是在万马军中,杀进杀出过无数次的有名上将,危急之时的避重就轻他还是懂的。只见他突然右臂上抬脖子一扭。 ‘嗤’的一声轻响后,王铮的右臂被剌了个大口子,顿时鲜血如注狂喷不止。 我滴个娘亲二舅姥爷,玄一道长所言不虚,我果然是有胸罩,果然是有血光之灾啊! 娘的,李昊对我太忌惮,他根本没想杀了我,可我却主动送上门去碰他的刀刃。我这是在找死。 看来,玄学一说,还不可不信啊! 王铮被迫止住了身形,可李昊此时却已动了杀心,只见他‘呛’的一声抽出钢刀,顺手对着王铮的脖颈一撩。 王铮倾尽全力的一击没有见效,此时他血流如注,更是没了力气,眼看着刀光到了眼前避无可避,他唯有闭目等死。 唉!我等着李昊逃走后别人来救就行了,却昏了脑袋自寻死路,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可惜了我那几位貌美如花的婆娘,可惜了我的两座府邸,可惜了我的万贯家财。 唉!风奴,永别了,你的小嘴儿老公再也亲不成了。 明珠,永别了,你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却刚进门还不足一个月就开始守寡,老公对不住你。 翠姑,永别了,哥还没把你娶进门,你就又成了一个寡妇,哥对不住你。 燕燕,永别了,和你在一起时,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快乐的时光,你是我王铮最喜欢最敬佩的女人。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王铮心念电转,闭着眼睛胡思乱想。 他除了想他的几位婆娘,还想他的四位大丫环。他甚至还想到了胭脂奴、小公主和观音奴。后来他莫名其妙地,竟然还想到了柳十娘。 柳十娘太漂亮,是一位和肖燕燕不分伯仲的极品女人,王铮此时,居然才对柳十娘有了色心。 王铮还想到了皇上和房相,还想到了···哦!此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响,响声好像就在他的耳边。然后就是身体腾挪的打斗声和风声。 可王铮觉得,那声轻响应该是,李昊割破他喉咙的声音。而打斗声,应该是玄一道长和没藏黑云在激斗。 因此他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得抓紧之间,把该想的都想一遍。 要不然,等自己的鲜血流尽,大脑缺血神经死亡之后,就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彻底死亡之时。到了那时,可就啥也想不成了。 王铮抓紧时间想了想,他还想到了他所有的兄弟,想曹显卫晃韩庚项梁申四等等,他还想到了陈妍。 他甚至想,以后,也不知道陈妍的夫婿到底是谁?他们婚后如果闹了矛盾,是她夫婿找她陈妍的茬呢?还是陈妍抓住她夫婿,就是捶猪似的胖揍一顿呢? 唉!陈妍揍他老公的稀罕事儿,以后居然没机会看到,实在是太遗憾了。 王铮甚至还想到了上京城的,那些暗恋他的名门淑女大家闺秀,还有婚后不幸福的众多的小媳妇和人-妻熟-女。 他觉得,自己死后,那些姑娘媳妇彻底没了希望,肯定也会伤心欲绝,也会哭肿了双眼哭花了俏脸。 唉!我这个国民老公大众情人,今日香消玉殒,实在是对不住你们了。 王铮滥用名词尚不自知。 这么长的时间,王铮想到的最多的就是女人,全是不多见的美女。 就像明珠是最好了,不但嫁给了他,还带了那么多的嫁妆,还带了二十名歌舞伎,多好啊? 歌舞伎可是能让她们侍寝的,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一种女人,睡了她们不用有任何压力,不用担任何责任。 丑女他懒得想,家里没有钱的他也懒得想,即便丑女哭死哭活地想嫁给他也不行,耽误他瞌睡。 家里没钱的他也懒得想,他是个财迷,比郑妽和翠姑还财迷的财迷。门不当户不对的,想起来也是耽误瞌睡。 王铮又是自恋又是哀叹,他胡思乱想了半天,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儿。 这我都想到那多女人了,这咋还没死透呢?不应该啊?难道,是我的魂魄在想事情? “王大将军,你傻呵呵地想啥呢?咋不捂着伤口呢?” 说话的是一名女子,声音很好听。 王铮愣了愣,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死,脖颈好像···也没被割断,他连忙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女子的胸脯。 根据王铮颇有经验的目测,至少也有32B,明珠的就是这么大,属于不大不小刚刚好的那一种类型,应该还是竹笋型的,明珠的也是那样。 “李昊呢?李昊咋没杀了我呢?”王铮没顾得看那一名女子是谁,刚睁开眼就问道。 “李昊的刀刃,在接触到王大将军脖颈的瞬间,我家小姐来的及时,就被我家小姐给架住了。现今,我家小姐已经去追杀李昊和没藏黑云。大将军安全了。” 那名女子一边说话,一边撕下她的衣袖,小心地为王铮包扎手臂的伤口。他就站在王铮的跟前,王铮目光所及,看到的就是她的胸部。 “你家小姐是谁?”王铮说着话就抬起了头。 哦!认识,见过一次,柳十娘的一位侍女。 “是柳十娘?” “是呀!大将军还记得我?” “嘿嘿!你这么漂亮,我当然记得。”王铮站着不动,任由柳十娘的丫环为他包扎。 那名女子闻言,心中自然很是欢喜,女子就没有不喜欢被人夸她漂亮的。 她笑嘻嘻地问王铮道:“大将军是否,只记得漂亮的女孩子呀?” “那是,···”王铮顺口一说,然后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补充说道。 “其实也不尽然,温柔贤淑的女孩子也还好。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女总是能使人记忆深刻不是?” “嘻嘻!大将军原来,只对漂亮的女孩子记忆深刻。并不是好男风啊!” 王铮闻言黑了脸:“谁说我好男风了?是谁给我造谣污蔑我的?你说他是谁,我不弄死他我?” 王铮很生气,他就想指手画脚叫嚣一番。可他刚一抬手臂,马上就开始呲牙咧嘴。疼的。 “大将军别动,奴婢正给你包扎伤口呢!” 那名女子连忙拉住了王铮的大手,她看王铮疼得头上冒汗。还连忙趴在王铮的手臂上吹了几口气儿。 “大将军乖,大将军别乱动。” 王铮哭笑不得,这咋把我当小孩子了? 王铮没了危险,心情很好,和柳十娘的丫环小婼说说笑笑。 不久,玄一道长衣衫褴褛走了进来,玄一的身后,还有一位小道士,估计是他的师侄或者是徒孙。 316章 柳十娘的来历 王铮一看玄一的打扮大是好奇,他大张着嘴惊讶地问道。 “啊哈!道长你这是咋啦?咋就像是被人非礼了似的呢?” 王铮和玄一道长的关系非比寻常,无需说多余的感谢话。 玄一道长老脸一红白眼一翻。 “贫道大意了,没想到那位女居士的功夫那么高强,刚一交手,她居然把贫道逼得手忙脚乱。” 不过瞬间,玄一却又开始哈哈大笑。 “哈哈!只不过,那位漂亮的女居士,终究还不是贫道的对手,她被贫道戏耍了半天,她的身上,那真是软啊!真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啊!那屁股,假如用小狗···” “咳咳!道长老不正经,小女子还在这儿呢!道长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小婼羞红着俏脸儿不满地嘟囔道。 玄一大囧,连忙住口。 他虽然玩世不恭游戏人间,偶尔还会去风月场所风花雪月一次。 可他毕竟是道家的名士,对待良家也还是一本正经。 只不过,他在和没藏黑云打斗时,对没藏黑云是上下其手,很是陶醉于没藏黑云身躯的娇美,就有些得意忘形随口乱说,忘了还有一位女居士在场。 “道长没擒下没藏黑云?”王铮虽然也对没藏黑云很有感觉,但他却不会饥不择食啥女人都会要。 想归想,没藏黑云即便真脱光了自荐枕席,他也得考虑考虑。 至于考虑之后,王铮会不会坚决拒绝。王铮觉得,貌似,可能,大概,也许,仅仅是玩玩,不牵扯其他,也没有危险的话,也不是不行。 好吧!王铮就是个大色狼。 “贫道的目的只是救你出来,她和我无冤无仇的,上天也有好生之德,我擒下她作甚?” 王铮闻言急道:“可她是西夏之人,她是西夏王李昊的情妇?” 玄一一翻白眼:“西夏人也是人,众生一律平等。西夏和大郑的事情贫道管不着,你和李昊的恩怨贫道也不会插手,贫道只需救你出来就是功德无量。” 好吧!王铮无语了,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玄一道长说的也没错。 “可是,我家小姐呢?道长不管不问了,我家小姐和小柔可就危险了。” “无妨,贫道的师侄还缠着没藏黑云,可保你家小姐无虞。” 王铮惊讶道:“道长,你和柳十娘,以前就认识?” 玄一偶尔也会出入烟花之地,要说,他认识柳十娘也有可能。 “贫道哪有机会,认识教肆坊的当家头牌柳十娘啊?是我们为了搭救你,潜入王府后,在寻找密室时和柳居士相遇,不打不相识,既然目标一致,这才成了伙伴。” “原来如此。”王铮恍然道。 这就是王铮在密室时的真像,只不过,王铮在和别人诉说此事时,主动把他的那些胡思乱想忽略了。 王铮到家不久,郑妽和钱明珠以及翠姑,包括他的四位大丫环,还有山娃娘等,他所有亲近的人也全都赶了过来。 郑妽和钱明珠回到大将军府,看到王铮安然无恙,终于再也忍不住,抱着王铮就痛哭起来。 皇上和房相等人,一看王铮夫妻团聚,留下御医为王铮调理身体,也就回家歇息去了。 现在已是后半夜,天都快亮了,大家为了王铮折腾了一夜,饭都没顾得吃,现在已是又累又饿疲累不堪。 将将天亮时,十多个御医和玄一道长会诊之后,告诉王铮一个不幸的消息。 噬心丸的毒,他们查不出来,自然也解不了。 王铮大为沮丧,却还没任何办法。 连玄一道长和大内御医,都无可奈何的毒药,看来是真没有解药了。 那咋办?我也不能在一年后,受尽痛苦而死啊? “无妨,东家的面相是长寿之人,一年内必有良策可解此厄运。贫道也略通歧黄之术,此事就交给贫道了。” 好吧!王铮无奈地只能点头同意。 只是,王铮现在还不知道的是。从此后,他的厄运才是真正开始了。 玄一道长简直把他当成了炼丹炉,啥乱七八糟的药物都让他吃。 他不吃还不行,他敢有一次不吃药,郑妽、钱明珠和翠姑等他的婆娘,就会哭哭啼啼地,劝他听道长的话,听大夫的话,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吃不行,非吃不可,你敢不吃药,我们就死给你看。 唉!女人是聪明的,是睿智的,可又是不讲道理的,王铮和自家的婆娘说不出原因,只得乖乖听话。 王铮以后的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不过这是后话。 天亮不久,柳十娘和她的丫环小柔就回来了。 两人风尘仆仆鬓发散乱,小柔的身上还有血迹,柳十娘的衣袖也仅剩了半截。 哦!柳十娘还带着面纱,看不到她的鬓发。不过,她们俩和李昊的激战很是凶险,却谁都看得出来。 王铮张嘴刚想问候一下柳十娘,没想到,柳十娘一看到他的手臂缠着绷带,当即就面色惊慌地问道。 “大将军,你···你没事吧?” 柳十娘长的是风华绝代,王铮本就是个色狼,他看上柳十娘才是正常的。 当初他在教肆坊,之所以拒绝了柳十娘的邀请,是他担心柳十娘是西夏的奸细,是来暗杀他的。 可现在,暗杀他的却是没藏黑云和李昊,而柳十娘却是拼了命才救了他。 既然他没了顾虑,不再担心柳十娘会对他下手。王铮也就放下了心,假如她还想投怀送抱自荐枕席的话,王铮觉得,自己貌似,不会再装逼拒绝了。 柳十娘这样的罕世之姿,唯有肖燕燕才能和她一比,王铮这个大色狼,会拒绝才怪? “我没事,你呢?伤着哪里没?小柔呢?” 王铮坐在大将军府的正堂,郑妽和钱明珠站在他的身后两侧,翠姑正在给柳十娘倒茶水。他的四个丫环站在一边,红着双眼痴痴地看着他。 王铮艳福不浅,但他依然关心地问柳十娘。 从今日开始,柳十娘就是他王铮的救命恩人了。受人滴水之恩,尚且还要涌泉相报,何况还是救命之恩? 王铮想,柳十娘假如还需要他,他王铮就以身相许来报答她。 她想换个方法都不行,不以身相许,就表达不出他王铮,对柳十娘的感激之情。 “十娘也没事,小柔为了救我受了点轻伤,也无大碍。” “哦!那也得让御医看看,时蓉,快让御医为小柔姑娘包扎伤口。” “大将军,不用了。”小柔扭捏道。 “咋能不用?必须的。”王铮坚持道。 “御医是男人。”小柔低着头嘟囔了一句。 “哦!这个,张小娘子来了没?哦!张小娘子擅长的妇科疾病,好像没来,时蓉,你为小柔清洗包扎一下。” 时蓉为小柔包扎伤口,柳十娘就为王铮讲述了一番事情的经过。 她在王铮最危急的时刻,恰好赶到了密室,急切间架住了李昊砍向王铮脖颈的钢刀,然后就和李昊打斗在了一起。 李昊无心恋战,边打边走出了密室,在密室外的房屋里,和没藏黑云汇合之后,两人竟然战力大增。 玄一道长和他的师侄,以及柳十娘和小柔四人的合击,居然还奈何不了他们。 就好像,李昊和没藏黑云的双剑合璧,就会天下无敌了。 不过,他们俩毕竟身处险地,一心只想尽快脱身,在他们连下杀手逼退了四人后,就转身出了房间窜上了房顶。 玄一和柳十娘追出房外不依不饶,玄一的师侄和小柔也是高手,随后也上了房顶,合围李昊和没藏黑云。 六人在房顶高来高去缠斗不久,李昊一声唿哨,在官府的追兵大批合围之前,撇下玄一和柳十娘等转身就逃。 玄一和柳十娘紧追不舍,可等他们跳下城墙追出城外,再追到一个小树林时,却发现,李昊竟然在此,还埋伏有十数个高手。 玄一一看形势不妙,他本就只是为了解救王铮而来,别的不想管太多,于是一声“风紧扯呼。”然后,他很不负责任地,转身就走了。 不远处大批的官兵正在追杀过来,玄一不担心他师侄,以及柳十娘和小柔的安全,他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跑了就是。 如果不想要活口,官兵的神臂弓和诸葛连弩,比他们这样的厮杀更有效果。 柳十娘本来誓要诛杀了李昊,可李昊的伏兵皆是死士,他们缠住柳十娘、小柔,以及玄一的师侄,拖延时间,掩护李昊和没藏黑云,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杀了两人刺伤了三人后,官兵越来越近,李昊的伏兵发一声喊,顿时四散奔逃。 此时天还未亮,李昊和没藏黑云逃脱已久,柳十娘是再难找得到追得上,于是转身也就回了大将军府。 “现今,大将军可肯相信十娘了?” 王铮呵呵一笑,他的确是相信柳十娘对他没有恶意了,但他还不清楚柳十娘的身份。 “我是西夏人,···”柳十娘介绍自己道。 不过,她的第一句话,就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郑妽和钱明珠,以及其她的女人,顿时就站在了王铮的身前,防备柳十娘会骤起发难,对王铮不利。 “大家别怕,我没有恶意。我是西夏人不假,但却和李昊是仇人。李昊追杀我已有两年之久,···” 通过柳十娘的娓娓诉说,王铮清楚了。 柳十娘乳名李九妹,大名李元静。 没藏黑云就是用的她的乳名,潜入的上京,她就是为了引出柳十娘杀了她,也就是为了引出真正的李九妹,这才故意这么做。 李九妹(以后是指柳十娘)和李昊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她出生后不久,娘亲就不幸去世,是李昊的亲生母亲卫慕皇后,自小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养大。 后来,在她十八岁哪一年,因卫慕皇后的胞弟卫慕山喜,也就是李昊的亲舅舅兼老丈人,密谋杀害李昊。 阴谋败露后,李昊不仅杀了卫慕山喜,还把卫慕氏全家,都绑上石头沉入了河底。 诛灭了卫慕氏一族后,李昊又手捧毒酒,来至母亲卫慕氏的寝宫。 卫慕氏含泪看着跪地声称:“国法难容难以尽孝。”的亲生儿子,接过毒酒一饮而尽。 李昊杀了他的母亲,而他的母亲,却也是李九妹待如亲生的母亲。 不仅如此,因为李昊诛杀了卫慕氏一家,可李九妹的未婚夫婿,却还是卫慕山喜的嫡出幼子。 李昊杀了亲娘,和李九妹的未婚夫婿还不算完,他垂涎李九妹的美色,听说她的体质异常,极养男人,就又下令封李九妹为贵妃。 李九妹可是李昊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不顾伦常胡作非为,终于让李九妹再也忍无可忍。 终于,在李昊迎娶李九妹的当晚,李昊醉醺醺地进了新房,在洞房花烛之前,她手持利刃诛杀李昊。 317章 事情的结局 没想到李昊也是机警异常,洞房里的侍女居然也是李昊的人。 刺杀失败,李九妹带着自己的两个丫环小柔和小婼,在西夏一些反对李昊的大臣,以及百姓的帮助下。九死一生,费尽了千辛万苦,这才逃到了大郑的上京。 她隐姓埋名混入教肆坊,很快就成了当家花魁。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说动一个大郑的朝中重臣,率兵攻入西夏,诛杀了西夏的皇帝李昊。 经过李九妹的叙述,大家才知道,李昊的暴行简直是罄竹难书。他鸩母占嫂霸媳杀子、听信谣言腰斩重臣野利遇乞,就是没藏黑云的前夫。然后霸占没藏黑云。 他沉湎酒色,好大喜功,导致西夏内部日益腐朽,众叛亲离。 他是西夏的开国之君是不假,他前期英明神武屡战屡胜,为西夏开疆拓土也不假。 他仿效大郑,开创年号、设百官、定服制仪等等举措,也确实使西夏,像是一个正规的帝国。 可他的暴行太甚,他的帝国肯定不会长久。 王铮还模糊记得,历史上,李元昊因为霸占了儿媳,其子宁令格心中愤恨,受没藏黑云的哥哥没藏讹庞的挑唆蛊惑后,诛杀其父李元昊不成,却砍掉了李元昊的鼻子。 第二天,李元昊即鼻创发作而死。 而西夏王朝,也在数十年后,被元朝所灭。 听完李九妹的诉说,王铮恍然大悟。 怪不得李九妹当初,说的话那么高傲。原来,文武双全盖世姿色的李九妹,竟是西夏的长公主。 西夏也是自称为华夏的正统,她这个长公主,看不上大郑的汝阳王郑乐,也就可以理解了。 她和李昊虽为兄妹,还竟然有这样的深仇大恨。怪不得她费尽心思,想要诱惑王铮进她的闺房一叙,哪怕是自荐枕席,也想让王铮帮她呢! 杀母杀未婚夫和企图霸占她的深仇大恨,她宁愿献出自己的身体也想要报仇,也就可以理解了。 只是,她当初找到的是王铮,王铮粘上毛比猴还精。即便他是个超级大色狼,在他没弄清楚柳十娘的来历之前,也是不可能中她的美人计的。 换句话说,除了王铮,别的也没人能帮她报仇雪恨。她也只能低下头颅,以自己的身体为条件打动王铮,期盼王铮在得到她以后,可以为她所用帮她报仇。 一个女人在万分无奈时,以自己的身体做筹码或者武器,也是无可厚非的无奈之举。 可现在不同了,现在她对王铮有救命之恩。最主要的是,她即便什么也不做,王铮明年,本也就打算灭了西夏诛杀李昊。 两人的所思所想,算是不谋而合。 唯一的区别是,王铮是要剿灭了西夏,世上从此,再也没有西夏这个国家。 而柳十娘希望的是,仅仅是诛杀了李昊换一个西夏王,她还想保留西夏国。她是西夏的长公主,她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愤,而让大郑灭了整个西夏,灭了党项全族。 但李九妹也知道,西夏偏居一隅,四面有大郑、蒙辽、西州回鹘、黄头回鹘和吐蕃诸部等,大量的强敌虎视眈眈。 西夏土地贫瘠物产极少,人口包括近二百万的汉人,也仅有四百万左右,土地大都是荒漠和稀疏的草地。 西夏假如没有一个明主,想要在这么多强敌中生存下去,是极其艰难的。 因此,李九妹想要保留西夏,但却要依附大郑做大郑的属国。 就是说,大郑打下西夏诛杀李昊后,还是由西夏的贵族治理西夏。 大郑是西夏的宗主国,每一任的西夏国主,皆由大郑的皇帝任命。 西夏每年都要给大郑朝贡,给大郑的皇帝请安。西夏的国土,也算是大郑的版图。 类似后世的一国两制,或者是自治政府。 这个可以有,王铮也赞成李九妹的办法。 西夏的周边区域,少数民族多达数十上百个,大郑打下西夏以后,也并不好管理,还收不了多少赋税。很可能,还要倒贴钱粮给西夏。 王铮很清楚,大汉朝的汉武帝和隋唐时期。打下西北的土地是不少,疆域可谓辽阔。 可汉朝和隋唐,在那片土地上建立的政权,当时叫都护府。 每个都护府却仅有不多的兵力,没办法,距离朝廷太过于遥远,道路不通畅,钱粮物资难以输送,将士太多了就养不起。 并且,都护府还经常性地,会被不甘屈服的异族部落攻打。 西域的其他地区,也是打来打去,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就没有个安生的时候。 汉武大帝名垂千古,可他却因为和匈奴的打生打死,耗尽了他祖父和父亲,辛辛苦苦数十年为他攒下的家业。 有人还说,自汉武帝穷兵黩武,把匈奴打的远逃欧洲以后,大汉朝也因此开始衰败,后来才导致汉朝,被分为了东西两汉。 这一点王铮不赞同,他觉得,汉武大帝一代天骄,他的功绩,任何人都不能抹灭。 他的强硬,也是王铮一直效仿的对象。 陈汤的那一句‘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王铮一想到就会热血沸腾。 如果不是汉武大帝那个时期的强硬,哪还会有后来的大汉族?哪还有华夏后世的长盛不衰,屹立于世上两千年而不倒,一直是世界各国效仿的对象? 秦始皇和汉武大帝的功绩,每一个汉人都应该牢牢记在心头。 直到王铮穿越以前的后世,他每每看到今日头条上,有强汉征服西域的文章,也是从来不落,每章都会看。 王铮不好评价汉武帝以后,三国以前的汉朝,他对那一个时期的历史不太了解。 但他却知道,打下西夏容易,管理那一片区域却难。 如果如李九妹所说,把李昊的朝廷消灭,再扶植一个心向大郑的傀儡政权,也未尝不可。 这样一来,西夏境内不服大郑管束的异族,皆有西夏的藩王去对付。 而他王铮,也还能以西夏为根据地,把其他的区域,如吐蕃、西州回鹘等,也收归大郑,成为大郑的版图。 这么做的话,西夏成为了大郑的属国,扩大了大郑的版图。 而大郑却不用浪费国库的钱粮,也不用派将士去戌守。 是对大郑,对西夏,甚至是对西夏的所有百姓,都很有利的好事,可以试试。 万一不行的话,再打回来就是。 他王铮的职责,就是率领将士打仗的。 没仗打的话,他这个上柱国也就没啥用了。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两个成语,用在他身上也就不远了。 此时的正堂里没有几个人,还在场的,就是郑妽和钱明珠以及翠姑。其他人,在王铮和李九妹刚开始谈及正事,就已经退场。 “你说的办法我会重视。不仅是为你的救命之恩,而是确实也还可行。只不过,我一人说了不算,还需朝堂上商议之后,让皇上定夺。” 李九妹起身对王铮盈盈一礼说道。 “多谢大将军成全,只要诛杀了李昊,只要能让西夏的百姓,不长期受战乱之苦,只要能使百姓们以后的生活,能像大郑的百姓这样富足,我李九妹和所有西夏的百姓,对大将军的恩德,必会世代铭记在心。” “柳十娘···李九妹无须多礼,西夏自古以来,本就是我中原地区,汉家王朝的领土。是他李昊有不臣之心自立为帝,假如他李昊有仁慈之心,善待百姓也就罢了。可他横征暴掠荼毒大臣和百姓,弄得西夏天怒人怨民不聊生,我大郑代天讨伐李昊,本就是份内之事。” 吃过早饭,王铮和李九妹一夜未睡都甚是疲累,就分手各自歇息。 李昊和没藏黑云,终归还是没有抓到,但黄姚和汝阳王郑乐,却受到了牵连。 数日后,黄姚因泄漏军机,和企图谋害朝中重臣,罪同谋逆,和他的正妻、嫡子,一同被斩首示众。 他的三个亲朋和两个手下,均也多次接触过没藏黑云的朝廷官员,同样是没藏黑云的裙下之臣,泄漏的军机较少,就只斩了主事者一人。 他们的正妻和嫡子,被发配到岭南蛮荒之地,这辈子估计是回不来了。 其他因黄姚的牵线搭桥,和没藏黑云有过接触的官员,罪行较小,被罚没家产撤职罢官,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这些官员的小妾,和庶出的子女等等亲眷,凡是被牵连到此事的,充军的充军,发卖的发卖,部分长得标致的小妾和女儿,还被冲入教肆坊成了官妓。 六个家庭数百口人,因为男主人贪恋没藏黑云的美色,被她所用引出事端,最后导致家破人亡。闻者不仅唏嘘感叹。 大郑十数年来,黄姚一家还是第一个被斩于街头的官员。 他泄露军机,导致火药的配方和霹雳炮等,军国利器的制造方法被西夏掌握。大郑自开国一来很少有的连坐,也使他的正妻和嫡子死于非命。 一般犯了大罪的,基本上就是被赐死,至少也会留个全尸,并且也很少会有官员,被抄家灭族。 这一次,李昊针对王铮的行动,动了皇上郑成的逆鳞,他天子一怒血流五步,斩了黄姚一家和另外五名官吏。 李昊和没藏黑云始终没有抓到,算是死无对证。 黄姚受刑不过全盘托出了实情,汝阳王郑乐可不像黄姚那么傻。 他咬死了嘴,死也不承认和没藏黑云有染,甚至都不承认和没藏黑云认识。 但李昊和没藏黑云,却的确是从他的王府里杀出去的,王铮也是在他的密室里被救出的。汝阳王再是狡辩,也是铁证如山,难堵悠悠之口。 后来,皇上心疼他的儿子,皇后也是寻死觅活地为儿子求情,就保留了汝阳王的爵位。 但他的王府和城外的私宅却被收回。全家被押往他的封地汝阳县监视居住。不奉召永不得回京。 自此以后,皇后的两个儿子一死一犯错,她就更是心灰意冷,只管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了。 因为此事,有人欢喜有人恨。恨的自然是汝阳王郑乐,这件事以后,太子之位已经彻底和他无缘。 他因为贪恋没藏黑云的美色,却因此丢了一个大好的江山。他恨得痛不欲生。 喜的是淮阳王郑崇和皇长孙郑谅,以及其他的几位,有机会染指太子之位的皇子。 没了汝阳王这个嫡子的劲敌,太子之位,就只能传给庶子和皇长孙,他们的机会就更大了。 318章 九天玄雷非死不能活逍遥丹 由于王铮身中剧毒在家养病,元旦的大朝会都没让他参加。 王铮的家里,没有过新年的欢乐气氛。他家的所有人,这些天来,却是愁云惨淡。 正月初二的晌午,王铮精赤着上身,躺在他卧房里的床上,浑身插满了银针。 卧房里的地龙烧的很旺,冷倒是不冷,但王铮却很是郁闷。 他的旁边,郑妽和钱明珠泪眼朦胧地,担心地按着他的手臂捏着他的鼻子。而翠姑正端着一个药碗,一勺一勺地喂他黑乎乎的汤药。 汤药很苦,但王铮还能忍受,可汤药的腥味却太让他受不了。 他闻到味道就想呕吐,可他还不能吐。他哪怕是吐出一小口,他的三位婆娘,就会哭的稀里哗啦的。 “驸马乖哈!驸马长大了,驸马不怕苦哈!来,喝了药就好了。” 郑妽就像哄小孩子一样,在温柔地劝着王铮把汤药喝下去。 只不过,那腥味,郑妽闻见就直皱眉头。可他为了自家驸马的身体,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忍着恶心,装出笑脸儿哄骗王铮。 “夫君趁热喝了吧!药里放了白砂糖呢!可甜了。” 钱明珠也是谆谆善诱。 “哥,张嘴啊!快张开嘴,良药苦口,你身中剧毒,不喝药排毒怎能行?一家老小可都指望着你呢?你要是···我们可还怎么活” 翠姑说着说着,就又开始眨巴眼,眼看泪水就要流出。 郑妽和钱明珠也开始抹鼻子,站在旁边伺候着的,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也是双眼红肿。 ‘唉!’王铮暗叹了口气。 王铮现在知道了,世上有一种病叫,你的婆娘觉得你病了。 他明知道汤药没用,可他心疼他的女人,还不得不张开了嘴。强忍着恶心和呕吐的感觉,一口一口地喝下了,又苦又甜腥味儿极重的黑药汤。 西夏王李昊的噬心丸,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解了毒的? 如果按李昊和没藏黑云所说,就是特制的解药,也只能压制噬心丸的毒性发作。也无法根除噬心丸的剧毒。 可这两个狗屁的御医不懂装懂,都快逼着他喝了十天的汤药了。 不仅如此,每天,玄一道长也会很是热心地,让他试试这个妙药,试试那个灵丹。 并且每天,他还会持之以恒地为他扎上银针。美其名曰银针排毒,是他在《黄帝内经》的基础上,自创的《天雷滚滚》针法。 王铮非常鄙夷玄一道长的针法,光听名字他就会不寒而栗。 娘的,《天雷滚滚》?身上要扎上七七四十九针,你是想扎死我吧? 王铮很烦,他不想喝汤药,也不想扎银针。他很清楚,这些办法都没用。 可他的女人不信,没用也得试试,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试试怎能知道有没有用? 王铮没办法,他不想喝药也得硬着头皮喝下去。他不喝药的话,几个女人哭哭啼啼都是轻的,甚至还要寻死觅活,还要死给他看。 他也不想扎银针,扎针也没用,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可热心的玄一道长却不同意,他要敢说不扎针了,玄一道长一掌就会把他打晕,然后自顾自地,再次把银针扎满他的全身。 玄一道长的原话是:讳疾忌医可不行,这小子,不能惯他毛病。他不想喝药,捏着他的鼻子也得灌他喝下去,他不想扎针,揍他个半死也必须扎。他要是死翘翘了,你们几个可就成了寡妇了,贫道也就没有铁饭碗了,是吧? 钱明珠和郑妽翠姑,对玄一道长的话深表赞同,她们自然不想成为寡妇,就会连忙点头同意。 于是乎,这将近十天的时间里,王铮就是在女人的哭哭啼啼,和水深火热之中渡过的。 现今,他已成了个药罐子,玄一道长很是负责地,把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都往他嘴里塞。弄得王铮都很少吃饭,光吃药都吃饱了。 现在,玄一道长和两个御医,还在探讨怎么医治王铮的身中剧毒。 “以老夫看,重病还需猛药医,大将军所中的剧毒,普通药石恐怕难起作用。老夫以为,必须以毒攻毒才会有效果。” 刘御医捻着胡子翘着二郎腿说道。 皇上说,这两位御医都是解毒的高手高高手。具体有多高,皇上也说不出来,反正是很高,比十三层的大雁塔还高。 庞御医放下茶盏接口道。 “以毒攻毒之法倒也可行,老夫昨晚思索了半夜。老夫以为,以鹤顶红、毒死牛、响尾蛇、毒蜘蛛、胡蜂等剧毒药物适当配比。双管齐下,一是让大将军口服,二是把银针沾上毒药扎针。此法,或可解了大将军的体内之毒。” 王铮一听吓了个半死。 娘的!你们不是在给我治病,你们仨这是在谋财害命。 “不妥不妥。”玄一道长接话道。 王铮一听玄一道长的话,顿时心下大定,心说:还是道长好啊!道长端着他家的饭碗,就是会帮着想,你看看,道长都说不妥了。 “贫道觉得,还是以砒-霜,芒硝,眼镜蛇毒,汞,寒冰箭草,腐骨灵花,蚀心菇,幻心草、九尾龙葵花等等,炼制的《九天玄雷非死不能活逍遥丹》才会有些作用。大将军别怕,《九天玄雷非死不能活逍遥丹》,是贫道的拿手救命仙丹,只要你吃了我的仙丹,我保你痊愈后还是如生龙活虎一般。” 王铮闻言,‘嗷’一声惨叫后就昏了过去。他被玄一道长的话吓死了。 “看看看看,···”玄一忙道。 “贫道的仙丹再是对症,再是能挽救你的性命,你也不至于高兴的昏过去啊?” 郑妽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地问:“道长,你的丹药,不会害死驸马吧?” 钱明珠和翠姑,也一脸紧张地看着玄一道长。 玄一道长闻言一瞥大嘴:“公主,我救出大将军可费了不少功夫,我怎能再害他呢?” “那···这丹药的名字,咋那么吓人呢?”郑妽踌躇着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公主,这么说吧!贫道这个‘逍遥丹’,是以以毒攻毒的原理,先把人毒死,再把人救活的独特办法救人性命的。所以说是非死不能活,死去以后,再活转过来逍遥人间,因此才叫《九天玄雷非死不能活逍遥丹》。” 玄一这么一说,郑妽和钱明珠以及翠姑,就更担心了。 “道长,你这个《逍遥丹》,救活过多少人了?” 玄一很是利索地回答道:“两个。” “啊?才两个?那···道长,此丹的毒性那么强,吃死过人吗?” “哦!吃死过,还不少,大概有二十多个。”玄一毫不讳言。 “啊?···”三女连声惊呼。 玄一道长这不是害人吗? “公主莫急,也无需害怕。我说的是此丹研制出初期,由于对其毒性还不太了解,师父用量稍大,常人轻微中毒后吃了丹药,身体抵抗不住丹药的毒性,不该死的也被毒死了。可大将军的体质非比常人,他吃下的《噬心丸》,也是剧毒无比,就一定能扛得住丹药的毒性。再说,大将军是富贵长寿之相,命中有此厄难,却是有惊无险,必会很快康复。” “可是道长,你说的太是骇人,我等不敢让驸马尝试啊!” “公主别怕,贫道的丹药,毒性是太霸道了点,可不这样,却无法根除,大将军体内《噬心丸》的毒性。比如说,大将军体内的《噬心丸》是一匹饿狼,那贫道的《逍遥丹》就是一头猛虎。猛虎吃掉了饿狼,那么饿狼就再也不存在,而猛虎却会因此更加的壮大。” 钱明珠插话道:“那岂不是说,夫君体内的剧毒药物更多了?” “就是如此,《噬心丸》被贫道的《逍遥丹》融合分解,成了《逍遥丹》的一部分,毒性就更强。可贫道却是这头猛虎的主人,贫道自有办法克制猛虎。以后,贫道再施以药石排毒,银针辅助,在一年内,必可使大将军恢复如初。” “那···道长可有确切把握?” “公主放心,贫道知道轻重厉害,大将军是贫道的铁饭碗,还是朝中重臣,是天下百姓的幸福根源。出家人慈悲为怀,贫道就是自己身死,也不敢把大将军置于死地。” 三女一想也是这个理,也就不再阻止玄一的胡作非为了。 病急乱投医,死马当作活马医,她们三个现在都没了注意,只得听御医,和精通歧黄之术的玄一道长的话。 王铮的性命仅剩了一年,她们可不想当寡妇。 玄一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瓷瓶,然后吩咐三女道。 “撬开他的牙,以炭灰水冲服效果是最好。” 玲珑双骄闻言,连忙去取木炭灰。 于是乎,王铮在昏迷之时,又被撬开牙齿,用黑乎乎的炭灰水,硬灌了两粒《九天玄雷非死不能活逍遥丹》。 玄一道长怕效果不好,用了两倍的药量。 半个时辰后,王铮悠悠醒了过来,他腹痛难忍,疼醒了。 此时,银针已被拔了出来,王铮却再也忍不住腹痛,他疼得抱着肚子在床上打着滚惨呼。 太疼了,比砍下他的一只手臂还疼。 王铮觉得,他的五脏六腑,现在就像有一万柄小刀子在划来划去。 郑妽钱明珠和翠姑,吓得哭喊着抱着王铮,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也来到床前,七个女人心疼自己的男人,哭的是稀里哗啦。 半刻钟后,王铮腹内的疼痛渐渐减弱,他满头大汗渐渐安静下来,又过了不久,却‘哇’一声吐出了几口墨汁一样,腥臭味极重的黑血。 “好,好,吐了血就好,血里有剧毒,切勿沾染。”玄一道长吩咐道。 “看来,贫道的丹药还是对症的。让他吐,吐干净了才好。” 丹药是不是对症还不清楚,但王铮却是被折腾的不轻。他呕血之后,马上就又昏迷了过去。 “道长,驸马又昏过去了,这次他出气多进气少。···啊!驸马死了,驸马没气儿了。玄一,你把我的驸马毒死了,我和你没完。” 玄一连忙一探王铮的鼻息,又掰着他的眼睛看了看,至于脉搏就免了,王铮没有脉搏。 “公主别急,这是假死之状,无妨。丹药名字里的‘非死不能活’这几个字,就是先把中毒者毒死,此时才是《逍遥丹》吸收《噬心丸》的关键时刻,等把《噬心丸》的毒性吸收殆尽之后,大将军自然就会再活过来。” 原来如此,郑妽闻言不再着急,钱明珠和翠姑也放下了心。 本来,王铮即便什么药也不吃,只要不是到了一年之期,都会和正常人一样。 可现在,他的妻妾和皇上房相,以及玄一道长等人,为了根除他身中的剧毒。把他是照死里摆弄。 现在,王铮的五脏六腑受损严重,他是真的病了,病的昏迷不醒无法下床。 319章 郁闷的王铮 正月初三,王铮第三次呕血后苏醒,他派人把卫晃和曹显招来,虚弱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李昊和没藏黑云确定已经逃了出去,他们回到西夏不久,必会对我大郑用兵。告诫韩庚,西夏已经获得了火药的配方,以及霹雳炮和神臂弓的制作方法。西夏的擒生军和背嵬军,必定会战力大增。我军在没有把握一战而胜之时,切不可轻举妄动。” 曹显叹了口气道:“知道了,你安心养病,别的事情就别管了。西夏的党项人虽然足够凶悍,但咱们只要坚守城池不出战,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办法。” 卫晃说道:“大将军,李昊刚得到火药的配方,和霹雳炮神臂弓的图纸。必不会现在就能造出利器装备部队,我军为何不趁早出兵拿下西夏?” “你问的很好,我也这么想过,可我太忌惮那个人。李昊有那人的辅佐,如若野战不是咱们三个亲自指挥,则我军的胜算不大。我担心,西夏现今就有,和我大郑威力差不多的霹雳炮,只是他们秘而不宣。我军将士不知敌军的底细,一旦交手就会吃大亏。” “如果,派出少量轻骑兵出还州,探探西夏的虚实如何?” 王铮稍微沉思后说道。 “也行,让一位机灵的将领带队出征,以游击战和敌军周旋。不求他毙敌多少,只要能虚张声势,探出西夏的虚实即可。” “好,就这么办,我回去就给韩庚写信,他去陇西卫时,带了十多个校尉做亲兵,皆是咱们雁山卫的老兵,精通游击战的战法韬略。” 王铮艰难地欠了欠身体,卫晃扶着他,曹显忙为他掖好被角。 “戴忠和陈妍进兵南亚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基本就绪,过了十五就该出发了。”曹显回答道。 “大将军放心,陈妍心细如发,不用担心她太多。戴忠虽然对丛林战的经验不足,但他有胡三那个地头蛇辅佐,想来也吃不了大亏。” “嗯!告诉戴忠和陈妍,不需和敌人的小股部队纠缠,也尽量避开山林行进。只需以闪击战,率军直扑敌军的大城池,一战而下。然后以城池为根据地,再收拾周边的敌军即可。” “好,我再给他们俩去封信。” “我无法提笔写字,你俩商量着,写一份征伐西夏的方略吧?” 卫晃为难道:“大将军,我们俩写出的方略,恐怕不太好用啊?” 王铮虚弱地一笑:“无妨,就是糊弄朝堂上那些人的,只要能让他们,批准对西夏用兵就行,具体怎么打,还得咱们带兵的将领随机应变。” 曹显和卫晃也笑了,朝堂上那些人很好糊弄,只要写的大气磅礴一些,再把西夏贬低的一无是处,然后说说打下西夏的种种好处。 最好是,再吹捧朝堂上的文武官员几句,方略基本也就能通过了。 再者,李昊这次对王铮动手,也动了皇上和房相的逆鳞。两人也是憋着劲儿,想要一举拿下西夏全境,把李昊碎尸万段。 开玩笑,王铮是大郑的朝中重臣,李昊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潜入上京谋杀王铮,简直是没把大郑的皇上,和所有朝臣放在眼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诛杀了李昊,不消灭了西夏,不血洗了党项全族,怎么对得起王铮?怎么能挽回皇上,和大郑皇朝的颜面? 这些天,自从王铮无法处理政事和军事之后,六部九卿的各个衙门就乱了套。很多事因为没有王铮的督促和指点,竟然都干不成。 因此,皇上对西夏忍无可忍,房相和吕相,誓要灭了西夏为王铮报仇雪恨。 其他的文官武将,因为李昊的胡作非为,搅扰的上京鸡飞狗跳一团乱糟,也觉得大失颜面,大家一致赞成征伐西夏。 至于王铮的那些弟兄就不说了,大家群情汹汹,都憋着一股劲儿,只等大将军一声令下,马上就会杀向西夏。 弟兄们皆发誓,鉴于李昊竟敢对大将军动手的恶行。这一次出征,大军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屠村,屠城,屠尽西夏所有的部落。 “可不能胡来,打下西夏后,西夏的百姓,也就成了我大郑的百姓,咱们天朝上国的将士,怎能做出如此招致天怒人怨之事?我和李九妹已经商量过了,咱们只需消灭西夏现在的政权,诛杀了李昊即可,对待普通百姓,必须是秋毫无犯。” 现在,和王铮比较亲近的人,包括皇上和房相,已经知道了李九妹的身份。 鉴于她不顾生死救出王铮的行为,大家居然不在意她是西夏人,更不在意她教肆坊歌舞伎的低贱身份。 所有见过李九妹的人只是在私下里感叹:王铮那厮,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即便他们看不到李九妹的相貌,但从她的身材看也都能猜得出,这位西夏的公主,绝对是一个美人儿。 只不过,自从救出了王铮后,李九妹已经再也不去教肆坊了。 她本就是个自由人,现在又是王大将军的救命恩人,教肆坊的管事和礼部的官员,自然也没人敢刁难她。 但是,李九妹在搭救王铮以前,她也有自己的地下势力。 那一帮死士,原是卫慕太后的弟弟,卫慕山喜的亲军和家仆,后来卫慕山喜因反对李昊的暴-政,事败被杀后,这些人逃了出来,就开始追随李九妹。 她的身份虽然大家都知道了,可大郑的朝廷还没有承认。在这个时间段,她的势力就不能继续存在,否则律法不容。 现今,她手下的那些人,已经全部在官府报备,自己有活路的,就还做以前的职业维持生计。 没有活路的,按个人自愿的原则,愿意继续跟随李九妹的,名义上暂时在洛阳镜坊做工,以后可以跟随李九妹返回西夏。 或者是,等大郑的皇上承认了李九妹的身份,赐给她了府邸,她的属下才能进入她的府邸成为亲兵。 只不过,大郑尚且不承认,李昊的西夏国皇帝的帝位,就更不可能承认,李九妹长公主的身份了。 以后,大郑可能会承认的,只是她作为西夏藩属国公主的身份。 想以后就在大郑娶妻生子生活下去的,郑妽和翠姑,就给些银钱让他们做个小生意,或者是去酒坊里做工。 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们的,郑妽和翠姑,还会出钱出力的帮忙到底。李九妹所有的属下,均已被郑妽和翠姑安排的妥妥帖帖。 王铮被李昊和没藏黑云掳走,李九妹之所以那么快,就能找到王铮的确切位置,她的属下可出了不少力。 主要是,李九妹知道没藏黑云就在上京,她的属下随时关注着没藏黑云的动静,她和汝阳王关系密切的事情,李九妹早已掌握。 李九妹自然也就能猜到,李昊和没藏黑云,有可能会隐藏在汝阳王府。 “你体内的毒,排的怎么样了?”曹显关切地问道。 提起这事儿王铮就生气,他小心地看了一眼门外。 郑妽、钱明珠和翠姑,不想打扰夫君和朋友说话,自从曹显和卫晃来后,她们就一直待在门外。 “唉!别提了。”王铮长叹了口气郁闷地说道。 “我都快被玄一道长,和两位御医摆弄死了。本来,我不用吃任何药也没事儿,等咱们打下西夏,生擒李昊和没藏黑云,跟他们要回解药,我每年吃一粒就行了。” 王铮指指自己的脸:“可你们看,我现在都瘦成啥样了?现在我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是他们把我糟蹋成了这样。我不吃药不行,一顿不吃药,她们三个就哭哭啼啼地,寻死觅活和我闹。不扎针不行,一次不让扎针,玄一道长就是把我打昏过去,也照扎不误。七七四十九针啊!恨不得把我扎死才算完。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卫晃和曹显嘿嘿直笑。 王铮不满道:“你俩还笑,你们都不知道我过的是啥日子?我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看看,你俩看看,我生龙活虎般的汉子,现今却是形销骨立,连站立都困难,更别说是去上战场了。唉!” 王铮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卫晃和曹显却还是笑个不停。 “你就没觉得,身体好了点?” 王铮闻言恨恨说道:“好个屁,我快被他们治死了还差不多。” “那你不是吐了不少黑血了吗?应该是排出了不少毒吧?” “谁知道排出的,是不是那个老杂毛给我下的毒呢?他的《九天玄雷非死不能活逍遥丹》,你俩听听这名字,纯粹就是想害死我的毒药,比《噬心丸》的毒性还剧烈。他是嫌我死的慢,这才又给我下了一剂猛药。唉!你俩是不知道,我是被我的婆娘撬开牙齿,硬灌下去的啊!还是炭灰水冲服,炭灰水知道是啥吗?就是烧完的木炭渣,冲水让我喝下去。我滴个娘啊!十天一次,连喝俩月。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王铮说着说着都快哭了,可卫晃和曹显,却是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自从他们认识王铮的那天起,王铮就是他们的上司,向来都是他说了算。 可现在,他的婆娘被玄一道长忽悠着做了帮凶,每天把王铮搞的生不如死。 对于他们来说,能看到朋友被他的婆娘,搞成了现在的惨状,这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320章 热闹的上元夜 “老曹,你查一下兵部的兵器司,已经制造出了多少最新式的火炮,马上让兵部送往陇西卫。新式的神臂弓和诸葛连弩,先装备卫戌军,让弟兄们尽快熟悉使用。最近抓紧操练卫戌军,积蓄体能。李昊逃回了西夏,我这心里,有些没底啊!” “好的,我回去就办。不过,大将军,我有个建议,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和我还有啥不能说的?讲吧!” “你看哈!卫戌军有三十万人马,如果全部装备最新式兵器的话,需要的太多,暂时照顾不完。再说,那些不上战场的将士,装备了也没什么用。我觉得,咱是不是只装备一两个军,大概十二万人。以后所有的新式战械兵器,都紧着这两个军来。而到了战时,需要的援兵,也只用这两个军上前线增援作战,其他的卫戌军,还仅是卫戌上京。” 王铮稍一沉思说道:“你的意思,是把咱们那些原雁山卫的老弟兄,另外成立一个,机动的野战军精锐吧?” 曹显笑了笑:“我就是这个意思,却知道不太好办。要不然,那些人又该怀疑大将军有啥图谋了。” “呵呵!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但却不太好办。现今,大仗都是咱们弟兄打的,假如咱们再成立一直新军。嚼舌根子的就太多了。我没了办法,年前才让你和老卫整编卫戌军。唉!即便再是好事儿,可人多嘴杂,还不能不小心啊!” 王铮甚是感慨地说。 “要不先这样,以后有啥新式装备了,就优先从骁骑军和羽林军配发,有多余的再发给急需用的边镇,你看怎样?” 卫晃插话道:“我看行,我的羽林军和骁骑军的军司马老颇,虽是司马之职,可实际的督领者,却是司马都尉项梁和万喜。这两个军里,咱们的老弟兄最多。哈哈!大将军,你挑中这两个军,也是有意为之吧?” 王铮嘿嘿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曹显也笑着说道:“到了战时,你们两个柱国将军留守上京。这两个军的十二万人,就归项梁和万喜率领上前线,还可把高丕、韩客、和石坤也暂调过去。那么,拿下西夏的,就还是咱们的一帮老弟兄。” 卫晃闻言叹了口气:“唉!我上战场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不过,转眼卫晃又看着曹显幸灾乐祸道。 “我去不了,你也就别想,西夏估计也没你什么事儿。” 曹显一声长叹:“有陈斌陈柱国,和韩庚那小子在陇西卫坐镇,率领一两万人马偷袭西夏的事情,有石坤、韩客、申四、邓化他们更年轻的呢!也轮不到我,我更没有机会。算了,咱俩能做到柱国将军,也已经不错了,给弟兄们机会升升职吧!” “说的也是。咱俩都五十了,让那些三四十岁的小家伙们去干吧!你我歇息两年再说。”王铮闻言叹了口气:“唉!我这个才二十多岁的小家伙,看来更得多干几年了?” 卫晃和曹显闻言哈哈大笑。 “你把我俩和韩庚拉出来了,还有那么多弟兄,也等着你拉一把呢!你想歇着咋行?” 王铮郁闷道:“每天操不完的心,忙不完的破事儿,太姬八累了,也太危险,我还想多活几年,我想告老还乡。” 卫晃和曹显再次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告老还乡?你很老吗?你觉得,皇上会批准?” “我提过,没人搭理我。”王铮愁眉苦脸。 上次差点死在李昊手里,哦!主要是,差点死在两个御医,和玄一道长手里,他是真不想干了。 他为了大郑为了百姓,操心费力点灯熬油的,没想到李昊没有怎么他,没藏黑云也没怎么他。 嗯!他没把《噬心丸》当回事儿,他觉得是李昊和没藏黑云在骗他。 可他本来很是强壮的身体,现在却成了个病鬼,这全是拜皇上和玄一道长所赐。 因此王铮心有怨尤,他想撂挑子不干了。 “大将军别闹,咱还是说正事儿吧!”卫晃捂着笑疼了的肚子说道。 “我没闹,我真想告老还乡了。”王铮正色说道。 曹显揉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都想告老还乡了,今日还把我们俩叫来,不放心这个不放心那个的。别胡咧咧了,你的心还想着大郑想着百姓,就是皇上放你走,你也舍不得走。” 王铮就更是郁闷了:“唉!我就是个劳碌命,脑子里想的破事儿太多,总害怕有些事情做的不完美,总担心战事一起,弟兄们一着不慎就会丢了性命,总不舍得这个那个。唉!就当我又胡说八道了。” 过了元旦就是十五上元节,上元节是华夏民族,一个非常重要的传统节日。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也是一元复始,大地回春的夜晚。 上元节又叫元宵节,由于元宵节有张灯、看灯的习俗,民间又习称为“灯节”。 每逢节日,王铮都会去风雪庄去看望山娃娘。今年由于他的病情,山娃全家就来了大将军府。 一家人和和睦睦热热闹闹,早早地吃了元宵,天还没黑透,连仆妇带丫环,几十口子就出了门。 上京城里的百姓,吃过晚饭都涌出了家门,大街上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踩高跷的、猜灯谜的、舞龙、赏花灯、舞狮子、看大头和尚戏柳翠的,以及跑旱船的、花担子、茶担子等。各种玩乐应有尽有。 大郑在短短三年的时间,经济蒸蒸日上,人们逐渐富足。军事越来越强势,御敌于国门之外,即便是边关的百姓,也比以前的生活好了太多。 百姓们吃得饱穿的暖安居乐业,兜里也总是有些闲钱,人人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现在,王铮经过二十多天惨无人道的治疗,虽然还是极为虚弱,但已能勉强下地行走。 时蓉和肖瑛左右搀扶着王铮,郑妽和钱明珠以及翠姑在他的左右,玲珑双骄手捧貂裘和香茶,生怕她们的男人冷了渴了。 王铮的身体虚弱,不敢走的太远,大家都在大将军府的门外看花灯。安全方面,自有亲兵全神戒备。 自从王铮出事后,他的亲兵队长米九,已经被大梁将军府撤了职。又被重责三十大板后,调任陇西卫做了一个普通士卒。 其他亲兵也被严查之后,部分调去了边境戴罪立功。 这还是王铮给他们求情的结果,要不然,米九会被砍了脑袋,其他亲兵也会被开除军职押入大牢。 王铮现在的亲兵队长叫狄青,是曹显特意给他安排的,原雁山卫的老兵。 狄青出身贫寒,他16岁时,因其兄与乡人斗殴,狄青代兄受过,被“逮罪入京,窜名赤籍”。 他因曾是罪囚,额上刺有一字,后入卫戌军任普通士卒。 后来卫戌军跟随皇上御驾亲征,林州之战后他被编入雁山卫。曾参加了两次在草原诛灭哒突的战役。 狄青心思缜密彪悍敢战,比申四更勇猛更思虑长远。曹显很是器重他,这才安排他做了王铮的亲兵队长。 同样是原雁山卫的老兵杨广,是王铮的亲兵副队长。 山娃抱着他的二儿子背着大儿子,和他的娘亲,已经被丫环和亲兵簇拥着,去了别的地方游玩。 王铮笑呵呵地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他的心里也很是高兴满足。 他没有白来一次大郑,他为大郑的朝廷,为大郑的边境,为百姓们呕心沥血。他想做到的,就是能让百姓们,都过上幸福的好日子。 现今,大郑绝大部分的百姓们,粗茶淡饭已经都能吃饱。周边的所有国家和民族,也没有能力,打破大郑的边境城池入侵大郑,掳掠大郑的百姓。 大郑的科技日新月异,手工业作坊遍地开花,人口迅速暴增。 整个大郑,和数年前相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咱家搭戏棚和灯楼了没有?” 王铮目光所及,皆是上京城内的官绅家,搭建的戏棚和灯楼,供游人随便观赏。他不仅也兴致勃勃地问道。 “有,都有,咱家搭了四座呢!都在长安街上,两端各一座,中间两座相连。” 时蓉笑嘻嘻地回答道。 “咋搭那么多?”王铮好奇道。 他身体虚弱,两只手就搭在时蓉和肖瑛的肩膀上,算是左拥右抱了。 “不多啊!大将军府一座,县公府一座,公主的一座,诰命夫人的一座。这才四座,等翠姑姐也成了诰命夫人,还得再搭一座呢!” “哦!有官身有爵位的,都得搭戏棚灯楼啊?”王铮纳闷地问。 这得多少钱?太浪费了。 难道说,等他以后有了孩子,他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七品官,岂不是还得多搭几座戏棚? “也不尽是,各随心意罢了,咱家因为祈祷老爷的病体能尽快痊愈,这才多搭了几座。要不然有一座就行了,即使一座也没有,也没人会说啥。很多大臣的家里都没有,连吕相家都没有。” “哦!这还行。” 这下王铮就放心了。 一座戏棚,要提前购买合适的木材请人搭建,还要花费不少银钱妆点,还要聘请优伶连唱三天大戏。所有的开支都算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并且还有更高更浪费钱的灯楼,并且还是四座,王铮这个财迷,有点心疼他的银钱。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心疼钱,他只是觉得,这么多钱花出去,只是让游人一乐。如果用这些钱救助贫困的家庭,能救多少家?如果建义学,也能建两三所。那样的话,岂不是作用更大? 可王铮也知道,精神生活,也是能提高百姓们幸福指数的一部分,像这样的花费,也是必须得有的。 再说,他家也不缺这点银钱。 女人们欢声笑语唧唧喳喳,王铮也是兴致极好,可他的身体受不了,不久后就觉得有些疲累。 “我回去给燕燕写封信,你们都别陪着我了,都去游玩吧!” 王铮远远看到长安街上,一群男女边走边看蜿蜒而来。他看出女子是胭脂奴和观音奴姐妹,她们肯定是来找郑妽,去给皇后请安后看花灯的。 男人则是她们姐妹的护卫,人数还不少。 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太丑,王铮有点自惭形秽。 一直自诩为玉树临风才高八斗,风流倜傥貌似潘安的王铮,不好意思见那一对儿姐妹。 于是他借口写信,就由钱明珠的两个丫环,照顾着回了卧室。 小婵和小慧有心事,她们俩的心,现在都放在了王铮身上,没心思去看花灯。 钱明珠不放心,又回到卧房交代了小婵和小慧几句,这才放心地出了们。 弟兄们,月底了,还有票的朋友,别放着了。 321章 又见传教士 今日是上元夜,她和郑妽,还要代表公主府和大将军府,去给皇后请安,然后陪着皇后和几位贵妃,去五凤楼上观灯。 皇上今日与民同乐,也在五凤楼和朝中的重臣们观灯。因为王铮的身体不行,就没让他去。 翠姑带着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也要代替钱明珠和郑妽,去申四婆娘的产业林苑斋,和王铮一帮弟兄的家眷联络感情,大家都很忙。 王铮回到卧房,小婵和小慧伺候着他歇息了一会儿,然后为他拿出蘸水笔和信笺。 王铮起身来到桌前,提起笔开始给肖燕燕写信,诉说他对肖燕燕强烈的思念之情。 可王铮刚写了不久,就听前院有喧哗之声,他不仅好奇的问道。 “前院谁来了?这么热闹?” 狄青在门外答道:“回大将军,是咱们县公府的下人仆妇,田总管也组织他们来城里看花灯的。他们很久没有见到大将军和夫人,太关心大将军的病情,想来给大将军和夫人请安问好。” “哦!这样啊!扶我出去。”钱明珠好郑妽不在家,王铮就想出去和那些人拉呱拉呱。 别人关心他尊重他,他也得投桃报李,即便那些人都是他家的下人也一样。 王铮的所有妻妾,受王铮的影响,对待下人仆妇以及佃农,甚至是风雪庄别的普通百姓,都是极好,从不把他们当作下等人看待。 因此,王铮家的所有下人仆妇,对待王铮和他的妻妾,也均是像亲人一样看待。 小婵和小慧搀扶着王铮来到前院。 县公府的几十位,兢兢业业为府里做事的下人和仆妇,得到了田总管的奖励,每人发了半吊钱并且放假半天。 允许他们来城里看花灯,此时,一看到王铮亲自出来和他们见面,顿时就激动的热泪盈眶,呼啦啦地就跪了一地,口里唤着老爷连连磕头。 “这是做啥呢?快起来快起来,狄青杨广,快把大家搀起来。” 狄青和杨广看着这一幕,也是非常感动。 大将军的好他们早就知道,可他们却不知道,即便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和老妈子,居然也是那么的敬爱大将军。 别人都跪着磕头,可还有七个穿着下人装束的奇怪家伙,站在众人后面弯着腰低着头,嘴里不知道还嘟囔这什么,不住地用右手在胸前划来划去。 而田总管却是急的一头汗,正在低声训斥那七个怪模怪样的家伙,间或还会踢他们的腿弯。看样子,是想让他们七个也跪下去,给老爷磕头。 王铮借着朦胧的灯火一看,顿时笑了。 娘的,这七个希腊的传教士,咋也成了我县公府的下人了? “我身体虚弱,无法一一搀扶大家,都起来吧!大家的心意王铮领了,多谢你们能来看我。我很好,越来越好,不久后就能痊愈,再次多谢了。” 王铮说完话,对着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个躬,以表示他的感激之情。 所有跪着的人惊慌失措,连忙再次磕头。 大将军县公爷的礼,他们可不敢受。 下人和仆妇们也知道王铮的病,自然不敢劳烦他亲自动手搀扶,就各自又磕了三个头后站起了身。 和下人仆妇里的代表聊了几句,王铮好奇地扭头问田总管道。 “那几位传教士,咋也成了咱家的人了?” 所有的下人里,田总管进王铮的家门最久,他很清楚王铮的秉性,也就没有虚礼。 “呵呵!老爷是说那几个怪家伙啊!是这,前些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在城里被打了出来,浑身是伤,也都饿了几天了,领头的那个老家伙差点饿死,还发着高烧。他们被百姓追打的太狠,无处躲藏慌不择路,就背着那个老家伙逃到了咱们风雪庄。老夫人听说后,看他们喝冰水吃雪下的草根,那个领头的怪物也快病死了,实在是可怜,于是就收留了他们。” “哦!那他们立了什么功劳了?咋也得到你的奖励,来城里看花灯了?” 田总管闻言笑道:“老爷你不知道,这几个家伙吃饱喝足之后,我看他们还有把子力气,就是当头驴使唤,也不能白养着他们啊?于是我就安排他们,去修葺田地里的沟渠。” 田总管抹了把胡子上的唾沫,然后继续说道。 “可我发现,他们还挺有本事,他们说的话虽然听不懂,可看咱们的人做事,却是一学就会,还改良了几件器械。还没事就拿根木棍,在地下写写画画,还懂算术。我试了他们几次,这些怪物居然懂的还不少,家里的那些礼物和账目,经他们的手归置后,居然还头头是道。我这才奖励他们来城里转转。” “还有这事儿?” 王铮突然想到,这些传教士是希腊人,而希腊人却是在现在这个社会,科学已经很发达,并且已经形成了一整套理论和实践的国家。 在这个时代,华夏的科技水平虽然也很高,但华夏对科技的研究,还没有形成系统性,还不太规范。 现在,假如有这些希腊人的帮助,会不会对大郑的科技有很大的帮助?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的传教士,基本上皆属于很执着很专一,是为了传播上帝的福音的宗教人士,还没有任何政治目的。 可同时,不得不服的是,他们还是各个领域的科学家。 王铮记得,在后世的明清两朝,有利玛窦、汤若望和南怀仁等著名的传教士。 他们是传播西洋文化的开拓者,他们毕生致力于传教与科学事业,为东西方交流开辟了道路,并对当时的皇室,以至整个国家产生了有益的影响。 古希腊的科学,是后世欧洲科学的奠基者。对后世科学的发展和影响巨大。 古希腊和古罗马能人辈出,在天文学、数学、力学、医学、生物学、地理学和物理学等方面,有惊人的造诣。 亚里士多德是古希腊最博学的人。他除了发展了同心球几何模型外,还完成了世界上第一部物理学专著《物理学》。他有句著名的话叫是:给我一个支点和一根足够长的杠杆,我就能撬动整个地球。 希腊人还采用锻铁渗碳法制成了钢制品,还能制造在那个时代能造出的各种机械,甚至还发明了世上,第一个由热力转化为动力的蒸汽机。 鉴于这些原因,王铮突然发现,这七位传教士居然还是七个宝贝。 若有他们帮忙,大郑的历法、天文、物理、医学等等,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有很大的提高。 “他们现今,会说咱们大郑的话吗?”王铮指着那七位怪模怪样的传教士问道。 那几位传教士好像也认出了王铮,原来他们的东家,就是在皇宫里,阻止金甲武士殴打他们的朝廷大官。此时他们也正在人群后,对着王铮指指点点。 “这个···还不会,这些人确是有些本事,可他们也笨的离谱,抽十皮鞭也教不会他们说一句大郑话。” 王铮闻言乐了,别说是这几位传教士了,就是在后世那个,信息传播极为迅速的时代,外国人想学会汉语,也是挠破了脑袋。 汉语是世上最难学的语言,有些字词,现在就连他这位来自后世的大将军,也还没弄明白。 “哈哈!以后别打他们了,善待他们,也别让他们做别的粗活。派出专人教他们,说咱们的大郑话和习字,多派几个先生,以后我有大用。” “好的大将军。” 田总管带领众人上街游玩,七位传教士临走时,还对着王铮齐齐躬身,然后在胸前画着十字架,嘴里念念有词。 这件事儿是让王铮特别开心的事情。 现在,有很多事情,他也只是一知半解。还有很多事情,他能想到,却绝对做不了,而大郑的其他人也没有那个本事。 可现在,有了这些传教士就不同了,王铮觉得,这七个人里,至少也会有一两个,会是某一个方面的科学家。 其他的人,即便称不上是科学家,在部分领域,也应该是个人才。 华夏也是能人辈出,华夏的科学比欧洲的科学更发达,发展的也足够好。 可华夏的科学技术,几乎全是在父子之间代代传承,不成系统,也没有形成系统的学科,普及所有的大众。 现在,如果利用这些传教士所知的科学知识,以及他们严谨的治学态度,弥补华夏科学的不足之处,是不是会更好? 假如传教士只为传教而传教,必定会到处碰钉子,特别不顺利。 因此,希腊和古罗马等,也就是后世说的,欧洲的那些传教士,为了打开传教之路,就吸取教训,接近传教国家的上层人氏,以科学和知识赢得人们的信任,然后再说传教。 他们很注意,用欧洲发达的古希腊、古巴比伦和古印度文明,翻译西方科技的著作,介绍世界地理和域外文明给当地人,都是为了他们传教的目的。 并且,传教士大都是,当时西方的饱学之士,在科学上有着较高的造诣。假如是个普通人,也不可能会派他们,万里之遥来华夏传教。 送走众人回到卧房,王铮把给肖燕燕的私信写好,交给门外候着的狄青,让他交给驿站,快马送给蒙辽的肖太后。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十多天,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天气一天天的暖和了起来。上京的百姓们,已经开始了春耕,和给冬小麦浇水施肥。 王铮还在家里养病,隔几天,皇上和房相等朝中的重臣,都会有人来找他聊天叙话。 只不过,这次王铮是真病了,其他找王铮办事请教的,就少了很多。 六部里的琐事,即便是必须王铮才能帮得上忙的,也都压了下来,待他痊愈后再说。 可就算是这样,王铮也没有闲着,他的身体刚好了点,就自己晃晃悠悠地来到书房,不是写点这个,就是画画那个。 有些事,他即便不懂不会,但只要是觉得对大郑有用的有益的,他也会暂时记录下来。待以后能解决时再办。 现在,王铮很迫切地希望那七位传教士,能尽快地熟练说出大郑的话。 可汉语太姬八难学,那些希腊的饱学大儒,看到汉字时就一个脑袋两个大。愁得吃不下睡不着,可还是进展缓慢。 不仅是王铮需要他们的科学知识,他们也想尽快学会官话,宣传他们的教义。 按后世的话说,他们也急着发展下线。 可他们历尽艰辛不远万里,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大郑。却又因言语不通,长得也是怪模怪样的,百姓们看到他们就像见了鬼似的。 看到他们嘴里嘟嘟囔囔,手指也在胸前划来划去,就认为他们是在念咒语鬼画符。于是就开始操起扁担锄头,驱赶殴打他们。 到现在,他们来到大郑都半年多了,人都病死了好几个,却还没有发展一个教徒。对于这些虔诚的传教士来说,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322章 三川口之败 过了二月二龙抬头,大地回暖草木泛绿。 这一日,王铮刚吃过《九天玄雷非死不能活逍遥丹》,肚子里正在翻江倒海疼如刀绞痛苦难当。突然小李公公亲来传旨,宣王铮上殿见驾。 郑妽当即就大怒对小李公公道。 “见什么见?不见,谁都不见,就是我父皇也不行。我的驸马都快疼死了,哪还能见驾啊!驸马啊!你可心疼死为妻了。” 小李公公被训了一顿,他还不敢吱声,只是陪着小心说着好话。 他也看见王铮,确实是在床上疼的直打滚,爹一声娘一声地直叫唤。他的所有妻妾都是眼泪汪汪的。 玄一道长和两位御医,也是心有不忍,皱着眉头趴在床边,随时观察着王铮的情况。 小李公公告了声罪,只得扭头回去复命。 可小李公公回到太极殿交了圣旨,说大将军腹痛难当无法前来见驾。他刚出了太极殿,就见一顶小轿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轿里的人还不时的在向外吐血,轿外跟着的男子,还拿着个透明的玻璃制作的小盆儿,一路走一路接着,免得王铮吐出的鲜血洒在路上。 看来,这人还很讲究卫生啊! 小李公公心说。可他转念一想,在仔细一看,立马就吓了一跳。那个拿着玻璃盆儿的,不是王大将军的亲兵队长狄青吗? 咋不是呢?就是狄青。 “哎呀大将军呐!你咋又来了呀?” 小李公公看清来人吓了个半死,他万万没想到,王铮竟然不顾腹痛不顾病体,还是来见驾了。 “呵呵!”王铮虚弱地喷着血沫微笑着说。 “皇上知道我的病,他既然还让我来见驾,那就必有要事,我又怎能不来?快扶我进去见驾吧!” 小李公公被感动的热泪盈眶泣不成声,连忙搀扶着王铮进了太极殿。 由于王铮还在吐血,另一名宦官,接过来狄青手里的玻璃盆,也跟进了太极殿。 狄青还只是个七品校尉,不奉召不能进入太极殿半步。 太极殿上本来吵吵嚷嚷,乱的跟菜市场似的,比戏台上还热闹。 可王铮刚被搀扶着进了殿门,小李公公一声带着饮泣的高喊,‘辅国大将军王铮到’还没落地,太极殿里马上就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再也没人乱说一句话。 这就是威势,即便王铮现在还是个草民,还是个罪囚,还是个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病秧子,也没人敢不把他当回事儿。 “哎呀王卿,你怎地又来了?” 皇上郑成看见王铮的样子,看见他嘴角的血迹,看见宦官手里的,透明玻璃盆里的殷红鲜血。 他急忙就从御座上跑了下来,亲自搀扶住了,依然腹痛难忍摇摇欲坠的王铮。 王铮强忍着呕意摆了摆手,可他还是没有忍住,扭头‘哇’地一声,又吐了一口鲜血。 “唉!忠臣,王大将军,真忠臣耶!”房相摇头叹息着说道。 “是啊是啊。” “唉!我大郑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吕相也赞叹道。 柴公公面色悲戚,他很心疼王铮,他虽是一个宦官,可他把郑妽从小抱着哄着教着惯着长大,却也和郑妽的长辈差不多,自然也心疼郑妽的夫婿。 再说了,他也本来就很佩服,王铮的本事和忠心。 钟肃陈琦等,都围拢到了王铮的身边,钱望更是关心王铮的病情,担心地问他怎么样了? 黑老包包正,就是曾经喷过皇上一脸唾沫的,朝廷的监察御史,现任户部左侍郎,主抓大郑的赋税改革和土地兼并。 他一看王铮呕血不止,身躯也是摇摇欲坠,连忙让宦官搬来一把逍遥椅,上面铺上棉被,让王铮半躺在了上面。 王铮已经呕了不少血,此时腹内已经不是太疼,他擦了擦嘴角,喘息了一会儿问道。 “皇上,有何事传微臣?是不是李昊出兵了?和他交手了没?胜负如何?” 王铮的声音很虚弱,可大家都听清楚了他的话。 “唉!王卿啊!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还是回府养病去吧!” 皇上郑成皱着眉头说道。 王铮闻言,双眉是渐渐皱起,第三只眼缓缓张开。 “咱们···败了?” 曹显知道王铮的性格,他也就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对王铮说了一遍。 原来,不久前接到的军情急报上说,陈斌派出一万轻骑,由刘平和石元孙领兵,想试探西夏的虚实。 可一万将士刚摸到了三川口,就恰逢西夏王李昊正好出兵延州,想要攻下延州,一举攻破郑军陇西卫的提督府所在地。 于是,那一万将士就遭到了,西夏三万背嵬军和七万擒生军的围堵,一场混战打了三天,郑军几乎全军覆没。 王铮闻言,身躯摇了两摇晃了三晃,好不容易才算是镇定下来。他咬碎了钢牙缓缓说道。 “展开地图,刘平和石元孙是谁?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柴公公连忙拿来西夏地图,和陈琦各掂两个角展开。 曹显犹豫了下,看了看皇上的脸色,这才说道。 “刘平是上京人,父祖辈曾经跟随太祖爷征战过,不过军职都不高。他原是陈柱国的属下。” 王铮闻言,疑惑顿起:“他的父祖和陈柱国比较亲近?他是个富家公子纨绔少爷?陈柱国想让他带兵出去,杀几个牧民转一圈回来立些军功?” 曹显没敢搭腔,额头上的冷汗却是潺潺而下。 王铮却是勃然大怒:“我不是跟你说,让韩庚派一擅长游击战的将校去吗?怎么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领的兵?陈斌是想干什么?那一万将士的性命,他就敢儿戏一般地派去西夏境内送死?” 王铮太气愤了,他心里悲愤说话又急,忍不住就是一阵急咳,接着‘哇’地又吐了一口鲜血。 可曹显还有话说,刘平也是大郑的悍将,石元孙也不是无名之辈,他们并不是王铮说的那样的人。 刘平率领郑军和李昊激战了一整天,早已人困马乏,李昊的攻势太猛,前军只得缓缓后退。 可正在紧要关头,郑军后军旅司马黄德贪生怕死,见前军后退,就带兵逃往了甘州。 郑军将士见后军奔逃,士气沮丧,纷纷逃散,刘平极力阻止,留下了上千人继续抵抗。 西夏人见郑军大乱,加紧攻击,校尉郭遵见大势已去,独自一人杀入西夏战阵,杀的西夏军人仰马翻,西夏无法抵挡,连连后退。 郭遵立即殿后护卫郑军退却,舞动大槊左冲右突,无人可挡。 西夏人用铁索企图拦住他,郭遵此刻已经杀疯了,铁索通通被其打断,西夏人只好调来弓箭手,郭遵的战马中箭倒地,就此惨死。 至此,郑军彻底溃败,但刘平和石元孙指挥若定,将士们也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他们边战边退,和西夏人激战了三天,一直退到西南山。 李昊晚上派人求见刘平,刘平不理睬,李昊又派人伪装郑军送文书,却被刘平斩首。 李昊又派人至刘平的寨外高呼“汝降乎?不然,当尽死!”,刘平不应。 李昊恼羞成怒带领骑兵冲击,郑军早已精疲力尽,那里架得住背嵬军的冲击,顿时大乱,在军阵中指挥战斗的,刘平和石元孙被俘获,残余郑军被全部歼灭。 “大将军,刘平将军和石元孙石将军,皆是忠烈之士,不是纨绔公子啊!” 此次郑军的惨败,曹显也很心痛,他也感动郑军的悲壮。 可刘平和石元孙轻敌冒进,数次指挥失误,却也是实情。 假如他们先派出大量哨探,然后分兵出击,以游击战术和李昊周旋,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实在不行就当机立断,迅速撤军死守延州,再在延州城下,大量消灭西夏的有生力量,才是上策。 那一万将士,也就不会被李昊包了饺子,郭尊、万政等大郑的将领,也就不用战死。 听了曹显的详细诉说,吐了血之后的王铮稍微冷静,他也知道,这事儿不怪曹显,也不怪韩庚。 甚至,陈斌也只是有些私心,才没派善于游击战的将领率兵。 陈斌做错的地方,第一是太轻敌,第二,他可能也想锻炼一下,除了韩庚外的其他将领。 第三,也是最主要的,陈斌没有料到西夏会出兵延州,想要一举而克陇西卫的提督府所在的延州城。 他属于用人不当,刘平和石元孙是,战法和战术运用的稍有失误。 可作为一镇提督,用人不当已经很致命,战法和战术再运用失误的话,这仗就没法打了,怎么打怎么输。 陈斌是陇西卫的提督,韩庚只是副督,他有建议权,能作为陈斌的参谋,也能亲自领兵出战,可陈斌如果不听他的,韩庚也无可奈何。 他即便知道那一万将士是去送死,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没有陈斌的同意,他甚至都不能调动一兵一卒,去接应那些将士。 这次的大败,教训极其惨痛。 王铮抬头看向地图,然后默思良久才缓缓说道。 “等着吧!三川口之败才是个开始,接下来,还会有好水川之败、麟府丰之败、定川寨之败。等消灭了我大郑的精锐之后,西夏还会和蒙辽进行河曲之战,击败御驾亲征的蒙辽兴宗,奠定我大郑和蒙辽、西夏三分天下的格局。” 众大臣闻言又是吃惊又是好奇,大将军是怎么知道,大郑还会有几次大败的?蒙辽的兴宗又是谁? 王铮白眼一翻,不经大脑思索顺口回答道:“蒙辽的兴宗,是现在的圣宗耶律隆旭的长子。” 众大臣闻言就更是好奇了。 蒙辽的皇帝耶律隆旭,现今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哪来的长子? 好吧!他即便早婚,即便他的那玩意儿也管用了,已经有了长子。可他还在位,在他没死之前,他的长子,又怎么可能已经有了兴宗的谥号? 要知道,当皇帝的叫什么祖什么宗的,可都是在他死后,他的接任者才给他起的谥号。 可现在蒙辽的耶律隆旭还在位,你就一直说他是蒙辽的圣宗。好吧!这个说法我们也忍了,你总是胡说八道,我们老人家,不和你一个小娃娃一般见识。 可他的儿子都还没有出生,你咋也把他儿子死后的谥号,也给起好了? 这个混小子,是病的太厉害,把脑壳烧坏了吧?真是胡说八道不知所谓。 “我猜的,我有未卜先知预测未来的能力,不行啊?” 众大臣张口结舌,没人说话了。 这个混账,即便是病的如此严重,都吐血三升了,他混不吝的性格也还是不改,这又开始耍无赖了。 好吧!老夫等皆是你的长辈,看在洛阳公主的面子上,看在你皇上老丈人的面子上,就不与你计较了。 这时王若却蹦出来质问王铮:“王将军,你既然猜到了有此次的三川口之败,为何不提前阻止此事的发生。” 王若最烦王铮,同样,王铮也不喜欢他。 王铮再次白眼一翻说道:“别说我没猜到此次的大败,我即便猜到了,也挡不住像你这样的祸国奸贼使坏啊!” 323章 死战三川口 一句话,仅仅是一句话,王若就面红耳赤羞愤欲死,他咬牙切齿地大喊一声:“你才是奸贼。” 然后纵身一扑,就想和王铮厮打。在他看来,王铮现今病的站都站不稳,总打不过他吧! 王铮的这句话说的太重了,对于文官来说,说他们是奸贼,比杀了他们还狠。 可根本就不需王铮动手,王若这个六十多岁的文弱书生,在进攻王铮的途中,就被钟肃不经意似的伸腿挂了一下脚,又被钱望貌似无心之举地,顺手推了一下肩膀。 钱望的这一招叫顺水推舟,也可以叫顺手牵羊,再或者叫四两拨千斤,再高明一点的说法,是乾坤大挪移。 好吧!钱望其实啥都没想,他也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招式,纯粹是作者在胡说八道。他就是看不惯王若找他孙女女婿的茬,这才在看到钟肃伸腿后,顺手推了一下,仅此而已。 钱望和钟肃虽没有王若的官职高,但却并不怕王若。 钱望是吏部尚书,俗称的天官,掌管着大郑三品以下,所有官吏的升迁和降职。嗯!不包括武将,三品以下的武将归兵部管辖。 三品和三品以上的文武,升职或是降职,皆归皇上和两位宰相,以及六部九卿商量后,由皇上拍板定夺。 钟肃是户部尚书,掌握着大郑的钱粮户薄赋税等等。 他们俩是实权派,在六部九卿里排名前两位。 而王若虽比他俩的官职高了半级,却没有实权,仅仅算是替皇上写圣旨的文职秘书,后世叫文秘。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王若一招四脚着地屁股朝上平沙落雁式,‘吧唧’趴到了地上,脸先着地,鼻血狂飙,眼看着就不像个人了。 王若哭着,被金甲武士和宦官硬拉了下去,他羞愤欲死,本来还想和王铮拼命,可他架不住站殿将军和几名宦官的生拉硬拽,他即便撒泼打滚地不想走,也被拖死狗似的拽走了。 柴公公虽是个宦官,可他也是为国为民忠肝义胆。正事还没办完,他不可能任由王若,在太极殿上和王铮胡闹。 王若一走,陈尧等反对王铮的大臣就没了主心骨,也知道就是再闹下去,仍然没有好下场,于是也就心有戚戚偃旗息鼓。 没人和王铮胡搅蛮缠了,他静下心,勉强撑持着站起身,皱着眉头仔细地看了半天地图。 “我来之前,你们是怎么商议的此事?” 王铮还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按他的意思,李昊狡诈如狐,他还有一个后世穿越过来的能人辅佐,陈斌一个只善纸上谈兵的武将,就已经不适合再提督陇西卫。 可陈斌却是皇上郑成的发小,两人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他还没权利撤了陈斌的职。 “是这,朕和诸位臣工商议后认为,陈柱国虽稍有些用人不当,却也怪刘将军和石将军,临敌之际指挥失误。但两位将军临危不惧死战到底,却也没弱了我大郑将士的威风,那就是有功无过。因此,朕觉得,陈柱国瑕不掩瑜,刘将军和石将军,以及那一万战死的将士,皆厚恤。” 皇上郑成犹豫着,看着王铮的脸色说道。他还想照顾一下陈斌。 王铮皱着眉看了看皇上,看了看房相和吕相等,他正想说:假如不换了陈斌,那么不久后,好水川之败、麟府丰之败和定川寨之败,就必会发生。 可还没等王铮说话,兵部左侍郎周通,拿着两份军情急报,急匆匆地就进了太极殿。 “皇上,大捷,大捷啊!”周通一进门就高兴地连声大呼。 “大捷?哪来的大捷?三川口一战,我军一万人马全军覆没,怎么还会有大捷?周侍郎,你昏了头了?” 兵部尚书陈琦不满地问道。 “属下没昏头,的确是大捷。我郑军的折闵折将军、柔远寨主张八张将军,袭破浪里、党雀二族,斩军主敖包,并兵入贺兰谷,击败蕃将罗普于长鸡岭。李昊接到败报焦头烂额,又因天降大雪气候恶劣,无奈只好退兵。” 原来,刘平自杀式的战斗,为陈斌派出的其他部队赢得了时间,也迫使李昊无法分兵去救,这才有了后面的大捷。 说是大捷,其实也不过是,破了西夏的两个寨子,击杀了两三千人马而已。 但即便是如此,从战术看,三川口是失败了,但从战略上看,陈斌也达到了他的目的,郑军的提督衙门、延州府衙门,和延州州衙门皆保全了。 当然,刘平的指挥上也有不少商榷之处,不过瑕不掩瑜。刘平,石元孙,郭遵,万政等被俘和牺牲的将领,依然不愧为大郑的忠臣良将。 到了这里,王铮也明白了,他是误会了陈斌。也知道韩庚为何,不拼命阻止陈斌的军事行动了。 边镇提督有很大的军事自主权,想打就打,想怎么打马上就能出兵。只需最后给兵部一份公文说明情况就行。 综合各个方面的情况仔细思索,应是陈斌没有料到西夏的出兵,他和韩庚在不知敌情的时候,就贸然出兵,想要试探西夏的实力。 可恰逢李昊,也已出兵想要打下延州,于是双方人马在三川口不期而遇。 刘平和石元孙错的地方,是没有及时撤兵,也没有及时通报陈斌,陈斌不知那一战的消息,也就没有及时派出援军接应。 刘平以一万兵马,拼命和十万西夏军死战,阻挡西夏军进入郑境,拖住了西夏军三天。 也就给另一路的郑军以可乘之机,攻克了两三个西夏的堡寨,挽回了一点面子。 西夏军被另一路郑军接连攻城略地,打下延州的战略目的已经难以实现,再加上天气的原因,李昊就不得不撤军。 大郑的上京城虽已是春暖花开。可西北边陲,却依旧是冰天雪地。而王铮的初衷,也是在四月份左右,才开始大举进攻西夏。 由此可见,陈斌和韩庚的组合,虽说不完美,但也不是一无是处。王铮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刘将军和石将军,到底是被俘还是已经殉国?” 皇上问道,这也是王铮关心的问题。 “皇上,两位将军的下落,现今还没有确切消息,但据逃回来的两个军士说,他们皆已被俘。皇上,这还有另一封公文,是黄德黄将军,说刘平刘将军投敌叛国的。” 皇上郑成接过公文看了看,然后转手交给了房相。 等公文在王铮等重臣之间转了一圈儿,大家都知道了内容后,皇上问房相道。 “房相怎么看?” 房相稍一沉吟后说道:“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此事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以微臣所见,先拿下刘平全家,但不可逼供虐待,只需限制他们的自由,好吃好喝供养着。待事情查明之后再做决断才好。” “嗯!就这么办吧!给陇西卫去一封公文,严查三川口之败的主因,以及刘平刘将军和石将军的下落,···” 皇上郑成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兵部右侍郎邢开,也是急匆匆地进了太极殿。 “皇上,陇西卫急报,跟随刘将军出征的卢政卢将军,兵败被俘获后,在被押往兴庆府的途中趁乱逃走,辗转数千里才逃回了延州。据卢将军言说,刘将军被俘后,破口大骂李昊,宁死不屈。不过刘将军身有两处创伤,身体不大妙。石元孙石将军也还活着,也没有屈服于李昊的威逼利诱。” “还有没有别的证据,也能证明刘将军的忠烈?”吕相追问道。 周通答道:“有两名从金明寨逃回的军士,也能证明刘将军死战不降。可那两人已经失踪,估计已被灭口。” “陈斌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不好好看管证人?”房相愤怒问道。 王铮貌似在自言自语:“家贼难防啊!” 对于三川口之败的事情,王铮在穿越前就知道一点历史。 他虽不清楚,诬陷刘平投降的人是谁。但他却知道,有人贪生怕死首先逃跑,这才导致军心大乱继而大败。而那个逃跑的将领,就是后来诬陷刘平的家伙。 王铮据此判断,黄德说刘平投敌叛国,他无奈才杀出重围逃向甘州。其实,他就是那个率先逃跑的郑军将领。 “大将军是说···”吕相皱眉问道。 “贼喊捉贼,诬陷刘将军,好遮掩他贪生怕死不顾军纪首先逃跑,致使军心大乱导致我军惨败的事实。这个人,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就是黄德。” “大将军怎么这么笃定?”陈琦问道。 “我猜的,但绝不会错。”王铮言之烁烁,陈琦一脸蛋疼。 这个混账,又说是猜的。 但王铮猜的很多事情都很准,没人会故意和他抬杠。 鉴于刘平是否投降西夏,和黄德到底是不是诬陷刘平的事情,均是证据不足。 因此皇上下令,拿下刘平的全家,但就像房相说的,只是限制自由,却要善待刘平的家人。 并且,黄德以及他的全家,也被同时拿下,待证据充足之后再行定夺。 朝廷派出兵部左侍郎周通,和监察副使富壁、大理寺丞庞基三人,去陇西卫公干。调查三川口之败的原因,以及刘平和黄德之事。 “王将军,下一步怎么办?” 那件事说完了,陈琦作为兵部尚书,开始征询王铮的注意,做好陇西卫战事的筹谋。 “怎么办?”王铮看着地图,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为今之计,为了避免下一次的惨败,必须严令陇西卫坚壁清野收缩防御。这么做,虽无奈西夏,却也能避免我大郑将士的伤亡。最主要的,是不会损我国威失我士气。” “唉!也只能如此了。可是大将军,总是这么被动挨打,也不是办法啊?” 王铮闻言瞪着皇上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御医和玄一道长,给我治病却治的我生不如死了呢?要是不给我排毒治疗,我就还是生龙活虎一般,就李昊?就西夏的那数十万人马?嘿嘿!我灭了他如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陈琦汗了一下,皇上郑成却是满脸不悦。 “朕关心你,才派了御医给你治疗,难道朕还做错了?” “可不是你错了?难道你还做对了?你还不如一刀砍了我呢?” 王铮气哼哼地说道。 他没叫皇上,却说的是‘你’,那就是说,他是对他老丈人不满,和君臣关系无关。 324章 军事规划 搁在房相和吕相,以及别的大臣眼里,这是王铮在和他老丈人胡闹,在发泄心中的闷气。因此,别人都不好插话。 虽说这是在太极殿上,是正规的场合,王铮应该按规矩来。应该叫‘皇上’,应该尊重皇上。 可他向来就不是个规矩人,从来也没有规矩过,大家也就见惯不怪了。 真要是和他讲规矩,那杀他一百次也够了。 “你这个混账东西,竟敢这么和我说话?”皇上大怒。 大臣们都在呢!皇上郑成即便是王铮的老丈人,也得有他作为丈人的尊严。 但是,他说的也是‘我’,而不是‘朕’。 这也就是说,他这句话,也是和王铮在翁婿吵嘴,同样和君臣的关系无关。 “谁叫你不靠谱呢!你要别让人给我治病,我要是能跑能跳的,我早就出兵西夏拿下兴庆府了。还会有这次的惨败?那一万将士还会身死?” 皇上郑成无语了。 唉!算了,这厮痛惜那一万将士,他心里憋着气,他也是为了大郑,为了朕的社稷江山,朕就不和他计较了。 王铮的话,让所有大臣也保持了沉默。 王铮虽然太烦人,虽然太不会说话,虽然总是不按规矩来。但他为国为民的真心,却是绝对不会错的。 大郑是个言论自由的帝国,有刑不上士大夫的祖训,是华夏数千年来最可爱的皇朝,是让文人士子们感到最幸福的国家。 而就在这样一个这么好的国家,现在还有一个自古以来,天性最仁孝,对任何人皆是宽厚和善的皇上。 因此,王铮今日所说的话,并不算过份。 有例为证,数年前,包正要皇上罢免三司使张佐的职务,理由是张佐的能力太平庸了些,不堪大用。 可张佐是皇上一个宠妃的伯父,皇上很为难,就委屈求全,想让张佐去当一镇提督。 包正还是不愿意,言辞更加激烈,带领七名言官与皇上理论。 皇上郑成和包正的意见不合,不接受包正的建议。包正就喷着唾沫星子和他争论不休。 后来郑成实在是烦了,就扭头就走。可耿直并且认死理的包正不依不饶,上前就一把抓住了皇上郑成的衣袖不让他走。 两人一番撕扯,只听‘撕拉’一声,皇上龙袍的袖子被包正撕扯烂了。 包正吓傻了,可忍无可忍的皇上郑成,憋得脸红脖子粗后,却只是说了句:你说理就说理,撕烂了朕的袖子作甚?再做一套龙袍,还得花朕的银钱。 好吧!仁慈的皇上不介意包正的行为,却很心疼他内努里的钱财。 皇上郑成一生节俭,他的内努本就不多,还要节省下来带头赈灾抚民,所以他的日子,也总是过的紧巴巴的。 后来,张佐的三司使被罢免,也终究没去做成提督,包正等御史言官完胜。 皇上的善于纳谏,成全了包正,也成全了很多的忠直大臣。 因为皇帝仁慈政治清明,才有了大臣们敢想敢做的政治环境。 他不管是遭到反唇相讥,还是被大臣喷一脸唾沫星子,皇上郑成都很清醒、很民主。 他不认为这样会龙威尽失,能接受的,他就接受;一时不能接受的,他就留中不发不理不睬。 但他对提意见者,却也绝不会打击报复,有时甚至还会善加安抚。 所以说,王铮今日所言属于正常,丝毫也不会惊世骇俗,大家均是司空见惯。 (注:以上说的皆是事实,不过却是北宋的仁宗皇帝赵祯的事情,此处借用到郑成身上。本书中郑成的设定,也是以宋仁宗为根据。 宋仁宗之前,没有一个帝王能以“仁”为谥号。人们喜欢记住那些会打仗的皇帝,而总是忘却,以“仁”治国的“仁主”。其实,“仁政”,才是政治的最高理想。) 既然老丈人都不说话了,王铮也不会太过份。他琢磨了半天地图后说道。 “现今已是二月中旬,西北的寒冷天气,也不会太长久。李昊因气候恶劣暂时退兵,待天气转好,他马上就会卷土重来。我建议,陇西卫可派一支精兵,进入西夏境内骚扰,但绝不可死战。使李昊疲于奔命,延缓他进攻我大郑的时间。至于领兵的将领,我推荐申四申将军。” “可行。”陈琦连忙赞同。 其他大臣都不吭声,不吭声就是默许了。 “我不是不相信陇西卫的将士,也不是不相信陈柱国和韩庚韩柱国。可战争不是儿戏,我大郑那些精锐的性命最珍贵,我不能任由他们,因为将领的无知指挥而惨死。” 王铮神情激动,极其悲愤地说。大臣们俱都默然,连皇上也在低着头思索。 “申将军仅需带三千人马即可,只是在西夏境内骚扰,把李昊的大军,···” 王铮说到这里抬起头,左右看了看。 皇上知道他是啥意思,连忙摆摆手。 于是乎,刚才还人头涌动的太极殿,顷刻间就只剩下了十数人。 主动留下的,皆是朝中重臣,要不就是和战事有关的衙门主官。 王铮看看可以谈及军机了,这才开口说道。 “申四把李昊的大军,吸引到洪州或者是龙州附近。然后让陇西卫仅派轻骑,和西夏大军游斗,只要能拖住西夏的大军,别被李昊全歼了就行。然后,另一路兵马,哦!我太累了,让陈相说吧!” “王将军歇着吧!”房相连忙说道。 “把地龙烧旺一点,别把王将军冻着了。”吕相对小李公公说道。 “给他来壶茶。”皇上吩咐道。 然后众人看向陈琦,心中充满了疑惑。 陈琦虽是兵部尚书,可他却是个文人,他会安排战事? 陈琦作为兵部尚书,他责无旁贷,但他也知道大家的疑惑,就首先解释道。 “大家勿忧,我说的,非是老夫个人的主意,也皆是大将军的安排。” 哦!原来如此,是王铮安排的就行。 然后陈琦走到地图前拿起教鞭,轻咳一声说道。 “大将军早有安排,待西夏境内天气转暖,我军将士能够适应之时。则一路两千人马,带足十天的干粮饮水,以及尽量多的箭支和霹雳炮。出麟州后横穿毛乌素沙漠,昼伏夜出,直扑兴庆府。” 大家闻言一愣,心说:仅仅两千人马,就敢直扑西夏的都城兴庆府?王铮这厮想做甚?让那两千将士去送死吗? 陈琦的教鞭上移,指向蒙辽境内:“我郑军的主要兵力,却是借道蒙辽,自北向南穿越大漠,沿腾格里沙漠的东侧,数千里疾驰,直扑兴庆府。” 听到这里,众人已是悚然动容。王铮这厮,想作甚? “此战的前提是,现今我军混入西夏兴庆府的近千细作,突然发动,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夺下兴州的北门后死守不退。而我军穿越毛乌素沙漠的那两千将士,适时赶到夺门坚守。而我军的主力,也要在不久后即杀到接应。进城后随即消灭或者、是驱赶西夏兵马出城,然后死守兴州。一战夺下西夏的都城,俘虏大部的西夏大臣,和所有李昊的妻妾子女。” 听到这里,大家都不淡定了。 “此战最为关键的是,三波人马要算好时刻,绝不能出任何错失。若有任何闪失,则此计必破。我数万将士,就只能在兴州附近打游击了。” 陈琦此言一出,连皇上带房相和吕相,以及所有的重臣,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铮这个杀神,太姬八狠了。他不动则已,一动就想要了李昊的老命啊! 假如此计成功,西夏的都城陷落,大部分大臣的妻妾子女,和李昊的所有亲眷,以及绝大部分的皇亲国戚。都将成为郑军的俘虏。 那么,李昊必会急火攻心失去理智,西夏军的所有将士,也必会投鼠忌器战力大减。 假如陇西卫趁势出兵,则西夏军必会大败,双方的攻守之势互转,西夏离被灭国也就不远了。 “不仅如此,大将军还要派一支兵马,从西安州出发,一路斜向东北直插过去,顺着黄河西部急行军,过长城后,沿腾格里沙漠的东部边缘,从无人区直扑兴州,增援我打下兴州的将士。” 陈琦一边说一边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他现在所说的两路兵马,所走的道路,沿途皆无西夏的城池阻隔。 西夏干旱少雨,自然条件太过恶劣,城池几乎皆在黄河沿岸修建。而大片大片的沙漠和荒凉的戈壁滩,千里之内几乎皆渺无人烟。 而王铮的计策,南北两路皆是,在腾格里沙漠的边缘,和山区的边缘行进,沿黄河西侧三百里左右,所有人烟稀少的戈壁滩和荒漠前进,就不会受到大批西夏军的拦截。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在网上看一下北宋时的西夏地图。兴州,也就是后世银川市的西南、西北以及正西,几乎全是沙漠和戈壁滩,在那个无法打深水井的时代,人烟极为稀少,也没有一座城池。) 王铮的这个计策太狠毒,一时间把皇上,和众多大臣惊得目瞪口呆,可这还不算完。 “还有,大将军言道,在兴州被拿下的同时,我大郑的剑南卫、陇西卫和雁山卫,三个卫镇兵马尽出,攻打西夏和我大郑接壤处的各个边城重镇,能打下来就打,打不下来也得使敌军,难以分兵去救援兴州。并且寻找机会,尽量多地消灭西夏的战兵。” “而后,有卫戌军和陇西卫的精锐,兵出虾蟆寨,过饮马川,迅速拿下灵州、静州和怀州,与我打下兴州的将士合兵一处。我郑军主力自西夏境内由内向外打,各卫镇自外向内打。大将军说,要么不打,我军还和以前一样,仅凭坚城死守,任西夏猖獗。如果打,就一战灭了西夏,踏平贺兰山,诛杀党项全族,把整个西夏,收归我大郑所有。” 陈琦的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杀气腾腾,随着他手里教鞭的不停移动。 所有重臣已经感觉到,王铮虽然一直在家治病排毒养病。可王铮歼灭西夏的策略,早已是成竹在胸。 可陈琦虽然讲的是头头是道,不少重臣却还是心中忐忑。 此次和西夏的大会战,甚至比上次和蒙辽的大战还要大。 和蒙辽大打出手,还仅是王铮率领三十万人马,加上雁山卫不多兵力的辅助,就拿下了燕云十六州和另外的五个州。 可这次不同,这一次是上京的卫戌军一部,和剑南卫、陇西卫,再加上雁山卫。共计三个卫镇的五六十万兵马,同时和西夏大打出手。 也就是说,此战一开,大郑西南数千里,和西夏接壤的全部边境,将烽火四起,会打成一团乱糟。 “这么多地方和西夏同时开战,钱粮···” 钟肃还没说完就被陈琦打断了。 “钟相无须担心,大将军说了,此次大战,亦不需户部再调拨一粒粮草,不花费户部一文钱。” 钟肃奇道:“怎么可能?让将士们吃风喝沫吗?” “不,大将军的意思是说,前期和西夏的大战不会太久,各个卫镇现存的粮草就已足够,钟相请看,···” 陈琦又把教鞭,指到大郑和西夏的边境一带。 不是正文:据说从明天下午开始,因为新农村改造,我家的电网,光钎等,全部都要掐断埋入地下,时间至少半个月。电还可能会有,可没网了怎么办?孤独郁闷中。顺便,月底了,求张票票呗!多谢。 325章 魔鬼训练 “西夏大部分的城池,均建在和我大郑接壤的边境,以及黄河沿岸。我各个卫镇出边境不远,就是和西夏交战的主战场。因此,钱粮的的输送就不太困难,沿途的消耗也不会太多。而兴庆府一带的战事,大将军说了,以战养战就地取粮,西夏的都城兴州附近,囤积的粮草,我军的数十万兵马,吃两三年都没问题。” “可如果,打不下来兴州怎么办?” 这也是皇上和房相吕相等,最为关心的问题。 “这一点,大将军早有预料。假如错失良机,无法一战而下兴州。此时,西夏的主力皆在我大郑的陇西卫一线集结。那么,兴州附近的近十万将士,从北向南化整为零,以游击战骚扰沿途无数的牧民部落,破坏西夏的经济,恃机歼灭西夏的小股部队,使敌军的大批人马首尾难顾疲敝不堪。依然是以战养战,而三个卫镇自南向北打,寻机歼灭西夏主力,同样也能歼灭西夏。” “这么打的话,唯一的问题,是我军将士的死伤会稍多一些,战事的时间,也会相应地长一些。西夏蛮荒之地,人口仅仅数百万,兵力不过五六十万,还要守卫那么多的城池,他们能出城和我军野战的主力,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万人马。我军三个卫镇和卫戌军的精锐,加起来至少五十五万,以五十五万对阵三十万,我军的兵甲战械又优于对手。此战,想输都难。” “可是,···战事需要多长时间?时间太长的话,粮草还是会接济不上。” 陈琦的教鞭,从兴州到银州再到韦州,画了一个不太大的圆。 “西夏的西部和北部,几乎皆为苦寒荒凉之地,有八成人口居住在,从兴州到陇西卫和剑南卫,西夏的边城重镇密布的这一片区域。此处,就是此次大战的主战场。大将军预测,主战场的战事不会超过一个月。即便有突发情况,也不会超过一个半月。至于西夏西部的沙洲、瓜洲、肃州和凉州等一线城池。待我军肃清中东部的西夏军主力,以后再慢慢收拾。即便那时,我军也是以战养战,不需朝廷的钱粮支持。届时,抢掠来的粮草和珠宝首饰等财货,已经足够抚恤和厚赏将士。” 和西夏打这么大的仗,竟然不需朝廷再调拨一粒粮草。这个疯狂的计划,也仅有王铮这个疯子敢这么干。 王铮当然敢这么疯狂,西夏不同于哒突三族。 哒突三族是一个,还没有正式立国称帝的游牧部落,比大郑的县城还不如的城池,也不过才仅有三座,他们尚且有那么多的金银财宝,更何况是西夏了? 西夏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国家,城池也不是太少,各个城池里囤积的钱粮,更是多不胜数。 假如拿下西夏的都城兴州,那里囤积的钱粮和财宝更多。一件简直连城的宝贝,如果折算成银钱的话,就能厚恤和赏赐一大群将士。 更别说还能搜刮那些,西夏大臣和富户的了。 以战养战没有任何问题,抚恤和封赏将士的花用,也能从西夏搜刮来的,那些钱粮财货里出。 只要不要户部出钱粮,钟肃就不用担心了。 房相考虑事情更全面,他犹豫着问道。 “假如我大郑和西夏交战的话,吐蕃会不会趁虚而入侵我边境?” 这个陈琦没听王铮说过,他扭脸看向王铮。 王铮闻言缓缓睁开了双眼,说出口的话轻轻柔柔,可言辞却更是杀气腾腾。 “吐蕃不来便罢!他若来侵我边境则是更好。吐蕃向来野心不大,也有不少部族内附于我大郑,成为了我大郑的熟户,其他部族和我大郑也是互不侵犯,我正发愁找不到理由灭了它呢!它若敢有一兵一卒犯我大郑的边境。我打下西夏之后,就顺手牵羊,打上布达拉宫,活捉松赞干布,把吐蕃也全部收归为大郑的版图算完。” 众人闻言一愣,皇上诧异地问道:“颂赞干布?颂赞干布是谁?朕怎么没听说过?” 王铮闻言也是一愣,他稍一沉思才明白过来。 娘的,弄叉了,娶了文成公主的松赞干布,是唐朝时期的吐蕃首领。可现在不但不是唐朝,甚至连宋朝都不是,而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大郑朝。 在这个郑朝的时期,怎么可能有唐朝的松赞干布呢? 唉!体育老师教给我的历史知识,果然是不靠谱啊! 好吧!王铮自己不经思索胡说八道,却又把责任推给了他的体育老师。 “啊!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说吐蕃的首领,吐蕃现在的首领该怎么称呼?赞普?族长?酋长?还是吐蕃王?” “吐蕃现在的首领是唃厮啰赞普,他被朕封为宁远大将军,爱州镇守使,此人还算忠于我大郑。可吐蕃内部混乱不堪,诸多部落互不统属,一直打来打去的。这么多年也没个安生的时候,倒是苦了吐蕃的百姓了。” 皇上郑成皱着眉头说道。 他还真是仁慈,不但对大郑的百姓心善,即便吐蕃的百姓生活不好,他也是忧心忡忡。 “皇上无需心忧,待我灭了西夏,也顺手把整个吐蕃规整规整。” “怎么规整?”皇上郑成脸泛喜色问道。 “打啊!服从我大郑的熟户就秋毫无犯。不服的就把他打服为止,还是不服就全屠了,所有生户鸡犬不留。” 王铮理所当然轻描淡写地说道。 熟户就是服从大郑官府管理的百姓,生户则是不服从管理,总是和官府做对的一些人。 皇上一皱眉头:“你这厮,就知道打,你就不会不战而屈人之兵?不会以文治,征服那些不归我大郑教化的百姓?” 王铮一撇嘴:“那样多麻烦?还是用武功最省事儿,也更快。” “你这厮,真是···真是···” 皇上一甩衣袖,不搭理王铮了。 这个女婿太气人,就没法和他说话。 吕相一看,皇上和他女婿又闹僵了,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 “王将军,以你看,领兵的主将该怎么安排?” 王铮稍一思索后说道:“借道蒙辽自北向南,奇袭杀向兴州的,由项梁带领四万人马即可。” “至于那两千人马嘛?老曹,你觉得谁最合适?” 曹显皱了皱眉:“按说是陈妍陈将军最合适,···” “别说没用的,陈将军已经出兵蒲甘了,咋还能回来?” 陈琦闻言得意洋洋,胡子撅的老高。他侄女儿能成为王铮和曹显的爱将,他也是与有荣焉。 “那就让韩客,率领邓化和李钩将军去吧?这三人均是有勇有谋,思虑的比较周详,必会不负众望。” 王铮沉思后说:“再派两员猛将,守门死战太是艰难,没有悍将猛将和敌军死战,就等不到项梁的驰援。” “那就再让段韶和庞聪去,论打硬仗,这俩货比项梁还厉害。” 王铮觉得也行,庞聪和段韶,曾经仅率一万人马,就硬抗了哒突军十四万人马,一天一夜一刻也不停歇的猛攻,的确是悍将猛将。 “那派谁从西安州出兵兴州?” “让石坤独自领兵就行,给他一个机会。” 王铮闻言一皱眉:“石坤一人不行,任何失误都可能导致功亏一篑。奇袭兴州的战事是此次大战的关键,关系重大,绝不可儿戏。” “属下知道,属下绝不敢儿戏。虽是石坤独自领兵,但却派李山将军做他的副手,李山将军有勇有谋不输韩庚项梁,由他俩领兵,可保万无一失。” 王铮拍掌赞同:“好,就这么办,再把石头和黑蛋派过去,就更没有问题了。” 王铮和曹显寥寥数语,就把奇袭兴州的带兵将领定了下来。 “除了奇袭兴州的将士,还可让万喜和高丕,各率两万人马出麟州。过大横水、黄杨坪,沿毛乌素沙漠的南部边缘,直扑怀州,钳制怀州之敌,侧翼掩护奇袭兴州的我军将士。怀州距离兴州仅有八十里,假如兴州势危,还可成为第四股援军。” 王铮闻言更是大喜:“善,曹将军比我想的还要周全,就这么办。” 皇上郑成听了半天,发现奇袭兴州的部队,竟然均是从守卫上京的卫戌军里抽调。他不仅郁闷地问道。 “卫戌军里,需要抽调多少人马?” 王铮的大嘴一咧:“不多,仅是骁骑军和羽林军的全部兵马,共计十二万。” 这下皇上就放心了,以前,卫戌上京的是保持二十万人马。现今,已经没有了蒙辽的威胁,却还能剩下十八万人马卫戌上京,也不算少了。 可却有人提意见,神策军的军司马,柱国将军谷壮蹦出来说道。 “大将军,不公平,太不公平。” 王铮诧异道:“咋啦?咋不公平了?” 谷壮不满地哼哼道:“大将军率军收复燕云十六州时,就是用的骁骑军和羽林军,此次还是那两个军。不公平,我们也想去为国效劳沙场建功。” “就是就是,大将军不能太偏心了,你咋只用骁骑军和羽林军的老弟兄?咋不让我们三个军上战场杀敌报国?” 威武军的军司马段礼,和龙武军的军司马顾平,也跳了出来嘟囔道。 王铮一撇嘴:“即便是让你们的三个军上战场杀敌,也没你们仨什么事儿啊!你们充什么愣头青?” 顾平的脖颈一拧回答道:“咱知道咱仨只能戌守上京,可底下的弟兄们不答应。大将军,你处事不公。” 王铮给气乐了:“战事有的是,你们三个军,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不行,我们这次就想上战场。”段礼也不服。 “可此次奇袭兴州的战事,非是精锐中的精锐,则难以胜任。我用骁骑军和羽林军,是因为这两个军里,大部分都是能胜任此次任务的将士。不是我不用你们的三个军,而是,你们真的···呵呵!” “大将军别看不起人,我们这三个军,也俱都是精锐,你咋知道,我们难以胜任此次的任务呢?” “那好,我就试试你们三个军的本事,如果通过了我的考验,我就也派你们去上战场。段将军、顾将军、谷将军,你们可敢试试?” “大丈夫死且不怕,有何不敢?”三人面无惧色慷慨说道。 “好,段礼段将军、顾平顾将军、谷壮谷将军听令。” 这是王铮要下军令了,三人马上就昂首站好右拳击胸虎喝一声答道。 “属下在。” “辅国大将军王铮令:着威武军、龙武军和神策军,自明日起进行魔鬼训练,把魔鬼训练的科目给我全部操练一遍。十日后,不得弄虚作假,报给我操练的详实及格率。” 三人闻言一皱眉,浑身顿时直冒冷汗。 他们没想到,王铮考验他们三个军的,竟然是要进行魔鬼训练。但到了此时,想要反悔也晚了,他们只能服从军令。 “诺。” 陈琦闻言也是一皱眉,魔鬼训练的科目他很清楚。 别的就不说了,仅就是一日夜间疾驰千里这一项,那些老爷兵能坚持下来的就不多。 别的还有爬雪卧冰四个时辰一动不能动。 还有生吃蛤蟆蜈蚣毒蛇老鼠。 还有空腹四天不吃饭只喝水,还得坚持正常训练。 还有一个人只给你一把刀,让你在原始森林里至少生活七天。还有···太多了,哪一项都不是人做的事儿。 可魔鬼训练的章程就是王铮定下来的,他那些原雁山卫的将士,均是经过魔鬼训练才给训出来的。 也是因此,那些原雁山卫的将士,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就说这次借道蒙辽奇袭兴州的战役吧! 将士们要数千里不眠不休,吃喝拉撒全是在马背上,数日夜一路疾驰横穿两个沙漠。 待赶到兴州后,片刻都不能歇息,还要马上投入和兴州守军的死战。 如果不是经过魔鬼训练,并且全部及格的原雁山卫的老兵,普通将士,是绝对坚持不下来的。 曹显也是一皱眉:这仨货,这是在找死啊!那三个军的将士可有得受了,全套魔鬼训练的科目下来,就是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326章 王铮的绝招 “大将军,攻击西夏的时间定在何日?”陈琦踌躇满志跃跃欲试。 只要有仗打,他的兵部就有事儿干,就能显出兵部的重要性。否则,兵部就会被其他的六部九卿压一头,他想要再上升半步,就非常艰难。 王铮嘿嘿一笑:“嘿嘿!不可说,暂时不可说。” 大家都很关心此事,可一看王铮又开始卖关子不说,顿时直翻白眼。 这个混账,本事大能力强,就是太姬八烦人,看,他又开始了烦人了。 皇上左右看了看,在场的均是值得信任的朝中重臣,还有啥不可说的? “非是我不相信诸位同僚,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大家试想,自李九妹逃到上京以后,没藏黑云就也追杀了过来。她在上京城里已经经营两年有余,除了想找到李九妹杀了她之外,她可是也没少做别的事。大家谁敢保证?除了黄姚等几人之以外,被西夏的收买的官吏已经全部肃清?谁敢保证你们的亲朋好友,以及家人仆从,没有被没藏黑云收买?假如消息一旦泄漏,会害死我多少大郑的将士?” 众人闻言,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啊!没藏黑云能以美色,笼络了黄姚以及汝南王郑乐等人,就也能用美色和金钱,收买其他朝中大臣为她所用。 现在,即便谋划出兵西夏的想法泄漏,大不了就是两点,其一是让李昊不敢出兵陇西卫,其二是,李昊在兴州城里,大索大郑的细作,闹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再者,王铮今日说的征伐西夏的策略,虽是即狠又准头头是道,可谁知道他是不是糊弄人的? 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让别人泄露出去,故意引起西夏的猜忌,让李昊疑神疑鬼,开始胡作非为,从而搅乱西夏的? 如果他和陈琦先前所说,皆是他想要征伐西夏的用兵之策,就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以前,每有这么重大的军事行动,在出兵之前,仅有皇上、房相、吕相和王铮、陈琦知道详情。 其他人,也仅有几位上柱国可以参与,像谷壮等柱国将军,只有他们定下来后,执行军事行动的份儿。像今日在此的礼部、吏部、工部等,无关的重臣,就更难以参与。 再者,大家现在也不知道,王铮究竟派没派出去细作,更不知道兴州城内,已经有多少大郑的细作。 现今才是二月初旬,上京虽已冰雪初融,即将春暖花开,可西北部还是天寒地冻,本就不适合大郑的将士在西北行动。 可王铮却让陈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出了他准备征伐西夏的计划。 房相觉得,王铮这厮,所言不尽不实。 皇上觉得,王铮这个气死人不管偿命的家伙,今日之策不可全信。 吕相认为,王铮这个混账,他就是故意的气人的。 他很可能,是故意让别人把此事泄漏出去,让西夏的细作告诉李昊,而让李昊在西夏,在兴州,觉得人人可疑谁都不信,从而达到王铮另外的目的。 至于王铮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比猴还精的混账,他不说出来的话,谁能猜得出? 钟肃钱望等人一看,很自觉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向皇上郑成请求告退。 “曹将军留下。” 皇上准许之后,王铮也没说别的。 现在的人太多,虽说这些人皆可信任,可要想在一个月内,打下西夏最重要的那一片地区,计划就必须严格保密。任何的一个小疏漏,就会酿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众人走后,太极殿里就仅剩下了皇上、两位宰相和曹显、陈琦、柴公公。 “其实,你们都想多了,陈相刚才所说的军事设想,就是我想打下西夏的办法。” 皇上闻言顿时大恼:“那你还故弄玄虚作甚?” “是啊是啊,王将军又是所为何来?”吕相问道。 “哈哈!”王铮诡异地一笑。 “你们尚且会想多,如果李昊知道了,他会怎么想?皇上请想,李昊如果知晓了咱们攻伐西夏的办法,他是按照老规矩,就近出兵陇西卫呢?还是重兵死守兴州呢?” “李昊出兵陇西卫,还是死守兴州,大将军又有何破敌之策?” 陈琦问道。 “呵呵!他如果仍然出兵陇西卫,我就按照这个办法奇袭兴州。他如果坚守兴州,则边境的兵力就不足,我军就可三面出击,迅速占领西夏和我大郑接壤的大部分重镇,把西夏的主力压缩在兴州附近,一步步稳扎稳打,也不必再险中取胜,两个月内歼灭西夏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假如李昊守兴州,各个击破我军的奇袭呢?大将军,西夏的背嵬军和擒生军,俱都是精锐啊!” 王铮微微一笑:“我知道,我绝招一出,他不管怎么做,都挡不住西夏覆灭的命运。” 众人闻言兴致大好,他们就知道,陈琦所讲的那些,必不会是王铮这厮的全盘计划。 “快讲快讲。”陈琦急道。 “嘿嘿!不可说。”王铮又开始气人了。 皇上胡子一撅冷着脸说道:“讲。” 王铮白眼一翻:“说就说,你瞪我做啥?” 郑成闻言,气的就想走过来揣王铮一脚。 房相连忙拉住他对王铮说:“快讲。” 王铮又对房相翻了个白眼,然后才缓缓说道:“李九妹。” 就这三个字,众人就全都明白了。 李昊在开国前和开国初期,还算比较英明。 可他建国后不久,就开始贪图享乐骄奢淫-欲,偏信偏言残暴成性,无故诛杀大臣。 他鸩死其母卫慕太后,还想霸占其同父异母的妹妹李九妹。 他诛杀他的亲娘舅,兼他的岳父卫慕山喜全家后,缀上石头沉河。 他为了霸占没藏黑云,腰斩为西夏的立国,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野利遇乞,也就是没藏黑云的丈夫。 他下令民夫每日建一座陵墓,足足建了三百六十座疑冢,其后竟把那批民夫统统杀掉。 他数月前,已想要废皇后野利氏和太子宁林格。 他已经霸占儿媳没藏氏为新皇后。 他迄今为止,已经杀掉了他的三个妻妾和两个儿子。 在西夏,李昊虽是大权在握,可他也招致了天怒人怨,反对他残暴统治的大有人在。 李九妹是李昊同父异母的妹妹,是西夏的长公主,西夏反对李昊的大臣和百姓,以及军中的将士,俱都唯李九妹的马首是瞻。 因此,李九妹在西夏也是很得民心。 (本章中有关李昊的残暴之事,除了李九妹,也就是历史上李元昊的妹妹李元静,差点被李昊霸占这一点外,其他的皆为史实。另:李昊代指西夏王李元昊。不过,本书不是历史小说,读者朋友,就当是另一个虚构的人物看就行了。) 王铮的军事策略,如若有李九妹的帮助,必会事半功倍。 先前,皇上和房相吕相等人,对王铮冒险奇袭西夏兴州的策划,还有些担心。可在听到李九妹三个字后,也觉得此战必会全胜。 可问题是,李九妹会不会全力帮助大郑攻伐西夏。 要知道,西夏可是李九妹的国家,是她的祖父和父亲,以及一代英主李昊,操劳了三代人,才脱离了大郑和蒙辽的掌控建国称帝,才有了现今的规模。 “无妨,我说她会帮我她就会帮我。”王铮很是笃定地说道。 “她为何会帮你? 皇上郑成好奇道。 王铮得意洋洋斜眼看天:“她仰慕我。” 靠,这个理由太不靠谱。 她再是仰慕你,她也不会因为你,而致自己的国家于不顾吧? “她喜欢我。” 好吧!这又是个不靠谱的理由。 帝王家的女儿,俱都是为了社稷而牺牲的。她不会因为喜欢一个男人,就抛弃她的国家。 “她想嫁给我。”王铮依旧是洋洋得意。 吕相不仅好奇地问道:“你咋知道,她和你说想要嫁给你了?” “她没说,但她看我的眼神不一样,我猜的。” 我叉,这家伙,实在是不靠谱的过份,他竟然是在自作多情。 “别胡闹,说正事儿。” 皇上郑成不悦说道。 他虽然是王铮的岳父,可因为王铮的情况特殊,他和大郑,实在是离不开王铮的辅佐。 因此,他并不介意王铮有几个婆娘。 但这种征伐西夏的军事行动,却实在是不适合,因为李九妹看王铮的眼神儿不一样,就把宝压在她的身上。 “我没闹,她看我的眼神儿,就和胭脂奴看我的眼神儿一样,肯定是想嫁给我。” 王铮刚说完就愣了。 娘的,说漏嘴了,自己没喝多啊?咋又开始胡说八道了?这句话在别人跟前说说还行,姐夫和小姨子的破事儿,别人大不了一笑了之。 但却绝不能在皇上跟前说啊!他不仅是皇上,他还是郑妽的爹爹,同样也是胭脂奴郑沛的爹爹。 不仅是王铮愣了,所有人都愣了,就连柴公公都急的直跺脚。 柴公公心说:这个混账,你再是知道胭脂奴想嫁给你,你再是对胭脂奴动手动脚的调戏她。可你也别说出来啊!你即便是憋不住想炫耀,除了你老丈人,你就是在房相和吕相面前炫耀一番也没事。 自古以来,小姨子都有姐夫的半拉屁股,大家都不会当回事儿。 胭脂奴的娘亲周夫人,她原来就是李煜的小姨子,她在她姐姐大周后死前,在她成为李煜的皇后之前,不知道都被李煜睡了多少次了?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所谓上行下效,胭脂奴喜欢你这个做姐夫的,也不算奇怪。 可你也别在皇上面前说啊!这下,皇上的面子还往哪里搁?他就是对你和胭脂奴的事儿,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行了啊! 皇上郑成愣了片刻才反映过来,他立马就想到了胭脂奴那次的痛哭。 他即刻就想到了,王铮肯定对他的胭脂奴动手动脚了,他肯定和胭脂奴的关系不清不楚。他顿时气的浑身哆嗦忍无可忍。 他哆嗦着嘴唇怒指王铮:“你···你这厮···居然敢···敢···” 皇上郑成气的说不囫囵话,他抢步上前抬起大脚,一脚就向王铮踹去。 这半天,王铮一直躺在逍遥椅上歇息,药力也早已过去,他虽然还不能行动如常,却已能起身行走。 王铮一看他老丈人的神色不对,已是早有防备。他急忙站起身,左手护胸右手抬起,一招标准的防御姿态。 在看到老丈人踹他时,王铮轻舒猿臂微拧熊腰,前腿儿弓后腿儿蹬,站起身就跑。 皇上郑成不依不饶,急追两步再抬右脚,一脚揣在王铮的屁股上,把王铮踹了个趔趄。 王铮的身体还很虚弱,他也不敢还手,连忙保持住平衡,还想跑。 不跑不行,老丈人雷霆一怒,杀了他是不会,却敢剁了他的小王铮,让他做柴公公的徒弟。 郑成才踹了王铮一脚,哪能出了胸中的恶气?他于是急追上前又是一脚。 好吧!王铮是屁股上,带着两个很是显眼的大脚印出的皇宫。 327章 散尽万贯家财 王铮虽然被打出了太极殿,可此事并不算完,他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 “好,你厉害,你敢打我,我却不能和你还手。你假如不是我老丈人试试,我揍不死你我。我咋啦?我做错啥了?我不就是摸你十一闺女的咂咂了么?多大的事儿啊?摸摸又不会少块肉?再说,姐夫摸小姨子的咂咂,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王铮踢踢踏踏地背着手往前走着,还恨恨地说着话,并且啪地吐了一口唾沫。 他的身体,经过玄一道长和两名御医,一个多月的治疗,《噬心丸》的剧毒解没解不知道,吐出来的鲜血却已经成了鲜红色,再也不是又黑又臭的了。 现在,他如果不是刚吃过《九天玄雷非死不能活逍遥丹》时,也算是勉强行动自如了。 玄一道长和两位御医很是辛苦自不必说,可王铮却不领情。 他觉得,《逍遥丹》逼出的他体内的毒素,本来就是《逍遥丹》含有的剧毒,而《噬心丸》的剧毒,现在却是一点都没排出来。 不仅如此,他因每隔十天,就被玄一道长逼着吃一次《逍遥丹》,五脏六腑却受到了很大的损伤。 他的聋病没被治好,却又被治成了哑巴。为这事,他对玄一道长和两位御医,是一肚子的怨气。 王铮边低着头走路,边很是气愤地嘟嘟囔囔,一直在太极殿外等着他,现在又跟着他离开的狄青,却是一脸黑线。 这话,估计整个世上,也仅有大将军敢说了。 “哼!你等着,你敢踹我屁股两脚,我就敢打你闺女的屁股四巴掌。我让你闺女给我跪下唱征服,我要不把你闺女的屁股打肿了,我的‘王’字就倒过来写。” 狄青闻言咧了咧嘴,摆摆手让路过的几个宦官宫女,和几个下级官吏赶紧走。 他很想对大将军说:大将军,‘王’字倒过来写,还是个‘王’字,要横着写,让‘王’字趴着或者是躺着才行。 “哼!哼哼!你九闺女愿意嫁给我,你十一闺女也想和她姐,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咋啦?你不服?俺王铮就是有本事有魅力,俺就是让大姑娘小媳妇喜欢,俺不仅摸了你十一闺女的咂咂,我还摸了你三闺女的那啥呢!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别让她们喜欢我啊?” 从太极殿出宫门的路上,不时地会有官吏路过。狄青堵不住王铮的破嘴,只能暗自摇头苦笑。 皇宫内见过王铮的官吏,和宦官宫女虽然不多,但却没有一个人没听说过他。 大家一看,一个身穿精致便装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不是皇子,皇子是在宫里长大后才搬出去另住的,大家都认识。 可这个年轻人却面生的很,但听到王铮说话的一些人,只是略一思索,就猜到了他是谁。 穿便装,二十多岁,不是皇子,却能在皇城里自由出入,还敢那么大的怨气。 被老丈人踹了两脚,竟敢回家就要打他婆娘的屁屁出气,还嘟囔着你九闺女你十一闺女的,还敢胡说八道摸了他小姨子的咂咂。 好吧!不用猜了,这么大胆这么不要脸的,还能参加绝密军议,从太极殿里出来的,世上唯有王大将军一人尔! ‘快走快走,别被王大将军看上了,他可是毫不忌嘴男女通杀老少咸宜。被这么恶心的家伙看上了,那真就恶心死人了。’ 这是宦官和男性官吏想的。 ‘哇!他就是王大将军啊?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仪表不凡相貌堂堂。本姑娘此生,如果能嫁给王大将军做个小妾,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别急着走,让我再多看大将军两眼。’ 这是路过的宫女想的,然后就是很多的媚眼抛向了王铮。 可惜,王铮只顾低着头嘟囔着走路,白费了那些宫女,好几百斤秋天的菠菜。 绝密军议还没结束,王铮就被皇上踹出去了,没了王铮,军议自然也就无法进行,于是不欢而散。 皇上郑成回到内宫越想越气,自己的宝贝闺女风奴已经嫁给了王铮,可这厮得陇望蜀,现在居然又看上了,他的另一个宝贝闺女胭脂奴。 是可忍孰不可忍,朕的威严何在?皇家的威严何在? 不行,这事儿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必须让胭脂奴的娘亲好好说说她,以后不得和王铮那厮接触。 皇上郑成去了周夫人的寝宫,和周夫人细说胭脂奴之事。 周夫人闻听之后,也是心急如焚,自家闺女可还是个闺女(处女),可不敢让王铮那厮坏了身子。要不然,以后她还咋能嫁人? 于是乎,周夫人午饭都不顾得吃,起身就去了宫外胭脂奴的恒安公主府。她可就胭脂奴一个独生女儿,胭脂奴挂着她的心。 今年胭脂奴已经十六周岁,按照律法,她过了年就已经搬出内宫,去了早就给她建好的恒安公主府居住。 现在她不再每天跟着娘亲,已是个自由人。 王铮因为心里憋屈,就没回大将军府。他出了皇城后,而是去了洛阳公主府。 他在郑妽的爹爹那里受的气,要找郑妽发泄出来。 郑妽碰巧不在府里,她这些天还是很忙,今日她和钱明珠以及翠姑,正在商议给官办钱庄投入多少银钱的事儿。 听从王铮的建议,户部正在准备商铺筹措银两,准备开办朝廷官办的钱庄。然后就印制钱引、交子和小钞,面向全大郑发行,以更快更好地发展大郑的经济。 可在全大郑的州府,几乎是同时择地开办钱庄,每个钱庄里前期投入的银钱,每天至少就要保证有五十万两银子。大郑有几百个州,每个州即便只先开一家钱庄,每一家钱庄的储备金,哪怕只有五十万两白银,加起来就是数万万两。 大郑虽然足够富裕,户部虽然不差钱,可也不敢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子。 别的需用银钱的地方多着呢!户部至少要留存三千万两以上的银子,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国库不可能为了筹建钱庄全部搬空。 何况,一个州仅有一个钱庄明显不足,钱庄至少要在,每一个县至少开一家。而大郑却有一千多个县,南部那些商业比较发达的地区,钱庄就更要开的多一些。 需用的银钱数目太巨大,户部除了保证必须的银两外,其他的即便全部投入钱庄,窟窿还是太大。 于是,还是听从王铮的建议。 大郑所有的高官巨富平民百姓,只要家里有闲余的银钱的,谁都可以入一份干股。就是只分红利不参与经营。 可像这种以银钱生利的事情,文官们是不屑做的,再说文官自视甚高,大部分都不经商获利,仅凭俸禄和家里的土地收入生活,也不会有太多的银钱。 何况,标准件作坊虽然已经开始生产,也见了利,可却还不多,也没分到大家的手里。 上京城里的大部分高官,现在均是急哈哈的一穷二白,拿不出太多的银钱,投进官办的钱庄。 钱庄的资金不足,商户和百姓就不敢信任,没人信任的话,开了还不如不开。 于是,钟肃求爷爷告奶奶,央求王铮给他想想办法。 除了把真金白银凑足了,王铮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他让钟肃派出能臣干吏,在全大郑范围内宣传钱庄,鼓励所有商户和高官巨富,一是在钱庄里入股,二是把家里的闲钱存进钱庄。 钱庄以朝廷的名义保证,存取自由,存钱有息。并且,官办钱庄给出的利息,比私营钱庄的利息,也要高出少许。 只要有好的举措,办钱庄的难处就会迎刃而解。 王铮还以身作则,主动承诺自家大力支持朝廷办钱庄,也会入一股。 可是,所谓财不露白,为了避免别人眼红,避免别人的闲言碎语。 于是,郑妽和钱明珠以及翠姑,就装的像真的似的,这几天又是卖房子,又是卖地的筹措银钱。 翠姑还从库房的犄角旮旯,好不容易才扒拉出来两件,只值三万多两银子的战利品,大张旗鼓地找人卖了。 好吧!王铮的三个婆娘装的太像,别人皆以为,王大将军家的资产虽多,可他家还有义学和赈济院要投入大量的银钱,现银却是不多了。是无奈之下,才又是卖房子又是卖地的,在为钱庄筹措银两。 其实,王铮都不好意思说,他家库房里的银钱都不算,那些堆积如山的财货也不算。仅就是翠姑保存着的银票就有好几箱子,拿出来一个箱子里的银票,都能把那些文官吓个半死。也能解户部的燃眉之急。 郑妽钱明珠和翠姑今日商量的,是到底投进钱庄多少银钱才好? 太多了吧!怕别人眼红生祸,太少了吧!以后的利润就分的少,太不值当。 郑妽和翠姑两个小财迷,现今均是大富婆,小打小闹的看不在眼里。 最后,还是钱明珠拿的注意。 “依我看,咱家的银钱也太多了些,夫君说得对,留够家里的花用就行了,银钱放在家里生霉,不在世上流通的话,那就是死钱。如果所有的大户人家都这么做,对咱们大郑的发展就极为不利。再说了,咱家每个月还有那么多的收入,即便把家里现有的银钱全部花出去,以后就还会回来。” “这样吧!公主,洛阳镜坊的所有收入,你都暗地里给你父皇,让皇上在钱庄多投一些股份,以后也能多得一些分红。皇上一生节俭,平时都不舍得做一身新龙袍,皇后、贵妃和你的娘亲等,因为皇上内努里的大部分银两,都被皇上捐了出去赈济灾民,平时也都不宽裕。你作为女儿,本就应为你父皇分忧。” 郑妽闻言心中感动:“嗯!我听你的。” 328章 西大营的异动 “还有,你让柴公公问问钟相,筹办钱庄还缺多少银钱?缺的咱家就都拿出来。只是,名义上,只能说是洛阳镜坊出的银钱。你是公主,怎么做都没事,别沾咱家分毫,免得别人说闲话。至于股份,咱家有点是个意思就行了。再多的股份,直接算给咱家办的义学和赈济院,赈济院有了分成收入,咱家每年,也就不用调拨那么多的银两了。” “好的。”郑妽低着头回答。 “另外,你弟宁王代父巡守黄河事务,这马上也该回京了。他的事儿,你别的不用多问,有夫君操心就行,你只用把咱家的银钱,暗地里资助宁王即可,他需用多少就让翠姑姐出多少,咱家包了。他年龄还小,需用的银钱却太多,他也没有别的收入,你这个做姐的要不帮他,谁还会帮他?” 郑妽闻言更是感动,她很清楚钱明珠说的,她弟宁王的‘事儿’是什么‘事儿’。现在,不仅是她的驸马在暗中为她弟筹谋,就连钱明珠也在为她弟打算,她怎能会不感动? 并且,她财迷,翠姑财迷,她的驸马更是财迷。 可她们三个财迷省吃俭用,积攒了两三年的银钱,如今却全都为大郑的百姓,为她的父皇,为她的弟弟郑铭拿了出来。 有夫如此,有姐妹如此,她郑妽对这个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再有,以后家里的收入,别全都拉到府里了。分散安置才最妥帖,义学,赈济院,官办钱庄,私人钱庄和酒坊,镜坊,以及成衣铺。所有家里的产业。均以产业的名义,或者是找一个远亲挂名。绝大部分收入都分开安置,极少部分才放在家里。” 翠姑很心疼自己家的银钱,可钱明珠说的对。 哥也说过,家里有太多的银钱,不是好事儿。 谁都不知道仁慈的皇上,还能在位几年?谁都猜不到,下一任的皇上是什么性格? 如果以后,哪一天万一招人眼红,家里有太多的银钱,就可能会是招致灾祸的根源。为了哥,为了这个家,家里的银钱,就不能有太多。 翠姑很佩服明珠,知道她这么做的好处。 家里的银钱都为了百姓、皇上和宁王花出去了。 以后,即便哥有点什么事儿做的不妥,皇上看在他无私奉献的面子上,也不会太难为哥。 何况,翠姑也感觉出来了,明珠看似把家里的钱财都散了出去,却也是在未雨绸缪。他是在分散钱财,避免引起别人的眼红。 她这么做,家里没有了隐患,但家里看似没有太多的钱财了,实际上却仍旧不少,只不过是分散了而已。 酒坊仍旧是日进万金,洛阳镜坊依旧是日进斗金,标准件作坊已经开始盈利,以后也会是财源滚滚。 官办钱庄的分红,必定也不会少,成衣铺的收入最少,但也是财源滚滚。 再加上家里其他收入的话,自家仍旧是大郑最有钱的富户之一。 哥想的办法真好,这么多的收入,如果不办义学和赈济院花出去,如果不白送给皇上一些。某一天万一有了祸事,就必会万劫不复。 自古以来,不仅普通人会见财起意,就连当皇帝的也是如此。 王铮气的一肚子火去了洛阳公主府,他不知道,他的三个婆娘密议一番,已经把他家无数的银钱,全给送了出去。 他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说:这三娘们儿,真姬八会败家啊! 这一晚王铮住在了公主府,至于他有没有把郑妽的屁屁打肿,作者不清楚。反正他姓‘王’,不管是正着写还是倒着写,都是个‘王’字。 王铮在公主府一连住了三天,这三天,他没少做事。 第二天,他就派人把李九妹请到了公主府,然后让狄青布置关防。 他和李九妹两人躲在书房里,脑袋挨着脑袋窃窃私语,不知都做了些啥。 把郑妽的丫环小丰和小蛮气坏了。 驸马真是好色,他不但对恒安公主郑沛,和太安公主郑淼动手动脚,他还出言调戏广安郡主郑诗,他还对公主郑妽的其她姐妹图谋不轨。 他看见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走不动道,哈喇子都能流出来。 现今,因为李九妹救了他,也开始和驸马打得火热。 看看看看,书房里的声音都不正常了,驸马又对李九妹不规矩了。有个这样荒淫的驸马爷,真是丢死人了。 不过,小丰和小蛮还有自己的私心,她俩即便把王铮想的非常不像话,也不会真正生他的气。 可她俩对李九妹,却是一肚子的不满。 她们认为,纯粹是李九妹这个狐狸精,故意勾引的驸马。要不然,她俩都伺候了驸马这么长时间了,驸马真要是个色鬼的话,咋就不吃了她俩呢? 只不过,生李九妹的气归生气,小丰和小蛮还不得不服她。 李九妹,是真漂亮啊!她不愧是教肆坊的当家红,不愧是西夏的长公主。 公主郑妽,大夫人钱明珠,以及准夫人翠姑,三人的相貌已经是万里挑一的绝色了,可她们和李九妹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现在,小丰和小蛮认识的女子里,无论身材还是相貌,均不输于李九妹的,也仅有恒安公主郑沛了。 但是,李九妹还有高深的功夫,还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这一点,恒安公主就不如她了。 所有人都不清楚,王铮和李九妹在书房里做了些啥。 但所有人后来却都知道,李九妹自从和驸马,在书房里厮混了半天之后,却住在公主府不走了。 现在,公主府王铮自己的书房里,李九妹正并肩和王铮站在一起,皱着好看的眉头,看着面前的沙盘,表达她对王铮的不满。 “咋?怕我泄漏了你的军事行动,要把我软禁起来?” 王铮嘿嘿一笑,当然不会承认,他的确是对李九妹不太放心。 但他也不是对李九妹本人不放心,而是对她的手下不放心,他担心李九妹的手下里,会有西夏王李昊的奸细。 “怎么可能?小柔和小婼,以及你的数百手下都要离开你,你独自一人住在那个院子,生活不方便不说,也不太安全。” “你是在关心我?”单独和王铮在一起,李九妹已经取掉了面纱,她的绝世容颜,对任何一个正常男人来说,都有噬魂摄魄的功效。 “算是吧!”王铮知道李九妹的意思,但他不是个不讲感情,只知繁育后代的禽兽,他也贪慕李九妹的姿色。 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男人的本能,并不是说他就谁都想上。 “算是?你真虚伪,这都不敢承认。”李九妹瞪视着王铮不转眼珠。 自从救了王铮以后,她就成了王铮所有府邸的常客,和王铮的三位婆娘的关系,也是越来越近。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她对王铮有意,但她是王铮的救命恩人,大家还都得感激她。 “呵呵!说正事,以后就住在公主府里吧?”王铮顾左右而言他。 “那你去战场时,也得让我跟着。” “那不行,战场太凶险,你一个女孩子家,咋能上战场?”王铮断然拒绝。 “你别忘了,你还是我救出来的,我不是你的累赘。我比你的亲兵队长,狄青的功夫还好的多。我上战场是想帮你。我熟悉地形,我清楚西夏的风土民情,有我的帮助,你会事半功倍。甚至,我还有可能策反西夏军,让你的将士减少死伤。” 王铮虽然知道李九妹说的对,可他也清楚,李九妹还有别的目的。 “你跟着我,的确会对我有帮助,可你也是为了你们西夏。你要想避免西夏的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就必须要做好你的事。我的那些兵,一旦疯起来,所过之处均是鸡犬不留。因此,奇袭兴州就必须成功。否则,战事打成什么样子?战后你们西夏还会剩下几个人?我可都不敢保证。” “不用你多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你答应让我跟着你了?” 李九妹很生王铮的气,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王铮,她甚至不顾脸皮地,请王铮去她的家里饮酒,她会给王铮吹箫跳舞。 可王铮这个家伙,却就是不上她的当。 现在,她想跟着王铮上战场,是为了西夏,为了西夏的百姓是不假,可她也是为了王铮。 她知道王铮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她想贴身保护王铮,她想多和王铮在一起。郑妽能为了王铮不顾性命上了战场,那她还会功夫,她就也能跟着他保护他。 “以后再说吧!” “哼!有色心无色胆的家伙。”李九妹嘀嘀咕咕道。 好吧!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 但李九妹却住进了公主府。并且,不久后,公主府里的下人发现,李九妹的两个丫环,居然无缘无故地突然消失了。 不过,李九妹住进公主府后再不出门,她即便出门,也是坐在遮蔽的特别严实的马车里,去王铮别的府邸暂住。 下人们总结了一条规律,驸马住在别的府邸里的时间,一旦超过了三天,李九妹就会找个理由追过去找他谈事情,一谈二谈的,墨迹到了天色黑透,然后就不回公主府居住了。 下午,王铮和曹显去了兵部,两人在兵部尚书陈琦在密室里,叽咕了半天。 他们商量的啥还是没人知道,就连兵部的两位侍郎都不清楚。 过后,陈琦就拿着一份公文去找了房相,然后房相吕相和陈琦三人,又去了内宫找皇上议事。 当天夜里,柴公公一身便装悄然出了皇城,出现在公主府的后门。 他美其名曰,感谢王铮让洛阳公主郑妽,又给了皇上数百万两银子,让皇上入股官办的钱庄,皇上让他给王铮,送几件小玩意表示感谢。 但从第二天开始,卫戌军的野外拉练就更频繁了起来。 卫戌军所在的城外西大营,每日里出出进进的军士络绎不绝。 但有心人却发现,西大营的军士,却是出去的多回来的少。 这个有心人,就是兵部的右侍郎邢开,他觉得,和西夏的大战,已经开始出兵了。但具体是哪一天动手开打?具体怎么打?知道的人不多,他也不太清楚。 329章 胖子回京 王铮办完了正事,刚从公主府回到大将军府居住,第二天郑妽就又把他叫了过去。 宁王郑铭代父巡守黄河河务,以及访查民间疾苦,终于回来了。 他比王铮预料的,晚回来了一个多月,但他兢兢业业,却更认真详细地了解了民情。 王铮进了公主府,看到宁王郑铭后就是大喜。 小胖子经过三个月的历练,现在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显得精干了不少,已经真像一个大人了。 “雨奴见过姐夫。”小胖子看到王铮进了正堂,连忙起身躬身一礼。 “哈哈!小胖墩儿回来了,无需和姐夫多礼,坐下说话。黑了,瘦了,但却显得成熟了。好,好,我听说你干的不错,值得姐夫表扬。” 王铮很是高兴地说道。 郑铭代父巡守视察黄河,王铮给他派了两个人帮他,对于郑铭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王铮都很清楚。 郑铭很像他父皇的性格,也是个善良的老实头。他一路上的所作所为,王铮都很满意。 他关心百姓疾苦,他亲自深入田间地头,了解百姓的温饱、农田的收成,灌溉是不是方便,孩子能不能上得起学等等。 他把黄河最容易泛滥的地区,全部巡视了一遍。 他虚心好学,每到一地,都征询当地人的意见和建议。 他不耻下问,和所有跟随他的下级官吏,以及普通的百姓河工等探讨问题。 他每日晚间,都把当日看到的听到的,以及自己对有些问题的想法和看法,都会记录下来。 郑铭不是个懒惰的人,他唯一的缺点就是胖了点。可经过这三个月的吃苦锻炼,他的体重已经明显下降。 通过这几个月对郑铭的了解,王铮觉得,小胖子,是一个可造之才。 “姐夫,我既然做的还不错,那你得给我个礼物表示奖励。” 小胖子不和他姐夫见外,他当即就眯着眼笑呵呵地要求道。 王铮哈哈大笑,这个小胖子,还是那么可爱。 不过,这也是王铮最喜欢看到的。郑铭是郑妽一母同袍的亲弟弟,他不想看到郑铭和他客气,和他生疏。 “好,我书房里的物件,你看上什么了随便挑,姐夫都给你。” 小胖子闻言大喜,姐夫书房里的东西,可都是宝贝,任何一件都是他梦寐以求的。 小胖子心痒难挠,当即就去了书房挑选礼物。 王铮没拦他,即便书房里,有许多涉及军事机密的东西,王铮也不介意让小胖子看到。 现在,王铮想培养小胖子,把他培养成一个有责任有担当,能为天下百姓做好事的人才。 虽然王爷不能参与朝政,但他假如有了本事,他自己封地里的百姓,也能受惠不少。这是最基本的,假如他有幸做了太子,以后登上九五呢?则就会惠及天下。 不管有没有大用,培养他总是没错的。 至于以后,究竟帮不帮他参与夺嫡之争,还要等带着他去了战场再说。 是的,王铮这次出征西夏,他想带着胖子,再去战场上历练一番。 “驸马可别太娇惯他,穷养儿富养女,雨奴还小,你得多让他读书习字,别总答应他的要求啊!” 郑妽嘴里这样说,可她看着屁颠屁颠跑向了书房的弟弟,也是满脸的宠溺之色。她比郑铭大了三岁,所谓长姐如母,她对弟弟的爱更深。 “无妨,雨奴很懂事,他知道什么是他想要的。” 过了一会儿郑铭回来,不出王铮的所料,他抱在怀里的,不是值多少银子的金银器物,更不是奇珍异宝,仅仅是三本薄薄的小册子。 这三本小册子均是王铮平时所写,他偶然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想到什么写什么。 三本小册子里,涉及到的方面颇为驳杂。 上至天文地理诸子百家,下至农耕经商手工业。甚至还有医学的研究于普及、科技的发展和创新、军事的强兵之策、物理和化学怎么系统怎么规范等等,凡是王铮知道的知识,几乎是无所不包。 当然,最多的是王铮知道,却并不精通的东西,有很多东西,还是他打算在那些传教士,学会大郑的语言后,和他们探讨交流的。 只是,王铮写好后,还没有顾得上归纳总结,显得杂乱无章了些。 “我的书房里,别的好东西多的是,你怎么就看上这三本书了?” 王铮有意问道。 小胖子嘿嘿憨笑道:“钱财器物皆是死的,看了仅能赏心悦目而已。可书里的知识,却能为人所用,我就喜欢这几本书,姐夫送给我吗?” 王铮很乐意听到这样的话:“人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你能喜欢读书,能积累知识,而不是看上那些死物,是好事,姐夫很喜欢看到你这样。但这几本小册子,姐夫送给你可以,你却得再给我抄一份,姐夫还有用。” 胖子高兴地说道:“谢谢姐夫,你不说我也会抄录好几遍,改日再给你送回来一份就是。” “嗯!你认真研读过这几本小册子后,就写出感想,给你父皇也送一份儿。” “知道了姐夫。”郑铭憨憨地回答。 “你这次视察黄河和民间疾苦,现在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意见?给我和你姐说说。” 王铮提起这事儿,郑铭的脸色开始严肃。 “姐夫,我生在帝王家,一直衣食无忧。可我这次出了京城才知道,虽然百姓们大都能吃饱饭了,可他们的条件,还是极为艰苦。特别是那些河滩里的百姓,吃的是糠咽的是菜,能吃上一顿白面馍就是过年了。这还是好的,假如黄河决堤发了大水,他们的生命都无法保证。姐夫,咱们大郑的富庶之地均在南方,北方受苦的百姓,还有很多啊!” 王铮闻言感叹道:“是啊!要想让全大郑的百姓们,都能过上好日子,任重而道远。所以啊!你得多学习,多锻炼,能受得了那些苦吗?” “受苦我不怕,吃的好坏我也不怕,我这次出去,经常在百姓家里,和他们同甘共苦,吃一样的饭菜。” “哦!”王铮大是好奇。“你吃得下百姓家里的糠菜?” “别人能吃,我就也能吃。黄河三年两次决堤,百姓们家无隔夜粮,简陋的茅草屋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百姓们太苦了。姐夫,怎么加固河堤疏通河道的办法,我也有了自己的意见,我都写下来了,你没事了看看行不行?” 说着话,郑铭从他的怀里,掏出了一沓纸笺,交给了王铮。 王铮接过来简略翻了翻,不管胖子的想法是不是成熟,但他只要有了自己的思想,王铮都很满意。 能受得了苦受得了累,能和普通的百姓同甘共苦吃一锅饭,现在还有了自己的思想和主意。 这就说明,郑铭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王爷,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稍加雕琢,他还是能做出点什么的。 “你归纳总结出来的治理黄河,和改善民生的方法,交给你父皇了吗?” “给父皇看过了,父皇还夸了我,说我长大了,还要派遣大臣,按我说的方法去治理黄河呢!嘿嘿!姐夫,父皇说我长大了,过了夏天就要给我娶王妃呢?” 胖子得意地憨憨地笑着说道。 “哈哈!雨奴真的长大了,好,你都要娶王妃了,姐夫再送你一份儿大礼。” 胖子闻言,小眼瞪得雪亮:“姐夫,你送给我什么大礼?先透漏一下。” “骑马打仗,上战场斩将杀敌,剿灭西夏,生擒李昊,挽救西夏数百万百姓于水火之中,怕不怕?” 王铮没想到,上战场这么凶险的事情,胖子听后居然跃跃欲试,他马上就神情激动地,站起身挽着衣袖说道。 “不怕,我不怕姐夫,啥时走?明日怎样?” 王铮一愣:“你不怕死?去了战场刀剑无眼,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我怕个球,姐夫是军神,是杀神,上了战场有姐夫的照看,西夏军能奈我何?” 王铮闻言一皱眉:这个胖子,感情是有依仗才不怕死啊! 郑妽一听不愿意了:“怎么说话呢?” 小胖子看见他姐一瞪眼,立马蔫了。 “我错了姐。” “都该娶婆娘的大人了,说话还有污言秽语,以后注意。” “知道了姐。” 王铮呵呵笑道:“无妨,别听你姐的,男人嘛!偶尔说句粗话无伤大雅,总是文质彬彬的像个女子一样,怎还是个男人?” 郑妽反驳道:“驸马···” 王铮截住郑妽的话:“你别那么多事儿,听我的,男人就该有血性,雨奴做得对。有热血是好事,他假如对于上战场无动于衷,甚至是怕的要死直接拒绝,我反倒不喜了。” 胖子闻言嬉笑着对郑妽说道:“姐,我听姐夫的话,没错吧?” 郑妽一瞪眼,‘哼’了一声:“男人有血性是好,为国为民上阵杀敌也值得鼓励,粗话却也尽量少说。” 王铮和胖子呵呵一笑,胖子就知道,他姐最听姐夫的话了。 “不过,胖子啊!你跟随我上战场可以,但你的身体素质却不行啊!即便你现今已经瘦了点,可还是像个小猪儿一样,小猪儿怎能上战场?” 王铮已经想全方位培养郑铭,他不想郑铭因为身体的原因,受到别人的轻视。 胖子闻言邹着眉说道:“那咋整啊姐夫?我现在很注意饮食,都不敢吃饱饭,可我喝水也长膘。” 王铮笑了,喝水也能长膘,这个胖子还真是个怪胎。 “这样吧!在出征以前,我给你找一个先生,让她调理你的身体,再教给你骑马射箭战场杀敌的功夫。你必须得好好跟她学习,要不然我就不带你去。” “别啊姐夫,我认真学就是了,我听先生的,先生让我往东我不往西,先生叫我打狗我不撵鸡还不行啊?” 郑妽和王铮都笑了,这个胖子,真可爱。 快到了吃午饭时,王铮把李九妹叫了过来,让郑铭正式拜师,郑铭一看是一位女先生,他是欣然赞同。 胖子不好色,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李九妹虽然还是脸罩轻纱,但仅从她的身材也能看得出来,她必是一位美女。 可李九妹虽然自视甚高,她却是一位不被西夏王李昊承认,也不被大郑的朝廷承认的,避难流浪到了大郑的过气公主,哪敢受宁王的礼?她是坚决不受。 她只说会尽职尽责地调理胖子的身体,教导胖子的功夫,但两人绝对不能有师徒名份。 李九妹坚持不受,王铮没了办法,就让郑铭给李九妹鞠躬作揖,简单了事。但他却叮嘱胖子,对李九妹必须以师礼相待。 胖子求之不得,自然是满口答应。 可李九妹对王铮却甚是恼怒。 她很清楚,王铮这是故意要支走她。 330章 胖子的女先生 她贵为西夏的长公主,长得也是天姿国色世所罕见,她更是体质特异,与普通的女子不同。 她自小就发下宏愿,此生非伟男子大丈夫不嫁。 可她的母后卫慕皇太后,为了亲上加亲,却把她许配给了她侄儿,也就是卫慕山喜的幼子为妻。 那一桩婚姻,李九妹虽然不情愿,但她未来的夫婿,也是一位仪表不凡斯文儒雅之士。 由于出身于卫慕家,自小受的教育也好,也是一位西夏年轻俊杰中的翘楚,她就也没强烈拒绝。 可后来,李昊诛杀了卫慕山喜的全家,还鸩死了卫慕皇太后。她的未婚夫婿也就此惨死。 她是西夏党项族女子,对于寡妇改嫁这种事根本就不计较。何况,她还是未婚就成了寡妇,到现今还是处子,就更有择婿的自由。 党项族的女子敢爱敢恨,她恨透了李昊,就要誓杀李昊为母报仇。 她仰慕王铮的文才,就开始打探王铮的消息。 她发现王铮,不仅是文才天下少有。而且,王铮的军事能力也是极强。他灭哒突驱蒙辽,半年多时间,就轻松收复了燕云十六州。 并且,蒙辽的皇太后,那么高傲的一个女人,很轻易的,就被他俘获了芳心。 他假如不是一位伟男子大丈夫,肖太后会委身下嫁? 他极少参与政事,可他不参与政事时,大郑的朝廷按照他的方法,听从他的建议,国计民生已经已经有了显著的变化。 待他成了尚书省右仆射后,大郑的各个方面就更是蒸蒸日上。已经远远地,把其他的各个国家民族抛到了身后。 王铮长相不凡,三只眼傲视群雄。他年轻英武本事极大。 这样一个男子,她李九妹怎会舍得错过? 因此,这一段时间,她因为救过王铮,很受他的家人尊敬,她就频频借故和王铮接触,想要获得王铮的好感,让王铮看上她。 可她无论做了多少,王铮却总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现在,王铮居然还想把他推出去,做小屁孩儿郑铭的先生。 所以,李九妹很生气,她偷偷瞪了王铮一眼两眼好几眼。 可她还没办法,她的仇需要王铮为她报,她喜欢的男人需要她做的事,她还不敢不听。 饭后,李九妹还是很委屈很幽怨地,跟着胖子去了他的王府。 王铮要求李九妹,尽快把胖子的肥膘减下来,尽快把胖子打造成一个,能冲锋陷阵,百万军中取敌军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猛将。 好吧!这个任务有点艰巨,但这就是王铮的吩咐。胖子不敢不听,李九妹不能不听。 其实,王铮很清楚李九妹的心事,他也不是无情之人,更不是看不上她。他是个色狼,他有雄性动物的本能,他也很想占有李九妹。 只是,因为肖燕燕,他已经有了前车之鉴。 他和肖燕燕虽已是夫妻,可却分隔两地数千里,想见一面极难。 他每日受到的,想念肖燕燕的煎熬太甚,肖燕燕在给他的信中,王铮也看到过纸笺上的泪痕湿迹。他知道,肖燕燕想他,想的也是难以忍受。 可还没办法,蒙辽离不开肖燕燕,耶律隆旭还需要她辅佐。王铮也离不开大郑,他的理想还没有全部完成,大郑也离不开他。 两人现今是远隔数千里,只能用书信倾诉思念之情。 而李九妹也是和肖燕燕一样的女人,他假如,现在和李九妹有了瓜葛。 以后,她就是另一个挂着王铮的心,却也是和他远隔数千里的亲人。 王铮不想痛苦,他也不想让李九妹痛苦。 所以,他只能无视李九妹对他的诸多暗示。 “驸马,如果真喜欢她,那就收了她吧!你们两人彼此有意,却无法结合,委实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郑妽很开明,她想的也很多,照顾的也就多。 有些军国大事,王铮虽然无法和她说,但她却能猜得出来一些。 李九妹,以后必会回西夏。 王铮打下西夏后,大郑只会派出不多的官员,监督管理收受赋税,和不太多的军士把守边境。却不会太多参与西夏的政事。 而李九妹身为西夏的长公主,很受西夏人拥戴,她辅佐西夏的下一任国主,管理西夏的可能性极大。 为了大郑,为了父皇,为了她弟弟郑铭的帝位。她不介意让她的驸马,和蒙辽的太后成婚,她就也不介意,她的驸马再娶了李九妹。 如果她的驸马笼络住了,蒙辽和西夏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那么大郑的边境就再无战事,她父皇的江山社稷,也就更加稳固,大郑的数千万百姓,也就不会受到战乱之苦。 王铮收了肖燕燕和李九妹,对大郑的好处极大。对她们这个家的开枝散叶,也有很大的好处。 再往远里想,肖燕燕和驸马的儿子,李九妹和驸马的儿子,以后至少也是蒙辽和西夏的重臣。 如果她的弟弟郑铭,有幸成了太子,有幸在父皇百年之后接掌大位。 那么,肖燕燕和李九妹的儿子,以及她郑妽的儿子,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俱都得叫弟弟郑铭叫舅舅。 有了这一层关系,以后,大郑、蒙辽和西夏,将永无战事。 郑妽想的很多,想的也都很对。可她是为了她的父皇以及弟弟,甚至全天下的百姓着想。 她还没有想透,她的驸马王铮,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他忍受不了夫妻的离别之苦。 “唉!世事难料,离别之苦太难熬。让她找一个西夏人做夫婿吧!我就不耽误她了。” “李九妹天姿国色世所罕见,驸马舍得让她,嫁给别的男人?”郑妽笑着问道。 “呵呵!我是个正常男人,是美女我都喜欢,都想占为己有。可天下的美女多的是,我也不能都霸占了啊!就像燕燕,她和我虽为夫妻,可却只能长久地分隔两地。她有男人了,却还是在熬活寡,太苦了。我不忍心让李九妹,以后也和燕燕一样。这事儿就算了吧!” “驸马,你真好。”郑妽感动地说。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驸马一个大男人,却能这么为女人着想,这样的男人,真是太好了。 幸亏,她郑妽不顾脸皮先下手为强,总算是没有白活了一世。 李九妹要在出征西夏之前,全力打造胖子郑铭不提。王铮硬撑着虚弱的身体,却是忙的不可开交。 数日后,那三个军的魔鬼训练完毕,不出王铮所料,合格率不超过三成。 这下子,段礼谷壮和顾平,再也无话可说,只得老老实实地呆在上京,继续熬军功。 这一日,王铮接到军报,陈妍在正月十六出兵后,率军直扑大理的国都,她要借道大理,出兵征伐蒲甘。 可陈妍此举,却把向来就与世无争的大理国君吓坏了。 他还以为大郑要假道伐虢,借口征伐蒲甘,实为灭了大理国。 于是,大理国君连忙派人主动找到陈妍,提出遣使来朝,永世为大郑的属国,以后必不敢稍忘,必会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永世奉大郑为天朝上国。 陈妍不先行通知大理,而是率军直进,本就是这个意思。 她当下就和大理国君,签署了城下之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大理国纳入了大郑的版图。 她并且要求大理国君,必须亲自去大郑的上京城,面见圣上,请求册封他为大理国王。否则,她必杀的大理国鸡犬不留。 大理乃蛮夷小国,兵不过数万将不过数十员,哪敢和大郑开战?当即就满口答应。 其实,大理自古以来就是汉家王朝的藩属国,只是最近十数年间,很少朝见大郑的皇帝和进贡而已。大理的实力太小,国君从没有自立为帝的想法。 大郑的周边,藩属国就类似于,大郑的皇上册封的王爷,在镇守大郑的领土,是为国王。 可大郑决不允许任何一个藩属国称帝,称帝就成了另一个主权国家,是不再臣服于大郑的表现。比如蒙辽和西夏。 只不过,蒙辽比大郑建国,还早了近百年,向来就是以华夏的正统自居。而把黄袍加身,名不正言不顺的太祖建立的大郑,不放在眼里。 说白了,大郑立国不正,不被周围的国家和民族接受,不服大郑管理的就极多。 这也是撮尔小国大理,十数年间都不给大郑朝贡的原因。 也是真腊、暹罗、交趾,也是百济和高句丽等,原来皆属于汉家王朝的属国,皆不服大郑的管理,国内大部分都是战国混战,争权夺利的局面。 不过,大郑现在已经站稳了脚跟,国力蒸蒸日上,境内国泰民安。军事越来越强硬。一个真正的中原强国已经形成。 蒙辽就不得不承认大郑,不得不和大郑作为兄弟之邦。 反观西夏,李昊狼子野心,看不清形势,不顾大臣的反对,觊觎大郑的繁荣昌盛,妄自自立为帝,企图吞灭大郑雄霸四海,其实他就是在找死。 所以,王铮要扫平四海,使万国来朝。使大郑这个汉家王朝,成为一个大一统的帝国。 陈妍摆平了大理,就继续挥师南下。 蒲甘弹丸之地,还没有大郑的一个府大。 并且,蒲甘和寮国,在中原的汉家王朝时期,也就是大陈朝的末世,因为陈朝自顾不暇,难以管理藩属国。 它们争权夺利占领地盘,就开始打生打死,这已经打了近百年,早已打的是白骨赢野民不聊生,国力极弱疲敝不堪。 陈妍进入蒲甘后,几乎是长驱直入兵不血刃,仅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就打下了大片的蒲甘领土。 蒲甘的军士,使用的还是最简陋的兵器,身穿的大部分还是竹甲,有些军士甚至还是褴褛的布衣。 他们和大郑,几乎武装到了牙齿的虎贲相比,实在是不堪一击。 第一战,陈妍单人独骑,就阵斩了八名蒲甘的上将军。 按陈妍的话说,蒲甘的上将军算个屁,还没有大郑一个普通的军士有能耐。 然后,她的亮银枪一举,仅用了五千轻骑,就追杀了蒲甘四万步卒三十多里,只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自这一战之后,蒲甘就再也聚不了上万的兵马,只有被母老虎陈妍虐的份儿。 一个月稍多,陈妍灭国,蒲甘再不存在。蒲甘的国王大臣以及所有亲眷千余人,被囚车押往上京。 届时,蒲甘的国王和部分大臣,以及他们的正妻和嫡子嫡女,或许还能受到优待。至于其他人,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大郑皇上仁慈,杀人不会太多,有可能一个都不会杀。但那些人被为奴为婢的发卖,漂亮女子被赏赐给朝臣,或者是被冲入教肆坊成为歌舞伎,却是极有可能的。 王铮在三月份儿看到军报时,陈妍仅率两万兵马,已经直扑暹罗。 331章 母老虎依旧彪悍 “哈!这个母老虎,还真是厉害,一个多月就灭了一个国家,比老子还猛。她这么凶残,也不知道她以后的夫君,能不能降得住她?” 王铮哈哈大笑着,很为陈妍以后的夫君担心。 与陈妍有关的,还有一封公文,朝廷拟议,破格提拔陈妍为四品将军,这封公文是征询王铮的意见。 王铮没意见,收服大理和灭了蒲甘的灭国之功,仅是提了一品军职,别的啥都没有。 王铮甚至觉得朝廷太抠门儿,他还对朝廷的做法有些不满。 大郑现在的官职,三品以下是每一品分两级,每一级再分两阶。陈妍现在是从五品上的游击将军,把她升为四品将军,就算是连升了两级。 按照朝廷的说法,这已经是破格提拔了。要不然,仅靠熬资历一阶一阶升的话,仅是这一品军职,就要熬十多年的时间。 也是因此,戴忠求爷爷告奶奶,才想让王铮帮助他独自领兵,征伐东南亚。他很眼馋卫晃和曹显韩庚,三人仅靠数战的大功,就升到了柱国将军的军衔。 但是,因为跟随王铮的将领,打的胜仗大仗太多,升职升的太快,导致别的卫镇的将领非常不满。 朝廷无奈,现在才捂紧了口袋,就像是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地给将领升军职。 最后一封军报是有关戴忠的。 只是戴忠遇到的情况,和陈妍攻打的蒲甘不同。 蒲甘和寮国打了将近一百年,早已是疲敝不堪,国力极弱,人口也不多,陈妍就可以摧枯拉朽横扫蒲甘全境。 而戴忠攻打的交趾,由于交趾王李公蕴的励精图治,这些年是国立大增,人口也是迅速恢复。 交趾的都城升龙府,距离大郑的边境并不太远,周围的城池也不多。 可升龙府的周边,几乎均是山地和密林,戴忠的六万大军,有时只能在山间小道上艰难穿行,行动极为不便。这是其一。 其二,道路崎岖难行,郑军就也没有带太多攻城器械。而升龙府却是交趾的都城,即便是城墙再低,也有两三仗高,攻城时战械太少,也不太好打。 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交趾人几乎是全民皆兵,郑军行经的路上,几乎遍布陷阱,陷阱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捕猎用具,让郑军颇为头疼。 出发前王铮就警告戴忠注意这一点,可戴忠还是有些准备不足。 因此,陈妍已经灭了一国,戴忠还在升龙府外和交趾军苦战。 交趾军的战力不强,装备也不好,交趾军一触即溃,可他们溃退了以后,却并不会远远地逃走,而是利用地形优势,四处和戴忠的六万大军打游击。 胡三虽然来过交趾,也和交趾军打过交道,但他却是十多年前去过。自交趾的李公蕴独立建国后,他对交趾的情况也并不了解。 到现在,说好的以战养战毫无作用,郑军六万人马的吃喝问题,已经难以解决,如果不迅速打下升龙府,戴忠就该撤军了。 “这个笨蛋,当时说的挺好。你的特种兵先行潜入呢?你的细作内应呢?现在你打升龙府,怎么不让他们出来接应?知行合一啊!你懂不懂什么叫知行合一?娘的,纸上谈兵的家伙,就会耍嘴皮子。” 王铮急怒之下,一把摔了戴忠的军报,站起身又开始背着手转圈儿。 想了半天,王铮发现,他现在也没辙了。 交趾距离上京太远,朝廷收到军报时,那边不知道已经打成了什么样子。 现在,即便是有办法帮戴忠挽回局面。可交通不便,路程太远,等军情驿站,快马把计策送给戴忠时,至少已是半个月以后,也什么都晚了。 “唉!没办法了,随他的便吧!” 王铮没了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交趾军死守升龙府还行,是绝对不敢出城和郑军野战的,那六万人马,被交趾军全歼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王铮倒也不是太担心,那些将士的性命。 大不了,就是戴忠劳而无功罢了。 王铮觉得,戴忠有将才却无帅才,没有独领一军征战的能力,不堪大用。这是他选将的失误。 只是,有此一件事,他王铮欠戴忠的人情,也就还完了。 就在王铮在他的书房里,因为戴忠的事情苦恼时。 陈妍那头母老虎,并没有按照方略安排的作战方法先去打暹罗。 她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根据情况因地制宜。 而是迅速率领两万兵马转而向东,从蒲甘和寮国接壤的边境出发,横穿寮国东西,只不过才数百里宽的区域,一路杀一路向东疾驰,直扑交趾的升龙府。 陈妍心细如发,占领蒲甘后,她不得不派出两万军力,收拾善后蒲甘的全境,要不然,万一后院起火,就会前功尽弃。 出发前王铮就说过,如果谁打不下来那几个小国,并且将士们损失惨重的话,就老死在南疆的烽火台,永远也别回上京了。 陈妍自然不想老死在南疆,她喜欢的人还在上京城里呢!她想尽一切办法,也要灭了这几个小国。 而现在还能跟着她征战的,也不过两万将士而已,就凭这两万将士,想要一举而下暹罗国,她没有太大的把握。 因此,由于寮国的北部区域,东西极为狭窄,才不过数百里,一日就能杀个来回。她才率两万将士,一日夜间就杀到了升龙府城下。 她的目的是,和戴忠互相帮助,合理利用有限的兵马,就能节省下来后面肃清残敌的兵力。假如敌军的某一个城池太难打,也能合兵一处全力攻克。 否则,仅凭她率领的两万人马,实在不好打那些大一点的城池。 有了陈妍这个母老虎的帮助,戴忠的六万人马也是战力大增,双方合兵一处将打一家。三日而下交趾的都城升龙府。 此战,依然是母老虎首先登上城墙,她的一把亮银枪上下翻飞毙敌无数,为胡三等将士赢得了爬上城墙的时间,这才攻克了升龙府。 生擒交趾国王李公蕴及其全家老小,俘获无数交趾大臣和他们的家眷,一根绳绑了,派人押往上京。 拿下升龙府后,两军再次分兵平推直进,陈妍依然是攻打寮国。而戴忠吸取教训,放权让胡三真正的做了先锋官。 到了这个时候,大郑派遣来的,管理这些小国的官吏,以及守城的边军,也已经赶到。 陈妍的那两万兵力也就不用守城,就可以跟在占领主要城池的陈妍后,一路向南追杀残兵败将。 交到大郑的官员手里的城池,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大股的敌军。 寮国和交趾的地形差不多,皆是南北极长东西极窄,戴忠率领的六万大军三万一路,从交趾和寮国一路向南打。 不过,这一次的战报,现在还没有送到上京,王铮还不知道。他此时还在他的书房里干着急。 东南亚的诸国太穷太小,就算有点困难,将士们也不会被全歼,大不了退兵回来就是,王铮倒不是太担心。 他气过之后,就又把心思放在了征伐西夏上。 西夏因为有那个人的存在,王铮就慎而又慎。他为了一举而下整个西夏,这次可是下了大本钱。 三个卫镇加上卫戌军的十二万人马,合计五六十万大军一起动手,让西夏四方起火八面冒烟。 西夏本就也只有五十多万兵马,还要守卫那么多的城池。只要此战一开,西夏就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王铮有李九妹帮助,还暗中动了那么多的手脚。即便那人再是能耐,他也受不了大郑举国之力的全力一击。 可是,就像王铮一样,那人也是从后世穿越而来,他会的战法战术,也是现在的战场上很少能想到的。 他也会发明军国利器,他也会像王铮一样,用奇兵突袭,从而打破郑军的围堵。 王铮现在想的就是,那个人,会用什么方法,对付大郑的大兵压境? 会不会是各个击破? 现在,王铮的部署已经全部开始实施。 项梁率四万人马出发的最早,他要借道蒙辽,绕行数千里到达大漠以北,西夏和蒙辽的交界地。 由于将士们要积攒体力,在关键时刻才会全力冲刺。 因此,王铮给项梁下的任务是,出发后要不急不躁,慢慢悠悠地,只要在三月底到达目的地就行。 是的,王铮定下的,夺取兴州城门的一战,就是在四月初四的黎明。届时,提前混进兴州的数百细作,会和李九妹安排的内应一起,硬夺兴州的北门。 而小柔的消失,就是和李九妹在上京的部分属下,提前出发混进兴州,联络好李九妹在兴州城内的内应。 到时里应外合打开城门,然后死守城门,接应韩客率领的那两千援军。 李九妹的另一个丫环小婼的消失,却是去了怀州,她也是要在四月初四的黎明时分,夺取怀州城门,接应万喜和高丕的四万兵马。 怀州距离兴州仅有八十多里,轻骑半日可达。 只是,王铮到现在也没和李九妹说实话,更没有全部透露他的军事安排。李九妹还不知道他要奇袭兴州和怀州。 李九妹知道的,是陇西卫的兵马在四月初四凌晨,必会攻至兴州和怀州。小柔和小婼到底是接应哪一路兵马。王铮还一直没有对李九说过半句。 这是王铮的一招妙棋。 假若奇袭兴州的消息泄漏,李昊必会派重兵死守都城兴州。 奇袭兴州的计划失败之后,若有怀州在郑军之手,奇袭兴州的所有郑军将士,就可迅速退入怀州城内,避免和西夏军死战,减少了郑军因战械不足,可能会导致的大量伤亡。 并且,怀州的郑军,还可限制兴州内的西夏重兵,去接应陇西卫、剑南卫和雁山卫攻打的城池。把西夏的重兵限制在兴州城内。 待郑军攻克了大部分的西夏重镇,然后再调来攻城战械,硬夺兴州。 第二波兵马也已经出发,是石坤和山娃的四万兵马,他们要赶去西安,路程也不近。 申四也已带着他的亲兵,轻装出发去了陇西卫。 他会在陇西卫挑选两三千轻骑精锐,首先进入西夏境内挑起战火,看西夏王李昊,会不会出兵。 李昊假如出兵,他就在西夏境内和李昊打游击战,把西夏的大军,往靠近陇西卫的区域吸引。 李昊如果缩在兴州不出兵,那么,陇西卫、剑南卫和雁山卫,就大军尽出,在和西夏接壤的两三千里边境,真刀真枪地攻打西夏的城池。逼迫李昊非出兵不可。 332章 胭脂奴的请求 此次奇袭兴州的有八万兵马和近两千内应,奇袭怀州的是四万兵马和千余内应。 王铮有六成把握,兴州和怀州能一战而克。 假如这两座城池万一打不下来,则各部各自为战,充分运用游击战法避实击虚,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牵制住兴州附近的西夏兵,侧翼掩护那三个卫镇,攻克和大郑接壤的城池。 他早已给各个领兵的将领了一封密函,上面是他绞尽脑汁想到的,西夏可能应对郑军的各种办法,和每个将领的应对之策。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四月初四了。 王铮已经不再吃《九天玄雷非死不能活逍遥丹》,现在他的身体,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也算是能行动自如了。 王铮不清楚《噬心丸》的剧毒解了没有,连玄一道长和御医也不清楚。 不过,他吐出的血已经成了鲜红色,玄一道长说,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中毒的症状。 可是王铮郁闷的是,他吃了《噬心丸》被救出后,无论是玄一还是所有的御医,本就没有发现他有中毒的症状。 他怀疑没藏黑云逼着他吃下去的,应该是别的药物,甚至有可能是,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灵丹妙药。 王铮相信有《噬心丸》这种毒药,却觉得没藏黑云不一定有,也有可能是,她恰好没带在身上。 她和李昊是在糊弄他。要不然,他咋没有中毒的症状呢? 王铮认为,应该是玄一拿他做了试验品,故意利用这件事儿,用他不同于正常人的体质,实验他的《逍遥丹》的。 而他吐出的黑血,其实是玄一逼着他吃下去的,《逍遥丹》的剧毒。 但这些只是王铮的猜测,玄一道长救了他,不可能再故意害他。他感觉得到,玄一道长是真心想救他。 也是因此,王铮也没有坚决不吃药,也没有宁死不让玄一道长给他扎针。 这几天,因为蒲甘已经被完全占领,朝廷召集的开矿工匠也已经出发,开矿的资金正在筹集。 这一次,王铮家的银票和库房里的银钱,总算是被搬的差不多了。 官办钱庄的银钱,好不容易才凑够,这马上又是那么多,金、银、铜和钻石矿的巨大投资。 朝廷的国库里,银钱不少,却因为和西夏的大战将起,不敢投入蒲甘太多。上京城里的高官富户,也基本被搜罗了遍。 因此,还是王铮出的银钱最多。皇上的股份还是他出的,他家的股份还是没有皇上的多。 如果严格说起来,开矿的前期投资所需的银钱,他王铮一家就出了一多半。可为了不让人见财起意,大部分的股份,他都给了皇上郑成。 为了此事,皇上郑成总算是原谅了,王铮对胭脂奴的不轨行为。 现在,胭脂奴再去王铮家,皇上郑成和胭脂奴的娘亲周夫人,也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说白了,皇上也贪财,他被王铮一次又一次给他的钱财砸晕了。 王铮太能干,王铮为了他的社稷江山操碎了心,他不能封赏王铮太大的官职和爵位,无法弥补王铮所受的委屈。 最主要是,胭脂奴被娘亲限制了自由,不准她去见王铮,导致胭脂奴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甚至还大病了一场。 周夫人心疼女儿,在皇上那里吹了不少枕头风。 皇上郑成愧对王铮,也管不了春-心萌动的女儿,他很无奈,这才不再管胭脂奴和王铮的事,任其发展。大不了,以后把胭脂奴也嫁给王铮就是了。 两位公主嫁给同一人的事情,虽然好说不好听,但历史上也有先例。 她们姐妹俩愿意娥皇女英共侍一夫,要不然就寻死觅活,当爹娘的心疼女儿,也就没有办法。 即便是这样,别人家里都是穷的叮当响了,他王铮家的库房里,据翠姑对钱明珠和郑妽说,还有不少银钱。 具体有多少,翠姑的算术不太好,银两和铜钱也太重,她没算出来,反正是不少,足够家里一年的花用。 黄河的治理事宜,皇上看过郑铭的建议,又和众位大臣商量了半天,最后找到王铮谈了谈话。 后来确定,令工部河务司参考宁王郑铭的建议,利用水泥垒砌加高河堤等措施,妥善解决黄河之事。 郑铭因为此事,受到了他父皇的夸奖。 在皇上郑成的眼里,他这个憨厚老实的儿子,性格憨厚仁慈,办事用心可靠。 还心怀百姓关心黎民,是真的长大了。 自此,他对郑铭的看法,已经真正转变。 在郑铭提出,想跟王铮去战场历练一番的时候,皇上郑成竟然毫不犹豫地,就满口答应了。 有王铮在,他不担心儿子的安全。杀神王铮,从没有吃亏的时候。 王铮很忙,找他的人络绎不绝,但因为他不用每日上朝坐衙,却又很悠闲。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已经到了他出征的时间。 大郑宣睿十六年三月十五的这一天,郑妽正在为王铮准备衣物。明天王铮就要出征去陇西卫指挥战事。 郑妽很不舍,王铮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她不忍心她的男人吃苦受累。可此战关系重大,是大郑和西夏决定生死的一战。 双方百多万人马的大战,任何一方的失败,都是无法承受之重。 西夏若败,被灭国无疑。 大郑若败,则西夏就更是强势,依附西夏的民族和部落就会更多。西夏就会携大胜之威,攻进大郑境内,攻州破府,威胁到大郑的皇权。 周边其他的国家,也会觊觎大郑富饶的领土,落井下石跃跃欲试,则大郑势必会陷入四面楚歌之境。 郑妽很不舍,她一边为她男人准备衣物,一边偷偷地抹眼泪。 “好了,别哭了,有那么多将士保护我,我不会有任何危险,仅仅是受些苦而已,不久就能回来。” 王铮走到郑妽的身边,把她搂进怀里,抚摸着郑妽的满头青丝温柔地说道。 “我知道,可我还是舍不得你走。” 郑妽搂着王铮的腰小声抽泣。 “就是一两个月,很快就能回家,到时候咱俩小别胜新婚,不是更好吗?” “你还哄我,战事是一两个月,可算上来回路上的时间呢?战后善后的时间呢?没有半年,你哪能回得来?” “呵呵!想我了就给我写信,咱也公器私用,劳烦军情驿站一回。谁要是敢提意见,你就骂死他。” 郑妽闻言破涕为笑:“我又不是个泼妇,咋能那样做?” 夫妻俩正依依不舍地说着话,胭脂奴郑沛一掀门帘走了进来。 胭脂奴看到她姐和王铮搂搂抱抱,顿时俏脸一红。 王铮和郑妽连忙分开,郑妽诧异地问道:“胭脂奴,咋这时来了,有事?” 胭脂奴开门见山:“姐,我想和姐夫去西夏玩几天。” 郑妽闻言一愣,继而大怒:“胡闹,战场上刀箭无眼凶险万分,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别胡闹。” 胭脂奴一撅嘴:“我没胡闹,我就是想去战场看看。” “不行。”郑妽断然拒绝,她当然不可能让胭脂奴去战场。 她敢断定,这件事儿,胭脂奴都没跟她娘亲和父皇说过。她是想得到她郑妽的同意后,就偷着跟王铮去战场。 说白了,胭脂奴也想学她郑妽,和王铮私奔。 “那我风奴哥哥咋能去?”胭脂奴不服。 “你风奴哥哥是男人,战场本就是男人才能去的地方。” “那陈妍陈将军可是女人。” “陈妍会功夫,你会吗?” 胭脂奴闻言泄了气,可她还是不服:“姐夫说过,男女都一样,姐也是女子,女人不能为难女人。” 郑妽张了张嘴,愣了下才说道:“你还只是个女孩子,不是女人。女人是不能为难女人,却可以为难女孩子。” 好吧!郑妽在和郑沛姐妹俩,在据理力争胡搅蛮缠。 郑沛闻言顿时急了:“我不管,我都十六了,都该招驸马了,我长大了,我就要跟姐夫去。” “决计不行,你敢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你十六岁敢跟姐夫私奔同居,我十六岁就也能跟姐夫,出去转转看看。雨奴哥哥也跟着姐夫呢!我还能像你一样?” 郑妽被揭了疮疤,顿时就急了。 “我跟你姐夫私奔我自豪,我跟你姐夫同居我愿意。但你就是不能去,雨奴跟着也不能去。你姐夫是我男人,我男人不能带着一个别的女人游山玩水。” “我不是别人,我是你妹妹。” “我妹妹也是女人,是女人就不行。” “你刚才还说,我是女孩子,不是女人。” “我就是怕你姐夫,把你从女孩子变成女人。” 胭脂奴张着嘴答不上话,她很想说:我就是想让我姐夫,把我从女孩子变成女人。 可她的脸皮薄,再说了,她要是敢那么说,不仅她九姐郑妽更不会同意,就连她父皇也会马上知道此事,很可能即便打断她的腿,也必会阻止此事。 王铮知道胭脂奴的心事,但他虽然也喜欢胭脂奴,偶尔还会调戏调戏她,却只是把她当小姨子闹着玩,没想过别的。 他觉得自己是御姐控和女王控,对十几岁的小丫头不太感性趣。虽然胭脂奴长得也是祸国殃民,但和肖燕燕相比,她还是太青涩了。 就算和李九妹比,她也因为年龄还小,少了些许风情。 胭脂奴今天表现出了少见的英勇,说的话气势汹汹,毫不妥协。 王铮不想一个春-心萌动的女孩子的心,太受打击,他就没插话,也不想管姐妹俩吵嘴。 他冲郑妽努努嘴,意思是让郑妽摆平胭脂奴,别让她这个小女孩儿胡闹。然后,王铮出了公主府,就回了大将军府。 钱明珠和翠姑也正在面有忧色地,给王铮准备出门的行装。 她俩也不舍得让王铮离开,可她们俩也都清楚,出征西夏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她们阻止不了。 王铮把钱明珠和翠姑左右搂在怀里,刚安慰了几句,就又有人来找他。 333章 出征前夕 这次来的是小胖子郑铭和李九妹。 这些天,小胖子经过大内御医的药物控制,以及李九妹高强度的训练,已经瘦了不少。 虽然他还是稍微有些胖,但行动已经很是轻便灵活。由于他被训练的时日还短,仅会几招花拳绣腿和扎基功夫。 王铮虽然不满意,但根据胖子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姐夫,我都准备好了,咱们何时出发?” 胖子一进门就兴匆匆地问道。看来,他很期待和王铮上战场。 王铮一皱眉:“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明日出发吗?” 胖子憨憨一笑:“嘿嘿!我想现在就走。我也要跨马扬刀为国杀敌。” 王铮很想说:就你?得了吧!你只要别是个累赘,我就谢天谢地了。 但王铮没说出口,他不能打击胖子的积极性。 “都准备好了吗?”李九妹含情脉脉地对王铮说。 “就是几件衣服和几本书,别的没啥可准备的。倒是你,马上就要回到故国了,有何感想?” 王铮伸手一指座椅,让李九妹坐下说话。 至于胖子,王铮没管他,他到王铮家从不见外,这会儿又开始翻找王铮的藏书了。 “唉!”李九妹叹了口气说道。 “可能是近乡情怯吧!我这些天,心里特别矛盾,不知道我这么做,倒底对是不对?” 王铮知道李九妹说的是啥意思。 她联合王铮,发兵攻打西夏,即便王铮约束兵马不骚扰百姓,可是战火一起,影响到百姓的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 有很多不服大郑的百姓,甚至还会遭到屠杀。 而李九妹的本意,却是诛杀了残暴的李昊,换一位仁慈的西夏国王,给西夏人民带来好的生活。 只是,现在的情况,已不是她能控制。 再说,她即便不联合王铮,王铮也正想歼灭西夏,有没有她的参与,情况都差不太多。 因此,她为了百姓少受战乱之苦,这才主动要做王铮的内应,策动拥护她,也反对李昊的那一批西夏人,打开城门接应郑军进城。 这么做的话,郑军可以少些死伤,也无需重兵围城火炮齐鸣,减少了和西夏大战的时间。就能免受兴州等城池的屠城之祸。 “你无需想的太多,既然是战争,就免不了会有百姓死伤。不过,这次却是一劳永逸,西夏的百姓,以后就再不受战乱之苦,也能像我大郑的百姓那样,幸福安康地吃得饱穿的暖,人人有活干就钱花,孩子们也都能上得起学。你所做的,虽然暂时看似在毁了西夏,可有远见有眼光的那些西夏人,以后所有西夏人后世的子孙,都会说你的好。” “我也知道你说的对,可我还是心里难过。” “别难过了,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生孩子前的阵痛,是必须要经历的,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现在,西夏百姓小小的付出,就能换来万世太平。是很值得你这么做的。” “那你得答应我,约束军士,不可多造杀虐。”李九妹正色说道。 “这个无需多说,我不是奢杀之人。不管是哒突还是蒙辽,我手下的将士,只会诛杀对我郑军将士有危险行为的人,普通百姓均会秋毫无犯。” “你还得答应我,战后帮我西夏处理政事恢复经济,还得让大郑的朝廷,无偿资助西夏必须的物资,还得办义学和赈济院,凡是大郑有的,西夏也得有,大郑的百姓过的幸福生活,西夏的百姓也得有。总之,你得像对待蒙辽那样对待西夏。” 此时李九妹对王铮说的话,已经稍有了些撒娇的味道。 “我答应你,比对蒙辽做的还好。” 王铮当然会答应李九妹,西夏和蒙辽的情况不一样,蒙辽是独立的国家,不受大郑的统属,而西夏不是。 大郑资助蒙辽,一是为了和蒙辽搞好关系,维持边疆的安定。 二是,大郑需要蒙辽对付蒙古和女真,不帮蒙辽也不行。 三是,王铮不想让肖燕燕太受苦,他费了点心思,才对蒙辽几乎是无所不帮。 而和西夏的战后,西夏就成了大郑的属国。严格来说,就和大郑的一个郡一个府差不多,已经属于大郑的版图,也受大郑的管理。西夏的百姓,其实已算是大郑的百姓。 唯一不同的是,西夏是属于自制政权,也就是后世所说的一国两制。由西夏人管理西夏,大郑只派出,少量官吏和军队监督就行了。 并且,王铮还有一整套改造西夏人思维,避免他们再起祸乱的办法。 他也已经申报朝廷,现在,朝廷正在调派官吏筹集资金,集合各类佛道儒等人员,只要打下了西夏。那些人员就会马上进入西夏开展工作。 西夏是个宠信佛教的国家,届时,在西夏大造佛寺,鼓励西夏人烧香拜佛,善加利用佛教改变西夏人彪悍的性格。 再用儒家的思想,把西夏的高官显贵以及平民百姓,人人教育成出口之乎者也,闭口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文人雅士。 那么,西夏接受汉化日久,也就没有了党项一族,他们就会完全融入汉人之中,成为汉家百姓的一部分。 自古以来,华夏民族之所以,能屹立于世界各民族之林数千年而不倒,华夏文明之所以能够始终延续下去。 主要是因为,华夏从不是以武力征服世界,武力的征服不会长久。 而是以文化、科技、生产力,和无所不包的包容之心,以及博大的胸怀等等因素,征服了世界上的各个民族。 王铮现在的策略也是这样,战争只是他前期必须的步骤,后期的文化入侵慢慢征服,才是主要的手段。 王铮对待哒突简单粗暴一战而灭,是因为哒突人太少,也不是一个国家。很轻易地就能把哒突人分散到各地居住。很容易就能让哒突人再无反叛之心。 而对待蒙辽的方法,就是以文化征服为主。 直到现在,蒙辽境内,还有大批朝廷派去的佛家儒家等名士,在教育大批的蒙辽高官显贵和平民百姓。 大郑的奢侈品和诗词书画等,能使人醉心于安逸享受,再难起掠夺和杀戮之心的大批物资,也还在源源不断地运往蒙辽,换回来大量的金银和战马。 精美的瓷器,高贵的丝绸,名贵的茶叶等,这些大郑产量极大,却只能享受和陶冶情操的昂贵奢侈品,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是华夏民族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利器。 历史上,华夏一件精美的丝绸袍服,运送到罗马(意大利)后,价值就翻了三百倍。 也就是说,即便一件在华夏,仅仅价值一两银子的丝绸制品,到了罗马后,就价值三百两银子。是只有皇帝贵族等,才能穿得起的昂贵奢侈品。 因此,王铮建议朝廷对打下的西夏,是以怀柔政策为主,然后恩威并施。再辅以大批的丝绸茶叶和瓷器等奢侈品,以及佛家和儒家道家等文化的入侵。 短时间内,只要西夏人暂时没有反叛之心。时间稍长,西夏人能过上了更好的生活后,即便有人起兵叛乱,也不会再受到百姓的拥护,那就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不久的将来,就是西夏取消国号,完全融入大郑之时。 李九妹提出什么要求,王铮几乎全部答应了。她知道王铮是个言出必诺的真汉子,就更是高兴了。 李九妹认为,王铮因为和蒙辽肖太后的夫妻关系,才会无私地帮助蒙辽。现在,王铮也答应了她的全部条件,她觉得,王铮还是喜欢她的,还是想和她成为夫妻的。 要不然,他作为大将军,只需灭了西夏就行了,为啥还要答应她李九妹别的条件呀? 唉!陷入情网的女人都是盲目的,都是义无反顾啥都不考虑的。李九妹现在也是这样。 她根本就没考虑过,看似很好说话,感觉对她有意,比猴还精的王铮,其实很是毒辣。 他其实是想同化党项全族,把整个西夏的所有民族,全部汉化成为汉人。如果王铮的计划成功,她的党项族,就会彻底地在世上消失。 李九妹和王铮谈了会儿话,她已经是心花怒放,待到钱明珠把她叫到后面,又和她谈心之后,李九妹就更有信心了。 王铮下午又去了城外的风雪庄,他还要和娘辞行,抱着山娃的俩儿子亲了一会儿,用胡茬把俩小子扎哭,又牵着小狼在野地了疯跑了一圈儿。 天色将晚,王铮才回了城里。 晚上和三个婆娘说了半天话,王铮转战了两场。最后是歇宿在了翠姑的房里。当然,两人只是说说话,搂搂抱抱亲了亲,也没做别的。 第二日天还未亮,王铮早早起床,洗漱之后进入书房。 现在,王铮每天都会三省吾身。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俊脸,王铮颇为满意喃喃自语。 “我高吗?···一米八,也还行。我帅吗?···确实有点帅。我富吗?···嗯!家里总是有花不完的银钱,虽不是大郑首富,却也差不太远,应该比王姓国民老公强。我都是个高富帅了,那我还干那么多做啥?我以后只做个纨绔公子,带着丫环提着鸟笼,上街调戏良家妇女不就行了?” 然后王铮再皱皱眉,咂摸咂摸大嘴,继续自言自语。 “唉!不行啊!人总得有点理想吧?我的理想还没有完成,我妻妾成群子孙满堂的目标还没有达到。那就还得再干几年。好吧!我就再去沙场拼搏一番。” 这就是王铮的每日三省吾身,他自恋完了,就有理由上战场了,也不怕战场的艰苦和凶险了。 然后,趁天色未明相送的人少。王铮辞别家人,带着小胖子郑铭和李九妹,就悄悄地出了城门,打马扬鞭,顺官道直奔陇西卫提督衙门的所在地--延州。 跟随王铮的,有两千御林军护卫。当然,这两千人可不是王铮的护卫。他们是皇上心疼儿子担心儿子,派来护卫小胖子的。 其他的,还有王铮的五百亲兵。到了战时,曹显必会给他增加亲兵的数量。 另外,还有李九妹的八个丫环仆妇,以及三百多,跟随她来到大郑的西夏死士。李九妹另外的死士,已经跟随小婼和小柔,提前去了西夏,混进了兴州和怀州做内应。 这些人,几乎均是,原来卫慕家族蓄养的家奴死士,卫慕山喜和卫慕皇太后被李昊害死后,他们不满李昊的残暴,起了反抗李昊之心,就依附了李九妹。 因为李九妹是卫慕皇太后的,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女儿。还是卫慕山喜的幼子,尚未过门的儿媳。 对于他们来说,整个卫慕家族,现在也仅有李九妹一人可以依靠了。 自然而然地,李九妹就成了西夏,对李昊的残暴不满的所有人的领袖。 而西夏,反对李昊的大有人在,只是,大多数人畏惧李昊的权势,敢怒不敢言而已。 一行近三千人马,晓行夜宿非只一日,距离延州越来越近。 334章 好水川之战 忽一日前哨军士来报:李昊十万人马于好水川设伏,大败郑军,郑军一万多人马几乎被全歼,主将任富战死。 王铮闻言惊怒交加,身躯摇了两摇晃了三晃,如果不是李九妹搀了他一把,好悬没一头栽下马来。 他知道大郑发生的大事件,会和北宋的历史偶有相同。可他都做了那么多军事安排,怎么还没有阻止住此次大败的发生? 申四呢?那个死货死哪里去了?怎么没去救援?陈琦在搞什么?他在此时派兵进入西夏作甚? 前哨打探来的消息并不详细,陈琦的军报也还没有送过来,王铮还不清楚此次战事的缘由和经过。 “知道了。”王铮无力地摆了摆手,让哨探离去。 “大将军莫急,哨探打探的消息,也许不太确切,大将军保重身体才是。” 李九妹依然是头戴面纱,闻言抚慰王铮道。 她出嫁之前,看来是不打算取掉面纱,以真面目示人了。 “姐夫别怕,有我保护你呢!”小胖子一边安慰王铮,一边伸着脖子看着前方跃跃欲试。貌似,他很希望有西夏军杀来。 王铮无力地看了小胖子一眼,他对胖子的话很无语,但却也很感动小胖子对他的关切。 王铮觉得,假如真有西夏兵来袭击他,小胖子绝对不会独自逃跑,他应该会挡在自己的前面,和西夏军一战。 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好吧!胖子即便是怕死想跑,也会拉着他王铮一起跑。他对他姐夫王铮,还是很有感情的。 “我没事。”王铮扭头对李九妹一笑。 “传令下去,加速赶路,尽快抵达延州。” “大将军,你的身体?”李九妹关心地问道。 “无妨。” 王铮说完,纵马就窜了出去。 上一次的三川口之战和此次的好水川之战,李昊出动的兵马皆是十万左右。 王铮由此判断,西夏的野战主力精锐,不会超过十五万人马。 并且,此次李昊兵发好水川设伏,应是申四吸引他出兵的。 这么说,他王铮的奇袭兴州和怀州的计划,还没有泄漏。 而小婼和小柔等,混进兴州和怀州的内应,也一切顺利,没有被发觉。 要不然,李昊不可能没有任何顾忌,很轻易地就派出了十万兵马出兵好水川。 王铮还猜想,西夏对郑军的两番设伏两番大捷,应是那人的兵法战策。 王铮曾经问过李九妹,可李九妹从没听说过那个人。因此,那人应该不是西夏朝中的文官重臣。 由此推断,那人应是李昊军中的参谋。 并且,他的出现,也是在李九妹离开西夏之后。 再引申猜想,那人的职衔应不会太高,他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得到,奸诈善变生性多疑的,李昊的足够信任。 两日后王铮到达了延州,陈斌和韩庚,率领陇西卫的所有文管和武将,出城二十里,迎接宁王郑铭和王大将军亲征西夏。 见礼已毕寒暄过后,回到延州城内的提督衙门,王铮的到来,柱国将军提督陈琦,自动让出了正位,只和韩庚坐在了下首。 这种军事会议,胖子即便是王爷,他也只有旁听的份儿,他不能坐在正位,就和李九妹分列王铮的两侧。 而其他文武,一个个挺胸腆肚站立两旁。 王铮治军是出了名的严厉,没有人敢不打起精神。 “说说吧!好水川之败是怎么回事?” 王铮风尘未洗面无表情,三句话一说,就直奔正题。 韩庚知道王铮的脾气,陈斌也是一直赞佩王铮拥护王铮。 他在林州之战,王铮还是个农家小子时,就已经认识了他,和王铮也不见外,三人没有必要太客套。 但此时听到王铮的问话,陈斌和韩庚,却是心有愧疚满面羞惭。好水川之败,责任主要在陈斌的决策失误。而副督韩庚,因没有坚决阻止陈斌的失误决策,也难以推卸责任。 陈斌看看李九妹,没说话。 “但讲无妨,她虽是西夏的公主,却和咱们是一条心。” 陈斌和韩庚放心了,李九妹却对王铮很是感激。 “回大将军,是这···”经过陈斌的诉说,王铮才明白了好水川之败的所有情况。 原来,申四率三千轻骑进入西夏境内,骚扰的西夏民不聊生。李昊果然中计,他迅速出兵围堵申四。 申四的兵力太少,在李昊十万人马的包围圈中左冲右突,趁敌军尚未合围,损失不大就冲出了重围。 可陈斌却不知道,申四已经带领三千将士冲出了包围圈,甩开李昊的大军,反其道直扑定川砦。 申四做过王铮的亲兵队长,是王铮的爱将,他担心申四的三千兵马被李昊全歼。就派任富为主将,率领一万五千人马出兵驰援申四。 没想到,李昊诡计多端,他仅派一万兵马追杀申四,却集结九万人马于好水川设伏,几乎全歼了任富的援军。 此战,任富和西夏军刚一接战,西夏军即被斩杀数百后溃败,任富轻敌冒进,甩开辎重轻装追击。却不料中了李昊的诱敌深入之计。 待任富追至好水川,郑军将士长途追击,人困马乏饥渴交迫之际。却发现道旁放置数个银盒,好奇的军士将盒打开,百余只带哨鸽顷刻飞出。 此为西夏军的合击信号,也让西夏军发现了任富的确切位置。 郑军将士尚未列阵,即遭西夏三万铁鹞子猛冲。激战多时,任富所部死伤甚众。 任富也是身负重伤,小校刘进劝他突围,任福大声喊道:“吾为大将,兵败,唯以死报国耳!”,遂以手扼喉自杀而死。 其子任亮战死,桑怿、刘肃、武英、王珪、赵津、耿傅均战死。此役郑军几乎被全歼,仅后军朱观所部千余人逃回了延州。 王铮听陈斌诉说良久,越听面色就越是沉重阴冷。 陈斌本是个文官,因阴袭才成了柱国将军,他虽颇有智谋,却军事经验太少,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实不堪大任。 可他是皇上郑成的伴读,和皇上的关系极好,又因他对皇上极其忠心,平时做事也很勤勉,为人处事也颇为圆滑,很少得罪人。 导致皇上和房相等,这才派他来到陇西卫做了提督一职。 可提督将军,督管着整个陇西卫的军政事务,稍有失误,就会把许多将士置于死地。 平时还好,显不出他的经验欠缺,可到了和西夏的战时,他的弱点就开始表露。 “唉!我命申四仅率三千将士,以游击战和西夏军周旋。就是预防西夏军的诡谋。可你却派了万余人去送死,陈柱国,你可知罪?” 陈斌满面冷汗答道:“属下思虑不周,致使万余将士战死,愿领大将军责罚。” 王铮闻言,摘下腰间的天子剑放在帅案上,正要处罚陈斌,却听陈斌又说道。 “大将军,属下愿领任何责罚,但属下请求大将军,能否等和西夏的大战过后,再把属下押往上京?大将军,那么多将士因我的失误而惨死,属下不看到西夏军被歼灭,属下心有不甘呐!” “唉!”王铮叹了口气:“你能力也有,却绝不是李昊和西夏那个人的对手。要说,此事也不全怪你。即便是我,现今也是心中忐忑,不得不谨慎了再谨慎。这样吧!本大将军暂罢了你的提督之职,许你戴罪立功,还在军前听令。你的功过,以后由朝廷定夺吧!” 陈斌闻言大喜,连忙起身道谢。王铮对他的处罚并不算严重,陈斌都没想到,王铮只是罢了他的提督之职。 王铮摆了摆手,命中军把剥掉陈斌的提督袍服,一旁站立听令戴罪立功。 然后,王铮转头看向了韩庚。 韩庚连忙起身肃立,他和王铮再是过命的交情,但军法不容情。王铮向来也是公私分明,他该受到的责罚,也是跑不了的。 只不过,他只是陇西卫的副督,主要责任是正提督陈斌担负,他的责任就少了许多,受到的处罚也就不会太重。 “你可知罪?”王铮冷着脸说道。 “属下知罪,愿领大将军的责罚。”韩庚也是一头冷汗答道。 此刻,小胖子和李九妹不言不语,只是坐在一边看王铮惩罚两个提督。 李九妹对王铮在军中的威势,就更是清楚了,她也更佩服王铮了。 小胖子的想法和李九妹的差不多,他对他姐夫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位提督一位副督,皆是大郑的柱国将军,可他们在姐夫的面前,却是如老鼠见了猫。 小胖子心想,我以后也要像姐夫一样威风,我也要做上柱国大将军。 胖子想的,注定是瞎想,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做大郑的大将军。 其他文武俱都没想到,王铮来到陇西卫,气都没喘一口,立马就要处罚陇西卫最高的两位大将。顿时心中一凛,就更是畏惧王铮的威势。一个个也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你也犯了思虑不周,致使我大郑万余将士战死的大错。更没有死谏阻止陈斌犯错。但念你只是副督,职权在陈斌之下。罚你自领二十军杖,戴罪立功。其他罪行,待战后由朝廷定夺。” “诺。” 韩庚不敢有任何意见,躬身领命出了提督府正堂,就在院子里,被中军刀斧手扒了裤子打屁股。 “姐夫,你真威风。”小胖子笑着小声说道,暗中对王铮翘起了大拇指。 王铮受到胖子的夸奖,却是面无笑容。他环视了一圈儿摒心静气的文武,语重心长地对胖子说道。 “我不是在耍威风,雨奴,你要记住,战场无小事,作为一个将领,任何一个失误,都会导致将士们无谓的牺牲。所有将士都是人,是人就应该珍惜他们的生命。那一万多将士,均是我大郑的精锐,但他们鲜活的生命,却因为陈柱国的决策失误,一战就客死他乡,尸骨无存。这就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王铮喘了口气喝了口水,然后,继续对正色对听他说话的小胖子说道。 “厚恤又能怎么样?再厚的抚恤,也不能挽回他们的生命。你记着,以后,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绝不能意气用事,绝不能不经思索就贸然做事。要多听人言,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人无完人,一个人再是聪明能干,总也会有考虑不周的时候。听得人言就会少犯大错,许多名人之所以能名垂青史,并不是他们有多么聪明,而是,他们善于采纳百家之长。” 胖子只是憨厚老实,却不是个傻子,他听得懂王铮的话,知道王铮这是在借机教导他培养他。 因此,他很是恭敬地回答道。 “知道了姐夫,我会牢牢记下你今天说的话。” “嗯!以后,你每天见过的事做过的事,睡前都要回忆一遍。去芜存菁,每日三省吾身,切不可荒废时光。” “好的姐夫,我记下了。”胖子欣然应诺。 这就是王铮喜爱胖子的地方,这个老实孩子虽然贵为王爷,但他不高傲不纨绔不执拗,心地善良虚怀若谷,值得他悉心教导。 335章 大战之前 最后,王铮环视一周,然后扬声说道:“我说的这些话,不仅是在教导宁王殿下,我还希望诸位文武同僚,人人记在心里。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作为将领,一个微小的失误,就会累及数万数十万将士的生命。和西夏的一战,关系重大,还希望大家谨小慎微,多听善言,务必同心协力拿下西夏。” “诺,谨遵大将军的教诲。”众文武连忙躬身听令。 陈斌被当众训斥,虽然颜面无光,可他作为提督,最近这两个月来的接连两场大败,就战死了两万多大郑的将士。他也实在是难辞其咎。他也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的军事能力,是真的欠缺。 如今,李昊两战两胜,气焰更加的嚣张,而反观郑军的将士,却是人人丧气。 责任需要有人承担,军心士气也需要提振,他罪责难逃,不服都不行。 待韩庚被打的皮开肉绽,一瘸一拐地捂着屁股回来。王铮挥手让众文武各司其职回去做事。 陇西卫的文官和武将,绝大多数还是第一次见到王铮。 原来,他们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有些人还对年轻的王铮稍显轻视,认为他只是运气好,这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部分人觉得,王铮立下的那些功劳,全是卫晃、曹显和韩庚等将领,浴血和哒突、蒙辽拼杀才得来的。 可是今日一见,宁王郑铭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孩子,西夏的长公主李九妹,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敬佩和爱意。 陈斌作为陇西卫的提督,见了他也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即便是被他严厉惩罚也不敢稍有不满。 再说韩庚,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数年,却因没有坚决阻止陈斌的失误,就被他不顾众目睽睽,严厉处罚打了二十军杖。 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貌,王铮此人,看来的确如传言所说的那样,还真是有能力有气魄有胆识。 要不然,他才仅仅二十多岁的年龄,朝中的大臣重臣,以及那么多的武将,为何俱都对他心悦诚服? 宁王郑铭虽然看着还小,可他却是庞贵妃所生。 如今原太子早死,皇上的第二个嫡子郑乐,却牵扯到了谋杀王铮的案件中,有可能和西夏的没藏黑云有一腿,甚至有可能,他还和西夏王李昊有什么密谋。 因此,他虽然没有被削爵为民,却被禁锢在他的封地汝阳监视居住,以后怕是没了夺嫡的机会。 再往下数,按年龄,宁王郑铭上面还有几个哥哥。可按身份,宁王却是两个皇贵妃之一的庞贵妃所生,除了皇上的嫡子,下边的所有皇子里,已经能数得到他。 再者说,其他的皇子均是两个字的王爷,却仅有宁王是一字王。这又是一个信号。 还有最主要的,王铮是大郑的肱股之臣,他灭哒突驱蒙辽收复燕云十六州,他提议收复南部的诸国,朝廷就马上行动。他想要打下西夏,重新开通丝绸之路,朝廷竟然也是顺利通过。 现今,皇上竟然还把宁王交给了他,跟着他上了战场,让他随时教导。这是什么意思? 含义太多,但最重要的有两个。其一,皇上对他是绝对的信任。其二,他想要培养宁王,扶持宁王,并且皇上也默许让他培养宁王。 这就能猜到皇上的部分心思了,以后,宁王郑铭能不能成为太子不好说。但皇上,已经不再轻视他小看他,有了把他和其他年龄稍大的皇子,平等看待的意思。 这就是说,宁王有王铮的扶持,他要参与太子之争的话,希望就是极大。 哈!原来这个看着傻乎乎的小胖子,竟然是王大将军重点培养的,想要让他参与太子之争的家伙。 原来,大将军看似不参与皇上立储的事情,却暗中早已有了注意。这么说,宁王年前代父巡守,视察黄河事务和体察民情,也应是大将军的意思了。 好吧!既然大将军已经有了,培养大郑下一任帝王的目标。他作为军中最受敬仰,威望最大的将领,其他将领也就有了目标。 陇西卫的文武官员和将领,是怎么想的王铮不知道。但那些人猜想到的,也正是他王铮的目的。 众文武退出之后,陈斌韩庚向王铮介绍了最新的军情。 现在,李昊率十万人马,还在四处疲于奔命,围堵申四率领的那三千将士。 但让陈斌和韩庚疑惑的是,西夏和大郑接壤的几座大城镇,却并没有增兵。 有消息说,西夏的兴州和怀州,也是如往常一样,并没有大的军事调动。 在冷兵器时代,华夏的国与国之间,并没有严格的边界划分。 不是像后世那样,一块界碑的这边是我国,那边是别的国家,两国的士兵不能越过那一小块界碑一步。此时的边境区域,动辄几百里上千里。 比如大郑和西夏之间,洪州是西夏的城池,延州是大郑的城池,那么在洪州和延州之间数百里的区域,就皆属于边境。 稍微再详细一点的区分是,在这数百里宽的区域内,哪一个国家的军事比较强硬,则哪个国家建立的前沿兵寨,就稍多一些,就更靠前一些。 一般情况,两国之间的交兵,绝大部分就是互相占领兵寨,或者是掠夺这一区域内居住的百姓。 这种攻打对方兵寨的情况经常会发生,只有在大军压境,攻打对方的重要城池时,才算是两国之间的大仗。 三川口之战和好水川之战,皆是在大郑和西夏之间的边境区域的战斗。 而申四,就是在边境,和西夏数个城池之间的空隙,来回和李昊打游击。 “如今,我军在边境的兵寨有多少?” 王铮看着地图,皱着眉头问道。 “仅是我陇西卫的区域,在边境处就设有兵寨八十七座。只是,按照大将军早些时日的吩咐,大部分兵寨的军士已经撤回,仅余金明寨等十数个,处于要道易守难攻的兵寨,还有军士驻守。” 王铮看着地图上,那些画着红圈儿的驻兵兵寨陷入沉思。 按说,李昊应该已经得到了,大郑即将全面征伐西夏的消息。可西夏却好像,还没有任何较大的变化,李昊是什么意思? 是李昊还没有得到消息,还是李昊对大郑的军事行动不屑一顾?再不然,难道是李昊,想要先把骚扰他们的申四剿灭,然后再对付大郑的进攻? 怎么可能?李昊除非是昏了头,他怎么可能这么做?怎么可能不尽快调动兵马,想出办法对付大郑的进攻? 难道说,是李昊故意装着不知道,他想要诱敌深入,然后聚而歼之?还是他胸有成竹,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还是他名为围堵申四的那三千人马,其实,他的精锐已经尽出,在险要之地的交通要道,张开了大网,等着奇袭兴州和怀州的四路部队往里钻? 王铮觉得,陇西卫的三川口之败和好水川之败,应是那人的计策。王铮还认为,那人应是一位军事天才,但他此时,却不太受李昊的重用。 李昊的确是英明神武,是少见的一代枭雄。但他却也刚愎自用,很少能听得人言。 这一点,李九妹很清楚。 “大将军,我能提个建议吗?”此时,李九妹突然谨慎地问道。 “呵呵!我既然让你在这里,就没把你当外人,你有话就说吧!” “谢大将军,大将军,如果只说李昊的思维,他也不可能,不做任何预防大郑进攻西夏的措施,何况还有大将军所说的那个人呢?何况,他在上京收买的卧底,也不可能不给他送信。我猜想,李昊围堵申四申将军是假,他的主力,现今必在各个险要之处设伏,等着咱们的将士,钻进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哦?那你觉得,他会在什么地方设伏?” 李九妹闻言走进地图拿起教鞭。 “大将军,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三处所在,均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是郑军进攻西夏的必经之路。小女子猜测,李昊必会在这三处设伏。” 王铮随着李九妹教鞭的指点,看到是三岔口,铁门关和青岗峡,三处险要所在。他开始捏着下巴皱眉思索。 在上京时,王铮担心计划泄漏,和李九妹探讨进攻西夏的问题时,并没有全部和她细说。 甚至,就连让李九妹的两个丫环,小柔和小婼混入兴州和怀州做内应。王铮都没有说是三路兵马从东南北三路奇袭。 李九妹知道的,仅是郑军从陇西卫出兵,自南向北,数日攻至兴州和怀州时,让小柔和小婼,在四月初四凌晨时分打开城门,接应郑军进城。 因此,李九妹此时的建议,对于王铮来说,没啥大用。 不仅是李九妹,现在,就连陈斌和韩庚,也还不知道王铮的确切计划。 奇袭兴州和怀州的计划,完全清楚的,仅有皇上房相陈琦和王铮等数人而已。 只不过,这个计划太是凶险,太是紧要,王铮此时还不能说,只能到四月初四当天才能公之于众。 “现今,李昊的大军在哪个位置?” 王铮站起身,背着手皱着眉看着地图问道。 “据哨探报说,李昊大大军兵分两路,前日曾在宥州出现,正在围堵申将军的人马。不过,西夏的铁鹞子和擒生军,以及背嵬军,均是一人三马,一日夜即能数百里转战,现在在哪里,却还没有最新消息。” “西夏军有没有霹雳炮?” “有,还不少,威力比我军的霹雳炮稍弱,任富的大败,就是吃了西夏霹雳炮的大亏。不仅如此,西夏的擒生军,还有驮在马背上的旋风炮,射程达到了四百步。我军现今和西夏军野战,很是被动,占不了太大的便宜。” 王铮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 据此推测,至少应是半年前,没藏黑云就得到了,霹雳炮等大杀器的制造方法。要不然,西夏现在就不可能大量使用。 这就不妙了,黄姚等人死不足惜,可让西夏拥有了霹雳炮等大杀器,将会增加许多大郑将士的伤亡。 “西夏的城池里,有没有火炮?” “这个还没有见过。” 郑军还没有大举进攻过西夏的城池,没见过并不一定是没有。 336章 狄青和杨广 第四卷 决战西夏(写了一百多万字了,到现在我也不懂是怎么分卷的,只能这样了。) 王铮和陈琦韩庚一连研究了两天敌情,可是他越是揣摩,就越是难以看出西夏军的意图。 现今已是三月二十四日,距离约定的奇袭兴州和怀州的日期,仅剩下十天。时间不多,已容不得他在延州墨迹。 于是当日,王铮开始下军令。 着雁山卫、陇西卫和剑南卫,即刻出兵西夏,试探性进攻西夏的城池。 不打打看,王铮的心里就没底,就看不出李昊的意图,也无法侧翼掩护,那三路兵马奇袭兴州和怀州。 之所以是试探性进攻,主要是牵扯住西夏的重兵,能打下来就坚决打,打不下来就即刻转战到其他的城池。无需和西夏的精锐硬拼。 两日后,雁山卫和剑南卫都接到了军令,三个卫镇在年前就开始练兵和筹备,早已准备妥贴随时待命。 三月二十六日一早,三路大军近三十万野战卫军精锐,近十万边军作为辅兵驮运粮草战械等军资,浩浩荡荡从三地出发,直扑最近的西夏城池。 大战起,风云动,西夏王李昊,即将迎来强大大郑的倾力一击。王铮誓要诛杀了那个西夏的穿越者。 有他在,西夏和大郑的边境将永无宁日,他王铮也会受到极大的威胁。这一战,不是那人死就是王铮亡,两个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后世人,不可能并存于世。 所谓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那人应不是女人,她即便是女人,王铮也不会怜香惜玉,容她存活于世。 为了大郑的宣睿盛世万国来朝,为了边关安宁四海清平,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幸福地生活。 为了他王铮,不再像上次那样,生命受到威胁。 王铮不得不狠下心来,置那人于死地。 王铮亲率陇西卫的十五万战兵,直扑距离延州最近的洪州。 洪州是西夏的边城重镇,城高墙厚易守难攻。 这是进攻西夏的第一战,关系着大郑将士的士气军心,必须一战而克,王铮不得不加倍小心。 大军过了长城岭,据洪州已不太远,王铮接连下令。 “传我军令:着韩庚韩柱国,亲率两万兵马,于洪州东的十里井设伏,围点打援,务必全歼由龙州驰援洪州之敌。” “诺。”韩庚躬身接令,立刻点齐兵马直奔十里井。 王铮很清楚韩庚的能力,由他亲率将士设伏,龙州之敌不出兵增援洪州则罢,龙州假如出兵,韩庚必会大获全胜。 “着陈斌率三万兵马,由狄青为左先峰,杨广为右先锋,各率五千兵马。绕过洪州,二百里急驰,务必一战而克乌延城南的定军寨,死守此战略要道,不得放过从宥州出来的一兵一卒驰援洪州。” “诺。”陈斌躬身接令。 他很高兴,王铮虽然罢了他的提督之职,却还给了他带兵之权,这样他就有了一雪前耻的机会。 “陈柱国,我能不能打下洪州,全看你们能不能堵住西夏的援军了。此战,由狄青为主,杨广为辅,你只需坐镇中军全盘调度即可,切勿意气用事啊!” 王铮有他的小九九,他怀疑,他的亲兵队正狄青,就是北宋有名的将领狄青。 历史上的狄青面有刺字,这个狄青也有。史书说他‘每战披头散发,戴铜面具,冲锋陷阵。’而这个狄青也有一个铜面具。 只是,现今狄青刚满三十岁,还是个小校尉,职不过七品。王铮也没见到他打过仗,还不敢确定,他就是北宋历史上的狄青。 因此,王铮对陈斌有此一说,他的意思,是让狄青和杨广试试身手,好确定以后怎么培养他们。 至于定军寨能不能夺下来守得住,王铮并不担心。 定军寨虽是个易守难攻的大军寨,但因处于洪州以北,并不是边境的关键所在,现在驻兵不过千余。 狄青和杨广,既然是曹显派给他的亲兵队长,本事还是有的。他们俩一万人马,以十倍于敌的兵力拿下定军寨,没有一点问题。 何况,大军现在还没有到达洪州,他们绕城而过数百里急驰,奇袭定军寨,一战而克的把握就会更大。 “大将军,我俩都走了,你的安全···”狄青是王铮的亲兵队长,王铮在战场上若有闪失,他的责任最大。 当然,王铮把他派出去执行别的任务不算。可即便是这样,他对护卫宁王郑铭的御林军,那一帮看似人高马大威风凛凛,战力却是较弱的老爷兵也不太放心。 “你俩且去,无需担心我,十万大军都在我的左右,洪州才不过两三万人马驻守,还能翻了天去?” “好,大将军,若有机会,可否趁机拿下乌延城和奈王井?”狄青沉声问道。 乌延城和奈王井依山势而建,前后仅隔二三十里,在定军寨北面不远,扼守着宥州、夏州和盐州通往洪州的唯一要道。 假如能趁势拿下那两个小城,和定军寨互成掎角之势,互相协防。 则那三个西夏的州城,就不敢出兵增援洪州,洪州的守军知道后路已被截断,必会军心大乱,也就更容易攻克。 “如此最好,但你切记,只可智取不需力敌,代价太大的话,就还死守定军寨。只要守住了定军寨这个咽喉,我军就无后顾之忧。” 王铮闻言大喜,他知道狄青有勇有谋,却没想到他考虑的更多,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王铮觉得,仅凭狄青刚才的谋略,他是历史上那一位狄青的可能性就极大。 如果他真是那一位狄青,那就要对他好好培养,他应是比韩庚和曹显,更善于领兵的将领,以后的成就更大。 不过,王铮想到的还有不足。 这个狄青,不但就是历史上的那一位狄青。就连他的亲兵副队长杨广,这位比他还小一岁的英俊青年,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北宋名将--杨文广。 只是,这个大郑和另一个空间的北宋,很多事情都是似是而非。 这一位杨广,没有一个叫杨延昭的老爹,更没有杨无敌杨老令公那个祖父,也没有佘赛花老太君那个祖母。 当然,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的,他母亲穆桂英和老爹杨宗保,就更不会有了。 杨广家虽是世代军职,但他的祖父辈,却均是名不见经传的下级将领。也是因此,王铮就没想到,此杨广,竟然就是北宋名将杨文广。 王铮用人有方,狄青和杨广接令后,各率五千兵马,风驰电挚般绕洪州而过,直扑定军寨。 西夏的哨探,早已打探到,郑军十五万兵马来攻打洪州。 可洪州的全城守军严阵以待,却见郑军的先锋,没有在洪州城外做丝毫停留,竟然绕城而过,直接奔向了正北的定军寨。 洪州守将猜到郑军的意图之后,当即就大惊失色。他急忙派出数股轻骑,四处报信求援。并想通知定军寨的兵马早做预防。 可狄青和杨广,丝毫也不理会西夏的哨探和信使,不惜马力一路疾驰,竟然比西夏的信使双马轮换,还早到了定军寨一步。 待西夏信使来到定军寨不远时,狄青和杨广,已经迅速拿下了定军寨,留下部分兵马等待陈斌的大军。然后两人各率四千五百轻骑,不做休整再次启程,扑向了乌延城。 来到乌延城外时,天色将黑,狄青担心奈王井天色黑透关上城门,那么明日要想再打奈王井,就不是奇袭,只能是强攻,郑军将士的死伤就会加大。 乌延城和奈王井虽是城堡,可也和木栅建成的军寨差不多,连县城都算不上,城里的兵马也不会太多。只要能奇袭杀进城去,必可一战而克。 “杨将军,你去打乌延城,我去拿下奈王井可好?” 狄青一边和杨广纵马疾驰一边问道。 “善,乌延城弹丸之地,即使他关上城门,我也能在一个时辰内拿下。狄将军且去,我攻克乌延城后就去帮你。” “哈哈!好,将士们,随我杀奔奈王井。” “诺。” 狄青率领的王铮的部分亲兵,轰然英诺战意更强,打马扬鞭绕过乌延城,直扑奈王井。 王铮的这五百亲兵,几乎均是原雁山卫,或者是跟随王铮,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老兵。是大郑精锐中的精锐,千里疾驰连番恶战,对于他们来说早就是司空见惯。 因此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生怕落于人后,损了大将军的威名。 杨广的四千多人马,旋风般就杀到了乌延城下。 此时天色将黑,乌延城在城外劳作的百姓,正是蜂拥回城的时间。 加之乌延城的守将,没有料到郑军在一天内,会撇开洪州,拿下了定军寨,更没有料到,郑军要直接冲进城内夺城。 因此,乌延城准备不足,关门也不及时,杨广已经一马当先,拨开城头的西夏军,仓促之间射来的稀稀拉拉的几支羽箭,拍马就杀到了城门。 杨广的镔铁点钢枪,仅仅刺死了两个守门的西夏军士,余者已被王铮其余的亲兵尽皆屠戮。 然后众人大喝一声,拍马就杀进了城内。 由于西夏人口仅仅才三百多万,养不起太多的军士,所有的精锐又都跟着李昊,供李昊随时调遣。守卫乌延城的西夏军士,就尚不足一千,也均是类似大郑边军的辅兵。 就像大郑,卫军和边军就有极大的不同。 卫军几乎皆是精锐,是给养最好配置最好的野战军。 而边军,几乎和后世的预备役差不多,战时守城或者是给卫军运送粮草,闲时甚至还要开荒种地,吃的喝的皆不如卫军,战力就不强。 他们一旦遇到了郑军的精锐,特别是遇到了杀神王铮的亲兵,根本就不可能是这些疯子的对手。 更何况,郑军以四千五百虎狼,对战西夏的一千准备不足、战力不强的人马,就宛如在砍瓜切菜。盱眙就把不大的乌延城杀了个通透。 “李强,留下五百将士肃清残敌安抚民心,等待陈柱国的大队人马,其余弟兄,随我杀奔奈王井。” “诺。” 于是乎,杨广仅用了不足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拿下了乌延城,然后直扑奈王井增援狄青。 王铮率领十万卫军十万边军,赶到洪州城外十里,安营扎寨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正副亲兵队长,狄青和杨广虎狼一般,已经连下西夏军的三个军寨。 337章 破洪州 王铮曾记得,他小时候看过一出豫剧《破洪州》,而打破洪州的兵马大元帅,就是他小时候最倾慕的女人穆桂英。 待长大以后,他才知道,穆桂英却是个虚构中的人物。 那时,王铮还颇为沮丧,可今日,他却亲自领兵来到了洪州城下,他也要打破洪州。 可是此时,他的穆桂英在哪里呢? “大将军,洪州乃是西夏的边城重镇,守城主将拓拔思弘智勇双全彪悍善战,是西夏有名的上将,大将军还需小心才是。” 夜色深沉,小胖子早已睡去,王铮还在军帐中,思虑破洪州的计策。李九妹红袖添香,也在陪着王铮点灯熬油。 李九妹的心思王铮很清楚,她的美色也让王铮着迷,可王铮却无法接受她。 不仅是王铮无法忍受,以后和她两地分居的思念之苦。还有一点,王铮到此时,也并不是完全信任她。 李九妹是西夏的长公主,她即便和李昊有深仇大恨,王铮也不敢把真正的军事机密,全部告诉她。 任何一点的失策,都可能导致战事的大败,假若因他的疏忽使形势逆转,郑军全面惨败,王铮担不起那个责任。 因此,王铮从一开始就做了好几手准备。他对李九妹的计策欣然接受,他也同意了李九妹派她的两个丫环,提前混进了兴州和怀州做内应。 可王铮却并没有,把奇袭怀州和兴州的计划,完全告诉李九妹。更没有把那两个州内,千余名大郑细作的具体情况告诉她。 在奇袭怀州和兴州时,假若李九妹的俩个丫环,真是和大郑一心夺门献城,那就正好。假如不然,王铮还有后招,兴州和怀州,依然能打的下来。 “嗯!洪州城高墙厚兵多将广,打洪州,非强攻就难以攻克。无妨,我此次出征,带足了攻城利器,洪州指日可破。我现在想的是,此时李昊在哪里?他的背嵬军、擒生军和铁鹞子在哪里?那三个军皆是西夏的精锐,虽然人数不过才十多万,可战力却是极强。我还在想,那个人,现今是在西夏的军中,还是在兴州守城?” “大将军还是担心那个人?”李九妹伸出芊芊素指,给王铮换上茶汤后问道。 现在两人单独在一起,她已摘下了蒙面的黑纱,她的绝世容颜,任由王铮随便看。 不过,王铮担心战事,他哪有心情欣赏李九妹的美色? 对此,李九妹还心有幽怨。 “不错,西夏人口不多,精锐也不多,我郑军和西夏军正面对抗,并不会落于下风。可我对那人一点都不了解,他的战法战术等等,我两眼一抹黑,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不了解那个人,心里就总是没底。” “大将军,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你怎么对他如此忌惮?”李九妹不解地问道。 王铮当然不能告诉她,那个人也是和他一样的穿越者,甚至有可能,那人还是个专业军人,或者是军事天才。 再说,他即便说了,李九妹也不一定会相信。 这事儿太过于玄幻,到现在,皇上和房相等,还认为王铮对他们说的实话,是在胡说八道。没人相信他是从后世穿越来的。 天降神人或者是妖孽,那只是糊弄普通百姓的说辞,真正的有识之士,不会相信神神鬼鬼的东西。科学,才是大郑发展的基础。 王铮不能对李九妹说实话,他只能呵呵一笑,顾左右而言他。 “呵呵!那人是个军事天才,我不如他。好了,不说他了,洪州有两三万兵马驻守,明日开战就是硬仗,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王铮下了逐客令,李九妹即便再是不想走,也只得回了她的寝帐。 只不过,李九妹走前,却还是厚着脸皮,把王铮寝帐内的被褥铺好,又给他准备好了茶水,这才娇媚地白了王铮一眼离去。 “呵呵!不管你对我是不是真心,仅凭你那么的美艳,我也不想放过你。可是不行啊!我考虑的事情太多,我也不是个禽兽,不能仅凭私欲就和你成婚呐!” 李九妹走后,王铮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喃喃自语。 第二日一早,王铮即升帐点兵。大营里除了留守的边军外,十万卫军将士倾营而出。 各种型号的火炮在前,投石车、云梯、箭楼等重型攻城战械在后,郑军将士铺天盖地杀向洪州城下。 王铮依然是素衣白衫一身便装,骑在大宛良马胭脂虎上,微风吹拂衣袂飘飘,宛若凌波仙子下凡尘。 好吧!这个说法不太恰当。 王铮的左右,小胖子金甲金盔素罗袍,跨在一匹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的白马上,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李九妹一身戎装顶盔冠甲,胯下胭脂马手中绣绒刀,王铮总觉得,李九妹像极了他想象中的穆桂英。 三人身后,两千御林军精神抖擞战意昂扬。王铮的五百亲兵,全都跟随狄青和杨广攻城拔寨了。他现在的护卫,就是小胖子的御林军。 辰时初,王铮看看已经准备停当,他的大手一挥。郑军的军阵中,立时军旗挥动鼓声齐鸣,随着三声号炮的震天巨响,一霎时万炮齐鸣。 洪州坚城,在强大郑军的火炮轰鸣中颤抖。 洪州守将早已得到消息,郑军的主帅,就是大郑最有名的杀神王铮。并且,王铮不出手则已,他一出手,已经掐断了洪州所有援军的道路。 据哨探报告,昨日一天不到,洪州以北的定军寨、乌延城和奈王井三处大军寨,均已被郑军闪电攻克。 至此,洪州东有韩庚围点打援,西面是巍峨的高山阻路,北有郑军的三万兵马占据了三座军寨死守。 洪州已是一座孤城,再也别想有一兵一卒的援军。城中的两万五千守城兵马,除了死战,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所谓哀兵必胜,可西夏军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王铮为了攻伐西夏,已经做了大半年的准备。郑军的大口径火炮数百门,轰起来惊天动地,威力极大。 洪州城头也有火炮,可西夏太穷,铜更少,冶铁的技术也不如大郑,火炮的口径和数量,就比郑军差了太多。 加之西夏军火药的配比也不太合理,烟雾很大,威力却稍小。 由于大郑对西夏的严格控制,西夏想要获得配制火药必须的硝和硫磺等,太是艰难。火药的数量也就很少。 再者,和大郑的大型火炮对轰,洪州城墙上的火炮,即便是居高临下,也难以打到郑军的火炮阵内。 为了减少将士的死伤,王铮向来是不惜物力和财力。 对洪州城墙半个多时辰不要钱似的猛轰,城墙即便再是坚固,也已经轰然倒塌了好几段。到了此时,郑军将士即便不用爬城的云梯,也已能冲上城墙。 西夏军的将士已经彻底绝望,被轰击的城墙上,看不到一个西夏军的影子。还击的火炮声也是渐趋稀落。 “传我将令:火炮抵近一百步轰击,投石车上前,火油罐和开花弹投进城内杀敌,云梯准备。” 王铮举着望远镜,一边下令,一边观察洪州城头的敌军动向。 “诺。” 传令军士答应之后令旗挥动,同时,郑军将士头上,带着不同颜色烟雾的信号弹被打上半空,数声长短不一的号炮声接连炸响。 为免将士们接不到军令,郑军现在的传令办法多种多样。将士们即便听不到号炮声,看不到挥动的令旗,仅从空中的烟雾颜色,也知道该怎么做战。 果然,王铮的军令下达后,两个火炮旅的旅司马,放下望远镜一声令下,炮声暂停,炮手们推起火炮,就逼近了洪州一百步。 几乎是同时,经过王铮的改良,更加精巧轻便,更加坚固耐用,射程更远的投石车,也被将士们推起来飞跑。 他们争取在炮声暂停的间隙,敌军还没有准备好反击的时间内,就把火油罐和开花弹,投进敌军最密集最关键的区域。 李九妹神情木然,她带着郑军将士,在攻打她自己的国家,屠杀她党项族的战士,心里的悲伤只有她自己知道。 小胖子郑铭,却是喜笑颜开呲牙咧嘴跃跃欲试。骑马打仗战阵杀敌,是每一个男孩子的梦想,他即便贵为王爷,也还是个不足十七岁的大孩子,他也不例外。 “姐夫,待会儿让我首先冲阵吧?”小胖子竟然也敢请战。 可王铮哪敢答应,胖子是来历练一番,见识见识战争的场面,学习军事知识和领军的能力的,不是来杀敌立功的。 “你冲个屁的阵,阵在哪?这是夺城的死战,别胡闹,老实待着。”王铮马上出声训斥。 胖子心宽体胖不以为杵,却依然脸带嬉笑。 李九妹的轻纱下,如水双眸斜瞥了胖子一眼,秀眉微皱。 看看被轰击的一段城墙已经残破不堪,在郑军强大的炮火下,城墙附近也没有敌军的影子,王铮大手一挥:“卢将军,朱将军,为刘平刘将军,石元孙石将军,以及任富任将军等,我大郑惨死的两万五千多将士,报仇的时刻到了,给我杀进城去,生擒敌将。” “诺。”三川口之败唯一逃回来的将领卢政,和好水川之败唯一逃回的将领朱观,两人抹了把泪后抱拳接令。 然后两员将领一咬钢牙,抽出战刀大喝一声:“将士们,跟我冲,杀进洪州城,活捉拓拔思弘。” “为惨死的将士们报仇,杀。”随着鼓声隆隆,万余将士大喊一声,跟随卢政和朱观,人人奋勇个个争先,铺天盖地涌向了城墙。 传令军士令旗挥动号炮连声。 火炮声渐歇,可西夏的军士,刚刚登上城墙准备防御。云梯上的霹雳炮和火爆箭,乌云盖顶一般,又是倾泻而出。 “传令右军,速带十门火炮给我堵住东门,不准放跑一个敌军。” “诺。” 到了此时,郑军的将士才开始有了死伤,西夏军的霹雳炮和弓箭等利器,才能够对郑军造成伤害。 可大郑的富裕,使将士们皆是板甲护体,防护极好。除非恰好是面部、颈部、小腿、双脚等部位受到了攻击,才会受到伤害,身体其他的部位,都不需遮掩。 近战之时,郑军将士的手中,经过数次改良的诸葛连弩,神臂弓,以及霹雳炮,就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 338章西夏军的诡异 和郑军的野战精锐相比,西夏军守城军士的武器以及军事素养,皆是大大不如。 七八个月前,在韩庚刚来陇西卫做副督时,王铮就已严令他,按照原雁山卫的办法操练陇西卫的兵马。 现今,陇西卫的这些大郑精锐,已和原雁山卫的战兵,相差并不太多。 就像三川口和好水川之战,郑军虽然两次惨败,但郑军两次却均是以一万多将士,硬抗西夏的精锐背嵬军和擒生军。 并且,刘平和石元孙仅率所余的数千人马,在黄德怕死逃走军心已乱的情况下,依然能硬抗,李昊亲自指挥十万兵马,三天的猛攻。 由此可见,陇西卫的大郑精锐,在陈斌和韩庚的日夜操练下,战力也是不凡。 一刻钟后,卢政和朱观率军杀上城墙杀进城内,不到半个时辰的巷战后,洪州城北门和东门洞开,拓拔思弘想要夺路而逃。 北门没有郑军的阻挡,可东门刚一打开,陇西卫右军的军司马一挥手,五门火炮一起轰击,东门的城门洞内顿时伏尸遍地。 第二波西夏军想乘隙冲出,可刚到了城门口,又是五门火炮的轰击。西夏军一看东门无法突围,就折而去了北门。 北门倒是没有郑军把手,可西夏军刚冲出北门不久,陇西卫的左军三万人马,业已拍马衔尾直追。 往北仅有一条通向定军寨的道路,王铮故意放开北门,然后把西夏的残兵败将,驱赶到定军寨附近。 在定军寨南,还有陈斌的两万人马以逸待劳,准备彻底全歼洪州城的溃兵。 “传令,大军迅速进城,扑灭大火,抢出粮草,安抚百姓。” “诺。” 至此,洪州城一战而破,不耽误将士们在城内吃午饭。 经过王铮的数次改良,各种口径的火炮,已经成了攻城必备的军国利器。在数百门火炮的一起轰击下,敌军再是顽强的战斗意志,也必会被摧垮。 何况,李昊刚愎自用残暴凶狠,诛杀了很有威望的重臣近十。 而那些重臣皆是西夏的名门望族,亲朋古旧无数,导致他并不是太得民心,甘愿为他拼命的西夏将领,也并不是太多。 “大将军,告诫将士们,切勿多造杀戮啊!”李九妹看着残破不堪的洪州南门说道。 “呵呵!你放心,滥杀无辜罪该斩首,这是我大郑军的铁律。我只要不下令屠城,就没有人敢违抗军令滥杀一人。” 王铮治军极严,韩庚跟随他出生入死数年,他还是有错必究,打了韩庚二十军棍。今天韩庚还得带伤上阵。从这一点,李九妹就知王铮所言不虚。 在跟随王铮进入洪州时,城内的残敌基本已经肃清。果如王铮所言,李九妹看到的,皆是西夏军的死尸,很少能看到百姓的尸体。 沿路所见,大街上均是郑军将士在穿梭忙碌,百姓家家关门闭户。而郑军将士,却也并没有骚扰百姓,更没有四处抢掠。 不少军士手拿铁皮裹制的大喇叭,沿着大街小巷,正在四处宣传。宣扬百姓只要呆在家里,别和郑军做对,郑军将士将秋毫无犯。 洪州守军撤退时也曾放火烧仓,可其时郑军已经杀进了城内,奉令放火的守军急于北逃,应付了事,也没有用猛火油等引火之物。因此火势还不大,就已被赶来抢救粮草的郑军将士扑灭。 洪州城内的两座大库,总算是保住了。 至亥时初,陈斌和韩庚发来军报。 溃逃往定军寨方向的西夏军几被全歼,拓拔思弘战死,仅有数百西夏军溃逃进了西面的大山。战后清点人数,溃兵连战死带被俘的,仅有四千五百多人马。 王铮看着陈斌的军报,然后就皱起了眉头。 西夏军的数目不对,城内战死和被俘的西夏军,大概是六千人。加上溃逃的,也不过才一万多一点。 可是,洪州城内的守军,本该有两万五千人马,另外一万多西夏军哪里去了? 韩庚的军报就更让王铮担心了。 韩庚说,他在十里井设伏,截击龙州赶赴洪州的援军。可他等来等去,仅仅抓获了从洪州绕小道,逃往龙州的二百多西夏军士。 而龙州方向,竟然没有一兵一卒驰援洪州。 王铮的眉头越皱越深。 从攻打洪州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儿。 大军开拔攻击洪州,途径所有西夏的军寨里,竟然没有一个西夏军守卫,没有遇到西夏军的任何阻击,甚至就连西夏的哨探都不多。 而洪州打下来的又太轻松,好像,西夏军本就打算,能守得住洪州就守,守不住立刻放弃。反抗的并不坚决,战意并不是太强。 不仅如此,城内的两座大库,虽然被扑灭大火抢下来了。可据战后清点,城内的粮草和银钱并不多。 李昊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本就没有打算死守洪州?难道说,他不但没有派兵增援洪州,反而把洪州原有的守军,还调走了一万人? 如果是这样,那一万人马被调去了哪里?李昊的目的是什么?那个人,到底要用什么办法对付他? 李昊诡计百出,如果他有妙策应对郑军的进攻。那么,奇袭兴州和怀州的计策,还能不能实施? 王铮别的倒不是太担心,他最担心的,是奇袭兴州和怀州的那十二万将士。 西夏外围的城池,比如洪州、龙州和夏州这一类的边城重镇,王铮之所以要求三个卫镇是试探性进攻,就是能打下来就打,不好打就暂时先不打。 王铮计策里的重中之重,是奇袭兴州,他想一战把西夏的都城兴州拿下来,再以怀州钳制敌军,就可保打下来的兴州万无一失。 可是现在,他猜不透李昊,到底要怎么应付郑军的大举进攻,他甚至都不清楚,西夏军的主力在哪里,更不知道李昊和那个人在哪里。 他现在对李昊和那人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如果仅靠他自己的主观判断,王铮觉得很悬。 假如一步走错,郑军将士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直到了亥时正,王铮还在背着手皱眉思索。 胖子心宽体胖,睡得很死,呼噜打的山响,隔着两间房屋,他的呼噜声,还能把想事情的王铮搅扰的心绪不宁。 “这个死胖子,···” “大将军也莫要烦恼太甚,李昊即便是狡诈如狐,可他仅有十多万精锐,还能翻上天去?” 此时,李九妹轻抬莲步,双手端着一碗羹汤,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出声安慰王铮道。 王铮一直对她敬而远之,也有稍许防备之心,可李九妹却从来不和王铮见外。 王铮只要在军中,除了她,身边就全是男人,李九妹就主动承担起了照顾王铮的重任。 现在,王铮的衣服是她洗,吃喝由她照顾,晚上的铺床叠被,也是由她承包了。 最初王铮很尴尬,他不好意思让救命恩人伺候他。可李九妹一意孤行始终坚持,他还没办法拒绝,后来也只得由她。 “唉!数十万将士的性命,都在我身上担着,我如果稍一疏忽,就会有不测的事情发生,事关将士们的性命,我不思虑周全不行啊!” “可是,大将军如此为难,却让小女子很是心疼啊!” 李九妹放下羹汤,摘下面纱,瞪着乌溜溜极为魅惑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王铮说道。 又来了,又来了,总是说这些刺激人的话,你咋那么脸皮厚呢? 王铮很无奈,像这样的话,除非是在战场上,否则,类似的言辞,类似的语气,李九妹一天能说好些遍。 可他还没办法,党项女子由于风俗和民族习惯不同,向来是敢爱敢恨。 李九妹的先祖,在大梁朝是赐姓才姓了李,其实她的大名,本该叫拓拔元静,乳名按家族里女子的排行,才叫拓拔九妹。 异族女子的热情大胆,比中原地区王朝的的女子热烈的多。中原受礼教束缚,女子在婚前,都不敢和未婚夫婿见面,要不然就会被别人笑话。 当然,这里说的是大部分情况,如《西厢记》那样的,张生和崔莺莺,未婚就敢睡在一起的的事例除外。 可异族女子不同,党项的女子,只要和男子互相爱慕,看对眼就可以马上滚床单,她们的家人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这还是轻的,历史上,有些民族的女子,在出嫁前,还会以睡过男子的数量,以及男子的社会地位为荣。 女子婚前,如果不睡几个男人,就会被别人看不起,她的母亲还会到处炫耀,自己女儿曾经睡过谁谁谁。 别的不说,在北宋时期,倭国人为了改良他们国家,男女的品种和基因,还会不远万里派船来华。 上面载满了天皇的女儿,大臣的媳妇女儿等女子,到北宋后找一个,也有可能是数个数十个,高大英武的男子同居,怀孕后才会回到倭国。 那时,这种情况很常见,普通的人家,挤破头也没有权利,让自己的媳妇来华改良人种,只有贵族才有这个待遇。 而西夏是各民族混居的地区,各民族之间也可以通婚,西夏先后,有数个王妃都是汉族女子。 因此,李九妹如果真的爱慕王铮,她就会主动进攻,也不会有别的任何束缚。 “呵呵!军中无小事,我身为辅国大将军上柱国,军事问题本就该我操心。” 王铮顾左右而言他,不敢和李九妹说那方面的话。 李九妹暗叹了口气,他拉着王铮的衣袖让他坐下,然后把羹汤推到王铮的面前。 “趁热喝点羹汤,军中饮食没有规律,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可别留下病根。” 李九妹说着话,走到王铮的身后,伸出芊芊素手,敷上了王铮的太阳穴。 最近几天,没有外人在时,王铮思考问题疲累时,李九妹都是这样为他缓解疲劳。 李九妹由于练过功夫,自古医武不分家,她的按摩手法也是极好,揉的王铮很舒服,他推不掉,后来也就不拒绝了。 “唉!你这样,让我···无所适从啊!”王铮一边闭目享受一边叹息着说道。 “你不用有任何顾虑,我服侍你照顾你,是受公主和你的夫人所托。也是我甘愿的,我倾慕你是真,却也不会逼着你,做你不情愿的事。你现今只管操心军事,有缘无缘,以后再说吧!” 李九妹虽是在宽慰王铮,但她的语气,却也稍有些幽怨。 339章 李九妹的态度 王铮觉得,李九妹喜欢他可能是真,可要说李九妹,是非他不嫁,他却是绝对不信的。 一见钟情是有,他王铮对肖燕燕就是一见钟情。 可王铮却也知道,李九妹当初说仰慕他的原因,他的文才应该只是占了一小部分。 其实,是她为了报仇,为了推翻李昊,不得不委曲求全那样说。 她想获得王铮的好感,然后让他王铮迷上她的美色。继而让他策动朝廷,兵发西夏,推翻李昊对西夏的统治。 也就是说,李九妹接近他王铮的目的,是因为国仇家恨,并不是对他王铮的一见钟情。 至于后来,直到现在,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如果真的有点喜欢他王铮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王铮即便是个普通男子,她和王铮相处日久,也会产生感情。何况,王铮还不是普通男子呢! “公主和明珠托你照顾我?”王铮诧异问道。 “是啊!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体内的剧毒也不清楚,是不是完全解了。她们俩太担心你,就把我拉到后院,和我说了半天话,委托我对你善加照料。” “唉!”王铮叹了口气。 “其实,你的心意我知道,你喜欢我可能是真的,但你依附我,让我尽力帮西夏也是必有的。我也想过,不管是不是因为感情,咱们俩如果结为夫妻,对我大郑,对你们西夏,都是有莫大好处的事情。···” “不是可能,我倾慕你本就是真的。那你是同意了?”李九妹停下手,趴在王铮的肩头扭过脸,脸现喜色吐气如兰问道。 “以后吧!以后看缘份,没有感情的夫妻,实在没什么意思。” 王铮扭了扭身体,把自己的脸颊,离开李九妹的俏脸远了些,然后端起汤碗。 “唉!你咋就和别的男人不同呢?别的男人见了我,···”李九妹没说下去,王铮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是个正常男人,我也不例外。你的绝世之姿也很让我心动,可我还不太了解你,也忍受不了以后和你的离别之苦。燕燕···唉!此事别再说了,受不了。” “咋?又想肖燕燕了?” 王铮苦笑道:“想了又能怎么样?太远了,见一次面太不容易。” 李九妹突然扭捏着羞涩道:“我···我以后可以住在上京,我会功夫,也可以做你的亲兵队长。” 哈!这就是说,以后,无论王铮去了哪里?她李九妹都可以,常年跟在王铮的身边服侍他。 她这是在给王铮一个承诺,杀了李昊之后,她为了王铮,可以不管西夏。 王铮笑了:“不可能的,你想过没?等我杀进兴州推翻李昊的政权,西夏由谁接任?” “我早已想过,可我却一直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不错,李昊残暴凶狠,导致西夏天怒人怨,百姓民不聊生。可李昊的两个弟弟,也就是你的另外两个哥哥,却比他更是不如。你那两个哥哥,绝不能做西夏的下一任君主。” “那让谁接任我西夏的君主?现今,李昊的长子疯癫,仅有次之宁令哥还算正常,可他却也是个残暴无脑之人。再者说,你攻进兴州杀了李昊,就和他是杀父之仇,他怎么对你还不可知,把西夏交给他,也难以让人放心。” “是啊!宁令哥的婆娘,虽然被他爹李昊霸占了,他们父子俩也算是有夺妻之恨。可他们毕竟是父子,血脉相连,加之他的性格,本非良善之辈,西夏,不能立他为君主。” “如今,你的近支亲属,没有一个可堪大任。而西夏数百年来,却一直就是你的祖辈打下来的,别人做了西夏的君主,也难以服众。这件事,委实不好办,所以说,你暂时还撇不清和西夏的关系。” 王铮和李九妹陷入沉思。 鉴于西夏境内的民族众多,四周的民族更多。并且,大多数民族还不服汉家王朝的统治,经常有人起兵作乱。 有史为鉴,汉朝和唐朝打下的,西域大片的疆土,全是因为不好管理,虽然名为强汉和盛唐的疆域。可西域境内,却一直是恶战不断。 强汉和盛唐,不仅没有从西域得到多少好处,却还每年都要派兵四处征讨。 现在,王铮打下西夏后的预定策略是,让西夏自制,大郑的朝廷,仅仅派遣不多的官吏,监督西夏的政权,派遣不多的将士,监督西夏的军事。 这样做的好处,是西夏成了大郑的版图,可大郑,却不需花用太多的钱粮和兵力,就能统治西夏。 至于那些不服管教的异族,由西夏的党项人,和他们打生打死就行了,大郑只需放开和西夏的榷市,让西夏尽快发展,并且在关键时刻,帮助西夏即可。 可西夏的傀儡政权,却必须由一个听话的郡主统领。而李九妹,在打下西夏的初期,却必须辅佐新的西夏王管理西夏,否则,西夏必会大乱。 可王铮这么长时间,也没想到让谁统领西夏最合适。 既然想不出西夏的未来君主,索性也就不想了。明日一早,大军还要开拔,王铮和李九妹也就分别安歇。 第二日,王铮留下五千边军将士戌守洪州,然后拨出三万卫军三万边军,开赴十里井汇合韩庚,由韩庚率领,打算攻下洪州东二百多里的龙州。 韩庚已经打探清楚,龙州城内的西夏军,仅有不到六千人马,俱是类似大郑边军的普通军士驻守,战力一般,只要有攻城战械,必能一战而下。 而王铮率军过定军寨和乌延城,直奔奈王井。 奈王井距宥州仅仅百里,大军当日可达。 宥州依山而建,本也是个易守难攻的坚城要隘,可出乎王铮预料的是,宥州的驻守兵马更少,竟然仅有三千普通的西夏军士把手,郑军依然是一战而下。 王铮这次已经可以确定,李昊必有阴谋。 西夏境内的中东部和南部地区,现归西夏统治的重要城池,要么是紧邻黄河,要么是依山而建,再不就是把守着长城的重要关口。 这些城池,几乎皆是易守难攻之地,可现在,西夏的主力不见踪影,原来的守城军士也被抽走了大半。 李昊究竟想干什么? 申四呢?申四率领的那三千将士,现在在哪里和西夏军游击? 剑南卫进攻到了什么地方?雁山卫呢?雁山卫本该出兵麟州,过兔毛川渡大横水,直扑安庆泽。然后在安庆泽,威胁夏州和石州之敌,恃机歼灭西夏详佑军司驻守的大队人马。 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那两个卫镇还没有任何消息? 此时,王铮在宥州的将军衙门的后衙,他临时睡觉的卧房里,正在焦灼地渡步。 现在的情势不明,王铮猜不透李昊的诡计。他甚至都不知道,奇袭兴州的计划,是不是要马上停止。 王铮担心,李昊有庞大的歼灭郑军的计划,正在实施,而他王铮,正在一步一步地钻进李昊步好的口袋。 因此,王铮下令,大军停止进攻,在宥州暂时修整。 而李九妹和小胖子郑铭,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在旁边陪着他着急。 “姐夫,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小胖子看到王铮焦灼如焚,心疼王铮,就出声问道。 “你老实待着就是在帮我。” 王铮心里着急,说话就有些不顾情面。可小胖子没有生气,依然拗着头问道。 “我想帮你,你让我做点事,哪怕是小事也行。” 王铮闻言抬起了头,看了胖子两眼后说道。 “真想帮姐夫?” “是,真想。”胖子爽快答道,神色坚毅。 王铮想了想,又犹豫了。 胖子是皇子,是有可能接掌大位的宁王。他的安全关系重大,王铮能带着他上战场历练,却不敢让他陷入险地。 李九妹看到王铮犹豫,也出声说道。 “大将军,如果需要,我可以跟随保护宁王殿下。” 王铮又抬起头看了看李九妹。 她虽是女子,但她心思机敏武功高强,并且,她本就是西夏人,对西夏境内的地理环境风俗民情也比较熟悉。胖子有她随扈左右,即便遇到危险,应该也能活着回来。 “九妹,我能相信你吗?”王铮看着李九妹沉声问道。 “大将军,我李九妹对你的真心,天日可表。即便我有让大将军,帮助我西夏的想法,可我知道轻重厉害,宁王殿下的安全关系重大。我即便是死,也必会护得宁王殿下安全返回。为了你的理想,为了我西夏,为了你我···的事,大将军尽管放心,我李九妹必不会辜负大将军的信任。” 李九妹看着王铮立誓一般地说道。 王铮眼都不眨地看着李九妹说话时的神色,他思虑了再思虑,想了又想,他觉得李九妹,值得信任。 王铮是大郑的重臣,是李昊必杀之人,宁王的安危,也是关系到大郑社稷的大事。 可李九妹救过他王铮,她教导胖子功夫,也和胖子相处日久。如果她是李昊的人,凭她的功夫,不说以前,即便是现在,她瞬时就能杀了王铮和胖子两人逃出城去。 可见,李九妹在利用他王铮,铲除李昊是不假,但她也应该,真是喜欢上了王铮。 她今日此举,是想向王铮证明,她是真的想嫁给王铮。她甚至为了王铮,可以不惜一死。 “我信你,但李昊的诡计不明,更不再清楚西夏的主力在哪里?此事就有些凶险,···” “大将军,凶险是肯定会有的,但我熟悉地形,我若见机不对,不管能不能办成别的事,也能保护宁王回来。” “好,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宁王殿下的安全是第一,···” “姐夫,我是想帮你做些事,你别派人保护我。我还想带兵杀敌呢!”小胖子不满地嘟囔道。 “你别废话,让你历练一番可以,你要是不听话,我哪都不让你去。” 340章 危急军情 胖子闻言立马投降:“好好,我听姐夫的就是,你下令吧!” “是这,我现今急需雁山卫和剑南卫,以及申四申将军率领的,那三千兵马的消息。还有,我还想知道李昊的最新军事部署,和李昊现今所在的位置。你们率领一万轻骑,从宥州出发,见缝隙就钻打探消息。只是,宥州以北就是西夏的嘉宁军司,想要绕过去不容易。很可能,你们会受到西夏军的围追堵截。” 李九妹闻言道。 “大将军无需担心,现任嘉宁军司的首领,曾是我父王的亲军头领,也和卫慕山喜是儿女亲家。卫慕山喜一家被李昊残杀后,他的女儿也被杀害,他不满李昊的残暴,这才离开朝堂,自求来到嘉宁军司镇守边境。他认识我,必会对我网开一面。能不能过去不好说,但安全回来却没问题。” “那就更好了。”王铮闻言大喜。 他之所以把李九妹带在身边上了战场,也就是这个意思。关键时刻,她亮出西夏长公主的身份,西夏不满李昊的那一批人,必会对她另眼相看。 今日让她随扈胖子历练,看来是找对人了。 “来人。” “在,大将军有何吩咐?” “速传狄青和杨广来见。” “诺。” 狄青和杨广本就是王铮的亲兵队长,没有任务时,自然也是随扈在他的左右。两人盱眙就来到了后衙。 现在,王铮对狄青已经有了极大的信心,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狄青,就是北宋历史上,那个名将狄青。 杨广也是极为能干,可现在,王铮还没感觉到,他就是北宋时的另一个名将杨文广。 王铮之所以没想到杨广的身份,主要是因为,在这个世上,杨广没有一个叫穆桂英的妈。 其实在北宋,历史上,杨文广也没有那个叫穆桂英的妈。 他祖父杨业,父亲杨延昭,祖母佘赛花。(佘太君(934-1010年),又称折太君,名赛花,云中(今山西大同)人,折德扆(yǐ)之女。宋代名将杨继业(杨业)之妻。佘姓是后来说书人以讹传讹,用了同音字所致。) 至于杨宗保和穆桂英,纯粹是说书人为了故事需要,特意编造出来的。 可王铮的历史知识是体育老师教的。他知道穆桂英是虚构的人物后,就再也弄不清杨文广和杨家将的关系了。 “狄青、杨广,着你二人率一万轻骑,每人双马,保护宁王殿下即刻出发,打探对我军有用的任何消息。你俩记着,游击战,游击战,游击战,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逢敌只可智取不可力敌,能进则进,不能进则马上退回。最重要的是,你们必须把宁王,给我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诺,请大将军放心,属下即便是肝脑涂地,也必会保护宁王殿下的周全。” 狄青和杨广躬身接令。 胖子皱着眉头无语,他很讨厌自己的身份,他只想做个普通人。他不想让别人太重视他。 他提出上阵杀敌,是男人都有的想法。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上战场为父分忧了。 他提出为王铮分忧,是王铮对他太好,他只想让姐夫把他当成亲人,别把他当作一位尊贵的王爷。 可他还无奈,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他没有选择权。 他这辈子的理想,只想当一个逍遥快乐,能让他吃饱饭的闲散王爷。 仅仅是能吃饱饭,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太好吃,还不忌嘴,什么都能吃,荤素不忌,孬好不忌。只要能填饱肚子,吃什么都差不多。 可即便是这个愿望,现在也很少能实现。他父皇母妃看见他就训斥他,不让他吃太多。 他姐郑妽还亲自去他的王府里,告诫他的厨子,每顿饭给他限量。 他姐夫王铮,也总是叫他胖子。只不过,现在的胖子经过御医的汤药调理,又经过李九妹严格的训练,他虽然还是有点胖,却比以前好多了。 按他姐郑妽的说法,胖子只知道吃,他就是胸无大志。 可王铮却很喜欢胸无大志的小胖子,他心态好,生性善良,看看书习习字,摆弄摆弄他喜欢的小玩意儿。这样的胖子心底单纯,和他交往很让人放心。 王铮喜欢的,就是胖子的单纯。 狄青和杨广,既然身为王铮的亲兵正副队长,就不是凡人,绝对也是类似韩庚项梁一般的人物。 所以说,狄青即便不是北宋的那一位狄青,此次他和杨广保护胖子出征,就算是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也必能护送小胖子安全返回。 胖子以及所有的御林军将士,均换上了普通将士的盔甲,和李九妹、狄青、杨广出发了。 可王铮却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却是他最难熬的日子。 因为,他们消息没有打探到,胖子的人也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但王铮还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让大军驻扎在宥州,却派出了数百队哨探,到处打探消息。 直到三月底这一天,王铮终于得到了一点消息,是已经打下了龙州的韩庚传回来的。可却是个让王铮目瞪口呆的坏消息。 李昊神出鬼没,弃西夏南部,和大郑接壤的数座边城于不顾,却出奇兵于兔毛川设伏,大败富勇率领的雁山卫数万大军。 此役,富勇身为雁山卫的提督,他听从王铮的军令,从麟州出兵征伐西夏。以配合王铮在陇西卫,马闯在剑南卫,同时出兵西夏的军事行动。 可富勇却没想到,他率领的六万卫军四万边军,在行进到兔毛川峡谷时。毫无征兆之下,突遭西夏军十万兵马的围攻。 此战,李昊先以三千人马诱惑郑军前锋,待富勇的前锋追出兔毛川,李昊预先埋伏在兔毛川左右十余里,山凹后的十万兵马,这才上了兔毛川,准备伏击富勇亲率的大队人马。 富勇不知这是李昊的诱敌深入之计,在后面率领大队兵马紧追前锋,就进了兔毛川山道。 李昊亲自指挥擒生军的全部兵力,埋伏在兔毛川郑军的必经之路上,居高临下,以霹雳炮、炸药包、石块等,给郑军以极大的杀伤。 此役战罢清点死伤,富勇折损了两万多兵马,出师不利先遭惨败。 李昊率军看死了兔毛川这条必经之路,富勇只得退回麟州。 也就是说,三卫镇合击西夏,于一个月左右,踏破贺兰山的计划,因为富勇的无能,雁山卫已经先行退出。 “娘的。”得到消息的王铮怒不可遏,他愤怒地一连摔了两个茶盏。 朝廷就不该让富勇执掌雁山卫。 富勇是个靠阴袭得来的柱国将军,让他在军中操练兵马还行,他会做的头头是道,让别人挑不出毛病。 即便是让他带数千人马,冲锋陷阵也行。却就是不能让他带领大军统筹指挥。他没那个本事,真没有。 别说是他富勇了,就算是曹显,在当初收复燕云十六州之战时,率领二十万兵马和蒙辽的战役,他也不敢指挥。 作为将领,冲锋陷阵都会有些本事,可统帅大军的能力,就不是普通将领能有的了。 所以说,有将才无帅才,就是这个意思。 边镇提督,是镇守边境的军政一把手,平时,雁山卫无战事,还看不出富勇的无能。一旦上了战场,他和陈斌一样的缺点,就会全部暴露。 现在,陈斌已被王铮罢了提督之职,不再管陇西卫的军政事务。但他还是柱国将军,让他带领两三万兵马,夺取仅有千余人把守的小军寨,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让王铮头疼的还不止雁山卫的富勇,还有剑南卫的马闯。 他第二天得到消息,马闯率领的剑南卫十万兵马,也出事了。 李昊好像很清楚,王铮是在陇西卫,指挥对西夏的大战。 因此,他避开陇西卫的进攻区域,抽调走了洪州和宥州的部分兵马。 他亲自率擒生军阻击雁山卫,而那个人,有可能是那个人。 却亲率西夏的铁鹞子和背嵬军,共计六万精锐和五万辅兵,兵出应理城,在剑南卫进攻西夏的必经之路,杀牛岭设伏,同样是大败剑南卫的郑军。 杀牛岭就在西夏的西寿宝泰军司附近,加上西寿宝泰军司的兵马,双方人马加起来接近十六万。于险要之处伏击剑南卫的十万兵马,马闯即便是一员名将悍将,也吃了亏。 西夏的军司,类似大郑的卫镇,是西夏驻守边境的军事机构。 只不过,马闯不愧是,大郑仅有的三位上柱国之一,他见势不妙,即刻调整阵形,后军变为前军,立马退出了杀牛岭,虽然折损了数千兵马,却还不算惨败。 可如此一来,王铮奇袭兴州的计划就会半途而废。 不,不是半途而废,而是迫不得已,必须继续奇袭兴州。 今日已是四月初一,项梁此时,已经从蒙辽境内出发。 他率领四万将士,将横穿数百里的大漠后,沿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的东侧边缘,那个荒凉到渺无人烟的苦寒地带,杀过白马强镇军司,和右厢朝顺军司的驻守区域,吃喝拉撒睡全在马上,一路向南,直扑兴庆府的所在地兴州城,也就是西夏的都城。 那可是四万将士的性命。 王铮所在的宥州,距离项梁数千里,中间隔了无数西夏的城池和军司,想要派出传令军士,阻止项梁的行动都不可能。 如今,李昊把守麟州通往西夏的必经之地兔毛川,就是掐断了韩客率领的邓化和黑娃,以及段韶和庞聪等两千将士,奇袭兴州夺门的要道。 那两千人马的夺门行动已经难以成行。 不仅如此,高丕和万喜,也是要从麟州出发奇袭怀州,就同样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而杀牛岭的敌军阻路,又阻断了石坤和山娃率领的四万人马,从西安州接应夺城的另一路人马。 至此,提前混进兴州和怀州的细作,以及李九妹的两个丫环,小柔和小婼联络的西夏的内应,在拼死夺门后。 小柔在兴州,就只能等到项梁的四万人马。 假如项梁赶到的不及时,小柔等一千余大郑的细作兄弟,以及忠于李九妹的那些内应,就只能是白死了。 项梁的人马,也会在冲破西夏军的两处拦截,急驰两千余里,人困马乏疲累不堪后,遭到西夏大军的四处劫杀。 而小婼在怀州的夺门行动,已经注定等不到一个援军接应。 “怎么办?怎么办?”王铮愁白了头,也想不到任何挽救危局的措施。 341章 反其道而行 “这可怎么办?”王铮独自在宥州衙门里背着手发愁。 他即便是挠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现在,他熟悉的将领,已经全部被他派了出去。还跟着他的,除了陈琦这个二把刀的柱国将军,其余的,皆是陇西卫的将校。 他不熟悉这些将校,因此,连个能商量事情的人都没有。 他费尽神思点灯熬油,好不容易想到的奇袭兴州的计划,本以为天衣无缝万无一失。哪知道,李昊仅仅是一招左右互搏,就彻底把他的计划击得粉碎。 右侧的雁山卫军出不来,左侧的剑南卫军,也被堵死在杀牛岭以南。 左右两军无法跟进侧翼掩护,牵扯西夏军的兵力。他这支中路军的十余万将士,是进退不得。 进,他有可能会被西夏军,左右包抄前堵后截,形势将会万分凶险,假如他稍有不慎,被全歼的可能性也是极大。 可是,退又不能退。 他如果放弃原计划,率军退了回去,那么项梁的那四万人马怎么办?潜伏在兴州和怀州的那些细作兄弟,以及李九妹策动的内应怎么办? 王铮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兄弟,他也不想失信于,对李九妹绝对信任的那些西夏人。 可是,他假如现在就即刻出兵直扑兴州,倒也能赶上四月初一奇袭兴州的大战,也能接应到项梁。 可从宥州出发去兴州,沿途要杀透左村泽、嘉宁军司、铁门关和白池城的围堵,然后顺着长城北麓和毛乌素沙漠的交界地,一路斜向西北杀过去,这还是比较容易能冲过去的最佳路径。 再往西北,则是卫护兴州的灵州、定州、静州、怀州和顺州五座坚城。 这五座坚城紧邻黄河天险,距离兴州皆不太远。王铮要想率军杀过去打破兴州,黄河必须要渡过,这五座坚城出兵阻击,也是绝对会有的。 到了那时,已不是奇袭,而是强攻了。 可现在即便能赶去兴州,也要抛下所有辎重,仅率轻骑轻装突袭。没有了攻城器械,怎么强攻兴州? 何况,李昊的十万擒生军在东,那个人率领的背嵬军和铁鹞子在西南,如果他们两路包抄 ,如果李昊急招西夏所有的男丁入伍。 那么,王铮率领的这十多万人马,和项梁的那四万人马,能活着回来几个?还是个未知数。 华夏西北地区的的各民族部落,因为人口太少,战时的所有男子,就皆是战兵。 和中原地区的情况不同,中原的男子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必须经过正规系统的长期训练。 否则,他们拿锄头镰刀种地的双手,就不会拿刀枪杀敌。 可草原民族不同,草原的男子三岁骑马五岁射箭,自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马匹就相当于他们的两条腿,弯刀就是他们吃饭时使用的筷子。 并且,草原男子还皆是自备战马、干粮和武器。骑上马集合后,马上就能上战场。 这一点,中原地区的男子又是不如。 如果是这样,王铮真不敢想象,他率领的郑军将士,会不会全军覆没? 王铮还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办,可他却知道,朝中仍然隐藏有西夏的奸细,估计也是,被没藏黑云利用美色收买的朝中大臣。 要不然,李昊不可能知道他的大部分计划。 现在,王铮唯一觉得,李昊还不清楚,他是派了四路人马奇袭兴州和怀州。 这个计划的详细计策,王铮到现在,还没对任何一个人说过。朝堂上的诸公知道的,仅是陈琦所说的那些。 只不过,李昊即便不知道他的详细计划,也能猜到他会有什么策略。李昊的分兵两路截击雁山卫军和剑南卫军,已经打破了王铮的所有军事计划。 可现在,王铮在别无良策之时,他却想赌一次。 他赌李昊在打破了他的计划后,认为他必会回兵,放弃这次进攻西夏的大决战。 而王铮却想反其道而行,任性出兵直扑兴州。 假如他能和项梁汇合,一举打下兴州,那么这场和西夏的大战,西夏因为都城丢失,就还是落了下风。 西夏的军心民心势必会大乱,战力就会减弱,郑军将士们的下一步行动,就会稍微轻松好打一些。 假如打不下兴州,怀州也行,若怀州也打不下来。好吧!王铮和项梁率领的十数万兵马,就只能杀出重围向北逃了。 届时,南边的追兵最多,也多是西夏的精锐,就只能向北逃。 北部大多是荒漠,城池不多人烟稀少,也仅有西夏的两个小军司驻守,很好冲出去,只要能进入蒙辽境内就安全了,以后再转回大郑。 凭他现今,是蒙辽皇太后肖燕燕的夫婿,还是蒙辽的皇帝,耶律隆旭假父的身份,蒙辽的军士不会把他怎么样。 王铮计议已定就当即下令。 “来人。” “在。” “传我军令:令韩庚在龙州做出姿态,攻打嘉宁军司,牵扯西夏嘉宁军司的兵力。如果有机会消灭敌军,就杀透敌军,尾随我大军杀向兴州。如果不能,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拼死给我阻断,李昊现在兔毛川的擒生军,为我大军掩护后路。” “诺。” “令:雁山卫的富勇副提督,作势强攻兔毛川,如能攻进兔毛川,则一路向西杀,掩护万喜和高丕杀向怀州接应。” “诺。” “通知马闯马提督,全力杀进杀牛岭,掩护石坤和韩庚的四万兵马杀向兴州。” “诺。” “令:陈琦陈柱国率所有边军将士,留守洪州和宥州,大张旗鼓向西出兵,做出攻击盐州之势,牵制敌军。” “诺。” “令:卢政卢将军率一万轻骑,作为大军的前锋即刻出发,出柳泊岭杀向左村泽,沿途若有敌军阻路,杀透敌军后无需追击。出左村泽后杀向怀州,为我大军肃清前敌。” “诺。” “朱观朱将军率五千轻骑,在后掩护,阻断敌之追兵。” “诺。” “令:其他卫军将士每人双马,带足十天的干粮和清水,带足箭支和霹雳炮,带上小钢炮,携带渡河器具,放下其余辎重轻装前行,随我杀向兴州。” “诺。” “八百里加急,速递上京的柴公公,把这封密信,亲自交到柴公公的手中。” “诺。” 王铮的军令一下,宥州城内立马是人欢马叫鸡飞狗跳。 不久后,卢政作为前锋,率一万轻骑,已经从宥州西门疾驰而出。 两个时辰后,王铮一身便装,胯下胭脂虎手中大力丸,···。 哦!不是大力丸,是玄一道长为他特制的,补充精力以及排毒养身的药丸,他的身体还没完全好利索,每天还要吃药,此时正到了他的吃药时间。 只是,他现在总算不用再吃,《九天神雷非死不能活逍遥丹》了。 宥州东的龙州和西边的盐州,皆是依山而建,把守着长城的关口要隘。 而从洪州到宥州,再从宥州向西或者是向北的区域,这数百里的范围,却因为地势起伏不大,长城又年久失修断断续续,就很容易穿过去。 也是因此,西夏才会在这一区域,设立了军事机构嘉宁军司。 幸好,李昊因为要阻击燕山卫军和陇西卫军,已把嘉宁军司,和附近城池的士兵抽走了大半。 他主动放弃王铮的这一路郑军,应该是想,在他大败燕山卫军后陇西卫军后,再收兵回来,和那人率领的背嵬军以及铁鹞子,近二十万西夏的精锐两军合击,全歼王铮所率的兵马。 可王铮弄不明白的是,李昊到了此时,居然还没有,合击他这一路郑军的任何迹象。 王铮觉得有两个可能,一是雁山卫和陇西卫,并没有真正退兵,还在进攻兔毛川和杀牛岭。李昊和那个人无法脱身。 再者就是,他已退兵,却还没有赶到此地。 所以,王铮让前锋卢政绕开北面的嘉宁军司,向西过柳泊岭后再斜向西北,过左村泽和铁门关。 然后从铁门关以北出发,再向西北斜插过去,沿途就没有了西夏城池的阻隔,就能直扑怀州。 从盐州到怀州南,是绵延的山岭,和修筑在山岭上的一整段长城。 从长城以南杀向怀州,道路崎岖难行不说,还有太多的城池阻隔。 但从长城的北面再杀向怀州,却是毛乌素沙漠南的荒漠地区,没有山路和城池,进击怀州最是适宜。 这一路的敌军不会太多,王铮不太担心。但让王铮发愁的是,大军怎么渡过黄河进攻怀州? 由于长城几乎皆是,汉家王朝数千年来所建,长城的主要作用是,为了抵御西北部的草原民族。 因此,长城边的城池,几乎皆在长城以南。只是后来,中原的军事羸弱,西夏却逐渐壮大,才夺了这些,本该属于汉家王朝的城池。 可黄河却是西夏的天险,西夏为了抵御汉家王朝的进攻,是把所有的城池,建在黄河以西。 从东到西,要想攻击西夏的城池,必须先要渡过黄河才行。可渡河时,却最容易遭到西夏军的半渡而击,十分凶险。 (注:黄河是‘几’字形流经银川斜向东北,在内蒙古境内正东再正南,从河南兰考拐了最后一个大陡弯,又流向了东北,经山东入海。银川就是本文中的兴州,兴州东边不远的怀州、静州、顺州和定州,皆在黄河以西。) 卢政作为前锋,一马当先为大军开路。 他在三川口之战时被俘,险而又险地才侥幸逃了回来,刘平和石元孙所率的一万人马,算上他,仅仅三人生还。 并且,那两个从金明寨逃回去的士卒,无辜失踪,有人怀疑,那两名军士,是被诬陷刘平的黄德灭口。 现在,除了黄德,三川口之战中,他这个唯一生还的大郑将领,要打破怀州杀向兴州,为那一万弟兄报仇。 卢政一路前行,绕柳泊岭、左村泽和铁门关而过。那三座小城里的守城西夏军更少,更不敢轻捋郑军的胡须。竟然没有一兵一卒出城阻拦。 由于王铮严令,只需直扑怀州即可,卢政也就不惹事,过了长城进入戈壁滩后,就一路斜向西北杀去。 奇袭兴州和怀州的军事行动,现今,王铮的这一路人马已是主力。 他不敢耽搁时间,沿途的那几座小城他也懒得搭理,只要朱观阻断敌军的追击,他再大撒斥候哨探,劫杀掉西夏军的哨探,就能保证在四月初四的夜间强渡黄河,然后在凌晨时分,分兵两路,奇袭兴州和怀州。 现在,王铮已不指望其他的援军了,他要一战拿下兴州和怀州,然后和项梁的兵马合兵一处,凭坚城死守。 他要看看,李昊的都城丢失,他还能怎么办? 342章 血战兔毛川 你有你的千年计,我有我的老主意。你李昊想逼迫我放弃计划撤回延州,可我偏不如你的意,我就要奇袭兴州和怀州。 你能奈我何? 不服来战,我凭借你的都城死守,你攻打自己国家的都城,人都丢尽了,必会军心和民心俱皆丧失。 再说,你的所有亲眷,你所有大臣以及所有大臣的亲眷,还有无数将领和军士的亲属,皆在我手里,我就不信,你敢下死令攻打兴州? 哈哈!就这么办。你攻打的轻了,我就尽量多地杀灭你的有生力量,你攻打的猛了,我就把你儿子和婆娘牵出来,绑在城头,我看你还怎么打? 王铮带着病体,踌躇满志急驰千余里杀向了怀州。 两日后,四月初三的夜晚亥时初,上京城的皇城内宫,柴公公却被急叫起床,接到了王铮八百里加急送给他的私信。 柴公公猜到,此时能叫开皇城送给他的私信,必不是普通的事情。可他看到私信后,还是吓得面色大变。 军情泄露,战事的发展极其糟糕,深入西夏的郑军,很有可能被全歼。 王铮怀疑,朝廷的主要官员里有内奸,他需要柴公公帮他查出内奸。 要不然,大郑以后,所有针对西夏的军事行动,都会被内奸通报给李昊。 王铮还写到,潜伏在朝堂的内奸,职位应该还不低。否则,他就不可能对王铮的军事计划,知道的那么详细。 王铮还说,李昊现今的军事行动,颇具针对性。 证明那名被没藏黑云收买的内奸,应该是参与了那次军事会议的人里,其中的一个。 再或者,就是那些朝中的大臣,把那次的军事会议透露了出去。 此时关系重大,柴公公不敢怠慢,他即刻去找皇上禀报了此事。 皇上郑成闻言大怒:“反了,反了,给朕查,严查,查出是谁泄露了军机,朕要诛他三族。” 皇上郑成仅着便装大声咆哮。 他真是气坏了。此次歼灭西夏的军事行动,可不仅是为了,推翻李昊的政权帮王铮报仇。 最主要的是,只要灭了西夏,周边就再也没有一个,还能威胁到大郑政权的帝国存在。 蒙辽不算,蒙辽的肖太后是王铮的婆娘,两国已经缔结为兄弟之邦,以后永不再战。 并且,王铮暗中指使的那些,极为隐秘,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也正在一步步地蚕食蒙辽。 假以时日,蒙辽必会被大郑同化,待蒙辽的高官显贵和普通百姓,俱被汉家文化同化之时,就是蒙辽彻底臣服于大郑的灭国之日。 至于东边的百济、新罗和高句丽,那三个正处于三国混战时期的弹丸小国,大郑始终就没放在心上。 至于南部的蒲甘、交趾等国。大郑的将领戴忠和陈妍,率军正在攻打,战事喜人,也不足多虑。 现今,对大郑的政权,造成了最大威胁的就是西夏。 假如王铮灭了西夏,打通路上丝绸之路。那么,宣睿盛世就能提前到来,万国来朝也能尽快实现。 届时,大郑的边关安宁四海清平,史书上就会被浓墨重彩地书写一笔,他大郑的皇帝开创的超三皇盖五帝的功业。 作为帝王,皇上郑成的虚荣心就是如此,他太想青史留名功盖千秋了。 可现在,却因为一个西夏的奸细,就把大郑攻伐西夏的大好形势,给一下子扭转了过来。导致数十万将士不但要功亏一篑,甚至还有可能被西夏军全歼。 皇上郑成怎能不怒? 撇开灭掉西夏青史留名不谈。但就是那些将士里,还有他的儿子郑铭,以及他的闺女女婿王铮这两个人,他也会发怒,他也想诛杀了那个奸细的三族。 要不然,以后他闺女郑妽,总是和他哭闹,她驸马的惨死可咋整?他闺女郑妽,不要新不要破,还就要她老一个夫婿的话,皇上郑成拿什么还她? “皇上别急,皇上别急,此事不宜声张,只可暗中查探啊!”柴公公一看郑成疯了似的大喊大叫,急忙劝慰皇上道。 听到柴公公的话,皇上郑成稍微冷静。 的确,那名奸细上次都没被黄姚牵扯出来,看来,他隐藏的极深。如果打草惊蛇的话,他毁掉和李昊交往的所有证据,就更难查了。 “查,一查到底,此事无论牵扯到何人?不管是高官显贵还是朕的皇亲国戚,只要证据确凿,一律严惩不贷。” 此时皇上的寝宫里没有外人,但皇上醒悟过来,依然是小声对柴公公吩咐道。 “遵旨,老奴这就去办。” 没有皇上的旨意,影子密探即便归柴公公统领,他也无权调动人手私查朝廷的大臣。 “此事仅需你知我知即可,勿让第三人知晓。” “老奴遵旨。” 柴公公领了圣旨躬身退下,当夜,他就把此事,交代给了影子密探的头领,命他尽快查出朝堂里的内奸。 大郑的朝堂,一场血雨腥风正在酝酿,等查出主使者之后,诛三族可能不会,但那人以及从犯,却注定会被斩首示众。 而主犯和从犯无辜的家人,也已注定会被牵连,他们的妻子女儿,必会被从天堂打入地狱,成为人人可以调笑玩弄的官妓娼寮,以后的日子就会生不如死。 王铮修改了原计划,他亲率七万人马,从进攻西夏边城的主力,变成了奇袭兴州和怀州的主力。此时还在路上纵马疾驰。 不提王铮,先说万喜和高丕。 他俩率四万将士,本来要从麟州出发,过兔毛川和大横水,横穿毛乌素沙漠的南部边缘,沿山地和沙漠的接壤处,直接杀奔西夏的怀州。要在内应夺门后一举占领怀州,侧翼掩护兴州。 燕山卫军先头出发,准备攻打西夏的左厢神勇军司,待歼灭左厢神勇军司的大部后,再灭掉详佑军司占领石州和银州。 这样一来,西夏和大郑接壤的东南部区域,就会尽皆落于郑军之手。 可是事与愿违,李昊太是狡诈,他用兵如神,在雁山卫刚一出兵进入西夏境内,就设伏给了雁山卫沉重一击。 富勇的军事手段太是普通,他无奈之下,只得下令退回麟州。 可万喜和高丕接到的军令,却是奇袭怀州,拿下怀州钳制敌军,掩护兴州的项梁。 军令中,没有说他们在路上,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办?更没有说兔毛川被敌军阻断怎么办? 王铮治军极严,他的军令,万喜和高丕不敢违背。 王铮的军令中,既然没有缓和之策,那就是说,他们俩无论是付出任何代价,也必须遵令执行。 军令如山,能否迅速剿灭西夏,关键就在奇袭兴州和怀州的一战。因此,即便是杀到仅剩一兵一卒,他们俩也必须按时赶到怀州。 富勇是雁山卫的提督,是柱国将军,他们俩指挥不动富勇,难以说服富勇,更难调动雁山卫的兵马。 而出麟州向西杀向怀州的道路,南北皆有大山和长城阻断,仅有途径兔毛川的一条通道。要不然绕的就太远了,根本无法按时到达怀州。 万喜和高丕无奈之下,只得仅率四万将士,对战李昊亲自指挥的擒生军十万精锐,强攻兔毛川,想要杀开一条血路。 此战,敌我双方皆是精锐,战意昂扬,战况就极其惨烈。 西夏军居高临下凭险据守,给万喜的前锋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好在高丕出奇谋,他亲自率领数百将士,从山坡背后攀岩而上,顶着如雨的巨石和霹雳炮,强攻至山顶,打乱了擒生军的阵脚。 也给山谷里顶着石块和霹雳炮,以及漫天的箭雨,攻击前进的万喜所部,挣来了两刻钟的时间。 待万喜率领将士抢上不高的山头,高丕率领的五百弟兄,已经仅剩三十八人还能动弹。 而高丕也身中三箭,和一块石头的重击,箭伤皆不在关键部位,他还能忍受,可石头的重击,却使他呕了一大口鲜血。 “你怎样?要不就在此歇息吧?底下就交给我了。”万喜杀上小山接应住高丕,看到正在呕血的高丕问道。 “无妨,死不了人,娘的,弟兄们,跟我杀下山去,剿灭擒生军,生擒贼酋李昊。” “诺,杀。” 高丕抹了把嘴角,舔了舔嘴边的鲜血,然后嘿嘿一笑后,就长身而起昂首挺胸,刀尖一指不远处,还在和郑军混战的擒生军,大喝一声,再次带头杀了出去。 经过王铮训练出来的大郑精锐,此时嗜血暴戾的性格,才被完全激发了出来。 郑军将士发一声喊,跟随万喜和高丕,战意昂扬地,反身又杀了回去。 西夏的擒生军,在失去了地利优势之后,就已不是郑军精锐的对手。 可西夏军,毕竟是郑军将士的两倍多,郑军将士虽然死拼硬战,却暂时无法,完全把西夏军击溃。 此一战,是郑军精锐,和西夏精锐硬碰硬的一战。 郑军将士有神臂弓和诸葛连弩,以及霹雳炮等军国利器,还有板甲护体,装备比西夏军好上一些。 可西夏军胜在人多,双方人马在兔毛川一场大战,只杀得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万喜和高丕还有重任在身,不敢和李昊的擒生军恋战。 在所有将士通过兔毛川的峡谷后,万喜一声唿哨,两声炸雷旋即在半空中炸响,一黑一红双色烟雾,经久盘旋不散。 这是万喜掩护高丕先撤的军令。此令一出,郑军将士迅速脱离战场,打马扬鞭向西南疾驰。 万喜率一万将士边打边退,到了险要之地就设伏,用霹雳炮和火爆箭,给擒生军以沉重打击后,趁敌军混乱不堪,然后就再次后撤。 就这样,双方人马一路走一路厮杀,从晌午一直杀到了黄昏。 在杀至安庆泽小城时,高丕毫不停留一冲而过直奔怀州。 他们拼死酣战的主要目的,不是在此地消灭敌军,而是拿下怀州。 因此,他已顾不得万喜率领的那一万将士,有可能会被全歼,也顾不得屁股后的追兵。 他必须在后天早上,也就是四月初四的黎明时分,急驰千余里,强渡黄河杀至怀州城下。 可万喜所部,却被安庆泽,和详佑军司杀出来的西夏军,以及后面追来的擒生军,四处围追堵截,再难杀出重围。 万喜仅率了一万兵马,可围堵他的西夏军,连精锐带辅兵,合计将近十五万。 万喜觉得,这一次,他已是插翅难逃。 343章 安庆泽阻击战 前有详佑军司五万左右的兵马,以及安庆泽的数千兵力堵截,后有李昊亲率擒生军的精锐猛追不舍。 万喜率领的一万将士,凌晨出发,晌午开始厮杀,一直杀到了到了天将擦黑,期间还急驰了数百里。中间没有喝一口水吃一口干粮,更是无片刻时间歇息。 在边杀边走到了安庆泽时,早已是人困马乏疲累不堪。 将士们皆受过超强的锻炼,人还能勉强坚持,但胯下的战马却已是到了极限。 至此,万喜心中暗叹了口气,看着前方堵截的西夏军勒住了坐骑。 “大郑军士,汝等可降乎?若降,能生,不降,皆死矣!” 阻路的西夏将领看着万喜高声呼道。 万喜掏出水囊喝了口水润润喉咙,这才扬声喝道。 “想让我郑军投降?哈哈!痴心妄想尔!” 然后万喜扭头问道。 “弟兄们,如今,前有堵截后又追兵,往南,是群山阻路,是夏州坚城和长城天险。往北,是人迹罕至的毛乌素沙漠,咱们人困马乏,干粮和清水也不多,即便能进入沙漠,也是死路一条。弟兄们,大家说,咱们怎么办?” “万将军,我等生是大郑人,死为大郑鬼。此身早已献于大郑,岂能贪生怕死投降西夏蛮夷?万将军且请下令,弟兄们唯死而已,又有何惧哉?” 万喜的亲兵队长慷慨说道。 他周围的所有亲兵,正对强敌皆是面色坚毅毫无惧色,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万将军且请下令,我等宁死不降,必于贼酋李昊血战到底。” “然也,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能为我大郑战死沙场,吾等必会含笑九泉。” “就是就是,万将军下令吧!死则死矣,无需废话。大将军必会我等报仇雪恨。” 万喜以下群情汹汹,所有将士皆是视死如归。 万喜血染征袍,将士们也几乎均是满身鲜血人人带伤。但经过王铮特训过的大郑精锐,却依然是战意昂扬浑然不惧。 “哈哈!说得好,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死则死矣,无需废话。弟兄们,随我杀敌,以死报国。” “诺。” 所有将士轰然应诺,万喜抽出鲜血淋漓的战刀目视前方:“弟兄们,跟我冲,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杀。” “杀。” 万喜率领八千余大郑精锐,疯狂地挥舞着战刀,如饿狼一般嗷嗷怪叫着,轰的一声就冲了上去。 前方堵路的,是详佑军司的普通战兵,战力较弱。若能杀透敌军的军阵,也许还有部分将士,能够逃出生天。 双方将士驱动坐骑加速前冲,然后轰然对撞在一起,顿时人喊马嘶惨叫声一片。 万喜浑身浴血手舞双刀左劈右砍,宛若天神降世。 他的亲兵俱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人人毫不示弱争先恐后,守护在万喜的两侧,高呼酣战状若疯狂。 其余大郑的将士,也是分散开来猛冲猛杀,今日已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一个人还会想其他。 西夏军即便是以逸待劳,却依然不是大郑精锐的对手,可无奈他们的人马太多。就是五万头猪,想要短时间驱散了也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在泼命死战的战场? 一番鏖战死伤遍地,可郑军将士,却始终杀不透西夏军的重围。眼看后面烟尘滚滚,李昊亲率的西夏擒生军,已经拍马追来。 万喜甩了下头抹了把脸,然后把满手的鲜血在马背上抹了抹。 他再次暗叹了一声,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今日只怕要命丧与此了。 可就在此时,从详佑军司堵路大军的背后,却突然杀出了一彪人马。 这拨人马突然从山后杀来,如虎入羊群挡者披靡。霎时就把详佑军司的军阵,搅扰的一团乱糟,西夏军军心大乱,战意暴减。 这拨人马的领军者,正是韩庚。 原来,韩庚攻陷龙州之后,接王铮军令,令他率军向北佯动,如有机会杀灭详佑军司的有生力量,就看情况而动。 如若不然,就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可能地阻挡住李昊的擒生军。 王铮要奇袭兴州,他不能让李昊率领的擒生军,从他的背后掩杀。 韩庚接令后,即刻率军出龙州,闪击拿下了石州南的西夏军寨神堆驿。 神堆驿和石州仅有三四十里路程,距离详佑军司也不足百里。 大郑的两万将士威胁石州,使石州和紧邻石州的详佑军司,数万西夏军一日三惊,不敢分兵宥州,拦截王铮率领的大军。 而王铮的正面之敌,嘉宁军司却是李昊故意放开的口子,兵力已被抽调一空。这就导致,卢政率领的前锋,如入无人之境,兵不血刃地就杀出了长城防线,直扑兴州。 李昊千算万算,他却没有料到,王铮不但没有被他逼退,却反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还是硬着头皮,以一支本来是要攻克边境城池的偏师,却抛弃辎重和十万边军,仅率八万卫军将士,闭着眼就急驰一千余里,杀向了兴州。 有了韩庚这两万生力军的加入,万喜等将士抖擞精神,再次大发神威。 详佑军司的战兵,本就不是西夏的精锐,战力本就不强。这下子被大郑的近三万精锐前后掩杀,没有坚持太久即抵挡不住,被韩庚和万喜杀开了一条血胡同。 “万将军,你速带将士们冲过去,能换马就杀向兴州接应大将军,其他的跟随我,阻击李昊。” “诺。”万喜高声应答,然后带着将士们边杀边走,边走边抢夺西夏军的战马。待从东到西杀透了重围,已有四千余将士,换了西夏军以逸待劳的战马。 于是万喜一声呼哨,号炮连声,他率领四千将士,不再管顾韩庚等弟兄们,而是毫不停顿打马直扑怀州。 此处已是宥州东北,距离怀州还有一千多里,沿途可能还会有敌军的截击,他不敢耽搁时间。 万喜奉令杀向了怀州,韩庚率剩下的两万多将士,却要阻挡住西夏军,将近十五万人马的猛扑。 现在,李昊已经从高丕和万喜,不管不顾,连番拼命阻击,又连番猛向西逃的举动中,好像已经猜到,郑军依然还要奇袭兴州。 李昊气炸了肺,他费尽神思调兵遣将,抽调大部兵力于详佑军司和静塞军司,故意放开陇西卫进攻西夏的必经之路。 就是要在兔毛川和杀牛岭两地,一战杀的郑军大败,使郑军雁山卫和陇西卫的兵马,心生惧意不得不退兵。 那时,留少量兵力堵死兔毛川和杀牛岭,再增兵宥州北的嘉宁军司,封死郑军所有的南逃之路,然后追上王铮所率的郑军主力,所有精锐和其他辅兵共计三十多万人马,马上合围王铮,在长城以北聚而歼之。 如果计划顺利,战役的目的能够达到。那么,大郑的军事实力必定大减。他就有机会杀进大郑,定鼎中原。 可是事与愿违,他亲率擒生军,的确是阻挡住了,雁山卫的兵马进入西夏。 可郑军雁山卫的兵马虽然退回了麟州,却另有四万兵马强攻兔毛川。 并且,这一股郑军,战法精妙死战酣战,竟然杀出了兔毛川的险要之地,大部郑军向西急驰,仅留了一万兵马拼死阻击。 而这一万郑军有勇有谋,总是在逃跑途中的险要之地设伏,利用炸药包炸毁山头阻路。还会有数十军士爬上山头居高临下,利用霹雳炮和石块等,给追击的西夏军造成了大量伤亡,耽搁了西夏军不少时间。 留守阻击的郑军宁死不降,直至最后一人,还会引爆所有的炸药包和霹雳炮,和追上山的西夏军同归于尽。 导致直到现在,西夏军始终在郑军的屁股后,狼狈地紧追不舍,却即追不上郑军大队,也没抓到一个郑军的俘虏,探听不到郑军的最终目的。 不过,李昊判断,郑军如此拼命阻击,拼命向西逃窜。他觉得,郑军不是真正的逃窜,而是要按照王铮的原计划,奇袭兴州。 这样一来,李昊的计划就被全部打破。 现在,他不知道杀牛岭的情况怎么样?不知道他西夏的那位奇才,是不是阻住了剑南卫的郑军?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已经抽出兵力合围王铮? 他自视甚高,怕他的计划泄漏,就难以围歼郑军的精锐,难以生擒或者是击毙王铮。 是的,李昊的战役目的,就是生擒或者是击毙王铮,尽歼大郑的十数万精锐战兵。 因此,他得到消息后,虽然明知道王铮的计划是奇袭兴州。可他为免打草惊蛇,为了让王铮继续他的计划,竟然没有搜捕,兴州城内的细作暗探和内应。 他竟然还在洪州和宥州一线,故意抽走了大部分的兵力,放开门户,让王铮轻而易举地,就率军进入了西夏境内。 可如今,王铮不但没有,被雁山卫和剑南卫,所有将士的被阻吓退,他偏偏还硬着头皮,竟然还要奇袭兴州。他就不怕被我西夏军围歼? 李昊觉得,没有雁山卫和剑南卫的兵马接应,王铮仅率一路兵马,根本就不可能打下兴州。 如果是奇袭,那就难以携带大量辎重和战械。那么,黄河天险郑军怎么过? 否则就是强攻,可兴州坚城,岂是三五天就能攻破的?何况,怀州、静州等城池的西夏军,也会拼死阻击王铮的行动。 可李昊还不敢赌,兴州是他的都城,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大郑在兴州的细作和内应,现今依然还在城内,留守兴州的将领和其他文武大臣,也不清楚前方的战况。更不清楚王铮的奇袭之策,和李昊的军事计划。 和王铮一样,因为担心计划泄漏,李昊的战役计划,到现在,还是仅有他和那个人,两人知道详情。 万一王铮再出奇谋,真的拿下了兴州,那他就全完了。 李昊不敢轻视王铮,王铮是个鬼才,是个比他西夏的那位奇才,还要妖孽了许多的变态。 于是乎,李昊率十五万兵马,拼了命的,想要杀透韩庚两万多人马的拼死阻击,想要尽快追上王铮奇袭兴州的兵马。 而韩庚接到的军令,却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李昊接近怀州。 双方人马在安庆泽以西,嘉宁军司以北,毛乌素沙漠以南的,这个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展开了一场殊死恶战。 344章 石坤和山娃的艰难行程 战斗极其惨烈,血流成河浮尸赢野,无主的战马悲哀嘶鸣。 韩庚所率的皆是大郑精锐,武器盔甲也比西夏军的要好。可郑军将士太少,李昊因为担心兴州被攻破,就不计死伤,指挥西夏军轮番猛攻。 韩庚指挥将士们左支右拙,可此处不是险要之地,而是一片荒凉的戈壁滩。西夏军绕过郑军正面的阻击,很轻易地就杀到了郑军的身后。 到了后来,韩庚率领的两万多将士,甚至有可能被包围全歼。 可李昊的目的是救援兴州,他无心和韩庚恋战,就亲率擒生军绕过韩庚的阻击,打马直奔西北,追击万喜而去。 李昊仅留下了数万详佑军司的兵马,在缠着韩庚所部死战。 韩庚也不与详佑军司的兵马恋战,他让三千将士断后阻敌,然后就追着李昊擒生军的屁股杀了过去。 韩庚前脚刚走,从安庆泽的方向,就犹犹豫豫来了一彪人马。 这一彪人马的领军者,正是雁山卫的提督富勇。 燕山卫军里的老兵,虽已大部都被抽调成了现今的卫戌军,可王铮留下的精神还在,练兵方法还在,也有部分老兵在。 因此,燕山卫军,现今依然是大郑的精锐。 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富勇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也根本就不是帅才。 这才导致兔毛川大败之后,富勇马上就撤回了麟州。 可雁山卫的将士们不同意,找到富勇嚷嚷着要进攻兔毛川。富勇后来想想,也不敢不遵从王铮的军令。 于是,在万喜和高丕,率军强攻下兔毛川不久,富勇终于再次出兵,进入了西夏境内。 可他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担心再次中伏,进兵就犹犹豫豫,慢吞吞地试探前行。 李昊在兔毛川仅仅留下了两千人马驻守。富勇犹豫半天,试探进攻了多次,最后终于确定,兔毛川的兵力极少之后,这才下令攻破了兔毛川的西夏军,追至了安庆泽。 “富将军,咱们如此行军,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大将军交给的任务?” 富勇的身侧,薛韶不满地嘟囔道。 原雁山卫的将领,现在还在雁山卫的,仅有薛韶的军职最高。其他的将领,几乎皆是王铮在雁山卫时的校尉。 可他当年,因为曾经怀揣圣旨,打算在王铮无法督领雁山卫时取而代之。 并曾觊觎雁山卫的提督一职,还在上京活动过,也曾想取代当时的卫晃做提督,暗中做了不少小动作。 再加上,他原是卫戌军里的武将,在王铮主掌雁山卫后,才被调任去了雁山卫,暗地里准备随时接替王铮。他和卫晃、曹显、韩庚等将士们,本就是雁山卫的老人不同。 这就导致,原雁山卫的将领不和他一心,始终也不认为他是雁山卫的老人。 王铮嘴上没说过,但王铮抽调和提拔雁山卫的将领时,却也从没想到过薛韶。即便是征伐哒突三族,他也是把薛韶放在了后军。 各卫镇的一般情况是,前军和左右两军,这三个军是齐装满员的主力战兵。 而中军,是从前军和左右军里,挑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战力和战斗意志皆是最强。 但中军的主要职责,却是跟随主帅卫护主帅。非主帅亲上战场的大仗很少会出动。 可后军就不同了,后军基本就是管理辎重、粮草、战械等的辅兵。打仗的机会不多,军功自然也就少,升职的机会也就不多。几乎没有连升数级的可能性。 以至于到现在,卫晃、曹显和韩庚,累积军功已经俱都成了柱国将军。 可他薛韶,去雁山卫时,就是从四品下的军职,现在过了三年,他还是个正四品上的武将。 他虽距离三品的柱国之职仅有一步之遥,却也始终升不上去。 他好不容易把卫晃熬走了吧!朝廷却又派了富勇,做了雁山卫的提督,还是没他的份儿。 因此,薛韶本就憋着一股气。 可这次出征西夏,他本来有机会大展身手摧城拔寨,可偏偏富勇却是无比谨慎懦弱。被李昊打败了一次就畏首畏尾,耽搁了他不少博军功的机会。 不仅是薛韶自己埋怨富勇的无能,木风也是,其他的将领也有不少。 作为武将,不打胜仗怎能升职?怎能封妻荫子封万户侯? 木风和戴忠在林苑斋不打不相识,他借机认识了王铮,并和王铮拉上了关系,这才被调去了雁山卫。 可自从他去了雁山卫以后,雁山卫就没了大仗,王铮收复燕云十六州时,卫晃也没让他跟随出战。 现在,戴忠都独领一军征伐真腊和交趾了,可他当初和戴忠的军职差不多,现在却整整低了一级。 就更别提申四了,他认识申四时,申四还是王铮的亲兵队长,是个七品上的校尉。那时他就已经是五品下的将军。 可现在,申四连升数级,成了正四品上的将军,他却只是正四品下,比申四的升职速度,他差得太远。 雁山卫的将领都很生富勇的气,可富勇却是提督,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却也很无奈。 看富勇听了薛韶的话还在犹豫,木风是再也忍不住,他马上请令道。 “富将军,属下请令,属下愿率五千人马追击李昊,侧翼掩护大将军。” 薛韶闻言也拱手说道。 “富将军,末将也愿率五千人马前方探路。” 富勇这一路上,没少听将领们的冷言冷语,可是他也感到了众怒难犯,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了。 现在,如果指使走了薛韶和木风这两个刺头,富勇也是求之不得。 “也好,就依两位将军所言。薛将军,木将军,你们各率五千兵马迅速出击安庆泽,牵制敌军,侧翼掩护大将军的行动。本帅则驻守万井口,威胁夏州、详佑军司和左厢神勇军司之敌,恃机攻克夏州和石州等地。” “诺。” 薛韶和木风躬身接令后,即刻各自率领五千人马,风驰电挚一般,从安庆泽向西扑去。 而此时,正是韩庚留下的,狙击详佑军司的那三千郑军将士,最为艰苦,即将被四万西夏军击溃全歼的关键时刻。 薛韶和木风拍马杀到,这是详佑军司,今日第二次被奇兵突袭,顿时就又是一阵大乱。 薛韶和木风率领的雁山卫将士,俱都是精锐,战力不比韩庚教出来的将士差。 并且,富勇一路畏首畏尾踌躇不前,将士们也养足了精神。这下子,一万生力军突然杀入,已经激战了半天,人困马乏的西夏军后,就如虎入羊群一般。 仅仅半个时辰,详佑军司的西夏军即被击溃。 薛韶和木风打听清楚,知道大将军王铮想要奇袭兴州,高丕和万喜也已追了过去,李昊率七八万兵马,也正在追击万喜和高丕。 而李昊的擒生军后面,还有韩庚率领的近两万将士衔尾追杀。 两人商量过后,反正陈琦所率的十万边军,也正在南边不远的宥州,威胁延州和夏州之敌,此处不用太过担心。 于是乎,薛韶和木风,马上就率领他们俩的一万人马,跟在韩庚的屁股后,向西北直追,同样杀向了怀州。 至此,从安庆泽至怀州的千里戈壁滩上,大郑和西夏的二十万多人马,排成了一条千里长龙,荡起了漫天的黄沙,你追他我追你,屁股后还有人马追,连绵不断。 不提王铮卡着时间接近怀州。先说石坤和山娃率领的四万兵马。 他们是奇袭兴州的第三路援军,同样也要卡着时间,在四月初四的凌晨时分,抵达兴州城下。 为免消息泄露计划失败,他们俩也不敢太早出发。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李昊早已得悉郑军会奇袭兴州的计策。也派出了背嵬军和铁鹞子,两支六万人马的西夏精锐,以及抽调的近十万人马的普通战兵,在杀牛岭埋伏了三天,伏击了早几日出发的剑南卫军。 杀牛岭之战,马闯虽然见机早退兵快,损失不大。 可杀牛岭却是,从西安州进攻西夏的必经之路。否则,就要绕行会州,翻越柔狼山,多走千余里路程,才能进攻韦州,威胁到静塞军司。 和富勇不同的是,马闯见杀牛岭西夏军的伏兵太重,强攻难以攻克不说,死战数天也会延误战机。 他仔细斟酌之后,让石坤和山娃,奇袭杀牛岭东边六十多里的赏移口,硬夺赏移口北的割踏寨。 然后从割踏寨顺葫芦河斜向西北,穿山林过小道直扑应理城,拿下把守这长城要隘的应理城,过长城以后,就再也没有了西夏军的城池和大队人马拦截,即可直扑兴州。 而在石坤和山娃,率领四万将士绕路杀向兴州之时,马闯却率大军,佯攻杀牛岭之敌,做出强占杀牛岭之势,牵制西夏的十五万大军。 此时,西夏的绝大部分兵马,皆在杀牛岭设伏,杀牛岭东的静塞军司,能威胁到石坤和山娃的兵力极少。 唯一的问题是,赏移口和应理城虽然驻兵不多,却皆是易守难攻之处。不仅如此,四万将士还必须带着战马,泅渡葫芦河和黄河,翻越兜岭一座小山,才能到达应理城。 这中间的道路,十分艰难曲折,根本无法像在平地一样,骑在马上长驱直入。 这也是西夏军,没有在这一路严防死守的主要原因。 可形势如此急迫,石坤和山娃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带足了干粮和清水,放弃所有辎重轻装潜行,与当夜就开始奇袭赏移口。 赏移口的兵力不多,费时不多就一战而下。可过了赏移口之后,就再也没有一条好路。 345章 黄河天堑的无奈 将士们费尽了千辛万苦,牵着马匹、甚至是推着马屁股,艰难地跋山涉水前行。 割踏寨在杀牛岭东北不远,石坤和山娃担心不能全歼割踏寨之敌,会走漏消息,引出杀牛岭的追兵。 于是就不再攻打割踏寨,而是趁着夜色泅渡过了葫芦河,悄悄地折而向西,绕道杀牛岭北四十里,然后跨上战马,向北直扑应理城。 应理城的地势最为险要,北是依山而建,把守长城的关隘。南是紧邻的黄河,因此,要想打下应理城,没有战械的话,强攻根本就不可能。 石坤和山娃商量之后,潜伏在密林中至深夜时分,找到一处黄河的浅滩,强行渡河。 所幸的是,现在还不是汛期,黄河的源头,大西北的冰雪甚至还没有完全融化,黄河里水量还不大,河面也不太宽。 石坤和山娃估摸了下,将士们皆受过特种训练,应该能过去,最担心的是马匹。 只不过,现在的季节,河水还很凉,如果不是带足了高度烧酒,根本就没法下河。 强渡黄河成功,早已乔装打扮成了当地的民夫,潜伏在城外的十多位将士。在黎明时分,应理城刚打开城门,立即一涌而出,强行夺门。 然后趁天色未明,没有任何防备的西夏军尚未起床。石坤一声令下,将士们冲进城内,却没有和应理城的守军恋战,直接穿城而过,留下三千兵马阻敌追兵,其余将士直扑兴州。 应理城把守着郑军从西安州,进攻西夏都城兴州的两处天险。而南面仅仅数百里远的杀牛岭,就有西夏的十多万大军严阵以待。 李昊和那人千想万想,也没想到郑军会奇袭赏移口,然后从赏移口出发,步行绕过几乎从无人通过的小路。并且悍不畏死强行泅渡过了黄河,奇袭应理城。 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军事行动,从来没有将领率三四万兵马能做到的事,李昊和那人自然不太担心。 可石坤和山娃,偏偏就率领将士们,通过了那片区域。 可黄河也不是那么好渡过的,后来山娃点查将士,却发现,仅是强渡黄河,四万兵马就折损了两成多。 到他们通过应理穿过长城,不顾后面应理城的追兵,直扑兴州时,已经仅剩下两万五千将士跟随。 当然,过黄河被大水冲走的那些将士,也不一定全部会被淹死。 这次跟随他们俩出征西夏的将士们,俱是受过特训的原雁山卫的将士,水性极好。 可即便他们死不了,如果战马被冲走,或者是被冲的远了,也难以再赶得上奇袭西夏的大战。 于是乎,石坤和山娃,率领两万多将士在前,应理城的一万多追兵直追。 断后的三千大郑将士,无法在腾格里沙漠的南部边缘戈壁滩上,组织起有效的阻击。 而应理城的追兵,也猜到了郑军的意图,自然不会让郑军,轻易地就攻打他们的都城兴州。也是绕过郑军的阻击兵马,衔尾直追不放。 而在西夏军的追兵之后,后来终于从黄河里爬上来的万余大郑将士,也在拼命打马狂奔,想要追上大队人马。 几乎就在同时,兴州的西南和东北,两路能通往兴州的戈壁滩上,两条荡起漫天黄沙的黄色巨龙,皆是绵延了数百里。 此情此景,假如能有卫星图片,就能看到,双方人马你跑我追,在黄河两侧,腾格里沙漠以东,毛乌素沙漠以南的区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字形队列,正在逐渐接近兴州和怀州。 且说韩客率领的黑蛋、石头、和段韶以及庞聪,五人仅仅率领两千将士,于李昊率擒生军在兔毛川埋伏以前,恰好已经出发。 要不然,他们就只能和万喜高丕一起行动了。 他们为了隐蔽,为了避免消息泄漏,避免兴州的守城西夏军警觉。 不敢走大路前去兴州,而是从麟州出发,向西横穿毛乌素沙漠,在那个人迹罕至的死亡之地,艰难跋涉数百里。 然后算好时间,于四月初三的前半夜渡过黄河,在无人处登岸后,绕过怀州,直奔兴州城外潜伏。 等四月初四的黎明时分,城内的大郑细作和内应,在李九妹的丫环小柔的率领下,趁兴州打开城门时夺门,韩客等将士迅速接应,然后死守城门,等待援军。 也是因此,现在韩客等人,还不知道兔毛川之战。 当然,他们更不知道,如果不是王铮下的皆是死令,如果不是万喜和高丕,以及石坤和山娃等将士,克复了重重困难,杀透了数番重围,现今还在和西夏军的追兵,争分夺秒地拼命冲向了怀州和兴州。 如果不是将士们,皆是悍勇敢战之士,他们这两千人马在夺门死守之后,和那些细作兄弟以及内应,就注定会战死在兴州的北门,除了项梁的人马外,别的援军,他们就等不到一个人。 再说项梁的北路军,兴州以北除了一个定州,就是西夏防备蒙辽的两个军司,别的再没有阻路的城池。 兴州北大片大片的区域,几乎皆是渺无人烟的沙漠。 因此,王铮才让项梁绕行数千里,借道蒙辽,从蒙辽境内出发,向南横穿东西长南北极窄的大漠,然后沿着腾格里沙漠的东侧戈壁滩向南急驰,就恰好避开了白马强镇军司,和右厢朝顺军司的近十万大军。 沿途,即便是遇上,那两个军司游弋的军士和哨探,也不多加理会。 项梁只需派一万将士断后阻敌,其他三万将士,则是人不离马马不离鞍,吃喝拉撒睡全在马上。 哪怕是跑死每人带着的三匹战马,也要疾驰两千多里。 抢在那两个军司,得到警讯派出信使,通知兴州的守将之前,在四月初四的凌晨,杀到兴州的北门。 也是因此,为了保证,奇袭兴州的突然性和不可预测性。 韩客才横穿毛乌素沙漠,石坤和山娃才在最后时刻出发,万喜和高丕,也是不顾死伤强攻兔毛川,也不敢和李昊的擒生军恋战,只顾没命地冲向怀州。 项梁前去接应的北路军,其实才是王铮安排的主力。他到现今也没和任何人说过。 而高丕和万喜夺取怀州,以及石坤和山娃从南向北杀的西路军。 其实,皆是王铮为了万无一失,保证能拿下兴州。 并且,在拿下兴州之后,能守得住兴州,施加的三保险而已。 而现在,王铮却不知道,他的那些即便是失去性命,也要严格遵从他军令的兄弟们,还能按时到达他指定的地点。 他觉得,除了项梁率领的四万人马,别的援军已经全没了指望。 因此,他也是硬着头皮,冒着被西夏军全歼的危险,也在拼命向怀州疾驰。 由于郑军在兔毛川和杀牛岭的被伏击,所有援军已经尽皆改变了计划,化匿踪潜行为明冲猛攻。 导致西夏军沿途的所有兵马,几乎已经,全都猜到了郑军的意图。 因此,西夏在南部边境的大部分兵力,现今已经全向兴州移动。 在这个没有电话的冷兵器时代,所有郑军将士们能做的。 只有不要命地先赶到兴州,夺下兴州,使附近的所有将士尽皆撤回城内,然后死守兴州坚城,才能避免被西夏的数十万人马围歼。 和西夏的这一战,是决定西夏的生死,决定大郑兴衰的决定性的一战。 因此,双方人马谁都不敢大意。 可是,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王铮不是完人,他这次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不,是两个错误。 王铮万万没想到,黄河下游地势平缓水流不急,只要找到一个好位置,水性好的都能游过去。 可等他在夜里亥时末,疲累交加赶到怀州东的黄河时。 却发现此处皆是急流险滩,人马皆难通过。王铮这才想到,这里不是黄河下游,是中游,和上京的情况不同。 王铮无奈地仰天长叹:天不助我。 “大将军,怎么办?”前锋卢政一路几乎是兵不血刃,就杀到了此处,可他来后也是傻了眼。 黄河宽有二里,可是地势不平水流湍急,别说是人马泅渡了,即便是一艘小船,恐怕也会被波浪打翻。 他让水性极好的几个将士,腰里拴上绳索入河试了试,可要不是绳索拉着,那几位将士就会被波浪打的无影无踪。 “娘的,我咋把这事儿给忘了?真不该啊!” 王铮没有搭理卢政,犹自在懊悔不已。 沉思片刻王铮扭头问道:“附近有没有渡口?” “有,正对怀州的附近有渡口,但仅有一艘小船。” 卢政来的最早,他作为开路先锋,职责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他早已把附近数十里区域的情况打探的清清楚楚。 “时间不等人,即刻派人携带绳索,划小船过河。过河后把绳索绑在树上,多拉几道。大队人马拉着绳索渡河。” 王铮看了看东方,追兵紧追不舍,眼看已到了子夜时分。 即便过了黄河,距离怀州西的兴州,也还有七八十里路程。假如在黎明前,不能赶到兴州,那么,以前所作的一切皆是无用功,那些战死的将士也是白死。 不仅如此,后面追兵将近,这次他王铮,和黄河岸边所有大郑的将士们,可真是背水一战,生死未卜啊! 卢政接令后当即行动,许以重金,让摆渡的老艄公尽量多地送将士过河。 “过河后,部分将士即刻启程,直赴兴州,没有战马的话,就去百姓的家里买,买不来就借,无论如何,黎明前,至少也要有三千将士,赶到兴州的北门潜伏。” “诺。” 就在王铮发愁怎么过黄河时,他正北三十多里的岸边农家,韩客和石头黑蛋,以及段韶和庞聪等两千将士,也在赶制粗陋的小船。 他们这两千人马,虽然横穿毛乌素沙漠十分的艰苦,可却没有遇到敌军,全都按时赶到了此地。 只是,他们遇到的情况和王铮一样,也是无法渡河。 韩客等两千将士一直折腾到丑时末(夜里三点),竟然只渡过河二百多人。并且,这二百人还尽皆没有战马。 战马太重,他们做的小船载不动。 346章黄河东岸 “我滴个亲娘二舅老爷,现在已是丑时末,再不走可真就来不及了。可咱们就这二百多人,还没有战马,怎么赶去兴州?” 黄河西岸,段韶摔打着手里的战刀愤愤地说道。 韩客闻言看了看天色,也觉得必须走了。 他稍一斟酌,然后就即刻下令道:“不管了,脱掉盔甲,咱们步行先走,让弟兄们过河后随后赶来,沿途不管是百姓还是富户,驴马骡子逮到什么就借什么,以后再来送银子,什么也没有的话,哪怕是跑死,也得给我按时跑到兴州。走。” “诺。” 韩客等二百多渡过了黄河的将士,在春寒料峭中脱下盔甲弃之于地,立即操起战刀和弓弩箭囊,小跑着向西南方向的兴州而去。 段韶在消灭哒突三族时,脚筋受过重伤,还是个瘸子。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说一句废话,依然一瘸一拐地,跟在众人的身后疾奔。 没了板甲的遮挡,他们即便是按时赶到了兴州,激战时若没了防护,战死的几率就极大。 可假如身穿三十多斤重的板甲,他们又怎能按时赶到兴州? 他们这两千人马,是接应夺门的第一波援军。 若等项梁的大军杀到,他的数万人马一起疾驰蹄声如雷,兴州的守军早早便能发现不妙,即便是炸塌了城门,兴州守军,也不会让项梁的兵马进城一人。 所以说,他们这两千人马的匿踪潜行悄然接应,是此战的重中之重。 和韩客等将士的情况差不多,王铮率领的将士,至丑时末,也是只过去了几百人,就算是高丕赶来后,带来了更粗更长的绳索,也不济多少事。 按照现今的过河速度,待到黎明十分,能有数千将士过河,能抢下来仅有两三万人马驻守的怀州就不错了。至于兴州,是绝不敢分兵去打的,要不然,哪一个也打不下来。 宣睿十六年四月初四的凌晨,就在王铮在黄河对岸愁白了头的时刻,兴州和怀州的夺门行动,按原计划准时打响。 兴州城内,小柔姑娘化妆成了一个扫大街的妇人,她拿着一把扫把,一边扫着兴州城的石板地,一边缓缓接近了兴州的北城门。 而此时,其他的细作和小柔联络的内应,也化妆成了早起的商户,卖早点的小贩,以及拉便溺的贱户等。 所有人皆是暗藏兵刃,也在缓缓向北城门移动,一切皆如原计划一样的顺利。 可小柔却还不知道,城外接应的援军,已经难以按时到达。即便能按时到达接应的,也不过才几百人。 此时,还在黄河对岸的王铮,因为不知道韩客已经渡过了黄河,正在赶往兴州的路上,更不清楚石坤和山娃,也正在快马加鞭,正在急驰向兴州。 因此,他已经对奇袭兴州的行动,不再抱任何希望。 他只是严令后来赶到的万喜和高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渡过黄河拿下怀州。然后尽快击溃怀州之敌,派出船队,接应黄河东岸的弟兄。 要不然,这些弟兄必会被相继赶来的西夏军,全歼于此地。 王铮已经打算,放弃奇袭兴州的计划,可兴州距离黄河,至少也有八十里。 渡过黄河的那些将士,连一匹战马都没有,就算是想赶去兴州通知小柔和项梁,也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即便是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王铮依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 还是派了朱观率领三百将士,沿途搜罗毛驴和骡马,尽快赶去兴州,接应小柔等细作和内应出城,然后联系上项梁,从兴州再杀回怀州。 最后,王铮皱眉苦思良久,然后无奈地下令,排兵布阵,准备迎接即将赶来的西夏军大队人马。 正常情况下,由于城内昨日的垃圾和今早的便溺,皆要趁早送出城外,兴州城的四门,就会在黎明前打开。 李昊没有告诉兴州的守城将领,王铮想要奇袭兴州的计划。后来的突发情况,李昊也没有时间通知兴州。 所以今日,对于兴州所有的守城将士来说,就是正常情况。 该什么时辰开城门,就还在什么时辰打开城门。该睡到何时,就还睡到何时起床。 城墙上的值夜军士,没有增多不说,稍有些职衔的将领,还偷偷跑回家,抱着最喜欢的小妾运动一次两次后,睡的昏天黑地。 没人没权的普通军士,也躲在背风处抱团睡觉取暖。 今日的兴州,还是如往常那样安宁。 李昊觉得,只要自己和那个奇才,在兔毛川和杀牛岭,截击了雁山卫和剑南卫。然后再抽出兵力,合围王铮率领的十数万郑军。 则王铮的计划自然可解,此事就没有必要告诉了别人,弄得人人自危军心不稳民心思乱。 可他没想到王铮的一意孤行,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王铮竟然还要破釜沉舟奇袭兴州。 待到他知道王铮,率领七万卫军,不顾一切直扑怀州时,他才知道坏了。 可此时却已晚了,他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追上,比他早出发了几个时辰的王铮。 何况,王铮所率人马的身后,还有高丕的三万郑军,而高丕的身后,又是万喜的数千郑军,对他无穷无尽的阻击。 他被万喜阻击稍一停留,韩庚率领的两万多大郑精锐,又从背后杀了过来。 因此,双方十数万人马一路打一路杀,待李昊赶到了黄河岸边,终于追上了王铮的大军时,早已是人困马乏的他。却不幸地看到,迎接他的,是摆在黄河东岸,十万兵马摆成的一个车轮大阵。 车轮大阵他知道,那是一个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军阵。最适合郑军的步卒,依仗强弓硬弩和骑军对战。 到了此时,经过千余里的厮杀酣战和长途追击,不仅是李昊自己,所有的西夏军士皆已是精疲力竭。 可郑军却已歇息吃喝短暂修整,算是以逸待劳。 此时天色已亮,李昊隐隐听到,河对岸不远的怀州城内,炮声隆隆杀声隐约。 李昊仰天长叹:人算不如天算,上天厚此薄彼,待我李昊不公啊! 不过,李昊虽有遗憾,却也暗自庆幸。 他见郑军的大部分兵马,几乎均在黄河东岸,就知道王铮因为没有渡河的船只,无奈才在东岸摆下阵势和他硬拼。 那就说明,渡过河的郑军并不多。王铮想奇袭占领兴州和怀州的计划,因为河西岸的兵力太少,也并不一定能成功。 不等西夏军稍微喘息,车轮大阵正中的王铮,狠狠地一挥手,然后咬着后槽牙冷声说道:“别让西夏军歇息,车轮阵滚动向前,给我杀。” 王铮一声令下,半空中霎时间号炮连声,不同颜色的烟雾经久不散。 早已抛弃战马步行布阵的郑军将士,接到军令后,即刻发动大阵,滚滚向着李昊率领的西夏军碾压过去。 与此同时,阵中的小钢炮接连炸响,一发发的开花弹落入西夏军中,西夏军立时人喊马嘶哀嚎声一片。 待到距离西夏军稍近,经过王铮再次改良,更轻便射程更远的神臂弓和诸葛连弩,又是漫天的箭雨,抛向了西夏军中。 在箭雨中,无数黑乎乎的圆球接连而至,大弹弓弹射的霹雳炮和火油罐,接连在西夏军中炸响。 西夏军一旦沾上燃烧的火油,除非是用沙土覆盖,否则极难扑灭。 一时间,西夏军还没有和郑军接触,却已是死伤惨重。 兴州和怀州势危,李昊无心和王铮在黄河东岸死战。 他留下三万兵马断后,然后却调转马头,率领其余的西夏军,直奔怀州南的静州而去。 静州距离怀州仅仅百十里,也在黄河西岸,可静州也有渡口。并且还没有郑军,李昊想要从静州渡过黄河,然后率军救援怀州和兴州。 车轮大阵善于防守,却无法追击。 王铮只能无奈地,看着李昊的大军离去。 可李昊想走却没那么容易,刚拨转马头冲出不远,却见东南方向的滚滚烟尘中,一彪人马杀了过来。 这一彪人马,就是奉令劫杀李昊的韩庚。 韩庚挥舞双刀拍马杀到,双方近十万兵马就是一阵混战。 李昊依然是无心恋战,他的都城兴州牵挂着他的心。他和韩庚率领的两万多郑军混战不久,就留下两万兵马阻挡韩庚,又摔着其余擒生军驰向了静州。 可今日注定是李昊的苦难日,他刚急驰不远,却又见东南方向,又杀来了一彪人马。 “来将通名。” “吾乃大郑雁山卫的薛韶(木风)是也!尔是何人?快快通名受死。” 好吧!如此紧急时刻,李昊哪会这么啰嗦?双方人马是一句话不说,直接就撞在一起开始混战。 这么说话,纯粹是孤独脑袋疼,在胡说八道缓解疲劳。 薛韶和木风,率领一万将士赶到,恰逢李昊想逃。于是乎,就又是一场混战。 王铮见此情此景,心中大喜,连忙传令解散车轮大阵,将士们就近跨上战马,不需任何章法,谁的马快谁就马上去加入战场。 郑军将士摆开车轮阵时,虽然抛弃了战马。 可战马之所以被称为是战马,就是因为战马皆受过训练,和主人长期相处心意相通。主人还在不远和敌军恶战,战马就不会跑远。 一阵乱七八糟的呼哨之后,听到哨声的战马就循声找到了主人,然后一人一马,即刻就冲向了数里外的战团。 黄河东岸的此战,因为李昊担心他的都城兴州,无心和郑军交战。 因此,此战郑军完胜。粗略估算毙敌一万,缴获战马一万多匹。 至于其他的战利品,算了,不说了,西夏军的牛肉干虽然很膻,却勉强还能填饱肚子,马奶虽然难喝死了,却勉强还能解渴。 至于西夏军的战甲和弯刀,直接忽略,大郑不差钱,将士们看不上西夏军的破衣烂甲。 别的就没了,这次西夏军是和郑军死战,不是去打草谷劫掠了。 虽然李昊的擒生军被击溃了。可西夏其他军司和城池来的援军,却是越来越多。 王铮等将士,只得轮番歇息轮番出击。但却再也没有近二十万人马的大战。 王铮得到消息,小婼率细作和内应夺门成功,万喜和高丕接应及时,经过一番血战后,怀州已经被拿下。 此时他正等着过河,将士们已经摆好了两个小车轮阵,每个车轮阵一万人。就在渡口的两侧,怀州派出了数艘大船接应,简易浮桥也正在抓紧搭建,车轮阵掩护,他要率领将士们进入怀州休整。 即便是和西夏军决战,他也想等西夏军,全都知道了兴州和怀州,已经被郑军攻克,军心不稳战力大减后。 再忽悠西夏军拼命攻城,鼓励西夏军夺回兴州和怀州。然后在守城战中,大量消灭西夏军的精锐之后,再出城和西夏军决战。 柴公公说过,王铮粘上毛比猴还精。 的确,精明的王铮,不舍得让将士们在极度疲劳之时,和西夏军决战。那样的话,将士们的伤亡太大。 虽说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可王铮,却是大郑建国以来,最严厉但却又最爱惜士兵的将军。也是因此,他也最受将士们的尊敬。他下的军令,每个人皆是严格执行。 347章 小柔的夺门行动 黎明时分兴州城内,小柔逐渐接近北门,就在几位守门军士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嘴里骂骂咧咧,正要打开城门之时。 大街上蹄声嘚嘚,一人一马碎步而来。待到走的近了,月色朦胧中,小柔一看凛然一惊,这个人她认识。 他是李昊的亲信,曾经跟随李昊追杀过长公主,小柔和他交过手。 上次小柔跟随李九妹,以及玄一道长和他的师侄,追杀李昊和没藏黑云时,小柔手臂受的伤,就是拜他所赐。 此人阴狠狡诈,是李昊的得力护卫之一。 此时天还未亮,他来这里作甚? 小柔遇到了劲敌,装的就更像了,她拿着扫把清扫路面,后面两人把她扫成了一堆的垃圾,撮起来装上车。 拉车的推车的共计三人,算上小柔等,此时接近城门口马道边的,还不超过十人。其他内应潜藏在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现在还不能出现。 这些人是小柔联系的内应,大郑的细作是独自行动,小柔联系不上。 现今还不知道,大郑潜入兴州的细作在哪里? “娘的,暂缓打开城门,老子半夜就被噩梦惊醒,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对,待我上城头查看一番。娘的,没有我的军令,任何人不得打开城门。” “诺。” 守门军士一看那人,连忙打起精神躬身接令。 小柔心说坏了,现今天色将明,城外埋伏的郑军如果被发现,那人在城头上一声大喊,城墙上的守城军士一涌而出,可就全完了。 待那人上了城头,小柔打扫着地面接近城门。 “让让让让,军爷让让,让我把门洞里清扫一下。” 小柔的打扮虽是个普通妇女,可她的声音却无法改变,依然还是那么清脆动听。 十二个门口的军士闻听小柔所言,顿时更来了精神。 “小娘子,怎地做了如此粗贱之事?不如跟了军爷吧?军爷保你以后吃穿不愁,不用做此粗贱之事。小娘子你看如何?” “是啊是啊,小娘子的嗓音真好听,别跟他,他有婆娘。跟了我是最好,军爷尚未婚配,进门就让你做大夫人,小娘子觉得怎样?” 守城军士正闲极无聊,恰好有一个嗓音极为动听的年轻女子送上门来。顿时精神大振,一个个腆着笑脸凑上来调戏小柔。 城门洞里更是黑暗,那些人看不到小柔的容貌,但仅凭她的声音,已经觉得,她肯定是一位年轻女子。 至于小柔是不是美貌,这些低级军士根本就没考虑,只要能找到一个婆娘传宗接代,他们就满足了。 作为一个低级的普通守门士兵,大部分都是三十多岁了还找不到婆娘,是个女子愿意嫁给他们,他们都愿意接受。何况还是个年轻的女子? “奴家倒是愿意,能找一位军爷做夫婿,奴家也是求之不得的呢!只是···唉!” 小柔一边扫地一边说话,扫帚扫起的灰尘把守门军士驱赶的远了些,她怕那些人会对她动手动脚。 “只是什么?快讲快讲。” 几个对小柔有意的军士,一听小柔的口气,顿时激动起来。 “只是,奴家的夫婿不同意啊!奴家的夫婿还是一位将军呢!你们就不怕他杀了你们?” 小柔说她的夫婿,暗指的是王铮。 李九妹对王铮有意,虽然王铮现在还扭着捏着装不同意。可就没有不偷腥的猫,男人均是好色之徒,李九妹又是天姿国色,她只有稍有些耐心,拿下王铮只是早晚的事儿。 小柔和小婼都是这么认为,只要她家公主嫁给了王铮,小柔和小婼就自然升级,成为了他们的通房丫头,以后极有希望,成为王铮的妾室。 因此,在小婼的心目中,已经早已把王铮当成了她的夫婿。 大部分守门军士一听小柔的话,顿时大为丧气。可还有一个精明的家伙,听出了小柔话里的破绽,他还不死心。 “小娘子莫要糊弄人,你家夫婿若是一位将军,会让你做如此粗贱之事?小娘子不要虚言恐吓我等,我不怕你夫婿杀了我,小娘子就跟了我吧!” 那名色欲滔天的家伙说着话,就想靠近小柔拉她的小手儿。 小柔哪能让他摸了自己,此时她已到了城门洞内,背对城门,那些军士面对她,背后就是小柔的帮手。正是最佳的动手机会。 小柔满脸笑容声音温柔,她的左手接近了竹扫帚的根部,右手已经抓住了黑布缠着的剑把。 “好啊!那我就···”前半句说的极为温柔,可是后半句话,小柔已是面色突变杀气熏天。 “我就送你上西天吧!动手。” 话声未落‘噌’的一声轻响,随即寒光一闪,那名色胆包天,凑到前面意欲对小柔动手的西夏守门军士,已经捂住了鲜血狂飙的脖子。 他的嘴里‘呵呵哦哦’地说不出话来,双眼却是挣得极大瞪视着小柔。 临死他也没闹明白,仅仅是开了个玩笑,调戏了小娘子一句,手都没摸到她,那名小娘子,咋就杀了他呢? 那些军士背后,装的也是极像的内应,看到小柔的动作,知道马上就要动手,待看到她的手臂移动,也就抽出了,隐藏在扫帚竹筒里的利器马上动手。 仅是一瞬间,那些看到小柔杀了人,目瞪口呆还没反映过来的守门军士,瞬间就又倒下了三人。 余下的军士这才发现,感情,这些人还真是杀手啊! 可是,你们是杀手就杀手吧!我们不过是几个守城门的普通军士,和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们值得大动干戈杀了我们吗? 小柔不知道那些守门军士是咋想的,她要是知道,肯定会说一句:杀的就是你们这些守城门的,不杀了你们,我男人咋多兴州?姑奶奶的夫婿,可是大郑的上柱国大将军,本姑奶奶,岂是你们几个龌蹉鬼能调戏的? 守城军士反映过来,顿时乱成了一团,呼喝连声刀枪并举,和小柔等战成了一团。 可小柔带着的这几位内应,均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彪悍之士,个个悍勇无比,仅仅三五下,余下的西夏军士已被全部屠杀。 “快快打开城门,发出烟花,让其他弟兄速来接应。” “诺。” 小诺一声令下,五个死士快速跑向城门。 一个死士从怀里掏出一个,二踢脚一类的烟花,晃动火折点燃引信,在城头上西夏军听到动静,下来围杀之前,二踢脚已经飞向了半空炸响,一团红色的烟雾经久不散。 李昊的那名亲信,正在城头上向城外观望。 可此时天色将明朦朦胧胧,他只觉得城墙跟下影影绰绰,好似有人蹲在哪里,正想点燃一根火把扔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突然就听见,城门洞附近,有兵刃交击声和临死前的惨呼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号炮炸响。 “不好,有人谋反,快随我杀下去。” 那人大惊,随即招呼城头上的守城兵丁,顺着马道就向下直冲。 正在此时,城门附近的一个普通小院里,突然冲出来了数百人,那些人不顾其他,冲到马道边就仰头向上猛攻。 他们正是大郑提前数月,就已经混进了兴州城内的细作。 今日,这些细作兄弟,本想等打开城门后再冲出来夺门,可出乎他们预料的是,大将军竟然还安排有另一波人马夺门。 于是,细作兄弟们冲到马道边,直奔城楼,他们还要抢上城头占领制高点,还要放下吊桥接应城外的大队人马。 几乎与此同时,小柔联络的数百内应,也已冲了出来。 他们和那些细作兄弟虽然不认识,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目的相同,管他是谁的人呢!先夺取城门阻挡住敌军,放下吊桥再说。 王铮安排的两拨内应不期而遇,却竟然默契地兵合一处将打一家,部分抢上城头杀人夺箭放吊桥,并且占据有利位置,射出羽箭消灭敌军。 部分捡起西夏军丢弃的盾牌,挡在了马道附近。 所有细作和内应,皆是一身便装,兵器也大都是短小的匕首一类。如果不夺取敌军的武器盔甲等,待西夏军大批涌来,根本就挡不了多长时间。 夺门行动一切顺利,可是待城门打开,小柔却是傻了眼。 趁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凫水渡过兴州的护城河,蹲在城墙根的大郑的接应人马,居然仅有二百多人。 “怎么只有二百人?不是有两千精锐吗?其他的人呢?” 在西夏军已被惊动,杀声震天蜂拥而来的喊声中,小柔皱着眉头问韩客道。 “其他人马上就来,众人勿惊暂且退后,由我等靠前阻敌。” 内应夺门成功,接下来就是他韩客死守城门的时候。虽然他的人少,但大郑精锐该有的担当,却还是不差分毫。 众人闻言退后稍许,韩客一挥手:“邓化李钩抢上城头放下吊桥,段韶庞聪阻击城下之敌。” “诺。”四位将领虽然没穿盔甲,仅着一身湿透的内衣,在城门洞凛冽的寒风中昂首挺胸,气势却是丝毫不弱。 众人齐声接令后,邓化和狗娃各自手挥双刀,冲上马道,和拼死冲下的,李昊的那名亲信战在了一起。 段韶和庞聪左右一分,各自带了五十名士兵,把守北城门内的马道两侧。 “其他人等尽量散开,避免敌军的霹雳炮袭击,乘隙夺取敌军的兵器和弓弩,捡到盔甲的就穿上,所有盾牌靠前。” 韩客等一来,死守城门的任务就归他指挥,小柔已经乖乖退后,站在城门口看着城外的动静。 她在焦急地等待大批的援军。 348章 迷糊的小柔姑娘 兴州是西夏的都城,城内的守军极多。如果援军接应的不及时,或者是援军太少的话,他们这些人,会尽皆战死在此地。 吊桥声‘嘎嘎’作响,正在缓缓下降。显然,那些细作兄弟已经夺下了城门楼。 可城内杀声震天,城西大营,戌守兴州的十万兵马正在赶来,再过不久,这里就会成为血肉炼狱。 “援军呢?大批的援军呢?怎么还没来?难道非要让我等众人,被屠杀干净后才能来到么?” 小柔一边渡步一边喃喃自语:“小婼呢?怀州怎么样了?她的行动成功了吗?” “公主呢?公主是不是和大将军在一起?公主和大将军在一起这么多天,感情发展的怎么样了?公主啊!大将军妻妾成群,他有你不多没你不少,你就别矜持了。就算是色诱,也得先把大将军拿下啊!你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大将军是个实诚人,他只要占有了你,他就必会对你负责的。唉!我和小婼,还等着公主拿下了大将军,做你们的通房丫头呢!” 身后的喊杀声、霹雳炮声、临死前的惨叫声,以及兵刃交击声羽箭破空声响成了一片。 城头上,还不时地会有被抛下的尸体,‘嘭’的一声闷响后,砸在小柔的眼前。 可是此时,小柔却还在胡思乱想。 小柔虽是个丫环,可她自小跟着李九妹,是见多识广眼界开阔,她也很清楚。 以后的西夏,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西夏。以后的西夏,只能是一个,依附于大郑皇朝的自治小国。 可即便是那样,小柔也很满意。西夏只要没有了残暴的李昊,只要能依附在大郑的羽翼之下,就会减少许多杀戮,人们的生活就能过的很好。 看看现今的大郑,人们是多么的幸福安康?在上京的这两三年,小柔已经知道,独裁专政的李昊治理下的西夏,相比开明富庶的大郑,真的差得太多。 可是李昊,竟然人心不足蛇吞象,竟还想吞并大郑入主中原。他就没想想,大郑的人口是多少?国库每年的收入是多少?科技水平有多高? 即便是强大的蒙辽,尚且不是大郑的对手,何况是疆域本就不大,境内却有五个沙漠,更贫瘠更荒芜的西夏呢?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李昊不顾伦常残暴成性,他鸩母杀妻杀子霸占儿媳诛杀重臣,这些年来,西夏已被他弄的天怒人怨民不聊生。不反他还反谁? 小柔胡思乱想了半天,可她望眼欲穿等来的,却是稀稀拉拉的二十多个,同样是身穿内衣手拿双刀的郑军将士。 “你们的大批人马呢?咋还没来?” 小柔拦住一个军士问道。 城门洞内喊杀声震天,镇守兴州的西夏军大批人马,已经赶了过来,正在和韩客率领的将士激战。而城头上,顺着甬道双方夹击的西夏军,也正在高呼酣战。 小柔太着急了,大郑的援军来的稍晚一些,这些人就会被全歼在这里。 可小柔不想死,她还是个闺女呢!她还没有嫁人没有当娘亲呢!她怎么可能会想死? “过不了黄河,那一千多弟兄都在后面想办法,我们过了河的,就先赶来了。” 那名军士不比韩客,小柔问韩客时,他囫囵遮掩了过去,可那名郑军却是却是个憨厚老实之人,他是实话实说。 小柔当即大急:“咋?你是说,你们仅有一千多人?” 那名实诚的军士,对小柔的话很不满意。 “咋是一千多人?明明是两千人整,这不提前赶来几百人吗?” 好吧!小柔不想和那名郑军抬杠,她放开那人后,却是非常的失望。 那名军士脱身后,立马大喝一声,举起双刀就杀进了城内。 “咋就来了两千人呢?这两千人,咋还无法顺利渡河呢?我滴个娘啊!我还没有夫婿呢!我还想嫁人呢!我还想让大将军疼爱我呢!我还想给大将军生几个儿子呢!不行,我不能死,不能这么干等着,我还得想办法。” 小柔在想办法不提,且说项梁。 项梁从北向南疾驰两千多里,马上就要到兴州了,可他在定州西,却遇到了定州的阻路大军。 其实,定州军并不知道郑军要奇袭兴州。更不知道,郑军绕行数千里,会借道蒙辽奇袭兴州。 可是事有凑巧,定州守将带着三万军士出来拉练,这是他们每年四月初,在不冷不热的这个季节,必需的训练科目。却无巧不巧地,恰好截断了项梁的道路。 王铮千算万算,他也没算出来,定州的兵马会恰好在这个时间,去腾格里沙漠拉练。 两军相遇避之不开,只得狭路相逢勇者胜,项梁一声大喝号炮齐鸣,就在四月初四的寅时正(早上四点),霎时间就和定州守军战在了一处。 兴州因为是西夏的都城,自南向北拥卫兴州的,定州、怀州、静州、灵州和顺州五座城池,皆是重兵守城。 每一座城池里都不少于三万兵马。即便战时,李昊领军出征攻伐大郑,他也是只抽调别处的兵力,从不动这五座城池的一兵一卒。 项梁三万人马直扑兴州,后面还有一万人马断后掩护,阻挡白马强镇军司,和右厢朝顺军司的追兵。 一场大战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血流漂橹伏尸遍地。待项梁好不容易杀透重围冲了出来。 他抬头一看星光,知道已经耽误了,在黎明时分赶到兴州。就再也顾不得后面,还在和西夏军激战的将士,连忙打马扬鞭直奔兴州。 郑军将士不和定州军恋战,冲出重围打马就跑,定州军虽不知道郑军的真正目的,但却知道郑军直冲兴州,定然不会是给兴州,送钱粮送银子送美女的。 郑军奔向兴州,绝对不会是好事,于是在后面就泼命紧追。 定州军的身后,还有项梁那一万断后的兵马,于是就追着定州军跑,那一万兵马的后面,还有西夏两个军司的追兵紧追不放。 项梁的情况是如此,石坤和山娃率领的,西路军的情况也差不多。也是到处被截,杀透就跑,后面的西夏军就泼命紧追。 石坤和山娃率领的人马,受到了青铜峡和顺州军的拦截,也耽搁了奇袭兴州的最佳时间。 同样,顺州军也是在夙夜出发拉练时,恰好碰到了郑军。 王铮的两大失误,虽然耽搁了奇袭兴州的时间,却稀里糊涂地,就把西夏军吸引到了兴州。 另外,死守杀牛岭的十多万西夏军,在得到郑军数万兵马,从赏移口向北直扑应理城,并在打破应理城,直扑兴州的消息后。 那个西夏的奇才,和王铮一样的穿越者,马上就明白了。 王铮原计划不变,依然要奇袭兴州。 他于是留下了一万兵马坚守杀牛岭,其余十多万人马,也在石坤和山娃等将士的屁股后,追了过去。 王铮奇袭兴州的计划,已经无意识地,把西夏几乎所有的大军,全都吸引到了兴州附近。 这一仗,双方人马全部加起来,已经不低于一百万人马。 这样的大会战,却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双方人马朝着目标兴州,一直是边杀边走毫不停留。 再说兴州城的北门,天已大亮,敌军越来越多。虽然地方狭窄,容不下西夏军太多的人马。可所有死守城门的将士,几乎皆是布衣,没有了板甲护体,将士们的死伤越来越大。 韩客等人左支右拙,人员越杀越少,可后面赶来的郑军将士,却是稀稀落落三五个一伙,实在难有大用。 小柔终于想到了办法,她想登高一呼,抬出她是西夏的长公主,李九妹丫环的身份演讲一番,用言语打动西夏军的士兵,别再为李昊卖命,要为自己的以后想想。 郑军既然已经杀进了兴州城内,那后续的数十万将士马上就到,兴州城破只在旦夕之间,残暴凶狠的李昊必会万劫不复。 可小柔刚一登上马道,红嘟嘟的小嘴儿刚一张开,还没有吐出一个字,一支羽箭‘嗖’的一声,就扎在了她的发髻上。 当下就把年仅二十岁,还是个闺女心有不甘,还没有被男人疼爱过心有不甘,还没有当过娘亲,更是心有不甘的小柔姑娘,吓得俏脸儿煞白一身冷汗。 死了她不想,可她更怕被毁容了,她要是被毁容了,万一大将军是个重色轻义之人,不要她了可咋整? “你不想活了?退后,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人家家的,不回家躺在床上伺候你男人去,在这充什么能?” 旁边死守马道的庞聪,一把拉下小柔训斥道。 小柔委屈地撇了撇嘴,她很想对庞聪说:我当然想活着,我还想做你们大将军的小妾呢!我倒是想回家躺在床上伺候他,可他现在还不想要我家公主,哪会要我啊? 小柔很委屈,既然没了别的办法,她也挤不到前面正面杀敌,那就还去城门口等人吧! 于是小柔在双方人马的高呼酣战中,再次走到城门口,翘着脖子,苦苦地等待郑军大批人马的接应。 可是小柔望眼欲穿,她等来的,还是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稀稀落落的不多郑军将士。 并且,这些郑军将士,还均是些身穿内衣,皮靴里貌似还有水,走起路来‘呱唧呱唧’直响,看来很是落魄的家伙。 现在能赶来接应的,均是韩客率领的那些人。此时,万喜和高丕还没拿下怀州。卢政的那三百将士,也还没赶到兴州。 而项梁和石坤率领的人马,也还在路上,和西夏的追兵边杀边走。 敌军越杀越多,可韩客等将士却是越杀越少,细作兄弟和小柔的内应,已经俱都上前和敌军死战,可还是抵挡不住兴州守军的攻势。 就在夺门死战的这些将士最是艰苦,最是难熬,人也少到了极致,已经无法遮护两侧马道之时。 小柔突听到蹄声如雷越来越近,当时小柔的心里,矛盾的是欲仙欲死。 她极为盼望救兵的到来,可她却又害怕,万一是西夏军的援军呢? 按现在的形势,大郑的援军还是没影子,定州和静州赶来增援的西夏军,倒是极有可能。 唉!完了,本姑娘还是个闺女呢!今日也不得不战死在这里了。 就在小柔矛盾之时,就在她嘴里嘟囔着:公主,小柔今日要和你永别了,下辈子,我还做你的丫环。大将军,永别了,这辈子我不能嫁给你,下一辈子,我一定要做你的女人,我还是个闺女呢!我不想死,可我听你的话,我夺下了兴州的北城门,援军却是一直来不到,我不想死也活不成了。下辈子,你可得对我好点,你不能打我骂我训斥我,你得娇着我宠着我惯着我。我还听你的话,我给你摆什么姿势都行,我给你生儿育女,我给你生一窝儿子。··· “小娘子,你不闪开道路让我们进城杀敌,在这嘟囔啥呢?” 小柔双眼紧闭嘴里嘟嘟囔囔喋喋不休,却突然听到前面有人说话,她睁开眼一看。 哈!认识,这个骑在马上手拿双刀威风凛凛,但却衣衫褴褛独眼圆睁,比要饭花子还有些不如的家伙。不是大将军家的常客,申四申将军吗? 据说,这个一只眼的家伙,还曾做过大将军的亲兵队长。据说,这家伙的婆娘,还是一位极为美艳的俏寡妇。据说,··· “别据说啦!快让开路,让我等进城。”申四拍马上前,单手提溜起来还迷迷糊糊的小柔放在旁边,然后一声大喝:“杀。” “杀。” 申四的身后,一二三四···小柔数了数,没数过来,反正不少,至少也有千人。 众将士爆喝一声“杀。”然后紧跟申四杀进了兴州城内。 至此,接应兴州夺门的援军,接连而至。 349章 申四救急 “哎呀我滴娘啊!项梁你这混账要是在晚来半刻钟,我们这些人可就全都死在这了,你个混账咋···” “项梁个屁,我是老申。” 庞聪只是眼角的余光看到有援军到来,却没看清楚是谁。战事太紧张,郑军越来越少,他现在就站在第一排,抵挡西夏军的猛冲。 可庞聪还没说完,就被申四打断了。 然后申四看都没看浑身是血的庞聪,骑着马迎着西夏军的战刀就冲了过去。 “申四,快冲,冲到南城门,和他们搅在一起。娘的,西夏的蛮夷竟也有霹雳炮了,老子吃亏不小。” 韩客吐了口带着血沫的唾沫说道。 “冲个屁,老子拢共也就两千多人,能守住这里就不错了。” 申四又嘟囔了一句,不过,他还是冲了上去,和西夏军绞杀在了一起。 他不想冲也不行,他和手下的所有人,早就没了霹雳炮和羽箭,两三千人堵在城门口,只会成为西夏军霹雳炮的活靶子。 韩客等将士的霹雳炮羽箭等,几乎也已经用尽,只在关键时刻,才会甩出去一个霹雳炮杀敌,阻止敌军太过靠前。 而申四仅带了三千人马就进了西夏,他在西夏境内,被三万西夏军四处围追堵截。 好在申四比猴还精,他灵活运用游击战法,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趁敌不备突然袭击,扑上去咬一口,夺些粮食肉干清水等再跑。 这就是申四的以战养战,他困窘时吃生肉喝马血,最困难时还喝过马尿,当时他饿的,恨不得趴自己大腿上咬一口肉吃。 申四只要是被逼得急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进腾格里沙漠躲避敌军的追杀。 到今天他又从腾格里沙漠杀出来,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已经是三进三出腾格里沙漠了。 只是,申四实在是太狡猾,西夏军三万人马,对申四一个多月的围追堵截,到今天为止,他带走的三千人马,竟然还带了两千二百多将士回来。 可他这一个多月,却把西夏的百姓折腾的不轻。现在的西夏境内,普通百姓一旦听到独眼恶魔的大名,大气都不敢喘,并且能止小儿夜啼。 申四急了就进腾格里沙漠,这也是今日,为啥定州和静州、顺州的军士例行拉练,偏要去腾格里沙漠的原因。 西夏也是用,和小股郑军的实战训练士兵。 可申四虽然人在沙漠,却也是哨探密布。他已经打探到消息,知道定州、静州和顺州等城池的守军,要在沙漠里围歼他。 他哪会在沙漠里等死啊!于是就趁着夜色,从腾格里沙漠悄悄地冲了出来,打算在兴州和定州之间渡过黄河,到河东的毛乌素沙漠周边,再溜达几圈儿。 可他在黎明时分,率军刚到兴州附近,却见兴州城内炮声雷动喊杀声震天。 当时还把申四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兴州也要出兵围剿他。连忙派出哨探一打听。 娘里个腿儿的,原来是大将军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他竟然一反常态,不是像收复燕云十六州时那样,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地攻打占领。 而是来了一招黑虎掏心,想直取西夏的都城兴州。 当时又把申四这个煞神高兴坏了,他很喜欢大将军的这一招。他觉得,大将军的这一招黑虎掏心,运用的极为巧妙,可以载入史册。 至于何谓‘史册’,不学无术大字只认识一箩筐的申四申将军觉得,应该、可能、大概、也许是‘书写历史的小册子吧?’。 嗯!肯定是小册子,就像莲娘带的春-宫画册那样的小册子。 好吧!王铮的历史知识,是他的体育老师教的,除了音乐,他会的其他的知识,都是音乐老师教的。 可申四申将军的所有知识,都是王铮教的。两个不靠谱的家伙在一起形影不离,吃饭睡觉都在一起混了一年多,能靠谱了才怪。 哦!那时王铮还是光棍一条,亲兵队长申四也是一条光棍,两人虽没有基情,虽然是分床睡,但却的确是经常睡在一个屋里。 直到郑妽出现后,申四才不敢再和王铮睡。 唉!这话咋那么别扭呢? 申四和项梁最是奢杀,如果不是王铮的军纪约束,他俩就能把一个国家翻了天。 申四最喜欢打仗杀人,他闻听消息,当即就搓着大手咧着大嘴,喜不自胜哈哈大笑,然后马上下令:兵发兴州城去者! 于是将士们当即就拨转马头,直奔兴州而来。 可申四误打误撞,来的却正是时候。 今日,如果不是申四的这一波援军适时增援。韩客、狗娃、庞聪、段韶,以及迷迷糊糊动了春心,想男人的小柔姑娘,包括城门上下所有的将士、细作和内应等,很有可能会尽皆战死在此地。 就在申四杀入城内不久,就在他被西夏军的,霹雳炮和羽箭炸的射的睁不开眼,气的哇哇爆叫的时候。 他的小伙伴儿项梁,终于杀到了兴州北门外。 项梁最喜欢杀人打仗,他在吊桥边就像申四一样,搓着大手咧着大嘴,还不时地舔着嘴唇,然后哈哈怪笑着下令。 “传我将令:左军和右军,即刻列车轮大阵拒敌。其他将士,随我杀进城内,活擒李昊的皇后和妃子。娘的,逮到李昊的公主更好,献给大将军最鲜嫩的。西夏所有大臣的婆娘和闺女一个不拉,都给老子全抓了。冲。” 项梁和众将士,即便数日夜已经疾驰了两千多里,早已是人困马乏,可现在到了李昊的老巢兴州,顿时都跟打了鸡血一般的满血复活,嗷嗷怪叫着就冲进了城内。 “冲进兴州城,活擒李昊的婆娘,到时弟兄们一人分一个,杀。” “别分完了,给大将军留几个最鲜嫩的,杀。” “大将军的火气大,他喜欢年龄较大的,据说老的败火,把李昊的皇后和妃子给大将军就成。杀。” “女人要是不够分,那就给大将军送几个西夏的重臣,据说大将军男女通吃。杀。” “没藏黑云是我的,谁都别和我抢。” “没藏黑云那女人太厉害,你要不想被她吸成-人干,就换一个吧!” “那就给大将军吧!大将军老少不忌男女通杀,大将军能吃得消。” “嗯!我看行。等会儿咱俩去抓没藏黑云。” “好哩很。” 好吧!王铮教出来的将士,均有极强的狼性,不奢杀的不多,安份守己规规矩矩的不多。闻到血腥气就舔嘴唇的多,看到美女就眼冒绿光的也不少。 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王铮本就是个色狼,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他甚至还对郑妽的三姐下黑手胡作非为。 周边的小国他也是谁都看不惯,他只认汉家王朝的政权,他有极强的大汉族主义思想。他这个思想很不对,孤独应该批评他,需要对他加强思想教育。 可这就是他的性格。 项梁杀进北门不久定州军就追了过来,那些西夏军一看,都城都被郑军攻破了,顿时就红了眼,没命地想冲进城去解兴州之危。 可车轮大阵是防御极强的阵形,两个一万人的车轮阵,堵着兴州的吊桥,西夏军要想冲进城内,必须先杀透车轮阵。 可定州军还没有攻破车轮阵的时间,后面又冲来了一万人马。 这波人马,是项梁那一万阻敌断后的将士。他们冲过来就撞进了定州军的军阵内,一时间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兴州城北门外,一个人形绞肉机开足马力运转。一霎时,双方人马只杀得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真是血流成河,从黎明到现在,双方人马已经激战了两个时辰,兴州城内还是石板路,不吸水,血水全都顺着下水道流进了护城河。 而车轮阵的背后,也是兴州的护城河,血水流进河内染红了河水,河水向东流进黄河,然后把黄河也染红了。 这几天的黄河,应该叫做红河才对。 怀州虽然拱卫着兴州,可怀州却仅有三万兵马驻守,睡梦中,仓促之间被夺门成功杀了个措手不及,西夏军军心大乱,很轻易地,就被万喜和高丕攻克。 可兴州不同于怀州,兴州是西夏的都城,有十万西夏军精锐驻守,西夏军丢失了别的城池都不怕,可却怕都城丢失。 都城一失,西夏这个国家也就完了。 因此,党项全族拼了老命的厮杀,兴州之战才最为惨烈。 此时,已经渡过黄河,正准备进入怀州的王铮,刚刚得到消息,军士说:从兴州流过来的河水,不知道是咋回事儿,竟然是红的? 王铮闻言急忙去看,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他当即下令。 “娘里个腿儿的,兴州激战正酣,这么多血水,非大军激战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鲜血。兄弟们,项梁还在兴州等着咱们救援。卢政率四万人马死守怀州,其余弟兄,给我杀向兴州。” “诺。” 王铮一声令下,十万人马即刻马不停蹄杀向了兴州。 怀州在兴州正东,距离兴州仅有八十里左右,不惜马力撒开欢儿跑,一个时辰可达。 350章 兴州战事 小柔姑娘很高兴,她现在终于不再担心了。到了此时,冲锋陷阵用不上她,阻敌追兵也没她的份儿。 她提着宝剑想挤去前面杀敌,却总是被郑军将士拨拉开。 她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小娘子退后,别沾上血了。 这是比较怜香惜玉的将士说的。 另一句不太多的话是:你一个花不留丢的小娘子,不在家伺候你男人?在这捣什么乱? 这是粗豪的汉子说的。 还有最让她脸红的话是:呀!这个小娘子还怪标致捏,要是把她送给大将军,大将军肯定会喜欢,肯定会使劲儿折腾她。 小柔心说:大将军喜欢不喜欢不一定,可我很喜欢。好滴好滴,把我送给你们大将军吧!我连眼睫毛都不反抗,我随便他折腾。 可惜,所有郑军的将士只是看她一眼,然后马上就继续前冲参加战斗。没人把她送给大将军。 因此,小柔还很懊恼。 项梁断后的将士,在车轮阵的配合下,杀透定州军冲进城内,车轮阵马上合围,继续阻击敌军。 这些将士刚冲进城,后面又来了数万大军,这些是追杀过来的白马强镇军司,和右厢朝顺军司的追兵。 这几万兵马的加入,让仅有两万人马列成的两个车轮阵,顿时压力大增。 可正在车轮阵里的将士扛不住的时候,西夏军的背后,又有一彪人马杀来。 石坤和山娃历尽艰辛千里疾驰,终于赶来接应了。 然后,就又是半天大战。石坤和山娃率领的兵马太少,杀开一条血路就躲在了车轮阵的背后。 西夏军一看,这一波郑军又在摆阵,于是即刻加强了进攻。 可这些郑军将士,皆是从卫戌军派来奇袭兴州的精锐。 他们训练有素不慌不忙,前面两个车轮阵抗住压力,后面一个三万人马的大阵迅速列成。 然后,两个小阵左右一分,山娃亲自指挥大阵前突。 不久后,前面一个大大的攻击性极强的锥形阵,后面两个小小的防御极强的车轮阵,三个阵成品字形排列,牢牢地堵死了兴州的北门。 就在山娃的大阵摆好不久,王铮率领从怀州赶来的将士,以万喜和高丕为先锋,薛韶和木风断后,就风驰电挚一般,从西夏军背后杀了过来。 至此,郑军此次奇袭兴州的兵马,已全部到了兴州。 王铮看到山娃摆好的大阵就笑了。 如果他能从空中看到的话,郑军现在的这三个阵形靠在一起,咋看咋像一个猛男的那玩意儿。 只是,这个玩意儿也太大了些,任何人都吃不消,就连西夏的数万大军都吃不消。 这个玩意儿,除非是人类开天辟地的始祖盘古大神的,别的男人,估摸着都没这么大。 不用估摸,谁的都没这么大。 王铮觉得很纳闷儿,盘古大神的婆娘是谁? 在燕京城外和蒙辽军死战时,王铮就突发奇想,摆过一次这种乱七八糟的组合阵形。 他后来还给这种阵形起了个名字,叫‘圆柱体进攻圆球体掩护无坚不摧无人可破超级厉害啥姬八玩意儿大阵。’ 好吧!这是那次战后,王铮和曹显胡说八道时说着玩儿的。 这个阵形是王铮首创,还没有正式的名字,如果非要给它起一个名字的话,就叫锥形车轮阵,或者是攻防兼备战车阵,简称战车阵吧! 看到援军到来,山娃的令旗一挥,号炮传令。车轮阵往两边一分,战车阵张开了大口。王铮率军杀透敌军,杀进了战车阵内。 西夏军衔尾追击,想趁势杀进阵内,破了郑军的怪阵。 可等王铮率领的兵马,全部穿阵而过以后。山娃的令旗一摆,号炮声再次响起,战车阵的巨口合拢,把数千紧追的西夏军也包了进去。 然后,那数千西夏军就没有然后了。 王铮率大军杀进兴州城内,他这十万生力军的到来,顿时使城内的形势大变。 先前,郑军的进入城内的将士太少,一直被西夏军压着打,吃亏不小。幸亏城内地势狭小,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西夏军施展不开,还算能勉强支撑。 可这时,十万人马一拥而入杀进兴州城内,这就表示,兴州即便最后能保得住,也已经全废了。 最主要的是,郑军十数万人马进了城内,在这么狭小的区域,西夏军又不敢用炸药包和重型火炮轰击。 如果想尽歼郑军的话,需要激战多少天?需要投入多少人马? 反观郑军就不同了,兴州反正不是他们的都城,反正城内,也没有一个人是他们的亲眷。 他们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往哪里扔霹雳炮就随手扔一个。看见那个院子不顺眼了,就一把火烧了。 而西夏军的顾忌太多,城里的人,是他们的妻子儿女和亲朋故友,城里的店铺,是他们本人、或者是他们的亲眷开的。 皇城是西夏皇上李昊的皇城,可就李昊那个残暴的性格,谁要是做错了一点,秋后算账的话,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死法。 因此,有太多顾忌的西夏军,在武装到了牙齿,兵甲精良彪悍善战的郑军精锐面前,节节败退。 王铮进城以后,高丕和万喜即刻率军上了城墙,然后左右一分,分别顺着城墙向东西方向杀去。 薛韶、木风等在韩庚率领下,冲在项梁和申四前,继续猛冲猛杀。一步步地把西夏军向城南压缩。 “申四,速去占领钱粮大库。” “诺。”申四答应一声,带领数千将士边杀边走,逐步接近城西的钱粮大库。 进了城王铮就不管不问了,现在是韩庚在指挥战斗。 “韩客,速派将士包围西夏皇城,不准放跑了一人。” “诺。” 韩客虎喝一声,率领两万将士如虎狼一般,旋风般杀向了兴州中心的皇城。 “传令万喜和高丕,沿城墙迅速前冲,驱赶西夏军出城外,但不能放跑,除了西夏军外的其他任何人。” “诺。” “传令石坤,带领军士仔细搜索,把藏在民宅内的西夏军,给我斩尽杀绝。” “诺。” “传令所有将领,严格约束手下将士,不得妄动骚扰普通百姓。” 传令兵闻言犹豫着问道:“大将军,如果西夏百姓,主动袭击我军将士呢?” “娘的,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的是普通百姓,普通百姓就是呆在家里,不反抗我军的百姓。敢袭击我军的百姓,格杀勿论,其他的,看情况处理。” “诺。” 韩庚一边下令一边前冲,每逢稍大的街道,即派一名校尉,带兵进入攻击前进。 这种城里的巷战,王铮再次改良后的诸葛连弩,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前排将士手持诸葛连弩攻击前进,看到西夏军后,仅需扣动机簧,在六七十步距离,威力极大的弩箭疾射而出,沾上死挨着亡。 十支弩箭放空后,就随手递给后面的将士,接过来已经装好了弩箭的又一个诸葛连弩,后排的将士就安放弩箭和上弦。 其实,到了城里人口密集的地区,郑军将士除非是万不得已,也是尽量少用霹雳炮。 现在这个时代,建造房子多用木料,城里人口密集,一座房子挨着一座房子。 假如使用霹雳炮的话,很容易就会引起大火,火势一起,扑灭起来就极其困难,必会把半座城池烧成一片瓦砾。 西夏军将士即便被赶出城内,以后也会再打回来。再者说,现在在兴州城外,聚集的西夏军越来越多,到底是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因此,西夏军也不敢用太多的霹雳炮。 可是,东西南三座城门,虽然皆属于西夏军掌控,但西夏军城外的想进城增援,城内的被郑军压迫的太狠,不得不向城门退却。 这就导致数万西夏军士,堵在那三座城门口,想进的进不去想出的出不来。 同时也导致,许多城内的百姓,许多大臣,许多文武大臣的家眷,以及李昊的嫔妃女儿皇亲国戚等等等等,皆被堵在大街上。 身后是郑军越来越近的猛攻狠杀,西夏军受过训练,还能按军令行事。 可那些文官、家眷、百姓,以及所有的老弱妇孺,却不懂什么军令。 城里大街上的所有人,都哭着喊着想逃出城外,可前面却是人挨人人挤人混乱不堪。把东西南三座城门,堵得是水泄不通。 此时,李昊绕道静州,已经赶了过来,而杀牛岭的伏兵,也杀回来了十多万。 西夏军的数十万人马,就在兴州城的内外,而郑军连城外战车阵的那些将士全都算上,也不过才十多万人。 西夏军不退出兴州,也有和郑军一战的实力,即便是退出兴州,也有再打破城池攻进来的可能。 估计也是因此,西城的两座大库,到现在也还没被西夏军点燃。 城外李昊和那个人率领的西夏军,也才想冲进城内,和郑军死拼到底,不想就这么放弃西夏的都城。 李昊连杀了十数人,可那些百姓推车的担担的,牵着驴的赶着马匹牲畜的,甚至还有抱着羊羔和小猫小狗的,把城门口堵的死死的,他就是再杀人也没用,别人想给他躲路也挤不动。 韩庚就趁着西夏军,军心民心皆已混乱不堪,各自为战的这个时间,传令所有将士迅速向前推进。 西夏军的顾忌太多,抵抗的越来越弱。 韩庚只是不想伤及无辜百姓,可在大街上的西夏军,却可以全歼,将士们就不要钱似的,往西夏军的人群里仍霹雳炮。 想逃跑的百姓就稍微有些顾虑,可也仅仅是稍微,他们既然和西夏王李昊一条心,杀一些也无伤大雅。 谁让你想逃出去追随李昊呢?你要是呆在家里不就没事了。 何况,那些百姓,绝大部分都是西夏军将士的家眷、官吏的家属,再不然就是纯粹的党项人等等。 他们的亲人作孽太多,怕被郑军抓住后不得好死。 从他们身穿的衣服就能看出来,兴州城内的汉家百姓,想逃出城的就很少。 也是因此,有些无奈的时候,如果有将士扔出的霹雳炮,恰好扔进了百姓的人群中,除了会被领军的将校瞪一眼外,也不会受到别的处罚。 越是这样,挤在大街上的非西夏军就越乱,越乱就越往外挤,越往外挤,外面的西夏军就越进不来。 恶性循环,郑军将士也就越杀越顺手,越杀越轻松。 351章有花堪折直须折 李昊指挥亲兵接连杀人也止不住颓势,他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城外的西夏军退出城门口,让城内的百姓先出来再说。 可出来的并不仅仅是百姓,大批的西夏军也被裹挟出了城。 当然,由于李昊残暴凶狠不得民心,许多西夏军士,也是对李昊敢怒不敢言。 那些西夏军,是不想为李昊卖命,故意逃出城的,还是真被裹挟出来的,还不得而知。 万喜顺着城墙向南猛冲,霹雳炮神臂弓和诸葛连弩等利器,一路不要钱似的泼洒。 西夏军虽然也有霹雳炮和弓箭,可西夏军的霹雳炮个头大威力小,扔不太远,又无法接近郑军,就难以给郑军将士造成大量的杀伤。 而郑军将士用大弹弓抛射霹雳炮,射程可达四百步。 再者,由于大郑在李昊建国称帝后,就关闭了榷市,严格控制和西夏的任何贸易。 导致西夏的牲畜、毛皮和所产出的精盐等商品,无法换成粮食茶叶等生活必需品,百姓的生活就极其穷困。 西夏更无法购买生铁,导致西夏严重缺铁。 因此,西夏军的弓箭,大部分还是以硬木制作,即便有少量神臂弓,也是以前从郑军那里抢夺的。 可即便有些西夏军拿着神臂弓,射出的却还是西夏自产的,铁量很少的箭支,大材小用射程不足,无法发挥神臂弓的威力。 西夏军羽箭的射程不远,在郑军将士远距离利器的杀伤下,西夏军节节败退。 侥幸漏过来的西夏军,距离郑军将士稍近,就被威力更大,纯精铁制作的诸葛连弩射出的弩箭,给射成了筛子。 直到杀过了半城,城内守军的战斗意志逐渐减弱,继而崩溃。 而郑军将士越杀越顺手,更是势如猛虎战意更强。向前推进的速度也逐渐加快。 韩客率领两万将士,穿大街过小巷,一路势如破竹挡者披靡,迅速击溃守卫皇城的西夏军,包围了西夏皇城。 皇城高大巍峨,城墙上也有西夏军把守。 可此时的西夏军眼看大势已去,已经没有了斗志。 大部分的西夏军士逃命要紧,脱下战袍混进人群,在兴州有家的,就回到家里,带上老婆孩子,想法子逃出城外。 看看大街上水泄不通,而郑军却是越来越近,知道逃不出去的,就干脆回到家里把大门关紧上闩,就听天由命了。 反正领着郑军杀过来的是长公主李九妹,而长公主生性仁慈,她应该不会让郑军屠杀无辜百姓。 在兴州没家的,就打扮成普通百姓,能藏起来的就隐藏,没地方躲藏的,就隐匿身份。 这时,小柔和小婼姑娘,就再一次的大发雌威。 她们各自拿着一个铁皮制作的大喇叭,放在樱桃小嘴儿边,沿着已被郑军将士攻下的城墙,四处为兴州的军士和百姓,做思想政治工作。 什么‘缴枪不杀’,什么‘八路军优待俘虏’。 哦!这一句话,是王铮教给她们怎么喊话时,顺嘴说错的话。 但是现在,两个被王铮迷得要死的丫头,在前一路走一路对着城内的军民喊话。 王铮就背着手,笑呵呵地跟在她们俩的身后,偶尔还拍拍她们的肩膀,拉拉她们的衣袖,提醒她们俩,注意脚下的血迹和刀剑,当她们的护花使者。 两个丫头一心只想让李九妹嫁给王铮,她们俩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也给王铮做一房小妾。 现在,自家的白马王子,就在身后保护着她们,免受流失所伤。这可是太幸福了,就是她们的公主,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啊! 于是乎,俩春心萌动的姑娘心情激动之下,顺口就把‘八路军优待俘虏’这句话,也给说了出来。 王铮毫不介意,说错就说错吧!反正所有人都不知道,‘八路军’是什么军? 如果有人较真,非要问他‘八路军’是哪八路军?他也能掰着手指头回答出来。 你看哈!韩客是一路吧?项梁一路,石坤和山娃一路,韩庚一路,他亲率一路,还有万喜和高丕的一路。 可这还不够啊? 那就再扒拉两路,马闯率领的剑南卫军,虽然没有来到兴州,却也在西夏境内牵制了西夏军,也算一路。 并且,等马闯反映过来,他不可能有肉不吃,再退回大郑境内。 他应该会趁西夏、和剑南卫接壤的边境上,那些西夏城池的兵力极为空虚,会攻下几座城池。 还有,富勇虽然胆小如鼠,但他也被手下的将士逼着,已经兵至夏州,威胁夏州和详佑军司之敌,也得算一路。 看看,这就是八路兵马齐攻西夏,是不是八路军? 好吧!不管别人信不信王铮的鬼话,也不会和他抬杠。反正也抬不过他,还不如喘口气喝口水实在。 “西夏的将士们,只要你们放下刀枪兵器,郑军就绝不杀俘。将士们,我叫小柔,我身边的是小婼,我们俩是咱们西夏长公主,李元静公主的大丫环。长公主的目的,只是想推翻残暴的李昊,长公主想一劳永逸,让西夏百姓,过上和大郑人一样的幸福生活。···” 高喊到这里,小柔喘了口气,小婼马上接着喊道。 “将士们,百姓们,李昊凶残成性。他鸩母杀妻杀子,不顾人伦,还想要霸占他的亲妹妹。李昊残暴凶狠,为了霸占没藏黑云,竟腰斩我党项族的开国大将野利遇乞。李昊贪恋他儿媳的美色,竟然强行据为己有。李昊数年来,竟然杀了他的三个妻妾两个儿子。将士们,百姓们,李昊对自己的妻子尚且如此凶狠,何况是你们?李昊的兽行简直是罄竹难书。我西夏有一个如此凶狠残暴的国君,怎能使百姓幸福?大臣们怎能安心做事振兴西夏?” 小柔又接口道:“将士们,百姓们,所有的王公贵族,和所有的官吏们,长公主只想推翻李昊的统治另立新君,大郑不是要灭了咱们西夏。以后,咱们西夏还是西夏,还是由咱们党项人当家作主管理西夏。” “将士们,为了你们的妻子儿女,为了你们的父母亲属,别再为残暴的李昊卖命了,放下你们的屠刀,转回你们的家去。我代长公主殿下向你们承诺,你们以前所作的一切既往不咎。百姓们,不能给百姓带来好生活的朝廷,就应该推翻它。咱们西夏,要有一个英明仁慈的君主。百姓们,政权的更迭与你们无关,都回家去吧!” 说到这里,小柔和小婼各自举起小手儿,一起高喊道:“推翻李昊,另立新君。” 王铮也在俩妮子后面,举着右手高喊:“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哦!错了。推翻李昊,另立新君。放下屠刀,既往不咎。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王铮都带头喊话了,他后面跟着的护卫,也同时举手高喊:“闭口不言,回家过年,···哦!也错了。推翻李昊,另立新君。放下屠刀,既往不咎。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片刻之后,兴州城内的大街小巷,凡是有郑军的地方,这一句口号,就接连不断地响起。 只不过,却没有了王铮那一句胡说八道的,‘坦白从宽牢底坐穿,闭口不言回家过年。’ 十多万郑军,在仅有八分之一个上京大的兴州城内,一起高喊,声振寰宇。 小柔和小婼沿着城墙,四处轮番循环高喊刚才的那些话。 王铮跟在俩丫头的身后,看着她们扭着的细腰,挺翘的丰-臀,心里就颇为感慨:唉!要是有录放机就好了,这俩丫头,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蜂蜜水呢?拿过来拿过来。” 王铮跟亲兵要过来两壶蜂蜜水,然后对两个丫头道:“歇歇,快歇歇,来,喝点蜂蜜水润润嗓子。” 俩丫头闻言,一起扭过头看着王铮,眼睛里满是柔情蜜意。 “大将军,你真好。” “哈哈!你们俩也好,你们救过我的命,还不顾性命,潜进兴州和怀州做内应。如今,为了使百姓们免受战火之苦,为了减少双方将士的死伤,还这么努力。说实话,丫头啊!我都被你们感动了。” 小柔闻言,就厚着脸皮问道:“那···大将军,你就收了我俩呗?” 小婼举手赞同:“是啊是啊,大将军收了我俩呗?我俩都会武功,能贴身跟随大将军南征北战,保护大将军呢!” “就是就是,公主比我俩的功夫好的多,大将军先收了公主吧?” 王铮扭头看了看周边的护卫,满脸尴尬苦笑着说:“咱···能以后再说这事儿吗?” 护卫们憋着笑扭头看向了别处。 小柔对王铮的态度很不满意:“看,大将军又推说以后以后,你没听说过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吗?” 小婼插话道:“是啊是啊,公主今年二十一岁,我们俩也将要二十岁了。大将军,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就是就是,我们俩和公主,现今正是鲜花怒放的时候,吃起来最可口了,大将军莫要让我们虚度了光阴啊?” 好吧!俩丫头想男人想疯了,这是要逼婚的节奏。 被俩丫头逼成了这样,王铮却只能苦笑。 要说起来,他自从被没藏黑云下了毒以后,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做过那事儿。 在家时,他的身体太弱,郑妽和钱明珠,以及他的四个丫环心疼他,不敢和他那啥。 等他的身体稍好了些,就和李九妹以及胖子,率军去了陇西卫,这又打了这么多天仗。 王铮的身体基本恢复了正常,在战场上又得到了锻炼,他现在也是憋得够呛。 对这俩丫头提出的建议,他心里也是很有感觉。 心说:要不,今晚,让这俩丫头侍寝? 可还没等王铮答应,就听城墙下面,有西夏的百姓和部分军士高喊道。 “你们说的话可信吗?如果真有诚意,为何不让长公主出面说话?只有长公主的话,我们才信。” 王铮闻言,顿时愁眉苦脸。 胖子带着李九妹,以及狄青和杨广,出发之后就没了影。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王铮都快愁死了。 小柔和小婼没了辙,王铮也毫无办法。 他稍一斟酌,正想让小柔找个理由,说此地太过凶险,长公主金枝玉叶,怎能亲临险地?长公主为了西夏,为了所有的百姓等,正在别处筹措粮草和资金,想要重建西夏时办学堂。到时,让西夏所有百姓的孩子,都能上得起学。 突然就听身后,一个极为好听的女声说道。 “底下的那位老人家,可是我西夏朝中的重臣,最受我西夏百姓爱戴的拓拔相国吗?” 352章 胖子丢了 王铮只闻其声没见其人,已经是心中狂喜,这声音,除了李九妹,还有哪一个女子的会有这么好听? 王铮连忙扭头一看,不是李九妹是谁? 心情激动之下,王铮抢步上前,双手就抓住了李九妹的两只臂膀,摇晃着问道。 “你···你回来了?” “是呀!你想我了吗?”李九妹巧笑嫣然温柔地说。 王铮一听这话,马上觉得自己太激动了,于是连忙松开手退后一步。 “是···是想你了,他们几个呢?”王铮看着李九妹的身后说道。 李九妹略感失望,但她表现的却并不明显。她觉得,王铮有可能也想她了,可王铮想的最多的,应该是那个胖子。 王铮的确是想李九妹了,很想很想。但他想李九妹只是其一,最主要的,是他太担心胖子的安危。 他们走后就没了消息,现在,却又只看到了李九妹一人。 胖子的身份特殊,他可是一点意外都不能出啊! 李九妹还没顾得回答王铮的话,就听城墙下的街道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夫正是拓拔铭岩,小娘子是谁?如何认得老夫?”那名老者抬起头撅着胡子,看着垛口的李九妹问道。 “拓拔相国,你不认得我了,我就是元静啊!” “元静?你是李元静?”那名老者不信地问道。 “正是。” 老者迟疑片刻,显然不信李九妹的话:“你如何能证明你是真的李元静?” “拓拔相国,当年你和我父王兄弟相称,我父王还带着我去过你家玩耍呢?那年我才十岁,你还说,要给我说一个好夫婿,相国还记得此事吗?” 李九妹贵为公主,长在内宫,当然不可能经常见到大臣。 拓拔铭岩见过她的次数,本来就很少,所谓女大十八变,认不出她也属于正常。何况,她现在还戴着面纱,拓拔铭岩也根本看不到她的相貌。 还有,她逃到大郑已经将近三年,在教肆坊里耳濡目染,每日还要操心,躲避没藏黑云的追杀,还要虚应故事,想办法接近朝臣。 她经历了很多人,几辈子都不会遇到的剧变,现在已经足够成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小丫头了。 “你说的,倒是确有其事,可此事知者甚众,你还需有别的证明。” 李九妹略一斟酌:“相国可还记得,我十六岁那年,和卫慕舅舅的幼子订婚,你给我母后送婚书之时,和我母后说过的话么?当时,你对我的婚事还不太满意,说我的夫婿身体虚弱,恐非长寿之相。还劝我母后,不要逼我订婚,你怕误了我的终身。” 那老者闻言脸色稍缓:“此事倒也有过。我来问你,你十五岁那年我进宫议事。道上遇到你正要出宫,当时仅有你我二人。你可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话?” 李九妹皱眉想了想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年,小事就记得不太清楚。只是,我和相国一共也没见过几次,勉强也能想起来些许。拓拔相国,那日,我看到你急匆匆赶路,应该说的是,老人家慢走,绊倒了可不好。” 城墙下的老者闻言哈哈大笑:“不错不错,但却不是原话,原话你若能说出,老夫就相信你的确是李元静。” 李九妹笑着说道:“拓拔相国,九妹那年还小,说话不经思索脱口而出,你就别再笑话我了。” “哈哈!如今已有九成可信,但你还得说出原话。” “那好吧!拓拔叔叔,当时我的原话是:老人家慢走,绊倒磕掉了门牙,可就不好了。” 李九妹看了看王铮羞涩说道。 此时,城上城下的所有人都在听着两人说话。 此事关系重大,若能确定李九妹的身份,则西夏百姓就不会太过恐慌,大部分人都会转回家去。 西夏军的抵抗也会急剧减弱,或者直接放弃抵抗。 那样一来,不但是西夏人,就连大郑的将士,也能减少死伤。 李九妹反抗了李昊三年,她早已是西夏境内,反抗李昊的领袖人物。 只要能让西夏人相信她的身份,兴州城,基本上也就算是夺下来了。 “哈哈哈哈,就是这句话,城上的就是李元静,是咱们西夏的长公主殿下。” 那名老者扭头对附近的百姓大声说道。然后他又扭过头来,昂首问李九妹道。 “老夫请问长公主殿下,你带兵杀进兴州,到底是意欲何为?” “拓拔叔叔,李昊残暴无道,他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你们应该都知道。他鸩杀亲娘和娘舅全家,他杀子杀妻霸占儿媳,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竟然还想霸占我。她腰斩大臣数十,他荼毒百姓无数,他修建疑冢三百六十座,完后杀尽了修建疑冢的所有工匠。大家说说,如此荒-淫残暴的无道昏君,怎能让他执掌我西夏?” “拓拔叔叔,将士们,百姓们,我李元静带兵进城,只为诛杀李昊为母报仇另立新君,并不是要灭了我西夏,更不是想陷百姓于战火之中。生灵涂炭不是我的初衷,可为了一劳永逸,为了让百姓们,能过上像大郑百姓那样的好生活,我不得不如此啊!···” “那···殿下能保证,郑军诛杀了李昊之后,对我西夏秋毫无犯吗?” 李九妹看了看王铮,王铮走近垛口,探头向下大声说道。 “这个我能保证,我大郑的军士皆不是奢杀之人,只要百姓不袭击我郑军的将士,我大郑的将士们,必会秋毫无犯。” 这话没有让申四和项梁等人听见,他们要是听到了,肯定会直撇嘴。 那些奢杀的家伙,此时还正在大开杀戒,已经把兴州杀的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你是何人?” “我乃王铮是也!” “王铮是哪颗葱?···啊?王铮?杀神王铮?” “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久仰啊久仰。” “好说啊好说。” 有了王铮的承诺,西夏现任的相国拓拔铭岩终于放心。他回身对身边的百姓大声说道。 “百姓们,不用逃出城了,大郑的辅国大将军,上柱国王铮,老夫听说过,他是大郑的重臣,是一个言出必诺之人。现今他已有承诺,呆在家里,不反抗郑军者,必会对你等秋毫无犯。政权的交替与你们无关,大位,方有德者才能居之,李昊残暴凶狠,实非明君,老夫早已看不惯李昊之所为。今日,我西夏有善良仁慈的长公主在此,待推翻李昊国贼之后,百姓们的生活必会蒸蒸日上。百姓们,都回家去吧!···” 拓拔相国在底下对百姓喊话,劝说百姓回家,劝说西夏军放下屠刀。 他是西夏人都很尊敬的当朝相国,听他话的人很多。此后不久,越来越多的西夏百姓回了家,越来越多的西夏将士放下了武器。 王铮在城头上,得意地冲李九妹扬起下巴:“看,咱的大名厉害吧?你们西夏的宰相听到我是王铮,马上就就对我心悦诚服了。” 李九妹人精一个,她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 “是啊!大将军英明神武,天下谁人不识?大将军一句话,可抵十万雄兵。” 王铮闻言更得意了:“那是。”他的下巴都快翘到后脑勺了。 不过,转眼王铮就又想到了小胖子郑铭。他马上脸色一变问道。 “胖子呢?我咋没看到胖子?狄青呢?杨广呢?” “唉!”李九妹叹了口气。“九妹有负大将军所托,九妹对不起大将军,我把胖子···宁王殿下···丢了。” 王铮闻言一愣:“丢了?丢了是啥意思?不是死了吧?” “那倒不是,是这样···” 通过李九妹的诉说,王铮才算是明白了,胖子···真丢了。 原来,胖子和李九妹、狄青以及杨广走后,几个人以狄青为主帅,并没有遇到狙击,就摸到了白池城附近。 可是从此以后,他们的厄运也就开始了。 第一批,他们遇到了四万擒生军,恰好要去兔毛川增援李昊。胖子跃跃欲试,想要带头冲阵,狄青和李九妹以及杨广,哪敢让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胖子胡来? 如果是平时,即便是一万人马对阵西夏的精锐,擒生军四万人马,狄青也敢和西夏军硬拼。 可这一次他不敢,胖子的身份特殊,他的安危关系重大。,狄青甚至猜想,他是大将军王铮,费心劳力为大郑培养的下一任皇上。 因此,狄青当机立断,游击战,走起。 于是乎,一万人马后队变前队,迅速向东后撤。擒生军紧追不舍,到了左村泽北时,距离宥州不远,本可以回归大部队时。 胖子却不愿意,他知道,他只要一回去,再想出来就不可能了。 于是胖子不向南去宥州,而是打马向东直冲,绕过万井口奔向大沙堆。 狄青三人拉都拉不住,胖子是王爷,真不听军令,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得紧随胖子向东北急驰。 可是不巧,大沙堆距离夏州和详佑军司不远,西夏的两万人马,正巧也有军事行动,无意中,又截住了他们的道路。 这下狄青无奈了,当时情况紧急。 往南不远就是夏州,夏州依山而建,再往南就是横亘的连绵群山,和天堑长城阻路。 往东,也是安庆泽和详佑军司两支人马阻路,后面的四万追兵越来越近。如果不是胖子这个累赘,将士们怎么杀都能杀出重围。 可是,厮杀起来刀箭无眼,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狄青不敢赌,他无奈之下,只得率领将士向北突围。 北面就是毛乌素沙漠,只不过,毛乌素沙漠却是,从西南到东北走向的斜长沙漠,长一千多里,最窄处却仅有一百多里宽,很好穿过去。 可李九妹等将士,在恰好却又遇到了沙尘暴,后面的追兵熟悉地形越追越近,前方的沙尘暴中心正在迫近他们。 狄青再次无奈地下令,折而向西杀。 可他们从定州北三百多里,好不容易过了黄河,却又恰好遇到,右厢朝顺军司的兵马,正在追杀奇袭兴州的项梁。 千里大漠上一棵树都没有,偶尔才会有几棵骆驼草,众将士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只得硬着头皮杀透重围。 在西夏军东南北的三面夹击下,担心胖子的安全,不敢和西夏军硬拼的狄青,再次郁闷地带着将士们,一头冲进了腾格里沙漠。 这一战,李九妹想亮出她的身份,说动西夏军反水。就仅仅带了二百将士断后掩护。 西夏军大军杀来根本就不会有废话,在如雷的蹄声中,李九妹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微小。 她边杀边走,还一边大声说,她是西夏的长公主李元静。 可在战场厮杀之时,她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她的身份。西夏军将士将信将疑,就不敢真的杀了她。 李九妹这才得以幸免。但西夏军却绝不允许,她继续去追郑军的将士,押送她和仅剩下的几十名大郑将士,想要回兴州后交给李昊。 可前方项梁率领的三万人马是过去了,后面却还有他留下断后的一万兵马。 那个时候早就杀乱了,到处都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所有人都是边杀边走,离得近了就砍两刀,离得远了就打马疾驰,看谁能最先赶到兴州。 因此,又是一场不大的混战后,李九妹幸运地,带着那几十名将士逃了出来。 她在这时,才算是想到了,王铮原计划不变,竟然不知死活地,还要硬着头皮奇袭兴州。 她担心王铮的安全,怕王铮会被李昊的兵马全歼。 虽然她也担心胖子和狄青杨广,可在她的心目中,早已把王铮看成了她的男人。 女人都是感性的,心思是狭隘的。她男人也遇到了危险,她哪还顾得上胖子的死活? 于是乎,李九妹在四月初四这一天,也是抄近路走小道,赶回了兴州。 “娘的,胖子真丢了。” 王铮听完李九妹的诉说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后说道。 353章 攻克兴州城 “大将军,都是我的错,腾格里沙漠太大,沙漠里的条件特别恶劣凶险。将士们带的干粮和清水也不多,逃进沙漠里也是九死一生。我想表明身份,让右厢朝顺军司的将领让开一条道路。可当时都打乱套了,还是夜间,已经分不清敌我,那些西夏的将士,却是李昊的亲信。死活不让路,我没办法,就仗着我的身份断后,好在西夏军对我还有些忌惮,信不信我的身份都不敢对我怎么样,狄青和杨广,这才保护着宁王殿下冲了出去。大将军,我没照顾好宁王殿下,我对不起大将军。” 李九妹泪眼婆娑地,对王铮诉说着她们的遭遇。 她虽说是她错了,可王铮却也知道,连郑军带西夏军,共计十多万兵马在定州附近追来杀去,路上连一个逃出去的缝隙都没有。 如果胖子是个普通人,就不需有任何顾忌,杀回兴州也行,在沿途拼死狙击西夏的追兵,掩护项梁的人马也行。 可胖子偏偏还不是普通人,李九妹和狄青,根本就不敢和大批的西夏军交手,只能看见西夏军就逃。 唉!谁都不怪,就怪他王铮,不该带着胖子出来历练,更不该让胖子出去探听消息。 可追根索源,其实还是因为那人的奇谋,打乱了王铮的计划。 逼迫他这一支,本来仅需占领几座边境城池的陇西卫军,不得不疾驰千余里杀向了兴州。 这次奇袭兴州的凶险程度,王铮现在想起来就遍体生寒。 假如不是韩客,想尽办法也按时赶到了二三百人,假如不是申四恰好救急。假如不是自己一意孤行,硬着头皮,还是率军杀了过来接应。 那么,小柔等一千多细作和内应,必将战死在兴州的北门。万喜和高丕,以及渡过河的千余将士,也守不住怀州,更打不下来怀州。 假如兴州和怀州打不下来,项梁和石坤的援军,就没了落脚的地方,只能原路再杀回去。打了那时,别说是被围歼了,就是跑也能把将士们跑死。 这一切,这么乱的处境,这么凶险的一场,近百万人马的大混战,皆是那个人的计划所致,李昊没这个水平。 因此,王铮现今,倒是并不太担心小胖子了,胖子吉人天相,并不是夭寿之人,他还有狄青和杨广保护,受点罪,受点惊吓有可能,应该死不了。 王铮现在,反而对西夏的那一位穿越者,更是好奇了。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把他王铮费尽神思,想出来的这个,万无一失奇袭兴州的计划,随手就搅了个一团乱糟? 王铮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存在,李昊就绝对不敢去上京,也就不会有接连的三川口和好水川之战。 西夏更不可能有点睛之战,兔毛川和杀牛岭的设伏。 就是西夏在这两个险要之处,对郑军的伏击战,逼得王铮为了救回项梁的兵马,和那些细作以及内应,不得不硬着头皮一意孤行,亲自率军,依旧要奇袭兴州。 也就不会有,这次近百万人马齐聚兴州的大会战。 幸亏天佑大郑,虽然极为凶险,虽然西夏有足够全歼郑军的实力,可郑军却硬是打下了怀州。 这眼看着,兴州也将要被一战而克。 那个人的奇谋,使郑军将士增加了不少死伤,也差一点,就把郑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也幸亏了李昊的残暴和独断专行,才给了所有的郑军一线生机。导致郑军的数路精锐,就在这一线生机里,虽然折损了许多将士,却还能赶到兴州。 王铮觉得,如果李昊,全权让那个人,指挥西夏军对郑军的行动。这一次他王铮的计划,就会使绝大部分的郑军将士,死无葬身之地。 幸亏,战争没有如果。 现在王铮已经感觉到,那个人,必是一位后世的将领。 王铮还感觉到,那个人,现在就在兴州城外。 假如李昊和那个人在城内的话,今日,即便郑军接应及时杀进了城内,也必会被赶出来。郑军将士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占领了兴州的大半座城池。 唉!还幸亏李昊的独断专行啊! “九妹无需自责,今日的一战全都乱了套,别说你没有想到,就是我,很多事情也出乎了我的意料。胖子失踪不怪你,是我不该让他来战场历练,更不该派他出去打探消息。呵呵!说来说去,其实,全是因为那个人的计策,打乱了我的计划。才发生了这么多不可预测的事情。无妨,胖子吉人自有天相,有狄青和杨广护卫,胖子不会出事。” 李九妹闻言心下稍安,她太关心王铮的安危,才撇下胖子回到了兴州,现在看到王铮没事,她深深的自责就有些抑制不住。 “好了,别哭了,哭的梨花带雨的,让人心疼啊!” “我还戴着面纱,你又看不到,咋知道我哭的梨花带雨的?” 李九妹戴的面纱,从头顶直到胸部,连她的双眼都看不见,她这才有此说。 “我猜的,要不,你掀开面纱让我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李九妹左右看了看,虽然王铮的护卫全都眼观别处,距离两人也稍远,可她还是不放心,她的容貌,现在只让王铮一个人看。 “还有别人呢!” 王铮闻言哈哈大笑:“让别人看一眼,还能少块肉?” 李九妹不依道:“我母后被李昊毒死那天我就发誓,不诛杀了李昊,我就绝不摘下面纱,不让任何男子看我一眼。” 这句话有语病,马上就被王铮抓住了。 “那你咋让我看了?” 王铮问完就后悔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看看,自己真是不会说话。 果然,李九妹接下来说的话,马上就让王铮答不上腔了。 “前提是,除了我的夫君,我已把你看成了我的夫君,你自然能随便看,要是还想看,等下回去再让你看,现在别急哈!” 王铮很想说:我不急,我也不是真想看,我只是说错了话。 可他还没张口,却听小柔在旁边插话道。 “别说是看公主的脸了,没人在时,大将军想亲亲也无妨,公主不嫌你的胡茬扎她。” 王铮很想对小柔说:那我要是亲你呢?你嫌不嫌我的胡茬扎你? 可他没敢说,他要是说了,小柔肯定会马上回答:我更不嫌,你来扎我吧!现在就用胡茬扎我吧!我不怕别人笑话。 小婼也接话道:“别说是亲亲了,大将军就是想让公主给你生娃,公主也不会拒绝。” 王铮翻了个白眼,心说:党项族的女子,脸皮咋都这么厚? 李九妹好像是猜到了王铮的所思所想。 “我们党项族的女子,一旦认定了自己的夫婿时,就会不顾一切地去追求,是什么也不计较,什么也不怕的。” “是的,死都不怕。”小柔补充道。 王铮无语了。 王铮和三个女人,在这里卿卿我我地,说着和战事无关的话。韩庚却已经率领郑军将士,快要把兴州城杀透。 此时,因为再也没有郑军的援军,北门外指挥战车阵的山娃,已经撤了锥形阵退回城内。 两个车轮阵也交替掩护,逐渐后退,待退到吊桥前时,由城门楼上郑军的神臂弓,以及大弹弓弹射的霹雳炮,压住西夏军的进攻,然后两个车轮阵也先后解散,退回了城内。 接着,北门的吊桥升起,城头上的火炮开始轰鸣,把西夏军逼近北门的数千人马,炸了个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至此,北门外的战事,基本结束。 已经被郑军控制的城区,无数拿着大喇叭的郑军将士,还在四处高喊着,让百姓各自回家,让西夏军放下屠刀举手投降。 由于王铮的承诺,其实,主要是西夏人,相信他们的长公主李元静,不会真的灭了西夏,不会伤害西夏的百姓 在拓拔铭岩的带头作用和劝说下,西夏的将士,放下刀枪站在路边的越来越多。 西夏的百姓,各自转身回家,静待战事结束的,也是越来越多。许多西夏的官吏,相信西夏现任宰相拓拔铭岩的话,也俱都带着家人扭身就走。 当然,凡是放下刀枪的西夏将士,基本上都不是李昊的亲信。凡是回家的官吏,基本上都不是李昊的死忠。 只不过,有很多李昊的亲信和死忠,即便知道自己待在城里必死,也没有办法逃出城去。 现在,万喜和高丕,已经杀透了所有的城墙,把城墙上的西夏军全都歼灭、或者是驱赶到了城下。兴州城的四个城门上,现在已经站满了郑军的将士。 凡是想进城的西夏军,迎来的是劈头盖脸的霹雳炮和箭雨。 城内的西夏军,现今已被歼灭了一部分,投降了一部分,逃出去了一部分,隐匿起来了一部分。 现在,兴州城,基本已在郑军之手,剩下的,就是关闭四门,清剿李昊的残余死忠了。 至天降傍晚,西夏的国都兴州城,终于被郑军完全拿下。 这一战,从黎明开始,至傍晚结束,整整杀了七个时辰。 而项梁、石坤、万喜高丕,以及韩客和王铮等等,所有大郑的将士,为了兴州的这一战,却已经在路上,和西夏军厮杀了数天。 这几天,所有人都没有合眼,吃干粮喝清水,也只能在马上疾驰时进行,就算是撒尿,也没有一点时间,全是尿在裤裆里。 将士们的裤子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为了他们的使命,为了国家的荣誉,为了不辜负王铮的所托,真是拼尽了全力。 战后清点,到打下兴州关闭四门之后,大郑的将士,整整折损了五万五千人马。 当然,这五万五千人马里,还包括胖子那一万失踪的将士。也包括掉了队,却侥幸躲过了西夏军的追杀,现在没有进兴州的一些将士。 这五万五千人马,全是大郑的精锐。 换句话说,奇袭兴州的如果不是精锐,也绝对不可能,在这么艰苦的形势下,能打的下来兴州。 354章 成吉思汗的死因 至夜里戌时末,兴州城的府衙正堂里,王铮由小婼伺候着,把最后一口面片汤喝下了肚,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舒服地叹了口气。 “唉!好几天没吃到热乎饭了,真好喝,要是再有几滴香油,就更好了。” “府衙被翻了个底朝天,奴婢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些白面,勉强做了几碗面片汤,却没找到香油。大将军还要吗?灶上还有,奴婢再去盛些来。” 小婼看到王铮吃的香甜,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哈哈!够了,吃饱了,面片汤是你亲自做的?” 小婼巧笑嫣然回答道:“是呀!公主带着小柔进宫前交代,让奴婢照料好大将军。可灶间的所有吃食都被打翻在地,奴婢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做几碗面片汤了。大将军,面片汤好吃吗?” 王铮看着小婼期盼他夸奖的笑脸,连忙不吝赞美:“好吃,太好吃了,我还没吃过这么好的吃食儿,刚才差点把舌头咽下去。小婼要是去开一个酒楼也不错,肯定会顾客盈门。” 小婼闻言喜笑颜开:“公主也夸奴婢做的饭好吃呢!大将军,以后,我天天给大将军做饭吃好吗?” “哈哈!好,好。” 王铮正和小婼说闲话,只听踢踢踏踏脚步声响,韩庚带着一帮人走进了府衙。 如今战事已定,可李昊的数十万大军,还把兴州城围的水泄不通,城内的善后工作,也太琐碎复杂,将士们还都在忙碌。 李九妹身为西夏的长公主,进城后,就不能日夜跟在王铮的身边了。 她还要安抚城内的百姓,以及高官显贵等等,城内的秩序要尽快恢复正常,宫里宫外的,她的所有亲眷,她也要发动起来,为恢复秩序出一些力。 再者说,虽说党项的女子感情外露不惧人言,可她的身份不同于旁人,再和王铮住在府衙的话,西夏的上层社会,也是学习的中原文化,她也怕别人会有闲言碎语,不利于现今的混乱局面。 因此,李九妹带着小柔进了宫,却把小婼留下照料王铮。 可现在全都乱的是一团糟,他王铮还能吃一口热乎饭,将士们却还是啃干粮喝清水。 申四一进府衙就闻到了饭香,他瞪着独眼,小狗一样耸动着鼻子,马上就看到了王铮的面片汤碗。 “哇!面片汤?额滴个娘啊!我老申可是俩月都没吃过热饭了,小婼姑娘,快快盛饭。算哩!灶房在哪?我自己去乘。” 小婼刚抬起小手儿一指,申四已经兔子似的窜了出去。 “这家伙,比狗鼻子还好使唤。”项梁的反映慢了半拍,申四已经抢先去了,他不满地嘟囔道。 “大将军,我再去做些面片汤。” 韩庚道:“小婼姑娘,要是太麻烦就算了,我等说几句话就走。” “将军稍等,不麻烦,很快的。” 小婼匆匆做饭去了。 “现在怎么样了?”王铮指了指座椅,让几个将领随便坐,然后起身,亲自给几个兄弟倒上热茶。 大家都没和王铮客气,他们虽是王铮的属下,却也是兄弟,不需要客气。 “城里还有些乱,战事一起,趁火打劫的,偷鸡摸狗的,甚至还有强抢民女的,啥姬八破事儿都有,狗娃和黑蛋他们,正带兵全城平乱,也快差不多了。” “乱世需用重典,别心慈手软,抓几个典型施以重刑,要不然镇不住人。” “就是那样做的,偷鸡剁手摸狗砍足,敢强抢民女的,不管是谁,则直接砍了脑袋。” 王铮闻言吓了一跳:“是不是太重了些?” 韩庚笑笑答道:“这是和拓拔铭岩商量后,他主张这么做的。” “哦!这还行,拓拔铭岩是西夏的朝中重臣,很得民心,有事多和他商量。让他发动西夏那些比较正直的官吏,协助咱们尽快稳定秩序。” “嗯!西夏反对李昊的大有人在,拥护李元静公主的倒还不少。有她和拓拔铭岩的支持,咱们的将士就轻松了许多。” “那就多用李九妹的名头做事,让西夏人无法拒绝。城外的情况怎么样了?谁在四门把守巡逻?” 万喜接话道:“是石坤,他最年轻,就主动带着石头等将领守南门。南门有李昊的精锐,是西夏军的主攻方向。薛韶和木风也表现的不错,守在东门。山娃在北门镇守,邓化带着朱观在西门。韩客带着一万将士,哪里危急就往哪去。” “还行,将士们都辛苦了,让所有将士轮换,抓紧吃饱喝足后睡一觉。” “已经安排好了。” 这时高丕说道:“大将军,我率军搜查西夏的大牢时,发现石将军还活着,···” 王铮诧异问道:“石将军,哪一个石将军?” “石元孙石将军。” “啊?石元孙?你怎么没把他带来?” 石元孙的生死,关系着他和刘平,在三川口之败的原因,也关系着刘平到底是不是投降了西夏。 还关系着黄德是不是临阵逃脱,是否在诬陷刘平。 他的生死,牵扯了太多人的性命和声誉。 “石将军被严刑拷打,伤势颇重昏迷不醒,正在治疗,现今还无法参见大将军。” “是这样啊!找西夏的御医为石将军治疗。其实,只要石将军没有投降西夏,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呵呵!黄德,这下谁也救不了他了。” 项梁感叹道:“是啊!黄德自己畏战先逃,导致三川口惨败,却诬陷刘平将军,实在是罪该万死。” “老韩,让文吏写好战事过程,把石将军的事情也写上,等西夏军退兵,尽快把战报和此事上报朝廷。” “退兵?李昊的都城被咱们打下来了,他会轻易退兵?” 项梁撇着大嘴说道。 王铮洒然一笑:“不会太久,兴州的大库全在城里,咱们是吃喝不愁,可李昊在城外的兵马至少也有五十万,却是没吃没喝的。他的都城被夺,肯定会恼羞成怒,绝对会调集兵马硬夺兴州。可怀州也在咱们手里,距离兴州最近的定州和静州,城里的粮草也不会太多。主要是,燕山卫军和剑南卫军,还在攻城略地,占领西夏的其他城池。他李昊,就算想长期包围兴州也不可能。” “因此,李昊缓过劲儿,就会猛攻兴州和怀州。接下来的战斗,才是咱们凭借坚城,大量消灭西夏军的时机。如果李昊在十天,不,在半月内打不下来兴州,他就必须退兵筹粮。” 王铮接着皱眉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怀州能不能守得住?” 韩庚建议道:“要不,再派两万将士去怀州吧?卢政督领四万人马守怀州,他不过还是一名六品校尉,怕是不堪大任?” 王铮皱眉道:“我担心的也是这个,可西夏军重兵围城,将士们数天厮杀,早已疲累已极,我怕冲不出西夏军的重围。” “大将军,让我去,今夜就走,李昊绝对料不到,咱们刚打下兴州就会突围,他准备不足,咱们就能杀的出去。” 说话的,是抱着个饭桶走进来的申四,这个嗜血的家伙一听到有仗打,马上就又兴奋了起来。 “你这货,还真是个饭桶。”项梁笑道。 “嘿嘿!碗太小,没办法,只能用饭桶了。”申四睁着独眼笑着说道。 “嗯!是个办法。大将军,咱们的将士是人困马乏,可西夏军也好不了多少,咱们挑选还能坚持的将士,抓紧时间吃饱喝足,在子夜时分,突然杀出东门,李昊必无防备。” 韩庚也赞成申四的办法。 “可以声东击西,先让韩客率一万将士,出北门作势突围,使李昊把东门的军士往北门调动,然后申四再杀出东门。” 万喜道。 项梁这个嗜杀的家伙更狠。 “要打就大打,我和老万老高,各率一万将士,出西、南、北三座城门,作势冲营,逼迫李昊调兵救援,申四就更容易杀的出去。” 王铮沉思了下,就当即下令:项梁和韩客率一万兵马出南门,万喜和高丕率一万将士出北门,趁夜色作势劫营。然后申四带领狗娃和黑蛋邓化,趁乱杀出东门,直奔怀州。 大家商量着事情,小婼也做好了面片汤,众人唏哩呼噜吃过晚饭,直接就出了府衙准备行动。 “大将军,今晚还要打仗啊!”小婼看到众人走远,就悠悠问道。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不想看到流血牺牲。 “唉!没办法,怀州还有四万将士,我担心,李昊担心腹背受敌,必会夺下怀州。就不得不趁他的军士没吃没喝疲敝不堪,今夜就杀透李昊的大营,去增援怀州。要是等到明日,李昊调来粮草吃饱喝足,就更难杀得出去了。” “大将军说的是,大将军,兴州守得住吗?” 小婼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 “你说呢?”王铮坏笑着说。 经过这次的夺取兴州和怀州的行动,王铮已经彻底相信了,李九妹和她的俩个丫环。 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现在又真正对她们放了心,王铮和三个女孩子的关系,就更好了。 何况,三个女孩子还救过他的性命,还想嫁给他呢? 现在的兴州,还是属于军管,王铮睁开眼看到的,除了她们三个,几乎全是胡子拉碴的男人。 和他接触的高级将领,还都是比他大了不少的家伙。 王铮调剂生活缓解疲劳的办法,也只有和三个女孩子说笑了。 四人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不相信她们的话,还能相信谁? 相信李昊的妻妾和女儿吗? 王铮可不敢,后世的野史,有这样一个笑话。 说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在攻打西夏的时候,西夏国王李安全为了保住国家,不得已将当时西夏的第一美女,他的女儿李嵬名,赠与成吉思汗为妾。 成吉思汗得到美女后,享用了数天,只是将攻打西夏的计划推迟了,却并没有放弃攻打西夏。 李嵬名得知后非常气愤,于是借用和成吉思汗春宵一刻的时机,咬掉了成吉思汗的那玩意儿后,自己跳入黄河自杀。 当时,成吉思汗已是一位六十六岁的老人,自然是又羞又愧,又是血流不止疼痛难忍。 就这样,为后世中国的疆域版块,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帝王,被一个女子,用一个无法言表的方法,给咬死了。 成吉思汗之死有五种说法,但其中四种都与女子有关,有三种说法都与李嵬名有关。虽然根据蒙古人的《元朝秘史》卷14记载:成吉思汗在攻打西夏时,带着的是聪慧的也遂夫人,他是和也遂夫人,在鄂尔多斯附近打猎时,胯下马匹受惊,成吉思汗坠地,受伤严重血流不止而死。但却也有可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在给他的祖先遮丑。后世的很多学者,都偏向是手无寸铁无奈侍寝的李嵬名,咬死了成吉思汗。 王铮也偏向是李嵬名咬死了一代天骄,他本就是个凡人,当然更喜欢这个说法。 有鉴于此,在这一世,在已经不会再有成吉思汗的这个大郑,他这个带兵消灭西夏的家伙,是绝对不敢,让李昊的妻妾和女儿侍寝的。 如果是李九妹主动侍寝的话,他王铮貌似、应该、可能、也许难以忍受住,李九妹这位西夏第一美女的诱惑。 但即便是那样,王铮也会坚决阻止李九妹用嘴伺候他,那玩意儿太珍贵,咬掉了可就没了,现在的医学条件接不上,他可不敢冒险。 王铮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还是逃不掉他宿命中的被咬之劫。 355章 怀州失守 现今,王铮着重培养韩庚项梁等几位将领,只要大势已定,他就不管太多事儿,放开手让他们几个去做。 可即便是这样,他这一夜,也是照样没睡。 夜里子时末,就在西夏军,同样是激战了数天人困马乏,可却因没有粮草,还要忍着饥渴和衣而卧,睡梦正香的时候。 兴州城的南北两座城门,突然悄无声息的打开,紧接着就是蹄声雷动,项梁和韩客率军出南门,万喜和高丕率军出北门,两支人马同时出动,以迅雷之势,就突然杀进了西夏军的大营。 说是大营,却只是西夏军堵在兴州城外,躺了一地睡觉的地方而已。 郑军将士来的急迫匆忙,除了不多的小钢炮,别的战械啥都没带。西夏军同样是这样,连个安营扎寨的工具都没有。 西夏军的营地没有任何阻挡,将士们又是突然袭击,导致西夏军大乱,郑军刹时间就杀进了数百步。 兴州的北门和南门军情紧急,西夏军已被吃饱喝足,有了劲头儿的郑军将士肆意屠杀,李昊急调东门和西门的军士前去增援。 于是申四趁势杀出东门,杀透敌营直奔怀州。 可申四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待他天亮时分赶到怀州时,怀州已被西夏军一战而下。 卢政得到王铮的军令是坚守怀州,可他的本事不济能力不行。 怀州虽是紧邻黄河天险,可西夏军近二十万人马,却是从怀州西边的戈壁滩进攻,强攻怀州的西门。 而怀州的西门,在万喜和高丕夺取怀州时,已被郑军的小钢炮炸的残破不堪。王铮走的紧急安排的不周,卢政能力不足出了疏漏,又没有紧急修补城墙。 就被西夏军抓住了破绽,拼死攻进了西门。 坚守和死守,这两个军令的意义不同。死守就是哪怕是把部队拼光了,也不能退出一步。 而坚守则是能守就尽量守住,真守不住就撤。因此,卢政一看形势不妙,他生怕怀州城内的四万将士,会被西夏军全歼。 看看西夏军已经大批杀进了城内,卢政只得下令撤出怀州杀奔兴州。 于是乎,申四本想增援怀州,帮助守城的两万人马,却成了接应溃兵的援军。 他知道,凭他的两万人马,和从怀州杀出来的四万将士,再想打下怀州已经不可能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和狗娃黑蛋在前头开路,让卢政断后,扭头又杀了回来。 围在兴州东门外的西夏军,没想到郑军去而复回。 再者,西夏军分兵去了怀州二十万人马,东门也不是西夏军的主攻区域,堵在东门外的西夏军就少了些。再次被申四杀透了重围进了城内。 兴州府衙内,王铮得到消息怒不可遏,他不是生卢政的气,卢政本就没本事守住怀州,他有心理准备。 他在生自己的气。他咋就没想到,李昊看到堵在城外的西夏军太多,也没有什么作用,而王铮也到了兴州,他昨夜就派兵奇袭怀州了呢? 当初,他本就不应该派卢政守怀州,更不该急着赶赴兴州,没和卢政仔细交代怎么守城,就赶了过来。 如果当时是让万喜或者是高丕守怀州,他能确定,怀州必能守住。 唉!当时他太想拿下兴州了,轻视了怀州的重要性,也轻视了李昊和那个人的军事能力。他没有想到,李昊一看兴州守不住了,居然马上,就派了那人去奇袭怀州。 怀州的得而复失,王铮可以肯定,必是那人带兵攻克的。他觉得,即便是李昊亲自指挥,怀州也不会丢的这么快。 那个人,到底是谁? 王铮现在,很有见那人一面的念头。 算了,怀州丢了就丢了吧!后悔也晚了。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守好兴州?怎么在兴州城下,尽量多地消灭西夏军? 怀州退回来的将士已经进了城内,现在,韩庚等众将士,已经把兴州的事务安排妥协,无需他王铮太操心。 王铮也是数日夜没有合眼,他再也坚持不住,歪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从头天午时开始,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天光大亮,王铮睁开眼时,发现怀里有个软软的,热乎乎的身体。 而他的大手,却在那人的衣内,王铮仅凭手里的感觉就知道。这个人,不会是李九妹,李九妹的应该稍大一些。应该是小柔或者是小婼,小婼的可能性更大。 他不敢动弹怕把小婼吵醒,迷迷糊糊依稀一看,发现果然是小婼姑娘。 只不过,两人虽是同床共枕盖着被子,却也均是和衣而卧。 手里的那啥,反正已经抓了一晚上了,王铮被憋得太久,忍不住又轻轻地握了两下,哈!手感极好,和他正房大夫人钱明珠的差不多大,形状应该也差不多,真爽。 王铮没敢太过份,他握在手里,又感受了片刻,这才悄悄起身,轻轻出门。 王铮掩上门刚走,小婼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霎时间,她的俏脸儿已是通红。 “大将军装的真像,我还以为他真对我无意呢!原来呀!他比谁都好色。” 小婼想起王铮顶在她臀部一整夜的,那个热烘烘的东西,就羞得捂住了俏脸儿。 王铮刚出门,就看见李九妹和小柔,却站在他卧房外的院子里,貌似正在欣赏风景。 王铮抱着小婼睡了一夜,刚才还摸了小婼的咂咂。 此时突然看到了李九妹,就像做了小偷似的,顿时就有些心虚,他的老脸一红,连忙走了过去。 “怎么来这么早?宫里没事了?” 李九妹看了看一眼,马上就低下了头,倒是小柔说道:“大将军,还早什么?这都辰时整(八点)了。” 王铮嘿嘿笑笑:“几天几夜也没合眼,这一觉睡到大天亮,哈哈!起的晚了些。” 小柔狡黠地一笑:“大将军吃了小婼,可还可口?” 王铮就知道,他抱着小婼睡了一夜的事儿,李九妹和小柔肯定已经知道了,她俩静静地等在外面,就是故意的。 王铮虽然不清楚,昨晚小婼是怎么睡到他床上的?可他和小婼没做那事儿,却还是清清白白。 在王铮的想象中,只要没做最后一步,就算是清清白白。 他是后世穿越来的,和现在人的思维不同。 可现在人却不这么认为,小婼只要是,和他独处一室了一整夜,那就是说,不管王铮要没要了小婼,不管他是不是摸了小婼,不管小婼还是不是处子,小婼的清白就已经没了。她就已经是王铮的人了。 虽然党项族的女子,不像汉人那样计较女子的贞洁,未婚就和喜欢的男子睡在一起也很常见。 但李九妹是出身于西夏的皇室,自小受到的教育,也是汉人的文化。她追求王铮热烈大胆,但却比普通的那些,放马牧羊的党项族女子,更知道矜持。 “别混说,我和小婼清白的很,什么吃不吃的?要吃也是她吃我。” 王铮正儿八经地说道。 小柔扑哧一笑,正要笑话王铮,李九妹却开口说。 “小柔要是也想了,今日你就和小婼换过来,今晚你在这服侍大将军吧!” “好呀好呀!”小柔想的就是这个,她当即满口答应。 她刚才取笑王铮,其实是吃小婼的醋了。 “咳咳!”王铮不敢和这俩,一直想嫁给他的女孩子只管扯些没用的,他连忙阻止两人继续说下去,顾左右而言他道。 “这么早过来,是有事儿找我吧?” 李九妹闻言,知道王铮还没从心里接受她,她无奈地暗叹了口气,悠悠说道。 “宫里宫外已经查遍了,找不到没藏黑云,也找不到《噬心丸》的解药。另外,宁令哥也不见了,可能是昨天杀了出去。” 王铮的眉头皱了起来:“莫移氏呢?” 莫移氏就是李昊的二儿子,宁令哥的原王妃,她后来被李昊霸占,是现在的西夏皇后,又成了宁令哥的小妈。 王铮之所以打听莫移氏,倒不是他对莫移氏有意思。 莫移氏的美色,虽然引得李昊父子反目,不顾人伦的也要争夺。但她再美,难道比李九妹还漂亮? 他王铮已经有了肖燕燕,那个和李九妹不分上下的漂亮婆娘。 还有了郑妽、明珠和翠姑,仅仅比李九妹的姿色,差了一丁点的三位婆娘。 还有玲珑双骄,那一对儿姐妹花一起伺候他,比李九妹对他的诱惑还大。因此,他还不稀罕那个莫移氏。 而是,他想从莫移氏的行踪,猜想宁令哥是不是逃出了城?他还想据此判断,李昊到底清楚不清楚,他对西夏的作战计划? 如果莫移氏还在皇宫里,就有好几个设想。 一,宁令哥还在城里,他只是藏了起来。 以宁令哥对莫移氏的感情,或者说是,李昊的都城被攻克,政权即将垮台。妻子被夺,恨不得杀了李昊的宁令哥,应该会趁机夺回莫移氏。 二,李昊如果得知了,他王铮要奇袭兴州的计划,他应该会未雨绸缪,提前带走他刚娶了不久,正在热恋中的莫移氏。 除非李昊,真没把王铮的奇袭计划放在心上。或者是,他根本就不相信,王铮真能打下来兴州。 当然,这只是假设,一切皆有可能。 要不,没藏黑云咋就找不到呢? “她还在宫里,不仅是她自己,李昊的其他妻妾和女儿全在,就连我大侄子也在。昨日奇袭兴州太过突然,刚开始,所有人皆以为,郑军难成大事,就没急着逃出城,后来见情势不对,想逃之时,城门却已被堵死,再也逃不出去。待小柔和小柔宣传过后,宫里的那些人,担心在街上会更危险,就最先退了回去。后来,韩将军包围了皇宫,攻破了皇宫,派兵在皇城里四处大索。···” 说到这里,李九妹不满地瞪了王铮一眼说道。 “等你们凯旋回师到了上京,拉到你家的战利品,肯定会不少,整座皇宫都快被你的手下搬空了。不仅是皇宫,很多大臣和富户的家里,也都被搜刮了一空。你还说你不会纵兵抢掠,不会伤及百姓,必会秋毫无犯,你就是这么约束手下将士的?” 356章 女人的悲哀 王铮闻言一皱眉:“那些话我是说过,但我只是说,不会多造杀戮,不会伤及无辜百姓,你听好了,是‘无辜’。我相信,我的手下,即便是抢掠了,也会很有分寸。我请问你,皇宫是李昊的皇宫,皇宫内的所有东西,全是李昊私人的物品,甚至包括他的妻妾和儿女都是。你说,李昊是无辜之人吗?无辜百姓的家庭不会被抢掠,李昊的东西,难道也不能抢?再说,李昊的妻妾子女被凌辱了吗?” “至于那些大臣和百姓的家里被掳掠一空。我再问你,假如那些人,本就是大奸大恶之人,本就是被清理的对象。并且,在我军进城以后,他们藏匿敌酋,隔墙扔霹雳炮炸死炸伤我军将士的话,我的手下,难道就不能进去搜捕敌酋?就不能动他家分毫?既然是战争,伤及无辜还是必会发生的,何况,李昊和那些大臣富户,还并不是无辜之人。” “我的手下,只要是照顾了你的感受,没有碰你的嫂嫂们,和侄儿侄女们,以及你其他的亲眷。至于皇宫里的财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以后也不是你的,不定会属于谁呢!没了就没了吧!” 李九妹被王铮说的哑口无言。 王铮说的不错,韩客率领手下,把皇城内所有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但却就没碰她的所有亲眷一根手指。 并且,那些人不但打仗凶狠,洗劫竟然也很有一手,就连李昊藏在密室里的所有宝贝,都很快被扒拉了出来,一件不剩全部带走了。 被洗劫的大臣和富户也有不少,但那些人,竟然全都是郑军的细作,提前就打探好的,几乎均是贪赃枉法为富不仁,作奸犯科荼毒百姓的西夏败类。 就如王铮所说,关门在家不参与战事的普通百姓,极少有被洗劫。即便有一些,也是因为西夏的溃兵逃到了他家,被西夏军牵连的。 不过,这类被伤及的百姓,并不多,还在李九妹的忍受范围之内。 李九妹没料到,自己只是有点小怨言,就被王铮嘟嘟嘟说了一大通,她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王铮撒个娇而已。 她就是想让王铮特别重视她,只是因为她,也严格约束郑军,不动西夏除了李昊之外的分毫。 王铮看到李九妹泫然欲泣的神色,哦!李九妹虽然戴着面纱,看不到她的神色,但她在低着头扣手指头,王铮觉得她已是泫然欲泣。就换了语气劝慰道。 “九妹,凡是战争,就难免会波及无辜。你想想,我的那些弟兄,他们四天四夜不眠不休,连续厮杀奔驰了数千里,光是我郑军战损的将士,就又四五万人马,那些战死的弟兄,他们的家里还有妻儿老小,还有父母兄妹需要养活。可朝廷给的抚恤才有多少?不搜罗一些战利品,难道就让我那些弟兄白死了?” “九妹,我的兄弟,都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因为你的原因,他们已经很克制了。他们没有肆意屠杀百姓,没有见门就钻四处劫掠。他们收拾的那些人,全都是我们的细作,提前侦探到的祸害西夏的那些人。那些人,早晚也要被清理,我的手下,只不过是,把你们西夏的贪官,在收拾他们时,本会中饱私囊的那些财宝,放进自己的腰包里罢了。你是要帮着下一任西夏君主治理西夏的,就别为这点小事儿生气了。” 李九妹委屈地说道:“我哪有生气,我只是想和你耍个小性子,多和你说说话,让你多看我几眼,仅此而已。这些事我早就想到过,有心理准备,我哪会那么小气?看你,一下子说了我那么多。” 这话又让王铮尴尬了,他吱唔了两声,却是啥都没说出口。 小柔一边捂着小嘴儿直笑,还一边对着王铮做鬼脸。 “别笑,再笑打屁股。”王铮瞪了小柔一眼,转身去洗漱。 王铮在小柔和李九妹的服侍下,洗脸刷牙吃过早饭。 就跟着李九妹去了皇宫,虽然城内的战事已毕,但大街上依然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李昊的亲信,还有许多潜伏在城内,没藏黑云和宁令哥也还没有抓到,兴州城内,并不安全。 王铮和李九妹骑在马上,并辔而行,在去往皇城的路上,却见一队郑军将士,押着一群人从一个院子里走了出来。 “咋回事儿?”王铮勒马问道。 领头的校尉一看是王铮,立马双腿一并右拳击胸,虎喝一声答道。 “回大将军,此人是李昊的御林军统领,在他家的地窖里,暗藏了二十多名李昊的亲信,他本人也在四处捡拾武器,名为上交,实则私藏了起来,企图在李昊攻城时做内应。” 王铮看了看李九妹:“你看怎么处理?” 李九妹银牙一咬:“凡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全部砍了,十五岁以下的男子,和所有女子送入浣洗院,所有财产送给将士们,作为郑军将士的战利品。” 王铮一听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李九妹比他还狠,王铮知道浣洗院是什么地方。 浣洗院虽有‘浣洗’两个字,却并不是洗衣服的地方,而是官办的娼寮。里面的女人,比在教肆坊卖艺不卖身的女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浣洗院里漂亮的女子,可以是任何一个高级官员,或者是武将的玩物,每日接待数人,这还是比较幸运的。。 不漂亮的女子更为凄惨,每日可能会遭受数十名男子的凌辱。 在浣洗院的女子,没有任何尊严地屈辱地活着,每天得到的,仅仅是一口饭吃。 而浣洗院里的男子,全部都是龟公,俗称王八。 他们每日的工作,就是引领男人,进入他们母亲或者是姐妹的房间,让男子在里面寻欢作乐。 王铮暗叹了口气,现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就是这个样子。 在男权占绝对主导地位的社会中,女子经常成为战争的牺牲品或战利品,往往承受着比男人更多更沉痛的苦难。 别说是一般人了,就是北宋灭亡时,宋徽宗和宋钦宗的贵妃和女儿,被掳往金国后,被送进浣洗院的也有不少。 据野史记载,南宋朝廷的皇上赵构,他的母亲就是徽宗的韦贤妃。 史载:韦贤妃以下300余人入浣衣院(官妓院),钦宗的朱皇后不堪受辱,投水而死,史载“妇女分入大家,不顾名节,犹有生理,分给谋克以下,十人九娼,名节既丧,身命亦亡”。 宋皇室的女性成员中,嫔妃83人,王妃24人,帝姬(公主)22人,另有皇室近亲女子成员不计其数。《呻吟语》载:“妃嫔王妃帝姬宗室妇女均露上体,披羊裘。” 在这个社会,即便是亡国的贵妃公主,还是如此凄惨的结局,何况是普通大臣的女子。 一路唏嘘感叹来到皇宫,王铮只是在李昊议事的大殿门口看了看,没敢进去坐。 坐了就是违了大郑的律法,是有不臣之心。必会有御史言官的非议,王铮不可能惹事儿。 西夏的皇宫,是依照大郑的皇宫而建,和大郑的皇宫差不多的样式规格,只是比大郑的皇城稍小了些。 西夏人口少,建造的太大了就太空旷,没用。 皇宫里还在的,有李昊的皇后莫移氏,和二十六为妃子,以及他未成年的子女十七人。 已经成了年的,均在他们的府邸拘押。 李九妹让王铮来皇宫,就是来让他,处理李昊的这些嫔妃的。 “这个就是莫移氏?” 王铮看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二十岁左右,天姿国色的女子问道。 王铮不得不佩服李昊的眼光,莫移氏的确是一位少见的美女。这么说吧!如果拿她和李九妹比较的话,她的漂亮程度,不比李九妹差。 王铮还觉得,莫移氏绝对会比李九妹,懂风情的多。 如此一比,李九妹就有些不如莫移氏了。 就像他王铮,他喜欢的,主要也是女子的风情。他之所以对肖燕燕一见钟情,就是因为肖燕燕在举手投足之间,她的风情,就已让王铮怦然心动。 莫移氏是李昊的皇后,在整个后宫的身份最为尊贵,自然是她站在最前面。 “是,她就是莫移氏,如果不是因为她,李昊也不会和宁令哥,闹的父子反目。” 王铮对李九妹的说法不太赞同,按李九妹的意思,她和现代的大多数人一样,认为是红颜祸水。认为男人做了错事,其实是因为这个男人,有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女人。。 可王铮却认为,比如褒姒、妲己,杨玉环一类的女子,长得漂亮,是她们的父母遗传给她们的,并不是她们的本意。 她们的男人被灭国,或者是安史之乱一类的兵祸。主要是她们的男人的问题,在古代,一个地位低下,只能依附于男人的女子,即便她再坏,如果男人是个英明的君主,也不会听她们的话。 就比如眼前的这位莫移氏,王铮看她的面相,她不应该是一位阴狠祸国的女人。 她之所以被父子两人挣来夺去,仅仅是她长得太漂亮了而已。 其实,她本是宁令哥的妻子,却被公爹夺了去,让天下人耻笑,让天下人说她是红颜祸水,难道就是她的本意?谁又能知道她心里的苦处? 在强权面前,她要是想活着,就只能听天由命。 唐代的杨玉环,何尝不是和她夫婿的关系极好,后来却不得不委身公爹?杨玉环是一个没有权力欲望的女人,她仅仅是想活着。 在古代,很多的女人要想活着,就只能无奈地听从男人的安排。 比如说,六位帝皇玩的萧淑妃,也就是隋炀帝的原皇后。她一生命运坎坷,被迫委身于六个男人,难道这六个男人,全都是她喜欢的? 即便她是一个淫-妇荡娃,她就不能找年轻英俊有力量的美男子?怎么偏偏成了几个老头子的玩物?说白了,她没有勇气自尽守节,仅仅也是为了活着而已。 357章 乱七八糟 王铮粗略看了看李昊的这些嫔妃和女儿,就转身对李九妹说道。 “她们都是你的亲人,怎么安置她们,你看着办吧!我没有意见。” 李九妹感激地看了王铮一眼:“那我就做主了?” “嗯!都交给你了,我不管不问。” “那···莫移氏?你看没看上?要不···把她送给你吧?” 两人现在是站在西夏皇宫的台阶上,距离下面站着的几十位女人稍远,那些人听不到王铮和李九妹说话。 王铮闻言一愣:“她可是你嫂嫂?” 李九妹却恨恨说道:“什么嫂嫂?我可不认,我们宗室里,有很多人都不认。她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如果不是她,李昊也不会不理朝政,整天和她在离宫饮酒作乐。更不会那么的残暴,杀了我嫂嫂,使他和宁令哥父子反目成仇,导致国家动荡不安。不过,宗室和许多大臣,迫于李昊的淫威,无法反抗罢了。” “那你把她送给我,就不怕我也学了李昊?” 王铮转念一想,马上就明白了李九妹的意思,他哈哈怪笑了一声说道。 “啊哈!你考验我是吧?” 李九妹被猜透了心事,顿时面红耳赤。王铮没看到,觉得她低下了头,就是面红耳赤了。 “嘿嘿!人妻啊!要说起来,不用负责的话,玩玩也还行。···” 李九妹闻言就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王铮,显然,她很紧张,她怕王铮真看上莫移氏了。 “看她的身材相貌,玩起来应该很有感觉,···”王铮色迷迷地,看着站在台阶下不敢抬头的莫移氏。 李九妹更紧张了。 “三十六招七十二式全部试一遍的话,短寿十年都值得。···” 李九妹又是害羞又是后悔,她咋听着,王铮想答应呢? “她还是李昊的皇后,而李昊曾经想杀我,我俩有深仇大恨,我要是上了他的女人,肯定能把李昊气死。” 李九妹快要崩溃了,她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李昊竟然有二十多位妃子,我既要,就全要了,每天让三人侍寝,非把李昊气死不可···” 李九妹对自己的提议悔恨欲死,但却也对王铮恨得咬牙,心说:每天三位,还不把你吸成人干? 王铮一看,李九妹的双手,攥的紧紧的放在胸前,貌似有暴走的节奏。知道已把她气得差不多了,再过份她就真受不了了。 “只是,我这人有洁癖,残花败柳我还看不上。算了,任你处置吧!” “哎呀我滴娘啊!你可把我吓死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坏的。” 李九妹长出了一口气,瞪着王铮恨恨地说道。 “哈哈!走了,你的亲眷我不管。你赶紧安排好她们,尽快找拓拔铭岩,和宗室商量商量,看看让谁接任下一任西夏王合适。” “还按咱们以前说过的那样办吗?” “对头,别的可以担待,不听话的却是坚决不行。也别想糊弄我,糊弄我一次的话,西夏就会鸡犬不留万劫不复,党项全族,也全会死无葬身之地。” 王铮说着话渐行渐远,可他的话声,却让所有的女人心胆俱寒,包括李九妹。 西夏的皇宫也是属于军管,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并且,由于皇宫里女人太多,为了安全,现在在皇宫里戌守的,几乎全是原雁山卫中军的将士。 将士们跟了王铮都四年了,对他特别熟悉。会严格执行他的军令。 王铮一路走一路和弟兄们打着招呼。 “哎!张老三,你他娘的咋来皇宫里执勤了,你这个老色鬼,皇宫里的女人还不晃花了你的眼?” 满脸大胡子呲着黄板牙,比申四那个怪物还丑了三分的张老三。看到王铮走近,马上挺胸腆肚立正站好,右拳击胸‘嘭’的一声闷响。 要是个文弱书生的话,这一拳就能把他打吐血,可张老三自己击打自己的胸口,他当然有分寸,力气虽足够大,他却受得了。 敬过军礼后,他满不在乎地呲着牙笑着说道。 “大将军好,大将军辛苦,大将军看不上的残花败柳,属下自然也是看不上的。在属下眼中,那些不过是一群红粉骷髅尔!” 王铮闻言大为好奇:“哟呵!老张你有长进啊!都会拽词儿了。” 张老三萝卜粗的手指头挠着鬓角,呲着大黄牙羞涩一笑,那个样子,差点让王铮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大将军说过,三天不学习撵不上刘少琪,属下虽不知刘少琪是谁,但既然能让大将军记得,就必是一位德高望重满腹经纶的长者,属下自然也得每日勤学不堕。” 王铮更高兴了:“哎呀我滴个娘啊!稀罕稀罕,张老三,你这个大老粗都这么会说话了?” 张老三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王铮笑的肚子疼,可他揉着肚子刚笑了几声,就听见南门方向三声炮响,然后就看见三团红色的烟雾,在南门的半空中经久不散。 “哈哈!西夏军攻城,老子大开杀戒的时候到了。老张,先走了,改日再聊,弟兄们,走了。” 王铮冲着两边站立的所有军士挥了挥手,然后大步而去。 王铮走后,张老三旁边的一名军士就说道:“张老三,晚上摆酒哈!‘红粉骷髅’这个词儿,可是我告诉你的。” “就是就是,西夏丽春院三十两银子的酒席,绝对不能少了,‘红粉骷髅’后面那个‘尔’字”,是我刚教给你的。 “还有我,‘德高望重满腹经纶和勤学不堕’这些,是我刚和你说的。” “娘的,张老三,你知道大将军回来时,有可能会和你说话,就临阵磨枪学了几个词,你也得叫上我,要不然我就和大将军说,你全是在糊弄他。” 张老三看着这些趁机要挟的弟兄,愁眉苦脸地只好答应。 王铮赶到南门城头时,西夏军的攻城战已经开始,只听炮声隆隆杀声震天。南门外,西夏军推着炮车抬着云梯,铺天盖地蜂拥而来。 王铮粗略一看,西夏军连绵无际,一眼看不到头,南门外的西夏军,至少也有二十万人马。 “娘的,看来,李昊是想要一战拿下南门啊!” 项梁的大嘴叉子一咧说道:“他想得美,没有二百万人马,日夜不休连攻半个月,他别想登上城头一步。” “那是最好,其他三座城门,西夏军的情况怎么样?” 韩庚答道:“均是重兵围城,只是,西夏军的攻城战械太少,全集中在南门了。其他的城门,暂时还没有攻城的迹象。” 王铮左右看了看,只见此时,在南门的城头防守的将领,均是他的老弟兄,韩庚、项梁、万喜和高丕等。 对于原来在雁山卫时,就跟着他拼杀的老弟兄,王铮还是很放心的。 “咱们没有守城的重炮,仅有这些西夏军粗苯的物件,还是不能大意,你们几个散开,各自把守一段。对了,谁率领的机动队?” “韩客和石坤,他俩率领六万弟兄,随时接应四门。大将军,我等保证兴州城万无一失,敌军将近城下,大战一起刀箭无眼,你还是回府衙等消息吧!” 韩庚看了看城下如蚁而来的西夏军说道。 王铮知道,自己在城头的话,不但起不到激励将士的作用,韩庚等人还得派人保护他,净给弟兄们添乱。 再说,现在城里的所有将士,均是受过特训的大郑精锐,也不需要他激励。 王铮转身回府衙不提,且说西夏军蜂拥而来,刚进入城头投石机的射程,随着韩庚的一声令下,无数黑乎乎的霹雳炮、开花弹、石块等,已经铺天盖地投了出去。 一霎时,西夏军冲向南门的人群中,已经被炸的血肉横飞惨叫声一片。 可兴州是西夏的都城,自己国家的都城被敌军所占,西夏的将士也是悍不畏死拼命前冲。 此次奇袭兴州,郑军将士没有带一件,攻城和守城的大型战械,仅带了数百门碗口粗一米长的小钢炮。 现在,城头上防守用的战械,除了那几百门小钢炮,其余几乎,均是兴州城头本就有的物件。 这些战械虽然又粗又笨,比大郑的那些,精铁打制的战械差了不少,不太好用。但兴州是西夏的都城,这些已经是西夏最精良的守城器具了。 并且,同样是因为兴州的重要性,城内兵器大库储存的,仿制大郑的霹雳炮、开花弹、羽箭等,可以说是堆积如山。 郑军奇袭夺门,没有攻城就杀进了兴州城内,导致西夏军守城的战械和羽箭等,几乎还没怎么使用,兴州城就已被拿下。 这就便宜了,本就打算奇袭拿下兴州,然后凭坚城死守的郑军。 李昊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祖孙三代苦心经营,累次加高城墙,应是固若金汤的都城兴州,现在却成了王铮,大量杀伤他西夏军的屏障。 李昊如果能想到,王铮即便是吃了没藏黑云的《噬心丸》,却还是要灭了他的西夏。他当时,抓到王铮的当时,就会即刻下手杀了王铮。 可惜,战争没有如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就是有卖的,也是忽悠人的假药。 李昊在得知王铮奇袭兴州的消息后,他还纳闷儿,王铮咋就不怕《噬心丸》发作后,他受尽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而死呢? 王铮也纳闷儿,他已经让李九妹,翻遍了西夏皇宫的医书,问遍了西夏的御医。 李九妹还派人把李昊和没藏黑云,所有可能放解药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却既没有找到解药,就连一粒《噬心丸》都没有找到。 甚至都没人听说过《噬心丸》这种毒药。 王铮暗想,《噬心丸》是不是李昊故意吓唬他的?是不是没藏黑云养颜驻容的药丸?是不是没藏黑云和李昊那啥时,能改善他们生活质量的,类似后世那种蓝色小药丸的哪一种,能改善生活品质的东西? 王铮觉得有可能,要不,那两粒粉红色的小药丸入口即化,咋那么好吃呢? 如果真是李昊吓唬他的话,王铮甚至想,在这个刚刚能制作出白砂糖,产量极少,还特别珍贵的年代,那种药丸,当糖豆吃还不错。 直到现在,王铮也弄不清楚,他是不是中了《噬心丸》的毒?更不清楚,玄一道长解的他体内的毒,到底是不是,《九天玄雷非死不能活逍遥丹》的毒? 王铮打下兴州的另一个目的,其实还想找到几百颗《噬心丸》的解毒药,或者是炼制解毒药的秘方也行。 以后,不管他体内《噬心丸》的毒解没解,他都每年吃一颗。 吃上几百年的话,他也就活够了。活的时间太长的话,看着自己的妻子儿女亲朋好友一个个地死去,太悲伤,太孤独,太没有意思。 因此,王铮还想,那些想要长生不老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们就不怕孤独? 也可能,他们更怕孤独,所以才大把大把地吃方士炼制的,含有汞、砷、硫磺、铅等剧毒物炼制的药丸,他们就是活够了,想早些死了算逑。 比如秦始皇,他灭了六国横扫八荒,已经成了东方不败,天下再没有他的对手,他是无敌的寂寞。 跟他玩的小伙伴儿都被他斩尽杀绝了,他活着也就没意思了。 唉!赖活不如早些死,割脖子太疼,流的浑身鲜血也太难看,上吊死的慢,太受罪,干脆多吃几把药丸,在迷幻中死了算逑。 王铮觉得,当初的秦始皇,估计就是这么想的。 358新君主任选 西夏军首次攻城的这一战,从晌午的巳时正开始,至傍晚结束。 西夏军顶着郑军将士猛烈的炮火,和劈头盖脸遮天蔽日的羽箭打击下,在扔下了六七千具尸体后,损兵折将,却没有登上城头一步。 最后只得无奈退去。 不得不说,西夏军的勇士在都城被占,同仇敌忾的激愤下,冲的很猛,杀的也很顽强,一个个是悍不畏死泼命猛攻。 可无奈的是,郑军将士皆是比西夏军更勇猛的精锐,再说还是居高临下凭坚城死守,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人和没全占,城内还有不少李昊的死忠。但在郑军戒备森严,数万将士严防死守下。城内那些李昊的死忠,根本就靠不近城门一步,再说就是能靠近,城门也被沙袋堵死了,没有半天功夫也搬不开,那些人全都没有用武之地,帮不上城外的西夏军一点忙。 现在,兴州全城皆属于军管,所有人员皆不得出家门一步。假如有人出门,不问情由,可立斩于大街之上悬首示众。 乱世需用重典,李昊祖孙三代经营了一百多年的兴州,不用严刑,根本无法稳定下来。 南门杀声震天炮声隆隆。 皇宫内的李九妹也没有闲着,她相信王铮,就对郑军守住兴州很有信心。 现在她最紧要做的,是和她信得过的部分西夏官吏,尽快推选出新任的西夏王。 可这事儿有点麻缠,城外的李昊,紧急动员西夏全民皆兵,其他州县的所有青壮,几乎全被武装起来。 除了有二十万兵马,去防守大郑的燕山卫军,和剑南卫军正在攻打的城池外。其余近二十万兵马,也已召集到了兴州城外,参与攻克兴州的战役。 都城被王铮夺取,李昊恼羞成怒,已经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他要和王铮在兴州一决生死。 城外的西夏军接地连天无边无际,南门正在被猛烈攻打杀声震天。 因此,很多西夏的宗室以及大臣,觉得仅有十多万人马的郑军,不可能守得住,被李昊七十万大军围困的兴州。 他们这么认为的主要原因,就是兴州被李昊经营日久,亲信遍布,内应不是少数。假如某一日,内应和李昊里应外合,则兴州必失。 因此,李九妹和拓拔铭岩,以及几位重臣挑选出的新君名额,在征询他们的意见,想让他们做西夏的新任君主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答应。 所有人都害怕李昊打破了兴州后,会找他们算账。以李昊残暴奢杀的性格,到时他们的全家九族,必定会被鸡犬不留屠杀殆尽。 被李昊残杀的西夏大臣和宗室太多,他的淫威根深蒂固,几位李九妹的堂兄堂弟,没有胆识魄力,在李昊还没有死时,不敢应承做西夏的君主。 “十七哥,小妹向你保证,李昊绝对攻不破兴州。过些天,在他的兵马攻不破兴州城,失了锐气之后,就是郑军反击之时。届时,郑军的雁山卫和剑南卫从南往北打,城内的郑军杀出城外,从北向南打。整个西夏,就再也没有李昊的容身之地。十七哥,你只要答应做西夏的君主,小妹向你保证,绝不会有人能威胁到你的安全。” 皇宫内的太极殿,李九妹和拓拔铭岩,以及几位西夏的重臣,正在劝说一个三十左右的胖子。 他是李昊的叔伯兄弟,如今,李九妹的亲兄弟一共三人,就是李昊和他的两个弟弟。 李昊就不说了,李昊的长子是个非正常人,就是有点疯癫,不能接掌大位。 二子就是宁令哥,可宁令哥却找不到,再说,就是找到他,以他比李昊还不如的性格,也不能让他掌大位。 李昊别的儿子被他杀的杀,以前病死的病死,没死的也有,只是还太小,为免皇后监国垂帘听政误国误民,也不行。 而李九妹的另两位哥哥均在城外,还是李昊的死忠,正在率军攻城,也指望不上。 那两位哥哥的儿子也不少,十五岁以上的也有,有些本事的都在城外领军,就不说了。 李九妹还在城内的几位侄子,却均是不堪大任的纨绔公子,牵狗遛鸟调戏妇女欺压百姓还行,别的免谈。 李九妹直接把不靠谱的,堂兄堂弟和侄子排除,找的都是感觉还靠得住的,比较善良的。 可李九妹和拓拔铭岩,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半天,这个胖子却就是不答应,做西夏的新任君主。 “九妹,你就别劝哥哥了,我不是那块料,你让我拿点俸禄有吃有喝,我就心满意足了,做西夏王,九妹呀!你这是想逼死我啊!” 李九妹无语了。 好吧!既然这个哥哥宁死不从,那就再换一个。胖子出去了,不久后,一个瘦子被请了进来。 现在,由于是在选任新君接掌大位,西夏王室宗族的,凡是在城内的所有适龄男子,尽在太极殿外等候。 打躬作揖寒暄过后,众人一一落座。 大家都坐在靠近太极殿大门的地方,没人敢坐在台阶上,李昊曾经坐过的那个皇帝宝座。 等局势稳定以后,那个靠背雕刻着九条金龙的龙椅,以及这个太极殿的名称,都会被换成符合大郑律法的,符合王爷级别的规制。 西夏的君主,以后只是大郑王爷的身份,级别是藩属国的君主,不再是独立的国家,君主更不能被称为皇帝。 其实,在现今这个社会,还没有国家概念。有的是小国、地域,或者是部落族群这样的概念。 比如整个华夏地区,在这个地区里的,所有民族建立国家后,都可以称为自己是华夏的正统。都是华夏的一部分,其他地区称呼的华夏,就是在这个区域内的所有国家。 比如蒙辽、西夏和大郑、吐蕃等,凡是被这个区域内的某一个帝王,曾经收复称臣的小国,就全属于华夏区域。 再比如印度,古印度的民族和语言一两千个,一个小部落或者是一个族群,就可以自称是一个小国。 可所有人都认为,印度的称呼,说的其实是,整个印度次大陆区域的所有小国和部落。 只有大一统的王朝,才能称为是一个国家。 (好像是在十四世纪左右,大航海时代-开始后,才有了国家和世界的概念。只不过,‘国家’和‘世界’这两个词语,华夏却是早就有,不过还没有成系统,和后世的意思也不尽相同。) “十三哥,我看你最合适,要不···”李九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瘦子打断了。 “九妹,我肩不能抬手不能提,四书五经我也是一知半解。你嫂嫂整天说我窝囊,动不动就罚我不准吃饭。你看我都饿成啥样了?你说,我连我家都管理不好,你还让我管理咱们西夏国?九妹啊!亲妹妹,你十三哥还想多活几年,你就放过我吧!” “是这···”拓拔铭岩插话道。 “如今我西夏,国不可一日无主,···” 拓拔铭岩也被打断了话。 “有主没主我不管,只要我一家安然无恙就行,谁做西夏王我都赞成。求求你们,放我一马好吗?” “好吧!十三哥,你既然如此说,小妹也不能强人所难。” 李九妹又没了办法。 “拓拔叔叔,都不想做咱们西夏的君主,这可咋整啊?” 李九妹发愁道。 和那些宗族不敢做西夏的君主一样。现在,除了拓拔铭岩对李昊是深恶痛绝,另外的几位重臣,却全是被李九妹和拓拔铭岩硬拉来的。 西夏的朝堂上下,不服李昊的人极多。 可现在他们的心里没底,不知道郑军到底能不能靠得住,怕李昊以后再打进兴州,和他们秋后算账,就没人敢多说话。 可那些人不来的话,却又怕被郑军砍了脑袋,是无奈之下才来议事。 现在卫戌整个皇宫的军士,全是郑军,即便是太极殿上的站殿将军,也是韩庚派来的亲卫。 那些郑军没有一点规矩,不给任何人面子,一旦他们听到众人说的话,不合他们的心意了,就会做些怪动作。 比如,弯弓搭箭瞄准一个人的脑袋,比如咬的牙齿‘嘎巴嘎巴’响,比如抽刀出鞘,然后再归刀入鞘,一直折腾个不停。 弄得大殿里人心惶惶。 拓拔铭岩捋着胡子思索片刻,然后他突然一拍大腿说道。 “为今之计,只有用强了。” “用强?拓拔叔叔,怎么用强?”李九妹不解道。 “宗室的人里,数你十七哥最仁慈,人也还年轻,做事也最是稳重。这样,再把他请来,咱们硬把他按坐在宝座上。他想做咱们的西夏王得做,不想做也得做,霸王硬上弓,由不得他了。” 其他人不发言,不发言就是默许,李九妹想了想,也只能这么办了。 十七哥本就是,她挑出的西夏王的首选,可十七哥没有雄心壮志,也害怕李昊的残暴无情。 他担心自己今天坐上那个宝座,明天就得下来,还会被李昊诛杀全家。 现在,西夏几乎所有的成年男子,几乎尽在城外。他即便有雄心统治西夏,即便有本事把西夏治理好。 可他没有兵没有将,仅用双拳两脚,仅有李九妹和拓拔铭岩两个人的支持,怎么镇得住彪悍的西夏人?他的屁股,怎么可能坐的长久? 宗室里和大部分的大臣都认为,李九妹和拓拔相国,就是在胡闹。没人相信他们俩扶持的西夏王能做长久。 因此,支持他们的人很少,包括李九妹的堂兄弟,都不支持她的所作所为。 还有很多人认为,即便李昊再是残暴,可他毕竟是西夏人,西夏内部的事情应该内部解决。 可李九妹带领郑军攻打西夏,导致战火频起民不聊生,那她就是西夏的罪人。 因此,反对李九妹的人也是极多。 可郑军十多万人马,就驻扎在兴州城内,那些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有鉴于此,待十七哥被再次请进太极殿内,拓拔铭岩和李九妹再次劝说无效后,就一人抓住他的一直臂膀,连拖带拽地拉上台阶,不顾他的嘶喊,直接就把十七哥按在了龙椅上。 359章 西夏女王 李九妹没想到,她好心把她的叔伯兄长按坐在了龙椅上,却差点害死了他这个坚决不做西夏君主的哥哥。 只见十七哥被按在龙椅上之后,底下的郑军将士冷哼声一片,各种怪动作连续不停地做。 十七哥看了郑军将士一眼,马上就是面色煞白,脸上汗如雨下。 待到李九妹和拓拔铭岩放了手,各自退后下了台阶。他傻呆呆地看了看李九妹,再看看拓拔铭岩,愣怔片刻后对李九妹说道。 “九妹,咱俩可是兄妹啊!我可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害我作甚?” 然后,就见十七哥站起身,看着台阶下一侧刷着金漆的滚龙柱,然后目光呆滞缓缓走了下来。 “我一生只想做学问,从来无心政治。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做西夏君主的料,我不能给百姓带来好生活。可我,也不能因为我,让许多人死于皇上之手。既然你们如此逼我,我还活着作甚?九妹,西夏王不能立,最起码现在不能立。即便现在就立西夏王,也绝不该是我,你们收手吧!别再逼死别的人了。” 十七哥喃喃自语走下台阶,在众人惊讶且迷惑的目光中,他突然发力向前冲去。 他为了不做这个西夏王,竟想一头碰死在滚龙柱上。 李九妹也是迷惑不解,她怎么想也没想到,十七哥为了不做西夏王。 为了不因为他做了西夏王,引起李昊对他的全家,甚至是这个殿里所有人的家人,疯狂狠毒的屠杀,他要以死明志。 是的,十七哥觉得,李昊必会攻进兴州,必会屠杀,所有支持西夏另立新君的这些人。 因此,他要以他的死,阻止李九妹和拓拔铭岩,在李昊被郑军诛杀前另立新君。 是的,他也反对李昊,可他也被李昊的残暴吓怕了。 现在,李昊虽然被赶出了兴州城,可他就在城外,他还能指挥近百万西夏军,他还有西夏大部分的城池在手。 李九妹发觉不妙急忙伸手阻止,可是,即便她身手敏捷,也没完全拉住十七哥。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听一声闷响。 十七哥的头部,还是撞在了柱子上。 西夏的太极殿立时就乱了套,一群大臣大呼小叫。 十七哥的额头血流如注,李九妹一只手捂住他的伤口,另一只手一探他的鼻息,还有呼吸。 “快传太医。” 盱眙太医来到,给昏迷不醒的十七哥检查过后,确定十七哥只是昏迷不醒,应无性命之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新君之议只好暂时搁置。众人怏怏而回。 李昊攻击兴州,第一天无功而返,第二天又扔下了数千具尸体。 可兴州的特殊,使西夏军士悍不畏死,依然泼命猛攻。 战事愈来愈惨烈,兴州城头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好在西北的天气,现在还不是太热,昼夜温差也大,此地也非常干燥,尸体还算没有腐烂。 三天后,无奈的拓拔铭岩苦思许久之后,给了李九妹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建议。 他提议,让李九妹暂任西夏王。 李九妹忙拒绝,可别的大臣和所有的宗室,竟然一致同意,都没有提出一丁点反对意见。 没人会提反对意见,大多数大臣和宗室人员,只是迫不得已,才跟在李九妹和拓拔铭岩身后做做样子。 在郑军将士的柳叶刀下,他们拖一时是一时。 反正这次的事件,也是李昊和李九妹这对儿兄妹,因为李昊鸩杀亲母卫慕太后,和她的未婚夫婿,以及还想霸占她本人。才引起李九妹,和同父异母的兄长之间的兄妹残杀,和别的大臣无关,甚至,和那些将士都无关。 李九妹假如做了西夏的女王,就还是她和李昊兄妹之间的仇恨,就牵连不到别人了。 李九妹刚开始还不同意,西夏的历史上,还没有女人当家作主的先例。 再者说,她也没有野心,她的初衷,只是杀了李昊就行了。她没想过做西夏女王。 可她斟酌再三后发现,除了她暂任西夏的女王,还真没有一个人愿意干这个差使。 现在的西夏,西夏王竟然是个烫手的山芋。很多宗室的人员,是宁死也不做西夏王。 可西夏王这个宝座,除了她李家的人坐,别人想坐也坐不了。 李九妹的祖爷爷,爷爷,以及父亲,拼杀了三代人才建立了西夏国。李昊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又和大郑,以及蒙辽决裂自立为帝。 算上李昊,她们李家四代人世代统治西夏,别人想都不敢想这个西夏王的宝座。即便坐上也没有人服气,不久就会被推翻。 为这事儿,李九妹特意去找王铮谈了谈话。 “哈哈!我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李九妹没想到,王铮听了她的话后,居然没有任何惊讶地,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怎么早就知道?”李九妹诧异地问道。 王铮诡异地一笑:“我当然知道,这本就是我的意思。把你推上西夏王的宝座,我虽然看着啥都没做,全都是你们自己商量出的结果。其实,哈哈!我在上京时,就已经开始策划筹备此事了。” 王铮的这话一说,李九妹心中的很多疑点,顿时就全解开了。 “李昊在上京刺杀你后,你们大郑的千军万马搜捕李昊,却被他无缘无故悄无声息地就逃脱了,是你故意放跑的?” “然。” “为何?” “我如果那时就诛杀了李昊,他的党羽还是很多,宁令哥得到消息后,也会马上在兴州继位,你短时间内赶不到兴州,即便赶到兴州,势力也太小,哪还有你什么事儿?” “你让我教宁王殿下功夫,就是让我接近宁王,获得宁王的好感。宁王进宫和他父皇说话时就会提起我,就能影响到皇上对我的看法。以后,等我做了西夏的女王时,大郑的朝廷,很容易地就能接受?” 王铮一拍大腿:“然,我就知道你很聪明。” 李九妹娇媚地瞪了王铮一眼:“别气我,我要是聪明,还能现在才想明白?” 王铮哈哈大笑:“不仅是你,到现在为止,我也才说起我的这个计划。这些事,就连当初围捕李昊的曹显,我都没提过一个字。” “可是,你不和曹将军说,怎么放开口子让李昊逃出去的?” “哈哈!玄一道长可是我的良师益友。” 李九妹闻言恍然大悟。 “那···你那日在太极殿外,故意说那么狠毒的话。故意说,新的西夏王假如不合你的心意,假如不听话,你就杀的整个西夏鸡犬不留,你要灭了党项全族,也是故意让别人听的?让别人不敢做西夏王的?” “然。” “这几日在太极殿上议事,你的手下军士是不是得了你的授意?一旦有人想做西夏王,他们就在后面抽刀、冷哼、弯弓搭箭,做一些特别吓人的动作?” “嘿嘿!那些个笨蛋表演的不像,亏我教了他们半天。” “如果我不做西夏王,是不是谁也做不成?” “当然,你要是不做西夏的女王,我们大郑就直接派官员管理,以后就再也没有西夏。” “你这个坏蛋,把别人做西夏王的路都堵死了。让大臣们,不得不把我推出去受苦受累。” 李九妹哭笑不得地对王铮说道。 “哈哈!这样多好啊!我奇袭兴州,一战而下兴州城。你做了女王后,西夏军反对李昊的那些军士,就会虚应故事,战力就会极弱。兴州的战事就会缩短,双方将士的死伤就会减少,一举多得嘛!” “那你,为何不在攻下洪州后,就把我推上王位?”李九妹的疑惑还不少。 “除了我,那时你还没有丝毫根基,身边也没有一位你们西夏的大臣,名不正言不顺的,反对你的人就会增多,就会拼死和我军死战,时机不成熟,我哪能那样做?” “可你···现今李昊重兵围城,兴州城内的所有西夏人,全都是人心惶惶。兴州城会不会被李昊的七十万大军攻破,也还是个未知数。你咋就敢逼着我做了西夏王呢?” “哈哈!就是在这个时候,你做西夏王的阻力才是最小,才会顺理成章。要不然,西夏人也是男尊女卑,所有人都不可能会同意,让你一个女子做西夏王。再说,···别光顾说话,倒茶啊!” 李九妹乖乖地,连忙给王铮倒上茶水。 “快说,再说什么?” 王铮‘嘎嘎’一声怪笑:“再说,西夏的女王为我铺床叠被端茶倒水,我多有面子啊!” 李九妹闻言,顿时羞红了俏脸,她啐了王铮一口,却开始魅惑道。 “别说是铺床叠被端茶倒水了,就是侍寝也行呀!你要吗?” 王铮受不了李九妹的挑逗,连忙咳嗽一声正色说道。 “再说,你现在做了西夏王,我的将士就能减少死伤,就能迅速平定西夏,我和将士们,也就能早些回家了。” 李九妹歪着头凑到王铮的面前,满脸媚笑勾魂摄魄吐气如兰问道:“咋?想你的婆娘了?想女人了?” “咳咳!不谈这事儿。”王铮尴尬说道。 “你···你不顾我的感受,硬是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你就得对我负责。” 王铮一瞪眼:“我负什么责?” “你得帮我迅速稳定局面,你得想办法改善我们西夏百姓的生活,你得帮我赢得民心,你得···” “好了,我看你是讹上我了,不过我也早有准备。” 王铮拿起一沓纸笺交给李九妹。 “这是我暂时能想到的,能迅速稳定局面,使你赢得民心的建议,你拿回去看看。按照这上面说的做,能事半功倍。” 李九妹接过来简单翻了翻。 “帮我的这些条款,我去找韩庚韩将军安排人做?” “对,我已经交代过他,派人全力配合你掌控西夏朝堂。明天开始,你恩威并施,大棒加胡萝卜,尽快稳定局面,尽快让朝堂运转起来。” “那···有些我看不明白,我在这看,不懂的你教我。” 这是李九妹又想赖着不走了。 王铮只好答应。 360章 被霸王的王铮 “那···你总算是把我推出去了,总算把我逼得不得不做西夏王,你满意了?而我一个女子,却坐到了西夏王的宝座,受西夏数百万人敬仰。你说,这件事儿对你我来说,是不是很值得庆祝。” 王铮不理李九妹的幽怨,他哈哈大笑说道:“哈哈!确是值得庆祝,当浮一大白。” “三大白?” 李九妹睁着勾魂摄魄的杏眼,凑近王铮,吐气如兰说道。 “我要把你灌醉,看看你醉后,是不是还那么多心眼?是不是还那么讨厌我?是否真是个正人君子?” 王铮连忙退后一步,离她稍微远了点。 他现在,是越来越受不了李九妹的诱惑了。 王铮暗想:这是最后一次,我只允许你最后一次勾引我,你若再敢有下次,我就敢···我就敢立马就走,我离你远点,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王铮还真就是惹不起还躲不起。 吃晚饭时,李九妹果然赖着不走,说要和王铮庆祝她做了西夏女王。 然后···然后庆祝时,王铮就真被李九妹灌醉了。 后来王铮想想,要么是李九妹用了妖法,要么就是李九妹给他下药了。 要不然,他只喝了三两西夏马奶酒,咋就能喝多呢?按说,以他的酒量,那种仅有二十多度的马奶酒,他喝二斤也不应该醉的不省人事。 后来王铮问过李九妹,可李九妹是死不承认。 她只说,是王铮身体虚弱酒量不好,这才喝多了胡作非为,强占良家,硬把她拉到了床上。 她拼死挣扎宁死不从,但她一个弱女子,却打不过王铮,更没王铮的力气大,这才被王铮给强行玷污了。 并且,王铮不但霸占了她,还强行逼她做嫁妆画上,那种吹箫的恶心人的事儿。 她被逼不过,心有愤恨,再加上,当时恰好有一声炸雷爆响。她的初次就被逼着做这种事儿,太害羞,太害怕,就被吓了一跳,牙关一紧,这才差点把王铮的那啥咬掉。 所以,王铮既然强行霸占了她,就得对她负责,不负责不行。他要敢不负责,李九妹就敢去所有郑军将士那里,去城头上吆喝王铮拔掉无情。 不错,就在李九妹被提议做西夏女王的那天晚上,酒后迷糊的王铮,就把李九妹给占有了。 只是,让王铮迷惑不解的,不仅是他咋会醉的那么快? 最主要的是,李九妹说,是他王铮硬把李九妹拉到床上去的。她还是拼死挣扎宁死不从了的,她还说她打不过王铮,她还没有王铮的力气大。 可据王铮所知,李九妹的功夫,一只手就能打他王铮俩。 当时他王铮,都醉的人事不醒了,他是咋把李九妹这个,并没有喝醉的武林高手,打的无法还手的呢? 她还被逼不过心有愤恨?可王铮咋就没看出来,她心有愤恨了呢?她既然心不甘情不愿,是心有愤恨被强行霸占的,王铮咋就,总是看见她偷笑呢? 王铮咋一直觉得,是他这个小羊羔,被李九妹这只,狡猾至极的饿狼给一口吞了呢? 成吉思汗灭亡西夏时,被西夏的公主李嵬名,咬掉了那玩意儿致死。 他王铮担心,这事儿也会发生在他身上,就不敢要莫移氏给他侍寝。 就一直对李九妹左躲右闪,即便是她再漂亮,即便她主动过多次,可王铮就是没敢答应。 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没躲过这一劫,那啥差点被咬掉的悲剧,还是无法幸免。 因此,此后的王铮,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只是,他病的太不是地方,都不敢让西夏的御医给他瞧病,当然,也不敢让郑军的军医给他瞧病。 没办法,万一传出去就太丢人了,他王铮就没法在世上混了,弟兄们也会笑死他。 王铮只是让小柔,去军营要了些白酒和外伤的药膏。 李九妹要筹措她的登基大典,还要安排群臣主持国事等等,她太忙。 所以啊!这几天,都是小柔和小婼在给王铮换药。 王铮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反正也把李九妹给那啥了,反正小婼的咂咂他也摸过了,也就不差小柔一个了,爱咋咋地吧! 两个丫头捏着他的那啥,撇着嘴,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又是羞臊欲死地给他换药时,还会认真的摆弄评估一番。 然后,王铮就会被两个好奇的丫头,弄得羞臊欲死痛苦不堪。娘的,那地方都快疼死了,可不能抓在手里,摇来晃去的仔细研究啊! 王铮是幸福的,他又得到了一个世所罕见的绝色女子。并且买一送二,还免费奉送了小柔和小婼两个丫头。 可王铮还是郁闷的,李九妹不懂得怎么和他那啥,在他不知是喝醉了,还是被迷药制住了,神思恍惚身不由己的时候,和他那啥时,却不小心把他弄伤了。 让王铮更郁闷的是,他稀里糊涂地,就被李九妹给霸王硬上弓地占有了。 他作为一个堂堂的大男人,咋能被女人给强行那啥了呢?丢死人了啊! 是的,王铮觉得他吃亏了,他被李九妹一口给吞了,都没体会到一丁点乐趣,还不得不羞耻地躺在床上养伤。 可他偏偏伤的还不是地方,都不能和任何人诉诉苦。 第二天晚上,李九妹从宫里忙完回来后,王铮惊讶地看到,李九妹已经摘下了面纱,开始以真面目见人。 可他还在生李九妹的气,看到李九妹进了他的卧房,就板着脸,冷哼了一声,对李九妹不理不睬。 他还躺在床上,动都不敢动,没办法,一动就疼得厉害,他只能像个僵尸似的躺着。 李九妹看到王铮的神色,却是嫣然一笑,扭着细腰走到床前,侧身坐在床上,伸出芊芊素手,俯身捏掉王铮额头的一根碎发,吐气如兰似羞含颠地问道。 “咋?还疼吗?” 王铮的鼻息翕动,他委屈的都快哭了。疼,确实是疼,可疼痛他还能忍受,心里的委屈却是遏制不住。 王铮一扭头,面朝床里不看李九妹。 “怎了?咋眼睛都红了呢?疼得厉害吗?” 王铮忍不住了,愤怒地说道。 “你要真想要了我,就不能明说嘛?我又打不过你,不反抗不就行了。你干嘛要用没藏黑云,曾经对付过我的那种迷药?那种迷药,很伤大脑你知道不知道?” 李九妹这才知道王铮生气的根本原因。 “我没用什么迷药啊!是你喝醉了,酒壮怂人胆,强行占有了我的好不?” 李九妹说着话却扭过了头去,王铮分明看见,她对着小柔伸了伸小香舌。 “那你咋不生气?今天咋又回来了呢?你分明是在撒谎,我都看见你伸舌头做鬼脸了。” “我失身与你虽然不情愿,可已经成了事实,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着走,我认命了啊!既然已经成了你的婆娘,不管我是不是自愿的,我都得履行,我做你夫人的义务。今天回来,就是伺候你这个不着调的夫君的。” 王铮瞪了李九妹一眼,对她说的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别说我是怂人,等我痊愈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九妹羞涩一笑:“我已是你的夫人,以后啊!你想怎么收拾都行。还疼吗?” 王铮闻言气愤道:“你说呢?你咋那么笨呢?就没看过嫁妆画?” “谁让你的手下乱放炮吓唬人呢?你的那么大那么长,都到这了,···” 李九妹红着脸指了指她的喉咙:“我都难受死了,你好按着我的头不放,恰好炮声一响,我又羞又怕,喉咙里还难受的要死,就没忍住。” “以后好好学学。”王铮这么一说,这件事儿就算过了,他已不计较李九妹强行霸占他的事了。 李九妹顿时喜笑颜开,连忙起身对着王铮做了个万福礼。 “遵命,夫君,为妻定不负夫君的厚望,必会学的千般技巧万种方法,让夫君做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哼!以前的事儿就不说了,以后,敢不听话,定然家法伺候。”王铮冷哼说道。 不过李九妹和小柔却并不害怕,她俩知道王铮家的家法是啥,小婼却不知道,她很是担心地问道。 “老爷,是什么家法啊?”小婼担心,王铮家的家法太过于狠毒。 自从昨夜以后,小柔和小婼,对王铮的称呼已经从‘大将军’,换成了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的叫法‘老爷’。 ‘大将军’是表示对王铮足够的尊重,却没有亲情。 ‘老爷’的意思就是表示,她们俩以后,就是他王铮家的丫环了。即便她俩以后被王铮收进房,成了王铮的小妾,也是叫‘老爷’,只有正式夫人,才能叫夫君、官人、郎君之类的称呼。 不过,等李九妹登基以后,她们俩还得改口,到时就该叫‘王爷’了。西夏女王的夫君,会被李九妹封为亲王。 王铮淡然说道:“打屁股。” 小婼闻言一愣,继而嘻嘻直笑。 “我不怕。” 小柔接口道:“我也不怕。” 王铮看着俩丫头很无奈。 唉!这个家法该改了,没人害怕,翠姑就更不害怕了,她还巴不得,经常被王铮打一顿屁股呢! 李九妹是很忙碌的,她成了西夏的女王,以后的西夏就归她管理,她什么事情都要提前规划好,等李昊退兵后就会开始实施。 好在有拓拔铭岩的大力辅佐,还有几位她爹爹当年的老弟兄,帮忙署理政事民事军事等等。 只需把以前的条条框框,不合理的地方稍稍修改,现在还仅是在兴州城内执行,还算能忙得过来。 王铮却是很清闲的。 现在,韩庚被他培养的,已经足能担当大任,所有事情,他都安排的头头是道有条不紊。 万喜、高丕和项梁等几个弟兄,也已经有了做柱国将军,军政一手抓的本事。韩庚有他们几位的辅佐,什么事情都不用王铮操心。 王铮现在做的,一是养伤,二是白天调戏两个丫环,晚上抱着李九妹睡觉。当然,仅仅是说说话睡觉,他的伤还没好,别的啥也做不了。三是签个字盖个章了啥的,极为轻松。 361章 接二连三的喜事 李昊还在拼命攻城,可兴州作为西夏的都城,城高七丈墙厚八尺,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攻克? 因此,在郑军将士,同心协力的严防死守下,西夏军注定是劳而无功死伤惨重。 李九妹和王铮,在成为事实夫妻后的第三天,李九妹在众多西夏重臣的簇拥下,登上了南门的城头。 她拿着一个大喇叭,对着城外众多的西夏军士,发表了一番李昊残暴不仁荼毒苍生,她代替被李昊鸩死的卫慕太后,宣布罢免李昊的西夏王。而她暂代西夏王之职,待找到合适的人选后,再把西夏王交于有德者接任。 李九妹郑重承诺,以后的西夏,必会是一个朝政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幸福安康的新的西夏。 她还承诺,西夏还是西夏,还是由西夏人自己经管,大郑不会插手西夏的军政事务。 大郑打进西夏的目的,是帮她推翻李昊的残暴统治。是给新的西夏百姓带来幸福生活的,不是来奴役西夏百姓的。 并且,李九妹还当场宣布了,她和大臣们商议过的三十六条新律。 把李昊以前那些奴役百姓,苛刻的税收,不公平的征兵制度,没人性的严刑酷吏制度等等一一作废,取而代之的,是很能收买人心的新律。 李九妹还宣布,她保证,她会尽快使西夏的百姓,都能过上,像大郑的百姓那样的幸福生活。 她要和大郑开放六处榷市,除了精铁外,其他货物,不限量供应西夏的百姓,让百姓家的皮毛、牲畜等都能换成钱粮。 她会使人人有饭吃有衣穿,家家有茶叶有瓷器有丝绸。 她还会使西夏所产的大量精盐,卖到大郑的全国各地,换来西夏百姓必须的物品。 别的不需多说,这就够了。 由于大郑关闭和西夏的榷市,严格控制任何物资流入西夏,导致西夏的百姓困苦不堪。很多人家,甚至几家才能共用一把菜刀。 而西夏主要的产出,就是精盐和马匹牛羊等牲畜,可大郑却不让西夏产出的任何商品,进入大郑境内销售。 因为李昊不服大郑的管辖自立为帝,在大郑的严格控制下,西夏的百姓就无法生活,李昊就不得不带着他们四处劫掠。 而四处打仗的结果,就是西夏战事不断,百姓们不但更加的难以生活,就连家里的男人,也是越来越少。 恶性循环了数年,现在的西夏百姓,真心拥护李昊的还真不多。 李九妹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过后,拓拔铭岩等几位重臣,也相继对着城下的西夏将士,发表了一番,李昊残暴不仁荼毒百姓,女王宅心仁厚善待百姓。 希望将士们放下屠刀,回到家里和家人团聚,大郑和女王,会对以前的种种既往不咎,会让将士们和他们的家人,都过上好生活。 在李九妹等喊话过后,城头的巨炮接连轰鸣,但打出的开花弹爆炸后,却不是能致人死地的碎铁等、具有杀伤性的物体,而是花花绿绿的纸片。 纸片上写的画的,全是李九妹等说过的话做过的承诺。 铁皮喇叭传出的声音太近,西夏将士要么根本就听不到,听到的也听不清楚。 这个办法,也是王铮想出来的。韩庚说,这个办法对西夏军战意的打击程度,可抵十万雄兵的浴血厮杀。 郑军将士,不知道西夏军中的反响,但在此后,西夏军攻城时的激烈程度,却已经大大减弱。很多西夏军士,都应是被逼无奈才冲上前虚应故事。 因此,郑军将士在西夏军攻城时,不是没有办法,就是以喊话劝说为主,霹雳炮也是在人群外爆炸,对于顽固不化死命攻城的,才会坚决打击。 韩庚对王铮说,西夏军的大多数人,看到李昊残暴新君已立,并且李九妹所说的前景又那么美好,况且,兴州还没有打下来的希望。 韩庚估摸着,西夏军的内部,已经开始动摇。 就在兴州被王铮攻克六日后,上京终于辗转收到了,剑南卫送来的一封公文。 王铮攻克怀州后,当时的情况太紧急,他都没时间给朝廷,送一封公文说明一下情况,就已经直奔兴州。 兴州攻克后,一直是重兵围城,只是给朝廷送一封公文,王铮也就没有让将士冲营。 剑南卫的公文,是马闯在率军攻打韦州时,抓到的一个西夏军俘虏后,才得到了兴州被郑军攻克的消息。 李昊在兴州被郑军攻克的当天晚上,就紧急动员增兵驻守,西夏和大郑接壤的边境,那些军事重镇。 也是因此,现在的西夏百姓,已经全都知道,兴州已经落于大郑之手。 此时的西夏境内,所有百姓已是人心惶惶。 大郑的皇宫内,皇上的御书房,房相手拿一封公文,兴匆匆地走了进来。 “皇上,大喜啊皇上。” 皇上郑成戴着最新式的老花镜,正在批阅奏章,他闻言抬头问道。 “哦?房叔,喜从何来?” 房相一扬手里的公文:“皇上,王将军一战而克兴州,兴州可是西夏的都城,王将军,不愧是杀神呐!” “哈哈!当真?让朕看看。” 郑成看了公文后,忍不住仰天大笑。 他太高兴了,只要灭了西夏,大郑再无大的强敌。距离四海威服万国来朝就不远了,他的宣睿盛世也就不远了。 高兴过后,郑成抖索着公文,纳闷儿地问房相道:“房叔,这封公文,怎是剑南卫来的?怎不是那厮从兴州发来的?” “唉!”房相长叹一声道:“皇上,兴州战事正紧,李昊的七十万兵马,重重围困兴州,而我大郑在兴州的将士,尚不足十六万。皇上,王将军被重兵围城,他哪能发得出来公文呐!” 郑成闻言看向御书房里挂着的地图,良久之后,郑成问房相道。 “房叔,为今之计,如何才能解兴州之围?” 房相捋着胡子沉思良久,然后才缓缓说道。 “皇上,战事的发展,应都在王将军的预测内。他既然没有派人杀透重围求救,即是事态还在他的控制之中,皇上无需担心。只是,剑南卫和雁山卫的推进太慢了些,起不到钳制李昊的作用。为今之计,需督促雁山卫和剑南卫,加速攻占西夏的边境城池,逼迫李昊不得不往边境增兵,侧翼掩护兴州,避免李昊因无后顾之忧,可以专心进攻兴州。” 皇上郑成闻言皱起了眉:“富勇畏首畏尾踌躇不前,王将军已经率军攻克了西夏的都城,他却还在安庆泽,和西夏的详佑军司对峙,坐等李昊,派兵马增援了详佑军司,他现在就更不敢动了。他就没想想,假如西夏的左厢神勇军司倾巢出动,和详佑军司合击他的人马,他还怎么办?” “是啊!只不过,陈斌还带着十万边军,在宥州一代活动,西夏的详佑军司,以及左厢神勇军司,这才不敢妄动。假如没有陈斌的那批人马,富将军率领的将士们,危矣!” “唉!没有那厮坐镇,除了代老将军和马将军还能一用,其他的柱国将军,守城尚可进取不足,均不堪大任呐!” 皇上感慨说道。 “皇上,也不尽是如此,上京城内,可还有两员虎将没动弹呢!” 郑成闻言,突然想到了卫晃和曹显,他顿时有了些喜色。 “卫将军和曹将军,还不是那厮教出来的?如今的情势,除了那厮带的兵将,我大郑真能打的,还有几人?唉!兵都是好兵,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呐!” “皇上是想,派卫将军或者是曹将军,替换下富将军?” “是啊!朕正有此意。” 房相沉思片刻后说道。 “皇上,不妥啊!富将军虽说没有攻占西夏的城池,可他也没有打败仗。因他牵制了详佑军司,和左厢神勇军司的十万兵马,导致这些兵马无法增援兴州,富将军还算有些成绩。就这么换了他,恐他心有不服。皇上,只需让兵部去封公文,督促富将军和陈斌陈将军的动作稍大一些,最好是攻克夏州、石州和银州。若能攻克这三座城池,或是能击溃某一个军司之敌,则我郑军在西夏的东南边境一带,就更有了根基。李昊听闻后,必将军心不稳,也就减轻了,王将军在兴州的压力。” “也可,你下去就让兵部去办吧!马提督的剑南卫军,现在推进到哪里了?” 房相叹了口气:“唉!马提督虽然比富将军好些,可也好不多。他率领十数万兵马,突破杀牛岭进至韦州后,他稍一迟疑耽搁了一天,李昊就已增兵韦州和应理城。现今,他攻打韦州已经七八天,却还没攻克韦州那一座小城。” “韦州就那么难打?”郑成惊异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王铮攻打洪州和宥州,可均是一战而克。 天明开始攻城,不耽误吃晌午饭,就已经肃清了洪州和宥州的残敌。 马闯虽然不如王铮的指挥能力,可他毕竟也是上柱国,也不能七八天,还打不下来一座小城啊? 房相又叹了口气,没回答皇上的话,却自顾自说道:“雁山卫和剑南卫此次出征西夏,所带的粮草都不多,以老臣看,五天内,这两个卫镇,假如还打不下来西夏的城池,就该退兵了。” “那怎行?王将军还被围在兴州城内,率孤军和西夏的七十万兵马死战,雁山卫和剑南卫,怎能退兵?” 皇上担忧地说道。 王铮率领的,均是大郑的精锐,以王铮的本事,他率领十六万人马,死守兴州的话,应该没有大问题。现今,皇上倒不是太担心,王铮和那些将士的安危。 他担心的是,假如雁山卫和剑南卫退兵,灭西夏的时间就会无限延长。届时,宥州的陈斌怎么办? 他若也退兵,李昊就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就能全力攻打兴州。那么,王铮和兴州城内的将士,就真的危险了。 “因此,不仅是督促雁山卫和剑南卫,还要让陈琦陈柱国兵出宥州,令三个卫镇倾全力,尽快攻克韦州、盐州和夏州。” “好,就这么办,房相马上吩咐兵部,给三卫镇下公文。” “遵旨。” 房相即刻手书一封,就要让宦官送往兵部。可他还没写好,就见一群重臣络绎而来。 看来,又有大事了。 朝廷每有大事发生,比如边境大捷或者是大败的事情发生,一干重臣不需召集,都会来找皇上议事。 若是喜事,则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君臣之间眉飞色舞其乐融融,互相吹捧一番,然后再各自谦虚几句。若是祸事,就要商议对策,尽快拿出解决方案。 房相看到众人一路小跑,个个喜滋滋的,跑在前面的吕相,左手掂着官袍,怕踩上前襟绊倒了,右手里还摇晃几封公文。 “皇上,皇上啊!大喜啊皇上。” 吕相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362章 封赏之议 “啊?又有大喜?哈哈!好,好,吕卿,喜从何来啊?” 皇上郑成闻言,也不仅是开怀大笑,对兴州战事的忧虑也小了不少。 “皇上,···”吕相撅着胡子,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花。他旁边的兵部尚书陈琦,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皇上,暹罗大捷,陈将军于十日前已拿下暹罗全境。戴将军率六万人马齐头并进,也已杀到了寮国的国都雍田。可雍田虽然城小墙低,奈何众志成城万民一心,我军劳师以远,却无大型攻城战械,戴将军苦战数日却难以攻克。七日前,陈将军突率万余将士,从背后奇袭雍田。这才把雍田拿下。皇上,如今,戴将军和陈将军,已兵发真腊和占婆。老臣估摸着,此时,撮尔小国真腊和占婆,应已被我军占领矣!” “哈哈!陈将军真虎将也!她以一女子之身,兵出大理,没费一刀一枪,就逼得大理王叩首来降。她月余灭蒲甘,此后,又一日夜间疾驰数百里,助戴将军攻破升龙府。如今,她又已拿下暹罗,再助戴将军攻破雍田。哈哈!朕,男有王铮那厮为朕开疆拓土,女有陈将军为朕连灭数国,朕心甚慰,委实是可喜可贺。” 皇上郑成想矜持一些,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 群臣也皆是喜笑颜开。陈琦最有面子,他的大嘴已经快咧到了后脑勺。 有王铮亲自领兵去攻伐西夏,不管西夏的情况现今是什么样,都不用担心。王铮那厮,绝对不是个吃亏的主。 西夏被灭,只是时间问题。这也是兵部的功劳。 陈妍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灭了两个国,并且逼迫大理俯首称臣,帮助戴忠攻克交趾和寮国两个国都。这一切,朝廷的各部门里,兵部居功至伟。 而陈妍这位甚得皇上赞许的虎将,却还是他陈琦的亲侄女。 因此,满朝文武,现在最得意的,就是笑成了一朵菊花的陈琦了。 唯一让陈琦有些郁闷的,是自家侄女儿‘虎将’的名声,现在是彻底坐实了。那她以后,可更不好找婆家了啊! 陈妍连灭数国功劳太大,被破格封赏是必然的。这次,朝廷即便是再扣索,陈妍被升为柱国将军,封开国侯也是必有的。 可陈妍已经二十八岁,适龄的男子几乎没有,即便有几个也配不上她。 现今,她‘虎将’的名头更是响亮,大郑的武将超过她的也没几个,还都是些妻妾成群的老头子。而文官,算了,陈妍压根儿就不喜欢文人。那么,谁还能娶她?谁还敢娶她?谁还配得上她? 唉!要说,符合她的条件的也不是一个都没有,还是有一个人,能让她满意的。 可仅有的那一个家伙,也是因为她的威名太盛,说她是‘母老虎’,提起她就满脸警惕,怕一言不合就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的,也是不敢娶她为妻啊! 唉!想起自家侄女儿的婚事,陈琦又开始头疼。 “皇上,王将军虽说被围困在兴州,但以王将军的本事,他攻灭西夏只是早晚的事儿,他和那十六万将士,无需咱们太担心。皇上,西夏将亡,南疆已被扫平,北疆也安定无事,东面的百济等撮尔小国,等王将军得了空闲,他弹指一挥间,就能使那三国灰飞烟灭。皇上,是不是该提前封赏将士了?” 吕相捋着胡子提议道。 皇上郑成微笑着斟酌。 陈琦马上补充了一句:“皇上,待这次为我大郑扫平诸国的将士凯旋,我大郑就不会再有大的战事了。” 陈琦的意思很明显。 他是想说:朝廷就别再扣索了,该怎么封赏就怎么封赏吧! “陈相说的是,老臣觉得,确实应当如此。朝廷若再不按律封赏将士们,怕会有人不服。” 钱望举手赞成,他当然会赞成。他孙女儿女婿是王铮,而这次封赏的,绝大部分都是王铮的手下。 王铮的职权越高,他就越有面子,钱家得到的帮助也就越多。 何况,王铮升了职,他孙女儿钱明珠的诰命夫人,也就能再升升。假如王铮被封为王,那钱明珠就是王妃,他钱望,就是王妃的祖父了。 皇上郑成看看房相,房相点头赞许。 大郑距离四海清平万国来朝已经不太远,周边实力最强的蒙辽被王铮打服,西夏即将被他所灭。吐蕃虽然内乱频仍,但吐蕃却没自立为帝,吐蕃的赞普也算是规矩,没有带兵骚扰大郑。 再剩下的,就是剿灭一些小部落,或者是族群一类的战事,没了大的战事,以后的封赏就更小了。 所以,这次,也是应该按大郑律,封赏那些为国为民浴血拼杀的将士了。 既然大家都赞许,提前封赏部分领军主将,皇上郑成也没反对,接下来再议的,就是怎么封赏王铮、陈妍、戴忠和韩庚项梁等将士了。 “皇上,王将军扫平四海居功至伟,按律当封异姓王。可现今就封他为王的话,王将军以后就没了动力,···” 好吧!房相说了半截就说不下去了,他的意思,别人可以按律封赏,唯有王铮,还得压着他。 钱望闻言一瞪眼,陈琦一撇嘴,钟肃直跺脚,黑老包包正也是直皱眉。他最耿直,最看不惯房相的奸猾。 当下黑老包就想上前反驳房相,为王铮说话,但他刚一动弹,却看见吕相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 黑老包久处朝堂,他明白吕相是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让他多事。 算了,王将军曾经说过,封侯非我愿,但愿四海平。王将军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皇上也会有分寸,他的女婿,他怎么封赏王将军都没事。 何况,王将军现在还是个庶民,是个罪囚的身份。 可谁把他看成过是庶民罪囚?他不还是以罪囚之身,手拿天子剑,掌数十万雄兵,指挥三个卫镇的兵马,正在攻打西夏吗? 算了,王将军淡泊名利,即便为他挣来异姓王的封赏,他也不一定会喜欢,就不多事了。 “朕觉得,王将军被封为开国公才最是适宜,不过,为了表彰他的功绩,朕还想封他为护国大将军。” 皇上此言一出,底下相顾愕然。 护国大将军是个什么鬼?大郑没这个职位啊? 不过,众臣稍一思索,也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现今,王铮是辅国大将军职,上柱国衔,爵位二品开国公。 哦!大家把王铮已被罢官去职一撸到底,现在还是个罪囚的事情,主动给忽略了。 可辅国大将军再升一级,就是天策上将。升半级,就是骠骑大将军。 而天策上将,却是能开府建衙的存在。天策上将可以自设天策府的文武百官,几乎相当于大郑的另一个兵部,掌管着大郑的所有兵马,无需朝廷商议,就可随时调动部队。 天策府,说是另一个小朝廷都可以。 骠骑大将军的职权比天策上将略逊,但军事指挥权也是极大。 皇上当然不会那么做,光有房相这个老狐狸,他也不会让皇上那么封赏王铮。 护国大将军之职,应是皇上的权宜之计,应是比辅国大将军的职衔高,却比天策上将和骠骑大将军的职权略低,并且还不能开府建衙的一个职位。 皇上一看下面议论纷纷,他和房相对视一眼,然后连忙解释补充道。 “护国大将军之职,可督领各卫镇兵马,应对边境战事。却仍需在兵部议定,然后交由朝议通过。上柱国不变,但还可封王将军为一等开国公,食邑三千六百户,阴四子。另赐封钱氏明珠为二品诰命夫人,李氏翠姑为三等诰命夫人,时蓉、肖瑛、欧阳玉玲和欧阳玉珑四位妾室,为五等如夫人。诸卿以为如何?” 皇上此言一出,底下议论纷纷。 皇上这么做,不还是在限制王铮的调兵权吗? 护国大将军之职,虽说是比辅国大将军之职,多了一项督领各卫镇兵马的权利。但任何军事行动,还需兵部议定,朝堂通过,仍然还是有名无实的虚职。 说白了,皇上和房相,还是对王铮有些不放心。所以才封他为比骠骑大将军还低的,他们莫名其妙设立的这个护国大将军。 不过,除了这一点,别的给王铮的封赏,虽也也很低,但勉强还能凑合。 此时,黑老包终于忍不住了,他中正耿直嫉恶如仇,对皇上和房相不按规矩封赏王铮很不满意。 “皇上,委实是不妥,王将军功在社稷利在亿兆百姓,王将军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王将军的赤胆忠心可昭日月,皇上不封王将军为天策上将也就罢了,怎地还攥着骠骑大将军之职不撒手?皇上如此封赏王将军太是不公。王将军也许不会计较虚名,但微臣担心,我大郑的其余将士,会不服朝廷对王将军的封赏。假如闹起事来,恐一发而不可收拾啊皇上。” “包御史所言极是,···”钟肃也跨前一步喷着唾沫说道。 “皇上,王将军非是贪慕权势爱慕虚名之辈,怎么封赏他都不会在意。但王将军已基本扫平了,我大郑周边的最强势之敌。以后,大的战事已不会太多。这一次,王将军亲率大军荡平西夏,南蛮诸国也是王将军提议,王将军调兵遣将,也是王将军的方略。陈将军和戴将军,这才能连灭数国。皇上,王将军如此功绩,朝廷却仅是升了他一级爵位,封赏了他的妻妾。皇上这么做,委实是不妥,大大地不妥。别说将士们会不服,微臣也不服。” 皇上郑成强词夺理道:“朕不是还封王将军,为护国大将军吗?” 黑老包的脖子一梗:“护国大将军是个什么鬼?微臣从来没听说过,皇上别想糊弄人。” 皇上闻言一皱眉,房相也是脸有愧色,他俩都有些怕黑老包。包正嫉恶如仇,只要他占了道理,是谁都不怕,什么话都敢说。 不过,包正的正职是监察御史,他的工作就是监察百官,在朝堂上找碴的。他可以找皇上的碴,找房相和吕相的碴,甚至是找王铮的碴。 只要他发现谁做的不对,他都可以直接找事儿。任何人都对他没有办法。皇上给他的工作就是找碴,谁敢不让他找碴? 363章 陈妍的破格提拔 (为书友26784426朋友加更,多谢朋友的打赏。另外多谢早春无敌朋友的月票。) 柴公公暗叹了一口气,他觉得,怎么封赏王铮都不过分,王铮虽然不计较虚名。可其他将士们不服的话怎么办?如果因为对王铮的屡次封赏不公,而引起军变的话,那可就会牵扯到许多人的性命。 “正是,护国大将军之职,历史上绝无仅有。皇上不想按规矩封赏王将军的话,不封就是了,弄出个护国大将军的虚职,糊弄人作甚?” 钱望对皇上的做法深恶痛绝,他极少这么说话,今天也是忍不住了。 皇上和房相两人的老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红的。 大郑言论自由,任何人都不会因言获罪。这是祖训,祖训类似于后世的宪法。即便朝臣们说的再难听,即便黑老包再次喷皇上一脸唾沫,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郑成抬眼看看其他人,却看到诸大臣均是义愤填膺。没说话的那些,显然也对封赏王铮的做法不满。 朝廷如果不按规矩来,那以后的封赏制度就乱了套。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一旦乱了套,就是朝堂生乱的开始,是两帮人有理由争吵的开始,也是党争的苗头,此例万不可开。 所有大臣,均向往着万国来朝宣睿盛世,都想在史书上留一个大大的好名声。 而现在,经过大家数十年的不懈努力。主要是,经过王铮这三四年的不懈努力,大郑是越来越富强,眼看着,宣睿盛世已不远矣!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怎能因为皇上对将领的封赏不公,而引起祸事? 假如···万一王铮不服,他的手下不服,祸事一起就无法收拾。 试想,放眼全大郑,甚至周边所有的大国小国,谁会是王铮的对手?谁能打得过,王铮手下的那些煞神? 王铮的忠心,大家有目共睹,他不管有再大的兵权,他也不会带兵造反。 如果王铮有野心,别的就不说了,他仅需去了蒙辽,找他婆娘肖燕燕就行了。以他和肖燕燕的能力,王铮在蒙辽就能做皇上,夫妻俩同心协力,即刻横扫六合八荒。 届时,放眼整个华夏的所有区域,谁会是他们夫妻的对手? 因此,即便封王铮为天策上将又能如何? 他不想造反的话,封他为天策上将,让他开府建衙,他照样不会反。 他如果想造反的话,他就算是现在的罪囚身份,依然能振臂一呼从者云集。 所以说,封不封王铮为天策上将,结果都是一个样。那皇上,还何必不按规矩来,让王铮的手下不服气呢? “朕意已决,封赏王将军的职衔和爵位不变,但是···” 皇上咬着后槽牙,狠狠地说道:“王将军的爵位,可世袭罔替,与国同休,封国洛阳府。” 皇上郑成的这句话,把所有大臣惊得目瞪口呆。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皇上为了不让王铮掌握太大的军权,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竟然允许王铮的爵位可世袭罔替,居然还封国洛阳府。 世袭罔替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但却是所有的文臣武将,想都不敢想的。大郑自开国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先例。异姓开国公封国也没有先例。 现今,大郑的爵位承袭制度,基本上是普通世袭制和终身爵。 普通世袭制,是子孙每承袭一次则降一级,过几世之后,假如没有新的大功劳,再次被朝廷提升爵位的话,爵位也就没有了。 包括皇上郑成现在的叔伯兄弟,数代以后,也是平民一个。 终身爵更惨,终身爵是,只有立下大功的本人有爵位,本人死后,则身死爵灭。后代子孙不能继承。 而世袭罔替与国同休,就是后世所说的铁帽子王的意思。 就是说,只要大郑这个皇朝一直存在,王铮的子孙,就永远能继承他的爵位,并且不会被降级。 由此可见,皇上为了不让王铮,掌握太大的军权,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说白了,皇上也怕王铮不服,更怕王铮手下的将领不服,从而引起战祸。他还担心王铮的军权太大,会危及他子孙的皇位。才不得不这么办。 他今年已近六十岁,已没有多少年好活,可王铮还不到三十,他还太年轻。 他相信,王铮念着和他的情谊,绝对不会造他的反。 可在他百年之后,他的儿子如果继承了皇位,如果得罪了王铮的话,他就不敢保证,王铮还会像对待他这样的忠心了。 所以,为子孙后代计,皇上宁愿破例允许,王铮的爵位世袭罔替与国同休,封国洛阳府,也不想封王铮为天策上将。 天策上将的军权太大,职衔太高,皇上郑成不得不防。 天策上将是天策府官制的一种,职位在亲王、三公之上,仅次于名义上的文官之首三师(即太师、太傅、太保)。可三师几乎全是死后的追封,活着的一个也没有。 天策府则是武官官府之首,在十四卫府之上;天策上将可以自己招募人才,作为天策府中的官员。 假如封王铮为天策上将,则他就成了大郑,除了皇上和太子外的第三人,是两人之下,亿兆人之上。而天策府‘许置百官’,就是大郑的另一个小朝廷。 即便是骠骑大将军,也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也是类似后世,三军总司令一级的人物,也有极大的军权。 华夏历史上,一共才有不足十位人物,曾被封为天策上将。 五代十国时就有六位,但五代十国,却是个大混乱大破坏的时代。 有一首诗说得好:朱李石刘郭,梁唐晋汉周,都来十五帝,播乱五十秋。 整个五代十国,十五个皇帝加起来,却仅仅有五十三年的帝位。 所以说,五代十国时的天策上将,可以直接忽略。 辽国好像有一位皇帝,曾经把他自己封为天策上将,自封的更是糊弄人,也可以忽略。 历史上,真正名副其实的天策上将,仅有唐朝的李世民一人。 可李世民就是因为军权太大,最后和太子李建成争帝位,发动玄武门之变,诛杀了他的亲哥哥李建成和弟弟李元吉。 并且,蔚迟恭手拿钢鞭逼迫李渊退位,李世民政变成功才得登大宝。 五代十国时的那些天策上将,也有不少是军权太大,杀了皇帝后自立为帝的。 现在的大郑,虽然没有唐朝和五代十国,但在前朝的大梁朝和大陈朝末期,也发生很多,和隋唐以及五代十国类似的事情。 前朝有过的血的教训,皇上郑成不可能不慎重,他未雨绸缪,不可能封王铮为天策上将。 只是爵位的世袭罔替就好多了,只要王铮没有太大的军权,爵位就只是他的荣誉,能让他和他的子孙,世世代代地生活的很好。他起兵造反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减少。 皇上严格控制王铮的军权,即便不惜让王铮的爵位世袭罔替,也坚持要这么做。大臣们也就不再反对。 其实,皇上的想法是对的,大臣们也不想让王铮的军权太大,危及社稷安全。 王铮的封赏定了下来,就该说别的将领了。 只要王铮的封赏没了问题,其他的就好说了,群臣商量之后,在提到对陈妍的封赏时,皇上又看了房相一眼,房相一点头,皇上也就明白房相是什么意思了。 陈妍因为曾被王铮戏称为母老虎,她对王铮非常的不满。她还曾经气呼呼地找王铮算过账,那次皇上和柴公公都知道。 因此,鉴于陈妍与王铮不合,皇上和房相的意思是,破格提拔陈妍。 以后让陈妍钳制王铮。 大郑的朝堂不能太一团和气,必须有对立。有对立才会有争议,才让皇上更放心,才让皇上更容易管理大臣。 不怕文武官员的本事大,皇上和房相只要掌握好平衡之道,大郑的朝堂,就始终会在控制之中。 因此,房相提议,皇上赞成。 陈妍因连灭数国功劳太大,也就被连升数级,被封为镇军大将军,柱国,二等开国伯。 如此一来,陈妍一跃而成了,比她叔父陈琦还高了半级的,从二品的柱国将军。 但陈琦毫不介意,高兴的嘴岔子咧到了后脑勺。 陈妍的爵位封的稍低了些,可这不是还有两个小国没灭吗?叔侄俩相比,陈琦甚至都没有爵位。 文官除非是,曾经率兵为国家开疆拓土,要不都没有爵位。爵位是专为武将而设。 因为王铮的原因,他教出来的将领,就不可能超过他的职衔。因此,韩庚也只是被升了爵位,成了一等开国侯,其他封赏不提。 项梁因为这一战,累功成了柱国将军,三等开国侯。 万喜和高丕,历经千难万险浑身浴血杀透重围,及时赶到怀州攻克了怀州,并且还及时赶到了兴州,帮助项梁等拿下了兴州。 万喜和高丕也是居功至伟,被封为柱国将军,一等开国伯。 韩客和石坤,均因为对拿下西夏的都城兴州,起了关键性作用,累功被封为正三品的冠军大将军,上护军。 他俩距离从二品的柱国将军,已经仅有一步之遥。 申四因救援及时,是攻克兴州的首功,被封为从三品的云麾将军,护军。 申四跟随王铮学习了一年多,对王铮的战法战术最为理解。独领一军时打的胜仗就太多。他这两年的升迁速度,也让别人眼红。 而戴忠,因为他攻克的交趾和寮国的都城,都是因为陈妍的帮助,再说,他现今还没有灭一国,就以后再议。 以后,假如戴忠能独自灭掉占婆和真腊,那他被破格提拔升为柱国将军,就也在情理之中。 可如果,还是陈妍拿下的占婆和真腊,他的柱国将军之职,就有点悬了。而陈妍,也必会被封为开国侯。 其实,也怪戴忠太不争气,他的本事也确实太小。 他一个四五十岁的大男人,已领兵多年,现在带领六万兵马,只是进攻一个还没有蒲甘的领土面积大,屁大点的交趾和寮国,居然屡次需要陈妍数百里救援,才能攻克稍大点的城池。 朝臣们就有些不喜欢他,对他的封赏,也就没有几个人提议破格提拔,就这么暂时搁置了下来。 对将领们的其他封赏,比如钱粮布帛土地宅院,以及阴袭几个儿子等等,自然也都有,此处不再一一列举。 除了这些领军的主将,其他将士的封赏,待战后按功再议。 这次的封赏,同样是因为王铮被压制的原因,也没有按规矩封赏。主要是爵位和职衔不符。 将领们的职衔封赏的还行,基本是按功劳升的职,可爵位就低了些。 比如,柱国将军的爵位,至少也应是三等的开国侯。可万喜和高丕,以及陈妍,却只是被封为开国伯,整整低了一级。 但因为王铮被压制的太狠,朝廷也只能这么封赏别的将领了。 即便是这样,陈琦也已经很满意了。 他侄女儿陈妍,跟着王铮才多久? 她一年多前还是个七品校尉,可这才不到两年的时间,陈妍居然就成了柱国将军,开国伯。比他这个做叔父的职位,还高了半级。 他以后,凡是在正式场合和侄女儿陈妍说话,都要规规矩矩地称呼一声···陈大将军。 总的来说,虽然不太合理,但也勉强能说得过去,应该不会引起,将领们太大的不满。 南疆和西夏的两场战事下来,王铮的手下,又升上了四位柱国将军。 要不,卫戌军和其他卫镇的将领,即便是挤烂头,也都想跟着王铮上战场杀敌呢! 可惜,王铮对手下将领,和军士的要求太过于严厉。不是经过曹显和韩庚特训的,通不过魔鬼训练的,谁都别想成为他手下的精锐。 不是精锐就无法执行特殊的任务,就无法得到破格封赏。 比如,陈斌现在,还率领着十万边军,在宥州附近晃悠呢! 陈斌和那十万边军,能力不行战力不强,就无法参与奇袭兴州的大战。 他们最后的封赏,和打下西夏都城,兴州的那些将士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364章 母老虎兵发西夏 就在朝堂商议陈妍的封赏问题时,母老虎陈妍仅率万余人马,已经杀到了真腊的首都金边。 南疆诸国人小个矮,人口不多城墙不高,加上国力太弱太穷,这些小国的武将,堪称陈妍一合之敌的,几乎一个也没有。 别说是那些蛮夷了,就算是申四和项梁,两人合击陈妍的话,她的一杆亮银枪上下翻飞指东打西,也会把申四和项梁逼得手忙脚乱。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陈妍丈把长的亮银枪,舞动起来水泼不进。 申四和项梁,却均是手持两把柳叶刀,柳叶刀才三尺长短,能靠近陈妍三尺之内的话,他俩就真有本事了。 真腊的吴哥王朝,虽说国势强盛,文化繁荣。王城建筑雄伟,建有闻名的吴哥窟。但也要和谁比。 和大郑比,按陈妍的话说:撮尔小国,扫平真腊如探囊取物尔! 陈妍艺高人胆大,她以战养战孤军奋进,又把东部交趾国内,戴忠率领的六万大军甩了数百里远。 陈妍赶到金边城下征尘未洗,她一摆手,万余将士停下脚步。 “传我将令,无需安营扎寨,待本将军一战杀进金边城内,在城内吃晚饭。” 陈妍跃马横枪当先而立,她的身后,数十名女兵英姿飒爽,再后面,万余将士即便是长途跋涉,却依然是杀气腾腾战意昂扬。 金边是真腊的都城,里面的守军甚众。看到陈妍仅率万余兵马,就敢在城下耀武扬威,城里当即就冲出来三万兵马,想要击溃郑军,提振真腊军的士气。 可士气不是那么好提的。 陈妍这个母老虎,的确是名不虚传悍勇异常,敌军大将刚冲到她的马前,她不躲不闪,单手持枪迎面直刺。 那名真腊将军的兵器短,就只得左躲右闪。可他发现,无论他怎么躲闪,对面女将亮银枪的枪尖,却总是在他的咽喉外一寸处晃动。 真腊的将领大骇,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他抬起手中刀,想要砸飞眼前的亮银枪,可他磕了两下,却没磕动。他没想到,大郑女将的臂力居然会那么大。 待他想要拨马就逃的时候,陈妍戏弄够了这位真腊的将领,就冷叱一声,亮银枪的枪花一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名真腊著名将领的咽喉,一个血洞喷血不止,晃了两晃栽落马下,眼见是不能活了。 “再来,你们五个酒囊饭袋,一起来。” 陈妍一回合就刺死了真腊的上将军,余下的真腊武将大惊失色。 看陈妍嚣张地让他们一起上阵,就也没和陈妍客气,五名真腊的守城大将,策动战马一起冲来。 陈妍再次嗤笑一声,拍马迎了上去。此一战,一刻钟不到,真腊军五名上将,被母老虎陈妍瞬间阵斩于马下。 “冲,冲进金边城,活捉真腊王。” 陈妍大枪一举一声历喝,然后带头冲进了真腊军的军阵内。 真腊的大将军,还不是陈妍的一合之敌,何况那些虾兵蟹将? 陈妍如虎入羊群砍瓜切菜,霎时间就把真腊的军阵,杀的是鬼哭狼嚎人仰人翻。没马,真腊的普通军士骑不起战马。 无数真腊军看看不敌,慌忙要退回城内,陈妍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看到金边的吊桥已经放下,城门也已经打开,想要让溃兵进城。 于是陈妍带头拍马直冲,竟然在真腊的溃兵进城之前,先一步就杀进了城内守住了城门。 郑军将士无心诛杀城外真腊的溃兵,也是接连不断地拥进了城内。 至天色傍晚,陈妍占领金边,生擒吴哥王朝的国王。和其余的高官显贵王妃王子无数。 第三天,一根绳捆着的两千多,吴哥王朝的俘虏,被郑军将士押往上京献俘。 这一次,已是陈妍第三次灭国,第三次给皇上献俘。 现在,陈妍的手下将士越打越少,但战死的却不多,大部分都是守城和押送俘虏了。 至陈妍兵发占婆国时,她率领的将士,已经仅有八千人。 这些小国你打我我打你,兵戎相见近百年,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和武装到了牙齿的大郑精锐相比,他们就像是三岁的小儿,在和膘肥体壮的壮汉动手,实在是不堪一击。 在陈妍兵发占婆的路上,她收到了从上京发来的公文,以及封赏她的圣旨。 陈妍这才知道,王铮仅率十六万将士,已经打下了兴州,并且还在李昊七十万大军的猛攻下,在艰苦地死守兴州。 “将士们,速速进兵,尽快拿下占婆国后,咱们也来一次奇袭兴州,帮大将军解围。” 陈妍身后的众将士闻言,一个个面面相觑。占婆距离兴州,岂止是三千里?这个疯婆子,这是要让大家跑死的节奏啊! 可陈妍才是主帅,她的军令没人敢不听。而她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这眼看着,她马上就又要灭了占婆国。 待打下占婆之后,她是三个多月就灭了四国。 顺道还捎带着,吓得大理国君段正镶,赶紧屈膝投降。主动提出,亲自去上京给大郑的皇上进贡,求的大郑皇上的诏书,封他为大理王。 五个国的灭国之功啊!皇上封她为柱国将军,开国伯,貌似还有些低了。 只不过,所有人也都很清楚,这几个小国加起来,也没法和一个西夏比。 别的就不说了,仅是现在,李昊围攻兴州的兵马就是七十多万,这五个小国的总兵力加起来,也才五十多万人,已经和西夏差了太多。 在这个年代,这些小国,叫他们还没开化的蛮夷,一点都不夸张。 之所以说五十多万人,没有带‘马’字,是因为没马。 这些小国除了大将,别的将校甚至都骑不起战马,穿不起盔甲,就连所用的兵器,最多的是最省精铁的矛。 所用的弓箭,大部分也是竹弓和竹箭,射程不远,杀伤力不大,很难对郑军将士造成伤害。 也是因此,母老虎陈妍才能连灭数国。 戴忠之所以打的慢,主要是戴忠的战法不太对头,他不太会用奇袭,不懂兵贵神速,他的手下将领,也没有像陈妍那样的虎将。 他按部就班地攻打下去,最后也能拿下这几个小国,只是太慢了些。 占婆国更小,全国的兵力加起来,不过才五六万人,同样是没马,和郑军将士比起来,即便是一个普通的郑军军士,临阵之际斩杀对方的主将,也不算稀罕。 这些小国的所谓‘上将军’,按职衔的话,类似大郑的柱国将军。可他们的本事,比一个大郑的普通军士,也高不了多少。 别的全都没法和郑军比,别说是陈妍了,即便是一个六七品的校尉,带一万郑军精锐,不急不躁稳扎稳打的话,也能灭了占婆国。 母老虎陈妍所向披靡,一日攻进占婆境内二百里,到第三日,就已经杀到了占婆国的首都城下。 在郑军将士的眼里,占婆的首都,甚至还不如大郑的一个县城。城墙低矮不说,有些地方,甚至还是土筑的。 而和郑军将士交战的主将,骑在一匹矮小的马上,他率领的军士,有些居然还拿着竹枪。 至于盔甲,算了,盔甲就不说了。在这个大陆最南方的土著小国里,能穿得起皮甲的都不多。 大部分士兵,都是穿着各式各样的,破烂的民族服侍,赤着脚,最多穿着草鞋,砍一根竹子削尖,就成了武器。再不然就是极其简单的猎刀和弓箭。 说占婆是土著并不夸张,占婆确实,是由当地的土著建立的国家。 只是,这个类似部落的国家,从不服暹罗、真腊和交趾的管理。被打怕了就听几年话,过几年再反。 和占婆的军士相比,郑军就好像是后世的欧洲人,拿着洋枪洋炮在屠杀印第安人。印第安人那样的土著,怎么可能是洋枪洋炮的对手? 七日后,占婆灭国。一根绳绑了三百多人,被押往上京献俘。 占婆太小,国王还不如大郑的一个县令富有,占婆国所有的显贵,连带他们的家人子女,也不过才五六百人。这三百多人,已经是占婆,最重要的那一批高官显贵了。 注:关于这几个小国的情况,笔者所言并不是太夸张。 不仅是这几个小国,在公元十世纪左右的时候,即便是因为经常遣使,去往中原皇朝朝贡学习的倭国,以及新罗、百济等国,情况比这几个小国还强一些,但在当时也是穷的离谱。 《清波杂志》记载:“倭国(日本)一舟飘泊在(宋)境上,一行凡三、二十人。(日本)妇女悉被发,遇中州(中国)人至,择端丽者以荐寝,名‘度种’”。 这则记载是说,倭国妇女来到宋代中国,遇到宋朝美男子就要主动献身,目的是生下后代,来给倭国改良人种。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中原地区的文明程度以及富有程度,是当时世上,任何一个国家也无法相提并论的。 著名历史学家漆侠先生曾指出:“在两宋统治的三百年中,我国经济、文化的发展,居于世界的最前列,是当时最为先进、最为文明的国家。” 法国著名汉学家谢和耐曾说:“在社会生活、艺术、娱乐、制度、工艺技术等诸领域,中国(宋朝)无疑是当时最先进的国家,它具有一切理由,把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仅仅看作是蛮夷之邦。” 别说是这些南疆小国了,就是后世欧洲的那些大都市,在这个年代,基本上还类似于华夏的县城,大多还不如大郑的县城。 因此,陈妍率领强大的郑军将士,征服这几个,人口最多的暹罗才二三百万人,最少的占婆仅仅一二十万人,全国仅有五六万拿着竹枪的军队。轻松横扫也就可以理解了。 其实征服这几个小国不难,难的是,以后如何管理这些小国的百姓。 只不过,那是文官的事儿,陈妍的任务,只是把这些小国的政权消灭,然后就交给了文官管理。 在陈妍的身后,大郑的各级文武官吏,已经紧随她的脚步,开始进驻这些小国,行使大郑官员的权利,安抚百姓维持治安了。 占领占婆全境三天后,稍事修整,在四个小国留下三万多将士,帮助文官清剿残余维护治安。陈妍已经挑选了五千将士,出发直奔西夏。 她喜欢的那人在西夏的兴州城内,还在被李昊的七十万大军围攻,她不顾一切,也要去救出她的心上人。 虽然她的心上人,还并没有把她陈妍看成是心上人,甚至还不知道陈妍喜欢他。 但这就是陈妍,这就是大郑唯一的女柱国将军,这就是让大郑的很多虎贲,也提起来就皱眉头吸凉气的母老虎陈妍。 不是正文:再次感谢书友36784426的打赏,和早春无敌的月票,多谢。 365章 那人求见 就在陈妍兵发西夏的三天前,西夏,兴州,皇城内,李九妹的御书房里,王铮正在和李九妹谈事情。 现在,王铮的伤已经完全好利索了。 让他奇怪的是,他的伤为何会好那么快? 李九妹牙尖嘴利,一口差点把他的那啥给咬掉了,本该半个月才能好的创伤,竟然三四天时间就全好了。 可在李九妹又背着西夏的文武,偷偷地赖在他的床上不走,一而再地霸王硬上,两人欢好了两次之后,王铮才发现。 感情,李九妹也是一位,和肖燕燕有同样体质的,百万女子中也难见其一的特异体质。 怪不得小柔曾经偷偷地对他说,李九妹的身体非常养男人,就是因为她的体质对男人极好,李昊才会不顾伦常地,想要霸占她为妻。 李九妹和肖燕燕的体质相同,王铮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李九妹和他那啥过后,他又找到了,和肖燕燕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 精力极为充沛,总是不知道疲倦。伤口很容易痊愈,普通的小病小灾,极难发生在他身上。不仅如此,王铮又闻到了和肖燕燕那啥后,那种沁人心脾的异香。 据李九妹说,她的体质是玄阴之体,那种异香,也只有在她动情后才会有。而能滋养他的,就是动情时分泌出的体液。 当然,还有那种的乳白色的汁液。李九妹说,她分泌出的汁液,有极强的解毒效果,她就是百毒不侵之身。 以前,没藏黑云下毒害她,却对她没有任何作用。李昊这才知道了她的体质异常,才要娶她为妻。 王铮高兴坏了,他要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还装个屁呀!他早就会把李九妹拿下了。 有李九妹这个宝贝,玄一道长的《九天玄雷非死不能活逍遥丹》,可以说就是个渣,他白受两个月的罪了。 没藏黑云的《噬心丸》也可以当饭吃。天下之大,谁还能奈他王铮何? 王铮明白李九妹是个宝贝之后,恨不得天天抱着她不撒手,每时每刻都想和她胡天胡地。 可李九妹在数天前,举行了简单的就职仪式,正式成为西夏的女王后,就不得不回到皇宫里居住。 而在这个极其复杂敏感的时刻,两人的顾忌也太多,不能传出流言蜚语,让西夏的大臣和百姓,对于王铮占有了,他们女王的事情耿耿于怀。 因此,两人现在想欢娱一次,都得偷偷摸摸地背着人。幸好的是,即便是在皇宫里,所有的守卫,也都是郑军的将士。 对于郑军将士来说,他们的大将军,搞定了西夏的女王李九妹,那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当然所有人都极为支持。 可即便是这样,王铮和李九妹,也三数天才有一次机会。并且,每一次还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没办法,现在琐事太多,李九妹都没有一刻空闲,两人只能草草开始草草结束,每一顿都是吃快餐。 这几天,王铮甚至都没有机会,全部脱了李九妹的衣服,好好地和她来一场全垒打。 现在,在御书房里,仅有王铮和李九妹两人,可王铮刚和她亲吻不久,正想躲到屏风后来一场。 就听御书房外,王铮的护卫在大声说话,这是在暗示王铮,又有人来了。 “娘的,咋那么多破事儿?”王铮连忙把他的大手,从李九妹的胸衣里抽了出来,恨恨地嘟囔道。 “唉!没办法,你要是真想,就回府衙,让小婼伺候你吧!”李九妹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说道 “小婼哪有你好?再说,我现在也不想要她,算了,忍着吧!” 拓拔铭岩进来时,王铮和李九妹已经正襟危坐,在谈公事了。 可拓拔铭岩既然能做西夏的相国,定然也是个老狐狸。 他还是从李九妹面上的绯红,以及眼角的春-情猜到,他们西夏的女王,刚才和大郑的大将军,在御书房里做了啥。 不过,老狐狸终究还是老狐狸,他神色不变地给李九妹和王铮见了礼,然后开门见山说道。 “女王陛下,王大将军,如今,李昊猛攻兴州日久,死伤无数,兴州难以攻下,可他还不退兵,却是为何?” 李九妹看向王铮,王铮洒然一笑说道。 “拓拔相国别急,就在这三五日,李昊必然退兵。” 拓拔铭岩忙道:“王大将军,为何如此笃定?” “哈哈!前日李昊攻城过后,我命人放吊篮去城外,抓了两个受伤没死的军士。据那两个军士所说,李昊的大军粮草补给不足,现在城外的部队,每人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再有三日,我郑军剑南卫和雁山卫的逼迫日近,李昊再不想退兵,他也得先把那七十万军士解散,退回原地。要不然,不等我郑军动手,西夏军必会产生内乱。据我所知,自从九妹正式成为西夏的女王后,城外的军心极为不稳,已经有不少反对李昊的军士,开始偷偷逃出军营了。” “王大将军这么说,兴州之围,数日间可解?” “嗯!不会超过五日。” “那···兴州解围之后,王大将军,老夫又该怎么办?” “你们不需做别的,只需挑选好文武官员,等着接受别的城池即可。攻打其他城池的事情,自有我大郑的兵马去做。” “王大将军,老夫有一事不明,还望王大将军坦言相告。” “拓拔相国请讲。” “你们大郑,真不是要灭了我们西夏?真就只是为了,让西夏做大郑的属国?真不会干涉我西夏的政事和军事?真能给我西夏百姓,带来好生活?真如你承诺的那样,开放榷市,允许我西夏,和大郑的任何商贸往来?真是想让我西夏的百姓,像大郑的百姓那样,幸福安康,无忧无虑地生活?” 王铮哈哈一笑,看了看李九妹说道。 “之前在上京时,我就和九妹说过,大郑决不允许西夏王自立为帝,谁敢自立为帝,我大郑就灭了谁。现在,我大郑对西夏的要求,就是做我大郑的属国,受我大郑的统属。西夏的国土,也是我大郑的国土。西夏的每一任国君,必须由我大郑的皇上册封,西夏的国王,属于我大郑的异姓王。” “另外,西夏的朝堂,以后要有数位我大郑的官员监管。你们放心,只是监督西夏不自立不称帝,会给你们提一些好的建议,却不会参与你们其他的政事和军事。当然,西夏的情况,他们也会随时上报朝廷。” “只要能做到这几点,那么,西夏已经是我大郑的属国,我们为何还要灭了西夏?西夏的百姓,以后也就是我大郑的百姓。那么,开放榷市,让西夏的百姓幸福安康地生活,就是我大郑朝廷应有的份内之事,为什么不做呢?” 拓拔铭岩闻言站起身,神色郑重地问道:“王大将军所言,皆是实情?” “当然,如果不是实情,我杀进兴州后,直接屠城不就完了,何必这么麻烦?何必让九妹做西夏王?我何必还严禁将士,不得骚扰百姓呢?” “王大将军所言,假如真能做到,我西夏数百万百姓,必会对王大将军感恩不尽。王大将军勿动,且请受老夫一拜。” 拓拔铭岩神色庄重,趁王铮还没有起身,对着王铮就是一揖到地。 “拓拔相国,你这是作甚?小子怎能当得起?” 王铮急忙起身,搀扶起拓拔铭岩道。 “王大将军所说,几乎尽皆是为了推翻李昊的残暴统治,几乎尽皆是,为了我西夏百姓着想。王大将军,当得起老夫一拜。” 有了王铮的承诺,拓拔铭岩就真对大郑攻打西夏的目的放心了。 再者说,这些时日,王铮虽然和李九妹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可郑军的将士,也确实如王铮所说的那样,在李九妹宣布接任西夏王后,就把兴州的治安,大部分交给了李九妹。 他本还想把皇宫的军士也撤了,可李九妹担心李昊的余孽作乱,不让王铮撤兵那么早。 现在,除了兴州四门附近,以及兴州城内的钱粮大库等重地,王铮几乎已经把兴州的治安,全都交给了李九妹管理。 不但如此,李九妹和文武议事,王铮也从不参与,除非是李九妹有事找他商量,他才会参加一次。 现在,拓拔铭岩是越来越相信,大郑就是受李九妹所托,来消灭李昊的。不是为了消灭西夏,不是为了诛灭党项全族而来的。 因此,现在这个,李九妹建立的临时西夏朝堂,已经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已经越来越负责的做事。 三人议事未毕,突听军士来报,城外有人求见王铮。 王铮甚是纳闷儿,城外就是李昊的大军,谁会求见他啊? “是何人想见我?” “回大将军,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此人单人独马孑然一身而来,便装内,好似也未藏利器。此人求大将军,和他东门外相见。” 王铮闻言默然片刻,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王铮可以确定,是那个人来了。 那人辅佐李昊却不受重用,导致李昊现今,都城都落于郑军之手。妻妾儿女和所有大臣,也几乎被王铮一网打尽。 更让李昊无法忍受的是,李九妹竟然取而代之,已经坐上了曾经属于他的那个宝座。 李昊虽还有其他的城池,但他的都城被占,几乎民心和军心尽失。那人辅佐李昊建立大业无望,想弃暗投明也有可能。 王铮觉得,那人,莫不是来投降的?李昊怎么可能会让他来投降大郑?还是,李昊和那人还有什么阴谋诡计?想要害死他王铮? 不过,那人即便是来投降的,王铮也必要置那人于死地。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现在的世上,不可能有两个从后世来的穿越者并存。 王铮和那个人,生来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注:本书首页评论的头一条,是王铮征伐西夏的地图链接,看不懂地名方位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366章 原来是吴三桂 那人求见,王铮是抑制不住地兴奋,他担心那人的时间太久了。他也很有见一见那个人的欲望。 现在,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谜底终于要揭开了。 王铮迅速赶到了东城门,他居高临下望去,只见城外四百步远近,就在城头火炮的射程之内。一儒雅文士二十多岁,单人独马手持折扇,面无惧色地正在看着城头。 在那人的身后三里外,才有西夏军严阵以待。显然,此人胆大如斯,他之所持,也是王铮必不会轻易地,就让火炮轰死他,他应该也是坚信,王铮必想见他一面。 哪怕只是一面,两人也要各自解开心中的疑惑。 “打开城门。”王铮当即下令道。 “我陪你去。”李九妹不放心王铮的安全,她当即说道。 “任何人都不能去,这是我和他个人的事。” “我必须去,我不放心。”李九妹执拗道。 “听话···”王铮严肃说道:“我和他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能解决,任何人都不能跟随。” 看王铮如此说话,李九妹看了看距离,居高临下,四百步。如果用百步穿杨的神射手,执五石硬弓的话,也能一箭毙其性命。于是李九妹也就没再坚持。 城门已被堵死,好一会儿了才被搬开,这期间,王铮洗了脸刮了胡子,还撒了泡尿换了身衣服。 待王铮骑在胭脂虎上出城时,他已是一套耸新的素衣白衫。那人手持折扇,王铮要是不拿点啥,感觉就输了气势。 于是乎,王铮换好衣服,就顺手拿了本书揣进怀里出了城。 可王铮装模作样地出了城门才发现,他从怀里掏出来的,居然是一本极其精美的春宫画册。 这本画册,是李昊的大内珍品,是他和李九妹那啥是看着照做,提高情趣的。 他换衣服时,咋就把这本画册揣进怀里了? 唉!肯定是小婼在他的卧房偷看了,他回府衙的后堂换衣服太急,小婼迎接他,急切间,就随手把这本画册,放在床边的桌案上了。 而他也没看,顺手就揣进了怀里。打算出城后,边看书边走,好好地装一次逼。 算了,别装逼了,省的让人笑话。 王铮再次把画册揣进怀里,然后一夹马腹,小跑着奔向了气定神闲,笑眯眯地看着他走进的那人。 “你就是王铮?” 两人走近,那人当先问道。 “是我,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我?” 那人没搭话,却微微一笑翻身下马,然后从马屁股上,解下两个能折叠的小凳子,随手递给也已下马的王铮一把,他又摘下两个酒囊。 “喝口酒,别喝边谈。” 王铮接过马扎放在地上,却没接酒囊。 “放心,酒水没有问题,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怎会害了你?” “不是怕你害我,我就是喝不惯西夏的马奶酒。” “那就没办法了,我西夏被你们大郑控制的太严格,什么货物都紧缺,别的酒太少,现今还是战时,我也喝不上别的。” “别说废话了,直接说吧!你到底是谁?” “我?呵呵!无名小卒,西夏吴长伯,王大将军绝没听说过。今日求见王大将军,是某想知道,王大将军到底是何人?” 两人相距数尺,那人丰神如玉,王铮也是仪表不凡,可说皆是人中之龙。 王铮洒然一笑说道:“今日仅是你我二人,我觉得,你不惧生死来到城下,必也是想弄清我的来历。是这,今日你我不必讳言,有什么说什么,你觉得怎样?” “好,你先说,你是谁?” “我就是王铮。” “王大将军,我问的,是你的真实姓名。” “王铮就是我的本名,没骗你。” “上一世呢?” 王铮闻言哈哈大笑着说:“终于说到了正题,我如果说,我上一世就是叫王铮,你信吗?” “你是整个人来到这个世上的?” “别急,一来一往,该我问你了。你又是谁?” “我就是吴长伯,也没骗你。你来自哪里?” “我是连身体带灵魂,突然就出现在这个时代了,我的祖国是华夏国。” “华夏?华夏是什么国家?华夏应是地域概念,不应是国名啊?” “华夏是统一了整个华夏区域的,大一统的共和国,我就是来之后世华夏的2014年。你呢?” “什么?你来自2014?怪不得,怪不得。” 吴长伯闻言大惊,他早就猜到王铮比他更晚,却没想到,居然是晚了几百年。 怪不得王铮发明的军国利器,是他造不出来的。 怪不得王铮的战法战术,均是那么的犀利。 怪不得王铮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原来,他竟然比自己还多了几百年的知识。 “该你回答我了,你来之什么朝代?” 王铮觉得,就凭这个吴长伯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他绝对是来之2000年以前的,某一个朝代或者是国家。 吴长伯有点魂不守舍地回答道:“明末清初。” “你在明末清初时叫什么名字?” “你可能听说过,吴三桂。” 吴长伯此言一出,王铮大惊失色,他是怎么想也没想到,这位差点把他置于死地,并且一招左右互搏,就打破了他苦心孤诣,设下的征伐西夏妙计的人,竟然是吴三桂? “你···你是吴三桂?” 王铮大惊问道,一边说话还一边四处乱瞅:“陈圆圆呢?陈圆圆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吴三桂一翻白眼,不满地说道:“你提她作甚?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被刘宗敏霸占以后,居然对他产生了感情。我剿灭李自成后,没有杀她,已经是非常仁慈了。” 王铮还是浑浑噩噩地问道:“阿珂呢?陈圆圆和李自成生的女儿阿珂呢?你把她叫来,我看看他到底有多么漂亮?韦小宝那厮尖头滑脑的,居然能娶陈圆圆的女儿阿珂为妻,我不服。” “你还混说,她何曾和李自成有染?是刘宗敏强夺了她。阿珂又是谁?” 这次王铮才算是清醒了。唉!全是被《鹿鼎记》给害的,把历史和小说混淆了。 “哦!阿珂是个小说中的人物,我弄混了。你是魂魄穿越过来,依附在现在的西夏人吴长伯身上的?” “是,不过,我在上一世,字也是吴长伯。” 王铮心里暗叹:唉!体育老师教给我的历史就是不靠谱,我居然不知道,吴三桂的字是叫吴长伯? 好吧!王铮又把他的不学无术,赖到他的体育老师头上了。 他上学时第一要务是打工挣钱,第二是四处穷游,第三是泡网吧打游戏。学习只是他的副业,他真没学到多少大学里的知识。 “那你的身躯,是西夏的汉人了?” “是。” “那你还是个汉奸了?” 王铮没想到,吴三桂闻言大怒。 “胡说八道,你才是汉奸,你全家都是汉奸。我的身躯本就是西夏人,西夏才是我的国家,我为了西夏,不管做任何事都是正确的。” “那你上一世是汉奸,你总不能否认吧?”王铮强词夺理道。 吴三桂闻言叹了口气:“唉!都说我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世人何曾知道,陈圆圆不过是一女子,她被别人强占了不假,却怎能会让我不顾一切冲冠一怒?我老父也被李自成被斩首示众,我与他有国仇家恨。最主要的是,我看出李自成非是成大事的人,他走一路杀一路,真正统治的城池却仅有三座,他看似势如破竹,却是根基不稳。他均田地免徭役,可他的军队,凭什么养活?他不过是靠着抢掠官府的大库,才能暂时维持。他杀尽抢尽官吏富户,不知道留下人才,帮他管理百姓。仅靠那些跟着他厮杀的莽汉,也没有长远规划,他的政权就必不会长久。” 王铮接话道:“因此,你才引清军入关?” “原来,我也没打算引清兵入关,李自成让我投降大顺,我不从,他就押着我老父,亲率二三十万大军去攻打我,我却仅有五万兵马应战。我没有办法,才想借清兵击退李自成的大军。可多尔衮奸诈如狐,我的五万人马,被李自成团团围困浴血拼杀,多尔衮却带着清兵,就在数里外坐山观虎斗。我冲出重围去求救,可多尔衮逼迫我要剃发易服,否则就不发兵相助。” “因此,你不想被全歼,只得剃发换旗?” “是。”吴三桂沮丧地回答道。 “可你怎么就没想过,凭你的山海关死守?待李自成攻不破山海关,以后你再联合其他的明军,把李自成逐出北京城,另立大明的皇帝?” “我怎么没想过,可我不是中了多尔衮的奸计吗?” “你详细说。” “是这,我和多尔衮议定,清军帮我逐出李自成后,以黄河为界,黄河以北归满清,以南为大明。其实,我也只是权宜之计,我想为大明留一点地盘,以后再杀回来。于是就让清军出喜峰口和古北口,抵御李自成的部队,我则死守山海关。但是临李自成快到了山海关,多尔衮却突然变卦,他让我出兵山海关御敌,他只有出兵山海关,才会帮我击退李自成。我无奈,只得答应了。可我在和李自成野战,他出兵了不假,却两不相帮,只想等我和李自成两败俱伤之后,他才坐收渔人之利。唉!无奈之下,我后来只得剃发换旗了。” “吴三桂,你知道你在后世的名声吗?” “能猜到一点,就是你说的汉奸吧?” “呵呵!”王铮冷冷地一笑:“不仅是汉奸,而是千古第一大汉奸,是你引亲军入关,才有了后来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等等等等,太多了。因为你的千古逆天大罪,导致我汉家百姓,被满清屠杀了数百万人,你是怎么好意思,帮满清从东北打到西南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就是个人渣也下不去手,绞死了南明的皇帝吧?你怎么有脸做满清的平西王?最后,你又怎么有脸举起‘反清复明’的大旗,再去反抗满清?像你这样的走狗,活剐了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也难消我汉家百姓的血仇大恨于万一。” 被王铮骂的狗血淋头,可吴三桂却是垂头丧气沉默不语。 367章 两个穿越者的谈话 “那时,大明虽处于末世,但崇祯皇帝还算是个勤勉的皇帝。当时处于小冰河时期,自然条件恶劣,天灾太多,导致连年大旱。加上东林党人,只为了他们的利益而党争,不顾国体和百姓。不是崇祯帝不努力,天灾加上人祸,还有你这样的大汉奸相助,我汉家王朝的江山,这才落于满清鞑子之手。” “满清才多少人?不就是十多万八旗子弟吗?没有你们那些大汉奸的助纣为虐,他们凭什么能打遍全大明?凭什么能立国二三百年?吴三桂,你不知道,你给我们华夏带来的,不仅是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而是满清只知骑马射箭,不知与时俱进。满清摒弃了我华夏的文明,摒弃了先进的科技,仅仅依靠他们的野蛮和骑射统治天下。在二百多年后,由于满清的闭关锁国不思进取。又导致我华夏,被八个西方的国家入侵,火烧圆明园,四处烧杀抢掠,我华夏数千年来的文明瑰宝损失殆尽,割地赔款无数。” “再后来,还有倭国的入侵,倭国,你应该知道倭国,弹丸之地撮尔小国,却打遍了我大半个华夏。仅是南京大屠杀,一次就杀了我华夏三十多万百姓,三十多万百姓啊!二百多年的屈辱啊!吴三桂,我不能说,这些屈辱和死亡的百姓,全都是你带来的。但我却敢说,没有你打开山海关引清军入关,满清至少还需要几十年,才能有那个实力。几十年后,又是什么情况?你说说,你的罪孽,岂是‘大汉奸’三个字就能表达的?” 王铮情绪激动,说的话就有些语无伦次,说到激愤处,他已是虎目含泪。 吴三桂依然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的罪行,你给华夏人民带来的苦难,以后的生生世世,你将万世受人们唾骂。很多人,甚至以和你同姓为耻。李自成无法生活,这才揭竿而起,可他毕竟还是汉人,他杀的大都是贪官污吏富绅大户,他打土豪均田地,他也很少骚扰普通百姓。他即便建立了政权,也是汉家王朝,还是会善待我汉家百姓的。可是,那些野蛮民族建立的政权,却是杀戮,杀戮,再杀戮。他们没有文明,杀戮是他们抑制百姓反抗的唯一方法。吴三桂,如今你帮助李昊,妄想吞并我大郑,我不会让历史重演,我就是一死,也会消灭你和李昊,我不能让我汉家的百姓,再受一次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此时吴三桂抬起头问道。 “所以,你吃了《噬心丸》,知道你的寿命仅有一年,这才誓要在今年灭了我西夏?” “不,我不是为了消灭西夏,野蛮屠杀的事情,只有野蛮人才会做。我只是要灭了你和李昊。有你们俩在,西夏和我大郑,将永无宁日。西夏的百姓也是好百姓,是人都应该受到尊重。我灭了你们俩以后,西夏的国主,就会受到我大郑的制约,就不会肆无忌惮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初衷,是想让西夏的所有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幸福生活。” “你真的不怕死?” “我怎能会不怕死?我治疗过,但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身上的毒,到底解没解?我也怕死,我不想死,但我既然来到了这个大郑,我就要为大郑做些事,就要让我的亲人朋友,以及以后的子孙后代,都能快快乐乐地生活。所以,我必会在一年内,灭了李昊。” “你以为你仅仅占领一个兴州,就能征服整个西夏?你以为,你抓了李昊的妃嫔子女做人质,他就会怕了你?你以为,他就没有对付你的办法?” “哈哈!”王铮闻言哈哈大笑着说:“我什么都没以为。李昊敢鸩母杀妻杀子,那些人质就没什么作用。因此,我也没有把他的妃嫔子女当成人质看。他们现在,都好好地生活在皇宫里。我不是李昊,仅因为那些人还是李九妹的亲人,我也会善待她们。至于怎么征服西夏?那是我的事。不妨给你透露一点,战略防御阶段我已经撑过去了,现在是战略相持阶段,不久后,就是我战略反攻的时刻,到时你们小心点,我的雷霆一击,李昊肯定会吃不消。” 吴三桂惊疑不定地问道:“你是否···又发明了新式军国利器?” 王铮哈哈大笑道:“那当然,只是,我这次奇袭兴州,几日夜疾驰数千里,没有带来而已。听说过机关枪吗?仅需两个人操作,一个人趴在地上扣动扳机射击,另一个人续弹即可。等我的机关枪运过来,我仅需一个旅,每人一挺机关枪,就这样,‘哒哒哒’,这么长的子弹,射程三千步,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一晌午可灭你七十万雄兵。” 王铮讲的是绘声绘色眉飞色舞。 他纯粹是胡吹大气吓唬吴三桂,反正吴三桂也没见过机关枪。 反正他只知道,王铮比他的知识多能力强,却不知道,他王铮也造不出来机关枪,连最简单的汉阳造他都造不出来。 现在的机械设备和科学技术,根本就没法造子弹。现在的钢材,也根本就不能制造高强度的无缝钢管。 王铮是胡吹大气,可吴三桂却不相信。 “你别想吓唬我,你要是有籍贯墙,怎么可能会不带来?”吴三桂也不知道机关枪是个啥姬八玩意儿?他也是认为是籍贯墙。 王铮一听大急,立马反驳道。 “我骗你是小狗。”王铮心说:我要是骗了你,那你就是小狗。 “你见我们郑军的小钢炮了吧?小钢炮才这么长这么粗,携带方便,我就带来了几百门小钢炮。机关枪太重,零件也太多,需要马车驮运过来。你放心,马上就快运送过来了,过两天让你见识见识。我可提醒你,到时候,你可别冲在前面,要不然,我的机关枪可不认人。它管你是姓吴还是姓有呢?全部突突了再说。” 吴三桂的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脸上惊疑不定。王铮说是让他放心,可他是真不放心。 相信王铮说的话吧!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利器?不信他说的话吧!这个怪胎,却总是会出人意料。 王铮看吴三桂还不害怕,就想再加点料。 “除了机关枪,我们大郑还有坦克,坦克知道吗?就是一间房那么大的一个铁壳子,上面有机关枪和火炮,用猛火油做动力,靠机械的运转,能前进后退转弯,二十多吨重,最高时速六十码。” 王铮管他吴三桂能不能听得懂,六十码是什么马?他嘴上先爽了再说。 和吴三桂说话,是他这几年来最随心所欲的一次。两人都是穿越者,谁都不敢把这事儿说出去,要不然就会被人切片研究。 “坦克的装甲有这么厚。”王铮伸手一笔划,大概有一大拃,他吹牛也不用报税,就继续胡说八道。 “到时候,坦克上的火炮和机关枪我都不让军士用,我就让他们开着猛冲你们的军阵。无论你是刀砍斧剁还是用火药炸。老吴,你想想,坦克浑身都是这么厚的钢板,你有办法对付吗?那不叫打仗,那叫碾压,叫屠杀。哈哈!说着话也该来了啊!咋还没给我送过来呢?” 王铮说着,还装模作样地,站起身往远处瞅了瞅,貌似他听到坦克开来的隆隆声了。 吴三桂虽说不太相信王铮的话,但还是有些担心,他迟疑地问道。 “你们后世的科技,真有那么发达?” 王铮一撇嘴:“看看看看,你以为我吓唬你呢?”现在王铮不用说瞎话了。 “你别看我只比你晚出生了四五百年,我们那时的科技,···这么和你说吧!刚才我和你说倭国侵略咱们华夏对吧!” “不错。” “倭国侵略华夏,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那时,德意日法西斯同盟,就是用坦克大炮机关枪,还有天上飞的飞机,以及航空母舰,想要征服整个世界。世界是啥知道吗?谅你也不知道。···” 吴三桂闻言,气的直扇扇子。 其实,他还是知道一点,世界是啥意思的,他给王铮个面子,就摇头说不知道,哪想到王铮却趁机得瑟。 “世界就是地球上的所有国家,所有陆地,所有有人生活居住,和没人生活居住的地方。” 王铮抹了把唾沫,然后继续给吴三桂,普及他不知道的知识。 “三个国家,仅是三个加起来,还没有华夏大的国家啊!就几乎打遍了整个世界。你说说,坦克大炮机关枪有多厉害?不仅如此,更厉害的是飞机。飞机就是,人驾驶着一只铁制的巨大的大鸟,在半空中飞,边飞边扔炸弹。你说,下面的敌军可杂活?” “还有航空母舰,比我们大郑现在最大的大船,还大了两倍的铁甲战舰。上面停满了飞机,在海洋里战斗。还有火车,火车是以煤做燃料,在铁轨上跑,一天能达数千里远。还有原-子弹,一个原-子弹,就能把整个兴庆府这么大的区域,给炸的片瓦不存。我可没吓唬你,这都是真的,骗你是小狗。只不过,除了机关枪和坦克火炮,别的我还造不出来。” 吴三桂闻言抹了把汗。哎呀我滴个亲娘二舅老爷,可算有你造不出来的了。 “不过,穷兵黩武肆意征伐,注定会以失败告终。倭国的广岛和长崎两个小岛,就被两个原子-弹给炸的灰飞烟灭了,将近二十万人,瞬间就没了。倭国是天皇制你知道吧?嗯!倭国的天皇不得不发布投降诏书,第二次世界大战,也就这么结束了。” “所以啊!你们西夏想要灭我大郑,注定是痴心妄想。你们西夏才有几个人?你们西夏才有多大的财力多高的科技?再说了,不是还有我王铮吗?我怎能会看着,让你西夏屠戮我大郑的百姓?我怎能让蛮夷之邦,统治我汉家的百姓。你就死了心吧!” 王铮说的是口干舌燥,可他忘了带水了。有心跟吴三桂要过来马奶酒喝吧!一是不好意思,二来,他怕吴三桂给他下毒。无奈只得忍了。 368章,拔刀相向 “你说的再好,你们大郑也有你们的弱点。李昊不听我的,他要是全部按照我说的做,你我双方,究竟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吴三桂还是心有不服,他无奈地说道。 “哈哈!所以,这就是你不如我的其中之一。李昊刚愎自用残暴凶狠,跟着他混,除了你这个做惯了奴才的大汉奸,别人还真受不了。” “别说我是大汉奸。···”吴三桂一怒就站起了身。 此时,兴州的城头,李九妹紧张地赶忙说:“弓弩手准备,他敢稍有异动,即刻放箭。” “诺。”五个百步穿杨的神箭手连忙答应。 可吴三桂也是个人精,他不可能对王铮做什么,起码暂时不会,他和王铮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不是大汉奸,我的初衷是好的,我也是为了大明。可多尔衮太奸诈,我的兵力也太少,我没有办法。” 王铮闻言一撇嘴:“那你为何绞杀了永历帝?你不还是为了向满清表忠心,甘心做满清的走狗吗?” “我后来···也后悔了。我不是又反了满清吗?” “你后悔了可能是真。可你的后悔,是因为康熙要削藩,你平西王的地位不保,你才恬不知耻地‘反清复明’。那时,你一路势如破竹,为何和你一起起兵的别的藩镇,却是出工不出力?归根结底,还是你不得民心。你那时都没想过?如果你扛住了李自成那些散兵游勇的猛攻,然后死守山海关,不放清军入关一兵一卒,你的名声会有多好?坚持下去的话,你有没有振臂一呼群起响应,最后你也会有登基称帝的机会?即便是你称帝,也不会有满清,对汉家百姓的那么多屠杀,也不会有后来的闭关锁国,任由异族欺凌。” 一个大汉奸,是注定说不过王铮的。仅是引清兵入关和绞杀永历帝这两条,吴三桂在汉家百姓的面前,就永远抬不起头。 “算了,那些都不说了,我且问你,李自成是怎么死的?” 李自成之死是个迷,王铮到现在,也不知道李自成之死的真像。 “他在湖北九宫山元帝庙,遭村民误杀而死。” “可有人却说,他其实没死,而是出家做了和尚。” “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只是他被误杀,可找的他的尸体时,他已面目全非,根本无法相认。” 王铮叹了口气,连吴三桂都不清楚,李自成之死的真像,看来还只能是个谜了。 (注:有很多学者,偏向于李自成出家做了和尚。但全是按情理猜测,没人知道真像。) “没藏黑云在上京暗杀我,和李昊去上京的事情,都是你策划的?” “是,我的本意是直接杀了你,你对我西夏的威胁太大。可李昊担心,蒙辽也会出兵攻打西夏,他只是逼你吃了《噬心丸》。没想到,他却留下了这么大的祸患。要不然,哪还会有此次的奇袭兴州?即便有,没你指挥的话,我举手之间,也能破了你的计策。” “我信,你统兵多年,我如果不是来之后世,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即便是这样,你也给我军将士,多造了两三万人的死伤。” “你的顽强,出乎了我的预料,我已设好二十万伏兵,准备尽歼你奇袭兴州的兵马。没想到,你竟然不顾一切地也赶了过去。并且,你的手下居然像你一样的可怕。我妙计频出,却依然无法阻挡他们,按时赶到了怀州和兴州。要不然,我怎会只杀了你两三万军士?” 王铮闻言恍然道:“你西夏定州和静州等城池,以及三四个军司,说是春季拉练的那些兵马,其实是你准备赶往兴州的援军?” “当然,我明知你想奇袭兴州,怎能不做防备?只是,我怕消息泄漏,此事就极为隐秘,除了领军主将,知道要在四月初四的凌晨赶到兴州外,其他任何人都以为是例行拉练。” “怪不得,怪不得。”王铮闻言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迎头拦截项梁和石坤的兵马,以及他在路上遇到的,嘉定军司的阻路兵马,居然不是例行拉练,而是绕一圈后直赴兴州,准备全歼项梁和石坤的兵马。 “你为何没有搜捕兴州城内的大郑细作?” “不搜捕细作,是我不想打草惊蛇。按我的计策,你即便有细作接应,兴州也应是有惊无险。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五路兵马奇袭兴州。是我的失算,让你得手了。” “你没失算,奇袭兴州的兵马,只有三路,最关键时刻赶到接应的,也出乎了我的预料。那些将士就是在西夏境内,被你们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得不逃进腾格里沙漠的那一批弟兄。那天,他们打探到消息,说是你们西夏军,要数路大军进入腾格里沙漠拉练,他不得不逃出来,想过了黄河去毛乌素沙漠。哪想到适逢其会,恰好就救了急。哈哈!也是老天在帮我拿下兴州。” “怪不得,天意啊!”吴三桂仰天长叹。 “你为了大量歼灭我郑军的将士,却把兴州置于险地,就不怕我真拿下了兴州?” 吴三桂冷哼一声:“我怕什么?你即便是拿下了兴州,屠杀俘获的,也是李昊的大臣和嫔妃子女,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杀进兴州,占领了李昊的都城,就会使李昊的根基不稳,这也正是我需要的。对于我来说,你杀不进兴州,我就可大量消灭你在兴州城外的兵马。你如果杀进兴州,李昊的帝位就会岌岌可危。再说,你如果只有三四万人马进了兴州,你们能守得住吗?” 王铮听了吴三桂的话,只觉得遍体生寒。 “你果然是吴三桂,两面三刀诡谋百出,你太狠毒了。一下子就算计了我和李昊两人,你这么做,是想得到什么?” 吴三桂却不答反问道。 “现今,你以占领了兴州,李昊也攻不破兴州,接下来,你想怎么统治西夏?” “我还是那句话,灭了你和李昊,把西夏交由李九妹,西夏还是西夏,我大郑不参与西夏的事情。但西夏必须臣服于我大郑,西夏也属于我大郑的疆土。” “那么···你扶持我做西夏王,我以后和你戮力同心,绝不和大郑再起兵端,怎样?” 王铮闻言哈哈大笑:“你终于说出了找我的目的。你觉得可能吗?你两面三刀有奶就是娘,我敢相信你吗?” 吴三桂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紫,眼光狠厉愤怒,但他现在有求于王铮,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在明末清初做下的错事,我已经吸取教训,你扶持我做西夏王。我替你征伐四方,减少你们郑军将士的死伤。并且,我此生永不与你为敌。我西夏,永远尊奉大郑为天朝上国,你和李九妹讲的条件,我全部遵守。” “哈哈!你遵守不了。” “你只要提出来,我绝对遵守。” 王铮笑道:“暂且不说你只是在糊弄我,过后你必反。但就说一条,你就无法做到。” “是什么?你说。” 王铮猥琐地一笑:“李九妹已是我的婆娘,你行吗?你就是个女子,我也不敢要你啊!哈哈!” 这一次,吴三桂是再也忍不住了,他腾地站起身,手指怒指王铮。可他看了看兴州的城头,五把强弓硬弩对准了他的胸膛,他急促地喘息了几口,终于再次忍了下来。 他之所以距离兴州这么近和王铮谈话,是怕太远了王铮不赴约。 而他想做西夏王,他受够了在李昊手下的气,他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西夏君主。 他对王铮说的承诺,全是暂时在敷衍王铮,他的心太大,他不甘心永远臣服于大郑,受到大郑的制约。 可王铮也是人精一个,王铮怎么可能上他的当。 “你···你已经娶了李九妹为妻?”吴三桂喷着粗气问道。 他也对李九妹有意,以前是李昊想霸占李九妹,他寄人篱下不敢有什么动作。 现在他想做西夏王,他的野心大是其一,他还想娶李九妹为妻。他知道李九妹的体质异于常人,是极养男人的,是男人的宝。 “暂时还没有,但却住在一起。等我灭了你和李昊,再和她举行婚礼。” “那···那个贱人。怪不得···怪不得你不担心《噬心丸》的剧毒。”吴三桂气愤至极祸从口出。 他那一世的女人陈圆圆,就被刘宗敏强行霸占,这一世他看上的李九妹,他甚至还没有机会和李九妹说句话,就又成了王铮的女人。 对于心高气傲,做了几十年平西王的吴三桂来说,他怎能不气急? 吴三桂没想到,一个女人,被骂做是贱人,本是司空见惯的一句话,但却是触了王铮的逆鳞。 王铮本就极其护短,何况还是他的女人? 他当即就挺身而起,怒指吴三桂说道:“吴三桂,我敬你也是一代枭雄,这才和你谈话,你别给脸不要脸。怒了老子,老子不仅是杀你一人,我还要诛你全家。” “你杀我?哼哼!老子先杀了你。” 此时,吴三桂已是双眼通红,他不计后果,突然掀开了下摆。 王铮以为,吴三桂撩起下摆,是要和他拳脚相斗,他没想到,吴三桂有备而来,他竟然藏有凶器。 只见吴三桂撩起下摆伸手一探,只听‘咔嘣’一声轻响,他的右手里已经多了一把软剑。 兴州城头,李九妹一看不妙,连忙大喊道:“放箭。快去接应大将军。” 369章 吴三桂的悍勇 急怒攻心的李九妹太担心王铮的安危,她此时已经不顾其他,她不能让她的男人受到任何伤害。于是李九妹突然就纵身一跃,从垛口跳下了城墙。 她是艺高人胆大,可她身边的郑军将士,却不知道她身手高强。众人一把没拉住,齐齐惊呼一声,就见李九妹在半空中,伸出衣袖,接连向城墙的墙砖缝隙猛击。 她以这种方式减缓了下降的速度,最后稳稳地落在地上,然后就向王铮和吴三桂所处的地方狂奔而去。 就在此时,她的身后,韩庚项梁等王铮的兄弟,十多匹战马也是狂奔而出。 吴三桂不敢和王铮恋战,王铮的援军转瞬既至,可他的援军却在三里外。 他和王铮缠斗几招后,突然一个猛冲,王铮急忙躲闪,没想到吴三桂却是虚招,他趁王铮躲闪之时,转身疾奔,三纵两跳奔向他的战马。 “射马,射马。”韩庚还没赶到就大声疾喝道。 蹄声如雷距离太远,城头的神臂弓手,听不到韩庚说的什么,可还是有人知道该怎么做,‘嘣嘣’两声弓弦响后,两支破甲锥就射向了吴三桂的战马。 可吴三桂的战马居然也是神骏异常,它也会左躲右闪避开破甲锥,并且主动接应它的主人。 神臂弓手还没搭上下一支破甲锥,吴三桂已经腾空而起跨上了战马,然后一人一马绝尘而去。 王铮怕被破甲锥误伤,稍一愣神,已经再难追上吴三桂。 “娘的,就这么放他跑了?” “你怎么样?受伤了吗?”此时李九妹也赶了过来,她由于太过担心王铮,跑得太急,脸上红扑扑的,特别漂亮。 现在,李九妹已经有了男人王铮,她的面纱已经很少再戴。 王铮闻言一愣,连忙伸手入怀摸了摸伤口,没想到,他屁事没有,却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春宫画册。 “我没事,是这个帮我挡了一下。” 李九妹一看,知道是什么东西,前天晚上她还和王铮,照着这上面的图画做了半夜,顿时就羞红俏脸儿,她啐了王铮一口说道:“出城办这么凶险的事,你居然还带了这个,难道你还想和他研究实践一番?” “我就是实践,也是和你实践呐!晚上照着画册来一遍,给我压压惊。” “好呀!嘎巴嘎巴。”李九妹答应的挺爽快,却磨了磨牙。 王铮大惊失色,他愁眉苦脸道:“咱先说好了,不能用咬的?” 李九妹却歪着头说:“可是,我想吃肉。” “你都是女王了,还能少了你的肉吃?” “我就想吃你的肉。” 这下王铮没招了,上次李九妹,已经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他现在,看见她的一嘴银牙就害怕。生怕哪一天,李九妹一个收不住嘴,就把他变成太监了。 “那算了,还是让小婼给我压惊吧!” “我不,我才是你的婆娘,就得我给你压惊。” “不行,我怕你咬我。” “别怕,这次我只咬掉一半。” 王铮吓了一跳:“上次还不到一半,就差点咬死我,绝对不行。” “必须我给你压惊。” “就不让你给我压惊。” 小两口忙里偷闲打情骂俏之时,韩庚等人也已来到。 众人知道王铮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韩庚看王铮愁眉苦脸的,担心王铮还有别的事,就悄悄问道。 “大将军,咋啦?咋愁眉苦脸的?你不是没受伤吗?” “唉!”王铮叹了口气,嘴里不清不楚嘟嘟囔囔道:“找了个牙尖嘴利的婆娘,真受不了,都不敢让她口儿。” “啥?大将军你说啥?”韩庚没听清,追着王铮问道。 “啥都没,李昊退兵之前,必还会孤注一掷,猛攻一次兴州城,让将士们做好准备。” “诺。” 韩庚项梁等王铮的兄弟,虽然对王铮,出城去见了吴三桂的事情心有疑惑,不知道那个二十多岁的西夏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大将军,不顾危险去见他。 但王铮不说,别人也不便多问。 可回到兴州府衙,李九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那人究竟是谁啊?你怎么不顾凶险地去见他?” 王铮正皱眉看着地图,闻言扭回身回答道。 “他叫吴三桂,也叫吴长伯,是李昊的谋士,他的本事不在我之下。李昊和没藏黑云去上京暗算我,是他的注意,我军的好水川和三川口之败,也是他的计策。此次我奇袭兴州,可万喜和高丕,以及燕山卫军被堵在兔毛川,以及西夏军在杀牛岭伏击剑南卫,全是他的注意。” 李九妹给王铮倒上茶水,王铮吹了吹盏口漂浮的茶叶,一边继续说道。 “这一次,如果不是申四恰好赶到救援及时,如果不是我不顾一切,抛下陇西卫的十万边军,毅然决然地仅率七万卫军,继续奇袭成功了兴州。那么项梁和石坤的八万兵马,以及韩客所率的两千将士,必会被全歼在兴州城外。” “他就是你最忌惮的那个人?” “对,他是个军事天才,悍勇异常,他为了救他爹的性命,曾经仅率数十名亲随,就敢硬闯敌军四万人马的大营。” 据王铮所知,吴三桂仅率数十骑,就敢闯进清军的大营救他爹的事,应是史实。只是,这件事却是吴三桂,在上一世救父的壮举,和这一世无关。 好在李九妹不清楚吴三桂的事情,也没有多问。 看吴三桂的身形体质,这一世,吴三桂依附的那个人的体质,应该没有他上一世的身体好,功夫不强。要不然,他三招两式就能把王铮给咔嚓了。 “九妹,派人搜查吴长伯的资料,查查他是哪里人?家中还有那些亲眷,全部给我抓起来。” “好的,小婼,快派人去办。” “诺,女王陛下。”小婼笑嘻嘻地答应一声去了。 现在,李九妹做了女王,她的两个丫环也是水涨船高,成了兴州城内,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只是,因为李九妹和王铮的关系发生了质变,她俩现在几乎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了王铮的身上。 因为李九妹被李昊追杀了数年,她们三个人的婚姻都耽搁了。 现在,李九妹二十一岁,小柔和小婼都是将近二十岁,已经算是不好找婆家的老姑娘了。 因此,王铮装逼不接受李九妹,她才施诡计,把王铮给霸王硬上了。 不过,李九妹想利用王铮的权势和关系,方便她统治和管理西夏是实情。但她在上京时,就已经真的喜欢上了王铮,也是实情。 小柔和小婼是李九妹的贴身丫环,李九妹若是嫁给了王铮,她俩也就自然升格成了通房丫头,通房丫头也就是小妾的前身。 并且,她俩跟随李九妹出生入死好些年,三人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小柔和小婼若能成为王铮的小妾,也能帮助李九妹笼络王铮。 西夏因为连年四处征战,男子更少女子更多,也就没有妻妾数量的限制,即便是普通家庭的男子,只要能养得起,只要不是逼迫,男子想收几房小妾都可以。 也是因此,西夏男子的家里,妻妾争宠的现象就更严重。李九妹虽然出身高贵,但她毕竟,也是受到此时代教育的女子,她也不能免俗。 为了笼络王铮,为了让王铮更重视她稀罕她,李九妹的身份又特殊,不能整天和王铮在一起,她让两个丫环代替她服侍王铮,也是应有之事。 “吴三桂今日回去,他必会策动李昊,更为凶猛地攻击兴州。而兴州城内,李昊的内应,也会孤注一掷拼死一搏,在李昊攻城时作乱。老韩,九妹,自此时起,守城将士兵不卸甲手不离刃,必须严防死守。让石坤率两万将士,在城内四处巡弋,有突发情况可便宜行事。” “诺。”韩庚向门口的亲兵一努嘴,亲兵当即去给石坤传令。 “另外,吴长伯不甘心做李昊的附庸,他想让我扶持他做西夏王。老韩,即刻印刷传单,怎么能挑拨他和李昊的关系怎么来,印制好以后,马上装入泥弹打出城外,让他和李昊内讧。” “诺。” “李昊已是强弩之末,估摸着,下一次攻城会更惨更猛,但也可能,是李昊最后一次攻城。老韩,让无需上城头守城的将士,吃饱喝足歇息好,战马多喂些精料,随时准备出城追杀敌军。娘的,在城里憋屈了二十天,也该让弟兄们出去撒撒欢了。” “诺。” 王铮和韩庚以及李九妹,在府衙里议事已毕,诸事安排妥当,韩庚接令而去,开始布置兴州的防务。 “唉!城外的军士,也是我西夏的百姓啊!他们受李昊的胁迫,不得不攻城。这一次,不知又会有多少死伤了?” 李九妹看着韩庚离去,叹息了一声幽幽说道。 “没办法,战争避免不了死伤。不过,咱们现在的做法,却是一劳永逸,你们西夏,在这次统一以后,战事就不会太多了。” 李九妹走进王铮,抱住了他的腰,伏在他的胸前,痴痴地说道:“等没了战事,你也该回上京了。我本想推翻李昊后,就跟你去上京,以后你我夫妻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可你把我扶持到了这个位置,我还怎么离得开?” 王铮抱着李九妹,抚摸着她的秀发道。 “其实,你要想有空闲,咱们夫妻要想经常见面,还有一个办法。” 李九妹闻言连忙抬起头问道。 “什么办法?快说。” 她不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她只想在推翻李昊的残暴统治后,再拥立一位善良仁慈的西夏王,避免西夏将士每年都要四处征战,百姓们困苦不堪的生活。 她是一位善良的,有传统观念的女人,她不认为她该做这个西夏王。她只想推翻李昊后,嫁给王铮,以后就在家相夫教子。 王铮看着李九妹,说出了一个他已经酝酿了许久,却不知道能不能实行的想法。 “君主立宪制。” 370章 君主立宪制 “君主立宪制?什么是君主立宪制?” “简单说吧!···”王铮松开李九妹,伸手一指座椅,两人分别坐下后,王铮继续说道。 “所谓君主立宪制,就是你还是女王,你的子孙还能承袭你的王位。但你却不能像以前的西夏王那样独裁专治,而是把你的权利交给了议会。议会就是由西夏各阶层人员,组成的最高权力机构,议会组成内阁,内阁管理西夏。而你,最多的,只是作为国家的象征。” “那岂不是说,我就是个傀儡了?”李九妹不满地哼哼道。 “不能那么说,你还是西夏王,还受西夏百姓的拥护和爱戴。你还是西夏军的最高统帅,三品以上的大臣,还是归你任命,议会做出的决策,你有权否决。但是平时,你却不用问太多事,西夏的政事民事等,主要由内阁负责处理。有重大事件时,你可以召集议会的所有成员,以及内阁大臣商议出最好的对策,最后由你拍板。” “那···基本还和傀儡差不多。” “即便是傀儡,你也不是某一个人的傀儡,而是整个西夏人的傀儡。因为,议会的所有成员,全是从士农工商等人里公平选举出来的,而管理西夏的军事和政事的内阁,也是从议会的成员里选举出来的。” 君主立宪制有两种,是二元制君主立宪制,和议会制君主立宪制。 二元制君主立宪制,李九妹的权利较大,议会制君主立宪制,李九妹才只是具有象征意义。 王铮觉得,议会制君主立宪制的方法最好,可在现在这个社会,人们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议会制估计行不通。 王铮想用一个既能解脱李九妹,又能像后世的英国和日本那样,能让李九妹子孙的王位代代相传。 说白了,就是他王铮的子孙,能代代做西夏王,但还会避免许多因为争权夺利,而导致的流血牺牲。 现在的大郑,虽还是皇上独裁制,但因为郑成的善良和仁慈,什么事都是大臣们商议,最后由他选一个,最好的方法拍板。 其实,大郑的朝堂,已经有一点点,二元制君主立宪制的雏形。 而后世的大明朝,那么多皇帝几十年不上朝,可是国家却一直在正常运转。其实,也基本算是二元制的君主立宪制了。 西夏王的权利太大的话,如果是一位类似李昊的君主,就很容易被推翻。而如果没了那么多权利,西夏王只是具有象征意义,觊觎西夏王王位的人就不多了。 “九妹,其实这种制度的好处有很多,你只是现在还不懂。” “有什么好处,你说说。” “简单来说,一,这种制度,能使一个国家迅速富强。二,因为君主的权利下放,基本就是人民自己在当家作主。所以,只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国家君主,就不会让别人觊觎国王的宝座。三,君主立宪基本就是长子承袭制,你的子孙不管是不是昏庸,国家都能正常运转,避免了因为后世子孙的不成器,而被权臣推翻王位。避免了夺嫡之争的血腥残酷。一个正常的国家,王位能保持三百年已经很艰难了,可在这种体制下,王位延续数千年都有可能。” “还有,也是最主要的,无论你管不管理西夏,西夏的朝堂都能正常运转,西夏的百姓都能正常生活,你也就有时间去上京了。九妹,我知道你没有野心,你也并不稀罕这个西夏王的宝座。所以,我建议你,只是建议哈!不妨试试我说的这个办法,即便你不想用这种制度,也可以把部分权利下放给大臣,我不想让你太累,也不想只是经过一两世,你的子孙的王位就被别人推翻,子孙也被奴役、诛杀。” 李九妹沉思着问道:“可如果,大臣的权利太大怎么办?” “这个很好解决,君主立宪制,连君主的权利都还严格控制,何况是大臣?自然有很多制约大臣的办法。比如说,任何一个职位的大臣,均是由数百人的议会选举产生,选举期间不得有任何作弊行为,一旦发现,不仅取消作弊人的选举权,还要依法严惩,使他的声名狼藉,无脸存活于世。并且,大臣的任期,每一届是五年,即便他在任期内的功绩再大,也不能超过两届。就是说,即便是宰相,最多也就是做十年,议会必须换了他。” “而如果是政绩不好的大臣,比如还是宰相,任何一个议员都有权利弹劾他,只要有人弹劾,议会就必须做出对策,假如宰相的能力不行,或者是做了违法的事情,则可以直接罢免。当然,你如果对那一个大臣不满意,也可以提议议会罢免他。” “如果你接受不了这个建议,也可以学习大郑的制度,让三省互相牵制制约,让御史严格监察,只要制度完善,就能避免祸事的发生。像李昊那样真正独裁的政权,永远不会长久,必会被推翻。” 李九妹沉思后说道:“你说的君主立选制,不太适合现今的西夏。西夏的文明程度不够,人们的私欲太盛,很容易会产生祸事。我觉得,暂时,还是学习大郑的办法比较好。等西夏的那些,只知道骑马射箭的牧民,都受到了数代的文明教育和熏陶,再实行君主立宪制才比较合适。” 王铮闻言笑了,他就知道,李九妹必会有她自己的主见。 他之所以酝酿了很久,一直不敢提议,让西夏实行君主立宪制,也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 现今这个社会,这个办法确实不太好实行。 一个太超前的制度,和现今社会的文明程度不合拍,就很可能会引起社会的动乱。 比如王莽,有人说王莽是个穿越者,原来王铮还不信,可现在他和吴三桂都能穿越,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王莽纂汉以前,在汉哀帝死后,他扶持九岁的新帝继位,第二年改元。而且年号为元始元年,而这一年的公元纪年,却恰好是公元一年。 从这一点看,王莽应该是,不服西方以耶稣的诞生日纪年,他就是故意的,他想让华夏用自己的纪年方法纪年,而且还和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年代相符。 他如果不是从后世穿越过去的,在那个还不知道耶稣的汉朝,咋会那么巧? 王莽推行的币制改革太超前,用新币(类似后世的钢镚)代替金银做交易,并且朝令夕改,国家的货币政策不乱才怪。 还有,他以人为本,不准称奴隶,而改叫私属,不准买卖农奴。 他打土豪分田地,推行社会主义公有制,一切土地皆归国有,不准买卖土地。大地主九百亩外多余的土地,要分给没地的农民。 王莽推行的‘五均司市使’,简直就是把后世的银行、物价局、期货、税务局和发改委一网打尽的手段。 最让王铮佩服的是,在两千年前,王莽居然发明了游标卡尺,并且和后世的游标卡尺,几乎完全一样。 从这些事情看,王莽的思想超前了两千年,触动了权贵和大地主的利益,扰乱了所有人的生活。于当时的社会生产力,和发展水平严重脱节。这才导致他的新朝,仅仅只有十多年的寿命,很快就被推翻。 因此,李九妹不赞成,现今就在西夏实行君主立宪制,王铮也没有异议。他的想法就像王莽一样,貌似也有些超前了,不是好事儿。 不过,李九妹为了能和王铮经常见面,还是同意了把权利下放给大臣,并且让西夏朝堂的各部门,互相制约的建议。 这么做的话,就有一些二元制君主立宪制的意思,也是现今这个社会,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制度。 只是,他却让王铮帮他规划,改革制度后,还能保证她以及她子孙的王位稳固。 这个王铮责无旁贷,李九妹是他的婆娘,现今,李九妹就是想嫁别人,王铮也不会同意了。 她的子孙也就是他王铮的子孙,王铮为了自己的子孙,自然得为李九妹好好规划一番。 两人商量完了事情,李九妹再想和王铮在一起,也不得不回她的王宫。 她和王铮还没有正式完婚,而现今正是多事之秋,她不能不忌惮臣属和百姓的议论。 两个丫环轮换伺候两人,小婼跟随李九妹进了宫。晚上,是小柔给王铮压惊,至于小柔是怎么给王铮压的惊?读者朋友自己脑补。 第二天一早,王铮正在和小柔做早操,就听城外战鼓擂动号炮连声。 “李昊攻城了,小柔快点。”王铮抱着小柔的头,加快了速度。 是的,王铮还没有,和李九妹的两个丫环真正的那啥,这些天,俩丫头都用别的办法为王铮减压。 俩丫头对王铮很有意见,可她们还没办法,王铮坚持要在和李九妹完婚后,才会收了她们俩。 完事儿之后穿衣洗漱,王铮没顾得吃早饭,就带着小柔和亲兵上了城头。 王铮赶到时,西夏军已经快要涌到了城下。 兴州的南门外,密密麻麻的李昊的兵马,蝗虫一般蜂拥而来。 “大将军,城头太凶险,你还是回府衙歇着吧?” 韩庚一边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敌军,一边对王铮说道。 “好,我这就回去。韩将军,你记着,我估计,这是李昊最后一次攻城,你一定要把他打疼了。” “诺。” “另外,待李昊退兵时,你让项梁和申四冲一下试试。如果能扩大战果,就追着他的屁股杀,如果不行,就赶紧回城。还有,沙袋别搬开的太早,待李昊的军士死伤惨重后继无力时,再腾开城门。还有,巡城的兵马不得手软,若有人冲上街头稍有异动,杀无赦。” “知道了大将军,一切都已安排妥帖,你就回府衙等好消息吧!投石车,放。” 两人说着话,李昊的兵马,已经进了投石车的射程以内,韩庚的大手一挥一声历喝,一个红色烟雾的号炮升空后,铺天盖地的开花弹和石块,已经从城墙上倾泻而出。 371章 守城死战 此次攻城,李昊派出的尽皆是西夏军的精锐。 十万擒生军以扇形铺开,从南门外铺天盖地而来,三万背嵬军掠阵,作为预备队随时补充。 三万铁鹞子为督战队,擒生军的军士若敢后退,扑面而来的,就是一排羽箭和明晃晃的弯刀。 此次攻城,的确是李昊无奈之下下了死命令,务必一战而克他的都城兴州。 擒生军是西夏和大郑野战的主力,战力颇强。 兴州的攻守战已经进行了二十天,李昊根本就支撑不起,七十万大军在兴州城外的吃喝。 再者,李九妹在兴州称王之后,西夏军的内部军心涣散,逃跑者日众,李昊杀不胜杀。 于是在五天前,李昊已经遣散了十余万,战力最弱的,临时招募的老弱病残。并且还分批调走了二十多万人马,去守卫雁山卫和剑南卫,正在攻打的盐州和池州等地。 即便仅留下了三十多万人马,李昊的粮草也不足三天的食用。 西夏是个土地贫瘠的小国,李昊聚全国之力,能养得起的精锐,也不过才有擒生军、背嵬军和铁鹞子,共计十六万人马。 其他的四十万,以守城为主辅兵的待遇极差,平时每天才能吃两顿饭,一顿干一顿稀,连吃饱都很奢侈。 而这二十天,李昊是全民皆兵,临时急招所有青壮入伍,兵力就急速暴增。 七十万人马猛攻兴州,消耗的粮草数量巨大,周边的定州、静州等城池里存放的粮草,几乎已经被搬空,却还是接济不上。 李九妹自立为西夏王以后,她宣传的善政,让大部分的西夏军都极为憧憬。 现今,即便是李昊那三个军的精锐内部,也已经开始军心涣散,越来越多的军士,想要回家,想要拥立李九妹。 逃兵太多,李昊杀之不尽,也无法挽回涣散的军心,他无奈之下,只好派出吴三桂和王铮谈判。 李昊的承诺是,大郑允许他仍为西夏王,他取消帝号,以后永为大郑的属国,再不敢有不臣之心,再不侵犯大郑的边境,再不劫掠大郑的百姓。 他的条件是,郑军退出兴州,退回大郑境内,至于李九妹,则必须交给他。 可惜,他找错了人。 吴三桂本就想弄清楚王铮的来历,他更想在这个时刻,取代李昊成为西夏王。他还想霸占李九妹为妻。 所以,他欣然同意来见王铮,却绝口不提李昊的所有承诺和条件。他弄清楚王铮的来历后,只想让王铮帮助他成为西夏王。 可吴三桂的算盘打的挺好,王铮却不上他的当,又因为他辱骂了李九妹,两人当即就撕破了脸。 郑军用火炮打出城的传单,李昊天色傍晚就收到了。传单上挑拨他和吴三桂关系的那些话,李昊根本就不信,他只相信吴三桂的解释。 李昊的精锐攻城,郑军的精锐守城,这一番大战,其惨烈程度,自两军交战一来,还是前所未有的。 这些天,西夏军赶制的攻城器械增加了许多,虽然极为粗苯,却已能威胁到城头上的郑军将士。 西夏军不顾死伤,前面的在爬城,后面的投石车还在猛轰兴州城头。城上的投石车和小钢炮,以及弩车等守城战械,也是放开了往西夏军的人群中,泼洒石块和开花弹。 一时间,城上城下羽箭和霹雳炮齐飞,浓烟滚滚惨叫连连血水横流。 此时,说兴州的南门外是人间炼狱,也毫不夸张。 “万将军,速去西边增援,山娃快顶不住了。” 韩庚一刀劈翻一个爬到了垛口边的西夏军,嘶喊着对万喜说道。 “诺,弟兄们,随我去增援李山将军。”万喜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带着亲兵就冲向了山娃把守的一段城墙。 “浇沸油,往人群里撒石灰粉,快,快,别让敌军爬上城头。来人,传令石坤,给我务必守好城内的大街小巷,敢放过一个李昊的内应接近城门,我就剁了他。” “诺。” “来人,把死伤的弟兄们抬下去救治,让韩客的机动队增援。娘的,西夏军疯了。” 西夏军无数的投石车,越来越多地能威胁到城头上的郑军将士。可经过这么多天的激战,城墙上的投石车却损毁严重。 而兴州百年来,因为从没有被敌军攻击过,城内的战械大库,就只有不多投石车和弩车可用。 城内也没有可制造投石车的巨木。就导致城头的守城战械有些不足。已经难以压制城外投石车的逼近。 “邓化,你他娘的,给我瞄准了敌军的投石车轰,再这样下去,城墙上就站不住人了。” 韩庚躲过呼啸而来的一块巨石,咆哮着对邓化大喊道。那块巨石砸中了城墙的内垛口,‘轰’的一声巨响后,落到了城内。 收复燕云十六州时,邓化是战械旅的旅司马,指挥战械攻击敌军,他最有经验。 “诺,所有投石车,把敌军放过来,只轰击敌军的投石车。娘的,死不了,快让人运送开花弹上来。” “来了来了。”施布缪施校尉和一个郑军将士,吭吭哧哧地抬着一筐开花弹,快步走了过来。 现今,施布缪累积军功,他已是从五品下的真正将军了。 王铮带领着这些精锐,打的胜仗太多,为大郑开疆拓土太多,封赏的将军就也太多。 像施布缪的职衔,搁在别的卫镇,就是能独领一军的将领,搁在一座州城,也会是守城主将。 可他还跟着王铮,就只能做一个普通的旅司马。干的还是最粗最累的活。 可即便是这样,像施布缪这一类的将领,却全都没有怨言。 要知道,如果不是跟着王铮,他施布缪就还是一个罪囚身份的普通军士。 他永远也不可能翻身,成为大郑将领里,人人羡慕的精锐里的一员,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五品将军,永远也不可能被封妻荫子。 随着邓化亲自指挥投石车,不要钱似的泼洒开花弹,把城外李昊军的投石车,大部分都给打哑了火。城头上的将士们,这才能专心致志地,对付蜂拥爬城的西夏军。 西夏军的云梯和爬城木梯太过于笨重,需用的人就多,操作的缓慢,运动起来也不够迅速,就成了郑军将士居高临下,打击的活靶子。 只不过,将士们现在使用的,几乎均是兴州的武器库里,存放的西夏军的霹雳炮和羽箭。 而西夏军的霹雳炮稍大稍重,投不远。羽箭也因为精铁量少,射不远。就限制了将士们,对西夏军造成的杀伤效果。 可即便是这样,西夏军依然是死伤惨重。 兴州虽是西夏的都城,可兴州比起上京来,却还是差了太多。现在,整个南城墙,两万郑军将士就已铺满。如果是上京,八万人马也只是稀稀落落。 西夏小国的都城,无法和当今世界的,第一大都市上京相提并论。 相比较守城的一方,永远是攻城的一方吃亏。 西夏军的尸体已经填满了护城河,河水混进了血水,汩汩流走,流向了黄河,把怀州东的黄河水也染成了一片深红。 西夏军就踩着自家弟兄的尸体,涌到了城下,竖起了数丈长的木梯,可不等他们爬上城头,霹雳炮和羽箭等,就又把西夏军杀的死伤一片。 韩庚目光所及,西夏军的鲜血染红了一切。城墙下的死尸堆积如山,可西夏军却还在拼命猛攻。 李昊亲自指挥铁鹞子督战,冲到城头是死,不冲还是死。西夏军的将士,怀着对李昊的最后一点忠心,虽然明知必死,却只能向前冲。 “哈哈!再来。” 项梁扔出一个霹雳炮,正好投进了西夏军的人群中,把十数个西夏军,炸的是狼狈不堪死伤遍地。 项梁兴奋地哇哇大叫。 “老项,你可没有我投射的远哈!明日你请客,西夏贵宾楼安排酒席。” 申四点燃一个霹雳炮的引线,也投了出去后说道。 项梁不愿意白花钱,他当即一瞪眼说道。 “放屁,我又没和你打赌,你凭什么让我请客?再说,谁和你比赛扔的远近了?要比,也应该比谁的准头好,看谁扔出的霹雳炮炸死的西夏军最多。” “那就比比,谁输谁请客。” “好滴很,来。” 王铮的手下将领里,最奢杀的两个狂魔,以比赛杀死西夏军的多少为乐。 其实今日,项梁和申四本来不需参与守城。他俩的任务是,带领四万将士养精蓄锐,待西夏军死伤惨重劳而无功,退兵时再趁乱杀出城去。 如能扩大战果,就追着西夏军砍杀,争取这一战,就把李昊城外的大军赶走。 如果李昊指挥有方防守严密,冲不乱西夏军的阵形,无法扩大战果,就在城头投石车和羽箭的掩护下,再迅速退回城内。 可这俩货精力充沛闲的蛋疼,就让段韶和庞聪,带领四万将士在大街上歇息,他俩还是带着亲兵,上城头参与防守了。 “申四,你他娘的还真是不务正业,你要实在手痒,就去帮高丕去,他那边有点吃紧。项梁,你也去城门楼附近,帮着防守去。” “诺。”既然有军令,申四和项梁也就比赛不成了,连忙按令行事。 战事的惨烈程度前所未有,城外西夏军的尸体越积越多。喊杀声、霹雳炮声,羽箭破空声和惨叫声,整整响彻到了下午申时正(下午四点)。 西夏军死伤惨重疲敝不堪,至申时后,李昊看出,他无论怎么督战,也难打破郑军十六万精锐,严防死守的兴州坚城,他只得无奈地下令退兵。 自古以来,草原民族善于跨马扬刀野战杀敌,本也不善于攻城战。而自古以来,中原民族的历代政权,因为受马匹的限制,善于守城而不善于野战。 可是现在,却是不善于攻城的民族,在攻击由善于守城的郑军精锐,把守的他们自己的都城。 这二十天的攻城战,李昊注定是损兵折将劳而无功。 韩庚看到西夏军开始鸣金收兵,他连忙下令道。 “来人,快去搬开堵门的沙袋,申四项梁,准备出城杀敌。” “诺。” “韩客石坤,各率一万将士侧翼掩护。” “诺。” “传令薛韶和木风,各率五千兵马,从东门和西门杀出城去,牵制东门和西门之敌。” “诺。” “万喜高丕,守好城头,防止敌军反杀回来。” “诺。” “李山、李钩、李旦、李石,率两万将士,随我杀出城去,为申将军和项将军殿后。” 山娃踌躇道:“韩将军,由我等出城拼杀即可,你还是在城头指挥吧?” “遵令行事,娘的,在城里憋了二十天,老子都快憋疯了。” “诺。”山娃无奈只好答应。 372章 浴血冲阵 待王铮闻听战鼓声和霹雳炮声渐歇,他去了城头查看战况时,申四和项梁已经杀出了城外。 斯时,西夏军的攻城战,当然不能骑在马上,可没了战马的西夏军士,对战跨着战马的郑军精锐,就好像是不会拼杀打仗了。 并且,西夏军正在撤军之时,也没料到郑军竟敢杀出城,没有防备之下,疲累不堪正在撤退的,抬着攻城战械的西夏军,就被吃饱喝足,以逸待劳的郑军将士骑在马上,杀的只能溃散奔逃。 申四和项梁都是人精,两人也不直接杀透攻城的西夏军。而是就在西夏军的屁股后肆意砍杀,驱赶着西夏军的溃兵,去冲击他们的军阵。 李昊的背嵬军和最后面的铁鹞子,被如山一般而退的擒生军,给冲击的混乱不堪,李昊暴怒之下,连连让亲军屠杀溃兵,希望能止住颓势。 可溃兵太多,人挨人人挤人水泄不通,杀之不尽驱之不开。只是不久,李昊严阵以待的背嵬军和铁鹞子,就被冲乱了阵形。 可李昊毕竟是李昊,他在吴三桂的授意下,迅速放号炮传令溃兵反身迎战,否则诛九族。 直到又杀了数百溃兵,西夏军的溃兵才算是止住了颓势,开始硬着头皮,反身和郑军将士死战。 待到西夏军止住颓势,以人数优势开始反击。申四和项梁前冲的势头就被逐渐遏制,死伤也是越来越大。 王铮站在城头,举着望远镜四处查看。 此时他一看情况不妙。李昊已经指挥两翼的西夏军,突破了韩客和石坤的侧翼掩护,竟然有包抄申四和项梁的趋势。 现在的南门城外,至少也有二十五万西夏军,而郑军杀出城的将士,却仅有七八万兵马。 郑军将士虽然是以逸待劳,硬拼的话,也能杀透西夏的军阵。但王铮还是不舍得,让弟兄们和西夏军死拼硬战,他连忙就要下令,放号炮退兵。 可就在此时,王铮在望远镜里看到,一路尘烟从东南而来,毫不停留就扑进了西夏军的后阵,立时把西夏的后阵搅成了一团糟。 “谁?谁杀过来救急了?是胖子吗?哎呀胖子啊!你就带了万余人马,咋也敢冲阵啊?你万一有点闪失,我可咋向你那个皇上老爹,和你姐交代啊?” 王铮求爷爷告奶奶地祈祷,希望那一支人马,不是胖子和狄青杨广。 现在,胖子已经失踪了一个月,王铮每日对他是牵肠挂肚的。如果胖子真有了闪失,他即便是占领了西夏全境,回上京也是没脸见人。 胖子不仅是皇子,还是他的妻弟,还是他想培养的储君。胖子的安危,牵扯着大郑以后帝位的继承人。 现在,王铮都后悔死了,他是真不该,带着胖子上战场历练啊! “你别着急,还不一定是宁王殿下。他被左厢神勇军司的大军追杀,是逃向了西北方向,他就是回来,也应该是从西北杀回来,怎么可能是东南呢?” 李九妹关心战事,也带着数位大臣跟着王铮,在城头观战。她见王铮焦灼地来回渡步,就出声劝慰道。 “是啊!我咋把这个忘了?可这一支人马是谁呢?不会是雁山卫杀来了吧?富勇能杀来这么快吗?” 王铮担心那波人马是胖子,不但不敢下令退兵,反而号炮传令,让申四和项梁杀透西夏的军阵,把那一波人马接应回来。 于是乎,本是试探进攻的郑军将士,因为那一波人马的出现,却变成了猛攻猛杀,拼死冲阵。 双方人马在下午申时以后,又从攻城和守城战,成了硬碰硬的野战。 “娘的,咱们的兵马太少,这样不行,太吃亏。” 王铮焦灼地在城头上挠头思索,他仅有十六万精锐可以使唤,这些都是他的好弟兄,他不想让任何一个战死。 可那一波杀进西夏军后阵的将士,必会是郑军的将士,即便不是胖子来了,他不惜代价也要去救回来。 但是,以七万兵马,对战李昊的二十多万精锐,即便能胜也是惨胜。王铮太珍惜他手下将士,他不想和李昊硬拼。 “传令:万喜和高丕,率两万将士杀出城去,接应我军将士。注意,只需杀透敌营,把我军将士接应回来,不可和敌军死战不退。” “诺。” 万喜和高丕接令后,即刻点齐兵马杀了出去。 至此,兴州城内,仅剩五万将士守卫四周的城墙,已经不能再派一人出城。 否则,假如兴州的东门、北门,或者是西门的敌军,趁势攻城的话,兴州城头的守军不足,巡城的将士不足,敌军的内应和攻城部队里应外合,兴州很容易就会被攻破。 王铮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一股杀进西夏军后阵的兵马,居然是陈妍率领的五千郑军将士。 他们十五天前启程,从占婆国紧赶慢赶,疾驰三四千里,终于还是赶上了这一场大战。 五千将士虽已是人困马乏疲累已极,可他们这几个月来,被母老虎陈妍训练的,也早已成了嗜血的铁军。 此时看到西夏的军士,将士们宛如苍蝇见了血,饿狼看到了肥嫩的小羊羔,突然就兴奋了起来,一个个跟在陈妍的身后,嗷嗷怪叫着,就冲进了西夏军的后阵。 陈妍一马当先,亮银枪指东打西挡者披靡,如入无人之境。 和王铮排兵布阵时一样,西夏军的后阵,本也是战力最弱的辅兵。 再者自李九妹宣布罢免李昊的王位,她成为西夏王之后,西夏军的军心涣散,真正还想为李昊卖命的,只是他亲率的背嵬军和铁鹞子。 大部分的西夏后军军士,无心和郑军死战,使陈妍很轻易地就杀进了数百步。 可是陈妍再往前杀,就是李昊的铁鹞子。而铁鹞子,是西夏军精锐中的精锐,盔甲战械也是西夏军中最精良的。 再加上铁鹞子以逸待劳,很快就减缓了陈妍的冲势。 可是陈妍,不愧是郑军近几年来,最为威猛的将领。 她面对铁鹞子丝毫不惧,下令五千将士摆成了锥形攻击阵形,她拍马舞枪做锥形阵的攻击尖刀,一路高呼酣战,硬是杀进了铁鹞子三万大军的军阵内。 申四和项梁也听到了号炮传令,此时也已经不顾生死,拼命想杀透擒生军和陈妍汇合。 他们虽然不知道,是陈妍率军杀了过来。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敢闯西夏军二十多万兵马大阵的,就是让他俩也佩服的勇将悍将。 薛韶和木风率领的将士太少,无法牵扯住东门和西门的全部西夏军。 而从东门西门,赶来南门增援的西夏军,就和韩客石坤率领的,掩护两翼的两万兵马混战在了一起。 韩庚和山娃等,为了不被西夏军包围,断了撤回城的后路,也是左冲右突,已经杀红了眼。 可是西夏军太多,又是背嵬军的精锐,前面的西夏军战死,后面的又被铁鹞子逼着冲了过来,可以说是杀不胜杀。 但西夏军虽然人多势众,却已经是军心散乱,有不少西夏军士,很向往李九妹宣传的美好生活,不想再受李昊的残暴统治,部分人马本是出工不出力。 现在,看到郑军将士悍勇异常,是沾着死挨着亡,原先受铁鹞子所迫,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而此时的铁鹞子,却已经转身,去对付从他们背后杀来的陈妍。 堵在前面的背嵬军,已经攻城死战了一天,一个个是极为疲累,还因为没有战马极不适应,没了铁鹞子的督战,背嵬军就开始缓缓后退。 如此一来,申四和项梁的压力稍减,攻势就更猛,四万人马合在一起,申四和项梁做攻击的尖刀向前猛冲猛杀,后面的将士们紧紧跟随,遇到阻路的西夏军,就杀退以后并不恋战,依然向前猛冲。 西夏军的大军阵数里宽,等申四项梁和陈妍,三位大郑最能打的将领,最嗜血的煞神,终于杀透重围汇合时,已经杀了一个时辰。 三人一路所过之处,沿途死尸遍地,真的是一个血胡同。接应到陈妍之后,申四和项梁反身又杀了回来。 可此时,王铮在望远镜里看到,西夏军的外围,没有和郑军交战的那批人马,竟然不顾李昊的军令,正在向东西方向逃跑。 “娘的,李昊久攻兴州不克,此时军心已乱,老子再给他加把火。” 王铮兴奋地喊道。 “对着城外喊话,一起喊。就说李昊残暴不仁,命不长久。而女王陛下宅心仁厚宽待士卒百姓。只要城外的西夏军士,别再负隅顽抗,女王不计前嫌,可赦免所有人的死罪,让他们放下屠刀,各自回家。也可向郑军投诚,郑军必不杀俘。若有西夏军士诛杀或者是生擒李昊者,封万户侯。喊,大声喊,让城外的将士也一起喊。” “传令:城外的所有将士不要回城,趁敌军的军心已乱,给我痛打落水狗,生擒李昊和吴三桂。” 王铮的军令下达,城头上的所有郑军将士,在他的亲自带领下,一起大声喊叫。 城外的郑军将士是杀身,城头的所有将士是攻心,双方齐心协力,誓要在今日,一战击溃李昊围城的人马。 城外的郑军将士得到号炮传令,立时振奋精神,战意更强。靠前的将士和接近的西夏军厮杀,靠后的就大声对着西夏军喊话。 “申将军,项将军,擒贼先擒王,末将头前开路,随我杀向李昊的中军。” 陈妍勇猛如虎,却也心思细腻,此时的情形,只要把李昊的中军杀乱,那就是所有西夏军,大溃败的开始。 她之所以,仅用三个多月就灭了四国,委实是她勇超申四项梁,谋不输曹显韩庚。陈妍,确实是大郑的历史上,最有能耐的将领之一。 “陈将军居中,申四,你我两侧掩护,一起冲。”项梁拨转马头大声道。 申四抹了把脸上的鲜血,舔了舔嘴唇,哈哈狂笑着说:“好滴很,走,生擒李昊,活捉吴三桂。” “生擒李昊,活捉吴三桂,杀啊!” 三人身后,三四万郑军将士均是如嗜血的狂魔,各自拨转马头,紧随陈妍和申四项梁,直扑黄色龙旗下李昊的中军。 三位杀神合兵一处,一起猛冲,可谓是挡者披靡,西夏军本已军心大乱,此时的军阵,很快就被冲的七零八落。 自此时开始,李昊的兵马更乱,即便是对他最忠心的铁鹞子和背嵬军,也开始有将士畏战避战退后溃逃。 373章 李昊兴州惨败 陈妍居中猛冲,一杆亮银枪上下翻飞,挡者披靡,她的手下几无一合之敌。陈妍的身侧一丈方圆,西夏军沾着死挨着亡,只看见她舞动的一团银光。 而在陈妍的两侧十多步外,申四和项梁一左一右侧翼掩护,三人齐头并进,冲着李昊的王旗所在,猛冲猛杀难有匹敌。 三人身后,三四万郑军将士,两侧的以柳叶刀御敌,无法和敌军接战的,就点燃西夏所制的霹雳炮,投进西夏军的人群中。 西夏军铺展开十余里方圆的大军阵,被勇猛如虎的郑军将士冲过来杀过去,搅得是七零八落。 三人虽极为悍勇,可西夏军的人马实在是太多。 挡在他们前面的西夏军,被其他西夏军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即便无心和郑军再战,却想跑都跑不出去,只得无奈地迎战。 可三人太是凶猛,战意不强的西夏军士根本就不是对手,想向两侧让开道路,避开郑军的锋芒,可两侧也是人挨人人挤人避之不开。 因此,陈妍和申四项梁的冲阵,再次使西夏军的内部大乱。仅是因踩踏而死的就不计其数。 至此,李昊的军令,已经基本不起作用,还在抵抗的西夏军是各自为战,寻机逃出战圈。 而西夏军阵的最外围,大批大批的西夏军开始四处奔逃。 “好,好,不愧是我大郑的虎贲。” 兴州的南门城头,王铮一只手拿着望远镜,一只手拍着大腿兴奋地大叫。 战场浓烟滚滚,飞尘漫天,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一波人马是陈妍,适时赶到了兴州救急。 不过,那一波烟尘和申四项梁汇合后,却是杀向了李昊的中军,王铮由此断定,必不是胖子来了。 要不然,申四和项梁,不可能冒着天大的风险,带着胖子杀向李昊的中军。 “你不是不舍得,让将士们和李昊硬拼吗?咋又改注意了?” 王铮的身侧,李九妹也是拿着望远镜,一边观察战场的情况,一边问道。 王铮闻言叹了口气:“唉!城内的粮食,虽然足够十六万将士食用一年,可喂马的草料,却已不足马匹五天食用,我也是没了办法。” 李九妹闻言放下了望远镜,扭头诧异地看着王铮道。 “草料不多了?咋没听你说过” 拓拔铭岩等几位,李九妹的大臣也看向了王铮。 “说了除了让你们着急,别的也没什么用,说他干嘛?不过,今日之胜已成定局,也就不用再隐瞒了。哈哈!今日一战击溃了李昊的大军,就是李昊的军心和民心,彻底丧失之时,以后的仗,就好打多了。” “可是,李昊还占据着十数座城池,还是不好打啊!”拓拔铭岩叹息着说道。 王铮哈哈一笑:“无妨,拓拔相国无须担心。今日,只要李昊溃败,只要我能把战械运来,那些小城就不在话下。拓拔相国,你尽快安排好官吏,准备接收所有的城池即可。” 拓拔铭岩捋着胡子说:“那些城池里的官吏,大多都是迫于李昊的淫威,不得不听命与他,仅有少数是李昊的死忠。倒是不用安排太多官吏。老夫担心,那些人会不会真心忠于女王殿下。” “哈哈!只要大势已定,那些人也只是为了安身立命,只要他们的权利更大,条件比以前更好,就不会有人反对。” “大将军说的是。” 城外杀声震天,可喊杀声却多是郑军的声音。 又战了半个时辰左右,天将擦黑时,李昊的大军终于开始大溃败。 由于背嵬军和铁鹞子不顾其他,拼命阻击陈妍和申四项梁,导致三人始终杀不到李昊近前。 但也是因为背嵬军和铁鹞子,只顾全力和陈妍等将士厮杀,导致其他的西夏军无人督战,才加快了西夏军的溃败。 “李昊的队伍开始大溃败了,好。传我将令,城内仅留两万人马守城,其余将士,全部杀出城去,追击溃兵,给我生擒李昊和吴三桂。” “诺。”传令兵接到将令点燃号炮,不多时,兴州城内,又杀出了数万人马。 “终于解围了。” 看到眼前的此情此景,李九妹和所有的西夏朝臣,终于松了一口气。 至此,李昊溃败逃往别处,李九妹这个新任西夏王的政权,才算是基本稳定。 而城内跟随她的所有朝臣,也算是不用再担心,会遭到李昊的报复。 李昊的大军溃败,西夏军投降的投降,四处逃窜的逃窜。 陈妍和申四项梁,不管逃往别处的西夏军溃兵,却看准了李昊的王旗,只是在李昊的屁股后追杀。 李昊敢潜入上京谋杀大将军,逼迫大将军吃下了《噬心丸》。大将军受尽折磨,到现在也不知道毒解了没有。 此事已使王铮所有的兄弟,以及他率领过的所有将士,早已发下誓言,誓要生擒李昊和没藏黑云,押着他们俩,跪在大将军的面前献出解药,然后再把他们千刀万剐。 西夏军的溃兵四散奔逃,只要不是跪地投降的,郑军将士就追着屁股砍杀。 追了百十里,至西夏的附近城池,遭到城墙上的炮火打击后,这才无奈收兵。 陈妍和申四项梁,更是一路杀一路追。 李昊不愧是李昊,他即便是溃败,却依然能指挥有方,沿途一路阻击,耽搁了不少时间。 等他逃进了顺州,陈妍三人一看生擒李昊无望,这才收兵回了兴州。 将士们打扫战场接收俘虏,掩埋战死的郑军将士等忙了一夜。待天明清点,此战毙敌四万余,生俘西夏军七万,缴获无数。 所谓毙敌一千自损八百,郑军将士也死伤了八千多。 王铮闻听消息,心疼的直掉眼泪。可这就是战争,战争就避免不了死伤。 他能做的,就是厚恤那些死伤的将士,使他们的父母妻儿,以后衣食无忧。 兴州外的战场,打扫了五天才算完。 在这期间,又有四万多西夏军士前来投诚,表示愿为西夏女王效力。 至此战以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西夏人,开始信任李九妹。 越来越多的西夏军士,不再服从李昊的统治。 大部分西夏人,认定李九妹在郑军的帮助下,必能战胜李昊,统一整个西夏。 对于西夏人来说,李昊和李九妹本就是兄妹,这次李九妹借郑军消灭李昊,本就是他们兄妹的内部之争。 只要西夏还是西夏,只要西夏的百姓能过上好生活,只要以后别再四处征战,导致男人越来越少,人们死伤惨重困苦不堪。 不管是谁做西夏王,即便李九妹是个女子,但她也是姓李,只要西夏还是归李姓人掌管。大部分的西夏人,就不会太反对李九妹统治西夏,做西夏王。 历史上,女王执政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只要李九妹能给西夏百姓带来好生活,西夏人就能接受她。 三天后,定州的守将和州官,仅带数十名亲卫,就亲来兴州投诚,表示愿意放弃定州的兵权和政权,让女王派兵接收定州。 就这样,兴州的北方门户定州,不费一兵一卒,就已归女王李九妹统治。 兴州之围已解,王铮才能和雁山卫、剑南卫,以及陇西卫的陈斌联络。他也能书写战报公文送往上京。 直到五月初,王铮才接到圣旨和公文,才知道项梁和高丕万喜,以及母老虎陈妍,已被皇上封为柱国将军。 “哈哈!你这丫头瞒得好紧,都进城好几天了,居然没和我说过,你已是柱国将军了。” 兴州府衙的大堂,王铮抖索着公文,高兴地对陈妍说道。 “这几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空说别的。”王铮和陈妍同岁,陈妍就对王铮叫她丫头的事情很不满,她娇媚地瞪了王铮一眼答道。 “哈哈!实在是可喜可贺,今晚摆庆功宴,你们四个新晋的柱国将军,不喝醉了谁都不能走。” 陈妍抿着嘴笑,项梁和万喜高丕,则是咧着大嘴叉子直乐。 韩客和石坤也是合不拢嘴儿,他俩距离柱国将军之职,也仅是一步之遥了。 并且,他俩现在也才四十不到,还算年轻,再跟着王铮两年,被封为柱国将军,应该也是没跑。 作为武将,被封侯拜将是最高荣誉。 现在,四人一起被封为柱国将军,项梁还被封为三等开国侯。而万喜和高丕稍次,是一等的开国伯。 数陈妍升的最快,她前年才开始跟随王铮,那时她还是个七品校尉。可她却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成了二品下的柱国将军,二等开国伯。 若她因灭了真腊和占婆国的封赏再下来,那她被升为开国侯就是必然的。 至于上柱国之职,大家暂时都不敢想。王铮被打压的太厉害,他现今还是上柱国,底下的将领们,谁敢和他平起平坐? 其实,皇上对陈妍的封赏,有些过快有些稍高。 按正常的升迁,她现在被封为三品的冠军大将军已是极致。可她是大郑军中,最能打的唯一的女将军,她被屡次破格提拔,也就没人会说啥。 再者说,她独自领兵连灭两国,还帮助戴忠,攻克了交趾和寮国的都城,功劳也太大了。 还有,皇上想指望她制衡王铮,也就更对她不吝封赏。其实,这才是她屡次被破格提拔的主要原因。 至于她灭的四个国,虽然名为国,其实还不如大郑西部北部的,一个没有政权的,部落的军事力量大。 谁都知道,那四个小国加起来,也没有一个西夏大,更没有西夏难打。她的连灭四国之功,按说也不应该比灭一个西夏的功劳大。 可这就是皇上和朝堂诸公,牵制王铮搞平衡的手段,大家心知肚明。 至于对王铮的封赏,大家肯定会觉得不公。可也没人说啥,每次都是这样,大家都习惯了。 再说,大将军也不是个小肚鸡肠之人,他也不在乎什么高官和权利,只要能让他做事就行,什么官职无所谓。 即便是现今,皇上也并没有下旨,赦免他侮辱公主的罪责,他还算是大郑刑部的罪囚。可他不还是手掌天子剑,带着数十万大军,来征伐西夏了吗? 374章 庆功宴 还有,大将军即便没有大郑的任何官职,弟兄们也不担心他会受委屈。 至于别人梦想的封侯拜相,大将军有没有都无所谓。 现今,大将军不仅是蒙辽皇太后的男人,他还和西夏的女王李九妹不清不楚。 大家都看的出来,李九妹经常偷偷地留宿府衙,大将军的卧房里,经常传出她高一声低一声的吟哦。 所有人都清楚,她已经成了大将军的女人,等西夏的战事结束,应该就是她和大将军成婚之时。 大将军的这两位婆娘,俱都是手掌一国的女人。大郑的皇上郑成,即便不看他女儿郑妽的面子,也不敢把大将军怎么样。 假如大将军在大郑受了委屈,假如他不再过问大郑的军事。 蒙辽的肖太后和西夏的李九妹,若是不满大郑皇上的所作所为,联起手来对付大郑,到时候战事一起,没有了大将军的大郑,被两国所灭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皇上和他女婿王铮,已经胡闹好多次了,只要大将军不觉得委屈就行,其他人也就不多事了。 何况,大将军现今就是尚书省的右仆射,也就是副相了。 他还是护国大将军,职衔已在大郑其他的,所有大将军之上。可以说是大郑的军中第一人。 他已经是国公,比侯爷还高了一级,再往上就是郡王。 大将军今年才二十八岁,以后,他被封王是早晚的事儿。 最主要的是,大将军的爵位可以世袭罔替。 世袭罔替啊!现在的大郑,获得世袭罔替殊荣的异姓公侯,大将军还是第一人。 仅凭这一点,大将军即便暂时不封王,也不算太亏。 而王铮被封了个,莫名其妙的护国大将军,他是真没觉得委屈。 他太年轻,功劳却太大,皇上对他,没办法封赏的太高。担心他的权利太大无人制衡先不说,如果现在就封他为异姓王,以后,还让不让他进步了? 而他的理想是,等帮着皇上扫平四海,开创了宣睿盛世之后,他就带着娇妻美妾回归田园,享受富家翁的惬意生活。 他真不想做官,真不想天天忙的要死,他在大郑是想享受生活,和古代的三妻四妾制度的,不是为了忙碌一辈子的。 “大将军,你这个护国大将军之职,是个什么鬼?咱们大郑,没有这个武职啊?” 粗人申四大着嗓门问道。 粗不粗他婆娘莲娘最清楚。 王铮闻言一翻白眼:“我哪知道是什么鬼?总之,应该比辅国大将军高吧?” “比辅国大将军之职高半级的,应该是骠骑大将军啊?皇上咋琢磨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护国大将军?” “我估摸着,朝廷是怕我的军权太大无人制衡,怕我脑子一热四处用兵,这才封我为有名无实的护国大将军。不管他,啥职衔无所谓,都是个虚名,我只要有天子剑在手,能做事就行了。” “哈!大将军高风亮节,视功名如粪土,属下等对大将军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还如那···” 项梁的恭维还没有说完,就被申四打断了。 “好了好了,拉倒吧你,你肚子里那两句词,还不是大将军教给你的?在大将军面前卖弄个甚?” 项梁闻言一瞪眼:“我是大将军教的,你难道还不是?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我老项现今,已是柱国大将军了,我是文武全才。申四,给我立正站好,娘的,老子的柱国将军,得拿你开刀耍耍威风。” 申四却不尿项梁,他大嘴一撇冷叱一声:“大将军在正位坐着呢!你算个狗屁的大将军。” 项梁闻言,嘿嘿笑着哑了火。 柱国将军虽然已经是‘大将军’,但在王铮面前,除了代老将军和马闯外,其他的所有柱国将军,都不敢自称是大将军。 只要是弟兄们在一起谈话,所说的‘大将军’,仅仅是王铮一人。其他将领称呼韩庚,也只是韩将军。 何况,算上曹显和卫晃,加上他们四个新晋的柱国将军,假如不是得益于王铮的提携,他们八辈子也不敢想这个职位。 更别是提封侯封伯了。就像陈妍,她原来在军中熬了十年,才熬成了七品的校尉,可跟随王铮仅仅两年不到,就已是柱国将军,二品开国伯。 等把她灭了真腊,和占婆国功劳再封赏了,她就是开国侯。并且,陈妍今年才二十八岁,比王铮还小几个月。 陈妍的爹爹被蒙辽军剥皮萱草,她十六岁就愤而入了军伍,誓要为爹爹报仇。十年里,她转战了三个卫镇,后来又在上京的卫戌军里磨练。 她苦练杀敌本领,十年磨出了一把镔铁亮银枪。 经她叔父陈琦介绍跟了王铮后,王铮授意曹显,给了她一个自由发挥的舞台,她在曹显的军中,又学到了不少王铮的战法战术。 自此以后,她屡立战功一飞冲天,很快就从原雁山卫的,那些骄兵悍将里脱颖而出。 她假如没有王铮的提携,和合理安排她领军作战,以及她学到的王铮的战法战术。即便是现在,她估计还是一名七品校尉。 还有申四,他原来在军中数年,大字识不了一箩筐。可他做了王铮的亲兵队长一年多,跟着王铮学了不少军事才能。 申四最能灵活运用王铮的游击战法,他出击作战时带领少数兵力,深入敌后的次数也最多。 他现在累积军功,已经是从三品的云麾将军,勋衔护军。距离柱国将军也仅有一步之遥,可申四今年才三十三岁,他的日子长着呢!他在大郑的所有将领里,也已是排的上号的名将了。 至于曹显韩庚和项梁,甚至包括卫晃就不说了。这些现在已是柱国将军的将领,在认识王铮以前,职衔最高的卫晃,也才是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其他的更低。 因此,王铮的这些弟兄,对王铮的敬仰,还真是如滚滚江水连绵不绝。 现今,王铮的粉丝里,又多了一位女将陈妍。 四年时间,王铮带领他的这些弟兄,灭哒突,驱蒙辽,收复燕云十六州。 陈妍连灭四国,戴忠也即将拿下交趾和寮国全境。 如今,弟兄们齐聚兴州,已经占领了西夏的都城,消灭整个西夏李昊的残余势力,也已不会太久。 王铮和他的这些弟兄的功劳太大,极短时间就升了又升,导致皇上和朝堂诸公,提起这些将领,就又是高兴又是头疼。 高兴的是,他们为了大郑浴血拼杀开疆拓土,实在是大郑的栋梁。 头疼的是,他们一个个地连升数级,升迁的太快,让朝廷都没法升他们的职。让其他大郑的将领,眼红妒忌颇有怨言。 王铮和弟兄们才不会管,皇上和朝廷的诸公是头疼还是蛋疼,他们现在,正在兴高采烈地喝酒庆祝。 夜幕深沉,兴州的府衙里红烛高烧,王铮在东李九妹在西,两人并肩正中而坐。 其他弟兄按职衔高低分列两旁,每人面前一架矮几,矮几上放满了西夏的特色菜肴。 今日,是王铮和他弟兄们的庆祝晚宴,无关的西夏朝臣,就一个也没有邀请。 李九妹不是王铮的弟兄,但她既是西夏的主人,又是王铮的女人,她作为女主人,出面相陪王铮的弟兄,主要是陪陈妍,也是应该。 “这一段时间,弟兄们浴血拼杀,转战数千里,都辛苦了。今日,咱们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歇息几日整军以后,咱们还要拿下李昊占领的其他城池。来,我先干为敬。” 王铮笑呵呵地说完后,仰脖一口喝干了一杯,西夏的宫中御酒。 弟兄们轰然大喝,各自一饮而尽。 王铮很高兴,他的这些弟兄,在关键时刻,都不会掉链子,无论多么的艰难凶险,都能很好地完成他交给的任务。 这一次奇袭兴州,实在是险之又险。 是他王铮考虑不周,忘了黄河天险实在是难以渡过,导致韩客的两千人马,只能用一条自制的小船过河。而过河以后,也只能三五人一伙地,步行八九十里赶到兴州。 而他和万喜高丕,以及韩庚等人率领的十多万人马,也被挡在黄河东岸无法过河。 是他因过河的人数太少,无奈之下,只能派了三百名将士,步行去了兴州。 是的,他当时,确实已经打算放弃奇袭兴州,他让那三百将士赶去兴州,只是想通知项梁和石坤,接应出兴州夺门的细作兄弟,和李九妹的内应,然后就再杀回去。 是他轻视了李昊和吴三桂,没有料到西夏军,会半路截击项梁和石坤率领的两路人马,耽误了他们准时赶到兴州。 他的决策失误,差一点就导致所有郑军将士,被西夏军逼进黄河全军覆没。 可就在王铮已经绝望,已经准备放弃奇袭兴州的计划,只打算接应到项梁和石坤的那八万人马,然后就转头杀回大郑境内的关键时刻,申四却误打误撞,赶到兴州救了急。 而王铮也没有想到,项梁和石坤,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数千里疾驰数千里厮杀不断。却只是晚了片刻,就赶到了兴州接应。 而那片刻,却恰好有申四,扛住了兴州城内西夏军的猛攻。 又是他决策失误,仅留卢政坚守怀州,导致怀州一夜间就已失守。 如果不是申四杀透重围,赶到怀州救援及时,那四万弟兄,估计也会被吴三桂的二十万兵马全歼。 如果不是陈妍正好杀到,那一天他就会收兵,兴州就还会被李昊包围数天。他那一天,也不可能轻易地,就击溃了李昊的二三十万人马。 兴州之围被一战而解,陈妍居功至伟。 归根结底,还是王铮轻视了吴三桂,主要是他没有想到,那一个西夏的穿越者,居然是吴三桂。 吴三桂在上一世,就是著名的领军将领,他的战法战术也是灵活多变,他的军事素养比王铮高得多。 如果不是他王铮,比吴三桂多了几百年的知识,如果不是弟兄们顽强的战斗意志,如果不是李昊不太相信野心勃勃的吴三桂,不敢让吴三桂全面指挥他的西夏军。这一场大战,他王铮必败无疑。 可是,战争没有如果,成王败寇。现在,终究还是他王铮赢了。 这次大战之后,李昊的军心民心尽失,他惶惶如丧家之犬,已经逃到了顺州。 等弟兄们稍微歇息整顿,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他带领弟兄们,追歼李昊的残余,收复西夏的所有城池之时。 375章 李九妹的打算 “这第二杯酒,祝贺项梁、万喜、高丕和陈妍四位将军,荣升柱国将军之职。祝贺韩客、石坤和申四,距离柱国将军,也仅有一步之遥,祝贺韩庚韩将军,荣升一等开国侯。干。” “哈哈!祝贺大将军,荣升为世袭罔替的一等开国公。干。” 众弟兄各自举杯,再次和王铮一饮而尽。 李九妹也端杯抿了一小口酒,然后悄悄对王铮说道:“你少喝点,喝多了又要耍酒疯。” 站在王铮身后,给王铮添酒的小柔闻言,俯身对李九妹小声说道。 “公主别怕,老爷喝的酒里,我给他加了水,他喝不醉。” 李九妹闻言放了心,可王铮却听到了她们主仆的悄悄话,他扭身一瞪眼说道。 “我说这宫里的酒,咋喝着不对味儿呢?原来是你这丫头使坏,给我换酒,不得加水,否则,哼哼···” 小柔一听大惊失色,他知道王铮的‘哼哼’是啥意思。 王铮醉后的勇猛她见过,她家老爷的体质本就异于常人,醉后就更是无所顾忌。 上一次,就在打下兴州后,就在他被李九妹强行灌醉霸王硬上,后来伤好了之后。 他一个大男人,却被一个女人给强行霸占了,他心有不甘。就故意喝醉了耍酒疯,把才是第二次的李九妹,整整折腾了一夜。 那一夜,李九妹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无数次,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苦苦求饶他都不答应。最后还是小柔和小婼两人联手,手口并用,这才让他出了邪火后沉沉睡去。 那一夜,把三个丫头都吓坏了,现在,她们啥都不怕,却就怕王铮喝醉后收拾她们。 王铮正常时什么都好说,可他喝醉后,却是勇猛如虎禽兽不如。 不仅是李九妹怕他喝醉,就连郑妽和钱明珠也怕他喝醉。不怕王铮喝醉的,是他的四个大丫环,因为她们四个,可以联手对付王铮。 再一个不怕王铮喝醉的,就是肖燕燕了,她本就是个妇人,体质也是异于常人,她和王铮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两人的床-上生活极为和谐。 不过,现今李九妹和王铮在一起的次数多了,她也是和肖燕燕同样的体质,也并不太怕王铮了,她已经逐渐能承受住,王铮如狼似虎无休无止的挞伐。 不过,那次是王铮故意报复李九妹,他也并不是每次都会如此,更不会对他的女人都是如此。他平时,即便是喝醉了酒,也还是有分寸的。 “算了,你老爷今日高兴,就随他吧!”李九妹无奈对小柔说道。 只不过,她说过话后,却又对另一边的小婼使了个眼色。 然后,王铮喝的酒被换成了纯酒,可他喝的茶水里,却又被加了料。 看着王铮和李九妹并肩坐在一起,其他将领没什么,可陈妍的心里却是酸酸的。 她今年已经二十八岁,别的像她这么大的女子,应已是十岁孩子的娘亲了。可是她陈妍,至今却还是单身一人。 像她这么大年龄的,还没有成婚的男子本就极少,加上她现今,已是柱国将军开国伯,能配得上她,不惧她母老虎的凶名,敢娶她为妻的就更少了。 女子的年华易老,她的青春,已经消磨在了军营,她现在基本已是功成名就。 收复燕云十六州时,杀了她爹爹的那位蒙辽将领,也已死在乱军之中,她也算是报了父仇。 现今,她真该嫁婿生子了。可如今,她的夫婿在哪里呢? 是的,她之所以,疾驰数千里赶来驰援兴州,就是因为她喜欢的那个人,被李昊的大军围在了兴州。 她太担心那人的安危,这才不再管南疆的四国,不顾性命匆忙就赶了过来。 现在,她喜欢的那个人,就在府衙内饮酒。可那个人,至今也不知道,陈妍已经暗恋他了很久。 在座的所有弟兄欢声笑语祝贺不断,可是陈妍,在她的笑容深处,却还有无数的心事。 “陈将军悍勇异常连灭四国,委实是我大郑的虎将耶!来,为陈将军连灭四国,并且数千里驰援我等,干一杯。” 王铮看到了陈妍的稍许落寞,他还以为,是此处男人太多,无人和她一个女子说话所致,于是就举杯提议道。 众弟兄轰然叫好,陈妍脸泛笑容嘴里谦虚,心里却是苦不堪言,更是对王铮腹诽不止。 她想找夫婿了,可王铮却不是说她‘悍勇’,就说她是‘虎将’。 她‘悍勇’和‘虎将’的名声,就是被王铮给坐实了的。她‘母老虎’的绰号,也是王铮首先叫出来的。 现在,她是讨厌死了王铮。她该出嫁了,她想找夫婿,可王铮这个混球,却是一句一个‘悍勇虎将’,这让她一个女子,还怎么找夫婿?谁还敢娶她? 不仅是这样,陈妍还听说,王铮曾经对别人说过,他的原话是:陈妍那个母老虎,他一只手就能打我俩,这个母老虎还真是厉害,一个多月就灭了一个国家,比老子还猛。她这么凶残,也不知道她以后的夫君,能不能降得住她? 看,王铮说的是人话吗?王铮分明是在看她陈妍的笑话,他分明是把她陈妍的恶名宣传出去,让众人皆知,让她陈妍更难找夫婿。 陈妍昂着笑脸儿,和众将领举杯共饮,可是她的心里,却已经把王铮骂的是狗血淋头。 众人祝贺了个遍,甚至还祝贺李九妹做了西夏的女王,希望李九妹站稳脚步后,尽快和大将军成婚,还祝两人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李九妹的心里乐开了花,也主动和众将领对饮了三杯。 酒后的李九妹,她那罕世难寻的俏脸儿红扑扑的,就更是美艳了。 李九妹的俏丽让母老虎心生妒忌,她恨恨地瞪了王铮一眼,也喝了两杯闷酒。 王铮太有艳福,而她陈妍,却连一个合心意的夫婿也找不到,她讨厌王铮的艳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然后就是自由发挥。 申四已经挪到了项梁的桌边,吆五喝六地和项梁拼酒。他和石坤按着项梁,以祝贺他升迁的名义,硬逼着项梁喝了两碗酒,把酒量颇豪的项梁,灌得是迷迷糊糊。 韩庚和万喜高丕,也在轮番对饮。韩客和邓化薛韶,也是你一杯我一杯的拼酒不止。 除了这些高级将领,像山娃那些三等以下的将校,因为还要防备城内李昊的死忠作乱,以及防备李昊再来攻打兴州,都在执行军令,没有参与今日的酒宴。 现在依然是战时,兴州之围虽已解,可那些下级将领,还是不敢稍有懈怠。 “来,咱们夫妻也共饮一杯。”李九妹已经喝了不少三十度的贡酒,酒意上头,也就不再计较。王铮醉后会耍酒疯折腾她的事儿,开始主动提出和王铮对饮。 王铮施诡计把她逼上了西夏王的宝座,她本来还不想干。 可在王铮的大力辅佐,以及拓拔铭岩等大臣的日夜操劳下,兴州的秩序稳定,朝堂也已经步入正规。 定州守将,也已经主动献出了定州归她管理。 李昊已经被打的大败逃向了顺州,并且,李昊的军心民心,几乎已经丧失殆尽。 假日时日,西夏的所有城池,绝对会被王铮全部收复,然后再交给她管理。 她李九妹的男人这么帮她,她心里感激,就也想让男人放开了折腾折腾她,她想让她的男人爽的透彻,她想让她的男人离不开她。 李九妹不后悔她施诡计灌醉了王铮,并且运用她和没藏黑云,如出一辙的蛊心术,让失去心智难以自控的王铮,自己把她给占有了。 是的,李九妹和李昊,以及没藏黑云是师出同门,没藏黑云会的蛊心术她也会。并且,她比没藏黑云更精通蛊心术。 可是直到如今,他也没对王铮说过她会蛊心术,以及她和李昊以及没藏黑云,是师出同门的事情。 她怕王铮提防她,她怕王铮不要她,她需要王铮帮她消灭李昊,她看出了王铮不是凡人,她是真想嫁给王铮为妻,她也必须嫁给王铮为妻,才能夫妻和谐。 她李九妹心高气傲,她体质异常姿容绝世,她觉得,普天之下,唯有王铮的才能才配得上她的绝世容颜。 唯有王铮的不凡,才值得让她异于普通女子的体质滋养。 她的师父是世外高人,藏书颇丰。她比肖燕燕知道的更多,她知道她是玄阴之体,她在看到王铮的第一眼,就看出王铮是玄阳之体。 而她的玄阴之体,也唯有嫁给玄阳之体的男人,两人才能夫妻和谐白头偕老。 而普通的男子若娶了她,根本就受不了她的身体,过不了三五年,必会夭折而亡。 像她这种体质的女子,世上应该还有不少。像那些一嫁再嫁,嫁一个夫婿死一个夫婿的所谓灾星,有可能也是体质异常,男人无法承受才会早夭。 只是,这属于女人的隐私,在这个蒙昧的、女子的地位极其低贱的时代,没有一个女人,会把她异于常人的身体情况告诉外人。也是因此,书籍中极少有这方面的记载。 因此,为了她李九妹的终身幸福计,为了西夏的所有贫苦百姓计。 在王铮装逼就是对她视而不见,对她的屡次暗示置若罔闻以后。在她被提议做西夏女王的当天晚上,她就先下手为强,运用蛊心术把王铮给霸王硬上了。 王铮官高爵显妻妾成群,他的妻妾均是绝色,他可以不要李九妹。 可除了王铮,李九妹却还没见过,世上有第二个玄阳之体的男子,她也只能嫁给王铮为妻。 现在,李九妹已经打算好了,她要在王铮离开西夏回上京之前,怀上王铮的娃。她要好好培养她和王铮的儿子,等她的儿子长大以后,她要让她和王铮的儿子做西夏王。 所以,李九妹只要有机会,就会偷偷出宫,赖在王铮的卧房不走,夜晚就宿在王铮在府衙的卧房。 她现今的脸皮很厚,她不太顾忌别人会怎么说,她只要是和她的男人在一起,只要能怀上男人的娃,她管不了别人会怎么说。 376章 莫移氏的体质 再说,她现今已是西夏的女王,大权在握。她的男人也是手握重兵,还驻扎在兴州城内。他男人的弟兄不会说啥,本就是西夏王奴隶的西夏百姓,谁又敢胡言乱语乱嚼舌根? 何况,知道她和王铮关系的人,除了西夏的几位重臣,本也就不多。 可李九妹还不想和王铮分开,她已经想了好几天,她觉得,仅凭她和小柔小婼,还无法让男人对她们痴迷,还无法让男人日夜思念,舍不得离开西夏。 因此,李九妹还曾经突发奇想,她想把莫移氏也献给王铮,用莫移氏的特殊身体来笼络王铮。 是的,李昊和宁令哥父子两人,之所以因为莫移氏反目成仇。不仅是因为莫移氏长得也是姿容绝世,主要是因为,莫移氏也是体质特殊。 李九妹觉得,李昊和宁令哥父子,不应该因为莫移氏的美貌,就不惜父子反目也要得到她,必然还有另外的原因。 因此,李九妹私下询问莫移氏,据莫移氏说:李昊在把她许配给宁令哥之前,让相师给她看相批八字,而相师说她身怀绝世名-器‘极品腴珠’。 可王铮说莫移氏是残花败柳之身,他不稀罕莫移氏。 按李九妹看来,或者是按西夏的规矩,莫移氏却不算是残花败柳。 因为,莫移氏只是和宁令哥订婚,两人还没有夫妻之实。 并且,李昊也是从上京潜逃回来后,才下旨解除了,莫移氏和宁令哥的婚约,强行立莫移氏为新皇后。 可李昊在和莫移氏成婚的当天下午,就因军情紧急出兵兔毛川。此后,王铮就奇袭兴州成功,莫移氏也就成了他的俘虏。 现今,莫移氏虽名为李昊的皇后,其实她还是处子,还没有被任何人玷污。 何况,西夏的民族众多,民风彪悍开放,即便莫移氏已不是处子,仅凭她的姿色,想要她的西夏人也是大有人在。 西夏人注重的是女子的身材相貌,以及身份地位和教育程度,不像中原人那样,特别在意女子是不是处子。 李九妹想把莫移氏送给王铮为妾,询问过莫移氏的意见,莫移氏斟酌之后,勉强答应了。 她不答应又有什么办法?她一个弱女子,现今已是李九妹的阶下囚。李九妹想把她送给王铮,其实是在帮她。 要不然,她这个别人眼中的红颜祸水,很可能就会被处死。 李昊的其他妃嫔,因为已经和李昊是事实夫妻,有些还有孩子。李九妹虽说恨死了李昊,却知道她的那些嫂子和侄儿侄女是无辜的,只是幽禁了她们,却还不算太过份。 以后,李昊的妻妾子女,也会作为俘虏被送往上京献俘,最后被大郑贬为庶民监视居住。这还是嘱托王铮照拂的结果。 否则,李昊的所有妻妾子女,都和别的女子一样,可能会被冲入教坊司为奴为妓,或者是被发卖到娼寮为娼。 而她莫移氏,却是引起李昊父子反目的根源,是人人痛恨的祸水。 她即便暂时不会被处死,被押送往上京后,也会成为官妓,或者是送人为奴为婢。 现在,李九妹想把她送给王铮为妾,而王铮,却是大郑的朝中重臣,并且还年少风流。如果能成为王铮的小妾,委实已是她莫移氏最好的归宿。 弟兄们对饮,夫妻对饮,在弟兄们的大呼小叫中,一行人尽欢而散。 今夜,李九妹依旧没走,她又和王铮癫狂了大半夜。 现今,她和王铮相处日久,勉强已能承受住王铮的挞伐。她即便稍有不堪,也有小柔和小婼相助,主仆三人同心协力共同抗日,勉强能和王铮旗鼓相当战成平手。 这几日,韩庚率领众将领,在整顿十数万将士。待将士们歇息整顿之后,就要再次出征征伐李昊。 现在,还没有发现没藏黑云和宁令哥的踪迹,《噬心丸》的解药也还没有找到。 王铮怀疑,没藏黑云还隐藏在兴州城内,而宁令哥已经在兴州城破的当天,就已经出了城。 他还猜测,他身上中的《噬心丸》的剧毒,应该已被百毒不侵的李九妹化解。 那日吴三桂听说他,已经和李九妹合体以后,当时就说,怪不得他不怕《噬心丸》的剧毒。 王铮由此推断,李九妹动情之后,分泌出的异于常人的,那种能散发出异香的体液,就是《噬心丸》最好的解药。 他本来还稍显虚弱的身体,在和李九妹合体后,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不说。并且,就像是在肖燕燕在一起时一样,他现在的身体,又开始精力充沛,感觉不到疲倦。 柴公公也给他来了密信,还没有查到朝堂里的内奸是谁。 那人既然能成为大郑的朝中大臣,必不是普通的人物,仅凭王铮的猜测,不好查证也是正常。 现今,雁山卫的富勇,率十万人马出征西夏,他一个城池没打下来不说,因粮草不足,还被西夏军两个军司的人马,硬是逼回了大郑境内。 燕山卫军是指望不上了。剑南卫军还好,他杀溃了杀牛岭之敌后,猛攻韦州近十日,总算是攻克了韦州,用韦州城内的粮草,解了他的一时之急。 此时,马闯想向北攻打,想打破顺州和静州,和王铮在兴州的大军汇合。 可是如今,李昊就在顺州坐镇,以李昊和吴三桂的本事,顺州岂是他马闯能攻克的? 现在,马闯想打到顺州城下都不可能,他已被李昊静塞军司的人马,给堵在了韦州城内,进退不得。 让马闯纳闷儿的是,那静塞军司的人马,只是出工不出力,在攻打韦州时,好像只是在虚应故事。 马闯还不知道,西夏军的内部,已经是军心大乱。 部分反对李昊心向李九妹的西夏将士,现在只是迫于李昊的淫威,不得不服从他的军令。他们已经无心,和郑军死拼硬战了。 西夏军造成的压迫性不大,马闯就不退不进,只在韦州城内坚守。 而陈斌却出人意料地,仅却率十万边军将士,就打下了紧靠大山易守难攻的盐州。 盐州还是长城所处的关口,守卫着西夏经济的命脉盐池,是西夏的经济重镇。 这也等于是说,他已经可以兵出盐州,绕过嘉宁军司的敌军,过长城以北直插怀州了。 但是,由于李昊增兵嘉宁军司,直接威胁到了紧邻的宥州,陈斌怕宥州再落于敌手,也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燕山卫军已经退出西夏境内,既然剑南卫军也不是太危险,既然陈斌还能守得住宥州,王铮也就不急了,他就悠哉游哉地在兴州玩乐歇息几日。 王铮是闲的蛋疼,李九妹却比较忙,韩庚等将士也闲不着。 现在,万喜高丕和项梁陈妍,已经全是柱国将军衔。 王铮把大政方针给他们说清楚之后,就更是放开了手,什么事都不管不问,把权利尽量下放,他只用签字盖章等,做些鸡毛蒜皮的清闲活。 王铮也想重点培养陈妍,就让陈妍和韩庚坐镇府衙统筹全局。其他的事情,基本就是万喜高丕和项梁,领着韩客石坤以及申四等在做。 大郑历宣睿十六年的五月初八日清晨,王铮睁开眼,就看到小柔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卷缩在他的身边看着他。 “老爷醒了?现在就起床吗?”小柔王王铮的怀里拱了拱,娇媚地说道。 现在,李九妹只要没空陪王铮,就会有小柔或者是小婼陪他,两个丫环已经算是王铮和李九妹的通房丫头,是必需要贴身扶持的。 李九妹在的时候,两个丫头就睡在王铮卧房的角落,方便她们随时,服侍王铮和李九妹的起居。 当然,在李九妹和王铮那啥时,她们也是要站在床边伺候着的,如果李九妹不堪挞伐时,还是要顶上去的。 在李九妹忙碌无法出宫时,也必会有一个在府衙伺候王铮。而这时,伺候他的丫头就会直接睡在他的床上。 前几天战事紧军情急,王铮好不容易才忘了的坏习惯,又被她们三个丫头养成了。 王铮在上京的女人多,每天睡觉都有人陪,他不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娇躯,不把他的大手抓住一个那啥,他就睡不着。 只不过,王铮和小柔小婼在一起时,只会扣扣摸摸亲亲,却不会真的和她们做那事。当然,他有办法让两个丫头舒服,两个丫头也有别的办法让他爽。 “不急,今日无事,再懒会儿床。” 王铮抱住小柔,又把他的大手伸到了小柔的胸前。 “老爷想做早操了?” 王铮看了看自己的某个部位搭起的帐篷:“算了,今日就不做了。” “老爷无需怜惜小柔,我自己也能行的。” “小柔救过我的命,还不顾危险,帮我夺下了兴州,我怎能不怜惜小柔啊?不用担心老爷,老爷也并不是非要做那事不可,咱们抱抱就起床。” “老爷不把奴婢当下人看,老爷真好。” “呵呵!在我眼里,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下人和奴婢,只有男人和女人。你和小婼和九妹一样,我认为都是我的婆娘,我的婆娘我都会平等对待,都会很珍惜。” 对于王铮的好色,现今也在府衙后院居住的韩庚,他是司空见惯。 而陈妍就对王铮十分的愤怒,她看不惯王铮的好色,她讨厌王铮太过于荒淫。 她最烦晚上,王铮的卧房里隐约传出的,女子一声接一声,连绵不绝的欢叫。每到那时,陈妍就会睡不着,就会暂转反侧难以入眠,就会想她也是个女人,就又开始想她未来的夫婿。 她已经二十八岁,她早就该被男人疼爱了。她甚至很妒忌李九妹,她更妒忌小柔和小婼。 小柔和小婼,不过是李九妹的丫环,就能享受到男人的疼爱,她一个柱国将军,二品开国伯,咋就是找不到夫婿呢? 唉!那个混蛋,他啥时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啥时才能娶我进门呐? 韩庚和陈妍管理军务,王铮闲的蛋疼,就帮着李九妹理顺西夏的朝堂。 这几天,他每日无事就闷在书房写个不停,给李九妹写了很多,适宜她管理西夏的建议。 李九妹按照王铮的办法实行,果然很得民心。 只是不久,西夏兴州和定州的百姓,对李九妹治理西夏,就更是心悦诚服,对以后的好日子,就更是充满了憧憬。 377章 好心办错事 宣睿十六年五月十二辰时整(早上八点),兴州城内号炮连声四门大开,将士们盔明甲亮战意昂扬,各自跨马按刀,排成整齐的队形,昂首挺胸出了兴州。 这一次出征,王铮要一举荡平,李昊在西夏境内的所有残余势力。 在这之前的寅时末卯时初(五点),项梁为前军主将,申四为副将。两个煞神率一万郑军将士,和三万经过精心挑选的,妻儿老小几乎均在兴州城内的,忠于李九妹的西夏将士,已经提前杀向了怀州。 怀州紧邻兴州,是兴州的东面门户,必须先肃清怀州之敌,防备西夏东南部的李昊残余攻打兴州。 石坤率五千郑军奔赴定州,他的任务是,率领定州城内的,已经向李九妹投诚的两万西夏军,守卫定州。 防备北面的白马强镇军司,和右厢朝顺军司的兵马突袭兴州。 北面两个军司的兵力不多,石坤有两万五千兵马已经足够。 南面,是万喜率三万郑军精锐,在静州北二十里,险要之处安营扎寨,压迫静州之敌,防止静州和顺州的,李昊残余突袭兴州。 兴州的西面是巍巍贺兰山,贺兰山西就是腾格里沙漠,无需派兵防守。 高丕率三万将士留守兴州,王铮对那些投诚的,还不太放心的西夏军,就命他们全部驻扎在兴州城外,算是兴州的第一道防线。 韩庚为副帅,也是打破西夏其他城池的总指挥,他率七万郑军主力,也已经紧随项梁后出发。 韩庚的军事安排可谓是万无一失,王铮很放心。 现在,王铮身穿一套耸新的素衣白衫,跨在胭脂虎上,可谓是春风得意、 他的左侧,是一身金盔金甲,英姿飒爽的李九妹,李九妹的胯下战马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也是大宛名驹。 李九妹的身后,小柔和小婼也是一身戎装英武俏丽。 王铮的右侧,母老虎陈妍银盔银甲英武不凡杀气腾腾,她胯下也是一匹雪白的战马。得胜钩上,挂着她磨得锋利雪亮,毙敌无数的镔铁亮银枪。 三人的身后,排成四行,是各自的亲兵卫队。 西夏女王亲自征战,旌旗仪仗自然是不同凡响。 随李九妹出征的,还有不少已经真心归附她的文武大臣。等打下李昊占据的城池后,需要西夏的官吏和将士接收管理,这些人必不可少。 但为了王铮和李九妹的安全,韩庚只是安排那些西夏官吏和将士,跟在大军十里外。 此次出征,王铮虽是主帅,但他太是懒惰,已经把指挥权,全部交给了韩庚。 他和李九妹的作用,只是在后军压阵鼓舞士气,和防备韩庚指挥不当多造死伤。 吴三桂太狡猾,军事能力太强,王铮不得不防。 当然,为了减少死伤,每到一地,还是要李九妹出头露面喊话劝降。 现在,李昊的军心已乱,心向李九妹的西夏军和百姓,已经越来越多。这次出征,李九妹的一番话,有时就能减少很多将士的死伤。 兴州城内的西夏朝堂,由拓拔铭岩主持,高丕监管。城内没有西夏军,即便有部分人还是忠于李昊,也成不了大事。 万喜、高丕和项梁,已经均是柱国将军,王铮更该放手让他们做事。 而陈妍是他的重点培养对象,他让陈妍跟随在他身边,他想把他最新的战术理念,以及上马治军下马安民的,处理军事和政事的方法,全都教给她。 是的,他想为大郑培养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上柱国,他需要一个接班人。 他想抱着娇妻美妾享受生活,他不喜欢四处征战,他不想多造杀孽。 王铮居中,左右两侧两个美女相随,身后是三人的两千余亲兵卫队杀气腾腾。 再往后,两万郑军精锐随扈,一行人辞别送行的拓拔铭岩等,西夏的朝臣和百姓,辞别高丕等郑军将士。出了兴州东门,直奔八十里外的怀州。 此次出征,锣鼓帐篷兵甲战械等带的齐全,行动就不快。但天降擦黑时,王铮还是赶到了怀州。 前锋项梁早出发了两个时辰,此时,他早已在怀州的西门十里外安营扎寨,准备好了一切。 韩庚接上王铮进入大营,来到中军大帐。 王铮和李九妹夫妻俩居中而坐。韩庚和陈妍次之,项梁韩客申四邓化等众将领分列两旁。 将士们正在埋锅造饭,这段时间,就可以商议一下军情。 “大将军,在咱们杀溃李昊的围城兵马后,李昊就再次增兵怀州。如今,怀州城内,应不少于五万兵马。可咱们仅有十三万将士,如果强攻,死伤怕是太大。” 韩庚沉吟着说。 王铮用湿毛巾擦了脸,随手递给身后服侍的小柔,然后说道。 “你觉得该怎么打?这次出征以你为主,项梁和陈妍为辅,你们三位也是柱国将军了,以后全是独镇一方的军中翘楚,该放手让你们做事了。我只是旁听和提建议。你们先商量对策,我听听再说。” “那好,大将军,属下觉得,明日一早,就用火炮把印制好的传单打进城内。若敌军看了传单主动投降则罢,如若不然,则用火炮昼夜轰击西门附近的城墙。” 陈妍接话道:“韩将军,属下觉得,明日再打传单的话,显得晚了些,不如现在就打进城内,让城内的军士和百姓,可趁夜了解传单的内容,应能减少一天的时间。另外,应各派一万将士携带火炮,堵住怀州的南北两座城门。做出誓破怀州鸡犬不留的架势,敌军若投降便罢!如若不降,就把他们全部赶进黄河里喂鱼。先从心理上摧垮敌军的意志。” 王铮心里暗暗赞许,怪不得陈妍,不足四个月就能连灭四国,她的战术理念颇为精奇,更让敌军措手不及无法应对。 “说的是,今夜就打才好。” 项梁咧着大嘴叉子赞成,申四也举手附议,其他将士也没有异议。于是,韩庚下令后,邓化和申四,当即就出了中军大帐。 不久后,轰隆隆数十声炮响,很显然,传单已被打进了城内。 “明日一早,我亲上城外喊话,希望怀州的将士们,能听得进我的话,主动投诚。” 李九妹悠悠说道。 她不忍西夏军和郑军将士,再有大的死伤。 “估计有点悬,李昊新败余威尚存,他还有吴三桂的辅佐,前几仗应全是硬仗。” 韩庚皱眉说道:“属下觉得,李昊必会死守怀州和静州、顺州等地。仅是他的那些死忠,咱们攻克这几座城池的难度也会很大。大将军,赶往盐州接应战械的薛韶和木风,啥时候能回?” 现在进攻怀州,使用的战械和霹雳炮羽箭等,还全是原来西夏军的装备。韩庚迫切希望薛韶和木风,能尽快从盐州,带着大批装备来支援。 王铮闻言皱了皱眉,铁门关和白池城都是小城,驻扎的兵力并不多。而白池城东的嘉宁军司之敌,因为受宥州兵马的钳制,也不敢西去一二百里追杀薛韶和木风。 除了铁门关和白池城,长城以北,也再没有了李昊军拦阻。 薛韶和木风押送从盐州来的战械,沿长城北侧斜向西北,可直奔怀州,这倒是没有大问题。 可最让王铮烦心的是,黄河怎么渡过?过不来黄河,那些精良的战械,和新式的霹雳炮破甲锥诸葛连弩等,还是无法使用啊! “我去,我去怀州东,一是堵住怀州的东门,增加怀州城内敌军的压力。二来,我还可择地搭建浮桥,接薛将军过河。” 陈妍主动请令道。 王铮闻言一瞪眼,他是想把陈妍培养成,一位眼界开阔思虑长远的上柱国的。不是让她冲阵拼杀的。 “你也是柱国将军了,以后做事要思谋全局,别就知道打打杀杀的。” 陈妍还有些不服,她不满地哼哼道:“我已经考虑的很长远了啊?” 王铮闻言怒道:“你还考虑的长远?我问你,交趾和寮国的都城,你为什么去帮着打下来?你为何不让戴忠自己打?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后果?什么后果?我帮着戴将军尽快拿下了两个都城,减少了战争的时间,他应该谢我啊?还会有什么后果?” 陈妍纳闷儿地说,她是真心帮戴忠,当时没有考虑太多。 “笨。”王铮怒道:“我承认,你是真心想帮戴忠,可你知道吗?你只是加快了,戴忠拿下交趾和寮国的时间,可你却把戴忠,升为柱国将军的路给堵死了。戴忠嘴上不会说你什么,可他灭两国的大功,却因为都城全是你打下来的,功劳就生生要分给你一半。他即便打下了交趾和寮国全境,也不算是他独领一军的灭国之功。他的柱国将军之职,也因为你的帮助就没了,他会谢你还是骂你?” “怎会这样?” 陈妍傻了,她实在是没想到,她确实是好心。 她想让戴忠尽快拿下交趾和寮国,这才跋涉数百里,冒着生命危险两次相助,她哪想到以后会怎么封赏戴忠啊? “现今,朝廷已封你为柱国将军,可戴忠的却是再议。为什么会再议?还不是因为你的出手相助?我说你就知道打打杀杀吧!你还心有不服,你好好想想,你的急功近利,是不是反倒害了戴忠?” 众将士闻言心有唏嘘,戴忠太笨,他指挥战事拖泥带水,进展缓慢。可交趾和寮国也太小,兵力战力也太弱,即便他那么笨,他还是能打的下来。 可戴忠的运道也太不好,他本不需要陈妍这个母老虎的帮忙,也能打下那两座类似大郑县城的都城。 可母老虎嫌他进兵缓慢,却硬是跋涉近千里也要帮他。 母老虎的能力太强,她破州克府进兵神速,她仅率八千轻骑就能灭了占婆国。 她实在是看不惯,戴忠就像个老黄牛似的,在后面艰难地攻打交趾和寮国的都城。她这才忍无可忍拔刀相助。 可她没想到,她还真就堵死了,戴忠灭国之功的升迁。 等南疆的战事全部结束,陈妍被封为开国侯是必然的。 可是戴忠,因为他攻打的那两座都城,其实都是被陈妍攻破后,最先杀进城内,然后她再掩护,她带来的郑军将士进城夺门,她并且杀上城墙放下吊桥,掩护戴忠的人马进城。 有鉴于此,按照惯例,只要打下了都城,基本算是灭国。可戴忠却没有完整的打下一个都城,基本也算是没有灭国之功。 在大郑朝廷如此扣索的封赏下,他能升一级,被封为正三品的冠军大将军,勋衔上护军,已经不错了。 陈妍思虑清楚后颇为沮丧,她是好心办了错事,对王铮的训斥,也就不敢再有怨言。 378章 兵发怀州 “是我让你和戴忠兵分两路征伐南疆的,你做下这等错事,让我怎么和戴忠说话?笨死你算了,以后做事长点脑子。” 王铮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陈妍低着头,沮丧地嘟囔道:“大将军,属下知道错了。” 底下的众将士暗笑,除了大将军,谁敢这么训斥母老虎啊! 唉!大将军是真厉害,母老虎陈妍,在他面前,就像一只乖乖的猫咪似的。 “你留守大营,和韩将军总揽全局。搭浮桥的事情让别人去。” “诺。” “那···还是我去吧!我做过战械旅的旅帅,会搭浮桥的弟兄我都熟悉。” 邓化请令道。 韩庚也觉得可行:“也好,你率两万将士,让李钩、李石和李旦将军帮你。今夜就挑选将士准备器具,明早出发。” “诺。” 军议之后众将退去,大帐里仅剩王铮和李九妹夫妻,以及韩庚和陈妍。 中军大帐是韩庚和陈妍的指挥所在,他俩也没别的地方去。 这段时间,陈妍一直闷闷不乐,她还处于自责之中。 李九妹向王铮努努嘴,王铮也是心有不忍。 吃饭时,四人是同桌进餐,王铮就对陈妍说道。 “你现今已是柱国将军,我还想让你成为上柱国。作为军中的主要将领,要有大局观,思虑要长远,要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想别人想不到的。可你现在,还是只知打打杀杀怎能行?我刚才说的话重了些,我向你道歉。” 陈妍闻言连忙就要起身,她是诚惶诚恐。 “此处没有外人,坐下说话。” “诺。属下知道大将军是在栽培我,可我的性子急,一时改不掉,做事也就欠思量。大将军,属下以后会谨记大将军的教诲,必不负大将军的栽培。” “别说那些,其实是我太懒,而你很多用兵的思路,又和我的想法契合,我这才想把我那些想法都教给你。呵呵!等你们几个,都能独自领大军守卫咱们大郑了。我就可以在家享受我的生活了,你们只要别嫌我懒就好。” “大将军说哪里话?弟兄们都知道大将军的为人,没有你的悉心栽培,怎能会有我们的封侯拜将封妻荫子?大将军,大家都清楚你对弟兄们的好。” 韩庚满含深情地说道。 王铮闻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住打住,肉麻话少说,吃饭。” 晚间,即便是在野外军中,所有人住的全是帐篷。可李九妹在夜深人静时,还是从她的寝帐里偷偷跑出来,钻进了王铮的被窝。 陈妍的寝帐就在李九妹的旁边,以她的机敏,自然知道李九妹跑那里去了。 她没责怪李九妹,却又把王铮恨的是咬牙切齿,暗骂王铮太是荒淫好色,竟然一夜都不让李九妹闲着。 她不知道,其实真是李九妹不想让王铮闲着,她想在王铮离开西夏之前,怀上王铮的种子,等明年开花结果。 她还想用她,比没藏黑云更胜一筹的媚功,把王铮迷得神魂颠倒,让王铮对她痴迷,不舍得离开西夏。 即便王铮离开西夏,她也想让王铮,每天对她日思夜想,就像王铮想肖燕燕那样的刻骨铭心。 她知道王铮和肖燕燕的事,她知道王铮最喜欢的女人是肖燕燕,她吃肖燕燕的醋,她要超过肖燕燕,成为王铮心目中,最最重要最最珍惜的女人。 可陈妍却不知道,由于帐篷太不隔音,王铮和李九妹是第一次啥都没做,只是说说悄悄话以后,就搂抱着睡了。 李九妹和王铮的关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守卫的亲兵,只当是没看见李九妹的行为。 第二日一早,邓化就率两万人马去了怀州城东门。一万将士严防怀州城内冲出来人马骚扰。另外的一万将士,就开始紧锣密鼓地搭建浮桥。 黄河距离怀州还有二十里左右,怀州之敌没有望远镜,只看见郑军正东去了一批人马,却不知郑军是要作甚。 等怀州军反应过来,猜到郑军是要在黄河上搭建浮桥,接应大批战械过河。刚要派军出城骚扰,可就在此时,怀州的西门附近,已经火炮齐鸣。 郑军开始攻城,城内五万李昊的死忠,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郑军。 可是,郑军只是用火炮轰击城墙,却一直也不派将士爬城。 看到此情此景,怀州的守将只能哀叹,郑军不打无把握之仗,不想让将士死伤太多。 就用他们西夏制造的火炮,射出他们西夏的开花弹,来轰击他们西夏的怀州城。 郑军的战械就快要运到,西夏的笨重战械和开花弹等,以后就没了作用。 而郑军歼灭了李昊的残余以后,也不准备让西夏拥有太多的兵马。 王铮认为,以后的西夏,仅留六万精锐和十万辅兵就行了。西夏的人口太少,男人更少,养太多兵的话,西夏的经济就很难繁荣起来。 六万精锐是机动兵力,用于和周边的异族作战,维护西夏的安宁。 辅兵就只是驻守各个城池,能维持住治安,和小股异族轻骑的骚扰即可。 至于大的战事,大郑作为西夏的宗主国,扫平西夏的边境,使西夏百姓安居乐业,本就是大郑的责任,自然由大郑的将士去做。 只不过,王铮已经预测,西夏周边的异族虽然众多,可真有实力的却仅有蒙辽一个,其他的皆不足为虑。 而蒙辽就不说了,他王铮是蒙辽现任帝王的假父,还未亲政的耶律隆旭,做不了他婆娘肖燕燕的主。 肖燕燕自然不会让她男人不痛快,她不可能让蒙辽军攻打,王铮拼死打下来的西夏。 郑军的战械马上就能送到前线,攻击怀州的火炮就日夜不停。 可是西夏的火炮个头不小,威力却不大,数十门火炮轰击了一整天后,王铮颓然发现,竟然还没大郑火炮三两个时辰,造成的破坏性大。 直到第二日,怀州的城墙虽已残破不堪,却竟然还没有整段地倒塌。 “娘的,这破炮看着挺吓人,却还没有咱们的小钢炮威力大。” 营内的瞭望塔上,王铮举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嘴里嘟嘟囔囔地,对西夏火炮的威力很是不满。 韩庚苦笑答道:“是啊!也是因此吧!怀州城内不多的火炮,刚开始还放了几炮还击,却没啥作用,于是也就哑了火。” “等消灭了李昊的残余势力,你可得给我留点火炮,让我防守边境和兴州。” 李九妹趁机要求道。 “有,有,你需要的我都给你。不仅如此,等西夏安定了,我们大批的教学先生,佛道儒的大师,无数的各类工匠,几十万册书籍,以及布匹、丝绸、瓷器、茶叶等等,都会运来,到时候都由你安排。我还会让工匠在西夏境内找矿,挖出煤、铁、石灰石等卖出去,繁荣西夏的经济。还会开放至少六个大榷市,让西夏产出的精盐、良马,毛皮等,换成百姓需要的粮食、茶叶和布帛。让西夏在你的治理下,经济迅速超过历史上最好的时代,让百姓都能过上衣食无忧幸福安定的生活,满意了吧?” 李九妹抿着红嘟嘟的小嘴儿笑着不吭声,她心里却是极为甜蜜的。她就知道,她男人必会帮她的。何况,他帮西夏也就是帮他自己。 西夏暂时是归她李九妹管理,而她李九妹却是王铮的婆娘,以后,西夏还会是他儿子的西夏。他不帮他的婆娘儿子,还会帮谁? “薛韶和木风怎么还没回来?可别出了岔子?” 陈妍纳闷地问道。 “是啊!难道,李昊派兵截击了薛韶和木风?” 王铮也很纳闷儿,按说不应该啊! 薛韶和木风押送战械出了盐州以后,仅有小小的白池城和铁门关阻路。 而那两个小城,加起来也仅有三四千兵力。 距离白池城东二百里左右的是嘉宁军司,可李昊驻扎在嘉宁军司的两三万人马,还要防备宥州的郑军偷袭嘉宁军司的老营,不应该会向西一两百里追杀薛韶啊? 再说,薛韶去的时候带着一万精锐,回来时,还会有三万边军跟随卫护车队。 即便嘉宁军司倾巢而出,就凭李昊驻扎在嘉宁军司的那些辅兵,能啃得动郑军的四万将士? “要不,我派一队兵马去看看?” 韩庚提议道。 王铮没说话,开始捏着下巴皱眉思索。 从盐州到怀州,近千里的路程,没有一个城池阻路。 西夏的城池,均是在山麓以南,也就是在东西走向的长城以南。 并且,从盐州直到黄河边的静州,也没有一个关口可以出兵,如果薛韶被阻击,那就只能是静州之敌。 否则,李昊在这一路就无兵可派。 良久之后,王铮抬头问道:“浮桥搭建的怎么样了?” “已基本建成,战马可以直接通过了。” “那就派人去看看,注意,假如薛韶和木风真被劫了,就联络万喜,无论如何也得堵住去往静州的要道,把那批李昊的人马驱赶到东南一线,最好是给我赶进黄河。娘的,李昊,吴三桂,老子稍一疏忽就有可能出岔子,还真得防着你们呐!” “诺。” 韩庚站在瞭望塔上做了个手势,下面的亲兵懂得意思,已经噔噔噔地跑远,去召集将领议事。 韩庚迅速下了瞭望塔,直奔中军大帐。 不久后,申四和山娃各率三千人马,已经疾驰而出,绕过怀州渡过黄河,斜向东南直扑而去。 现在的郑军中,申四和邓化以下的领军将领里,山娃和段韶、庞聪已是佼佼者,再往下,就是狗娃、石头和黑蛋了。 他们几个有勇有谋,是王铮培养的,下一批大郑的守护者。 陈妍分析说道:“大将军勿忧,万将军的三万人马,就在静州北二十里扎营。李昊即便是派人劫了薛将军和木将军的运输队,也必是走山里小道才能出山,那就不会有大批人马。属下觉得,薛将军和木将军,应是有惊无险。” “希望如此吧!” ······· 果如陈妍所料,李昊还真就是派了数千轻骑,避过万喜的兵马,绕小道出山到了山北。 李昊当然不知道王铮让薛韶和木风,从盐州运送战械的事情。他派出的这批人马,其实是增援嘉宁军司的精锐。 因为嘉宁军司距离被郑军占据的宥州,仅有数十里,里面驻扎的人马还全是辅兵,战力不强,李昊担心嘉宁军司的老营失守。 李昊在东南部和大郑接壤的边境,除了洪州、盐州以及宥州。龙州,已被郑军攻克外,其他还有三个军司,和好几个州城的势力。 他不可能坐视那一片区域失守。这才派出数千精锐,打算死守直接面对郑军的嘉宁军司。 (家里停电一整天,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379章 怀州战事 李昊的人马到了长城北后就直奔嘉宁军司,可他们也没想到,竟然能碰上郑军的大批人马恰好路过。 于是两军不期而遇一场混战,只是,像这种处于旷野之中的遭遇战,如果不是重兵包围,就很难把对手全歼。 可薛韶却不顾他肩负重任,竟想把那一批人马全歼。 他不顾木风的劝阻,严令木风率两万边军将士左右包抄,他亲率一万郑军精锐迎头直击。可那八千西夏军,也是李昊的精锐,怎么会任他包围? 双方人马左冲右突混战成了一团,一万郑军精锐杀溃那八千人马容易,可要想全歼他们,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何况,两万边军将士虽然也骑着马,却全是被卫军挑剩下的劣马,就是将士们也足够悍勇,可奈何却追不上敌军。偶尔战在一起,也因马匹的原因会吃点小亏。 李昊的八千轻骑边杀边向东逃,薛韶率军紧追不放,好死不死地,西夏军看到郑军的两溜儿蒙着雨布的大车,还以为郑军在运送粮草,于是就起了顺手牵羊,焚烧掉郑军的粮草之心。 于是,五千西夏军掩护,两三千西夏军浴血死战,冲透薛韶的包围圈,就进了内圈大车附近。 西夏军也有霹雳炮,西夏的霹雳炮虽然杀伤力较小,但却也能引火使用。 混战中,无数西夏军不顾安危,掏出霹雳炮点燃引线,就抛向了郑军蒙着雨布的大车。 于是薛韶就悲剧了,大车上的霹雳炮和开花弹,以及火爆箭被引燃,一直爆炸了半个时辰,守在大车附近的民夫,也被炸死炸伤了无数。 薛韶仅仅击杀了一千多西夏军,运送的霹雳炮等却几乎尽毁,好些距离霹雳炮稍近的火炮,也被炸的面目全非不能再用。 薛韶恼羞成怒,就不依不饶,一直追杀了西夏军数十里。 待申四和山娃赶到时,郑军将士正在掩埋尸体救治伤员,战场一片狼藉。 而薛韶和木风灰头土脸,正坐在戈壁滩上如丧考妣。 王铮治军极严,薛韶作为领军主将,却不顾大局指挥失误,造成大量死伤和物资损毁不说。 主要是延误了攻克怀州的战机,使怀州外的十多万郑军将士,不得不多等几天才能攻城。 此战的后果,薛韶必是活罪难逃,他别说是想当柱国将军了,就是他现今三品将领的职位,也难以保得住。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从此以后,他不堪大用,再难得到王铮的重用,却比降他一级军职还让他难受。 这眼看着,他距离柱国将军之职,已经仅有半步之遥。即便是熬资历,他三五年后也会被封为柱国将军。 他眼看着,仅仅是征伐西夏就升了三位柱国,陈妍征伐南疆也是连灭四国,一战就被破格封赏,也成了柱国将军。 并且,万喜和高丕,和他薛韶的年龄差不多,他俩被升为柱国将军,还勉强能够接受。可项梁才三十多岁。 最可气的是,陈妍一个女人,才仅仅二十八岁,她却也是柱国将军了。 要知道,别的卫镇的将领,熬到胡子头发全白了,才熬出来几位柱国将军?全大郑才多少位柱国将军? 王铮手下的升迁速度,让其他所有卫镇的将领,都眼红妒忌的要死。 可他薛韶,虽有幸跟着王铮来了西夏,却因贪功心切损失惨重误了战机。仅是这一战,他就再难得到王铮的信任,再难成为柱国将军。 木风只是运送物资的副将,必须听命薛韶的军令,他的罪责就少了很多。 申四和山娃看到眼前的境况,两人也很是无语。 两人安慰了薛韶和木风几句,就带领六千将士,转头去了盐州。 如今,盐州是征伐西夏的物资中转站,郑军大批的战械和装备,均在盐州的大库囤积。 申四和山娃,要再次调拨物资,急送怀州。 待王铮得到消息,知道情况后,他当即就气的浑身哆嗦面色青紫。 “薛韶啊薛韶,你重任在身,把那八千西夏军驱散就行了,干嘛非要想全歼他们?四万将士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中,骑着劣马,怎么可能全歼他们?何况,你还要分兵保护车辆啊!你这是在作死啊!这样一来,我等着下一批霹雳炮的话,要耽误多长时间?我不等的话,会增加多少将士的伤亡?” 于是,没等薛韶到达怀州的黄河岸边,王铮一纸军令,就撤了薛韶的军职,让他回上京待命。 至于怎么处罚薛韶,王铮交给皇上和朝廷处理。 薛韶回到上京后,朝廷也没含糊,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薛韶居然如此不顾大局地贪功误事。 兵部当即就议定,降薛韶的军职一级,降勋衔一级,令他回家反省。 被降职降勋回家反省的将领,没有人再敢用他,以后基本上也就废了。 在王铮出现以前,薛韶是皇上郑成的爱将。 要不然,皇上当初也不会让他,怀揣圣旨赶赴雁山卫,准备在王铮不堪大用时,随时罢免王铮,然后他就马上接掌雁山卫。 因此,仁慈的皇上郑成有心保住薛韶,可所有的文武大臣,替薛韶说话的却很少。 王铮的铁粉太多,只要有王铮守护大郑,大郑就可高枕无忧。薛韶算个屁啊!有他只会误事,没他却会更好。 在王铮的训导下,现今,大郑智勇双全的猛将如云,薛韶废了就废了吧!没啥可惜的。 好吧!就这样,心气儿也是很高的薛韶,此后就开始赋闲在家。大郑的军中,再没有薛韶这个人物。 薛韶曾经做过的事,太龌蹉,太不受人待见,喜欢他的朝臣不多,王铮的那些兄弟,最烦的就是薛韶。 在兴州解围之前,大军喂养马匹的草料就已不多。兴州解围后,有了定州的支援,情况才有所缓解。 可一个定州,储存的草料能有多少?王铮等不得申四和山娃再运来战械。 好在当时,民夫见机不对,拉着车队首尾的数十辆大车,及时避开了爆炸的中心,侥幸还保住了部分霹雳炮、开花弹和火炮等战械。 待木风运送物资赶到大营,当天分发各式战械和霹雳炮等军资,第二日,强攻怀州之战就已打响。 是日一早,李九妹再次靠前对着城头喊话,而城头却是打出了火炮回应。 在李昊进攻兴州时,周边城池的战械几乎已被抽调一空。最后解围一战,郑军没等李昊把战械运走,就解围成功,把李昊的二三十万兵马杀的大败逃窜。所有战械物资也就尽归郑军所有。 因此,怀州城内虽有五万兵马驻守,却委实没有多少战械可用。 王铮估摸着,城墙上的火炮和投石车、弩车等,应是后来紧急打造或者是修复的,数量应该很少。 看到城头的火炮差点伤害到李九妹,王铮咬牙说出了很简单的一句话:“攻城,城破之后,凡是负隅顽抗的李昊死忠,一个不留。” 王铮的这句话,就决定了李昊那些死忠的命运,除了死,还是死。 韩庚得令后大手一挥,他身边的传令兵令旗挥动,不远的号炮立时炸响,三个信号弹飞上半空炸响后,三团红色烟雾在微风中经久不散。 邓化看到号炮传令,立即也是大手一挥:“开炮。” 早已调好炮口的,二百多门大口径火炮立时炸响。 怀州城头,已被西夏产的火炮轰击了两三天,早已是摇摇欲坠的城墙,在郑军大威力火炮的轰击下,仅是一轮齐射,一大段城墙已经轰然倒塌。腾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传令,火炮往两侧延伸射击,投石车上,压迫两侧城头的敌军。云梯箭楼抵近护城河,准备压制敌军。” “诺。” 现在,经过收复燕云十六州时的历次攻坚战,将士们已经有了丰富的攻城经验,往往能以最小的代价,就能杀进城去。 如今,在杀上城头以前,郑军将士基本上是零伤亡。进城以后的贴身肉搏,战斗才最为残酷血腥。 经过半个时辰连续的打击,怀州西门已是残破不堪,周围侥幸没倒的城墙上,也基本看不到一个敌军。 韩庚看看差不多了,立即下令道:“云梯抵近掩护,攻城。” 此时,邓化一挥手道:“火炮暂停,投石车延伸投射开花弹和火油罐一个轮次,给老子杀尽城内马道附近的敌军。” “诺。” 项梁得到将令,也是立即爆喝一声:“弟兄们,跟我上。” “杀,杀进怀州,抢钱抢粮抢女人啊!” 项梁身后的虎狼一声震天大喊,霎时就乌云一般杀向了怀州。 口号是这么喊,这样能激起将士们的血气。可打破了怀州后,真敢大肆抢掠的却几乎没有。 在王铮的严格约束下,谁都没长两个脑袋。 当然,一些为富不仁的大户和官吏,被郑军抄家也是避免不了的。凡是战争,抢掠之事就无法避免。 将士的蹬城战开始,火炮停歇,投石车高高抛起开花弹,准确地投进城内的马道附近,近百驾云梯,此时也刚好架起在护城河边。 云梯上的将士,看准了城墙上残余的敌军,火爆箭和神臂弓,以及诸葛连弩就开始发挥威力。 城墙上的敌军只要一冒头,迎接他的就是劈头盖脸的一蓬箭雨。 城墙已经坍塌,项梁等将士无需木梯,就可徒手蹬城。 登上城墙以后,四面大盾头前掩护,遮挡敌军羽箭和霹雳炮的轰击,后面的将士,使用霹雳炮和诸葛连弩等平推直进,从缺口的两侧,分向西门的南北两面杀去。 和郑军的霹雳炮相比,西夏的霹雳炮个头大威力小,扔不进郑军的人群中,就难以给郑军将士,造成大量杀伤。 反观郑军将士,神臂弓的射程可达二百多步,诸葛连弩也能达到八十步,投出的霹雳炮也能达到四五十步。 板甲的极强防护和利器的摧坚,逼迫城墙上的西夏军,不得不一步步后退。 380章 静州城外 项梁带领将士蹬上城墙不久,就占领了城门楼附近的大片区域。 “段韶、庞聪,他娘的快去占领马道驱赶敌军,木风,你他娘的干啥呢?快往城下扔霹雳炮,掩护段韶和庞聪杀进城内。” “诺。” “死不了,配合段将军和庞将军,给我杀进城去,凡是负隅顽抗着,鸡犬不留。” “诺。” 城外,韩庚一看项梁已经在城头站稳了脚跟,立即下令道:“传令怀州东门的将士,给我放开东门死守浮桥,不得放过一个敌军过黄河东岸。” “诺。” “传令南门和北门的将士,不得放一个敌军出城。娘的,凡是不主动投降者,全部给老子赶进黄河里喂鱼。” “诺。” 战争的血腥残酷让李九妹心有唏嘘,可她还没有办法。 她要想使西夏长治久安,要想让西夏的百姓,都能过上幸福生活,推翻李昊,建立新政权这一步,就是必不可少。 自从李九妹跟随王铮,杀进西夏境内以后,她才真正见识了,郑军的精锐是多么的彪悍善战,大郑的科技是多么的发达,知道了郑军的利器,是多么的犀利。 和全副武装的郑军相比,西夏军的铁片甲不堪一击,西夏军的利器,简直就是小儿的玩具。 西夏军的战械又粗又笨,射程不远威力不大,根本就没有和郑军对轰的机会,就成了一地残渣。 这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战争打的是人口,是国力,是资源。 西夏人不过三百万,干旱少雨土地贫瘠。西夏不大的境内,仅是沙漠就有五个,其他的不是大山就是戈壁滩,适宜人群居住的地方极少。 而大郑的人口数千万,国家和百姓均是极其富裕。 地大物博的大郑,资源可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以前,大郑因为缺少战马,对周边的游牧民族就无可奈何。可自从王铮灭了哒突三族,在原哒突的境内,建立一个大马场后。大郑唯一的短板也已被弥补。 像这样一个强大的国家,别说是她的西夏了,即便是幅员更加辽阔的蒙辽,又能把大郑怎么样?不还是被王铮硬夺了燕云十六州? 李九妹对战争的残酷深有感触,心里也打定了主意。以后的西夏,绝不能和郑军做对。 不过,以后的西夏,也用不着和大郑再做对。她已是王铮的女人,以后她的儿子,也会是西夏的君主。王铮不可能不帮西夏。 只要西夏不独立不称帝,大郑对附属国的政策,一直也都是很优厚的。 王铮和李九妹夫妻在旁观,陈妍和韩庚在指挥战事。 从盐州护送战械的三万边军留守大营,三万郑军携带火炮,堵死了西北南三座城门。一万郑军死守怀州东二十里的浮桥。 其他的将士,除了卫护王铮和韩庚,等主要将领的亲军外,基本已经全部杀进了城内。 南面的静州北,有万喜堵住了静州的援军。北面,有石坤驻守定州,严防白马强镇军司,和左厢神勇军司的援军。 此时此刻,怀州守军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王铮不打无把握之仗,和李昊以及吴三桂交手,他就更是用心。 李昊好对付,可吴三桂在上一世,却是一位领军几十年的悍将名将。 王铮最担心的就是他,担心李昊会把军权,全部交给吴三桂,让吴三桂运用他娴熟的军事技巧和郑军作战。 因此,王铮担心他一个人的思虑不周,就让韩庚和陈妍指挥战事,而他旁观者清,就有时间仔细思索,李昊和吴三桂的下一步,会怎么对付他。 至午时过后,怀州被一战而克,部分西夏军在城内就已投降,部分李昊的死忠,无奈只能从东门出城溃逃。 可就在此时,怀州南门和北门外的郑军,又已经压迫而来,溃兵惶惶如丧家之犬,只得再次向东,想抢夺浮桥渡河。 可把守浮桥的郑军,接到的是死守浮桥的严令,并且还是以逸待劳。 一轮霹雳炮和破甲锥的射击,就把西夏的溃兵前锋干掉了近半。其他溃兵被后面铺天盖地的霹雳炮和破甲锥逼迫,硬生生的,真就被赶进了黄河喂鱼。 估计不会全部喂鱼,还是会幸存一些的。 可等那些李昊的死忠在黄河里扑腾半天,侥幸爬到了岸边,迎接他们的,还是郑军明晃晃的破甲锥的箭刃。 这一次,郑军连求饶投降的都没有放过,全部是爬上来,又被郑军猫戏老鼠似的推进河里,再爬上来,再被推下去,直到西夏军精疲力竭,被卷进浑浊的河水,再也看不见为止。 李昊的死忠,注定是全军覆没的命运。 这一战,毙敌两万余,投降两万余,郑军仅仅死伤了两千将士。此战完胜。 有了各种战械和霹雳炮、诸葛连弩,以及破甲锥、火爆箭在手的郑军精锐,对西夏军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打破了怀州,怀州城内储存的草料,再次解了郑军草料不足的困境。 把怀州交给李九妹,让李九妹安排官员和人马驻守之后,王铮马不停蹄地,就带兵杀向了静州。 静州也在黄河西侧,并且还紧靠大山和长城,可谓是易守难攻的兵家必争之地。 并且,李昊就在静州南一百多里的顺州,静州也就成了,李昊抵御郑军的最后一道防线。 万喜早就奉王铮的将令,在静州的北门外十里处扎好了大营。 并且在大营东不足五里处,也已经搭建好了浮桥,申四和山娃押送的第二批军资,从这里过浮桥,又近了数百里。 静州西依贺兰山,东靠黄河,黄河东岸,就是蜿蜒向东的长城。 静州把守着攻击顺州的大峡谷,王铮必须攻克静州,才能抵达顺州城外。 大营内的中军大帐,王铮素衣白衫,依然和李九妹居中而坐,韩庚和陈妍次之,万喜和项梁,以及其他将领分列两旁而坐。 陈妍的爵位虽不如项梁和万喜,可她却被王铮委以重任,是韩庚之下的第一人。 爵位只是荣誉,军中不按爵位排名。 比如说,王铮哪怕是把指挥权交给他的亲兵队长。所有将领,也必须听一个七品校尉的将令行事,不服者就可施以军法。 “大家说说,静州该怎么打?” 王铮从不独断专行,再说他还想培养这些将领,就仍是让大家商议。 “怎么打?依我看还是老规矩,火炮轰他个三五天,然后就夺城死战。娘的,李昊的兵马战意不强,攻打怀州时就已经轻松多了。” 项梁的大嘴叉子一咧,首先发言道。 韩庚斟酌着说:“静州不同怀州,静州一是易守难攻,二来,我估摸着,城内应全是李昊的死忠,城战时应该会特别艰难。” “不错,的确如此,四天前,静州曾经出来了一彪人马,想趁夜袭我大营。人数不清楚,估计不会少于八千,战力却是极强。若不是将士们拼命死守,差点就被他们杀进了营内。” 万喜心有余悸地说道。 “敌军再强,在咱们的火炮面前,统统都是渣,以我看,仅用火炮和投石车平推即可,把整个静州轰成酥粉,鸡犬不留,大不了以后再重建。” 申四大大咧咧说道。 他和山娃运送来了大批战械,仅是火炮就有四百多门,精铁所制的其他战械无数。假如用他说的办法,郑军将士的死伤委实能达到最低。 可这么打的话,那就是鸡犬不留合城屠杀的节奏,就把静州打废了。 城内还有无数的西夏百姓,李九妹当然不会同意。 她悄悄地拧了一下王铮的大腿。两人现在是并肩而坐,身前还有帅案遮挡,别人看不到她的动作。 王铮的大腿吃疼一皱眉一咧嘴,随即瞪了申四一眼。 “胡闹,城内的百姓,以后也是我大郑的百姓,我军怎能如此残暴不仁?那不和李昊是一样了?说话前动动脑子。” 不管是哪一仗,王铮从来都是只针对敌军,从不让伤及无辜。 申四这是在找抽,项梁偷偷直乐,万喜也是咧着嘴偷笑。 可申四却是混不在意,他被王铮训斥,却就像王铮赏了他一颗糖豆似的。咧着大嘴叉子笑着说道:“那就再议,再议。” 中军大帐内的所有人里,申四因为做过王铮一年多的亲兵队长,就数他跟随王铮的时间最长。 那时王铮还没有婆娘,两人同吃同住激情甚深,好的就像是亲兄弟一样。 他当然不介意王铮的训斥,换个和王铮的关系不好的,王铮最多会看那人一眼,甚至都懒得说句话。 换句话说,能得到王铮的训斥,那就说明,王铮是把他当兄弟对待,申四因此还很自豪。 看陈妍不说话,却一直在研究地图,韩庚就问道:“陈将军有什么建议?” 陈妍看了韩庚一眼,没答腔,却起身走到了大帐外,看着静州紧靠的贺兰山。 静州依山而建,就没有西城墙,而贺兰山的一处悬崖,却凭空探出了头,伸进了城内的空中。 大家对陈妍的举动迷惑不解,正纳闷儿她怎么,突然不懂礼貌地起身就走。就听陈妍在大帐外叫道:“韩将军,你来看。” 众人紧随韩庚走出帐外,只听陈妍说道。 “大将军,韩将军,众位将领,我有一策,可死伤不大,就能攻破静州。” “你说说看。”王铮说道。 顺着陈妍的目光,王铮已隐约猜到,陈妍想怎么打下静州。 陈妍接下来的话,果然不出王铮的所料。 “大将军请看,静州因处于大峡谷之中依山而建,是南北狭长东西极窄,那块绝壁探进城内数十步,几乎到达了城中的大街。假如我军携带大量霹雳炮和羽箭等,爬上那一块绝壁。在我军攻城时,就能居高临下,给敌军以极大的杀伤,打乱敌军的防御部署。大将军看,此策是否可行?” 王铮还没答话,万喜却插话道。 “我数日前就已查明,山上也有敌军驻守。登山硬夺那一块悬崖,敌军却是居高临下,也不好打啊!” “因此,我军攻城时,就会被山上的敌军杀伤,就更应该占领那一块悬崖。否则,我军不拿命填,就不可能打的下来静州坚城。” 陈妍斩钉截铁说道。 王铮点头赞许,陈妍委实是智勇双全,值得他大力培养。 不是正文:早上八点停电到现在,来电一分钟,马上更新。最近,家里新农村改造,一直断水断电,没办法。对不起了。 381章 再添烦恼 “李昊诡计多端,吴三桂狡诈如狐。静州是顺州的门户,他们两人必然已想到了,咱们攻击静州的各种可能性。山上既然已有敌军驻守,想攻上山占领悬崖,必然是千难万难。” 王铮仰望贺兰山皱眉说道。 “大将军,让我去。” 申四自报奋勇。 “还有我。” 项梁也不遑多让,陈妍张了张嘴,没敢吭声。 大郑最奢杀的三位将领,敢以挑战任何最艰难的任务。 “让我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王铮说着话就走回了中军大帐。众人依次跟随坐回原位。 “大将军,还有一策,可减少我军强攻悬崖的死伤。”陈妍再次提议道。 “讲。” “李昊命人占领那块悬崖,并且把守住了所有攻向悬崖的山道。可悬崖所处的位置,却并不是贺兰山的最高处,悬崖之上还有悬崖。咱们在攻击那块悬崖之前,不妨从山背后上山,然后再从山顶向下搜索,居高临下,消灭掉山上的所有西夏军。即便山上的厮杀艰难,无法全歼敌军,但只要能拖住悬崖上的西夏军,使之顾此失彼,就能掩护我军在地面的攻城,就可减少我军的伤亡。” 王铮闻言看向韩庚,韩庚点头赞许。其他将领也纷纷赞同。 “此计可行,但上山恶战不同于地面厮杀,一般将士可是不行。” “大将军,我从南疆带来的那五千精锐,现今还有四千余人。那些将士几乎均是岭南人,自小就在深山里长大,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又经过我五个多月山地和丛林战的特训。如今,他们跟随我南北转战了半年,大小恶战数十次。让他们去,应该足可胜任。” “由谁领军?” 陈妍瘪了瘪嘴,没敢吭声。 项梁最善跨马扬刀野战厮杀,他能不能爬上山都是个问题。申四和他差不多,两人都没敢吭声。 两人刚才敢自报奋勇,是因为那一块悬崖较低,只要消灭了沿路的敌军,很轻易就能上去。 可现在,却要绕道山背后,几乎就是翻越了整座贺兰山,数天数夜在山里攀爬,没有在山里攀爬的经验,估计到不了敌军的跟前,就会摔死在山里。 陈妍左右看看,发现没有人接话,她就踌躇说道。 “要不···我···” 王铮却打断了陈妍的话,陈妍是他重点培养的对象,山上的恶战不同于平地,会更加艰难 ,她的亮银枪,没多少用武之地。 因此,让她领军上山,并不是最佳选择。 “从军中六品以上的将领里挑选,要求,必须自小出生在山里,必须善于爬山,必须是智勇双全的将领。” “诺,我这就去办。” 陈妍即刻起身出了中军大帐。 现在的这个军中,除了王铮和韩庚,她就是统帅,她有权利挑选将领。 “大将军,何时开始轰击城墙?” “明日一早,传单打进城了吗?” “还没有,城里几乎全是李昊的死忠,估计没多少作用。” “不,传单即便对李昊的死忠没用,也能让李昊对手下疑神疑鬼。担心别人会听信传单上的话,会随时反了他,他也就会更加昏庸残暴,也就能越来越失去军心。传单更可安抚民心,使城内的百姓,不至于全信李昊的鬼话。以后,每到一座城池,传单必不可少。” “诺,属下马上去办。” 一个时辰以后,陈妍挑选好将领回来,王铮一看却傻了眼,四位将领他都认识,在没入伍以前就认识。 并且,这四人私下里都是叫他哥。 就连那个黑胖子,本来不该叫他哥,却也是那么叫。 还有,这四个家伙都不大,今年全是二十二岁。他们在上京时,还都是住在他的府邸。 在城里办事就住在他的大将军府,在城外就住在他风雪庄的县公府。哦!现在该叫郡公府。 他的府邸,就是这四个家伙在上京的家。 “胡闹,咋是你们四个?” 王铮瞪着山娃、狗娃、石头和黑蛋儿说道。 四人低着头,没敢吭声。 没错,陈妍挑了半天,发现最符合王铮的要求的,竟然是大将军的四个,跟随他从李家洼出来的兄弟。 “大将军,还要出生在山里,还要善于爬山,还要智勇双全,还要是六品以上。大将军呐!条件这么苛刻,属下就挑出来他们四个。” 陈妍愁眉苦脸道。 她也知道这四人,全是王铮的兄弟,特别是山娃,甚至还是大将军的救命恩人。 她也不想让他们四个,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免得出了意外对不住大将军,可别人都不合适,他们四个也是坚决要求前去。 况且,军中无戏言,军中不能讲太多感情,她没了办法,只得带着四人来见王铮。 “再去挑选,换人。”王铮想假公济私。 还要徒手爬山还要和敌军激战,去了就是九死一生,王铮不舍得让他的兄弟去送死。 别的将士虽然也是他的兄弟,但兄弟也有远近。 “哥,你不能这样,要不然别的弟兄会说你。”山娃首先提意见,他主要是为了维护王铮的声威。 他们四个最适合此次任务的将领,如果因为和王铮的关系,王铮就假公济私再去换人。任务能不能完成先不说,就是处事不公这一条,也会让王铮的声威受损。 王铮想照顾他们,他们自然也要为王铮着想。 “就是,其他数百个将校里,就我们四个完全符合条件。并且,我从小跟随我爹上山采药打猎,我爬山涉水如履平地,数我最合适,我必须去,你是大将军也不能不让我去。” 狗娃也是不服说道。 王铮气的脸红脖子粗。 可这还没完,石头慢悠悠说:“哥,我也想当柱国将军,你不能不让我建功立业。” 王铮刚想拍桌子站起身,却听黑胖子李黑蛋儿阴阳怪气地说。 “按李家洼的规矩,你得叫我叔父,你要是敢不让我去,我就回李家洼吆喝你,说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王铮终于忍不住了,他拍桌子站起身怒吼道:“滚,给我滚出去。” 陈妍领着四个家伙走了,王铮没说别的,只是让他们‘滚’,那就是同意了。 陈妍不是个傻子,她也知道,王铮和山娃他们四个的关系,陈妍肯定会安排的尽善尽美,肯定会安排人照顾好他们四个。 四人走后,大帐里已经没有外人,李九妹就劝慰王铮道。 “别生气了,他们四个也是为你着想,说难听话,也是故意在激你。” “唉!···”王铮闻言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我的声威。可是,此事太过凶险,他们万一出了事,我就没脸回李家洼了啊!” “唉!战争就会有死伤,如果世上永远没有战争,人人都能安居乐业幸福生活,那该多好啊!” “所以啊!我一直在努力消除战争,可有些人野心太大,我不得不以战止战。在我的有生之年,如果能给整个华夏的百姓,带来一两百年的好生活,我也就不虚此行了。” 李九妹被王铮的话感动了,她觉得自己找了个旷世的伟男子,她不顾脸皮使用手段,强行霸占了王铮,她真的不后悔。 可李九妹却觉得王铮用错了词,他应该说是‘不枉此生’才对。 可李九妹却不知道,王铮是穿越来的,他根本就不是出生在这个华夏。 他是在二十四岁的那一年,从李九妹永远也不可能想象的,一个后世的高科技时代,因为醉酒掉进了下水道,突然就稀里糊涂地,来到了这个时代的李家洼。 他现身李家洼时,已经是二十四岁。 他说的不虚此行没有说错,他的确是不虚此行。 山娃等四个让王铮忧心,可胖子和狄青杨广的失踪,也让王铮是吃不下睡不着。 直到现在,他给上京的公文里,也没脸提胖子失踪的事儿。 胖子在三月底出发,到现在都快两个月了,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王铮也没从任何地方打探到,有一股郑军被全歼的消息。 胖子出发时,王铮派给他了一万精锐,还有胖子的两千御林军亲卫,以及王铮的五百亲兵。 郑军的精锐就不说了,王铮的亲兵是精锐中的精锐,也不说了,但就说那两千御林军的将士。 御林军的将士,一个个长的是人高马大膘肥体壮的,他们看着威武雄壮,可是实战经验却太是欠缺。 可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官宦子弟,家庭条件优渥,个个识文断字文武双全,单轮身体素质和思想境界,其他的将士比他们差了太多。 假如这些将士经过数场硬仗死战,应该很快就能成熟,很快就能迅速适应战场的残酷,就能比别的边军将士,更快地成为郑军的精锐。 就这样的一万两千五百人马,就是掉进河里也会打个水漂啊!可他们咋就无声无息地失踪了呢? “唉!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打了包票,你也不会放宁王殿下出去。” 李九妹看到王铮的愁容,俯身给他揉着太阳穴,悔恨地说道。 “你无需自责,还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那个人是吴三桂,是我对吴三桂的轻视,才导致了此事的发生。” 李九妹诧异地问道:“我咋觉着?你以前就认识吴三桂呢?按说不可能啊?” 王铮当然不会和李九妹说实话,他撒谎说道。 “我不认识他,却听说过他,···” “那也不对啊!吴三桂其人,我西夏都极少有人听说过他。现今,他的家人也是一个都找不到,我撒下大网,甚至都没打探到他家人的任何消息。你是怎么听说过他的呢?” 王铮词穷,就又开始耍赖,其实他说的是实话。 “我听说过他上一世的事迹,他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转世的行了吧?” 李九妹当然不信王铮的鬼话:“哼!不想说就算了,别胡说八道糊弄人。” 王铮就知道李九妹不会相信他的话,任何人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现今的社会,很多人虽然相信鬼神,相信人死后会托生转世,但却没人会相信,新生的人,还会带着上一世的记忆。 黄泉路上必须要喝孟婆汤,孟婆汤就是为了让人的魂魄,忘掉前世的记忆的。 王铮嘿嘿笑道:“看,跟你说实话你还不信。” 不但李九妹不信,王铮和皇上,和柴公公说了那么多实话,到现在也没人全信。他‘不靠谱’的绰号也就是这么来的。 382章 夺崖之战 头天已经把传单打进了城内,经过一夜的发酵,第二天一早,李九妹金盔金甲来到阵前,再次对着城头喊话。 为了李九妹的安全,王铮严禁李九妹太过靠前,可距离太远的话,李九妹的声音,城头上的西夏军又听不到。 于是,李九妹前头拿着大喇叭喊话,后面五百军士一起跟着她大声高喊,把李九妹的话送上城头。 李九妹喊的,无非是痛斥李昊的残暴凶狠荼毒百姓,让西夏的将士们擦亮双眼,放下屠刀推翻李昊,从此过上好生活。 和以前一样,回应李九妹的,还是寥寥的几声炮响。 李昊率军攻打兴州时,静州城内的战械也被抽调一空,城头的火炮和投石车寥寥无几。 西夏的国力太弱,李昊还穷奢极欲,大建宫殿和三百六十座疑冢。西夏没有大郑的标准件作坊,打制战械的速度就极慢。 反观大郑,不缺劳力不缺精铁,经过王铮的不懈努力,现在国库也是特别充盈。遍布全国的标准件作坊,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各种配件。 就像是投石车、云梯之类的战械,别说是坏一个零件后,极短时间就能修复了。即便是阵前的战械全都损毁,搬出来一个个精铁所制的零件简单组装,第二天,就又有无数战械可以使用。 静州因为是西依贺兰山东靠黄河,就建在狭长的山脚下,北门的城墙并不长,郑军的五百门火炮,甚至都无法完全摆开。 李九妹喊话过后,等了半个时辰,西夏军毫无反应。李九妹无奈说道:“开始吧!” 听到李九妹的话,韩庚当即大手一挥:“开炮。” 随着三颗红色烟雾的号炮升空,一瞬时间,三百多门重型火炮就开始轰鸣。 巨响震天烟雾弥漫,整个大地都在簌簌发抖。 而静州自西向东的整段城墙,全被笼罩在火炮的轰击范围之内。 没错,对于李昊的死忠,王铮没打算对他们太仁慈。 他要轰塌这一整段城墙,使将士们攻城时,能靠近城东进城。 他做了两手准备,万一山娃等将士,无法占据那一块悬在城内的悬崖,则城中和城西,就都处于那块悬崖的打击范围。 为了减少将士的死伤,就只能牺牲掉这一整段城墙了。城墙坍塌,战后可以重建,可将士们战死,却无法复生。 山娃等绕路上山,偷袭驻扎在山上的西夏军,至少也需要两天时间。 这两天,就是郑军用无坚不摧的大口径火炮,轰塌静州的北门,摧垮西夏军的战斗意志之时。 山娃等将士子夜出发,由向导带路,从大营北二十里进山。 此行,所有将士没有穿盔甲,皆是一身短打,每人负重五十斤的霹雳炮,和羽箭绳索等必需品,以及数天的清水和干粮。 由于此行太过凶险,山道也太难行,大部分经过的区域,甚至都没有道路。 人员太多了没用,陈妍就精挑细选,仅仅挑出了一千名,最善于山地战的精锐。 并且,陈妍从这一千名将士里,又挑出二百人,做了山娃的亲军。让他们务必保证,山娃他们四个将领的安全。 贺兰山内,初进山时还有一条崎岖的山道,可不到午时,就只能徒手攀爬。 山娃和狗娃跟着向导前头开路,石头居中,黑胖子李黑蛋儿殿后,一千将士蜿蜒数里,艰难地在山里前行。 从进山之处到静州,只有不足三十里的路程,可在山里翻山越岭,却不会少于二百里。将士们白天攀爬赶路,晚上因为太过凶险,就只得露天而卧。 好在现今已是五月,天气已不是太冷,将士们找一个避风的山洼,勉强还能承受。 途中,摔伤了三十二人,摔死了十一人。山娃等在两天的艰难攀爬行军后,终于接近了那块悬崖上的山顶。 出乎山娃预料的是,山顶也有西夏军驻守,好在山娃等将士,使用望远镜,早早就发现了山顶有人影晃动,早已做了准备。 可即便山娃等一路潜行,在快接近山顶时,却还是被一个撒尿的西夏军发现了。 那名西夏军看到郑军将士想要偷袭,双手提着裤腰刚要高喊,山娃扣动机簧,一支弩箭劲射而出,那名西夏军的咽喉,已经成了一个血窟窿。 可那名西夏军的倒地声,却还是惊动了,他身后不远的其他西夏军。 “杀。”山娃一看已无法偷袭,就只好马上强攻。 现在,才刚刚被敌军发现踪迹,敌军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时机稍纵即逝,慢了片刻,等敌军缓过神,就会增大郑军将士的死伤。 山娃作为此战的领军主将,他当即大喝一声,从隐身的巨石后现出身形,左手端着诸葛连弩,瞄准西夏军连连扣动机簧,右手柳叶刀一举,带头向上仰攻。 “杀。”狗娃等将士听到军令,也是当即站起,和山娃一样,左手的诸葛连弩嘭嘭声不断,迅捷向上猛冲。 此时是仰攻,霹雳炮投不远,被霹雳炮炸开的碎石,还会伤及山坡下的自家兄弟。因此,使用可十支弩箭连发的诸葛连弩毙敌,才是现在的首选。 西夏军没料到郑军会从山背后杀来,山顶上不多的军士猝不及防,被一蓬箭雨当即就射翻了七八人,余者手忙脚乱,连忙弯弓搭箭、捡拾霹雳炮,搬动石块等准备还击。 山顶的西夏军不多,大概还不足五十人。 可敌军是居高临下,山娃等又是潜行而来,队伍蜿蜒成一线。此时能够和敌军接战的,仅仅十余人而已,其他将士即便是加速上山,一时也无法帮得上忙。 西夏军无法露头,就躲在石后向外扔霹雳炮,霹雳炮扔的位置不对,无法给靠前的山娃等将士造成大量杀伤,可跟在后面的郑军将士,却被炸的是苦不堪言。 霹雳炮爆炸后,不仅是弹片伤人,最主要的是,被炸开的碎石四处乱飞,才增大了郑军将士的伤亡。 “连弩劲射,别让敌军露出头,快向山后扔霹雳炮,冲。” 山娃带头前冲,他身后的亲兵紧紧相随。 狗娃等数位将士射空了弩箭,随手扔下诸葛连弩,伸手从腰间摘下一个霹雳炮,左手旋开弹冒,牙齿一咬拉开引线,又艰难往上爬了两步后,这才扔出了霹雳炮。 霹雳炮在西夏军的人群中爆炸,只炸的西夏军鬼哭狼嚎。 可一个西夏军扔出的霹雳炮,在山娃的不远处爆炸,一块碎石突然飞来。山娃正奋力向上攀爬,躲避不及,他只得脑袋一偏躲过要害,可他的肩头,却已被碎石击中。 ‘咔吧’一声轻响后,山娃的肩膀,瞬间就失去了知觉,左手的诸葛连弩也掉落在地。 山娃虽疼痛难忍,可此时他已顾不得疼痛,于是钢牙一咬爆喝一声‘杀’。 然后一跃而起,旋即冲上了山顶,右手的柳叶刀一挥,一名西夏军的头颅,已经冲天而起。喷出的血浆贱了山娃一头一脸。 浑身鲜血的山娃如凶神恶煞,即便左手无法晃动,很难控制身体的平衡,可他还是左劈右砍,在西夏军的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 在年轻一代的将领里,山娃是佼佼者,他的悍勇,并不输于申四和项梁。 只是,他因为军职稍低,还没有过独领数万人马,与敌大战的机会,声威就比申四和项梁差了些许。 山娃率先冲上山顶御敌,搅乱了西夏军的阵脚,狗娃等十数将士有了机会,瞬息间也就冲上了山顶。 十余郑军精锐,对战残余的三十多个西夏军士,丝毫也不落下风。仓促之间起身抵抗的西夏军,被杀的手忙脚乱,片刻间就已被屠杀殆尽。 占领山顶后,山娃不顾伤势,连忙走到悬崖边探头下看。 只见那块探进静州城内的悬崖上,聚集了三四百名西夏军,悬崖上堆满了,西夏所制的霹雳炮和羽箭等利器。 此时,山上所有的西夏军,已经知道山顶被郑军攻占,正在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郑军占据了山顶,悬索而下扔出霹雳炮,会给下面的西夏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即便郑军不用霹雳炮,只是扔石块,西夏军也受不了。 “让弟兄们加速上山,狗娃,放号炮通知大营,可以攻城了。” “诺。”狗娃接令伸手一探,一个烟花在手,他掏出火折晃出火苗点燃引信,‘嗤’的一声后,烟花窜上半空,一团蓝色烟雾经久不散。 “连弩上弦,择地捆绑绳索,石头,马上搜索附近区域,看还有没有西夏军。” “诺。” “黑蛋儿带领二百将士驻守此处死守,绝不能让一个西夏军登上山顶。” “你就放心吧!” 黑蛋儿身躯肥大,不适宜靠悬索下山杀敌,留守此处才是最好。 “狗娃,悬索直下杀敌,注意,尽量别引燃敌军的霹雳炮,咱们还要使用。” “好滴。” 山娃左臂受伤难以动弹,他也无法靠悬索直下那个悬崖,就只得顺着西夏军开出的山道蜿蜒而下。 说是山顶,其实这里并不是贺兰山的主峰,山势虽然陡峭难行,却也并不太高。 山娃吊着左臂蜿蜒而下,他的亲军,一路居高临下抛洒霹雳炮,把赶来截击的西夏军,炸的狼狈不堪节节后退。 郑军精锐中的精锐,使用大威力的霹雳炮居高临下杀敌,西夏军就更不是对手,只有被虐杀的份儿。 李昊和吴三桂,猜到了郑军会上山,却猜错了郑军,居然是从山背后偷袭上山。 西夏军在山东面的众多截击郑军之处,就难以发挥作用。 现在,郑军从山顶向下猛攻,防守那一块悬崖,附近要道的西夏军,就成了郑军的活靶子。 山娃率领数百将士,顺山道俯冲击杀沿路之敌。 而狗娃等数十将士,腰间绑着绳子,上面的将士拽着绳索缓慢下放,狗娃的双手抓牢一根更为粗大的,挽着一个个疙瘩的悬索,顺山壁而下。 半途如能腾出手来,就从腰间拽出一个霹雳炮,拉燃引信后,顺手就抛进山崖上的西夏军人群中。 西夏军眼睁睁地看着郑军攀援而下,可他们的霹雳炮投不上去,投上去也是在他们的头顶爆炸,炸塌的碎石加速下坠,能把他们砸的筋断骨折。 西夏军的羽箭也射不高,并且,不等他们的羽箭射出,就会有一个或者是数个霹雳炮,落在他们的头顶爆炸。 因此,还没等山娃顺山道来到那一块悬崖,悬崖上的西夏军已被全部屠杀一空。 狗娃太坏了,他怕引燃了悬崖上的大批霹雳炮,在半空中,他就让将士们只炸山体。 山体被炸,碎石和泥土滚滚而下,光是活埋,下面的西夏军就死伤近半。 在快要接近悬崖时,狗娃悬空摘下背上的诸葛连弩,慢悠悠地上弦装弩箭,然后和将士们,瞄准下面的西夏军,一个个地练准头。把剩余的西夏军,全部射成了刺猬。 至此,那一块本是西夏军,准备在郑军将士攻进城后,给郑军大量杀伤的悬崖,已被郑军将士在艰难地跋涉两天后,轻松加愉快地拿下。 可西夏军不甘心,静州的守城主将,在城内就能看到悬崖已被郑军占据,他立即派了无数的西夏军,已经从城内的小道上山,想要攻下山顶,再次占据那一个悬崖。 谁占据了那个悬崖,谁就有了主动权。西夏军丢失悬崖,静州城就极难防守,郑军若不攻克悬崖,就会有巨大的死伤。 因此,那一块悬崖,是郑军和西夏军的必争之地。 383章 攻克静州 山上炮声隆隆烟雾弥漫,不仅城内的西夏军看到了,山下郑军大营的将士,也是看的一清二楚,众将士早已做好了攻城准备。 经过三百多门火炮两天时间的不间断炮击,静州北门两侧的所有城墙,已被郑军大口径的火炮,轰成了一地残渣。 邓化率领的各式攻城器械,只待下令就会延伸抛射开花弹。 项梁和万喜各率两万将士,弓上弦刀出鞘列阵以待,这批将士是杀进静州的中坚力量。 静州城太过于狭窄,人再多了也挤不进去。 待看到狗娃发出的信号弹后,韩庚大喜欲狂一声令下:“攻城。” “哈哈!山娃果然是我兄弟,就是有本事,这么快就拿下了山上的悬崖。哈哈!” 韩庚和陈妍靠前指挥作战,王铮和李九妹夫妻俩,就拿着望远镜在后面观战。 他俩的左右,是小柔和小婼,身后则是两人的数千亲军紧随。 现今的王铮基本不管太多事,很是清闲,他闲的蛋疼,就主要以调戏李九妹为乐。当然,小柔和小婼,也是他取乐的对象。 李九妹也乐于被他调戏,王铮一天不招惹她,李九妹就痒痒的难受。她的媚功比没藏黑云更胜一筹,更懂得怎么取悦男人。 “那是,我男人的兄弟,自然也不是凡人。”李九妹也不失时机地恭维道。 “哈哈!说得好,晚上重重有赏。” 王铮开心地大笑。 作为男人,他有一个做西夏女王的婆娘,本已是得意至极。并且,李九妹容颜绝美世所罕见。 王铮灭哒突,哒突三族的美女他见过不少。他收复燕云十六州,蒙辽南京的燕京城内,各级官员的妻妾女儿和宫女也看过无数。 现在他又占据了西夏的都城兴州,李昊本就骄奢淫-欲,他皇宫内也是美女如云。 可王铮见过那么多的美女,真让他心动的却还不足十人。 这十人里,最让他心动的是肖燕燕,其次就是,他老丈人皇上郑成的妃子周夫人,也就是曾经的小周后,胭脂奴的娘亲。 只不过,王铮对周夫人从没有任何想法,他不是禽兽。他之所以会对周夫人心动,仅仅是以一个男人的眼光看女人而言。 再次就是李九妹了,李九妹以下,还有莫移氏、没藏黑云、以及他小姨子胭脂奴。 以王铮的审美观,这六位美女,堪称是祸国殃民的绝品美女。 可这六位绝世容颜的美女里,已经有两位都是他的女人。 并不是他其他的女人不漂亮,而是如郑妽和钱明珠,以及玲珑双骄等,是属于极品美女,而这六位,则属于类似褒姒妲己之类的绝品美女,是世所罕见的。 如果他愿意,如果他略施手段,也可以随时吃了他小姨子胭脂奴。 那个小丫头早已被他迷得是神魂颠倒,估计会很乐意被他一口吞了。 也许是因为穿越,改变了王铮的体质和眼光。王铮现在的眼光及其毒辣。他还不知道的是,这六位女子,无一不是异于常人。 肖燕燕和李九妹是玄阴之体,这种体质的女子,百万人中才会有一个。王铮已经体验到了。 至于其他四位,王铮还没福消受,他还不知道她们身体的异常之处。 “晚上怎么赏我?”李九妹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又开始魅惑王铮。 “晚上让你在上···”王铮正想继续调笑李九妹,突听城内的霹雳炮声,已经响成了一片。 攻击静州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几乎就在邓化下令投石车,往城内抛射开花弹的同时,山崖上的山娃,左臂吊在胸前,右手一挥历喝一声:“开战。” 随着山娃的一声令下,悬崖上的所有郑军将士,已经点燃了西夏军霹雳炮的引线,看准十多丈下面的西夏军人群,雨点般地抛下了霹雳炮。 正在城内的城墙下、马道边、大街上,准备防御郑军进攻的的西夏军,霎时间就被炸的哀吼声一片。 西夏军知道郑军夺占悬崖后,必不会轻饶了他们。可在李昊督战队的逼迫下,还没有人敢后退。 山娃等将士,就在西夏军的头上十多丈处,不要钱似的往下狂甩霹雳炮。 可怜李昊,他为了对付郑军的攻城,在悬崖上准备了大批的霹雳炮和羽箭。可这些利器,现在却成了,要他们西夏军性命的勾魂幡。 正在这时,山娃等将士的头顶上,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也骤然响起。 西夏军想夺回山头的军士,已经爬了上来,开始和黑蛋儿率领的二百将士接战。 “石头儿,这里没大事,快去帮黑蛋儿,山顶绝不能失与敌手。” “诺,弟兄们,跟我上山。”石头儿率领百余弟兄,瞬间就反身向山顶爬去。 前文说过,此处的山崖并不太高,从山娃站立的地方到山顶,最多也就二三十丈,可顺着山道向上攀爬,依然是颇为艰难。 石头等人心里着急,攀爬时手脚并用,奋力向山顶爬动。 “娘的,咋上来这么多?弟兄们,多用石块和羽箭杀敌,省着点用霹雳炮。” 山顶上,黑胖子吭吭哧哧地,抱起一个三四十斤重的石块,照准顺南面山道上来的西夏军扔去。 山道仅容一人通过,石块顺山道而下,瞬间就把七八个西夏军,砸的是筋断骨折。 可等石头刚走不久,从北侧山道,又杀来了一批西夏军。看来,西夏军是誓要夺回这个悬崖了。 山娃无奈,只得再次分兵:“狗娃,速带五十名弟兄去迎敌,只要别让敌军上来就行,不可贸然出击。其他弟兄,快快压制城内的敌军,咱们的人就要冲进城了。肖红勋,往敌军督战队里扔霹雳炮,娘的,把李昊的督战队,全给我炸上天。” 城内的大街上,押后的督战队遭到头顶上,劈头盖脸的霹雳炮打击,顿时就是一阵大乱。 就在此时,城内的大街上,有一股西夏军举着白色的旗帜,个个手臂上缠着白布,突然从督战队的身后,冲入督战队的人群中砍杀起来。 领头的一员大将,跨马扬刀英武不凡,他横刀一扫,西夏军的督战队就会倒下一片。 这股人边杀边走,迎面遇上一员西夏的将军,那名西夏将领刚一抬手,指着对面那人想要说话,却被那名反水的将领,一刀斩下马来。 山娃一愣,忙举起望远镜仔细观看,他看到那杆白色的旗帜,居然是一块白色床单所制。 此时的静州城内奇变突起,两股西夏军居然对砍了起来。山娃稍一愣神就明白了,这是有不服李昊的西夏军反水,战时突然起义,在掩护郑军进城。 “狗娃,快放号炮,通知韩将军加速进城。另外,号炮传令,所有进城的将士,不得诛杀臂缠白布的西夏军。” “好哩!” 王铮早就改革过郑军的旗语,和号炮传令的内容,不同数量不同颜色的烟雾,能传达数十种不同内容的军令。 城内有了不少内应相助,头顶又有山娃等数百将士用霹雳炮杀敌,郑军的攻城战,就异乎寻常的顺利。 项梁和万喜杀进城内,部分将士左右一分,申四带人杀上了城墙,木风领兵钻进了小巷。而项梁和万喜,各自左手圆盾右手柳叶刀,顺着大街向前猛冲。 两人身后,无数的郑军将士,左手端着诸葛连弩,右手拿着霹雳炮。敌军人少了就用诸葛连弩,人多了就用霹雳炮猛轰。 因为反水的西夏军士就有一万余人,多了这批人马的相助。至午时过后,郑军很轻松地就已经占领了全城。 战后清点,郑军仅仅死伤了千余人。而西夏军被击毙六千,生俘两万三千多。另有四千余李昊的死忠逃出城外,顺着山脚逃向了顺州。 下午申时初,郑军的大营外,王铮和李九妹并肩而站,在此迎接拿下静州的大功臣。就是那名率将士反水的将领。 本来,任何人反水也不值得王铮亲自迎接。可此人不同于别人,他是李九妹的三哥,也就是王铮的三舅哥。 三舅哥临阵倒戈,相助郑军以极小的代价,就轻松拿下了静州,王铮自然要亲身出营门迎接。 不久后,韩庚和陈妍陪同一人从静州而来,此人三十来岁的年纪,长得高大威猛。 他的眉眼间,和李昊以及李九妹,颇有些相像。果是李九妹同父异母的三哥。 那人早早就滚鞍下马,一溜小跑来到王铮的跟前,不等王铮对他躬身行礼,他已经是一揖到地。 “罪民李成嵬拜见大将军。” 王铮也跟着鞠了个躬:“李将军请起,你能阵前起义,助我军轻松攻克静州,王铮对李将军是感激不尽呐!快快请起。” 李九妹也趋前行礼道:“小妹见过三哥。” 李成嵬却没敢受李九妹的礼,他侧身后却对李九妹行礼道:“罪臣李成嵬拜见女王陛下。” “三哥请起,你我兄妹无需多礼。”李九妹连忙笑盈盈地,上前搀起她三哥。 她兄妹数人,也许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她和她三哥李成嵬的关系算是最好。 但也仅仅是‘算是’。 李成嵬也认为,自家的事情要自家处理,他埋怨李九妹,不该带领郑军攻打西夏,致使战火殃及了百姓。 并且,李成嵬也不赞成李九妹一个女人,却做了西夏女王。 他认为,即便是要推翻李昊,也应该是另推一个男子接掌西夏。比如他二哥,比如他本人。 即便是让宁令哥接掌西夏,也不应该轮到一个女子,即便这个女子是他妹妹也不行。 他男尊女卑的思想,也是根深蒂固。 只是,现今的情况已发生了巨变,李昊在兴州丢失后,是愈加残暴凶狠刚愎自用,任何人都不敢信任。 并且,他的军心和民心,几乎已经尽失,如果不是督战队的督战,甘心受他驱使的西夏军已经不多。眼看李昊已经是大势已去。 李成嵬再不向李九妹投诚,那就是死路一条。他的妻妾子女也全在兴州,他要想活下去,要想保住妻妾子女的性命,他不得不向现实服软。 但虽然李昊残暴凶狠,鸩杀亲母杀三妻两子,诛杀大臣无数,他穷奢极欲无所不用其极,可谓是不讲任何天伦人欲,但却对他的两个弟弟勉强还行。 不过,反过来说,西夏境内反对李昊的人太多,如果没有他两个兄弟的帮扶,他就很难坐稳他的宝座。 可是如今,他最为依仗的两个兄弟之一,也已经不堪忍受他的残暴,开始起兵投向了他的妹妹。 这也就是说,李成嵬不得不,承认了李九妹西夏女王的身份。 众人寒暄过后,进入中军大帐分宾主落座。王铮和李九妹依然是居中而坐,其他人分列两旁。 384章 李成嵬投诚 通过李成嵬的叙述,王铮了解了不少李昊的事情。 李昊昨日还在静州,今日一早才回了顺州。静州的守城主将,就是被李成嵬斩杀的那员西夏将领。 吴三桂神出鬼没,李成嵬也不清楚他现在何处。 不过李成嵬听说,李昊好像已经让吴三桂,去驻守甘凉等数州,打算在守不住附近州郡的情况下,就退守甘凉,在甘凉地区和郑军决战。吴三桂已经前去做准备。 李宁令哥昨晚又和李昊大吵了一架,如果不是他和没藏讹庞的劝阻,李昊差点当场就杀了宁令哥。 原因不仅是因为莫移氏,还因为,李昊说他给吴三桂承诺,只要吴三桂能打退郑军,打回兴州,保住西夏不失。 他就把西夏王让给吴三桂。而他李昊保留太上皇的位置,从此只在行宫和妻妾享乐,再不过问西夏的政事和军事。 宁令哥已是李昊暂时唯一的儿子,他生性脾性暴戾,当然不同意李昊把西夏王让给别人。父子两人就再次反目。 不过,静州丢失,宁令哥也逃到了顺州。 李成嵬不清楚没藏黑云的下落,他猜测,没藏黑云应该是躲在离宫。不错,她生了孩子,她和李昊的孩子,现今已经七八个月。 李成嵬的二哥李成遇驻守顺州,他对李昊也颇为不满,他的妻妾子女也在兴州城内。他也想投奔妹妹李九妹,可他生性软弱,怕事情败露被李昊杀害,不敢轻举妄动。 “大将军,罪民助纣为虐,做下的错事太多,还请大将军赎罪。” 李成嵬诉说完之后,起身对着王铮再次躬身一揖。 “李将军请坐,原来,你我的立场不同,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你也不算犯了大错。只是,你是李昊的亲兄弟,还是不同于旁人,对你的安排,我也不能完全做主。” 李成嵬一听面色大变,王铮连忙解释道。 “李将军别怕,我既然说过既往不咎,那就说到做到。我的意思是,因为你的身份特殊,以后却不能再带兵了,如果你同意,我还希望李将军到上京居住。李将军,上京城繁华富饶,在上京做一个闲散公侯,比在兴州整日担惊受怕好得多。你说呢?” 李成嵬闻言,清楚了王铮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是李昊的亲兄弟,王铮是担心他心向李昊,以后再闹出祸事,殃及李九妹的政权和安全,这是要把他押往上京,限制居住。 如果李成嵬答应了王铮的条件,那他以后在上京,就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公侯,基本算是个与世无争的富家翁,可安心享受生活。 如若不然,王铮就无法保证他的安全。当然,他即便不答应去上京,以后在兴州,李九妹同样会罢了他的兵权,对他监视居住。 在兴州居住的话,他如果稍有不慎,被抄家灭门是很有可能的。 皇家无亲情,李昊为了他的王位,能鸩杀亲母,能狠得下心杀三妻两子。李九妹就也能为了她的王位,杀了他这个哥哥。 在兴州居住的风险太大,即便他认命了,从此和李昊情断义绝,可李昊会不会派人潜入兴州找他?可是不敢说的事情。 他如果是自己做了事,被李九妹发现后抄家灭门他也认了。可如果是被李昊牵连,那可就太亏了。 再者说,按照目前的情况,他还有退路吗?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那···我的家人?”李成嵬无奈,只得认命。 “哥,诸位嫂嫂和侄儿侄女,现今还在你的府邸生活,该有的一切也都有。小妹怎敢对自家人无礼?” “那就好,我如果去上京的话,我的家人是否随行?” “那是自然,除了你的亲兵不得带走一人,其他的下人丫环仆妇,全由李将军安排。” “可我在上京如何生活?我的家人数百口,也不知朝廷会封我为什么爵位?俸禄够不够生活?如果别人看我是降将,欺辱我怎么办?” 李成嵬还想要求条件。 韩庚等将领乱撇嘴,他也就是王铮的舅哥,换了别人,哪用这么多废话。 一个降将,搓扁揉圆都是我们说了算,留你和你家人的命已经不错了,还想到上京后封公封侯?你的条件还不少。 王铮倒是不介意,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李九妹的哥哥,是他和李九妹孩子的亲舅舅。人不亲礼亲,他也不能不管李成嵬,让李九妹心里难受。 “李将军勿忧,你去了上京,被封什么爵位我不敢保证,但我却能保证你全家衣食无忧。届时,家里的生意分你点股份,你坐在家里就有花不完的银钱。至于你担心别人会欺辱你。呵呵!···” 王铮还没说完,申四却插话道。 “李将军放心,你是大将军的三舅哥,谁要敢欺辱你,那他就真是活腻了。到时,无需大将军出手,但就是我们这些弟兄听说了,也会活劈了那人替你出气。” 王铮略显尴尬,李九妹闻言俏脸一红,两人各自瞪了申四一眼:这厮,即便已经是事实,你也不能说出去啊!我俩这不还没成婚呢吗? 李成嵬也是脸色稍变,他怕其他将领再说出让他难堪的话,连忙说道。 “那就多谢诸位将军了。有诸位将军的照拂,那···我就去上京吧!” 李成嵬很清楚王铮在大郑的权势和地位,知道他在上京,是个无人敢惹的人物。 大郑的皇上对王铮的依仗甚大,没有王铮,大郑的军事、政事、民事、经济等等,也不会是现在的规模。 并且,他也早就知道,王铮是大郑皇上的闺女女婿,还是蒙辽肖太后的男人,现在又是他妹子李九妹的夫婿。 有这样一个妹婿的照拂,他觉得,他即便是去了上京,除了没有兵权略有遗憾,除了不能无故出上京城四十里外,别的方面,他依旧能横着走。 即便他没有爵位,只是一个庶民也能横着走。 因此,知道在王铮的支持下,李九妹已经坐稳了西夏女王的宝座,他已无法改变事实的情况下。他退而求其次,能保住全家人的性命,去繁华富饶的大郑做一个富家翁,这个结局也还不算,太难以接受。 事情谈妥,为了庆祝轻松拿下了静州,庆祝李成嵬拨乱反正,及时幡然醒悟,王铮大宴众位兄弟。 席间,王铮看着这次拿下静州,居功至伟的山娃,很是心疼地说道。 “一条臂膀差点就没了,以后再敢不听话胡闹,我揍死你。” 山娃吊着左臂嘿嘿憨笑着说:“知道了哥。” 他的左肩受碎石重击,被砸的骨裂,差点就全废了。山娃刚回来时,王铮看到后,心疼的差点哭了。 可是让王铮很是纳闷儿的是,黑蛋儿在最后时刻,也被西夏军的一支羽箭射穿了脸颊,半个脑袋都缠满了绷带,吃饭都是个大问题。 可是石头和狗娃这俩货,这一次,居然还是屁事儿没有。 他俩无论参加多么残酷的血战,每次都是浑身浴血,可每次都是别人的血。 这都四年了,那俩货居然还没受过一次伤,连破皮的小伤都没有。 哦!也不是一点没有。狗娃曾经被一个霹雳炮震了个屁蹲儿。他坐倒在地后,被一个小石子儿硌到了屁股,把他的屁股弄了一小块青紫,他为此不重样地,大骂了乱扔霹雳炮的敌军一个时辰。 石头也被一支羽箭劲射,射中了他的头盔,他也是一阵眩晕坐倒在地,一手按中了一泡马粪。 那次是石头的奇耻大辱,他起身后,抓着马粪就塞进了一个敌军的嘴里。 王铮很纳闷儿,狗娃和石头儿,到底有没有神灵相护呢?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灵呢?如果没有神灵,那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狗娃和石头儿屡次的狗屎运,又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有神灵,那神灵在哪儿呢?长得什么样?是方的还是圆的?还是如后世所说的,譬如量子纠缠?譬如时空穿梭? 王铮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世界太奇妙,后世那么发达的科技,还有许多现象无法解释,他这个学渣,不懂的问题就更多了。 “来,为李将军贺,为我军打破静州贺。干。” 席间觥筹交错,各式菜肴流水般的端了上来。 有烤羊腿,扒羊头,卤羊蹄,烧羊尾,还有卤牛肉,酱牛肚,蒸牛肉丸等等。 好吧!西夏干旱少雨,在这个季节,想吃点蔬菜实在是太难。何况,现在还是在军中,有这么多花式的牛羊肉可吃,已经很不错了。 饭后上了香茶,李成嵬刚喝了一口,就诧异地地问道。 “这是什么茶?味道这么别致?” “哦!这是大红袍,皇上御赐的,李将军如果还喝的惯,我这里还有半斤,就送于李将军品尝。” “才半斤?”李成嵬闻言一撇嘴。 韩庚等更是一起撇嘴。 这是皇上赐给大将军的,我们平时都难得尝一口,给你半斤你还不知足? “呵呵!皇上去年才得了七斤二两,赐给我了三斤,军中就剩下半斤了,家中估计还有二斤左右,你去了上京后,可以去家里拿。” “哦!这么少?那就算了。你家里别的还有什么茶?” 李成嵬倒是和王铮不见外。 “别的···应该还有吧?我也说不清楚。” 王铮家里御赐的财货堆积如山,平时都是翠姑经管。具体都有什么茶叶他也不清楚。 他最爱喝的是香茶,比如金骏眉和大红袍之类的。 “还有御赐的茶叶吗?” “哈哈!全是御赐的,我家没买过茶叶。”王铮是实话是说。 韩庚等人却是羡慕妒忌恨,全大郑,最得皇上赏识器重的官员,一是王铮,再就是房相了。 他两个的家里,皇上赏赐的财物最多。别说是茶叶了,甚至连夜壶、痰盂都是皇上赏赐的。大将军的家里,需要花银子购买的东西极少。 “哥,你还是嗜茶如命,你就放心吧!你去了上京后,保你有喝不完的贡茶就是。” 李九妹看底下的人乱撇嘴,就瞪了她哥一眼说道。 “嘿嘿!那好,那好。我再问一句,就一句。妹婿准备给我什么生意的股份?给我多少股份?每年能有多少收益?” 唉!李成嵬为了他的利益,都不顾脸皮了。 他竟然在李九妹还没有和王铮成婚,现在还只是偷偷钻王铮的被窝时,就已经开始叫他妹婿了。 385章 长子王思铮 申四闻言,掰着手指头嘟囔道:“我咋觉着,这是三句呢?” 项梁一咧嘴对申四说道:“你还掰手指头查?还觉着?你这个文盲,明明就是三句。” 李成嵬闻言一翻白眼:“我和我妹婿说话,三句就三句,你们别搭腔。” 申四和项梁闻言,顿时气的直喘粗气。 申四很生气自己没有妹妹,要不然,他就也把他妹妹,偷偷送进王铮的被窝。 唉!有个漂亮妹妹真好。 可惜,别说他没有妹妹,申四即便有,王铮也是绝对不敢要的,就申四那猪都不啃的南瓜脸,他妹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九妹羞红着俏脸儿颠怒道:“哥,你看你,胡说什么呢?我哪有···哪有···” 王铮哈哈大笑:“哈哈!无妨,家里的生意我从不过问,具体给你什么生意的股份?给多少?到时再说吧!总之,不缺李将军家里的花用就是。” 李成嵬想了想,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要说,我也不能白让大将军送我股份,这样吧!我这些年省吃俭用的,家里还有两三万两银子,我就购买大将军的股份吧!” 项梁申四等人闻言,气的直哼哼。 大将军家的生意无数,仅是白酒作坊就遍布天下,你就两三万两银子,还想买股份,你能买多少?即便是买一成白酒的股份,没有几百万两银子的话,看看都不可能。你也真敢说? 何况,李昊是西夏的皇帝,你还是李昊的亲兄弟,是亲王,你家只有两三万两银子吗?你骗谁呢?拿那么点银子就想买了价值几百,甚至是几千万两银子的股份,你咋就好意思说呢? 但是,大家只是心里腹诽,却没人说话。毕竟,李成嵬是李九妹的兄长。大将军把人家妹子都睡了几百次了,李成嵬现在讹他点银子,别人也没办法。 李九妹在王铮的家里居住过几个月,还帮着翠姑算过账,知道他男人家可以说是富可敌国,至少也抵得上她现在掌管的西夏。 可她三哥大言不惭,竟还想购买她男人家的生意股份?我滴个天,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脸皮比兴州的城墙还厚的,哥啊!亲哥,你别丢人了好吗? 李九妹的俏脸儿通红,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人,她都快丢死人了。 “哈哈!不用,李将军,你我不是外人,我送你一些股份,让你一家能好好在上京生活,本也是应该。” “那也行,···”李成嵬当即就改口道:“我把我妹子养这么大也不容易,你要想娶我妹子,本也就该拿点聘礼。那你送我的股份,就当是你给我家的聘礼了。” 申四是再也听不下去了,李九妹作为西夏的公主,本是他爹爹李德明,和娘亲卫慕皇后养大的,从没有李成嵬什么事儿。 后来李德明病死,李昊继位,算是卫慕皇后在独自养着李九妹。 在李昊称帝以后,他鸩杀亲母还想霸占李九妹时,李九妹刺杀李昊不成,就逃到了上京。她在上京算是自给自足。还是没他李成嵬什么事儿。 可这个李成嵬居然大言不惭地,说他养大李九妹不容易? 并且,李九妹屡次魅惑王铮,王铮都不为所动。她图穷匕见,还是在灌醉王铮后,使用蛊心术对付王铮,才使王铮在失去心智的情况下,占有了李九妹。 按理说,李九妹算是霸王硬上了大将军,即便是出聘礼,也该是他李成嵬家出才是。 可这个厚颜无耻的李成嵬,居然为了大将军的股份,如此的不要脸皮,申四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他当即就想起身说话。 可是他旁边的万喜却拉住了他:“没你的事儿,别说话。” 申四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不过最后还是消停了。 人家妹夫小舅的事儿,他这个外人,还真不该参与。 “李将军说的是,我给李将军一些股份,就算是迎娶九妹的聘礼了。” 王铮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李成嵬好像是穷疯了,就这么把他妹子卖给了王铮。 “哈!那好,我妹子从今日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想骑就骑想打就打,再和我李家无关。要不,我今天就回兴州?拾掇拾掇就去上京?” 李九妹闻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咋有个这么不着调的三哥呢?丢死人了啊! “李九军别急,你回兴州可以,不过,回兴州后,你还得做些事。你妹子,还需要你这个三哥帮扶一把啊!” “那是自然,我妹子做了西夏的女王,我这个当哥的,不帮她还能帮谁?” 众将闻言,又是一起撇嘴不已。这个李成嵬,脸皮真厚。 第二日一早,王铮派了五百人马,就跟随李成嵬去了兴州。 兴州需要他去做一番宣传,宣传的目的,自然是诋毁李昊,拥护李九妹。兴州是西夏的都城,李成嵬的宣传由兴州向外,会很快传遍整个西夏。 王铮需要他帮着李九妹,安抚西夏的百姓,需要他劝说李昊的死忠,也像他一样反对李昊阵前倒戈。 李成嵬现在是王铮树立的标杆,王铮需要他做很多事。 等李成嵬做过事之后,王铮就会派人,押送他以及他的所有家人。 当然,也包括李昊的所有妻妾子女,他二哥李成遇的所有妻妾子女,全部押往上京献俘。 仅有李成嵬不算俘虏,王铮会建议朝廷,给李成嵬封官赐爵,显示大郑朝廷的仁慈宽厚,给所有异族的权贵树立一个榜样。 这些人,全是李九妹的亲人,王铮自然会建议朝廷,别把他们当普通的俘虏对待,要适当照顾。 再者说,朝廷也需要李九妹,镇守西夏统治西夏,即便王铮不说,朝廷的诸公,也不会对那些人太过分。 只是,这些人以后,在上京有吃有喝,但活动区域会被严格限制,却也是不可避免。 李九妹的文官和武将接管了静州,开始安抚百姓接管城防,召集民夫修复城墙。 李九妹采用王铮的建议,所有民夫自愿做事,同工同酬。不逼迫任何人为官府做活。 并且,所有民夫在当天下工后,就能拿到当日的工钱,需要粮食的,也可以换成粮食带回家。 别的不说,仅此一个做法,李九妹就已经很得民心。 因此,为了有口饭吃,已经被李昊搜刮一空的静州百姓,踊跃报名修复城墙,打扫街道,照顾伤兵,掩埋尸体等等。 百姓们都觉得,女王比李昊仁慈的太多了,百姓们应该拥护心有苍生的女王,应该团结起来反对残暴的李昊。 李九妹的善政很得民心,不久后就传遍了西夏全境。 自此以后,李昊的日子更加的艰难,郑军攻占城池时,临阵倒戈的也就更多了,郑军将士的死伤也是越来越小。 王铮率大军兵发顺州之时,他不知道,在蒙辽的盛京,皇宫里,肖燕燕的寝宫。 他的女人肖燕燕,正在受着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痛苦也最幸福的痛。 是的,肖燕燕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她在痛苦了一天后,为王铮生下了一个,八斤八两重的大胖小子。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肖燕燕给她儿子取的乳名,叫耶律重八。她儿子的另一个名字,仅仅是她和肖绰私下里叫的,叫王思铮。 之所以没有让她的儿子姓王,是因为肖燕燕想让她的亲生儿子,以后接掌蒙辽的大位。 蒙辽的皇位,必须是耶律家族的人继承,这是祖制,肖燕燕要想改变祖制,还需要努力。 因此,她的儿子暂时姓耶律,至于以后,呵呵!以后···一切皆有可能。 肖燕燕知道王铮,她虽然和王铮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整个世上,比她还了解王铮的应该不多。 王铮极其护短,他手下的兄弟,他护得还那么厉害,何况是他的儿子? 以后,呵呵!好吧!以后就不说了,只要耶律重八的爹在,耶律重八,会受委屈吗? 肖燕燕懂王铮,她很清楚,极其护短的王铮,在知道他有了儿子后,重点还是他的长子耶律重八,大名王思铮。他会高兴成什么样? 大郑?必不会轻视王铮的儿子。西夏,敢小看她儿子试试?不说大郑了,仅是她肖燕燕率领蒙辽的儿郎,就能灭了西夏。 何况,小重八的爹爹,现在还在征伐西夏,凭他爹爹的办事,一个小小的西夏,灭了西夏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儿? 至于蒙辽,就不说了。这个无需多说,只要肖燕燕想,她的儿子,就一定能做上蒙辽的皇位。 耶律隆旭是她的养子,但是,养子永远不如自己的亲生儿子。 以前,肖燕燕没有亲生儿子,她待耶律隆旭如亲子。可是,现今她已经有了亲生的儿子,那么以后···一切皆有可能。 不是正文:一早停电,刚来电,更新晚了,对不起。 386章 战俘的分配问题 送走稳婆后,端着温水进来的肖绰搅了毛巾,来到肖燕燕的床前,细心地给她擦脸擦手。 “姑娘受尽痛苦给他生下了大胖儿子,那个混蛋,现今只顾享受李昊的妻妾,恐怕都把姑娘忘在脑后了。” 肖绰不满地提她对王铮的怨言。 肖燕燕疲惫地看了身侧呼呼大睡的儿子一眼,替王铮辩解道。 “他征伐西夏军务繁忙,李昊一代枭雄狡诈如狐,他操心战事,哪还有空胡闹?别埋怨他了,我知道他,他看似笑呵呵的,很没有架势的样子,其实他的心气极高,李昊的妻妾他看不上。” 产后的肖燕燕多了几分母性的圣洁,现在的她,比以前更美艳了。王铮本就喜欢年龄稍大的少妇,如果王铮见到现在的肖燕燕,就更会对她爱不释手。 “那可不见得,···”肖绰想王铮都快想疯了,她见不到王铮,就只能说王铮的诸般坏处,想到的王铮的坏处多了,她也就不那么思念王铮了。 “李昊的新皇后莫移氏,可也是一位世所罕见的大美人,并且也是体质异常,是男人尝试一次,就终生也忘不掉的女子。那个坏蛋,会放过李昊父子不惜反目成仇,也要争夺的莫移氏?” “应该不会,他重感情轻美色,不是荒淫之人。何况,据咱们在西夏的细作回报,李九妹为了得到他,不顾尊严暗施诡计,才得偿所愿。她恨不得时刻跟夫君在一起,她会舍得让夫君得到莫移氏?” 肖绰闻言叹了口气:“唉!他有了李九妹那个如花美人,就想不起你们娘儿俩了。” 肖燕燕笑了:“你是想他想的狠了吧?却总拿我们娘儿俩说起他。” 肖绰没有争辩坦率承认:“是啊!我天天想他想的睡不着,没有男人时,想不到男人的好,自从有了他,这一颗心就全在他身上了。每天担心他出征西夏,会吃不好睡不好,会没有人服侍。他的身体不同于常人,战事至少也要几个月,身边没个女人怎能行?” “你别忘了,他有李九妹。” “可李九妹还没有和他正式成婚,去陪他也是偷偷摸摸的,在军中还不能喊不能叫的,他怎能爽利痛快?” 肖燕燕正想取笑肖绰,却突听身旁的儿子‘哇’地大哭了起来。 她生了儿子母爱泛滥,全身心都已在儿子的身上,对王铮的思念也就淡了些许,反倒没有肖绰那么刻骨铭心了。 她知道,肖绰在她生了儿子后,是真想王铮了,她也想当娘亲了。 肖燕燕连忙掀开薄毯查看,发现儿子果然是尿了,连忙给小重八换了尿布,让肖绰拿出去,交给宫女洗净晾晒。 而肖燕燕掀开衣襟,掏出比以前大了近倍的乳-房,把咂咂塞进了儿子的小嘴里。 侧身看着儿子酷似王铮的小鼻子小眼,肖燕燕特别的满足。女人只有生过孩子才算完美,她因为有了王铮这个玄阳之体的男人,才终于成了完美的女人。 “孩子快吃,吃饱了快快长大,到时候,娘亲带你去见你爹爹,吓你爹爹一跳,嘻嘻。” 肖燕燕怀孕生子的事情,到现在她也没有告诉王铮。 以前,是担心王铮公务繁忙,难以来到盛京见她。现在,王铮正在带兵征伐西夏,就更不可能跋涉数千里来盛京见她了。 肖燕燕为了不让王铮担心她,不让王铮担心她们的儿子,她强忍着对王铮的思念之情,从不提她怀孕生子的事情。 王铮率军征伐西夏进展顺利,上京城里,皇上和所有的朝臣,也每日是喜气洋洋。 现在,因为王铮的不懈努力,大郑的经济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工商业越来越发达,国库充盈边关安宁。 一个历史上从没有过的盛世,正在冉冉而来。 ······· 宣睿十六年的五月末,皇上的御书房里,几位重臣正在和皇上郑成商议,那些从南疆六国押送来的战俘问题。 南疆大大小小共计六个国家,陈妍一人就连灭四国,她并且还帮助戴忠,打下了交趾国和寮国的都城。 六个国家近万俘虏,全是六国的王公贵族以及他们的妻妾子女。现今,所有战俘已经全被押送到了上京。 安置战俘有定例,需要妥善安置的那一部分人,比如国主或是部落的首领。 因为还要拿他们做人质,安抚他们国家的百姓,就要给他们赐官封爵安排住所。他们的至亲也不会被变卖,或者是冲入教坊司。 但是惩罚和限制的条件也会特别多。 比如,某个国王还没有生育的嫔妃或者是公主,就会被许配给某一个大郑的官员或者武将。这也是避免他们逃走,或者是造反的办法。 让战俘和大郑人通婚,数十年之后,他们也就成了真正的汉人,也就会死心塌地地忠于大郑。 这是王铮的馊主意。 当初,王铮率军剿灭哒突三族后,就把几乎所有战俘里未婚的女子,许配给了军中还没有婆娘的将士为妻为妾。 王铮嫌弃哒突女子的羊膻味太重,也几乎全是些没有文化的女人,他是一个也没要。 可他手下的将领却不嫌弃,一些原是罪囚后被充军,在军中十数年,到了三四十岁还没有婆娘的将校,是个女子能暖被窝能生娃就行,没有太多计较。 比如施布缪,他就娶了一对儿,哒突大臣的女儿为妻妾,现在也是合家幸福美满。 再比如段韶和庞聪,他俩均是娶了哒突罕王的一个女儿为妻,然后又纳了哒突罕王的一个尚未生育的嫔妃为妾。 异族均是父死子承,历史上的王昭君,就曾嫁给匈奴王祖孙三代,并且分别为三个罕王生了孩子。 乱了辈份的事儿,哒突人不计较。何况,段韶和庞聪的小妾,还没有生育过子女,也没有太乱。 娶妻娶德,正妻是要照管家的。纳妾要貌,小妾就是男人的玩物。那俩小妾能成为哒突罕王的嫔妃,自然也是极为美貌,他俩只要玩的爽了,也不会计较太多。 “皇上,现今,王大将军还在西夏征战,他率领的那十数万将士,也是功劳甚大。若要分配那些战俘,那十数万将士还没有凯旋,却要怎么分才好?” 兵部尚书陈琦说道。 这次征伐南疆和西夏,兵部在朝廷的各部门里,可以说是居功至伟。因此,礼部分配战俘,兵部的发言权却是最大。 皇上郑成捋着胡子斟酌之后,缓缓开口说道。 “万余战俘被圈养在城外已经近十天,也不是个事儿,为了显示我大郑天朝上国的仁慈,需要加官赐爵的应尽快安置,其他战俘也应尽快分了才好。战俘终日惶惶不安,把他们分了出去,各自有了归宿,才能让他们心安。以朕看,兵部按照先前的战功大小,为所有浴血拼杀将领们,多分一些战俘为奴为婢,朝中的其他重臣,也分一些是个意思。至于所有的战利品,大部分收归国库,其余的,就赏赐给各级将校吧!” 礼部尚书谢衍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沓公文说道。 “皇上,微臣结合兵部的功劳簿,草拟了一份分配战俘的名单,皇上看看是否合适?” 柴公公接过公文交给了皇上。郑成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一会儿后问道。 “分给那厮的女俘是否多了些?还全是年轻貌美的公主少妇。朕觉得不妥,那厮在城外有数百亩土地,总是需要有人种的吧?以朕看,给他三百男奴就成了。” 黑老包一听当即就不同意了。他是监察御史,最烦处事不公徇私舞弊,连皇上也不行。 “皇上你咋这样?你不能因为王大将军是驸马,就抹灭他的功劳吧?扫平南疆攻灭西夏,王大将军居功至伟,换句话说,假如不是王大将军,哪还会有现今的盛世苗头?我大郑哪有可能增加南疆六郡?西夏怎么可能会成为我大郑的版图?” 黑老包抹了把嘴角的唾沫后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王大将军先下手为强,李昊此时,恐怕已攻州克府,打下了我大郑大片的江山?皇上,即便赏赐给王大将军一些美貌女子,你难道还怕那些女子,会和洛阳公主争宠?洛阳公主是何等的高贵,岂是那些女子可比的?王大将军乃旷古烁今的伟男子大丈夫,他岂会处理不好家里的问题?皇上,你仅仅想分给王大将军三百男奴,皇上如此对待王大将军,会让浴血拼杀,为我大郑开疆拓土的将士们怎么想?如果···” 皇上郑成的一点小心思,却被耿直的黑老包抓住了把柄,喷起他来居然还没完没了了。 皇上郑成老脸一红,连忙给房相使眼色,想让房相替他解围。 黑老包是个一根筋,他要是怒了,皇上郑成还真拿他没办法。 387章 五百战俘的赏赐 虽然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可房相没了办法,还不得不阻止黑老包再说下去。 “包御史,战俘的分配可以再议,你经管的土地兼并,···” 房相没想到,包正一挥手也打断了他的话。 “房相别想打岔,微臣按照王大将军所说的办法,于万难之中,现今总算是摸到了头绪,假日时日,我大郑的土地兼并问题必能遏制。咱今日说的是分配战俘,那就说完此事再议别的。皇上,多给王大将军分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怎么了?不分给年轻的王大将军,难道你还想···” 黑老包的话是越说越难听,皇上郑成不敢让他说出口下面的话,连忙出声打断道。 “包卿勿再多言,就以礼部的安排就好,朕只是不想,让王大将军家里的负担太重,这才想给他三百男奴,包卿不要误会。” 好吧!皇上郑成找了个不靠谱的理由,再次向黑老包妥协了。 他的性格太好,别说是擅杀大臣了,就是连一句重话都不好意思说。 曾经有几件事,就足能说明皇上郑成的仁慈善良。 两年前冬日的一天晚上,他批改奏折到了半夜,就有些饿了,本想吃点东西。可他想想,还得让无数御厨宫女太监等等,在寒夜起床为他辛苦忙碌。 皇上心有不忍,后来饿着肚子回了周夫人的寝宫,他实在饿的受不了,就问周夫人有没有点心酥饼之类的,他可以垫垫饥火 周夫人让宫女找胭脂奴要了半盒点心,才让皇上垫了垫肚子。 那一次,把柴公公感动的泪流两行。 还有一次,他率众文武元旦祭天,渴的口干舌燥嘴唇干裂,却硬是没有要水喝。他是怕失职的宦官宫女受到责罚。 他吃饭时,被饭里的小石子硌掉了半颗牙,却还是没吭声,同样是怕御厨受责罚。 郑成的仁慈宽厚,历史上的帝王里绝无仅有,他看似懦弱,却赢得了所有朝臣和百姓的爱戴。 也是因此,所有都朝臣不怕皇上,但却均是尽心竭力地为朝廷做事。 “皇上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黑老包的这句话,又把郑成气的够呛。 战俘里最年轻貌美出身高贵的女子,赏赐给了王铮数十名,对他其他的赏赐也是车载斗量。 陈妍征伐南疆也是功劳最大,给她的赏赐也不少。 至于戴忠,这次还是没有商议,给他升职赐爵的事儿,大家好像把戴忠忘了。他的封赏,估计只能回来后再说了。 只要王铮的封赏问题没了异议,其他将士的就都好说。 第三日,挑选好的奴仆和皇上赏赐的金银器软,以及部分战利品。数百人被绳捆索绑,人群之后是一溜大车,近千军士看押着所有战俘,就从上京的东城门外来到了风雪庄。 自从王铮出征之后,钱明珠和翠姑就住到了郡公府。公主郑妽也从城内,搬到了风雪庄的公主外宅居住。 王铮不在家,三人恪守妇道闭门谢客,除了每月一次,出门查验所有生意的账目外。平日里,王铮的三位婆娘,就在风雪庄的府邸里,做些针织女红,和带领乡民春种秋收。 是的,钱明珠虽然贵为二品诰命夫人,翠姑虽然贵为三品诰命夫人,郑妽虽然贵为公主。但三位女子均是知书达理的善良人,她们不畏辛劳,经常亲上田间地头,给辛苦劳作的下人庄户送水送饭。 礼部司曹押着赏赐给王铮的战俘,以及一溜儿赏赐给王铮的货物,来到郡公府的后门。 后门的门房一听,皇上赏赐的人犯和物品来了,他也早已是司空见惯,就不慌不忙通知了大管家田有福。 田有福本为公主郑妽家里的家奴,后来被郑妽送给王铮做了管家。 他在王铮的家里数年,现今已被取消了贱籍,还被皇上钦封了一个七品官,他对王铮就更是感激不尽,做事就更是兢兢业业。 田有福和礼部的司曹很熟悉,府里三天两头的,就会收到皇上种类繁多的赏赐,上至极品美女外国珍玩,下至金漆马桶翡翠夜壶,千奇百怪的物品无所不包应有尽有。 可这次田有福看到皇上的赏赐,还是有点目瞪口呆。 礼部司曹让田有福,签署的物品名单就有两份,他抬眼看到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战俘,那些战俘从数千里外的南疆,跋涉月余才艰难地来到了上京。 再者说,那些战俘以前,全是南疆六国的高官显贵,或者是他们的小妾和女儿。现在却成了大郑的阶下囚,被分配成了大郑朝臣家的家奴。 心理的巨大落差和身体受到的风霜之苦,使他们一个个的风尘仆仆憔悴不堪。 “这次···怎么送来了这么多人?” 普通的财货赏赐,田有福是司空见惯,可一次就赏赐了这么多家奴,却还是绝无仅有。田有福就诧异地问礼部司曹道。 “田管家无需担心,这些人全是南疆六国的战俘。因大将军对于征伐南疆居功至伟,皇上才特意,多赏赐了百余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以及三百余壮劳力。田总管只管签收就是,别说是下官了,就是我们尚书大人,也不敢对王大将军徇私。薛侍郎给大将军挑选的,全是年轻漂亮的女子,田总管,大将军若是赏你一位如夫人,田总管可要请酒才是。” 礼部司曹从怀里掏出一杆蘸水笔,又掏出一个玻璃制的扁瓶子,扒开瓶塞,蘸好蘸水笔交给田有福说道。 “哈哈!代司曹说笑了,我老汉哪还有那个福气?这些女子,均是年轻貌美的异国公主郡主,即便主家赏给老汉一位,老汉也是不敢收的。” 田有福翻看花名册,只见首页是绝美的公主四名,妇人六位,公主是交趾、暹罗、蒲甘和真腊四国各一位。 田有福放开花名册就皱起了眉头。府里送来了这么多美女,该怎么安置啊? 看田有福皱眉,代司曹连忙解释道:“是这,寮国没有极品公主和郡主,占婆国太小太穷,公主居然都没学过诗书。薛侍郎精挑细选,那两个小国里,竟没有一位让他看的上眼的女子。薛侍郎担心大将军嫌弃,就只选中了一位占婆国王新收的嫔妃,那名女子才十六岁年纪,果是长得花容月貌,让她伺候大将军,也不会辱没了大将军。来来来,把那十位女子押过来,让田大总管先过过眼。” 代司曹一声令下,花名册里的头十位女子,就被押到了后门口。 田有福抬眼逐一看去,只见从六国的女俘里,特意挑选出来的十名女子,果然均是绝色,人人均不输于玲珑双骄之貌。 玲珑双骄可是大将军的爱妾,这十名女子,居然比玲珑双骄还要貌美婀娜。看来,异族女子也是钟灵毓秀啊! 其实,王铮之所以特别喜欢玲珑双骄,主要是因为,玲珑双骄有异族血统。 按后世的说法,她们姐妹俩是中欧混血儿,混血儿的长相身材相貌,基本就是结合了欧亚两种人的优点,摒弃了所有缺点。搁在后世也是特别漂亮的。 再者,玲珑双骄也是罪囚出身,小时候和她们的娘亲,还曾被冲入教坊司,自小就受了不少苦楚,为了讨得男人的欢心,她们伺候起王铮来,也就更加特别用心。也因此更受王铮的喜爱。 “这六位是南疆六国几位国王的嫔妃,尚没有生育过,也均是薛侍郎特意挑选出来的绝色。” “这十名女子,是皇上赏赐给我们老爷的妾室?”田有福诧异地问道。 “这个···皇上没有圣旨,薛侍郎也没给在下交待,下官估摸着,皇上应是有那个意思。” 代司曹看着那些女子,羡慕的要死,差点流口水。可这是皇上赏赐给大将军的,他一个七八品的司曹,看几眼意淫一番还行,一点猥琐的表情,却是都不敢有的。 “哦!那就让两位夫人安排吧!后面咋还有那么多美艳女子?” 田总管见惯了几位主母的美艳,再说他也年纪大了,倒没有别的想法。 “那些相貌稍次的女子里,也有公主郡主嫔妃和大臣的女儿之类的,是皇上赏赐给大将军为奴婢的,共计一百三十八人。后面还有三百六十名年轻力壮的男仆。大将军为国为民劳苦功高,给大将军挑选的男女奴仆,均是那一万余名战俘里的佼佼者。女子均是四书五经吹拉弹唱无所不精,男子皆是身强力壮诗书全通。该怎么安排这些人,反正都是些奴仆,不听话的就打死了喂狗,府里看着办。” 田总管闻言咧了咧嘴,按现在的规矩,战俘比一般的奴仆还差了太多。一般的奴仆要是犯了错事,被家主打死了,还会被官府惩罚,至少也会被罚银。 可战俘不同,战俘被家主打死了也是白死,官府根本就不会受理。 现今的社会虽已不是奴隶制,但战俘却依然还算是奴隶。是没有一丁点人权的。 今日送来的这些男男女女,如果好好做事,他们得到的,也就是能活着,能得到一口温饱,仅此而已。 不过,假如家主看上了某一个女子,她就会得到家主的宠爱,若她再为家主生下一男半女,那她才有可能被脱了奴隶的贱籍,成为正常人。 当然,王铮的家规和别的人家不同,这些人到了王铮家,基本就算是到了福窝。会比赏赐给其他将校家里的战俘,命运好的多。 “我咋看着,后面那么长一溜儿,还有些大车呢?” 田总管一边在花名册上签名一边问道。 “哦!那些是皇上赏赐给大将军的财货,还有些战利品,全是异族的稀罕玩意儿。薛侍郎不敢徇私,把最好的都给大将军送来了。” 花名册上的男女分着等级,每一个等级都需要田有福签名接收,另一份财物的账册他还没顾得看。 他让二管家钱有财带领数十名下人,逐一点收后往府里安排。他就只顾签名了。 388章 三女的烦恼 一下子接收了五百多战俘的赏赐,还有三百多车的异域珍宝大内珍玩,和金银薪炭铜钱五谷绫罗绸缎等等。 王铮平静的家里,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公主郑妽闻讯后,也从她的公主外宅来到了郡公府,协助钱明珠和翠姑处理那一批人。 其他财货接收以后,按种类放进各类库房就行。可这些人,特别是这些女人,却让三位女人极为头疼。 皇上赏赐的女人,不想要都不行,送人还不行,只能在家里听用。主要是那十名绝色女子。 可王铮家向来节俭,他家两座府邸的下人加起来,以前也不过才二百多人。这下子,一次就涌来了五百多奴仆,一时间家里就有些忙乱。 好在家里的三位管家还算得力,按照钱明珠和郑妽翠姑的吩咐,指挥着下人仆妇做事,还算安排的井井有条。 不太久之后,五百奴仆的大部分,都被分到了郡公府别院,洗漱安歇更换装束。家里缺的被褥以及下人穿的衣服等等,也紧急从别的府邸调了过来。 属于王铮名下的府邸,别的虽然仅有大将军府,但不是还有两座公主府和成衣铺嘛!赶做也能做得出来。 “唉!父皇真不靠谱,别的赏赐也就算了,赏赐这么多女人作甚?还嫌驸马的妻妾少吗?” 年龄越来越大,越来越妩媚漂亮的郑妽,站在院子里看着那十名女子直皱眉。 她这次是真冤枉皇上郑成了,她哪知道,这全是耿直的黑老包造的孽。 不仅是她老爹不着调,她夫君这一次出征西夏,居然死性不改,他再一次的临阵招妻,竟然把李九妹也给收了。 “父皇喜爱你的驸马,这才啥都往你驸马家里搬,你还不知足,我的驸马想要还没有呢?” 本来在郑妽的公主府里谈事情,闻讯后和郑妽一起,来帮忙的太安公主郑淼酸酸地说。 她和郑妽一样,都是皇上郑成的偏妃生的女儿。可她的驸马和郑妽的驸马相比,就差的太多太多了。 她的驸马一届酸儒,仅仅挂着一个驸马都尉的虚衔,整日就知道和一帮文士吟风弄月,留恋烟花之地。此生还没有任何成就,好不容易憋出几句诗词吧!也难登大雅之堂。 可是郑妽的驸马王铮?···唉!不想了,越想越是烦恼。 自从成衣铺开办之后,郑淼忙碌了起来,就少了许多烦恼,加上她经常来王铮的家里,现今也算是眼界开阔,穿着打扮也新潮了不少。 成衣铺还有百十种,由张小娘子亲授秘方调制的养颜护肤、美容美-体等等化妆品。 现在的郑淼,又比她当初找王铮时,美艳了不少。浑身充满了美少妇的风情妩媚。 郑妽正发愁怎么安置那十名女子,没听出来她三姐的话里,那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三姐要是想要,就送去你府上吧!这些人,我看着心烦。” “你敢给,我可不敢收,她们是父皇送给大将军府上的,你的两片嘴唇一呱嗒就敢说送人,我要收了却是违制。别说我了,换个人都不敢收。” 郑淼看着前面站成了一排,等着家主人安置的十位女子说道。 以郑淼非常挑剔的眼光,她也不得不佩服,那十名女子,无一不是人间绝色。 只是,她们现在看起来风尘仆仆脸泛愁容,显得精神萎靡了些,却稍显逊色。 这时,钱明珠和翠姑从后院走了过来。 “别人均已安置妥当,她们几位咋还站在这儿?” 钱明珠不知道,这十位均是皇上严令礼部的薛侍郎,特意给王铮挑选的绝色女子。 她们的身份和其她女子不同,皇上虽然没有下旨,但他的意思,其实是把这些女子作为小妾赏赐给王铮的,就不能按普通女子的办法安置。 田总管无法做主,才把她们带到了前院。 “她们全是那六国的公主妃嫔之类的,身份不同,姿色不俗,我父皇的意思···唉!我不管了,你是当家大妇,你看着办吧!” 郑妽无奈地回答道。 钱明珠听懂了郑妽的意思:“既然皇上没明说,那就咱家说了算。田总管,先把她们交给澹台总管,派人给她们洗漱更衣,好吃好喝的养些时日,待老爷回来,由他安置吧!” 澹台总管名叫澹台玉兰,是玲珑双骄的娘亲。 她原是西域女子,有四分之三的欧洲血统,因玲珑双骄的关系,她现在是县公府的内院总管。 钱明珠一句话就安排好了那些女子,太安公主郑淼一看事情忙完了,她还要回成衣铺做事,就告辞而去。 “唉!也不知道,他啥时能回来?···” 王铮的三位婆娘相谐着,回到钱明珠的卧房谈话。郑妽首先叹息着说道。 “他只顾在外风流快活,却把咱们丢在家里不管不问,哼!下次他要出征,我还跟着他。” 她想她男人了,可钱明珠和翠姑又何尝不是? 看着气呼呼的郑妽,钱明珠抿嘴儿一笑道:“咋?想老爷想的受不了了?” “你难道不想?” 钱明珠当然也想,想的厉害。可她是当家大妇,自然要有当家大妇的风范。 “想他了就给他去封信说说话,他军务繁忙日理万机,西夏还有那么多城池需要攻克,他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翠姑也不满地哼哼道:“我哥才不忙呢!我前日听莲娘说,我哥现在每日左拥右抱的,逍遥快活的很呢!” “别混说,夫君不是那种人。”钱明珠当即阻止,她是当家大妇,可不敢让家里人醋海生波。 “我没混说,莲娘说,陈妍和李九妹两人,每日随侍在我哥的左右,身后还有小柔和小婼两个丫头。莲娘说,李九妹和小柔小婼,早已是我哥的女人,就连陈妍,怕也已经被我哥给一口吞了。要不然,她一个还为成婚的女子,咋像我哥的丫环似的,对我哥寸步不离呢?” “她是夫君和韩将军以下的军中主将,自然要跟在夫君左右,随时和夫君商量战事。你别听莲娘的,她婚后都快成为长舌妇了,总是东家长李家短的搬弄是非。” 没想到,郑妽一听此言,却是唉声叹气道。 “唉!也不怨莲娘现今爱搬弄是非,她已有孕在身,每日呆在家里什么也不能做,仅是和几个丫环仆妇说说话有什么意思?她如今这样,也是情有可原。” 钱明珠稀奇道。 “莲娘怀上娃了?” “可不是?都五六个月了。” 郑妽说着话,还摸了摸她自己的肚子。心里暗叹她的肚皮不争气,都和驸马成婚一年多了,竟然还没有一点动静。 “唉!我只顾瞎忙,这三四个月,竟然都没空去看看莲娘。申四不在家,咱们两家作为通家之好,可不能疏远了。明日吧!咱们三个一起去看看莲娘,赔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好的。” “应该应该。” 郑妽和翠姑分别答应。 “这眼看着,小翠儿也该生了。山娃都三个娃了,莲娘也快生了,项梁韩客他们,家里均是一群孩子,我就不说了,可你俩···是咋回事儿啊?” 翠姑悠悠说道。 翠姑也很急,皇上早已给她赐婚,她现今甚至已经是,县公府的三品诰命夫人。可王铮到现在也没娶她进门,她弟弟的孩子都快三个了,在现今这个社会,这让翠姑情何以堪? 钱明珠和郑妽闻言,各自摸摸自己的肚皮,却无言以对。 在这个和后世比,还算蒙昧的男权社会,怀不上娃全是因为女人的关系,谁都不会说是男人的问题。 因此,郑妽和钱明珠,都是暗自怨恨自己没本事怀娃。从没想过是王铮的原因。 现今,别人的家里妻妾不多,却是孩子成群。可县公府和大将军府,甚至还包括公主府以及公主外宅,却是冷冷清清。 她们三个要是想孩子了,就只能去三院,抱抱山娃的儿子聊以自-慰。 不仅是郑妽和钱明珠,甚至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也从没有过怀上娃的迹象。 原来,王铮说是他担心女子过早生育不好,所以他每次都算着日期。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忘了日期,和众妻妾胡作非为的次数多了,咋谁都怀不上娃呢? 王铮还不知道,肖燕燕已经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的事情。钱明珠和郑妽,就更不知道了。 因此,这件事成了她们烦恼的根源,每每因为这事,她们在夜晚,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女子无法生育,还在七出之列。 就是说,女人不能生娃的话,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那还要她干嘛? 按现今大郑的规矩,即便是钱明珠,王铮如果因为她无法生育,也能休了她。 当然,如果夫妻的感情好,一般情况下,像那些无法生育的当家大妇,会主动给男人纳妾,以后把小妾的子女,过继给她一个就行了。 真正因此休妻的也并不太多。 还有郑妽,即便她贵为公主,如果她无法生育,她再不情愿,也得给她的夫君纳妾。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今社会,繁衍子孙开枝散叶,是一个家庭的头等大事。绝后的事情,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的,包括女人。 可她们却不知道,无法怀娃却不是她们的问题。而是王铮的问题。 王铮穿越来到了这里,他的体质已经成为万中无一的玄阳之体。 而玄阳之体的男子,极难让普通的女子怀孕生子。但对玄阴之体的女子,却是一打一个准儿。 只是,这些王铮还完全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身体很强壮,只知道他的欲望和能力也很强,知道他的女人和他单挑的话,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他却不清楚他是玄阳之体。 389章 兵分三路 王铮在前世就听说过,有人是‘玄阳之体和玄阴之体’的体质。 这两种体质说的挺眩。其实就是男人的阳气太盛,和女子的阴气太盛,也就是天生寒体。按中医的说法才好理解。 王铮不懂中医,他自己的理解是,‘玄阳之体’就是阳气太盛,心火、肝火、肾火等无法遏制,小蝌蚪的生存环境不同于普通人,小蝌蚪一旦离开‘玄阳之体’男子的身体,就无法存活迅速死亡。 所以普通女子才难以怀孕。但‘玄阴之体’女子的体质,就像一剂对症的灵丹妙药,恰好能克制和互补阳气太盛的体质。也就是所谓的阴阳和谐。 因此,这两种体质的男女结合,才能正常生育,才能夫唱妇随白头偕老。 但王铮现在的体质又已经大变,他因为中了《噬心丸》的剧毒,又被玄一道长和两位御医,硬逼着吃下了,无数种以毒攻毒剧毒无比的,所谓的灵丹妙药。 那无数种毒药互生互克,导致他的玄阳之体已被改变。现在他的体质,介于玄阳之体和普通人之间。 也可以说玄一道长误打误撞,使王铮因祸得福,他现在已经是身怀两种体质。 在他情绪激动时,他就是玄阳之体,正常情况下,他也和普通人一样。 因此,以后他的婆娘,就都能怀上娃。只是,根据他的情绪不同,他的女人也不会每次都一枪中地。 肖燕燕是和王铮成婚的第一夜,就已怀上了孩子。以后他的女人,和他在一起数次后,应该会有一次怀上娃的机会。 类似后世的女人,偶尔忘吃了毓婷那样的偶然可能。 按说李九妹,也是和肖燕燕一样的体质。可李九妹因为太忙,还是隔三差五的,才能偷偷摸摸地和王铮在一起一次。 现在两人在军中,偶尔睡一次也是在帐篷里。帐篷不能隔音,李九妹控制不住自己时,爹一声娘一声的,叫唤的也太响亮,声音能传出老远。 因此,自从出了兴州之后,两人偶尔也会偷偷睡在一起,却几乎不做那事儿。 李九妹也因此就没有怀上娃。 王铮的三位婆娘愁得要死,可王铮此时却很是惬意。他率军攻打顺州时,有重大突破。 王铮已经带着十数万大军,和五百余门火炮兵临城下。 而马闯率剑南卫的十万兵马,在占据韦州之后,已经扫平了韦州附近的博乐城、耀德城和鸣沙城,兵锋直指灵州城下。 灵州距离顺州虽隔着黄河天险,但却仅有二百多里的路程。 李昊担心,顺州的西夏军,会受到王铮和马闯的南北夹击,有可能被全歼。他于是就把顺州洗劫一空后,主动放弃顺州,逃向了凉州(武威)。 凉州在兴州西南近千里,这也就是说,李昊受不了郑军三个卫镇,数十万兵马携带军国利器的穷追猛打。 他已经放弃了,他西夏所有的经济和文化重镇,退守更荒凉的西域边陲。 李昊的军心民心几乎已经尽皆丧失,他仅有的十数万精锐,也已折损大半,凭他的辅兵和临时招募的草原牧民,他不可能是大郑数十万卫军的对手。 他退守甘凉地区,尚能稍微喘息,也会有一线生机。他如果在兴州附近和郑军死战,等待他的,必会是全军覆没的命运。 说起来,大郑仅有百十万卫军,而西夏就有五十多万兵马。貌似西夏的军力,并不比大郑弱太多。 其实,大郑的卫军全是战兵,就是后世所说的野战军,也就是精锐。边军还有二三百万,战时招募的民夫更多。 而西夏的战兵,其实仅仅只有李昊的背嵬军、擒生军和铁鹞子,不过才十多万人马。 后世的满洲军打下了整个大明,八旗兵也不过才十多万人马。如果没有,像吴三桂一类的降兵降将的助纣为虐,仅靠满洲八旗的话,它永远也占领不了中原地区。 一个草原民族,每日逐水草而息,天灾难以避免,再没有成规模的,工农业和商业基础的支撑,就养不起太多的兵马,甚至都养不活太多的人口。 草原民族每到人口膨胀,就会南侵作战。这也是他们的族群,人口太多无法生存时,自我消耗的一个方法。 能打下来中原地区就打,打不下来就抢掠一些物资和奴隶。 战争就会有死伤,消耗了部分人口,草原才能再次达到平衡,他们才能继续繁衍生息。等人口再次膨胀时,就再次南侵。 草原民族乐此不彼屡次侵扰中原,其实也是他们太过穷困,难以生活之下的无奈之举。 “哈!李昊退守甘凉,咱们就能腾出手来,绥靖西夏东南重要的城池。大将军,底下怎么打?” 顺州城内,府衙的大堂里。王铮和李九妹居中而坐,其他将士分列两旁。大家正在商议下一步的战事。 项梁首先发言。 如今,顺州虽然无需一兵一卒就已南下,可城里已被洗劫一空,部分官吏和富户,也被李昊胁迫去了凉州。 城里可以说也是百废待兴,王铮已经下令,从其他已经占领的城池,紧急挑拨钱粮等,救援顺州的百姓。 为了战事,李昊所过之处,西夏的百姓几乎家家都没有隔夜粮,生存都是个问题。 这个时候,才是李九妹收买人心的关键时刻。王铮作为李九妹的男人,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帮她渡过难关。 何况,西夏所有的百姓,以后就也是大郑的百姓,即便不是因为李九妹,王铮也不忍让那些普通百姓都饿死。 “如项将军所言,李昊退守凉州,就是把西夏大片的经济重镇,放手交给了咱们。如今,陈提督坐镇宥州,威胁嘉宁军司之敌。但陈提督率领的,却均是战力较弱的边军。以我看,咱们也该分兵拒敌了。” 王铮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斟酌着说道。 他的胡茬是今早李九妹给他刮的,别说,李九妹的剑法好,刮胡子的水平也不低,起码比郑妽强。 郑妽给他刮胡子,每次都会在他的下巴上剌一两道口子。那个丫头,办事风风火火,刮胡子竟也是风风火火。还没有翠姑细心。 “大将军只管下令吧!你说怎么打,弟兄们拼死往前冲就是。”粗人申四大大咧咧说道。 申四的脑瓜灵活,战法不拘一格,但只要有王铮在,他就懒得费脑子。 反正他的本事全都是王铮教的,他想出的办法,不可能会比大将军更高明。 “你这个懒汉,你们先商量,我听听再说。你们四位都是柱国将军,其他在座的,也全是准柱国将军,怎能啥事情还都让我想办法?” 申四闻言不满地嘟囔道:“明明是你懒,却说我。” 王铮一瞪眼:“你说啥?” 申四立马萎了:“我啥都没说。” 既然王铮让大家商量,韩庚当仁不让首先发言。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拿起教鞭,在地图上比划着说道。 “依我看,我们四个分兵两路。一路向东,去攻克夏州、银州和石州。并歼灭敌之嘉宁军司、详佑军司和左厢神勇军司之敌。一路拿下祥庆军占据的灵州。待扫清灵州周边后,渡河向西拿下应理城,然后直扑凉州。” 韩庚说完回身坐下,拿眼看向了陈妍。 陈妍是他之下的第一人,现在陈妍在军中的地位,还在项梁和万喜高丕之上,就该她发言了。 陈妍没有起身,却定定地在地图上看来看去。良久之后,她才缓缓说道。 “攻打凉州不能太急,我觉得,李昊既然退守凉州,他有吴三桂的辅佐,就必已有妥善的战术安排。我军分兵后,如果轻敌冒进攻打凉州的话,中途近千里的路程,几乎皆是沿长城而行,期间山隘险关无数,很可能就会遭到李昊的伏击。损兵折将大败亏输的可能性极大。” 说到此处,陈妍扭头看了看王铮:“属下觉得,西夏不比南疆,李昊和吴三桂也不可轻视,咱们还是稳扎稳打才是上策。可以分兵,东路就不说了,这一路军在攻占灵州和打下应理城后,无需直扑凉州。而是派一员将领直赴定州,和定州的石坤石将军汇合,去歼灭白马强镇军司,和右厢朝顺军司之敌。然后再折而向东北,拿下黑山威福军司驻守的兀剌海城。如此以来,贺兰山以东,就已尽归我军之手,再也不怕他李昊能翻上天去。” 陈妍的策略可谓是万无一失,众人纷纷额首赞同。 “卓啰和南军司和西寿宝泰军司之敌,由剑南卫消灭即可。另外,应理城背靠长城南邻黄河,夹在两处天险之中,是通向兴州的要道。待打下应理城后,此处必须有大将镇守。防备李昊出其不意,从侧后偷袭我军。” 万喜发言以后,项梁首先赞同:“善,我军占领这一大片区域后,李昊就仅剩河套地区的五个州郡。届时我军再合兵一处征伐甘凉,在河套地区把李昊的兵马尽歼。” 从凉州往西两三千里西夏境内,太是荒凉,沿途仅有凉州、甘州、肃州、和瓜州、沙州五个州郡的城池,再往西就是玉门关。 这一大片区域,人口更少更难以筹粮,郑军要想征伐河套地区,只能全靠轻骑,数千里以战养战,非是精锐中的精锐,已经难以成行。 也是因此,陈妍的计策才最是妥当。 李九妹每次都参加军议,但她恪守妇德,却从不插言。她男人打下的城池交给她就行,她也懒得多事。 众人按照四位柱国的计策,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做了补充。 最后王铮拍板说道:“你们商量的计策已是极好。不过,我补充一点,李昊和吴三桂奸诈如狐,他们必不甘心失败,必会设好陷阱等着我军进入。另外,李昊最善打伏击战,任何人出兵作战,必须多长个心眼。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不长脑子吃了大亏,到时可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特别是项梁、万喜和陈妍,他们三人和高丕,四人柱国将军的屁股还没坐热,可不敢吃了败仗给大将军丢人。 大将军这几年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谁要是折损了大将军的威名,以后也就没脸在大郑的朝中混了。 众人纷纷给王铮承诺后他才放了心。 静思片刻斟酌之后,王铮当即下令。 “令:万喜和申四率四万精锐赶往宥州,汇合陈斌后,再率领六万边军,攻打东路的夏州、石州和银州。” “令:韩庚和陈妍攻打灵州和应理城。” “令:项梁率领一万人马直奔定州,汇合石坤后,歼灭北方李昊的数万辅兵。” 如今,李昊率所有精锐退守凉州,周边的所有城池里,几乎尽是原西夏的辅兵驻守。辅兵的战力不强,兵甲战械也是最次,诸将应该都能轻松拿下。 390章 不怀上娃我不走 王铮的军令一下,顺州城外的大营即刻就忙碌了起来。 项梁率领的一万人马是轻骑疾进,不久后就驰出了大营,直奔定州。 北部没有大的城池,无需携带重型战械,有一两百门小钢炮就已足够。 万喜和申四率领四万轻骑,一个时辰后也已出发,宥州城内什么战械都有,四万将士仅仅带了两三天的干粮和清水,也是轻装出发。 韩庚和陈妍调配战械粮草等等,乱了两个时辰,邓化为先锋提前一步,先率两万将士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第二日一早,三声号炮霹雳震响,大队人马出征灵州。 灵州距离顺州还不足二百里,可却隔着黄河天险,如果灵州军半渡而击,郑军就会有极大的风险。 因此,邓化绕道静州,从静州渡过黄河,然后直赴灵州。在灵州城北扎下大营,一万将士对灵州军严防死守,另外一万将士,迅速在黄河上搭建浮桥。 以后,战时搭建的浮桥都会保留下来,并且还会加固重修。选择地点时,就是两州之间最近,也最适宜的区域,搭建的浮桥也使用真材实料。 打下整个西夏以后,李九妹要迅速发展西夏的经济,所谓要想富先修路,所有战时的浮桥均会留下来,供西夏军民以后使用。 王铮分兵三路,各个击破李昊在西夏的南北和东部,现今依然占据的城池。没有李昊和吴三桂指挥的战事,应该很好打。 城外的大营已撤,王铮和李九妹这次没有随军出征,而是坐镇顺州等待好消息。顺州的府衙,也就成了这个主帅的中军所在地。 西夏战火四起八方冒烟,可王铮的日子过的却是轻松惬意。 王铮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他在顺州府衙,还是吃得饱穿的好每日左拥右抱。 可以后的战事,已不需李九妹再跟随,她需要回到兴州处理朝政。 现今,她管理的城池越来越多,再有几天,东部的盐州、宥州、洪州和龙州,她也要派官吏和军士去接受。 剑南卫打下来的韦州,以及韦州附近的数个小城,还有郑军不久就会攻克的,灵州和应理城等等,千头万绪的事情都需要李九妹去办。 因此,顺州的府衙内,王铮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李九妹,希望他顾全大局回去兴州。 “你看哈!这一下子就要接收十数个城池,那些城池均需要安抚民心发展生产,你总跟着我也不是个事儿。我觉得,你还是回兴州坐镇吧?你们西夏的朝堂离不开你,西夏的百姓离不开你,西夏的···” 王铮还没说就被李九妹打断了:“我不,你又想撵我走,我不怀上娃就不走。···” 说着话,李九妹一片腿,就跨坐在了王铮的大腿上,抱住了王铮的脖子摇啊摇的撒娇。 小柔和小婼就在王铮的身后站着,可两个丫头见惯了这种事情。 李九妹不在时,她俩也经常被王铮左拥右抱着,坐在他的腿上和他玩耍。 夫妻之间的玩闹,属于正常,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原来住在帐篷里,啥也做不成,现今好不容易住在了府衙的后院,你的弟兄也都出征了,总算是安静了吧!你却又想甩开我。我不走,是你硬逼着让我做西夏王的,你帮我想办法。我不想-操心什么政事民事,我只想做你的婆娘。我只想让你疼我爱我,一辈子都稀罕我。” 李九妹和王铮耍无赖,王铮也没有办法。她没有权力欲,不想做这个西夏王,她是个传统女人,她只想和王铮成婚后,就在家相夫教子。 可王铮诡计百出,使尽了手段,逼得别人谁都不敢接掌西夏王的大位。 她在豪不知情的无奈情况下,本打算暂时接掌大位,待以后有了合适的人选,她再让贤。 可李九妹没想到,王铮竟想让她永远执掌西夏,并且让她的子孙后代,也是一代代地掌管西夏。 李九妹这就有了威胁王铮的借口。 你不是让我的子孙世袭西夏的王位吗?那我自己一人,怎能生出来儿子?你是我男人,你不折腾我我怎么生儿子?我和别的男人生儿子也行,你同意吗? 你既然不同意,那你就别撵我走,你让我怀上娃我再走。 可要想让我怀上娃呢!你就得努力,你总是顾忌这顾忌那的咋能成呢?现在没人打扰了,终于也不那么忙了。那你还装啥呢? 来疼我吧!使劲儿疼我,我不怕,我现在能受得了你的折腾,三十六招七十二式我都陪你玩,我学会深hou了,我不咬你,来来来,咱白日宣去。 李九妹和没藏黑云是师姐妹,没藏黑云会媚功,可李九妹是她师父的关门弟子,媚功比没藏黑云还好。她真要是使出手段魅惑王铮,王铮就真受不了她。 再者,李九妹还会《蛊心术》,她运起妖法以后,王铮仅仅看她一眼,就会失去心智,如行尸走肉般地任她摆弄。 比如现在,李九妹就跨坐在王铮的两条大腿上,他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没几下,王铮就被她摇出了火。 可现在是大白天,两人还是在府衙旁边,王铮的临时书房里。这门外就是人来人往的,王铮的亲兵也就在书房门口。 条件不允许,王铮再是受不了李九妹的魅惑,他也不能就在这里和李九妹白日宣。 “别闹,快下来,让别人看见了笑话你。” “谁敢笑话王大将军啊?我是你婆娘,谁又敢笑话我?来吧夫君,咱去后衙白日宣吧?你看你都起来了,顶到我的屁屁了,在那里磨啊磨,痒的受不了,···” “我叉,住嘴,你这个疯丫头,啥话都敢说,···” 王铮大骇,连忙看了看门口,还好,他的亲兵比较机警,一感觉书房里的声音不对,已经马上就散开了,此时门口没人。 唉!遇到这么个脸皮厚,还体质异常总是喂不饱的婆娘,王铮实在是无奈,他只得顶着帐篷,在小柔和小婼的身体遮掩下,跟随李九妹去了后衙。 一个时辰后,王铮神清气爽地再次回到了书房,他要给他的几位婆娘写信,还要书写让李九妹管理西夏的国策,不能和李九妹白日宣起来就没完没了。 后衙王铮的卧房里,李九妹抬高臀部极为满足地小睡了一会儿,在小柔和小婼的服侍下,起床洗漱之后,也不得不出来做事。 说起来,她比王铮还要忙,西夏百废待兴,每天需要她批阅的公文堆积如山。可她看见那些公文就头疼,她只想和她男人腻在一起。 “公主,按照老爷前七后八的说法,今日就是正日,刚才老爷疼了公主三次,公主能怀上娃吗?” 小柔一边为李九妹梳头一边问道。 她和小婼叫惯了李九妹公主,就总是忘记称呼李九妹为‘女王陛下’,不过李九妹也从不计较,两个丫头和她情同姐妹,叫什么都行。 “我也不清楚,不过,为了更稳妥一些,晚上还不能放过老爷,再让他多疼我几次,这几天都不能让他偷懒。” 不久后,王铮就要随军出发,去攻打凉州。 凉州是西夏,在河西走廊的第一座城池,再往西还有甘州、肃州等城池。 这一路向西,可是数千里的路程。 李九妹不舍得离开她男人,可她男人为了她的大业,还必须要打下西夏全境,还必须要消灭掉李昊和吴三桂。 要不然,那两人只要不死,李九妹就坐不稳西夏王的位置。 男人这一去就要一两个月,他打下整个西夏后,就要率军凯旋回去上京。 因此,李九妹想尽了办法魅惑王铮,想要在王铮回上京之前,怀上他的孩子。 以后,两人的身份特殊,注定是聚少离多,难以长相厮守。李九妹使出浑身解数,想让她男人深深的记着她,每天想着她。 “公主,过了这几天,你是否就必须回兴州了?” 小婼悠悠问道。 李九妹叹了口气:“是啊!这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我也不能全都交给朝臣,自己却不管不问啊!” “公主,老爷不是说,二元制的君主立宪制,很适合咱们西夏吗?” 小柔和小婼也想和王铮在一起,如果西夏实行二元制的君主立宪制,李九妹无需操心太多的国事,就会多出许多空闲时间,也就可以经常和王铮见面。 “我现今不问政事,就是想试试老爷说的办法,看看能不能具体实行?不过,暂时看来还行,朝中的大臣在拓拔相国的带领下,还算兢兢业业地在做事。回去兴州以后,我好好看看老爷写的章程,然后试着再多放开一些限制,让朝臣们做事去。” “公主放心,有老爷在,谁还能翻了天去?咱们西夏,以后没那么多军队,仅有的数万精锐,还在公主手里握着,朝臣们只能处理政事造福百姓。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有老爷的照拂,任何人也成不了气候,老爷的计策好着呢!” “是呀!以后,老爷即便是回了上京,他也会留一支人马驻守咱们西夏。领军的将领,也必会是老爷的兄弟。有老爷的兄弟镇守咱们西夏,周边部落谁人敢惹?那些朝臣谁又敢做的过份?” 两个丫头也很想让李九妹,把朝政放手让大臣去做。李九妹有空闲了,她就会去见老爷了。那她们俩,也就能见到老爷,让老爷疼爱了。 因此,两人也是不遗余力地,诉说君主立宪制的好处。 391章 哥儿俩闲谈 “哥,忙着呢?”王铮正在给肖燕燕写信,山娃吊着左臂,右手拿着几封公文走进了书房。 山娃因为在夺崖之战中肩膀受伤,这次分兵,就让他率领部分中军,驻扎在顺州。 中军共有四万精锐,必须跟随主帅行动,基本就是王铮的亲兵卫队。不过,因应理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这次中军也分出了两万兵马,随韩庚和陈妍出征。 山娃暂为中军主将,每天都要和王铮见面商议军情。 “哦!正给你燕燕嫂嫂写信,上京有公文来了?” 王铮放下蘸水笔伸了个懒腰说道。 山娃把公文放在王铮面前,自个儿找了把鼓凳坐下。 “嗯!灵儿也来信了,说小翠儿要生了,问我给想要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王铮闻言大喜:“哈哈!男孩儿女孩儿都行,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说着话,你都成了仨孩子的爹了。” 山娃没搭理王铮的奇谈怪论,什么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人就是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女子怎能和男子比?啥时候男女都不会一样,这个时代更不一样。 但是王铮说的怪话多了,山娃也懒得反驳他。 “哥也得抓紧时间要娃啊!你现今都是国公爷了,还没一个孩子咋成?” 王铮闻言顿时泄了气,他愁眉苦脸道:“我已经很努力了,可你的嫂子不少,却都怀不上娃,我能有什么办法?” “哥,有病就得看大夫,你可别讳疾忌医。” 王铮一翻白眼:“我没病啊!我很健康,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不是我的问题。” “那我都四位正式的嫂子了,你还有四位小妾,难道她们都有问题。” 王铮无语了。这话题没法再说,说了徒增王铮的烦恼。他打开公文看了起来。 看了几行王铮就又高兴了。 “哈!皇上犯病了吧?咋一下子给咱家赏赐了五百多奴仆?哎呀我滴娘呀!光极品美女就有十位。哈哈!山娃,回家你挑挑看,看中那个了,哥送给你做婆娘。” “我才不要。”山娃扣着手指说道。 “绵阳王的女儿,已经给我来过好几封私信了,她明明白白和我说,想做我的婆娘。她才十九岁,长得也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的。可她现今想我想的都瘦了,我想着,要不回家就收了她也行,她虽是个小寡妇,可对我也是一片痴心。” “那是个寡妇,这十位里可是有四位未婚的公主,曾经的、真正的公主。另外六位,还是六个小国国王的嫔妃,不比你那位小寡妇强?” 山娃闻言颇为心动,说实话,他也想娶一位公主为妻。可他现在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娶大郑公主的,寡妇公主也不可能。 他不比王铮,王铮太姬八能,皇上离不开他,朝廷也离不开他,郑妽那位洛阳公主更是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偷着跟他上了战场。 为了让郑妽嫁给王铮,皇上和房相绞尽了脑汁,不惜瞒天过海自欺欺人,硬是促成了王铮和郑妽的姻缘。 可山娃只算一个普通的将领,他虽然年轻,但却已经有了妻室,他没有爵位,自然也没有平妻的名额。是绝对不可能娶公主为妻的。 何况,现今也没有公主非他不嫁。凡是去他家的公主,都是冲着王铮去的,都是对王铮有意的,在王铮的声威下,山娃显得暗淡无光。 可山娃虽然心动,他想了想,却还是拒绝了。 “我倒是没事儿,别说娶一个,就是两个也成,可那十位女子,却是皇上赏赐给你的。你送给我,你就是欺君之罪。我接受了,我也是欺君之罪。算了哥,我还是纳绵阳王的庶女为妾吧!” 王铮闻言又泄了气。 皇上的赏赐必须接受,接受了还不能送人,还必须好好对待。 皇上赏赐给他的女子,他就只能自用。他自己怎么用都行,送给山娃却是绝对不行的。 除了皇上郑成的子女没有嫡庶之分,其他王爷的女儿,庶女也是必须要做妾的。庶出却过继给王爷正室的子女不算。 现在的大郑,阶级高低贵贱之分,还是很严格分明的。 要不然就是僭越,僭越可是重罪,即便是王铮也不敢轻犯。要不然,即便皇上能饶了他,言官的唾沫也能淹死他,他就也会名声扫地。 “这十位女子是皇上特意赐给我的,别的就不是了。里面还有一些郡主了啥的,回家给你挑几个做小妾。” “那还行,不过,哥,我还想纳了绵阳王的女儿。” 王铮诧异地抬起头:“她可是个寡妇,你不计较?” 山娃扭捏说道:“可她胸大屁股翘。” 好吧!这个理由还行,王铮也不好说啥了。 “娘说,胸大屁股翘的女子好生养,是娘先看上她了。” 绵阳王的女儿,经常找个理由去王铮家,目的自然是想见见山娃的。 王铮见过那个名叫郑佑的、郑妽稍远一些的堂妹。她的确是胸大屁股翘,让男人看见很有欲望。 可她的命太不好,她婚后还不足仨月,夫君就一病不起,不久后一命呜呼。她是十七岁就成了寡妇。 像她这种女子,基本就被人说是克夫命,是很受人忌讳的。不过,王铮的所有家人,受王铮后世的思想影响,是不计较太多的。 “那行,回家后你就纳了她。到时再给你挑几个,漂亮的异国郡主嫔妃做丫环,你看上谁了就也收了。一下子就送来了一百多名漂亮女子,不让你祸害几个怎能成?” “嘿嘿!”山娃嘿嘿憨笑。 哥儿俩正拉呱闲话,李九妹一挑门帘走了进来。 山娃忙起身见礼。 “见过嫂嫂。” 李九妹虽然还没有和王铮正式成婚,可她却很喜欢王铮的兄弟叫她嫂嫂,闻言顿时笑开了花。 “啊!是山娃兄弟呀!快坐快坐,自家人无须多礼。” “哈!你来的正好,山娃又快添儿子了,你这个做嫂嫂的,该给你侄儿准备礼物了。” “呀!真的?山娃兄弟真厉害,马上就是三个娃的爹爹了。” 李九妹夸着山娃,还横了王铮一眼,意思是:看你笨的,都睡了我几十次了,到现在也没让我怀上娃,今晚不许偷懒,不到天明不许睡。 王铮和李九妹夫妻一心,看懂了李九妹的意思,他有难以启齿的短处,就只得尴尬一笑。 山娃是中军主将,王铮是三军主帅,李九妹是西夏女王,三人在一起,那就是三巨头碰面的会议。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就西夏以后的军事、政治、经济、文化、民生等等问题,进行了一番探讨。 大部分都是王铮说,李九妹和山娃听。 不和王铮在一起时,他的兄弟、婆娘等,均是很有主见,办事能力极强,也极为妥帖的各方面人才。 可只要王铮在,别人基本上也就懒得再动脑子。反正别人想的办法再好,再是治国治军的良策,也没有王铮的办法好。 “你要想轻松治理好西夏,必须使大臣的三权分离。宰相主抓政事,没有兵权,太尉有调兵权,却没有指挥权。大将有指挥权,却没有调兵权。御史大夫监督百官,不得徇私舞弊。各级官吏互相钳制,谁也难以一家独大。这么做的话,你能省很多心,也很难产生祸事。” 现在,大郑的皇上郑成,还没有敕封李九妹为西夏王,因此西夏的制度和称呼等,也就暂时没有改变。 王铮已经给皇上去过奏折,可前些时日,大部分的西夏城池,还都归李昊的兵马把守,信路不畅,敕封李九妹的圣旨就耽误了些时日。 待李九妹被敕封成为西夏王后。西夏就不会再有宰相太尉之类的官职,是必须要降级的。 藩属国的国君才是亲王,国君下面的臣僚,自然也要比大郑的臣僚低一到两级。 “是仿效大郑,用你说的三权分置好,还是君主立宪制,更适合西夏?” 一直一来,李九妹都很矛盾。 如果实行三权分置的国策,她手中还会有极大的权利,可她每天都要处理公务,空闲却不多了。 而君主立宪制,她会有空闲去上京见王铮。可这种制度,西夏王的权利却是极小,甚至可以说,她几乎就没有什么权利。 李九妹是又想有空闲去上京,又担心大臣的权利太大,以后会完全架空她,自立为王取而代之。 “我认为,还是议会制的君主立宪制是最好。只是,在一个文明程度不高的国家,贵族出身的大臣权利太大的话,议会就会形同虚设,很容易就会被权臣带上邪路。三权分置的国策,因为君主的权利大,对君主的要求就比较高。如果后世是一个昏庸残暴的君主,就极易产生祸事。因此我认为,把二元制的君主立宪制再修改一下,改成适合西夏现今使用的国策,才应是最好。” “怎么该?” 王铮指了指桌上的一沓纸笺:“我正在想办法修改。” 李九妹连忙拿起了纸笺观看。 “想到什么我就记下来,还没有整理,有些乱。” 王铮不是完人,他上一世也根本就不懂政治。但他毕竟有,比现代人多了千年的眼光和见识,他即便是凭空想象,想出来的大政方针,也不会有大错。 何况,他写出来的东西,也不会让李九妹照搬后,全部在西夏施行,还是会商议讨论的。 他一个人的思维,毕竟不全面。但只是定下大方向的话,勉强还能行。 392章 奉子成婚 “皇上敕封我为西夏王的事情,怎还没有圣旨下来?以及你说过的佛道儒方面的,还有各类的工匠书籍物资等,什么时候才能送来?” 西夏究竟采用什么国策制度,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决定的事情,也不是三个人在这里就能决定的,于是先放放再说。 可西夏的中东部地区,即将会被全部占领,全部被李九妹管辖。 她想尽快使自己的西夏王名正言顺,尽快使百姓们过上好生活,就有些心急。 “你别急,夏州、石州和银州,以及那两个军司的兵马,现今还没有消灭,道路不太通畅。毛乌素沙漠也不适合大队人马穿行,绕行洪州还多了近千里的路程。朝廷也很急,可也没有办法,我估摸着快了。” 李九妹看着地图说道:“从麟州到兴州的路程并不太远,而李昊的残余皆已是惊弓之鸟,现今不但不敢出城和郑军野战,甚至郑军一到城下,就有可能献城投降。你派一支人马先打通道路,保护那些人过来。” 王铮闻言一瞪眼:“你说的轻巧,那些人皆是从大郑的全国搜罗的人才,朝廷拨来的物资就有数千辆大车,车队万一出点事,谁都担待不了,不是万无一失,绝不能冒险。” “那你就别逼我回兴州?” 王铮终于明白了,李九妹说来说去,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山娃知道王铮和李九妹的破事儿,他就只是嘿嘿憨笑,不管他们夫妻的破事儿。 他哥认为李九妹必须回兴州坐镇了,可李九妹却不舍得离开他哥,于是就找尽了理由赖在顺州,就是不想回去处理政务。 李九妹的身体异于常人,可她的思想却很传统,她不想做那个劳什子的西夏王,她只想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但是为了她的子孙,李九妹还不得不做西夏王,她很矛盾,也很烦恼。所以就总是耍小性子和王铮胡闹。 反正王铮也打不过她,反正王铮享受过她异常的身体后,现在很是稀罕她。她现在成了王铮的女人,在王铮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高。她就是要表现出她小女人的性格,让王铮爱不够她。 王铮闻言无奈说道:“好好,你暂时留下也可以,但是,等圣旨下来,你必须回兴州。” “到时候再说吧!”李九妹模棱两可说道。 其他弟兄在外征战,王铮和李九妹夫妻却是过的轻松惬意。 但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太久,李九妹再不想回兴州,她也必须回去了。 她怀上娃了,怀上娃以后,她就不敢再跟在王铮身边。 她怕她忍不住,也怕王铮忍不住。两人激情一起,就无所顾忌地胡天胡地,每一次都特别的激烈,每一次的时间都很长。 王铮太是勇猛,她的体质异于常人,也是不遑多让,两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在床上是战的昏天黑地。 可她怀上娃以后,为了孩子,她是绝对不敢让王铮随便折腾了。 再者,万喜已经轻松攻克了夏州和石州,嘉宁军司和详佑军司之敌主动投降,献出了军寨。 现今,西夏东南部的大片区域,已经仅剩银州一座州城,和左厢神勇军司之敌。 这两军地处和大郑交界的边境,兵力稍多。但在万喜十万大军,和三百余门火炮的威胁下,估计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因此,朝廷的圣旨,和援助西夏的大批人才和物资,三天前已经从麟州出发。在万喜派两万精锐的保护下,再有三五天就会抵达兴州。 李九妹该回兴州主持大局了。 “你也回兴州吧?别的城池让你的属下去攻克就成。他们都是柱国将军了,你也不能什么都管着。” 李九妹虽然不能服侍王铮了,但她还想和王铮在一起,她不行了,不是还有小柔和小婼吗?不是还有莫移氏吗?不是还有别的宫女吗?总是跟自家的男人在一起,她才会安心。 “别胡闹,如果是和别人作战,我也就不管了。可对手是李昊和吴三桂,我不跟着怎能放心?总得生擒或者是击毙了那两人,我才不用担心你的位置不稳。乖,回去兴州后,琐碎小事让大臣去做,你好好保重身体。你怀的可是我的长子,还是西夏的未来国君,必须要照顾好身体。唉!我王铮来到这个世上,终于也算是有后了。” “那要是个女儿呢?”李九妹跨坐在王铮的大腿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又是摇啊摇的和王铮撒娇。 她最喜欢这样和她的男人说话了。 “男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我都喜欢。”王铮掐着李九妹的小蛮腰,怕她闪了腰动了胎气。 “可我想要儿子。” “随你,反正孩子在你肚子里,你想生什么生什么。” “哼!你下的种,我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可是你说了算。” “我的种也是你说了算。” “可我不想离开你,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我都怀上娃了,你却对我不管不问了。” 李九妹抱紧了王铮,趴在他的肩头幽幽说道。 “唉!暂时还没办法,为了咱们的孩子,我这个当爹的,怎能偷懒?不给他打下一个稳妥的西夏?” 李九妹也没办法了,两人默然片刻后,王铮吩咐李九妹道。 “你回兴州后,就让高丕派人往上京献俘,那些即便是你的亲人,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不过你放心,你最亲的那些人,我保证不让他们受罪就是。” “嗯!我知道。要不,咱俩成婚吧?我回了兴州有了妊娠反映,大臣们会看低我的。” 王铮一想也是,李九妹作为西夏王,她的声威不能轻视。不能让西夏的文官武将和所有百姓轻视她,人言可畏。她要想顺利统治西夏,名声就不能被贬低。 “也好,咱们简单举行一个仪式,让西夏的所有人知道,你我已结为夫妻就行。” “嗯!现在是非常时期,也只能这样了。” 夫妻商定以后吩咐下去,一霎时顺州就忙碌了起来。 山娃接令后大喜,他又要多一个嫂嫂了,王铮的婆娘越多越好,他举双手赞成。顺州城内的中军大帐,立马轻骑四处传檄整个西夏。 同时,山娃还命人修葺打扫装扮府衙,王铮和李九妹的婚礼,要在府衙内进行。 跟随李九妹的文武百官,看到女王要大婚,也是喜不自胜。 李九妹和王铮成为了夫妻后,西夏有王铮这位大郑权贵的照拂,西夏的政事、军事和民事,就能更迅速地步入正规,迅速使西夏富强,使百姓安居乐业。 可以说,李九妹嫁给了王铮,对西夏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王铮和李九妹的婚事,虽是传檄了整个西夏,但却严禁别人前来顺州祝贺。王铮告诉了郑军的所有将士,李九妹告诉了西夏的所有官吏和百姓,只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此事而已。 两日后,王铮和李九妹的婚礼准时举行,弟兄们给王铮送来的贺礼,是万喜已经全部占领西夏东南部,李昊在西夏东南的残余势力,已被全部肃清。 韩庚和陈妍的贺礼,是已经顺利拿下了应理城。 至此,除了项梁出征西夏的东北部,因路程太远还没有赶到外,再除了李昊还占据的,西夏西部的五个州郡。 其他西夏绝大部分的区域,绝大部分的经济以及军事重镇,已经尽皆落于郑军将士之手。 王铮和李九妹的婚礼,仅有不多的中军将领,和跟随李九妹来到顺州的官员才加,一共才二十多人。 特殊情况下举行的婚礼,简单而又热闹。拜过天地后送入洞房,一对儿已经睡过了近百次的新人,终于成了真正的夫妻。 李九妹高兴的流下了眼泪,王铮连忙抱着又是哄又是劝,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她动了胎气。 李九妹看到因为自己怀上了娃,王铮对她更是珍惜,就更是欣慰了。 小柔和小婼也是喜极而泣,公主和老爷成了婚,她俩也就算熬出头了。 以后,她俩就是真正的通房丫头了,即便是侍寝,也可以名正言顺大大方方的,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通房丫头给男主人侍寝,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别说西夏的规矩了,就是大郑的规矩也是如此。谁也不能说啥闲话。 假以时日,她俩被老爷正式收入房中的机会,也是大增。 自此以后,王铮又多了一位婆娘。 严格意义上,王铮现今已有四个妻子。只不过肖燕燕、李九妹和郑妽三人的情况特殊,并不占他妻子的名额。 他作为大郑的开国公,现今还仅有钱明珠一位妻子。翠姑还没有和他正式成婚,他的四个丫头,也还没有成为他正式的小妾。 只不过,皇上对王铮不满,很生王铮的气。他自作主张,已经封翠姑为三品诰命夫人,王铮的四个大丫环,也已是五品如夫人的身份,已经开始享受朝廷的俸禄。 按大郑的规制,一品开国公的爵位,可以有十二位妻妾。就是一正妻二平妻三誊妻六小妾。 这也就是说,除了钱明珠、翠姑和她的四位大丫环,王铮还能娶六位妻妾。 当然,这是必须在官府报备的妻妾名额。 比如皇上赐给他的那十位绝色美女,就不在这个名额内,但他也可以为所欲为。 看中了他可以随心所欲地玩,玩出感情了也可以收为小妾,如果感觉不好,即便是生了孩子,也可以抛弃。 在现今这个社会,几乎所有人,皆认为女子就是生育工具,生来就是为了让男人享用取乐的。 孩子却不同,自己的孩子是必须要留下的,孩子的娘亲犯了错,有可能被罚被杀,可孩子都会受到很好的照顾。 历史上这种疼爱孩子,却处罚孩子亲娘的事情极多。特别是帝王家,上行下效,民间也极为普遍。 皇上赐给王铮众多极品美女,就是让他左拥右抱妻妾成群,只好色贪财而不顾其他,避免因为他的权利过大,导致大郑的江山不稳的。 说白了,皇上和房相送给王铮的美女和钱财越多,这个糖衣炮弹就越大。 他们使用这个办法腐蚀王铮,避免王铮产生野心。拉拢他真心维护大郑,一心辅助大郑的帝王,保证大郑的千秋伟业世代永存。 帝王之道一是平衡,让手握重权的文官武将互相钳制。二是拉拢赏赐收买人心。 对于王铮来说,平衡之道不太好用。他太有本事,代老将军和马闯比他差的太多。 新培养的陈妍还是他栽培出来的,皇上数次破格提拔陈妍,就是想让陈妍制衡王铮。 可他担心,陈妍也无法钳制王铮,就不得不按照黑老包所说,按规矩赏赐给了王铮,一百五十多名美女和数百车财物。 洞房花烛夜,一对儿新人新瓶装旧酒,脱了衣衫互相熟悉。但因为李九妹已经有孕在身,两人却不敢肆意玩耍,只是轻轻款款舞弄一番,就草草收场。 死乞白赖地又过了三日,王铮终于送走了李九妹。传旨的官员在兴州等着她,她不走真不行了。 历史类封推第一个,加更一章。另外,多谢所有朋友一直以来的支持。 393章 红水河遇伏 李九妹回到兴州,接旨后,就成为被大郑承认的藩属国的君主。 她名正言顺接任了西夏王的宝座,就撤去了皇帝的九龙御座,换上了五龙王位。所有大臣更换官名职衔,普降一级。 接下来,王铮在西南继续征伐李昊,李九妹就在兴州,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 大郑朝廷派来的教书先生,佛家和道家的大师,各类工匠等等,都要派往各处,开始教书育人宣扬佛法。 派来的官员也要开始行使职权专心做事,榷市要开办,工农商业要发展,无数个设计各行各业的作坊要筹建。钱庄要成立,赈济院也要开建,有了大郑的资助,整修道路开挖河道筹建私塾等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 一霎时,西夏境内几乎已没有闲人,官府出钱粮招募民夫,四处动土八方开工,整个西夏的中东部,投入到一场轰轰烈烈的建设中。 百姓们劳作一天,晚上下了工,就换来了钱粮和布帛等家里的必需品。一个诚信爱民的政权,注定是会被百姓拥戴的。 现今,人人都有了笑脸有了精气神,面上的菜色也逐渐消失。 官员们都很忙碌,但又很充实。 女王性格仁慈宽厚,从不滥杀大臣,只要不犯大错,甚至就连训斥官吏的次数都极少见。 官员的俸禄提高了不少,赏赐也有很多,人人都能仅靠俸禄养家糊口,贪污腐化的少了,兢兢业业做事的却是越来越多。 大郑官吏的待遇,是让西夏的官员十分羡慕的。可现今,西夏的制度正在完善发展,不久以后,西夏的各级官员和百姓,也会和大郑的情况差不多。 王铮早已写好了,各种治理西夏的方法和建议,朝廷也派来了数十位能臣干吏,帮着李九妹治理西夏,兴州有高丕坐镇,王铮很放心。 因此,在顺州休整了十数日之后,他就仅率十万精锐,再次出征讨伐李昊。 从顺州出发,一路打到玉门关的话,有三千多里的路程。 这一路地广人稀土地贫瘠,人口稀少难以征粮,十万大军出征已是极限。 此次出征,王铮不敢大意。 陈妍心细如发智勇双全,申四游击作战的经验最为丰富。王铮就命陈妍为开路先锋,申四为副将,两人率两万人马,当前先行为大军开路。 万喜留守灵州,就近保卫兴州,并督领西夏南部,和东南的一切军政事务。 陈斌的任务已经结束,率边军退回延州的提督衙门。 马闯也已率领剑南卫军,回归剑南卫境内。 王铮和韩庚坐镇中军,和十万轻骑过青铜峡到了长城以西,然后沿长城和腾格里沙漠的交界处,一路蜿蜒前行向西进发。 到了应理城后,大军最后一次补充给养,从应理城再往西至凉州,千里的戈壁滩上,再也没有一座城池可以依靠。 凉州是西凉府的衙门所在地,是此次征伐李昊的第一座城池。 李昊诡计多端,沿途不会安宁,凉州的防御也已做的比较完备。 果然,王铮出发第二天后,就接到了陈妍派人送来的军情急报。 李昊亲自领兵在红水河设伏,想要尽歼郑军的前锋。 好在陈妍和申四极其机警,总会有数十队哨探,日夜不停地前出三百里预警,这才没中了李昊的埋伏。 可李昊贼心不死,他亲领六万人马出红水河,还想围歼陈妍等两万郑军将士。 可这次王铮是有备而来,陈妍和申四皆是智勇双全的大郑名将。 两人得悉李昊的意图后,各率一万兵马分兵前行,陈妍率军走正道,不退反进向前猛扑。 而申四却是迂回进了腾格里沙漠,待李昊率领大队人马突然杀出,想要尽歼陈妍的一万郑军之时,申四却突然从李昊大军的背后杀了出来。 李昊的六万人马,和两万郑军将士一场激战,李昊的兵力占优,但却被彪悍的陈妍,和背后的申四两面夹击杀的大败。 李昊一退再退,已经丢失了大半个西夏。甚至连他的嫔妃和女儿,也都在郑军的手里,成为了郑军的人质。他无数死忠的家人,也在兴州城内,全成了郑军的人质。 而李九妹却已站稳了脚跟,坐稳了西夏王的宝座。 如今,即便是李昊的死忠精锐,军心也已是不稳。现在李昊军的战力,已经不能和以前相提并论。 宣睿十六年的六月中旬,中原已是骄阳似火,可西夏的西部地区,早晚却还是凉风习习,晚间稍冷,将士们还是要裹着毛毯挤在一起,才能勉强撑持。 西夏靠近大郑边境的大部分地区,已是绿草如茵。可再往北不远,就是浩瀚的腾格里沙漠,沙漠里全不毛之地。 王铮得到陈妍的消息后,他担心李昊再有诡谋,担心这次是李昊不惜损兵折将的自残,而故意设下的诱敌深入之计。 他急命韩庚率三万轻骑夙夜疾进,假如李昊另有诡谋,韩庚适时赶到的话,可能还会挽回陈妍的败局。 王铮的谨小慎微挽救了陈妍,也挽救了他自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声名。 李昊的六万人马,被陈妍和申四的两万兵马杀得打败,追杀了二十里方止。 待陈妍整顿人马稍事歇息,第二日出发不久就到了红水河。 红水河流经凉州以东八十里处,而此处却正是长城的西边关口。 长城均是依山而建,没有山岭的地方,基本就会有一座城池把守着要道。因此,此时的长城其实是一段一段的,并没有完全连接在一起。 陈妍率军,顺着长城北一路向西而来,前锋哨探也撒出去了近百队,可哨探却疏忽了长城南侧的密林。 陈妍率军行至这一段长城的最西边,此处已没有山岭和密林遮挡。 放眼望去,左后是长城,右面是腾格里沙漠,前面数十里外就是凉州城,眼前,就是从西北流向东南的红水河阻路。 红水河的河水不大,河床也不宽,将士们找浅滩,涉水就能渡过。 而此处,就是昨日李昊的设伏之处。 今日,哨探粗心大意,觉得李昊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两次设伏,就没有仔细搜查。 可就在陈妍下令将士们,跳下战马稍事休息,脱下鞋袜准备牵着马渡河之际。却突然从左后方,就是长城西边的尾端,斜向东南不远的密林中,一路烟尘漫天飞舞,一彪人马已经杀了过来。 由于有长城的西侧边缘,那条红水河河堤的遮挡,陈妍在发现那一股烟尘时,敌军的距离已不足五里。 一看情况不妙,陈妍正想下令马上准备迎敌,就看见从东北方向十里处,石羊河的堤坝后,又杀出了一彪人马。 古代难以打深井,中原地区的海拔低水层浅,还能打出水来。 而西夏因为太是干旱少雨,海拔也高,几乎很少能打出井水。因此,西夏的城池,基本就是沿河流而建。 而凉州城,就建在石羊河、红水河和另一条无名河的交叉处。 三条河流的支流还有不少,郑军的哨探,也不可能把每一个堤坝转弯后的隐蔽处,都全部查探到。 恰好就在两处不容易被发现的区域,李昊和吴三桂各率了四万兵马,从隐蔽处突然袭击,想要全歼郑军。 陈妍临危不乱,她当即大枪一举接连下令。 “令:所有将士不得慌乱,违令者立斩。” “令:全军将士迅速组合成弓弩大阵,准备拒敌。” “令:所有辎重战械等,迅速集结到开阔地的中心。” “令:所有神臂弓手和诸葛连弩,以及霹雳炮手,迅速在大阵的外围排列。” 陈妍确实是当机立断,可敌军距离太近,五里的距离转瞬即至,大阵还没有成型,吴三桂率四万兵马,已经瞬间杀到。 “申将军,我去阻挡敌军的冲刺,你快排列阵形。” 陈妍一看不好,阵形还没有摆好,将士们甚至还没有准备好弓弩,可敌军却已经杀到。如果不能阻止敌军轻骑的冲锋,待敌军冲入郑军的阵形中,那就是郑军大溃败的开始。 因此,此时的情况万分危急,陈妍已顾不得自己的性命。 她吩咐过申四以后,立刻大喝一声,举枪带领数百亲兵,迎头就冲着敌军杀了过去。 敌军正在冲刺,就是要依靠战马的速度和重量,强行冲乱郑军的阵形,杀进郑军的阵内。 可陈妍悍不畏死,居然仅带了数百人马,就要强行阻止四万李昊军的冲锋。 两队人马轰然一声对撞在了一起。饶是陈妍的功夫再高,在四万人马的一起冲锋下,她瞬间也就被卷进了人群中。 申四一边快速下令列阵,一边仰头眺望陈妍所在的方向。可他看到的,只是荡起的漫天烟尘,听到的,只是如雷的马蹄声。 即便如此,由于陈妍等将士的迎头硬撞,也导致了西夏军一阵大乱。 前面的西夏军士,被陈妍等亲军杀的人仰马翻,后面的西夏军勒不住奔驰的战马,转眼就把自家弟兄的尸体踩成了泥浆。 前面的战马减速,后面的西夏军在漫天烟尘中,看不到情况,就继续猛冲,然后就是西夏军自家对撞在一起,死伤惨重。 申四看到陈妍等数百将士,转眼已经被西夏军湮没,眼见是难以活着出来了,顿时就目齿欲裂。 陈妍作为一名女子,并且比申四还小了五岁,却能立下不世之功,年纪轻轻就仅凭战功,已经坐到了柱国将军之职。 说实话,申四佩服的人真不多,但陈妍却是其中之一。 394章 援军救急 此时,由于陈妍和数百将士的舍命阻敌,给将士们争取了片刻的列阵时间,大阵已经基本列成,前面的弓弩手已然准备就绪。 于是,申四虎目含泪大声疾呼:“放箭,放箭,放霹雳炮,小钢炮齐射,杀尽西夏狗,为陈将军和弟兄们报仇。” “为陈将军报仇,为弟兄们报仇。杀。” 所有将士齐声虎喝,声势震天,然后,漫天的箭雨顿时倾泻而出,遮天蔽日。 箭雨中,一个个黑黝黝的霹雳炮冒着青烟,投进了西夏军前冲的阵营中。 咚咚的闷响声中,大阵中百余门小钢炮,轰出的开花弹,也把西夏军炸的人仰马翻。 就在这片刻之间,东北方向,李昊亲率的四万轻骑也已杀到。 申四的大手一挥,传令兵令旗举起,号炮兵点燃号炮,一阵又一阵的箭雨和霹雳炮雨,倾斜在敌军的人群中。 西夏军大乱,前冲的势头稍缓,但总还有漏网之鱼,可等待漏网的西夏军的,又是劈头盖脸诸葛连弩的近距离劲射。 当年秦始皇横扫天下连灭六国,秦军依仗的,就是无坚不摧的强弓硬弩。 而中原王朝和草原民族一两千年的拼杀,因为战马的稀缺,也全是依靠中原的先进科技,打造出精铁所制的蹶张弩、神臂弓等军国利器,才能和草原民族抗衡。 汉武帝时期,李广的孙子李陵,就曾率领五千步卒,依靠射程更远的弓弩,不但抗住了八万匈奴的冲锋,而且追杀敌军数十里,路上还击毙了骑着战马的敌军数十个。 临敌死战近十日后,李陵斩杀了一万多匈奴,但由于他得不到主力部队的后援,结果弹尽粮绝,不幸被俘,因他心有不甘,不想战死,这才无奈投降。 而书写《史记》的司马迁为李陵说情,却被判宫刑,成了个太监,太惨了些。 如果不是羽箭用尽,李陵也不可能全军覆没。 可惜的是,李陵本无心投敌,还想以后刺杀,或者是胁迫匈奴王归汉。可由于汉武帝误听信李陵替匈奴练兵的讹传,夷灭李陵三族,致使其彻底与汉朝断绝了关系。 其实为匈奴练兵的汉将叫李绪,李陵后来还派人刺杀了李绪,为他自己的三族报了仇,也为汉朝除了个大害。 扯了这么多,其实只想说明一个问题,如果郑军列弓弩阵御敌,草原民族的轻骑,也是无可奈何。 申四和所有郑军将士,因为陈妍的以死阻敌,为众将士争取了片刻时间。才得以列好了弓弩阵,这也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可敌军有八万人马,郑军将士仅有两万,不用奇谋,也是难以获胜。 李昊和吴三桂率领的西夏军,被郑军如雨的弩箭射的死伤惨重,终于止住了冲锋,开始勒马停滞不前。 可因陈妍的战死,申四愤恨难当,他竟然还不依不饶,令郑军将士不得混乱,列阵前行,逼近西夏军杀敌。 在申四的有序指挥下,两万将士稳步前行,逼得西夏军勒着战马不住后退。 郑军的羽箭太过犀利,草原民族的轻骑,大部分穿的都是皮甲。皮甲是无论如何,也扛不住三棱破甲锥的抛射的。 在郑军将士劈头盖脸的羽箭笼罩下,西夏军一死一大片。吴三桂和李昊气的暴跳如雷,却始终也无可奈何。 郑军不敢乱,一乱就会出现破绽,就会被敌军抓住可乘之机。可这么缓步前进,却也难杀灭大量的敌军,难以扩大战果。 时间一久,郑军的羽箭用尽,也就不得不和敌军硬拼。到了那时,以两万对八万,还是被半包围的状态。郑军将士的大量死伤,已是不可避免。 李昊和吴三桂领军多年狡诈如狐,自认也能看出郑军的短处。于是就在两侧不停地试探进攻。偶尔还会有一两千轻骑,散开队形,围绕郑军的弓弩阵外围疾驰。 看到郑军抛射羽箭,西夏军就迅速散开躲避,然后就再逼上来试图冲阵。 申四也不是傻子,他怎能会看不出敌军的意图,可他还没有办法。 他只能暂时用羽箭压制敌军,拖延时间,想等到天黑以后视线不明,然后悄悄分出一队将士,绕到西夏军的后路冲杀。这边再有部分将士断后阻敌,掩护大部分将士退出战场。 李昊和吴三桂已是穷途末路,基本已算是背水一战。所谓哀兵必胜,申四不想和西夏军硬拼硬杀。 泼命死战申四不怕,但在大胜之前,却没必要,再折损太多弟兄的性命。 时间在悄悄流失,将士的箭壶也是越来越空,可天色还太早。凭借箭壶里的羽箭,已难坚持到天色傍晚,这怎么办? 李昊和吴三桂,已经感觉到了郑军的羽箭越来越稀,猜到郑军的羽箭难以为继。 于是李昊接连下令,西夏军蠢蠢欲动,战马嘶鸣躁动不止,已经缓缓压了上来。 申四是心急如焚,正想下令四千将士断后,其他将士先撤。可就在此时,突听后面的将士一阵大哗,对面西夏军的阵营也有些骚乱。 申四扭头看去,却见身后十数里处,一股烟尘遮天蔽日,冲着战场而来。 “哈!弟兄们,大将军料事如神,派援军来了。” “大将军威武。” 郑军将士看到援军已到,顿时抖擞精神,仅剩不多的羽箭,又是劈头盖脸射了出去。 把正缓缓前冲的西夏军,顿时又射倒了一片。 来者正是韩庚,他接王铮的军令,百多里疾驰,恰在此时赶到了战场,挽救了申四等两万将士,被西夏军围歼的命运。 援军到来,郑军将士倍受鼓舞,可西夏军却是骚乱不安。看郑军援军的势头,至少也有数万兵马。 以两军现今的战力,西夏军以八万兵力,对阵郑军的两万人马,尚有战胜的希望。 可现在郑军的援军已到,那这仗还怎么打? 没等敌军做好对策,韩庚已拍马杀到。三万人马齐至的声势惊人,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荡起的烟尘也是遮天蔽日。 韩庚在冲刺中做了个手势,他身后的将士立即左右一分,一队迎击李昊,一队斜斜冲向了吴三桂。 申四一看,大败李昊军的时刻到了,立即下令解散弓弩阵,所有将士收起弓弩拿起刀枪,他大手一举虎喝一声,跨马扬刀带头冲了出去。 李昊的兵马,本就军心不稳战意不强,以八万对阵郑军的两万人马还行。可现在看到郑军的援军已到,顿时就开始自乱阵脚。 申四冲进敌军军阵,两把柳叶刀疯狂舞动,敌军碰着死挨着亡。单论个人的战力,申四是王铮手下的高级将领里,除了陈妍和项梁外的第三人。 现在,他为了给陈妍和那几百弟兄报仇,更是不要命地猛冲猛杀。他独眼圆睁浑身浴血,势若疯虎饿狼,又如厉鬼恶煞一般。 他的亲兵为了卫护他,也是拼命厮杀。两万弟兄为了给陈妍报仇,几乎均是如申四一样,杀进敌军阵中,就宛如疯魔了一般的不顾性命。 即便是以前,李昊的精锐,也不是王铮调教出来了的精锐的对手,更何况是现今的这种情况。 不过支撑了半个时辰,李昊军就开始溃败,一旦有人先逃,就有人跟着学,一霎时李昊军兵败如山倒。 郑军衔尾追杀,申四在追杀李昊军溃兵的途中,不经意地扭脸一看,却看见陈妍跨马挺枪,正在疯狂追杀敌军。 申四大喜欲狂,陈妍是先锋军的主将,若主将战死,即便申四率领将士们打了胜仗,最多也是功过相抵,极有可能还会受罚。 大郑的军律,对战场上主将的安全,保护的极为严苛。主将战死的话,亲兵必须战死。否则,逃回去也是死罪,并且还会声名扫地,以后再难抬起头做人。 其他将领也会受罚,不过比亲兵的责任少得多。 三川口之战黄德首先逃命,导致郑军大乱继而全军覆没。黄德回来后,还诬陷刘平将军投降了李昊,他没了办法才只得溃退。 卢政逃回来后作证,刘平在被押往兴州的途中,还没有投降西夏,可他不知道刘平去了兴州后的情况,证据不足。 可后来在攻破兴州后,解救出了石元孙。 石元孙证实刘平将军被俘了不假,但却绝不投降,还曾破口大骂李昊。 战时刘平已经受了两处重伤,不久后就死在了狱中。 现今,石元孙已被王铮派人,送往上京的家中养病。而黄德已被勘查此事的周通处斩,黄德的家人,也被抄没家产后,全部贬为庶民,发回原籍。 郑军渡过红水河,追杀了李昊军数十里,直到凉州城下,被城里出来的兵马阻击,这才刹住了脚步。 此战斩杀李昊军万余,李昊的声威,再次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已经降至冰点。 事后申四问陈妍,她是怎么,从敌军的四万人马的冲锋中杀出来的。 原来,陈妍杀进敌军中之后,她的大枪一扫就是一片敌军落地,死尸和战马阻碍了后面敌军的道路,她看看已经搅乱了敌军的阵脚,减缓了敌军冲刺的速度。 她还没有嫁人,还没有为她喜欢的那人生儿育女呢!她也不想死。因此,她瞅准时机,在敌军的慌乱中,连忙带领亲兵斜刺里向外冲。 可敌军四万人马的冲锋,不是他们三百多人能完全阻挡的,还是有极多的李昊军冲了过来,她带领弟兄边杀边走,还要躲避蜂拥冲来的李昊军。 忙乱中,她被一个李昊军的弯刀砍中了胸口。板甲的防护极强,但敌军冲刺而来,惯性极大,她没有被弯刀刺伤,却被后面的马头,狠狠地撞飞了出去。 幸亏她身后的亲兵接住了她,拼命挡住了接连不断的敌军冲击。 陈妍被撞出了内伤,她吐了两口鲜血,然后一抹嘴唇起身,大枪点地凌空跃起,半空中已拽下一个,刚刚杀到跟前的李昊军,趁势跨上了那人的战马。 然后,她继续带领将士向东南冲杀过去。 敌军四万兵马的冲锋,阵形数里宽,近十里长,阵形并不密集。将士们谨慎躲避敌军奔驰的战马,避开敌军顺势一挥的弯刀,勉强还能在空隙中通过。 陈妍截击吴三桂的位置,恰好是在这一段长城的西面边缘。 此处是一个斜坡,敌军从南往北冲,东南方向的敌军最少,距离也是最短,向东南杀。才可能有希望杀出去。 可陈妍杀出了敌军的重围,却已经在长城南侧,申四等将士被长城和斜坡阻隔,根本就看不到她们。 陈妍杀出重围杀上斜坡,然后下令亲兵,以弓弩抵御追杀她们的敌军。她们居高临下,敌军爬坡艰难,速度不快,只能是活靶子。 后来,敌军一看她们的人数太少难成气候,就只留下了数百军士监视她们,然后大军拨马围攻申四去了。 陈妍喘了口气清点人数,发现跟随她,迎头杀向敌军的三百亲兵,已经仅剩六十八人。其他的弟兄,在敌军的四万人马冲刺中,估计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这二百三十八名将士的牺牲,为两万郑军将士,赢得了宝贵的一刻钟时间,使将士们的弓弩阵列阵成功,能够以阵势御敌。 此举避免了郑军的大败,避免了至少数千将士的死伤。 二百三十八名将士的牺牲,死得其所,此战的胜利,他们居功至伟。 395章李昊之死 李昊军溃败后,在凉州城里数万兵马的掩护下,才侥幸退回了城里。要不然,韩庚和申四,本打算是直接追杀敌军进城,然后一战而下凉州。 韩庚率领五万将士,在凉州的东门外歇息整顿。待后面的辎重赶到,这才开始安营扎寨。 第二日,王铮率领中军赶到了大营。 还是老规矩,火炮发射泥弹,把传单打进城内攻心。然后大军摆开小钢炮,堵住凉州的东门和南北两门,仅留西门让李昊军逃命,这就准备攻城。 可郑军没有重型攻城战械,仅靠小钢炮却轰不破凉州的城墙。战事一拖就是好几天。 王铮不知道的是,在这几天里,凉州城内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让所有西夏人都非常震惊的大事。 跟随李昊逃到了凉州的,还有不少原西夏的文武大臣。而没藏黑云的哥哥没藏讹庞,就是其中之一。 李昊再次兵败,本已军心民心尽失,可李昊不思悔改,反而更加的残暴凶狠。他最近每日酗酒,醉酒后就肆意杀戮士卒。 这日,他大败亏输损兵折将退回凉州后,又是一场大醉,醉后还荒淫无道,搜罗了凉州城内的十数名美貌女子,肆意纵情声色。 可就在这日晚间,没藏讹庞却在乔装打扮后,潜入了李宁令哥的住处。 如今,许多西夏的原大臣,均已对李昊忍无可忍。 李九妹已经自立为西夏王,大郑也已承认了李九妹为西夏正统。而李昊丢城失地,惶惶如丧家之犬,已被郑军追杀到了凉州。 许多军士已经知道,大郑是真心实意来帮西夏的,是推翻残暴的李昊的,不是为了消灭西夏,诛灭党项全族的。 李九妹的新政权,不但不受大郑的任何控制,反而得到了大郑,许多的人才和物资帮助。西夏和大郑的六处榷市,此时也正在筹建。 若等榷市一开,西夏和大郑的物资交流互换,西夏百姓也就不会再难以生活,更不会因为缺铁,几家才能共用一把菜刀。 西夏人用牲畜毛皮等,还能换来茶叶、布帛、粮食等生活必需品。 大部分的李昊军,都向往李九妹统治下的新生活。可李昊以前的积威太盛,真敢反抗他的还不多。 但没藏讹庞,却是反抗李昊的其中之一。只不过,没藏讹庞有他自己的野心,他和吴三桂一样,也想做西夏王。 现在,没藏讹庞就在宁令哥的住处,费尽口舌地教唆他,诛杀李昊自立为帝。 “你想,你母后被李昊打入冷宫,你也被废了太子之位。李昊又不顾伦常,强行霸占你的未婚妻为新皇后,由他肆意玩弄。这样一个爹爹,你不要也罢!你若敢诛杀了李昊,我们众臣就立你为帝,你看如何?” 老奸巨猾的没藏讹庞无所不用其极。李宁令哥本就是个无脑之人,他也早就对父亲李昊极其不满。 他是李昊的第二个儿子,他的哥哥得病已死,按说,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可李昊不但罢免了他母亲的皇后,还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又看中了他的未婚妻莫移氏的美色,强行为他解除婚约,李昊自己却纳为了他的新皇后。 此种仇恨,已经在李宁令哥的胸中燃烧了很久。 此时已是夜晚,他刚吃过饭喝过烧酒,脑子本就不太正常,被没藏讹庞一激,当即就大怒起身,欲去刺杀李昊。 无脑的李宁令哥,早就想做西夏的皇帝了。可他就没想想,在郑军大兵临城的危急情况下,他即便是做了西夏的皇帝,却又有什么意思?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欲望,有时的确能战胜理智。 袁术兵败四处逃亡,临死称帝,后来呕血而死。 李自成打下的地盘还不稳固,就不顾劝阻连忙称帝。不久后兵败,也被一帮百姓用锄头打死。 吴三桂不服削蕃起兵反抗,后来被清军打败,也是临死称帝。等等,这种事历史上有很多。 皇帝宝座的诱惑力太大,有极大权力欲占有欲的男子,甚至还包括女人,如武则天,以及唐中宗李显的婆娘韦后和他女儿。 为了能坐上皇帝的宝座,他(她)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俩女人更狠,韦后和她女儿为了学武则天,也过过皇帝瘾,甚至不惜毒死了李显。 现在,李宁令哥听信了没藏讹庞的话,为了出口胸中的恶气,主要是为了能当西夏的皇帝,他铤而走险,当即就叫上他的亲兵队长,执戈去见李昊。 李昊醉后,正在和数名女子荒淫,李宁令哥因是李昊的儿子,李昊的亲卫不敢阻拦,他于是直接闯了进去。 三句话一说,父子两人再次反目,李宁令哥已起了必杀李昊之心,也就不再废话,抽出腰间的弯刀就剁了下去。 李昊醉后手脚不灵,躲避不及,被宁令哥一刀削掉了鼻子。 此时李昊的护卫一看不妙,已经围了过来。宁令哥毕竟还有些心智,见血之后突然惊醒,弑父之举可是天下不容的大罪。他不敢再追杀李昊,于是反身就逃。 宁令哥是李昊的儿子,李昊的亲卫不敢真对他下杀手,可宁令哥的亲兵队长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抵抗几招寡不敌众,就被剁成了一地碎肉。 李昊急怒交加,鼻创发作,于第二日就一命呜呼。 西夏历史上的一代枭雄,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了。 李昊死后,没藏讹庞没有信守诺言,拥立李宁令哥为帝,而是以弑君之罪,下令诛杀了李宁令哥。 仅过了两天,没藏讹庞就拥立了他外甥,就是没藏黑云的儿子,李凉柞继位为帝。 而李凉柞还仅是个不足一岁的孩子,自然无法亲政。大权旁落,没藏讹庞和没藏黑云兄妹俩,就成了实际上的掌权者。 郑军大军临城,没藏讹庞严令李昊的二弟李成遇死守凉州,他却护卫着没藏黑云母子,退守甘州。 李昊已死大权旁落,要想收复已被郑军占据的城池,就更没了指望。 并且,李成遇和许多,守卫凉州军士的家眷,还在兴州郑军的手里。 于是乎,李成遇审时度势,干脆献出了凉州城。 于是乎,王铮还没下令正式攻城,凉州已落于郑军之手。 凉州城内,此时王铮正在设宴款待李成遇。 他已和李九妹正式成婚,李成遇是李九妹同父异母的哥哥,他这个做妹夫的,自然要有所表示。 何况,李成遇还献出了凉州。 “二哥献出凉州,避免了两军的死伤,实在是功莫大焉,请满饮此杯。” 王铮高坐主位,韩庚陈妍等数位将领相陪,他双手举杯向李成遇说道。 李成遇面有羞赧道:“唉!愚兄醒悟的太晚,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呵呵!二哥休要惭愧,请。” “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铮俯首问道:“二哥,如今李昊已死,可吴三桂去了何处?” 李成遇闻言叹息一声:“唉!我兄长死后,没藏讹庞和吴长伯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他们狼子野心,没藏讹庞兄妹,携我侄儿李凉柞退守甘州。而吴长伯,却带领他部落的两万兵马去了沙州。他说要在沙州,提前准备防线。可没藏讹庞和我都明白,他早已有不臣之心。只是,吴长伯的军事才能无人可比,在军中的威望也是极高。没藏讹庞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只得准许他,率军去了沙州。” 王铮闻言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地图,默然了片刻。 沙沙州在西夏的最西部,再往西就出了玉门关。玉门关外的西域,是西州回鹘的地盘。 王铮猜测,吴三桂不是要在沙州筹备战事,他是逃了。他要逃出西夏,避开郑军的锋芒,然后在别的部落东山再起。 以后,等他统一了西州回鹘各部,做了西州回鹘之主后,他一定还会杀回来。 吴三桂的野心极大,他也极能隐忍,他的军事能力,除了王铮以外,在现今的这个世上无人可比。 现在,他没了李昊的钳制,就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以后的吴三桂,才会更难对付。 可西域已经是后世的新疆地区,实在是太远了。在现在的战争条件下,要想征伐西域,把西域也收归为大郑的版图。不做一两年的准备,还不可行。 王铮暗叹了一声,此次征伐西夏,没有生擒或击毙吴三桂,是他最大的遗憾。 消灭李昊,把西夏收归为大郑的版图,的确是王铮的目的。但他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击杀吴三桂。 在这个世上,两个对立方的穿越者,绝对不能并存。他和吴三桂,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王铮不想死,他至少也不能死于吴三桂之手。他即便是战死,也要先把吴三桂击毙。否则,西夏和大郑将永无宁日。 李昊已死,李昊军受没藏讹庞的胁迫退守甘州,那么,肃州的防线也应是形同虚设。 在现今的情况下,王铮猜测,没藏讹庞也不会死脑筋死守甘州。在郑军的强大攻势下,李昊的人马越杀越少,军心尽散。没藏讹庞老奸巨猾,他不可能不考虑退路。 可没藏讹庞的退路是哪里呢?他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又拥立他的外甥为帝呢?他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396章 不能饿死一个人 三日后,王铮兵发甘州,可等他行军了数日到达甘州之后,却发现甘州几乎就是一座空城。 西夏西部的所有城池,管理的地盘不小,可人口却是极少。即便是一个州城,城内能有四五万百姓已经不错了,还没有大郑一个小县城的人口多。 其他的小城镇名字是XX城,却很少会修筑砖石结构的城墙,草原民族建造的起砖石城墙的不多,大多都是土城。 可是甘州的百姓还在,但已被洗掠一空,几乎家家都没有隔夜粮。 城内的官吏和军士,却是一个也没有。 不出王铮的所料,没藏讹庞是和吴三桂一样的心思,他退守甘州是假,抢掠后另谋出路才是真。 待王铮又行军了十日到达肃州后,发现肃州和甘州的情况差不多,也已是人去城空。 王铮信步入城,韩庚和陈妍左右随扈,数百亲兵簇拥在四周严密警戒。 百姓被劫掠后无法生活,大部分已经各自散入草原,寻找亲友,希望能得到接济,不至于饿死。 城内不多的百姓,几乎皆是面有菜色萎靡不振,还有不少富家大户的院落,被劫掠后焚烧一空。城内被焚烧后的残垣断壁比比皆是。 王铮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凝重盯着路边,众将急忙扭头看去。 只见路边靠着一堵断墙下,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妇女,面黄肌瘦羸弱不堪,半截衣裳破破烂烂,她的怀里抱着个孩子,那孩子的一只手垂在身侧。 看那名婴儿不过才数月大小,本该白胖的婴儿,却是瘦的皮包骨,面色青紫没有动静。 她的身侧,一名老妪卧在地下,也是没有任何动静。 “娃,吃奶,吃了奶就不饿了。” 那妇人嘴里喃喃自语,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却掀起了污秽不堪的衣衫前襟,掏出干瘪的乳-房,想把乳-头塞进婴儿的小嘴儿里。 众将看那情景,她那干瘪的的胸部,哪还会有乳汁? 婴儿没有张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妇人不屈不挠,托着胸捏着往婴儿的嘴里塞,婴儿始终没有动弹。 王铮胸中翻腾着怒火,他疾步走上前去蹲下身体,伸出右手两指探在婴儿的脖颈动脉处。 动脉血管没有震动,但尚有体温,王铮再探婴儿的鼻子下,没有鼻息。他扭头再看那名卧在地下的老妪,伸手碰了碰她的腿,已经僵硬了。 王铮蹲在那妇人的跟前,可她宛若毫无所见,依旧不屈不挠地,往婴儿的小嘴里塞她的乳-头。 妇人的双眼无神,看着婴儿的目光如同涣散。 显然,她已经饿了太久,因为没有乳汁哺育婴儿,她出生不久的孩子刚刚饿死,她的婆婆,也有可能是娘亲,也已经饿的失去了生命。 王铮双目含泪扭头问道:“谁有吃的喝的?” 陈妍急忙接过亲兵递来的吃食和清水,快步走过来递给那妇人。 “娃,快吃奶,吃了就不饿了。” 妇人没有反映,依然看着怀里的孩子喃喃自语。 “把她们搀扶回府衙,叫军医,救她。” 王铮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然后扭头就走。 “诺。” 陈妍的女亲兵答应一声,上来几人抬的抬抱的抱,把这一家苦命的三口送回府衙急救。 “昨日谁先进的城?”王铮边走边问道。 “回大将军,是属下先进的城。” 申四忙回答道。 王铮闻言站住脚步,扭头看向申四恨声说道。 “进城以后还能饿死人,我白教你数年了,你哪还有脸跟着我?申四,那位娃娃刚刚断气,你若心有百姓,怎能如此残忍地对百姓不管不问?申四你罪不可恕你知道吗?罚你降一级军职,回军中自领二十军杖。” “诺。”申四不敢争辩羞惭欲死。 他进城以后,本也想救济百姓,可他作为前锋副将,将士们根本就没有带太多的粮食。根本无法救济城里的百姓。 但这不是理由,这位妇人,如果昨日能吃一顿饭,今日她的孩子,也就饿不死了。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神啊?无助、频死、绝望、生无可恋。这样的眼神,竟是一位哺乳期的年轻妇人看向她孩子的眼神。 申四已被深深的震撼,他被惩罚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确是他做错了。 “立即熬粥赈济灾民,马上办。” 韩庚闻言踌躇道。 “大将军,可是···咱们也没有多少粮食。” 王铮看着前方的路边,还有不少饥民半靠在墙上,看那样子,他们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管,哪怕将士们一天只吃一顿饭,也暂时饿不死。可那些百姓,再不熬些稀粥吊着他们的性命,就全都饿死了。立即,马上去办。粮食我会想办法。” “诺。” 到了此处,王铮不敢再往前走了。他出征时,十万将士带的军粮不多,如今还要接济城内的百姓,粮食就更加不足食用。 无奈之下,王铮只得让四万人马,迅速回归兴州。战事已经不需要太多的人马。这些将士在这里,只会消耗珍贵的粮食。 他并且让最近的,还存有粮食的应理城,尽快为甘州和肃州送粮救急。 同时,王铮还给剑南卫的马闯,以及吐蕃的赞普各去了封信。 剑南卫辖制的西宁州距离凉州不远。而吐蕃距离肃州最近。王铮不能让他的弟兄们饿着肚子,也不忍心那些百姓饿死,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厚着脸皮写信求助。 吐蕃赞普虽能力不行,但却心向大郑,他接到信后,应该会帮上点小忙。 同时,王铮令狗娃和石头,携带银钱出兵草原,四处购买附近居民的粮食和牛羊,以解肃州和甘州的燃眉之急。 因为担心瓜州和沙州也是这种情况,王铮命陈妍率领一万将士轻骑疾进,急驰瓜州和沙州。 如果瓜州和沙州也是如此,就想办法先吊着百姓的性命,避免他们全部饿死。如果不是,陈妍就以游击战以战养战。 而肃州城内,王铮严令韩庚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粮食,暂时保住百姓的性命。 王铮的军令一下,众将果然不负他所望。 韩庚当天就从几家富户的家里,搜出了两三千斤杂粮救急。 第二日,狗娃和石头,也派人送来了一百多只牛羊。 好在肃州的百姓还不算多,没藏讹庞劫掠了肃州以后,有地方投奔的人家,已经四处奔逃。只有那些无处可去的人家还在城里。 出去也是死,在城里还是死,那就在城里多喘口气儿吧! 在肃州等死的百姓是幸运的,他们有幸遇到了一个,看待普通百姓也如亲人的大郑将军。 有了牛羊肉和杂粮熬制的稀粥,百姓勉强能维持住生命。 可将士们吃不饱,却已难以出征作战。王铮在实在无奈之下,只得暂令将士们在肃州休整。 这几日,王铮和普通的将士一样,也是每日两顿稀粥。 他也是饿的前心贴后背,可他还得主持军务,他还担心吴三桂,已经在沙州设好了圈套,正等着陈妍往里钻。 可王铮想多了,陈妍赶到瓜州以后,发现和肃州的情况完全一样。她吸取申四的教训,留下两千将士搜罗粮食救济百姓。 然后,她马不停蹄又急赴沙州,她如果晚去一天,那些无助的百姓就有可能饿死。 这个荒凉的地区不同中原,中原的城池密布,三五里就会有一个村庄,一座城池被劫掠,去其他的城池要饭也不会饿死。 可这一片地区极其荒凉,千里之内渺无人烟,想要去别的城池要口活命的吃食,只会饿死在路上。 大将军心地善良,西夏的百姓也是人,西夏的百姓里,有很多还是汉人,大将军不舍得让一个人生生饿死。 大将军带的兵,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使饿殍遍地易子而食的事情发生。 因此,陈妍心急如火,三马轮换昼夜疾驰急赴沙州。 沙州是西夏最西面的最后一座城池,是吴三桂西行的必经之路,必会被他劫掠的更狠。 果然不出陈妍的所料,待她风尘仆仆赶到沙州时,她看到的,是遍地的死尸。 吴三桂为了他两万军士,在西行的路上有吃有喝,他近乎屠城般的,把沙州劫掠屠杀了一空。 据询问城内已经不多的百姓,吴三桂不但抢钱抢粮,他还抢走了不少年轻漂亮的女人。 陈妍进城后征尘未洗,立即下令熬制稀粥救济百姓。 同时,她派出五千将士携带银钱,在数百里的范围内,四处搜罗粮食和牛羊等。 凡是可以食用的,能买就买,买不来就抢,打借条以后加倍奉还也行,不管用什么办法,先吊住城内百姓的性命再说。 王铮的善举,挽救了甘州、肃州、瓜州和沙州,大量百姓的性命。 要不然,他们不是饿死在城里,也是饿死在逃荒要饭的路上。 四座城池太是缺粮,大车运送粮食太慢。因此,应理城和兴州,以及接到王铮私信的马闯,均是派轻骑背负粗粮急赴四州。 吐蕃赞普角厮罗,在接到王铮的私信后,果然也伸出了援手,他急调万担粗粮送往甘州。可吐蕃境内,不服他管理的部众极多。 万担粮食不是一笔小数目,沿路眼红的部落甚重,即便角厮罗派出了一万轻骑护送,但粮食还是被抢了。 丢失粮食后,仓惶逃到了甘州的四千多吐蕃败兵,反而加重了甘州的负担。 王铮得知此事后雷霆一怒,责令申四即刻率两万轻骑,以及那四千多吐蕃败兵出兵吐蕃,把那个抢了救命粮的部落灭了。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说到就要做到。王铮也正想收拾吐蕃境内的生户,这件事正好给了他一个充足的理由。 吐蕃境内的城池极少,几乎全是住帐篷的部落民族,最适合郑军将士野战杀敌。 因此,申四率领将士,仅仅携带了一日干粮,饿着肚子轻装出发,到了吐蕃境内后以战养战。 以战养战的意思,就是可以纵兵抢掠。 吐蕃境内,不服大郑管理的生户部落极多,抢了他们也是活该。 而黄头回鹘由于隔着吐蕃和西夏,和大郑没有交集。 但王铮正想把黄头回鹘,也收归大郑的版图,先派兵抢掠一番,搞乱黄头回鹘的经济。以后征伐黄头回鹘时,就会更轻松。 四座城池缺粮严重,再没有粮食救急的话,不但是那些百姓,就连郑军的将士,也都会饿的走不动道。 两万四千人马出兵吐蕃,即节约了粮食,还能抢掠了那些生户部落,把粮食牛羊等可食物,紧急送来救急。 兴州储存的粮食最多,可从兴州到沙州的路程,却有三千多里,等兴州的粮食送来,所有人都饿死完了。 可这四座城池均建在西夏的南部,距离吐蕃和黄头回鹘,仅有三四百里。 进入吐蕃和黄头回鹘抢掠,是王铮无奈之下最好的办法。 因此,王铮下令,四座城池均是留少量兵马守城,其余将士全部出城寻粮。 申四出兵吐蕃,邓化出兵黄头回鹘,两人均是以战养战,抢到可食之物后,马上给最近的城池送回来。 为了不至于饿死人,王铮冲冠一怒,战火再起。 397章 中了埋伏 王铮在肃州,挠破了头皮想尽了办法,也无法缓解四个州郡的粮食危机。 而身在沙州的陈妍,因为距离兴州最远,被吴三桂纵兵大掠的也太狠,她就更是为难了。 沙州的州衙,已被吴三桂一把大火烧成了废墟,陈妍就只得在一家,全家人已被杀干净的富户家里暂住。 此时,陈妍正双手捧着一个陶碗,往嘴里吸溜稀粥。她比以前瘦了许多,俏丽的脸蛋儿已经明显地凹陷了下去,身体的消瘦,使她衣带渐宽。 沙州的情况太惨,她一两千里长途奔袭而来,将士们也就没有携带太多的粮食。现在,她和将士们也已经饿了三天。 这三天来,她和所有人一样,仅仅喝了六碗稀粥。 胃里有了些吃食儿,却只是几口稀粥,咕噜噜地对它的主人发出了抗议。 陈妍喝干了稀粥,伸出舌头,把碗边的一粒杂粮舔进嘴里,意犹未尽地放下陶碗,顺手拿起桌案上的几根草根,塞进小嘴儿嚼了起来。 草根是她的亲兵去城外挖来,特意给陈妍补充营养的。 吴三桂走前,把沙州破坏的太严重,能带走的他们都带走了,带不走的全都烧了。城外十余里范围的树皮草根,也已经被饥民吃了个遍。 现今,城里一粒盐都没有,坚持了数天的稀粥,是她几乎掘地三尺,才从一家富户的地窖里,找到的千余斤粮食熬制的。 这几天,城内连百姓带所有将士,就是靠着这千余斤粮食,和杀了几十匹战马熬成了汤吊着命。 “怎么办?不能等兴州送来粮食啊!四千多里的路程,等粮食送来,所有人也都饿死了。” 王铮没想到,陈妍更没想到,打下这几个州这么容易,可在附近征粮却是这么难。 “可是,我如果出了城去寻找粮食,吴三桂会不会杀回来?他临走把沙州破坏的这么严重,到底是什么意图?” 陈妍忍着饥饿看着地图,她想主动出击,设法去黄头回鹘,或者是西州回鹘境内寻粮。可她还担心,吴三桂有没有杀回来的可能。 吴三桂异常奸诈,陈妍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陈妍的亲兵袁怡,看到陈妍紧皱眉头喃喃自语,她不由得少气无力地出声说道。 “将军,咱们都快饿死了,吴三桂不废一兵一卒就能占领沙州,他哪还用派兵攻打?” “说的也是,看来,也只有出城寻粮了。” 陈妍打定了注意,当即下令杀马,让五千将士饱餐一顿,她要去西州回鹘,寻粮救急。 好在陈妍等将士急驰沙州时,均是一人三马星夜兼程而来,实在无奈之时,还能杀马度日。 对于在草原上厮杀的将士来说,战马就是他们的第二条生命,虽特别不舍,但为了挽救更多人的生命,陈妍也顾不得了。 只是这几日,马匹仅仅吃一些干草,从没有喂精料,带来的精料都熬粥救人了,马匹没有精料喂养,也是半饥不饱,就不能长途奔驰。 饱餐过后,将士们有了些精神,陈妍一声令下,令施布缪守好沙州,她亲率五千轻骑,每人双马就出了城。 此次出征,所有将士没有携带任何干粮,仅带了一壶清水,这是要以战养战的节奏。 西州回鹘的牧民如果好说话,那就购买和暂借,以后加倍奉还,如若不然,那就将走一路抢一路,如有反抗者,杀无赦。 西州回鹘距离大郑太远,从不向大郑称臣朝贡,对于不服大郑管理的民族,无需太过仁慈。 况且,吴三桂已进入西州回鹘,不久以后,西州回鹘必会被吴三桂统治。到了那时,也就是西州回鹘和大郑大打出手之时。 陈妍出征以后,西夏边境西和南两个方向,吐蕃境内有申四,黄头回鹘境内是邓化,西边是陈妍。 共计四万五千大郑的将士,在大片的区域四处出击,西域诸国,一时间烽烟四起。 申四有吐蕃赞普的配合,他率的人马也多,最好打。邓化率两万将士出征黄头回鹘,而黄头回鹘的人口最少,也最贫穷,他也好打。 最困难的是陈妍,她留下了三千将士守城,仅带了五千人马出征,并且还是在实力最强的西州回鹘,并且还有吴三桂在其境内。陈妍的艰难情况可想而知。 陈妍出玉门关进入西州回鹘境内以后,由于大郑没有西域的详细地图,她只得派出大量哨探,四处寻找人口集聚区。 人口少的地方,找到的食物还不够这五千将士食用,不济事,陈妍要不就不出兵,出兵就想打下来一座城池。 她艺高人胆大,她要仅靠这五千将士,奇袭夺城。 西州回鹘的国王得到郑军犯境的消息,派出了数批人马驱赶,奈何陈妍太是彪悍,那几批人马都被陈妍杀得打败。不得不狼狈而逃,留下一地的军资。简直就是专门给郑军送食物的运输队。 出了玉门关往西南,是死亡之地蒲昌海(罗布泊),没有一座大城可以就粮。 因此,陈妍一路向西北走,一路或是买或者是抢食物充饥,艰难前行了两天。 后来哨探打探到,北面二三百里处就是哈密力(新疆哈密市),沙州(敦煌)距哈密力八百里左右,已经是最近的一座城池。 如果能打下来哈密力,再派轻骑往沙州送粮的话,虽然每次送的不会太多,但却能挽救沙州百姓和将士的性命,使近万人在兴州的粮食送达之前,不至于饿死。 打定了注意后,陈妍沉思片刻,当即下令段韶和庞聪挑选三百将士,换成早就准备好的当地牧民的服装。 然后现在出发夙夜疾进,在天明以前赶到哈密力的南门外潜伏。待明日凌晨时分,哈密力打开城门时,奇袭夺城。 而她会率余下的将士,在明日凌晨适时赶到接应,务必要一战而下哈密力。 西域三十六国,所有的城池都和大郑不同,中原地区即便是一座县城,也均是混砖垒砌。 西域则不然,西域诸国的城池,靠近大山的,是不高也不大的石头城,距离大山远一些的,基本就是粘土夯制的土城。 一般城池的城墙最高也只有两丈,极易被善于攻城守城的大郑将士攻破。 陈妍已经打探清楚,哈密力现今属于车师国,背后就是天山山脉,是一座方圆三里的小城,驻兵也仅有两千。 自两三百年前,梁朝的末世内乱开始,西域诸国就已和大郑断了联系,丝绸之路也因此中断。 后来陈朝的末世诸胡乱华,整个华夏大地到处都是烽烟,一乱就乱了近百年。 再后来大郑的开国太祖平定中原,因当时的战事太多,他没有能力征伐西夏。就导致李昊的祖父和父亲迅速崛起,统一西夏,并由李昊领军占领了河套地区。 也是因此,李昊的野心膨胀,后来才敢自立称帝。 现在,大将军想打通丝绸之路,使大郑四海归心万国来朝。 但要想打通丝绸之路,就必须让西域诸国臣服于大郑。 而古丝绸之路,出西夏境内后有三条路可走,其中一条,就是从哈密力一路向西。这一路的自然条件适宜人群居住,人烟就稠密的多,城池也更多。 而陈妍现在做的,一是为了征粮救命,二也是试探西域诸国的实力,为以后的征伐西域收集情报,做到知己知彼。 段韶和庞聪准备停当当即出发,二三百里的路程并不远,但要想避开哈密力的哨探,他们还要匿踪潜行。 让段韶和庞聪欣慰的是,因为这一带太是荒凉,人口极少,消息也就不容易泄漏。 当天夜里子时,段韶和庞聪就摸到了哈密力外十里处,为防战马嘶鸣惊动了守军。留下十名将士看守战马,其他将士步行摸到了哈密力城外。 和打探到的消息一样,哈密力的城墙最多两丈高,全是石块垒砌而成。 估计是西域无战事,哈密力的防守就不严密。城头上的两盏灯笼灯光昏黄,照不远,极为适宜抹黑爬城。 可陈妍的军令是凌晨夺门,将士们于是就在城外的一处沙堆后,挤在一起吃喝歇息抱团取暖。 现今虽已是六月份,可哈密力属于后世的新疆。 而新疆的特点,就是早穿棉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此地的昼夜温差太大,夜晚还是极为寒冷。 天色将明时,陈妍已经提前赶到了哈密力的城南十里,找到了看守战马的十名郑军将士。 歇息之后,看看天色该要出发,陈妍默默起身一挥手,四千多将士即刻起身,默默地跨上战马,不疾不徐地跟着陈妍,向哈密力摸去。 不到关键时刻不能纵马疾驰,要不然,如雷的马蹄声,就会惊动城内的守军。 可等陈妍赶到了哈密力城外不远,借着黎明前的一丝曙光看去,就见哈密力的南门大开,却没有一个人把守,城头也没有一个人影,更没有厮杀之声。 陈妍就纳闷儿了,按照段韶和庞聪的本事,他们不应该会被全歼呐? 即便他们已被全歼,他们和城内的守军厮杀酣战时,霹雳炮声也会传出极远,她在十里外,也早就该听到了啊? 袁怡也是纳闷儿地问道:“陈将军,不太对劲儿啊?” 陈妍知道不对劲儿,可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她却实在想不明白。 “马上就要天亮,快派人摸去看看。其他将士,马上四处警械,防止有埋伏” 两名将士接令,迅速摸近城门,可他们刚爬行到城门附近,抬起头一看,只见一个坑洼后,十多双咕噜噜的眼睛,正在笑嘻嘻地看着他俩。 那些人一边笑,一边啃着羊腿喝着醇酒,显然是知道他们饿了半天,在故意气人。 “不好,有埋伏,陈将军快退。” 敌军有伏兵,两名将士被吓了个半死,急忙一跃而起,抽出战刀,就要上前和敌军厮杀,掩护大队人马撤退。 此时他们已经忘了害怕,只想以死断后,让其他弟兄先逃出险地。 可就在此时,城头上突然现出了无数人影,当中一人哈哈大笑着说道。 “哈哈!陈妍陈将军,本王在此已等候你多时了,见了本王,还不快快下马受俘。” 398章 死胖子的恶作剧 天色还未大亮,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但陈妍听着那人的声音,咋有点熟悉呢? 她再看那两名摸近城门的军士,此时居然也没有了声息。 陈妍不知道,此时那两位将士,受不了烤羊腿和葡萄酒的诱惑,正躺在那个坑里,和敌军有说有笑地啃羊腿呢! “不好,敌军已设好埋伏,只等我军钻进来,唉!吴三桂狡诈如狐,我明知道他已在这附近,怎么还如此大意?” 陈妍急切之下,把那人当成吴三桂了。 可她再想想,她没听到过吴三桂的声音啊?再者说,吴三桂是西夏人,他的声音,也不该是大郑上京的官话啊? 就在陈妍摸不清敌军的虚实,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之时,她正要自己断后,下令其他将士迅速后撤。却见城里已经冲出来了一彪人马。 并排而出的两人,正是段韶和庞聪。 “娘的,他们叛变投敌了。将军,杀过去,诛杀了此二贼。”陈妍身后的一位男亲兵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郑的将士可以战死,但绝不可以投敌,否则,虽远必诛。 可还没等陈妍做出反映,就听段韶高声喊道:“陈将军勿忧,是宁王殿下在此。” “啥?宁王殿下?那个胖子?他都失踪了三四个月了,此时咋会在哈密力城内?” 陈妍之所以敢说郑铭是胖子,只是她的心里所想,没敢说出口。但她也是跟王铮学的,除了王铮,没人敢叫郑铭胖子。 她也不相信段韶和庞聪会投敌叛国,可她却依然手提亮银枪全神戒备,看着那些人冲到了近前。 如果段韶所言是真还好,如果不是,她誓杀此二人。 待到那批人马冲近,陈妍定睛看去,然后就松了口气。 果然是宁王殿下在此,因为段韶和庞聪的身后,是王大将军的两个亲兵队长,狄青和杨广。 “段将军,庞将军,你等如此戏弄本将,该当何罪?” 陈妍很生气,军国大事岂能儿戏?万一一个不慎,万箭齐发射死了自己人咋办? “陈将军,末将也没有办法,这是宁王殿下的安排,他说要摆空城计吓退敌军,非要和将军开玩笑,我拦不住。” 段韶愁眉苦脸道。 既然是那个胖子的注意,陈妍也没有办法。 “陈将军,请率领将士们进城,宁王殿下已为弟兄们,准备好了烤羊腿和葡萄美酒,请。” 狄青和杨广让开身形,侧身让陈妍进城。 狄青和杨广还是七品校尉,别说和陈妍比了,就是比段韶和庞聪也差了太多。要不然,他俩也不会,跟在段韶和庞聪的身后出城。 五千将士虚惊一场,此时看到不用厮杀就能进城吃喝,顿时大喜。 胖子的身份尊贵,但他依然出城迎接了陈妍和众将士。 “见过宁王殿下。”陈妍下马步行来到城门口,对着出来迎接的胖子郑铭深施一礼。 “哈哈!终于见到自家人了,陈将军无须多礼,快快起身随本王进城,先让将士们洗去征尘饱餐一顿。” “多谢殿下。殿下,沙州、瓜州的百姓,以及五千将士,还处于饥饿之中,急需粮食救命。我等吃喝事小,还请殿下速救那些将士和百姓啊!” “陈将军且放宽心,粮食正在搬运,不久后,就会有五千轻骑急驰沙州送粮。” 这下陈妍才放了心,她跟随胖子进了城来到州衙。简单洗漱后,受到了胖子的热情款待。 席间,通过胖子的叙述,她才知道了胖子失踪后的情况。 原来,狄青和杨广,以及李九妹保护胖子出来打探消息。可是李昊和吴三桂早已知道了,郑军想要奇袭兴州的情况,当时正在四处调兵遣将。 一万两千余将士过了长城不久,就遭到了西夏军的围追堵截。 如果没有胖子,狄青和杨广什么也不怕,杀透重围回来就是了。 可胖子的身份太是尊贵,他还是王大将军为大郑培养的储君。狄青哪敢和敌军死拼硬战,让胖子涉险? 于是只好保护着胖子一路杀一路逃。 无奈之下渡过黄河,到了定州附近时,又遇到了定州军,恰好以进入腾格里沙漠拉练为名,想要绕一圈后,去兴州围歼项梁和石坤的人马。 李九妹断后,刚避开定州军的追杀,又逢右厢朝顺军司的三万人马,也有军事行动恰好出兵,于是再杀再逃。 可此战以后李九妹也丢了,胖子担心李九妹的安全,为此还难受了好几天。 好不容易横穿了腾格里沙漠,逃出了那个死亡之地,可又碰见西夏军,黑水镇燕军司的人马,好吧!那就继续逃。 逃来逃去,竟被西夏军追杀了数千里,等终于躲开了西夏军的追杀。我滴个娘亲二舅老爷,这咋到了西域了? 西域诸国都很小,西州回鹘甚至还是一些部落联盟,才刚刚建国,抵抗的军力就弱。一路杀一路走,没有地图,就仅靠抓来的向导问路。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胖子就被狄青和杨广带着,在西域境内以战养战,转了两三个月。 哈密力还是在不久前,狄青出奇谋,奇袭拿下的车师国的地盘,车师国不服,数次派兵来攻打,想要夺回哈密力。 可郑军将士流浪了几个月,现今终于有了安身之地,哪会舍得放手?于是三场死战下来,车师国损兵折将,却没有攻进城内一步,无奈只好暂时退兵。 胖子想回去,可狄青和杨广,担心西夏全境还没有落于郑军之手。 回去的路上,还会受到无数截击,鉴于为胖子的安全考虑,就在哈密力暂时住了下来。想等西夏安全了,再回去找大军汇合。 哈密力看似毫无防备,却是外松内紧。段韶和庞聪黎明时分摸到城下时,早已被恰好巡夜的杨广悄悄看在眼里,他以为是车师国不死心,还想来攻城。 就设下妙计等待段韶和庞聪上钩。 眼看到了天明,可哈密力还是不打开城门,段韶有些急了,就下令爬城,想硬杀上城墙后夺门。 哪知道,他和庞聪身先士卒,刚爬上城墙的垛口,就听一声大喝:“娘的,可算是爬上来了,别弄死他,留活口。” 段韶和庞聪当时就愣了。 娘哩个腿儿的,这哈密力的守城军士,咋说的是上京官话? 两人稍一愣神,就被几支挠勾,给抓了个结实拽上了城墙。 两人本还想反抗,还想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可他俩借着城头的朦胧灯火一看。 哈!城头上有一个人,他们俩居然都认识,居然遇到熟人了。 当初跟随大将军出征时,这货一直就随扈在大将军的左右,是大将军的亲兵副队长。 “我×,别动手,杨广你个小兔崽子,你咋在这儿?” 两人跟随王铮日久,也学会了王铮常说的粗话。杨广才二十多岁,段韶和庞聪都是三十多,也比杨广的军职高得多,叫他小兔崽子也没事儿。 杨广没想杀了爬城的车师国军士,他想抓个活口,询问这次车师国,派来了多少人马攻城。 可抓住的家伙,居然张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还敢叫他小兔崽子。不是比他年纪大的,并且特别熟悉的,谁敢这么骂他? 杨广当时也是一愣,连忙借着烛火仔细一看。靠,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自家人打起来了。 连忙放了段韶和庞聪,仔细一问情况后,杨广就下令打开了城门,让城外的将士进城歇息吃喝。 胖子闻听此事后,他小孩子一样的性格再次发作,想要捉弄一下,大郑最能打的母老虎陈妍。 他听说过陈妍,在王铮的家里也见过她,知道她异常彪悍善战,是个人人提起就直吸凉气的母老虎。 胖子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他觉得他是胖子,胖子就要能吓的住女人。于是他就想吓陈妍一跳,看看那一头母老虎,知不知道害怕。 因此,才有了他后来的恶作剧。 胖子此举,的确是吓到了陈妍和那些将士,所以胖子的心情大好。 他觉得,他比他姐夫王大将军还厉害,他姐夫也没吓到过母老虎不是? “哈哈!吓到陈将军了吧!哈哈!是本王不对,本王自罚三杯赔罪。” 胖子喜笑颜开,一连干了三杯葡萄酒。 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赔罪的意思,却反倒很是得意。他之所以自罚三杯,实在是他太喜欢西域的葡萄美酒了。 经过三四个月的四处转战搏杀,现在的胖子黑了不少,瘦的更多,按说,以他现在的体形,已不能叫他胖子。 但他的人却是极为精神,不那么胖了,就多了不少英武之气。他嘴角的胡须黑了稍许,像是个大人了。 他的性格也有了些转变,他原来老实木讷不善言辞,现在他都敢戏弄母老虎了。 陈妍口说不敢,心里却是极为不爽,对胖子腹诽不已。 不过,能让宁王殿下承认不对,也算是不容易,她也就陪着胖子喝了一杯葡萄酒。 在陈妍来之前,胖子已经知道王铮打下了西夏全境,也很清楚他姐夫现今的处境艰难,不是为军事难,而是为粮食发愁。 “陈将军勿忧,哈密力还有些粮草,估摸着够沙州和瓜州坚持一段时间。你来之前我已做了安排,将士们搬出粮食即刻出发,会去沙州救急。” “那就好,宁王殿下在此处已经转战了月余。可曾听说吴三桂在什么地方?” 吴三桂是大郑的心腹大患,大将军特别忌惮他,只要有他的消息,是必须尽快报给大将军的。 “本王不知道谁是吴三桂,可前些时日,却是有一队西夏溃兵,杀到了西南一带。后来听说,那一股西夏的溃兵,已经向西走了。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那股西夏的溃兵,大概就是吴三桂的人马,他被我军,追杀的惶惶如丧家之犬,走投无路之下,只能逃进了西域。” “用不用追杀吴三桂?如果需要,本王就亲自领兵前去。”胖子喝了口酒问道。 陈妍闻言,好奇地抬起了头。 心说:这个小胖子,他都有胆量去追杀吴三桂了?厉害,大将军苦心孤诣地培养他,他果然比以前大有进步。 只是,胖子和众将士转战了三个多月,跟着他出来的一万两千五百将士,现今已经仅剩了八千多人马,陈妍也不过才带来了五千人。 而吴三桂率领的本部人马就有两万余众,还有瓜州和沙州被他胁迫走的守城军士,他的手下,至少也有三万五千兵马。 一共这万把人,还要在哈密力留守兵力,一路上还有那么多的小国拦路。 如果那些小国借道还行,不借就要打,那么多的小国和部落都需要征服。现在追杀吴三桂,无异于是在自寻死路。 399章 哈密力之战 吴三桂不知已经到了哪里?除了派人查探外,是绝不能现在就出兵追杀的。 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先解决了,沙州和瓜州的燃眉之急再说吧! 甘州和肃州虽然也已断了粮,但那两个州距离兴州较近,有大将军在肃州坐镇,陈妍倒不是太担心。 胖子款待陈妍之时,五千将士每人双马,一人一马携带少量粮食,另外一匹马主要驮运各种粮食和草料。 杨广装好数封公文和书信,即刻就和将士们,出发直奔沙州。 狄青和杨广,在西域境内转战了将近三个月,很清楚这里的小国和部落的人口数量、分布情况、战力强弱,以及国力大小兵员多寡。 有杨广亲自领兵赴沙州送粮,陈妍也很放心。 可杨广率领五千将士走了,陈妍率领的五千将士,却不得不暂时在哈密力暂时驻扎。 因为天到晌午时哨探来报,车师国不甘哈密力被郑军占领,已经联络了数个小国,再次起兵来攻打哈密力。 西域全境不小,却被分成了三十六个小国,和无数的部落,每一个国家也就不大。 最大的乌孙在西域的西北,人口也不过才二百万左右。 最小的小宛国,才只有一千五百多人。 说它是个国家,就像是个笑话,可它却有规规矩矩的政权,它周围的小国都承认它是一个国家,大郑不承认也得那么叫。 据狄青所说,仅是车师国就有四个。没错,就是四个,分为车师前国、车师后国、车师尉都国、车师后城国。 按陈妍的猜测,这四个车师国,应该是四兄弟互不臣服争权夺利,各自建立的政权。但却都没改祖先建立的国名。 而哈密力,则是车师尉都国的城池。 西域诸国的国家太小,要想纠集十多万人马,必须数个小国或者部落,联合出兵才行。 西域三十六国,是出玉门关以后的,对西域诸国的总称,包括西州回鹘。 但西域并不正好是三十六国,此时代经过吞并和融合,在原汉朝时建立的安息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等管辖的区域,大概只有二十个国家左右。 之所以还说是西域三十六国,是因更远的西域,还有大宛、安息、大月氏、康居、浩罕、坎巨提、乌弋山离等十几个西域国。 这些小国的百姓,很多都是同一个民族,很多国家的境内,还会有很多其他国家的民族。 而这些国家和民族,相邻的国与国之间,互相都有亲戚关系,还互相不服。 因此,这些国家今日打生打死,明日却又好的蜜里调油。有需要时就联合出兵征伐别国,没有需要时就各自为政。 今日这个小国被其他小国吞并,明日,另一个部落就又能建立了一个国家。 西域太乱,没有一个是大的了不得的政权。估计也是因此吧!辽国被金国灭亡,耶律大石穷途末路,仅带了不多兵力,远赴西域建立西辽时,才能那么好打。 陈妍休整三日后,哨探报说,车师国的联军沿天山山脉,自西向东而来,此时已到了铁堠子。 铁堠子距离哈密力三百里左右,胖子因为年幼,所思所虑就少,再者他出来了三四个月,很是想念他姐夫,就想放弃哈密力,全军退回沙州。 “决计不可,···”狄青当即出言反对。 “哈密力是我大郑征伐西域诸国,打通丝绸之路的第一站。哈密力西南的大片地区,几乎皆是人迹罕至的荒漠,并且还有库鲁克塔克山脉阻路。要想打通丝绸之路,出玉门关后向北第一站,就是哈密力。出阳关向西,也是丝绸之路的另一条通道。但此路沿途的人口和城池太少,不适合大军就粮。等大将军腾出手来,派出将领出征西域时,必会走北路或者是中路。因此,哈密力绝不可失。” 狄青是王铮的亲兵队长,在上京时,他几乎和王铮是寸步不离,知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王铮的想法。 王铮的长远规划很多,比如拿下西夏后,还要征伐西域,还要平定高句丽,还要造大船统一倭国,甚至包括收服吐蕃和黄头回鹘等等。 狄青相信,大将军为国为民谋划的那些方针政策,以后必会被朝廷接受,必会逐步实施。 因此,他当初仅率不足一万将士,就涉险奇袭打下了哈密力。他的本意,就是占据这个从西夏进入西域的桥头堡,以后大郑将士的西征,就会有一个落脚之地。 陈妍虽然还不清楚,王铮对西域的谋划。但打通丝绸之路,却是对大郑极为有利的事情。 再者说了,哈密力距离沙州还不足千里,中间也没有城池阻隔。如果占据哈密力,让沙州的驻兵随时协防哈密力,也并不是太困难。 现在,即便郑军依靠各种军国利器,想要在三两天内,就攻占一座城池也不容易,何况是这些,还没有一门火炮的西域小国? 火药是由中原地区的道士发明的,王铮改良火药的配方,大量用于军事也还不足两年。就连紧靠大郑的西夏,也对火药的最佳配方不了解,何况是兴州以西,四五千里的西域诸国? 现在的西域,完全还是骑马射箭,和举刀拼杀的冷兵器时代,甚至还不懂什么是火炮?什么是霹雳炮? 如有西域的大军来攻城,派出轻骑快马传讯沙州的话,六日内援军就能赶到。即便援军赶不到,城内若有足够的火炮和霹雳炮,或者是羽箭的话,大量杀灭攻城的敌军,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当然,守住哈密力的前提是,守城主将必须是智勇双全。否则,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既然陈妍也不赞成放弃哈密力,胖子的爵位虽高,却没有军事指挥权,他说要放弃哈密力,只算是提个建议,他并不能做主。 既然要坚守哈密力,那就要想办法打退敌军。 “不仅是打退敌军,还要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让车师国和周边的小国,再也不敢打哈密力的注意,再也不敢小看我郑军将士。让西域诸国的的军士,听到我大郑的将士之名,就要心生颤抖。” 陈妍铿锵说道:“因此,我建议,在哈密力东埋伏一支伏兵,待车师联军无法攻克哈密力,军士疲敝退兵回营之时,趁势杀出。而城内也适时而出一支兵马,两军合击,必能一击而溃车师联军。” 狄青沉思片刻后说道:“陈柱国所言极是,只是,末将觉得,我军仅有八千五百将士,而车师联军却有六万余众。如果想把车师联军打疼了,还需在消耗他们的大量兵力之后,再出奇兵合而歼之。因此,末将建议,待车师联军攻打城池数日后,损兵折将却劳而无功,军士心生退意,联军内部心生嫌隙之时,再出兵奇袭为上。” 陈妍看了看狄青,心说:怪不得狄青能脱颖而出,成为了大将军的亲兵队长,怪不得大将军,敢放心地把宁王交给了他。他的所思所想,的确是深谋远虑。此人,确是名将之才。 陈妍很赞成狄青的策略,胖子没有军事发言权,于是就这么定了。 计策议定后就开始整军备战,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狄青有名将之才,他一直把守城之事做得很好。 三日后,车师联军就在哈密力西门,扎下了大营,第二日就开始攻城。 让车师联军纳闷儿的是,哈密力城内的大郑守军,看似人员不多,战力也不强,但联军泼命猛攻了一日,却始终攻不上城头一步。 不仅如此,郑军的羽箭和霹雳炮等利器,貌似有些接济不上,只会在关键时刻,霹雳炮才会炸响。羽箭也是往车师联军最密集处攒射。城墙下的车师联军军士,基本上都是受到的热水或者是石块的攻击。 于是乎,车师联军的诸多将领,在仔细斟酌分析讨论之后,坚信郑军的羽箭和霹雳炮已经不多。 于是乎,第二日车师联军的攻势就更猛了,想要一战而下哈密力城。 可让车师联军的主帅继续纳闷儿的是,无论联军怎么猛攻,却就是登不上城头一步。 那好吧!明日的攻城战,再多派一些军士上去。 第三日,随着敌军的攻势更强,郑军的羽箭和霹雳炮,就稍微密集了些。再强,再密集一些。 直到五日的猛攻后,车师联军损兵折将,却竟然没有一名军士,登上过城头直接威胁到郑军。 猛攻哈密力五日后的夜晚,车师联军开始有了分歧,有人说这是狡猾的郑军在诱杀联军将士。 有人坚持说,郑军的霹雳炮和羽箭不足,再攻打一日的话,郑军必会用尽羽箭和霹雳炮。 好吧!那就再攻打一天看看,可不是一天,车师联军又猛攻了两天,郑军的霹雳炮还在稀稀拉拉地炸响,郑军的羽箭还在射杀联军的军士。 这一次,来帮助车师尉都国的其他小国,终于承受不了自家将士的伤亡。和车师尉都国的国王大吵了一架之后,第二天就要退兵回国。 可既然想把这几个小国打疼,既然想一战在西域创出威名,陈妍和狄青,哪能让他们轻易就跑了? 就在车师联军,准备第二日撤兵的当天夜里丑时末(夜里三点),狄青率领两千五百兵马,突然从东门杀出,陈妍也率领两千五百兵马从西门杀出。 另一队三千人马,由段韶领军,同时从南门杀出了哈密力城。此时,哈密力城内,仅有庞聪率五百将士护卫胖子,几乎是空城而出。 三路兵马分进合击,把睡梦中的车师联军杀得大败,狼狈逃窜。哈密力城外的敌军营地,丢下了一地的军资和衣服鞋袜。 不错,很多车师联军,不是睡梦中就没了脑袋,就是赤身逃了出去。 此战,追杀敌军四十里,生擒车师后国的国王,击毙车师尉都国国王的胞弟,数日间一共毙敌接近两万。 四国联军从此一蹶不振,再也不敢图谋哈密力城。 这一战之后,郑军在西域的声威大震。 但这个消息,却也让吴三桂知道了。也为以后驻守哈密力的将士,埋下了一个大大的隐患。 400章 妇人秋水 西域人本就不善于攻城,也没有大型的攻城战械,车师联军仅仅六万人马,无法攻破郑军精锐驻守的哈密力,也就在情理之中。 被俘的车师后国国王,这一战就被郑军的彪悍善战吓破了胆,刚被提进州衙,看到居中而坐的胖子,他连忙屈膝下跪行了个大礼。 据询问那位说是国王,其实还不如大郑县令的车师后国的君主。得知那一队西夏溃兵打的旗号是‘吴’字。 于数十日前,那队人马已经去了轮台县,就在轮台县驻扎了下来。 轮台县是车师前国的地盘,车师前国打不过吴三桂,就出兵帮助车师尉都国,想等打下哈密力驱走大郑的军队后,联军再去攻打轮台,把西夏的溃兵也驱赶出车师国境。 他们没想到,不但西夏的溃兵太是彪悍难以招惹,郑军居然更为狡猾难缠,他们仅仅不足一万将士,却一战就把四国联军的六万多兵马,打的是一败涂地。 没有三两年的休养生息,这四国是别想再发生大的战争了。 陈妍等人不知道轮台县,可如果王铮在这里,他只需看一眼地图就能猜到,现在的轮台县,就是后世的乌鲁木齐。(此时的轮台县和后世的轮台县不同,此时的轮台就是乌鲁木齐的前身,后世还有一个轮台县,在乌鲁木齐的南方偏西,库尔勒市西边不远。本文中说的轮台,全是指乌鲁木齐。) 大概在十七世纪,清政府才在轮台县南门外,先是建立一个城高一丈二尺的土城,叫迪化。后来大力开发屡次扩建,最后定名为乌鲁木齐,乌鲁木齐为古准格尔语,就是‘优美的牧场’的意思。 乌鲁木齐的确是气候宜人,牧场丰美,地处丝绸之路‘新北道’,通往中亚和西亚的要冲,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汉唐时期,北庭都护府皆在轮台县设有驻军。 汉唐以后,中原一直自顾不暇,中原政权就再也没有统治过西域地区。安息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等,汉唐盛世设立的对西域的管理机构,就成了西域的过往历史。 大郑之前有汉朝没有唐朝,但大陈朝基本就是王铮那一世的唐朝。因此,西域发生过的很多大事,也和王铮那一世的历史差不多。 现今,王铮要想打通丝绸之路,使大郑这个中原王朝,重现汉唐盛世的辉煌,就必须征伐西域。 而征伐西域之时,最大的对手,应该就是吴三桂。 吴三桂做过几十年的平西王,他的政事和军事能力,比王铮强得多。王铮唯一的优点,是他比吴三桂多了几百年的知识。 他利用他的知识,造出了数种军国利器,他还大力发展了大郑的经济,使大郑的国力,扛得住经年的战争。 古时的战争打的不仅仅是人口,主要就是后勤。(后世也一样。) 而大郑此时的国力和人口,经得起长年累月的战争。因此,王铮才敢每年都发动战争,为大郑开疆拓土。 但是,即便国力很强,王铮发动的战争,也是极为节省。他在不屠杀敌方普通百姓的情况下,尽量以战养战,首先搞乱敌方的经济,后来才是攻城掠地。 申四和项梁,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俩也是因为这方面,才升迁的很快。 他还利用他比懂得吴三桂更多的后世知识,训练出了类似后世的特种作战部队,还在这个世上充分运用游击战、闪电战、破袭战等战法战术大杀四方。 而这几种战法战术,恰好就是克制游牧民族的最佳方法。 游牧民族面对中原汉人,一旦失去了他们,快速机动骑兵冲阵的优势,就只有被虐杀的份儿。 哒突三族对郑军的游击战无可奈何,被迅速灭国。 蒙辽没有郑军的军国利器犀利,被打的抬不起头,无奈只得退出燕云十六州。 西夏被王铮的闪电战、破袭战搞的焦头烂额,李昊失去了整个西夏,身死国灭。 现今的西夏,虽然国号还是叫‘夏’,但已不能和李昊时代同日而语。 现在的西夏,已经属于大郑的版图,西夏王是大郑的藩属国,要受大郑皇帝的册封。西夏王也成了李九妹,而她,是王铮的女人。 李九妹已经有孕在身,下一任西夏王,很有可能就姓王了。 而现在,大郑已经侵入西域,占领了哈密力。 大郑的下一步动作,就会是占领整个西域,大郑的版图还会更大的扩长,王铮也不会让吴三桂活在世上,屡次给他制造麻烦。 因此,大郑进攻西域的桥头堡就是哈密力,哈密力绝不能落于敌手,最起码不能落于吴三桂之手。 把西域的情况询问清楚后,车师前国的君主被教育了一番,然后就被放了回去。 现在,吴三桂就驻扎在车师前国的地盘,车师前国就不能产生内乱。大郑还需要他联合其他的小国,一起压制吴三桂的发展。 打,他们肯定打不过吴三桂,能暗地里给吴三桂下绊子,就已经不错了。 第二日杨广率军回城,粮食已经送到,解了沙州和瓜州的燃眉之急。书信和公文已经从沙州,快马送去了肃州交给大将军。 回来时,杨广还带来了大量的军服、战械和霹雳炮,以及破甲锥等利器。 转战数月行程万余里,别说是其他将士了,就连胖子也没有一身完整的衣服,洗的再干净也是破破烂烂,补丁摞补丁。 以后还有死守哈密力,没有战械和利器不行,杨广带来的军资,能让哈密力的守军坚持一阵子。 诸事办妥,附近的小国也不敢再来攻打哈密力。其他小国以及西州回鹘的国主,正在研究怎么对付吴三桂。哈密力暂时就没有大碍。 胖子才十多岁,他小孩子心性,想他姐夫想的睡不着觉。而陈妍接的王铮的军令,是沙州和瓜州的守城主帅,那两个城池也离不开她。 因此,准备停当之后,留下庞聪率三千将士,暂时驻守哈密力。其他将士卫护着胖子,出发回归沙州。 回沙州时,将士们带了大量的粮食,而胖子特别喜爱西域的葡萄酒,他的亲兵里,就有数十人,每人背着一个酒桶行军。 胖子怕别人说他骄奢淫-欲,就美其名曰,回去送给他姐夫和孝敬父皇的。 好吧!这个理由很充分,皇上就不说了,但就是大将军,这么好的美酒,也得让大将军尝尝。 哈密力就是后世的哈密市,距离后世的吐鲁番不远,也盛产葡萄酒,当地的环境气候优美宜人,百姓的生活还算可以。 ········ 王铮下令申四出兵吐蕃,邓化出征黄头回鹘后,他在肃州府衙里是度日如年。 他别的不愁,申四和邓化都是跟随他四年的老弟兄,游击战法运用的都很精妙,即便打不了大的部落,骚扰抢掠一些小族群,还是没问题的。 他愁的是粮食。 现在,就连他这个主帅,也是每天两顿稀粥,即便是这样的稀粥,还是杀了马匹熬制而成的,如果不杀马救急,现今连点稀粥都喝不上了。 肃州和甘州被没藏讹庞劫掠的还不算太狠,没藏讹庞也没有对这两个州大肆杀戮。可就是因为没有大肆杀戮,城内的人口就太多。搜罗来的万余斤粮食,没两天就干净了。 “这可咋整?也不能都饿死在这里啊?” 王铮咕咚咕咚又灌了几口水,皱着眉半躺在一把太师椅上发愁道。 现在,他饿的是前心贴后背,只能喝一肚子水,哄哄他饥肠咕噜的肠胃了。 城里的军士,大都被他派出去寻找野菜了。 可城里有两三万饥饿的将士和百姓,别说野菜早已被挖干净了,即便还能找到一些,也济不了大事。 “唉!剑南卫和应理城的粮食还没有送来,大将军,看来,还得杀马了。”韩庚萎顿在另一把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韩庚很不舍得杀马,战马就是将士的第二条生命,可在现今的困难情况下,不杀马就会饿死人。 “那就···杀吧!先把今天撑过去再说。”王铮无奈说道。 韩庚闻言,对着门口摆了下手,软瘫在门口的亲兵,拖着虚弱的身体站起身,去传令杀马充饥。 要维持两三万人的性命,杀起马来就是数百匹,亲兵流着泪也得去传令。 “老爷,这还有半碗粥,你喝了吧!” 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话声,王铮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更知道那半碗稀粥是怎么回事儿。 “说你多次了,你咋这么不听话?别给我节省粥,我不会喝一口的,你快喝了吧!别凉了。” 王铮的身边,是一个穿着戎装、虽然极其瘦弱,却还很俏丽的女兵。如果她能吃饱饭养些日子,再稍微打扮一下的话,应该也是一位,不输于时蓉肖瑛的美妇人。 她是王铮救过的那个少妇。那日她被王铮下令抬到府衙后,马上就得到了最好的救治。 她本就没啥病,就是饿的太狠了。 现在,她的婆婆和孩子已经被埋葬。她经过救治也恢复了精神,她原来的衣服太是破烂,现在穿的是陈妍亲兵的戎装。 这些天,她虽然还吃不饱,但每日有两碗粥喝,勉强还能吊着性命。 因为感念王铮对她的救命之恩,她埋葬了婆婆和孩子后,就坚决要为奴为婢服侍王铮。要不然,她就找她的婆婆和孩子去。 王铮不想让她服侍,他随身带着个年轻女子也不是个事儿,坏了军中的规矩。 就连李九妹跟着他时,两人还是偷偷摸摸的,何况是别的女子?即便他和这个女子,再是清白也不行。 可他还不能任由这女子寻死,无奈就暂时让他跟在了身边。 可这个名叫秋水的女子,报恩之心甚重,每次都给他省下来半碗粥。王铮每次都不会喝,可她乐此不被,却还是每次都这么做,咋说都不行。 王铮说的话有些重,秋水不敢再劝,抹着泪端着碗走回了后堂。 她和王铮住在一起,当然,不是通房丫头那样的住在一起,而是和王铮其他的亲兵一样,住在一个院子里。 对于秋水来说,她对王铮的恩情愿焚身以报。 她不是一位普通女子,她的丈夫并没有死,并且还曾是西夏的一位官员,深受西夏王的器重。 可战事一起兵连祸结,西夏军连打败仗,她居住的村落被溃兵数次洗掠。她没了办法,就带着年迈的婆婆,抱着才几个月的幼子,随着难民四处躲避。 可难民太多,人人均是衣食无着,她婆婆又病又饿,到了肃州就不行了。她因为数天没有进食,无法产出乳汁,孩子也是跟着她风餐露宿,就也失去了性命。 在那个时候,秋水已经彻底的绝望,她真想一死了之。 她听说她男人带着兵过去了,她特别愤恨,她的男人咋就不找她呢? 即便她是一个女人,在这个社会,女人不算人。可婆婆却是男人的亲娘,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他咋也不救他的娘亲和孩子呢? 他不知道大军溃败以后,溃兵不如匪吗?他不知道他的家里也难以幸免,必会被溃兵劫掠吗? 他咋就不派人去保护他的家人呢? 因此,自从被王铮含着泪救了之后,秋水对王铮感激不尽。 她已经把对她男人的愤恨和彻底的失望,转化成了对王铮的万分感激。她感激王铮,不仅是因为王铮救了她。 她看的出来,这位大郑的将军,是真正的心系百姓。他救的,可全是西夏的百姓。 这些百姓,这数万人的性命,是西夏的子民。可他们受到的劫掠和屠杀,却全是西夏溃兵所为。 而大郑的将士,不但没有抢掠枉杀一个西夏百姓,还宁愿饿着自己的肚子,也节省出来粮食,挽救了这数万西夏百姓的生命。 秋水知道战士爱惜战马,知道战马就是将士的性命,就是将士的兄弟。可大郑的将士为了救助西夏的子民,却不得不杀了他们心爱的战马。 虽说这次的战事,是由郑军的入侵而起。但主要却是因为,李昊的自立为帝和残暴统治,逼得李九妹不得不借助郑军来推翻他。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李昊的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是李昊鸩母杀妻杀子霸占儿媳,并且还残暴屠戮朝中重臣,霸占重臣的妻子,肆意屠杀西夏的百姓,以及还想霸占他的妹妹李九妹,这才导致了这场战争,才祸害了数十万无辜的百姓。 李昊不是人,他比禽兽还不如。他的残暴狠毒,才导致了他的帝位被推翻。他死于自己的亲生儿子之手,是他该得的报应。 因此,秋水不怨郑军的将士,她恨的是李昊,是她那个助纣为虐的男人。 401章 和韩庚的谈话 在十多个艰难困苦的日子里,王铮和所有将士以及百姓,同甘共苦苦苦支撑,终于迎来了第一批粮食的援助。 最先救急的还是申四,他由于有四千多吐蕃兵的帮助,进展神速。 吐蕃兵指出吐蕃境内,不服吐蕃赞普管理的生户所在地,申四就带兵劫掠。 以战养战的游击战申四最在行,他吃亏不多收获极丰,数日后即派兵马,给肃州和甘州送回了大批的粮草。 邓化也跟了王铮四年,他的动作也不慢,由于黄头回鹘和大郑没有任何关系,他劫掠起来也就毫无顾忌。 黄头回鹘的面积不大,境内也仅有三四十万人口,兵力不多战力不强。 邓化杀进黄头回鹘境内后,如入无人之境,为了那些城内的将士,以及百姓不被生生饿死,将士们的作战就更为勇猛。 主动投诚献出粮草的则罢,如有不服,大军所过之处鸡犬不留,不是屠杀,而是全部带走。 但人却不敢滥杀,大将军严令不得滥杀无辜,抢掠他们是为了救更多人的性命,但绝不可屠杀无辜之人。 按王铮的想法,不久后还要统一黄头回鹘,把黄头回鹘境内的所有人,并入吐蕃,受吐蕃赞普的管理。 吐蕃已算是大郑的藩属国,吐蕃赞普是由大郑的皇帝任命,每年都要给大郑朝贡交税。 吐蕃的领土,不久后也会是大郑的领土。吐蕃赞普不承认都不行,不服来战。 强势的大郑,现今已不把任何一个异族放在眼里。 因此,把黄头回鹘交给吐蕃管理,大郑才更省事。 黄头回鹘不是一个国家,仅是一些群居放马牧羊的部落。这些部落,因为爱头缠黄布而得名。 那些并不统一并不团结的部落,被彪悍善战的郑军将士,杀的是屁滚尿流。 中原地区的将士一旦跨上了战马,任何异族的儿郎都不是对手。 就在陈妍和胖子回到沙州的前两天,邓化就已经分批次把粮草送到了瓜沙二州。 瓜沙二州的将士和百姓,本就有杨广上一次送来的救命粮,这次就敢吃一顿饱饭了。 四座城池的饥荒缓解之后的第六天,剑南卫和兴州等地的粮草,也陆续送了过来。 至此,王铮终于不再为粮食犯愁,他也能吃饱饭了。 这日午后,王铮突然收到了,沙州送来的几封公文和私信,其中有一封公文,他一看封皮就是一愣。 公文的落款是狄青,狄青有消息了,那就是说,已经失踪了四个月的胖子,也有消息了。 王铮连忙拆开公文和私信逐一查看。 狄青的公文,和他说了他们这一段时间的情况。胖子的私信,满满的都是兴奋,和对他这个姐夫的思念之情,说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王铮看着信,眼角有些湿润。 这个死胖子,原来摸到西域去转了几个月,怪不得一直没他的消息。 胖子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了那么多险而又险的战事,如果不是狄青和杨广处置得当,他还能不能活着回到上京,还真是个未知数。 王铮早已想过胖子的各种情况,甚至最让他无法接受的他都想过了。 可王铮实在没想到,狄青和杨广,居然在西域转战了两个月,并且还打下了哈密力。 就如狄青和陈妍分析的一样,王铮的确在得空之后,就要派兵征伐西域。 要想打通丝绸之路,就必须征伐西域。要想消灭吴三桂,仍要征伐西域。西域必打不可。 而现在,进入西域的桥头堡已经建立,狄青等将士,也把西域的风土人情,以及各个小国和部落的兵力多寡、战力大小摸了个清楚。 有了这些基础,待郑军征伐西域之时,就会减少许多将士的死伤。 “哈!陈将军被逼无奈进入西域境内就粮,没想到,她却恰好遇到了宁王殿下,你看看,他们还打下了哈密力。” 王铮兴奋地把公文递给韩庚说道。 一二十天的饥饿,王铮已经明显消瘦,他的脸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身上的白衫也显得肥大了些许。不仅是他自己,韩庚也是如此。 这些天,两人以身作则,每日都是两碗稀粥,并没有比别的将士多吃一口吃食儿。 韩庚仔细看过公文之后,也是异常兴奋。 胖子没事就好,如果胖子死于战事,或者是被某个部落活擒了,这几个月的浴血厮杀,即便打下了整个西夏,大将军回去也没法和皇上交差。 “好,好,我军已经占领了整个西夏。以后,通过西夏直达哈密力,征伐西域时就近了数千里,将士们也有补充军需的落脚之地了。好,宁王殿下被追杀了数月,却竟能在西域站稳了脚跟,哈哈!宁王殿下白白胖胖的,竟也能受得了转战数月之苦,韩某佩服。” 韩庚笑呵呵地,对胖子是不吝赞美。 “谁说不是呢?”王铮也是拍着大腿感叹道。 “我的本意是,让那傻小子跟随狄青,出去转一圈儿长长见识,估摸着三两天也就回来了。哪知道,他一走就是几个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把我吓得够呛。哈哈!他倒是有些傻福,竟然摸到西域站稳了脚跟,为我大郑以后征伐西域,打下了基础。” 听到王铮的话,韩庚只是笑笑,没敢搭腔。 也就是大将军,别人谁敢说宁王郑铭是傻小子? 现今的等级制度极严,宁王郑铭洛阳公主这些皇上的子女,是君,而即便是大将军,也只是臣,甚至就连老王爷都算是臣。 臣就要有臣的规矩,是绝对不敢胡乱说君的。 大将军说的那句话,韩庚是绝对不敢说的。 可大将军说了却没事。他不仅是臣,他还是宁王郑铭的姐夫,他以姐夫的身份说他小舅子是傻小子,就算是皇上听到了,也只有苦笑。 大将军从来就不是个规矩人,别想让他一丝不苟规规矩矩地说话做事。 现今有姐夫这个称呼,但却全是民间的称呼。以前,皇家的人从没这么叫过。 可王铮讨厌那些别的称呼,他觉得雪奴和雨奴,叫他姐夫才显得最亲切。雨奴一个大孩子,雪奴还是个小女孩儿,被王铮逼着这么叫他,他们也没有办法。 洛阳公主虽然觉得‘姐夫’这个称呼太土,不适宜皇家的子女叫出口。可‘姐夫’就是姐的丈夫,却也很直白。她爱极了自己的驸马,也就随他了。 秋水站在王铮的身后,听着两人说话,她只是捂着小嘴儿直笑。 饭能吃饱了,她也更有精神了。 现在,她除了对王铮的感激,还多了对王铮的无上敬仰。 这些天她了解到,这个救了她的大将军,虽然从没见过他穿过将军袍服,但他却的确是大郑最有名的,最能打的上将军。 他职是护国大将军,还在辅国大将军之上,衔是上柱国,大郑仅有的三位上柱国之一,他爵位一品开国公。 最主要的是,他的爵位竟是世袭罔替。 世袭罔替啊!现今的大郑,仅有他一人的爵位是世袭罔替。 可这位在大郑位高权重的大将军,竟然还不足三十岁。 由于对王铮太是好奇,秋水没事时偷偷打听了一下,然后,她对王铮的敬仰,就如黄河之水泛滥,一发就不可收拾了。 这位救了她性命的大将军,居然在大郑的朝堂,没有任何根基。也就是说,他没有得到祖上的任何恩荫,他走到这一步,全是他自己拼杀出来的。 天爷!这得立下了多大的功劳?才能年纪轻轻就获此殊荣啊? 以前秋水照料王铮,还仅是因为报恩之心。 再说了,她的家已经毁于战火,她的婆婆和孩子也都死了,她的男人不知去向。 她一个弱女子,如果不跟着这位恩人,也实在无处可去。 离开了这个恩人,在这个兵荒马乱流民如匪的乱世,她可能还是死路一条。 可现在,经过这十多天的同甘共苦,她算是看出来了,她以前敬仰的男人,她以前认为的一代英主李昊。竟然是那么的渺小可憎。 和这位恩人相比,他们俩的所作所为,竟然那么的不值一提,那么的残暴不仁。 因此,现在秋水服侍王铮时,是出自真心真意的对王铮的崇敬。 “战事已定,这里我和陈诸国在即可,你是不是该回兴州了?” 谈过胖子等人的事,韩庚就问王铮道。 如今,甘、凉、肃、瓜、沙五个州的战事已毕,李九妹还急需王铮回兴州帮她。她一个女人,从没有政事经验,还要改革国策朝制,委实是有些难为她了。 王铮闻言叹道:“是啊!我是该回兴州了。不过,我觉得,你我都快被召回上京了。朝廷诸公,不会让咱们几位一直在西夏磨蹭。” 韩庚闻言苦笑道:“那也没办法,那些老头子别的不咋在行,琢磨人的本事可是精通的很。” “哈哈!说的是,一位上柱国五位柱国将军,没了战事以后,还率领十多万大军驻扎在西夏境内,朝廷诸公能放心才怪。回去就回去,我也想家了。” “那你先走,我等把这边捋顺了,再等等申四和邓化,然后回兴州和你汇合。” “那行,我就不等胖子了,你让他回来后,也去兴州见我。” “嗯!哈密力的驻军怎么办?” 韩庚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哈密力隔着西夏远离大郑,万一出了事,大郑可是救援不及。必须提前做好妥善安排。 现在,因为王铮要信守承诺,西夏的所有城池,都会交给李九妹管理。沙州虽然距离哈密力最近,但却也不适合大郑驻军。 要不然,在西夏民心还不稳的此时此刻,若有大郑驻军的话,很容易会引起西夏百姓的反感。 当时打下兴州时,王铮对西夏百姓做出的承诺是,为了李九妹的政权稳固,仅在兴州暂时驻一两万郑军,别的城池不会有大郑的一兵一卒。 可那时王铮没想到,胖子会打下哈密力,会在西域建立一个,以后征伐西域的桥头堡。 现在,如果信守承诺,哈密力就是大郑孤悬于外的城池。如果哈密力有了战事,也就不会有任何郑军接应。 王铮斟酌之后缓缓说道。 “留一员有勇有谋的弟兄镇守,我会让西夏沙州的守军,随时注意哈密力的情况。另外,给陈妍去信,让留守哈密力的兄弟,如有危难时,也可就近向蒙辽求助。我会给燕燕去信安排此事。” “那就好。”韩庚这才放心了。 哈密力距离蒙辽的边境,比距离沙州还近。 而蒙辽为了防备西域诸国,在边境驻有重兵。 402章再见没藏黑云 当初王铮攻伐燕云十六州时,由于相隔太远,蒙辽在西域边境的重兵,甚至还没有赶到燕京增援,战事就已经结束了。 蒙辽的疆域太大,是大郑的至少四倍。境内的民族众多,不服蒙辽朝廷管束的民族也不少。 比如蒙古和女真,而蒙辽西部边境的重兵,看守西域诸国的任务也很繁重,草原上民族林立,战火不断。 据王铮所知,中亚和西亚的异族,比如后世的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坦,以及俄罗斯等国家的民族。由于地处北疆苦寒之地,一直想要南侵。如果不是蒙辽在此处驻扎了重兵,那些异族,早已侵入后世的华夏地区了。 从对于后世华夏的历史贡献来说,当时的辽国功不可没。 王铮不是因为和肖燕燕的关系偏袒辽国,而是他始终认为,不,是辽国的某一位皇帝,以及《元史》都认为,蒙古和契丹族建立的蒙古国和辽国,皆属于华夏的国家。 并且,他们还看不起中原地区的政权,认为他们才是正统,所以叫中原政权叫南蛮。 也就是说,不管古代这些国家之间怎么打,都是华夏国家兄弟之间的争斗,和真正的外族无关。 那时还没有国家概念,更没有世界概念,只有区域和民族概念。而这些生活在华夏地区的国和民族,几乎都认为自己的始祖是炎黄二帝,(包括蚩尤)。 王铮觉得,不管是什么民族,只要认为他的始祖是炎黄二帝,只要是受中原文化的影响。那这个国就是华夏的国。 而蒙古、辽国、金国和西夏。就全都符合这两个条件,只是蒙古由于征服过欧洲和中亚和西亚,受西方文化的影响,汉化的并不严重而已。 辽国的皇帝说过辽国也是华夏的话,元朝的史书上也有记载。 只不过,当时的辽国,受中原的影响极大,汉化的厉害。而蒙古,却是在打下了中亚、西亚,以及大半个欧洲之后,最后才灭了南宋。 因此,接触过西方文明的元朝朝廷,受汉化的程度就少。所以后世就有争论,说元朝是外族入侵,是奴役中原的外国。 按王铮的理解,只要元朝建立的国都在华夏境内,那它就还是华夏的国家。而元朝的国都是大都,就是后世的北京。 北京在此时叫幽州,也有叫燕州。幽州在尧舜时期,就是属于华夏。是远古时代的九州之一。幽州之名,最早见于《尚书·舜典》:燕曰幽州。 现在,因为王铮和肖燕燕的关系,他想要打通丝绸之路,使东西方的文化能够交融互通,使大郑能与时俱进,永远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使华夏的悠久文明能够时代传承下去,最好就是占据哈密力。 而哈密力这个落脚点在有了危难之时,让蒙辽帮帮忙的话,肖燕燕自然是责无旁贷。 她即便不为了大郑,也要照顾她男人的面子。 此时,整个西夏的地区,原李昊的势力应该已经仅剩,黑水镇燕军司的三四万兵马。 黑水镇燕军司处于西夏的大西北,在巴丹吉林沙漠的西北边缘,居延海的东湖索果诺尔湖西,(后世的额济纳旗),是西夏防备蒙辽军的一处要隘。 而索果诺尔湖流经合罗川的若水黑河,就在肃州北不远。待申四回来以后。派他顺着若水黑河出兵黑水镇燕军司,把李昊的最后一股大队兵马消灭。 那么整个西夏境内,也就基本安定了。 诸事已定,申四和邓化的军事行动,全属于小打小闹,也无需王铮再操心。 现在,李九妹派来的文官和武将,也已经接管了这五个州城。 李昊和李宁令哥已死,没藏讹庞立和没藏黑云,立的西夏皇帝李凉柞也不得民心。 再说,没藏讹庞姊妹俩带着李凉柞,也仅有不多的兵力,现今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找都找不到,他们短时间打回西夏的可能性不大。 吴三桂即便打回来,他仅有三四万兵力,想要攻打城池,只会是劳而无功损兵折将,他也没那么傻。 王铮在肃州已没什么事,于是,他把此处所有的政事军事交给韩庚。于第二日启程,打算回兴州帮助李九妹。 大部分将士都随申四和邓化出征了,肃州的兵力不多。王铮回兴州,就仅带了一千将士。哦!还有秋水姑娘,她死活都要跟着服侍王铮,王铮也实在没办法拒绝她。 可王铮没想到,本已安宁的应理城附近,竟还有李昊的残余势力。 他在十日后,过了凉州快到应理城时,竟然和一千多李昊的残余不期而遇。 以一千郑军对战西夏的千余兵马,狭路相逢勇者胜,王铮没放在心上,当即就下令冲锋。 那千余西夏军不是郑军将士的对手,被杀的大败而逃。 王铮衔尾追杀,追着追着,王铮心说坏了,追到贺兰山里了。俗话说逢山莫进,他这是自寻死路啊! 贺兰山在应理城北侧,王铮等将士此时所处的位置,就隔着贺兰山西南边缘的山丘,和应理城相望。 由于有贺兰山边缘山丘的阻隔,应理城内的西夏守军,是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山北的战事的。 此时,王铮前有堵截后又追兵,左右全是山岭。而郑军将士不知是计,主要是王铮大意了,是他下令分兵,在数个山丘间来回追杀敌军,已经分成了好几股,此时跟在王铮身后的,竟然仅有百十人。怎么办? 腾格里沙漠方圆数千里,没有骆驼和足够的清水食物,进了腾格里沙漠就是找死。 当初,申四被追兵追得走头无路,他三进腾格里沙漠不假,但他每次都是在沙漠的边缘和西夏军打游击,他也绝不敢深入腾格里沙漠。 “哥,我们保护你杀回去。”石头看了看前后的敌军说道。他想保护着王铮硬杀出去。 王铮左有狗娃,右有石头紧紧跟随保护,秋水本就是西夏女子,西夏女子就没有不会骑马的,她此时也跟在王铮的身后。 前面堵路的敌军不多,但却把守着贺兰山的一个山口。后面的敌军少说也有两千人。原来,那一千多李昊的残余一战即溃,竟只是诱军。 王铮委实是大意了。 跟随王铮回兴州的,是狗娃和石头。现今,山娃和黑蛋儿两人,因为在攻打静州时受了伤,就没有跟随王铮去攻打甘凉地区。 王铮看了看形势,前面就进入了贺兰山的一个山谷,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能向前杀,看来只能杀回去了。 可还没等王铮下令,就见前面的敌军突然闪开道路,一名美艳女子骑着战马缓缓而来。 王铮定睛一看,哈!熟人,老相好的。 拜她所赐,王铮受了两个多月的活罪。在和李九妹成为夫妻后,他觉得体内的毒已解,这才不用继续吃药了。 没错,那名美艳女子,就是没藏黑云。 王铮始终找不到没藏讹庞和没藏黑云,原来,她们竟躲进了贺兰山里。 “哈!我说是谁把我引诱到此呢?原来是你。李九妹,哦!应该叫你没藏黑云。咋?你男人都死了,你还想为他报仇?” 没藏黑云看着王铮嫣然一笑轻启朱唇。 “王大将军,当初,我本该一刀杀了你,可李昊不许,他果然还是小瞧了你。他没有想到,你为了李九妹的美色,竟然不顾身中剧毒,却依旧还是悍然出兵西夏。王大将军,我一直很纳闷儿,据我所知,原来你并不清楚李九妹的体质,你是在攻下兴州之后,才和那个贱人合体的,···” “闭上你的臭嘴,···” 没藏黑云竟敢说李九妹是贱人,极为护短的王铮,怎能让她侮辱自己的女人?即便现在身处劣势也不行。 “我知道你的意思,明白告诉你,我出兵西夏,并不是为了李九妹。李昊残暴不仁,荼毒西夏的百姓是其一,他不服我大郑朝廷的管束,竟敢自立为帝是其二,他竟敢潜入上京挟持我,给我下毒是其三。有此三条,我必灭西夏。如今,李昊已死,你也成了寡妇。你若放下屠刀主动投降,现在还不算晚,我既往不咎,保你和你的儿子以后衣食无忧。若你一意孤行,还要和我刀兵相见,那就废话少说,来吧!” 没藏黑云不怒反笑,王铮不能不服,没藏黑云的美色和李九妹不分上下,可她早已经历过几个男人,她的风情,李九妹确实不如。 “好吧!看你宝贝的什么似的,我就不骂她了。你别急,是打是和待会儿再说,我把你诱来此地,却是有事和你商量。” 王铮就知道,没藏黑云不会无缘无故地把他诱来此地,她是必有所求。 现今,李昊的残余势力惶惶如丧家之犬,除了投降和被歼灭以外,就是像吴三桂那样,溃逃入别处以后,再打出一片天地了。 而没藏黑云却躲藏在贺兰山内,她的目的,无非是联合李昊其他的残余势力,在郑军退出西夏后,再骤起发难,推翻李九妹的统治。让她的儿子李凉柞,名正言顺地做西夏的下一任皇帝。 可让王铮不解的是,她为何不在郑军退后再出来,却反而现在把他诱来此处呢? “你别多想,我对西夏已经没有兴趣,···” 王铮闻言哈哈笑道:“哈哈!你不是对西夏没兴趣,而是你很清楚,只要我在大郑一天,你永远也难以真正的统治西夏。李昊已死,吴三桂远遁,你手下现在的军事实力,以及你本人的军事能力,永远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于是你审时度势,这才不得不认命,主动提出放弃西夏对吗?” 没藏黑云闻言,有些哀怨地说道:“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头脑,的确,只要有你在,我就不可能真正的得到西夏。因此,我再不打西夏的注意,我也永远不会招惹李九妹。” “那你直接跑路不就行了,还诱我来作甚?” 没藏黑云咬着牙齿细思片刻后,好像是下定了决心,这才抬头对王铮说道。 “我放弃和李九妹争夺西夏,但你帮我拿下西域。” 王铮闻言一愣:“你凭什么要求我帮你?再说了,你即便和李九妹争夺西夏,你行吗?你凭什么和她挣?” 没藏黑云再一次一咬银牙,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悠悠说道:“你帮我打下西域,我做你的女人。” 不是正文:刚来电一分钟,不好意思了。 403章 没藏黑云的想法 王铮愣了下之后笑了:“哈哈!你倒是敢想,你觉得,就凭你的美色,就能让我帮你?何况,你还生过了孩子,你还有过不止一个男人,你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你觉得我会看上你?哈哈!有人说,女人是一孕傻三年,果然不假。堂堂的没藏黑云,现在竟然想用她的美色诱惑我,别人要是听说了此事,不知道会不会笑掉大牙?” 没藏黑云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再一会儿又红又紫,逐渐成了黑色。 她抛下尊严,不顾王铮硬抢了他丈夫的西夏,并且因此导致了她丈夫李昊的惨死。现在她却又受到王铮如此的侮辱,以她出身富贵,自小就高傲的心态,她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原来,李昊娶了莫移氏的当天下午,因军情紧急,没顾得和莫移氏洞房,就率军出征兔毛川。 而此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进入兴州。 没藏黑云本就是李昊的情妇,也在几个月前为他生了孩子,只是两人没有名份,没藏黑云的孩子,一直就在这个山谷里抚养。 而这个山谷里,就是李昊为他曾经的另一位皇后莫移氏,建的离宫。 李昊名叫莫移氏的皇后有两位,离宫是前一位皇后莫移氏,和李昊的欢乐之处。 他后来娶的‘新皇后’莫移氏,才是李宁令哥的未婚妻。 后来,在李昊丢失了兴州,并且兵败兴州城外后,他退回顺州,知道再也不能和他的皇后莫移氏见面,就下旨废了莫移氏的皇后之位,改立没藏黑云为皇后。 李昊不久即死,没藏黑云也就成了李昊的最后一任皇后。 可没藏黑云受情势所迫,她还真是忍了。 “你别太得意,我既然和你谈条件,就是早有准备,你答应了是最好,以后你我夫妻共谋江山,你若不答应,你来看。” 没藏黑云伸手往两侧的山岭一指,王铮抬眼看去,不知何时,两侧的山岭上,已经站满了敌军。所有敌军均是弯弓搭箭,这是要把他王铮射成刺猬的节奏。 而远处的喊杀声还隐约可闻。显然,没藏黑云已经派兵,阻断了其他的郑军将士赶来救援。 王铮心中一凛,他没想到,没藏黑云居然也是深通兵法。 “呵呵!看来,我要是不想死,就只能答应你所有的要求了?” “就是如此,你若答应,我就先和你结为夫妻,此后,你尽力为我打下西域。以后,我做西域的女王,你和我的儿子,以后也会接任西域王的王位。怎么样?” “你觉得可能吗?”王铮一边随口敷衍,一边想对策,可他想来想去,除了硬杀出去,就只剩下和没藏黑云妥协一途了。 “怎么不可能?李九妹能做西夏王,肖燕燕能做掌握蒙辽实权的蒙辽太后,我为何就不能做西域王?” 没藏黑云知道王铮不可能马上答应她,就只得耐着性子劝说。 “我扶持九妹,是因为她心地善良我喜欢她,我才心甘情愿地帮助她。我和燕燕结为夫妻,一是两国都需要我们那么做,二来,也是我第一眼就看上了她。可你凭什么?就凭你曾害得我生不如死?” 没藏黑云的脸色阴晴不定,片刻之后,她才缓缓说道。 “现今的情势,你已被我两万兵马包围,我因要和你商谈事情,外面围着你郑军的一万五千儿郎,我就只是让他们围而不打,还没有下杀手。我知道你极为爱惜你手下的军士,不如这样,你反正也跑不了了,不如随遇而安,与我去谷中详谈如何?” “谈不拢的话,你就会下令全歼我们?” “那是自然。” 王铮无奈道:“我既然没有别的选择,那就谈谈吧!你马上下令,放了我外面的兄弟。” “不能放,但却可以给他们饮食清水,以及毡帐等物。你也下令,让他们停止冲杀。” “也好。” 没藏黑云闻言暗喜,她连忙对着山头一摆手,山头的李昊军得到军令,立即令旗摆动号角呜咽声传数里。 王铮看了眼狗娃,狗娃心领神会,他对后面的传令兵使了个眼色。 传令兵从马鞍旁的布袋里,掏出三个二踢脚,两个蓝色一个黄色,狗娃微微地点了下头。 掏出火折揪掉竹冒,迎风晃了晃,火折的火苗瞬间冒了出来、传令兵右手两指捏着二踢脚。左手点燃引信,‘嗤’的一声轻响后,二踢脚窜上半空,然后瞬间爆炸。 三个二踢脚全部在半空中爆炸后,两蓝一黄三团烟雾,在半空中经久不散。 只是,第三个黄色的二踢脚,传令兵好像没有捏好,那一团黄色烟雾,是在两团紧邻的蓝色烟雾的,东面几十步处。 没藏黑云和她手下的军士不懂,可所有郑军将士都明白,三团烟雾的含义各不相同,指引的方向也是大有深意。 没藏黑云感觉出郑军的号炮有些不对,她迟疑地问王铮道。 “王大将军,你在弄什么玄虚?我可告诉你,别玩花样,要不然,你和你手下的将士,只有死路一条。” 王铮闻言洒然一笑:“你多心了,第一个炮声和蓝色烟雾,是暂停攻击,第二团烟雾是原地待命,至于第三团黄色的烟雾,则是没有我的军令,任何人不得有任何行动。” 没藏黑云半信半疑,她只知道,郑军的红色烟雾是进攻的意思,别的还真不懂。 王铮没说实话,他不可能和没藏黑云说实话。 但是,他虽然用号炮和烟雾给外面传了令,却不知道除了不远处他带来的那些弟兄,别的有没有,恰好路过附近的自家军士,能看到他的传令。 现在他所处的位置,可以说是在贺兰山里,此处山连山岭挨岭,距离山娃和石坤奇袭兴州时,顺着贺兰山和腾格里沙漠连接处,走的那条路,应该有几十里远。 一个是太远,一个是中间相隔的山岭太多,王铮不抱太大的希望。 “那就随我进谷里叙话吧?”没藏黑云让开路说道。 王铮看了看山娃和石头,无奈地苦笑道:“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没别的办法了,让别的弟兄原地休息,你俩随我进山。” “哥,不可。”石头眨巴着眼睛暗示王铮。 此处还有百十弟兄保护着大将军,一旦进了山内,可就只能听没藏黑云的摆布了。 “无妨,在这个世上,能弄死我的人还没有出生。” 王铮豪气说道。 其实他的心里也没底,没藏黑云的确是需要他的帮助,可两人不可能谈得拢,他暂时和没藏黑云虚与委蛇,是在拖延时间。 他在赌,他赌刚才的号炮,可能会有别的弟兄看到,然后就会来援军。要不然,他和这一千弟兄,就会全部战死在这里。 他不想死,也不想让跟着他的弟兄死,他之所以愿意跟随没藏黑云进山,一是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二是,他想找个机会挟持没藏黑云,逼迫没藏黑云放了他们。 此处应是李昊的离宫,没藏黑云和李昊的儿子李凉柞,应该也在这个山谷里,在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时,他甚至还想挟持李凉柞。 虽然他还是个孩子,但为了救他和这一千名弟兄的性命,王铮也顾不得其他了。 “此处是李昊的离宫,是他和莫移氏的逍遥快活所在。” 没藏黑云和王铮并辔而行,她看着前面的优美景色悠悠说道。 果然不出王铮的所料,没藏黑云的第一句话,就和他猜到的一样。 李昊费尽心思建造数年的离宫选址极好,此处是贺兰山里一个最大的山谷,巍巍贺兰山挡住了从北方吹来的冷空气。 山谷里温暖湿润四季如春,各种奇花异草比比皆是,山泉叮咚蜿蜒于山谷之间,以王铮极为挑剔的眼光,他也不得不连声赞叹山谷里风景的幽美。 王铮只听说过世外桃源,他想象不到世外桃源是什么样子。可是这个山谷,王铮觉得,可以被称作是世外桃源。 “听你说话颇有怨气,难道,你还对李昊不满?”王铮差异问道。 没藏黑云看了眼王铮,然后扭过头目视前方,叹息了一声后说道。 “唉!这是他为别的女人建的离宫,他们在此处逍遥了数年。如今,他已身死国灭,我住在此处,却不得不为我和我儿子的将来拼杀。你说,我无名无份跟他数年,被千夫所指,他因荒淫好色被他的儿子所杀,却让我躲无处躲去无处去,稍有不慎就是我母子皆亡的下场,我怎么可能对他没有怨言?” “可我听说,你和李昊青梅竹马···” “你别听谣言胡说,他比我大了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和他青梅竹马?” “那你和李昊是···?” 王铮的历史知识本就是体育老师教的,再说,历史书上的知识也不会很详细,他还真不太了解,没藏黑云和李昊的关系。 “唉!···”没藏黑云叹息一声:“往事不堪回首啊!” “我夫君本是野利遇乞,他也比我大一些,他在我十二岁时就看上了我,对我极好。因此,他只纳妾不娶妻,待我长大就娶了我。” “我和夫君的家庭,皆是党项大族,自小来往频繁,我也特别喜爱我的夫君。可李昊,他也是在我十二岁时,就已经喜欢我。他先是娶了我夫君的妹妹为皇后,我婚后不久,进宫找妹妹野利皇后,被李昊灌醉后,···就给···就把我占有了。” 404章 异想天开 说到此处,没藏黑云抹了把眼泪,她的伤心事只有她自己知道。今日,她本已存了委身王铮之心,也就不介意把往事对王铮说说。 “我夫君和他的哥哥野利旺荣,均是手握西夏的重权,西夏的精锐就在他们弟兄的手中,李昊之所以能打下河套地区,之所以能自立称帝,我夫君的家族居功至伟。” 听到此处,王铮明白了,他不由得的问道。 “因此,你被李昊强行侮辱,却不敢声张。你担心李昊会杀了野利兄弟,会导致西夏大乱民不聊生,是这样吗?” “不错,不仅如此。李昊太是残暴,我如果声张出去此事,李昊杀的,不仅是野利兄弟,还有野利全族,甚至还有野利皇后和她生的儿子。到时候,西夏必会内乱不止,必会血流成河。因此,我受李昊的胁迫,不得不委屈求全,暗中成了他的人。” “后来,为何李昊还是杀了野利兄弟?”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离宫的一处大殿,没藏黑云屏退其他人,仅和王铮进入了大殿。 一路上,两人一直是并辔前行,其他护卫全在身后二十步左右。没藏黑云的伤心事,和王铮说可以,她不想让别人也知道。 王铮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也已经进了没藏黑云的牢笼,他也就随遇而安。 假如有人看到了他的军令,援军来到救援堵住山口的话,没藏黑云就不敢对他下手。 她不可能豁得出去她母子两人的性命,换王铮一人身死。 假如没有援军,王铮也是没藏黑云砧板上的肉,他反抗也是徒劳。还不如虚与委蛇之后,找机会挟持没藏黑云,或者是李凉柞稳妥。 王铮自认为,他不是没藏黑云的对手,和她差得太多,他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就不会轻易动手。 因此,王铮坦然地让狗娃和石头,在殿门外等候,他却潇洒地跟随没藏黑云,进入大殿喝茶谈心。 可王铮上过没藏黑云的当,他不敢喝没藏黑云为他沏的香茶。 “你尽管放心,我还有事求你,也想和你结为夫妻,怎会下毒害你?再者说,你已和李九妹合体,她的体质百毒不侵。如今,她已怀上了你的孩子,看来,你们夫妻相处日久,你的体质,应该也已有所改变,普通的毒物,对你也没用。” “你知道的还不少?” “我掌管着西夏所有的细作,我知道的多一点也属于正常。” “可九妹曾说,你是用毒高手,你下的毒,怎能会是普通毒物?” 王铮长途追杀没藏黑云派出的诱军,早已是口干舌燥,他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香茶,喉头蠕动直咽唾沫。 “你放心,你既然都不怕《噬心丸》的剧毒,其他的毒物就更对你无用,给你下毒纯是浪费,你只管放心吃茶就是。” 没藏黑云为了让王铮放心,她端起茶盏喝了半盏,然后放到了王铮的面前。 她已打算嫁给王铮,然后依靠王铮为她打下西域,当然不介意让王铮吃她的残茶。 可王铮介意,他口干舌燥却咽着唾沫不为所动。 “我也不知道《噬心丸》的剧毒解了没有,你给我下的毒,让我受尽了折磨。娘的,想起来我就来气。我差点被玄一道长和那两名御医被折腾死,可都是拜你所赐。” 没藏黑云闻言嫣然一笑,起身点燃了一盘藏香,然后回来继续和王铮说道。 “以前,你我是敌对双方,我怎么对你都是应该。不过,据我观察,他们给你解毒的方法不对,你身上的剧毒还没彻底化解,···” 没藏黑云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拿出一枚粉红的,香气诱人的小药丸放到王铮的面前。 “这是《噬心丸》的解药,你吃下它以后,《噬心丸》的剧毒就能全部化解。” 王铮看着那一枚香气诱人的粉红色药丸,更是直咽口水。 他不仅渴,也饿了。一口气追杀了诱军大半天,他现在是饥饿难忍。 可王铮却不敢相信没藏黑云,他想吃了那枚解毒药,却不敢吃。万一不是《噬心丸》的解药,反而是另一种毒药可咋整?没藏黑云狡猾大大地,王铮是真不敢相信她。 “我现在有求于你,不会再害你。算了,仅凭我的一番话,你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相信我,等你我成为夫妻以后再说吧!现今你我的立场已有不同,有你的扶持,西夏的大局已定,李九妹已经能坐稳西夏女王的位置。因此,我也想学李九妹,我也做你的女人,我不再觊觎西夏,我只需你帮我打下西域即可。” “这个等等再说,你先说野利兄弟被李昊腰斩的事情。” 王铮的心中还有疑惑,他也是在拖延时间,自然要多和没藏黑云拉呱一会儿。 “唉!我虽然一再的委曲求全,可李昊想长期霸占我,他就屡次招我进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李昊的事情,终究还是被我夫君知道了。” 王铮咽着口水,听着没藏黑云的诉说,西夏历史上,一段被尘封的记忆,正在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我夫君不堪受此大辱,他和李昊大吵了一架,可他爱我至深,也知道我是委曲求全。他没嫌弃我,答应只要李昊别再纠缠我,就原谅我的不忠。可李昊太是凶残狠毒,他也忌惮野利兄弟手握重权,会危及他的帝位,就暗施诡计,密谋杀害野利兄弟。” “也是巧了,你们大郑的反间计帮了李昊的忙。野利旺荣想夺取延州进逼中原,他派出信使,暗中联络延州的守将种世衡。种世衡猜到野利旺荣是诈降,就将计就计,和野利旺荣私信来往密切。野利旺荣想等拿下延州进逼中原时,再告诉李昊。可种世衡派出一个和尚做信使至兴州,在兴州城内大肆吃喝嫖赌,却不拿一粒银钱,他的目的,就是让李昊知晓此事。” “一个和尚,却在兴州城内吃喝嫖赌,怎能会逃过李昊的眼线?李昊知晓此事后,即刻派人拿下了那个和尚,和尚交代出野利旺荣。野利旺荣本就是诈降,他自然会辩解。可那个和尚,却掏出了野利旺荣给种世衡的书信。因此,野利旺荣辩无可辩,被李昊当即腰斩,野利皇后也被李昊废了以后打入冷宫。” “后来,我夫君因为他哥哥被腰斩,妹妹被废,以及我被李昊侮辱,三件事让他忍无可忍,就企图暗杀李昊另立新君。没想到,李昊早有准备,他提前下手,又腰斩了我的夫君。” “如此深仇大恨,你怎还继续委身李昊为虎作伥?” 王铮知道的历史不多,通过没藏黑云的诉说,他才算是稍微了解。 “唉!虽然我夫君,和他的哥哥野利旺荣被李昊腰斩,可我们莫藏全族和野利全族的其他人,还要生活下去。我为了这两个族群的,数十万人不被李昊屠戮,不继续委曲求全,又能怎么办?” 王铮暗叹无语,他没想到,没藏黑云居然是在此种情况下,不得不做李昊的情妇。她内心的苦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外界传言她极其淫-荡离不得男人,看来还有待商榷。 “可自从李昊杀了野利兄弟之后,他就少了两员为他开疆拓土的大将,西夏也就开始没落。后来,因吴长伯能力超强,他就进入了李昊的视线。但李昊看出了吴长伯的野心。就不敢放开手任他做事。有此几件事,你们大郑才能轻而易举地打下了我西夏。换句话说,李昊杀了野利兄弟,是在自掘坟墓。他不敢重用吴长伯,也加速了我西夏的灭亡。” 王铮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感叹莫名。 李昊贪恋没藏黑云的美色其实是其次,他忌惮野利兄弟手中的重权才是主要,他不杀了野利兄弟的话,他会寝食不安。 种世衡的反间计,李昊一代枭雄,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可他为了他的帝位稳固,却装作不懂种世衡的反间计。这个能诛杀野利兄弟的借口,他是求之不得。 因此,野利旺荣假意投降大郑,种世衡就假意接受,李昊就假装中了大郑的反间计,趁机杀了野利兄弟。 然后,野利兄弟成了屈死鬼,可李昊和大郑却是皆大欢喜。 李昊没了忌惮,却消弱了他西夏的实力。 西夏的君臣之间,臣于臣之间,谁也不敢相信谁。导致西夏的国力消弱,而大郑攻伐西夏,也减少了不少伤亡。李九妹也能很快坐稳她女王的宝座。 称帝前的李昊是极其英明神武的。可称帝后的李昊,却是疑心极重更加残暴。 他已是西夏的皇帝,觉得大业一成,就更加的骄奢淫-欲为所欲为。 他大肆建造这座离宫,和三百六十座疑冢,然后屠杀了所有修建疑冢的工匠。此举使西夏的国力更弱,更加的民心不安君臣离心。 而他的所作所为,加速了他的灭亡。他死于亲生儿子之手,也是罪有应得。 “我不是别人所说的淫-妇荡娃,我为了我的家族和野利家族,不得不委身李昊,我的苦衷别人都不清楚。我想让你娶我,是利用你为我打下西域不假,但真正的原因,却也是我仰慕你的为人。···” 王铮听到此处,连忙伸出手道。 “打住打住,别扯那些,我对你没兴趣,我也不可能帮你打下西域。即便是打,西域也是我大郑的,也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 没藏黑云打断了王铮的话:“我知道,所以我要求你帮我打下西域,却没想在西域独立称帝。我只想和李九妹一样,我承认西域是大郑的藩属国,我也只做类似李九妹那样的女王,我只是帮大郑管理西域,这样还不行吗?” 405章 一朝被蛇咬 “不行,你的野心太大,让你做西域之主的话,西域将永无宁日。何况,吴三桂已经带兵进入了西域,你永远不会是吴三桂的对手,只要有他在西域一天,我大郑就难以打通丝绸之路。因此,即便打下了西域,西域也必是我大郑派官员管理,派兵将驻守,不会交给任何人,你就死心吧!” 没藏黑云闻言,面色阴晴不定,她默然片刻后对王铮说道。 “我夫君野利遇乞对我情深意重,李昊为了得到我,不惜杀了他的重臣。你就不好奇,他们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吗?” 王铮觉得,没藏黑云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她这是想要用她的身体勾引自己了。 王铮在和李九妹婚后,李九妹已经对他说过,他和李昊以及没藏黑云,本是师兄妹关系。 三人之中,李昊因为醉心于权利,功夫最弱。没藏黑云的功夫不弱,但却最擅长用毒。 而李九妹心无旁笃,却是功夫最好。她还是她师父的关门弟子,得到了她师父的真传。但她因不屑用毒,这方面就比没藏黑云差了许多。 李九妹还说过,没藏黑云的体质也是不同于常人,但李九妹却不清楚,没藏黑云的身体,和常人到底有何不同。知道的,应该只有野利遇乞和李昊两人。 李九妹和肖燕燕的身体差不多,她们嫁给普通男子的话,很难夫妻白头偕老。可她们嫁给王铮,却是夫妻和谐,对双方的身体都会大有裨益。 因此,王铮已经有了两个体质异常的女人为妻,他就对没藏黑云没性趣。 何况,没藏黑云已经有过两个男人,她还生过孩子。即便听了她的叙述后,王铮也对没藏黑云深表同情,但也仅仅是同情。 王铮不是嫌弃没藏黑云的身体脏,相反,他对人妻还很有性趣。但玩玩可以,娶进家里却是绝对不行的。 他在感情方面有洁癖。他不可能容忍他的女人,在和他同床共枕时,脑子里却是别的男人。 没藏黑云曾是野利遇乞的妻子,她还跟了李昊数年,要说她和野利遇乞,以及李昊没有感情,王铮是绝对不信。即便那两人全都死了也不行。 因此,王铮直接就阻止了,没藏黑云想用她的异常身体,诱惑他的想法。 “他们对你好是他们的事,我对你们的事情没兴趣。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儿子和没藏讹庞在哪里?” 没藏黑云闻言很是失落。 她隐藏在上京收集大郑的情报,以及追杀李九妹时,听说过王铮极为好色,听说他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听说他连他的妻妹都不放过。 她觉得,凭她的美色,想要诱惑王铮上她的床,应该是极为容易的。 可她没想到,王铮仅在今日,就已经打断了,她数次想自荐枕席的想法。 西夏被灭,儿子年幼,知道离宫的人有很多。假如等李九妹腾出手来,她必会找到此处。 因此,没藏黑云在这里躲不了太久。 可她已难以推翻李九妹,她心高气傲,还不想投降李九妹和大郑。她实在是无处可去,她不想死,更不想她的儿子死。 她必须为她和她的儿子李凉柞,找一个出路。 她万般无奈之下,就想到了王铮。 她心高气傲,只敬佩强悍的男人。她和丈夫野利遇乞的感情很好,可她也敬佩李昊。 所以她被李昊霸占后,为了她以及她夫家的家族是主要原因。可她因为敬佩李昊,即使没有任何名分,她也心甘情愿地,做李昊的情妇数年。 现在,野利遇乞和李昊皆已身死,而比野利遇乞和李昊,更为优秀的王铮却已出现。 野利遇乞是被李昊杀害,李昊被他的儿子宁令哥杀死,确实是李昊咎由自取。 她没有因为西夏的覆灭太怨恨王铮,她恨李九妹的更多。 她的确是敬佩王铮,王铮年少英俊手掌大权极有魅力。她是一个尊崇英雄的女人,古代的女子都尊崇英雄,她已被王铮的魅力折服。 再者说,她现在是走投无路,她不做王铮的女人,她很可能就会身死族灭。 所以说,嫁给王铮做王铮的女人,是她现在的唯一出路。 古时异族的女人,不像中原地区的女子那样,她们没有太多的贞操观念。她们臣服于任何一个占有了她们,更加强悍的男子。 其实,在北宋之前,中原地区女子的贞操观念,也并不是太严重。都是在程朱理学之后,中原才有了,生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观念。 成吉思汗在统一蒙古之前,他的妻子被掳走一年,并且给成吉思汗的对头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他的长子术赤。 成吉思汗不介意,依然很爱他的妻子,并且尽心抚养术赤。 成吉思汗的妻子没有因为被别人占有,就因此自杀。 隋炀帝的妻子萧妃,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六位帝皇玩。 隋炀帝被宇文化及造反勒死,她也做了宇文化及的妃子,她也没有为隋炀帝守节。还有武则天,杨玉环,均没有太多的贞操观念。 甚至是王昭君。 王昭君曾嫁给祖孙三代,并且为他们都生了子女。 在古代,这样的例子有很多。 古代女子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她们为了能活着,不得不委身一个又一个男人。 所以,没藏黑云在被逼无奈下,她想嫁给王铮,并不是说,她就是一个不知廉耻,人尽可夫的女人。 她一是被权利折服,不得不如此。她二是仰慕王铮的英雄气概,也真想嫁给他。 古代女子仰慕强者,只有做强者的女人,才能活着,才能活的更好。 她为了她和她的儿子能活着,能活的更好,在这个时代,她这么做属于正常。不能说她就是朝三暮四。 可王铮有洁癖,他不会接受没藏黑云。 “离宫只有一条路,被堵住之后只有战死在此处。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接受我的建议。自然不可能,让我儿子和哥哥也在这里。你别想花招,我儿子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不可能找到到我儿子。” 王铮被没藏黑云看破了意图,但他脸皮厚,讪讪笑笑,摸了摸鼻子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我还是那句话,你投降我大郑,我既往不咎,保你和你儿子衣食无忧,如何?” “可我不想屈居人下,受你们大郑人的嘲笑侮辱。” “那就没办法了,你要知道,即便我扶持你做上了西域王,你依然要受我大郑的辖制。” “那不一样,我若做了西域女王,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我投降大郑去了上京,我什么都不是,任何人都能嘲笑我欺辱我。” “有我在,你说的情况,就不可能发生。” “除非你娶了我,我也可以跟你回大郑。” 看来是谈不拢了。 王铮不可能娶没藏黑云,可没藏黑云却又不敢屈居人下。她之所以只想嫁给王铮,目的无非是,在和王铮把生米做成熟饭后,她就让王铮帮她拿下西域。 可王铮一来不可能要她,二来,王铮也不可能把西域交给她。 李九妹对王铮言听计从,她是王铮真正的妻子,王铮就可以放心地帮她。 王铮如果要了没藏黑云,那就仅仅是苟合。他不会真的娶了没藏黑云,他丢不起那人。 以没藏黑云的野心,她一旦羽翼成熟,王铮不知道,她以后会做出什么难以收拾的事情。 没藏黑云不同于李九妹和肖燕燕,她们俩的体质特殊,除了王铮,她们找不到别的,能和她们白头偕老的男子。 而没藏黑云既然能为李昊生子,那她的体质即便是特殊,也不会和李九妹以及肖燕燕一样。 到时候,她一人独处西域,即便是找面首,王铮也是鞭长莫及。他甚至都不可能知道,没藏黑云有别的男人。 说到底,王铮还是不相信没藏黑云。 两人观点相左,根本就没法再谈下去,于是就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之后,没藏黑云继续烹茶,然后换了个茶盏,又给王铮倒了一杯。 “也怪我,我当初如果没有害过你,你也就容易接受我。算了,这件事先放放,喝茶吧!看你,嘴唇都干裂了。” 没藏黑云温柔地说道。 可王铮享受不了她的温柔,他还是忍饥挨饿地硬撑着。 即便应理城附近,有人看到了他的需要援军的信号,集结兵力后再赶到此地,也需要大半天的时间,这半天,他就只能忍着。 待援军到达堵住了谷口,他不相信没藏黑云会孤注一掷,什么都不考虑就杀了他。 他王铮是大郑的重臣,是征伐西夏的十多万大军的统帅。没藏黑云假若真敢杀他,那她就是不再顾忌她儿子和哥哥的性命,什么都豁出去了。 在郑军和李九妹的雷霆一怒之下,她的儿子和哥哥没藏讹庞,不管是藏到了哪里,也必会被找出来碎尸万段。 而她哥哥的一家,已经被押送到了上京的所有亲眷,也必会给他王铮陪葬。 她莫藏一族的所有男女,也必会被李九妹诛杀殆尽。 因此,只要没藏黑云不是真疯了,他王铮被杀的可能性就不大。 王铮不担心自己被杀,但却担心被没藏黑云给再次下毒。 他实在是,被玄一道长的解毒手段给吓怕了。 那一段日子,他是生不如死啊! 406章 再次中毒 王铮忍渴挨饿,不敢碰没藏黑云为他沏的香茶,可他终究还是躲不过去。 没藏黑云是用毒高手,她的手段,岂是王铮这个小白能了解的? 尽管王铮不敢碰茶盏,可大殿里的袅袅青烟沁人心脾,王铮和没藏黑云坐着谈话这么半天,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怎么这么热?山谷里不该这么热啊?” 王铮在拖延时间,可没藏黑云居然也是不急不躁。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王铮赶到燥热难当,他松了松领口,看了眼门外问道。 可门外左右两侧,狗娃和石头已经不见踪影,王铮还纳闷儿,他们两个是不是方便去了? 可是转瞬之间,王铮就明白了,那俩货在此种情况下,即便是拉在裤裆里,也不会离开此地一步。 现在他俩却都没了踪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俩已经着了没藏黑云的道儿,被弄下去了。 “哈哈!想不到,我果然还是上了你的当。” 王铮依旧坦然地笑道:“没藏黑云,我没喝你一口水,但我却这么热,是不是你点燃的香料里有问题?” “你猜对了,但那盘藏香,是李昊和莫移氏玩乐时助情所用,功能使人情欲勃发。但你别误会,我已经给了你解药,你却不相信我,就是不吃,我也没办法。” 没藏黑云很是无辜地说道。 “就是这颗药丸?”王铮咽了口唾沫,看着桌上的那颗粉红色小药丸问道。 他本就饥渴难耐,现在又中了道儿,就更是难忍。 “不,那是《噬心丸》的解毒药,我给你沏的茶,才是解除《和合散》之毒的解药,你还喝吗?不喝我就倒了。” 没藏黑云说的话云淡风轻,可王铮一听却是大急。 “啥?《和合散》?你这个荡-妇,你为了得到我,竟然这么害我?” 娘的,中了传说中的《奇-淫和合散》,名节不保了啊! “我不是荡-妇,我也没有想用这办法得到你,是你自己口干舌燥却不喝茶,只是使劲儿吸气,我有什么办法?” “你不是说,我和李九妹成为夫妻之后,体质也已经改变,很难中毒了吗?” 王铮觉得越来越热,他想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的那种,跳进外面的小湖里畅游一番。 但那样做,他的一世英名也就完了。他还得忍,到忍无可忍时···再说吧! “《和合散》只是有助情功效的植物药材,并没有任何毒性。要不然,李昊怎么可能会使用?” “后果是什么?”王铮很关心中了《和合散》之后的后果,他是真不想上没藏黑云。 “体内燥热难当,必欲一泄而后快,并且必须是女子,男子都不行。” “我叉,连你我还不想上,别说是男子了。娘的,我要是忍着呢?” “忍着?”没藏黑云哼哼冷笑道:“你燥热难当无法自治,不宣泄的话,你就会自己把自己,抓挠的体无完肤鲜血淋漓,直到露出心脏血尽而死。” 王铮一听心里凉了半截,他那么帅,全靠这张脸吃饭呢!这死法太惨了。不行,就是死也得换个死法。 “我弄死你,然后我再自尽。”王铮赌气似的说道。 “你来啊!我不反抗。”王铮顿时泄气,能被他弄死,没藏黑云也就不用发愁了,她巴不得呢! “你想得美?”没藏黑云不反抗也不行,王铮不能让她如愿。 这可咋整?打是打不过她,弄她她也不会反抗,可她爽了,她如愿以偿了,自己却真是···太委屈,太不情愿呐! 王铮装逼般地想到。 他其实很喜欢人妻,把人妻摆弄的无般不叫,很能满足他的变态心理。 王铮是个正常人,每一个正常人的心理,都不会绝对正常。他不是正人君子,何况,正人君子在人前一本正经规规矩矩,其实正人君子太是压抑,心理就更是阴暗。 有鉴于此,如果没藏黑云不是非要赖上他,不是非要嫁给他的话,王铮也不介意和她玩乐一番,反正也无需负责。 可嫁给他就不行了,王铮很爱惜他的羽毛,他不想让别人在背后说他的长短。没藏黑云的名声太不好,他丢不起人。 王铮无计可施,身上的燥热却是越来越受不了。他扒开前襟露出胸膛,可还是太热,他已经有了扒开前胸,露出心脏凉快凉快的念头。 然后王铮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我滴个亲娘二舅老爷,我该不会真把自己挠死吧? “这茶···是解药?”王铮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看着面前的茶盏问道。 没藏黑云一直在笑眯眯地,看着王铮的动静,她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 这眼看着,王铮马上就会成为她的美餐了。王铮这只肥美的小羊羔,怎么可能逃得出她没藏黑云之手? “是,一盏消火,两盏心凉,三盏恢复正常。” 王铮闻言,心说反正是反正了,现今都这样了,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于是,王铮抓起茶盏,仰脖就倒进了嘴里。随着茶水入喉,果然是一片清凉。 王铮觉得,没藏黑云可能没骗他。 “再倒。”王铮渴坏了,一旦喝了第一杯,啥姬八毒也不怕了。喝吧!喝死拉倒。 没藏黑云笑眯眯地,一连给王铮倒了三杯茶,他都是一饮而尽。 “再倒,娘的,渴死我了。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一来就先喝饱了再说。” 没藏黑云噗哧一笑,连忙继续给王铮倒茶。 王铮一连喝了六杯凉茶,这才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 “啊!爽,真爽。” 六盏茶喝下了肚,身体果然不再燥热。可王铮爽了不大会儿,他就又感到了不对劲儿。 身上不热了,可他的丹田处,就是脐下三寸的地方,咋开始热烘烘的呢? 王铮低头看了看下腹,下腹没事,可还没等他抬起头,他却突然发现,这咋搭起了帐篷呢? 然后王铮突然傻了,娘的,又上了没藏黑云的当了。 那盘香料的劲力太小,没藏黑云忽悠他,喝下了更大威力的《和合散》。 这才仅仅片刻时间,药力已经迅速发挥,小王铮已经昂然抬头,大有冲破裤子的束缚,探出头到外面凉快凉快的意思。 “唉!你真狡猾,防不胜防啊!” 王铮认命了,和没藏黑云相比,他差得太多。 他的武功不如没藏黑云,他甚至都不会武功,他上阵杀敌,全是随心所欲的疯魔刀法。 没藏黑云的毒药让他防不胜防。王铮还知道,没藏黑云还有个绝技,她会和李九妹一样的功夫《蛊心术》。 没藏黑云如果不是,想让他心甘情愿地接受她,她早用《蛊心术》的话,王铮早就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了。 “你为了你手下的那一千将士,不至于被我全歼。你不得不随我进谷中叙话,爱惜将士的将领有很多,但你为了你手下将士的性命,虽明知是陷阱,却还一头撞了进来。这一点,我很佩服你。” 王铮话都懒得说了,他也无话可说。 “你的军事能力,天下无出其右。你为大郑开疆拓土,打下了大片的版图。你为了大郑的政事、民事、经济、农业和工商业等等,可谓是操碎了心。大郑的国力,因你而蒸蒸日上。但你却从不居功自傲。这些都让我对你极为仰慕。你妻妾成群,但你竟然还调戏你的妻姐妻妹,让我觉得你是个好色之人,这是我原来唯一轻视你的地方,觉得你们男人都一样。我觉得,你很容易就会被我俘获,可我竟然错了,你竟能屡次拒绝了我。” 没藏黑云看了看王铮的帐篷,捂着小嘴儿羞涩一笑。 当初,她第一次挟持王铮时,王铮的那啥她就见过,那天她还被王铮吓了一跳。 所以,她很清楚王铮的帐篷下,是个多么吓人的画面。 王铮依旧无语,他不是不想说话,他至少也想装逼谦虚几句。可他不敢说话,他此时憋着一口气,强忍着汹涌澎湃的欲-火煎熬。 他怕他那口气一出,就会忍不住扑上去。他还不敢抬眼看没藏黑云,他怕看到没藏黑云的眼睛。她的《蛊心术》,王铮还抵抗不住。 “我听说,李九妹也是用计把你灌醉,然后用《蛊心术》,使你在不知不觉中占有了她。我还听说,你还曾拒绝了,她把莫移氏献给你,给你侍寝的提议。王铮,我小看了你。你不是如传言所说的好色贪财。也可能你的确是好色贪财,但你有你的原则,你不是什么财都贪,什么女人都要。李九妹和莫移氏皆是人间绝色,可你都能扛得住她们的诱惑。我也自认不输于李九妹,可你竟然对我嗤之以鼻。” 没藏黑云给自己倒了杯茶,和王铮喝的是一样的茶水,她甚至用的还是王铮的杯子。可她竟然啥事儿都没有。 王铮觉得,她应该是提前吃了解药,要不然就是,茶里的淫毒只对男子起作用。 “因此,你这样的男子是极为可怕的,李昊做了你的对手,实在是他的不幸,是他生不逢时。吴长伯比李昊还要心高气傲,也更有军事能力,但我觉得,他即便是指挥和你同样的军队,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因此,你这样的伟男子,也是世所罕见的,我想嫁给你,是真心的。我们党项女子,最佩服伟男子大丈夫,每个人都想嫁一个伟男子为妻,我也不例外。” “你别认为我是个人尽可夫的淫妇荡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我夫婿夫妻情深,我是被李昊强占的,我为了国家不至于动荡不安,为了我的家族和我夫家的家族,不被李昊屠戮。我不得不和他虚与委蛇,不得不委身于他。可李昊也是待我极好,他什么都听我的,只有我能减少他的杀戮,只有我能减弱他的戾气。这几年,我的名声的确是不好,可我却挽救了很多西夏人的性命。” “现今李昊已死,我就和你说实话吧!我如果真想杀李九妹,我在两年前就能杀了她。她的确是功夫比我高,但她处世不深,还很幼稚,我如果对她用毒的话,她必死无疑。我之所以没杀她,是我也有恻隐之心,我也觉得李昊不对,他太残暴,太没有人性。我对他鸩母、杀妻、霸占儿媳的行为也很不满。可我也无法完全做他的主。···” 没藏黑云后来还说了什么,王铮已经是充耳不闻,他的全部身心,都在和翻腾的欲-火相抗。可他喝下了六盏茶,药力太大,他实在是扛不住,体内无法遏制的欲-火了。 终于,在王铮被汹涌的欲-火,焚烧掉最后的一丝清明后。 他双眼通红,疯狂地撕碎了身上所有的衣物,然后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没藏黑云,‘嗷’地怪叫了一声后,纵身就扑了上去。 407章 失去神智后的荒唐 没藏黑云知道王铮特别能隐忍,担心功亏一篑,她在茶里下的药就是双份的量。而王铮渴极,三杯茶里的药量已经是双倍,他却喝了六盏茶。 淫毒不同于别的毒物,除了发泄无药可解。即便王铮和李九妹合体后,他的体质已经有了些许改变也不行。 何况,王铮只有每天和李九妹在一起,他的体质才能不畏普通的毒药,只要离开李九妹的时间一长,他的身体还会恢复如初。 现在,他离开李九妹出征河套地区,已经两个多月,即便他身上还有点解毒功效,也对根本就不是毒药的《和合散》,毫无作用。 没藏黑云很清楚《和合散》的威力,何况还是那么大的剂量。在王铮撕碎了浑身的的衣衫,纵身向她扑过来时,她的眼中也是极其惊慌。 但她又很矛盾,她怕她无法承受状极疯狂的王铮,真被他给弄死了。可此时此景,她处心积虑所作的一切,本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知道王铮言出必诺的性格,知道他很有担当,只要他占有了自己,即便他是不情愿的,也必会负起他该负的责任。 她觉得她的要求不高,她只是想占据一块地盘,她们母子能够安身立命就行了。 她没有李昊的雄心,她也打算真的臣服于大郑,做大郑的藩属国,就像李九妹一样。 她本人也是真希望臣服于王铮,做王铮的婆娘。就像肖燕燕。 只要有王铮的照拂,她们母子,就不会被别的异族欺凌。 可王铮嫌弃她有过两个男人,名声太不好,也嫌弃她已生过孩子,是李昊孩子的母亲。王铮屡次三翻地,拒绝了她的自荐枕席,甚至都不让她,把自荐枕席的话说完。 王铮没看上她,王铮不稀罕她不同于普通女人的身体。 她其实是一个,和莫移氏有相同体质的女人。 李昊之所以对她那么好,野利遇乞之所以,在明知道她已不洁的情况下,还原谅了她,希望李昊放了她,他们夫妻和好如初。 就是他们能在她身上,享受到普通人无法享受的快乐。 她本就天生丽质姿容绝世,又身怀异宝,还极有风情。和她做过一夜夫妻的男子,必会对她终生难忘,再也离不开她。 因此,她这样一个女子,王铮居然还看不上她,就很让她生气。 她本不打算用淫毒逼迫王铮就范,但后来她的自尊心作祟,她受不了王铮对她的轻视。她才打定了注意,再次给王铮下了双倍药量的《和合散》。 但此时她怕了,王铮双目通红如血状若疯狂,他浑身精赤,也是犹如血染。失去理智的王铮是非常可怕的。 没藏黑云在上京潜伏了两年,她早已把王铮的情况,打探的清清楚楚。知道王铮在正常情况下,他的女人还无法承受,他在醉酒时更厉害。可现在他已是失去理智,没藏黑云是真有点怕了。 她的体质异常,只是她身怀异宝,能让男人享受到异常的快乐,并不是她的身体有多强壮。 她和别的练过功夫的女子,承受力是一样。她觉得,她根本就无法承受,此种状态下王铮的挞伐。 她觉得,她真有可能会被王铮弄死。可她为了她的儿子,她忍了,她没有逃跑,她准备迎接王铮即将而来的狂风暴雨。 母爱是极其伟大的,有时还是特别疯狂的。没藏黑云的儿子才一岁,她为了她的儿子,她也已经疯狂。 可没藏黑云还是小看了王铮。 王铮状若疯狂双目通红,扑上来就撕碎了没藏黑云的所有衣衫,把她扒的精光。然后王铮如狼似虎,在她的身上又抓又咬。 没藏黑云被抓咬的巨疼难忍,可她还是忍了。女人的承受力极大,极能忍耐,没藏黑云为了她的儿子,就更能忍。 可就在王铮准备掏枪入巷的时候,他却突然楞了一下,搬着没藏黑云赤裸的双肩,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瞪着血红的双眼看了没藏黑云片刻。 他似是极其难以忍耐,似是在进行天人交战。 他体热犹如炉火燃烧,他汗出如浆。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没藏黑云的脸上,似要把她融化。 没藏黑云更害怕了,她觉得,王铮假若再忍耐片刻,他就会爆体而亡。 她不想让王铮死。 何况,假如王铮死在谷里,她即便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她和她的儿子,以及她的哥哥和她哥哥的数百亲人,甚至包括她们莫藏全族。必会被大郑的将士,和西夏李九妹的势力追杀。 届时,天下之大,哪里还会有她们的容身之处? 因此,没藏黑云不顾羞耻地伸出手,她想帮助王铮一下。 可就在此时,王铮却突然推开了她,然后王铮似有不舍,突然又上来抱住她,再次在她的身上撕咬抓拧,弄得她身上一片片的青紫。 再然后,王铮貌似不舍地放开她,再次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赤身裸体地奔了出去。 两人本是在大殿之中,门口最初还有狗娃和石头。现在那两人,已被没藏黑云的手下,用迷香薰倒抬去了别处。 没藏黑云因为知道,在大殿里可能会和王铮发生什么事。因此在大殿的台阶下,才有稀稀拉拉的守卫。 没藏黑云不怕王铮跑了,谷口有重兵把守,他跑不出去。 王铮跑出大殿奔下台阶,台阶下的守卫一看,连忙上前拦截。 王铮是没藏黑云的贵客,守卫也很清楚,没藏黑云把王铮请进谷中是什么目的,不仅是没藏黑云母子,所有人都要依仗王铮,才能活下去。 这里的守卫,皆是李昊和莫藏家族的死忠,他们的家人,大多数都在兴州城内,已经全是李九妹的俘虏。 他们要想家人不死,本也就不敢杀了王铮。 因此,守卫虽然拦截王铮,却只是想抱住他,没人抽出弯刀上前。 可此时的王铮极其疯狂,他状若疯牛向前直扑。他的目标,是不远处的那个小湖泊。他需要湖里的冷水降温,要不然,他真就要爆体而亡了。 疯狂的王铮力气极大,他一连撞飞了两人,可对方毕竟人多。他还是被三个西夏勇士,左右抓住了臂膀,另一人也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蜂腰。 可王铮急需湖水降温,他当即大喝一声双膀一甩,三位西夏勇士扛不住他的劲力,已经被甩离了他的身体。然后王铮发足狂奔至湖边,纵身就跳进了湖里。 山泉水很凉,可王铮的体内却是如火如焚。 外冷内热,冷热交替,王铮只是感觉凉爽了片刻,他就因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脑袋一歪昏迷了过去。 这一切,以烂衣蔽体,躲在大殿的门后,仅露出臻首的没藏黑云,全都看在了眼里。 此时,她倏然泪下。她恨王铮看不上她轻视她,但她却也更喜欢王铮了。 她觉得她的魅力,任何一个男子也无法抵抗,可她使尽了手段,王铮却宁愿爆体而亡,却就是不要她。 这样的男子,才是真正的伟男子大丈夫。这样的男子,一旦进入了他的内心,被他接受,女人才会真正得到幸福。 没藏黑云打定主意,此生无论多么艰难曲折,即便是死,她也必需嫁给王铮为妻,哪怕是,只做他一天的婆娘也行。 她虽不是一个淫-妇荡娃,但党项女子受到的道德约束更少,婚姻更自由一些。她现在已没了夫婿,她再找一个男人依靠的话,任何人都能理解。 因此,她又做了一个偏激的决定。 王铮醒来时,觉得他是颠簸在路上,他睁开眼看了看,发现是两匹马扯着一个布兜,而他就卷缩着躺在布兜里。 “你醒了?” 一个好听的女声在旁边响起,声音里带着欣喜雀跃。 王铮扭头看去,却见没藏黑云骑在一匹马上,正在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这个臭婆娘,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王铮愤怒说道。 他模糊记得他中了淫毒,可后来还发生过什么事,他因神智不清,却是丝毫也不记得。 “别生气啦!我带你去一个远离喧嚣的世外桃源,那里景色幽美,人们与世无争。以后,你只管享受就是了。”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回家,我要和我的亲人在一起。没藏黑云,你别打鬼主意了,你就是得到我的人,也是得不到我的心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王铮自己都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能得到你的人就行了,至于你的心,慢慢来吧!日久生情,你早晚会回心转意的,我不急。” 王铮一听吓了一跳:“啥?我已经···曰了你了?” 没藏黑云羞涩一笑,没反驳也没承认,却反问道:“你说呢?” 王铮顿时泄了气,他中了淫毒之后毫无意识,根本就不清楚发生过什么事。如果他把没藏黑云给那啥了,也是很有可能的,要不然,他中的淫毒是怎么解的? 看到王铮的神色,没藏黑云妖媚地一笑。她向后看了一眼,她身后不远处,四个女子从十几岁到二十多岁不等,那四位女子也皆是姿色不俗。 只是,那四位女子骑在马上赶路之时,不时的皱眉咧嘴欠屁股,貌似马鞍上有异物硌着屁股了。 可没藏黑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她就是不和王铮说,她就是要让王铮误会。 王铮觉得,他中了那么厉害的淫毒,肯定把没藏黑云折腾的不轻,要不然,那么强烈的药力,不可能轻易就被化解。 王铮是真不想要没藏黑云,他不缺女人,他还有些害怕她。 如果和一个浑身是毒,还会《蛊心术》的女人睡在一起。万一一句话说错了,万一让她没爽够,她脑子一热不顾一切,给下毒了、或者是割掉了咋整? 即便她不下毒,总是被她的《蛊心术》控制咋整? 即便她不使用《蛊心术》,自己那天要是,暂时离开他出门办事的话,她有需要了,给戴一顶有色的帽子咋整? 王铮不相信,没藏黑云是一个三贞九烈的女人。 408章 真心跪服 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权利大本事也大,没人能控制的话,可是毫无顾忌,啥都能干的出来的。 武则天就是个鲜明的例子,王铮不喜欢太强势的女人,他喜欢的是小鸟依人,对他绝对忠诚的女人。 可没藏黑云就有些强势,她被她夫君野利遇乞和李昊宠惯了。 所以她不甘心投降大郑,做大郑的附庸,处处受人轻视嘲笑。所以她想让王铮,帮她打下西域,她想做西域的女王。 至于她的忠诚,王铮只知道她的名声不好,别的还不是太了解她,就只能呵呵了。 据史书记载,没藏黑云在李昊死后,还有过两个情夫。 她喜新厌旧,和第二个情夫欢乐,却把第一个情夫甩在一边置之不理。 她那个情夫因妒生恨,就在没藏黑云,和第二个情夫打猎回来的路上伏击。没藏黑云也就死在了她的第一个情夫之手。 要说起来,在古时党项族,一个有权有势的女子,死了丈夫后找个男人也属于正常。即便在王铮所来之前的后世,也是再正常不过。 年轻的男女吃五谷杂粮,都会有需要。每日孤枕难眠寝寒被冷,都会需要一个异姓的慰藉。 何况,史书的记载,也并不一定完全真实。 没藏黑云才二十多岁,她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王铮倒是也能理解她的行为。 可那是历史,历史上没藏黑云是李元昊的女人,她就是找一百个男人,也不关王铮的事儿,他甚至还能,津津乐道八卦一番。 那不是现在,现在的情况,是没藏黑云想做他王铮的女人,他还怎么受得了,没藏黑云再找别的男人? 即便这个没藏黑云,可能并不是北宋时期,西夏的那一个没藏黑云也不行。 “唉!”王铮叹了口气目视远方。 他已落于没藏黑云之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的那些兄弟,你是怎么对付他们的?” “你放心,你的兄弟,我能灭了他们吗?他们都好好的,等咱们都走远了,就会放开对他们的包围,让他们回去的。” 没藏黑云腻声笑着说道。 “他们还在谷外?你不是说,离宫只有一条路吗?” “李昊狡诈如狐,她怎么可能不留别的出路?咱们是从暗道出来的,你的兄弟都还不知道。” 王铮闻言怒道:“你这个疯子,我都不知道你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我是真不敢相信你啊!” “以前,你我的立场不同,我有些话肯定会不尽不实。只不过,现今咱们已是夫妻,我再也不会对你说一句谎话,你尽管相信我。” 王铮闻言连忙拒绝。 “别别,你可别胡说,我可不承认此事。即便是你我已经发生过那事,也全是你对我下毒引起的,不是我的本意,我就不会承认此事,更不会对你负责。” 没藏黑云毫不生气,她嫣然笑着对王铮说道:“是我强迫的你,我对你负责行了吧?以后,你就跟着妹子吃香的喝辣的,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王铮闻言一翻白眼:“我不需要你的荣华富贵,你放了我,我自有我的荣华富贵。” 没藏黑云依旧不生气,她摘下水囊递给王铮说道。 “别那么拗,只要你不离开我,别的什么事,我都依你还不行吗?” “我想要别的女人也行?”王铮没接水囊,他不敢喝。 他觉得,没藏黑云肯定不会答应这个条件。 在感情问题上,所有人都是排他的。即便是现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女人不是无奈,也不会主动给男人找小妾。男女都有独占爱人的心理。 “可以呀!只要你喜欢,我给你找女子让你玩乐,多少都行,你想怎么玩都依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王铮一愣,这她都能答应? “我咋觉着,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呢?至少也和昨天不一样了。” “是啊!自从昨天,你宁愿跳湖也强忍着不要了我,我的心态就已经变了。” “我那么轻视你,你不生气?”王铮纳闷儿地问道。 “我生气,很生气。但我却也真的喜爱你了。在那种欲-火如焚的情况下,你依然能保持最后的一丝清明,依然能把持得住。这就说明,你即便是好色,但也极有分寸。你就是个值得我喜爱的伟男子大丈夫。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利用你,再也不让你帮我一点,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唉!咋会这样?你咋这么不正常呢?” 王铮无奈叹息道。 他都这么对没藏黑云了,没想到,却反而加深了她对自己的爱意。 今天以前,王铮绝对不相信没藏黑云说喜欢他的话,她纯粹就是在利用他的权势和能力。 可现在,王铮觉得,没藏黑云说的,有极大可能是真的,从她脸上的神色和说话的语气,能感觉的出来。 “我本就不正常,你那么坚韧,也是不正常。正常人,谁都受不了四倍《奇-淫和合散》的药力,可你还就是忍住了。你我两个不正常的男女,本就是天作之合,你就认命吧!” “唉!”王铮再次叹息,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作为男人,作为一个特别帅,又特别能干,还特别有能力的男人,被女人追求的烦恼太多,怎么都摆脱不了,是真难啊!” 王铮装逼般的叹息道。 没藏黑云俨然一笑,她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像王铮的脸皮这么厚,居然自吹自擂的。 只不过,她也承认王铮说的是事实。王铮的确很英俊,特别是他的第三只眼,更增加了他的英武。没藏黑云在上京潜伏了两年,她对王铮的情况很了解。 她知道王铮诗文绝世,他做出的词不多,却每一篇都是罕世名篇。 她知道王铮几乎是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他随手指点,大郑的工农商业蒸蒸日上。国库充盈,人们安居乐业。 他的军事能力更强,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灭哒突驱蒙辽,硬是帮大郑夺回了燕云十六州。 由于自己对他下毒,又因为李昊自立称帝,还有李九妹的求助,他就起兵征伐西夏。可即便李昊和吴长伯狡诈如狐,却仍旧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原来李昊的势力,估计已经仅剩自己率领的这一支人马了。 何况,即便是自己,也已被他的魅力所折服,已经打算臣服于大郑,臣服于他本人了。 这样一个男人,仅用短短数年时间,就做到了大郑的君臣,建国六七十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他才二十八九岁,还这么年轻,却有如此成就。不仅是没藏黑云,恐怕世上所有的未婚、或者是寡居的女子,都会希望嫁给他为妻。 可他的眼界太高,普通女子他还看不上,他还有洁癖,更看不上寡妇。因此也就导致,她没藏黑云不得不用见不得人的办法,逼他就范。 可现在,没藏黑云已经改变了注意,强扭的瓜不甜,她要换一种方法得到王铮。 她再次把水囊递给王铮说道。 “喝口水吧!沙漠里太干燥,喝口水润润喉咙。” 王铮舔了舔嘴唇,却还是不敢接过来喝一口。他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他真被没藏黑云的毒给吓怕了。 “别怕,我向你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对你下毒,什么毒都不会。要不然,我就被天诛地灭,不得好死。即便你玩女人时,需要床上使用的药物助兴,我也会和你说明药力、药效,对身体有没有害处再给你。” 王铮闻言大怒:“我不需要,什么药物都不需要,即便什么助兴的药物都不吃,我照样能弄死你。” 没藏黑云羞涩一笑:“我知道你的能力,我相信。” “你咋知道?”王铮一愣说道。 昨天他应该很猛,但昨天他是吃了四倍剂量的《奇-淫和合散》,那不算他的能力。 那没藏黑云,是咋知道他的能力很强的?莫非,她还潜入过兴州府衙,偷听过王铮和李九妹在一起的床? “你忘了,我在上京潜伏过两年,当时,我可没少去你家。只是,你的亲兵防备的太严密,我到不了你的卧房附近。但我却没少在三院,听到你女人的叫声,每次都是叫唤半夜。当时我听的都有些受不了。” 没藏黑云绝色倾城的俏脸儿一红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王铮恍然大悟。 没藏黑云处心积虑地想要挟持他,经常去他家探听消息。偶尔还会住在她结拜妹妹灵儿所住的三院。晚上她潜入二院,听到王铮和他婆娘那啥时的动静,也有可能。 “那你是咋解决的?”王铮好奇道。 莫非,她也是··· “还能怎么解决?忍着呗!” “忍着?”王铮不信:“你能忍得住?你收买的大郑官员,都是用的什么手段?” 王铮的语气严厉,他怀疑,没藏黑云是用她的身体收买了那些人。 没藏黑云听到王铮的语气,她觉得不解释清楚不行,就缓缓说道。 “我在上京并不是孤身一人,我的手下还有近百位,男女都有,女子全是美女。收买那些官员,一是用大量钱财,二是找个机会下毒,根据情况下不同的毒药。有使用《噬心丸》的,有使用《和合散》的。但你放心,全都是我手下的女子在做那些事。仅有你一人,才值得我亲自下手,也只有在你家,才是我本人。其她的,全是别的女子。” “你不要再把我,看成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我是有过两个男人,但也仅有他们两个。” 王铮诧异道:“那我呢?昨天你我不是···” 没藏黑云看了王铮一眼,脸色凄然说道:“我刚才说过了,我以后不再骗你,我和你说实话,你还不是,至少暂时还不是。” 王铮一愣:“那我昨天的淫毒是怎么解的?你不是说,只有和女子那啥才能解除药力吗?” “是,但却是别的女子,不是我,···”没藏黑云扭头向后面一仰下巴。 “是后面的那四位。” 王铮扭头看去,只见后面的四位漂亮女子也正在看着他。那四人长的也是花容月貌,姿色不俗。 王铮心说:还好,不是无盐嫫母之类的。 “我是真想做你的婆娘,但我却不会用那种方法让你要了我,我想让你心甘情愿地,喜欢我之后再要我。” “那你昨日,还为何给我下药?” “给你下药时,我还只想让你占有我以后,对我负责。可从你宁愿投湖,却也不要我。我才真正知道了你的为人,我才转变了想法。我也是真的打定了注意,我的最后一个男人就是你了,你即便永远也不接受我,那我也永远不再嫁人,不再找任何一个男人。因此,我就让她们四个去服侍你。” “她们都是什么人?” 没藏黑云瞪了王铮一眼说道。 “两个是离宫的宫女,皆是处子,也是西夏大臣家里的女儿,均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她们两个受不了你,我无奈之下,又派了两个李昊的嫔妃,这两位是已经过人事的妇人,她们四位齐心协力,才总算为你解了淫毒。可她们四位却惨了,这都第三天了,她们的身体还有些不适。” 这事儿不能多说,说的多了王铮会受不了,他体内的淫毒虽然解了,但还有些残留,一经提起男女之事就会发作。 409章 心理阴影 “你收买的我大郑朝中的官员是谁?” 王铮早已派人给柴公公送信,让他调查朝中的奸细,可那人隐藏的太深,直到此时也没查出来,王铮很关心此事。 “想知道?”没藏黑云狡黠地看着王铮问道。 “当然,快说。” “那你叫我一声娘子。” 王铮知道没藏黑云不会轻易和他说,却没想到,她竟是这个条件。 “小娘子请讲。”王铮避重就轻。 大郑人对不熟悉的年轻女子的称呼,就是小娘子。只有王铮不懂规矩,才会姑娘、小姐的乱叫。 没藏黑云很不满,她瞪着王铮说道:“这不算,得是叫你夫人那样的叫法,叫‘娘子’,不是小娘子。语气得甜一些,声音要温柔,要亲切,要有诱惑力,要像你在床上叫你女人时的那种叫法。” 王铮一瞪眼:“你事儿还不少,不说拉倒。” 没藏黑云对王铮的不配合非常不满,但她却也对王铮无可奈何。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没藏黑云最先忍不住。 “你喝点水吧?你都睡了三天了,不吃不喝的,身体怎能受得了?” 王铮自从喝了那六盏茶后,三天来,还是水米未进,他醒来就是饥渴难耐,可他太害怕没藏黑云的毒药,是什么都不敢吃不敢喝。 “贫者不食嗟来之食。”王铮昂然道。 没藏黑云扑哧笑了:“算我求你了行吗?” “饮鸩止渴不如渴死。” “我真不会再给你下毒了,我都发过毒誓了。” “天下最毒妇人心,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女人那张破嘴。女人的话要是靠得住,老母猪都会上树。” 没藏黑云闻言愕然,她还不知道,王铮竟然还这么贫嘴。 但她看见王铮干裂的嘴唇,却还心有不忍。 “我要么不和你说,和你说的话,都不会再骗你了。我之所以不和你说谁是内奸的事情,是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 没藏黑云低下头暗叹了口气:“我认为,那人也应该是一位,铁骨铮铮的大郑忠臣,他虽受我的胁迫,却宁死也不盗取你们朝堂的秘密交给我。最后,他实在受不了《噬心丸》的剧毒,央求他的儿子勒死他。是他儿子不忍父亲的痛苦,这才告诉了我,你出兵西夏的日期。但也仅此一件事,也仅是他猜测在四月初。这个日期你谁都没说,但那人身居高位,他从兵马的调动,以及你的出发时间推测,觉得应该在四月初。” “你在我大郑的朝中,仅有一名内奸?” 奇袭兴州的计划是王铮提出的,他的弟兄也仅有项梁、韩客、石坤、万喜、高丕和韩庚知道。就连山娃,他还是石坤那一路援军的副将,他都不清楚内情。 这些人不可能是没藏黑云收买的内奸,那名内奸,必是在朝中,应该还是在兵部。要不然,他接触不到出兵西夏的日期。 即便他宁死不从没藏黑云的胁迫,还算有些骨气。但他把大郑的军事绝密,却告诉了他儿子,那也是罪不可恕的大罪。 “仅有他一人能进入朝堂。其他全是些小官小吏,出卖你们的神臂弓、诸葛连弩,以及霹雳炮和火炮的制造方法,还有火药的模糊配方的,的确是另有其人。有几个已经被抓了,供出了我,但他们却不知道,和他们接触的,却全是我的手下。” “没有被抓的还有几个人?” 没藏黑云叹了口气:“算上那人还有四个。你们大郑的官吏都很忠心。我费尽神思,也只收买了七人。事情已经过去,我也永远不会,再胁迫那些人为我做事。你为了大郑日夜操劳,现在你们大郑的朝堂,皇帝仁慈善良,群臣忠心做事,一切都极为和谐,这些都来之不易。为了避免你们大郑朝堂里的腥风血雨,我觉得,还是算了,你就装作不知道此事吧!” 王铮抬头看向没藏黑云:“你本是毒如蛇蝎,现在怎么也仁慈了?” “你们都误会了我,我本就不是毒如蛇蝎,我的本性也是很善良。要不然,那人绝受不了我《噬心丸》剧毒的折磨,我其实只给他下了极小的剂量,他如果像你这般坚忍,挺挺也就过了,死不了的。以前,你大郑和我西夏本是敌对双方,我就不得不狠下心来做事。可现今,李昊已死,西夏已归了李九妹,我也生了孩子,做了娘亲。为了替我的孩子积些阴德,我只是无需再为李昊卖命,恢复了我的本性而已。” “那些人中了你的毒,你难道还会,每年给他们送一次解药?” “会的,《噬心丸》没有真正的解药,只能暂时压制。他们只是犯了,普通男人都会犯的小错,好色了一点而已,就被我手下的女子抓住机会,给他们下了毒。以后,我每年都会派人给他们一次送解药,避免他们的痛苦。” “你把他们的名字告诉我,解药也给我。这事由我处理。你放心,我比你更珍惜大郑,我会避免朝堂的血雨腥风,避免那四人的全家数百人被斩被逐。” 没藏黑云看了看王铮,然后缓缓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他们四位是···” 没藏黑云说了四个名字和官衔,王铮大吃一惊后,默默地记在心里。 其他三人他没听说过,应该全是是六七品的下级官员,可兵部真就还有一人。那人,王铮每次去兵部商议军机,还必有那人在场。 怪不得,西夏会知悉他奇袭兴州的大概时间,怪不得,西夏也仿制了霹雳炮和火炮等战械。原来,那四人里,竟然有三人,全是在兵部的几个关键衙门里任职。 “你能喝点水了吗?” 王铮在闭目沉思,没藏黑云举着水囊温柔问道。 “唉!···你说过,你再也不会给我下毒了?” 王铮饥渴难耐,他犹豫着问道。 “我说过,我说到做到,以后,我绝不会再害你,即便你不接受我,我也不会害你。” “为何?” “自那日的事情发生后,我敬佩你的为人,我敬佩你是一位,真正的伟男子大丈夫。虽然李昊之死你脱不了干系,但也是他咎由自取。我曾经也敬佩过称帝以前的李昊,但他后来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太过份了。李昊之死不怪你,你作为大郑的大将军,征伐我西夏,为大郑开疆拓土,也是你的职责所在。你我并没有私仇,我本也就不恨你。现在,更不会怨你怪你。你以后,可以尽管相信我。” “那好吧!” 看没藏黑云说的诚挚无比,王铮也确实渴的厉害,就接过了水囊,咕咚咚灌了几口。 水囊里不是水,是度数极低的马奶酒,又当饥又当渴,正适合王铮现在虚弱的身体。 他当日中的淫毒剂量太大,折腾了整整一夜,这又是三天没吃没喝。他再是强壮的身体,也受不了了。 “我对你有心理阴影,你我绝不可能成为夫妻,你干嘛还带着我?” “即便现在不是夫妻,以后可也说不定。所谓日久生情,等你发现了我的好,你会接受我的。我带着你,是想让你多了解我,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多了解你一些。你放心,我绝不会再利用你为我做任何事。” 没藏黑云说着话,又掏出了几块酥饼递给了王铮。 “酥饼入口即化,吃了吧!” 王铮既然已经喝了马奶酒,也就不计较吃些东西了。他接过酥饼嚼了几口,然后口齿不清无奈地问道。 “你要带我去哪里?” 王铮醒了以后就观察过,现在他们是在一路向西前行。根据贺兰山判断方位,他此时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应理城的西北方向。 也就是说,没藏黑云带着他,是在腾格里沙漠的南部边缘,距离西去的大路一百里左右西行。 没藏黑云的骆驼太少,她不敢让大队人马,深入腾格里沙漠的腹地。这么走的话,却能避开凉州、甘州等,沿路大部分的郑军。 王铮觉得,即便被郑军以及接受甘凉等城池内,李九妹的西夏军发现,她因有王铮在手,也不会太过于担心。 “轮台县,那是一处世外桃源,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我只要占据了轮台县,进可占领整个西域,退可回到哈密力。最不济,我也能退回沙州,得到大郑的庇护。” 没藏黑云目视前方,好像正在憧憬,她拿下整个西域后的情景。 可她的话,却把王铮吓了一跳。 “轮台县?不行。” “怎了?”没藏黑云诧异问道。 轮台县是他分析了西域的整个形势,细思数天后,才订下的地方。 西域小国和部族林立,互不统属互相提防。她现在虽仅有两三万兵马,但这些全是精锐,在西域已经算是很大的一股势力。 她觉得,仅凭这些人马,她占据一座城池,暂时有个落脚的地方,应该不是问题。 至于以后,以后不是还有王铮吗?她若成了王铮的女人,别的小国部落攻打她的话,王铮能对她不管不问吗? 410章 王铮也有诡谋 “吴三桂在轮台县,他此时,估计已经站稳了脚跟。你的军事能力比他差了太多,去了也是送死。” 没藏黑云惊鄂地张大了小嘴儿:“吴三桂?就是吴长伯?” “对,就是他。他的野心更大,他也想做西域之主,他不会和你共同治理西域。你去了,他趁机灭了你们,倒是极有可能。” “那怎么办?”没藏黑云自筹,她的确不会是吴三桂的对手。可除了去西域立足,别的还能去哪里? 王铮细思片刻,然后沉声说道。 “还有三个地方可去,这三个地方,条件虽不如轮台县,但也可安身立命。” 王铮脑中想象着此时的地图说道,他说的轮台县,就是指后世的乌鲁木齐。 “是哪里?” “首选是唆里迷(库尔勒市东北),唆里迷北有阴山山脉,影响吴三桂的进攻速度,右有博斯腾湖区域的水草丰美,后有塔里木河,过了塔里木河就是塔里木盆地,进可攻退可守。” “第二个,也可去吐鲁番,但吐鲁番距离轮台太近,很容易就会遭到吴三桂的袭击。” “第三个地方是罗卜(若羌县),罗卜距离轮台最远,中间隔着群山和大片的沙漠,吴三桂极难攻击你。罗卜把守着丝绸之路的南方要道,距离沙州最近,也算进可攻退可守。但此处却处于西域的南部边缘,你若想统一西域,此处就不是最理想。” 没藏黑云稍一沉思说道。 “我咋觉着,你说的这三个地方,全是在利用我呢?” “何出此言?” 王铮讪讪说道。 他的心思被没藏黑云看透了,但他的脸皮厚,并不在意。 “吐鲁番介于轮台和哈密力之间,我若去吐鲁番,就挡住了吴三桂进攻哈密力的必经之路。你是想让我为你打头阵。” 没藏黑云狐疑地看着王铮,慢慢地分析说道。 “唆里迷是丝绸之路的中路要冲,你是想让我占据唆里迷,待你腾出手攻伐西域时,好有一个落脚和就粮之处。” “而罗卜却是丝绸之路的南路必经之路,是你攻伐西域,大军走南路的的桥头堡。也方便你落脚和就粮。我咋觉着,你并不是在为我着想,而是想让我,为你打头阵做开路先锋呢?” 王铮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每次被拆穿后的习惯就是摸鼻子,这个动作,一直都没有改变。 王铮之所以安然地跟着没藏黑云西行,除了没藏黑云不放他,他也逃不了之外。他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没藏黑云刚才所说的。 他既然逃不了,就只有认命。他没打算和没藏黑云日久生情。 他安然跟着没藏黑云西行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让没藏黑云为郑军打前站,搅乱西域的局势,遏制吴三桂的发展。 逼迫吴三桂,不得不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对付同样野心勃勃的没藏黑云。 西域的小国和部落太多,西州回鹘的地盘虽然大,但也是乱的要命。 郑军征伐西域时,就不会太难打,至少也比奇袭兴州的仗好打。 西夏毗邻大郑,学会了大郑的先进科技和知识,无论经济还是军事实力,都不是西域诸国所能比的。 此时代的大郑,是世上经济最繁荣,文化和科技最发达的国家。此时代的大郑,每年的GDP,占据全世界的百分之四五十,以后还会是七八十。 经过王铮的努力改良,大郑的火器已经用于军事,可此时欧洲的大部分地区,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是火药。 华夏的四大发明,有三大发明都是在大郑刚刚出现,欧洲和西亚等地区,还真的不懂。 就更别提美洲、大洋洲、非洲等地区了。 此时的美洲地区,还是茹毛饮血的原始人。后世的非洲还那么穷,就更别提是现在了。 此时代的西亚欧洲等地,比南疆诸国强不了多少。 因此,远离大郑的西域诸国,完全还处于冷兵器时代。他们对战大郑的霹雳炮和火炮时,应该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王铮不担心西域诸国不好打,他担心的是,西域的面积太大,比西夏还大了好几倍。待他征伐西域时,用的时间太长。 所以,王铮北有哈密力那个桥头堡,哈密力一是阻挡住了,吴三桂进入西夏图谋不轨。二是他进攻西域时,大军有一个落脚地。 而现在,王铮想让没藏黑云,占据南路的罗卜。那他以后,按照丝绸之路的北、中、南三条路线,兵分三路征伐西域时。已经有了根据地,就能节省大量的时间,就能少许多顾虑,就能减少许多死伤。 可王铮的筹谋挺好,却被没藏黑云给看穿了。 “哈!都说女人一孕傻三年,你还并不傻吗?消息也挺灵通。” 王铮脸皮厚,被看穿了也不当回事儿。 反正他也只是想利用没藏黑云,没藏黑云害惨了他,他不利用她还利用谁? “你为何不直接出兵西域,却想让我为你打头阵?” 没藏黑云看穿了王铮的图谋,却并没有着恼。现在她的思想已经完全转变,王铮即便是骂她,她也觉得应该。 被自己的男人骂几句,多正常啊! 她只是觉得,她更看不透王铮了。是什么样的一个大郑?能让不世出的王铮,这么为它卖命? “唉!···”王铮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幽幽说道。 “我军将士出征西夏已逾半年,将士们数月厮杀疲敝不堪。若再出征西域,一是身体会受不了,战力减弱。二是西域太远,霹雳炮等利器接济不上,会增加将士们的死伤。最主要的是,有些将士,已经出现了战争综合症的症状,再打下去,就会影响他们的一生。那些都是我的兄弟,我再是想拿下西域,也不能不顾我那些弟兄的性命。” “何为战争综合征?”没藏黑云幼投名师,自诩见识广博无所不知,可她还是头一次听说,竟然还有战争综合征。 “所谓战争综合征,就是一种在战争强压下,由于遭受武力打击和心理打击,而发生的心理疾病。这种疾病具有传染性,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治疗和遏制,将会对部队的战斗力,造成致命性的打击。” “症状是什么?”没藏黑云发现,和王铮在一起,她简直就像一个不喑世事的小儿,什么都不懂。 “症状是肌肉疼痛、长期疲乏、失眠、丧失记忆、头晕、情绪低落、身体消瘦,以及床上没了雄风等等。这种病起因不明,症状复杂,极难治愈。我不能让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得上这种病。因此,我只能暂时罢兵,凯旋回到上京以后,让弟兄们休整一段时日了。” 没藏黑云闻言沉默片刻,她再次发现,王铮的确是个真男人大丈夫。 他不仅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他竟然还是如此的仁慈,竟然这么关心他的属下。怪不得他的手下将士,是那么的坚韧不拔,那么的善战骁勇。 一个爱惜将士的将军,就能得到将士们的拥戴,将士们作战时,就不惜以死相报。 可反观李昊,他也算是狡诈如狐骁勇善战,可他太残暴。 他不但对手下的儿郎残暴,他还对手握重权的大将残暴,他甚至还对他自己的亲人残暴。 李昊和王铮一比,高下立判,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你想让我去哪里?”没藏黑云是越来越敬仰王铮了,她此时,已不介意王铮是在利用她。 “你已看出了我的目的,还会听我的?”王铮诧异道。 “你说吧!我听。” “为何?你不介意我其实是在利用你?” 王铮对没藏黑云有些不解。主要是,他还不信没藏黑云说的喜欢他,想嫁给他的话。他觉得,没藏黑云也是在利用他。 “能被你利用,说明我对你还有些作用。我如果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你才不会和我说这么多话。况且,我本也打算归附你们大郑了,我也不想和你做对,我也没有再和你做对的资本。我只是不服李九妹,我恨李九妹,是他引来了郑军,搅扰的西夏鸡犬不宁。她能做西夏的女王,我就要做西域的女王。她能做你的女人,为你生儿育女,那我就也能。我已和她斗了二十年,我不能输给她。” 王铮闻言,气的一翻白眼,孕后的女人很不理智,看来果真不假。这个没藏黑云,居然在这些事儿上,还和李九妹相斗。 但是王铮依旧不太相信没藏黑云的话,他也懒得和她多说。 “那行,我觉得,你还是去罗卜吧!罗卜的海拔还不算太高,气候虽然干旱,但勉强还行。虽然草原不多,但矿藏丰富,你只要懂得经营,也能打出一片天。” “我去罗卜也行,但你征伐西域时,怎么安排我?” 王铮为难了,他的原打算是,打下西域后,让朝廷派官员管理西域。可这位姑奶奶,却想做西域的女王。他即便是消灭了吴三桂,也不能把整个西域,交给没藏黑云啊! 西域比西夏大得多,好好经营的话,以后会比西夏的实力更强。假如没藏黑云表面臣服于大郑,以后她的野心膨胀,再起兵攻伐西夏可咋整? 西夏王李九妹,可是他王铮的妻子,他怎能让自己的妻子,受别人的欺负? 他必须把西夏周边的所有战争隐患,全部消除。让他的婆娘,只需悠哉游哉地做西夏王,安然无事幸福一生。 王铮皱眉思索,没藏黑云默然等待。良久之后,王铮抬头说道。 “我只能答应你,你在西域打下的地盘,允许你作为大郑的藩属国自治。我率兵打下的西域地盘,还是要由朝廷管理。我做这些,已是对你不杀了我的回报,你别太贪了。” 没藏黑云闻言沉思片刻:“也行,暂时先这样,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王铮觉得,没藏黑云还对他不死心,她还想先占有他王铮的肉体,然后再让他王铮,对她没藏黑云死心塌地,把整个西域都交给她管理。 对于没藏黑云的固执,王铮无可奈何。 他现今是身不由己,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万一惹怒了这个女魔头,她不计后果的话,冲冠一怒为蓝颜,弄死了他王铮可咋整? 她如果再狠毒一点,也不弄死他,却把他的那一嘟噜一刀割了,让他妻妾成群,可却只能眼馋,啥都干不成可咋整? 如果他只能,用手指和嘴巴应付他的女人,那他还不如投河自尽,一了百了。 有鉴于此,王铮就不敢太过份。 其实他不知道,他现在即便是很过份,没藏黑云也不会怎么他。他是天下不世出的人才,是任何一个国家和势力,都求之不得的宝贝。没藏黑云还喜欢上了他,怎么可能会舍得毁了他? 411章 救兵堵路 西夏冷得早,现今已是八月初,已经快要到了北风呼啸的季节。 夜晚的空气渐凉,王铮和没藏黑云,自然是在帐篷里歇息。 按说起来,王铮和没藏黑云,本该有各自的寝帐,可没藏黑云却只是安排了一顶帐篷。她美其名曰,那四名女子服侍过王铮,不能让她们露宿在月光下寒风里。 于是乎,拜王铮所赐,没藏黑云大发慈悲,曾经服侍过王铮的那四名女子,也有幸得到了一顶帐篷。 而其他绝大多数的军士,却只能依偎在战马和骆驼边,抱团取暖。 “现今的条件不好,只有这些吃食,你将就着吃点吧!” 此时王铮和没藏黑云盘腿坐在寝帐里,两人中间的地毯上,放着一架矮几。 两名服侍过王铮的宫女,也就是那两位被王铮破了身的,西夏大臣的女儿,正在一样一样地拿出吃食和酒水。 另两位原李昊的嫔妃,现在就站在寝帐的门外,准备随时进来服侍二人。 古时,当家大妇在家里的权利很大,男主人的小妾除了供男人玩乐外,还必须听当家大妇的吩咐,基本就是她的侍女。 而在男主人早逝后,当家大妇有权把小妾变卖,或者是送人。 而没藏黑云是李昊的最后一任皇后,也就是当家大妇,李昊其她嫔妃的命运,也就掌握在她的手里。 历史上,刘邦的皇后吕后,曾把刘邦的一个妃子戚夫人,斩去手脚,薰聋双耳,挖掉双目,又以哑药将她毒哑,这才抛入茅厕之中,称为“人彘”(zhì)。 据说,慈禧好像也曾这么惨无人道。 皇帝死后,太后临朝听政,整个国家都是她的,更何况是先皇的其她妃嫔?那些地位低下的女人为了能活着,无论什么事,都得听太后的吩咐去做,否则,必死无疑。 她们的命运不归她们掌握,甚至,她们的生命也被别人捏在手里。她们只有听从没藏黑云的安排。 再说,没藏黑云让她们服侍王铮,其实还是善待了她们。不招没藏黑云待见的,李昊的其她妃嫔,甚至还没有这个待遇,只有眼红妒忌的份儿。 虽然吃食还是特别简单,但在腾格里沙漠里,能有这么多种干果、食物和酒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吃可以,喝也行,···”王铮装逼道。 “但你晚上却不能住在这里,要不然我宁愿饿死。” 王铮可以接受,这两位出身于大家族的宫女,也能接受李昊的那两位,还没有生育过的妃嫔。 其实,他很喜欢看李昊曾经的女人,被他折腾的嗷嗷大叫。 他只是个普通男人,他有所有普通男人的,阴暗和变态心理。仇人的女儿婆娘之类的女人,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很能满足他的欲望。 可惜,李昊的大女儿,已经被押送去了上京献俘,他现在是别想了。 只是,没藏黑云的目的不纯,王铮也被她毒怕了。他即便再想折腾没藏黑云,也是绝不敢接受她的。 假如没藏黑云就像这四位女子一样,不需要他负责,也没有任何目的的话。其实,王铮还是很想把她挑落马下的。 他很想看看,没藏黑云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然后活过来又死过去时,她还会不会那么强势?她还舍不舍得对他下毒? 王铮想错了,他如果真那样征服了没藏黑云,没藏黑云就会更稀罕他。以后就会对他唯命是从。 一个全身心都被彻底征服的女人,只会对征服她的男人死心塌地,怎么可能,还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没藏黑云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吓着了王铮,闻言也就没生气。她嫣然一笑说道。 “你就那么烦我?” “不是烦,是害怕。你全身是毒,我怕我半夜醒来,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这么英挺神武,可不敢和你这个毒娘子,住在一个帐篷里。” 没藏黑云娇癫道:“我身上什么毒都没有,我只有需要时,才会拿出来使用。” “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需要,不行就是不行。” “我睡在门边,离你远一些行了吧?” “你还怕我跑了?” “我就是怕你跑了?” “这里全是你的人,我能跑掉吗?” “那可说不定,她们四个已经和你有了肌肤之亲,她们被你蛊惑也说不定。” 王铮看了看已经摆好了食物,垂首躬身站在帐篷门内的两位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于没藏黑云,他是真没办法。打,打不过她,跑,跑不掉,甚至躲都躲不开。他只有像这四名女子一样,认命了。 “唉!随你便吧!大不了被你一口吃了,渣都不剩。” 没藏黑云嘻嘻笑道:“早就该这样了,我就算要了你,你又多了一个女人,也不算吃亏。” “唉!···”王铮无语长叹,宝宝心里苦,可宝宝说了也没用。 吃饭时,没藏黑云不用侍女动手,她亲自为王铮夹菜添酒,表现的极为贤淑温柔。 反正也是这样了,王铮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于是就酒到杯干,大吃大嚼。 他打定了注意,即便今晚就死,那也得做个饱死鬼。 王铮没死,他夜里反而做了一个特别香艳旖旎的梦。 在梦里,他和一个女人,无所不用其极地折腾了半夜,他梦里觉得,他享受到了在其她女人的身上,享受不到的,另一种爽到极致的乐趣。 刚睁开眼时,王铮还很是遗憾,可惜那只是个梦。 可他刚想起身,却觉得旁边有个人,应该还是个女人。那名女子卷缩在他的怀里,睡的甚是香甜。女子呼出的口气,如兰似麝,熏人欲醉。 这是没藏黑云的气息,昨晚她不是睡在门边吗?咋在自己的怀里? 王铮连忙欠起身一看。哦!还好,自己还穿的整整齐齐的,夜里的梦,果然只是个梦。 晓行夜宿非只一日,白天骑在马上,没藏黑云和王铮说着话赶路,夜里没藏黑云就睡在王铮寝帐的门口。 可偶尔天亮王铮醒来之时,没藏黑云都会在王铮的旁边。但每次,两人的衣衫也均是很整齐。 只是偶尔,每隔三两天,王铮都会做那样一个香艳的梦。他觉得,是因为没藏黑云半夜钻进了他的被窝,睡在他怀里,他闻到没藏黑云身上的香气,才会做那样的梦,也就没在意。 但也有可能,是没藏黑云在寝帐里,点燃的香料有问题。 这些时日,没藏黑云一反常态,对王铮更为温柔,更是呵护的周全。王铮虽是被没藏黑云挟持,但他却享受到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 即便是王铮不得不换内衣时,他赶走没藏黑云,也会有那四位女子服侍。只是,可能没藏黑云有过交代,那四位女子还不敢和他说太多话。 二十多天的行程后,没藏黑云第十次得到警讯。 哨探声称,跟在身后的郑军已经越来越多,至少不下于三万人,今日前面还有大批人马,在二十里外阻路时。 没藏黑云猜测,这一次,是郑军不再顾忌,下决心要硬抢王铮了。 “你的手下担心你的安危,看来是想要硬抢了。” 没藏黑云笑吟吟地说,她不担心郑军,她只担心王铮会离开她。 只要有王铮在她的身边,郑军即便是包围了她们,也不敢像别的战斗那样的冲杀。他们不可能不考虑王铮的生死。 “没事,只管走,娘的,总是跟在后面作甚?跟了姬八一路,有什么用?” 王铮气呼呼地说道。 王铮苏醒之后的第二天,哨探就报说后面有郑军跟着窥探。 王铮知道,没藏黑云早就派人,告诉了离宫山谷外的郑军将士。 说王铮没事,王铮已和她结为夫妻,这是要和她去别处生活。让郑军不要担心,也不要跟着,更不要阻截。要不然她就···哼哼! 她哼哼的意思,威胁的意味很明显。也就是说,郑军要是敢对她动手,那她也就敢鱼死网破下手撕票。 她一个走投无路的李昊的遗孀,现在已经沦落成了一位女绑匪,她不怕和郑军死战一场。 因此,没藏黑云的‘哼哼’,就吓到了王铮所有的兄弟。 他们不知道没藏黑云的真实目的,不知道王铮即便是真坚持要走,她也不会坚决挽留,他们还真怕没藏黑云会撕票。 所以说,这二十多天来,郑军只是在后面紧跟不放,却始终也不敢杀上来。 韩庚曾经派山娃来见过王铮,王铮说弟兄们无需担心他的安危,他没事,吃得好睡的好。 让韩庚安排好西夏的事情,留下一万将士,帮助李九妹守卫兴州。然后让韩庚率大队人马,凯旋回上京,他说他很快就会回去。 山娃看王铮的确是红光满面,身边还有美女伺候,他被没藏黑云热情洋溢地款待了一番后,半信半疑地走了。 没藏黑云在王铮的家里住过,还是山娃的婆娘,灵儿的结拜姐妹。 虽然她当时的目的是绑架王铮。但她却也极为清楚王铮和山娃的感情。他们是兄弟,而没藏黑云想成为王铮的女人,她就必须善待山娃。 可山娃回去一说,陈赓还没急,陈妍却是大怒,她当即就要带兵,灭了没藏黑云的人马。 韩庚不知道陈妍为什么那么恼怒,但她却绝不敢让陈妍鲁莽行事。 韩庚猜想,大将军应是中了没藏黑云的剧毒,他没有办法,想虚与委蛇敷衍着没藏黑云,先把解药弄到手后再说。 要不然,没藏黑云那个荡妇,大将军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陈妍一想,很有这个可能,也就没了怒气。只好跟在没藏黑云人马的后面,想等机会救出大将军。 只是,现在已经到了瓜州地界,再往前走,出了沙州就是玉门关,过了玉门关就是西域。 而西域的东部,和西夏接壤的区域,是西州回鹘的统治地盘。 多了一些小国、异族、部落的骚扰。韩庚和陈妍担心,没藏黑云受到敌军骚扰时,会顾不了王铮,会危及到王铮的安全。 因此,他们决定和没藏黑云摊牌了。 要么放大将军回去,要么就让郑军将士,跟着没藏黑云去西域。反正是,大将军的身边,必须要有郑军将士守护。 “我改变主意了,你要真想走,我不会再拦着你。” 没藏黑云看着王铮悠悠说道。 看得出,她说出这句话,下了很大的决心。王铮觉得,她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没藏黑云自从做了母亲以后,的确有了很大的改变。 “你如果非要撵我走,我也不会赖着你。” 为了征伐西域的大计,为了顺利打通丝绸之路,为了减少将士的死伤,王铮早已是真心跟着没藏黑云去西域了。 没藏黑云挟持他去西域,只是耽误了他回上京的时间,有没藏黑云对付吴三桂,并且搅乱西域的局势,却对大郑有百利而无一害。 412章 母老虎要吃人 没藏黑云闻言笑了,笑的很甜。 她和王铮相处了二十多天,两人几乎昼夜都是在一起。 白天两人并辔而行,夜晚两人住在一个寝帐。王铮虽然什么都没和没藏黑云做过,但所谓日久生情,在一块的时间久了,他对没藏黑云的印象,也已经有了稍许改观。 没藏黑云的确是阴险狡诈,但她对王铮已没有恶意。 她是个女人,是个有一个幼子的小寡妇,她为了她们母子能生活的更好,能不受别人的欺辱,她才看上了王铮。 她一个女人,在这个世上,她不依靠一个强势的男人,她就没办法生存,她就只能沦为男人的玩物。 即便她去了西域,可西域小国林立势力众多,并不容易生存。 如果她兵败时,在她被逼无奈时,她为了她和她的儿子能活着,她也有可能向其他的男人屈服,成为其他男人的玩物。 她喜欢王铮是真的,她想依靠王铮也是真的。但她的想法,和以前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她现在,并不想再纯粹的利用王铮。 她想和王铮成为真正的夫妻,但她也担心,王铮会一直不要她。所以她明着说是等王铮主动接受她,暗地里,她还是施展手段,想和王铮把生米做成了熟饭,她想先怀上王铮的孩子。 因此,她每隔两三天,就会在王铮的寝帐里,点上有催情作用的香料,让王铮在睡梦中,做各种和她在一起欢乐的美梦。 不仅如此,王铮本就有睡觉不老实的习惯,由于香料的作用,王铮就更过份,他的每一个梦中,都会摸遍没藏黑云的全身。 没藏黑云从待产就已和李昊分开,独自住在了离宫。后来,直到李昊身死,她也没再见到李昊一次。 这一年来,她也是独自生活,现在有了王铮每天晚上抱着她睡,还抚摸她的全身。她敏感的身体就极其享受。 她很喜爱躺在王铮怀里的感觉,她觉得,即便王铮不和她做夫妻之事,仅是能抱抱她摸摸她,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被一个天下绝无仅有的奇男子,抱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以后,万一王铮依然不要她,她就说王铮的梦境全是真实的事情,她已经和王铮成为事实夫妻,让王铮即使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既定的事实。 王铮知道她善于用毒,很容易就能相信她说的话。 没藏黑云的确是一个,极有心计的奇女子。 但处于这个弱肉强食男尊女卑的世道,她的所作所为,虽有些阴险,但她仅仅是为了,她们母子能更好地生存下去,也无可厚非。 王铮一旦理解了没藏黑云的行为,他也就不是太讨厌没藏黑云了。 两人现今的关系,已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至少表面看去,王铮和没藏黑云的关系,还算融洽。 又前行了不久,前后的郑军全都压迫而来,队伍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此时,王铮和没藏黑云并马前行,王铮要让韩庚退兵,别打搅他去西域办大事。 王铮依然是素衣白衫,只是现在天气转凉,里面已经加上了内衣。 没藏黑云心灵手巧手艺一流,她亲自为王铮赶做的衣衫特别合身。 两人顺着闪开的通道来到阵前,只见数万郑军将士一字排开,把道路堵的死死的。如果不是王铮在,没藏黑云的人马,今日必会被全歼在此地。 但就是因为有王铮在,郑军将士就不敢轻举妄动,而没藏黑云的兵马,也并不担心害怕。 对面当先两人,一员男将威风凛凛,一员女将杀气腾腾。 这两人,正是韩庚和陈妍两位柱国将军。 韩庚和陈妍一看,王铮从敌军后队里出来了,连忙纵马跑了过来。 王铮扭头笑呵呵地问没藏黑云道。 “我能过去和他们说句话吗?”王铮担心没藏黑云不放他走。 整个没藏黑云的队伍里,仅有他一人是大郑人。他只要一走,没藏黑云就再也没有了人质,没了人质没了依仗,没藏黑云的两万多兵马,就有被全歼的可能。 按郑军的战力,仅需一万郑军精锐,就能把没藏黑云的人马杀得大败。 更何况,现在郑军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没藏黑云的两万多人马,已被半包围在一个极大的圈子里。 她唯一的逃路,就是进入北面的腾格里沙漠,可骑着战马进入浩瀚的腾格里沙漠,无异于是在自寻死路。 “我早就说过,你随时可以离开,现在,你自然也可以和他们谈话。你是我男人,作为你的婆娘,我怎么会禁锢你的自由?” 没藏黑云说的是云淡风轻,她的脸上也是笑意盈盈。 但王铮却看不出,此时的没藏黑云心里极为忐忑,她其实是在进行一场豪赌。 她拿两万多人的性命,在赌她还对王铮有利用价值。 她在赌以王铮的善良,不会歼灭她们这些人。 她在赌经过这二十多天的相处,她对王铮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已经打动了王铮。 她还在赌,仅是因为那四位已经给王铮侍寝的西夏女人,王铮不会就这么走了,对她们不管不问。 她觉得,王铮虽然在军事上极为狡猾,他甚至到现在,还打算利用她没藏黑云,来为大郑搅乱西域,对付吴三桂。 但没藏黑云深信,她没有看错王铮,王铮本性极为善良,他不会是一个不仁不义之人。 “别胡说八道,我和你没关系。即便有点关系,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可不是你男人,你别侮辱我。” 王铮的话,其实说的很重,他这是非常看不起没藏黑云。 但两人在一起这么久,王铮一直对没藏黑云就是这个态度,她也习惯了。 她也知道,本就是她做了太多的错事,才导致王铮这么对待她。 世上的事情,本就是有因就有果。她对不起王铮数次是因,现在被王铮看不上是果,她也只能笑着承受。 因此,没藏黑云每次都没有生过王铮的气,这次也一样。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都行,只要你能和我在一起。”没藏黑云笑眯眯地说。 生过孩子后,更显得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姿容绝世的没藏黑云,此时的美艳程度,即便李九妹也是不如。 “可现在,我如果走过去,有可能就不会回来了。再说,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不管是真假,王铮先吓唬吓唬没藏黑云再说。谁让她数次下毒害他呢! 王铮不是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的伟人,也没有能撑船的宰相胸腹。他只是个普通人,他有普通人的狡黠,也有普通人的有仇必报。 是的,他即便这些天来,看起来和没藏黑云的关系很融洽,但也仅仅是‘看起来’。 如果他有机会,他还是会找没藏黑云报仇的。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用男人的办法,去狠狠地征服,没藏黑云这个不安份的女人,让没藏黑云跪在他面前喊饶命。 可惜,即便没藏黑云早已对王铮敞开了胸怀,即便她的话里话外,以及无数次的表情动作,无不充满了对王铮的诱惑挑逗。但王铮忌惮她浑身是毒,再是有机会,他也不敢上没藏黑云。 因此,王铮曾经还很沮丧,觉得他没有机会,狠狠的把没藏黑云折腾个半死而沮丧。 没藏黑云没害怕,却神色有些凄然说道。 “你若回来,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即便被你利用我也愿意。你若不回来,那也是我咎由自取,说明你我终究还是无缘。我可以自刎于此,以死谢罪。但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些将士。” “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就会说些没用的。” 王铮瞪了没藏黑云一眼,怼了她一句,然后拨转马头,轻轻一夹马腹,已经跟了他三四年的大宛良驹胭脂虎,小跑着向韩庚和陈妍奔去。 “见过大将军。” 王铮刚到了跟前,韩庚和陈妍忙在马上抱拳行礼。 他们两个发现,二十多天没见大将军,大将军竟然白了,也胖了不少。衣衫耸新,材料比他以前穿的还好,也比他在肃州时精神多了。 王铮当然比在肃州精神,他现今屁事儿不干,除了骑在马上赶路,就是被一群女人无微不至的伺候着。 每天牛肉干和烤羊腿吃着,马奶酒喝着。 他要是不想动手,没藏黑云甚至都会喂到他嘴里。 夜里还会有女人为他暖床,需要没藏黑云了,没藏黑云就很是欣喜地侍寝。他烦没藏黑云了,就会豪不客气地把没藏黑云轰出去,没藏黑云甚至都不敢生气。另外还有四位美女随时候补,再叫两位进来就是。 他现在的日子,简直是乐不思蜀,过的舒服的很。 可在肃州时,他过的是啥日子?那时他每天两碗稀粥,饿的是头晕眼花。好不容易等来了粮食,能吃饱饭了吧!他又起身回兴州了。 他那时又黑又瘦,饿的直不起腰,能精神了才怪。 看来,大将军不管走到哪里,都不是个吃亏的主,日子都会舒心惬意。这一段时间,弟兄们白为他担心了。 和韩庚陈妍见了礼,下马寒暄过后,王铮问韩庚道。 “我不是跟山娃说,让你安排好西夏的事情,留下一万兵马驻守兴州,然后你率军凯旋回上京吗?都这么多天了,你咋还没走?跟着我作甚?” 王铮不敢看陈妍,母老虎一直在拿眼珠剜他,他有些害怕母老虎的眼神儿。但他还不清楚,他到底是哪里得罪陈妍了? 韩庚闻言长叹一声:“大将军呐!你都被没藏黑云挟持了,我们郑军的主帅都丢了,我敢率将士们凯旋吗?我们回上京,算是凯旋吗?我和陈将军,怎么给皇上交代?你不是让我们凯旋,你是让我们回上京找死啊!不把你救回去,所有将士这半年来的浴血拼杀,不但无功,反而有大过。你想想,我和陈将军,以及项梁、高丕、万喜,我们怎么有脸回去?我们几位还只是会被惩罚,大不了被降职调任。可你的五百亲兵,以及狄青和杨广,包括跟随你回兴州的李钩和李石将军,他们卫护主帅不力,那可是死罪啊!大将军,唉!你是···” 王铮被韩庚说的是目瞪口呆,这件事,的确是他考虑不周。 他张了几张嘴也没插上话,看韩庚还想继续说下去,连忙打断说道。 “你打住,打住。你埋怨起我来,还没完没了了。我在肃州饿了半个多月,每日猪汤狗食的也不让我吃饱。饿的我啊!是前心贴后背,放屁都没有力气了。娘的,我还从来没受过那种罪。我跟你们过的是啥日子啊?这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有美女伺候着,还能吃饱饭的地儿吧!你又想派兵把我追回去。你看看我,现在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牙好胃口就好,我都胖了好几斤了。我现在每日左拥右抱的,有三位还都是李昊的婆娘,我跟你说,那叫个爽···” 王铮还想胡说八道下去,他好些天没见韩庚了,想他这位兄弟了。此时,他啥话都想说,有用的没用的都想呱唧一会儿。 可没等他说完,他就看见母老虎又是龇牙又是瞪眼,一边捋胳膊挽袖子,一边看了一眼她的镔铁亮银枪。那意思,恨不得扑上来,一口把他吞了。 王铮心里直嘀咕,心说,:这是咋了这是?这母老虎貌似要凶性大发,她这是要吃人的节奏啊!我到底是怎么得罪她了? 413章 陈妍的愤怒 王铮被陈妍的样子吓着了,他没敢再胡说八道下去,连忙收起他的嬉皮笑脸,正色对韩庚说道。 “好吧!咱不说废话了。我还不能跟你们回去,···” 这时,陈妍突然插话道:“怎?你还不想回去?你被没藏黑云迷住了?她有那么好?能让你不顾一切地跟了她?” 陈妍的话很冲,和王铮说话,这不是她该有的语气,也不是她该问的话。 韩庚诧异地看了陈妍一眼,自从大将军被没藏黑云,挟持进了离宫所处的山谷后,一直到现在,陈妍就一反常态,极为暴躁易怒。 但因为大将军被挟持,弟兄们已经闹反了。 有人要即刻杀过去救回大将军,有人担心大将军的安危,要从长计议。 大家的情绪都不正常,就也没人多想陈妍的一反常态。 可是现在,她都见到大将军,看到大将军都吃胖了,还精神抖擞的,就像他刚御了二女似的那么神清气爽。 并且,大将军又不是被严刑拷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每日都是左拥右抱的,小日子过的是舒心惬意,你还那么气愤作甚? 可韩庚转念一想陈妍的神态,和她说的话,韩庚突然恍然大悟,莫非···?难道···? 哈!原来如此,母老虎隐藏的还挺深,平时装的跟真的似的。 王铮也觉着,母老虎的话里,怎么有一股老陈醋的味道呢?不应该啊? 可王铮也知道,军中有母老虎喜欢的男子,那个男子比她大了不多,原来的职衔比她稍高。 王铮起初以为是申四,他还和申四提过,说是陈妍喜欢他,可申四死活不答应。 并且分析的有理有据有节,说母老虎喜欢的另有其人,绝对不会是他申四。 王铮还想过,陈妍喜欢的男子是山娃,是韩庚,是邓化,是王正等等。 凡是他认识的,凡是比陈妍稍大几岁的,王铮几乎都想过来了,他觉得,陈妍既然害羞不明说,则那些人都有可能。 但不管是谁,也绝不会是他王铮。 现在陈妍的反常,王铮觉得,应该是他王铮,耽误了大家凯旋回上京,被立功授勋,被封妻荫子。母老虎也想家了,想她娘亲了,她因此很生气。 嗯!应该就是这样。 在此时的这种情况下,王铮也没空想别的。 “是这,没藏黑云对我还不错,···” 王铮实话实说,至少,没藏黑云表面对他还不错。可他的话又没说完,就再次被陈妍给打断了。 “她对你不错?她差点害死你你忘了?她差点害死所有人你忘了?她是李昊的皇后你忘了?她生过孩子你不知道?她阴险狡诈狠毒无比,她生性淫-荡满身是毒,她命里克夫,她的前两个男人,已经都被她克死了。你醒醒吧?别因为她刻意讨好你奉承你,主动钻你的被窝你就昏了头。你别忘了你的职责,你的身份,你是三军主帅,是洛阳公主的驸马,是李九妹的男人。你临阵招妻已犯了大错,你别再执迷不悟,别再放弃一切,抛下所有将士,跟随她去西域了,她只是在利用你,是···” 韩庚目瞪口呆,不知道该不该阻止陈妍。 她今天说的话,实在是不符合她现在的身份,可她如果和大将军···说这些话也就应该,一个吃醋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王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没想别的,他只觉得陈妍管的太宽了。 你现在还是我王铮的属下,你做好你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就行了,你管我的私生活作甚? 不错,你说的都很对,可我不是也有苦衷吗?你以为我想跟他去西域啊? “闭嘴,···”王铮打断陈妍的话,皱着眉头冷声说道。 “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现今是在以下犯上,不听我解释就满口胡言,再不知上下尊卑,别怪我对你不讲情面。” 韩庚听着这话,他觉得,大将军好像和陈妍没什么啊? 训了陈妍几句,看陈妍干张着嘴,暂时没有反驳,王铮就转向韩庚道。 “我随她去西域是办正事,并不是我贪图她的美色,不顾一切去享受的,别让弟兄们胡思乱想,我和没藏黑云清清白白。···” 王铮觉得他不算是说谎,他和没藏黑云应该算是清白的。 第一,他没和没藏黑云办过那事儿。 第二,他没主动摸过亲过没藏黑云。当然,没藏黑云在他睡着了以后,主动睡在他身边的地铺上,他睡梦中的无意识行为不算。 第三,他虽然想过狠狠地折腾没藏黑云,但他只是想报复没藏黑云,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想对任何一个美女做的那种事,和感情无关。 第四,即便王铮在中了淫毒后,已经摧残了四位,没藏黑云给他安排的女人。但她们又不是没藏黑云。 所以说,王铮说这话时,是心底坦荡毫不脸红。 “刚开始,的确是她挟持了我,想利用我为她打下西域,扶她做西域的女王。可现在我也想利用她,去搅乱西域的局势,并且对付吴三桂。让他们和西域的诸国打生打死,待我郑军攻伐西域时,就会方便许多,减少很多将士的死伤。” “大将军是说,你随她去西域,是想帮她在西域站稳脚跟,使她有能力对付吴三桂?” 韩庚说道。 “不错,我现在和没藏黑云,只是在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可她打下的西域地盘,只算她没藏黑云的,和我们大郑又没有关系。我郑军以后攻伐西域,难道还要避开她的地盘?” “不,她打下的地盘,以后也是像西夏一样,是我大郑的藩属国,她要向我大郑称臣纳贡,永远臣服于大郑。” “那···为何不把整个西域交给她管理?”韩庚疑惑地说道。 其实他早已猜到,大将军小事不靠谱,大事却绝不糊涂,大将军既然没暗示山娃去救他,他就必有所图。 韩庚觉得,大将军既然安之若素地,随没藏黑云一路西行,那么,大将军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西域。 只是,韩庚的猜想没有根据,他也就没有说过。 王铮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稍微沉吟了下。 没藏黑云的剑法不错,刮胡子也很有一手。这些天,都是她捏着王铮的下巴,就在王铮跟前,吹气如兰地为王铮刮胡子。 只是,她给王铮刮胡子时,却从不安生。 以前李九妹给王铮刮胡子,都是王铮对李九妹动手动脚。 可现在,却都是没藏黑云,伸舌头,舔嘴唇,或者是靠近王铮,往他嘴里吹一口气,每次都是没藏黑云在调戏、勾引王铮。 “西域太大,几乎比我大郑还大。并且,西域的小国众多,部族林立,西域人皆都彪悍善战,终年争执杀伐不断。她一个女人,没有能力治理好那么大的地方。以后,还需要朝廷派人管理。” “只是,西域太远了,去一次至少也要三四个月的时间,朝廷派大量官员前去管理,怕是不太合适。” 韩庚沉思着说道。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正在想,看有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没藏黑云的兵马太少,短时间内,她打不了太大的地盘,她的藩属国就不会太大。我想,是不是在西域建立三四个州郡?由当地的,愿意臣服于我大郑的贵族管理,我大郑的朝廷,仅是派少量官员监督。我暂时还是这么想的。” 听了这么久,陈妍终于知道她是误会王铮了。 原来,大将军即便是被挟持了,以他的能力,他也能忽悠的没藏黑云为他所用。怪不得没藏黑云会对他那么好。 陈妍心中惭愧,脸上就有些羞赧,此时也就不敢插话。 三人在此谈话,前面就是两三万郑军将士,默默地堵着路等待。 后面,是没藏黑云率领她的两万多人马,也在静悄悄地等待。 再后面,还有数万郑军将士,在万喜和韩客的率领下,一直在等待号炮炸响,随时准备全歼没藏黑云的残兵败将。 只是此时,没藏黑云已是心下大定。 王铮在最初见到韩庚和陈妍时,不是即刻在两人的掩护下,迅速回到郑军的军阵。那就说明,王铮没打算回大郑,他有极大的可能,还会随她没藏黑云去西域。 不管王铮会对韩庚说什么话,不管他会做什么军事安排。只要王铮还能随她去西域,没藏黑云就满足了。 王铮的本事太大,能力太强。即便她说,什么也不让王铮帮她做。可等她有了为难之时,王铮能眼看着不管不问? 只要王铮随她去了西域,那么,没藏黑云就坚信,她就必能在西域站稳脚跟,必能打下一片地方,供她们母子安身立命。 至于王铮说的,她打下的地盘,以后必须是大郑的藩属国的条件,没藏黑云觉得可以有。 背靠大树好乘凉,没有王铮和大郑的帮扶,她在西域的日子不会好过。甚至极有被别的小国或者部族,一口吞并的可能,她本人,也有成为别的男人玩物的可能。 可只要是大郑的藩属国了,就必会有大郑和王铮的照拂。 不就是每年派人,给大郑的朝廷的进贡,给大郑的皇上请安问好吗?其他的,还全是她没藏黑云说了算,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庚道:“大将军别急,总会有妥善解决的办法的。大将军,那我们是否跟随你去西域?吴三桂已经到了轮台一两个月,恐怕他已经站稳了脚跟。就没藏黑云这点人马,就她的军事能力,她不可能会是吴三桂的对手。” “大将军,没藏黑云太是阴险,她还浑身是毒防不胜防,我替你去西域。” 陈妍误会了王铮,此时她已平息了怒火,就又恢复了理智。 414章 必须让我跟着 “你不行,没藏黑云对我军的戒备之心,现在还是很强。你们两个的性格相左,在一起很容易就会出事端。再者说,我现今已和九妹是夫妻,她却是九妹的大嫂,她的儿子也就是九妹的侄子。她就是因为知道我,即使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这才只相信我会帮她。别人谁去都只会坏事。” 韩庚张了张嘴,干脆也不自告奋勇了。 “可没藏黑云的人马太少怎么办?”陈妍还是不放心。 王铮闻言沉吟了片刻:“我也是因为这个,担心她会被吴三桂吃掉,担心吴三桂的势力,壮大的太快,以后会无法控制,增大我军将士的死伤。我这才不放心,想要帮没藏黑云,在西域打下一个地盘站稳脚跟。以后就让她和吴三桂,互相钳制互相削弱,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待我军休整以后,腾出手了再说。” “现在已经入秋,西域日渐寒冷,弟兄们不适应西域的气候,更有可能会有高原反应。再说,连番征战厮杀了半年,弟兄们也必须要休整了。” 韩庚感慨道:“是啊!将士们的抵抗力越来越弱,生病的也是越来越多,再不休整,怕会出大事。” “因此,你留下一万将士驻扎在兴州。其他将士凯旋回上京休整。而我,仍然去西域。” “不行,···”陈妍断然说道:“至少你一人随没藏黑云去西域不行,必须得有将士保护。” 韩庚也赞成道:“就是,你一人怎能行?至少也得有万余将士随行。要不然,我回去也没法交代。” “其实不用,我只是想让没藏黑云,在罗卜站稳脚跟,以后做我们郑军,攻伐西域时的落脚地,罗卜属于西州回鹘,距离沙州和哈密力也是最近。有沙州和哈密力的牵制,西州回鹘抽不出太多兵力攻打没藏黑云。应该不妨事。” “那也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坚决不同意。 “即便是那样,等你回来时,也不能还让没藏黑云的人马护送吧?万一她的手下里,还有李昊的死忠,暗中行刺怎么办?” 陈妍担心道。 王铮一想也是,他不担心没藏黑云会对他下手,至少目前不会害他。 但万一李昊的死忠,把李昊的死和西夏的易主,算在他王铮的头上,在离开没藏黑云护送他回大郑的路上,刺杀他可咋整? 王铮可还没活够,他要是阴沟里翻船,不明不白地死在一个小人物手里,也太姬八冤了,这点不可不防。 “那就让狄青和杨广,带着我的亲兵跟着吧!” “不可,···”陈妍再次觉得不妥。 “你整日和没藏黑云在一起,你们两个不清···我去,我的亲兵有一部分是女兵,我去最合适。” 韩庚闻言看了看陈妍,心说:这两人到底是啥关系?我咋看不懂呢! 王铮觉得,陈妍没说完的那个成语,应该是‘不清不楚’。王铮在心里汗了一下,他的确是和没藏黑云不清不楚的。 现在,他和没藏黑云除了还没有夫妻之实,别的基本都有了。 没藏黑云总是偷偷地钻他的被窝。可王铮的习惯,却是不捏着揉着一个女人的咂咂,就睡不着。 好吧!说睡不着是瞎话,他独自一人随大军出征时,是怎么睡着的? 这里说的是,王铮在睡觉时,只要怀里有女人,他不摸上半天以后,再抓着女人的咂咂睡,就会睡不着。 王铮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很有可能会被,没藏黑云那个妖精给一口吞了。 王铮虽然预料到了以后的可能。但他又不打算对没藏黑云负责。再者说,没藏黑云在西域打下了地盘,做了女王以后,她也不需要王铮为她负责。 两人均不需为对方负责的话,就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和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小寡妇,互相慰藉一下,互相在对方的身上找点快乐,和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然后就是皆大欢喜了。 既然是这样的结果,那为什么不呢? 何况,对于王铮来说,又不用负责,没藏黑云还是李昊的皇后,他和李昊还是对头。 那他玩玩对头的皇后和几个嫔妃,才会心理平衡,才会觉得报仇雪恨了,才会满足他的变态欲望。 他本来就喜欢人妻,何况还是李昊的妻子?何况没藏黑云还那么漂亮?何况没藏黑云还总是那么主动? 而对于没藏黑云来说,王铮是李九妹的男人,她和李九妹斗了二十年,互相谁都不服谁。 而现在,她却能抢了李九妹的男人为她所用。至少也是她占有了,李九妹的男人几个月。 因此,没藏黑云既爽了,也让王铮帮她打下地盘了。并且,她从心理上,也觉得战胜李九妹了。可谓是一举多得,两人谁都没有吃亏。 因此,两人现在的关系是越来越近。 可现在唯一的遗憾是,王铮太担心没藏黑云身上的毒,他怕即便是和没藏黑云做那事儿,他也会中毒。 没藏黑云已经数次给王铮解释,她不会再害王铮了。可王铮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他的心里,暂时还是不敢对没藏黑云下手。 王铮闻听陈妍的话,当即就一瞪眼说道:“你跟着作甚?不行,让狄青和杨广跟着就行了。” 女人的事情本来就多,王铮也害怕这个凶悍的母老虎。 他打不过陈妍,作为男人,他就有心理压力。 他也怕,他万一和没藏黑云擦出了火,就会被这个母老虎,赤身裸体地从床上,一只手提溜起来,仍在别人面前丢人现眼。 陈妍的性格太直,也太凶悍难缠,王铮是真有点怕她。 陈妍的要求被王铮拒绝,但她此时,却没按军中的规矩俯首听令,而是一拧头执拗地说道。 “我必须跟着你。” 王铮闻言一愣:“你为啥必须跟着我?” “我对你不放心。”可能陈妍觉得自己的话,会让韩庚笑话,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没藏黑云太阴险狡诈,我对你的安全不放心。我是个女人,我能随时跟着她,贴身保护你。” 王铮汗了一下:“你随时跟着她,却是贴身保护我。你把我当成啥人了?” 韩庚不吭声,只是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大将军和陈妍,在吵嘴似的谈话。 他觉得陈妍可能对大将军有意思,要不然,她的话里,不会总是露出醋意。 可他看王铮的神色和语气,却觉得大将军应该对陈妍无意。 但是韩庚又反过来想想,觉得陈妍还不应该会喜欢大将军。 陈妍曾经说过,她要嫁,就嫁一个可心适意的,仅有她一个妻子的男人。 陈妍的性格太强势,她不可能让自己的男人娶很多个小妾,她每天和男人的其他小妾争宠。那她还不如终生不嫁。 可是大将军,却早就是妻妾成群。现今别的不说,仅是他已经娶了的,和皇上赐给他的女人,就已经有十多位了。 更何况,大将军另外还有洛阳公主、蒙辽的太后肖燕燕,还有西夏的女王李九妹。 以后说不定,还会有西域的女王没藏黑云。 他家里还有钱明珠和翠姑,还有已被皇上册封的,他的四位如夫人。 看,这都多少了? 这还没算那南疆六国,皇上赐给他的那十名绝色女子。也没算钱明珠带进他家的那二十名歌舞伎。 更没算其她的一百五十名,南疆六国的郡主之类的美女。 大将军英武不凡,立下了盖世奇功。 仅是今年,他就为大郑打下了大片大片的国土。把大郑的疆域,向西向南推进了数千里。何况还有北方的燕云十六州,还有哒突三族的地盘。 大将军妻妾众多是应该有的,谁都提不出意见。 可陈妍想要的夫君,却不是大将军这样的啊?她不是不愿嫁有小妾的男人吗?她不应该看上大将军呐? 韩庚猜不透陈妍的心思,他的心里很纳闷儿。 王铮没想到,陈妍回答他的话竟是。 “我知道你离不得女人,但你绝不能碰没藏黑云。” 王铮闻言汗了又汗。他没想到,陈妍竟然啥话都敢说,这个母老虎,还拿他这个三军主帅当干部吗? 王铮的性格好,他生气归生气,他也确实嫌陈妍管得太宽。但是毕竟,陈妍也是为他的安全着想,他就也不会真生气。 “我还就是想要了她。”王铮也和陈妍拗上了:“你是我的下属,咋能管我的私事呢?” 王铮对陈妍有些不满。 “我就要管,她命里克夫,你不能要她。你并不属于你一个人,大郑离不开你,你的家人离不开你,你的弟兄也离不开你,你是属于所有人的。你不能因为要了她就被她克死。” 陈妍的这个理由,让王铮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但他却还无法反驳。 但王铮仍然不死心。 “狗屁的克夫,我才不信那一套,” “你不信也得信。” 王铮闻言一愣:“咋滴?你还能揍我?” 陈妍一拧头,执拗地说道:“揍你我不敢,但你不让我跟着,我就不让你去。” 王铮闻言更生气了,他不能因为陈妍关心他,就治她的罪。但他却能走,惹不起的话,他就想躲。 415章 母老虎拳打镇西夏 因此,王铮不再搭理执拗的陈妍,他扭头对韩庚说道。 “就这样,你安排好西夏的事情,然后就率军凯旋。让狄青和杨广跟着我就行了。放开道路,让我们过去。” 王铮不想和陈妍纠缠,他吩咐完韩庚,扭头就想走向胭脂虎。他想远离陈妍这个母老虎,回到没藏黑云那个温柔小寡妇的身边。 可陈妍哪会放王铮走,王铮还没答应她呢! 于是乎,在双方数万人马的注视下,陈妍上前一步就抓住了王铮的手腕。 “你不答应让我跟着你,你就不能走。” 王铮被吓了一跳,咋?陈妍还敢真动手揍他? “放手,真是胡闹,你还把我看在眼里吗?”王铮厉声说道。 “你要不然下令杀了我,要不然就让我跟你去西域,我必须跟着你。” 陈妍丝毫也不怕王铮,平时的战事安排,她绝对会全部服从王铮的军令。 可这是王铮要收了没藏黑云,而收了没藏黑云就是找死,她哪能让王铮去送死?就是豁出命也会阻拦。 王铮当然不可能杀了陈妍,他一扬手把陈妍甩开,疾步就走向了他的胭脂虎。 现在王铮觉得,陈妍好像就是胭脂虎的脾性。 胭脂虎是一匹罕见的宝马良驹,这几年来,一直跟随王铮出生入死。可胭脂虎除了他王铮,别的谁都降不服,谁都不敢骑它。 陈妍原来也是如此,她对王铮的话惟命是从。 可是今日,陈妍居然敢和他动手?她实在是被惯坏了啊! 王铮觉得,是他惯坏了陈妍。是他培养陈妍,提拔陈妍,她现在才能有如此的成就。可王铮喜欢陈妍的智勇双全,就很少对她说重话,即便说了,也是在教育她培养她。 可他没想到,陈妍现在,居然会这么难缠。 王铮更没想到,陈妍被他甩开后,居然不屈不挠地,疾步赶上,一把就抓住了王铮的肩头。 王铮当即沉肩缩臂躲了过去,而陈妍,却是突然疾步一窜,转眼就到了王铮的跟前,她的左手一晃,王铮连忙去迎。 可陈妍只是虚招。她的右手迅疾抓住了王铮的左手腕,然后使劲儿一拧。 好吧!王铮的确不是陈妍的对手,他此时已经被陈妍拧了过去,左手被陈妍死死地抓着往上一提,王铮就不得不弯下腰低下头。 可王铮还是不服,他太姬八丢人了,在弯腰的同时,他的右手向后一挥,已经击向了陈妍的面门,这叫攻敌之所必救。 王铮再次没想到,陈妍不慌不忙地,左手就接住了王铮的大手,然后又是一提。 唉!王铮两招还没使完,就已被陈妍生擒活捉。 现在,两人是在两军数万人马的阵前,所有人都看着呢!王铮这人,是丢大了。 后面不远处的郑军将士,刚开始是随时待命,准备冲锋抢回大将军。 可大将军居然是单人匹马,就和韩将军以及陈将军见面谈话。没藏黑云居然没有押着他。看来,大将军是自愿跟着没藏黑云那个妖妇的。 而大将军,在两军中间和韩将军以及陈将军,说了半天话,好像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众人虽然迷惑不解,但大将军乃是神人,他怎么做都是对的。那就等着军令吧! 可不久之后,众人发现大将军想要回去,可陈将军貌似不让,想拉住他。说着话,两人居然动上了手。 众将士大是好奇,我滴个亲娘二舅老爷,这是咋滴?柱国将军咋和上柱国将军打起来了? 哎哟哎哟!大事不妙,大将军不是三将军的一合之敌,被三将军制住了。 在众将士的眼里,王铮是大将军,韩庚是二将军,陈妍是三将军。 按规矩说,只要是柱国将军,就全是大将军。可只要有王铮在,那大将军这个称呼,永远只代表他一人,谁也当不起大将军这个称呼。 可是陈将军,你也给大将军点面子啊!大将军这个姿势,咋像咱们抓住敌军时的姿势啊?你还想让他给你磕头投降是咋滴? 陈妍没想让王铮给她磕头投降,但她太生气了,就失去了理智,下手就不知道轻重。 陈妍的本意,还真是为了王铮。 她一是担心王铮的安全,她真想跟着王铮保护他。 她二是担心王铮真会收了没藏黑云。没藏黑云的野心太大,人也阴险狡诈。 最主要的,据军中传言,没藏黑云命格太硬,她克夫。凡是她的男人都活不长久,必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死。 她可不想让没藏黑云把王铮克死,她还没找婆家,她还指望着王铮,给她找夫婿呢!她都二十八岁了,马上就是二十九。再不嫁人的话,她就真找不到合适的男子出嫁了。 谁都能死,但就是王铮不能死。 可王铮,还非要跟随没藏黑云前去西域。 这两人天长日久的在一起,一个是传说中的色狼,连他妻妹他都不放过,是个女人他都想尝尝是啥味道。 一个是有名的淫-妇荡娃,没藏黑云还有夫君的时候,她就已经做了李昊的情妇。 那两人干柴烈火的,白天黑夜的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忍得住? 因此,陈妍急怒交加之下,当即就控制住了王铮,想把他押回郑军的大营,逼迫他回上京。 至于后果,陈妍太过关心王铮之下,没考虑后果。再说了,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陈妍也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王铮太是丢人,他又羞又怒,可他的双手,已被陈妍反剪在身后,他的上身,在陈妍拧着他的两只胳膊上抬下,也不得不弯了腰低着头。 王铮气急之下,抬起左腿向后踢去。没想到陈妍张开两腿,就夹住了王铮的左腿,然后把王铮的双手用一只手抓住,她抬起右拳,一下子就捶上了王铮的后背。 “老实点,再敢反抗,我揍死你。” 现在,王铮左腿被陈妍夹着,他的身体本就站立不稳,又被陈妍捶了一拳。母老虎即便是留了力,没敢照死里锤他。可她的力气太大。 这一下,把王铮锤的的眼冒金星呼吸不畅,好像五脏六腑都挪了位。他差点直接就昏死过去。 王铮嘴里剧烈咳嗽着,身体就向前栽去。可陈妍松开双腿,放了王铮的左脚,左手一拉,王铮又不得不后扬,陈妍的左手抓住王铮的双手,像是铁钳一样,王铮无法挣开,而陈妍的右手,在王铮身体后仰时,已经一把掐住了王铮的脖颈。 “跟我回去。”陈妍说着话,推着王铮就往前走。 两人突然之间,兔起雀落地战在了一起,但只是转瞬之间,王铮就已被陈妍给治的死死的。 把韩庚惊得目瞪口呆,他甚至都忘了上前去拉架。 待他反映过来,陈妍已经押着王铮想往回走。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我说就不回去就是不回去。”王铮还在嘴硬,但他太姬八丢人了,他不能任由陈妍把他押回去,要不然,他以后还怎么混? 必须让陈妍撒手再说,但陈妍太是执拗,自己要是不答应她的条件,她还真敢一路锤死狗似的把自己押回去。 于是,王铮本就害怕陈妍,现在又被她治的死死的,根本就无法反抗。王铮情非得已,就不得不低头,他马上就又接着说道。 “你放手,你放开手再说。” “不放,你敢自寻死路,还不如让我先揍死你。” 陈妍推推搡搡地押着王铮继续向前走,王铮踉踉跄跄的走不稳。 韩庚赶上来刚想拉开陈妍,只见陈妍咬着银牙对着他一瞪眼。 “你要不想死,就靠边站着别动,一句话也别说。” 陈妍连大将军都敢揍,更何况是他韩庚这个二将军? 于是乎,韩庚被陈妍的凶相吓住了,他还真站住了,动都没敢动,话也不敢说一句。 母老虎的彪悍谁都知道,可她居然彪悍的还敢暴揍大将军,却是谁都被吓得不轻。 对面郑军的将士都傻了眼,后面的没藏黑云也是目瞪口呆。 她也是实在不敢相信,王铮在郑军中的威信极高,他的军令,没有任何人敢不严格执行。可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让他手下的女将这么对他啊? 没藏黑云离得远,没听到王铮他们三个说的话。她是绝对想不到,王铮现在被揍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她这个克夫的灾星。 没藏黑云率领的,所有靠前站立的手下,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也均是傻呵呵地没了反映。 他们也想不到,被他们的太后奉若神明敬若上宾的,这位大郑的大将军,现任郑军的主帅。 他举重若轻地就拿下了整个西夏,间接地害死了他们的皇上李昊。 他的文韬武略世所罕见,他挥斥方夷指点江山信手拈来。 可现在,他却竟然被他手下的一员女将,就像是娘亲打孩子似的给揍了。 旁边的另一位郑军将军,竟然都不伸手拉开他们。 那员女将,难道还真是,郑军那位大将军的娘亲?可也不像啊?那位女将军那么年轻,她怎么可能有一个比她还大的儿子? 可如果不是他的娘亲,难道是他的婆娘? 可也不应该啊?他在大郑的权势熏天,他怎么可能让他的婆娘随军厮杀?那么漂亮的小娘子,不放在家里好好养着,却在军中跟着他吃苦受罪,那不是造孽吗? 如果也不是他的婆娘,难道是随军伺候他的小妾?可也不对啊?小妾只是玩物,哪有敢揍男主人的?她这不是在找死吗? 两军阵前数万将士,各自的心里都是暗自嘀咕。可此时,王铮弯着腰低着头背着手,被陈妍掐着脖颈推着,踉踉跄跄地前行。 他都丢死人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地下没地缝,就是有个地缝也被沙子灌满了。就算没被灌满,陈妍还抓着他的双手掐着他的脖颈,也不会让他钻进地缝逃跑。他就是土行孙,也没有一丁点逃跑的可能。 “你放手,母老虎···陈妍你放手,我答应你,我让你跟着我去西域行了吧?”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铮因为这件屁事儿,不可能就杀了陈妍。何况,陈妍还全是为他好呢! 她的方法虽然很不对头,虽然她让自己丢尽了人。可她的拳拳之心···唉!谁让你有拳拳之心了?谁让你关心我了? 我虽然是为了大郑才去的西域,可我要不要没藏黑云,都是我的私事儿。我临阵招妻皇上还不管我呢!你算是哪颗葱?我和你有关系吗? 我会不会被没藏黑云克死,需要你管着吗?我即便被她克死,你不是正好,就能升为上柱国了吗? 唉!我的亲娘啊!我咋有这么个不着调的手下呢?我王铮的命,是真苦啊! 于是乎,太嫌丢人的王铮,只好低下了他高贵的脑袋,答应了陈妍的条件。 416章 王铮的怨气 “让我贴身跟着你?” “嗯!贴身跟着我。” “这还差不多,哼!今日就饶了你,以后你假如再不顾性命的胡来,下次我揍死你。” 陈妍说完,轻轻一推王铮。可她只是轻轻一推,王铮却是急走了几步,才算勉强站稳。 陈妍的力气太大,王铮和她相比,基本就是小鸡和老鹰的差距。 “什么···什么叫胡来?”王铮站稳身形,摸着被陈妍抓的生疼的手腕,心有余悸地问道。 “不经过我的同意,不能让西夏的女子为你侍寝。” “这···这你也管?我不让没藏黑云侍寝不就行了?”王铮愁眉苦脸说道。 唉!有这个母老虎跟着,自己的好日子,怕是到头儿了。 “不行,任何人进入你的寝帐,都得经过我的同意。” “那···我要是受不了了咋整?” 不让没藏黑云侍寝倒不是大事儿,反正王铮也害怕没藏黑云。可还有四位美女呢!王铮抱着幻想,希望陈妍能同意,让那四位女子为他侍寝。 所谓饱暖思淫-欲,他现在是吃得好穿的好,那他就还想睡的好,没有女子陪伴,睡不着可咋整?总不能劳累五姑娘吧? 陈妍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啥受不了?咋能会受不了?你怎么了?没藏黑云给你下毒了?” 王铮一翻眼珠赌气说道:“我是个正常男人,不,我比正常男人的欲望强得多。我不能没有女人陪-睡,你不让别的女子陪我睡觉,那你就得顶上。” 王铮是睚眦必报,并且,还是当场就要报仇。陈妍这么对待他,他要不报了此仇,以后就会得心理疾病。 他要是正和他的婆娘那啥,突然想到了陈妍,然后突然就不行了可咋办? 这可是关系他一辈子性福的大事儿。所以,报仇不必隔夜,他现在就要让陈妍向他投降。 陈妍听了王铮无耻至极的话,愣了愣才反映过来。 果然不出王铮的所料,她当即就羞红了脸蛋儿,然后‘呸’地啐了王铮一口,这才扭捏着说道。 “我···我也不是···但是···但是···你得先···,要不然···要不然···” 陈妍羞羞答答扭扭捏捏,话却没说囫囵,并且终究也没说出来‘要不然’之后是个啥情况,可即便是这样,也已经把王铮吓了个半死。 “你啥意思?难道你还想···?” 王铮没等陈妍回答,他只是看到母老虎羞涩扭捏的模样,当即就吓的‘妈呀’一声,然后拔腿就跑,他的胭脂马都忘了骑了。 只是,王铮跑错了方向,他是冲着郑军将士的方向去的。跑了两步发现不对,连忙刹住脚步。扭头看了看没藏黑云的所在,辨清了方位,这才小心翼翼地绕过陈妍,然后加速就逃。 妈呀!太吓人了,母老虎竟然还会红着脸扭捏?她是啥意思?难道还真想顶上去给我侍寝?妈呀!我就是要一头猪,也绝对不敢要母老虎啊! 猪没有攻击性,家里养一头猪的话,起码性命无忧,可母老虎却是会吃人的。王铮还不想死,他只能落荒而逃。 王铮逃跑似的直奔没藏黑云,一直提心吊胆的没藏黑云,看到王铮冲着她跑来,总算是放下了心。 她这一场豁上两三万人性命的豪赌,终归是她赢了。 没藏黑云连忙跳下马迎上王铮,心疼地说道。 “别跑了,看你跑得满头汗,来,我给你擦擦。” 没藏黑云掏出手帕,就想给王铮擦汗。可王铮哪敢让她擦汗呐!他丢死了人,被陈妍捶猪似的揍了一顿,可就是因为她。 陈妍就在后面呢!如果被她看到没藏黑云对自己的态度,她冲天一怒的话,王铮担心,陈妍下一次能揍他个半死。 “别,别,母老虎看着呢!你别多事。”王铮阻止了没藏黑云的殷勤,看看胭脂虎一直在他屁股后跟着,连忙牵过胭脂虎,跳上马背放眼看去。 “你怎么那么怕她?”没藏黑云不解地问道。 “娘的,我打不过她,我如果能打得过她,我不揍死她我。”王铮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道。 “可她是你的属下,她怎能打你?” 这是最让没藏黑云不理解的。她听说王铮治军极严,令出如山。可他的手下居然还敢揍他,却让没藏黑云特别想不通。 “我下军令时,她才是我的属下,平时,我们只是兄弟。” “可她是女人?” “军中没有性别之分,只有兄弟。” 这下没藏黑云懂了一点,她知道王铮和他的兄弟们关系极好,可她还有疑问。 “她为什么打你?” 王铮闻言一瞪眼,气呼呼地看着没藏黑云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臭婆娘。” 没藏黑云一愣:“咋是因为我?” 这一段时间,王铮因为对她有气,就经常叫她‘臭婆娘’,没藏黑云哪被人这么叫过?她刚开始很生气,恨不得一口咬死了王铮。可她终究不能咬死王铮,王铮也不改嘴,后来她也就习惯了。 “她说你是克夫命,她还担心你会害我。因此就要跟着我,贴身防备你,保护我。我不让她跟着,可她太担心你会害死我,因此···娘的,母老虎的劲儿真大,我的手腕和脖颈疼死了。哎哟!手腕都肿了,好你个陈妍,下手没轻没重的,你等着,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没藏黑云听了王铮的话,顿时无语了。 郑军听到的她的传言,均是从西夏军的俘虏里探听到的。 是的,自从李昊死后,军中,不仅是军中,包括民间,她的名声更是不好。 有人说她是淫妇荡娃不知廉耻,有人说她心狠手辣毒如蛇蝎,有人说她是克夫命。 更有甚者,甚至还怀疑她生的孩子李凉柞,究竟是不是李昊的? 没藏黑云是有苦说不出,她也懒得辩解。事实情况也是如此,她的两任丈夫都死了,那就坐实了她就是克夫命。 现在社会的人们,对克夫命的女子极为忌讳,男子宁愿终生打光棍,也不会娶一个克夫的女子为妻。 更何况,她还有幼子,还野心那么大,还手握重权。她看上任何一个男子,那人都会认真掂量掂量,是美色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当然,贪恋她的美色以及权势,不顾一切做她情夫的,肯定会有不少,但真的敢娶她为妻的,估计不会太多。 现在,不管是当初的利用还是无奈,她看上了王铮。此时她对王铮多了些了解,纯粹利用王铮的想法已经改变,但只能找王铮的无奈,她现在却还有一些。 如果没有王铮为她筹划,她不可能在西域站得住脚。 西域的小国太多,民族太多,她在西域的夹缝中生存,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的下场,要么是沦为别人的玩物,才能保住她和她儿子的生命,但权势却是不可能有了。 要么,她和她的儿子,以及她的哥哥没藏讹庞,甚至是这数万的将士,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刚才,王铮为了能和她在一起,才被陈妍揍了一顿。不管王铮是什么目的,都已经让没藏黑云非常感动。 她很清楚,王铮对她还不放心,王铮很忌惮她,很害怕她的毒药,所以王铮一直对她是敬而远之。王铮和她在一起,纯粹就是在利用她。 直到现在,她和王铮经过二十多天的朝夕相处,虽然看起来关系近了不少,但也只是‘看起来’。 王铮跟她去西域,帮她打下一个地盘站住脚是不假,但王铮的目的,仅仅是想让他钳制吴三桂,限制吴三桂的发展,削弱吴三桂的实力。 王铮的目的不是为了她,更不是喜欢她。但即便是这样,没藏黑云依然很高兴。王铮只要跟她去了西域,那就是对没藏黑云极其有利,对大郑也是好处极多的,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最基本,两人能各取所需。反过来说,两人天长日久在一起,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还不好说。 反正,没藏黑云对拿下王铮,让王铮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是觉得很有可能的。 她看出来了,王铮虽然有分寸有原则,但也的确是好色。他不好色也不行,他的身体会受不了。王铮对于她的诱惑和抵抗力,现今是越来越小。 她刚开始钻王铮的被窝时,他极为害怕极为不满。可是最近,王铮习惯了,慢慢也就接受了。就像她被王铮总是骂‘臭婆娘’,她越来越想不起来生气,她也是习惯了。 两人虽然什么都不会做,但每晚都会聊半夜。什么话都会聊一些,没藏黑云故意往男女之事上引,刚开始王铮就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后来也就慢慢接受。 最近,他和没藏黑云说话越来越随便,也敢和她开几句荤荤的玩笑,甚至都敢拍她的屁股了。 没藏黑云觉得,这就是进步,只要持之以恒,继续对王铮温柔一些,继续挑逗他勾引他,继续钻他的被窝,她对拿下王铮很有信心。 可现在,陈妍却要插入两人之间,不让她和王铮接触,不仅是王铮不愿意,没藏黑云也是极为光火。 417章 临别安排 此时,堵路的郑军将士,接到韩庚的军令后,正在调整阵形,不久之后,一条宽阔的通道,自东向西已经形成。 “那她咋又放了你?” “唉!我打不过她,这么多人看着她揍我,也没人拉开她,甚至都没人帮我说句话。我没有办法,唉!只有答应让她跟着了。娘的,我以后必报此仇,要不然,我的‘王’字,就倒过来写。” 王铮恨恨地发誓。 没藏黑云出身于西夏的名门望族,自小就对中原文化特别精通。她很想告诉王铮,‘王’倒过来写,还是个‘王’字,要横着写或者趴着写才行。 可王铮已经答应让陈妍跟着了,以后多了个人监视她,稍有不规矩就阻止她,这可怎么办? 没藏黑云也犯愁了。 “我的兄弟们列好队形等着呢!走吧!” 王铮说完后,一夹马腹当先行去,没藏黑云若有所思地跟随,其他没藏黑云的军士,也调整队形紧紧相随。 王铮来到自家弟兄们的队伍跟前,韩庚迎上来,与他并马而行,没藏黑云和王铮错了一个马头的位置,跟随在王铮的右侧。 没看到陈妍,她估计是挑选兵将去了。去了西域后还要厮杀,必须要挑选精力尚好,身体也没毛病,依旧能战斗下去的将士。 “大将军好。”王铮和没藏黑云刚到了阵前,数万郑军将士突然齐声大喝道。 王铮和没藏黑云吓了一跳,但王铮马上就恢复了神色,这是他的弟兄们在向他问好,他还怕个啥? 王铮骑在马上举起右手,一边挥动一边左右看着,笑呵呵地高声说道。 “弟兄们好,弟兄们辛苦了。” “为大郑可抛头颅洒热血,为大将军不怕辛劳。” 虽然没有高音喇叭,但众多将士依然能齐声大喝,声震寰宇,威势惊人。 王铮很高兴,还是他的弟兄们好。 哦!母老虎除外。王铮觉得,他以后要把母老虎陈妍,排除在他的弟兄之外,只把她当成一个女人。。 女人不理智时太是骇人,那个女人更是个疯子,她竟然还敢揍他王铮,让他颜面无光,实在是无法无天。 王铮一路走,一路和弟兄们问好。 此时郑军的所有将士,均是人人跨马按刀,右拳放在胸口,身躯挺得笔直,歪着脑袋看着王铮。 他们沧桑却神色坚毅的脸上,泛出抑制不住的喜色,迎接他们极其尊敬的大将军走过来,再目送大将军走过去。 将士们俱都很清楚,他们在大将军的英明指挥下,已经打下了整个西夏,已经为大郑再次开疆拓土,他们即将凯旋回上京。 可他们的大将军,为了谋划西域,为了在以后攻伐西域时,减少将士们的死伤。却不得不利用没藏黑云,不远数千里,进入寒冷荒凉的西域,继续操心劳力浴血拼杀。 大将军真是一位,千古难寻的好人啊! 他为了大郑的国泰民安繁荣富强,为了将士们少一些死伤,为了百姓们能吃饱穿暖安居乐业。他身为大郑的大将军,不在上京享清福,却居然如此的辛苦操劳,真值得所有将士万世崇敬。 将士们真心祝愿大将军幸福安康,祝愿大将军长命百岁。他们发自肺腑地向王铮问好,甚至,有很多将士还虎目含泪,声音哽咽。 看到一路上弟兄们的神情,王铮也是双眼湿润,他控制着不让眼泪留下来。 可队伍很长,弟兄们对他的感情太真挚,他最后还是没控制住。两行感动的泪水,留下了眼角,流进了他的嘴里。 王铮尝了尝,娘的,都说泪水是苦的,这咋这么甜? 王铮左侧的韩庚也是心有唏嘘,可最感慨的,却是王铮右侧的没藏黑云。 她知道王铮很受他手下将士的爱戴,可她没想到,王铮竟然是这么的受人尊敬。 李昊和他一比较,又一次的天差地别。 他这么受他的手下爱戴,他率领将士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怎能会不百战百胜?在他这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可以说是个怪胎的家伙率领下,还会有哪一个国家是他的对手? 看来,李昊盲目称帝已是犯了大错,他还想刺杀胁迫王铮为他所用,还真是咎由自取,自寻死路啊! 没藏黑云很庆幸,庆幸她一看势头不对,及时调整了思路,决定再也不与大郑为敌,嗯!主要是不与王铮为敌。她只想打下西域,在西域立足。 她还很庆幸,她找对了王铮。 如果她去了西域投靠吴三桂,她不知道她的儿子李凉柞,会不会被吴三桂暗害?她会不会成为吴三桂的玩物? 即便吴三桂,还念一丝和李昊的旧情份,不会对她们母子怎么样。但西域其他的国家和部族呢?那些势力,怎会轻易让她率军进入西域? 可跟着王铮却不一样,就算王铮要了她,那也是她一步一步诱惑王铮的结果,才达成了她的心愿。 王铮不管是怎么玩她,她都是心甘情愿的,她也不算是王铮的玩物。如果严格来说,甚至可以说,是王铮中了她的圈套,跳进了她的温柔陷阱,在被她没藏黑云玩。直到现在,事情还在没藏黑云的控制之中。 因此,她被王铮的手下将士感动,却又对她的决策更满意。 队伍很长,王铮跨在马上,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完。 直到王铮走出了好远,直到他让送他的韩庚回去,那数万将士,还一直在原地,目送着王铮。 送别的时刻太伤感,王铮这一去西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上京,将士们舍不得他们的大将军。 王铮也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弟兄们,和韩庚唠叨起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话就多了些,也乱了些。 “好好护送胖子回上京,所有的战报、总结之类的,你写吧!我就不管了。我此次去西域,顺利的话,三个月就能回去,不顺利的话,估计要到明年了。告诉皇上,告诉我的家人,别为我担心,西域是一团乱麻,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我。” “嗯!我知道。” 临别在即,这一走就是数月,韩庚也特别不舍得。 他对王铮的感激,比那些将士更甚。如果没有王铮的提拔,哪会有他现在的柱国将军之职?他凭什么在三四年时间里,就被封为开国侯?凭什么被封妻荫子? 陈妍对王铮的感激之情也太深,她揍了大将军,实在是她,太担心大将军的安危。 因此,大将军没有怪她,韩庚也没有太怪她。他只觉得陈妍的行为,稍微偏激过份了些。没有男女之情的话,陈妍不应该那么对待大将军。 韩庚还没有离开,陈妍已经率领,她挑选好的将士追了过来。 这一次陈妍听了王铮的话,她只带了狄青、杨广,和五千将士。不过,那五千将士却是每人三马,一匹马上骑着将士,两匹马上全是霹雳炮等利器。 以后进入西域转战,没有了后勤保障,不多带些利器不行。 王铮看了看那些将士,没有搭理陈妍,却转身对韩庚说道。 “你安排人,往沙州多运送些军资钱粮,沙州距离罗卜和哈密力最近,有沙州这个物资基地,我们也能少吃些亏。” “知道了。” “告诉九妹,我帮没藏黑云在西域站稳脚跟,马上就回兴州看她。让她好好的,少管政事,多注意身体。暂时让韩客镇守兴州吧!九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让韩客多操些心,待西夏的大局稳定了,再把他换回去。再说,韩客在兴州再立些军功,也就能升为柱国将军了。” “嗯!” “让石坤暂时留守肃州,肃州、沙州和瓜州,面对的是吐蕃和黄头回鹘,我对这一片区域还不太放心。” “好,北方呢?西夏的北方,需要咱们派兵驻守吗?” “暂时不用,西夏的北方更荒凉,几乎全是沙漠,也和蒙辽接壤。我会去信给燕燕,让她管好她的将士,以后别再骚扰和西夏接壤的边境。” “好。” 西夏的东部和东南部,均是和大郑的陇西卫和剑南卫接壤,以后的西夏,也就是大郑的西夏,王铮不担心那两个地方。 “另外,西夏的人口太少,让朝廷想办法,往西夏迁一些百姓。别强制搬迁,多用物资和钱粮、土地鼓励,吸引百姓自愿搬迁。只要方法得当,应该有不少百姓来西夏居住。” 韩庚闻言狐疑道:“大将军,什么意思?无需搬迁百姓啊!” 王铮看了看没藏黑云,他的意思是,我们有私密话要谈,你离远点。可没藏黑云老着脸,却没挪窝的意思。 陈妍虎视眈眈地瞪着没藏黑云,对她是严防死守。 王铮一想算了,也不用避着没藏黑云,反正两人也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事后一拍两散。有些话,她即便是听到了,最多也就是不高兴。她现在也对王铮很无奈,不敢怎么着他。 以后,她服从大郑的管理,甘愿做大郑的藩属国了,那就正好。要不然,以后也把她灭了。 418章 民族融合 “是这样,咱们汉民族,其实是一个多民族融合的民族。也就是说,汉族是很多民族的综合体,其他民族一旦融入了汉族,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和通婚以后,也就成为了咱们汉族的一部分。汉族的包容性,世上其他的任何民族都比不了。汉族的文化、科技和工农商业等等,是其他民族极为欠缺的。汉族居住的中原地区繁华富饶,是其他的民族极为向往的。” 现在的人,对于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即便是韩庚,也懂得不是太多,目光也不够长远。王铮临别在即,就必须再给他上一堂课。 “因此,你我都不能小看任何一个民族,咱们的血液里,流的是许多民族共同的鲜血。换句话说,咱们的祖先,有可能是任何一个民族的子民。所以说,民族融合之后,才能促进社会的进步,才能使人们懂得更多,知识更丰富。” “我和你说这些,我让你建议朝廷,往西夏移民,就是想促进民族的再一次融合。不管是党项族,还是蒙古族、契丹族,以及吐蕃,和西域诸国的所有民族,皆是我华夏的兄弟姐妹。为了减少兄弟姐妹之间的杀戮,民族融合是必不可少的。” “老韩,我不知道你懂不懂?大汉族主义要不得,只有促进民族融合,才能使大郑长治久安。所以,上一次,我因为在肃州饿死了人,也就是因为秋水的那件事,就严厉处罚了申四。可能有很多人不理解我,觉得我对申四太严苛了,是小题大做。但他们不懂,如果有大汉族主意的思想,就会得到其他所有民族的排斥,我大郑以后,也就难以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所以,咱们打到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严禁滥杀无辜。所有人都和咱们一样的人。所有民族和咱们汉族,都应该平起平坐。所谓的蛮夷戎狄,是我汉族中原地区的百姓,对所有其他民族的蔑称,这样做是不对的。” “老韩,所有汉族人的祖先,不一定是哪一个民族的人。是我汉族的博大包容,才容纳了别的民族,才有了现今我们的繁华富饶。民族融合能使人更聪明,更能适应残酷的生存环境。因此,民族融合必须施行。” 王铮苦口婆心地说了一通,但他还没有说的太详细。韩庚好像还是不太懂。接下来,他就又简单解释了一下。 汉族自所以被称为汉族,是汉朝以后,中原地区居住的百姓,区别于西北部匈奴,或者说是其他民族的称呼。也就是说,在汉朝以前,根本就没有汉族。 其实说起来,汉族起源于黄河流域,汉族的祖先是炎黄二帝。可谁又敢说,炎黄二帝自出生日起就是汉族? 汉族其实是许多民族融合之后的,一个居住在黄河中下游地区的族群,仅仅是区别于北部、西部以及南部的,一个中原地区族群的称呼。 也就是说,汉族是民族融合后的一个民族。即便是现在的大郑,境内也是十多个民族和睦相处。而其他的少数民族居住区里,也都有不少汉人。 而别的少数民族和中原地区,一两千年的打打杀杀,严格说起来,其实全是居住在不同地区的,自家人在内斗、 北魏孝文帝时,包括孝文帝之前,他的祖母冯太后,一个华夏历史上,最卓越的女性政治家,以及经济学家。是她们祖孙两代人,以牺牲鲜卑族为代价,把整个鲜卑族,几乎全部融入了汉族后,才有了孝文帝时期的,迅速统一黄河流域,国家迅速繁荣富强。 后世的华夏,五十六个民族里,已经没有了鲜卑族。其实就是孝文帝,用尽了手段,把鲜卑族完全融入了汉族。 当然,也有部分鲜卑族人,并入了其他民族,比如党项族。 孝文帝为了民族融合,他规定,三十岁以内的男女,必须学汉字,说汉话,穿汉服,一切都按着汉族的规矩来。 三十岁以后的人可以不这么做,但却不能为官从政。 他的这个措施,逼迫所有鲜卑族的高官显贵,即使六十岁了,也得赶紧学汉字,说汉话,穿汉服。要不然就做不了官,也不是贵族了。 为了此事,孝文帝不惜杀了他一个,强烈反对他的政策的儿子。 历史上,华夏有数次大规模的民族融合,也就是因为民族融合,大汉族才能永远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北京四中的历史老师石国鹏曾经说过,是汉族的极大包容性,以及科技、文化、传承等等,才能使汉族屹立不倒,才能使华夏文明永远存在。 而其他的文明,比如古印度文明,古巴比伦文明,古埃及文明,甚至包括玛雅文明。它们的科技和生产力,当时也非常发达,但它们几个文明却早已消亡。可唯有华夏文明依然存在。 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居住在华夏的这个汉族,不但聪明、勤劳,有大智慧,还有极大的包容性。 石国鹏老师说,如果华夏移民美国三亿人,那么若干年后,就没有美国人了,整个美国,就全是汉族人。美国人能吓死,他们不敢让我华夏大量移民美国。(不是原话,但就是这个意思。) 他的意思,也是在推崇汉族的包容性。 王铮的话里没说太明白,他希望韩庚能理解他的苦心。把中原地区的汉族人群,迁移到西夏一些,若干年后,就是一个多民族融合的和谐西夏,再有若干年后,也就没有西夏了,全是华夏。 王铮很清楚,因为成吉思汗死于和西夏的战事。他的子孙为了为他报仇,在消灭西夏后,大肆杀戮党项人,党项族也就因此全体消亡,后世再也没有党项一族。 蒙古的残酷虐杀是其一,大部分的党项族人,融入了其他民族是其二。蒙古人再奢杀,也不可能把所有党项族人斩尽杀绝。 换句话说,不仅是汉族,华夏境内的其他民族,也一直在互相融合、兼并。后来再成为一个新的民族。 按说起来,王铮挺狠的,他这是要吞并整个党项一族。 可他不吞并党项,以后也会被蒙古吞并。现在还不如,让他用一种最仁慈的办法,灭了党项一族。 这样做,最起码减少了许多杀戮。 再说了,华夏历史上各民族之间的战争,从来就是兄弟姐妹之间的战争。并不是和真正的异族之间的战争。 华夏很少有民族英雄。 石国鹏老师说,岳飞和文天祥都不算是民族英雄。 民族英雄这个词语的定位,应该是抵御外族的入侵,而这个外族,也就是王铮所说的异族指的是,比如后世的八国联军,以及日军侵华等。 岳飞和文天祥抵御的,是属于华夏内部的一个少数民族,也就是华夏境内的自家人在互相残杀,和真正的异族无关。 并不是说岳飞和文天祥就不是英雄了,他们只是不是民族英雄。 袁腾飞老师就对文天祥的看法极高,他认为文天祥是一个完人,应该成神,应该就像神灵那样受后世人的尊敬。 华夏人的祖先,其实不仅仅是炎黄二帝,还应该算上蚩尤。 所谓胜者王侯败者寇,就因为炎黄二帝打败了蚩尤,华夏人的祖先,只尊奉炎黄二帝,才没有了蚩尤的名字。 其实,蚩尤的手下,有许多彪悍敢战的英雄,大家都知道的有共工、刑天等共计八十一个兄弟。 蚩尤被炎黄二帝联合打败后,他的兄弟和部族等散落各处,才有了后世的各个族群。 千百年的演变、融合、兼并。通婚以后,才形成了各个民族。 华夏的各民族其实是一家人,仅仅是居住的地方不同,为了区别于其他地方的人,就给自己起一个名字,也就成了一个民族。他们也是为了改善生存条件,才不得不进行抢掠和杀戮。 蚩尤兵败被杀后,他的手下里有部分人,投降了黄帝,就居住在黄河流域,后来就是汉族子弟。部分人逃避黄帝的杀戮,就迁移到了别处居住,就成为了其他的民族。 而蚩尤其实和炎帝同出一脉,均是神农氏一族。所以说,蚩尤的后代,和所有的华夏人,都有共同的祖先。 废话这么多,只是说王铮想促进的民族融合,并不是错事。 其实还是一个大家庭的几个兄弟姐妹,再和谐相处在一起,是什么民族都无需太较真。 五胡乱华后,五胡的部分人融入了汉族。元朝灭亡后,部分蒙古人融入了汉族。清朝灭亡后,满族人融入了汉族。 更别说隋唐两朝的皇帝,都有别的民族的血统了。 可王铮的这些话,韩庚能够理解一部分,没藏黑云听了却又是感激,又非常生气。 她生气的是,王铮就是要灭了她们党项全族。她还感激王铮把她们党项族,看成是和汉族一样的地位。 她不懂民族融合的好处,她认为王铮想灭了党项族,就是居心不良。 “不管你能理解多少,我也没空和你细说,你回上京以后,只需这么和皇上说就行了。他懂我的意思。” 韩庚犹豫着问道:“大将军是说,这么做的话,对我大郑有极大的好处?” “对,就是这个意思。” 没藏黑云插话道:“可不对你们大郑有好处?他是想灭了我们党项全族,使我们的族人,以后全部成为汉人。···” 没等没藏黑云说完,王铮就打断了她的话,他经常这样,已经习惯了。没藏黑云屡次对不住他,他就不给没藏黑云留面子。该训斥就训斥,想骂就骂。 不过,现在的没藏黑云,还很吃他这一套。 “你闭嘴,我们男人说话,你一个臭婆娘废什么话?” 韩庚没想到,陈妍更没想到,没藏黑云被王铮训斥,还居然真就委屈地,乖乖闭嘴了。 419章 以死明志 没藏黑云瘪了瘪嘴,没敢再吭声,她再是对王铮不满。可王铮训斥她就像训斥他的婆娘一样,没藏黑云正想做王铮的婆娘,她自然不会反驳王铮。她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王铮越是训斥她,就说明王铮和她的关系越亲密。 “好了,我说的也不少了,你也送了这么远了,就回去吧!” 王铮依依不舍地对韩庚说道。 “你们先走吧!”韩庚也是很不舍道。 两个大男人是依依惜别。没藏黑云觉得,这两人的基情甚深。要不然,两个胡子拉碴的大男人,咋那么多废话?咋能那么的不舍得分开? 当然,现今还没有‘基情’这个词语。可没藏黑云想的词语更是不堪,她想到的是‘分桃断袖之癖’,是‘龙阳之好’。 没藏黑云为此,还特意看了看韩庚的屁股,看了看王铮的裤裆,再看看王铮的屁股,她当然看不出什么。 但没藏黑云一想到王铮和韩庚,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的那种场面,她立马在心里啐了两人几口。 恶心死人了啊!那个地方脏死了,如果是和女子还好,他们两个男人怎么能?怎么能···? 一想到王铮很有可能好那一口儿,没藏黑云吓得,差点就当场捂住自己的屁股。 她看到过王铮的雄伟狰狞,如果王铮真好那一口儿,如果以后,她真成了王铮的婆娘,王铮如果也要她的那里的话,还不疼死? 可成了他的婆娘的话,不让他玩乐也不行,女人的主要职责,就是让自家男人玩乐的。如果他非要自己的那个地方,那可咋整? 哎呀我滴娘呀!羞死人了啊!看他长得是仪表不凡的,没想到却是个变态的家伙啊! 中原地区的高官显贵,在数十年前豢养娈童成风。 好些当皇帝的都是如此,上行下效,也就成了普遍的风气。 一个有权有势的男子,如果没有一两个娈童的话,那他就是老古板,就是跟不上潮流,甚至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没藏黑云知道那种风气,她甚至还知道,汉朝的汉武大帝,可能也有此爱好。可没藏黑云却觉得那样太恶心,那么脏的地方,怎么能做那事儿呢? 王铮在和韩庚告别,陈妍冷眼旁观着没藏黑云的动静。她不知道没藏黑云在想什么,却看到她若有所思的,总是偷看王铮的胯部。 不仅如此,没藏黑云还一会儿脸红一会儿煞白,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儿,又好像在想什么让她害怕的事儿。 陈妍跟着王铮的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他的安全。 她的次要目的,就是有事弟子负其劳。她不想让王铮太操心,更不想让王铮亲自上阵厮杀。冲锋陷阵浴血拼杀那种事情,怎能让大将军去做? 大将军已经培养出了七位柱国将军,她陈妍在大将军的悉心栽培下,更是升迁的极快。 以后的战事,大将军只需操心就好,上阵杀敌的事情,已经用不到他了。 辞别韩庚后,王铮左有陈妍右有没藏黑云,三人继续西行。可没藏黑云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的战马,却总是落后王铮半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尊敬王铮,可仅有她自己清楚,她是怕王铮,看到了她的臀形不错,惦记她的后面,以后会要她的后面。 由于刚刚告别了其他的兄弟,王铮的心情不好,就只是默默前行。 陈妍揍了王铮不久,她心有愧疚,也没好意思说话。没藏黑云担心自己的屁股不保,在想着以后怎么办。 以后,王铮如果非要她的那个地方,是大大方方地给呢?还是羞羞答答地给呢? 因此,三人默默西行,就显得有些沉闷。 三人身后,没藏黑云的侍卫,和狄青杨广紧紧跟随。王铮的心情不好,还没顾得和两人说话。 由于没藏黑云的队伍,现在和郑军已经成为了友军。韩庚就有了新的安排。 现在队伍西行,亦不需避开大路在沙漠中行军,条件就好了许多。 到了瓜州,早早地就有李九妹派来的官员接送,吃喝也已准备妥当。队伍补给过后,歇息了一夜,然后带上了更多的马匹和骆驼,驮载着更多的物资,就再次上路。 这一路上,每到夜晚歇息时,陈妍就不怕辛劳,在夜风中,笔直地站在王铮的寝帐外守护。 陈妍很是辛苦,王铮却是气的咬牙切齿。你不让没藏黑云在我的寝帐也就罢了,你也不让别的女子伺候我是什么意思? 王铮忍了三天,他因为现在吃得好穿的暖,也没有战事可以分散精力,他就有些受不了。于是他决定不能忍了,必须得给陈妍一些颜色看看。 这天安营以后,没藏黑云在陈妍的冷然注视下,厚着脸皮给王铮铺好了床铺。陈妍神色一动,就想把没藏黑云轰出去。 现在,不仅是王铮怕陈妍这个母老虎,没藏黑云也怕。 她都被陈妍骂了好几次了,但陈妍是为了王铮的安全,而她又数次害过王铮,她对阵陈妍时,也就没有底气。 有陈妍在场的话,她就不敢再挑逗勾引王铮。当然,晚上她更不敢钻王铮的被窝了。 “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说。”王铮看着陈妍,指了指自己的脚边的地铺。 现在,王铮是歪歪斜斜地,很是舒服地靠在被子上。寝帐里没有凳子,他就只能让陈妍坐在地铺上。 “有事你说话,我不坐。”陈妍一身戎装手按战刀,却看都没看王铮说道。 她太讨厌王铮了,这个色色的家伙,总是背着她和没藏黑云眉来眼去。不仅如此,陈妍已经看出来了,就连那四位,经常服侍王铮的西夏女子,也早已被他要了身子。 见过色痞,却没见过这么好色的,居然一刻也离不得女人。没有女人陪你,你能憋死吗? “那好吧!你担心我的安危,就严苛地保护我,这我能理解你。因此,上次你揍了我,我也没太生你的气。可你保护我可以,却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 “什么是私生活?”陈妍依旧不看王铮,却还在瞪着没藏黑云,她想用她杀人的眼神,把没藏黑云逼走。 可没藏黑云的脸皮也挺厚,她不看陈妍,却只是安排那四位,给王铮侍寝过的女子,为王铮准备吃食和酒水。 “别的不说,我和女人的生活就是私生活,你管天管地,总不能也管我的床上生活吧?” “她们居心不良,在上京就差点害死你,你在那个山谷里,她又差点害死你。我认为,你是属于整个大郑,属于你的所有弟兄,属于你的家人,你不输于你自己,你就不应该有私生活。” 王铮闻言大怒,这个一根筋,她咋这么拗呢? “不行,我的私事儿你不能管,你只是我的属下,又不是我妈,你管的太宽了。你别管我的私事儿,我就还让你跟着,要不然···” “没有女人你能憋死?”陈妍终于看向了王铮,但却是愤怒地问道。 “会不会憋死我不知道,真憋死了我,我也就管不着你了,你也就满意了。但却能把我憋疯。” 陈妍无语。这个色痞大将军,他咋能这样?他咋就离不开女人呢? 没藏黑云偷偷暗笑,那四位女子却是心中暗喜。 自从陈妍来了以后,她们就再也没机会伺候王铮了,她们都烦死陈妍了。 能成为大郑的这位大将军的人,对她们四位来说,可是天大的造化。 现在,就连皇太后没藏黑云,都还没被这位大将军接受。 可她们四位,以前却经常能够侍寝,虽然总是两个两个的一起,甚至四人也一起过,太是羞人了些。可只要能被这个男人疼爱,就是羞人也认了。 陈妍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能管的太多了,现在的男人都是这样。更何况,他还是那么的英俊不凡,他身边的女子,还都是那么的美艳。他能忍得住才怪。 再说他的体质也异于常人。真要把他憋疯了的话,那可就惨了。 陈妍还没夫婿呢!她夫婿的事情,还指望着王铮帮她呢! 最主要的是,王铮说的那句,‘你又不是我妈’吓到了陈妍,虽然‘妈’这个称呼极为少见,但陈妍还知道是什么意思。 陈妍不想做王铮的‘妈’,如果让王铮有这个想法,那她也就完了。因此,陈妍不得不向王铮妥协了。 “那···每隔三日,让她们四位轮流陪你一次。”陈妍退而求其次,但没藏黑云却是绝对不行的。 “不行,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不能管。”王铮断然拒绝,这四位女子都是普通体质的女人,甚至都不会功夫,体质娇弱,一个怎么够? “不行,每隔三天就一个。” “你是想死吗?” “是,你杀了我吧!” 王铮闻言起身,走到陈妍的跟前,抽出了陈妍的战刀,神色极冷看着陈妍问道。 “你再说一遍。” 陈妍面色不变,同样冷冷地看着王铮道。 “你杀了我吧!你不杀我,就不能随心所欲,我影响了你寻欢作乐,已是该死。我还以下犯上打了你,就更是该死。你,动手吧!” 王铮冷然看了陈妍片刻,然后慢慢说道。 “我感激你对我的关心,但你不知道我的身体,你是个未婚女子,我也不能和你细说。我不能杀你,我下不去手,但你这样管着我,却使我生不如死。我不忍心杀了你,那我就只能自杀了。” 王铮说完,他突然举起战刀,就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他要以死明志,他要用这种方式和陈妍抗争,你管的太多了,你不让我好受,我就死给你看。 420章 竟然是假自杀 没藏黑云一直在紧张地看着事态的发展,那四位女子也是神色惊慌。她们都没想到,这个名叫陈妍的大郑女将军,居然会这么拗,她居然,比大将军的娘亲管的还多。 大将军需要我们服侍,我们也需要大将军的慰藉,我们男欢女爱怎么了?我们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可等她们看到,王铮不是要杀陈妍,而是要自杀的时候。有一个年龄较小的女子,‘啊’的一声惨叫后,居然就吓昏了过去。 她的初次给了王铮,她已把王铮看成了她的男人,她想终身依靠王铮。可王铮却已经举起刀自杀了。 她距离稍远,救援不急,极为惊恐和失去男人的悲伤之下,她直接就昏迷萎顿在地。 由于变起仓促,没藏黑云还是在王铮的身后,她只想阻止王铮杀了陈妍,也是没想到王铮竟会是自杀。 她竟然也是慢了半拍,待她急忙抓住了王铮的大手时,那把战刀,已经在王铮的喉头剌(音la)了一下。 没藏黑云的心头悲痛欲死,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男人,可她还没和这个男人成为夫妻,这个男人居然就又死了。 她没藏黑云,难道还真是一位克夫命的女人?她看上的男人死了,那她活着还有意思吗? 没藏黑云惨呼一声,马上就抱住了王铮的蜂腰,悲痛欲绝地,‘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除了昏迷萎顿在地的那位女子,其她三人也均是惨呼一声扑了过来,抱住王铮就是哇哇大哭不止。 没藏黑云和那四位女子悲痛欲绝,可陈妍却是毫无反应,她甚至都没有动一下手指,当然,她更没有阻止王铮自杀。 按说起来,她和王铮是面对面,她的功夫高强,她最有时间最有能力,阻止王铮的行为。可她却都没有动一下手指,就那么看着王铮,用战刀剌向了他的喉头。 可让王铮身后的没藏黑云不解的是,王铮已经剌到了他的喉咙,咋没有鲜血狂喷? 王铮被她们四个女人抱着大哭,身躯被晃的是摇摇欲坠,但他却就是不倒。竟还能勉强站着? “你真是心狠,看着我自杀,居然都不拦一下,我这两年,白栽培你了。” 正在此时,没藏黑云突然听到了王铮说话,她大是好奇地抬起臻首挣开泪眼。 却见王铮屁事儿没有。他此时居然已经扔了那把刀,扶住了一名原李昊的嫔妃,怕那名女子哭昏在地。 “你用刀背剌自己的喉咙,反正也死不了。既然你觉得好玩,我拦着你作甚?你这么做,不是正好也能看出,她们几位对你到底是纯粹的利用,还是也有些真感情吗?你是大郑的大将军,是皇上极为倚重的朝中重臣。你是一人之下数千万人之上。你家里的娇妻美妾众多,你还有肖燕燕和李九妹,你甚至还想染指没藏黑云。你有那么好的条件,那么多的女人,那么多的兄弟,你舍得去死?” 王铮闻言颓然说道:“你这人真没意思,以后谁要是做了你的男人,我敢断言,他必会生不如死。你的性格如果不改变,你这一生,就永远和你的夫君,难以夫妻和谐相处。” 直到此时,没藏黑云和那三位女子才算是明白。感情王铮这个混球,是在吓唬人呢! 另一位还处于昏迷中,还不知道只是虚惊一场。 没藏黑云和那三位女子气的要死,连忙止住悲声松开了王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两眼好几眼。 这个男人太坏了,他竟然连自杀都是假的,都怀有好几个目的。不过,也幸亏他的坏,也幸亏他是假自杀,要不然,就又没依靠了。 就像陈妍所说的,他又是吓唬陈妍,又是考验她们几人,还想挣得他的自由。 这个大将军,真是坏透了。不过,没藏黑云还就是喜欢王铮的坏。 跟一个老实头男人在一起生活,能有什么意思?和这个家伙在一起的话,生活才有情趣,才会总是有惊喜,才会觉得刺激。 没藏黑云等四女,先是大悲然后大喜,只觉得刺激无比,心脏都有些受不了。 可陈妍听到王铮的话,却是如遭雷击。 王铮的话击中了她的软肋,她还没嫁人,她有她喜欢的男人。 可王铮的话说的太狠了,如果她陈妍不改变性格,她的男人就会生不如死。她的一生,就难以和她的男人和谐相处。 这句话说明了什么?难道是说,她为了王铮的安危才这么对他,而她所做的,难道都是错的?真是她做错了么? 陈妍被王铮的话刺激的太狠,她定定地看了王铮好一会儿,然后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王铮的寝帐。 她再也没有心思,防备没藏黑云,会不会给王铮下毒了。 这几天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不认真检查王铮的饮食。 王铮的寝帐外,他的亲兵正副队长,狄青和杨广,正坐在一块稍大的石头上,左手拿着水囊,右手拿着烤羊腿大嚼。 此时正是饭时,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郁的羊肉膻香。 西夏的吃食品种不多,在行军途中,能有烤羊腿吃,已经很不错了。大部分的普通军士,能吃上的,不过是掺了稍许盐巴的杂粮硬面饼,喝的,也只能是水囊里的冷水。 他俩是王铮的亲兵队长,待遇自然不会太次。 整个军中,包括郑军和没藏黑云的队伍,能吃上酥饼素菜,和马奶酒之类的高级吃食的,人数不会太多。而王铮就是其中之一。 瓜州州官贡献出来的不多蔬菜,没藏黑云让厨子妥善保存,仅是为了给王铮食用,没藏黑云都不舍得多吃一口。 看到陈妍丧失了心智般地,走出了大将军的寝帐,狄青和杨广对视一眼,连忙起身,把那块石头让出来给陈妍坐。 陈妍坐下来,接过了杨广递给她的另一只羊腿。可她却没心思吃上一口。 她还是个姑娘,她已经二十八岁了。这次的战事结束之后,她回到上京,就想找个舒心适意的夫婿嫁了。 可王铮的话对她的打击太大。她不想让她的男人,在娶了她之后生不如死,她想和她的夫君和谐相处,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一辈子。 可是,难道真是她做错了吗? “陈将军,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狄青看到陈妍的神态,就犹豫着问道。 他和杨广就在王铮的寝帐外几步远。他俩都听到了大将军的寝帐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大将军说陈妍的话,他俩也听的清清楚楚。 因此,狄青想开解陈妍一番。陈妍是他的上司,但也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 在战场上,兄弟可以用自己的死,去换别的兄弟的生。 兄弟遇到了难题,他自然也要想法为她化解。 “你说吧!”陈妍面无表情地说道。 “陈将军,你别生大将军的气。大将军和咱们都不同,他是上天安排,让他下界救苦救难的,让他来解救世上的贫苦百姓的,是上天让他来帮我们大郑的。” “陈将军,大将军的身体不同于咱们所有人,他并不是肉体凡胎。玄一道长说,大将军如果不吃药调理,他体内极为强盛的火气,就会烧毁他的五脏六腑,他就活不过四十岁。···” 狄青说到这里左右看了看。 他看到李昊曾经的两位嫔妃,现在已经给大将军侍寝过的,那两位二十多岁的女子。正站在寝帐的门里,弯腰垂首注意着大将军的动静,随时准备进入寝帐里伺候。好像没注意他说的话,于是就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陈将军,大将军的火气太旺,可现今咱们征战了半年多,玄一道长也在上京,哪还有药材调理大将军的身体?普通的大夫,也没有本事为大将军,开出适合他身体的药方。因此啊!临出征之前,玄一道长就安排我,如果药材吃完了,大将军还是无法凯旋回京。那就给大将军找几位女子侍寝。陈将军,男人属阳,女子为阴,只有阴阳调和,大将军才能活的长久。可大将军的阳火太旺,现今又已经没了药材,你又不让女子为大将军侍寝,你这不是,在害大将军吗?” “真是你说的这样?”陈妍不信地问道。 “我骗你作甚?陈将军,你也跟了大将军数年,你难道都没发现,大将军的特异之处?” “可在收复燕云十六州时,大将军也是出征了半年,他既不吃药,也没有女子在军中陪侍,他不也没事吗?” “唉!···”狄青一声长叹:“那时大将军的阳气也是很盛,可那时,大将军不是还没有中没藏黑云的毒吗?并且,那时大将军忙于军事,他白天因为军事废了精力,身体就容易控制。可大将军在中毒之后,体内就乱了套,他自己再也难以控制体内的阳火。玄一道长说,大将军此生,必须靠药物调理,或者是女子相助,大将军的身体才能正常。” “说来说去,还是没藏黑云害了他。”陈妍看了王铮的寝帐一眼,恨得咬碎了银牙。 狄青一看陈妍的表情,觉得还得加一把火,要不然,大将军如果和陈将军真是产生了隔阂,那就太不好了。 他于是给杨广使了个眼色。 杨广得到指示轻咳一声,然后抹了把嘴角的油腻缓缓说道。 “陈将军,我的年龄比你小,即是你的属下,也是你的兄弟。我有几句话,说错了你也别生我的气。” 陈妍的军事能力极其突出,可她现今也感觉到,她为人处事方面,主要是了解男人这一方面,还真是差得太多。如果不了解男人,那她嫁人之后,还真有可能,就像王铮说她的那样凄惨。 因此,陈妍也对杨广说道:“唉!你随便说吧!我怎能会生你的气?” “陈将军,大将军对所有弟兄只有付出,从不要求回报。可是今日大将军却说,他白栽培你了。陈将军,你就没听出来大将军的意思?” 陈妍懵懂问道:“我真没听出来,大将军是什么意思?” “唉!陈将军呐!你都快成三十岁的老姑娘了,咋还不懂得男人呢?大将军对你非常失望你懂不懂?大将军想把你培养成,大郑唯一的女上柱国。以后,他想把大郑的军事,全部交给你,由你为大郑开疆拓土保境安民,大将军对你的期望太高。可是陈将军,你的确是智勇双全,军事能力非常人可比,可你的情商太低,···” 421章 陈妍的情商 “情商?何谓情商?”陈妍的心理一颤,她好像找到自己真正的缺点了。 这个缺点对她一个女子来说,简直是致命的。当然了,除非她今生永不嫁人生子。要不然,她就必须改了她的这个缺点。 “情商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理解他人,以及与他人相处的能力。情商是由五种特征构成的:自我意识、控制情绪、自我激励、认知他人情绪和处理相互关系。哦!陈将军别这么看我,这都是大将军说的。” “量你也没这个本事,你继续说。”陈妍就知道,除了那个混账加色痞,天下就没人,能创造出‘情商’这个词语。 杨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陈将军,以我看,你的自我意识有些欠缺,主要是男女关系方面。你还不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你打了大将军就是明证。两军阵前,双方数万将士的眼皮子底下,主要是在没藏黑云的眼皮子底下。你一点面子也不给,就像是老娘揍孩子似的,真就把大将军捶了一顿。陈将军,你自己说说,因为你,大将军的脸面都丢尽了,你做错了吗?” 陈妍闻言极为沮丧地说:“我早就知道错了,可我当时控制不住。” 杨广顿时脸泛得意之色地看了狄青一眼。 “陈将军,自我激励你做的还不错,可认知他人情绪这一点,你就又做错了。你太不了解大将军了,才会什么都想管着他。处理相互关系方面,程将军错的更是离谱。陈将军,你是柱国将军,可大将军是你的上司。可是如今,你不理解大将军也就罢了,可你却还想,像大将军他娘亲似的管着他。你说,你都错成了什么样子?皇上这么管过他吗?大将军的几位夫人这么管过他吗?这也就是大将军的性格好,换个人,他早就对你灰心了。” 陈妍沮丧垂头,心里悔得要死。她没想到,经过两人这么一说,她居然错的这么厉害。 可杨广的话还没说完,他撕了一口羊腿,一边大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陈将军,我们和大将军私下里都是兄弟,可你是怎么想的,我还不清楚。按一般情况看,女子如果喜欢了一位男子,···” 陈妍闻言抬起头,连忙辩解道:“你别胡说,我可没喜欢他。” 杨广呵呵一笑:“陈将军放心,我没说你喜欢大将军,我说的只是一般情况。” “哦!那你继续说。” 陈妍不知想到了什么,杨广偷眼看去,发现陈妍的耳朵根,突然出现了一抹粉红。 杨广和狄青对视了一眼,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按一般情况说,女子如果喜欢上了一位男子,那她就不能表现的太强势。要不然,男子就会对女子敬而远之。谁都不会找一个娘亲那样的婆娘,处处管着他。这是首要条件。按大将军的情况来说,大将军喜欢的,是小鸟依人温柔贤淑,乖巧听话的女子。我和狄将军,在大将军的家里这么长时间,他的妻妾谁最受大将军的宠爱,我们可是非常清楚。” “那···谁最受他的宠爱?”陈妍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虽是王铮的下属,年前年后也在上京,可她的脸皮太薄,怕别人说她的闲话,平时就很少去王铮的家里。对王铮和他妻妾的关系,也就不是太了解。 “当然是玲珑双骄了,大将军的那俩如夫人最是乖巧。她们姐妹俩也心意相通,最会服侍大将军,对大将军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因此,玲珑双骄最受大将军的宠爱。陈将军,女子终究还是女子,大将军喜欢的女子,是温柔听话的类型,可不是河东狮啊!” 陈妍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杨广,狐疑地问道。 “我咋觉着,你这是意有所指,在说我是河东狮呢?” 杨广嘿嘿笑道:“我什么也没指,我只是说大将军的情况。陈将军想听就听,不想听就当我是在胡说八道。” 可陈妍却是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一次我把大将军都给揍了一顿,我这个母老虎的诨号,真就坐实了啊!” 狄青此时说道:“陈将军也不用沮丧,大将军不是小气之人。不过陈将军,我觉得你该和没藏黑云学学,···” 陈妍闻言嗤之以鼻:“我和她学?哼!” “陈将军别不服,没藏黑云虽然曾经害过大将军,可是据我观察,她现在已经改了心性,对大将军的态度已经好了太多。陈将军,抛开没藏黑云的坏处不说,但就是她性格,和魅惑大将军的本事,可是旁人难及啊!大将军的那位做女王的夫人,本事就不小,已是极得大将军的欢心。可没藏黑云,却比女王的本事还大。不久之后,一个极为了解男人,并且还刻意献媚讨好大将军的女子,长时间跟在大将军的身边,大将军的性格又是···,他恐怕···嘿嘿!” 狄青此言一出,陈妍突然就抬起了头,看向了王铮的寝帐。 此时,寝帐里欢声笑语。很显然,她在这里发愁沮丧,可王铮却在和没藏黑云欢饮。 陈妍当即就怒气勃发,她腾地就站了起来。 “陈将军,制怒,要制怒。情商,别忘了情商两个字。”杨广出声提醒道。 陈妍闻言颓然坐下。 是啊!她的性格如果不改的话,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什么时候也不会要她。 除了那个男子,普天之下,还会有那个男子,能配得上她陈妍?即便有一两个能配得上她的,可谁又敢娶她进门?即便有敢娶她的,她陈妍除了那个男子,又能看得上谁? 陈妍在王铮的寖账外,和狄青杨广谈话不提。且说王铮和没藏黑云。 陈妍出去以后,王铮的心情也是很差。没藏黑云就乖巧地,连忙亲自拿着湿毛巾为王铮擦脸净手。还一边说着奇闻轶事,想要让王铮高兴起来。 说到底,王铮今日和陈妍闹翻,还是因为她没藏黑云。 不过,王铮和陈妍闹翻了,却是没藏黑云最希望看到的。要不然,陈妍就总是碍手碍脚的,不让她和王铮亲近。就连说话稍微亲切一些都不行,就更别说,晚上偷偷地钻王铮的被窝了。 “文蓉,快给大将军斟上酒水。香蓉,快给大将军端来羹汤。凝月惊鸿,快把羊腿撕开,这都赶了半天路了,大将军都饿坏了,快服侍大将军进餐。” 没藏黑云慌手慌脚喜滋滋地,指使着四个女子伺候王铮。 文蓉和香蓉复姓拓拔,就是那两名被王铮破了身子的宫女。 她们两人是堂姐妹,是西夏的现任尚书,拓拔铭岩近支亲族的女子。父祖皆是西夏的朝中权贵。她们俩是被李昊强招入宫中的宫女。 李昊太是好色荒淫,西夏许多大臣家里长相俏丽的女子,都被他招入了宫中,成为了供他淫乐的对象。 文蓉和香蓉还算比较幸运,李昊还没有来得急染指她们,就去了西天极乐世界。 凝月姓水,惊鸿姓柳,她们两人,却全是西夏境内的汉族女子。 当然,但凡能进入宫中,成为李昊妃嫔的女子,她们的家族自然都是有权有势,她们的姿色自然也是少见。 五位女子喜笑颜开,极其殷勤地伺候着王铮,恨不得嘴对嘴地喂王铮就餐,也不舍得让他动一下手。 “别郁闷了,陈将军的性格太直,她也都是为你好。她只是还不相信,我以后绝不会再害你的事情。你今日说了她,再经过狄将军和杨将军的开导,她会改变的。” 没藏黑云掂着筷子,送进王铮嘴里一小块羊腿肉,然后为他擦了擦嘴角后,温柔地说道。 生育后的没藏黑云更加的美艳,身材也是更加的丰满完美。 但此时的女子服装,均是特别宽大,越是尊贵的人穿的衣服越宽大,宽袍大袖的古装,把她的身材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她优美的身材曲线。 如果让她穿上后世的,那种布料极少的修身衣服,王铮要不然就会天天喷鼻血,要不然,他再是忌惮没藏黑云,也会控制不住地要了她。 没藏黑云这种女人,生来就是魅惑男人的妖孽。王铮见过的美女有很多,但如果排一个名次,没藏黑云的身材相貌,绝对出不了前五。 她生育之前,应该会排在第四,她的上面是肖燕燕,周夫人,李九妹和莫移氏。可自从她生育过后,她更加的圆润、丰满,她的脸上也有了些母性的圣洁,就更加的迷人。 此时的她,已经超过了李九妹的美艳。 后世的陕西米脂县,就属于现在的西夏银州。而陕西的米脂县,却是一个盛产美女的地方。 米脂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美女,和它的水土和小米有关。 米脂县,因其小米的米汁淅之如脂而得名,人说米脂的小米,油花花的很养人,女人吃了不仅皮肤细腻而且长得漂亮。 米脂水也叫桃花水,清爽甘甜,米脂的小米煮成的小米粥,漂着油脂散发出清香,滋润出了米脂姑娘们红润粉嫩的脸蛋。 古语云: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就是在夸米脂的女人。 西夏境内的党项族人和汉人混杂居住,又因为西夏东南部的自然条件,最适宜人居住,出生在东南部的人口就多。 而没藏黑云、李九妹以及莫移氏,她们三位极品美女的祖先,应该就是米脂附近人。 再者说,她们的家族数百年来均是贵族,贵族有权有势,娶的婆娘自然也是最漂亮的。经过许多代的基因改良以后,也就有了她们的绝世容颜。 王铮在前世,曾经看过一份盛产美女的地方排名,如果把重庆和四川算在一起的话,米脂排在第四名。第二名和第三名是长沙和武汉。 当然,这个排名并一定准确,但也可见米脂,的确是盛产美女。 422章 没藏黑云的改变 狄青和杨广就在帐篷外和陈妍谈话,三人的声音不高,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但却还能勉强听到他们的话声。 王铮也知道狄青和杨广正在开导陈妍,可他还是有些郁闷。 他郁闷的主要原因,是陈妍越来越像他妈。她咋能啥都管呢?咱们只是兄弟,你并不是我妈,更不是我的婆娘,即便是吃醋,也轮不到你好不好? 因此,王铮沉默不语酒到杯干,就连近在眼前吐气如兰,仰着绝世倾城姿色的脸蛋儿,正在讨好他的没藏黑云,也是视而不见。 “别喝那么多酒,多吃些菜,来,张嘴。”没藏黑云夹起一筷子蔬菜,送进王铮的嘴里,旁边的惊鸿,又已经把漂着枸杞,等数种名贵药材的羹汤,送到了王铮的嘴边。 “老爷,喝口汤吧!” 王铮被五个女人当宝贝似的服侍,可谓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只要他需要,也必会有人欢天喜地巴不得地为他侍寝,就连没藏黑云都行。他过的是给个神仙都不换的生活。 可自从陈妍来了以后,却是这也不许那也不行。不经过她的认真检查,甚至饭都吃不到嘴里。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四人,更是被她赶得远远的。 唯有没藏黑云能跟在他身边吧!还受颇多的限制,连对他笑笑,都会让陈妍瞪眼睛。 享受惯了的王铮,哪能过那种日子?因此,他今日对陈妍说的话,才稍微重了些。 “唉!陈将军对你的成见太深,而我的生死,却还关系着许多人的性命。她太担心我的安危,做事就有些欠思量,就总是对你不礼貌,你也别生她的气。” 陈妍即便是做的再错,但她毕竟还是王铮的战友,王铮即便生她的气,还不得不为她开脱。 没藏黑云嫣然一笑:“你说哪里了?我怎么会生她的气呢?先前的确是我做的不对。在上京,我逼你吃了双倍份量的《噬心丸》,那次是真把你害惨了。上次我把你逼进谷里,又再次给你下了四倍的淫毒。” 没藏黑云为王铮斟上酒,然后继续说道。 “可你宁死也不要我,我开始觉得,你并不像传说中说的那样好色贪-淫,你有你的原则,有你的底线。并且,你和我西夏军交战,并不杀俘,更不让你手下的军士,抢掠和残杀普通的百姓。相反,你却是爱民如子,像是在真心帮助我西夏。你们的传单上说,你只是要推翻李昊的残暴统治,为西夏百姓带来幸福安康的好生活,好像是真的。” “据我所知,你也真把权利,全都交给了李九妹,交给了西夏朝中的大臣。据我的密探回报,你们大郑,的确已经召集了许多能工巧匠,以及各行各业的人才,还有大批的物资,已经运送到了兴州。” “因此,你对我的蔑视,不但没让我着恼,反而感动了我。我才让她们四个去服侍你,帮你解了淫毒。要不然,你那次也爆体而亡了。这次我又逼你放弃军务,抛下你的兄弟,放弃回兴州和李九妹团聚,放弃回上京和你的家人团聚。却在即将寒冷的季节,挟持你随我去西域。说来说去,全都是我的错。她即便是再过份,我也不会生你手下的气。” “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是在忏悔吗?”王铮端起杯抿着酒,看着没藏黑云的俏脸儿问道。 没藏黑云沉默了一下,然后悠悠说道:“我的确是在忏悔,但不全是。” “哦?还有什么?” “你随我去西域,虽然只是在利用我,但我仍然很感激你。你不帮我的话,我根本就不可能逃出你们之手,根本也就到不了西域。我和我儿子,以及这数万的西夏儿郎,必会被全歼,或者是成为你们的俘虏。” “还有,我即便能逃进西域,也难以在西域生存。就我这点人马,没有你帮助的话,我要么还是死无葬身之地,要么就是委曲求全,沦为别的男人的玩物。” “你中淫毒的那一夜,我都没合眼,我想了很多。我觉得,你真是一个值得女人喜欢的伟男子大丈夫。而我的命运,却只能找你这样的男子依靠,才能活的轻松,才能有我的自由。因此,我才改变了注意,先前我的确是想成为你的女人。但我的目的,却主要是利用你,其次才是喜欢你。” “可现在,我又该注意了,就是那次我和你说的。我以后,永远不会再害你,永远也不会利用你。现在,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做你的女人,我就不能再对我的男人有二心。” 王铮呵呵笑道:“你就不怕,你也会成为我的玩物?你要知道,我对你还是很忌惮,我不喜欢你这种,太强势太阴险的女人。” 没藏黑云羞涩一笑回答道:“我已是真心喜欢你,就是成了你的玩物我也愿意。你即便现在还不接受我,可等你知道,我是真的改变了之后,你就不会说我强势和阴险了。” “就因为你生了孩子,所以你的性情也变了?变得仁慈善良了?” “不仅是因为我生了孩子,还有一点,一个女子,当她真正的,从骨子里喜欢了一位男子后,她是死了都愿意,何况还只是做一些改变?再说了,我也并不强势和阴险。以前我的所作所为,只是我在无奈之下,为了能体面地活着,不得不屈服于李昊,不得不受李昊的指使那样做罢了。以后,有了你的照拂,我没了生存压力,没有了生命之忧。我还需强势和阴险吗?” “呵呵!再说吧!” 原来,王铮对没藏黑云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信。现在,他已经信了标点符号,也信了她说的一部分话。 没藏黑云说喜欢他,不管是不是到了骨子里。即便没藏黑云还是在利用他,也绝不会再害他。 就像她说的,没了他王铮的照拂,没藏黑云就是死路一条。 吴三桂能率领三四万人马,轻松杀进西域占据轮台,已经有了立足之地。 可没藏黑云和她的哥哥没藏讹庞,军事能力却比吴三桂差了太多。 她们这么多人马,从离宫杀到西域,路程两千多里,她们又没有条件横穿腾格尔沙漠,被郑军劫杀的话,只是个时间问题。 何况,西域的势力更多,情况更复杂,吴三桂要想竖起大旗自立,就必须先弄死李凉柞。 要不然,他就名不正言不顺,根基不稳。 他的部分手下虽是他的族人,但他那些同族的汉人才有多少?并且,那些人也都是西夏人。 而吴三桂是居住在西夏的汉人,他的手下里,绝大多数还都是党项人。党项人只跟同是党项人的李凉柞一心,不会完全受吴三桂的管束。 因此,没藏黑云去了西域之后,必杀她们母子的,首先就是吴三桂。其次才是那些小国和部落。 在西域的东部地区,西州回鹘的势力最大,兵员也是最多。她仅带着这两万多兵马,要想躲过吴三桂和西州回鹘,两方势力的追杀,实在是千难万难。 除非,她也有一位王铮这样的军事天才。 可她却没有军事天才,她就不得不和王铮联手,然后攻伐西域各取所需。 只是,没藏黑云现今,已是真想做王铮的婆娘,她甚至想过,干脆,就随王铮回上京居住算了。 可她和李九妹斗了二十年,她却又不甘心输给李九妹。再者说,她的儿子李凉柞,现在已被她哥哥没藏讹庞,推到了西夏皇帝的位置。 即便李凉柞的帝位名不副实。可只要去了上京,她儿子就只能是战俘,一辈子也别想自由,一辈子在人前也抬不起头,只能年纪轻轻,就郁闷而死在上京。 没藏黑云自然不会,让她的儿子如此凄惨。不会让她的儿子,被作为战俘,禁锢在上京附近的一个小院子里,难以出门一步。 她是母亲,她要为她的儿子谋划一个好的出路。 因此,她即便不想强势,不想再阴险。她即便是只想做王铮的婆娘。但她也必须去西域,必须为她的儿子,打下一个足矣安身立命的地盘。 做大郑的藩属国可以,她当初也不赞成李昊称帝。 实力不足的话,想的越高死的越快。 西域比大郑境内的自然条件,差得太多,无论是怎么发展,都不可能像大郑那样的强大。 因此,她只想为她儿子打下一个地盘后,做大郑的藩属国。 她没想称帝,她也不会让她的儿子李凉柞称帝。 饭后,王铮由于心情不好,再说也骑在马上赶了一天路,他有些疲乏,就想早些安歇。 现在,离开李九妹日久,没了李九妹的身体调理他的身体,王铮的体质又恢复了正常,和普通人的体质差不多。 只有在他情绪激动,比如在战场上,他的玄阳之体才会起作用,才能让他不知疲累。 而他在肃州时,又因为饿了十多天,体质已经下降的不少。没藏黑云虽然对他关心备至,啥食物都是捡最好让他食用。可此时的条件毕竟不如上京,他吃的肉食多了些,蔬菜太少,就有些营养不良。 王铮想早些歇息,没藏黑云即使还想和他说话,也不会拒绝。她马上亲自为王铮铺好床铺,脱下鞋子,除掉王铮的外衣,拉开被窝垫高了枕头,让王铮躺下歇息。 西北缺水,即便是王铮,也是不能天天洗脚的。只有碰巧遇到小河时,没藏黑云才会安排人打水烧热,让文蓉香蓉,或者是凝月惊鸿,为王铮擦身体洗脚洗头。 她现在的身份,还不是王铮的女人,她不接触王铮的身体,为王铮铺床还行,但她想为王铮洗脚,王铮却不会同意。 洗脚的活,是王铮的贴身丫环,或者是他的妻妾才能为他做的事。而那四位女子,虽说还不是王铮的丫环,也不是他的妻妾。但她们却已经,和王铮有了夫妻之实,王铮让她们洗脚,才觉得是理所应当。 好在现在的人,穿的都是布鞋布袜,还不容易臭脚。 王铮没说今晚让谁陪-睡,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四人,在服侍好王铮睡下,又收拾了寝帐里的餐具,然后就各自羞红着脸,扭捏地站在旁边,等着没藏黑云安排。 423章 动物的本能 如今,陈妍在受到王铮的话语刺激后,好像是不管那么多事儿了。没藏黑云也就有些痒痒。她今晚,又想睡在王铮的寝帐门边了。 当然,她的主要目的,还是想钻王铮的被窝。 她的属下,没人会说没藏黑云不顾廉耻。而王铮的属下,还巴不得他们的大将军,把原李昊的皇后XX的死去活来呢!当然更不会说闲话。 而党项女子即便是在未婚时,钻她喜欢的男子的被窝也属于正常。党项族的风俗就是这样,更何况,没藏黑云现在还是个小寡妇呢!她就更自由了。 党项族没有中原的那么多规矩,只要是两情相悦,只要没有夫君的约束,私生活还是很自由的。 没藏黑云以前的名声之所以不好,主要是因为,她在还是野利遇乞的夫人之时,就已经跟了李昊,做了李昊的情妇。 可即便是那样,野利遇乞也还想,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他并不太计较没藏黑云被李昊睡了,只要她能回家,还是自己的夫人就行。 由此可见,草原民族不仅是女人,就连男子,也不太计较女人的贞洁。 其实,这种情况也情有可原。 草原民族的男女,普遍没有太多文化,也就没有那么多礼仪规矩。 父亲去世后,为了不使家产外流,为了自己的势力更加巩固,儿子尚且能继承,除了亲生母亲外,父亲所有的其她妻妾。何况是别的女人? 草原民族的生活条件太艰苦,人口也太少。如果讲究的太多,就更难以生存。 蒙元打遍了半个地球,并且还是多民族融合的蒙古族,将士才不过一百万人左右。其他民族的人口就更少了。 西夏因为紧邻中原,并且打下了中原政权的大片地盘,境内多民族混杂,汉人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它境内的人口,也才不过三百多万。 草原民族为了生存,为了迅速繁衍人口,就对男女的私生活,限制的极少。 像李昊占有了没藏黑云这种现象,其实在草原的民间,发生的更多。 草原人靠拳头说话,谁的拳头硬,谁就能硬抢别人的婆娘,草原有抢亲的习俗,大家都司空见惯。 铁木真的母亲诃额仑夫人,是他父亲也速该抢来的。 他的恩人兼情人合答安,曾经冒死救过年少的铁木真,并根据“遇客婚”的传统,二人在羊毛堆里成了情人。 而多年后他再见到合答安时,却是他的属下杀了合答安的丈夫傻骆驼,合答安因此也成了铁木真的女人,合答安也算是被铁木真强占的。她比铁木真大得多,却很得铁木真的宠爱。 铁木真的正妻孛儿帖,在和铁木真成婚后几个月,就被蔑儿乞部的脱脱部长抢走,并强迫她与赤列都之弟赤列格儿结合。 铁木真再把她抢回来时,她已经快要生产,她的长子,就是铁木真的长子术赤。 举了这么多例子,虽然只是华夏历史上,最伟大的成吉思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但由此可见,草原民族的确有‘遇客婚’和‘抢亲’的传统。 ‘遇客婚’就是家里来了客人,家主人的妻子或者是女儿,就会主动为客人侍寝,尽量让客人满意。这是草原人的热情好客,和对客人最大的尊敬。但也同样说明,草原人不太注重汉人所说的贞洁。 ‘抢婚’和‘父死子承制’,却让一个女人一生中,有可能会成为几个男子的妻妾,就更说明了问题。 前文说过,王昭君就曾嫁给祖孙三人。她虽是汉人,但她却不得不遵从草原民族的习俗。 明朝时,蒙古的三娘子,也就是著名的忠顺夫人,也曾嫁给祖孙三人。 在古时候,有些少数民族的风俗就是如此。 别说是少数民族了,即便是中原地区的汉族,在宋朝以前,礼仪规矩也不像明清时那么多。 全是程朱理学成为系统后,皇家为了禁锢人们的思想,为了区别于其他的民族。或者说,是为了显得中原的王朝,更有思想,更有内涵,更有规矩等等,才采用了程朱理学。 后来才有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生死事小失节事大,女子缠脚为美等等禁锢人伦的臭规矩。 因此,李昊腰斩了野利遇乞,强行霸占了没藏黑云的事情,也就属于正常。 而没藏黑云屈服于命运,再说风俗也本是这样,她就也不会杀了李昊为夫报仇。 女子只有依靠更大的势力,更强壮的男人,才能保住生命,才能保住自己的家族。 因此,党项女子与中原女子,就有了很大的不同。 她们生来就仰慕英雄,她们也忠于自己的丈夫,但也会对强行霸占她们的男人俯首听命。她们不会因为,后一个男子,杀了她们的丈夫霸占了她,而寻死觅活。为保住自己的贞洁,也不会为她的前一个丈夫报仇。 草原上向来就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劫掠、杀戮,霸占最漂亮的女人,生下无数的孩子,扩大自己的地盘,拥有更多的百姓,是每一位草原部落男子的职责。 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是最强壮、最勇敢、最伟大的战士。草原的女子婚姻更为自由,她如果喜欢了某一位男子,就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献给那名男子。 因此,肖燕燕在被王铮骗到了大定府,然后王铮重兵围城,她无可奈何时,也是很轻易地就答应了和王铮成婚。 李九妹在上京时,她在打探清楚了王铮的底细后,也是很轻易地,就喜欢上了王铮。 有人因为李九妹对王铮的一见钟情,而对此事嗤之以鼻。 一见钟情的事情世上不是没有,太多太多了。 而一个古代女人,在无法和命运、和社会,以及和敌对势力抗争时,在急需一个强大的男人依靠时。她就更有可能会对,一个强大的男子一见钟情。 她是一种在复杂情况下,她为了能够生存,为了依靠男人达到她的目的,以及对男人权势的迫切需要,才对王铮的一见钟情,她的目的并不单纯。 没藏黑云主动钻王铮的被窝,第一也是因为情势所迫,第二才是她也喜欢王铮。 如果王铮,仅仅是一位没有任何权势的农夫,李九妹和没藏黑云,即便是喜欢他的形象,也不会想嫁给他做他的女人。 雌性动物依靠强壮的雄性动物,是所有动物的本能,自然界的法则就是如此。非洲大草原上,所有狮群的情况都是如此。 人类也只是高级动物,还没脱离动物的范畴,自然也应该是这样。 更何况,那时还是在战乱频仍的古代。 本书中,仅有王铮喜欢上肖燕燕,才仅仅是纯粹的一见钟情,是他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极品美女第一眼,才会有的那种感觉,是他男人的本能。 我不知道那位讥讽一见钟情的朋友,有没有过走在大街上,却对一位迎面而来的美女怦然心动的感觉? 有没有过,面对一位知性、温柔、贤淑的美艳少妇时,很想娶那个女人的感觉?如果有,他就不该讥讽孤独。如果他从来没有过,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很多男人在看到一个漂亮女人第一眼时,就有想娶她的想法,我认为,那也就是一见钟情。 只是,鉴于法律、道德、金钱、地位、相貌等等因素,男人只不过是不敢提出来,不敢付诸于行动而已,并不是他就没有想法。换句话说,男人对漂亮女子的占有欲,也是雄性动物的本能之一。 而此时,没藏黑云想钻王铮被窝的事情,就也可以理解,不值得一提。 在这个社会,这只是她作为一个小寡妇的本能,她自己也没觉得,这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她只有这样,才能依靠王铮,保住她们母子的性命,保证她去了西域后,会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地。 她之所以名声不好,主要还是中原地区的汉人,有他们的行为准则,才无法接受没藏黑云的行为,才会说她淫-荡。 汉人有他们的规矩礼仪,也就不是汉人说的不对,但因为情势所迫,没藏黑云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她行为也就情有可原。 她在西夏的名声不好,也是因为西夏境内的汉人传出来的。对于党项人来说,没藏黑云的所作所为,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藏黑云走到王铮的寝帐门边,没看到陈妍,而门外的狄青看着她,却对着陈妍的寝帐努了努嘴,然后龇牙‘嘿嘿’一笑,打手势让没藏黑云放下门帘。 没藏黑云知道狄青是什么意思,她对着狄青微微一笑表示感激,然后放下门帘,转身对四女小声吩咐道。 “文蓉香蓉,今晚你俩睡在门边侍候,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大将军今日的心情不好,也有些疲累。他有需要你俩就去床上伺候,要不然,就睡门边的地铺吧!” “知道了,多谢夫人。” 文蓉和香蓉喜上眉梢,连忙躬身施礼道谢。 由于大郑不承认李昊的帝位,王铮则更不承认。现在没藏黑云的身份就有些尴尬,私下里,她的手下还是称呼她太后,可在王铮的面前,就只敢叫她夫人。 要不然王铮就会生气,王铮一旦生气,后果不堪设想。最起码,没藏黑云想赖在他的寝帐不走,想偷偷钻王铮的被窝是不可能了。 凝月和惊鸿也没着恼,她们俩和文蓉以及香蓉,一直都是轮流服侍王铮,今晚本也就不该她俩侍寝。 没藏黑云的确是想钻王铮的被窝了。但她也担心陈妍,她即便是现在不管了,也还会半夜查岗。 如果是文蓉和香蓉睡在这里,她俩已和王铮有夫妻之实,陈妍知道这件事儿,她今晚就是查岗查到了,也不会太生气,可她就不同了。 她真正害过王铮数次,陈妍对她最是忌惮,主要就是防备她。 她也是想做王铮的正式妻子的,不是像文蓉和香蓉这样的大丫环,所以她就不能不顾王铮和陈妍的战友之情。 她不能因为她今晚钻了王铮的被窝,而让陈妍再次不同意,不能让王铮和陈妍真正翻脸。喜欢一个男人,就要喜欢他的一切,就要照顾到男人的感受,包括他的战友之情和兄弟之情。 别的先不说,仅是这一点,没藏黑云的情商,也比陈妍高得多。 没藏黑云安排好夜里的事情,就带着凝月和惊鸿,出了王铮的寝帐。 前半夜该狄青执勤,此时他就在王铮的寝帐门外。 没藏黑云看到狄青轻轻一笑:“谢谢狄将军。” “嘿嘿!莫藏夫人不必谢我,陈将军太是担心大将军,做事就偏激了些,还请莫藏夫人原谅才是。” “我能理解陈将军的行为,这件事,本也就是我的不对。狄将军,你和杨将军,不是已经开导过陈将军了吗?” “是啊!只是不知道,陈将军能不能拐过弯来,理解大将军。” “唉!慢慢来吧!陈将军只是心眼太直,这也是她的优点。” 寒暄了几句,没藏黑云就告辞回了她的寝帐。 424章 果然阴险 而在子夜时分,杨广起来执勤替换狄青时,两人听到了大将军的寝帐里,一阵压抑不住的‘咿咿呀呀嗯嗯啊啊’的女子声音,就传了出来。 狄青和杨广相视一笑,却并不介意。 大将军操心的事情太多,他的压力太大,他需要女人为他减压。 玄一道长说,大将军体内的筋脉紊乱,火气无法自行压制。他在压力太大时,就难以控制,就必须解压。 大将军为国为民操碎了心,大郑自从有了大将军,现在的国力军力才这么强,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 大将军仁慈善良,经他的手,已经使太多的将士,快速升迁封侯拜将,弟兄们都很感激大将军。 大将军的优点太多,可缺点几乎没有。 但这却不是好事,一个几近完美的,极受百姓和将士拥戴的,并且手握重权的军事天才,是极受皇上和朝廷的诸公忌惮的。 历史上,大臣因功高震主,而被抄家灭族的例子比比皆是。 大将军必须得有缺点,他即便没有缺点,弟兄为了大将军的将来,也得造出谣言,诬陷大将军有很多缺点。 而贪财和好色,就是既不伤大雅,更不会危及大将军性命的小缺点。这个必须有,这个必须宣传的人尽皆知。 大将军有了这两个缺点,皇上和朝廷才不会忌惮大将军,才会对大将军放心。 皇上和朝廷诸公,在知道大将军的这两个缺点时,才会哈哈大笑,才会继续让大将军在外领兵。 弟兄们也就能在大将军的领导下,继续为大郑开疆拓土杀敌建功。弟兄们才能封妻荫子封侯拜将。 “大将军的战事已起,让弟兄们都离得远点,别心里痒痒,我先回去了。” 狄青笑了笑对杨广说道。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附近十丈之内,仅有咱们十多个老弟兄。” “呵呵!那就好。” 狄青回去歇息,杨广打了个手势,只见所有弟兄习惯性地,迅速从怀里掏出塞耳朵的布团堵住双耳,然后隐藏在暗处。 大将军的战力太强,弟兄们没一个能抵得上他的一半,心里经常受打击。女人的叫声也太诱惑,弟兄们耳不闻心不烦,眼不见为净。 没藏黑云的和陈妍的寝帐,就在王铮的寝帐不远,两人皆是武功高强听力极好。 王铮寝帐里压抑的声音,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就传到了没藏黑云和陈妍的耳里。没藏黑云早已听惯了这种声音,她虽也是暂转反侧难以入眠,但勉强还算能忍受。 可陈妍就不行了。她是一个,已经将近二十九岁的老处子,别的女子到了她这个年龄,孩子都该十一二岁了。可她,到现在也还没有男人。 她是中原女子,她的祖辈在历朝历代都是高官显贵。因此,她受中原文化的教育,就不会像没藏黑云那样的率性随意。 她也有她喜欢的男子,可她到现在,都没敢和那个男子,说过喜欢他的话,就更别提像没藏黑云那样,晚上偷偷地,钻那个男子的被窝了。 在感情方面,以及在床事方面,中原女子向来就很矜持含蓄,没有草原女子那么的直接热烈。 后来,没藏黑云是勉强入睡,陈妍却是咬牙切齿彻夜难眠,心里恨死了王铮。 但是,陈妍却终究也没有起床,煞风景地去打搅王铮的好事。 她听了狄青和杨广的话,心理已经有了些许改变。她不想让她喜欢的那个男子讨厌她,不想让那个男子生不如死。 第二日一早启程,陈妍顶着两个熊猫眼跟在王铮的身边。 她对王铮没有好脸色,王铮也不理她,只和没藏黑云说笑着赶路。 王铮的身后不远,陈妍的亲兵人群中,一名穿着戎装的女兵,默默地跟着大队人马赶路,不时地看一眼王铮。 她是秋水,陈妍挑选兵将,跟随王铮去西域时,她宁死也要跟着。她要随时跟在大将军的身边,她要报恩。陈妍知道她的情况,也就答应了她。 只是,王铮身边的女人太多,轮不到地位最是低贱的秋水服侍。这些天,她就只能和陈妍的女亲兵在一起。 王铮一行晓行夜宿非只一日,在玉门关最后一次补充给养,歇息了一天后。策马就闯进了西域。 至此,已经进入随时可能战斗的区域,就需要打起精神了。 “大将军,罗卜南有昆仑山脉,阻断了吐蕃诸部和黄头回鹘的骚扰。西和北有荒无人烟的沙漠,楼兰古城乃是死亡之地,极少有人能在那里生存。但是大将军,罗卜的自然条件太是恶劣,不适宜居住啊?” 没藏黑云的意思,显然是不想去罗卜。 王铮骑在马上,双手展开了一张西域地图,默然片刻看了一会儿说道。 “那你想去哪里?” “唆里迷,唆里迷的条件更好。” “唆里迷距离北边的轮台县仅有几百里,你觉得,你能应付得了吴三桂?” “我是应付不了,不是还有你吗?” 现在的王铮,是没藏黑云最大的依仗。 “我不可能长时间在西域,月余后我就要回上京,那时你怎么办?” 没藏黑云闻言,脸色暗淡了下来。 王铮继续说道:“唆里迷的东和南,是西州回鹘的鄯善国,北有焉耆国和吴三桂,西有龟兹国,可谓四面强敌环伺,是四战之地。你仅有这两万多兵马,别逞能,唆里迷你打下来也守不住。” “不,我还有四万兵马。” 王铮闻言一愣:“你哥哥没藏讹庞率领的?” “对。” “此时在哪里?” 没藏黑云靠近王铮,伸手在地图上一指:“在这,马鬃山。” “你果然阴险。”陈妍寒着脸说道。 王铮身后的狄青和杨广,也各自撇了撇嘴。 大家都知道没藏黑云诡谋百出,但谁都没想到,她哥哥没藏讹庞,带着她的儿子李凉柞,竟然带了四万兵马,却是潜伏在马鬃山。 马鬃山是一座小山,在瓜州正北,黑水镇燕军司正西。此地极为荒凉,几乎是渺无人烟。 当初陈妍急驰瓜州和沙州,为了抢救那两个州城里的百姓,她就没空在附近搜索敌军。不过,即便她搜索,那时没藏讹庞也还没到马鬃山。 后来战事已毕,哨探在沙州附近,也没发现异常,就这么把马鬃山忽略了。 没藏黑云悠悠说道:“不是我阴险,是情势所迫。当初我还不敢相信大将军,就没和他说实情,后来他没问过,我也就···没说。” 王铮懒得在这种小事上和没藏黑云废话,他看着地图说道。 “即便你还有四万兵马,加起来共计六万五千左右。可吴三桂占领轮台县已经三个多月,他站稳脚跟招兵买马,此时也应有七万人马左右。你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可我不想去若羌,若羌太小,太是荒凉,根本就养不活我的六万多人马。” 没藏黑云的话,有一些撒娇的味道。陈妍听到直翻白眼。 “我可以帮你打下唆里迷,但唆里迷你真守不住。” “我就想去唆里迷。” 王铮看了看没藏黑云:“好吧!既然你一意孤行,我就帮你打下唆里迷,算是回报你这一路对我的照顾。” 王铮说完看向了陈妍。 “陈柱国,唆里迷怎么打,你和狄青杨广看着办吧!” 这是王铮下了军令,陈妍不管高兴不高兴,也必须遵令执行。 大将军对没藏黑云的迁就让她很不爽,但大将军就是大将军,大将军的军令言出如山,谁都不敢不从。 当年在林州,大将军还是一位五品将军时,尚且能号令皇上和房相,何况是现在? “诺。” 陈妍去过哈密力,狄青和杨广在西域转战了两个多月,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王铮也就不多事了。 再者说,西域没有大城池,因为人口太少土地贫瘠,也养不起太多的兵马。唆里迷的驻军,应该不会超过三千人。 庞聪只带了三千兵马驻守哈密力,也是这个原因。 既然已经决定了打哪里,队伍就顺着库鲁克塔格山脉一路向西。 沿途,西州回鹘的哨探不断,只是,哈密力一战,西州回鹘附近的诸国,已被吓破了胆。看到这数万人马蜿蜒而来,没人敢轻捋胡须。 西域诸国的兵力都不是太多,即便想劫杀他们这一队人马,联合其他小国,召集兵力,也需要好几天时间。 就这几天的时间里,王铮和没藏黑云,跟着大队人马缓缓前行。 而陈妍率狄青和杨广,已经率领两千郑军,和六千没藏黑云的兵马,每人双马轻装前进。 陈妍率狄青和杨广虽然离开了王铮,但她依然很放心。留下的郑军将士里,还有她埋伏的高级将领,在监视着没藏黑云。 王铮的安全万无一失,她可以随时离开王铮出去征战。 陈妍的性格很直,但她也的确是智勇双全。 四日后,王铮刚走到了半路,陈妍就已经奇袭拿下了唆里迷。 唆里迷太小,还没有大郑的一个县城大,驻军还不足两千人,被陈妍轻松攻克。 在郑军的霹雳炮面前,西域诸国的守军,简直就是纸老虎。 唆里迷的守军还没见过霹雳炮,刚一接战就被炸晕了头,很快就已溃败。 陈妍一鼓作气势如猛虎,在王铮赶到唆里迷时,她又已经拿下了坤阁(库尔勒市)和合剌山。 至此,唆里迷附近二百里附近的区域,仅有的两个小城,已经尽归陈妍占据。 王铮早就知道,西域不会太难打。但是西域太大,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别人不清楚,可他却知道。 一两百年后的另一个北宋的空间,辽国被金国所灭,耶律大石走投无路,即率领不多的兵马进了西域。 他没几年就打下了西域全境,甚至包括后世的,中亚和西亚的部分地区。 耶律大石率领的辽军,被金国兵打的是惨不忍睹,毫无还手之力。但他到了西域却是罕逢敌手。 大仗硬仗打的也不多,二十万人马的会战,好像就只有一次。还是耶律大石以少胜多,大败敌军。 以王铮现在率领的郑军精锐,如果和耶律大石交战的话,耶律大石就是渣,他不可能是大郑精锐的对手。更何况是这些西域的小国了? 425章 没藏黑云的为难 唆里迷的城池不大,城墙也不足两丈高,西域的城池,基本都是这样的规模。 不过,西域也几乎全是游牧民族,汉人极少。西域人并不善于攻城,当然也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这样的小城,如果是郑军将士防守,西域人也难轻易攻破。 交战过后,城内人心不稳,现今还是军管,大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几乎全是没藏黑云的兵马在把守,极少能看到百姓。 在路上行进了一个多月,现在终于能住在城里的房子了。 王铮的队伍不像吴三桂,陈妍只是驱赶走了唆里迷的守军,并没有殃及无辜的百姓。城内并不像别的城池那样,激战过后城毁屋塌遍地血迹。 唆里迷城内的衙门后院,王铮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吃了一顿热汤热水的晚饭,舒服地半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旁边的鼓凳上,没藏黑云双手拿着一张地图,安静坐着陷入了沉思。 如今,陈妍在合剌山,狄青在坤阁,两人一南一北,把守住了通向唆里迷的两条要道。 而杨广在唆里迷驻守,严防唆里迷西面六百里左右,曲先(库车)之敌的进犯。 没藏黑云知道郑军能攻善守,知道陈妍彪悍善战。但她没想到,陈妍居然会是如此的彪悍。 据她的手下回报,陈妍接了王铮的军令后,除了拉和撒,几乎三天三夜的吃睡都是在马上,一路疾驰就赶到了唆里迷。 而紧跟陈妍,无需攻城就直接杀进了城内的,居然全是郑军的将士。 她手下的那六千,随陈妍出征的西夏儿郎,居然跟不上陈妍的节奏掉了队。是在陈妍率狄青和杨广,以及两千郑军将士,拿下唆里迷半日后,才赶到了城内。 由此可见,她的属下和郑军的精锐相比,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不仅如此,在拿下唆里迷后,陈妍让杨广驻守城内,等待大队人马。而她和狄青兵分两路,各率数百兵马,居然在一日内,又一战而下了更小的合剌山和坤阁。 四五天的千里急驰,三座小城的连番恶斗。郑军将士不但不显疲累,反而个个精神抖擞。 上马厮杀攻城拔寨,好像就是,这些郑军将士的《五服散》。按王铮的话说,杀敌建功就是郑军将士的兴奋剂。 郑军冲锋陷阵时嗷嗷怪叫,如饿狼疯虎,特别是陈妍和狄青。 陈妍一位女子,一旦骑上战马,举起她的镔铁亮银枪,竟然比疯虎饿狼还要骇人,她的手下几无一合之将。 而狄青也是极为骇人,他每到战时均是披散长发,以铜面具遮面,宛如凶神恶煞一般,敌军挡者披靡。 陈妍只是女子,而狄青也只是王铮的亲兵队长,包括杨广,这三人今年都还不足三十岁。年龄最小的杨广,甚至才二十四岁。 大郑最年轻的三位将军,还是如此的骁勇善战,何况是其他? 因此,现在的没藏黑云,对郑军是深深的敬畏。 她敬的,是郑军的无所畏惧悍勇无敌。畏的,是在王铮的率领下,所有郑军将士,竟然是如此的悍不畏死,竟然···竟然···好吧!不说了,没啥说的了。 没藏黑云觉得,她的手下和郑军将士相比,没有可比性。 所以,没藏黑云现今,是更离不开王铮了。 可她现在发愁的是,她有一个举措,正在把王铮推向更远,有可能,她依仗的这个男人,因为此事,会永远离开她。 王铮不知道没藏黑云的心思,他有陈妍在外领军作战,所以他在府衙享受就行了,不需要操心太多。 陈妍在军事方面,的确不需要王铮操心。可陈妍的情商太低,她也不清楚没藏黑云的心事。 看到没藏黑云心神恍惚,王铮不由好奇地问道。 “怎么?没藏讹庞的队伍出事了?” “那倒没有。”没藏黑云看了看王铮回答道。她脸上的愧疚一闪即逝。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王铮说。 “看你愁眉不展的,不是你的哥哥和儿子出了事,咱们这里,有陈妍在为你攻城掠地,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铮觉得,应该是发生了大事,并且还是牵扯到了他的大事,要不然,没藏黑云这个女人,不会有愧疚之色。 “我哥哥率领人马,明日就会赶来和咱们汇合。这一路除了哈密力,没有别的城池阻路,西州回鹘的零散敌军,也不会是四万人马的对手,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我···我···” 没藏黑云欲言又止,她后悔了,后悔她先前派人去做的一件事,现在让她无所适从。 以前她没想到,王铮会心甘情愿地随她来西域,为她在西域站稳脚跟,出谋划策攻城掠地。因此她暗施诡计,想逼迫王铮不得不为她做事。 哪想到,王铮虽然也是在利用她,但不管王铮是什么目的,王铮现在做的事,却是在为她占领西域的地盘。 可是这一件,让她难以启齿的事情,却会把王铮推向她的对立面。有可能会使王铮,马上就和她翻脸成仇。 没藏黑云真的很后悔,是她自己的阴险,才导致了现在的后果。 她不想和王铮翻脸,经过这么多天和王铮的相处,她看出了王铮的为人。 王铮是任何一个女子,都很有可能喜欢上的英雄。女子如果能嫁给这样的一个人,哪怕只做他一天的妻子,也是死而无悔。 而她这个寡妇更需要男人,更需要像王铮这样的男人。 她为了她的儿子,更需要这样一座靠山。她作为一个女人,更需要王铮这样的强壮男子做夫君。 可是,经过一路的朝夕相处,她和王铮的关系,本已是越来越亲近。可是现在,她只要说出此事,王铮应该会马上和她翻脸。 她这一两个月对王铮的刻意讨好,会付诸东流。 王铮一旦知晓此事,轻则,王铮会愤而离去。她没藏黑云会失去王铮这个依仗,她会失去这个她已经喜欢上的男人。 重则,郑军和她没藏黑云的兵马,马上就会拔刀相向,唆里迷城内,即刻会血流成河。 这两个结果,都是没藏黑云不想看到的。 她在西域还没有任何根基,四面强敌环伺。其他的小国先不说,仅是西州回鹘和龟兹两国,就不是她没藏黑云能应付得了的。 最大的威胁是吴三桂,吴三桂也必不会,让她的儿子李凉柞在西域立足。有李凉柞在,吴三桂占据西域就名不正言不顺,他必会消灭,或者是收服自己的这一彪人马。 如果跟了吴三桂,最好的结果,是自己成为他的玩物,儿子李凉柞成为他的傀儡,他挟天子以令诸侯。 最坏的结果,是自己和儿子被杀,吴三桂成为这数万人马的主人。 这样的结果,是没藏黑云宁死也无法忍受的。 因此,她很纠结,她想和王铮说出实情,可她怕失去王铮的后果。 她不想说,她想隐瞒下去。可据她的密探来报,大郑皇上的圣旨,此时已经出了沙州,正在赶往唆里迷,她瞒不了几天了。 没藏黑云考虑了半天,她觉得此时不能说。她想等她哥哥没藏讹庞来了以后,她们兄妹俩商量出一个妥善办法再说。 没藏黑云不说话,王铮虽然心有疑惑,但他也不想强人所难。两个多月的路途让他甚是疲累,他歇息片刻,起身吃了晚饭,然后看了半天地图后,就早早睡下了。 没藏黑云没有陪王铮吃晚饭,她没有心情。这还是两个月来的第一次例外。 第二日午时,没藏讹庞极率领四万人马,进驻了唆里迷。 在离宫见王铮之前,没藏黑云做了好几手准备,没藏讹庞的兵马,是她防备王铮的。她派往上京的细作做的事,是她逼迫王铮就范的。 至于她的儿子李凉柞,却并不像王铮和陈妍想的那样,和她的哥哥在一起。 她儿子而是在一个更为安全隐秘的地方,有专人看护,暂时不会有安全方面的担忧。 现在,她相信了王铮,没藏讹庞的兵马再隐藏在马鬃山,就没了作用。可她在西域能不能站住脚,她心里没谱,这次就没让她的另一拨属下,把她的儿子李凉柞带来。 俗话说狡兔三窟,没藏黑云已经做到了极致。 王铮迎接没藏讹庞回到州衙,几人再次寒暄过后,一起吃了午饭,王铮就借故告辞回了后衙。 他对没藏讹庞没有好感,懒得和他多说。 没藏讹庞和没藏黑云,是一母同袍的亲兄妹,但他却比没藏黑云大得多。 他今年已经四十多岁,长得也是高大威猛气宇不凡。 在这个没有计划生育的年代,兄妹之间的年龄,相差二十岁很正常。 这还是一母同袍的情况,富贵人家妻妾众多,六七十岁的老人,娶十几岁小妾的事情也是司空见惯。 那样的家庭,兄弟姐妹之间的年龄,相差的更多。 这一天,没藏黑云只顾安排那四万将士,也没有时刻呆在王铮的身边。 不过,今日服侍王铮的,还有凝月和惊鸿两个少妇。王铮倒也不太寂寞。 王铮知道秋水就在他附近,却很少看到秋水。在王铮的潜意识里,他更相信秋水,仍旧不敢全信没藏黑云。 秋水对他的感激发自肺腑,秋水是真心报恩才服侍他。王铮觉得,没藏黑云还是在利用他。 至于没藏黑云说的喜欢他,想做他婆娘的事。王铮认为,这只是没藏黑云,在此种情况下的无奈之举,她暂时离不开王铮的帮助。他们俩只是在互相利用,和感情无关。 426章 塌天祸事 第二日一早,王铮正在书房看地图,没藏黑云兄妹俩联袂而来。 寒暄过后分别落座,没藏黑云首先开口道。 “大将军,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藏黑云脸现羞愧之色说道。 这两天,没藏黑云一直躲着不敢见他,王铮早有心理准备。 “是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大将军,我做了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听了,能暂时别生气吗?” 王铮沉吟了下问道:“好,我可以暂时不生气,但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你做的事,最好别超过了我的底线。” 王铮猜不到,现在这种情况,没藏黑云还能,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按王铮的想法,有可能,就是没藏讹庞来唆里迷的路上,顺道把哈密力打了下来。没藏黑云可以对不住他王铮,但没藏讹庞如果杀了他的兄弟,王铮必不会饶了他。 只是,这个可能性不大,庞聪也是智勇双全的大郑名将。当年,他和段韶仅率一万将士,就死死地挡住了哒突大军十多万人马,一天一夜不停的猛攻。 现在,他率领三千郑军精锐驻守哈密力,没藏讹庞即便能打下来哈密力,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再者说,庞聪也不可能被全歼,如果是哈密力出了事,至少也会有将士杀出重围,给他送个信。 “是这,大将军,我曾经派人潜入上京散布谣言,说你和我已经结为夫妻,你提兵进入西域,是要脱离大郑自立为王,···” “什么?你竟如此害我?” 一直很淡定的王铮,此时终于变了脸色。 他一直谨小慎微,他喜欢女人是不假,但却还没到无女不欢的地步,他并不是夜夜离不得女人的侍寝。 他喜欢财货也不假,但他的内心,却是视金钱如粪土。要不然,他也不会让钱明珠和郑妽翠姑,做那么多善事,不会让郑妽给皇上送那么多的银钱。 他这么做的主要原因,其实是他在自污。 他需要让皇上好朝廷诸公知道,他是真的贪财好色。 他只有这么做,才能让皇上和诸公放心。他才能放开手脚为大郑开疆拓土,为万民谋幸福。 王铮并没有野心,他太懒,他根本就不想自立为王。 他有这个本事,但任何一个朝代到了皇朝末期,皇家的人死的也太多太惨,很有可能会被下一个政权屠戮殆尽。皇家的女子也会受尽侮辱。 王铮是有打下一个天下的本事,但他不能保证他的子女,他的后世子孙,也都能像他一样。他不忍心让他的子孙受屠戮侮辱。因此,他只想让他的子孙世世富贵,他不想让他的子孙牵涉政治。 王铮有一个,从未和别人提过的想法,他有他的打算,他能保证他的子孙千年无忧。太长远的,千年以后的事情,他也管不了了。 可是如今,没藏黑云竟然如此害他,王铮怎能不惊? “大将军,对不起。此前,我不知道你会真心帮我,无奈才出此下策。” 没藏黑云是真心愧疚,她和王铮的合作会这么顺利。她诡计频出想让王铮帮她,可恰好王铮也需要利用她钳制吴三桂,两人一拍即合,竟然很轻松地就开始了合作。 “我想知道,你派人去上京散布谣言,是在什么时候?” 王铮大惊之后开始冷静,事情已经发生,现在需要办法解决,急也无用。 “你去离宫前五天。” “后来,我已随你出发来西域,你为何还不阻止此事?” “我那时还不敢完全相信你,再说,那时细作已经到了上京,开始散布谣言,我再阻止也晚了。” “你说你再也不会和我说谎,再也不会害我,可你还在害我。我现在对你很失望,这两个月来,我本已对你有了好感,我在尽心竭力地,为你扩大在西域的地盘。我也是在利用你不假,但对你却有极大的好处,你打下的地盘都归你,我帮你打下的也归你。以后,你仅需承认是大郑的藩属国,仅需为大郑称臣纳贡。你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西域女王。可现在,你却把我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我以后,还怎么敢相信你?” 王铮阴沉着脸说道。 他的心很冷,遏制不住地发冷,他说这些话时,他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青蛇口中牙,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没藏黑云为了她的利益,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 闻听王铮此言,没藏黑云已是泪流满面。 是啊!谣言能害死人。大郑的皇上,即便再是喜欢王铮,他也不可能允许王铮自立为帝,他必会除之而后快。 王铮还不清楚,可没藏黑云却知道。 现在王铮在上京的两座府邸,已经全被御林军包围。他的家人已被限制了自由,就连洛阳公主郑妽的府邸也是如此。 不仅如此,此时大郑援助西夏的物资,也已经暂停。 韩庚在率军凯旋的半路,就已经被免了军权,跟随韩庚回转上京的主要将领,凡是和王铮比较亲近的,已经全部被解除军职。 她没藏黑云害的,不仅是王铮一人,包括他所有的家人和朋友,甚至还有整个西夏。此时以后,还包括她没藏黑云。 此事一出,王铮即便不和她翻脸,也必不会再真心帮她。 她失去的,不仅是一个大大的靠山,还有她喜欢的男人。她没藏黑云以后在西域,没了王铮这个靠山,没了沙州和哈密力的援助,她会后什么后果,此时就可以预料。 但大郑皇上的圣旨,此时已经快到了唆里迷,她此时再不全盘说出实情,待圣旨到来,王铮知晓了此事,就会更恨她没藏黑云。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说,她没藏黑云都离不了王铮。 因此,她在和没藏讹庞商量过后,只能提前和王铮说出实情,好让他想办法,妥善解决此事。 “我的家人都怎么样了?” “御林军已经包围了你的府邸,你的家人仅是不能随意出府,别的还没什么?” “没藏黑云,你散布谣言之前就没有想过?你为了逼迫我就范,会害死很多人吗?自立为王就是起兵造反,你把我和我所有的兄弟朋友,已经全部陷入了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地步。圣旨一到,我必须马上回京,西域我管不了了,就会战火四起,数百万百姓就会被殃及,就会民不聊生。西夏我也管不了了,西夏的所有建设都会暂停。我和燕燕还是夫妻,蒙辽也会受到殃及。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实情,你会受到数万万人唾骂你知道吗?” 没藏黑云低首垂泪后悔的要死:“可我也没了办法,我的手下能散布谣言,却没有证据能证明你的清白。这件事,只有你回上京才能解决。” 王铮和没藏黑云谈话,没藏讹庞坐在旁边沉默不语,他也无话可说。他也没想到,王铮会很轻易地就帮了没藏黑云。 怎么办? 王铮站起身渡步思索,他的家人他不太担心,他的朋友也都不会有大事。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皇上和房相,只会禁锢他家人的自由,不会做的太过份。 现在王铮发愁的是,西域怎么办? 他刚到西域,刚打下了唆里迷,没藏黑云的根基还极不稳固。 现在的时间还短,龟兹和西州回鹘还没有反应过来,调兵遣将来打没藏黑云也需要时间。 吴三桂甚至还不一定知道情况。若等他们都反映过来,调集重兵来打没藏黑云的话,没藏黑云仅凭这六万多人马,不可能在西域站得住脚。 没了没藏黑云的钳制,吴三桂就能迅速壮大。 等吴三桂壮大以后,凭他的军事能力,郑军在休整以后征伐西域,打通丝绸之路时,就会增加大量的伤亡。 那些都是他王铮的好兄弟,他不忍心让他的弟兄死在西域。他想用最稳妥的方法,最轻松的方法拿下整个西域。 可现在,他的壮志未酬,却不得不回上京了。 被皇上和朝廷的诸公,怀疑他有自立为帝之心,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会涉及许多人的性命,他不想回去都不行。 想了半天,除了回上京解释此事之外,王铮没有别的办法。 “来人。”此时是紧急时刻,王铮需要陈妍和狄青在他的身边。 “属下在。”门口的杨广听到了屋里的谈话,他早就忍不住了。 大将军如此尽心竭力地为没藏黑云做事,她竟然还这么害大将军。按杨广的意思,没藏黑云该杀一万次。就没见过这么忘恩负义的。 可他只是大将军的亲兵副队长,没有大将军的吩咐,他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能多说。 “即刻派人通知陈将军和狄将军,让他们接令后,即刻率所有郑军将士,回唆里迷议事。” “诺。” 杨广恶狠狠地瞪了没藏黑云一眼,然后一摆手,一名亲兵已经快步奔出传令。 而杨广为防不测,就按刀肃立在房内,不敢离开房门半步。没藏黑云应该不会真心杀害大将军,可在此等形势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必须严防死守。 更何况,此时还有没藏讹庞在。没藏讹庞比没藏黑云更阴狠狡诈,杨广对他更不放心。 “大将军,合剌山和坤阁怎么办?” 合剌山和坤阁刚被占领,事情极多一团乱麻,没藏黑云担心那两个,紧邻唆里迷的城池得而复失。 “我管不了了,就由你的人马驻守吧!” 427章 刺杀王铮 合剌山和坤阁两座小城,距离唆里迷均不足一百里。陈妍和狄青接到军令后,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就赶了回来。 陈妍和狄青进入州衙征尘未洗,就急忙来见王铮。 待王铮和两人说明情况后,狄青还好,他勉强还能忍得住。 可陈妍却是目齿欲裂,她当即就抽出了腰间的战刀,要把害惨了大将军的没藏黑云碎尸万段。 陈妍最烦没藏黑云,她始终因为没藏黑云,数次暗害王铮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而此事不仅会害死王铮,还会害死王铮的所有家人,甚至包括王铮所有的弟兄。当然也包括,她陈妍和狄青杨广。 是可忍孰不可忍,陈妍对没藏黑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出手就毫无顾忌。 王铮阻止不及,陈妍已经一刀向没藏黑云劈去。 可没藏黑云也是功夫高强,她仓促之间,依旧躲开了陈妍致命的一刀。 两人兔起雀落,转眼就战在了一起。 陈妍的战场厮杀经验丰富,可以说是刀刀致命。而没藏黑云也是得名师真传,剑法也是不俗,两人刀来剑往杀成了一团。 王铮只见两团银光挥舞,几乎是水泼不进。他不敢出手拦下二人的拼杀,没藏讹庞也插不进去阻止。 三人中数狄青的功夫最高,可狄青还巴不得陈妍杀了没藏黑云,他根本就没打算阻止。 王铮急切之间,正想开口阻止二人的拼杀,却见没藏讹庞突然开口喊道。 “来人,快来人,郑军要杀了太后,快来救驾,” 没藏讹庞的话不是阻止二人的厮杀,而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没藏讹庞的话声刚落,院子里乒乓乱响,所有没藏黑云的亲卫,已经抽出弯刀向房内冲来。 可杨广和王铮的亲兵就堵在门口,他们怎能会让没藏黑云的人进来? 于是,没藏黑云的亲卫想强行进入房内。而杨广虽然还没有得到王铮的军令,但他也绝不可能放一人进入。 双方将士弓上弦刀出鞘剑拔弩张,郑军和没藏黑云亲卫的大战,一触即发。 王铮一看这样不行,叫陈妍回来是和她商量解决办法的,这咋刚一见面就打起来了? 王铮刚一站起身,他想强行阻止二女的厮杀。可就在此时,没藏讹庞显然是误会了王铮的意思,他以为王铮是想和陈妍,合力擒杀没藏黑云。 他不能让没藏黑云死在王铮的手下,于是也当即抽出了腰间的弯刀,纵身向王铮扑去。他想先下手为强,拿下了王铮,逼迫王铮按他的想法做事。 是的,没藏讹庞和没藏黑云的想法不同,没藏黑云对王铮是深深的愧疚。 可没藏讹庞不同,他想让王铮就势起兵,以后就在西域,辅佐没藏黑云打江山。 王铮的本事太大,西域需要王铮的辅佐。 可没藏讹庞还有其他的心思,他也想做西域王。但现在,他还必须用他外甥李凉柞的名号,才能统治军队,否则,没人会听他的。 他也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此时也想利用王铮为没藏黑云做事。以后,他会再想办法做掉王铮,然后他再废了李凉柞自立。 因此,没藏讹庞出手也是毫不容情,他有两个目的。如果这一刀杀了王铮,唆里迷城内,他有四万多兵马驻守,而郑军仅有五千人不到。 他觉得,他能把郑军全歼在城内。 以后,他和没藏黑云兄妹,就独自在西域拼杀。有王铮辅佐是最好,可现在的情势,即便双方互相克制,王铮以后,也再不会帮没藏黑云。 既然已经是这样,没藏讹庞也就孤注一掷了。 如果杀不了王铮,没藏讹庞也要挟持王铮,让他下令,把所有郑军调回上京,仅留王铮一人辅佐他们兄妹。 为了他没藏讹庞的将来,他即便献出他的妹妹没藏黑云为王铮侍寝,他也是愿意的。 可没藏黑云并不清楚她哥哥的心思,在战团之中,突然看到她哥哥一刀劈向了王铮,顿时忍不住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不要杀他。” 她已经对不起了王铮,她现在和陈妍交手,只是为了保命。她不想让她哥哥杀了王铮。 她是在利用王铮,但她也确实喜欢了这个男人。 没藏黑云心有所思漏了破绽,被陈妍抓住了机会,霎时就被陈妍杀的手忙脚乱。 狄青一直在操心陈妍和没藏黑云的厮杀,他怕陈妍不是没藏黑云的对手出现意外。他没想到,没藏讹庞会对大将军下手,并且还是致命一击。 狄青也是救援不及,他都没顾得上惊呼,更没时间抽出腰间的战刀,就已纵身向王铮扑去,他想挡在大将军的身前,替大将军挡下这一刀。 可狄青即便是反映奇快,他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王铮眼见已经难以幸免,必会被没藏讹庞劈为两半。 可就在此时,王铮身后的屏风处,却突然钻出了一人,那人不顾自己的性命,竟然也是纵身一扑挡在了王铮的身前。 ‘嗤’的一声,弯刀划破皮肉的轻响后,王铮被撞倒在地,眼前血光飞现,那人已被没藏讹庞劈中了左肩,趴在了王铮的身上。 就在这盱眙时刻,狄青在半空中已经做出了反映,他的熊腰一拧,右脚斜斜踹出,已经踢中了没藏讹庞的手腕。 没藏讹庞的钢刀离手,狄青也重重摔倒在地。 不过,狄青反映奇快,他还没等没藏讹庞有下一个动作,在起身的同时,右手已经抽出了腰间的战刀,指在了没藏讹庞的胸口。 没藏讹庞再敢稍动,他必会把没藏讹庞穿一个透心凉。 而此时,陈妍抓住战机,在没藏黑云稍一分身的档口,她的战刀,也已经放在了没藏黑云的脖颈。 没藏黑云如果敢有反抗的动作,陈妍也必会让她血溅当场。 没有大将军下令,他们还不能杀了没藏黑云兄妹。 王铮躺在地下睁眼一看,发现替他挡了致命一刀的,居然是秋水姑娘。 原来,秋水虽然一直跟在王铮的身边,但她的地位太低,无法贴身服侍王铮。但她一心一意地想报恩,就总是在王铮的周边外围打转。 这两天,秋水发现没藏黑云总是躲避王铮,并且没藏黑云愁眉不展行踪诡异。在没藏讹庞来了以后,没藏黑云兄妹,居然还密谋了半天。 秋水猜到可能会有大事发生,就多留了个心眼。 今日,没藏黑云兄妹遣开凝月和惊鸿,两人在厅堂和王铮议事。秋水并不是想偷听他们三人谈话,她只是太关心王铮,就躲在了屏风后。 可她没想到,大将军为了没藏黑云做了那么多事,她居然还在害他。 以德报怨这种事,让秋水很是鄙夷,她看不惯没藏黑云的所为,也很为王铮感到不平,于是就更为关心王铮。 可事发突然,陈妍和没藏黑云竟然打了起来。 片刻后,没藏讹庞恩将仇报,居然要刺杀大将军。秋水再也呆不住了,她就在最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替王铮挡了一刀。 “来人,快来人,快叫大夫。”王铮目齿欲裂,他翻身而起,抱着已经浑身是血的秋水,捂住秋水肩头汩汩涌出的鲜血嚎道。 没藏讹庞刺杀大将军,杨广也看在了眼里,只是,他在门口堵着没藏黑云的亲卫,距离王铮更远。 他觉得,狄青就在屋里,肯定能保护好大将军,于是也就没让亲兵进门。 陈妍和狄青的战力他很清楚,没藏讹庞不可能是狄青的对手。 可事发仓促,没藏讹庞竟会刺杀大将军,却是杨广没想到的。幸亏有秋水救了大将军,要不然,他和狄青百死莫赎。 “秋水,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能不顾性命的救我?” 秋水躺在王铮的怀里,面色惨白却嘴角含笑说道。 “大将军,秋水的命是你救的,秋水此生,愿以死相报。大将军别因此愧疚,秋水不值得大将军这样。” “胡说,你的命也是命,咱们都一样。杨广,大夫怎么还没到?” “来了,来了,快闪开,让大夫进去。” 无论何时,王铮的身边都会有至少一个军医随扈,州衙内也有郑军的军医居住,因此来的很快。 此时,没藏黑云和没藏讹庞均已受制于人,没藏黑云的亲卫,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退下,所有人退下,快让大夫进来。” 没藏黑云厉声嘶喊道。 没藏黑云悔恨欲死,她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 她把此事主动和王铮说,是想让王铮想个办法解决。 可她没想到,陈妍竟然如此的不冷静,陈妍居然想一刀就杀了她。 她更没想到,她哥哥没藏讹庞,居然也真想杀了王铮。 那一刀的狠厉,没藏黑云看在了眼里,那是致命的一刀,如果没有秋水挡了一下,王铮必死无疑。 没藏黑云不敢想象王铮被杀的后果,郑军的彪悍善战她很清楚。她不敢想象唆里迷的血流成河。 她也不舍得王铮死,她经略西域离不开王铮,她也需要一个男人。 此时,没藏黑云恨死了没藏讹庞,却对秋水感激不尽。 秋水此举不仅仅是救了王铮,她还救了数以万计双方将士的生命。她还避免了唆里迷的生灵涂炭。 王铮假如被杀,大郑和李九妹雷霆一怒,她的后果,她一族子弟的后果可想而知。 到时候,即便她想成为吴三桂的玩物,吴三桂恐怕也不敢收留她。她唯一的后果,只有死无葬身之地。 428章 悔恨欲死 军医来到以后,迅速撕开秋水肩头的小片衣衫,为她止血缝合。 幸亏,没藏讹庞在刺杀王铮的半途,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屏风后出来的秋水,更看到了狄青的动作。 他知道已经难以一刀击毙王铮,可他刺出去的弯刀招式用老,此时已经难以收回,于是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把劲力减小了几分。 可即便是这样,秋水的肩头皮开肉绽,也已经伤到了骨头。 军医精通红伤急救,当即手脚麻利地为秋水止血缝合。 跟在王铮身边的军医,自然是外伤高手,他抹在秋水肩头的药面有神效,很短时间就止住了汹涌的鲜血。 此时院子中早已乱了套,所有人都已知晓了突发的变故,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也就在门外。 军医是个男子,而绷带却要缠到胸前。儒家讲究男女有别,他不便动手,又不放心没藏黑云的人,就叫了陈妍的两名女亲兵,去屏风后为秋水裹伤。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王铮心里已经凉透了。 没藏黑云不想杀他,这一点他能看得出来。可没藏讹庞却有杀他之心。 只是现在,王铮还无法处死没藏讹庞。两军绝不能火并是其一,郑军人少,他不能让弟兄们都战死在这里。他需要没藏讹庞辅佐没藏黑云,钳制吴三桂是其二。 有此两点,他还必须放了没藏讹庞。 “放了她们。”王铮把手上秋水的鲜血,在身上抹了抹说道。 秋水虽受伤严重,却无性命之忧。他不能为了秋水的救命之恩,就处死没藏讹庞,而致五千将士的生命于不顾。 “大将军?”陈妍和狄青异口同声,他们俩显然不同意。 没藏黑云兄妹屡次相害大将军,即便现今不能杀了他们,也必须挟持他们做人质。 “事情已经这样,杀了他们也是于事无补,算了吧!” 王铮颓然说道。 陈妍和狄青愤愤地领命退下,各自收刀入鞘。 狄青和杨广站在了王铮的身后,陈妍按刀而立在王铮的旁边。 自此以后,她是更不相信没藏黑云了。 “让院子里的人都散了。” 狄青闻言一挥手,没藏黑云神色沮丧,也是对着外面摆了摆手。 院子里对峙的双方亲卫,看到屋里已经言归于好,也就各自散去。 经此一事,没藏黑云的心都死了。 她处心积虑挟持王铮,后来被王铮感动,又刻意地讨好王铮。她的目的,原来仅是利用王铮为她打下西域。后来经过两个多月的相处,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她也就不再纯粹地利用王铮,而是只想让王铮在她的身边。只要王铮两不相帮,或者是偶尔能为她出谋划策,她就不惧任何势力。 可她却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结局,居然会是这样。 她此时,已经恨死了她哥哥没藏讹庞。如果不是没藏讹庞刺杀王铮之举,她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她派细作潜入上京散布谣言,是在她承诺王铮,再也不会害他之前。那时她和王铮还是纯粹的敌对关系,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后来她已经确实无法阻止此事,她得到消息后,就想向王铮坦白。可她担心王铮一怒之下愤而离去,就想和没藏讹庞商量后再说。 哪知道,就是没藏讹庞的不明智,才导致这件事的无法收拾。 王铮再是恨她,两人也不会闹得太僵。 可就是她哥哥的这一刀,把她所有的希望都浇灭了。 有此一事,王铮再也不会信她,再也不会帮她了。 “全是我的错,你说吧!不管怎么解决此事,我都听你的。”没藏黑云颓然坐下说道。 “我如果让你,随我去上京解释此事呢?” “我跟你去,我会把此事,向你们的皇上解释清楚。自从我对你做出承诺的那一天,我就不会再害你。这件事是我先前做下的错事,我承担我的责任。我情愿放弃西域,随你回上京,即使永世成为大郑的战俘,我也会接受。” “决计不可,我绝不答应。” 王铮还没说话,没藏讹庞却插话道。 “你算什么东西?”陈妍扬眉瞪眼怒视没藏讹庞说道。 没藏讹庞刚想瞪眼反驳,就听王铮说:“这是我和没藏黑云的事情,你无权力说话。再说了,你一个败军之将,惶惶如丧家之犬地隐藏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才逃到了这里,你也不配和我说话。” 没藏讹庞闻言更怒,他一跃而起,就想再次抽出他的弯刀。 “你敢动一动,我就不会再念及和没藏黑云的友情,我立马毙了你。” 王铮的语调宛如冰渣子一般,他的第三只眼缓缓张开,这是要杀人的节奏。 “哥,坐下。我和大将军的事情,用不着你插嘴。” 没藏黑云也愤怒说道。 她已经越来越看不惯,没藏讹庞的所作所为。 是没藏讹庞的不理智行为,把王铮推的离她越来越远。她如果还想和王铮在一起,已经唯有去上京,做一个没有自由的战俘了。 没藏讹庞狠狠地瞪了陈妍一眼,然后愤然坐下。他甚至都没勇气看王铮一下。 “你派人散布谣言,是在你对我做出承诺之前,那时你我是敌对方,还没有任何友情,这件事,我并不恨你。因此,你刚说出此事时,我虽然吃惊,却还并不是太愤怒。” “全是我的错。” “你的确是做错了,你以你的狭隘和偏见,做出了数次要挟我的举动,觉得我能为你所用。可你想错了,我当初,也算上现在吧!我一直都不清楚,你给我吃下的《噬心丸》的毒,到底解了没解。但我还是带兵来了西夏。我就是一死,也不能让李昊和吴三桂活着。我为的不是我个人的生命,更不是为了我的荣华富贵。” “至于女人和钱财,那不过是我自污的借口。我为的是我汉家的数万万百姓,不再遭受战乱之苦,我为的是汉家政权的基业,不受没文化、却只懂杀戮的民族欺凌。我的所作所为,不是任何诱惑和胁迫,能使我改变注意的。” 陈妍和狄青杨广也不是外人,弟兄们都清楚他的自污行为。 他如果什么时候忘了自污,弟兄们甚至还会散布谣言,说他又和某某女人白日宣-淫了,弟兄们会帮他自污。 弟兄们和他有极深的兄弟之情,他的这些话,不怕被陈妍等三人听到。 “在离宫时,你再次害我,使我几乎爆体而亡。可我还是答应随你来西域。并不是你对我的胁迫起了作用,而是,我也需要你在西域钳制吴三桂。咱们俩是互相利用,没有谁对谁错,也不用讲什么道德。你派人散布谣言,说我和你已经结为夫妻,我要自立为王。我还是没有太生气,你一个女子,生活在这个乱世,委实也不容易。你使用一些手段,想让自己和儿子能活的更好一些,更有尊严一些,你也没做错什么,我能理解你。” 听着王铮的话,没藏黑云泪流满面,抽泣不止。 “本来,西域的南部,我还想帮你拿下罗卜和且末。北,再帮你拿下吐鲁番,这样,你就能和哈密力的我郑军将士,成犄角之势,联合对付吴三桂。西部,我想帮你打下曲先等地。这样一来,你有千里方圆的区域管辖,就能多养一些兵马。万一战事一开,你也有了战略纵深,就能多一些腾挪。我还想教给你一些迅速发展,尽快富强的方法。可是现今,···呵呵!你把我帮你的路已经堵死了,我只能回上京解释此事了。” 没藏黑云悔恨欲死,可没藏讹庞听到此处,却也是幡然醒悟。 王铮的这一番话娓娓道来,他感觉是王铮发自肺腑。 如果真如王铮所说,王铮打下这些区域后,完全交给没藏黑云管辖,他直接抽身会上京诉职。那岂不是说,他没藏讹庞就更方便行事?是对他极为有利的事情啊! “我后悔已晚,你说,现今还有办法挽回吗?” 没藏黑云抹着眼泪问道。 她是一个很是强势的女人,她自懂事后就没有再哭过,可是今日,她实在是控制不住。 她做的太错了,王铮的确是需要她钳制吴三桂,才会帮她经略西域。可王铮即便是在利用她,对她没藏黑云来说,也是极为有利的事情。 她做的,仅仅是承认大郑的宗主国地位,以后每年向大郑称臣纳贡,她也必须受大郑皇上的册封,仅此而已。 王铮的帮助,对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可就是这么一个大好的形势,却被她和她哥哥,给亲手断送了。 “办法?呵呵!除了我马上回上京解释此事,还能有什么办法挽回?” “我去上京帮你解释此事,事情本就是我的错,也该我去解释清楚。你继续在西域帮我。” 没藏黑云急道。 王铮凄然一笑:“别幼稚了,没用的。你去了,只会被抓起来,朝廷对我的误会不但不会减弱,反而会更深。算了,我出征日久,也真是想家了。待圣旨一到,我就回去吧!” “那这里怎么办?我的地盘太小根基不稳,我也不可能是吴三桂的对手。你如果走了,我只会被击溃,或者是被吴三桂吞并。你钳制吴三桂的策略,岂不是就毫无作用了?” “那也没办法,我已经管不了你了。没了你钳制吴三桂,我大郑还有哈密力。只要有这个落脚点,待我下次征伐西域时,就不会太吃力。吴三桂的本事太大,我不会给他太长的时间壮大实力。明年,我必灭了吴三桂。” “可哈密力太小,兵力才三千。怎能挡得住吴三桂的倾力一击?” “哈密力是很小,可吴三桂不付出两三万人马的代价,他就别想进入城门一步。我兄弟的能力我清楚。吴三桂的兵力,还仅有四五万人,他暂时还没有能力打下哈密力。待他有了能力之时,我也该回来了。” 429章 五杀令 “我不担心哈密力,哈密力的根是我大郑,哪个势力想动它,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我担心的是你,你们孤儿寡母没有任何根基,如果有事得不到任何支援。谁想动你都可以倾力一击,无需担心你会有后援。可是如今,你已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境,我即便想帮你也帮不了了。” 王铮的话语调低沉,很显然,他虽然对没藏黑云无意,和她虽然也没有感情。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没藏黑云对他关心的无微不至,友情还是有一点的。 王铮本就是个极重情谊的人,没藏黑云虽然屡次害他,可她毕竟已经有了不少改变。 一个人只要能慢慢变好,就还能救药,就还值得他王铮付出努力帮她一把。 可是现在,没藏黑云自毁长城,她却把王铮帮她的路堵死了。 “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呐?” 没藏黑云语声悲戚地说道。 “唉!当时,我建议你打下罗卜,以罗卜为根据地慢慢发展。可你嫌弃罗卜太小,自然条件太不好,非要让我帮你打下唆里迷。唆里迷距离轮台太近,是极其凶险的四战之地。而罗卜背靠阿尔金山,再往南不远就是昆仑山脉,吐蕃诸部无法翻越昆仑山来攻打你。北有罗布泊死亡之地,北面的强敌要想攻打你,必须穿越死亡之地不可。” 王铮眼望墙上挂着的西域地图,缓缓说着 “而东西两面,才是攻打罗卜的最适宜路途。只是,罗卜东面近千里是沙州,沙州的西夏兵马和你们是同宗同源,不会欺负你们孤儿寡母。西面三四百里才有小城且末。其他再无强敌环侍。罗卜仅是鄯善国的地盘,而鄯善国地广人稀聚兵不易,你很容易就能对付。罗卜也太是荒凉,觊觎罗卜的势力就极少。你都没想想,我既然让你占据罗卜,我就有让你快速发展的办法。可你的野心太大,你不甘心居于罗卜荒凉之地,我又能怎么样?” “可我有六万多兵马,罗卜太荒凉,我去了罗卜的话,养不活这些兵马啊!” “呵呵!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罗卜的确是荒凉。可从罗卜到阿尔金山,如果绕过阿尔金山再到昆仑山脉,这一大片区域数千里方圆,却没有一个城池,是你放马牧羊屯兵开荒、蓄养人口的好地方。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罗卜到斡端,这将近两千里的区域,势力极小,可地下的资源却有很多。你占据罗卜后向西发展,仅是以后开采玉石,你就能富得流油,别说是养六七万兵马,就是养二十万也很轻松。” “我现今再打下罗卜如何?” “可以呀!但没了我的帮助,谁帮你找矿?你怎么快速发展?” “你把矿藏的地点,和快速发展的策略写出来,行吗?” 没藏黑云可怜巴巴地问道。 王铮冷然一笑:“呵!我让你兵强马壮以后,来刺杀我吗?今日如果不是秋水,我王铮焉有命在?再者说,矿藏都埋在地下,岂是我说了就算的?我也需要让朝廷,派出各类工匠长时间去找。可是如今,别说我已经心灰意冷,就连朝廷也被你散步的谣言,开始对我不信任。我即便还想帮你,却又怎么帮你?” 说到这里,王铮冷然一撇没藏讹庞,扭头对陈妍沉声说道。 “陈将军,派出兵马去迎接朝廷的传旨官员,省的路上出了事故。若有人敢横加阻挠,欲对传旨官下黑手,杀。” “诺。”陈妍连忙躬身接令。 “唆里迷是咱们打下来的,我的地盘我做主。自此时起,州衙内严禁任何一个外人随意出入,如有人敢稍有异动,无需禀报,直接杀了喂狗。” “诺。” “自此时起,所有弟兄马不离鞍睡不解甲,多派暗哨,防备突发情况的发生。如有人敢闯军营,无论是何人,杀。” “诺。” “派人传讯哈密力,把今日的事情告知庞聪庞将军。以后,非是脸熟的我军弟兄,不得给任何一个外人打开城门,防止敌军诈城。否则,格杀勿论。” “诺。” “娘的,我王铮好像是特别好欺负,任何饿狼都想咬我一口。哼!我五千弟兄是不多,可谁要不长眼惹了老子,我仅率这五千弟兄,也能灭了他的七万兵马,不服来战。” 王铮斜睨没藏讹庞,语声极其森冷。 “某些丧家之犬在我王铮眼里,简直屁都不算。我不看僧面看佛面,把他当个屁放了也就放了,他却竟还想取了我的性命。这种人,自今日以后,凡是战场上遇到了,无需再留情面,必杀之。” “诺。” 没藏讹庞的冷汗滚滚而下,却没敢反驳,甚至都没敢看王铮一眼。 没藏黑云羞愧的无地自容,她也没敢答腔。 王铮这些话的意思她很明白,自此以后,她和王铮已经是恩断情绝,再也没有了任何瓜葛。两人以后再次相见,很可能就是敌对双方的刀兵相见,不死不休。 导致这样的结果,是她没藏黑云最不愿看到的。 可是,她谋害王铮在先,她哥哥没藏讹庞刺杀王铮在后。她们兄妹俩屡次害王铮,就是个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这次,王铮是真怒了。 王铮的五杀令一出,所有郑军将士,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精神抖擞神情亢奋。被王铮调教出来的郑军将士,均是彪悍敢战之辈。 如果不是王铮一再压制,大部分将士应都是奢杀之人,看见鲜血就会极其兴奋。 不杀敌,怎能建功?怎能封妻荫子? 王铮吩咐完了,他担心秋水的伤势,也不想再看见没藏黑云兄妹,于是起身就想回后衙。 “大将军留步。”没藏黑云却还有话说,王铮已经下令,州衙内严禁外人出入,她不知道她现在算不算外人?她不想被赶出府衙,她还和王铮有话说。 王铮停住脚步扭头问道:“还有事?” 没藏黑云怯怯地问道:“我算是外人吗?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呢?” 王铮闻言叹息了一声:“唉!算了,她们五人除外。” “诺。”狄青怀着不善的眼神看向了没藏黑云,有今日这件事,他也开始对没藏黑云不放心。 她的确是钻过大将军的被窝,但凡是她在,每次大将军的寝帐里,都是静悄悄的。 狄青和杨广猜测,大将军应该还没那啥了她。否则,以大将军的战斗力,不搞的她嗷嗷叫才怪。 由此可见,大将军对没藏黑云,也是颇为忌惮,不敢轻易就上了她。 狄青和杨广还曾暗自揣测,上了就上了呗!难道没藏黑云,还能在她的那个地方下毒?大将军就是不上了,长相艳绝人寰的没藏黑云,不是可惜了? 像她这种小寡妇,活好不沾身,上了也白上,不上白不上。大将军真不懂风情,你好色的名头极其响亮,天下谁人不知? 可没藏黑云屡次钻你的被窝,你都能忍得住,你不是白瞎你好色的名头了?这让弟兄们情何以堪?还咋宣传你既好色又贪财了? 王铮前面走,狄青贴身跟随保护,杨广负责外围警械,陈妍去下令安排军事。 没藏黑云看都没看她哥哥没藏讹庞,却是紧跟王铮去了后衙。 她还想再努力争取一次,她不甘心就这么失去王铮。 王铮可以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随手一指就能找到矿藏,王铮有能力,迅速使她富甲一方,能蓄养更多的人口和兵马。 王铮在大郑的所作所为,没藏黑云耳熟能详。 他的军事能力无人可比,他发展经济也是一把好手。大郑这几年之所以能快速发展,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大郑之所以已有盛世的苗头,之所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全是拜王铮所赐。 这样一个男人,没藏黑云不舍得就此放手。 她是个死了夫婿的小寡妇,她本就需要一个男人,她还想在西域,打下一片地盘站稳脚跟,她就更需要王铮这样的男人。 她一个女人,带着个一岁的幼子,领着六七万残兵败将,在唆里迷这个四战之地,根本就无法生存。 别人不说,但就是吴三桂,也必会想尽办法,杀了她的孩子李凉柞。 而她的下场,要么是身死,要么就是成为别人的玩物。 没藏黑云一生都心高气傲,她不能那样活着,她想比李九妹活的更好。 她自认姿色不输于李九妹,功夫和李九妹也在伯仲之间,李九妹还有不如她的地方。但那个优点,她无法说出口,只有睡过她的男人才知道。 李九妹使尽了手段,最后是运用《蛊心术》,才成了王铮的女人。 而她也是百般诱惑,无数次勾引,可王铮就是对她无动于衷。她即便偷偷地钻进王铮的被窝,王铮依旧是不为所动。 可没藏黑云很清楚王铮的能力,她在上京时就知道。这一路上,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每次侍寝时的叫声,她都听在耳里。 王铮能让他的女人,次次欲仙欲死死去活来,能有一个这样的男人依靠,女人不枉此生。 但是王铮有他的底线,他好色却不荒淫,他喜欢女人,却不会饥不择食。他太讲究自己的原则,他屡次对没藏黑云的暗示,都是听耳不闻视而不见。 没藏黑云不屑使用《蛊心术》,可现在,她觉得再不使用《蛊心术》的话,王铮就真的离她而去了。 虽然,她即便成为了王铮的女人,王铮也必须回上京解释那些谣言。但王铮只要为她安排一番,她就仍能在西域立足。 430章 严防死守 王铮奔进后堂后,看到陈妍的女亲兵,在一间偏房里进进出出,就急忙走了过去。 秋水是后肩受伤,她侧身躺在床上,正在闭目养神。此时听到脚步腾腾,她挣开双眼,就看到王铮神色惶急地走了进来。 “大将军,···”秋水看到王铮,眼角一热就想起身相迎。 “别动别动,好好躺着别动。” 王铮疾步走进,伸手就想按着秋水不让她起来,可他一想男女有别,那么做的话就显得鲁莽了,连忙收回双手向下示意。 “多谢大将军看望秋水。” 秋水已经跟了王铮这么长时间,知道王铮的性格最烦虚礼,也就没坚持。但她对王铮的感激,却是发自肺腑。 何况,现在她的身份,算是王铮捡来的,可以说是极为低贱。王铮出征不可能带着丫环,她此前,就是以陈妍亲兵的身份伺候王铮的起居。 可她很清楚,她连丫环都不如,丫环还有一个丫环的身份,还有家人和亲属,不管家里是否贫穷,也总会有一个家。 而她现今,仅是一个被王铮救过的、死了婆婆和亲生儿子,亲生爹娘也死于溃兵之手、已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家已被西夏溃兵烧成了白地的,孤苦无依的弱女。 严格说来,她还有丈夫,可她从内心里,已经不认她的丈夫。 那个所谓的丈夫不值得她认,在溃兵不如匪的那一段日子,她的丈夫带兵溃逃,竟然都没有拐个弯看她们母子一眼。 如果她丈夫派人保护了她们,她的婆婆怎能会饿死?她邻村的爹娘怎能会被杀害?她的才几个月的儿子,怎能会因她饿了好几天,无法产出乳汁而饿死?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男人是她全家的依靠,可她依靠不了她的男人。她甚至想,她的家,就是被她男人率领的溃兵,给烧杀抢掠的。 秋水已对她的男人彻底失望,男人没有她,还可以找许多女人,那些女人,还可以为他生许多孩子。 她秋水虽是汉家女子,但她却也是西夏女子,西夏女子受到的道德约束更少,她有她的自由。 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她即便终生不再嫁,也不愿再跟那个男人生活。 因此,秋水被王铮救了之后,就死心塌地地服侍王铮,她不像没藏黑云,她没有野望。 她只是想跟在救命恩人的身边,为奴为婢地伺候他一辈子。 因此,她今日为了救王铮,奋身扑上不惜一死。她的想法很单纯,她仅仅是为了报答王铮的救命之恩。 现在,她看到王铮惶急的神色,秋水就已经很满足,她已感激的泪湿双眼。 “看看,哭什么?这么漂亮一位小娘子,哭花了脸可不好看了?” 秋水最近都能吃饱饭,她的身体基本已经恢复正常。此时她也是珠圆玉润姿色不俗。 王铮虽处在这个年代,但他后世的习惯,还难以完全改掉。他说的话,没有之乎者也,也没有古文那样的精简,他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他位高权重,他不需要顾忌太多,别人只能揣摩他的意思,按他的脸色行事。 可他现在说的话,他自己没觉得什么,让不熟悉他的人觉得,他就有调戏秋水之意。 只是,跟着王铮进门的,是狄青和没藏黑云,其她陈妍的女性亲兵,在他进门之后,马上就退了出去。 这两人对王铮都比较了解,知道他只是这么说说,表示关切的意思,开一句玩笑。知道王铮没有别的意思。 狄青还好,没藏黑云已经经历过两个男人,她也和王铮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就更懂王铮。 秋水虽也是长相不俗,但秋水的容貌和她相比,却还是颇有不如。王铮连她没藏黑云都看不上,他会看上秋水? 没藏黑云觉得,王铮这么亲切的问候和开玩笑,只是他想回报秋水的救命之恩,显得和秋水亲近一些。而这个亲近,也仅是友情和感激之情,无关男女之情。 王铮的话让秋水很是羞涩,她的俏脸儿一红,羞得没敢接腔。 “好好养着,别乱动,我有空就会来看你。” “嗯!多谢大将军。大将军公务繁忙,却是无需再来看秋水的。” “怎能会不来看你?再忙也要来。秋水,以前是我救过你,你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就对我关怀备至地照顾我。今天你也救了我一命,以后,你我就平等了,你再也无需,像我的丫环一样,低三下四地伺候我,···” “大将军别这样说,不能这么比的。如果没有大将军相救,我就早已身死,哪还会有我今日之举?是大将军的善良救了你自己。再者说了,大将军先救了我,我生生世世,就愿为奴为婢的伺候大将军,我就算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大将军的恩情于万一。···” “算了算了,你愿怎样就怎样吧!只是以后,你就是和我一样的自由人,任何人也不能把你当下人看待,任何人也不能轻视你小看你。” “多谢大将军,秋水愧不敢当。” “还说谢?以后别这么说。” “知道了大将军。” 王铮和秋水说着话,旁边的没藏黑云,却是神色不定地看着王铮。 经此一事,秋水和王铮的关系加深了不少,王铮即使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也会把秋水当成妹妹看待。 可她没藏黑云却因为此事,却把王铮越推越远。 没藏黑云悔不当初,但她此时,也只能想办法弥补了。 王铮的晚饭,是在秋水的房间吃的,他看着惊鸿和凝月伺候着秋水吃过饭,这才坐了下来。 陈妍陪着王铮就餐,她担心王铮的安全,赶都赶不走。 没藏黑云也在,她现在是寸步不离王铮的身边。王铮很清楚她是什么意思,但王铮表示无能为力。 没藏黑云害惨了他,没藏讹庞又想杀了他,他对没藏黑云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他不欠没藏黑云什么。 “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真没打算再害你。可我先前做的错事,我已经无法挽回,···” 没藏黑云没有胃口吃东西,她看着王铮悠悠说道。 可王铮不等她说完,就又打断了她。 “那是你的事,我帮你打西域,仅是在利用你钳制吴三桂,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王铮接过来陈妍递给他的餐盘说道。 陈妍由于对没藏黑云的人全都不放心,就连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也不让她们服侍。并且,所有的饭菜,也全是陈妍认真检查过后,才会让王铮食用。 王铮觉得,陈妍太关心他了些。但他认为这是兄弟之情,也就没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嫌弃我曾是野利遇乞和李昊,两个人的女人,你也嫌弃我生过孩子,还是你的对头李昊的儿子。你并且担心我的野心太大,以后无法控制。所以你即便再是需要女人,你也从没考虑过我。在你面前,我甚至还不如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 “她们四位,仅是需要一个男人,她们的目的很单纯,可你不同,你需要的是我的权势,···” “不全是你的权势,我早就和你说过,只要你能跟我在一起就行,哪怕你只是一个平凡人也可。我最开始确实是纯粹的利用你,后来,我对你是有权势的需要,但却也有喜欢一个男人,而对男人的需要。再后来,我对你,就仅仅是喜欢的男人了。” “可我不是普通人,我位高权重手握兵权,你说这些,显然是废话。吃饭吧!我今日有些疲累,想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迎接钦差,还要出发回上京,今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王铮油盐不进,没藏黑云沮丧地叹了口气,她已经没了办法,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无论饭时还是饭后,甚至到了王铮想要安歇,下了逐客令时,陈妍全是寸步不离他的左右。没藏黑云就没有任何机会,单独和王铮在一起。 《蛊心术》只能一对一才能起作用,在没有控制住对方之前,双眼甚至都不能稍微移动。有第三人在场的话,没藏黑云根本就不能施展《蛊心术》。 白天不行,那就晚上,没藏黑云不动声色地,听陈妍的话离开了王铮。 可在半夜十分,众人早已睡熟。没藏黑云故技重施,她又想幽灵一般地飘了出来。 王铮亲卫的防守方法她极为熟悉,三绕两绕避过四处明岗暗哨。此时该是杨广执勤,他手按腰刀正站在王铮的卧房门前。 没藏黑云一看前面没有机会,就无声无息地又转到了后窗。 后窗外没有一个人,仅有两棵胡杨在微风中簌簌发抖。胡杨的树叶飒飒作响,即便有些小动静也能遮掩。 没藏黑云趴在后窗上听了听,屋里仅有王铮的轻微呼吸声。 王铮睡觉不打呼噜,他熟睡时的呼吸声均匀悠长,此时恰好就是那样。 没藏黑云伸手摘下金簪,插入窗缝轻轻一拨,只听‘咔嗒’一声轻响,木制的窗搭从里面打开。 没藏黑云双手端住一扇窗,然后小心翼翼地慢慢打开,木制的窗轴没有抹过油,很可能就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她不得不多加小心。 幸好,没藏黑云的方法得当,她没有使窗子发出任何声响,就已打开了两扇窗户。 事情很顺利,下一步就是进入房内,然后她就会利用《蛊心术》控制住王铮,让王铮除了没有神智,但却能行动自如地,撕破她的衣服,进入她的身体。 如果需要,没藏黑云甚至还能控制王铮,按她需要的办法,先和她来一段*,然后再 进入她。 可今日一是情况不同,她怕夜长梦多发生意外。二来,她见过王铮的裸体,还不止一次地,听过王铮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时的声音。知道那些女子被王铮搞的,是多么的舒心惬意,情到浓时,女人都会无般不叫,她每次听到那种声音,均是感同身受。她是真需要王铮这个强悍如虎的男人。 因此,今天不需要*,她打开窗户前,想到下一刻就能成为王铮的女人,她就已经湿透了。她已经做好了,成为王铮女人的一切准备,她来之前,甚至还沐浴更衣,甚至还熏了香。 没藏黑云为自己的敏感而有些羞臊,她暗地里啐了自己一口。心说:还真是想他都想疯了,刚一想到能成为他的人,居然就已经湿的那么厉害,都顺着腿流下来了,真是不知道害臊。 夜色下,没藏黑云的俏脸儿通红,心跳也有些加快,她觉得自己有些急不可耐,她一刻钟也忍不了了,她想马上就成为王铮的女人。 于是她不再耽搁,两手按着窗台,身体就想纵进房内。 她的功夫高强,她仅凭双手一按,整个身体就能进入房内,她的双脚,甚至都不用沾到窗台。 可就在没藏黑云深呼吸了一下,想要纵身进房的当口,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不大的男人的说话声。 431章 没藏黑云的跪求 (加更求月票,多谢。) “莫藏夫人,夜已深沉,你不在房里睡觉,却跑到我们大将军的卧房外作甚?” 没藏黑云倏然一惊,她的功夫极高,她所过之处,甚至都不需仔细观察,仅需听呼吸的声音,就能判断出有没有人在附近。 今日,她为了以防万一,在从前面转过来时,还特意留意了下,这里当时没有一个人啊!这咋有人说话呢? 这一刻,没藏黑云心如死灰,她并不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身死,她知道,她今晚只要失败了,她也就永远和王铮无缘了。 她迫切需要王铮,她需要王铮为她谋划西域,她更需要这个男人宽厚肩膀的依靠。 没有王铮的帮助,她不知道她在西域的后果是什么? 没有王铮这个男人,她不知道她还能看得上谁? 无论从任何方面讲,她只有成为王铮的女人,才能幸福地生活在这个世上。 可是,从身后冷冷的声音里她就能判断出,她今晚的计划,又失败了。 身后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没藏黑云觉得她听到过。但不是现在,而是年前,可是,年前她还在上京,她就是在那时第一次见到了王铮,也是第一次害了王铮。 想到这里,没藏黑云再次大惊,她想起来了,身后的男人,应该叫米九。 不错,就是米九的声音。 那时,米九还是王铮的亲兵队长。就是因为她没藏黑云,悄无声息地掳走了王铮,米九因失职之罪,这才被削了职,贬到陇西卫做了个普通军士。 说起来,她没藏黑云就是米九的仇人。现在,自己故技重施,又想再次潜入王铮的卧房,米九和她是仇人相见,会怎么对她? “我来看看大将军睡了没有,想和他聊聊。” 没藏黑云说着话慢慢转过身,她不敢有大的动作,她很清楚王铮亲兵的本事。现在身后对着她的,肯定会有诸葛连弩。她的动作假如稍大,让对方感觉到了危险,她就只会被诸葛连弩,近距离劲射成对穿。 没藏黑云猜对了,身后对着她的,是两个诸葛连弩,不仅是米九在,还有王铮曾经的另一个亲兵队长谢老三。 两人脸色阴沉,距离没藏黑云七八步左右,手中各自端着诸葛连弩,对准了没藏黑云的胸口。 “莫藏夫人屡次三番暗害大将军,大将军和你无话可说,莫藏夫人请回吧!” 米九恨死了没藏黑云,他因为没有保护好王铮,致使王铮被没藏黑云悄无声息地掳了去,闹得上京城鸡犬不宁了数天。 后来他才被贬为陇西卫的普通士卒,这还是王铮为他求情的结果。 要不然,他就是死罪,连他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这次王铮征伐西夏,他本就是卫军,王铮特意授意把他贬到陇西卫,也就是准备在征伐西夏时,让米九戴罪立功。 米九因此,也参加了破洪州奇袭兴州等,在西夏一系列的大战。 只是,他仅是一名普通军士,很难靠近王铮的身边,再说他也对王铮心存愧疚,也没脸见王铮,因此也就一直默默无闻。 这一次,是陈妍不放心,让王铮跟随没藏黑云来西域,她在挑选将士时,就特意把米九和谢老三挑了过来。 他们两人,既然曾经做过王铮的亲兵队长,那也就是七品校尉里的佼佼者。一时的失误,不能代表永远。总要给他们一个挽回过失的机会。 再说了,,没藏黑云太是狡诈,就连王铮还屡次上她的当,何况是别人了? 陈妍担心自己玩不过没藏黑云,拼杀她不怕,却怕没藏黑云的心机。而米九和谢老三,曾经吃过没藏黑云的亏,自然会吃一堑长一智,会对没藏黑云特别提防。 因此,米九和谢老三,这一段时间始终隐藏在暗处,时刻监视没藏黑云的一举一动。 不仅是他们俩,陈妍还埋伏有别的奇兵,陈妍心眼直,但并不傻,她不可能把她所有的底牌,都让没藏黑云知晓。 此时此刻,山娃和狄青,就趴在屋脊上,冷眼旁观下面的动静,而他们手中,两支诸葛连弩的弩箭,也对准了没藏黑云的后心。 山娃一直在军中,他也是陈妍挑来潜伏在王铮附近,随时应付突发情况的。 还有,也是在此时,狗娃、石头儿和黑蛋儿,也正率领三千将士,隐藏在距离唆里迷仅仅二百里左右的,库鲁克塔格山脉西麓的山凹里随时候命,以防不测之事的发生。 陈妍的确是有勇有谋思虑长远,但她也没想到,没藏讹庞会借机刺杀王铮。因此,她对秋水的感激,甚至比王铮还甚。 米九恨死了没藏黑云,但没有王铮的吩咐,他也不能,就这么杀了没藏黑云泄私愤。 “我曾经得罪过你,你刚才为何没有释放弩箭,直接杀了我?” 没藏黑云惊异过后,很快就已经恢复了正常。她听米九的口气,只是让她回去歇息,却没有别的意思,没藏黑云就还想努力一把。 “莫藏夫人的身上没有杀气,要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没藏黑云闻言嫣然一笑:“米将军说对了,我就是来给大将军侍寝的,我只是想做大将军的女人,我怎能会害我的夫婿?身上怎能会有杀气?所以啊!还请米将军放小女子一马,容小女子进入大将军的卧房,小女子感激不尽。” 米九还没有回答,陈妍却从墙角转了出来,语气不善地回答道。 “大将军的妻妾众多,他不需要你这个恶毒的女子侍寝,你请回吧!” 陈妍本来没打算出来,可没藏黑云提起侍寝这事儿她就来气。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没藏黑云这种,妖媚的女人魅惑王铮。 其实,陈妍连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给王铮侍寝也看不惯,只是她管不了那么多。 她是王铮的属下,还是一位女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王铮想让谁侍寝,就连他的正妻钱明珠也不敢多说。 否则钱明珠就是‘善妒’,‘善妒’可是七出之一,她如果因这个理由被王铮休了,连皇上都管不着,更别说是官府了。 唯一管得着王铮的,是洛阳公主郑妽,她是公主,是主子,她有权独霸她的男人,这是大郑的律法规定的。 可郑妽也不敢管的太多,王铮不仅有她一个妻子,也不是只能住在公主府,他随时可以回他的大将军府和郡公府居住。 郑妽如果管的多了,惹怒了王铮,他再也不去公主府居住的话,郑妽岂不是熬活寡了?她怎么敢那么做? 再者说了,王铮的能力太强,她一个人也实在受不了。她甚至都不敢让王铮,接连宿在她的公主府两天以上,两天是极限,再多了她就受不了。她因此还经常,把王铮硬推给别的女子服侍。 虽然被陈妍骂为‘恶毒的女人’,但陈妍一出现,没藏黑云却知道,今晚的计划,是彻底失败了。 别人都还好说,唯一是这个陈妍,她却是一直没辙。 陈妍烦她烦到了骨子里,自从她第一次见到陈妍,陈妍就从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整个郑军军中,包括王铮所有的亲兵,最难说话的就是陈妍。可现在,王铮又已经把所有的军事安排,以及他的安全护卫,全都交给了陈妍。 有这个看似年轻,却智勇双全的陈柱国在,没藏黑云做什么事都觉得碍手碍脚。 没藏黑云没理陈妍,她也懒得和陈妍废话,反正也说不通。但她不死心,她还是对着房里喊道。 “大将军,我真没有害你之心,我只是喜欢你,我只是想做你的女人。我需要你的权势帮我是不假,但你只要答应,我可以随你回上京,我以后只做你的女人。大将军,我知道你早已醒了。即便你不答应,我还想和你谈谈,大将军,让我进去吧?我求你了。这次谈话过后,无论大将军怎么做,我都再也不纠缠大将军好吗?” 没藏黑云说着话,已是泪流满面。 现在,她真是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王铮的确醒着,一墙之外的话声他听的清清楚楚。他知道没藏黑云早已对他没有了杀意,他也能感觉到,没藏黑云是真想做他的女人。 可没藏黑云屡次三番的谋害,却让他一直都很是忌惮,没藏黑云的毒药也让他害怕。 并且,没藏黑云不同于肖燕燕和李九妹。肖燕燕当初,虽也是因为情势所迫,无奈才和他成婚,可婚后却是对他一心一意,夫妻两人的关系极好。 李九妹又不同于肖燕燕,她当初想嫁给王铮,也是因为需要他手中的权势,需要他带兵消灭李昊。可后来,李九妹在和他交往了一段时间以后,被他的人性魅力折服,也是真心喜欢了他。 没藏黑云的美色虽然也是世间罕有,不输于李九妹和肖燕燕多少。但没藏黑云的心机太重,野心太大,她还有过两个男人,她还生过孩子。有这几项,让王铮就无法接受她。 此时,王铮听到没藏黑云发自肺腑的饮泣声,虽心有不忍,但长痛不如短痛,他就还是硬着头皮,不说一句话。 “莫藏夫人,大将军已经睡熟,你还是请回吧!” 一直没说话的谢老三也冷声说道。 亏是没藏黑云没有杀心,要不然,恨死了她的米九和谢老三,不可能让她活着。 “不,我不走。我必须见到大将军,大将军,我给你跪下了。我只想见你一面,我只想和你说些话。我不让大将军帮我了,西域我也不要了,我求求大将军,带我去上京吧?我只想跟在你的身边服侍你,我再也没有别的要求了。呜呜···” 没藏黑云说着话,竟然真对着王铮的卧房跪了下来,她一边痛哭一边诉说,言辞恳切,让陈妍也不仅有些动容。 卧室里的王铮喟然长叹,没藏黑云向来心高气傲,她此生也只是跪过天地父母,她甚至都没有跪过李昊,可她现在,竟然屈身给他王铮下跪。 由此可见,她的确是走投无路,真是离不开他王铮啊! 432章 山娃和狄青 “让她进来吧!” 王铮不是铁石心肠,没藏黑云虽然屡次害他。可王铮却能理解没藏黑云。 她一个死了丈夫无依无靠,还带着一个一岁幼子的年轻女子,在这个乱世,她要想生存的有尊严,也只有无所不用其极地,为她和她的儿子谋划了。 如果不是为了她的儿子李凉柞,王铮相信没藏黑云,绝不会有这一系列的举动,也不会想在西域占据一席之地。 她心高气傲不甘屈居于人是其一,她为了她的儿子却是主要的。如果没有李凉柞,以她的姿色,她随便委身一个男人,都不会操这么多心受这么多苦,更不会给他王铮屈膝下跪。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母性的伟大,让王铮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他为了尊重没藏黑云的伟大母爱,想再帮一下没藏黑云,可王铮还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听到王铮无奈的话,没藏黑云连忙爬起身,绕到前面进了王铮的卧房。 王铮发了话,陈妍和米九以及谢老三,自然必须遵从。米九和谢老三继续隐入暗中警械,陈妍跟着没藏黑云进了王铮的卧房。 房顶上的山娃叹息了一声:“唉!我哥太仁慈了。” 狄青‘嘿嘿’一笑轻声说道:“就是大将军的仁慈,才会让没藏黑云真心跪服。我觉得,她是真想嫁给大将军,山娃,我估摸着,你又该多一位嫂子了。” 山娃比狄青的职衔高得多,但他却没狄青的年龄大。在私下里,大家都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非是战时,都不按军职称呼。 山娃也是‘嘿嘿’憨笑着说道:“没藏黑云虽然诡计百出,但从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来看,她的确没有害我哥的心思,是真想嫁给我哥。她的姿色不输于我女王嫂子,我哥如果收了她也行,我没意见。唯一的遗憾,就是她生过孩子,不知道我哥会不会接受她?” 狄青赞叹道:“大将军真厉害,蒙辽的皇太后和西夏的女王,已经全是大将军的婆娘,现在又多了个没藏黑云,世上无人能及矣!” 山娃自豪地回答道:“那是,你还不知道吧?我家里来信说,李昊的上一个皇后莫移氏,皇上也赏赐给我哥了。另外,南疆六国挑选出来的十位绝色美女,皇上也赏赐给我哥了。嘿嘿!我哥有艳福吧?” “有,大将军的确是艳福不浅,做人当如大将军。”狄青羡慕地说道。 “山娃,大将军那么多女人,他就没说送给你几位做妾?” 狄青哈着脸羡慕地说道。 “我哥说了,回家后让我随便挑。”山娃很是自豪地说。 “皇上特意赏赐给我哥的那十多名女子,我哥还想送给我几位,可我哪敢要啊!我要了的话,我和我哥就都是欺君之罪。因此啊!我只想从另外那一百五十名女子里,挑几位温柔贤惠的做小妾。” 狄青听的直流口水。那十多位绝色美女就不说了,其他的一百五十名女子,绝对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如果能有一位做小妾的话,那也是不枉此生了。 山娃放下诸葛连弩,看了看狄青羡慕妒忌恨的神色,就故意问道。 “咋?你也想纳一房小妾了?” 狄青闻言叹了口气:“唉!我就一个婆娘,可她还不会生娃。她也情愿让她的丫环给我做小妾。可她那两个丫环,均是小门小户出生,姿色也是极为普通,我没看上。我都快三十了,现今还没有一个娃,在人前都抬不起头啊!” “哈!想不想纳一位异族的郡主做小妾?” 狄青一听大喜:“当然想,你有办法?” “先说你怎么谢我?” “随便你说,我都答应你。”狄青满口承诺。 他一个七品校尉,如果能纳一位郡主做小妾,那是他天大的福分,即使是南疆六国的郡主也行。 南疆六国的郡主也是郡主,皇上赏赐给大将军的女子,肯定全是知书达理姿色不俗的女子,他没啥不愿意的。 “我别的不要,你的战利品里让我随便挑就行。我的小儿子都三四个月了,我还没见过,回去我得给我小儿子礼物。” “就这么定了,随便你挑,不是一件,是三件,你仨儿子每人一件。” “谁跟你说我只挑一件了?我说的是我看上的我全要。”山娃狮子大开口,趁机要挟。 狄青闻言一愣:“你太狠了吧?” 山娃一拧头:“你答应不答应吧?你可得清楚,你只要跟着我哥,战利品有的是,升迁也是极快,用几件抢来的战利品,换一位绝色女子做小妾,哪个划得来?” 狄青闻言沮丧道:“好吧!全依你行了吧?你咋比大将军还财迷?” “嘿嘿!那我抽空和我哥说说,让我嫂子送给你一位郡主做小妾。”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个谈起女人就眉飞色舞的猥琐家伙,在寒夜的屋脊上聊的却是热火朝天。 下边王铮的卧室里,王铮身着便装,盘腿坐在床上。 陈妍一身戎装手按腰刀,威风凛凛怒目而视着没藏黑云,矗立在王铮的身边。 而没藏黑云却是悲悲戚戚地,坐在王铮对面的一个鼓凳上,正在向王铮诉说衷肠。 “大将军,我现今什么也不想了,我只想跟你回上京。我以后,只愿当牛做马地服侍你,为我曾经做下的错事赎罪。还望大将军成全。” “你跟我回上京?你儿子呢?你不管你儿子李凉柞了?”王铮讶然道。 “小凉柞现在住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有奶娘和十多位我的手下随扈。他的安全没有问题,大将军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带着他,和你一起回上京。” “你手下的这些军士怎么办?” 没藏黑云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顾不了他们了,大将军只要一走,我们这些人,就必会受到多个势力攻击,以这些儿郎此时的战力,根本不会是敌军的对手。被杀死还是好的,被俘虏后就只能做对方的奴隶,那种日子生不如死。” “大将军想让他们归降大郑,我就去劝说他们。不过,那些都是李昊和我哥哥的死忠,他们现在听我的,是他们忠于的是李昊,是曾经的西夏,并不是听我个人的话。我以太后的身份在西域打拼,他们都会泼命相随,如果我劝他们投降大郑,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还能有什么后果?不过是自相残杀血流成河。不等吴三桂杀来,你们就只能退出西域,要不然就会被全歼。可此时此刻,你们又能去哪里?” 王铮也是叹息说道。 “既然是这样,我又不想离开大将军,所以,我只能放弃他们了。由我哥哥带领那六万多军士,在西域自生自灭吧!我心力交瘁,已经顾不得他们。我只是一个女人,我只想跟我喜爱的男人在一起了。” “不能这么做,这是下下策,···”王铮沉吟着说道。 “你可以随我去上京,但你去上京,只能向我大郑的皇上表示投诚,由皇上册封你为某一个地盘的女王。以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得到我大郑的帮助。西域诸国畏惧我大郑,也就不敢无所顾忌地攻打你。但你走后,你儿子也不在此地,你的手下必会大乱。没藏黑云,不是我不相信你哥哥,我看的出来,他比你的野心还大,他也想做西域王。只不过,他现今的势力还难以控制所有军士,才不得不听命于你。若你和李凉柞都不在此地,他必会反了你。” 没藏黑云不信地反问道:“不会吧?我儿子可是由我哥哥推上帝位的,他怎么会反我?” “他不过是想挟天子而令诸侯而已,我敢确定,你的情况即便比现今好得多,待他羽翼丰满以后,他不等李凉柞长大,也必会推翻你儿子自立。” “那怎么办?” 没藏黑云被王铮的这一番话,惊得再也没有了主见。 如果真如王铮说的那样,她即便打下了整个西域,岂不全是在,帮他哥哥没藏讹庞做事?岂不是说,她的儿子李凉柞,以后必会死于他哥哥之手? 哥哥再是一母同袍,也没有她的儿子亲。没藏黑云不想看到骨肉相残的一幕。 王铮凝神思索了片刻,然后一拳捶在大腿上说道。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是你在此处驻守,让没藏讹庞随我去上京,向皇上表示你的忠诚。可我觉得,他必不会去上京。那就只能用第二种办法了,···” “你说。”没藏黑云迫切地说道。 “你们还是驻守唆里迷,抵御吴三桂和其他的势力。而我军迅速攻克罗卜,待占据罗卜以后,再向西拿下且末。这样的话,在没藏讹庞的羽翼成熟之前,有我军在哈密力和罗卜的钳制,和吴三桂以及西域众多势力的压迫。他的四周全都对他虎视眈眈,他就不敢做的太过份。你去了上京得到册封之后,尽快回来,并且把你儿子也带来西域。你儿子是你那些军士的精神领袖,你毕竟是一个女人,他比你起的作用还大。有你和你儿子在,没藏讹庞即使想自立,他也不敢轻易动手。” “可我得到了大郑皇上的册封,却和我儿子无关,那些军士,还会听我的吗?” 王铮笑道:“在此种情势下,只有得到我们大郑的帮助,你和那些军士才能存活。他们即便不想向我大郑投诚,即便有些不满。但只要这个地方,还是你和李凉柞说了算,他们也就不会直接反了你。他们忠于的是李昊,李昊已死,他们也只有忠于李昊的儿子。你暂时是受到了大郑皇上的册封,可你以后,却必会传位给李凉柞,他就还是李昊那些死忠的领袖。依我看,问题不会太大。” (双倍月票期间,求几张月票呗!多谢了。) 432章 山娃和狄青 “让她进来吧!” 王铮不是铁石心肠,没藏黑云虽然屡次害他。可王铮却能理解没藏黑云。 她一个死了丈夫无依无靠,还带着一个一岁幼子的年轻女子。在这个乱世,她要想生存的有尊严,也只有无所不用其极地,为她和她的儿子谋划了。 如果不是为了她的儿子李凉柞,王铮相信没藏黑云,绝不会有这一系列的举动,也不会想在西域占据一席之地。 她心高气傲不甘屈居于人是其一,她为了她的儿子却是主要的。如果没有李凉柞,以她的姿色,她随便委身一个男人,都不会操这么多心受这么多苦,更不会不要尊严地给他王铮屈膝下跪。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母性的伟大,让王铮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他尊重没藏黑云的伟大母爱,想再帮一下没藏黑云,可王铮还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听到王铮无奈的话,没藏黑云连忙爬起身,绕到前面进了王铮的卧房。 王铮发了话,陈妍和米九以及谢老三,自然必须遵从。米九和谢老三继续隐入暗中警械,陈妍跟着没藏黑云进了王铮的卧房。 房顶上的山娃叹息了一声:“唉!我哥太仁慈了。” 狄青‘嘿嘿’一笑轻声说道:“就是大将军的仁慈,才会让没藏黑云真心跪服。我觉得,她是真想嫁给大将军,山娃,我估摸着,你又该多一位嫂子了。” 山娃比狄青的职衔高得多,但他却没狄青的年龄大。在私下里,大家都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非是战时,都不按军职称呼。 山娃也是‘嘿嘿’憨笑着说道:“没藏黑云虽然诡计百出,但从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来看,她的确没有害我哥的心思,是真想嫁给我哥。她的姿色不输于我女王嫂子,我哥如果收了她也行,我没意见。唯一的遗憾,就是她生过孩子,不知道我哥会不会接受她?” 狄青赞叹道:“大将军真厉害,蒙辽的皇太后和西夏的女王,已经全是大将军的婆娘,现在又多了个没藏黑云,世上无人能及矣!” 山娃自豪地回答道:“那是,你还不知道吧?我家里来信说,李昊的上一个皇后莫移氏,皇上也赏赐给我哥了。另外,南疆六国挑选出来的十位绝色美女,皇上也赏赐给我哥了。嘿嘿!我哥有艳福吧?” “有,大将军的确是艳福不浅,做人当如大将军。”狄青羡慕地说道。 “山娃,大将军那么多女人,他就没说送给你几位做妾?” 狄青哈着脸羡慕地说道。 “我哥说了,回家后让我随便挑。”山娃很是自豪地说。 “皇上特意赏赐给我哥的那十多名女子,我哥还想送给我几位,可我哪敢要啊!我要了的话,我和我哥就都是欺君之罪。因此啊!我只想从另外那一百五十名女子里,挑几位温柔贤惠的做小妾。” 狄青听的直流口水。那十多位绝色美女就不说了,其他的一百五十名女子,绝对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如果能有一位做小妾的话,那也是不枉此生了。 山娃放下诸葛连弩,看了看狄青羡慕妒忌恨的神色,就故意问道。 “咋?你也想纳一房小妾了?” 狄青闻言叹了口气:“唉!我就一个婆娘,可她还不会生娃。她也情愿让她的丫环给我做小妾。可她那两个丫环,均是小门小户出生,姿色也是极为普通,我没看上。我都快三十了,现今还没有一个娃,在人前都抬不起头啊!” “哈!想不想纳一位异族的郡主做小妾?” 狄青一听大喜:“当然想,你有办法?” “先说你怎么谢我?” “随便你说,我都答应你。”狄青满口承诺。 他一个七品校尉,如果能纳一位郡主做小妾,那是他天大的福份,即使是南疆六国的郡主也行。 南疆六国的郡主也是郡主,皇上赏赐给大将军的女子,肯定全是知书达理姿色不俗的女子,他没啥不愿意的。 “我别的不要,你的战利品里让我随便挑就行。我的小儿子都三四个月了,我还没见过,回去我得给我小儿子礼物。” “就这么定了,随便你挑,不是一件,是三件,你仨儿子每人一件。” “谁跟你说我只挑一件了?我说的是我看上的我全要。”山娃狮子大开口,趁机要挟。 狄青闻言一愣:“你太狠了吧?” 山娃一拧头:“你答应不答应吧?你可得清楚,你只要跟着我哥,战利品有的是,升迁也是极快,用几件抢来的战利品,换一位绝色女子做小妾,哪个划得来?” 狄青闻言沮丧道:“好吧!全依你行了吧?你咋比大将军还财迷?” “嘿嘿!那我抽空和我哥说说,让我嫂子送给你一位郡主做小妾。”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个谈起女人就眉飞色舞的猥琐家伙,在寒夜的屋脊上聊的却是热火朝天。 下边王铮的卧室里,王铮身着便装,盘腿坐在床上。 陈妍一身戎装手按腰刀,威风凛凛怒目而视着没藏黑云,矗立在王铮的身边。 而没藏黑云却是悲悲戚戚地,坐在王铮对面的一个鼓凳上,正在向王铮诉说衷肠。 “大将军,我现今什么也不想了,我只想跟你回上京。我以后,只愿当牛做马地服侍你,为我曾经做下的错事赎罪。还望大将军成全。” “你跟我回上京?你儿子呢?你不管你儿子李凉柞了?”王铮讶然道。 “小凉柞现在住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有奶娘和十多位我的手下随扈。他的安全没有问题,大将军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带着他,和你一起回上京。” “你手下的这些军士怎么办?” 没藏黑云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顾不了他们了,大将军只要一走,我们这些人,就必会受到多个势力攻击,以这些儿郎此时的战力,根本不会是敌军的对手。被杀死还是好的,被俘虏后就只能做对方的奴隶,那种日子生不如死。” “大将军想让他们归降大郑,我就去劝说他们。不过,那些都是李昊和我哥哥的死忠,他们现在听我的,是他们忠于的是李昊,是曾经的西夏,并不是听我个人的话。我以太后的身份在西域打拼,他们都会泼命相随,如果我劝他们投降大郑,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还能有什么后果?不过是自相残杀血流成河。不等吴三桂杀来,你们就只能退出西域,要不然就会被全歼。可此时此刻,你们又能去哪里?” 王铮也是叹息说道。 “既然是这样,我又不想离开大将军,所以,我只能放弃他们了。由我哥哥带领那六万多军士,在西域自生自灭吧!我心力交瘁,已经顾不得他们。我只是一个女人,我只想跟我喜爱的男人在一起了。” “不能这么做,这是下下策,···”王铮沉吟着说道。 “你可以随我去上京,但你去上京,只能向我大郑的皇上表示投诚,由皇上册封你为某一个地盘的女王。以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得到我大郑的帮助。西域诸国畏惧我大郑,也就不敢无所顾忌地攻打你。但你走后,你儿子也不在此地,你的手下必会大乱。没藏黑云,不是我不相信你哥哥,我看的出来,他比你的野心还大,他也想做西域王。只不过,他现今的势力还难以控制所有军士,才不得不听命于你。若你和李凉柞都不在此地,他必会反了你。” 没藏黑云不信地反问道:“不会吧?我儿子可是由我哥哥推上帝位的,他怎么会反我?” “他不过是想挟天子而令诸侯而已,我敢确定,你的情况即便比现今好得多,待他羽翼丰满以后,他不等李凉柞长大,也必会推翻你儿子自立。” “那怎么办?” 没藏黑云被王铮的这一番话,惊得再也没有了主见。 如果真如王铮说的那样,她即便打下了整个西域,岂不全是在,帮他哥哥没藏讹庞做事?岂不是说,她的儿子李凉柞,以后必会死于他哥哥之手? 哥哥再是一母同袍,也没有她的儿子亲。没藏黑云不想看到骨肉相残的一幕。 王铮凝神思索了片刻,然后一拳捶在大腿上说道。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是你在此处驻守,让没藏讹庞随我去上京,向皇上表示你的忠诚。可我觉得,他必不会去上京。那就只能用第二种办法了,···” “你说。”没藏黑云迫切地说道。 “你们还是驻守唆里迷,抵御吴三桂和其他的势力。而我军迅速攻克罗卜,待占据罗卜以后,再向西拿下且末。这样的话,在没藏讹庞的羽翼成熟之前,有我军在哈密力和罗卜的钳制,和吴三桂以及西域众多势力的压迫。他的四周全都对他虎视眈眈,他就不敢做的太过份。你去了上京得到册封之后,尽快回来,并且把你儿子也带来西域。你儿子是你那些军士的精神领袖,你毕竟是一个女人,他比你起的作用还大。有你和你儿子在,没藏讹庞即使想自立,他也不敢轻易动手。” “可我得到了大郑皇上的册封,却和我儿子无关,那些军士,还会听我的吗?” 王铮笑道:“在此种情势下,只有得到我们大郑的帮助,你和那些军士才能存活。他们即便不想向我大郑投诚,即便有些不满。但只要这个地方,还是你和李凉柞说了算,他们也就不会直接反了你。他们忠于的是李昊,李昊已死,他们也只有忠于李昊的儿子。你暂时是受到了大郑皇上的册封,可你以后,却必会传位给李凉柞,他就还是李昊那些死忠的领袖。依我看,问题不会太大。” 434章母老虎的心上人 (为书友26784426朋友的打赏和月票,加更。多谢。) 王铮无话可说了,可是陈妍却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她听了没藏黑云的话后,柳眉一挑面含煞气冷冷地说道。 “你想得美,要想进大将军府的大门,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王铮闻言一愣,心说:先过你那一关?你是我什么人?你咋这事儿也管?你操的心,是不是太多了? 山娃也抬起了头,张着嘴傻呵呵地看着陈妍,不知道陈妍说的话是啥意思? 没藏黑云也是不解:“先过你那一关?你还能管着大将军娶妻纳妾的事儿?” 陈妍这才知道她急切之间说错了话,于是俏脸儿一红,连忙解释道。 “我是担心大将军的安全,你这人浑身是毒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防。大将军收了谁都行,就是不能沾你的身子。” 没藏黑云急道:“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今生再也不会害大将军。要不然,我就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哼哼!先不说你的话可不可信,即便你不再害大将军,可你还能害很多人。大将军家里的妻妾众多,你的独占欲太强。如果你争风吃醋,害了别人咋办?你还有孩子,你现在是需要大将军的帮助,待你站稳脚跟羽翼丰满,不再需要大将军时,你再找别的男人咋办?如果大将军以后和你有了冲突,你为了你的孩子,即便是违背誓言,也再次暗算大将军咋办?” 没藏黑云急的当即就站了起来,张嘴就想辩解。 陈妍没让她说话,却继续说道。 “你口口声声说不再利用大将军,可你的最终目的,你的内心深处,却仍在利用大将军。你很清楚,你只要成为了大将军的女人,即便不在他的耳边吹枕头风,他也必会想尽办法帮你。你不需要大将军之后,还可以找很多男人。可你的儿子却是你的骨肉,在你的心里,你最亲的人,永远都是你的儿子。大将军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 “像你这种女人,以后坐镇西域一呼百应风光无限,可大将军却居住在上京,你长期不和大将军在一起,怎能会忍得住寂寞?你才二十多岁,还很年轻,你需要男人我能理解。我不阻止大将军帮你,但你也别想成为大将军的人,你还是另找别的男人吧!大将军为了打通丝绸之路,为了把西域收归大郑的版图,你即使找了别人他也会帮你,你用不着献出自己的身体讨好大将军。” 王铮听了陈妍说了这么多,他张口结舌地却居然觉得,陈妍还真是挺厉害的,她除了上阵杀敌之外,这不也懂得不少嘛! 王铮突然发现,陈妍也不是那种,一头撞到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一根筋。她的小心眼,好像也不少,她都会用这么多理由,阻止没藏黑云接近他了。 哈!可喜可贺,母老虎好像也有些开窍了。 王铮的心里,为了战友的情商稍有进步,而感到非常高兴。 没藏黑云闻言却是心如死灰,从陈妍的话里,可见王铮的那些弟兄,有多么的讨厌她。 可不管别人怎么讨厌她没藏黑云,此时却是关系她一生幸福的关键时刻。她依旧不能认输。 “我不管你怎么想?怎么说?我对大将军的真心天日可表。我再次对天发誓,日后,若我没藏黑云再有一次故意害大将军,包括大将军的所有家人和朋友,甚至包括大将军忠于的大郑。我的所有子孙后代,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代代为娼。此誓,有陈妍陈柱国和李钩李将军,为我没藏黑云作证。” 没藏黑云说完,再一次的泪流满面,她手捂胸口,面容稍显扭曲,嘴角似有鲜血溢出,貌似,她为了证明她对王铮的真心,已经用尽了所有的精力。 王铮和陈妍闻听没藏黑云所言,惊讶的张大了嘴。狗娃正在没心没肺地大嚼,此时也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痛苦不堪的没藏黑云。 没藏黑云发的誓太毒了,别说她说的受不了,王铮三人听的也受不了。 王铮还稍好一些,因为他来之后世。可王铮也懂得,在现今的这个世上,人人都敬重鬼神,都认为违誓的话会遭到报应。 ‘所有子孙后代,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代代为娼。’,这是多么恶毒的誓言呐! 一般情况下,‘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已经是了不得的重誓。可那一句,和没藏黑云说的这一句相比,简直屁都不是。 古人最信奉的,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人为了生儿育女,为了家族的兴旺发达,为了自己的名声,是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受,即便是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而没藏黑云的这句誓言,却把她的子孙后代男男女女,全都包括了进去。 古人没有‘国家’观念,即便是到了后世的二十世纪初,大部分人也只有家庭观念,家族观念,以及地区和民族观念。 相邻的两个村子,不同姓氏的两个家族,为了挣河里的水浇地,能打生打死近百年。电影《白鹿原》好像就说了这样的事儿,其他的电影里,表现家族观念的例子也有不少。 袁腾飞老师曾经说过,他说:日本人打到上海了,北京人说,管他们干嘛?咱们是在北京,离咱们远着呢!等打到了北京西,东城的人说,管他们干吗?咱们在东城,离咱们远着呢? 不是原话,但就是这个意思。这就是狭隘的地区观念。 袁老师说的只是个别现象,但这个现象,却也代表了部分人真切的思想。 从这个例子看,即便是后世,家族观念和地区观念还是那么的严重,何况是千年前的大郑?何况这个大郑,并不是北宋,而是另一个时空。 可没藏黑云为了证明,她绝不会再害王铮,以及和王铮有关的任何亲朋好友,居然发了这么毒的毒誓,把她的子子孙孙都压了上去。 由此可见,她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要做王铮的人。 陈妍叹息了一声,她再也无话可说。 王铮张了张嘴,想劝说没藏黑云几句,可他同样也不知说什么好。 山娃放下酥饼沉默半响,然后叹息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山娃走出门外,转身关上房门,狄青连忙迎过来问道。 “咋着?里面是什么情况?大将军怎么说?” 山娃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再次叹息一声,然后缓缓说道。 “我咋觉着,我哥再是装逼,他也逃不出没藏黑云的手心。” 狄青闻言大喜,他一拍手掌兴奋地说道。 “好事儿啊!莫藏夫人有罕世之姿,并且聪明过人。她以前的确是诡计多端,可只要大将军能降服她,她就绝对会大有作为。依我看,你女王嫂子已是不俗,可你女王嫂子,却比莫藏夫人还是不如。” 山娃皱眉道:“可她···唉!” “你叹什么气?莫藏夫人的确是对不住大将军,可她这一两个月来,却也的确真心喜欢了大将军。咱们兄弟疆场厮杀多年,她只要和大将军在一起,身上从来就没有过杀气,她有的,只是女子和喜爱的男人在一起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欣喜。她对大将军是不是真心,你难道还感觉不出来?” “我自然能感觉出来,我也没反对。可我哥装逼,陈将军也就是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 狄青闻言一愣:“大将军不管是娶妻还是纳妾,都是他的私事儿,他哪怕只让莫藏夫人陪-睡,什么名份都不给她,谁也都管不着。碍着陈将军什么事儿了?” “我哪知道?” “嘿嘿!···”杨广凑近嘿嘿笑着说道:“陈将军想男人了呗?” 狄青一瞪眼:“别混说,陈将军的条件在那摆着呢!大将军不符合她的条件。她再想男人,目标也不会是大将军。” “那你说,陈将军的条件是啥?” 狄青举起双手,左手慢慢摆开右手的大拇指。 “你看哈!陈将军的条件是,第一,家必须是上京城里的。第二,陈将军不做续弦,不做小妾。第三,要和陈将军家门当户对,职衔要比陈将军的高。第四,年龄要和陈将军差不多大,要知书达理知冷知热,要经常陪陈将军回娘家,最好是住在陈将军的娘家。第五,不能太文弱,还不能太粗鲁。第六,男孩子至少要有一个随陈将军的姓,传承陈家的香火。第七,不能是个丑八怪,至少要能看着入眼。还不能太英俊,要不然太招蜂引蝶。第八,····” 杨广忍不住插话道:“陈将军的条件,咋这么多?咱们军中,谁能符合她的条件?” 狄青道:“哦!没有第八了,当时陈将军刚说了这么多,大将军实在忍不住了,就打断了她。” “陈将军的条件,你咋都知道?你当时又不是我哥的亲兵。”山娃问道。 “我是不在,可谢老三在啊!陈将军在夜市摊,和大将军说她的择婿条件时,当时谢老三就在大将军的身边不远,他偷听到的。” 山娃犹豫着说道:“我咋觉着,陈将军的这些条件,是特指一个人呢?” 狄青和杨广忙问:“陈将军特指的谁啊?快说快说。” 哈!母老虎居然已经有喜欢的男人了,可喜可贺。 只不过,还得为陈将军喜欢的那个男人,默哀半刻钟。 能被陈将军看上,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福是祸? “我哥啊!”山娃气呼呼地说道。 陈将军居然看上的是他哥王铮,这还让不让他哥活了? 435章 没法活了 狄青和杨广闻言,开始面面相觑。可不是嘛? 大将军在上京的城里城外都有府邸,已经满足了陈将军的第一个条件。 第二,大将军还有一个平妻名额,陈将军嫁给了大将军,既不是续弦也不会是小妾。 第三,大将军比陈将军的职衔高爵位高,肯定是门当户对。 第四,大将军只比陈将军大了几个月。大将军虽然好色,虽然女人多,可大将军对他所有的女人都很好,算是知冷知热。 第五就不用说了。 第六,有洛阳公主的前车之鉴,大将军甚至能入赘到陈将军家为婿。陈将军家的香火问题也解决了。 唯一和陈将军的条件不合辙的,就是第七条。 大将军英俊潇洒丰神如玉剑眉星目蜂腰乍背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罕世难寻,哎呀娘啊!快没气儿了。 好吧!反正所有赞美男人的成语,都可以用在大将军身上。 大将军太招蜂引蝶,李九妹用《蛊心术》控制了大将军,让大将军不由自主地就占有了她,然后就不得不接受了她。 在兴州时,李九妹的两个丫环,也没少钻大将军的被窝。 房里现在还有一个,极其美艳的莫藏夫人,正赌咒发誓地想赖上大将军。 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四名女子,也早已成了大将军的人。 除了这一条,大将军居然是,最符合陈将军条件的那一个人。 再联想到陈将军揍大将军的原因,再联想一下最近陈将军表现的,对大将军安全的担心和照顾。三人一想,莫非陈将军,还果然是···? 狄青看看杨广,杨广看看山娃,山娃再看看狄青。 三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然后各自哀叹了一声:我滴个亲娘二舅老爷,陈将军咋看上大将军了啊?这还让不让大将军活了?她不是想让大将军投河自尽,悬梁自杀吗? 没藏黑云为了让大将军,死心塌地地跟着她,居然不惜在上京,散布大将军起兵造反的谣言。 她已经把大将军逼得生不如死,更何况是母老虎陈妍了? 唉!没法活了,这日子真没法活了。 三人猜出陈妍喜欢的男人究竟是谁后,一个个是唉声叹气,愁得一绺一绺地拽头发。 陈妍还只是大将军的属下,就敢在数万人眼前揍他,那他们婚后,大将军还不是,三天两头的就会被母老虎揍个半死? 唉!能被彪悍的母老虎陈妍看上,大将军节哀吧!谁也帮不了你啊! “倒也不一定,万一···,陈将军喜欢的是另一个人呢!万一···,她那些条件只是说说呢!万一···,她仅仅是感激大将军对她的栽培,这么关心大将军,保护大将军,也只是她在报恩呢?万一···” 杨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狄青打断了。 “哪有那么多万一?”然后狄青又摇摇头叹了口气:“唉!希望有万一吧!” 三人愁断了肠暂且不提,且说王铮的卧房内。 山娃走后,王铮和陈妍,以及没藏黑云陷入了沉默。 没藏黑云已经发了毒誓,表明了自己心迹,她就等王铮对她的最后判决了。 陈妍虽然一直都很烦没藏黑云,但她也只是烦她。陈妍也不认为,没藏黑云会想害死王铮。 因为,如果没藏黑云害死了王铮,对她没有一点好处,她和她的所有人马,反而却会被直接歼灭,鸡犬不留的那一种歼灭。 就像王铮说的,没藏黑云一个年纪轻轻的寡妇,还带着一个不足一岁的幼子,在这个人命不如狗的乱世,她要想生存,她不用一些特别的办法怎能行? 她不依靠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的话,她怎能在西域坚持的下去? 除了第一次在上京时,她害王铮是受李昊的指使,可当时两人是敌对双方,什么狠毒的计策,都可以使用在对方身上。 在离宫时,她给王铮下了淫毒,是她想用自己的身体,伺候王铮一次,然后让王铮为她负责,帮她打下西域。 可后来,一直到现在,她也只是让那四位女子伺候王铮。她也没有不顾廉耻地,直接用毒,或者是用《蛊心术》,让王铮要了她。 她在上京散布谣言,也只是她一个弱女子的无奈之举,她只是想让王铮跟她生活。她也很清楚,大郑的皇上,不可能诛杀了王铮的满门。 她说的,是王铮和她已经结为夫妻,是王铮提兵进入西域,是要脱离大郑自立为王。她也并没有说,王铮要反了大郑攻打大郑,然后推翻大郑的皇上郑成自立为帝。 更何况,王铮现今已是一等郡公的爵位,还是世袭罔替,他距离被封王,也仅是一步之遥。他怎么可能会为了,没藏黑云一个生过孩子的寡妇,抛弃大郑的一切,却去西域苦寒之地独立称王? 她散布的谣言,本身就是漏洞百出。 她也怕王铮的全家被皇上诛杀,让王铮对她恨之一生。她更怕王铮知晓此事后孤注一掷,不仅不帮她,反而直接提兵灭了她。 因此,她散布的谣言,也很有分寸。 至于没藏讹庞对王铮的刺杀,不关没藏黑云的事。 她看到没藏讹庞刺杀王铮的瞬间,她那一声凄厉的惨呼,就表明了她根本就没有指使没藏讹庞刺杀王铮,她也不可能想刺杀王铮,她只是想嫁给王铮,得到王铮的庇护。 今晚她接近王铮的卧房,身上不但没有任何杀气,反而有一丝春意。陈妍久经沙场,自然能感觉的出来。她知道没藏黑云,只是想钻王铮的被窝,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因此,综上所述,没藏黑云也并不是一个,太狠毒的女人。她只是为了她的儿子,某些行为稍微偏激了些。 但是现在,经过和王铮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没藏黑云已经性情大变,她变得仁慈宽厚了,她不再那么诡计多端狡诈凶狠了。 一个母亲,为了她的儿子,即便是做的事稍微有些错处,也是可以原谅的。 陈妍一直一来,她只是烦没藏黑云,一直在勾引、魅惑王铮,和总是偷偷钻王铮的被窝。 她是嫌弃没藏黑云,是个狐狸精一样的女子,不知道一点矜持,不是一个忠贞烈妇。她也并没有恨没藏黑云,更不是,必欲杀了没藏黑云而后快。 要不然,在没藏讹庞刺杀王铮时,没藏黑云的心神大乱,三两招就被陈妍制住了。 她当时就能直接杀了没藏黑云,可她也没有动手,她只是不让没藏黑云再动,等候王铮的命令。 因此,在没藏黑云发下毒誓后,陈妍就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想让没藏黑云成为王铮的女人,所以她一直在横加阻挠。 但没藏黑云的心意已决,就让陈妍有些无所适从,她开始觉得,她做的,好像有些错了。 她再怎么彪悍,她也阻止不了,一个女人对王铮的爱意。 以王铮的所作所为,他这一生,注定会妻妾成群,陈妍再是看不惯,她也管不了太多。 王铮在听了没藏黑云的话后,他开始觉得无所谓。 只要没藏黑云别对他用毒,别再害他,收了没藏黑云也行,他对没藏黑云这个妖女,本来就很有欲望。 更何况,没藏黑云还是李昊的皇后,还是个少妇,还长的姿色绝世。 据说她还身怀异宝,是那种只有她男人,才能品尝到滋味的,会让男人甘愿死在她身上的异宝。 虽然她生过孩子,稍有些美中不足,但世上哪有绝对完美的人? 肖燕燕已经足够完美,但肖燕燕也曾经是别人的婆娘。 李九妹也是足够完美,但李九妹什么也不会,第一次就差点把他咬掉,让他躺在床上好几天,都不敢动弹一下,受了老大的罪了。 玲珑双骄也是足够完美,姐妹俩心意相通,也最会讨好他服侍他。 但玲珑双骄的身世坎坷,是在房相家里,以奴婢的身份养大的。她们姐妹俩,有很强的奴性,总是看王铮的脸色做事。 虽然王铮很是享受她们的奴性,只要他高兴,姐妹俩就遂他的心意,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姐妹俩会绝对的配合。 但姐妹俩却很少有自己的主见,她们的奴性,使她们不敢有太多主见,这一点颇有些美中不足。 人无完人,王铮不敢追求完美。太完美的是神不是人。他王铮认为自己只是个凡人,他不敢要求太多,他怕遭天打雷劈。 他王铮能从后世,穿越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郑。 量子纠缠,能使两个相距很远的粒子,能同时感应到对方的异动。当其中一颗被操作,而状态发生变化,另一颗粒子,也会即刻发生相应的状态变化。 自从量子纠缠被证实以后,人们就开始怀疑,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有没有时空隧道等一系列,以前认为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原来王铮从不信鬼神,可他都能穿越到大郑了,也就由不得他不信鬼神了。 没藏黑云是真的需要他,一是需要他的帮助,二是她需要一个男人。 如果王铮一直坚持不要没藏黑云的话,那这个社会,就会把没藏黑云母子逼上绝路,那他是不是在做虐? 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他王铮一直悲天悯人,难道他就看着让各种势力,把没藏黑云母子逼上绝路? 即便没藏黑云,只是在利用他又如何?天下之大,谁又不是在互相利用?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子为了穿衣吃饭才会嫁给男人,难道不是另一种利用? 娶妻娶妻做饭洗衣,男子为了自己不动手,就能吃上饭和穿上干净的衣服,岂不也是在利用女人? 他王铮是在利用皇上施展他的抱负。皇上在利用王铮,为他开疆拓土,使他青史留名。 他和肖燕燕互相利用,才使大郑和蒙辽的边境长治久安,肖燕燕才能生子,她们两人才有了后代,才能延续他们两人的生命。 他利用李九妹治理西夏,李九妹利用他消灭了李昊。两人同样也有了后代的延续。 现在,他和没藏黑云也互相利用一次,又能如何? 当然,这么解释‘互相利用’有些偏激。王铮和所有人都有感情在内,但在感情之外,却也会发生许多许多的事情。那些事情,难道不是利用别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想开了的王铮决定接受没藏黑云,他是雄性动物,雄性动物都有占有世上、所有美丽雌性的本能。 王铮多一个婆娘是好事,没藏黑云有了依靠也是好事,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没人会说什么。 436章 老牛、嫩草 “好吧!你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说什么?这样吧!我答应你,你今晚···” 王铮思索半天,打算接受没藏黑云,可陈妍竟然还有意见。 “不行,我还没同意,今晚绝对不行。”陈妍昂着俏脸儿愤而说道。 王铮一听大急:“你咋那么多事儿?这是我和她的私人问题,不需要你同意。” “我早就说过,你的事情没有私人问题,全都是公事。你不属于你自己,你是属于整个大郑,属于你的家人,属于你所有的弟兄,属于···” 王铮的头都大了,他连忙打断陈妍说道:“好好好,你别说我是属于谁了,你就说你想怎么样吧!” 唉!我咋有个这么难缠的属下呢?事儿太姬八多了。 王铮都同意接受她了,可陈妍却偏偏不同意,没藏黑云都快气死了。但现在是关键时刻,她也不敢多说话,怕说错一句,王铮反悔了可咋整。 “她说的挺好,但我还得考验考验她,没有我的同意,她不能陪你睡觉。” 陈妍斜睨着没藏黑云说道。 “我×,我想让谁陪我睡,难道还得经过你的同意?”王铮气的爆了粗口,可陈妍是司空见惯,她不在乎。 “必须经过我的允许才行。”陈妍看都不看王铮说道。不过,她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这句话太霸道了,于是马上就又解释道。 “你不属于你个人,我得对你的安全负责。” “我不需要你为我负责。何况,我今晚也没让她陪我睡。” “那你说今晚。” “我说今晚让她先回去,考虑清楚后,明天再做决定也不迟。如果她不怕去了上京后被幽禁起来,明天就可以随咱们走。我答应她,也只是答应不再视她为敌,允许她随我去上京,向皇上表示忠诚的意思,也并不是我想收了她。” 陈妍这才明白,她是误会了王铮。可她的下一句话,却又把王铮气了个半死。 “你那么好色,今晚不需要女人侍寝?” “我×,我···我···好好好,我好色行了吧?我就是特别好色,我无女不欢,一个都不行,必须两个一起来。今晚,你俩都留下吧!” 王铮被陈妍气糊涂了,说的话竟然口不遮拦。 没藏黑云闻言大喜,她虽然害羞,但却不会拒绝,如果是别的女人她也有可能会拒绝。她有她的自尊,不会和她的丫环一类的女子,一起伺候王铮。就是陈妍她才不会拒绝。 她如果能和陈妍一起伺候王铮,她就会帮着王铮,狠狠地把陈妍收拾的爬不起来,看陈妍以后还敢在她面前横。 “好呀好呀!我没意见。” “好个屁,我有意见。”陈妍怒怼没藏黑云,不过,她转头再对王铮说的话,却转瞬就羞涩扭捏了起来。 “和她···绝对不行,如果我···你要是想···,你再···再···” 王铮一看陈妍的神态,他都没听懂陈妍说的是什么意思,马上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于是连忙打断陈妍的话道。 “哎呀娘啊!你快别说了,不行就不行,不用那么绝对,我本就是说着玩的,你们俩快走,现在就走。娘的,你气死我了你。” 王铮气的浑身哆嗦,也被陈妍扭捏的神态吓的一阵心悸,他突然一阵咆哮,然后翻身躺倒在床上,拉上被子就蒙住了头。 他见惯了陈妍的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是真被陈妍的羞涩扭捏吓到了。 两个女人没走,没藏黑云却问陈妍道。 “我和大将军的私事,你为何总是横加阻挠?莫非你···?” 陈妍闻言又羞又急,她当即就反驳道。 “大将军没有私事,他的安全关系着万万人的性命。你别胡乱猜测,我才没···我才不会看上他,我没有你那么随便,对他又是下淫毒又是钻被窝的,不知羞耻。” 没藏黑云有点生气,但也只是‘有点’。 陈妍说的事,本来就是事实。再说,她也被陈妍这么骂惯了,已经习惯成自然。她自己都没觉得,她也从内心里,惧怕这个母老虎。 “那你刚才说,和我一起绝对不行,难道你的意思是,不和我一起的话,就行了?” 没藏黑云抓住了陈妍话里的漏洞。可陈妍当然不会承认。 “我几时那么说了?我的意思是,和你一起绝对不行,我自己更不行。我陈妍,压根儿就没看上这个色痞。我陈妍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位夫人,我才不会像你一样,那么不知自重。” 没藏黑云闻言放下心来。陈妍是想做她男人的正妻,可王铮已经有了正妻,她如果喜欢王铮,那她就只能做偏房。 陈妍也是大郑赫赫有名的柱国将军,不久后,估计就会被封为开国侯,她的职衔高爵位高,她怎能会屈居人下,做一个偏房? 看来,自己的想法好像是错了。 她应该的确是太担心王铮的安全,她太担心王铮,太关心王铮的反常举动,只是她作为王铮的属下,也是被王铮栽培出来的,没有王铮的扶持提拔和悉心教导,她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这么的位高爵显。 她的这些反常行为,只是她在报恩,并不是她也看上了王铮,想做王铮的女人。 没藏黑云这就放心了,没有陈妍的参与,她就少了个强有力的对手。 陈妍的长相,虽然没有她没藏黑云美艳迷人,虽然没有她会勾引魅惑男人。但陈妍的智勇双全,却是王铮在军事上的一大助力。她能短短时间,就能连灭南疆四国,可见她是多么的勇武善战。 王铮已经准备接受她,陈妍也并非喜欢王铮,那没藏黑云也就放心了。她今晚不屈不挠的行为,总算没有白费。 既然成为王铮的女人,只是早晚的事儿,那就也不必急在一时。于是没藏黑云在陈妍的催促下,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王铮的卧房,各自回去安歇。 她们俩走后,一直守在门边,偷听里面谈话的狄青、杨广和山娃,却是傻了脸。 他们仨在外面都快愁死了,很为陈妍这个母老虎喜欢了大将军担心。 可陈妍说的话,咋没有一点喜欢大将军的意思?难道说,三人都猜错了?还真就出现了万一?陈妍喜欢的男子,还真是另有其人? 难道她所有的反常行为,都只是她作为大将军的战友加兄弟,对大将军的兄弟和战友之情?没有男女之情?难道她的那些,好像是为大将军量身定做的择婿条件,只不过是巧合? “怎么会这样?陈将军喜欢的男子,到底是何人?”狄青挠着头皮喃喃自语。 正在思索的山娃,闻言抬起头看着狄青,犹犹豫豫地问道:“不会是你吧?” 狄青一愣后马上反驳:“你别吓我,怎么可能会是我?我虽然比陈将军的年龄大了不多,可我早已有了正妻。再说了,我别的条件,也都不符合陈将军的择婿标准,绝不可能是我。” 狄青笃定地说道,他很有自信,陈将军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他。 他曾是罪囚,现今脸上还有刺字。他的职衔也太低,他现在还没有孩子,也不可能会入赘到陈将军家为赘婿。陈妍的条件,他狄青一件都不符合,怎么可能会是他? “那可不一定,···”杨广说道。 “你想啊!你虽然已经有了正妻,但嫂子不会生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嫂子犯了七出的第一条,你即便不会休了嫂子,却能把嫂子立为偏房,另外再娶夫人。你仅仅比陈将军大了一两岁,很合适。你家在上京,也合适。你不休了嫂子,也不立嫂子为偏房的话,也能入赘到陈将军家,你和她的孩子,以后也能过继给你夫人一个,这样,你们两家就都有后了。至于你的职衔太低,可我觉得,陈将军的这一条,本就是故意说说,不会有一点作用,她随时能改了这一条。要不然,整个大郑,比陈将军的职衔还高的,除了她不喜欢的大将军,就仅剩七八位,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了。” 山娃接话道:“杨广这么一说,我咋觉着很有可能呢?陈将军平时看你的眼神,我觉着可是不一样,有些含情脉脉的意思。” 狄青被两个兄弟的话吓了个半死,他当即就大急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可能休妻,更不会入赘。我才是七品校尉,我比陈将军的职衔差了太多,她就是找,也只会找四五品以上的将军。你们别吓唬我,别在这胡说八道。她看你俩的眼神才不一样呢!” “狄将军可别忘了,你护卫宁王殿下有大功,你转战西域两个多月,摸清了西域各方势力的底细,待咱们征伐西域时,大将军必会让你做先锋。待咱们凯旋回到上京后,你被破格封赏是必有的事情。届时,你就不是七品校尉了。” 杨广分析说道。 “对头,我和杨广哥哥的年龄太小,陈将军看我们的眼神,是看亲弟弟那样的眼神。但是你不一样,你比陈将军还大了一两岁,她看你的眼神才算是含情脉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就是宁死···也不会休妻另娶,更不会入赘到她家。我看,陈将军喜欢的,肯定另有其人,是狗娃、石头和黑蛋也说不定。他仨还都没有婆娘呢!职衔也比我高得多。” 山娃和杨广闻言琢磨了一会儿,山娃首先迟疑道:“不会吧?那仨货和我一般大,今年才二十二岁,比陈将军小了六岁,陈将军能看上比她小的?” 杨广却断然说道:“怎么不会?只兴男人老牛吃内草了?陈将军的职衔高爵位也高,她就不能老牛啃一次嫩草?” “是啊是啊!那仨货到现在,别说是正妻了,就连小妾都没有一个。他们的家和山娃一样,也是大将军的家,职衔也比陈将军低的不算太多。可他们胜在年轻啊!陈将军莫非···还真想老牛啃嫩草?” “有这个可能。” “嗯!很有可能。山娃和那仨货,全是大将军的兄弟,陈将军对大将军的异常关切行为,原来只是替她喜欢的男人,照顾大将军。嗯!就是这么回事儿。” 山娃突然想到,还是他哥王铮提议,卫晃做媒,那仨货年前,可是已经都有了婚约,于是踌躇道:“可是,他仨都订婚了啊!” 437章 为万世开太平 狄青断然说道:“钟相的女儿是嫡出,陈将军再霸道,估摸着也不能和钟相抢女婿。吕相和曹将军的女儿却均是庶出,可以不算。吕相和曹将军均是朝中重臣,而朝廷重臣的庶女,居然冒充嫡女,想嫁给朝廷的高级将领。言官知道了这事儿以后,光唾沫也能淹死他们。婚约也只能作废,要不然,双方都得充军发配。” 狄青说的严重了些,因为这点小事儿,被充军发配不可能,但被降一级半级官职,或者是罚俸禁足,却是极有可能的。 像这种小事儿,吕相和曹显的庶出女儿先走过场,过继给他的正妻,然后把他这位女儿,以嫡出的身份嫁出去,做高级将领的正室夫人的事情。其实就是在钻律法的空子。 这事儿要是被言官知道了捅上去,曹显不会有大事儿,武将不太在乎名声,被罚俸禁足这种惩罚,就和吃了颗糖豆差不多。 即便是被降半级军职,不再是柱国将军了,王铮只要略一帮忙,过了年就能再升上去。 可文官不行,如果吕相也被言官撕咬一口,对他的名声影响不好,很可能就会牵扯到他的仕途,他现今右相的位置估计也难保。 因此,吕相刚升上右相的职位不久,他就不敢大意。当初他的庶出女儿,是以小妾的身份许给了石头儿。而曹显的庶出女儿,却是以嫡女的身份许给了黑蛋儿。 而狗娃订下的亲事,却是钟肃的嫡女。陈妍喜欢的人里,基本上已经可以把狗娃排除。她应该不会强行拆散狗娃的婚事,自己嫁给狗娃做正妻。 但也只是‘应该’,还是没准儿的事儿,她要是非要那么做,皇上估计都会迁就她。 “哦!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山娃无话可说了。 大郑的规矩森严,即便是亲王庶出的女儿,也不能嫁给七品以上的文官、或者武将做正妻,只能是偏房或者是小妾。何况几位大臣的庶出女儿了? 喜欢山娃的,那位所谓的郡主就是庶出,她之所以喜欢了山娃,除了喜欢山娃本人外。再就是,她也找不到更好的人家做正妻。 她还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寡妇,她嫁给山娃做山娃的偏房,其实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山娃家在大将军府和县公府,山娃的哥哥是朝廷的重臣。山娃的军功高职衔高,这次凯旋回上京之后,他很有可能再升一级半级的,也很有可能就有了爵位。 哪怕是个最低等的男爵也是爵位。 山娃年纪轻轻就位高爵显,那位所谓的郡主如果嫁给了山娃,她就有了被皇上破格封赏的可能,她就有可能,去掉庶出女儿的身份,成为嫡出女儿那样的正常身份。 三个不着调的家伙谈了半天,居然突然发现,母老虎陈妍喜欢的男子,很有可能是狗娃、石头儿和黑蛋儿当中,其中的一个。 这个大发现让三人又惊又喜。惊的是,母老虎竟然想老牛吃嫩草?太不可思议了。 喜的是,终于不再为大将军发愁了,终于不再担心自己被母老虎垂涎了。 至于那仨货的某一个,以后的生活肯定会生不如死。管他干啥?死道友不死贫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三人乐得看兄弟的笑话。 到时候,那仨货其中的某一个家伙,每天被母老虎捶得鼻青脸肿的,是多么可乐的事情啊! 这事儿想想就可喜可贺,于是乎,留下杨广继续执勤,山娃和狄青互相勾着脖子,兴高采烈地去喝酒庆祝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陈妍就又到了王铮的卧房门外,她瞅瞅四下的亲兵不多,就凑近狄青,神秘兮兮地小声问道。 “狄将军,昨日后半夜,没藏黑云又来了没有?” 由于自以为是地,以为陈妍喜欢的男人应该是狗娃、石头儿和黑蛋儿其中的一位。因此,狄青对于陈妍再一次的反常行为,也就不会在意。她不过是替她未来的夫婿报恩,才特别关心大将军的,可以理解。 “没,莫藏夫人走后,到现今都还没有出现。” 陈妍问的私事儿,狄青也就没有称呼她的军职。 “那···别的女子呢?” 狄青正想回答,就听王铮的卧房里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然后卧房们就被打开,王铮睡眼惺忪地探出头问道。 “谁在外面?怎么还没人端来洗漱的温水?” 王铮这货享受惯了,没人服侍的话,他都不会洗脸刷牙了。 嗯!自从王铮来到这个世上以后,他就发明了牙刷和牙药。现今,他发明的牙刷和牙药,已经被成衣铺申请了专利,卖的很是火爆。 (注:后世考古出土的牙刷,经专家证实,最初是出现于北宋时的辽国贵族。这里就算是王铮发明的了,谁让他和蒙辽的太后是夫妻呢!) “大将军莫急,这就来了。”没藏黑云的话声从不远处传来。 她指使着文蓉香蓉,正拿着拿着毛巾和牙刷牙药,端着水盆快步而来。 凝月和惊鸿服侍受伤的秋水,这几天都不会呆在王铮的身边。 狄青连忙对陈妍说道:“夜里没事儿,这不,刚看到。” 陈妍闻言放了心,她对狄青点了下头,不等没藏黑云走进,就抢先进了王铮的卧房。 王铮本来两手拉着房门,可陈妍却硬是往里挤,王铮怕碰到陈妍的胸部,只得无奈地松手退了回去。 王铮对陈妍很头疼,训斥她吧!陈妍却全是为了他王铮好。不训斥她吧!这个母老虎,你管那么宽做啥?你又不是我妈。 由于已经得到了王铮的承诺,没藏黑云就更是殷勤。她无视陈妍的冷眼,就在陈妍的面前,把王铮服侍的特别周到。 洗漱之后,王铮和陈妍,以及没藏黑云吃过早饭,王铮端着茶盏一边漱口一边说道。 “今日钦差就会赶到唆里迷,陈将军安排好迎接钦差的事务。” 王铮哗哗漱了漱口,然后吐进文蓉端着的盆里。香蓉连忙接过茶盏,顺手递上毛巾让王铮擦嘴。 陈妍也正在漱口,可她就没有王铮的待遇了。她漱口后吐在地下,又自斟自饮了一杯香茶,这才答应道。 “知道了,钦差叫什么名字?现在还没查出来?” 这句话是问没藏黑云的,不过陈妍的语气很平静。 没藏黑云受宠若惊,连忙回答道。 “密探始终打探不到钦差姓甚名谁。但钦差的仪仗,却是打的‘周’字。” “周?娘的,大郑的朝堂,姓周的可是不少。如果是周通还行,如果是别的姓周的,可是大事不妙。” “怎了?为何是别的姓周的,就大事不妙了?”没藏黑云不解地问道。 “周通是我的好友,如果是他来传旨,我就没大事。如果是别人,朝廷就是信了你的谣言,我的家人,这一段时间,就会多受不少苦。” 陈妍瞪了没藏黑云一眼,默不作声地出了门,去安排迎接钦差的事务。 “唉!都怪我当时昏了头,怎能想到这么个害人害己的馊主意?” 没藏黑云悔恨不已。 “你也不用太自责,我的家人最多会被限制自由,别的事儿估计不会有。你想好了吗?确定随我去上京?” 没藏黑云抬起臻首,看着王铮坚定地说道。 “无需多想,我随你去上京。” “不怕被我们大郑的皇上禁锢?到时我可救不了你。” “不怕,你如果对我不管不问,我的结局就会更惨,还不如被大郑禁锢。” “你也不管你的这些手下,和你的儿子了?” “这些人我管不了了,至于小凉柞,我已经把他安排的十分妥帖,即便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他也会被照顾的很好。我也想透了,与其这样终日提心吊胆,朝不保夕地活着,还不如让他做一个普通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生活。”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人的欲望永无止境。你有这几万人马,有几座小城的时候,你就想拥有更多的兵力,拥有更多的城池。待你做了西域的女王,你就还想做西域的皇帝。如果你又成了西域的皇帝,你就该贪图中原的繁华之地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个成语叫‘无欲则刚’,一个人一旦没有了欲望,是什么也打不败的。可惜,这个世上,真没有欲望的,能有几人?” “你是不是就没有欲望?” 王铮闻言大笑:“我像是没有欲望的人吗?只是我的欲望不同于旁人。李昊的欲望是做皇帝,你当初的欲望,也和他的差不多。陈妍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想光宗耀祖,再找个好夫婿,然后生儿育女。大部分将士的欲望,也是光宗耀祖壮大门楣,封侯拜将和封妻荫子。而我的欲望,最开始,只是想做一个富家翁,每日能吃饱穿暖,再有一些闲钱,娶几房胸大屁股大的妻妾,能够左拥右抱,能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觉得足矣!现在我的地位不同,我的欲望也就有所提高。” “那你现今的欲望是什么?” “呵呵!”王铮看向门外,看向远方的蓝天白云,然后缓缓说道。 “我现在的欲望,也可以叫做愿望吧!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没藏黑云闻言,默念片刻王铮的话,然后她的面色大变,豁然就站了起来。 438章 看错你了 “这真是你想的?” 王铮叹息了一声:“唉!是啊!但却是太难了。我是个懒人,我也没那么大的志向,我只想守着我的老婆孩子热炕头,过我自己的小日子。但我现今,还不得不抛家舍业,先是征伐西夏,最后又跟你来到了这里。这不,马上就又该回去了。娘的,我这半年的生命,都浪费在路上了。” 没藏黑云没理王铮的怨言,她再次正色问王铮道。 “你真是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骗你做啥?不过,我想归想,我却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几句话是我想做的,但我操心劳力的,却总是进展缓慢。想完全做到那些,非是用我一生的时间,就达不到那么高的标准。我的确是有那样的想法,但我个人的能力毕竟还太小,我需要很多人的帮助,我需要我们大郑的皇上,和所有大臣理解并支持我。可人心不齐,周边的环境也太糟糕,像李昊、吴三桂,甚至还包括你。你们的野心太大,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置万千黎民于水火之中,我为了一劳永逸,还不得不四处征战,···” 王铮背着双手,皱着眉头,在房间里一边渡步一边缓缓说道。 横渠先生的这几句话,已被传颂了千年,历朝历代的文人志士,无不奉若圭臬。王铮在十几岁,还是个热血青年时,第一次见到这句话,就浑身热血沸腾。 可那时是和谐社会,他仅是万万热血青年中的一员,他太渺小。他大学毕业后为了一日三餐,只能混入打工队伍泯然众生。 可现在,他有幸穿越到了这个大郑,他一战成名,进入朝廷大臣的序列,成了一位手握大权的朝中重臣。皇上对他也很依仗。他现在就有了施展抱负的能力。 可横渠四句说的简单,做起来却是太难了。 横渠四句的中心思想是:为社会重建精神价值,为民众确立生命意义,为前圣继承已绝之学统,为万世开拓太平之基业。 使用儒家思想教化万民,使百姓从物质上丰衣足食,精神上足够丰富。 精神丰富包括有一个平和、开朗的好心情;关爱、理解和宽容他人;高兴地去做能力范围内的工作,具有事业心和责任感;正确处理各种关系等。 使百姓安身立命。使万世太平,人们安居乐业,免于战乱。 王铮从在雁山卫掌握了权利开始,就一直做的是这些事,可他已经操劳了四年多,却还是进展缓慢。 他是个懒人,他想在极短时间内就做到那些。 可是现在,大郑百姓的温饱问题,已经基本解决。说的是大多数百姓,不包括受灾或者偏远地区的那些人,那些人还需要他继续努力。 他没有真正休息过,他即便在家,也在做很多为国为民的事情。 只要气候转暖,他这几年都是在四处征战。想要一劳永逸地为万世开太平,不收服周边的民族不行。攻占这些民族占领的地盘简单,但教化百姓却最是艰难,时间也会很长。 王铮觉得,他即便是操劳一生,也难真正实现他的理想。 但他既然来到了这个世上,上天既然给了他一个为民造福的机会,他就不能虚度了光阴。他就不能再,只顾他的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王铮说了很多,他为没藏黑云解释的很清楚,他还说了他的难处。 他说,现今这个世上,人们的思想还太狭隘,人们只知道自己的私利,只想满足自己的私欲,就像她没藏黑云。 人们只知道他的小家,只知道他的亲人和族群。却没有国家和天下的正确概念,不知道一个大一统的和谐社会,是有多么的繁荣昌盛。这个世上,能理解他的人不多。 他的所作所为,无愧于天地万民,更无愧于大郑的皇上和朝堂诸公。可他这么辛苦地做事,朝廷却还一直在提防他。 这次,又因为没藏黑云的细作散布的谣言,朝廷竟然派来了钦差调查此事,并还要押解他回上京。 他很委屈,他觉得心里很苦,他晚上睡不着,甚至已经想打退堂鼓,他想告老还乡。以后谁都不管了,只管好自己的一家就行了。 可他还估摸着,他想告老还乡的想法,估计难以实行。别的不说,仅是他今年才二十八岁,哦!按月份算,他已经进入二十九了。朝廷就不会允许他告老还乡。 朝廷即便把他关在牢狱里,也会逼着他做事。他已经进过两次大牢,每次在牢里,也都不能清静。 他太委屈,他的身心都很累,他不过是有点贪财,还有点好色。但这是他作为雄性动物的本能。竟然还有那么多人宣扬他,总是抓着他的小辫子不放。 好吧!王铮因为没藏黑云诬陷他的这件事,心里憋了好几天的火,以及他即便有女人陪-睡为他减压,但他还是有了,战争综合征的轻微症状。 如果陈妍不跟着他,他在女人身上多运动运动,症状就也能缓解。 可陈妍这个母老虎,却比他妈管的还多,每天都把他看的死死的,这几天来,她都不让一个女人为他减压。 王铮特别生陈妍的气,他很想按倒陈妍,扒了她的裤子,狠狠地打她的屁股出出气。 可他也仅仅是‘很想’,他哪敢动手打陈妍啊!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母老虎的屁股,更摸不得,别说是打了。 他絮絮叨叨乱七八糟地说了这么半天,把心里的很多想法,以及很多委屈,前言不搭后语地倾诉了出来,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没藏黑云闻听王铮的话,却是颓然坐倒在鼓凳上。 她没想到,传言既是贪财又是好色的王铮,竟然有这么大的志向。 并且,他看似风光无限的背后,居然还有那么多的委屈。 他做了那么多,的确全是为了天下万民。可大郑的皇上本来就一直提防他,自己却又加了把火,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把他陷入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境地,自己真是做错了,错的太离谱。 以前,她知道王铮有本事,想利用王铮。 后来,她和王铮相处日久,知道了王铮的善良和仁慈,知道了王铮是个真男人好汉子,她就喜欢上了王铮。 王铮说他没有大志向,可没藏黑云却觉得,王铮的这个愿望,却是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值得所有人传颂的,值得所有人学习,值得所有生灵膜拜的,最伟大的愿望。 现在她发现,她先前还是小看了王铮。这个男人,值得她没藏黑云一嫁,值得她抛弃所有嫁给他,值得天下所有的女子爱慕。 没藏黑云此时,觉得有些自惭形秽,她觉得她配不上王铮。她不仅是一个克死了两任丈夫的寡妇,她现今还有了孩子。她这具已经脏的不能再脏的身体,凭什么能嫁给一个这么伟大的男人? 没藏黑云甚至没有尊严地想,这样的男人,值得她没藏黑云跪在他的面前,亲吻他的脚趾。 此时,没藏黑云已经不敢奢求,她会成为王铮的女人。 她只是想,她此生,能当牛做马,能为奴为婢地跟随在他的身边,能经常看到他,哪怕只是能看他一眼,已经是她没藏黑云天大的荣幸。 没藏黑云再次站起身,缓缓走到了王铮的跟前,她距离王铮越近,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我看错了你,我没有想到,你竟会是这么伟大。你值得李九妹,不惜运用《蛊心术》也要嫁给你。可是我不配,我的身体已经太脏。以后,我再也不会奢求做你的女人,我不和李九妹挣了,我什么也不想要了。我只要能跟着你服侍你,就于愿足矣!” 王铮看到没藏黑云的神态,却被吓了一跳。 “咋?咋了这是?这句话是北宋的张载说的,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在鹦鹉学舌,我也根本就做不到我说的那些。哎哎!你咋又抱住我了?快放开我,母老虎马上就会回来了。” 王铮说着话,还担心地看了看门口,他是真怕那个,比他妈还像他妈的母老虎。 没藏黑云不说话,却就是抱着王铮默默流泪,她是真被王铮的伟大感动了。 王铮的话出自:张载《张子语录·中》。 (张载(1020年~1077年),字子厚,凤翔郿县(今陕西眉县)横渠镇人,北宋思想家、教育家、理学创始人之一。世称横渠先生,尊称张子,封先贤,奉祀孔庙西庑第38位。) 按现在的年份,张载还没有出生,但他即便出生,也只会是在北宋,大郑永远也不会有张载这个伟人。 王铮很多话都是实话实说,可这个世上,不管是西域,还是西域往西再往西。注定是没有北宋这个国家的。 因此,王铮说的别人的话,背诵的别人的诗词,都会被赖在他的头上。 凭良心说,王铮真没有抄袭别人成果的意思,可别人不信他的解释,他也没办法。 这不,没藏黑云同样是以为,王铮又在往别人头上推了。 没藏黑云在上京居住过一年多,她把王铮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 她甚至都清楚,王铮哪一天,是睡在了他哪一位女人的床上,她甚至清楚王铮床上的女子,在被他折腾的舒服的到了极致时,是如何喊叫和呻-吟的。 因此,王铮背诵的那几首别人的著名词作,以及他总是解释,说是别人诗词的事情,没藏黑云全是一清二楚。 现在,她当然不信王铮的解释。但王铮说他很懒,没藏黑云却相信。有些小事上,他的确是很懒。比如凝月就和她说过:大将军最喜欢她在上边了,大将军懒死了,做那事就不想自己动,总是让她在上边动。 他就是因为很懒,讨厌别人络绎不绝地找他讨教问题,找他讨论诗词等等,他才总是把他所作的诗词,以及他说过的很多话,总是推到别人的头上。 但他是真正的懒吗?一个真正的懒人,会为国为民做那么多事吗? 会不辞辛苦万里征战?会想尽了办法,也想利用她对付吴三桂吗? 他会为了打通丝绸之路,繁荣大郑的经济,使大郑和其他的地区和文明加强交流,避免大郑闭关锁国,而这么的辛劳吗? 没藏黑云原来,还不懂民族融合的意义,她还暗恨王铮,想把她们的拓拔一族消灭。可后来,她和王铮在一起这么多天,通过王铮的叙述,现在她懂了。 民族融合有利于民族-矛盾的缓和,有利于各族经济文化的交流,有利于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巩固和发展。 民族融合能使一个弱势的民族很快强大,能使弱势民族的经济文化等等,迅速向强势民族靠拢,能使弱势民族的百姓,能尽快过上好生活。 总之,民族融合对于弱势民族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而她的拓拔一族,就是弱势民族。 这一刻没藏黑云觉得,王铮的所作所为,她有些虽然还是不太懂,但他的作为,却应该全是为了天下万民谋福利。 没藏黑云更多地了解了王铮,她也理解了王铮很多的,以前她不能理解的作为。 她也不信王铮的托词,她认为这句话,就是王铮本人首先说出来的,他一直也是这么做的。 看,没藏黑云就像皇上、房相和柴公公等一样,也认为王铮说的实话,其实是彻头彻尾的大瞎话。 439章 奇怪的圣旨 “你别误会,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在做,我觉得自己该做的事,仅此而已。一个人的职权越高,责任也就越大。你和李昊,以及吴三桂想的,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你们想要的首先是权势,是掌握别人的命运,是一呼百应,是所有人对你们的仰视,是称王称帝。” “我没那么大的志向,我现在还年轻,我只想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首先是使人们能吃饱穿暖,使世上没有战争,使所有人不会流离失所,使百姓们安居乐业。待我告老还乡以后,我就想有点闲钱有点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只想娇妻美妾子孙绕膝,过我悠闲惬意的生活。我真是个懒人,当皇帝的太辛苦,受到的限制太多,我才懒得做那种破事儿。所以啊!你散布的对我的谣言,除了会让我烦恼外,永远不会,逼得我投靠你为你所用,你白费心思了。” 没藏黑云抱着王铮的蜂腰,她趴在王铮的胸口吐气如兰,她身上的香气,也是异于常人。 王铮此时真没别的念头,可他太敏感,他那方面的能力也太强,他即便是心里不想那事儿,只要身体受到了刺激,也会有强烈的反映。 这不,没藏黑云抱着他,可他却是弓着腰。下身后退,距离没藏黑云半尺左右,两手向两边伸开,不敢碰没藏黑云的身体。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就你?还告老还乡?”没藏黑云被王铮的话逗笑了,她松开手问道。 可等她松开了王铮退后一步,她马上就看到了一个奇怪现象。 大将军的裆部,咋有那么大一个帐篷? 可没藏黑云马上就明白了,她也马上就羞红了姿色绝世的脸庞。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句话也是你所作?”没藏黑云很喜欢王铮的反映,但她为了避免王铮尴尬,却故意装作没有看到,顾左右而言他道。 “哦!不是,是陶渊明所作。”王铮说着话,连忙扭身躲避。 娘的,太姬八敏感了,不该抬头的时候,你就不能安生点儿? 王铮暗啐了自己的小兄弟一口。 唉!全怪陈妍那个母老虎,小兄弟这都好几天不知道肉味了,好像有些受不了了。 “陶渊明也是那个所谓的北宋人?” 外面的声音稍显嘈杂,可能是陈妍,已经安排了好了迎接钦差的队伍。 “不是,陶渊明是晋朝人,距今已有六七百年了。” 王铮随口答道。 “晋朝?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个朝代?” 王铮一想大事不好,又说漏嘴了。 这个大郑以前,甚至都没有三国,哪会有东晋西晋?在这个时代,晋朝所处的年代,只是大梁朝的一部分。 “啊!晋朝是西域往西再往西的一个朝代,和咱们华夏无关。” 王铮每次无法自圆其说,就会推到很远的西域。 假如西域没有,那就再往西,一直往西下去,总会找到的。如果还是找不到,那就是你没找到地方,那就继续往西走,直到找到了,能证明他说的是实话的地方为止。 “又开始糊弄人了,还混说西域往西再往西,即便是再往西到了天边,也不会还有一个,也是使用汉字的朝代,更不会有这句诗词。莫非,西域再往西的异族,还会中原的汉话?用的也是汉字?做出的也是汉语的诗词?” “啊!这个···可能吧?” 王铮摸摸鼻子,老脸一红说道。 唉!就是不能和聪明人说话,要不然,总是会露出破绽被他们抓住。 “不想承认就算了,别想糊弄人。” 看,没藏黑云又觉得,那句诗就是王铮所作了,他和以前一样,却就是不承认。 天色已经近午,陈妍整顿好队伍后,来请王铮去迎接钦差。 王铮跨上胭脂虎,左有陈妍跨马按刀威风凛凛,右有没藏黑云姿容绝世随扈左右。狄青、杨广和山娃等跟在身后。众人打马出城,到五里外迎接钦差的到来。 王铮等了不久,只见一队人马旌旗招展,自东向西而来。 待来人赶到近前,王铮打远一看,然后就笑了,他也终于放心了。 钦差的仪仗队伍里,居中的居然是周通那厮。哈!只要是周通就没事儿。 周通是他的好朋友,只要是周通前来传旨,那也就是说,皇上和房相等朝廷的诸公,并不相信那些谣言,至少也没全信。 他们派周通来西域传旨,主要是在糊弄那些讨厌王铮的官员,以及部分听风就是雨的言官御史的。 王铮迎上前去,见面第一句话就埋怨周通道。 “竟然是你这厮,你可把我吓得不轻。你说,你咋不派人先给我送个信,说是你来了呢?” 周通滚鞍下马疾步走来哈哈大笑着说。 “哈哈!先给你送了信,怎么还能吓的住你?我就是故意的,哈哈!没想到,王大将军也有害怕的时候?” 两人见面把臂言欢笑语不断。 “你说,我的家人都怎么样了?吓着他们没有?” 周通一翻白眼:“怎么可能?你的家人都好的很,你不用担心。” “那皇上咋派了御林军,包围了我家呢?” “上京城内混进了奸细,还主要是针对你的。你家又没几个看家护院的,皇上有些担心,这才派了御林军保护你的家人。同时,也是故意让细作看看,表示朝廷已经上了细作的当了,让你在这边更加安全一些。” “哈哈!那就好,我说皇上也不能那么不信任我。只是,既然知道那些,都是诬陷我的谣言,皇上咋又派你来了呢?” “总得做的像一些,总得堵住有些人的嘴啊!我再不想来,也不得不跑一趟。娘的,这一路走了两个多月,真不是好差事。” “哈哈!走,回去喝酒,不喝醉了不拉倒。” “走,好长时间没和你共饮了,今日不醉不归。” 王铮已经放心,只要是周通来了西域,那他就会屁事儿没有。 没藏黑云也是长出了口气,好悬,她还没酿成大错。 陈妍同样是把心放下了肚,但她还是狠狠瞪了没藏黑云一眼。她这一眼的意思,不是因为没藏黑云诬陷了王铮。而是,没藏黑云总是不知羞耻地勾引王铮。 看,她刚才,又看了王铮一眼两眼好几眼。你看他做啥?他又不是你什么人? 陈妍没想到她自己,其实,她也不是王铮什么人。但是,她一直把她当成了王铮的某一个人。 周通也是王铮的铁粉儿,对王铮有着绝对的信任。他不相信王铮这个懒得出奇的家伙,有自立为王的心思。 何况,西域乃是苦寒之地,他在西域称王,哪有在大郑称王舒适?周通坚信,按照现今的势头,王铮过不了三年,皇上再是不情愿,也必须封他为大郑的第一个异姓王。 按王铮的功绩,皇上今年就该封王铮为异姓王了,他三年后再不封赏王铮为异姓王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所有的文臣武将都不会同意。 当然,不包括王若那些,讨厌王铮的家伙。 只是,大郑自从开国,还没有过一位异姓王的先例。 皇上和房相吕相斟酌之后,决定再压压王铮。也是因此,心有愧疚的皇上,就不要钱似的,往王铮的家里送美女。 就在周通出发来西域之前,皇上又把西夏的战俘里,特意挑选出来的几位绝色女子,也赐给了王铮,送到了他的府邸。其中就包括李昊的先皇后莫移氏,和李昊的两个女儿。 大郑的律法,虽然严格限制了大臣的妻妾数量,但王铮基本就属于,律法管辖之外的人物。只要御史言官不多事,皇上就只管给王铮的家里送女人。 再说了,他赏赐给王铮的女子,名义上只是奴婢,也并没有说,是作为小妾赏赐给他的。 即便御史言官严格按照律法办事,找理由不同意这个那个,皇上和房相,甚至还包括吕相,最主要还包括,御史台的第二人包正,也会找尽理由为王铮开脱。 如今,不仅是别的很多大臣,都是王铮的铁粉,甚至就连包正,也是对王铮特别的尊重。他性情耿直无私,的确是大郑的忠臣,但包正却也不是不通事理之人。 他很清楚谁做的事,对整个大郑,对所有的百姓有益有利。 皇上赏赐给王铮的女人和财物越多,王铮就越贪图享受。他只要只顾享受了,也就不会有野心了。他只要没有野心,女子和财物算什么? 别说是南疆和西夏的一些女子了,即便是皇上,再把他两个闺女许配给王铮,又能怎样? 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之事,可是千古美谈。 保护周通前来的,还有一千御林军,山娃狄青等,也都做了很好的安排。 回到州衙,周通洗去征尘之后,换了衣服来到大堂。大堂上,早已摆好了,很有民族特色,西域的各色干果食材等等。 “来,咱哥俩也不是外人,客套也就免了,喝酒。”王铮端着酒杯,大大咧咧地对着周通说道。 “喝酒慌什么?我还没有宣旨,你快沐浴更衣焚香接旨。” “对对,这是正事儿。” 王铮这才想起,周通跋涉数千里,来到西域的目的。他连忙走到了周通的下首,就打算躬身听周通宣旨。 至于沐浴更衣和焚香,他直接忽略了。他啥时候接旨,也没有那么麻烦过。 周通自然很清楚王铮的秉性,这个混不吝,他就没按规矩做过事。 于是,周通也就没有多说,他恭恭敬敬地,从一个随从手里接过圣旨,然后面南背北居中站好。看看王铮的身后,所有人全都呼啦啦跑了过去,一个个地摒心静气躬身肃立,等待他宣旨。周通这才轻咳一声,展开了圣旨宣读。 “混账小子,西夏的战事已毕,你再次临阵招妻,娶了李九妹的事情,朕就不与你计较了。丝绸之路不是一朝一夕能轻易打通的,西域的事情可从长计议。如今,南疆六国很不消停,那些矿藏也需要你指点方位。遏制土地兼并的事情,也越来越让朕头疼。你尽快给我滚回来,朕离不开你,朝廷也离不开你。很多大事需要你去做,你就就别再西域苦寒之地受苦了,朕舍不得让朕的女婿,离开朕太长时间。再说了,没藏黑云那个小娘们有什么好的?她值得你迷恋不去?···” 读到此处,周通喘了口气,看了看目瞪口呆的王铮一眼。 不仅是王铮呆了,所有人都是一副傻呵呵的面孔。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圣旨。 “朕已经赐给你了许多绝色女子和财宝,你不回来享用可咋整?那么多绝色女子,不比一个没藏黑云好?还有,莫移氏和李昊的两个女儿,朕看在你和李九妹,已经成为夫妻的面子上,没有为难她们,也全都赐给你了。她们可算是母女,朕知道你这个混账,就好那一口儿。好了,就这样,朕忙了一整天,半夜了还得给你写圣旨,你这个混账,就不能不让朕操心?” 440章 原来是私信 王铮闻听圣旨目瞪口呆,这是咋说的?这是圣旨啊?咋这么不着调呢?有这么书写圣旨的吗?王若是干啥吃的?秘书监的那些人都是干啥吃的?他们怎能写出这样的圣旨? 不仅是王铮奇怪,其他人也都傻了脸,这样的圣旨,可是千古难寻呐! “就这些?” “就这些。”周通抖索着圣旨,笑眯眯地说道。 “咋全是白话?咋也没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那一类的圣旨开头?” “正式的圣旨你听的懂吗?” “哈!说的也是。”王铮闻言讪讪一笑。 骈四俪六的圣旨太是华丽,一个三百字的圣旨,王铮不会听懂二十个字以上。因此,皇上凡是给王铮颁旨,大部分都是他能听得懂的白话。 皇上郑成他老人家,对他这位女婿也很无奈。王铮做出的那几首词艳绝古今,可他竟然看不懂,含义稍微晦涩的古文,也不知道他的先生,究竟是怎么教他的? “再说了,这也不是圣旨,这只是你岳丈给你的私信。要‘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那些作甚?” “给我的私信?咋是圣旨样式的黄绢呢?” 周通看了没藏黑云一眼,呵呵笑着说道。 “没说吗?皇上就是糊弄那些细作,和朝中某些人的,不用这个办法,怎么让那些人相信?皇上把给他女婿的私信,亲手书写在这块类似圣旨样式的黄绢上。别人全是以为,这是皇上严厉苛责你的圣旨。而我,也是带着御林军,来押送你回上京的。为此,包御史和钟相,还拽着皇上不让走,要为你讨回公道呢!哈哈!” “哈哈!那个老头儿还挺会玩儿。”王铮伸手接过来所谓的圣旨,展开看了看,果然是皇上的笔迹。 没藏黑云等人,听了这个奇怪至极的圣旨已是大汗,现在,王铮居然叫大郑的皇上是‘老头儿’,就更是大汗。 不过,大郑的皇上,能用这种口气给王铮写信,可见他们翁婿之间的关系,还是很随和的。 周通见惯了王铮的不着调,他倒是没觉得稀奇。别说是在这里了,即便是在皇上的内书房,王铮也曾这么叫过皇上和房相。 狄青杨广和山娃,看着没藏黑云嘻嘻直笑。 陈妍却狠狠地剜了没藏黑云两眼,然后,更是狠狠地瞪了王铮好几眼。 这个混账,果然是个色痞,他居然还喜欢母女一起,和他···和他···?啊!还好,莫移氏和李昊的女儿,还不算是母女。 皇上那个老头儿,也太不招调儿,他居然给他的女婿,送了那么多女人让他玩乐。见过不正经的,却没见过像他们翁婿俩,这么不正经的。 圣旨上的话,让没藏黑云无地自容,她如果真和王铮有那种关系也就罢了。问题是,王铮到了现在,也没和她合体,她实在是冤枉啊! 只不过,没藏黑云从周通的话里,以及这份奇怪的圣旨里,却是看出了她的失败。 她费尽心机,派出大量细作潜入上京,散布王铮已和她成为夫妻,王铮还想独立称王的谣言。却没想到,大郑的皇上居然什么都看透了,居然没上她的当,居然全是在糊弄人。 大郑的皇上糊弄的,不仅是她没藏黑云一人,还包括一些不喜欢王铮的,或者说是妒忌王铮的一些朝臣。 王铮细看了一遍皇上给他的私信,他越看越是哭笑不得。别说没藏黑云会尴尬了,也别提陈妍还在瞪着他了。即便是他自己,也觉得这封私信,不应该让周通当众宣读。 这说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一个皇上,还是老丈人的身份,却竟然给他的女婿拉皮-条,怂恿他女婿,去搞李昊曾经的皇后和两个女儿。不着调儿,太不着调儿。 我再是喜欢那一口儿,你知道就行了,干嘛还说出来?这不是摆明了,让别人笑话我吗? 唉!幸亏战俘不算人,莫移氏即便和李昊的女儿是亲母女,但她们却是类似于奴隶的战俘,也是想怎么玩她们,就能随意地怎么玩,就连御史也不会说什么。 可李昊的女儿,还和李九妹,是姑母和侄女的关系,没藏黑云还算是她们的继母。可以把莫移氏排除在外,可没藏黑云呢?李九妹呢? 好吧!拓拔族不太计较这种事,继母和女儿共侍一夫的事情不算稀奇,姑母和侄女共侍一夫的事情,也很常见。 可如果他王铮真那么做了,他的家人会怎么看?会不会说他不顾伦理太是荒淫?这是个问题。 既然皇上很放心王铮,只是担心他的安全,这才故意在糊弄人,那王铮就是屁事儿没有。王铮放心了,大家也都放心了。 正事办完酒宴正式开始,周通的职衔虽然比陈妍还低,更没有爵位。但他因为是钦差,就和王铮同坐在正位。 没藏黑云手里还有好几万兵马,她也还没有向大郑投诚。名义上说,她还算是一方势力的领袖,她就在王铮的旁边相陪,陈妍和山娃依次排列。 对面是跟随周通前来的几位文武。那几位的职衔更低,有陈妍和山娃和他们对坐相陪,已是高看了他们。 这是在西域,假如是在上京,他们平日,想和王铮说句话都不容易,更别说是和王铮一起宴饮了。 狄青和杨广的职衔太低,没权利陪同钦差饮酒,就只能在门边随时伺候。 至于没藏黑云的哥哥没藏讹庞,没有一个人想起过他,被直接忽略了。 “唉!我那位不靠谱的老丈人,想让我回去为他做事就明说,他却说是在为我操心。你看看,他是不是虚伪?” 王铮和周通共饮了一杯后说道。貌似,他对皇上郑成的行为,还很是不满意。 陈妍再次瞪了王铮两眼。皇上为了笼络王铮,为了不封他为异姓王,甚至连老脸都不顾了,屡次给王铮送绝色美女,明目张胆地为王铮拉皮-条。 皇上这么不靠谱,她陈妍能怎么办?她再是讨厌王铮的好色,她也阻止不了皇上,不厌其烦地给他家送女人,大力支持他荒-淫啊! 王铮可以胡说八道,周通却是绝不敢接腔的。 王铮不管怎么说他岳丈,他都不会有事儿。可周通如果,敢背后议论皇上的不是,那他就是僭越,是图谋不轨,是会被抄家灭族的大罪。 不仅是周通,随他前来的那几位更不敢。 “哈哈!···呵呵!大将军不愧为战神之称,的确是战无不克攻无不胜。前年灭了哒突三族,去年驱逐蒙辽,收复了燕云十六州。今年又定策拿下了南疆六国。如今,更是消灭了李昊的西夏,扶起了女王李元静为西夏郡主。大将军功高盖世,可喜可贺。来,为我大郑的版图扩张贺,为西夏和南疆的数万万百姓,以后都能免于战乱,过上好日子贺。为大将军荣升为一等开国郡公贺,大家请酒,请饮尽。” “正是,大将军实为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实为我大郑的栋梁。皇上洪福齐天,大将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宣睿盛世已经就在眼前,委实是可喜可贺,干。” 跟随周通来的几位文武,对王铮也是不吝赞美。反正不要钱,好话谁都会说,何况还是事实呢! 这几年来,王铮一步一个脚印,已经为大郑打下了大片大片的疆土。 最主要的是,这些疆土,还全是他顶住压力,不顾别人的反对,也不要朝廷和皇上多大的支持,仅凭他手里能用的权利,仅凭朝廷正常拨给的不多钱粮。就为大郑接连不断地开疆拓土。 现在算起来,王铮为大郑打下的地盘,加起来已经比整个大郑还要大。 这是多大的功绩啊?别说皇上只是封他为国公了,就算给他封王,也一点都不亏。更别说皇上和房相,对他是一压再压,不想封他为异姓王,就只好接二连三地,赏赐给他女人和财物了。 对于王铮受到的所有赏赐,朝堂上妒忌他的人不多,那些全是他应该得到的。如果有谁不服,你也去为大郑开疆拓土啊! “哈哈!”王铮只是个凡人,听到别人对他的赞美之词,他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儿。 王铮咧着大嘴叉子哈哈大笑着说道:“哈哈!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喝酒。” 陈妍一撇嘴,没藏黑云一皱眉,就没见过这么不知道谦虚的家伙,别人夸他两句,他马上就开始得瑟了。 王铮喝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抹了把嘴角,看向周通问道。 “皇上说南疆六国很不消停,是什么意思?” 周通闻言叹了口气说道:“是这,陈将军和戴将军,打下南疆六国是挺快,可朝廷派去的文官,进入六国开始施政以后,却是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大将军,南疆不同于我们中原,朝廷的很多国策,在南疆都难以颁布实施,明明是对那些百姓有益有利的事情,却还是屡次受到阻挠。不仅如此,最主要的是,南疆还有许多,不服朝廷管束的部落和百姓,那些人总是偷偷地搞事情,刺杀、暴-乱、放火、散布谣言等等情况层出不穷。朝堂没少为南疆的事情争吵,皇上都愁白了头了。” “我原来就书写过治理南疆的方略,朝廷没用我写的方略?”王铮纳闷地问。 “怎么没用?可你写的方略全是大政方针,具体细节方面的条条框框极少,朝廷派去南疆的官吏,受朝廷律法的限制,也不敢随意更改朝廷的施政方针,做起事来就有些呆板,这才形成了现今的局面。” “大将军呐!你打下的地盘太大太快,朝廷现今的冗官现象是被你解决了。可那些闲散的官吏赋闲已久,都没有多少施政经验,可谓是良莠不齐。如果再不受吏部长期培训的话,就很难有所作为。因此啊!皇上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让你看看,西域是不是缓缓再打?皇上说,大郑这两年发展的太快,很多制度和人员,均是跟不上咱们大郑发展的速度。皇上觉得,长期这样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出大事。其实这才是我来西域,叫你回去的主要目的。” 王铮闻言倏然一惊,他也突然发现,他为大郑开疆拓土的势头太猛,他的急功近利,已经导致了社会的根基不是太稳,长久下去的话,还真有可能会出问题。 “皇上英明,是我疏忽了。”王铮皱眉沉思着摸向了酒杯。 441章 谁是大地主 前几年,大郑冗官冗员冗兵的苗头已经显现,这是大郑衰弱的开始。 重文轻武,是大郑军事的弱于周边民族的根源。 而燕云十六州所处的长城和燕山防线,是大郑总是被蒙辽压着打的首要原因。 如今,他连年四处征战,却只是用原有的官兵,卫军不足就从边军里抽调。朝廷从没有大批招兵,冗兵的现象已经得到了缓解。 哒突三族、燕云十六州、南疆六国和西夏的这些地区,朝廷也派去了大批的官吏治理。这一项,又使冗官和冗员的弊病得到了解决。 提高武将的地位和文官相同,鼓励民间的尚武精神,举办武举人武状元的比试,重文轻武的现象也得到了缓解。 可是这些方面,包括成千上万标准件作坊的管理人员,包括需要的越来越的各个方面的人才,甚至包括佛道儒等各类的大师,以及百业兴旺后,需要的各种基础设施的建设等等。却全都需要有人去管理,去经营,做干活做事。 自己这两年,只看到了大方向上的定策,可却真是疏忽了小方面的跟随。如果只是一个大方向,那谁都会说会定。可具体的实施却是千难万难,那些琐事极其复杂,也需用很长时间,才能一步步的到位。 看来,自己这次回去上京以后,还有很多事要做啊! “遏制土地兼并的事情,遇到了什么麻烦?” 周通闻听王铮的话,又是长叹了一声。 “唉!那些小问题虽然暂时难以解决,但暂时也没大事。可是大将军,土地兼并涉及的,几乎均是大地主大豪强,而我华夏数千年来,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家里有粮心里不慌。可是现今,朝廷却要打土豪分田地,···” 好吧!‘打土豪分田地’这六个字,也是王铮当初提出来的,周通记在了心里,现在又说了出来。 王铮汗了一下,却听周通继续说道:“朝廷打压的,几乎均是我大郑有权有势的那些人。大将军你是不知道,现在朝堂上都闹翻了,已经连续吵吵很长时间了。包大人主持的此事,包大人也性情耿直不畏强暴,可他一人之力,怎能扛得住,那么多朝廷大员的集体抗议?” 王铮纳闷儿道:“皇上和房相吕相就不管管?他们三位,可是也最支持遏制土地兼并啊?” “怎么不管?刚开始,他们都声言支持包大人了,可反对的声音太大。这是涉及那些人切身利益的大事,他们反抗包大人的意志极其坚决。众怒难犯,皇上和房相吕相,也压不住啊!” “刚开始实行此事时,包大人不是还说,此事进展的很顺利吗?我们两个当时还谈过此事的具体实施细则,包大人还说,他很轻松就能做成此事。” “唉!那时是刚开始,许多人还不清楚朝廷会怎么做?包大人也只是在一个县城做了试点,还没牵扯到那些人的大利益,那时的确还算是顺利。可是现在,包大人想要在我全大郑实施,这下子还不翻了天?” “反对这件事的朝廷重臣里,都有那些人参与?” “那就多了,除了没有多少土地的,几乎全都参与了。” “举几个例子。” “比如王若王相,陈尧陈相,博阳王,淮阳王,绵阳王,甚至还有钟相、钱相等等,太多了。好吧!甚至还有我,我也反对大规模的操作此事。以后,可以不允许肆意兼并农民的土地,但我们手里已经拥有的,也不能白白地退出来,白送给别人啊!” 王铮一听笑了:“老周,没想到你也是个大地主啊!我还···” 周通闻言一番眼珠:“我再大也没有你这个地主大,我才有一两千亩的土地,可你呢?你仅仅在洛阳郡,就有三千六百户农民的土地归你管理,那可是好几万亩。这还不算你的一等开国郡公府本就拥有的土地,也不算你的几位夫人经管的另外的土地,更没算洛阳公主的土地,还不算···”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娘的,说来说去,我才是大地主。你来西域向我诉苦,皇上在信里,也特意提起了此事,老周你坦率说,皇上是不是想收了我家的土地?” “咋?你也不同意?”周通兴致勃勃地问道。 只要王铮不同意,他也就能有样学样。黑老包再是耿直,发起此事的王铮都反对了,他也就没辙了。 “这个可以有,我对土地兼并的事情深恶痛绝,我打算···” 周通一听王铮的话,顿时急的面红耳赤。 “这个不能有,···” “这个真可以有,土地兼并达到了极致,大量的农民没有了土地耕种,就会有别的心思。土地兼并,是国家产生祸乱的根源,必须尽快遏制,我大力赞成。” 周通顿时大为泄气:“你是赞成,你当然会赞成。你的土地,大部分都是因功封赏的,就是收回也轮不到你,你婆娘私自购买的土地,仅有几百亩,你退了也就退了,不会伤筋动骨。可我的不是啊!我的土地,全是我家三代人省吃俭用近百年,从牙缝里抠出银钱买来的。我们文官除了俸禄,就指着爹娘留给的那些土地吃喝呢!没了那些土地,你不是要了,我们大多数文官的命吗?” “没有了土地,可以做生意啊?” “文官有几个做商人的?那不是凑上自己的脸,让别人随便打吗?” 王铮无语了。 文官重名,武将重利,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帮秦始皇统一六国的大将军王翦,在出征之前甚至直接张嘴,跟秦始皇要了数万亩土地的封赏。你不封赏我我就不出征。 秦始皇不怒反喜,他同样不怕将领贪财,他和大郑的皇上郑成一样,怕的是将领造反。只要将领贪财就好办,他家的财物越多,他就越没有反心。 王翦三番五次向秦始皇要封赏,其实也就是告诉秦始皇,我只是要点田地、宅子,拿点封赏而已。我是忠于你的,你答应了我的这些要求,我就会替你攻城掠地,帮你打下江山,我不会有任何反心。 而且王翦也看到了前车之鉴——杀神白起,白起也是秦国能征善战的猛将。 但因白起居功自傲,因昭王没有派他带兵而颇有微词,昭王疑他生隙,令白起自裁。 善始者未必善终,白起功高遭忌,最终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王翦作为朝中元老,朝廷之事还是看得很清楚的,帝王都很忌惮手握军权的大将。 所以王翦的处处小心,和出征后的种种反应,也证明了他不仅有军事才能,在政治上也是很有头脑的。 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事例,王铮也只能这么做。他表现的贪财好色,就是做给别人看的,他只是在自污,在自保。他不能因为功高震主,而被皇上猜忌。 皇上给他的封赏,他无不坦然接受,他甚至还更过分的,会故意偷皇上珍藏的一些小物件。 他故意让皇上知道他极其的贪财,极其的好色。让皇上认为,他王铮只要有大量的钱财,只要有无数的美女,就不会有别的心思。 他家的银钱多的花不完,他不得不授意郑妽和翠姑,办很多赈济院和学堂一类的,仅有支出,却没有一文钱收入的福利机构。 他自然更不会在意,自家那几百亩土地被黑老包收归国有,然后再分给农民。 他的确是食邑三千六百户。可‘食邑’三千六百户,只是那些农户上交的赋税,是交给了他家让他花用,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在他的封地为所欲为。 严格说起来,那三千六百户农民的土地,还是大郑的,是朝廷的,并不是他王铮个人的。他有权使那数万亩土地丰产增收,但别的却不能做的太多。 黑老包再是遏制土地兼并,也不会把他的封地收回去,他也没那个权利。 朝廷现在做的,只是禁止私人恶意购买土地,再把那些大地主,不该拥有的土地收回来一些,分给无地的农民。并没有涉及被朝廷封赏的那一部分。 他能收王铮家的,仅是翠姑私自购买的那些。甚至都不包括,他的开国公府本就拥有的,那三百多亩土地。 大梁距离洛阳并不远,不过是几百里的路程。可王铮却从没去过一次,甚至都没有往他的封地派一位邑官。他的封地,到现在还是洛阳郡替他代管。 他不会让别人说他的闲话,更不会给皇上猜忌他的理由。 武将敢张口和皇上要财物钱粮,可文官极重声名,他们为了名声以死相谏,甚至被诛灭三族都在所不惜。 现在的等级制度还很严苛,士农工商四种人,文官是第一等的‘士’,文人再是穷困,也没人想做最低等的‘商人’。 现在朝廷收回他们的土地,让他们没有了别的收入,只能靠俸禄生活。对于那些养着很多人的官宦富绅来说,的确是无法接受。 “总会有办法的,此事定能妥善解决。你给皇上和老黑去封信,让他们把遏制土地兼并的事情暂时搁置,待我回去再说。” 周通这才大喜:“哈!皇上就知道你有办法,这才派我来押你回去。你都不知道,你不在上京,这都快一年了,朝中没有你这个混不吝坐镇,每天都吵吵的像是大集市似的,太乱了。皇上和房相,是迫切地想你啊!” “老周你咋说话呢?”王铮对周通的话很不满。没藏黑云和几位下级官吏还在场呢!给点面子行不? “啊哈!是我的错,我自罚三杯。没想到,这西域的葡萄酒还真不赖。” 好吧!周通只是想喝西域的葡萄酒,并不是在承认错误。 442章 罗卜在手 “大将军,你何时随我回上京?”周通在王铮的白眼连翻之下,一口气自罚了三杯葡萄酒,然后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巴,扭头问道。 “你不是来押送我回上京的吗?还问我作甚?” 王铮没好气地回答道。 “你看到西夏和西域的美女,就走不动道儿,只顾在这里花天酒地地玩乐了。皇上想让你回上京坐镇,朝堂没有你也委实太乱。皇上怕你和没藏夫人只顾···只顾那啥,忘了你家里还有那么多女子等着你,这才让我来押你回转上京。” 没藏黑云大羞,但还有些气恼,她的心里还很愤愤不平,心说:我和他还是清清白白的好不?我们还没有那啥过好不?大郑的皇上实在冤枉人好不?唉!算了,大郑的皇上不着调儿,我还能说什么? 王铮也是大囧,他更是不满地瞪视着周通。 陈妍却是不满地瞪着王铮。看看,这个色痞的坏名声,都已经传到上京了,真是不知道丢人。 山娃暗笑,却不说话。他哥一直就是这样,他早就习惯了。 “这马上就到年底了,咱们如果再晚些日子,年后才能赶到上京。我觉得,咱们明日一早就动身吧?” “即便是明日一早就启程,估计也是年后才能到上京。” “咋?咋会那么慢?” “我这里有伤员,她必须坐在车里,快不了。” 周通一愣:“谁?什么样的伤员能让你担心?” “我的救命恩人。” “男人还是女人?” “是一位女子,她叫秋水。” 周通恍然大悟:“嘿!我就知道是一位女子,你向来就怜香惜玉。如果是男子,你才不会管那么多。” 王铮大汗:“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是那种,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儿的人吗?” “难道不是?”周通反问道。 王铮看向了陈妍和山娃:“我是那种人吗?” “绝对是,如假包换。”陈妍肯定地回答。 “嘿嘿!我哥怜香惜玉,不能说是缺点。”山娃实诚地说道。 嗯!山娃的意思,王铮也是周通所说的那种人。 王铮大为泄气,他转眼又看向了没藏黑云,想让没藏黑云支持他。 “大将军关心百姓的疾苦,胸怀天下苍生。女子也是人,大将军怜香惜玉一些,也没啥错处。” 好吧!这句话略微好听一些,但也只是‘略微’。 为周通等人准备的接风宴,就在笑笑闹闹中结束。 第二日,周通押着王铮起行回归上京。年关将近,朝中还有很多事,皇上等着王铮回去做,周通不敢在西域耽搁。 说是‘押送’,可并不是真的‘押送’。只是皇上是这么说的,周通和王铮开玩笑,也就这么学。 回去的路上,其他人均是人均一匹马。王铮不出陈妍的所料,他还是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儿,他躺在一辆宽敞舒适的车里,和车里的秋水谈天说地笑语不断。 这辆车其实是为秋水准备的,她是伤员,受不了鞍马劳顿。王铮近水楼台先得月,受不了秋水关心之下的屡次相劝,就也坐了进去。可他一进车里,就再也不出来了。 现在已是十月份,即便是上京,天也已经很冷了,何况还是荒凉的西域? 车里很是舒适,挂着厚厚的门帘,铺着厚厚的被褥,熏着香料,放着炭炉,自然也很暖和,还有不少干果美食和书籍,比骑在马上餐风露宿,可是舒服多了。 陈妍对王铮的行为极为不满,但钦差大臣周通还不说什么,她也就不敢多事。 和王铮单独在一起时,陈妍的确是一头母老虎。可只要有外人在场,她也不是不懂规矩。 只不过,这个外人不包括没藏黑云,就是因为没藏黑云总是勾引王铮,她才总是看不惯王铮的行为。 没藏黑云和她的三百护卫,也在队伍里,她安排好了自己的手下,非要跟随王铮去上京。王铮也就答应了她。 只是,同样是因为周通的原因,她也不敢像以前一样,肆意地和王铮待在一起。现在,她就在后面不远的,另一辆小一些的车里。 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也跟着没藏黑云去上京。 没藏黑云本来不想带她们,她们已经是属于王铮的女人。没藏黑云想让她们在西域等着王铮。 王铮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只要他的女人在这里,他就必定还会回来。要不然,她怕王铮这次回去上京后,就再也不会来西域了。 可王铮不同意,没藏黑云也拗不过他,只得让四人跟随。没藏黑云明知道,这四人去了上京后,就会进入王铮的府邸,成为他真正的家人,她也就失去了对四人的控制。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已经对王铮是心悦诚服,她也就没了别的办法。 没藏黑云甚至想,如果大郑的皇上,真把她也禁锢在上京的话,她也就省心了,她这辈子就住在上京,就真的只做王铮的女人了。 王铮直到现在,也只是答应接受她。 但王铮的这个‘接受’,仅仅是不再把她没藏黑云当成敌人,接受她去上京向皇上表示忠诚,接受她成为大郑藩属国中的一员。 王铮始终也没说明,接受她没藏黑云,成为他王铮的女人。也就是说,她没藏黑云如果想成为王铮的女人,还是任重而道远,她还得继续努力。 可是,陈妍本就一直对她虎视眈眈百般阻挠,如今又多了个钦差大臣周通。没藏黑云即便再想和王铮在一辆车里,她也不得不拿捏几天。 出发了三天后,施布缪派来的信使追了上来。王铮接过军报一看,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 施布缪不负众望,一战而下罗卜,此时他已经数百里疾驰,直奔且末城。他还要按照陈妍的军令,去拿下且末城。 待拿下且末之后,且末和罗卜以及哈密力,三座城池成掎角之势,就把唆里迷围在了中间。届时,即便没藏讹庞想玩花样,他因为忌惮唆里迷周边西域的诸国,更为忌惮北边不远的吴三桂,还有郑军三座城池的紧密监视,他也不敢做的太过份。 这样就能保证,在没藏黑云从上京回来之前,唆里迷还能在她的掌控之内。 否则,没藏黑云这次去上京,来回就需要半年。在这一段时间内,谁也不敢保证,没藏讹庞不会生出祸心。 哈密力有庞聪驻守,罗卜是施布缪坐镇。这两人均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也均是智勇双全的将领,有他们两个,坐镇西域的这三座小城,王铮觉得非常合适。 如今,因为王铮,为大郑开疆拓土的速度太快,他手下的将领里,可以说是能人辈出,四五六品的高级将领比比皆是。 但因为大家同在一个军中做事,那些搁在别处,本该很受重用的将领,在王铮所在的军中时,就只能委屈地做一些粗活。 比如施布缪,他现在已是五品下的职衔,搁在一个郡城里,他就该是守城主将。是一座城中除了州牧外的第二人,是极受一州的百姓和官吏尊重的。 可在此时的军中,他却只能做一个后军的副旅帅,攻坚战时,他在后面做预备队。守城战时,他只能做些运送箭支和伤员一类的粗活。 这一次,陈妍安排他坐镇罗卜,窥视整个西域,其实是给了他一个独自领军的机会。他只要能稍有建树,升迁的就会更快。 以后在军中,他也会得到重用,成为和段韶庞聪差不多级别的将领。 军中的高级将领,也分着几个层次,陈妍和韩庚,基本已经是和卫晃曹显一个级别。 万喜高丕和项梁,这三人虽也是柱国将军之职,但还需要磨练。往下,就是石坤韩客和申四山娃一类的将领。再往下,才是段韶庞聪和邓化等。 像施布缪这样的将领,军中一抓一大把,他只要没有独领一军立功的机会,就凸显不出来,就只能慢慢升迁。 只不过,凡是跟着王铮作战,即便是慢慢升迁,也比在其他卫镇的军中,升的快得多。 施布缪在三年前,还是一位发配到雁山卫的罪囚,灭哒突三族的连番大战,他因功升为了八品上的校尉。 去年收复燕云十六州之战,他九死一生夺城死战,被破格提拔成为了六品下的校尉。今年还没有回到上京,他又已经被升了一级,成为了五品下的真正将军。 等大将军回到上京叙功后,他还有可能会被升半级。即便他已经被升过了职,他这次驻守西域,以后也会被升半级。 大郑的军律规定,五品以及五品以上的武将,已经算是高级将领。 施布缪一个罪囚的身份,短短时间,就成为了五品下的大郑高级将领。在打下哒突三族后,大将军大发慈悲,还给他分了两位如花似玉的婆娘。 如今,他在弟兄们的帮助下,也在上京寸土寸金的城外,买了个小院和二十亩地安了家,他的那一对儿姐妹花婆娘,就在他上京的家里等着他。 凡是军人,跟着大将军就升迁的快,就能成家立业,就能被封妻荫子。 因此,凡是跟着王铮的将领,均是打起仗来不要命,这也是,他能百战百胜攻无不克的主要原因。 443章 你怎么这么拗 “来人。”王铮看了施布缪的公文后心情大好,他兴奋地对着车帘外叫道。 “属下在。”狄青连忙驱马走近几步答道。 他和杨广,是王铮的亲兵正副队长,此时就在王铮所在车辆的两侧随时听命。 王铮挑开车帘,一阵冷风窜了进来,他打了个哆嗦。 “把这封公文交给陈将军,看她对施将军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诺。”狄青接过公文,策马去追前面的陈妍。 王铮掩好车门帘,回过头笑呵呵地,对倚在一侧看着他的秋水问道。 “秋水啊!去了上京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呐?” 王铮没了事做,闲得蛋疼,他做媒婆的心事就又活泛了起来。 其实这也不怪王铮,军中的弟兄们光棍汉太多,他心疼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一旦发现一个还没有夫婿的姑娘,就想给他的兄弟做个媒,好让那些弟兄,回到家以后,都有婆娘孩子热炕头。 王铮不知道,秋水没和他说实话,她其实有夫婿。 只是,因为她夫婿的冷血,才导致了她的婆婆和孩子活活饿死。甚至包括她娘家的亲生父母,也均被她夫婿率领的溃兵,在溃逃的路上抢掠时所杀。 如今,她对她的夫婿,已经没有了一点感情。她对王铮说的,是她的夫婿已经死了,她现今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她不跟着王铮去上京,就没有了活路。 在这个人命不如狗的社会,一个弱女子如果没有了依靠,是很难生存的。 即便是没藏黑云拥有六七万人马,她也需要依靠。即便是吐蕃的赞普角厮罗,没有大郑朝廷照拂的话,他也不容易在吐蕃境内生存,何况是秋水呢? 大郑周边的所有势力,除了建国更早,幅员更为辽阔,兵力更多的蒙辽外。其他的势力,如果没有一个强大后盾的话,能长时间生存下去的极少。 这不,李昊野心太大独立称帝,他就被王铮消灭了。 南疆六国在前些年,中原地区处于乱世的时候各自独立,今年也被彻底消灭。他们还不如西夏,西夏至少还保留了国号,以后属于大郑的藩属国。而南疆六国却被重新规划,以后仅仅属于大郑的某一个郡或州。 秋水闻听王铮所言,她艰难地挪了挪身体面向王铮。她受伤颇重,只能侧身躺着和坐着,不敢有大的动作。 “别乱动,就这样说话就好。”王铮连忙提醒。 知恩图报的人有很多,可是,以自己的性命相报的却不多。秋水纵身一扑救了王铮的一命,他很是感激秋水的行为。 秋水眨巴着眼睛低下头轻声回答道。 “大将军,奴婢已经打定了注意,以后就当牛做马服侍大将军了,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呐?” “哈哈!别这么说。我是救了你,但你也救了我,以后咱俩互不相欠,···”王铮大大咧咧地说道。 没想到,秋水没等王铮说完,她却马上就红了眼睛潸然欲泣。 “大将军是讨厌了秋水,不想让秋水服侍了吗?大将军且请名言,大将军待秋水恩重如山,秋水即便是死,也绝不会拖累大将军。” 王铮一听连忙解释:“你看你想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你还年轻,我家里的仆役也是极多,不需要你服侍我,···” “大将军还是讨厌了秋水,既然是这样,秋水也就不去上京了,就死在这里吧!” 说着话,秋水就想挣扎着起来跳下车去。 秋水的行为把王铮吓了一跳,他连忙探起身,按住了秋水没受伤的右肩。 “你别乱动,听我说完好不好?你们女人,咋都是这样?” 王铮又是着急又是郁闷地说道。 李九妹设计强行占有了他王铮。没藏黑云奸诈如狐,小心思更多。陈妍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 没想到,这位秋水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她居然也是个急脾气。 “大将军不是讨厌了秋水?”秋水不再挣扎,却扭身反问道。 她刚才起身的动作稍大,已经牵扯到了伤口,额头疼出了一层白毛汗。 “不是。” “大将军还让秋水服侍你么?” “不,···哎哎!别动,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秋水一听王铮还是不想让她服侍,就又想挣扎。王铮都急出了一头汗。 “那···大将军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好吧!我的意思是,你还年轻,家里也没了亲人,你总还得嫁人吧?我就想,我手下的弟兄有很多,长得英俊帅气的,职权也不低的也有几位。你一个女人家,总是跟着我服侍我也不是个事儿。我这人吧!还妻妾众多,有时候兴致一来,就不管不顾地胡作非为。总会有些闲言碎语了啥的,会影响了你的声誉。我就想给你做个媒,···哎哎!你咋又急眼了?” 王铮实在是没想到,他好心好意地想为秋水保个媒吧!秋水这次居然更是气愤,她挣扎的更剧烈了。 如果不按着她的话,看她的架势,她还真会跳下车去寻死。 “好好,你别动,算我没说行不?” 秋水的身子柔弱,但性子却是极其刚烈,王铮无奈,只得把此事先放一放再说了。 “那···大将军不能给我说媒,我曾经的男人,已经伤透了我的心,我此生不会再嫁给第二人。” 王铮闻言问道:“你不嫁人的话,就一辈子跟着我服侍我?” “是。” “可我的名声不好,你总跟着我的话,会影响你的声誉。” “我不怕,我只要能服侍大将军就行,我要声誉也没一点用。” “可你···还这么年轻,你不嫁人的话,不是太亏了?” “我没觉得亏。” 王铮无奈了。他想了想,就退而求其次说道。 “要不,你跟着陈将军吧?她的家里全是女子,不会影响你的声誉,等你啥时候转过弯来,还可以嫁人。” “我不跟陈将军,她又不是我的恩人。” 秋水执拗地说道。 “那天,她不是也帮了你吗?” “如果不是大将军,她会帮我?她估计也是,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就走了过去。大将军,在你含泪看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真是一位仁慈善良的男人。我的家人,全是死于别人的冷漠和残暴,我有幸遇到了你,才获得了新生。在你眼含热泪,悲伤地看着我儿子的那一刻,在你下令,把我抬回州衙救治的那一刻,在你派人埋葬了我婆婆和儿子之后,我秋水此生的唯一念想,就只剩下报恩了。只要能跟在你身边服侍你,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声誉?” 王铮纳闷儿地问道:“你不是也像没藏黑云那样,也想嫁给我吧?” 秋水闻言俏脸儿一红。 “秋水乃是低贱之人,大将军乃是人中之龙,大将军的妻妾,也均是女中之凤。秋水却是不洁之身,秋水不敢有那个奢望。” “哈!那就好。只是,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和所有人一样,不仅是你自己,天下的所有人全都一样。不管现在的阶级秩序是怎么样,在我王铮的眼里,却是一律平等的。人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王铮拍了拍胸口,这才放下了心。 秋水看到王铮拍着心口,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的行为,她很是不满地瞪了王铮一眼,然后才轻声细语地缓缓说道。 “所以啊!大将军不是平凡之人,不做平凡之事。秋水服侍大将军,除了为了报恩以外,本也是佩服大将军的为人,本就是心甘情愿的。” “报恩不报恩的就别说了,回到上京后,你只要不怕名誉受损,就先住在我家吧!不过,皇上那个老不正经的,我还是他女婿呢!他却总是往我家里送女子,还全是经过精挑细选,特别漂亮,和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的。我家的下人太多,估计轮不到你服侍我。” “那怎么办?我只服侍大将军,我就想跟着大将军。” 这一段时间,王铮说的怪话多了,秋水早已习惯,她也就不会在意,王铮还敢说大郑的皇上,是个老不正经的事儿。 这种话,普天之下,估计除了这位王大将军,没有第二个人敢说。 当然,不属于大郑管辖的地区除外。 “你被别人服侍着,不是更好吗?我家里也不缺下人,她们闲着也是闲着。” “可我不想那样。”秋水低下头,却开始抹起了眼泪。 “你哭啥呢?不让你做低贱的活儿,你还不愿意了?”王铮皱眉说道。 “我就是个下贱的女人,我就是想给大将军做低贱的事情,只要大将军有需要,无论多么低贱我都不在乎。我享受不了被别人服侍的生活,我只想伺候你。” “那就没办法了。” “你有办法,你在家里就是主子,谁敢不听你的?你不管拉倒,到时候我跪求主母去。我就是磕头磕死在她面前,我也得求她让我跟着你。” “你怎么这么倔?” “我就是这样的性格。” “算了,懒得理你了。” 唉!一个男人,如果太有魅力的话,就总是被这样那样的女子追求,推都推不掉。唉!做男人,是真难呐! 王铮装逼般的想到。 好吧!话不投机半句多,王铮无奈了,也不想和秋水吵嘴。他就翻出来一本书,舒服地半躺在座椅上看了起来。 车外蹄声凛凛,六千将士六人一排,昂然行进在通往沙州的路上。寒风萧瑟,一片肃杀之气。 可车内却是春意融融,王铮翘着二郎腿看着书,秋水就靠在旁边,无声无息,不眨眼地看着他。 (从今天开始,晚上五点的更新改在中午十二点。目的是,如果能写的出来,下午五点就多更新一章。另外,孤独真心多谢,所有朋友一直以来的支持。) 444章 莫高窟 路上非只一日,这日到了沙州(敦煌)。 沙州也是建城两千多年的历史文化名城,自前秦开始,在沙州修建的莫高窟,就很受历朝历代帝王的推崇。 古人崇信佛教,无论如何战争厮杀,历朝历代的帝王建国后,都会继续开凿莫高窟,元代以后才停止开窟,后来逐渐冷落。 后世的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发现了震惊世界的藏经洞。 不幸的是,晚清政府腐败无能、保护不力。藏经洞的文物被发现后不久,英人斯坦因、法人伯希和、日人橘瑞超、俄人鄂登堡等西方探险家接踵而至敦煌,以不公正的手段,从王道士手中骗取大量藏经洞文物,致使藏经洞文物惨遭劫掠,绝大部分不幸流散,分藏于英、法、俄、日等国的众多公私收藏机构,仅有少部分保存于国内,造成中国文化史上的空前浩劫。 上一次王铮路过沙州时,还算是受没藏黑云的胁迫,他没时间去观看莫高窟。而此时战事已毕,他下次再来沙州,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就不想留下遗憾。 过了沙州后的第二天,一个晴朗的上午,大队人马就到了鸣沙山地区。天气虽然依旧寒冷,可王铮兴致勃勃,和周通陈妍等,坚持去了莫高窟。 莫高窟依山壁而建,王铮远远行来,已经是叹为观止。待到走到近处,他更是不停地击节赞叹。 “大将军,据说,你不信佛也不信道,你怎么也对佛家的洞窟如此推崇?” 周通看到王铮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就纳闷儿地问道。 “唉!”王铮闻言长叹了一声。 “我的确是个无神论者,只是,我推崇的不是神,不是佛,而是我华夏的艺术和文明。莫高窟是我华夏的历朝历代,无数的能工巧匠,无数有名的无名的画师,无数的高僧大德等等,耗费了近千年的时光,耗费了无数的人力财力才建成的。这是我华夏的瑰宝,是世界的瑰宝,是全人类的瑰宝。” 王铮边走边搓着手赞叹。 “这里的壁画、彩塑、建筑等艺术,具有极大的历史、艺术和科技价值。这里必须好好看护,派专人看护。陈将军,派人去传讯石坤石将军,让他以后就坐镇沙州吧!一是就近照顾驻扎在西域的我军将士,二是保护这座莫高窟,三是提防吐蕃境内的生户,和黄头回鹘骚扰西夏。” “诺。”陈妍答应一声,从腰间摘下一支令牌交给了传令兵,又吩咐了他几句,传令兵快步而去。 众人说着话到了山门,已有僧人出来接待。 大队人马突然前来,莫高窟的僧人吃了一惊,还以为又是西夏的溃兵前来劫掠。 僧人和王铮等人寒暄过后,待到弄清楚这些人是大郑人,他们只是来瞻仰洞窟和壁画的,这才算放下了心。 进入洞窟内以后,方丈又亲来相迎,陪同王铮一行四处观看,并且还为王铮等人详细讲解。 让王铮不解的的是,此时的莫高窟是僧人在管理,窟内尊奉的最大佛像,也是弥勒佛。而弥勒佛却是佛国三世中的“未来佛”,也既是释迦牟尼的接班人。可在后世的1900年,为啥却是道士王圆簶,在打扫灰尘时发现的藏经洞呢? 佛家和道家本是两个教派,后世为啥由道家掌管莫高窟呢? 据他所知,莫高窟的第十七窟又名藏经洞,位于第16窟甬道北壁,建于晚唐。原为晚唐河西释门都僧统洪bian的影窟。(bian字打不出来,手写也不行,太生僻了。) 十一世纪初叶,由于战乱等原因,僧人将大量佛经、佛画、法器以及其它宗教、社会文书等五万多件秘藏于此,砌墙封门,表层饰以壁画,随着时间的流失,封门之事渐渐被人遗忘。 直到后世的1900年,才被王道士发现后开启。 但也就是那次开启了藏经洞之后,这些包罗万象,内容涉及到了,从四世纪到十一世纪,中国古代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学、历史、医药、科技、民族、宗教、艺术等,各领域的敦煌遗书。才会被外国列强的一些人,以低廉的价格,从王道士手中骗购,古文献资料近四万件。 四万件啊!藏经洞里总共才有五万多件宝贝,想起这事儿王铮就心疼,那些全是中华民族的瑰宝。和外国屁的关系都没有。他王铮想不起来这件事也就罢了,既然他想起来了,就得想办法解决此事。 可是,那是发生在1900年的事情,现今才是1016年,将年千年以后的后世发生的事情,他怎么管? 17窟这种编号,是后世才有的,现在保护莫高窟的,还只是这些僧人,僧人没有把洞窟编号,但他们却很清楚所有的洞窟。 王铮之所以着急,是他突然发现,现在可就是‘十一世纪初叶’,而藏经洞里的那些宝贝,就是在此时被封存的。 那岂不是说,就是他这次领兵征伐西夏,导致西夏的战乱,导致吴三桂的溃兵西窜,导致僧人怕受溃兵的洗掠,而封存的藏经洞吗? 我滴个亲娘二舅老爷,原来,僧人封存那些宝贝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我? 不行,即便这个大郑,以后不一定会并入另一个时空的北宋,我也不能大意。如果有万一呢?这个时代的大郑,可是和北宋发生的大事,很多都有些相似,不能有任何万一的情况发生。 想到这里,王铮倏然一惊,他左右看了看,人太多了。就拉着方丈走远了几步,然后问迷糊不解其意的方丈道。 “方丈大师,西夏溃兵可曾骚扰过这里?” 其他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王铮又弄什么玄虚。 可这事王铮不能说,至少暂时还不能说,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此事。 “唉!”白须飘飘的方丈大师喟然长叹。 “整个西夏都是这种情况,怎能会没有溃兵?溃兵不如匪啊!有一个姓吴的将军,就带兵劫掠了这里,逼迫老衲交出了大部份的钱粮,这才仓惶离去。施主啊!本寺僧众一心向佛与世无争,那位吴将军却是···” 王铮闻言更急了,他连忙打断方丈的话问道。 “除了钱粮,其他佛经壁画之类的,可曾受到了损毁?” “哦!那位吴将军只要钱粮,还急着溃逃,其他的倒还没动。” 王铮闻言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大师,那些典籍史册可曾封存?” 王铮的这句话,让方丈大师骇然色变。 “施主,···施主这话是何意?” 王铮却是嘿嘿一笑:“大师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那五万多册各类书籍,被吴三桂那厮焚毁。那些东西可全是宝贝,你可保护好了。” 方丈又惊又疑,他实在弄不清楚,这个看起来面相还算善良的年轻施主,是怎么知道,他命人封存的那些书籍和法器的?他又是怎么知道,还是五万多的数目呢? “大师勿忧,我华夏文明的瑰宝,我只想保护,没有别的意思。大师,我不仅知道你封存的是五万多件宝贝,我甚至还知道,你把那些宝贝封存在了哪里。大师,是河西释门都僧统洪bian的影窟吧?” 王铮此言一出,方丈大师已不仅是骇然失色,他都快被吓死了。 这位施主究竟是何人?他怎么清楚,我极其隐秘地封存藏书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封存哪里的? “大师别怕,看你吓的,我没有任何恶意。大师,走,咱们边看边说。” 王铮说完当先行去,他没发话,后面的周通陈妍等人,只能远远地跟随。 “大师,我是大郑的将军,但西夏的现任女王,却也是我的婆娘。大师,我很敬佩你,你为了我华夏的这些瑰宝不被损毁,做了很多努力。你做的很对,你和莫高窟的所有僧众,值得后世的所有人敬仰。” “施主是大将军王铮?” 方丈大师此时才猜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爱民如子的大郑将军王铮。 自从王铮进入河西走廊以后,他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不使百姓饿死一人的事情,现今已经是家喻户晓。 因此,现在王铮在河西走廊地区的威望极高。再者,自从李九妹派来的官吏,接管了这五个州后,这里和以前李昊时期的政策,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现在的官吏,极为爱民亲民,处处为百姓着想。此时的整个西夏,正在大力发展农业、畜牧业和工商业等等。大郑派来的许多佛道儒的大师级人物,以及各类的工匠等等,也正在大力改善西夏的各个方面。 别的不说,就连莫高窟也在不久前,被分来了两位佛学大师,三位高级画师和十多位工匠。 现在的西夏百姓,已经真正相信,大郑征伐李昊,的确是为了给百姓带来好生活的,并不是来消灭西夏的。 “对,我就是王铮,大师听说过我吗?”王铮笑呵呵地回答道。 “阿弥陀佛,原来是王施主,王施主心怀百姓,人们无不交口称赞王施主的宅心仁厚。恕贫僧愚昧,竟不知是王施主驾到,还望王施主恕罪。” 这下方丈不再害怕了。一个爱民如子的大将军,怎能会恶意损坏莫高窟? “方丈大师言重了,我王铮也是穷苦出身,我视所有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算是我不改初心吧!呵呵!算不上多么的宅心仁厚。” 每次战争,都会战死很多的将士,也会牵连到许多的百姓,王铮并不认为,他做的有多么完美。 只是,在这个世上,要想一劳永逸地,使尽量多的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他必须先征服了一个地方,才能改善那个地方百姓的生活。王铮不想有战争和杀戮,但他也没有办法。 445章 文明瑰宝 “王施主是如何知晓藏经洞的?又怎么知晓的那么详细?就像王施主所说的那样,那些书册均是我华夏数千年来的瑰宝,老衲担心那些书册被战火焚毁,无奈之下,才极其隐秘地做的此事。知晓此事的,仅有我的几位师弟,决计不该传出去啊?” 方丈纳闷儿地问道。他对王铮放了心,也就敢大胆承认此事了。 “呵呵!大师,我也就知道这么多。大师放心,此事没有传出去,我是夜观天象,猜出来的。” 王铮没法解释,他只得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方丈大师抬起头看了看天,日头扎的他睁不开眼。然后摇摇头,夜观天象纯粹就是胡扯,天象能预测的,全是帝王变动政权更迭等了不得的大事,他藏起来一些书籍也能显示天象? 即便方丈信佛,相信西天确实有极乐世界,但他也不相信王铮的鬼话。 但王铮大将军的身份无比尊贵,他既然不想说实话,方丈也就不便再问。 “王施主,如今战事已毕,沙州已归女王施主统治,而西夏却也是属于大郑的藩属国。此后的战事,估计已不会太多。王施主,是不是开启藏经洞,让那些书册重见天日?” 王铮闻言,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他也不敢保证,沙州以后有没有战事。 沙州紧邻西域,西域的大部分地盘,还不归大郑管辖。 再者说,沙州南有黄头回鹘,东南有吐蕃诸部,西有西域的西州回鹘等势力。王铮最担心的,却是吴三桂站稳脚跟后,会杀回西夏境内。 哪怕只是一小队兵马劫掠莫高窟,那也会给中华文明的瑰宝,带来极大的损失。 唯一让王铮放心的是,沙州周边绝大多数的势力,绝大多数的百姓,均是崇信佛教。莫高窟的善男信女极多。如果不是像吴三桂那样的,没有吃没有喝的溃兵,是不会肆意劫掠莫高窟的。 吴三桂骚扰莫高窟时,却也只是抢掠了一些钱粮,并且还给僧人留了一部分糊口。他也没敢做的太过份。 西夏人更是崇信佛教,几乎是人人信佛。吴三桂如果做的太过份,他的手下将士也不会同意。 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意外,这些瑰宝是民族之魄,王铮不敢大意。 “大师,是这样,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我觉得,还是先暂时这样吧!待真正的天下太平之后再说。” “施主说的是。” “不过,方丈大师,我夜观天象,在后世的八百年左右,这里还会有一场大浩劫。那些宝贝存放的地方,会被一个名叫王圆簶的道士,在打扫沙尘时发现。这些宝贝,也会被异族的强盗劫掠一空。你还得早做提防啊!” 方丈闻听王铮所言傻了眼。这位施主也太···太···哦!出家人不能口出妄言。 好吧!你胡说八道的夜观天象,我也就不说你了。可你还能确定,在后世的八百年左右,这里会有一场浩劫?还能确定是一名,名叫王圆簶道士发现的藏经洞?并且,还是被异族的强盗劫掠一空? 佛祖啊!这位王将军,他到底是佛祖派来保护这些典籍的?还是纯粹在胡说八道?还是个妖孽转世啊? 王铮一看方丈郁闷至极的神色,知道是自己的话吓着他了。但他没法和方丈解释此事,只得继续委婉说道。 “方丈大师,你无需相信我说的那些话,你只需把我当成一个歹人。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藏经洞,你就当我在若干年后,会来盗取或者是破坏这些宝贝,你还需妥善保存就行了。” 方丈失魂落魄地说:“王施主,老衲看你的面相,你不是那种歹人。” “你就当我是那种歹人。” “当不了,不是歹人就不是歹人,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怎能会把王施主当成歹人?” 王铮被气乐了,这位方丈大师,怎么也是一根筋? “大师,不管我是不是歹人,但是这些宝贝,却绝不能落于外族的强盗之手。那个地方肯定会被发现,大师以后还是要妥善安置才是。你听我的话,要么在那个洞窟外,再垒砌一座佛塔之类的建筑,要么就想别的办法封死。那位道士,是打扫沙尘时发现的藏经洞,最起码,不能让人发现的那么容易。” “看来,王施主的确是为了这些典籍,老衲记下了。日后必会想办法妥善办理此事。” “哈!这就对了嘛!大师,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和女王说,我会给她去信,让她全方位支持大师。有需要的钱粮工匠之类的,也别不好意思开口。和我说也行,只是,沙州距离上京太远,来回的时间太长,我就难以及时帮得上忙。” “多谢施主,我佛慈悲,降下王施主来拯救莫高窟,老衲和合寺僧侣,多谢王施主的大德。” “大师言重了,我也是华夏人,我只是想为我华夏的文明进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仅此而已。” “王施主,老衲听你总是说华夏,而不是说大郑。施主莫非认为,西夏、西域,南疆和北疆,包括大郑等等各地,皆是华夏子孙?施主这次攻伐西夏,也只是想统一华夏,建立一个大一统的王朝。使各地各民族的华夏子孙,从此后再无战争和杀戮,使百姓都能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么?” “是啊!不瞒大师说,我的理想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凡是生活在华夏地区的民族,皆是我华夏炎黄二帝的子孙。他们因为生活地区的不同,因为受到的教育不同,因为风俗习惯的不同,这才人为地形成了,许多个不同的民族。而因为民族的不同,又因为生活在荒凉地区,极少受教育的地区的那些民族,向往更加繁荣富饶的其他地区。还因为某些人对权势的渴望,私欲高度膨胀,这才有了数千年来,我华夏境内永无止境的战争和杀戮。可凡是战争,最后受苦的,却全是最无辜的百姓。” “大师,汉末的战争,使我华夏的人口锐减,仅剩了七八百万人。经过数百年的恢复,待到了大梁朝时,又因为战争,人口再次锐减。陈朝时得到了部分恢复,可陈末时期的动荡和战争,人口迅速下滑。到咱们大郑开国时,人口还不足四千万。大师,我华夏地大物博,养活数万万人还不成问题。可现今却是人口稀疏,千里无鸡鸣。所以啊!我为大郑开疆拓土,就是为了建立一个大一统的王朝。使我华夏所有的,各民族的炎黄子孙,全都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从此后再无战争和杀戮。使百姓们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方丈大师闻听王铮所言,嘴里念念有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多么崇高的理想啊!” 片刻之后,方丈突然退后一步,规规矩矩弯腰垂首,对着王铮行了一个,双手合十的佛家大礼。 “王施主胸怀天下苍生,实乃千古第一善人也!老衲受教了。请王施主放心,老衲必会依照王施主所说,妥善保管好此处的一切。” 王铮连忙搀起方丈大师:“大师无需如此,我作为大郑的大将军,开疆拓土扫平四海,只是我的职责所在。大师为了保护,我华夏近千年来的那些宝贵典籍,不也是费尽了神思,封存了藏经洞吗?大师,你虽是出家人,俗话说,你是跳出了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大师所做的事情,也不仅仅是为了你们佛家,你也是为了我们华夏灿烂的文明,不至于被某些禽兽付之一炬。大师的所作所为,才最值得世人尊重。” 方丈大师面有愧色。 当初吴三桂溃逃到瓜州,他得到消息,急忙就封存了那些典籍。但是当时,他却的确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那些涉及了华夏,以及周边数千里方圆的,无数大师和工匠,无数的画师,经过数百近千年的辛苦,而留下来的典籍,不能毁于战火。要不然,他就是佛家的罪人,仅此而已。 他当时没有考虑华夏,没有考虑什么文明的瑰宝。他只是觉得那些东西如果毁于一旦,再找人作画和书写的话,会花费他大量的钱财。 可是今日,方丈大师和王铮的这一番畅谈,却使他宛如遭到了当头棒喝。 他没想到,这位大郑的将军,不仅只是爱惜黎民百姓,他的思想,居然也是这么的崇高。只有他这样高尚的人,才值得人们万世敬仰。 保护藏经洞里那些典籍的事情说完了,王铮也就开始,庄重地浏览起了莫高窟。 莫高窟又叫千佛洞,与山西大同云岗石窟、河南洛阳龙门石窟、甘肃天水麦积山石窟,合称为中国四大石窟。 莫高窟不愧为,华夏西部佛家的圣地,经历代的兴建,此处已经形成了巨大的规模。 莫高窟现有洞窟六百多个,壁画近四万平方米、泥质彩塑两千多尊,是世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圣地。 (注:后世是洞窟735个,壁画4.5万平方米、泥质彩塑2415尊。此时是另一个时空的大郑,就稍微减少。不过,西夏和宋元,也仅建了一百多座石窟。宋代以后,包括元朝时期,敦煌石窟已经不再大量兴建,壁画画的也不多,明清时期几乎都把敦煌忘了,就不提了。) 几乎全部洞窟均是依山而建。只是,此地的土质较为松软,也没有适合雕刻的巨石,导致石雕佛像很少。 此处最大的佛像是弥勒佛,弥勒佛是释迦摩尼的弟子,类似接班人。高达三十多米,最小的佛像却仅有几厘米。 此时距离后世还有一千多年,壁画上的色彩还比较鲜艳。而此时的百姓崇信佛教,善男信女极多,对所有佛像和典籍的保护也是很好。 王铮不懂佛道,他甚至对儒家的思想也不是太懂。最可气的是,他甚至都难以完全看懂,此时代那些晦涩的古文。 此时,他看着这些佛像和壁画,基本也就是走马观花,看着都挺庄重大气,他也不住地击节赞叹。可如果让他说出好在了哪里?他却绝对说不上来。 如果被逼急了,他就会耍无赖说:好就好在,我作为大将军还认为好。 或者是说:它好就好在,我都看不懂它的好。我这位大将军都看不懂它的好了,难道还不是真的好吗? 446章 秋水的诀别 由于还要赶路,王铮就没在莫高窟久留,他让狄青留下了五百两银票的香油钱,又特意再次叮嘱了方丈大师一些话,就告辞了方丈大师,启程继续东行。 莫高窟暂时会有石坤保护,以后也会交给西夏军接手。需要说的话,王铮也都对方丈大师做了交代。他放下了心事,就能心安理得的上路了。 回去的路上,周通纳闷儿地问道:“大将军,不过是一些佛像和壁画,你怎么那么重视?” 王铮扭头看向周通,却发现陈妍和没藏黑云,以及狄青山娃和杨广等,所有随行的人员,都在看着他。显然,这些人对他今天的行为,颇有些不解。 “别人不懂,你受孔孟教育这么多年,你也不懂么?” 周通闻言讪讪笑道:“我懂一些,却不知道大将军的深意。” “唉!我夜观天象,发现此处不久后就会毁于战火。因此我才对此处特别的重视。大家试想,莫高窟内的建筑、壁画和那些洞窟,均是我华夏的祖先们,历经数百近千年的辛苦,才好不容易做成,如果毁于战火,不是可惜了吗?” 除了没藏黑云,别的人全对王铮所说的‘夜观天象’嗤之以鼻。他胡说八道惯了,大家把‘夜观天象’这个词,就直接忽略了。 但是大家也都很清楚,凡是王铮这么说话的时候,就是他有秘密无法说出口的时候。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别用夜观天象糊弄人。我就是纳闷儿,你也不信佛也不信道的,那些物件毁了虽然可惜,可你这个从不信佛的家伙···哦!那啥,你那么关心它作甚?” 王铮闻言白眼一翻,这也就是周通了,换个人敢叫他‘家伙’试试?他王铮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至少也得反驳回去,叫那人两声‘家伙’。 周通虽没有他的职衔高,但却比他的年龄大的多。两人私下里是忘年交,周通倚老卖老,叫他‘家伙’的话,他王铮也没辙。 “有些话我不能和你们说,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你们只需记住,这整座莫高窟的一草一木,全都是我华夏的瑰宝就行了。这些瑰宝是属于全华夏的,是属于整个佛教的,是属于全人类的。是任何人也没有权利,私自占有和毁坏的。老周,我的琐事太多,你回去后,马上起草一封公文交给朝廷。把莫高窟,列入和龙门石窟同样重要的位置。嗯!这里地处西疆,战火太是频繁,应该比龙门石窟更重视。我华夏的建筑、艺术和文化的瑰宝啊!人类的生存,不仅需要钱粮土地等等物质财富,还需要精神财富的支撑,你们这都不懂吗?” 王铮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痛心疾首的大呼,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些人里,除了没藏黑云之外,可说全都认为、自己已经很了解王铮了。 可大家却都没想到,大将军操心的,不仅仅是不让西夏的百姓饿肚子。他是真把西夏也看成了大郑。把西夏的所有人,所有的文化、艺术、建筑等等,全都放在了心上。 由此可以看出,大将军是多么的深爱大郑,深爱华夏,是多么的爱这个世上每一个人,和一草一木啊! 今生有幸,能跟着一位这么有爱心的大将军,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我···我今晚就写,写好后马上快马送去上京。” 周通诺诺地说道。 他很为自己的狭隘惭愧,大将军胸怀天下,他要帮皇上开创出一个,从没有过的宣睿盛世,使万国来朝。 在大将军看来,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大郑的子民,世上所有的土地,全是大郑的土地。所以,大将军每到一处,都严禁肆意杀戮,严禁荼毒黎民百姓,不是没有办法,他甚至都不让军士进入民宅。 在大将军的心中,世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值得尊重的,每一个生灵都是需要保护的。 可他周通,竟然因为他不信佛,因为此处远离上京所在的中原地区,就不重视此处,就不把莫高窟看成是大郑的。 他周通到现在,甚至都还没有,华夏的各个民族、各个地区全是一家的概念。他这样的狭隘思想,这辈子怎能做到官至一品? 按王铮的想法,不仅是周通自己,此时代的所有人,几乎都没有国家概念,更不会有世界的概念。 地区、家族和民族的观念,是现在的主流。 也是因此,前文说过的文天祥和岳飞,不算是民族英雄的事情。那只是来自后世的王铮认为的,不包括现代人。 不,也不能说是王铮这样认为的,而是后世的一些学着专家认为,如果把岳飞和文天祥说是民族英雄的话,不利于后世华夏的各民族团结。王铮只是受到了一些影响,他不认为对也不觉得不对。 他的观念是,在这个时代,只要是抵御了野蛮政权,野蛮民族对中原文明的损毁和侵略,致使整个华夏的文明倒退,那就是民族英雄。 可是后世,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都是华夏子孙,仅是因为居住地不同,和文化风俗的不同,而被人为地分成了多个民族。 也就是说,岳飞和文天祥抵御的,只是自己家里另外的弟兄,并不是真正的外族。所以才不被认为是民族英雄。 关于这个问题,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家的观点不同,可能都不全对,但也都没有大错。 此时代的‘民族英雄’,和后世某些学者专家认为的‘民族英雄’,是并不完全相同的两个概念。仅此而已。 可即便他们不是民族英雄,那也是大大的英雄。 在古时,少数民族受到的教育更少,更不知礼仪为何物。一个野蛮民族如果侵入了中原,会对中原地区的人民、文明、科技、文化等等等等,造成毁灭性的杀戮和破坏。 岳飞和文天祥的一生,个人方面几乎没有缺点,他们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后世的百姓,把岳飞供奉起来,尊为武财神,就是对他做出的功绩的极大肯定。 岳飞之所以屈死风波亭,就是因为他没有缺点,皇上抓不住他的任何把柄。他不太懂政治,他的情商稍低了些,他做了些皇上不想让他做的事情。 从大义上讲,岳飞全是为了他的国家和百姓,他没做错什么。可在那个家天下的时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的话就是圣旨,违拗了皇帝就是找死。 岳飞没做错什么,只能说他生不逢时。 所以说,王铮可着劲儿的自污,他对女人和钱财,几乎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军律禁止临阵招妻。可他去年娶了肖燕燕,今年又娶了李九妹。他偷皇上的小物件,偷宰相的《猛虎下山图》。 他好色贪财的毛病,却让皇上和房相对他特别的放心。他这次的临阵招妻,皇上又赦免了他的罪。 行路途中枯燥乏味,王铮好在是和秋水坐在舒适的车里,还能说说笑笑,还能勉强看一会儿书。 此时的车辆没有减震设计,路面更是坑洼不平,车辆摇晃的厉害,长时间看书的话,对眼睛的危害太大。 没藏黑云也曾凑合着,想钻进王铮所在的车里,可周通和陈妍骑在马上,总是在王铮的附近晃悠。 没有周通在的话,仅是陈妍她还不怎么怕,大不了就是和陈妍吵吵闹闹一番,不会有大事,两人都习惯了。 可周通是钦差大臣的身份,她此去上京,却是以李昊的遗孀,和李昊残余势力领袖的身份,去向大郑的皇上表示忠诚的。 她就不能和王铮表现的太亲近,那样对王铮的影响不好。也可能会影响皇上对她的看法。 如果她得罪了周通,周通歪着嘴说话,皇上不封她为西域的女王,或是干脆直接派兵,灭了她在唆里迷的部队,再派人搜出她的儿子李凉柞,就太不好了。 她如果被禁锢在上京居住,那就可以经常见到王铮,她倒不是太害怕。但李凉柞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能不为她儿子的将来着想。 被作为战俘禁锢的话,女子大多是,被赏给某一给大臣做小妾。可男子不一样,男子在三五年后,在原有势力已被逐步吞并消灭以后,大都是被一杯毒酒结束生命。说法是得了急病暴毙。 即便当今的大郑皇上还比较仁慈,不会用鸩酒害人。 但长期被禁锢,没有一点自由,人人看到都能鄙视唾骂。那样的日子,任何男子也受不了,长久以往,也必会郁闷而死。 因此,没藏黑云想归想,却终究还是,没有钻进王铮所在的那辆车里。 陈妍和没藏黑云的想法一样,她倒是没有没藏黑云的顾忌,可她的脸皮薄,她不好意思,她怕周通笑话她。 晃晃悠悠到了瓜州西,遇到石坤率两千将士从肃州赶来,要去沙州驻守,一是策应在西域境内的郑军将士,顺便保护莫高窟。 王铮对西夏的大臣,和百姓做的承诺是,仅在兴州驻军,就近保护西夏的新政权,其他城池不会派一兵一卒。 可是如今,兴州的确有韩客率领一万将士坐镇。他却不得不派石坤去沙州。莫高窟太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要不然就是华夏的极大损失,他也会内心不安。 西域也需要策应,不派出兵马还不行。因此,王铮建议石坤,就驻军在莫高窟的山后,不影响善男信女去烧香拜佛。 莫高窟距离沙州五十里,不在沙州城内驻军的话,他的话就算做了数,也能就近保护莫高窟。 两千人马所需的钱粮供应,自然有西夏承担。两千人马的所需不多,大郑现今支援西夏的,钱粮物资络绎不绝,比这点钱粮多的太多了。 辞别石坤后继续东行,过了瓜州就到了肃州。距离肃州越近,秋水的俏脸儿就越是悲伤。 王铮知道她为何不开心,到了肃州之后,王铮按照西夏的规矩,亲自命人准备了牲畜贡品,又购买了冥纸阴币,然后带着秋水,去给她婆婆和儿子上坟。 秋水此去上京,能回来的机会极少,这次上坟,也可能是,她这一生中的最后一次了。 秋水是左肩膀受伤,吊着胳膊简单的行动,还无大碍。 到了肃州城东十里处,秋水在她婆婆和儿子的坟前,撕心裂肺地哭诉了一番,王铮也陪着掉了两眼泪。 然后秋水不等王铮劝阻,就毅然起身抹干眼泪,再也不回头,毅然决然地,走向了那辆大车。 此次上坟哭诉,是她和以前那个家,和她以前所有的亲人,以及和她在西夏这个故乡的诀别。 从此以后,她就是大郑的人,是大将军王铮家的奴婢,大将军给了她新生,她就要为大将军当牛做马的报恩。她以后,和西夏的一切再无瓜葛,她生是大将军家的奴婢,死是大将军家的鬼魂。 447章 回到兴州 回到车上,秋水依然有着数不尽的离别愁绪。 她郁郁寡欢不言不语,可不久之后,秋水的耳边,却响起了一首极为优美,却又有着更多旅愁的歌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秋水还从没听过,这种意境这种腔调的歌曲,王铮唱罢之后,她依然意犹未尽地仔细品味。 “大将军,能再唱一遍吗?” 秋水知道王铮的性格,比较善良比较随意,从不计较繁文缛节。虽然她只想做王铮的奴婢,但王铮却,从没把她当成奴婢看待,她也就和王铮不见外。 王铮闻言笑呵呵地问道:“好听吗?” “好听,很好听,我还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歌。” 秋水终于有了些笑容说道。 这也就是王铮唱歌的目的。他可怜这个苦命的女子,秋水此去上京以后,今生估计再也难以回到西夏。 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此时离开西夏,她就会有数不尽的乡愁,和失去所有亲人的离愁。 “那好,我就再唱一遍。” 王铮很少唱歌,但他不介意再为秋水唱一次。 又听了一遍之后,秋水怯生生地问道。 “大将军,这是什么歌?怎么这么好听?” “呵呵!这首歌叫《送别》,是西域往西再往西的一位,名叫李叔同的人所作。这首歌不同于咱们大郑的旋律,你初次听到,自然会觉得新奇。” “大将军又托辞说是西域往西。···” 秋水不满地白了王铮一眼,她听说过王铮的文才极好,以为这首歌就是王铮所作,这又是在糊弄她。 不仅秋水会这么想,只要王铮推脱说是西域往西再往西,所有人都会这么想。 “那···大将军还会别的歌曲吗?” “呵呵!还想听?” 凡是遇到这种事儿,王铮也不会解释,他解释了别人也不会相信。他不承认所有的诗词歌曲是他所作,只是不想剽窃别人的成果,他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奴婢知道,大将军是想让秋水的心情好一些,奴婢很感激大将军。不过,大将军唱的歌,也是确实好。” “哈哈!好就再唱一首。” 王铮搜肠刮肚,接着又唱了一首《真心英雄》。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让真心的话,和开心的泪,在你我的心里流动。” 王铮的这首歌唱罢!秋水果然流出了开心的泪。 大将军这么尊贵的一个人,却自甘下作,为他一位奴婢唱歌,仅是为了抚慰,她这个奴婢心中的伤痛。这样的一个男人,值得她秋水以死相报。 此时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除了优伶,只有女子娱乐讨好男人,从没有过,一个位极人臣手握重权的大将军,为一位身份低贱的奴婢唱歌的事情。 经过了这件事,秋水对王铮的感激之情,就更深了。 又行了许多天,过了凉州和甘州,队伍一路斜向西南,就到了应理城附近。 队伍在应理城分兵,大队人马在陈妍的率领下,从应理城直接去延州等待王铮。没藏黑云无颜去兴州,也随陈妍去了延州。 而王铮却和周通山娃狗娃等,仅率领一千御林军和五百亲兵,从应理城折而向北,前往兴州。 天气已进入大寒,李九妹怀孕已经好几个月,王铮担心李九妹,不忍心让她在这个天气里,赶到应理城见面,就必须去兴州看看她。 王铮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李九妹作为西夏的女王,也离不开西夏。夫妻两人注定是聚少离多,临回上京之前,不去看看李九妹,他怎能放得下心? 从西域的唆里迷出发,到达应理城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此时秋水的伤势已经大好,也能骑在马上赶路了。 这样的话,队伍的行进速度就快了许多。 绕过贺兰山到达兴庆府城外,李九妹挺着大肚子,已经率领西夏的文武,在十里外的长亭迎接。 她看到王铮时,已经是泪湿双眼,待到王铮走近,她不管不顾地跑到王铮的身边,抱着王铮的蜂腰,再也不撒手。 李九妹虽是西夏的女王,但她的性格并不强势。她不太懂政治,她也不想要权势。她只是一个,想呆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女子,她并不稀罕这个女王的宝座。 可她为了她的儿子,还不得不坐这个位置。 “别哭了,大家都看着呢!” 王铮也是双眼湿润,有人关心有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这个绝世美女是他王铮的女人,还怀着他的孩子。他王铮在外征战的这几个月,李九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他的家里,还有那么多女人在想他。 他王铮何德何能?能拥有这么多,关心他牵挂他的女人? 王铮也很激动,他本就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他的眼窝也很浅,他稍一感动就会忍不住的掉眼泪。 他觉得他很没出息,但他还觉得,他就是一个凡人。凡人都有七情六欲,他也不例外。 “我想死你了,你一走就是半年,我都怀上你的种了,你也不管我。” 李九妹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王铮的腰,趴在他的胸前不撒手,嘟嘟囔囔地小声和王铮撒娇。 李九妹的性格和玲珑双骄差不多,都是胸无大志的女人,她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时刻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 而王铮,也恰恰就喜欢她这样的性格。并不是说王铮,就不喜欢钱明珠和郑妽翠姑了,他的女人他都喜欢的不得了。但女人一多,就总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区别。 其实在王铮的潜意识里,他喜欢肖燕燕,喜欢李九妹和玲珑双骄的原因,却是因为肖燕燕和李九妹的体质,不同于普通女人,王铮在她俩的身上,能体会到不同于别的女人的快乐。 而玲珑双骄,却是能满足他不可对人言的,某些不正常的变态欲望。 “我也想尽快回来,可这不是没办法吗?好了,快起来,晚上咱们夫妻再说话。” 李九妹这才抹抹泪眼,松开了王铮,王铮和西夏的文武见过礼,寒暄了片刻之后。大家再次跨上马,王铮边向城里走,边问韩客道。 “最近的兴州,有没有大事发生?” 韩客忙在马上躬身施礼答道:“回大将军,大事没有,刚打下兴州的那一段时日,城内的治安还有些乱。在我大郑的钱粮物资,和各类工匠大师,支援了西夏以后,民众们看到咱们果是真心来帮助西夏的,这才越来越安生。最近的这一段时间,属下已把兴州的治安,完全交由兴州府衙接手。” “嗯!过渡时期的混乱不可避免,只要越来越好就行。我不在西夏之时,你多操些心,九妹年少,很多事都不太懂,更不善于管理,你多给她提一些建议。使西夏尽快步入正轨,快速发展。” “请大将军放心,属下必不敢稍有懈怠,必会尽心竭力帮助女王管理好西夏。” “呵呵!正式场合她是女王,私下里,她却是你的弟妹,你帮他就是在帮我,我也会从心里感激你。” 韩客闻言诚惶诚恐:“大将军可别这么说,大将军帮兄弟们的太多了,兄弟们可从不和大将军说这种话。” “嗯!我也不多说了,你在这镇守一段时间,好好干,尽快把你的职衔提上去。” 韩客闻言大喜,他现在已是三品的将军,再进一步就是柱国将军之职。 他就知道,大将军把韩庚、项梁、万喜和高丕,甚至包括陈妍都调回了上京,却仅留他和石坤驻守在西夏境内,大将军就必有深意。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大将军这么做的目的,还就是想让他们俩,在西夏再立些战功后,尽快升为柱国将军。 “多谢大将军的栽培。” 韩客是发自内心地感谢王铮。 此次来兴州,由于王铮已和李九妹,成为了真正的夫妻,他就能在西夏的王宫内居住。 此时,李昊所建的皇宫已被改建,不符合规制的几座大殿,以及内城门等,均已做了符合李九妹身份的修整。 以后李九妹所处的地方,再也不能叫‘皇宫’,只能叫‘王宫’。西夏也再不会有皇帝,只有王爷或者是女王。 不仅如此,西夏文武的官职,也均普降两级,再也没有了宰相太尉等称呼。 进入王宫之后洗去征尘,王铮和周通等人,被请进王宫内的银安殿,李九妹在此处为王铮等人接风。 周通由于是钦差,就必须让他坐在客位之首,王铮旁边相陪,李九妹很是不满地在主位和王铮对坐。 其他人员一字排开分别落座。 西夏的文武,对王铮有着足够的尊敬,王铮也频频举杯,多谢西夏的诸文武,尽心竭力地辅佐李九妹。 接风宴尽欢而散之后,王铮和李九妹,以及拓拔铭岩、周通、韩客等人,去了李九妹的书房再次落座。 王铮有很多话,要交代李九妹和拓拔铭岩。 西夏百废待兴,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大政方针他虽然早已定了下来,交给了李九妹和拓拔铭岩实施。可是很多细节,他还是要再次交代一番。 等诸事谈妥,王铮和李九妹回到她的寝殿时,时间已经到了亥时正(夜里十点)。 小柔和小婼满心欢喜地,服侍着王铮和李九妹,再次洗漱之后安歇。 王铮并没有真的要了小柔和小婼,但这俩丫头,却是无数次地穿着衣服,钻过王铮的被窝。除了那事儿,别的基本也都做过。 在她们俩的内心里,她们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王铮的人。虽然她俩现在的身份,最多算是通房丫头。 448章 凯旋而归 大郑不是奴隶制,但也有奴隶制的影子,比如对待战俘。 但此时代的西夏,却还是半奴隶制。小柔和小婼,按规矩也就是李九妹的奴隶,她们两个没有多少人权。 但李九妹和这俩丫头,患难与共了好几年,却是亲如姐妹。因此,李九妹不但不介意小柔和小婼服侍王铮,反而极力怂恿王铮收了她们。 女人再是爱一个男人,她也会吃醋,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李九妹却不会吃这俩丫头的醋。 王铮家里的妻妾众多,她也想尽量多地笼络王铮,让王铮稀罕不够她,能经常想起她,能多来西夏几趟看她疼她。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女人把自己的姐妹献给自己的男人,是必不可少的、和其他女人争宠的手段之一。 只是,王铮今日无心女色,他只想和李九妹多说说话。 两人分别在即,上京距离兴州两千八百多里(后世坐火车的距离,此时代更远。),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见面,就会有说不完的话。 相见时难别亦难,王铮当初不敢接受李九妹,也有只能和李九妹长期分居两地,很难见面的原因。 他很想肖燕燕,经常半夜醒来,就想肖燕燕想的再也睡不着。但他距离肖燕燕更远,他受够了思念的苦,即便李九妹再是美艳,他当初也不敢接受李九妹。 可是事与愿违,李九妹施诡计,运用《蛊心术》控制了他的心智,还是把他给上了。 既然已经是这样,王铮也就只能认命,他只得负起他该负的责任。 “你这一走,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啊?我总是想你怎么办?” 此时的王铮,和李九妹穿着内衣躺在床上,卧房内红烛高烧,春意融融。可夫妻俩却是心情沉重,有着说不尽的情话。 “唉!那也没办法,我尽量吧!明年开春我还想征伐西域,如果有时间,我就会来兴州一趟,尽量在你生产时在你身边。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还怀着身子,平时要多注意,不管去什么地方,都要让经验丰富的稳婆跟着。” “我知道,我的体质特殊,我和孩子都不会有事,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那也不能大意,···”王铮把大手伸向李九妹的小腹,在她挺起来的下腹轻轻抚摸。 “当初,我就是受不了离别之苦,即便想要你也不敢,看看,现今你也受不了了吧!” “即便是这样我也愿意,暂时的分别不代表永远。我听你的,就实行二元制的制度,等孩子稍大一些,我每年都带着他,去上京居住几个月。等他十多岁了,我就把西夏交给他,以后我就天天和你在一起。” “行,你无心政治,对权势的要求也不高,让你坐这个位置,确实是在难为你。施行二元制的君主立宪制,你就能腾出时间去上京居住。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夫妻两地分居的痛苦,极难忍受,我理解你。你辛苦几年,待孩子稍大一些,咱们就天天在一起。” 夫妻俩絮絮聒聒地说了半夜情话,直到子时末,李九妹才终于受不了了。 她把小手儿伸进王铮的内衣说。 “我想了。” 王铮知道李九妹的意思:“不行,你怀着身子,不能做那事儿。” “你说过,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行,现在是中间的三个月,没事的。” “那也得注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就不想?” “不想。” “那你咋起来了?”李九妹的小手儿在王铮的内衣里,羞红着俏脸儿说道。 “你还不知道?它受不得刺激,经常这样。” “你轻一些,别压着我的小腹,没事的。” “那也不行。” “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住?” 说着话,李九妹的脑袋就钻进了被窝。不久之后的被窝里,一个巨大的帐篷就顶了起来,一上一下忽忽闪闪,并且越来越快。 王铮阻挡不了李九妹,也乐的这么享受,就闭着眼,爽的呲牙咧嘴地,任由李九妹用她的方法服侍。 后来,王铮终究没有逃过去,他还是特别小心地,和李九妹过了两次夫妻生活。李九妹稍微满足,也用别的办法,让王铮出了一次火。 这一夜,直到天色将明,小两口才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两人起床,上午又和西夏的文武以及韩客等,谈了一些对西夏以后的规划,和具体的施政细节。下午小两口继续腻在一起卿卿我我。 晚上再次说了一夜情话,当然也免不了会做一些夫妻之事。 到了第二天,王铮不走不行了,于是和李九妹,在十里长亭洒泪而别,再次踏上了回归上京的大道。 从兴州斜向东南,过黄河至夏州,然后从夏州至延州,汇合了陈妍和没藏黑云等大队人马后。 辞别了陈斌等、驻守在延州的大郑将士后,队伍再次向东南进发,又过了两次黄河,直到正月初五,大队人马才到了洛阳。 洛阳是王铮上一世的出生地,他这一次的封地也在洛阳。反正已经过了年,什么也都赶不及了,王铮也就拐到洛阳看了看。 此时代的洛阳,也是一个大都市,但此时的洛阳和后世相比,却还是差了太多。 王铮认真辨别了一下方位,根据山势,还特意拐到洛阳城外,他出生的那个小村看了看。 上一世这是一个城中村,可这一世,让王铮颇为失望的是,他出生的那个小村,此时竟然还是一片荒芜的乱坟岗。竟然还没有一个人居住。 王铮没去他的封地观看,就是大面积的一块地,还是由洛阳府经管的,也没什么可看的。再说他家的银钱也花不完,并不指着那些土地吃喝花用。 路过后世的郑州时,王铮发现此时的郑州,还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县城,更没有后世的繁华热闹。 正月十六日,队伍终于到了上京城西二十里。此时上京早已得到了消息,皇上率领文武百官,亲自出城十里,迎接大将军的凯旋而归。 王铮从离开上京到回来,整整十个月。可他真正用于作战的时间,却仅有两个多月,他大部分的光阴,都浪费在路上了。 王铮很是感慨后世的快捷方便。可在这个时代,他还没有别的办法,他就是再能,也造不出动车飞机啊! 没藏黑云距离上京越近,心里就越是胆怯。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是自由?是后半生被限制在,一个小小院落里的禁锢?还是如愿以偿地,会被大郑的皇上封为西域的女王? 这一切,就连王铮都不敢大包大揽,她就更难以把握自己的命运了。 秋水却充满了对上京的好奇,这是一个比西夏的兴州,大了好多倍,繁荣了几十倍的城池。上京该是怎样一个,令人心驰神往的地方?大将军的家里又会是什么样子?大将军的家人,能善待她这位,身份低贱的女子吗? 和没藏黑云以及秋水的心思不同,王铮和陈妍等人,却是近乡情怯。 他们渴望回家,渴望回到亲人和朋友身边,渴望生活在这边充满感情的热土。可他们离家日久,却还有这样那样的胆怯。他们想不出,见到亲人和朋友之后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为此,王铮还仔细斟酌了好一会儿,他等下见到皇上时,是下跪磕头,还是弯腰行一个大礼? 大郑的皇上没有后世,明清帝国时那样的不仁,除了祭天、祭祖,和皇上继位之初的封禅等大型仪式,必须要进行跪拜大礼外。 平时上朝,大臣均是对皇上躬身一揖,三呼万岁之后,就可以站在自己的位置了。如果是在皇上的御书房里议事,甚至还会有个座位,有一杯香茶。 按照规制,即便是皇上率领文武百官,亲自出城来迎接他,他也只需提前数十步下马,然后一溜小跑来到皇上的近前,秉手弯腰,给皇上做一个大揖就行了。 可王铮觉得,那样显不出他对皇上的感激之情。 他仅在四年多的时间,就官至正二品的上柱国大将军。皇上还把他的宝贝女儿,洛阳公主许配给了他为妻。皇上还赏赐了,他那么多的美女和财宝。 皇上还不和他斤斤计较,对他屡次违犯律法的事情,总是轻描淡写地对待。他两次调戏其他公主的事情,他两次临阵招妻的事情,他竟敢怂恿小公主,数次偷皇上书房里宝贝的事情等等。 这么好的,这么善良的一位仁慈的君主,值得他王铮以死效忠。 再说了,皇上还是他的岳父,岳父就是长辈,他就是给长辈磕个头也不多。在这个世上,他的长辈不多,他甚至还没有一位,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李九妹还没有生产,肖燕燕为他生的儿子,还一直没有对王铮说。 山娃的爹娘是他的长辈,对他也是极好,可惜山娃爹已经不幸去世,他再也难以尽孝。 钱明珠的父母和祖父也是,但他和钱明珠的家人,却没有太深的感情,他甚至还有些,烦钱望那个老家伙。 再就是皇上和郑妽的娘亲了,除了山娃一家外,王铮最有感情的,就是皇上的一家人。 在这个社会,只有正妻的娘家人才算是亲属,小妾的家人不算是亲人。 玲珑双骄的娘亲就在王铮的府里,但她却只是王铮府上的内院总管。这还是王铮照顾她的结果。 时蓉和肖瑛的父母亲人,也均在南方,她们俩的娘家人,按规矩说,也和王铮没有一点关系。 皇上既是他的领导,又是他的朋友,有时两人还无话不谈,就像是莫逆之交的兄弟一样。 主要表现在,皇上曾经数次,和他讨论过什么样的姿势,能使女子尽快怀上娃。什么样的玩具,能把女子摆弄的哇哇大叫。 皇上说,即便他暂时不和翠姑成婚,也别让翠姑闲着。翠姑的年龄大了,受得了他的折腾。皇上还说过,玲珑双骄也不小了,看她们的胸部就不小了,也可以用了,让王铮该享受就尽快享受,别太装逼了。 看,这些是一个当岳父的,该说的话吗? 449章 脾性不改的王铮 因此,王铮觉得,他和皇上的关系,即是亲人又是朋友,还是可以一起扛枪上阵的兄弟。 皇上也的确和王铮一起扛过枪,第一次是在林州,第二次是在澶州。 只不过,自从王铮出现以后,皇上就只是起了个鼓舞士气的作用。他再也没让皇上担惊受怕过。 王铮想了很多,可等他在遮天蔽日的旗幡招展,和皇上的仪仗中看到皇上的身影时,他却什么都忘在了脑后。 他滚鞍下马,急行数百步,刚刚来到了皇上跟前十步左右,他就已经双眼红润声音哽咽。 “皇···皇上,···” 王铮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他弯腰低头两手一晃,行了一个乱七八糟的作揖礼,然后双膝一软,噗通就跪了下去。 就连这个磕头礼,他做的也是不伦不类。 正规的磕头礼,是抻抻衣裳掸掸灰尘,然后对正站好身躯。先是双手高举,左手握住右拳高过额头,然后弯腰下拜一揖到地,再然后是双手撩开前襟,左腿先跪下来,然后右腿下跪,慢慢弯腰磕够三个头。再右腿先起,左腿后起站起身,然后又一个长揖到地。 这才是磕头礼的标准流程。 可王铮却是双手虚晃了一下,就像是应付了事似的,然后双腿一起跪了下去。 王铮的真情流露,皇上郑成都看在了眼里。他本想等王铮走近后,再上前几步和王铮握手说话。 却没想到王铮,离着老远就噗通跪下了。皇上连忙抢步上前,弯下腰就想搀扶起王铮,可王铮半直着腰,昂着头泪眼朦胧地,却一把就抱住了他的大腿。 “皇···皇上,我···我想你了。” 王铮的这话,就像是个小孩子说的似的,可皇上郑成,却感受到了王铮对他浓浓的亲情。 王铮的话,并不仅仅是把他当成了大郑的皇上,他还把他郑成,当成了自己真正的亲人,至亲的亲人。 皇上的身后,房相吕相等朝中重臣,众人无不感动的双眼湿润。 所有人无不在心里唏嘘感叹:大将军和皇上,竟然是亲如父子,竟然会有这么深的感情。他怪不得,会为了皇上的宣睿盛世和万国来朝,殚精竭虑地南征北战东挡西杀? 看看大将军,在短短的四年多时间里,为大郑开拓了多大的疆域?造福了多少的百姓啊! 而在另一侧,钱明珠和郑妽翠姑,率领着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等,包括山娃娘和灵儿等人,却都在抹眼泪。 自家的男人终于回来了,他不在家,家里就像是没了主心骨似的,做什么事心里都不安稳。终于回来了,男人终于回家了。 “好···好,回来了就好,朕···我也想你。可你总是不回来,我想你得很,就让周卿去把你叫了回来。地上凉,快起来吧!这么大的人了,还哭了,也不怕人笑话?” 皇上说着别人会笑话王铮的话,可他的两滴眼泪,却也滴在了王铮的嘴上。 皇上很信任王铮,他从没相信过,没藏黑云的细作散布的谣言。 好吧!皇上不相信王铮会反了他,但他却会预防,王铮会有别的想法。 王铮没有野心,他即便有野心,也是为他郑成开疆拓土的野心,再不然就是多娶几位婆娘的野心。 王铮太懒惰,他懒得做事,他和他婆娘做夫妻之事,甚至都会,令人不齿地在下面。 在这个时代,男人在下面被女人骑着,是非常不吉利,非常被人看不起的。 他不可能会做没有自由,却一生中都会特别忙碌的皇帝。 王铮也没有帝王之相,王铮只是紫微星旁边的那一颗将星,他的一切所作所为,全是在为大郑,也就是为他郑成千秋万代的帝业,在操心劳力,在浴血拼杀。 王铮是一个感情丰富的善良人,他并不冷血残酷,他不可能会为了他的一己私利,而致数万万黎民百姓于不顾,肆意在中原地区挑起战火。 王铮看上了没藏黑云的美色,有可能是真的,他娶了没藏黑云,也有可能是真的。他的好色人尽皆知,他娶了肖燕燕的事情,是为了大郑的边关安宁,和百姓不受战乱之苦,能安居乐业。 他娶了李元静的原因,基本和娶了肖燕燕的情况差不多。 但是据军中影子的密报,还是李元静用阴谋诡计,强行霸占了他之后,他无奈才接受了李元静。 他是一位有责任心的真男人,这件事也不怪他。 经过王铮的努力,朝中冗官冗员冗兵的现象,基本已经被遏制,还因为他的开疆拓土,需要大批的官吏,去治理他打下的疆土。 这就导致大郑的官员,甚至还有些不太足用。再者说,少数民族地区的百姓也极难管理。 因此,西夏暂由李元静自治,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他想王铮是真的,王铮只要不在朝中,朝堂上就有些乱,文官势利就又开始抬头。 郑成自小熟读史书典籍,对于‘书生误国’这四个字,有他自己独到的见解。 文官是最有可能结党营私的人员,他们满嘴的仁义道德,私下里却也会,做出很多对皇朝不利的事情,文官有时候,还会比不通文墨的武将,更贪婪,更下作。 在一个国泰民安的朝代,文官也能兢兢业业地做事,也能尽心辅佐,当朝的皇帝管理国家。可只要到了这个皇朝的末世,文官的投降速度,也不会比别人慢。 在大郑建国之前,中原有很多世家门阀。 比如房相就是洛阳的世家出身,吕相是长安的大户,钱相出身于晋西的名门望族。朝中出身门阀世家的大臣,有很多很多。 门阀世家势力极大,衣食无忧,人口众多,能受到最好的教育。在一个极少有人能看得起书的战乱年代,就占尽了优势。 他们很关心下一代的培养,就总会出现几位出类拔萃的人物。这些人进入朝中,就会是那些势力的根基。 后来,太祖开国之时一路势如破竹。 许多门阀、世家和富豪,一看势头不对,那些本是前朝的重臣,现今却是本朝大臣的祖辈或者是父辈,迅速抛弃前朝,他们忠于过的皇帝如臭狗屎,马上就向太祖投靠,不遗余力地为太祖出谋献策,为太祖捐钱捐兵捐粮,为太祖领兵征伐他们原来的主子。 年代越是久远的门阀世家,就越是墙头草。如果他们是某一个朝代的死忠,他们就不可能会世代长盛不衰。 他们眼光独到,能迅速确定,一个皇朝末世出现的新兴势力,有没有打下天下坐稳江山的能力,并且马上就会做出决策,确定他们下一个辅佐的对象。 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他们的家族万世永存,他们并不真心,忠于任何一个朝代。 一个朝代的更替,先朝的所有文官武将里,一成会为国尽忠,两成会隐姓埋名出逃避难。至少有五成,会马上向下一个政权表示忠心,成为下一个朝代的朝中重臣。而这五成人里,门阀世家的叛臣,就占了极大的一部分。 不属于门阀世家的文官,有一部分的确是皇朝的基石,他们心志高洁,胸怀社稷和黎民。即便是在乱世,这些文官也会有一部分,死忠于他们的皇上和国土。 可门阀,却只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做事。 太祖建国后,就开始打压那些门阀,但他的手段并不残忍狠毒,没有大肆杀戮。 那些门阀只是被限制了发展,或者是化整为零暗中发展。大部分人员,看似互不来往,却只是做个表象糊弄人而已。太祖并没有,把门阀的根基连根拔除。 现在是盛世的开始,文官们还算兢兢业业。假如大郑也到了末世,那些人也必会,再次凝聚在一起,就依然还是势力庞大的门阀。就也有可能会投靠,想要推翻大郑的那一股势力。 文官必不可少,但门阀世家却必须遏制。 王铮提出的遏制结党营私,其实就是这个目的。但遏制结党营私的部分官员,本就是门阀世家的人,可见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郑成的仁慈,也导致他难以做很多事。他就需要一个人,在朝中镇住那些人,遏止住那些门阀地下势力的发展。而这个人,王铮就最合适。 郑成几乎是,盲目地信任王铮,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他屡次打压王铮,只是为了维持朝堂的秩序,王铮没有太高的权利欲望,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压住了王铮的职衔升迁,别人说不出什么,但也就限制了别的大臣的升迁,为大郑的将来,避免了很多隐患。 好在王铮,并不计较他的官职大小,只要给他一把天子剑,能让他做事就行。翁婿两人,配合的还算默契。 郑成敦厚仁慈,但也并不傻。他在大事方面,的确不糊涂。 王铮不清楚皇上的心思,他不知道皇上流出的眼泪,是喜爱他至极,心疼他为了大郑辛苦操劳的眼泪,是被他的真情流露感动的眼泪。 此时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娘的,苦的,又苦又咸,这老头儿的眼泪,肯定是鳄鱼的眼泪。他在装样子糊弄人呢! 于是乎,王铮觉得他以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他很生气。 王铮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当然,他不可能会大喊大骂,更不可能会把皇上撩一个跟头,但他可以走啊! 好吧!觉得老丈人是一只鳄鱼的王铮,当即就站了起来。 皇上看他起来了,笑呵呵地就想拍拍他的肩膀,再和他亲热地说几句话。 可王铮却一句话都没说,突然扭头就走,皇上拍向王铮肩膀的手拍了个空,还闪了个趔趄。 “这厮,真是不懂事儿。”皇上郑成恼怒地说道。 可王铮却已经冲着房相等人而去。 房相和吕相,一看王铮跑向了他们,连忙堆满笑脸抬起了双手。这是在等王铮给他们作揖行礼时,要及时还礼的前奏,是表示对王铮的最大尊重。 可王铮却并不是要和他们俩寒暄。 只见王铮刚走到房相的跟前,却发现激动的昏了头,竟然走错了方向。他顺势抹了把脸,把眼泪鼻涕随手一甩。然后突然扭头,看也没看两个老头子一眼,就冲着他的家人而去。 这下把房相和吕相给尴尬的,两人的老脸通红。不仅如此,王铮的眼泪鼻涕,还竟然好死不死地,甩在了他们的脸上。两位大佬就更是生气了。 “这厮,混账的脾性还是不改。”房相掏出手帕抹着脸上的鼻涕,愤愤地说道。 “这个混账,就不能给他好脸。”吕相也用衣袖抹着脸,和房相同仇敌忾。 王铮哪管别的,他太想他的家人了。 王铮往这边一溜小跑,郑妽和钱明珠翠姑,以及山娃娘等人,连忙迎了上去。 450章 感动的泪水 “娘,你咋也来了?灵儿,天儿这么冷,你还抱着孩子来了?嗯!小虎头真乖,来,让大爷···大伯···伯父亲亲。嗯啊!哈哈!笑了,虎头被我的胡茬扎笑了。明珠、风奴、翠姑,时蓉、肖瑛、玉玲、玉珑你们都来了啊!” 王铮先和山娃娘打了招呼,又转身接过来山娃的大儿子虎头,使劲儿亲了两口,然后才两眼红润却是笑容满面地,看着他的几位婆娘说道。 “娘想我的铮娃子了,咋能不来接接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山娃娘睁着泪眼看着王铮说道。 “驸马瘦了,也黑了。”郑妽在一边,拉着王铮的胳膊喃喃自语。 今日太多人在场,要不然,她非要趴在自家男人的怀里,大哭一场不可。 男人一走就是十个月,这对于爱极了,自家男人的洛阳公主郑妽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的事情。 钱明珠和翠姑都没说话,却也是各自拉着王铮的衣袖抹眼泪。 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挤不到王铮的身边,就在外围抹眼泪。 “我不是回来了嘛?都别哭了,你们先回家,我和同僚们说过话后,就回家吃饭。” “铮娃子今日刚回来,皇上怎会让你回家吃饭?你忙吧!我们看一眼山娃,就回家等你们。” “好的娘。” “哥,山娃呢?我咋没看见他?” 灵儿忍不住问道,灵儿的身边,她原来的丫环、现在山娃的小妾翠儿,也是眼巴巴地,在大路上的人群中,搜索山娃的身影。 王铮是西征的主帅,当然是他和皇上房相等人,首先见礼说话。陈妍和别的将士,只能靠后等待,就连周通也得等着。 山娃还只算是一位普通的高级将领,他只能跨马站在,周通这位钦差率领的,前去西域的众多文武之后。 人员太多,道路狭窄,灵儿等就难以看到山娃的身影。 “山娃就在后面,别急,马上他就会过去了。” 王铮可以下马和皇上,以及所有大臣和亲人说话。陈妍已是柱国将军,她也可以。 可山娃却因为军职在身,他只能率领队伍,整整齐齐威风凛凛地先回到军营,然后才能请假回家。 因此,山娃等会儿,也只会率领将士们,目不斜视地从众人眼前走过,他甚至都不会,扭头看一眼家人。 大郑的精锐凯旋而归,陈妍是这五千将士的主将,他却是副将。他不能因为思念家人,而致大郑军律于不顾。 将士们十个月里的浴血奋战,虽是人人满面风霜,个个破衣烂甲。但大郑精锐的精气神,却是不能稍逊。 王铮和家人说过话,这才过去和诸位同僚见礼。 “哼!” “哼哼!” 房相和吕相,对王铮的不懂规矩不知礼仪很不满,愤愤地扭头,不想搭理王铮这个,气死人不管偿命的混账。 “看你这俩老头儿,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生气呢!也不知道害羞?你俩又不是我的婆娘,我想我的婆娘了,先和她们说说话咋啦?我还有多大的错处?” 王铮大言不惭地强词夺理。 “哼!数百年来,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懂规矩的家伙。” 房相恨恨说道。 “咋是数百年来?而是有史以来。”吕相也是愤怒地补充。 房相和吕相身后,黑老包向王铮挤挤眼,钟肃努努嘴,陈琦笑呵呵地挑了挑眉毛。钱望等所有重臣,均是看着王铮呵呵直笑。 王铮领军在外死战,他打下的大片疆土,也会有所有大臣的功劳。 他假如再帮皇上,开创出了宣睿盛世,使万国来朝的话。所有朝臣都会跟着沾光,所有朝中重臣,都会被史书,浓墨重彩地写上一笔。 如今的大郑,在以皇上为主,房相和所有重臣为辅的治理下,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 一个史无前例的宣睿盛世,正在冉冉而来,大家都看到了盛世的曙光。 武将得到军令以后,只知上阵拼杀开疆拓土,想的还不是太多。 可文官们却都很有理想,他们为了能青史留名,甚至会不惜身死族灭。 因此,即便再是看不惯王铮的文官,也都会适当地迁就他。 现今,就连王若和陈尧,也不会阻挠王铮为大郑开疆拓土,他们只会在小事儿上,给王铮下一些绊子,恶心一下王铮开心开心。 在另一边,卫晃、曹显、韩庚和项梁等,一帮军中的高级将领,更是看着王铮,笑的合不拢嘴儿。 大将军回来就好了,只要大将军在朝中,那一帮子文臣就不敢龇牙。 大将军打起仗来,就是一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军神。他在朝中,也是人人头疼的混不吝,就连皇上都拿他没办法,更别说其他的朝臣了。 只要大将军在,武将们说话的底气都会足上三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低文官一等,看见文官路过,都得站在路边,低着头等候文官过去。现今的武将看见文官,甚至都敢抬眼看天,掐着腰走道儿。 王铮之后,周通和陈妍分别上前,和皇上以及众臣见了礼。然后皇上,就登上了他的御辇等在路边,其他的文武百官,也各自排列整齐路边相候。 王铮和陈妍转回队伍跨上战马,一千押送王铮的御林军,早已在道边分列两旁。 王铮胯下是大宛良驹胭脂虎,身上依旧是素衣白衫,腰悬天子剑,他昂头挺胸洒脱飘逸英俊不凡。 陈妍比王铮错后半步,她还是银盔银甲素罗袍,显得气宇轩昂威风凛凛。得胜钩上,挂着她毙敌无数的镔铁亮银枪。 两人在第一排当先而行,他们的身后,狄青和杨广二人,带领特意挑选出来的,王铮和陈妍的五百亲兵,组成一个长方形的阵形随扈。 再往后,五千郑军精锐,在山娃和在旅帅狗娃,旅司马都尉石头儿,和旅司马副都尉黑蛋儿,以及数名校尉的率领下,也组成了九个长方。 这些将领在每一个方阵的最前面,将士们五人一排并马而行,一个个昂首挺胸杀气腾腾。 王铮是去年三月十六出发,今年正月十六凯旋,整整十个月的浴血奋战。好吧!其实他的时间,有七个月左右,都是浪费在路上了。 将士们比王铮出发的更早,他们是在去年的今日,出发奔赴陇西卫,现今离开上京已整整一年。 陈妍更早,她在去年年前的十月份,就已和戴忠奔赴岭南,操练岭南本地的,出生在山区,更加适合山地战和丛林战的郑军精锐。 她在几个月内,就连灭四国,并且还数千里急驰西夏,及时赶到了兴州城外,打破了李昊的数十万兵马,对兴州近一个月的围城。 那一场战役,也是郑军和李昊军,从敌强我弱到实力均衡,再到大败李昊。致使李昊从此,只能被郑军压着打的关键一战。 此次征伐西夏,包括征伐南疆六国,除了王铮外,陈妍居功至伟。 这个仪式,是皇上率领文武百官,迎接郑军将士凯旋的仪式。 韩庚率领大部队凯旋时,也受到了隆重的迎接,但皇上却没有亲迎。而是房相吕相,和兵部尚书陈琦等,代表皇上迎接。 王铮是三军主帅,陈妍居功至伟,两人自然应该当先而行。 王铮很会装逼,他在路上,早已对陈妍暗授机宜。陈妍不负他所望,也早已操练好了所有将士,此时应该怎么做。 只见王铮和陈妍,堪堪走到皇上的附近十步左右时,王铮突然右拳抬起,‘砰’的一声击在左胸,然后右拳放在左胸不动,脑袋却扭向了皇上,一边向皇上行注目礼,一边大声喝道:“皇上好。” 随着王铮的高喊声落地,他身后的五百将士几乎是异口同声,也跟着王铮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右拳击胸脑袋扭动看向皇上,并且高声喊道:“皇上好。” 五百将士的齐声大喊,声震寰宇。 周通刚才,已经教过了皇上该怎么做,皇上很喜欢,王铮和周通的此次安排。 于是皇上郑成很是配合地,马上就在御辇上,举起右手高声应道:“将士们好,将士们辛苦了。” 王铮再喊:“为皇上鞠躬尽瘁,为大郑死而后已。” 不是王铮在故意讨好皇上,而是,在这个家天下的时代,他不这样做的话,就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他没喊‘皇上万岁万万岁’,就已经很不错了。 五百将士再次齐声跟着王铮高喊:“为皇上鞠躬尽瘁,为大郑死而后已。” 此时,皇上,房相、吕相,以及所有的文武百官,包括所有迎接家人凯旋的将士亲眷。几乎人人都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均是热泪盈眶。 多好的将士啊! 所有将士排成了十个长方形的阵形,相继走过皇上的跟前。 待到山娃的第二个方阵来到时,他也是突然右拳击胸,脸庞扭向皇上行着注目礼,然后高声喊道:“皇上好。” 皇上郑成再次举手高呼:“将士们好,将士们辛苦了。” 好吧!王铮担心皇上在短时间内,心情激动之下忘了台词,就只让周通,教给了皇上这一句话。 山娃随即大喝:“此生不悔大郑人,来世还做帐下臣。” 又是五百将士齐声大喝:“此生不悔大郑人,来世还做帐下臣。” 皇上擦了擦,抑制不住涌出的感动的泪水:多好的将士啊! 皇上的身后,文武百官也是人人赞叹:多好的将士啊! 再往后是狗娃黑蛋儿和石头儿,以及胡老三率领的四队将士,他们喊出的口号合在一起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后面还有四句分别为,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三: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四: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十个阵形十句话,有些也并不适宜作为此时的口号。王铮的文才不行,他的历史也是体育老师教的,他就想起了这几句话。 但即便是这样,也已经把所有人,感动的泪水长流。 451章 多好的将士啊 王铮的眼窝浅,最近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而流泪。 但即便是再深的眼窝,此情此景,将士们盔损甲破衣衫褴褛,盔甲的缝隙里,还有除不尽的干枯血迹。 将士们为大郑开疆拓土浴血厮杀,却全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天下万民。他们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周通一边擦泪,一边给皇上解释这些话的出处。大部分都是,出自往西往西再往西的西域以西。 虽然明知这些话,就是出自王铮之口,但这货却和以前一样,还是死不承认。 不过,即便这些话都是别人说的,王铮此时,能让数千将士一起高喊出来,也会对文武百官,产生极大的凝聚力。 不仅如此,这些话传出去以后,还会产生向心力。会使大郑的百姓更加的忠君爱国。更加的热爱生活,更加勤勉做事。 会使文官更不贪财,武将更不惜死。会加快宣睿盛世的到来,会使中原的文明,更快更好地向四方传播。 会使大郑皇朝的江山社稷,更加的稳固。 王铮不是在讨好献媚,他没有那么龌蹉。他苦心孤诣地这么装逼,全是为了大郑,为了天下万民。 皇上已不会说别的话,他只是在喃喃自语:多好的将士啊! 诸位文武里,大多都在说:多好的将士啊! 少数文官,却在仔细揣摩这十句话。 五千将士全部行着军礼,喊着令人热血沸腾的口号,威风凛凛地走过了皇上的面前。 但所有人,还没有完全醒悟,还都沉浸在那十句口号里。 至此,欢迎西征将士凯旋的城外仪式,已经算是全部结束。 可皇上此时还不能走。 将士们刚刚过去,即便官道修的再好,也总会有尘土飞扬,皇上不可能,会紧跟在将士们的后面吃土。 再者说,王铮和陈妍马上还会回来,他们还要陪着皇上一起进城。皇上今日,要在皇城内大宴群臣,为王铮等将士接风洗尘。 而将士们前行不远,就会向北拐入岔道,回去京西大营。 京西大营里已经堆满了,皇上赏赐的猪牛羊肉,和钱粮果蔬美酒等物品。就等着将士们回营后享用了。 按照王铮和周通订下的规则,没藏黑云等所有跟随前来的西夏人,只能在皇上走后,才能随后进入上京。 可将士们刚刚过去,皇上和诸位大臣,还在感慨王铮和众将士的忠勇时。却见一位穿着宽袍大袖的年轻女子款步而来,就在皇上的面前五六步外站定身形。 她并没有敢抬眼观看皇上郑成,而是低眉垂首,先是深施一礼,然后张开小嘴儿娓娓说道。 “民妇没藏黑云,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再然后,没藏黑云缓缓跪下双膝,两手撑地,一连叩了九个头,每一个头均是以额头触地。比王铮的磕头礼,规矩的太多了。 最后,没藏黑云双手撑地,却并没有直起腰,甚至都没有抬头。 按说,如果没有柴公公的授意,任何人也进入不了,皇上的周边二十丈以内。 可能是周通看到没藏黑云后,对皇上说了什么,柴公公这才会,放没藏黑云进到皇上的近前。 王铮和陈妍走过皇上面前不久,就开始站在路边。此时也刚好回来,看到了没藏黑云的奇怪举动。 没藏黑云是李昊的最后一任皇后,按道理她就是罪妇。没有把她当作俘虏,关在囚车里押送,已经是王铮的善良做法。 王铮允许她跟随来到上京,并且在她走到上京城门附近时,还安排了礼部的官员接待。 可是此时,没藏黑云出乎王铮意料地,竟然绕过礼部,直接面见皇上了。 不能不说,没藏黑云的胆识和气魄,的确是巾帼不让须眉。 可她的这个举动,却也让陈妍更加的鄙夷。 “哼!狡诈如狐,贼心不死。” 王铮没吭声,他此时已经,被没藏黑云的姿势吸引住了。 没藏黑云双膝跪地上身低伏,屁股却是高高翘起。即便现在还是冬日,即便没藏黑云穿的是宽袍大袖的衣服,几乎完全遮住了,她极为娇美的身体曲线。 可没藏黑云生育过后,却也是屁股更大更翘,更让本就喜欢少妇的王铮着迷了。 王铮的双眼,此时直勾勾地,盯着没藏黑云的翘臀,口水都流出来了。 真流出来了,陈妍抬眼看王铮时,他的口水刚刚落在马背上。 陈妍顿时极为恼怒,不就是个屁股吗?谁没有啊?你再是好色,也不至于流出口水啊? 于是,本是和王铮并马站在一起的陈妍,偷偷地就抬起右腿,踢了胭脂虎的下腹一脚。 王铮胯下的大宛良驹胭脂虎,正看着跪伏在地的没藏黑云纳闷儿。 它心说:这一位不是,最爱向我的主人献媚讨好,总是偷偷钻我主人被窝的,那一位小寡妇吗?你不快快回到大将军府,洗白白了等着我的主人宠幸你,你撅着屁股,向大郑的皇上下跪作甚? 胭脂虎的马语,注定不会有人回答它。就在此时,它很冤枉地,就被陈妍踢了一脚。 胭脂虎摆摆头甩甩尾,离开了陈妍一步,然后扭头一看。 哦!我说谁敢踢我呢!原来是这位醋坛子。你不服的话,你也撅起来屁股,让我的主人看呐!我的主人就爱看女人的大屁股,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踢我作甚? 再然后,胭脂虎就看到了陈妍骑着的白马。 胭脂虎是一匹五六岁的公马,已经跟了王铮三年。而陈妍骑着的,却是一匹三岁多的母马。 女人只要是骑马,基本就全是骑的母马。要不然,公马要是发起情来,露出了一两尺长的那玩意儿,情景就太是尴尬。 胭脂虎一看:哈!这位小马姑娘浑身雪白,还是挺漂亮的,你还没有婆家吧? 胭脂虎靠近陈妍的白马,伸头碰了碰白马的脖颈。这是表示亲昵的意思。 白马看看胭脂虎:只顾跟着主人杀敌建功了,哪有空找婆家呀?再说了,我的主人还没有婆家呢!人家还小,还没好意思找。 胭脂虎道:别呀大妹子,你没看你的主人,早就看上我的主人了吗?以后,他俩是一对儿,咱俩也成一对儿吧?你觉得怎样?告诉你,本马的家里可是有车有房有存款,本马是上京城内最高的高富帅。不同意的话,以后你可别后悔? 白马喷了个响鼻:那感情好,胭脂虎哥哥你真帅。 大妹子你真漂亮。 两匹马谈情说爱不提,且说皇上和没藏黑云的谈话。 皇上闻听没藏黑云所言,看了她两眼,然后坐了下来才问道。 “你就是没藏黑云?” 没藏黑云依旧没敢抬头,还是撅着屁股趴在地下回答道。 “回皇上,民妇正是没藏黑云。” “你不是李昊的皇后吗?怎么自称民妇?” 郑成作为皇上,自有王铮和周通等人的公文,向他回报一切情况。也有柴公公的影子为他收集秘辛,自然对西夏的大部分事情,也都很了解。 “回皇上,李昊强占了民妇数年,也是在民妇不知情,不在他身边的情形下,就把民妇封为了皇后。因此,民妇并不认这个皇后的身份。皇上,李昊竟然私欲膨胀,到了敢自立称帝的地步。民妇数年前,就早已规劝过他。可他人心不足蛇吞象,大郑历来就待李昊父子不薄,他自立称帝就是自寻死路。如今,李昊已死,民妇重获自由,是更不肯承认,他强加给民妇的身份的。” 王铮闻言摇头叹息:这个没藏黑云,太姬八厉害了,她今日所说的话,她今日如此的行为,无需自己帮忙,她就能挣到她想要的。 皇上闻言看了眼王铮说道:“朕听说,你已和王卿结为了夫妻,王卿也有自立之心,要和你去占领西域独立称王,可是确有此事?” “回皇上,那些全是罪妇派人散布的谣言。皇上赎罪,当初,罪妇不知皇上竟然是那么的善良仁慈。也不知大将军,早已想为我大郑打下西域,开通丝绸之路。罪妇不知究理,就胆大妄为暗施诡计,派人在上京散布谣言。并在离宫外,以一千郑军将士的性命相威胁,逼迫大将军服下毒药。然后胁迫大将军,跟随罪妇去了西域。这些事全是谣言,皇上乃是千古圣明的仁君,应已早就看出了罪妇的诡计。还望皇上,饶恕罪妇之罪啊!” “哼!你散布谣言离间我君臣,本是罪不容赦,但念在大将军曾数次来信为你求情,朕就暂且赦免了你的死罪。朕且问你,你今日前来上京,怎么没带李凉柞?” “谢皇上隆恩,回皇上,小儿年幼,如今还不足一岁半,受不得这数千里的颠沛流离之苦。待小儿稍大一些,罪妇定会带他,前来面见圣君。” 皇上郑成闻言好奇道:“哦?你去年年前还在上京,难道你是生产过后才回转的兴州?” “皇上,去年年前,罪妇相害大将军不成,却被我郑军的将士追杀,李昊胁迫罪妇仓惶出逃。没想到我在半路动了胎气,腹痛难忍,就在路边的一个破庙里早产生子。为免小儿早夭,李昊让我暂住在了山里的一户农家,他却逃了回去。皇上,小儿李凉柞是在晋西所生,乳名就叫晋生,暗含晋升之意。罪妇是在去年三月份,春暖花开时,才回到的离宫。至战事基本结束,罪妇也没离开离宫一步。” “可是朕听说,那时你···你···” 没藏黑云明白皇上的意思,她连忙回答到:“皇上,去年年前天气寒冷,罪妇穿的衣服就厚。再者,罪妇的身子,那时还不足六个月,并不是太明显。” “哦!怪不得。朕再问你,王卿既已为你在西域,打下了三座小城暂住,你还来我大郑作甚?” “皇上,罪妇当初胁迫大将军去西域,一是,如果没有大将军的帮助,罪妇和那数万拓拔族的儿郎,就绝难进入西域一步,半道就会被全歼在腾格里沙漠。二来,罪妇需要大将军的帮助,才能在西域站稳脚跟。皇上,罪妇去西域,并不是为了自立,而是为了我大郑啊!” 郑成闻言诧异道:“啊?你胁迫王卿去西域帮你,却是为了我大郑?你是如何为了我大郑的?” 452章 没藏黑云的要求 “皇上,罪妇因小儿年幼,那时也不知皇上,竟是一位仁慈善良的千古明君,这才做了糊涂事。但那时,罪妇已没有争胜之心,更没有想占有西夏,也没有想在西域独立自主。罪妇只是担心幼子,离宫距离上京路途遥远,幼子受不了,作为战俘被押送往上京的苦楚,这才把幼子寄养在了一处农家。罪妇是想在西域,打下一席立足之地,作为我大郑以后征伐西夏的桥头堡。而罪妇,就是我大郑在西域的开路先锋。” “皇上,罪妇此次前来上京,一是祈求皇上的宽恕。二是想求皇上,允许罪妇为我大郑做征伐西域的开路先锋。三是,罪妇自小就与李九妹不和,罪妇只向皇上投诚,绝不会祈求李九妹一句。四,罪妇仰慕大将军,甘愿为奴为婢伺候大将军一生一世,还望皇上恩准。” “朕如果不答应你呢?” “皇上,如果答应了罪妇的请求,罪妇此生,就肝脑涂地回报皇上,回报大郑。如果皇上不答应,罪妇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任何事情,有因就有果,一啄一饮皆由天定。李昊种下的恶果,虽不该由罪妇承担。但罪妇既然为李昊生下了孩子,也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罪妇任凭皇上处置。” 王铮闻听没藏黑云的话,一直在后面暗暗叹息。 没藏黑云不愧为没藏黑云,她的才智和胆识,不输于肖燕燕,也是一位女中俊杰。她这样的女人,如果真能在西域站稳脚跟的话,必会有所作为。 和没藏黑云说了这么多,皇上郑成也在暗暗赞叹。心说:怪不得王铮那个混球会喜欢她,她原来竟是如此的···唉!可惜,生过孩子了,名声也不好,就···算了吧! “唉!朕念你子幼夫丧,念你已为人母,你做的那些糊涂事,也没有酿成太大的恶果,也都是为了你的孩子,就赦免了你的一切罪过。你平身吧!” “谢皇上不杀之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心惊胆战地跪了半天,她就知道,王铮既然让她跟随前来上京,就已经说明,她来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没藏黑云放下了心,再次扣了三个头站起了身。 直到此时,皇上才算是看到了没藏黑云的相貌。他仅仅看了没藏黑云一眼,心里就又开始嘀咕:没藏黑云···竟是如此美丽的女子? 皇上眨巴了两下眼珠再看了看:哈!还真就是世所罕见的绝色。唉!真是可惜了,她如果没有生过孩子,该多好啊!那厮如果不要,朕留作自用···呸呸!我想啥呢?咋能要那厮不要的女子呢?真是昏了头了。 “没藏黑云,你可先去礼部报备,待朕斟酌之后再发落你,退下吧!” “民妇遵旨。” 没藏黑云心里暗喜,面对皇上缓缓后退,然后才转过身来,微不可觉地看了王铮一眼,她脸上的那一丝得意之色,却被王铮和陈妍都看到了眼里。 王铮只有叹息,他无话可说。 陈妍却是咬碎了银牙。没藏黑云竟然直接,和皇上说了她想嫁给王铮的事,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她的脸皮,咋就那么厚呢? 此事已毕,皇上抛了御辇跨上马匹,左右房相和吕相,右有王铮和陈妍相随,其他的文武和前去西域的御林军等,在后面随扈。 大队人马就启程向上京城走去。 明珠翠姑和郑妽等,所有迎接亲人凯旋的家眷,也接上秋水跟在后面,一起回转上京。 简短捷说,众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城内进入皇宫,皇上吩咐大摆宴席,就在忠勇殿内大宴群臣。 皇上招待的,均是四品以上的高官重臣,六品以上四品以下的,只能在其他的偏殿宴饮。 忠勇殿内的武将,几乎均是柱国和柱国将军以上的职衔。数十人文东武西,每两人一个矮几坐在一处,大家欢聚一堂笑声不断。 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正在酒酣耳热之际,却见陈妍突然越众而出。她面对坐北朝南的皇上躬身站好,然后拱着手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但脸却先红了。 陈妍犹豫了片刻,好像是下了决心再次张嘴,却又没说出口,脸蛋儿更红了。 “算了,不说了。”陈妍最后一跺脚一咬牙,转身就想回到她的座位。 “陈柱国,有事但讲无妨,怎能如此为难?” 皇上郑成早已看到了陈妍,停住和房相的说笑,静静地等了她半天,发现她竟然张不开口,就不由得很是纳闷儿。 是什么事儿?能让母老虎如此为难呢? 皇上很好奇,众臣此时也看到了陈妍的窘态,不由得全都放下了酒杯,端正坐好,等着陈妍说话。 陈妍虽是女子,但她的功绩太大,爵位也高,没有人敢轻视她。 陈妍站住脚,但却是侧身对着皇上,俏脸儿通红地低着脑袋,扣着手指头,以左脚为轴,右脚在铺地的金砖上画着圈儿,嘴里不清不楚,扭扭捏捏地吭哧道。 “皇上,我都二十九了。” 陈妍的叔父陈琦,看到他侄女儿的神态,暗中叹了口气。 他大哥当年,为了大郑死守松州,给了入侵的蒙辽军以极大的杀伤。后来松州被破,蒙辽的将领,恼怒他大哥对大郑的死忠,就把他剥皮萱草,吊在了城门楼上示众。 陈妍也是因为此事,才以女子之身,一怒愤而从军,誓要为父报仇。 他大哥一妻两妾,却仅有陈妍这一棵独苗。 如今,陈妍已经成为,大郑的二十多位柱国将军之一,爵位开国伯。不久后论功行赏,她还会被再次封赏。估摸着,至少也是三等的开国侯。 可他的这位侄女儿,却也因为太是彪悍,至今都无人敢娶。都二十九岁了,她却还是一位黄花闺女。除了王铮,别的连给她提媒的都没有一个。 王铮好心好意,可他这位侄女儿,却是心有所属。早已有了她的意中人,别人竟是谁都看不上。 令人着恼的是,他侄女儿好不容易看上的一个意中人,居然还看不上她。 唉!想起这事就头疼。 现在,看这情况,自家这位外号母老虎的宝贝侄女儿,也知道自己的年龄已经太大,再不嫁人的话,以后就更难找到合适的婆家,她这是要让皇上为她做主啊! 嗯!也算是可喜可贺,自家侄女儿,自小就是一根筋的脾性,现今她也会迂回婉转地,解决自己的婚姻问题了。 皇上是个实诚人,大脑的反映就不是太快,想到的也就少。他听到陈妍艰难地说出口的话,没理解她的意思,却是哈哈大笑着说道。 “哈哈!陈将军不说,朕倒是差点忘了。陈将军已是咱们大郑的柱国将军,竟然还是如此的年轻。哇呀呀!可喜可贺,当浮一大白。为我大郑有如此年轻的柱国将军贺。” 陈琦皱了皱眉,心说:皇上真笨,这都猜不到。 陈妍却是没有一点高兴的神色,还是扭扭捏捏地说道:“皇上,我都二十九了。” “哈!朕知道朕的陈将军,已经二十九了,朕为陈将军如此年轻,就已是官居二品贺。” 说着话,皇上端起酒杯,就想一饮而尽。 “皇上,你咋老糊涂了?我都二十九了。” 陈妍敢说皇上老糊涂的话,并不算稀奇。皇上的性格好,从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治过任何人的罪。 前几年,黑老包刚进入朝堂的时候,他刚直不阿,因一件小事和皇上发生了争执,还曾骂过皇上是昏君。 皇上因一次早朝起晚了,钟肃也曾当众说过他,只知骄奢淫-欲。 就连钱明珠的祖父钱望,在十年前,也曾骂过皇上色令智昏,就知道抱着女人睡觉,总是荒废朝政。 那时,皇上刚刚继位不久,又因为和周夫人好的如胶似漆,晚上多打了几炮,早上就起不来,起来了也无心朝政,却数次在朝堂上打瞌睡。 不过,皇上的脾气好,别人也都说得对,他生气过,却从不惩罚骂他的大臣。 这一次,皇上郑成依然没有生气。他听了陈妍的话,觉得自己好像是弄差了,就连忙笑呵呵地问道。 “和陈将军的年纪轻轻芳华正茂相比,朕确实是太老了,有点糊涂了。陈将军,你为了何事能直说嘛?别让朕猜,朕哪里懂得,你这个小女孩儿的心思?” 陈妍毫不避讳地瞪了皇上一眼,她现在都忍无可忍了。 皇上屡次说她年轻说她还小,说她芳华正茂,现在,居然还说她是个小女孩儿。 可她真不小了,她马上就进入二十九周岁了。 别的女子像她这么大的年龄,大孩子都会帮着家里干活了,可她陈妍到了现在,居然还没有婆家,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是家中独女,她的爵位,她娘家的家业,都需要后代继承,她娘家的香火也需要延续。她再不抓紧时间的话,就真没有机会了。 她想让她喜欢的男子,入赘到她家为婿,反正这事儿有先例,不止一例。那个色痞,已经算是入赘了好几家了。 陈妍看皇上实在是笨的厉害,总是猜不出她的意思。她也没了办法,只得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虽然太是害羞,会让别人说她陈妍,想夫婿都快想疯了。但也就是当着皇上和众位重臣的面说,此事才能一锤定音,才会有人为她做主,才会有人为她作证,那个色痞以后,就是想赖账也赖不掉。 文官们大都不知道陈妍是何意?一个个面面相觑。心里更是赞叹这个母老虎委实是胆大。她竟然敢说皇上老糊涂了。 王铮等一帮弟兄,和陈妍相处日久,看到她扭扭捏捏的神态,就已经猜到了陈妍的心思。于是一个个的挤眉弄眼偷偷直笑。 “皇上,微臣都快二十九了,微臣还没有婆家呢!” 陈妍哼哼着说话,头却更低了,脸儿也更红了。她都快羞死了。 “啊?原来是这回事儿。” 皇上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恨自己还真是笨的厉害。都怪王铮那厮,要不是他刚才硬灌了朕几杯白酒,朕咋能会想不到这些? “的确,陈柱国的确是到了婚配的年龄。陈柱国,你是想让朕为你做主?” “嗯!” 底下的众位文官,也是恍然大悟,一个个地点头暗叹。 是啊!她都是个二十九岁的老姑娘了,是该嫁人了。别的女子像她这么大的年龄,再有几年都该做祖母了。 可是,谁敢娶她?即便有人贪慕她的权势敢娶她,可她能看上谁? 年仅二十八周岁,还没有进入二十九,就已是大郑的柱国将军开国侯。哦!再等几天,她才会是开国侯。 她如此年轻,就如此的位高爵显,可谓是史无前例。 哦!王铮那厮不算,那厮是个妖孽,不能和凡人一视同仁。 453章 母老虎择婿 “陈柱国看上了那家的公子,你说出来,朕为你···” 皇上下面的话是‘赐婚’,可他是一言九鼎的九五至尊,说出的话就必须作数。 如果陈妍看上的,是一个有了正室夫人的人家怎么办?如果人家不愿意娶一头母老虎怎么办? 再说了,陈妍家可就她这棵独苗儿,她是不是想招个赘婿?那样的话,谁会入赘到她家?她的职衔高,想要入赘到她家的估计也会有不少,可那些却都是什么人? 不是穷困潦倒家无余粮的,就是奇丑无比,三四十岁还找不到婆娘的。再不然,就是性格暴躁没有教养的,或者是死了婆娘需要续弦的等等。不会有一个好人家,那不是在侮辱陈将军吗? 因此,皇上还没有把赐婚两个字说出口,旁边的柴公公就拉了拉他的袖子,阻止了他说下去。 皇上醒悟过来,连忙改口说道:“···斟酌,嗯!朕斟酌斟酌再说。” 陈妍太是害羞,她心如鹿撞,根本就没听听清楚皇上后面的话,就慌忙看向了众人。 她喜欢的那个男子,也是朝中的大臣,就在这些人里,此时还正在笑话她。 大殿内的文武,就坐的规矩是文东武西。 陈妍直接把文官全部忽略,都没有看一眼。东面坐的全是老头子,最年轻的也都有五十多岁了,老头子里,没有她陈妍陈柱国将军的菜。 陈妍看的是武将这一溜儿。 武将的排位顺序,第一是按职衔高低,第二是按爵位高低,最后才是按年龄。 如果职衔一样,爵位高的座位靠前,如果爵位也是一样的两个人,那谁的年龄大,谁的座位靠前。不过,他们这些弟兄里,座位最靠前的是王铮。 他是上柱国,他比代老将军,和马闯马老将军的爵位高,他还是尚书省的右仆射。按说,他的职衔,也比那两位老将军高了半级。王铮是排在几位、靠阴袭而来的王爷之后的第一人。 所有的柱国将军里,数陈妍的年龄最小,暂时也数她的爵位最低。她的座位就比较靠后,陈妍从她站的地方向前看去。 第一个是高丕。 此时,王铮的兄弟们,都正在看着陈妍嬉笑,笑话她竟然是如此的厚脸皮,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让皇上为她做主赐婚。 这不符合母老虎的性格啊?母老虎冲锋陷阵挡者披靡杀人如麻,她啥时候这么扭捏了? 高丕正指点着陈妍,和万喜窃窃私语,突然发现陈妍看向了他,高丕顿时吓得面色大变。 他连忙把胳膊肘放在案几上,右手拉着大袖遮住了面部,装着喝醉酒的样子,身体摇摇晃晃,嘴里嘟嘟囔囔。 高丕觉得,他遮住了自己的脸,看不到了陈妍,母老虎也就看不到他了。显然是鸵鸟心态。 但陈妍还就是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了下一位柱国将军。 挨着高丕上首坐的是万喜,他本来正在嘻嘻笑,想要看高丕的笑话,没想到,母老虎只是瞄了高丕一眼,马上就又看向了他。 万喜也是大惊失色:我滴个亲娘二舅老爷,你看我做啥?我可是有婆娘的人,你别看我,你再看我,我也是宁死不从。 向高丕学习,万喜也不顾得,矮几上还有菜肴的汤水了,马上就把双手放在矮几上,脑袋一趴装睡。 陈妍看向了万喜,挨着万喜就坐的项梁,顿时就开心的直乐。 他没想到,母老虎看上的男子,居然是万喜这个老货。 可他刚咧开嘴龇出了两颗门牙,却发现母老虎只是扫了万喜一眼,目光根本没在他的身上停留,就绕过万喜看向了自己。 项梁的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与敌军激战时悍勇无敌,最是不要命。可他却是一位最怕婆娘的家伙。 他家的悍妻比他还要凶悍。如果陈妍真是看上了他项梁,他如果再娶一位母老虎的话,那他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于是乎,项梁被陈妍的目光,吓的‘嗷’的一声向后就倒。 幸亏,他旁边的韩庚,也在时刻关注着陈妍的目标到底是谁,他眼疾手快,总算是没让项梁倒在地上掀翻桌案。 韩庚和曹显卫晃就不说了,同样被陈妍的目光吓得不轻。 最淡定的,甚至可以说,心里最痒痒的,很想娶了陈妍的。是那些对陈妍不了解的几位武将。即便家里的老妻已经五十多岁的,也有些心痒难挠。 陈妍位高爵显,还年轻漂亮。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在大郑罕有的二十多位柱国将军里,无论是她的功绩还是能力,均是比较靠前。 如果能娶一位这样的女子为妻,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可惜,家里有正妻,还有不少小妾。估摸着,这位陈柱国,是看不上咱这个普通柱国将军的。 果不其然,陈妍的目光,看都没看别的柱国将军,眼光却只在她的弟兄里打转。 最后,陈妍看向了王铮。王铮一看也是大骇,他很想远遁,他确实是畏陈妍如虎。可他还心存侥幸。 他心说:这个母老虎谁都没看上,她怎么可能会看上我?不过也是扫我一眼罢了。 王铮稍微淡定了些,他觉得,陈妍要求的条件,和他王铮的相差甚远。 别的就不说了,但就是陈妍要求的,不做小妾,不做续弦。还要入赘到她家,她生的孩子,要继承她家的香火这几条,他王铮就不符合条件。 就更别说,陈妍还最讨厌他的好色,还最看不惯他的荒淫,他的家里还妻妾众多,等等那些了。 因此,王铮想透了这些,也就放了心。他该吃吃该喝喝,不把陈妍看了他一眼放在了心上。 王铮的众弟兄看到王铮的表现,无不是在心里暗赞:不愧是大将军啊!他面对母老虎的虎目,竟然还能如此的淡定,我等常人,怎能和大将军相比? 可王铮不久后就不淡定了,陈妍看别人,是扫一眼就转了过去。但是陈妍看着他,却是看了好几眼了,貌似还更害羞了,你咋还不把目光转走呢? 陈妍定定地看了王铮好几眼,然后再看看皇上。 那意思是说:皇上,微臣看上的男子就是他。 皇上郑成有点懵。咋?陈柱国看上这个混账了?他家里的妻妾还少?你谁都没看上,咋就偏偏看上这个混球了呢? 皇上心里大恼。 他是把陈妍,当成王铮的对手培养的,所以他才屡次破格提拔陈妍,三两年就把她的职衔,提到了柱国将军一职。 王铮的职权太高无人抗衡。而陈妍却是出类拔萃。以后,如果有陈妍和王铮抗衡的话,朝中就不会是王铮的一言堂,他也就能睡的踏实。 皇上并不担心王铮会造他的反,但王铮这货太不着调,太是没谱,他脑子一热不顾一切,没有人牵制他的话,皇上怕王铮以后会做下错事,让他没法收拾。 可这眼看着,自己处心积虑所培养的陈妍,却竟想做王铮这厮的婆娘。这···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必须拆散了他们,不能让陈妍嫁给王铮为妻。 皇上打定了注意,正想找个理由糊弄陈妍,却见王铮面色青白突然说道。 “你看着我作甚?你···你别看我,看别人去。你再是烦我,也不能这么吓我啊?” 陈妍没有搭理王铮,却是看向了皇上,羞羞答答地说道:“皇上,微臣···微臣···就是他。” “啥?”王铮大惊失色,嘴里正咀嚼着的一块肉糜都掉了出来。 “怎么可能?”卫晃喃喃自语,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会吧?”曹显也瞪大了双眼。 “哎呀娘啊!我可放心了,吓死我了刚才。”项梁拍着胸口心下大定。 底下的议论声一片,就像牛圈里的蚊蝇似的,‘嗡嗡’声不绝于耳。 大家都没想到,陈妍看上的,居然会是妻妾成群的王铮。 陈妍那个母老虎的绰号,就是王铮最先叫出来的,陈妍曾把王铮暴揍了一顿,大家也都听说了。 王铮曾经屡次给陈妍说媒,这件事也是无人不知。陈妍最烦王铮的荒淫好色,从来就没给过王铮好脸色,大家也都知道。 由此可见,王铮从来就对陈妍无意,他只是把陈妍,当作了他生死与共的战友、兄弟。从来也没有把她当成过女人。 而陈妍,貌似也只是把王铮,当成了战友或者是兄弟。 可是今日,她咋···咋看上的是王铮这厮呢? 不应该啊?你就是嫁给谁,也不能嫁给他啊?他家里本已是妻妾成群,最近,皇上又赐给他那么多的绝色美女。你这样的性格,最不善和别的女子争风吃醋,最不会讨好男人。你嫁给他的话,能过上好日子吗?他那么烦你,还不让你天天熬活寡? 唉!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啊!连陈妍都能看上王铮这个混球,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王铮闻听陈妍所言,他愣了片刻后,当即就站了起来,愤怒地指着陈妍问道。 “你看上的···是我?你咋能会看上我?你看上谁也不该看上我啊?” 陈妍看了王铮一眼,红着脸儿低下了头,没反驳,但却也没有说不是。 陈妍不理王铮,王铮没辙了,他扭头对着皇上,哭诉般地说道。 “皇上,你可得为微臣做主啊!微臣一是不符合陈柱国的条件。二是,微臣家里的妻妾也太多了,实在是照顾不过来,不能委屈了陈柱国。三来,陈柱国他最是讨厌微臣,她不是看上了微臣,她是要报复微臣,让微臣生不如死啊皇上。” “哦?还有这事儿?”王铮的话正和皇上的心意,他正想拆散陈妍和王铮呢!不由得就对王铮更是另眼相看,闻言连忙顺势问道。 “陈将军的择婿条件,都是些什么?” 454章 比武招亲 王铮一指陈妍,没好气地说道:“你问她,我哪一条符合他的条件?” 皇上转头问陈妍道:“陈将军,你想让朕为你做主,你看这···这···,唉!这样吧!你说说你的条件,如果朕觉得合适,就下旨为你···” 柴公公连忙又拉了拉皇上的衣袖。 “···哦!斟酌。如果真是不合适,朕也不能乱点鸳鸯谱不是?” “我没有条件,即便有条件,那他的条件也全都符合。” 王铮一听大急:“你咋没有条件呢?你不是说过,你不做小妾吗?我可是有了正妻了。” “你还有一个平妻的名额。”陈妍看着地下的金砖,扣着手指,扭扭捏捏地回答道。 王铮目瞪口呆,娘的,他都忘了,他还有一个平妻的名额了。 现今,他是开国公的爵位,就有十二位妻妾的名额,是一正妻二平妻三誊妻六小妾。 钱明珠是他的正妻,翠姑也已被皇上赐婚,是他的平妻。娘的,郑妽和李九妹,以及肖燕燕,都不在他的妻妾名额以内,他果然还有一个平妻的名额。 其实,王铮直到现在,对大郑的爵位制度也不是太懂。 公侯伯子男五个爵位,每个爵位都分三等。他以为他已是开国公,就是能娶十二个妻妾了。 事实情况是,他现今其实是一等开国郡公,还只能娶十位妻妾。只有真正的一等开国公,比如他是封国洛阳国,而不是洛阳府,他才会有十二个妻妾的名额。 皇上下旨封赏他时,说的是封国洛阳府,仅是‘洛阳府’这三个字,已经把他的爵位高低和封地数量,以及妻妾名额等等,全都决定好了。 他现今的确是有,一正妻二平妻三誊妻的名额,但小妾的数量,却是只有四位,而不是他认为的六位。 没等王铮反驳,陈妍却又继续说道。 “再说,我也不想嫁到你家,这不合规矩。···” 王铮马上大喜,也放下了心。 “哈!皇上,她不想嫁给我,原来只是吓我呢!哎呀娘呀!你果然吓的我是一身冷汗呐!” 王铮说着话,抹着脑门儿上的冷汗,就想坐下继续吃喝。 大郑物华天宝,即便现今的天儿还是很冷,可南方进贡的,和窖藏的蔬菜却还有一些,比在西域的吃食丰富多了。 可陈妍的话却还没说完。 “···我是想让你入赘到我家,自然不是你的小妾,还不占你的平妻名额。” 王铮撅着屁股正想坐下,闻言差点吓得坐倒在地。他当即再次站起身躯,绕过矮几冲了出来,指着陈妍的鼻子,冲着她咆哮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丈夫死则死而,我绝不会入赘到你家。” 陈妍抬起俏脸儿,冷冷地看着王铮说道。 “你找揍是不?你再指着我的鼻子说一句试试?” 王铮很想说一句:“试试就试试。” 可他终究还是没敢说,他真怕陈妍,会再次当众揍他一顿。这个母老虎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她脑子一热发起疯来,真揍他一顿的话,丢死人的是他王铮。 “我···我不和你一个女子计较,但你别想让我嫁给你,我王铮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我绝不会嫁给你。” 好吧!王铮的这话,说的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可他真没有多少底气。 所有人都被王铮和陈妍的谈话惊呆了。想不到啊想不到,陈妍咋就会,看上了王铮这厮呢?你咋会想让他入赘到你家呢?可能吗? 陈妍想到了‘情商’两个字,她觉得,这件事如果不想个好办法,王铮这个色痞,就绝对不会接受她。 那···想个什么办法好呢?难道,还必须用没藏黑云教的法子? 皇上一看王铮,是宁死也不同意和陈妍的婚事,他心里高兴坏了。但是,皇上的脸上却是表现出,极为同情陈妍的神色说道。 “陈柱国,这···你看,朕不是不想为你做主,但是朕,也不能逼着王卿入赘到你家不是。以我说,这事儿,就别再提了,在座的,不是你的战友就是你的长辈,也不会有人笑话你。陈柱国,朕会着意操心你的婚事,一定会为你找一个好夫婿,你就别···” 皇上还没说完,陈妍却突然抬起了头,她看着皇上神色郑重地说道。 “皇上,微臣想比武招亲。” “啥?比武招亲?” “对。” “只要是能打的过你的,你就嫁给他?” “对。” “如果是年龄大的呢?职衔低的呢?长相奇丑的呢?” 皇上担心地问道。 皇上是真关心陈妍,陈妍的战力世所罕见,除了王铮以外,陈妍就算是大郑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了。他的江山社稷,需要年轻的王铮和陈妍为他守护。 可他能赐给王铮许多的绝色美女,赏赐给陈妍的,却只是些土地和钱粮杂物,又不能赐给她男人。 皇上也确实想为陈妍,找一位好夫婿了。 “皇上,微臣还有条件。” “陈柱国请讲。” “皇上,微臣比武招亲,只有二十五到三十五岁的,职衔在三品以上的,爵位在开国侯以上的男子才能参与,别人不行。” 王铮刚开始还乐呵呵的,他比陈妍的武力值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陈妍仅用一只胳膊,就能打他王铮俩。 可此时王铮一听陈妍的条件,就又不乐意了。 必须是三品以上的职衔,那就是一品和二品的官职。必须是开国侯以上的爵位,那就是开国公和亲王郡王一类的。还必须是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的男子。 王铮琢磨了下,娘的,陈妍这么高的条件,她允许和她比武的,不就是我一个人吗? 三品的官职以上,爵位开国侯以上的所有文武里,除了几位皇子和阴袭的郡王,就只有他王铮一人是二十九岁。其他的,全是些五六十岁,甚至年纪更大的老头子。 “我咋觉着,你这是在说我一个人呢?” “说你咋啦?你又打不过我。” 王铮一想也是,自己确实打不过这个母老虎。可王铮却还是担心,万一出现了意外情况呢?于是,王铮继续反对道。 “不行,你必须放宽条件。” 底下的所有人呵呵直乐。 看,陈柱国也并不是一根筋嘛?她都会婉转地想办法,逼着王铮这厮就范了。 陈琦就更高兴了,他觉得有门儿,自家侄女儿的本事还不小,很有把王铮这个混账,收入她的闺房之中的可能。 陈妍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的目的性太明显了。自己要比武招亲,却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参加,那还比个甚?直接让皇上赐婚不就行了? 他如果宁死也不参加比武咋整?不行,还是得放宽条件,让他觉得有十足把握,他就会自愿参加比武了。 “那好,我就放宽条件。必须是二十五到四十岁的男子。···” “不行,至少是二十二到四十五岁。”王铮还是不同意道。 山娃狗娃他们四个,今年才二十二岁,王铮也想让他的几个兄弟,参加比武招亲。有他们几个帮忙的话,王铮就可保证,他会万无一失。 王铮打算好了,到时就用车轮战,先把陈妍累的半死,然后挑一个,适合做陈妍夫婿的最后上场,让他直接把陈妍这个母老虎干趴下。看她还嚣张不? 你还比武招亲?你以为你是穆念慈啊?我就不信了,我王铮还治不住你陈妍。没有打虎艺,怎敢上梁山? “好,听你的,就按你说的办。但职衔必须是四品以上···” “不行,至少六品的也能参加。” “至少五品,···” “必须是六品,要不然不公平,也不会有几个人符合条件。” “至少是六品以上,我是柱国将军,六品的武将还算是校尉,太低了绝对不行。” 陈妍坚持说道。 王铮一想也是,就没再坚持,反正军中六品以上的将军多的是。他的概率已经是大为减小。 “爵位就···” “没有爵位的也行,你别太苛刻了。皇上把爵位捂得那么严实,军中的年轻男子,有几个有爵位的?山娃都那么高的职衔了,早就该被封为开国伯开国侯了,他还不是啥也没有,绝对不行。” 皇上和房相等人一听,咋?王铮这厮,是想为他兄弟要爵位了? 然后皇上和房相就汗了一下。 如今,因为王铮打下的地盘太大,他手下的将领,立的功太多。如果按规矩封赏那些将领的话,以后的开国子开国男开国侯,就会一抓一大把。 爵位不同于官职,官员几十年后必须致仕还乡,再说也可以调换职位。最不济,也可以找个理由给一个虚职,对于朝廷的以后,不会有啥大碍。 可爵位却是世袭,即便不是世袭的终身爵,将领在拥有爵位期间,也会有封地,以后随着他们资历的提升和战功的增加,还要继续封赏。 如果拥有爵位的将领太多的话,大郑的爵位制度,很容易就会陷入混乱。拥有爵位的人的子孙会吃穿不愁,就不会有上进心,也不会好好做事。朝廷就等于是,白养了一帮子闲人。 因此,皇上历来就是只封赏官职,尽量不封赏爵位。 只有出类拔萃,不封不行的那些最高级的将领,才会像挤脓似的封几个。 就像陈妍,她灭了两国,才被封为开国伯。 按规矩,她只要被封为了柱国将军之职,就该被直接封为开国侯,至少也是三等的开国侯。 也就是说,柱国的勋衔对应的爵位,就是开国侯。大郑的律法就是这么规定的。若加上她灭的另外两国的功绩,她就该被封为开国公。 455章 归家 按照律法,五品和五品以上的将军,就该被封为开国男之类的爵位,哪怕是终身爵。 可是现在,就连申四那么大的功劳,三品下的官职,他也没有爵位,他只有一个护军的勋衔。韩客和石坤,也是只有上护军的勋衔,同样没有爵位,就更别说是山娃了。 当然,开国公也分为好几等,比如,一等是开国公,二等的开国郡公,三等的开国县公。 而每一等,又被分为三级。只不过,这个分级,是赏赐的钱粮和土地,以及其他的小方面有一些差别,比如妻妾的数量等等。一般情况下,就连皇上也不会说那么详细。 王铮现在就是开国公,但他既是被封国洛阳府,就只是一等开国郡公,还没到开国公的最高级。 李九妹的爵位是封国西夏王,西夏才是一个真正的藩属国,李九妹几乎是全权自治,那才是她真正的封国。 说起来,王铮还没有他婆娘李九妹的爵位高。 他如果再被升一级军职,到了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时,才会被封为真正的一等开国公。 陈妍即便被封为开国公,也只会是三等的开国县公。不过,因为王铮还被压的这么厉害,她被封为开国公的可能性,短时间内是微乎其微。 皇上屡次对陈妍的破格提拔,其实并不是真的在破格提拔她。只是他压王铮的爵位,和压别的将领的爵位压得太狠,而没有太狠地,压制陈妍的爵位而已。 不过,陈妍的职衔,却还真是被破格提拔的。 陈妍想了想,心说,你不就是想用车轮战法吗?就那些人,我看谁敢和我龇牙?车轮战我也不怕你。 “好,没有爵位的也行,但你必须参加。” 哼!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你这个色痞。 王铮也是大喜:“好,我保证我会参加,就这么定了。” “你如果把我打下了擂台,就必须入赘到我家。” 王铮一想: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把她打下擂台? 但王铮还是多了个心眼。 “不合规矩吧?我即便万一把你打下了擂台,最多也就是娶了你,咋能入赘到你家呢?我可是有夫人的。” “你能和洛阳公主那样成婚,皇上能用那个办法糊弄别人一次,就也能糊弄别人两次。皇上,你得答应微臣,大将军如果打败了我,他就得入赘到我家。” 这句话先是说的王铮,然后揭了皇上的短,又把皇上逼到了墙角。 皇上不想答应都不行。谁让他当初,认为他闺女郑妽和王铮私奔俩月,就已经怀上了王铮的孩子。为了避免家丑外扬,为了促成他闺女郑妽和王铮的婚事,想出了个那么不靠谱的注意呢? 皇上和房相闻言,顿时大囧,两人恨不得,当即就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这···陈将军,这不妥···” 皇上郑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妍打断了。 “皇上,我爹爹为国为民,死的那么惨。我家可是无后啊!我···” 陈妍说着说着就抹起了泪水。 “这···这···咳咳!确是···唉!就···依卿之所言。” 皇上郑成尴尬之极,还心疼至极。 陈妍都把她为了大郑,为了百姓死守松州,后来被蒙辽剥皮萱草的爹爹搬出来了,他心有不忍,就不得不答应陈妍了。 陈妍闻言看向了王铮:“皇上都答应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娘的,咋成这样了?” 王铮挠挠头,他没想到,事情一来二去的,竟然也把他逼到了墙角。 他的如意算盘是:管你陈妍怎么算计,你再是能打,你即便把所有人都打趴下。即便我真把你打下了擂台。可我有妻有妾。到最后,我咬死了律法不容,我就是不能娶你,更不能入赘到你家。你还能奈我何? 没想到啊没想到,陈妍这个一根筋,竟然也会迂回婉转,她三两句话,就把皇上逼得,必须答应她不可。 这···皇上都答应了,我可怎么办? 但王铮再想想,他怎么可能打得过陈妍?他更不可能,把陈妍打到擂台下啊! 两人刚才定下的规矩是,打倒在地不算赢,必须打到擂台下才算。 王铮觉得,自己即便必须上场,到时候虚晃两招,然后趁着陈妍反击,顺势就连退几步,直到退出擂台,那就算他已经输了。 再次打定主意后,王铮当即就答应了陈妍的要求。 哼!哼哼!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你这个母老虎。 王铮和陈妍,各自咬着牙叫着劲儿,到时候要用自己的方法,把对方制服。 王铮是想用车轮战法,先把陈妍累的半死,再派一个适合做陈妍夫婿的,也想娶了她为妻的将领上去,最后一击把陈妍打趴下。 而陈妍,却想用她的虎威,震慑住除了王铮的所有人,不敢真的和她交手。等王铮上场时,她自有办法收拾王铮。 当然,她的办法,绝不会是把王铮打出擂台,她还有阴招。 陈妍的性子是比较执拗,但她却并不傻,她不愧是有勇有谋的,大郑数千万人中的女中翘楚。 有皇上和这么多大臣为证,两人说好了所有细节,事情就确定了下来。 皇上迎接凯旋将士的接风宴尽欢而散,除了王铮。 和卫晃曹显等弟兄们,约好见面喝酒的时间,王铮就辞别顺路回家的几位大臣,然后直接回了大将军府。 这些时日他肯定会很忙,住在风雪庄的郡公府就有些不方便。 合家老小早就是翘首以盼王铮了,等在大门口的玲珑双骄,远远看到王铮从午门的方向,一边左顾右盼大街上的百姓和商户,一边笑呵呵地和狄青说着话信步而来。 “快去通传夫人,老爷回来了。”玲珑双骄招着手喜滋滋地喊道。 俩丫头想她们的男人都快想疯了。 “啊!老爷回来了?好嘞!老奴亲自去。” 二管家钱有财笑的,满脸就像一朵大大的菊花,连忙屁颠屁颠地,去向钱明珠回报情况。 王铮还没走到门前,家里呼啦一下子,就出来了一大群人,该有的都有了,是他的所有妻妾带着所有的丫环,还有山娃一家,甚至秋水也在外围,笑吟吟地看着王铮。 不该来的也来了,比如胭脂奴郑沛,比如小公主郑瑾,甚至还有郑淼,还有郑诗。最让王铮意外的是,胖子郑铭竟然也在外圈儿,笑呵呵地看着他。 经过在西北七八个月的磨练,胖子现今不算胖了,像一个英武睿智的大男人了。 胖子和小公主也来家里和他叙话,就是和他亲近。这也是王铮和郑妽的家人,感觉比较亲近的原因。他把郑妽的家人,也当成了他的亲人。 不仅是皇上喜爱他,郑妽的娘亲庞贵妃,也是特别喜爱他这个女婿。甚至,就连小公主郑沛和宁王郑铭,郑妽的这两个弟弟妹妹,待王铮也是,如有血缘的亲人那样亲。 小公主大了些,现今已经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害羞了,现在已不敢再像以前一样,总是让王铮抱着了,更不敢让王铮亲她的脸颊和嘴唇了。 此时她站在王铮的面前,昂着俏丽的激动的红扑扑的脸蛋儿,喜欢的合不拢小嘴儿。但却是一声不吭,只是看着她的姐夫,却没再直接扑进王铮的怀里。 王铮走上前,满脸笑容地,先是揉揉小公主的脑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然后先叫了声娘,再和山娃灵儿等点头示意,再然后看向外面,和站在最后面,仙风道骨的玄一道长举了举手,算是先给娘和道长请了安。 娘是他的长辈,玄一道长是他的良师益友,整座府里,这是他最为敬重的两个人。 玄一道长知道王铮会特别忙,给王铮比划了个手势,让王铮不忙了去找他一趟,然后龇牙一笑,转身就回了府。 玄一道长一直就住在,大将军府的一个小小的独院里,不受王铮府上任何人的约束。他的吃穿花用和研究费用,全是由翠姑直接照宽里支出,不受数目限制。 现在的玄一道长和以前相比,简直是太幸福了。他很庆幸他找了个极好的铁饭碗。他觉得除了王铮,普天之下也不会再有第二个,这样善良这么对他的人。 玄一道长很感激王铮,他以前虽是游戏人间,但他与人为善的道家思想,却也从没有改变。 他现今不用发愁银钱,也就尽心竭力地做他的研究。 他的研究,基本都是王铮交给他的项目,全是对人类有益,对大郑的百姓有益有利的事情。 比如医术,在王铮离开家,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了,他联合许多御医,和民间的医学大师级的人物,有道士有和尚有游方郎中,甚至还有赤脚医生等等,他去芜存菁,已经写出了足足两本医学专著。 闲暇之余,玄一道长还研究物理、化学、天文、农业等等,凡是他略懂一些的,他看到什么想到了什么,都会记下来。王铮对他说过,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王铮还说,很多华夏文明的瑰宝,都因为古人只是口口相传,只是师父教给徒弟,没有形成系统的文字记录下来。有些师父敝帚自珍,生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就不全部教给徒弟他的绝技,或者是还没有顾得教,就已经去世。 老师傅去世以后,那些技艺也就失传了。有很多狭隘的思想都需要改变。 但那是技艺,不算是科学,只有形成系统的文字,才算是科学, 因此,王铮想开办学府,开办无数个各类各样的学府,把所有华夏的各类文明和技艺,全都记录下来,教给所有的人。避免那些技艺失传。 玄一道长理解王铮的苦心,所以他在尽心竭力地帮助王铮。 王铮给娘和玄一道长问了好以后,这才看向了他的妻妾。 从钱明珠到郑妽再到翠姑,后面是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他的妻妾都清瘦了不少,显然是因为想念他所致,王铮很感动。 但这里的人太多,他不能做出出格的行为让别人笑话,只有回去再说私密话。 456章 再见莫移氏 王铮搀着山娃娘刚进了大门,却看见里面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地女人,足有好几十位。 王铮邹起了眉头,扭身问钱明珠道:“咱家不是不兴跪拜礼吗?她们这是作甚?” 钱明珠还没说话,郑妽却抢先答道:“驸马,这可不怪明珠教育不到。这些人,全是父皇赏赐给你的那些女子,早已跟她们说过了咱家的规矩。可她们身为战俘,被贬到咱家为奴为婢,也是第一次迎接她们的主人回府。心中忐忑,担心你会不喜欢她们,担心她们以后的命运,就坚持要用她们民族的大礼迎接你,明珠也没办强行阻止她们呀!” 郑妽是公主,是主子,她和王铮虽也是夫妻,但却是王铮‘尚了’她,‘尚了’的意思,基本和入赘差不多,和入赘最大的区别是,他们俩的子女,是姓王铮的姓。 郑妽不是王铮府里的妻妾,她就不用按府里的规矩,叫钱明珠为夫人,可以直呼其名。 “皇上赏赐给我的女战俘,不是有一百多位吗?也不该是这些啊?” 王铮不再生气了,但他还有些纳闷儿。 “有一百五十位女子,是作为奴婢赏赐的,驸马可以随意处置。这些绝色女子,却是特意赏赐给驸马一人的,父皇是什么意思?你滴明白?” 郑妽嬉笑着说道。 郑妽和王铮夫妻俩感情深厚,经常开玩笑。再说,她也有些嫌她父皇不着调儿。 家里的女人已经太多了,父皇却还是不停地往家里硬塞,你女儿我,也是会吃醋的,你懂不懂? 原来是这样,底下跪着的这些,就是类似时蓉和肖瑛那样的情况。 可以随便玩,玩的高兴了,喜欢某一个了,就可以纳为小妾。不喜欢了,也可以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奴婢相待,给一口饭吃就行。但却是,绝对不能送人和卖出的。 也就是说,这些女子,以后只属于他王铮一个人,就连钱明珠这位两府的主妇,只能使唤她们,却也不能随意处置她们。 “好了,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都起来吧!” 郑妽也帮忙说道:“快起来快起来,你们老爷不喜欢虚礼,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可是绝不能行跪拜礼了。如果有心的话,以后好好侍候你们老爷就行了。” “多谢老爷,多谢公主,多谢夫人,多谢···” “别多谢了,都快起来吧!咱家没那么多规矩。” 山娃娘说话了,那些女子才赶紧爬了起来,然后各自低眉垂首,站在一边闪开道路。不敢抬头看王铮一眼。 王铮挽着山娃娘的胳膊信步前行,他不经意地发现,其中一位女子,居然还是莫移氏。莫移氏旁边的两位女子,和李九妹的眉眼还有些相像。 这三位女子,王铮在李九妹的银安殿前,好像都见到过。 “你是莫移氏?” 王铮站住脚诧异地问道。 那位女子对着王铮行了个万福礼,然后才战战兢兢地轻声回答道:“回老爷,奴婢正是莫移氏。” “你旁边的两位呢?” “回老爷,这两位是亲姐妹,奴婢左边的是姐姐李舞月,右边的是妹妹李舞星。” “她们是李昊的女儿?” 王铮还在肃州时,公文里就提到过,李昊的废皇后莫移氏,和他的两个女儿,已经作为战俘被押送回上京了。圣旨上也说了,皇上念及他和李九妹的关系,没有为难李九妹的亲眷,全部赏赐给王铮,做了他的奴婢,任由王铮发落。 皇上不想做坏蛋,让王铮和李九妹难堪,就把这个包袱甩给了王铮。 “回老爷,正是。” “以后凡是我问话,直接回答就行,别再说回老爷,我听着别扭。” “是。” 王铮扭头对翠姑道:“这些女子里,她们的生活和饮食习惯,以及风俗习惯都不同,把西夏的和南疆的女子,分开安置居住。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单独住一个院子,安排人服侍。另外,谁的房里缺人伺候,其他的也都分了吧!” “嗯!知道了。”翠姑乖巧地回答道。 王铮这次回家,就该和翠姑成婚了。她翠姑,终于快得偿所愿了。 王铮一路走去,发现这些女子果然全是绝色。看来,皇上为了让他满意,是特意做了一番安排的。 王铮唯一的遗憾是,现在的女子,穿的全是宽袍大袖的服装,只能看到她们的脸蛋儿,根本就看不出她们的身材。 王铮猥琐地想,等以后有空闲了,就让这些女人,全部穿上那种塑身的服装,他也挑出来几个贴身伺候,享受享受这些,曾经的皇后、妃嫔以及公主郡主的身子。 想到这些女子,以后可以让他为所欲为,王铮就忍不住的流口水。 为所欲为啊!不管他想怎么做,这些女子为了能活着,为了能活的好一些,必会什么都听他的。 回到正房,王铮背着虎头,左手抱着虎牙,右手抱着山娃的三子虎子,高兴的哈哈大笑。 四年前,山娃还只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大孩子,可就这短短四年的时间,他已经成了三个孩子的爹了。 钱明珠和郑妽,以及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看到王铮喜欢孩子的样子,心里均是微微泛酸。 灵儿才二十一岁,却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可是她们,到现在也没有过一次怀娃的征兆。 好在,听说李九妹已经有了身孕。这么看来,自家夫婿,还是有能力让她们怀娃的。 就像夫君以前说的,现在怀不上娃,主要是夫君嫌她们的年龄小,是故意不让她们怀娃的。 看,夫君多有本事,他连想让谁怀上娃都能控制。 在正堂里坐了一会儿说了会儿话,郑铭和他其他的姐姐妹妹,就告辞回了各自的府邸。 今日是王铮刚刚到家,和他的家人团聚的时刻,他能看到姐夫,能和他说会儿话就行了,不能长时间在这里。要不然就该招人烦了。 只是,胭脂奴郑沛走时是依依不舍,她偷看了王铮好几眼,俏丽脸蛋儿上的一抹粉红,怎么都掩饰不住。 不仅是胭脂奴一人,就连他三姐郑淼,她堂姐郑诗,看着王铮的眼神也很不对劲儿。 饭时,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长达一丈的长桌子坐满了人。 秋水也在坐,她是王铮特许的。所有人都听说过,秋水奋不顾身救了王铮一命的事情,因此,她们也都对秋水,保持了足够的尊重。 只是,秋水却是坚决要求,她是仅此一次。以后,她只会伺候老爷,绝不会再和老爷同桌进食。 秋水的执拗王铮很清楚,他也没办法,只得暂时答应。 正位坐着的,是娘和王铮,钱明珠和郑妽紧挨着两人相陪。 王铮把山娃娘当成他的亲娘看待,他不在家时,钱明珠和郑妽,以及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均会替他尽孝。 家里的奴婢太多,怎么安置都安置不完,也就不需要,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伺候,四个女孩子今日,也是享受的大夫人的待遇。 饭后,山娃一家回了三院,王铮这才有机会,单独和他的妻妾在一起。 十个月的分别,王铮自然和他的妻妾有说不完的话。几位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唧唧喳喳,生怕自己说的话少了。 直到夜色已深,王铮忙碌了一天很是疲累,众女这才散去,王铮今晚,宿在他和钱明珠的正房。 钱明珠是当家大妇,是王铮的正妻,谁都不会和她挣第一夜。 夫妻回到卧房安歇,又说了半天情话。然后开始···那啥。 最后,待到王铮喷薄而出以后,钱明珠却还是把他抱的紧紧的,不放他起身。 “夫君,先别动,别起来。” 钱明珠粉面潮红闭着双眼,有气无力地喘息着说道。 “怎了?”王铮不解其意。 “今日,为妻恰是夫君说的危险期,为妻···为妻想当娘亲。” “你还小,慌什么?”王铮捏了捏钱明珠的鼻头笑道。 “夫君还说为妻小,灵儿比我大了不多,她都是两个娃的娘亲了。” “好,就依你。” 可是,这个姿势,这种情况,王铮没过了一会儿就又想动。钱明珠却不让他乱动。 “该怀上娃就怀上了,我动不动都是一样。” “别···别,夫君,为妻也不行了。” “你够了?” “够了,足够了。”钱明珠羞答答地伸出了四根手指:“再来就真不行了。” “那咋办?我还没够。” “夫君去找公主吧!” “你不介意?” “为妻不介意。夫君刚回来,总得雨露均沾,为妻也不能霸着你不放呀!” “好老婆,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慢着点。” 于是乎,王铮在大冷的天里,又连夜转战到了郑妽睡的偏房。好在离得不远,王铮的身体也是极好,他倒也能受得了屋外的严寒。 第二日一早,王铮就派人,去叫了曹显和卫晃韩庚过来议事,陈妍处心积虑地想要他入赘。王铮是绝对不敢招惹那个母老虎,他不得不做好防备,争取在三天后的比武招亲大会上,万无一失。 457章 王铮的病情 这天晌午,王铮哪都没去,就在他的书房里,和卫晃曹显以及韩庚,密议了半天。具体内容别人不清楚,但不外乎是对付陈妍的阴谋诡计。 狄青请假回家,去和他的家人团聚。执勤的是杨广,杨广站在王铮的书房门外,听着里面高一声低一声的窃窃私语,他是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咧嘴。 大将军太阴险了,居然想了那么多诡计对付陈将军。 唉!陈将军呐!你自求多福吧!和大将军斗,你怎能会是他的对手?看来,你想招大将军为婿的事情,注定不会成功啊! 王铮有他的千年计,陈妍却也有她的老主意。这三天她也没闲着,也在琢磨怎么拿下王铮,逼迫那个色痞,必须入赘到她陈妍家为婿。 大郑的历史上,一男一女,两位不世出的旷世军事奇才,要各使手段,进行一场旷古绝今的龙凤斗。 中午,王铮和三位好朋友好战友,喝的是烂醉如泥。 卫晃和曹显是被抬上马车送回家的。韩庚还稍好一些,他勉强还能爬上马背,但后来听说,韩庚在回家的路上,也摔了三个跟头。 他到了家门口时,还抱着一根拴马桩死活不撒手,爹一声娘一声地,又是哭又是诉。 他哭他那些战死的弟兄,尸骨无存客死他乡。哭他韩庚的职衔和爵位,全是用他弟兄们的鲜血换来的。 他韩庚对不起那些弟兄,他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皇上,对不起他穿的官服和拥有的爵位,他想他的弟兄们,想追随那些弟兄,去地府里继续喝酒耍钱。 于是乎,韩庚哭着说着,就要摸他的腰刀,貌似想要自刎。 这下子,可把他的亲兵和家人吓坏了,连忙抱头的抱头,掰腿的掰腿,连拖带拽把他抬进了家里,捆在了床上,生怕他酒后想不开,真就去找他在地府的弟兄喝酒耍钱了。 这一晚王铮睡在他自己的睡房,服侍他的是他的四个小妾。 王铮一旦酒醉发起酒疯,一个女人根本就受不了他的折腾,必须众人合力才行。 即便是这样,两个丫头第二天也有些身体不适。 第二天,王铮吃过早饭去了书房后,钱明珠和郑妽,听说玲珑双骄的身体不适,就一起去看望她们。 可她俩看到玲珑双骄的惨状,不由得直皱眉头。 两个丫头被折腾的看来不轻,和昨日相比,脸蛋儿好像都消瘦了一些。她们俩歪倒在床上,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郑妽喃喃自语道:“夫君什么都好,就是酒醉后不知道心疼人。” 可她不知道,王铮酒醉后,表现的才是他的真性情。 不是折腾女人的真性情,他没有不把女人当人看,他没有那么下作。 而是他,也有和韩庚同样的郁闷。 他也有轻微的战争综合征,但他的这个症状虽然轻微,他却还有无法和任何人诉说的秘密。 他太憋闷,他被没藏黑云下毒后,身体被玄一道长和几位御医治疗的,筋脉已经全部紊乱不堪。 他现在在酒醉后,大脑的思维混乱,就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体需要酣畅淋漓的发泄。他不能向任何人诉说的秘密,也使他每日都受着,别人无法忍受的煎熬。他的症状也需要缓解。 现今,王铮看似很健康,其实他有病,病的还不轻。 战争综合征只是其一,他被没藏黑云下毒后,经脉紊乱是其二。他被没藏黑云下了双份剂量的淫毒,他喝的是四倍份量的茶水,他的某一个功能,也被强烈的淫毒刺激扰乱,他现在还有X功能亢奋综合症。 传说中,纪晓岚就有这种症状,纪晓岚每日,要五次和他的妻妾行房,否则他就受不了。 据史书记载,纪晓岚一日至少要行房五次,清晨、上午、中午、黄昏、睡前定各要一次。其他偶发事件,还不计算在内。 纪晓岚如一日无女色,则“肤欲裂,筋欲抽”。 他编辑《四库全书》时,数日单身当值,竟然“两睛暴赤,颧红如火”。 乾隆帝见而大惊,纪晓岚就实话实说,皇帝大笑,遂赐两位宫女“伴宿”。 有学者认为,纪昀“试图用这种肉体的狂欢”,“藉以消磨豪情,转移自己内心的压抑和痛苦”。 王铮操心的事情更多,他这几年为大郑开疆拓土,也见过了太多的鲜血和死亡。他还被没藏黑云屡次暗算,使他的身体受到了重创,他就更加的压抑,更加的痛苦。 可他的痛苦却无处诉说,他的压抑,只有在他酒醉后,脑子不清醒时才会释放。 “公主别怪老爷,老爷的心里太压抑,太痛苦。他心里的话,不敢对咱们诉说,不想让咱们担心他。老爷就只能在酒醉后,才能稍微放松。公主你是不知道。老爷昨晚上哭了,他怕你们听到,就蒙着被子大哭,老爷哭的撕心裂肺。婢子知道老爷为何痛苦,是婢子主动让老爷缓解的,我们两个现在这样,不怪老爷的。” 欧阳玉珑看到郑妽的神态,连忙为王铮开脱道。 她说的不错,王铮酒醉的再是厉害,也不会不要命地折腾她们。他是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感受到了家人的亲情,他在战场上压抑的太久,回到家里和亲人在一起,他心里得到了彻底的放松,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撕心裂肺的大哭,也是想到了,他的那些战死的弟兄们。 如今,他是妻妾成群,每日能左拥右抱,还有数十位绝色女子,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宠幸。可他的那些战死的弟兄,却几乎全是尸骨无存,战场上万马奔腾,战后能找到的完整的尸体,真是太少了。 他在家可以为所欲为,享尽了艳福。可他的那些弟兄呢?有很多弟兄,到死都还没有经历过女人,都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儿,却已经死无全尸,连马革裹尸回到家乡,那样基本的情况都做不到啊! 王铮感受到了自己女人的好,他受到刺激,这才会哭的撕心裂肺。 “不仅如此,婢子觉得,老爷的身体,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欧阳玉玲也开口说道。 钱明珠忙问:“怎了?老爷的身体怎了?” “老爷就像是得了疯病似的,我姐要老爷无需顾忌她的身体,只管尽情玩乐时。老爷刚开始是忍着的,可老爷忍了不久,就双目赤红如血,身上的筋脉暴跳,血管就好像要爆裂了似的。以前,老爷从没有过这样的症状。把我们吓坏了,知道是老爷的身体发生了异常,不彻底发泄不行。这才自己主动帮老爷的。” 钱明珠和郑妽闻言大惊,她们安排好侍女服侍两人休息,连忙派人去叫玄一道长为王铮把脉。 夫君是家里的主心骨,是大郑的栋梁,他可不能出事啊! 玄一道长跟随钱明珠和郑妽,很快就到了王铮的书房。这时,王铮正在写他的述职报告。 他作为征伐西夏的三军主帅,回京后,是必须把所有事情,做一个最后的总结陈词的。 并且,名义上,王铮还要写一封禀告朝廷的公文,列出批驳那些谣言的证据,堵住朝中某些人的嘴。 皇上和房相等人,是不信那些谣言,但毕竟人言可畏,他也必须解释一番应付一下。 “大将军,贫道听说,你的身体稍有不适,大将军且请伸出手来,待贫道为你把脉。” 钱明珠和郑妽紧张地看着王铮,担心他会不同意。 王铮讪讪笑笑,他昨夜控制不知自己,两个丫头为了他的身体,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勾引他。结果,就玩的稍微过份了些。 “道长,我的脉象,你能把出来了?” 玄一道长一皱眉:“看你这话说的,贫道就算把不出你的脉象,不是还有望闻问三步吗?总得试试才好,万一你的身体,和以前不同了呢?” “那好吧!” 王铮伸出左手,放在了小枕上。 玄一道长伸出三指搭上王铮的脉门,然后闭上双目,认真地为王铮把脉。 可他还是徒劳,王铮依旧没有任何脉象。 玄一道长然后,掰着王铮的眼珠看了看,再看了看王铮的舌苔,最后问道。 “贫道看不出大将军有别的病症,但大将军的阳火却是更旺了,经脉也更是紊乱。现在,估计大将军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某些情绪和行为。大将军,你出征西夏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铮看了看钱明珠和郑妽,他不想说,他不想让他的亲人担心他。 “看,我没事儿,你们先出去吧!我和道长说些别的事情。” 钱明珠和郑妽也是七窍玲珑,她们知道夫君是不想让她们担心。可如果坚持在此处的话,夫君有可能什么都不会说。为了夫君的身体,两位女子强忍住自己对夫君的担心,还是退了出去。 “道长,是这样,···” 王铮也担心自己的身体,他不会讳疾忌医,于是就一五一十地,把没藏黑云两次暗算他的事情,对玄一道长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玄一道长捏着山羊胡陷入了沉思。 玄一发现,他无论怎么努力,无论想什么办法,也无法根治王铮的病症。虽然他看不出来王铮到底有什么病,但他却能确定,王铮的确是有病,并且病的还不轻。 “大将军,你觉得你的身体,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体质最好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王铮想了想:“不满大师,是我和肖燕燕在一起,以及和李九妹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 “哦?她们两人,为何能使你感到身体最好?” “别的我也不知,但是据她们说,她俩全是玄阴之体。” 458章 玄阴之体的靠谱猜测 玄一道长闻言一拍大腿,欣喜地说道:“这就对了,你的阳火太盛,只有和玄阴之体的女子在一起,才能缓解、或者是压制你体内的阳火。大将军,玄阴之体的女子,是你最好的炉鼎。你的经脉和男gen的所有功能,已经是乱的不能再乱,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炉鼎和你双修,你的寿命应到不了三十岁。这些全是拜没藏黑云所赐。即便你的体质不同寻常,能熬过去三十,但你今后的一生,盱眙都离不得女子的陪侍。但普通的女子,即便是你夜御十女,她们已经是足够辛苦,却也只能稍许缓解你的症状。你只有长期和玄阴之体的女子在一起,才能像正常人那样啊!” 玄一道长的‘全是拜没藏黑云’所赐,把他自己和几位御医,把王铮治疗的还不如不治的情况,他一下子就摘干净了。 但王铮现在无心这个。 王铮闻言大汗:“盱眙···?炉鼎···?道长,太夸张了吧?我回来的这一路上,一直也没有一位女子陪侍,我不也过来了。” “也就是你这些时日的强自克制,才导致你现今的情况更糟。大将军,贫道敢断言,你如果不和玄阴之体的女子长期在一起,你那些只是普通体质的妻妾,就一个也难以承受你的阳火摧残,一个也难以受孕。长此以往下去,她们甚至还有可能短寿。以前还好,她们还有一丝受孕的可能,可是现今,她们连一丝机会也不会有了。” 王铮大惊问道:“可是,九妹在西夏,燕燕在更远的盛京,我也不能,长期住在她们身边啊!” “那就在咱们大郑找一个。” “哪有那么容易?道长,玄阴之体的女子,万万人中也不会有一个,即便有一个女子是玄阴之体。可大多数人都不懂,懂的也怕会嫁不出去,都不会宣扬出来,我去哪儿找啊?” 书房门外等着的钱明珠和郑妽,一直在支着耳朵偷听里面的谈话,两人更是大惊失色。 原来,夫君还果然是有病啊!怪不得两个丫头都成了那样,他的精神却还是不太好。 这可咋整?如果没有玄阴之体的女子,经常侍寝为夫君调理身体,家里的这些妻妾,谁都别想做娘亲呐!夫君的寿命···也···也这可怎么办啊?天要塌了啊! “有,大将军的府上就有,贫道学究天人,熟知歧黄之术,贫道只是看人一眼,就能确定人的病症和体质。皇上赐给你的那些女子里,就有两人,可以帮助大将军调理身体。” “真的?” 王铮闻言大喜。他也顾不得玄一的吹牛了。 “真的?道长快说是谁?” 门外的钱明珠和郑妽,再也忍不住了,立马进了书房问道。 王铮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笑。 他早知道他的身体不同于常人。可他也没有办法,只有糊弄钱明珠和郑妽等,说她们不能怀上娃,是时机未到。等时机到了,谁不想给他生娃都不行。 这下子被拆穿了,王铮习惯性地就摸起了鼻子。 “贫道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但看服装穿着,却知她们是西夏的女子。” 钱明珠和郑妽大喜,连忙出了书房下令,把皇上赏赐的西夏女子全部带来。 主母有令,没人敢不从,不久后,所有西夏女子,就被全部带到了书房门外。 王铮和玄一道长走出门外看了几眼,道长手指指点着,转身对王铮说道:“这个小娘子,是至精至纯的玄阴之体,她旁边的那一位,是半阴之体。大将军艳福不浅,这两个小娘子身边的那一位女子,却能让大将军,享受到绝没享受过的乐趣。大将军,这位女子的体质,比玄阴之体的女子更罕见,你可别错过了。” 王铮顺着玄一道长的手指一看。 娘的,他说的三人,竟是莫移氏和李昊的两个女儿。 李昊的大女儿十七八岁左右,她刚结婚不久,王铮就率军征伐西夏,她的夫婿已经战死。她是半阴之体的那个。 李昊的二女儿,却还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也就是玄一说的,拥有至精至纯玄阴之体的那一位。 而能让王铮享受到无上乐趣的,居然就是导致李昊和李宁令哥父子相争,以致反目成仇,最后,宁令哥甚至还刺杀李昊,直接导致了李昊的惨死。 这位女子,居然就是原来李宁令哥的未婚妻,后来李昊的新皇后。最后,李昊还没顾得上和她过新婚之夜,就失去了兴州,后来被他废了皇后之位的莫移氏。 这个女人,可是一位大大的祸水啊! “狗屁的祸水?”玄一道长把王铮拉进书房才说道。 “李昊和宁令哥相继惨死,是他们两人压不住她。这位女子的命相极硬,她应是绛珠仙子下凡,而大将军,却应是神瑛侍者降世,她和大将军才是同一类。也唯有大将军,才能把她克制的死死地,不会让她再害了别人。李昊和李宁令哥不过是肉体凡胎,他们父子,怎么配的上绛珠仙子?别的不说,仅是绛珠仙子的元神,就能诛灭那两人于无形。幸亏他们父子死的早了一步,假若李昊真敢与绛珠仙子合体,他会死的更惨。” “道长说的,这么玄乎啊?可是···李昊仅是娶了她,还没顾得上和她成为了真正的夫妻,咋也惨死了呢?” “娶了她就是她名义上的男人,那也不行,也必会被的元神反噬而死。” “宁令哥呢?宁令哥甚至都没有娶她。” “但她们有婚约啊!有婚约就算是她的男人了,也会被她反噬而死。” “道长,你说的···太玄了了吧?我可不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鬼话。” “大将军,贫道所说的可不是鬼话,贫道没有必要糊弄大将军。大将军,你也是学究天人,你比贫道懂的道理更多,你自己就没有理由解释此事?” 王铮想了想,他原来是个无神论者,可是现在,他却也不敢完全不信了。 他是从后世穿越而来,后世现在的科技,已经发现了量子世界。还有了四维甚至是五维的空间。 他现今,在距离后世一千多年前的大郑打拼,而现在的那个一千多年后的后世,也在另一个空间同时存在。 王铮甚至觉得,在这个时代的另一个空间,就是那个北宋,应该也是同时存在。 在量子世界仅有理论概念的时代,人们大都是无神论者。可是自从量子世界,和四维五维的空间被发现之后。即便是科学家,也对宇宙有了新的认识。他们已经对许多事情,都无法用科学的原理去解释。 人如果处在一个量子世界里,他就会发现,他可能并不是他,任何东西可能都不是任何东西。他甚至对他自己究竟是不是人,究竟是什么东西都会产生怀疑。 佛家有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也就是说,你也是我我也是你,谁都是谁,而谁都又不是谁,世界万物既是万物,却也全部是虚幻。 这他娘的,世界上啥都有,可同时也是啥都没有,连空气都没有。 娘的,王铮想到这些领人头疼的虚无缥缈,就觉得不能白活,趁着现今还有思想有口气儿,快活一天是一天。死了才是休息,才会彻底清静,才会没有任何烦恼。 可他再想想,他从来就没有活着过,那他还怎么死?他断气的那一天,到底是不是死了? 道家讲究天人合一,也就是说,天既是人人也是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既然谁都是谁了,哪还有那么多的破事儿? 玄一道长是出身于茅山派的道士,是这个时代的正常人。他像世上的大多数人一样,对于无法解释的事情,统统归于妖魔鬼怪一类的神鬼效应。 玄一道长所说的‘绛珠仙子神瑛侍者’,王铮觉得,他是对莫移氏和自己的体质无法解释,这才说的这么玄乎。 王铮听说过《红楼梦》,绛珠仙子就是林黛玉,而贾宝玉是神瑛侍者,纯粹是曹雪芹虚构故事情节。王铮不信那个。 王铮觉得,玄一道长之所以,看出了莫移氏的体质不同寻常,之所以说她,能让他王铮享受到绝妙的乐趣。很可能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莫移氏的妖媚之气,看出了莫移氏有媚骨,感觉她不同于普通的女子。应该就是这样。 至于玄一道长所说的,李昊和李宁令哥,被莫移氏的元神反噬而死的说法。王铮觉得,全是玄一道长在胡说八道。 李昊和李宁令哥的惨死,不过是因为自己征伐西夏,李昊接连丢城失地,性格就更加的凶狠暴躁,加上他先前的残暴不仁,和不顾伦理的行为,而导致的必有后果。 两人之死只是碰巧了而已,和莫移氏什么关系也没有。 而他王铮之所以说莫移氏是‘祸水’,也不过是信口胡咧咧。他真没把莫移氏看成是祸水。 自古以来,祸水一说,就是男人把丢失了江山的罪责,推到女人身上的借口。 就像褒姒、妲己和杨玉环,就不应该被别人污蔑为祸水。 假如她们的男人,为了江山社稷勤勉操持,是一个睿智的君王,不把精力全部放在她们的身上。她们仅凭一个弱女子之力,怎么可能会丢了男人的江山? 再说了,弄丢了男人的江山,对她们又有什么好处?历史上,那么多不贪-淫好色的君王,不还是丢掉了江山? 至于玄阴之体,王铮的认为和玄一道长还不一样。 王铮觉得,世上没有什么玄阴之体或者玄阳之体。 王铮不懂玄学,也不是学究天人,更不懂歧黄之术,他无法解释玄阴之体,究竟是什么原因。 459章 比较科学的解释 但他猜测有几种可能,一:玄阴之体的女子,可能就是后世所说的,一种寒体病。对,就是一种病。得了这种病的女人,别的看不出什么,身体也没有太多的症状,但却极难生育。并且这种病,还会影响到她的丈夫。而男人,天生就没有女人的抵抗力强,所以就会早死。 二:是因为女人的基因变异,或者是血液变异,才导致身体异于常人。 三:因为磁场的原因,使女人的体质发生了质变。也就是玄阴之体的女人,已经不是一位纯粹意义上的正常女人,或者说,是一个非正常人了。 他王铮自从穿越了以后,身体就发生了改变,他就是一个非正常人。估计就是因为磁场。 四:还有一种可能是,玄阴之体的女子,在她们生活的地方的地下,埋藏有某种不知名的矿物质。 这种矿物质,不会使所有人的身体发生异变,而只有达到了条件的女子,身体才会发生异变。 至于这种矿物质是什么?是什么条件才能使女子的身体变异?王铮还猜不出来。 而李九妹和她的两个侄女,以及肖燕燕,恰好就符合那种条件。所以她们才有了,在这个时代的专称,就是所谓的玄阴之体。 另一种可能是,李九妹的先祖某位女子,身体就是因为某种原因,基因发生了异变,就是所谓的玄阴之体。然后遗传给了李九妹,和她的两位侄女儿。 并且,这种病他的家人全都有,但却是传女不传男。也就是说,只有女子的体质才能表现出异常,男子即便受到了遗传,也不会显现出来。 如果是矿物质的原因,那么贺兰山下,很可能就会有那种矿物质。 当然,肖燕燕不是出生在贺兰山下,但也不是说,仅有贺兰山下,才会有那种矿物质。 要不然,为何居住在中原地区的女子,体质特殊的就极少?可居住在西夏兴州的,李九妹和她的两个侄女,以及莫移氏,据说没藏黑云也是?她们几位女人的体质,均会异于常人呢? 王铮还知道一件事,古代人们远海航行,那时候没有动力装置,全部依靠风帆,动辄在海上就漂流几个月。可船员在经过长时间的航行之后,不久就会得病死去。 那时的人们,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就说是得到了神的诅咒。 这件事困扰了航海家几百年。后来,人么发现多吃蔬菜水果,就能避免死去那么多人。 再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人们才醒悟过来。原来,是船员长期生活在海上,食物单调短缺,体内严重缺乏维生素c,才导致的坏血病。 王铮就又多了一种假设。 李九妹也是玄阴之体,假设李九妹的特殊身体,就是因为她的体内,严重缺乏某种维生素X,而又严重多出了维生素Y。 这才导致她无法正常婚配,无法正常生子。她体内缺少的维生素X,她体质正常的丈夫不能给她提供,就导致她的luan子不是正常发育,她这才无法生育。 而她多出的维生素Y,却又有极强的毒性,或者是身体必不可少,但多了就会影响寿命。 两人相处日久,经常性的体液交流,她体内的维生素Y被她的夫君吸收。可她的夫君却抵抗不住维生素Y的毒性,也就会导致她的丈夫早死。 仅仅是假设。 而王铮却也是穿越后基因变异,但他和李九妹相反,李九妹极缺的维生素X,恰恰就是王铮极多的,而李九妹体内极多的维生素Y,却也恰恰是王铮极缺的。 这样的两个人结为夫妻后,每日的唾液、体液交流,以及运动以后汗孔扩长,汗水融合交流。两人均是异常的身体,因为维生素X和Y的互补,就恰好是弯刀对着瓢切菜。 也就是说,两人之间,互相是对方的对症解药,都能医治对方的身体。 因此,这样的两人结合,身体互补之后,才能恢复正常,过一段时间以后,女人的luan子才会正常发育,而男子的小蝌蚪也能全部存活。 以后,两人也就能正常生活,正常生育了。 李九妹就是,在和王铮过了不少次夫妻生活后,后来才怀孕的。 王铮觉得,他的这种解释,才应该是最科学的。 至于玄一道长说。什么绛珠仙子只能嫁给神瑛侍者了,什么玄阴之体玄阳之体了,什么炉鼎双修了。纯粹就是因为,他的知识无法解释这种现象的体质,在胡说八道。王铮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但莫移氏并不是玄阴之体(暂且还这么说),道长却说她,比李九妹那样的体质还更珍贵,王铮就非常稀罕了。 莫移氏的身体,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乐趣呢? 王铮不知道,玄阴之体的女子有很多,中原地区也并不是没有,只是他还没遇到。如果玄阴之体的确是一种病的话,每十万名左右的女人,就会有一个女人得了那种病。 也就是说,仅是在上京城内,至少就有五位女子是玄阴之体。 大郑现今是女多男少,不仅是大郑,由于连年的战争和瘟疫灾害等等,这个时代的所有民族,几乎全都是女多男少。这个数目可能也会稍大。 而莫移氏却不是得了病,是她在母体时,她体内的某个器官发育不正常。但她那个器官的发育不正常,对于她的男人来说,却会是极大的享受,千万人中也无一人能享受到,非同寻常的享受。 至于是什么样的享受,就看王铮会不会收了莫移氏了。收了莫移氏之后,王铮才会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但现在让王铮纠结的是,玄一道长说的再是天花乱坠,他也不好意思,收了莫移氏和李昊的两个女儿啊! 莫移氏曾是李昊的皇后,也就是李九妹的嫂子。姑嫂关系还稍好一些,她们毕竟没有同样的血缘。王铮勉强还能接受。 可李九妹已经是王铮的妻子,而李昊,却是李九妹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也就是说,李昊的两个女儿,是和李九妹,有很近的血缘关系的,亲侄女儿啊! 虽然在现在的这个社会,李九妹和李舞星李舞月,她们作为游牧民族的女人,并不会计较这种事儿。她们姐妹俩还巴不得,和李九妹共侍一夫呢!对于她们来说,这种事儿太正常不过了。 那样的话,她们姐妹俩,就会沾了她姑姑的光,得到王铮更多的宠爱,就有可能会被脱去奴籍,成为正常身份的人,成为大郑新贵的爱妾。 虽然莫移氏和李昊的两个女儿,甚至还是皇上故意赐给他,让他享受的。也就是说,皇上也不会计较,李舞星李舞月和李九妹的关系。 她们姐妹俩作为战俘,是没有一丁点人权的,对于现在这个社会来说,她们甚至都不能算是人,她们和牲畜差不多。牲畜就是养肥了杀了吃肉的。养着她们姐妹俩,就是用来玩乐的。 就是真收了她们姐妹俩,别人只会羡慕,也不会说闲话。 别说是这个大郑了,即便是几百年后的清朝。 大玉儿,也就是著名的孝庄皇太后。她的丈夫是皇太极,而她的亲姑姑则是孝端文皇后,是皇太极的正妻。她的姐姐敏惠恭和元妃(追封),还曾是皇太极最宠爱的妃子。 她们也是姑侄女三人,嫁给了一个男人。孝端文皇后,既是当家大妇,是她们姐妹的妯娌,还是她们姐妹的亲姑姑。 可王铮却总觉得别扭,他如果收了李舞星和李舞月,总觉得会对不住李九妹。 他觉得这件事儿,得先征求李九妹的意见再说,如果九妹不喜欢,那就算了。他不能让他的任何一个女人,生活在郁闷之中。 何况,李九妹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呢! “哈!贫道孤陋寡闻,还是大将军分析的有道理。” 听了王铮的诸多假设,玄一道长心悦诚服地赞叹道。 “道长刚才不是还自夸,你学究天人,精通歧黄之术吗?咋又开始谦虚了?” “哈哈!和别人比,贫道的确敢自夸,但和大将军比,大将军才是真的学究天人,贫道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啊!” “哈哈!道长别夸我,我可不经夸。” “哈哈!大将军如何处置那三位女子,贫道就不多言了。不过,贫道还是奉劝大将军,切莫要误了自身啊!” “多谢道长的提醒,这不暂时还能忍耐吗?等我觉得身体真是不行了,我会想办法的。” “嗯!也可,大将军色而不淫,贫道佩服。”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王铮大言不惭道。 玄一道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自夸的方法,他闻言一愣问道。 “那···第一和第二是谁?” “第一还没有出生,第二还没有降世。” “哇!你还是第一,真够厚脸皮的。”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玄一道长被气乐了。 “只是,道长啊!我的身体,难道就不能用药石调理了?道长和几位御医,不是也能治疗我的疾病吗?” 玄一道长摇头叹道:“大将军呐!那时你仅是阳火太旺,别的却没什么疾病,贫道尚且还能用药石和针灸等手段,试着为大将军调理阴阳。可是如今,大将军的体内,筋脉却已混乱不堪,你那一套传宗接代玩意儿的功能,也被没藏黑云的淫毒,刺激的全部乱了套。最主要的是,大将军还没有脉。贫道的歧黄之术即便再是高明,可贫道却诊视不出大将军的具体疾病,这些也只是贫道的猜测,还做不得准。贫道又怎敢?为大将军开药方调理身体?万一贫道的药方起了反作用,致使大将军一命呜呼的话,贫道可是百死难赎啊!” 王铮无语了。 难道他的疾病,还必须让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三人,为他治疗了? 娘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在后世,他也算看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书,和不靠谱的影视作品,可这么治疗疾病的,却见过的也不多。 即便有,那也是作者胡诌的,可是今日,却报应到他王铮头上了。 他王铮不就是穿越了一次吗?如果谁不同意,就让他再穿越回去啊! 这个姬八大郑,连电都没有,更没有手机电脑动车飞机,他去一次西域就要好几个月。他想肖燕燕想的厉害,可他距离肖燕燕却太远,他都不能去看他的女人。 老天,你以为我想在这个大郑啊?你把我送回去吧!我养的二哈,也不知道饿死了没有?我想我的二哈了。 王铮装逼般地想到。 其实,在王铮的内心深处,他会想穿越回去才怪。在后世他就是个穷屌丝,在这他却是个高富帅,每日左拥右抱的,妻妾成群,他多享福啊! (孤独养的二哈前些天丢了,还是鸳鸯眼的。它是在出生二十天时,我就抱来放在我的被窝里,好不容易才养大的。它生病,我没日没夜地,连本书都不再写,只上传存留的章节,看护了它七八天才把它治好,现在刚刚长大了吧!却又丢了,我的撒手没啊!心疼死我了。) 460章 玄一道长想还俗 王铮和玄一道长在书房内说话,他却不知道,钱明珠和郑妽看到玄一的指点,听到他说的话后。等王铮和玄一刚进了书房,两人已经,把那些西夏女子重新做了安排。 等钱明珠和郑妽安排好,转回到书房附近时,却听到书房内,夫君和玄一道长争吵的正激烈。 两人唬了一跳,可等她们听清了书房里争吵的内容,却相顾一笑,再也不管了。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你想得美?陈妍才二十八岁,···”王铮愤愤说道。 “她二十九了。”玄一道长梗着脖子据理力争。 “明明是,二十八周岁还不足。” “按我们道家算命看相的算法,她早就是二十九岁了。” “好吧!她即便是二十九了,可你都多大了?你都六十多了好不好?我只是让你刮了胡子帮我个小忙,你这个老不正经的,居然还想打她的注意,你就不觉得羞愧?” “我帮你的忙也行,但我不能刮了胡子。如果让我刮胡子,我就只帮我自己,我打败了陈将军,我就自己娶了她。” “你别忘了,你是个老道士,你这个不知害臊的老不正经。”王铮气的浑身直哆嗦。 “我能还俗,我的年龄虽然确是大了些,但贫道的身体好的很。上次贫道去怡红院,也曾夜御三女。告诉你小子,贫道的宝刀不老,金枪不倒,雄风不减当年,人称风流倜傥压宋玉赛潘安金枪不倒老郎君。” 玄一道长咧着大嘴得意洋洋道。 “我···我叉。”王铮都被气糊涂了,他也无话可说了。 原来,两人谈着话,不知怎么,就谈到了陈妍的比武招亲。 王铮担心没人是陈妍的对手,他一想玄一道长功夫高强,就想让玄一化化妆,刮了他的山羊胡子,脸上多涂点粉,遮盖住他那张,菊花一样沟豁纵横的老脸。 然后再让玄一道长,穿上一身五品将军的劲装,首先上台和陈妍相斗。待到把陈妍累坏了之后,再让别的弟兄轮番上场,再把陈妍累的半死。最后再让给陈妍选的男子上场,直接把陈妍打下擂台。 这样一来,他王铮甚至都不用上场,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可是,玄一不想刮了他留了半辈子,珍贵无比的,稀稀拉拉的几根山羊胡。 王铮逼得狠了,玄一想到陈妍的俏丽,再想到陈妍的职衔和爵位,还有陈妍的年轻。玄一突然就动了凡心。 他和王铮要求,反正王铮也是不想娶陈妍为妻,这才想了这么多馊主意。他满足王铮的愿望,他干脆就刮了胡子,打扮的年轻一些,隐瞒年龄,并且还会脱了道袍穿上红妆,干脆还俗得了。 他要打败陈妍,入赘到陈妍家为婿,他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不怕别人笑话他是个赘婿。 可王铮怕,他只是想让玄一帮他个小忙,他不可能想把陈妍随便嫁出去。即便陈妍要嫁,也只能是嫁给他的某一个兄弟。 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肉烂烂在锅里,还叫自己流出的鼻涕自己吃了,也不能便宜了外人。 能看到自家兄弟,被陈妍那个母老虎,每天揍的鼻青脸肿的,那是多么令人快活的事情啊! 可玄一道长却是绝对不行的,这个老不正经的家伙,他虽然看起来才五十多岁的样子,其实他都六十多了。 他不过是吃穿不愁保养有方,花着他王铮家大把大把的银钱,炼制出各种养生的药丸,便宜了他自己而已。 他的身体也的确不错,他说的夜御三女也有可能是真的,但也有可能,是他吃了某种药丸后的作用。但即便他有再多的药丸也绝对不行。 陈妍是王铮生死与共的兄弟,是可以以性命相托的战友。 王铮的确是特别怕她,也就是因为太害怕她,还有嫌她的事儿多,这才不想娶她,更不想入赘到她家。 但除了害怕她,陈妍却绝对是他王铮,最信任的战友之一。 他可以毫不担心地,把他王铮的安全,完全交给陈妍。 陈妍还是他王铮,特意为大郑培养的将领。以后王铮如果告老还乡了,他一直想着告老还乡,他不确定会是明年还是后年。那以后的大郑边境安全,就得靠陈妍去维护。 陈妍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怎能让玄一道长祸害了? 就是他王铮捏着鼻子忍了,让陈妍祸害了他王铮,也不能让玄一祸害了陈妍呐! 王铮当然不同意玄一不靠谱的想法,他当即就拒绝了。 他咋着也不会把陈妍这个母老虎,插在玄一这堆牛粪上啊! 两人你来我往争吵了半天,最后议定,玄一不用刮胡子,但必须得遮住面部,把胡子遮盖起来,要不然不合规矩。 陈妍一看他的胡子,和他的那张老脸,就不可能让他上台比武。 书房门外的杨广,听到里面的争吵后,再次暗自叹息。 唉!陈将军呐!谁也帮不了你了。大将军对敌时是战无不胜,只要能打败对手,他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陈将军,你看上谁不行,咋就看上了,怕你怕的要死的大将军了呢?你暴揍他一顿,给大将军留下了心理阴影。你就像大将军她娘亲似的,就没有你不管的。你不让他随便吃,不让他随便喝,你还不让别的女子为他侍寝,把大将军都快憋疯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连皇上都不怕,他可就是怕你啊! 看看,为了对付你,大将军现在,把玄一道长都请出山了。他是绝不会嫁给你的啊!唉! 杨广是长吁短叹,为陈妍发愁的不行。 他和陈妍是战友,他想让大将军娶了陈妍为妻,可陈妍却还要求大将军入赘到她家,这就让杨广也觉得,陈将军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 入赘基本就是,男子出嫁到女家的意思,两人生下的孩子,都是随女家的姓氏。赘婿在这个时代,是非常被人们看不起的。 除非是特别贫穷,特别低贱人家的男子,在走投无路实在无奈之下,才会入赘到女人家。 可大将军是那样的情况吗? 他妻妾成群,他候补的小妾还有那么多。如果他愿意,她甚至可以,把皇上赏给他的所有女人,大概有二百个吧!挨个的变成他的女人。大将军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资本。 可你陈妍陈将军,居然为了不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为了延续你陈家的香火,为了你的爵位有人继承。你居然想让大将军,入赘到你家? 你这是明知不可而为之,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的精神可嘉。但是,你成功的可能性,基本就是负数啊! 只不过,王铮和玄一道长是白争吵了,杨广也是白担心了。陈妍的叔父陈琦,就是比武招亲的裁判,所有的人员名单,都归他审定。 玄一的化名和画像刚一递给他,他就看出来了玄一的身份,他来过王铮的家数次,他见过玄一道长。 他于是直接取消了,玄一参加比武招亲的可能。把王铮还郁闷的不行。 王铮由于是刚回家,总得让他和亲人来往叙话,这两天就很少有人来打扰他。他得以安安静静地写了三封长长的公文。 一封是他的诉职公文,另一封是他解释那些谣言的自辩状。第三封,是他给朝廷,关于西夏各个方面的合理意见和建议。 西夏战后初建,几乎是全民动员。而大郑朝廷支援西夏的物资,也是源源不断地被送往兴州。 但不仅是这些,西夏百姓的思想观念需要改变,要不然,以后就还会发生祸事。 可改变思想,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事情。需要大郑的朝廷,和李九妹领导的官吏通力合作,从各个方面入手,把中原儒家忠君爱国的思想,灌输在百姓们的脑海中。 大郑前些年重文轻武,文官把持朝堂,才导致大郑的经济很强,人口也足够多,但军事实力却是极弱,总是被蒙辽和西夏压着打。 所谓的积贫积弱,并不是大郑真的很弱,真的很贫穷。 而是朝廷重文轻武的国策,导致的军事实力弱。是冗官冗员和冗兵,以及其他的一些原因,导致的国家的财政收入不少,却大部分都花在没用的地方了。才显得国库空虚,国家贫困。 好在,自从王铮督领雁山卫以后,很多情况都在慢慢改善。他来到上京进入朝堂以后,那些对大郑不利的国策,也正在慢慢修改。此时的大郑和四年前相比,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一个综合国力世所罕见,军事实力更是强悍,人口众多国富民强的大郑,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正在冉冉而来。 王铮想把西夏,治理成一个重文轻武的藩属国,大郑的军事实力,以及综合国力足够强就行了,所有藩属都得弱一些。 强干弱枝,加强中央集权,国富民强,军事实力能压倒一切的政权,才能尽量避免战乱的发生。 因此,儒家思想的灌输,就需要开办大量的学校。西夏人大都信佛,佛家劝人放下屠刀,与人为善,佛家严禁杀戮,就要建更多的寺院,派驻更多的僧侣。 西夏的农业、畜牧业、工商业以及矿业、教育业等等,全部都需要尽快发展。可这些,仅凭朝廷的支援却是不行的。 朝廷只要有了合适的政策,就能号召全大郑有意向的富商,一起努力去发展西夏,才能更快地改变西夏的现状。 王铮写的关于发展西夏的建议和意见,就包括了,他能想到的所有的方面。 王铮写的尽量详细,免得官吏误读了他的办法,把事情办差了。 除了西夏还有南疆。南疆还不同于西夏的情况。 西夏是属于大郑的藩属国,西夏的女王是他王铮的妻子。他和李九妹的儿子,以后还会世袭西夏的王位。王铮就对西夏多关心了一些。 但他作为尚书省的右仆射,南疆的治理和发展,他就也不能不管不问。 南疆六国的疆土,甚至包括六国境内郡县的管理区域,此时已被全部打乱之后重新划分,成为了大郑的府郡。 这么做的好处,是避免南疆的百姓,抱团反抗当地的官府。 但仅是打乱疆域和军事镇压不行,必须让南疆的所有百姓,迅速感受到大郑朝廷的好,能最快地得到实惠,能最快地感到现在的官府,的确是为民做事。 能迅速使百姓安居乐业,使百姓能迅速过上,比以前好的多的日子才行。 这样的话,为了避免南疆现在的混乱,南疆就也必须尽快发展。要不然,打下来南疆就还不如不打,皇上还会一直头疼下去。 461章 新的设想 (多谢小努哥的月票鼓励,多谢。) 南疆和西夏的地区虽然不同,但治理南疆的方法,和西夏也是大同小异。 无非就是把南疆人和大郑人一视同仁,平等看待,别歧视任何人。然后暂时强制施行一些国策,快速发展快速见效。 能做到这些的话,南疆的局势,很快就能稳定下来。 现在,王铮也感觉到了,他打下的地盘太多,需要朝廷做的事情太多。西夏和南疆,现今都需要支援,都需要发展。 可前年才抽调了不少官吏,去治理原哒突三族的区域。去年又派遣官吏,招募各类的工匠和儒家的士子,去了燕云十六州。 而今年的地区面积却更大。仅是一个南疆,已经不比曾经的大郑小多少。 再加上西夏的话,仅是去年打下的地盘,就已经超过了,原来大郑拥有的疆土面积。 这么大的地盘,都需要治理,都需要各个方面的人才去发展。 可大郑前些年,却没有积蓄人才,大郑的各类私塾、学院等,规模也都不大。现在连续三四年的不停抽调,就使大郑国内的人才,也开始短缺了起来。 这么快的发展不全是好事,如果一着不慎,很有可能还会酿出祸事。 王铮经过认真思考之后,觉得皇上和房相的有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两个老头总是压着他,嫌他太是好战,嫌他要求朝廷做的事情太多。朝廷在短时间内,委实跟不上王铮的节奏。 王铮觉得,他好像确实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一个盛世的开创,一个四海清平的边境,一个万国来朝的政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需要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光阴,才能逐渐沉淀。 发展太快的话就根基不稳,一座建在沙地上的高楼大厦,不久就会坍塌。 因此,王铮打算,今年不再为大郑开疆拓土了,把精力主要放在大郑境内,先发展两年,等根基扎稳之后再说。 至于西域,暂时占据那几个小城站稳脚跟,以后再对付吴三桂也行。 西域土地贫瘠人口稀少,气候也干旱寒冷。吴三桂即便是再有能耐,他也永远赶不上大郑。 据王铮所知,大郑占据的区域,是整个地球上,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之一。如果排名的话,后世的美洲是第一,大郑的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就是第二。 欧洲的地理条件并不够好,只要有实力,很容易就能打遍整个欧洲。 美洲之所以会被排第一,是因为美洲四面环海,古代的航海技术不行,难以到达美洲,美洲就没有敌人的虎视眈眈。 而华夏却是,北有茫茫戈壁和大草原,人烟极少,天气极为寒冷,也不适宜就粮。 西南有青藏高原阻路,几乎是飞鸟难渡。西北有长达数千里,大片大片的沙漠和戈壁滩,也不适宜异族进攻。 南有连绵不绝的大山丘陵,不适合大军团出击作战。 东有浩瀚的太平洋,此时代的大郑,也才刚刚有远洋航海的能力。别的国家就不说了。 在这个时代,大郑几乎就是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地区。 也是因此,华夏一直就是境内的民族,在打来打去的争斗不休,却没有一个真正的异族,能进攻到华夏的腹地···中原地区。 当然,这么说,是说的仅有马匹代步的,此时代的大郑。不包括后世,已经有了坚船利炮的清末时期,更不包括二战时期。 此时,美洲还是处于原始社会的石器时代,仅有原住民居住,简直不值一提。 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要好几百年。英国人西班牙人等占领美洲开发美洲,则会更晚。 欧洲美洲的崛起,是在大航海时代以后,距今还有好几百年。此时欧洲绝大多数的城池,也不过才一二十万人,即便是罗马古城,也比上京差得多。 而大郑,在此时代超过五六十万,甚至达到百万人口的城池,至少也有十多个。 此时代的大郑,绝对是整个地球上,无论是科技、文化、生产力、医疗、文明程度等等等等,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大郑无不是这个时代,最富强的第一帝国。 现今的大郑,比后世的世界警察,某个超级大国强的太多了。 那个时代,还有几个国家敢和那个大国抗衡。可是现在呢?除了建国更早,同样也属于华夏的蒙辽,其他所有的异国异族,几乎均不会是大郑的对手。 包括曾经的罗马帝国凯撒大帝等等。 王铮坚信,古代的那几位几乎统一了欧洲,打遍了许多国家的西方霸主。现在如果带兵和他交战的话,他能保证,很轻松就能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开玩笑,被中原的汉家子弟打的落荒而逃,不得不远遁西亚和欧洲的匈奴人。很容易就能在欧洲站稳脚跟,并且在不太长的时间,就几乎打遍了整个欧洲,还开创了一个强大的帝国。 匈奴人的先祖,是夏王朝的末代国王夏桀的遗民。也就是说,匈奴人也应该是华夏子孙。 据说,匈奴人被汉朝重创,无奈西逃后,最后在后世匈牙利的首都布达佩斯,建立了强大的匈奴帝国。 而匈奴帝国,先是把罗马帝国打的七零八落,分成了东罗马和西罗马。后来还差一点就灭了西罗马帝国。 后世的匈牙利,应该就是匈奴人的直系后代。直到王铮穿越前的年代,匈牙利人的很多习俗,还和华夏相同。 最显著的一点是,匈牙利人的名字,是姓氏在前名字在后,和华夏人的习惯相同。而欧洲其他国家人们的名字,却全是名字在前,然后加一个‘·’,后面才会是姓氏。 元朝仅仅十多万兵马,就打遍了西亚、中亚,和欧洲的大部分地区,一直打到了多瑙河。建立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历史上最大疆域的大元朝。 那还是在几百年后,可他王铮现在,已经发明、并且充分利用了火药,发明出了军国利器火炮、霹雳炮等。现在,若是他王铮率军西征,他估摸着,能比后世的元朝,打下的疆域更大。 好吧!王铮只是闲的蛋疼时候的胡思乱想,他太懒,他也没那么大的野心。 再说了,打好打,可是治理起来却特别难。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仅仅靠吼的年代,疆域越大越不容易治理。不久后就会分崩离析。 王铮不想太多,他能把后世华夏的那个大公鸡,全都打下来就行了。 当然,为了让后世的子孙有话说,好吹牛。他还会打下西域,还有百济新罗,以及倭国等地。如果有机会,他还想抢了哥伦布的饭碗,他去发现新大陆去。 到了后世,看那些棒子和倭奴人,还敢那么嚣张? 王铮晌午和玄一道长吵得脸红脖子粗,下午没人打扰,他就专心书写公文。 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他去三院和山娃一家唠了半天嗑,抱着虎头和虎牙玩了半天,直到把两个小家伙都亲哭了,他才悻悻地回到了二院。 说句在现今不能乱说的话,二院就是王铮的后宫。他的所有妻妾,全都住在这个大院子里。 大将军府的占地面积,虽然没有他的郡公府大,但却还是不小。他的二院被分割成了很多个小院子,才不会显得那么空旷。 王铮和钱明珠的主卧,在二院正中的位置坐北朝南。王铮自己的卧室在正房的东首,距离他和钱明珠的主卧,隔着一段矮墙,中间有一个月亮门。 这是他自己的空间。他如果不想晚上四处转战,就可以睡在他自己的卧房,让他的小妾来这里侍寝。 郑妽偶尔会在大将军府居住,但她只是有一座偏房。翠姑以后和王铮成了婚,她也会在二院内,有一个她自己的小院。 王铮的正妻和平妻,都会有自己的独院居住。王铮和她们在一起,就只能居住在她们的房里。 小妾却是几个人住在一个院子,方便一起伺候他。 大郑受儒家思想的影响,规矩很多,正妻和平妻,是不能和小妾一起伺候男人的。 但正妻和平妻,却能和她的贴身丫环,一起伺候男人。这也是通房丫头,很有可能会成为,男主人小妾的主要原因。 亲兵不能随便进入二院,现在跟着王铮伺候的,是时蓉和肖瑛两人。 郑妽昨晚很满足,今天她就回了她的公主府居住,不再和别人挣夫君了。 虽说是要雨露均沾,但毕竟身份有别,王铮今晚,还是打算睡在,他和钱明珠的卧房。 钱明珠是他的正妻,他离开家十个月,回来自然要和钱明珠多温存几天。 明珠把王铮接进房内,吩咐小婵和小慧为夫君打水洗漱之后,夫妻两人安歇不提。 第二日吃过早饭,王铮进入书房不久,杨广就来禀报说:没藏黑云求见大将军,但门房却去禀报给了夫人,此时,没藏黑云已经去了二院。 杨广担心没藏黑云会对夫人不利,问王铮用不用派人,去二院监视没藏黑云。 “没藏黑云?她此时来我家里作甚?明珠又是什么意思?” 王铮稍一沉思,然后就明白了。 “哈!没事,随她去吧!她是来送礼的。夫人估计对门房做了安排,怕她会再次对我不利,这是要告诫她一番。” “哼!她若敢再次暗算大将军,我必手刃这个恶毒的女人。” 杨广愤愤地说道。 以前,没藏黑云虽然三次暗害王铮,但王铮的身体看着还正常,她散布的谣言,也没有造成大的后果。 那时,狄青和杨广,因为没藏黑云一心一意地,想做大将军的女人。也没感觉到过她身上有杀气,只感觉到了她对大将军的爱意,和她生过孩子后的母性。他们也就,渐渐对没藏黑云有了些好感。 可是昨日,杨广听到玄一道长的话后,他才知道。 原来,没藏黑云前两次暗害大将军的事情,已经给大将军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创伤。 导致大将军现在的经脉紊乱不堪,就连他传宗接代的家伙事儿,都极为不正常了,他甚至都不能,让他的妻妾怀上娃。 所以此时,杨广恨没藏黑云恨的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去杀了她。 大将军是什么人?他是大郑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大郑缺了谁都行,就是不能少了大将军。 大将军关系着的,不仅仅是他的这一家老小。大将军还关系着整个大郑,数万万的黎民百姓。 边境安宁四海清平,宣睿盛世万国来朝。这些都凭什么?都是指着大将军呐? 可是没藏黑云这个恶毒的女人,她为了她的一己私利,竟然屡次暗害大将军。导致大将军的身体严重受伤,导致大将军,甚至有可能撑不过三十岁。 大将军今年已经二十九岁,那就是说,一旦大将军撑不过去,他就只有一年的寿命了。 462章 没藏黑云来访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她今天来没有恶意,她是想让我帮她说句话,让皇上早日接见她。” 兄弟的关心让王铮很感动,但没藏黑云却也的确,已没有了害他之心。 她以前做的错事,也是她孤儿寡母,在孤苦无依下的无奈之举。王铮到现在都没有太恨没藏黑云。 和杨广谈了会儿话,没藏黑云就从二院走了过来。但王铮发现,秋水还是和以前一样,她竟然寸步不离地,对没藏黑云严防死守,她也跟着进了书房。 王铮很感激秋水对他的关心。 秋水在王铮的家里,明珠对她已经做了很好的安排。 秋水不是王铮家的下人,她是类似翠姑以前的身份,就相当于王铮的妹妹一类的亲人。他有她居住的独院,还有不少丫环仆妇伺候,她的吃穿花用毒均是照宽里支出。 可秋水不想成为大将军府的主人,她坚持住进了王铮的卧房附近,她只想离她的恩人近一些,她想随时服侍王铮。 钱明珠拗不过他,再说王铮也有吩咐,由着秋水的性子来,她想做什么做什么,她在大将军府是自由的,别管她太多。 因此,秋水居住的卧室,就在王铮自己的卧房隔壁。王铮家里的丫环仆妇太多,现在不需要她贴身服侍,她就只有默默地关心王铮。 今日,她听说没藏黑云进了大将军府,担心没藏黑云会有不轨的行为,就一直跟着没藏黑云,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秋水不会武功,但她却有一颗真心。 “哈哈!怎么想起我来了?坐吧!秋水也坐。” 没藏黑云坐了下来,秋水却没坐,她也不吱声,就站在王铮的身后,不眨眼地看着没藏黑云。 王铮和没藏黑云都知道秋水的执拗,也就不再管她,只管说他们的话。 “还不是想你了?以前天天和你在一起,自从周侍郎去了西域以后,见你一面都难,现在就更难了。你的大将军府戒备森严,不经过好几道通传,我连门都进不来啊!” 没藏黑云也不和王铮客套,她也没有必要和王铮客套。两人在一起都半年了,还曾经很多次睡过一个被窝,虽然没做夫妻之事,但却也是无话不谈。 王铮闻言哈哈笑道:“想我了?呵呵!我可不敢当,你是想让我为你说话了吧?” 没藏黑云撩了下鬓角,极为妩媚风情万种地浅笑着说道 “主要是想你了,一个人远离故乡,独自睡在驿馆的房里,实在是睡不着。好想当初去西域时,咱俩打地铺,睡在一个小帐篷里的日子啊!” 王铮连忙阻止没藏黑云继续说下去:“打住打住,别忽悠我。有事说事,没事你就走,我还很忙,没空和你拉呱。你也看到了,我家里真是妻妾众多,你别想诱惑我。” 没藏黑云闻言叹了口气,低下头幽幽说道。 “这是我第二次进入你家,但却已是物是人非。你家的人更多了,可我···可我···”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休要再提。说吧!你今日前来,给我送的什么礼物?少了我可不愿意。” 没藏黑云这才扑哧笑了:“你还真是贪财,竟还能要求别人给你送礼?” “嘿!你不给我送礼的话,我就不给你办事儿,反正你现在是求着我。” 没藏黑云挣开媚眼,定定地看着王铮,嘴里发出勾魂摄魄的妖媚声音道。 “那···我把我自己送给你行不?我都是你的人了,我拥有的一切,岂不全都是你的了?” 王铮一翻眼珠道:“别像个狐狸精似的,这一招现在不好使。原来我还不知道,可昨日玄一道长,给我诊病以后我才发现。我的身体,已被你两次的毒药彻底搞乱了,如果我不想办法尽快治好疾病,有可能会活不过三十岁。没藏黑云,你都把我害成这样了,就别再害我了好吗?” 秋水闻言大惊,她看向没藏黑云的眼神,此时已不是警惕,而是赤裸裸的狠毒。 没藏黑云闻言也是大惊失色,她没想到,她两次给王铮下的毒药,居然会对王铮的身体,造成那么大的损伤。 “我···有解药,给,这是解药,你快吃了,吃了兴许能好。” 没藏黑云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颗药丸交给王铮。 “没用了,晚了,你给我下的《噬心丸》的毒,估计已经解了,要不然我年前就该发病了。我的身体,是被你逼着吃了双份的《噬心丸》以后,后来被玄一道长,和几位御医胡乱医治,才导致的内脏损坏经脉紊乱,而落下的病根。你给我下的淫毒,也使我一直都很自豪的,男人的那一套传宗接代的物件,所有功能彻底紊乱。我现在,已经越来越难控制我的情绪,越来越难控制我的身体。也许一年后,不用你再害我,我自己就去见马克思了。” 没藏黑云不懂马克思是什么,但她此时却不关心,马是渴死还是饿死,她只关心王铮是吓唬她,还是事实情况真是这样。 “大将军,你可别吓我,我还想嫁给你,做你的女人呢!你可不能有事啊!” 王铮看了看书房门内,虎视眈眈盯着没藏黑云的杨广,然后才淡淡说道。 “我没骗你,玄一道长在昨日这个时刻,认真为我诊病后,就是这么对我说的。你不用想着嫁给我了,即便我收了你,你一两年后,很有可能会再次成为寡妇。” 王铮没说谎,他仅是说了一半留了一半,没有把他和玄阴之体的女子,长期居住在一起后,身体慢慢就能复原的情况说出来。 他早就感觉到了他的身体,有了很严重的疾病。但是那时,他还在西域,他只是认为他了有战争综合征,没想到别的。 也是前日晚上,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昨日听了玄一道长的话后,他才知道。 他不仅仅有战争综合征,他还有没藏黑云两次给他下毒后,留下的后遗症。 当然,玄一道长没说他的过错,但王铮还很清楚,玄一道长和那几位御医,把他的身体治疗的,更是一团糟。 当初,玄一道长如果不给他治疗,他在离宫时,就能吃下没藏黑云给他的解药。他就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了。 可玄一道长和那几位御医,毕竟是一番好心,他王铮也不能埋怨他们。如果他见不了没藏黑云呢?如果没藏黑云恼怒他率军进攻西夏,才导致了李昊的惨死,不给他解药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玄一道长和几位御医,毕竟还延续了他王铮的生命。他不管怎样,只会感激玄一道长和那几位御医。 王铮虽然没有和玄一争执,但他也不完全相信玄一道长的话,也不相信什么‘玄阴之体’。他更不相信什么‘炉鼎’‘双修’。那些都是此时代的道家,为了他们的利益,或者是一位他们无法解释某些事情,在糊弄人呢! 他觉得,他即便不和玄阴之体的女子在一起,他慢慢调养的话,身体也能慢慢恢复。 毕竟,他在家时,身心都会感到很愉快。只要有一个好心情,他的婆娘还全是那么关心他,他应该能很快好起来。 上天既然安排他穿越到了大郑,就不会这么快就把他收回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他还没有为大郑开创出宣睿盛世。 上天有好生之德,他王铮一心为国为民,老天不应该这么快,就让他死了。 “我不,我一定要嫁给你,我就要做你的女人,哪怕是做你一天的女人也行。我不能让你死,我师父也是一位不世出的旷世奇才,我也会诊脉,我给你看看,我有药,有好些药,我害的你,我就给你治好。···” 没藏黑云听了王铮的话后顿时大急,她立即眼泪汪汪地站起了身,说着语无伦次的话,走到王铮的跟前,就想抓住王铮的大手,她要为王铮诊脉。 秋水立时全神贯注,杨广的右手,也已经抓住了腰部左侧的刀柄,前腿儿弓后腿儿蹬,已经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 只要没藏黑云敢有别的一丁点异动,他必会力毙没藏黑云于他的战刀之下。 杨广并不比狄青的功夫差,他只是因为太年轻,也没有狄青入伍早,职衔比狄青低了半级,才一直屈居在狄青之下。 王铮没想到没藏黑云会这么激动,他坐在书案之后,双手就放在书案上。没藏黑云却在对面站起身探出手,一瞬间就抓住了他的左手。 没藏黑云只有关心王铮的惶急,她的身上没有一丁点杀气。 王铮和杨广久历战场,他俩都能感觉到。 秋水不会感觉到杀气,但她也是女人,她也做过母亲,她就站在王铮的身后,她能正面看清楚,没藏黑云的双眼和泪水。 没藏黑云的眼里不是狠戾之色,她泪水涟涟,也确实显得极为伤心难过。 秋水也觉得,没藏黑云的确是在为大将军诊脉,她就也没有乱动。 “你不用为我诊脉,没用的。你也不用急,也别哭了。我还不担心我的身体,你怕什么?玄一道长的确就是那么说的,我也感觉到了我的身体很不正常。不过,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我应该死不了。我也不可能吃你的任何解药,我家里就有解药,我只是暂时不好意思吃而已。没有脉象吧?看看你把我害的,连脉象都没有了,如果不是我的身体还算扛得住,我现在就是个死人了。” 王铮依旧是不疾不徐,神色既不激动也不生气地说着话。他对没藏黑云说的话,始终是半真半假。 他就是要故意吓唬没藏黑云,这个女人累次害他,他王铮本就是个报仇不想隔夜的家伙。他害怕没藏黑云的身体里也有毒,他就是再垂涎没藏黑云的躯体,也绝不敢进入她。 既然不能狠狠地蹂躏她一顿出气,那就得在嘴上吓吓她,反正王铮不能白饶了她。 王铮认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凡人,他没有能撑船的宰相气度,但也不是睚眦必报那么过份。他有他自己的报仇方式,就是他作为一个凡人,恶作剧似的报仇方法。 没藏黑云为王铮把着脉,但她的神色却是越来越惊。她发现,王铮竟然真没有脉象,一丁点都没有。 463章 猿粪啊 “怎么可能?以他的脉象,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啊?可他怎么还在说话?他的嘴唇不停翻动说的是什么?哦!他家里就有解药,他只是不好意思吃,还而已?苍天啊!大地啊!不过是解药而已,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吃的?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咋还会不好意思?莫非···难道···大将军还是个武林高手?他还会武林绝学《假死功》?他难道只是运用《假死功》在吓唬我?” 想到此处,没藏黑云松开王铮的脉门,站直了身体,不眨眼地看着王铮问道。 “你会武林绝学《假死功》?” 王铮一愣问道:“贾思功?谁是贾思功,我不认识他。” 没藏黑云看王铮不像是在说谎,她再一想。她和王铮在一起了好几个月,从来也没发现王铮会什么功夫,他如果会功夫,当初没藏讹庞的那一刀,他就能避开,秋水也就不用替他挨一刀了。 他即便此时在和自己装,但是在那一个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本能反映也会做出闪避动作,不可能会眼看着秋水会为他挨一刀。 看来,他的确不会《假死功》。那他没有脉象是怎么回事儿? “你咋没有脉象?” “没说吗!全是你给我害的。”王铮很无辜地说道,装的很像,奥斯卡欠他一个小金人。 “可你没有脉象,应该已是死人了啊!你咋还能活着?” 没藏黑云对王铮的这一点极其不解,她还从没见过,不,是连听都没听说过,一个人没有一丁点脉象,竟然还能坐在这里,呱唧呱唧地胡说八道。 “你很想让我死吗?” “不不,你别胡说,我咋能想让你死?我还想嫁给你呢!你死了可咋整?” “可我已经死了。” 王铮说着话,慢慢地就瘫坐在了椅子上,然后白眼一翻,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没藏黑云大骇,连忙再次抓住了王铮的手。 秋水也是吓了一跳,她本就在王铮的身后,一扭身急忙就把王铮的脑袋,抱在了她的胸口,伸手就掰王铮的眼睛,看看王铮的瞳孔是不是涣散了,看王铮是不是真死了。 杨广却是嘿嘿一笑,站着纹丝没动。 大将军和没藏黑云闹着玩儿,他就不跟着掺合了。 王铮的后脑枕着秋水鼓囊囊的胸部,很是柔软,很是舒服,他都不想起来,他很想再享受一会儿。 可秋水待他以诚,他和没藏黑云闹着玩儿还行,却不能也让秋水跟着担心。 于是乎,王铮马上就睁开眼,小声对秋水说道:“你别怕,我吓唬她呢!”然后王铮白眼一翻,就又死了过去。 没藏黑云关心王铮,一直在看着他,当然也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听到了耳里。她顿时又羞又恼,一把甩开王铮的大手,就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这个混蛋大将军,死的都没有脉象了,竟然还在故意吓唬她。 秋水是把王铮的脑袋抱在怀里,就像是给婴儿哺乳的姿势,王铮睁开眼睛说话,嘴唇的蠕动就蹭在她的羞人部位。 此时,她一看王铮只是在吓唬没藏黑云,霎时就觉得,她和王铮的姿势实在是暧昧。于是乎,秋水急忙推开王铮,好悬没把王铮推一个跟头。 王铮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就讪讪地摸着鼻子笑了笑。 “别闹了,你没有脉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没藏黑云正色问道。 王铮也正襟坐好。“不是说过了吗?被你害的啊!” “可你都没有脉象,你早该是个死人了啊?早该身死魂灭身体僵硬了啊?” “你很想让我死了吗?” 好吧!说来说去,又转回了这一句。 “别混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想你死。” “好了,不和你闹了。我的身体特殊,即便被你害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全身的经脉也是混乱不堪。即便被你害的,我都不能让我的婆娘怀上娃,即便我都没有了脉象。即便我已经精神失常,很难控制住我的身体和思想,但我却还能坚持的住。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牙好胃口就好,···唉!算了,啥都不说了,都是猿粪惹的祸。” “你我就是有缘份,···” 没藏黑云刚一开口,王铮马上打断她说道。 “我说的是猿粪,猿猴的猿,粪便的粪。” “我才不和你胡扯,我就是和你有缘份。” “别扯没用的,说说,你都给我送了什么礼物?先说好,少了我可不帮你。” “你这个财迷,···你放心,即便谁都不给,也得给你送一份儿大礼。全都交给翠姑了,都是离宫珍藏的好东西,包你满意。” “那还差不多,有多少件?可别少了?” “你娶了我不就行了,我的所有宝贝就都是你的了。” “你浑身是毒,我还不想死。” “我身上没毒,你如果娶了我,我还能为你解毒,我也是百毒不侵,我比李九妹的身子更好。要不你试试?包你试一次之后,只要知道了我的好处,就再也离不开我。” 没藏黑云再次像个狐狸精似的,无所不用其极地诱惑王铮。 秋水鄙夷地看着没藏黑云。 就不能给这个女人一丁点机会,要不然她就会做妖。 可王铮却是不为所动,他是真怕没藏黑云的毒。 “算了吧!我可没福消受你的身体。有野利遇乞和李昊的前车之鉴,···呵呵!我还想多活几年。” 没藏黑云没了话说,神色马上就暗淡了下来。 和拓拔民族的想法不同,在中原民族人们的眼里,她没藏黑云就是一个,有克夫命的女人,是一个不洁的荡妇,是一个祸水,是一个狐狸精,还是天上的灾星下凡。谁娶了她都活不长久。 王铮曾说过,他不计较那些虚无缥缈的鬼话。但王铮这句话的话里话外,却很计较,她曾是两个男人妻子的事实。 算上她还生了孩子的事实,就是她没藏黑云,极难被王铮接受的致命弱点。 王铮的女人多的是,并且什么样的绝色女子都有。她没藏黑云是身怀异宝,她的身体构造和正常的女子不同,也是极让男人享受的。 可莫移氏比她的更好,并且,莫移氏还是一位处子,李昊的两个女儿,可能是家族遗传的原因,也是不同寻常,还有李九妹,也是处子就嫁给了王铮。 别的女人没藏黑云不清楚,但仅凭这几位,她就没有任何优势,王铮就不会稀罕她。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就认定了你,你不要我,我这辈子也不会嫁人···” “你还可以找别人,比如李守贵和保吃多。”王铮淡然说道:“没有必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好男人多的是,喜欢你的男人也多的是。” 没藏黑云听到王铮的话大惊:“你怎么还知道李守贵和保吃多?” 王铮嘿嘿一笑:“我不仅知道他俩,我还知道,李守贵以后,会成为你的下一个男人。当然,因为你是李凉柞的生母,你们俩没有正式大婚,而只是居住在一起。我还知道,你后来厌倦了李守贵,又看上了保吃多。我并且还知道,你最后是怎么死的?你有兴趣听听嘛?” 王铮知道一点西夏的历史,但他也没想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郑,这个大郑的死敌西夏,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人,和历史上的人名相同。 虽然,他也弄不清楚,这些历史上有姓名的人物,到底是不是,他知道的历史上的那些人。但说出来吓唬人忽悠人的话,却还是有些效果的。 现在王铮觉得,不仅是他自己觉得,即便是后世的科学家也在猜测。 世上有很多个空间是同时存在的。也就是说,王铮现在在大郑,但另一个空间的北宋也存在,他后世的那个华夏也同时存在。其他很多的空间都同时存在。 比如海市蜃楼。科学原来对海市蜃楼的解释是,是光影的折射作用,是一种光学现象。 可是,海市蜃楼既然是光学现象,在出现海市蜃楼的时刻,在同一个世界的另一个地方,就应该有相同的景象存在。 但是,后世看到的,很多海市蜃楼的景象里,有很多却是古代的人,古代的建筑,古代的车马,甚至还有巨人,有不可想象的很多景象等等。那些景象,在后世那个社会,却是绝对没有的。 科学家由此判定,世上可能会有许多个时空同时存在。这些时空年代不同,国家不同,地域不同,但的确都同时存在。 而海市蜃楼的景象,并不是光的折射。而是两个平行的时空发生了异变,在极短时间内交错在了一起。才会使一个时空的人,看到了另一个时空的景象。 当然,科学家也只是猜测,王铮更不敢确定。但是,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猜测的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没藏黑云听了王铮的话后,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小嘴儿。 李守贵是她先夫野利遇乞的财务官。而保吃多,却是李昊的侍卫官。 这两人现在均是她的死忠,她也的确对他们俩很有好感,极为倚重他们。她的儿子李凉柞,现在就由他们两个带着人保护。 她从没在王铮的面前,提到过李守贵和保吃多的名字。她每天和王铮在一起。她其他的手下,甚至都没有单独和王铮接触的机会。 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她们四人虽然经常为王铮侍寝,但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也从没和那四人提到过,她儿子在什么地方,是由谁看护。 按道理,那四位女子也不可能知道,李守贵和保吃多的事情。她为了李凉柞的安全,在李昊兴州战败不久,她就感觉到李昊的大势已去,就早已经做了安排。 可是,既然谁都不知道,李守贵和保吃多的事情,她和那两人也没有别的关系。王铮此时怎么这么说呢? 没藏黑云是对他们有好感,却并不是男女之情,而仅仅只是她,特别信任那两人而已。 464章 李守贵和保吃多 “你怎么这么说?你怎么会说我会和李守贵,以及保吃多···是那样的关系?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如果告诉你,我能预测未来?你信吗?” 没藏黑云当然不信王铮的鬼话,他要是能预测未来,他不成神仙了?他咋还能会受伤呢?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用再诱惑我了,我对你没兴趣。当然,我并不是说你不够漂亮。相反,你很漂亮,你让我也很有欲望。但你只是让我的身体产生了欲望,却让我的内心,很难接受你。” 王铮调整了一下姿势,坐的更舒服了一些,他甚至还想靠在秋水的胸脯上。但他却不好意思说。他觉得,他如果说出来,秋水绝对会害羞,但应该不会拒绝他。 “我之所以提到了李守贵和保吃多,是因为我很清楚你,你离不了男人,你熬不下去,你受不了孤枕难眠的孤独。你喜欢我可能是真的,但却只是你一个女人,在孤苦无依之下对一个强势势力的崇拜,你不得不找一个强大的靠山。你需要的是一个靠山,是一个能给你欢乐的男人,不一定就必须是我。你别不信我说的话,我真的可以预测未来,起码我能预测到你的未来。” “那你说,我是什么样的后果?”没藏黑云心如死灰凄然说道。 “你玩腻了李守贵以后,又看上了保吃多。后来,李守贵可能是对你因爱生恨,也可能是吃醋妒忌,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在你和保吃多打猎回来的路上,他派人杀害了你。本来,你应该是死在1056年,你别高兴。因为我来了,你和李昊的命运都发生了变化,李昊本该死在1047年,他早死了三十一年,并且还是,我早就猜到的那种死法。你往前推算三十一年,也就是你去世的日期。” (注:此时还没有这种纪年方法,这是王铮推算出来的。他孤陋寡闻,历史还是体育老师教的,他不会别的算法,也被现在这个社会的纪年方法搞的头晕。他就以王莽创立的元始元年为纪年,随便找一个文人帮他,很容易就能推算到现在是什么年份。而王莽创立的元始元年,却恰恰就是公元一年。所以后世有人说,王莽就是一个穿越者,这也是证据之一。本书中说的一零几几年,全部是王铮的纪年方式,即便别人也这么说,那也是和王铮学的,后边的文章同样也是如此。) 没藏黑云默默不语,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杨广默算了一下,1056减去31,等于1025,今年是1017年,也就是说,没藏黑云的死期,就在八年之后的某一天. 其实王铮全是在胡说八道,他就是在吓唬没藏黑云,他只是在以他的方式在报仇雪恨。 不错,他是知道历史上没藏黑云的死期,但这个大郑不是北宋,这个西夏也不是北宋的那个西夏,这个没藏黑云,也绝对不会是,历史上的那个没藏黑云。 这个时空和北宋的时空不同,这里发生的事情,也不和北宋的事情一个样。这个时空的历史,他王铮绝对没有看到过,他也永不会看到将来。 别的不说,但就是这个空间没有三国,没有魏晋南北朝,没有隋唐和五代十国这一点,就和他知道的那个历史大不一样。 现在坐在他对面,正和他说话的没藏黑云,根本就不是,他知道的那个没藏黑云。 世上重名重姓的人有很多,他在后世时曾经搜索过,光是叫王铮这个名字的,全国就有几万个。 他让没藏黑云推算她的死期,他提出李守贵和保吃多,纯粹就是在吓唬没藏黑云。 别说这个时空和北宋的时空不同了,即便现在就是在北宋。从他穿越来的那一天,很多事情也发生了根本的改变,也是不能按照历史上的年份,推算的任何事件的日期的。 好吧!其实,这些王铮都知道,他就是今日闲的蛋疼了,他就是想报复没藏黑云,而故意这么说话,这只是他的恶作剧,仅此而已。 没藏黑云沉思良久之后,才抬起头对王铮说道。 “你对我的身体有欲望我相信,你如果对我没有欲望,那你就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你不敢接受我也相信,你还是害怕我会加害你。你说我受不了孤独,我离不得男人我却不信,我能忍得住,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除了你,今生我不会再有别的任何男人。我更不信你说的我和李守贵,以及保吃多的事情。因此,我也就不会相信,你预测的我的去世日期。” 王铮好奇道:“为何?你为何不信?” 没藏黑云白了王铮一眼:“李守贵今年六十五岁,他曾是野利遇乞的财务官,他生来就体弱多病。但他的却也极为精明,是管理账目的好手。我的财物,大部分都归他保管。他那样一个老头子,早已是行将就木,我怎么可能和他···” 王铮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他只是知道一丁点没藏黑云的历史,就开始在这胡说八道的忽悠她。可王铮却不知道,这个空间的李守贵,居然已经是个六十五岁的老头子。 按他的想法,历史上的那个李守贵,既然能被没藏黑云看上,总该是一位二三十岁的壮男吧? 但是还没完,还有让王铮更惊讶的。 “还有保吃多,他是李昊的侍卫官,但你想过没有?李昊能自立称帝,他的侍卫官就要贴身保护他,李昊的皇宫和离宫的女人那么多,李昊会让一个身体正常的男人,住在他那些寂寞难耐的嫔妃的附近?保吃多能会是个正常人?实话告诉你吧!保吃多的确是武功高强,但他却是一位太监。确切说,他是一个被阉割了的西域喇嘛。他都不是个正常男人,你却说我和他···和他···” 没藏黑云再次狠狠地瞪了王铮一眼。 王铮惊讶地嘴都合不拢了。 他万万没想到,保吃多那厮···那厮,居然会是个被阉割了的喇嘛?娘的,他咋是个喇嘛呢?他咋还是个被阉割了的喇嘛呢? “他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吗?”王铮傻呵呵地问道。 他突然想到了《天龙八部》,想到了西夏一品堂。他觉得保吃多的功夫既然很高,那他就有可能,会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高高手。 “一品汤?什么一品汤?好喝吗?”没藏黑云不懂王铮说的是啥意思。 “哦!当我没问。”王铮大为泄气,西夏居然没有一品堂?那它还是西夏吗?干脆,以后改名叫东夏得了。 本来是吓唬和忽悠没藏黑云,想要报仇雪恨,可王铮却没想到,最后竟会是这么个情况。 他没吓唬到没藏黑云,却把他自己惊得不轻。王铮顿时大为泄气,也就没了和没藏黑云玩闹的心思。 “明珠把你叫到后面,是警告你的?” 没藏黑云抬眼看了看秋水:“对,但别人可能和她说过了,我的部分情况。她却并没有提起离宫的事情,也没提我和我哥哥的兄妹关系。她只是说,如果我敢第二次加害你,她不需用大将军府的任何权利,也有别的办法对付我。即便是追杀到天涯海角,她也必会诛杀我的全族男女。大将军,你这个正妻,看起来挺软弱的性格,没想到也是那么吓人。” 王铮没理没藏黑云后面的话,他只是也看了看秋水道:“秋水说的吧?”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他,王铮只和家人说过,西夏和西域的奇闻轶事,他经历的危险,和他饿了半个多月肚子的事情,他一直只字未提。 明珠和郑妽翠姑,有可能会问问秋水,他在西夏和西域的情况。除了秋水,不经过他的允许的话,他的亲兵不会乱说话,不过,秋水好像也没乱说话。 “夫人和公主问我,我没办法,只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老爷经历的凶险,我啥都没说。” 秋水怯生生地回答道,她生怕王铮会嫌她多嘴多舌。 “秋水做的对,我不在家,她们就整日提心吊胆的。善意的谎言该说就得说,不能说的话谁都别和她们说。” “知道了老爷。” 回到家里,秋水已经王铮家真正的一员,她入乡随俗,现在也是以王铮的奴婢自居,也是和别的下人一样,开始改口叫王铮老爷。 王铮不让她这么叫,但她就是不改口。再者说,在现今这个社会,即便是钱明珠和翠姑,王铮的正妻和平妻,也是可以叫王铮老爷的,他就也没有坚持。 王铮知道明珠,威胁没藏黑云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却不能说。有很多事,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不错,钱望家本就是晋西的世家大族,因为当初太祖严格控制门阀世家的发展,他才逐渐和晋西老家断了联系。 但只是表面现象,他不可能真的脱离他的家族。 晋西钱氏在几百年来,均是华夏的十大家族之一,势力极大,关系盘根错节。豢养的江湖客不计其数。 而没藏黑云现今却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她虽然也有一批死士追随。但原西夏的大部分势力,已经尽归李九妹掌握。而她却是惶惶如丧家之犬,挟持着王铮才溃逃到了西域的。 李昊的残余势力已经不多,归她掌握的更少。如果王铮发生不测,钱望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个孙女婿被她弄死的话。不提皇上和王铮的兄弟,仅就是钱望的冲冠一怒,她没藏黑云也受不了,一个大家族的倾力一击。 在这个社会,数千年来的数个王朝,包括太祖刚刚打天下时,如果没有世家财阀的倾力相助,他也不容易打得下来这个江山。 世家门阀的能力是十分可怕的,它甚至有能力推翻一个政权,何况是她没藏黑云这个落地的凤凰了。 也是因此,历任帝王在建国之后,都会打压和控制世家门阀的发展。王铮提出预防的结党营私、土地兼并等等措施,也是在控制世家财阀的发展。 虽然明知世家门阀的势力极大,但历任政权都还没有好办法。 不能大肆杀戮,要不然,国家必会大乱。只能钝刀子割肉慢慢来。 “你来了还捎着大礼,是想让我帮你说话?让皇上尽快封你为西域王?” 王铮没有脉象的事情,虽然让没藏黑云怎么都想不通,但王铮看来一点都不害怕。他的家里一切正常,他的家人好像也不怕。 再说,王铮也说了,他家里就有专治他的解药,他只是不好意思吃而已。 虽然不清楚不过是一个药丸,他有什么不好意思吃的?但只要王铮没有大事,她也就不用太担心。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急。大郑物阜民丰,无论是气候还是别的条件,都比西夏和西域好的多。我住在这里就不想走了。我听说翠姑姐手里有闲着的房产,就想和她淘换一套,我以后在上京,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再者说,我还是灵儿的异姓姐姐,她都添了二儿子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总得表示一下吧!” 465章 为了王铮的病 王铮笑了笑:“翠姑的手里,是有不少房产,你和她淘换了吗?” “不用淘换,翠姑姐送了我一个院落,距离你的大将军府不远,就是位置偏僻了些。” 王铮一愣:“翠姑会白送给你?” 不应该啊?就翠姑那个财迷,她会舍得把万两银子的院落送人。城里的院落可是寸土寸金,有银子都不好买。翠姑早早就买下的那些院落,她是想挣银子的。 “我给你所有的婆娘,每人都是好几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就连娘和灵儿,还有翠儿都没落下,她那还好意思要我万八两银子?” “哈!说的也是。那你···不久就会回西域了,还在这里置办房产作甚?你难道还想在上京常住?” “是啊!你在这里,我就不想离你太远。我本来想住在你家里服侍你,可我想想还是算了。我害过你,你的家人都不待见我,就连我灵儿妹子,这次都不想搭理我,还想和我割袍断义,幸亏被山娃兄弟劝阻了。” 没藏黑云早就说过,她不要西域了,也不想做西域的女王了,她谁都不管了,她只想和他王铮在一起。 但王铮不想接受她,这话就不想接腔,他岔开话题道。 “你就不怕你哥造你的反?你不想为你儿子开创一个新的基业了?” “不想了,什么都不想了。在来上京之前,我还仅是因为你一个人,才想住在上京服侍你。可我现在想想,即便不是因为你,住在上京也不错。你们大郑的什么条件都很好,只要有花不完的银钱,住在别的城池也不会受欺负。李昊的野心大,他却一早惨死,吴三桂的野心也大,过不了几年,他也必会被你歼灭。” “我即便在西域受尽苦楚,为小晋生打下一个基业,但时局动荡不安,今日你打我明日我打你的,总没有个安生的时候。若是被别的势力打败了,也会落一个李昊那样的下场。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李昊一死,他的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除了我之外,他的所有嫔妃,以及他的两个女儿,几乎都成了你家的奴隶。我和你吧!还是这么个情况,我也是真的离不得你了。” “认真想想,打来打去的还真没意思,还不如找个舒心惬意的男人,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也能避免自己和家人的惨死,也能避免家人成为别人的奴隶,被人肆意的玩弄。因此,现在我也不想那么多了,我只想把小晋生养大,让他无忧无虑地,做一个富家翁就行了。” “哈哈!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就是一个女人,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做好你的份内之事就行了。别总想着基业、地盘和江山了啥的,那些全是虚幻。一个人生前拥有的再多,死后也只能占一席之地。权利越大,陪葬的财物越多,被盗墓抛尸的可能性就越大。平平淡淡才是真,每天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才叫生活,和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才叫幸福。好,好,你的思想境界已经得到了升华,值得表扬。” 没藏黑云点头赞叹道:“你说的很对,我现今,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都值得表扬了,你会赏我什么?要不,我今天就不走了吧?” 秋水一撇嘴,看,这个没藏黑云,就不能给她一丁点儿机会,她又开始勾引老爷了。 王铮没搭理没藏黑云对他的诱惑:“李昊已死,他的所有财货,也全成了你这个皇后的了,你的生活就不用发愁。你以后就在上京安心住下,没人敢欺负你。以后,你看中了哪个男人,我给你做媒,···” “除了你,我谁都看不上。” “我的寿命已不足一年,···” “我不管,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哎!对了,你家里不是,就有专门医治你的身体的解药吗?你咋能不好意思吃?” 王铮闻言皱眉道:“我的解药是人,你说我能吃人吗?” 没藏黑云大惊:“吃人肉?” 然后,没藏黑云稍一沉思后,就毅然对王铮说道:“如果吃人肉能治好你的疾病,我割给你。” 王铮一愣:“割你的肉,你不怕?” “不怕,我犯下的错,就该我来承担。” “全部把你吃了呢?” “吃了就吃了吧!只要能治好你的疾病,我只希望,你以后能照顾好小晋生,他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除了他,没有别的牵挂。我的要求不高,你只要把他养大,别让他受别人欺辱就行了。等他大了,再给他娶一房婆娘,就让他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即可。” 没藏黑云眼含热泪,悲悲戚戚地说道。 但是她的语气,却好像是,真想让王铮吃了她的肉治病,貌似并没有不舍的意思。 王铮闻言看了看秋水,秋水也是悚然动容。王铮再看看杨广,杨广叹了口气,再也不在书房内监视没藏黑云,转身出去了。 有此一件事儿,杨广对没藏黑云的看法,再次改观。 “算了,不吓唬你了,我说的吃人,是女人。也不是真的吃她的肉,而是男人吃了女人的那种吃法。说句不该说的话,其实是我被女人吃进去再吐出来,嗯!就是那种吃法。你滴明白?” “你是说,是和女子行房事?” “哦!对,这个说法才比较文雅,我真没水平。” “那···大将军为何不吃?” 王铮为难道:“没法吃,那三个人是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全是九妹的亲眷,我不好意思下嘴。” 直到这时,没藏黑云才算放下了心,这个混蛋,原来还是在吓唬我呢! “大将军尽管吃,她们还巴不得被大将军吃了呢!” “可是,我担心九妹,···” “大将军无需担心九妹,她也不会有意见,这种事儿,在我们拓拔族,其实再也正常不过了。” 王铮心有些动,但他想想,觉得还是算了。即便到了不得不吃的时候,他也得先征得李九妹的同意。 王铮一时半会儿,还暂时无法接受这种事情。 虽然他也很想,他也觉得很刺激。如果李九妹和她的两个侄女儿,再加上莫移氏的话,她们四个能一起,就会更刺激。 但王铮不是个禽兽,他是禽兽不如。 他想归想,是个正常男人都会那样想,可他还是担心李九妹会受不了,李九妹现在怀着身孕。可是得千万小心,可不能刺激了她,更不能让她生气郁闷。 “你也不计较?你可是她们姐妹的继母,她们和小晋生,可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我当然不计较,我还是被李昊强迫的,我恨李昊要死,我才不会管他的女儿。再者说,这种事在我们拓拔族很正常,你即便是想让我也···” “哎呀!打住打住,受不了了,我现在受不得刺激,我的身体已经乱了套,极难控制。你别乱说。” 可没藏黑云就是想让王铮受不了,她更是狐媚地舔了舔嘴唇儿,伸了个懒腰,把她的大胸挺的更加的夸张,张开红嘟嘟的小嘴儿,就想继续诱惑王铮。 她很清楚,王铮就稀罕女人的那里大,太小的他不喜欢,他还喜欢让女人用嘴儿伺候他。这个家伙,就爱搞些恶心人的事儿。 王铮一看不妙,连忙开口叫道:“杨广。” “属下在。”杨广虎喝一声就进了门内。 王铮看到了杨广,压了压翻腾的欲-火。没藏黑云看到杨广,也不敢再造次。 “我听山娃说,你还没有小妾?” “回大将军,是。” “我听山娃说,你和狄青,都想让你嫂子送给你们一位小妾?” “是。”杨广扭捏地回答道。 “你们给了山娃啥好处?” “所有战利品随便他挑。” “我叉,你俩在西域转战了两个多月,手里的好东西可是不少,山娃这下发了。行,你们俩的我答应了,回头你就找你嫂子说去,看上谁了,就让你嫂子送给你。” “谢大将军,大将军,属下···属下,看上小婵了。”杨广红着脸答道。 王铮想了想,小婵他知道,就是钱明珠的大丫环,其实还是他和钱明珠的通房丫头。 小婵和小慧给他洗过澡,见过他的身体。但这事儿属于正常,王铮到现在,也没有吃了她们。 在这个时代,别说是通房丫头了,即便是已经被收进房的小妾,也只是个玩物,只要小妾还没有生育,家主玩腻了就可以送人、变卖。甚至是和好友交换小妾玩乐,这种事儿属于很风雅的事情,文人们最喜欢做。 小婵才仅仅看过他的身体,王铮也没打算收钱明珠和郑妽,以及翠姑的所有丫环进房,本就打算有了好人家,就都把她们嫁出去。杨广看上了小婵正好。 小婵和小慧等大丫头,其实都想做王铮的人。 只是,以前她们还有点希望,随着那数十名绝色的、以前全是公主、郡主、嫔妃的女子的到来。论姿色她们不行,论身份,那些以前全是公主郡主嫔妃一类的,她们更是比不了。现在她们就更没有可能了。 按现在的习俗,杨广也不会计较,小婵曾是王铮的通房丫头的事情,他如果计较,也不可能看上小婵。 “嗯!小婵是个好姑娘,她同意了才行,咱可不能强人所难。” “我和她说过,她愿意。” “那就好,狄青呢?他看上谁了?” “他想纳一位南疆的郡主为妾,已被破了身的也行,只要能生娃。” 466章 君心难测 “那···等他回来,让翠姑给他安排,让他挑一个还是闺女的,漂亮的,我就不管了。别的还有符合婚配条件的弟兄吗?有符合条件的,都一并送给他们一个婆娘。娘的,家里的女人太多了,不想办法还不行。” “有,还有八位。” “那你去和大夫人说,就说是我说的,那八个弟兄也许配给他们一个婆娘。” “谢大将军。” “别谢了,去吧?” 杨广很是兴奋地去了。 大郑的军律规定,职位不够七品,年龄不够三十五的在职军士,官媒就不给他们说媒。 当然,家里有权有势,自己在家娶的不算。 这里说的,是那些无家无业,娶不上婆娘的老兵。 军士只要到了七品,就不管年龄大小,年龄只要到了三十五,没有职衔也行。 只是,官媒的指婚太不靠谱,无盐嫫母之类的女子指给谁是谁,不想娶都不行。 王铮的亲兵里,也有无家无业的老兵。 当然,凡是跟着王铮的兵,就没有一个特别穷的。 只是,他们常年在军中,没有机会接触女子,家中再没有亲人的话,就没有人为他们操持婚姻之事。 因此,很是关心自己那些弟兄的王铮,就继续扛起他那个媒婆的大旗,不遗余力地为他的弟兄介绍婆娘。 王铮家里的女人太多,皇上一高兴就往他家里塞女人,他也用不完,让那些女人闲着也可惜了。于是乎,他肥水不流外人田,就便宜那些弟兄了。 皇上赏赐给王铮的,全是极其美艳的女子,还都很知书达理,绝大部分都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名门闺媛。即便是南疆六国那样的小国出身,应该也是不同凡响的女子。 现在,大郑周边的所有国家,所有民族,包括新罗百济倭奴国等等。基本全都是使用的汉文,国内流通的,也是大郑制造的铜钱。那些小国只有自己的土语,没有成系统的文化。 即便此时的倭奴国的那些岛屿,此时还是说的汉话,他们人人均以,会说流利的大郑官话为荣。 因此,交流不是太大的问题,文化也基本相同。能娶一个南疆六国的郡主,或者是某位郡王的嫔妃,是这些军士天大的造化,没有人会不喜欢。 没藏黑云是感觉到了,她只要一诱惑王铮,他马上就顾左右而言他。没藏黑云暗叹了口气,她很清楚,全是她做下的错事太多,对王铮的伤害太大。才导致了王铮对她的忌惮,始终无法接受她。 没藏黑云暗叹了口气,也只有慢慢来了。 她今日前来王铮的大将军府,没有别的事。就是她想王铮了,也想和王铮的家人搞好关系,前来联络感情的。 至于皇上什么时候召见她,皇上会不会封她为西域王。她现在也真是改变了思想,不再当回事儿。 皇上即便封她为西域的女王,她也想住在上京不走了。远离王铮,独自在西域打拼的话,她一个女人,太累,后果也不可预测。 她都不敢想象,她和吴三桂打生打死,她和西域诸国打生打死,她最后会是胜还是败。如果胜了,她辛苦操劳好些年,还算能为她的儿子创了一份基业。 可万一她败了呢?那她没藏黑云和她的儿子李凉柞,是会被全部处死,还是会被当作奴隶豢养起来?还是她出卖色相,供别的男人肆意玩乐,才能保住她的性命? 如果王铮在西域帮她,那她什么都不怕。可是现在,还是因为她派人散布的谣言,皇上就一纸诏书把王铮押了回来。 其实,她和王铮的心里都很清楚,她的谣言还是起作用了。 周通的说法是,皇上和朝廷,压根就不信那些谣言,皇上派御林军,包围了王铮的两座府邸,也是因为上京城内有奸细,是在保护王铮的家人。 但他和王铮,却只敢相信一小部分周通的话。 皇上还是听信了部分谣言,对王铮起了疑心。至少,皇上也是九成相信王铮,有一成对他的怀疑。 这一成疑心,就是皇上心里的刺,他就不可能不防。 周通说,是皇上太想念王铮,朝堂也实在离不开他。才派他周通去西域叫王铮回去。可她和王铮能感觉得到,皇上是做了几手准备。 包围王铮的府邸,看管的确实很松,也确实没有限制王铮家人的自由。但一旦王铮谋反的事情属实,保护马上就会变成禁锢,甚至是抄家。 而皇上如果真的相信王铮,他就只需写一封手谕,让快马送到西域,让王铮尽快回来就行了。 他就不应该派周通,带着一千御林军,数千里长途跋涉到达西域,然后再把王铮‘押’回来。 帝王心术啊!君心难测啊! 幸好,皇上郑成还算是个善良人,幸好,王铮也确实没有反心,也确实为大郑做了那么多事,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 皇上和朝廷,不管怎样,都不会对王铮太过份。做事前都会仔细思虑利害,都会谨慎处理。那些谣言,也就没起大的作用。 但是这样一来,王铮再想去西域帮她没藏黑云,却也是不可能了。 甚至,在谣言还没有被解释清楚之前,她今日都不该前来王铮的府邸。毕竟,人言可畏啊! 这些话,王铮没和她没藏黑云说过,但没藏黑云感觉得到,他什么事儿都懂,但他不能说出来。 说出来,他和皇上,和几位重臣的关系,就再也难以达到以前那样的和谐了。 她没藏黑云是自食其果,是她自己,把王铮帮她打下西域的路堵死了。 她如果没有王铮的帮助,依旧在西域打拼的话,等待她的只有三个可能。 一:她为她的儿子打下一片基业。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没藏黑云没有那个能力,何况,她的哥哥也想做西域王。她们兄妹俩暗地里还不合,下面的将士就也会分成两派,拢共才六七万人马。如果不能同仇敌忾共同努力的话,她没藏黑云凭什么打下西域? 二:她和她儿子战败被杀。 三:就是她依靠色相伺候一个男人,避免被杀,但她的儿子,还不一定能保得住性命。 二和三她都不想,一她还做不到。那怎么办? 没藏黑云已经思考了很长时间,在来上京的这一路上,她不能和王铮在一起,就一直在翻来覆去地考虑,她和她儿子的未来。 她觉得,她只有居住在上京,依附在王铮的左右,凭着王铮的权势和善良,她才能活的稍好一些。 可她得罪王铮的太狠,王铮的家人也都不喜欢她。她如果想要取得王铮和他家人的谅解,就只能想办法,缓和和王铮家人的关系。 假以时日,王铮才有可能会接受她。 因此,没藏黑云打定了注意,不管皇上怎么安排她,她先和王铮的家人搞好关系再说。 这才是她今天前来的原因。 又和王铮说了会儿话,没藏黑云就告辞走了。 她还有事,翠姑给她的院落,她要尽快叫人打扫修葺,她还要尽快住进去,老在驿馆居住不是个事儿。 最基本的,她如果一直住在驿馆的话,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四人,王铮就算想了她们,也不会去驿馆找她。 即便王铮会去找她,王铮也不会住在驿馆,她也就没有机会,支走别人,自己钻王铮的被窝了。 没藏黑云走后,王铮让秋水坐下歇息,他就又开始书写忙碌。 他刚回来的前三天,是他和家人团聚的日子,不会有人打扰他。除了没藏黑云这个,不懂上京规矩的外来户。 明日是陈妍比武招亲的日子,他要去做裁判。如果别人全不是陈妍的对手,他还要亲自上场,陈妍的目的就是要收了他。 刚忙了一会儿,王铮就看到三个女子,从后院来到了他的书房前,和杨广说了几句话后,就站在了王铮的书房门外。 这三个女子,就是莫移氏和李昊的两个女儿,李舞星和李舞月。 昨日,钱明珠和郑妽听到了,王铮和玄一道长的部分谈话,知道李舞星是自家男人最好的炉鼎,知道李舞月也能治疗男人的疾病。 并且,她们还知道了,莫移氏比李舞星的身体更为稀罕。 因此,钱明珠昨天就做好了安排。以后,就让这三人做自家夫君的贴身大丫环,直接归秋水管辖。 秋水不是王铮的丫环,丫环属于奴婢,秋水却被王铮视为亲人。 但秋水非要做王铮的贴身丫环,她只想伺候王铮,别的啥都不做,谁都没办法。 秋水对王铮的忠心,大家都听说过。因此,明珠也就让莫移氏等三人,受秋水的指使服侍王铮。 如今,王铮原来的四个大丫环,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已被皇上封为了如夫人,名义上,她们已经是王铮正式的小妾。再说她们还是成衣铺的主设计师,平时白天也没有空闲,就不好再贴身服侍王铮。 而这三个女子,却是皇上赐给夫君的,不能送人不能发卖。养着也是养着,他们对夫君的病体也有帮助,那就不能让她们闲着。 反正夫君现在的身体,他也无法自我控制,家里的这几位伺候不了他,就让她们三个伺候夫君吧! 就这样,莫移氏和李舞星李舞月姐妹俩,就被派来了王铮的书房,以后王铮只要在家里,随时跟着他服侍的,就是秋水和她们三个了。 467章 新的贴身丫环 昨晚钱明珠已经和王铮说过了这件事。王铮本来不愿意,他还没征得李九妹的同意。 可王铮刚提出反对意见,钱明珠就开始哭哭啼啼的。 说什么他的身体重要啦!说全家都指望着他呢!说皇上离不开他,朝廷离不开他,说全天下的百姓都离不开他。 钱明珠甚至还说,他要是出了事,上京城里不知道,会有多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也就没了活着的指望,他会害多少还为出阁的,包括已经出阁,但却过的不好的大姑娘小媳妇自杀啊! 好吧!既然他王铮,是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的梦中情人,他为了不让那些女人自杀为他殉情,他勉为其难,就暂时让她们三个服侍着吧! 王铮只是看了三个女子一眼,然后他就继续忙他的, 秋水却说道:“茶。” 一二三四五六七。 “倒茶。” 七六五四三二一。 哦!不是这个。 而是莫移氏连忙走了进来,运用她娴熟的烹茶技巧,泡好茶水,双手端到了王铮的面前。 “老爷请用茶。” 王铮抬眼看了眼莫移氏,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看莫移氏的脸蛋儿和身材。 如果描述莫移氏的话,那就是:美,极美,玲珑有致,魔鬼身材,喷火尤物,绝对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尤物。 如果非要用一句诗形容,那就是李延年的那一首: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莫移氏的确有倾城倾国之貌,若单轮脸蛋儿的话,除了肖燕燕和周夫人,也仅有胭脂奴郑沛能和她媲美了。 若论身材的话,···好吧!她穿的衣服太是肥大,看不出她确切的身材,王铮也没碰过他一个指头,还没有发言权。 但王铮凭目测感觉,她应该比郑沛那个丫头丰满一些,屁股好像也更挺翘了一些。嗯!主要是郑沛的年龄还小,还没有发育成熟。 莫移氏的美不同于别的女子,她好像就是为了魅惑男人而生的。她双眼的眼神,她嘴角的勾起,她举在王铮面前的葱指,无不让王铮赞叹。 “放下吧!我渴了再喝。” 王铮再看李昊的两个女儿。 李舞月是姐姐,今年大概十七八岁,嫁过人,却没有生育。她的丈夫已经战死在兴州外,她算是个小寡妇了。 李舞月不愧为李九妹的侄女儿,她的容颜也是绝美,也是极其罕见的。由于她经历过男人,貌似,她比时蓉肖瑛的身材还好,不愧为拥有半个玄阴之体的体质,就是和体质普通的女子不一样。 再看李舞星,她是三人里,最为纯净的玄阴之体。她的年龄虽然才十四五岁,但看她的脸蛋儿和身材,她美艳的程度,居然已有超越她姐姐李舞月之势。居然和李九妹也不遑多让, 她唯一的缺点,是她的胸,貌似没有没藏黑云的大。 好吧!没藏黑云已经生育过了,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是不能和没藏黑云比的。 王铮不喜欢高头大马,骨架太大的女人,她最喜欢小巧玲珑的女子。而这三位,居然全是她喜欢的那种身材。 娘的,还让不让我活了?让她们三个足能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每日贴身服侍我,到最后病没治好,却精尽人亡了可咋整? 王铮越看莫移氏和李舞星,越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他觉得半阴之体的李舞月还好一些,可这两位,绝对能让他贪恋的,一刻也不想离开她们的身体。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还是别让她们在眼前晃悠了。 王铮找了个理由,说还有很多东西要写,就挥手把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打发了出去。 秋水不解地问道:“老爷不喜欢她们?” 王铮暗叹了口气,不是不喜欢,是他太喜欢了,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以后只会贪恋她们的美色和娇躯,别的啥都不想做了。 王铮想起了长恨歌里的两句诗,他简单修改了一下,然后缓缓吟出:“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王铮不上朝。” 秋水一听就笑了,很明显,老爷不是不喜欢她们,而是担心太喜欢她们了,早上起不来床,不能参加早朝。 看,老爷的文才多好,自己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老爷只是盱眙之间,随口就吟出了一首绝句。 “老爷真厉害,老爷不加思索,就能做出如此绝妙的诗句,老爷不愧是咱大郑旷古绝今、能文能武的奇才。老爷别怕,老爷要是起不了床,奴婢去叫老爷。” 秋水对王铮的敬仰,那是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王铮翻了个白眼,显然,秋水又误会了,又以为这首诗是他王铮所作。 唉!算了,反正解释了她也不会相信,纯是浪费口舌。 王铮没和秋水解释,就继续埋头写他的东西。 王铮在家享尽了艳福不提,且说第二日,就是陈妍比武招亲的日子。 由于陈妍的职衔和爵位都很高,皇上怕陈妍的功夫太高,她找不到夫婿丢丑,也怕别的将军们被她揍得太惨丢丑,就下旨把擂台搭在了内宫。 内宫是他的后宫,和皇宫的外城,就是所有朝臣办公的地方,还隔着一道城墙。 内宫里基本上,就只有他一个真正的男人,其他的,就是他的皇后嫔妃和年少的子女,以及所有的宫女和不多的宦官了。 当然,还有不少大内侍卫,但为防内宫的女子和大内侍卫,做出有损皇家威严的丑事,柴公公对大内侍卫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 擂台搭建在内宫,能参加观看的人就不多,不管陈妍今日能不能招到夫婿,也不会传扬的太广。 这三天,想要做陈妍夫婿的军中男子,符合条件的报名的也有很多,可大部分人都被曹显和卫晃刷了下来。 陈妍是他们的兄弟,他们必须为兄弟严格把关,不能什么歪瓜裂枣人品不正的人,都让他们上擂台。 王铮是打算用车轮战对付陈妍,她到了后来力气用尽,凡是上了擂台的,都会有可能成为陈妍的夫婿。 为了兄弟的幸福着想,即便是符合那三个条件的,也经过了严格的挑选。 现在留下的三十人,十个人是喜欢陈妍的权势和美貌,真想娶了她的。 十八个都是卫晃和曹显安排的凑数的,目的仅是为了消耗陈妍的精力,倒数第二个就是王正,他是王铮特意为陈妍挑选的夫婿。 最后一个才是王铮本人。没办法,陈妍的目标就是她,他不参加不行。按陈妍的意思,前面二十九个全都是凑数的,只有王铮才是正主儿。 按王铮的办法,申四项梁山娃王正狗娃等等,甚至包括狄青和杨广,凡是符合条件的王铮认识的兄弟,卫晃和曹显,已经直接把他们的名字写了上去。 这三十个人里,仅有狄青和杨广的职衔最低,不符合条件。但王铮是这次比武招亲的总导演,有卫晃和曹显助纣为虐,他就硬把狄青和杨广也塞了进去。 狄青和杨广的年龄都不大,功夫却是极高,长得也是人五人六的,如果他们万一胜了陈妍,让他们娶了陈妍也是正好。 陈妍看过人员名单后,自然不同意王铮的安排,她一怒之下,差点再次暴揍王铮一顿。可王铮的一句话就让陈妍,不得不同意了王铮的所有要求。 王铮的话是:你不让他俩参加的话,我就不上场,你就是揍死我,我也不参加你的比武招亲。 好吧!陈妍只得委屈地答应了。 那十八个都是什么人呐?几乎全是她的兄弟,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全是军中年轻一代的翘楚,智勇双全功夫高强。 特别是申四和项梁,这两人均是拼命三郎一类的家伙,陈妍仅是收拾他们两个,估计都得费一番手脚,除了他们两个,还有那么多人呢! 王正现在是一名六品的校尉,参加过灭哒突和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大战。上次出征西夏,他没有通过筛选,被刷了下来,留在了威武军镇守上京。也错过了一次大好的,升为五品将军的机会。 王铮觉得,今日之战万无一失。他就不信了,三十名武艺高强的棒小伙子,一刻不停的车轮战,还不能把陈妍累趴下? 他认为,只要王正上了场,那他就是手到擒来,陈妍再是彪悍,也不可能是以逸待劳的王正的对手。 至于他王铮,哈哈!还用得着他上场吗? 宣睿十七年,正月二十的晌午辰时整(早上八点),内宫的崇文殿前已经是人满为患,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多稀罕的事儿啊!百年难遇的大热闹。 我滴个亲娘二舅老爷,陈将军是谁啊?皇上咋亲自操持,为她在内宫举行比武招亲呢? 笨蛋,陈将军你都不知道? 陈将军是:大郑年仅二十八岁的镇军大将军,柱国将军,开国伯,大梁将军府参军,京畿大营行营副总管,五个月就连灭四国,后来又数千里急驰驰援征西大军,一战就解了兴州之围,还随大将军王铮,征伐了西域的陈妍陈将军。 他是咱大郑,仅仅略次于大将军王铮的军中翘楚,就是她要在内宫开擂,比武招亲。 哇呀呀,那啥也别干了,快去看比武招亲去。 468章 趋炎附势的李朗 于是乎,皇上虽然不想让那么多人参加,但今日前来的还有不少。 外城的大臣,凡是有点门路能来的,几乎全来了。宫里的宫女宦官,几乎全来了。 皇上带着他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以及他所有的子女,也几乎全到齐了。 看守内外宫门的,不需要此时执勤的将士,也几乎全来了。 后宫的厨子、宫娥、御医、奶娘、稳婆、先生等等,也都在外围探头探脑地观看。 于是乎,今日皇上的内宫,乱糟糟的就像是个菜市场。 于是乎,大郑有史以来,也从没有过的一场比武招亲盛会,就在皇上的内宫召开。 于是乎,性格仁慈的皇上郑成,左看看皱皱眉头,右看看再皱皱眉头。后来自己拍着手心想了想,然后就笑逐颜开。 既然来了就算了,让大家都看个热闹吧!这几年大家上下一心,都没少出力做事。今日借这个机会,热闹一次也好。 所有参加比武招亲的人员,均是一身短打。陈妍一身大红的劲装,站在三尺高的擂台上英姿飒爽。 参加比武的人员,每个人均是一身青色的劲装站在台下,蹦蹦跳跳耀武扬威。 如果那次阅兵,远远地看到皇上一眼不算的话。大部分的弟兄,今日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见到皇上,更是第一次进入内宫,看到那么多的嫔妃宫娥。 在这个社会,皇上是极其神圣的,不是凡夫俗子能轻易看到的,是让整个大郑的数万万黎民百姓,都该跪地膜拜敬仰的。 皇上的一切都是神秘的,是让所有人都特别好奇的。 面对擂台的正位,是皇上和王铮等几位裁判的位置,几个裁判有桌有椅有茶水伺候。 裁判席的左侧,是皇上的嫔妃和所有子女的座位。 宁王郑铭不住地,对着王铮挤眉弄眼,郑铭的旁边,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郑沛。胭脂奴郑沛不时地偷看王铮一眼,目光里却全是脉脉的情意。 小丫头情窦初开,就喜欢上了她的姐夫。她为此很烦恼,她不该和她姐抢男人,可她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她如果有三天看不到她姐夫,听不到她姐夫的消息,就会吃不下睡不着。王铮征伐西夏时,她瘦了很多,她每日都茶饭不思,担心王铮的不得了。 她的娘亲周夫人知道女儿的心思,也曾劝说过胭脂奴。可她就是痴心不改,她说她想出家,带发修行,一辈子也不嫁人了。周夫人一听吓坏了,伺候就再也不敢说她。 皇上郑成也听周夫人说过,胭脂奴的心事,但他也没办法。姐妹共夫在大郑虽然还会是美谈,但他家却是皇家。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他怎能让他两个女儿,嫁给一个男人? 郑妽也听说过妹妹的心事,她也能感觉的出来,她倒是不太在意。 自家的男人太完美,喜欢他的女子太多了。自家的男人也太强,嫁给自家男人,是一个女子最幸福的事情。反正自家男人也会有很多女人,便宜谁都不如便宜自家妹子。 三姐郑淼和广安郡主郑诗也来了,这件事是牵扯到王铮的事情,她俩自然也会关心。 裁判席的右侧是大臣们的座位,仅仅有一个座位,没有桌案和茶水。 其他地方,宫中的人和宫外的分开,看守皇城的将士和低级官吏分开,男人和女人分开,不同级别的也是各自在一起,所有宫中的杂役最是低贱,只能在擂台的背面观看。 擂台附近,狄青杨广正在和山娃窃窃私语,三人的脸上,均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娘的,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陈将军这个母老虎,她喜欢的人,居然还真是大将军。 她的那些条件,居然还就是专门为大将军而设的。 她不做偏房不做小妾,甚至还要招赘一个夫婿,居然是想仿效洛阳公主郑妽,也要大将军入赘到她家。 娘啊娘!陈将军看似性格执拗,没想到,她的心眼居然也不少。陈将军是非他不嫁啊!这下,看大将军可咋整? 不仅是狄青杨广,以及山娃郁闷和没想到。王铮所有的兄弟都没想到,现今也都是非常的郁闷。 不说别人了,即便是王铮自己都没想到。陈妍对他那些不同寻常的关心,居然是因为喜欢他,想嫁给他。 直到三天前,王铮才算是知道了,陈妍为何有那么多反常行为。才知道陈妍,为啥总是像他妈似的,啥都想管着他。为啥不让女人陪他睡,更不让没藏黑云钻他的被窝。 这个母老虎,居然是想吃了他王铮? 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你咋能看上了我呢?你看上谁也别看上我啊!我很烦你你知道不知道?我看见你,就吓得想尿尿你懂不懂?我如果和你成了婚,我的家伙事儿,甚至都抬不起头你懂不懂? 好吧!其实在场的所有人,最郁闷的就是王铮了。 他很担心别人赢不了陈妍,所以他做了不少安排。他就指望他的那些弟兄,今日帮他拿下陈妍了。 不一定必须是王正,谁拿下陈妍都行。只要能别让陈妍觊觎他王铮,他就感谢那个男人的八辈儿祖宗。 按规矩,每个人要和陈妍比试三场,采取的是三局两胜制。 第一场是比试拳脚,第二场射艺,第三场是马战。 但自愿认输的,可以直接退出比赛。嗯!陈妍坚决要求,这一条不包括王铮。也就是说,谁都可以主动认输退出,就是王铮不行,王铮必须和她比试。 王铮觉得,今日,是陈妍可以名正言顺地,暴揍他一顿的最合适时机。揍他个半死也不用负责,也不会被人责怪。 主持比武招亲的是兵部尚书陈琦,就是陈妍的亲叔父,他也是裁判之一。 其他的裁判还有皇上,朝阳郡王郑智,王铮,曹显和房相吕相。 其实,像这样的比赛,输了就是输了,裁判的作用不大,反正也是个热闹。 但为了避免某些人耍无赖,不承认他赢了,比如王铮,陈妍坚决要求要有裁判。 陈琦宣布了比赛规则:一,首先比试拳脚功夫,摔下擂台者为输。 二:比赛射艺,距离靶心最近者为胜。 三:马战使用包着步团、沾了石灰粉的木枪,身上首先被刺,有白印者为输。 比赛是三局两胜制,但因为人员太多,时间也仅此一天,每局却都是一局决胜负。 首先连赢陈妍两场者为胜,底下就不用再比试了。 这是王铮的馊主意,是他逼迫陈妍答应的。 也就是说,不管是谁,只要能把陈妍打下擂台一次,再射箭赢她一次,就算是真正胜出,皇上就该赐婚宣布,陈妍和那人的婚事,下边不管还有多少人,都不用再比试。 陈琦拿着个铁皮制作的大喇叭,站在擂台上宣读比赛规则,比武招亲即将正式开始。 可是此时,却有一人走到了裁判席,对着皇上深施一礼说道。 “吾皇万岁万万岁,皇上,这次陈将军的比武招亲,黑幕太多,不公平啊皇上。” 皇上郑成一愣,其他人也扭头看去,原来是李朗。 他其实是武状元,后来,因为王铮看他的面相不善,和柴公公说了后,皇上就只把他点了第二名的榜眼。 他当时就心中不服,但他却忍了。后来,他听说是王铮导致的他成了第二名,他本来想巴结王铮,借助王铮的势力向上爬的一腔热血,一下子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王铮烦他,不待见他,不可能会帮他。 不过,自此以后,他也开始讨厌王铮。皇上听信的那部分谣言,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李朗的谗言。 现今,李朗是宫中宿卫军中的一名校尉,他今日不用执勤,就也来观看陈妍的比武招亲。 他在上京没有根基,一年多来,总想攀附上一棵大树。可王铮都不喜欢的人,喜欢他的也就不多。他一直都是徒劳无功。 他很清楚陈妍的地位和以后的权势,猜到皇上数次破格提拔陈妍,就是想用陈妍钳制王铮。也就是说,陈妍是皇上培养的,王铮的对手。 他听到小道消息,加上他自己的猜测,他也觉得,皇上不想让陈妍和王铮成婚。 要不然,王铮和陈妍成婚后,他的权势就会更大,就更加无人制衡。皇上先前的努力也都打了水漂。 因此,李朗一是贪慕陈妍的权势,二是贪慕陈妍的美色,三是讨好皇上。他就也想上场参加比武招亲。 可这次的总导演是王铮,能参加比武招亲的男子,全是从军中挑选的,他都没机会报名。他这才向皇上说了此事。 他的目的还有两个,一是揭出黑幕,让皇上讨厌王铮,让王铮以后失宠。二是打败陈妍,娶了陈妍为妻,以后他就也一跃成为,大郑的上等权贵了。 皇上郑成闻言很高兴,他的确不希望王铮和陈妍成婚,他正为此事发愁,李朗就给了他一个,阻止陈妍和王铮的理由。 “哦?李校尉,此事有什么黑幕?怎么就不公平了?你且细细道来。” 李朗瞄了王铮一眼,看到王铮正笑呵呵地看着擂台,就再次施礼后答道。 “皇上,陈将军的比武招亲,是面向上京所有的武将。可微臣也是武职,竟然都不让微臣报名参与。不仅是微臣,除了京西大营里被选中了十人。其他的军中,任何人都没有报名的机会。微臣以为,能参加这次比武招亲的人员,全是内定的,这就是黑幕。既然如此,那还比试什么?皇上直接为陈将军赐婚不就行了?” “哦?还有这事儿?···” 皇上狐疑地看了一眼王铮,他也清楚王铮不想娶陈妍为妻,上次在大殿上,王铮的宁死不从就是明证,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次的比武招亲。 皇上现在想的是,王铮暗中内定人员,他想-操纵比赛。王铮是想让何人打败陈妍,成为陈妍的夫婿? 不过,那个人只要不是王铮,别的是谁都行。这点皇上倒是不介意。 “李校尉不要多想,你如果也想参与,朕许你破例参加就是,你就不要多事了。” 李朗要的就是皇上这句话,他大喜道谢,转身就去换衣服了。 王铮的眼角余光,早已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一摆手,不远处的宁王郑铭,已经一溜小跑跑了过来。 宁王郑铭自从去过西夏和西域以后,对他姐夫王铮就更是佩服,凡是和王铮在一起,他就没有了自尊,就像是王铮的狗腿子似的。 “姐夫,啥事儿?” 现今的大郑没有姐夫这个称呼,纯粹是王铮,喜欢胖子和小公主这么叫他。 王铮对着李朗努了努嘴,然后做了个手势。 胖子跟随王铮去过西夏征战,对军中的手势自然很熟悉,他当即就明白了王铮的意思。 只见胖子看了看李朗的背影,呲牙一笑后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向了擂台的附近。 胖子对他姐夫王铮佩服的五体投地,绝对是王铮的铁粉儿。对王铮的话是言听计从,从不打折扣。 不仅是胖子一人,皇上的子女里,胭脂奴郑沛和小公主郑瑾,皆是如此。当然,别的也还有,不必一一细表。 不久后,陈妍的亲兵队长狄青走到擂台下,附耳对陈妍说了几句话。 469章 一招惊人 陈琦宣读完了比赛的规则,比武招亲正式开始。 此时李朗已经换好了一身青色的劲装,也向陈琦报了名。陈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一句话,就把李朗的名字加了上去。 李朗没想到,陈琦把他的名字加在了第一名。本来,上场比武是不按顺序的,可陈妍站在擂台上,谁都没看,却是第一眼,就轻蔑地看上了他李朗。 “你,就是你,···”陈妍伸出素指指点着李朗勾了勾,极为轻蔑地说道。 “无知的混账,不怕死你第一个来。” 陈妍是二品下的军职,而李朗即便是武榜眼,他也只是个七品的校尉。军中骂人打人的现象很多,陈妍对李朗这么说话,在军中属于正常。 可李朗虽说是宫中的宿卫,也算是军职,但看守皇城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官宦子弟,怎能和野战精锐相比?功夫暂且不说,仅就是军中的风气都大不一样。 如果陈妍所在的野战军是狼的话,那宫中宿卫就只是小绵羊,没有可比性。 李朗本该是武状元,被王铮暗箱操作,才成了榜眼。 所谓穷文富武,他的家里如果没有点权势,他也练不成武功,也就不可能来上京获得三甲。李朗因此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他当然听不惯陈妍赤裸裸的挑衅。 于是乎,自诩武功天下第一的李朗李榜眼,拧身纵起就上了擂台。 “好,李校尉不愧是武榜眼,你看那身姿,的确是英武不凡呐!” 李朗上擂台的姿势很是潇洒,获得了一片叫好声。 李朗就更为得意,他抬起下巴对着陈妍说道:“本来男不与女斗,但今日此事却不同寻常,李某就得罪陈将军了。请,李某让陈将军三招。” 陈妍都被这个不知死活的李朗气乐了。还让她三招?一招你受得了吗? “别废话,我也不需要你让,就你···”陈妍再次轻蔑地一撇嘴:“我一只手就能打你五个。别说我欺负你,你放马过来就是。” 李朗被陈妍的话气的是三尸神暴跳。他见过狂的,却没见过像陈妍这样,一个年轻女子还这么狂的。 他决定给陈妍个下马威,他也提前一振夫纲。要不然,陈妍的职衔比他高得多,他甚至都没有爵位。他以后作为陈妍的夫君,治不住她怎能行? 在李朗的眼里,陈妍已经是他篮子里的菜,别人谁都别再想了。 他名义上是个武榜眼,其实却是真材实料的武状元,大郑练武第一人李朗,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女子? 李朗认为,陈妍的功劳,应该是受了她叔父,兵部尚书陈琦的关照。要不然,她看起来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得到那么大的功劳? 应该是王铮看在陈琦的面子上,没少帮助陈妍的原因。才导致她,比其他的将领提升的都快。 李朗想给陈妍一个下马威,也就不再和陈妍客气,他左手一招右手一晃,脚下左盘右璇,霎时就已进攻到了陈妍的面前。 李朗的花招不少,但是在陈妍的眼里,却是不值一提。 她从十五六岁从军以来,经历过的大小战阵数十场,在万马军中浴血死战,锻炼出来的杀人功夫,和普通武者的花架子,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陈妍左手放在背后,脚下不丁不八地纹丝不动,直到李朗到了跟前,一只手将将要击中她的肩膀,陈妍才突然动了。 只见陈妍沉腰缩肩身躯微拧,左手还是放在背后不动,右手却已闪电击出,‘砰’的一声闷响后,李朗一招没过,就已经被击飞了出去,‘腾’的一声就狠狠地摔在了擂台下。 一招,仅仅是一招,大郑赫赫有名的武榜眼,一年多来,在上京城风光无限的李朗李校尉,就已被母老虎陈妍击飞。 电光石火盱眙之间,比赛才刚刚开始,众人还没有开始仔细观看,可是只一转眼,李朗却已倒在了擂台之下。 只见李朗摊在地下手抚胸口,艰难地仰了两下脑袋,却终究没有抬起头,更没有站起来。而是嘴角沁出了一滩鲜血,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 我滴个亲娘二舅老爷,这位陈将军可真狠呐! 她仅用一只手,仅是一招,就把一个身强体壮年轻有为的武榜眼,打的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 这以后,谁要是做了她的夫婿,如果稍稍得罪了她一丁点,还不天天被她捶猪似的,揍得鼻青脸肿爬不起来? 陈妍一招毙敌,除了熟悉她的那些兄弟,别人无不大骇。只听说过这个母老虎能打,可却不知道,她竟然是这么能打? 看来,她短短时间就有那么大的功绩,可不是白得的啊! 几乎所有人,均因为陈妍的彪悍吃了一惊,可唯有王铮毫不意外。 就是他故意传话,让陈妍重创李朗的。那个家伙太讨厌,以后,他肯定会是朝中的大奸臣,还不如现今就除掉他。 只是,今日却是绝对不能打死人的,现在把李朗打成重伤,已经算是过份了。 只是,擂台之上拳脚无眼,只要敢参加比武招亲,就得先做好受点小伤的准备。 陈琦在宣读规则时,也只是说,不能下狠手打死人,却也没说不能把人打伤。 再者说了,陈妍可能,也并没有把李朗打伤,是他自己掉下擂台摔伤的。 大家没看到吗?李朗摔下的地方,恰好有半块青砖翘了起来,硌到了他的后心。 至于那半块青砖是怎么来的,为何刚才还没有,却恰好在李朗摔下擂台时,就到了他的身下。反正王铮是不知道,他坐在裁判席都没动弹,他哪知道是怎么来的? 陈妍也不知道,她一直站在擂台上,她自然也不清楚那半块青砖,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大家都关注陈妍和李朗的比武了,只是一转眼,李朗就摔了下来,谁有空看着地下啊! 距离李朗摔下的地方,最近的是项梁、申四、狄青、杨广和山娃等人,他们几个也装的像真的似的。蹲在李朗的四周,满脸关切的表情,一迭连声地询问躺在地下的李朗,到底要不要紧? 其实,李朗被几个人乱摇乱晃,曾经给摆弄醒了一次,可他的眼皮子刚想睁开,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又一次地受到了重击。 模模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叫嚷着,怕他的心脏停跳,要给他进行急救。 李朗暗想:还是有好人的啊! 可他还没想完,就感到有重拳擂击他的胸口,想要使他的心肺复苏。 可李朗就是被陈妍击中了胸口,他觉得五脏都被陈妍轰击的移了位,心口正是他受伤最严重的地方。 结果,御医还没赶来,迷迷糊糊的可怜的李朗,就又被人给打昏了过去。 这一次,他甚至都不清楚,到底是谁打昏的他。 待到主持此次比武招亲的陈琦,假模假样地询问,那块青砖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所有人众口一词:不知道,不清楚,没看见。 大家只管全神贯注地,注意陈将军的招式,都想着打败她,和她结为夫妻呢!真没功夫操别的闲心。 要知道,陈将军职高衔高爵位高,她家里仅有她一个单根独苗,她的功劳太大,皇上赏赐给了她,很多金银珠宝钱粮土地,以及男奴女奴等等。皇上对她的赏赐,是仅次于大将军王铮的。 今日参加比武招亲的男子,均是职衔和爵位都不如陈妍的。 并且,陈妍的脸蛋儿还是那么漂亮,身材还是那么窈窕。如果能和陈将军结为夫妻,那可是攀上了金凤凰,马上就从一个普通军职的武将,成为了开国伯的男人。 这是大将军刚回来,还没有时间论功行赏,不久后,陈将军后来灭的那两个小国,以及她在西夏,在西域的功劳再被封赏的话,她至少也是个三品的开国侯。 这还是考虑到,皇上会打压她的结果,皇上如果按规矩封赏她,那她至少也是个三等的开国县公。 像狄青和杨广两人,还只是个七品校尉,其他人数项梁的职衔和爵位最高,但项梁只是来凑数的。王铮熟悉的这些人里,全是来凑数的。 即便陈妍的职衔和爵位极为吸引人,但是他们都熟悉陈妍的性格,不想死的,都不会觊觎陈妍的那些,听来就让人羡慕不已的家财和权势。 可另外十位,真想娶了陈妍为妻的武将,却还真是看上了陈妍。他们也很想攀上陈妍,一步登天成为大郑新的权贵。 可是李朗的惨象,一下子就让那些人吃了一惊。 陈将军这是要打死人的节奏啊! 你即便是喜欢大将军王铮,可大将军又不想要你,你何必在他那一棵树上吊死? 陈琦装的比真的还像,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就让御医把李校尉抬走治疗吧! 擂台比试,有些误伤在所难免,比赛继续进行。 比武招亲是继续开始比赛了,可有了李朗的前车之鉴,那些真想娶了陈妍的,却被吓破了胆。 竟然有四个将领直接找到了陈琦,说要退出比赛,他们生怕也会被陈妍打残废。 陈琦求之不得,他自然满口答应。 财物和权势固然很吸引人,可是自家的小命更重要。 看到李朗昏迷不醒,像个死狗似的被御医拖走的样子。他即便死不了,没有仨俩月也爬不起床。 皇上摇头叹气:“唉!看这事儿整地,朕咋就没料到,李校尉只是花架子,陈将军却是一招杀敌的功夫呢?李校尉上去找死,朕咋就答应了他呢?” 他心地仁慈,为自己没有阻止李朗,才导致了李朗的身受重伤,而感到了难过。 王铮不为李朗难过,李朗纯粹就是自找的。再说,这事儿本也就是他的授意。 他李朗的武功纯粹就是套路,也就是看着挺好看,却没什么用的花拳绣腿。 可陈妍却是从万马军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的,大郑军中的第一悍将。陈妍的招式没有套路,她只会一招致人死命的杀人功夫。 在战场上,她不杀了敌人,敌人就会杀了她。因此,陈妍不会给任何敌人,哪怕是一丁点的活命机会。 项梁和申四加起来,也不一定会是陈妍的对手。陈妍背着一只手,就能打他王铮俩。 就李朗的花拳绣腿,王铮自己觉着,如果是在战场上,他也能灭了李朗。陈妍收拾他,还不跟大人抓只小鸡子似的? 470章 项梁的第一次败仗 让王铮生气的是,那四个将领,咋能退出比赛呢?你们就是打不过陈妍,也上去比划几招,浪费陈妍一些精力啊! 等王铮看到下一个,上了擂台挑战陈妍的人时,他终于高兴了点,可他也没高兴多大会儿。 第二个就是项梁,他作为这些人里,职衔和爵位最高的高级将领,打算赶紧应付完就行了。 他更不敢娶陈妍,但他又不能不帮大将军,上台参与也是硬着头皮来的。从心眼里说,他是真不想帮大将军。 他觉得陈妍陈将军这头母老虎,除了大将军,没人能降得住他,谁上去都是在找虐。 母老虎高兴了,就只是把人打下擂台,她要是不高兴,下场就是和李朗一样。 项梁晃晃悠悠走上擂台,他愁眉苦脸地对陈妍说道。 “陈将军,我只是为了应付大将军,才不得不上来的。咱俩比划几招,我再假装掉下擂台。让大将军看起来,我已经尽力了就行,咱俩可不能动真格的?” “项将军,军中的将士一直在猜测,你我和申四申将军,咱们三个到底谁的武力值更高。今天就是个机会,我觉得,咱俩不如就真刀真枪的打一场,也好分个高低上下。” 陈妍粉面含煞凝眉瞪目说道。 陈妍只是打伤了李朗还不够,她还想再镇住自家这些弟兄。 今日来参加比武招亲的这些弟兄,也是她陈妍的战友和兄弟。 可是这些人,全都受王铮的指使,竟然想以车轮战浪费她的力气,好让那个王正渔翁得利。 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不镇住他们,三十个人真是用车轮战的话,她可不敢保证,她到最后还有力气对付王铮。 再说了,万一她精力不济,失手败给了王正的话,她难道真还嫁给王正那个家伙? 按说起来,完全适合她陈妍的军中将领,确实不多。那位王正的家世职衔,勉强也还可以,人才长相也不错,已是王铮能为她,挑选的最合适的夫婿了。 可她陈妍喜欢的,是王铮那个色痞,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还就是看不上别的任何人。她只想让王铮做她陈妍的男人,别人谁都不配。 因此,陈妍还想下杀手,把项梁打败。只要项梁也是惨败倒下了擂台,那些弟兄心有戚戚,退出的就直接退出,虚晃两招就下了擂台也行。她陈妍下面的事儿就好办了。 项梁一听陈妍的话,顿时更加的愁眉苦脸。这个母老虎连大将军都敢打,更何况他这个职衔相同的项梁了? “别别,陈将军,我真不想和你打,我也承认不是你的对手,我现在就认输行不?” “不行,你直接认输的话,我还怎么镇得住别人?你如果真不想和我打,咱俩比划几招,我双拳一击,你就趁势倒下擂台,但你必须吐血,不见血可不行。” 项梁都快哭了,陈妍这是,也要把他往死里揍的节奏啊! “不见血行吗?我可不想躺在床上。陈将军,咱俩无冤无仇的,还是战友,···” “你咋那么笨呢?你不会自己咬破舌尖吐出点血啊?” 陈妍提醒道。 项梁一想是啊!“好,就这么办。” 两人商量好了一个,即能让王铮提不出意见,又能糊弄住其他兄弟的办法。 于是各自抱拳行礼之后,项梁说了句:“还请陈将军手下留情。” 然后就拳来脚往战在了一起。 在擂台下的所有人看来,项梁不愧是大郑军中的煞神,陈妍不愧是大郑军中的悍将。 两人纵高伏低高呼酣战你来我往,缠斗的极为激烈。 他俩的比武,比李朗可是好看多了。李朗太不经打,一招没过就已经摔下了擂台,看着没一点意思。 台下绝大多数的人,宫娥嫔妃宦官杂役等等,甚至包括皇上和房相等,几乎均是不懂武术的门外汉,他们看的就是个热闹。 项梁和陈妍的比武就很是精彩,一霎时,擂台下是喝彩声不断。 “好,陈将军的这一招狮子摆尾,使得是恰到好处,项将军如果稍晚一息,就必会被击成重伤。陈将军不愧是,我大郑智勇双全的大将啊!” 皇上捻着胡子不停赞叹。 “不错不错,项将军的这一招泰山压顶,耍的也是妙到毫巅,陈将军假如稍有疏忽,就必会被击中。” 房相也是不住的击节赞叹。不仅是裁判席上的皇上和房相,除了王铮,其他的四个老头儿,也在不停地鼓掌叫好。 唯有陈琦脸色凝重地不吭一声。今日此事,可是关系着,他侄女儿陈妍的终身大事,他怎会像别人那样轻松? 别人每日忙于国事,今日难得借这个机会休闲娱乐,心情都是极好。可他也想有王铮这个侄女女婿。问题是,王铮不同意,他是宁死不从,这可咋整? 除了陈琦,其他的所有人,均是兴高采烈笑语不断。 母老虎的彪悍之名无人不知,王铮的从不吃亏无人不晓。可是现在,母老虎竟然看上了王铮,她是必欲得之而后快。 而王铮,却是宁死也不想和陈妍成为夫妻,更不想入赘到陈妍家为赘婿。这两人的感情事儿已经是一大新闻,比武招亲的最后结果,也让大家均是好奇。 所有人都想知道,到底是陈妍这个母老虎,最后一口吃了王铮这个三眼雕。还会是三眼雕王铮,挣脱母老虎的牢笼扬长而去。 虎雕之争必会有输赢,陈妍今日也必会找到一个夫婿。 如果王铮挣脱了陈妍的牢笼,那就正好,皇上早已打定了主意,要把陈妍许配给一个人为妻。 皇上没说那个人是谁,但知晓皇上心事的柴公公猜测,应是皇家的某一个子侄,应该还是侧妃,也就是偏房的意思。 不管陈妍同意不同意,她都不能抗旨不尊。 皇上不想让陈妍和王铮结为夫妻,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有心人都能看的出来。 他就是再送给王铮一位公主为妻,也不会让王铮和陈妍结合。那样对他皇权的稳定很不利。 王铮娶两位公主为妻的话,只是会被别人说几句闲话,却对于皇家的江山社稷无碍。 再说了,也不一定会被说闲话,很可能还会是一幢美谈。 可王铮如果和陈妍结合,这两夫妻如果有了别的念头,普天之下,也没人会是他们夫妻的对手。 陈妍和项梁兔起雀落,战了有半刻钟的时间,陈妍觉得差不多了,就轻声对项梁说道。 “注意了,我双拳一出,用脚踢你的胸口,你就趁势后退,装的像一点儿。” 项梁在招架之中也小声答道:“明白,来吧!” 盱眙之后,陈妍突然纵身而起,一招苍鹰搏兔,双拳直击项梁的面门。 项梁一声大喝:“来得好,开。” 项梁的左右手一分,架开了陈妍虎虎生风的双拳,可他不防陈妍的双拳乃是虚招,此时他的胸口已是门户打开。 只见陈妍的身躯在下落之中,突然不可思议地上身后仰,抬脚就踹中了项梁的胸口。 “哇呀!”项梁一声惨呼,脚步踉踉跄跄地后退,控制不住惯性,一脚踏空就摔在了擂台下。 众人急忙看去,只见项梁,已经像李朗一样身受重伤,嘴角沁出了一抹鲜血。 “陈将军好厉害,项某的五脏六腑都被你的一脚,踹的移了位。项某不是陈将军的对手,佩服。” 项梁站起身后,抹了把嘴角的鲜血大喊道。 “啊!项将军不愧是磊落的汉子,拿得起放得下。朕有项将军和陈将军这些栋梁之才,朕甚欣慰。只是,陈将军杀敌太多,戾气太重,好像总是收不住手。都是自家人,也别把他们都打伤啊!” 皇上捻着胡子喃喃自语。房相也有同感,吕相也深表赞同,几个老头子的心眼好,有些心疼被陈妍打伤的项梁。 柴公公站在皇上郑成的身后,抄着手暗笑,然后瞄了王铮一眼。 只见王铮正在皱眉思索,他看了半天,觉得项梁好像已经尽了力,可他却又总觉得,项梁应该还能坚持一会儿啊!他咋败的这么快呢? 项梁有可能不是陈妍的对手,如果陈妍跨上马操起她的镔铁亮银枪,项梁和申四加起来,估计也不会是陈妍这个母老虎的对手。可拳脚功夫不同于战场杀敌,你也不能这么快就被打下了擂台啊? “这个家伙,真是不争气,我还指望着他挑大梁,多和陈妍缠斗一会儿呢!” 王铮暗恨道。 王铮不会武功,他也看不出门道。可柴公公却是内家高手。陈妍和项梁的小动作,他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 项梁再次被击成重伤摔下了擂台,这一下,所有准备上场的将领们,就更是大惊失色。 项梁是大郑军中有名的悍将,就连他也不是陈将军的对手,被打的口吐鲜血,何况是别人了? 还有,陈妍和项梁可是兄弟,是许多次一起上战场拼杀的战友,她俩全是被大将军王铮,亲手教出来的大郑悍将。 陈将军居然都不给他留情面,下了那么重的狠手,她还会给谁留情面? 于是乎,主动打了退堂鼓,不敢上场和陈妍比武的将领,又退出了五位。 这个可以有,陈琦对大家的退出喜闻乐见。只要王铮不退出就行,别的所有人,不过就是陪衬而已。 他乐呵呵地抹了那五位将领的名字。 “你们咋都退了呢?别退啊!上去和她打,万一打败了陈将军,可是财色兼收啊!” 王铮郁闷地说道。 五个将领灰溜溜地只管走,没人搭理他。 471章 最后摊牌 贪慕陈妍的美色和权势的十人,已经主动退出了九人,仅剩富平色心不该,还想赌一把。 富平是雁山卫的现任提督、富勇的叔伯兄弟,今年三十五岁,也是家学渊源。他久在军中,自然也知晓陈妍的彪悍善战,但他还想赌一把。 富平的职衔虽已是五品的将军,但他和他的堂兄富勇一样,也是因他父亲,当初曾经追随太祖打江山,靠阴袭得来了。 现在,富平在羽林军中,仅是一位录事参军。 上次征伐西夏时,他同样因为测试不合格被刷了下来。像他这样的情况,如果没有机会立下战功尽快提拔,他这辈子仅靠熬资历,最多也就能混一个四品下的将军。 他的下一代子孙,是别想再获得,皇上封赐的阴一子的机会了。 可他反观这几年追随王铮的那些将领,一个个就像坐了二踢脚似的,均是一飞冲天。 富平的心里不平衡,可他还没有那个本事。于是乎,他就想走捷径娶了陈妍,然后一跃而成陈妍的夫君。 陈妍是柱国将军,现在是开国伯,十天八天后就是大郑历史上,唯一的女性开国侯。 陈妍还是家中的独女,娶了陈妍,就是拥有了她家的一切。她的叔父还是兵部尚书陈琦。 据说,因为王铮这几年,连续为大郑开疆拓土,陈琦的兵部调度有方功劳甚大。因为房相的年事已高,现今朝廷需要做的事也太多,两位丞相有点忙不过来。不久后,朝堂还要再选出一位副相,陈琦的呼声甚高。他很有成为副相的可能。 如此一来,陈妍和她的叔父均是朝中重臣,那他富平如果娶了陈妍的话,也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后就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了。 但因为陈妍的彪悍,和李朗以及项梁的前车之鉴,富平却不敢马上就上擂台。他想等陈妍精疲力竭时,再上去捡便宜。 陈妍打下了项梁就看上了富平,她和富平不熟悉,就想趁热打铁,像收拾李朗一样,也把富平收拾了算完。 她的兄弟她不能下狠手,只有对付觊觎她的美色,和权势财物的其他人,陈妍才能放手打伤他们,镇住其余的参与者。 可富平太是狡猾,他对陈妍蔑视的眼神,和对他勾了几勾的手指视若不见。陈妍没了奈何 ,只得换人。 申四瞅了瞅,没人敢上场了,擂台下的这些将领,现在数他的职衔最高。没办法,为了不被大将军训斥,他即便再是不想娶陈妍,也得硬着头皮上擂台。 “陈将军,我可是被大将军逼着上来的,我可对你无意,我···” 陈妍的面色一寒:“你的意思是说,你也像大将军一样,压根就觉得我是个母老虎,即便是单身,也是不想娶回家做婆娘的?” 申四一听吓了一跳:“非也非也,陈将军将门虎女,我哪敢···” “少废话,接招吧!” 陈妍讨厌王铮,申四的这一句‘虎女’,直接就让陈妍气冲斗牛,她懒得和申四废话,直接就冲了上来。 申四还没有做好准备,陈妍已经开打,他本就不是陈妍的对手,现在又是仓促应战,瞬间就被陈妍杀的是手忙脚乱。 七八个回合之后,陈妍抬起一脚,就扫中了申四的肩膀,直接把申四踢下了擂台。 擂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项梁和申四还不是陈将军的对手,这还怎么打?还有谁能应付得了陈将军的三招两式? 接下来,狄青八招被轰下了擂台。山娃仅仅应付了六招,杨广的年龄小,陈妍看他就像是亲弟弟似的,给他留了几分面子,杨广勉强应付了十招。 狗娃、石头儿和黑蛋儿,均没有超过五个回合。 史老六和马宝、林刚,在京西大营曾是陈妍的上司,陈妍给了老上司三分薄面,三人俱都应付了十个回合以上。 其他的将领,超过十招的不多。 就在王铮不住的摇头叹息之时,还没有上擂台的,已经仅剩下富平、王正和他本人了。 可是此时,陈妍干掉了大部分的对手,居然没用一个时辰。此时她也是面不改色气不长出,看来就像是刚刚热身完毕。 “我滴个娘啊!大事不妙啊!”王铮愁眉苦脸地仰天长叹。 他旁边的陈琦暗笑不已。 擂台下的王正也是苦不堪言。他知道陈妍喜欢的是大将军王铮,可大将军却硬是乱点鸳鸯谱,非要把陈妍许配给他。 论武功,他比陈妍差得太多。论家世,他家仅是雁山卫的一般富户。论职衔,他和陈妍也是天差地别。 他和陈妍门不当户不对,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娶陈妍为妻。再说了,陈妍那么彪悍,连大将军都敢揍,他王正什么都不是。如果和陈妍结为了夫妻,还不天天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的无法见人? 因此,王正对大将军的安排是坚决反对,他只想在上京,娶一房某个权贵的庶女就知足了。他没想攀附陈妍这棵大树。 可他的细胳膊,拧不过王铮房梁粗的大腿。大将军觉得他和陈妍最合适,那就是最合适,谁说不合适都不行。 曹显直接就填上了他的名字,他想拒绝都不行,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前来参与比武招亲。 要不然,皇上看到了名单,他却没有前来的话,那就是欺君之罪,他可担待不了那个罪名。 左右看看,还仅剩一个富平在犹豫,王正叹了口气,他也懒得和精明的富平计较,就亦步亦趋地上了擂台。 “你就是王正?” 陈妍看着王正面色不善,说出的话都是恶狠狠的。 她听说过王正,今日还是第一次见面。王铮上次给她说媒,就是这个王正,这一次,王铮还是把他,作为了陈妍夫婿的首选。 王正看到母老虎神色不善,连忙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末将正是王正,但陈将军别误会,末将的名字是在名单上,可却是曹显曹将军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为我做了主。末将不敢高攀陈将军,但末将却是身不由己,不得不来应付一下。还请陈将军高抬贵手才是。” 陈妍对王铮的卑鄙手段,全都心知肚明,她也没责怪王正:“好吧!我相信你说的话,你出手吧!” 废话就不说了,王正三招没过就轱辘下了擂台。 富平一看左右,已经仅剩他一人了,可陈妍还是精神抖擞的,他没了办法,上去的很慢。可他回来的却很快,他是以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飞回来的。 富平被摔了个半死,半天也没缓过劲儿。陈妍却没再看他一眼。陈妍的目光直接看向了王铮的位置。 王铮在富平飞回去的同时,他暗道不好,站起身就想溜。 可王铮刚站起身一扭头,却发现陈琦那个老家伙,正站在他的身后,笑呵呵地看着他。 “王将军,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说着话,这可是该你上场了。” 王铮尴尬不已,他连忙解释道:“我···那啥,我尿急,我去撒泡尿去。” 王铮想用尿遁。可陈琦这个老狐狸,哪能会让王铮跑了? “老夫跟你去。” “我撒尿你跟着干吗?难道你还想和我比比谁的大?告诉你,不是打击你,你三个加起来也不是个儿。” 王铮非常气人地说道:“再说了,你都那么大的年纪了,你的家伙事儿,现今还能使用吗?” 陈琦被气的浑身哆嗦,说都不会话了:“你···你这厮,就会胡言乱语,老夫不和你比,老夫的侄女要和你比。” 听到此言,王铮顿时大为泄气:“唉!我的小兄弟即便是再大,和那个母老虎比,也会被她轻松吃了。我只是个凡人,我很清楚,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大哥。” 陈琦快被气死了,这个混账,还真会胡咧咧,这话他都敢胡说。 “你别叫我大哥,你马上就成为我的侄女女婿了,你应该叫老夫叔父大人才是。快回去,你如果跑了,可是欺君之罪。” 王铮没辙了,他扭头看去,只见一群大佬都在看着他呢! 皇上尽管非常不情愿王铮和陈妍成为夫妻。可在众目睽睽之下,比武招亲的规则章程也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作为皇上乃是一言九鼎,也不能当众反悔啊! 于是,皇上很是郁闷地,看着更是郁闷的王铮,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亦步亦趋走向了擂台。 王铮顺着木梯上了擂台,他极为生气,面色就犹如冰碴子一般,冷冷地对陈妍说道。 “你说,你到底想咋着吧?” 陈妍低着头,不敢看王铮的脸色,她唯唯诺诺地哼哼道。 “我就想做你的夫人。” 王铮闻言仰天长叹:“你说,军中那么多的将领,你咋能会看上我呢?” “我就看上你了。” “你一直像我妈似的管着我,就是一直都喜欢我?” “是。” “你啥时候开始看上我的?” “收复燕云十六州凯旋回京之后。” “那么早?可是,去年我给你说媒,你说你有喜欢的人啊?” “那个人就是你。” “可你说,你喜欢的人是在军中。但我却是朝中的大臣,回到上京后,我就不算军中的人了啊?” “在所有弟兄们的心中,你不论在哪里,都是咱军中的主帅。” “看看,你自己都说了,咱俩是兄弟,是战友。你说,兄弟和战友怎能成为夫妻呢?” “出兵作战时,咱俩才是兄弟是战友,你娶了我,我就只是你的夫人了,不矛盾。” “可我的心里别扭。” “慢慢就好了,我在战场上是那样,可我在家里,也会温柔贤淑针织女红,你以后就会明白我的好了。” 王铮拍着脑袋叹息,他都头疼死了。 “你灭了南疆四国后,不远数千里,疾驰到兴州为我解围,也是因为担心我?” “是。” “可你管的破事儿太多,我的身体受不了,我叫个侍寝的你都不同意,你会害死我的你知道不?” “那时没藏黑云居心不良,我怕她加害你,也不清楚你的身体状况,才会一直那么做。以后在家里的女子···我不会管你。” “唉!晚了,因为你管的太多,那几个月也没有药物调理,我的身体状况更为严重。现在,我不仅很难控制我的身体,就连大脑也受到了损伤,我连我的思想都无法控制了。玄一道长说,我有可能活不过三十岁。你听我的,还是找别人吧!免得你以后守寡。” 472章 高人指点 听了王铮的话后,陈妍沉思片刻后抬起头说道。 “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你就真的只有害怕我,没有一丁点喜欢过我吗?” 王铮和陈妍在擂台上说话,底下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很清楚,是陈妍这个母老虎俘获王铮这只三眼雕,还是王铮这只三眼雕,脱出母老虎的牢笼,以后得到自由鹰击长空,就看这次谈话之后的结果了。 很多人都认为,王铮只有举手认输的份儿。按他的武功,好吧!他根本就不会武功,他即便是战场杀敌,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那样的误打误撞。他都不可能在陈妍的手下走过去一招。 两人根本就不用交手,已是高下立判。因此,王铮想要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陈妍,他也不可能会自己找不自在,用他的帅脸去迎接陈妍的粉拳。 王铮叹了口气。 “唉!咋说呢?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不,我比正常的男人不正常的多。实话告诉你吧!不仅是没藏黑云,害了我两次我才有病。而是,自从我降临到这个世上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就不正常,我的婆娘不少,但却都难以怀娃就是证明。没藏黑云对我的两次下毒,不但破坏了我的经脉,也对我传宗接代的那一套,男人的物件,造成了很大的损伤。” “所以,我现在的病情就更严重了。以前我还能忍,我还能忍得住。凭良心说,你很漂亮,你常年锻炼,比别的女子的身材都好。我以前对你也很有感觉,但那是一个男人对漂亮女子的本能。现在,我的身体和思想无法控制,我就对你更有感觉,但是···” “别但是了,这就够了,你只要对我有感觉,就说明在你的内心深处,你还是喜欢我的。你害怕我,只是短时间的心理阴影,以后我不对你凶了,你就会好的。没藏黑云昨晚去过我家,我们俩说了很多话。你别想骗我,李九妹就能怀上娃,莫移氏和李舞星李舞月,也能治愈你的身体。没藏黑云还说,即便没有那三人,即便她不是玄阴之体,她也能治愈你的身体。她还说,她没有莫移氏的体质好,但她和莫移氏,却是同一类的体质。她···” “你别听没藏黑云胡说八道,那个臭女人,她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王铮没想到,没藏黑云那个臭娘们儿,竟然什么都对陈妍说过了。 “不,是你没一句实话才对,我现在相信她说的话,我却不敢相信你。你不管说什么,都是再找不要我的借口。我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想嫁给你,哪怕婚后你就死了,我也会为你守寡一辈子。这一点,我可不像没藏黑云。” 王铮闻言气的一翻白眼:“你咋说话呢?我才不可能轻易就死了,我必会长命百岁。” “那你就更得接受我。”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难以使普通女子怀娃,我家里的婆娘,一个都还没怀上,···” “那是时机不到,也可能是她们的土地不够肥沃,你的种子虽然不够好,我的土地却是足够肥沃,我相信我能很快怀上娃。” 陈妍羞答答地低着头小声说。 王铮没想到,陈妍居然这么污,她居然能说出口这样的话,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说这种话,咋不知道害臊?” “你再说不要我,我还能说的更不知道害臊。我都舍下脸不要了,我摆下擂台做了这么多,我都被别人笑话死了,你却还是推三阻四的。你再敢拒绝的话,我就死给你看。你别不信,我可不像你,只会吓唬人,我如果死给你看,你拦阻都来不及。你屡次拒绝一个女人对你的一片深情,我无法和你成为夫妻,我也就没脸活了。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自杀,我让你悔恨一生,你信不信?不信你说句话,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陈妍说完话,就左右踅摸,看看谁手里有刀。 陈妍的话和她的行为,把王铮吓了个半死。 他可是知道陈妍的执拗,陈妍为了为父报仇,在她还不满十六岁的那一年,就敢以女子之身投身从军,十二年来,她数十次上战场浴血杀敌,她巾帼不让须眉,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王铮不舍得自杀,只会用刀背抹脖子吓唬人。陈妍可不会吓唬她,她如果拗起来,是真敢抹了脖子。 要说起来,婚姻之事,一直到他原来生活的那个后世,几乎全是男追女。男人看上了一个女人,就会主动托人去提媒。 如果一个女子看上了某位男子,女子的家人却是暗示男子,去女子家提媒。女人豁出脸面直接找男人的极少极少。 可是陈妍已经都不顾脸面,当着众臣的面,主动对皇上说她想嫁给王铮了,王铮却是坚决不同意。而现在,陈妍又摆下擂台,目的自然还是王铮,可王铮还是在推三阻四,想尽了一切办法推脱此事。 在现在这个社会,陈妍真的会被很多人笑话。她如果费尽心机,却还是不能和王铮结为夫妻,她是真没脸活了,她因此想不开自杀,也是很有可能的。 王铮当然不能让陈妍自杀,他就是委曲求全,含着眼泪心里滴血,无奈接受了这个难缠的母老虎,他也不会让陈妍自杀。 “别别,你别激动。咱俩还按规矩来好不?我如果战胜了你,我就娶你为妻。如果你打败了我,你就···” “按规矩来也行,你如果打败了我,你就娶我为妻,我如果打败了你,我就娶你为夫。” 王铮闻言咂摸咂摸嘴,他咋觉着,陈妍的这句话,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呢? 王铮得掰扯清楚再说,免得上了陈妍的当。他伸开左右手放在胸前,嘴里嘀嘀咕咕道。 “我打败了你,就娶你。你打败了我,就娶我。我咋觉着,我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你的手心呢?” 陈妍扑哧笑了:“我就是这个意思,今日我的人都丢尽了,咱俩要么结为夫妻,要么我就自杀,你看着办吧!” 陈妍给了王铮两个选择,可这两个选择,却全是王铮不想要的。 “我觉得,你是受了高人指点吧?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人啊?指点你的,是你叔父?” 王铮恶狠狠地看了陈琦一眼,对那个老货是咬牙切齿。 “才不是,是我自己想的,我都这么下贱地求你了,你如果依旧不要我,我还怎么活?” “别想骗我,我对你还不了解?你一说谎话就会脸红,你现在的脖子都红了,还不承认有高人指点。说,是不是没藏黑云给你出的馊主意?” “···” 王铮无语了,陈妍的武勇加上没藏黑云的诡计,怪不得陈妍会这么难缠。 “她啥时候给你出的主意?” “···” “说。” 王铮厉声说到。 陈妍本不想说,但她既然想嫁给王铮,在她的内心深处,就有些怕王铮。此时王铮的语气不善,她也有些怕了。 “回来的···路上,快到洛阳的时候。” “果然是没藏黑云的诡计。”王铮气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他这几天还一直在纳闷儿,陈妍咋敢在皇上,为他们举办的接风宴上,咋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说喜欢他王铮呢?她咋能想到比武招亲,这么个注意呢? 原来,她果然有高人指点啊! “那个臭娘们儿,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 王铮狠狠地说道。他想好了,下次见到没藏黑云,就扒下她的裤子,狠狠地···用竹板打她的屁股,把她的屁股打肿,看她还敢不敢多事儿。 “她不怕你收拾她,她说,你越是狠狠的收拾她,越是虐待她,她就会越兴奋。她还说,她夜里睡不着,就幻想强壮的你,正在狠狠的那个她,她就会忍不住。她就怕你不理她。” “我叉,···” 王铮爆了句粗口,没藏黑云如果是个受虐狂,他还没法咋她了。 娘的,收拾的她越狠,她就越爽,那还是收拾她吗? 王铮懒得和陈妍废话了,再说了,底下的那些人,还眼巴巴地等着看热闹呢!也的照顾大家的情绪,不能让他们一直干等着啊! “我先说明,你说的条件不算,咱们公平决斗。我若打败了你,我就娶你。你若打败了我,此事就算结束了。我保证,我以后必会给你找个好夫婿,怎么样?” “你若打败了我,你得全部都听我的,得入赘到我家。”陈妍略一沉思后说。 王铮想了想:“可以,我答应你,但你也得保证,你如果打败了我,以后就不能再提此事,你也不能寻短见。咱们以后,还是好弟兄,还是好战友。” “好,一言为定。” 王铮闻言,脸上这才有了喜色。 他哪会是陈妍的对手啊!陈妍一只手就能打他俩。 王铮觉得,这次他赢定了。不是他能打败陈妍,而是他必会被陈妍揍的半死。 揍得半死也比嫁给她强,王铮两害相权取其轻。被揍一次,总比每天被揍的鼻青脸肿好得多。 王铮权衡利弊之后,当即就和陈妍三击掌为誓。 然后,王铮退后数步,左掌伸开抬起,右拳紧握放在眉头一尺左右。右腿缓缓抬起,脚尖指地,右脚立地稳如泰山。 王铮也忘了这是他从哪一部电影里,看到的两人对打时的起手式了,他也不清楚自己耍的对不对,反正他觉得挺酷的,就拿来借用一下。 看到两人终于要开打了,底下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 大郑最著名的护国大将军,上柱国、一等开国郡公,驸马爷王铮。 今日要对决大郑最著名的,武力值最高的,唯一的女将,唯一的女柱国将军陈妍。 这一场虎雕斗,可是百年难遇的稀罕事儿,不,是千年难遇。 过了今日可就再也看不到了。因此,人人睁大了双眼,生怕错过去一丝一毫。 473章 陈妍的惨败 “好,大将军果然是出手不凡,仅看这一招白鹤晾翅,大将军就必是一位内家高手啊!佩服,末将实在是佩服之至。” 申四高声喝彩道。 “狗屁的白鹤晾翅,大将军曾经说过,这是太极拳的起手式,叫···叫请君入瓮。” 项梁咧着大嘴和申四抬杠道。 至于到底是不是太极拳的起手式?这一招到底是不是叫请君入瓮,他也不明白。他和申四抬杠,仅是想显得,他比申四这个大老粗懂得多。仅此而已。 嗯!他已经是柱国将军,三等的开国侯,申四却还不是。他觉得,他本来就该比申四懂得多。 “太极拳,什么是太极拳?大将军还自创了一套拳法?” 曹显将近一年,都没和王铮在一起了,他还不知道,王铮这个仅会一套疯魔刀法的家伙,居然还会自创出一套拳法?实在是不可想象啊! 非是武术宗师一级的人物,岂是谁都能自创拳法的? 曹显的问话被一阵喝彩声给湮没了。 “漂亮,漂亮至极。大将军神功盖世,这一招指东打西世所罕见。老夫佩服。” 这是文官的人群里发出的喝彩声。貌似是兴高采烈的黑老包喊的。 另一边也喝彩道:“妙,妙极。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大将军竟然还会,江湖早已失传的《九阴白骨掌》。厉害,大将军真是厉害,陈将军今日,必不是大将军的对手。” 王铮拉着架势,瞪了那个为了讨好他,竟然胡说八道的宦官一眼。 那个宦官,估计伺候过郑妽或者是胖子郑铭,《九阴白骨掌》这个说法,是他和郑妽姐弟俩闲聊时,讲过的一段小故事里的功夫名称。 “娘的,老子哪会狗屁的《九阴白骨掌》啊?我啥都不会,我都不知道这一招叫什么名字,我摆这个架势,仅仅是觉得比较酷而已,我就是忽悠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再说了,我是真不想打败陈妍,我若打败了她,就是我的噩梦开始之时,你懂不懂?不懂就别乱说话。” 皇上的嫔妃和子女的人群中,小公主也是高声喊道:“姐夫,打败陈将军,姐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姐夫所向无敌,姐夫打败陈将军不在话下。” “就是,姐夫收拾陈将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胭脂奴郑沛的年龄大了些,不会像小公主郑瑾那样,无所顾忌地高喊。 但她也偷偷地喜欢王铮,她觉得普天之下,除了她的父皇,就数王铮最帅最有本事了。她忍不住,就也在旁边兴高采烈地嘀咕道。 王铮太得人心,几乎所有人都在为王铮加油助威。 可他们的喝彩声,和加油助威时说出的话,却让王铮郁闷不已。 大家几乎都在说,陈妍不是他的对手,他拿下陈妍如探囊取物,他只要绝招一出,陈妍必会纳头便拜。 可他却不能胜只能败,别说他这个,连花拳绣腿都不会一招半式的家伙,本就打不过陈妍了,即便陈妍真不是他的对手,他今日也得想办法认输。 开玩笑,打败了陈妍就得入赘到她家,输了却能让陈妍不再纠缠他,还他一个朗朗乾坤。 所以,王铮打定了主意,陈妍只要出招碰到了他的身体,他就会趁势踉踉跄跄地后退,直到退到台下为止。 没办法,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他处心积虑想的对付陈妍的办法,却被陈妍一一破解。他的那些弟兄也太不争气,估计也只是在应付他王铮。 主要的可能是,弟兄们觉得,唯有他王铮才,能制得住陈妍这个母老虎,别人谁都不行。 再者说,陈妍除了太彪悍了些,性格执拗了些,别的方面,她无一不是出类拔萃。 她看上了他王铮,别的兄弟对她也都没有念想。如果王铮不收了她,最后让皇上赐婚,把她许配给了别人的话,对于军中,他们的这一帮人来说,可是太亏了。 鉴于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陈妍是绝对不能被外人祸害了的,要祸害她,只能是大将军王铮。 好吧!应该这么说,由于陈妍的条件太好,她祸害了谁,那就是便宜了谁。因此,不想把她便宜了别人,就只能让她祸害一个自家兄弟。数来数去,也数大将军最合适。 王铮的一招金鸡独立,换来了喝彩声不断。 那些宫娥彩女,大姑娘小媳妇,甚至包括皇上郑成的,部分不得宠的嫔妃,和他的部分女儿。全都是眼里冒着小星星,痴痴地看着,丰神如玉英武不凡的王铮。 王铮的装逼招式,得到了他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陈妍却对王铮是满脸的轻蔑。陈妍和王铮相处日久,知道这个色痞,又在抓住机会装逼,糊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了。她因此对王铮的行为,十分的鄙夷不屑。 王铮被陈妍的神色激怒了,这个母老虎,她竟敢看不起他王铮,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没有打虎艺,怎敢上梁山? 于是乎,王铮觉得装逼装的也差不多了,他也想赶紧结束了此事回家去。玲珑双骄昨日对他说,她们姐妹俩,又研究出了一款新式内衣,想穿给他看看怎么样。 这个可以有,王铮最喜欢看玲珑双骄穿着内衣,露出绝大部分的肌肤,在他的面前一边诱惑他一边走猫步了。 那俩丫头是混血儿,身材脸蛋儿全是极好,王铮仅是看到她们的猫步,就会忍不住。 王铮想早些回家,就不再和陈妍墨迹,他不动,陈妍就也不动,他只好先下手为强。 王铮前腿儿弓后腿儿蹬,就像一头猎豹似的,猛地就冲向了陈妍。他的左手护体,右拳猛挥,一记右钩拳虎虎生风,直冲陈妍的脸颊而去。 王铮觉得,他这一拳如果打实了,即便是个男人也扛不住,别说是陈妍这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了。 不过,王铮也知道陈妍的功夫高强,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拳,不可能碰到陈妍的一根汗毛。他就是故意把招式用老,待陈妍躲过去反击时,他马上就会顺势摔下擂台。 只要摔下了擂台,那他就是输了,他也就可以回家了。 可王铮没想到,陈妍居然比他还能,她竟然既不躲避又不架开,而是把她的脸颊迎了上来。 王铮的招式用老,刹不住车,他一看不好,这一拳,估计会把陈妍打的满脸桃花开。 陈妍是他的战友加兄弟,王铮真不舍得揍自己的兄弟。 可王铮也是真不会武功,他没有别的办法,此时他连留些劲力,也已经不可能了。 王铮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右拳和陈妍的俏脸儿,来了一次零距离亲密接触。 只是,让王铮纳闷儿的是,他的右拳,在和陈妍的脸颊接触的瞬间,他却觉得自己的重拳,不是击中了陈妍的脸颊。却好像,是他在用手,轻轻地、温柔地、满含深情地,抚摸陈妍的脸蛋儿一般。 更让王铮不可思议的是,他觉得只是轻轻地摸了,陈妍的脸蛋儿一下的这一击,却把陈妍打的身躯腾空飞起,她在半空中,一口血雾已经喷了出来。 然后,陈妍重重地就摔在了擂台下,其状惨不忍睹。 辣手摧花?毫不怜香惜玉? 王铮站在擂台上,傻呵呵地看着躺倒在擂台下的,面色苍白的陈妍。 我滴个亲娘二舅老爷,咋了这是?我今日怎么这么神勇?我的拳头的力量怎么这么大?陈妍那么高的功夫,她能躲得开啊!她咋不躲呢?你就是不躲,你举手也能把我的拳头架开啊?你咋也没架开呢? 你故意被我打一拳是什么意思?你就是想故意认输,顺势掉下擂台就行了,你用得着这么拼命? 一招,仅仅一招,王铮就把大郑最彪悍的、最能打的、巾帼不让须眉的,已经打败了三十位高级将领的母老虎陈妍,给打飞到了擂台下。 大将军的勇武,果然是世所罕见呐! 可是,大将军你却也太狠了,怜香惜玉知道不?陈妍只是想和你结为夫妻知道不?一个未婚女子喜欢上了一个男子,这多正常啊!你也不用辣手摧花恩将仇报,把陈将军打的这么惨吧? 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心里愤愤不平地,埋怨王铮的恶行。 陈妍刚摔倒擂台下,不远处的很多人,已经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有人要为她扩胸,帮助她呼吸,有人想为她做人工呼吸,免得她被王铮一拳打死了。这些人是和陈妍没有关系,纯粹是想占陈妍便宜的。 王铮的弟兄们也冲了上来,他们是真心关心陈妍的安危。 可陈妍谁都没给他们机会,不等众人走进,陈妍已经艰难地爬了起来。 她站起来以后,身躯摇了两摇晃了两晃,好悬没再次趴下。 陈妍抹了把嘴角的血沫,然后抱拳对王铮说道:“大将军神功盖世,属下不是大将军的对手,甘愿认输。大将军胜了属下,就请兑现你的诺言吧!” 咋?咋了这是?她这就认输了?她都不发一招,不给我一个顺势跳下擂台的机会,就主动认输了? 王铮咂摸了下嘴,他突然觉得,这全是陈妍的阴谋,他上了陈妍的当了。 陈妍是故意让他打的,但陈妍却也的确是功夫高强。她在脸颊在接触到王铮右拳的瞬间,已经卸掉了绝大部分的劲力,顺着王铮的拳势扭头。然后她装着被王铮的右拳击飞,顺势跃起,摔在了擂台下。 至于她嘴里喷出的鲜血,王铮觉得,肯定是她提前准备好的,鸡血鸭血鸽子血啥的。 她先把家禽的血装在一段,经过加工的家禽的小肠里,两端扎上口,待到需要用时,把那一段小肠塞进嘴里,然后在关键时刻,咬破小肠,就这么喷出了鲜血。 对,肯定是这样。 王铮想透了以后,他左右瞅了瞅,没看到没藏黑云。 娘的,这肯定是,没藏黑云给陈妍出的馊主意。那个小娘们儿说过不再害他了,没想到,她还帮着陈妍来陷害他。 王铮打定了注意,待这事儿结束了以后,他必须按倒没藏黑云,扒下她的裤子,露出她的大屁屁。 然后,他王铮也脱掉衣衫,是外衣,收拾的紧身利落,掏出他的专门收拾女人的东西···就是他的家法,一块细长的竹板,狠狠地打一顿,没藏黑云的屁屁出出气。 谁想拦着他都不行,那个小寡妇太欠收拾,不打她一顿狠的,她就不知道王大将军也是三只眼。 474章 鸡肠,鸡血 “装,你继续装。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陈柱国居然还会这一招。你觉得我会上你得当吗?” 王铮站在擂台上阴恻恻地说道。 他都快被气疯了。 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最烦没藏黑云的陈妍,现今居然和没藏黑云尿到了一个壶里,联合起来对付他了? 陈妍的勇武世所罕见,没藏黑云的诡谋层出不穷。这两人一旦联手,可是整个世间,也罕逢敌手啊! 陈妍一看王铮还想不认账,她顿时就急了。 “咋?你想反悔?” “大丈夫一言既出,怎能反悔?”王铮铿锵说道。 “只是,我根本就不可能打得到你。明明就是你故意跳下擂台的,这一局不能算。” 好吧!王铮说的话是气宇轩昂,可他还是想反悔。 “谁说不能自动跳下擂台认输了?哪一条规则规定,我必须躲避和还击了?” 王铮张了两张嘴没法反驳,但他却还是强词夺理道。 “别人怎么着都行,反正你和我比试是不行,你必须实打实地和我打才能算数,我输了才能心服口服。” “你想得美?” “那我不比了,我回家去,今日这事儿就算过了。” “可你赢了我,你就得认账。” “我就不认账,你能咋滴?”王铮瞪着眼耍无赖道。 “我找皇上评理去。” 陈妍对王铮的无赖没有办法,就扭头跑向了裁判席。 陈妍被王铮一拳击飞,也出乎了皇上等人的预料。大家都对这个结果无法接受,人人均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王铮和陈妍斗嘴。 “皇上,他打赢了我却不想认账,您是皇上,您君无戏言一言九鼎,你得给微臣做主。” 陈妍跑到皇上郑成的跟前,气呼呼地指着,踢踢踏踏走来的王铮说道。 “哦!这事儿···这可咋整?” 皇上郑成本就实诚,实诚人的大脑,就反映的慢一些。他急切之间,还没有想到怎么回答陈妍的说辞。 王铮一拳打飞了陈妍,真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原来觉得,王铮这厮哪会是陈妍的对手?他只要败了,这事儿也就了了,他不用发愁,王铮和陈妍成为夫妻的事了。 皇上郑成和王铮的目的一样,因此他不担心王铮会作弊。王铮即便作弊,也只会是设法,阻止他和陈妍的结合。皇上郑成也会帮着王铮掩饰。 他不想让王铮和陈妍成为夫妻,王铮是更不想。他们翁婿俩的目的相同。 这时,陈妍的叔父陈琦说话了。 “皇上,此次比武招亲的所有规则,可是咱们君臣共同制定的,白纸黑字都在木牌上写着呢!皇上,规则只说大将军不能主动认输,可没说别的将军也不能认输哈?刚才大家都看着呢!大将军的神功盖世,一拳就把陈将军打下了擂台。这是近千人有目共睹的事实,皇上可得一碗水端平了啊!” 皇上郑成瞪了陈琦一眼,嫌他太多事。这不是逼着他承认王铮胜了吗? 可皇上还没顾得说话,王铮却不愿意了。 “你咋那么多事儿?去一边去,该怎么评判,皇上自有主意。” 王铮连推带搡地把陈琦推了出去。 “皇上,你可得为微臣做主啊!微臣的爹爹为国为民惨死在松州,我家可就我一棵独苗啊!我没了夫婿,我家可就绝了后啊!” 陈妍一看皇上犹豫,她马上就开始哭诉起来。 别说,这一招还挺管用。皇上郑成听了陈妍的哭诉,他狠狠地一把就拍在了案子上,恶狠狠地看着王铮,貌似,他要宣布,这一局,确实是王铮赢了陈妍。 可王铮哪敢让皇上这么宣布,他一看不妙,立马就蹦了出来说道。 “皇上,这几年,微臣为我大郑操心劳力,南征北战东挡西杀,微臣的身子骨实在是不堪重负,微臣现今全身都是病。皇上,如果微臣和陈将军成为了夫妻,微臣有陈柱国为妻,就是得偿所愿了,就想告老还乡。以后,我就携妻带子回李家洼颐养天年去。皇上,微臣今后,再也不能为皇上开疆拓土了,也不能帮着皇上开创盛世了,至于万国来朝,皇上也更别想了。皇上啊!微臣今日,就提前向你辞行了。” 皇上郑成一听王铮的话,顿时急的满头汗。 这怎能行?大郑离了谁都行,可就是离不开这个混账啊! 他这是在威胁朕呢!他浑身是病是不假,可朕听风奴说,他的病也能诊治好啊! 他还告老还乡,你娘里个腿儿的,你才屁大点就敢说‘告老还乡颐养天年’,那我们这些,比你大了几十岁的老头子呢? 唉!朕的宣睿盛世万国来朝啊!咋能离了这厮的辅佐呢?没办法,朕只能昧着良心,委屈陈将军了。 王铮的话,使周围的大臣们更加的目瞪口呆。 王铮这厮,还真是不要脸,他为了拒绝陈将军,居然连这样的借口都能说出口。唉!无耻至极,罕世难寻的无耻至极啊! 陈妍也被王铮的无耻,惊得张大了小嘴儿。她也没想到,王铮为了拒绝自己,竟然会这么的下作,他竟敢还敢威胁皇上? “陈将军呐!不是朕不帮你,可这实在···实在是···唉!陈将军,要不?这次不算,你再和王卿比划几招?” “不公平,不公平,大将军已经胜了这一局,就该按规矩办事了。不公平。” 底下的窃窃私语声不断,皇上却装作没听见,却是满脸慈祥地看着陈妍,等着陈妍的回答。 陈妍想了想,她明着和王铮斗,是肯定斗不过王铮的,那就再比试一场,让王铮和皇上等人,都无话可说。 于是,陈妍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王铮大喜,皇上大喜,众臣大喜。 唯有陈琦和王铮的那些弟兄们比较郁闷。 刚才那一局作废,比赛重新开始。 这次王铮是加倍小心,他所有的招式都是虚招,他的拳头,甚至都不敢进入陈妍的身侧三尺以内。 可王铮的功夫,毕竟和陈妍相差的太多。 这次陈妍改变了策略,她在王铮出招之后,迅速就抓住了王铮的双手,王铮挣脱不开,急的连忙叫道。 “你抓着我作甚?快放开我。”王铮想等陈妍哪怕是发出一招虚招,他也连忙跳下擂台认输。 这两个人的比武招亲,是谁都想认输。可也算是世所罕见了。 王铮没想到,陈妍这次居然很听话,她放开了王铮刚一抬腿,陈妍只是想换个方向,并不是要抬腿踢倒王铮。 可王铮这次抓住了机会,他连忙踉踉跄跄地后退,嘴里还高喊道:“陈柱国好厉害,你的内力我抵敌不住啊!还请陈柱国手下留情。” 王铮一边高喊,一边装的很像地后退,他一边还扭过了脸,看着擂台的边缘。 王铮是想主动摔下擂台认输,可他却怕自己的脸先着地。他怕摔花了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以后就不好忽悠小姑娘了。 可陈妍一看王铮的神态,立马就猜到了王铮的意思,她哪能让王铮,就这么下了擂台认输啊? 于是乎,陈妍连忙欺步上前,弯腰一探,恰好就抓住了王铮抬起的右腿。 王铮抬腿是想跳下擂台,他可没想被陈妍抓住。 陈妍单手抓着王铮的脚脖子,轻轻一挥,王铮就像个小鸡子似的,就被陈妍挥舞在了空中。 “哎呀娘啊!你快放了我,头晕,吓死我了。” 王铮在半空中,被陈妍挥舞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圈儿。他双手乱抓,可他却全是徒劳。 陈妍把王铮转了十几圈,这才放他下来。 王铮落地后,头晕的厉害,他迷迷糊糊踉踉跄跄地,在擂台上站都站不稳。 王铮左一晃又一晃,努力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陈妍笑了,她站着没动,就在王铮站立不稳冲到了她跟前时,王铮的为了平衡双手乱舞,一下子就打在了陈妍的身上,并且,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打的还是陈妍的胸部。 陈妍的俏脸儿一红,顺势腾空而起。 “哎呀!大将军好厉害的内功。” 好吧!陈妍又一次地,被王铮的内功击成了重伤,她再次口喷鲜血,狠狠地摔在了擂台下。 可王铮在擂台上晃晃悠悠,却一直都没摔倒,更没有掉下擂台。 大家这次是全都看出来了,王铮的确比陈妍差的太多,她们两人的比试,根本就是陈妍在猫戏老鼠。是在博大家一笑,在逗王铮玩儿呢! 但即便是这样,陈妍的目的却也达到了。 这时,山娃急忙跑到,刚刚站起身的陈妍身边问道:“陈将军···姐···嫂子,你口吐鲜血是怎么回事儿?” 陈妍悄然一笑,她很喜欢听山娃叫她嫂子,山娃是王铮的兄弟,是比所有兄弟都亲的亲兄弟。山娃都叫她嫂子了,看来王铮的家人,还是很乐意接受她的。 陈妍心里高兴,就没有隐瞒山娃,她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就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物件,悄悄地递给山娃道:“给你一个,回家吓唬你婆娘玩去。” 山娃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一节装满了鸡血的鸡肠。 待王铮不再眩晕恢复正常,他一看,陈妍正站在擂台下,笑眯眯地看着他。 娘的,这个母老虎还真是难缠,她仅用一只手,就抓着我的脚脖子,在半空中甩了十几圈儿。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妍看向了裁判席,这一次,皇上再是不情愿,他也不得不宣布,第一局王铮胜。 比赛规则是三局两胜制,下面还有射艺和马战两场较量,王铮还不一定会输。 待到第二局的射艺比赛,退出的人更多,就连申四项梁山娃等王铮的好弟兄,也是不情不愿的,准备再次应付陈妍。 王铮看了看他们几个,全是一副千不甘万不愿的表情,干脆挥挥手,直接把那几个货轰了出去。 他这一次对陈妍使出的,所有阴谋诡计,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干脆就不让那几个,纯粹是应付他的家伙糊弄人了。 475章 对皇上的威胁 第二局是射艺,此时已没有了一个外人,仅剩王铮参与比武招亲了。 两人各自站在擂台上,手挽雕弓如满月,正南望,射天狼。 皇上等人在正北就坐,是坐北朝南观看,而正南一百步左右,就是一座偏殿的后墙。 在偏殿的后墙外,是大片的花木。靶子就在花木丛的最北边,距离擂台,大概有五六十步。 其实,刚开始设定的距离是一百步,靶子应该在花木丛中。可陈妍担心王铮的本事太臭,根本就射不了那么远。于是她主动提出把靶子前移。 王铮的疯魔刀法还会个三招两式,好吧!其实他连一招一式刀法也不会,他就是抓起刀瞎姬八砍。砍中敌人就砍中了,砍不中拉倒,反正只要是他亲自上阵杀敌,身边的亲兵都会有不少。 “你先来,女士优先。”王铮貌似彬彬有礼地说道,他其实是想后发制人。 他已经赢了第一局,可不能再赢了,再赢一局的话,他就必须入赘到陈妍家了。 陈妍没理他,却噔噔噔地跑向了裁判席。王铮看着陈妍,又是抹眼泪又是抽泣不止地,和皇上说了几句话,皇上无奈的摆摆手。 盱眙陈妍回来,陈琦却也跟了过来,他重新宣布规则,王铮射箭,陈妍就举着靶子,陈妍射箭时,王铮也得举着靶子。 王铮一听吓了一跳,他的脑海里蹦出的想法是:陈妍想射死他。 “你想射死我?你就是再烦我,也不能这么狠吧?” 王铮是这么想的,他不由自主地,也这么说了出来。 王铮没想到,陈妍听了他的话后,却是羞得低下头,红着俏脸儿哼哼唧唧地说道。 “我咋能射死你呢?我是想让你射死我。” “你想得美。”王铮极为气愤地说道。 但他看陈妍的表情,陈妍也不是恨他欲死,想要把他射死的样子,也就放了心。 王铮强烈要求陈妍先射箭,他想根据陈妍的情况后发制人。 陈妍欣然应允,她让王铮举着靶子站过去,王铮怕死,他坚决不去。后来还是山娃,拿着靶子跑了过去。 陈妍瞄都没瞄一眼,‘嗖’的一箭射了出去,三环。 陈妍本来能射中十环正中靶心,可她为了让王铮赢,就只能射偏一些。 木靶的环数也是王铮的发明,他来到大郑以前,木靶只有一个中心点,叫‘靶心’,还没有详细的环数。 王铮看了看陈妍,轻蔑地一笑。 哼哼!你射中的是三环,老子射中木靶的可能性都没有,这一局,我输定了。 陈妍没有搭理王铮,却赶忙跑过去举起了木靶。 王铮弯弓搭箭,他瞄了又瞄,生怕他臭的要死的箭法,一下子把陈妍给射死了。他能保证他绝对射不中木靶。可他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射中举着木靶的陈妍。 他再烦陈妍,陈妍也是他的战友加兄弟,他不想把陈妍射死。可陈妍,却很想让他射死。 不过,王铮也很清楚,这个‘射死’,和陈妍想要的‘射死’,却是两个概念。 疯魔刀法王铮还会耍几招,可箭法王铮却从没练过。只是,王铮没吃过猪肉也看到过猪跑,对于射箭的姿势,仅仅是姿势,他还不是太外行。 王铮前腿儿弓后腿儿蹬身体后撤,左手弯弓右手雕翎,做了个弯弓射大雕的样子瞄了半天,绝对是标准的后羿射日的姿势。 王铮的耍酷行为,引起后面不断的连番喝彩声,主要是女人的喝彩声。 王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以他的臭箭法,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一箭他会射到哪里。这一局,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输,不用怀疑。 他射中靶子是绝不可能的,这一点他能保证,他真没射中木靶的本事。他还能保证,他绝对也射不中后面的这些人。 开玩笑,王大将军的箭法再是臭的离谱,他射出的箭支也不会拐弯。 他之所以像真的似的摆了半天姿势,是为了引起,后面那些大姑娘和小媳妇的注意,是想让那些钟情于他的女人们,喜欢他喜欢的要死。他摆了个这么酷的姿势,就是想让后面的女人们,今晚想他王铮想的睡不着觉。 王铮甚至还猜测,今晚会有多少个大姑娘想他想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又有多少个小媳妇,想到他的英挺俊武,而在和她的夫君那啥时觉得没有滋味儿。后来再想着他的样子,自己用小手儿舞弄一番? 比如三姐郑淼,比如广安郡主郑诗。 哈哈!爽。别的女人就不说了,就说这俩小娘们儿,她们看到他王铮今天的表现,晚上绝对会兴奋的睡不着。绝对会把她们的小手儿,当成是他王铮的人。 想到最香艳之处,王铮还差点有了反映。 磨磨唧唧了半天,直到底下的弟兄们都催促了,王铮才一松手,‘嗖’一声,把手中的雕翎箭射了出去。 王铮松开手后就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射出的羽箭,是距离木靶很远,就失去劲力落地呢?还是从陈妍的旁边穿过去。 他真不清楚他射出的羽箭会飞向哪里。 对于射中木靶的可能性,王铮从没想过,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可让王铮目瞪口呆的是,不,不仅是王铮自己,所有人都有点傻眼。 只见陈妍单手高举木靶,看到王铮射出的羽箭轨迹后,她突然纵身跃起,向她的右侧扑去。 半空中,陈妍的娇躯腾空转体一周半,没有抱膝,不是标准的跳水姿势。不过,她也不是在表演高台跳水。 陈妍的身躯矫健地一跃,转体一周半后右手一伸,大家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待到陈妍稳稳当当落到地面站好,高举木耙后。大家凝目一看,然后就爆发出了经久不息的的喝彩声和掌声。 “好,大将军的神箭术天下无双,百步穿杨啊!少见啊少见,好,好滴很。” 唉!这个吹捧王铮的家伙都不要脸了。这哪是王铮的箭法好?这明明是陈妍的功夫高好不? “妙,大将军果是天神下凡箭法无双,这么艰难的射箭,大将军都能射中十环,恐怕就是后羿下凡也会自叹不如。妙,妙滴很。” 这个家伙也够不要脸的。好吧!这个不能叫家伙,这是个女声,是从宫娥的人群中传出来的声音。 皇上看到陈妍举着的木靶很郁闷。王铮比皇上还郁闷。 这个母老虎,自己射出的雕翎箭本该是脱靶的,可是这个母老虎,她竟然举着木靶腾空跃起,恰好让那支箭射中了靶心,娘的,十环啊!自己这辈子,也没有过这么好的箭法。 这和先把箭支插在靶心,有什么区别? “不行,这不能算,哪能这样啊?” 王铮很委屈,他赶忙跑到了皇上的跟前叫屈。 “皇上,这一局绝对不能算。陈将军她作弊,你得让我再射一箭,要不然我就告老还乡。” 皇上气的浑身哆嗦。 这个混账,竟然还用‘告老还乡’来威胁他? 你个笨蛋,你自己没本事,是你技不如人射中了靶心,又不是陈妍自己插上去的。朕已经不顾脸面帮了你一次,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朕怎能再次食言? 这时陈琦又说话了。他总是在最不恰当之时,说出最不恰当的话,王铮很烦他,皇上也讨厌他。 “皇上,诸位同僚都看着呢!这么多人都看着呢!皇上言出如山一言九鼎,皇上吐口唾沫,落在地上就砸个坑,皇上可不能一而再啊?史官也在旁边看着呢!”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皇上气的吭哧吭哧直喘粗气。他有心再帮王铮一次,可他想到史官会怎么写他,就又泄了气。 如果他再次帮王铮作弊,史官必会在史书上,浓墨重彩地写上他一笔:某年某月某日,宣睿帝为帮王铮作弊故,在千余臣工的监督下,食言而肥两部。 这时候,陈妍也噔噔噔地跑了过来,现今可是,她能不能拿下王铮的关键时刻,她也不惜眼泪了。 “皇上,哇!···呜呜!皇上啊!微臣一个大姑娘家,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为国为民浴血疆场十二载,微臣浑身的伤疤不计其数。微臣十数次被敌军重兵包围,微臣几乎流尽了鲜血才杀出重围。微臣苦啊!微臣今年都二十九了,微臣的家里,可就微臣一棵独苗啊皇上。皇上,微臣不求别的,只求皇上秉公处理此事,要不然,微臣今日也就没脸活了。” 威胁,又是赤裸裸的威胁。 皇上愁得挠破了头皮。他和王铮的目的相同,他很不想让陈妍嫁给王铮。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做的太过份呐! 仔细地权衡利弊之后,皇上觉得王铮说的‘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纯粹就是在威胁他的胡说八道。他才屁大点,谁会允许他告老还乡? 他说说气话,过了这个事儿以后,就会屁事儿没有。 可陈妍不同,陈妍的性子太是执拗,她可是会说到做到的。 再说了,今日的比武招亲,虽说陈妍屡次的作弊,但她却是钻了规则空子的作弊,别人只能干吧唧嘴,却不能提她的意见,说她违反了规则。 虽然谁都知道,她就是故意输给王铮的。但那么多人连第二场都不参加,直接就认输,退出比武招亲了,她甚至都没直接退出,也做的不错了。 何况,本就也是王铮连赢两场,自己再是不愿意,也不能把陈妍逼死啊! 唉!啥都不怪,就怪王铮这厮笨的离谱,功夫也差的离谱,你咋能连赢两场呢? 你如果这一场输了,到了下一场马战时,你不等陈妍再次施展诡计,就直接摔下马,然后就说自己摔伤了,朕就判你输给了陈妍。 那么,你和陈妍就是一胜一平一负,还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结局。可你都摔伤了,也没法继续比赛了,那就趁势以后再说。最起码也能拖一段时日吧? 唉!这个笨蛋,你平时看着也是精似鬼,今日咋喝了,陈妍这个母老虎的洗脚水呢? 皇上郑成左思右想愁白了头,胡子都不知不觉地拽掉了一把。 最后他抬起头,看到近千人都在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判决,就只得看向了房相。他想让房相给他拿个主意。 “唉!”房相扭过头,他虽然也不想让陈妍嫁给王铮,但他却也不想做坏蛋,落下个千古骂名,只得叹口气扭过头。 房相这是按规则评判的意思。 476章 被讹上了 皇上再看向吕相。 “唉!也只能这样了。” 至于到底是哪样?吕相没说,但皇上却明白吕相的意思,他和房相的想法一样。 皇上再看向他的叔伯兄弟,朝阳君王郑智。 “唉!该咋样就咋样吧!陈柱国也是我大郑的栋梁啊!” 皇上再依次看去。 陈琦说:“王大将军连胜三场,可喜可贺。” 皇上直接就扭过了头,这个家伙的话,不听也罢!他绝对是向着他的侄女儿陈妍。 曹显却道:“我听大家的。” 好吧!谁都不想做坏蛋,皇上即便再是不愿意,他也不能硬做这个坏蛋。 于是乎,皇上郑成站起身,就要宣布这次比武招亲的结果。 可王铮还有话说,他是看出来了,今日他是大败亏输,是落入陈妍这个母老虎的镬中了。可他还不死心,他还想最后劝说陈妍几句。 “皇上且慢,微臣还有话说。” “唉!王卿请讲。” “我和你这个老头子没啥说的,你又不帮我?我是和陈柱国有话说,母···那啥,陈柱国你过来,咱们借一步说话。” 王铮说完,扭头就走向了花坛,那里比较清静。 皇上郑成再次被气的浑身哆嗦,他一怒就站了起来,可王铮却不等他起身,就已经转身走了,他只得愤怒地指着王铮的背影,看着房相气呼呼地说道。 “房叔,你看,你看这个混账,他自己没本事,却埋怨朕不帮他?还让朕怎么帮他?朕都豁出老脸不要,帮了他一次了,他竟然还埋怨朕。这个···这个混账,可气死朕了啊!呼呼···” 眼看大局已定,陈妍高兴的心花怒放,就又开始羞羞答答。只要皇上宣布赐婚以后,不管王铮答不答应,他都不能抗旨不尊。 现在看王铮的意思,他已经是认命了,他把自己叫到清静的地方说话,莫非是,他要和自己商谈大婚时的细节? 还是,他看自己已经算是他的人了,想要先掏些便宜?比如,亲亲我的嘴唇儿?或者是,摸摸我的身子? 哎呀娘呀!羞死人了,咱俩还没成婚呢!再说了,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你这么着急做啥?我知道你的身体不正常,我也不会非要婚后才和你···可你再是着急,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呀! 陈妍胡思乱想心如鹿撞,羞羞答答地跟随王铮,来到了几株花丛后。 王铮站定身形面向陈妍,神色严肃地说道。 “事情既然已经是这样,我也就不说啥了,但你得答应我几件事儿,否则免谈。” “啥事儿?你说吧!” 陈妍大失所望,原来王铮,不是要那个啥她。 “第一:你不能管我太多,我和你结为夫妻,你就是我的婆娘,不是我妈。你不能像是在西夏和西域时那样,啥姬八都管着我。” “这点你放心,那时,我太担心没藏黑云会害你,也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就管的多了些。以后,咱俩成为了夫妻,你只要别在外面胡来即可。你的妻妾,和皇上赏赐给你的女子,凡是家里的都随便你,我不会管你太多。” “那好,第二:我的身体不正常,有可能会有突发状况,比如早死了啥的,你得有心理准备。否则咱俩今天,就趁早别让皇上赐婚,” “我感觉的出来,你必会长命百岁,这点你无需多说,不管你什么样,我都会认命。” “第三:我有病,病的还不轻,我很难让我的女人怀上娃,你也得有心里准备。否则,···” “你别否则了,你不就是故意说的吓人一些,想让我知难而退吗?既然李九妹能怀上娃,我就不怕,我比李九妹的土壤肥沃的多,你的种子再是不好,我也能怀上娃。” “你咋这么拗呢?” “我就是这样的性格。” 王铮急的直挠头,他把陈妍叫出来,的确就是在皇上赐婚以前,想让陈妍知难而退的。可陈妍却不吃他这一套。 “我现今不仅是身体有毛病,我的大脑,也被没藏黑云的淫毒刺激的,好像是很不正常。我不敢保证在你家,我会不会胡作非为。你还得有心理准备,否则,···” “无妨,你如果控制不住自己,做下了大错事,大不了我揍死你,然后我自杀谢罪,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王铮瘪了瘪嘴,气愤欲死。娘的,我以后得让玄一道长教我几招绝活,至少也得能收拾住这个母老虎。 “咱俩如果真成了夫妻,你可不能天天打我?不管咋说,我也是你的夫君,你得给我留几分面子。” 王铮说的话,已经是丝毫也不顾脸面了,他说完后,觉得陈妍不会答应,于是就又补充道。 “至少也不能打脸,我还得上朝见人呢!你也是柱国大将军,你也不能,让别人笑话你不是?” 陈妍闻言扑哧笑了:“你放心,只要你别做出太过份的事情,我以后就再不打你。就像你说的,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婆娘,我陈妍还是懂规矩守礼节的,我知道怎么做贤妻良母。” “可我性子一来,特别是喝多了酒,就会不管不顾地和妻妾胡闹,有时还是好几个伺候我。你却最烦我胡来,你如果看不惯我的那些行为,趁早还是让皇上···” “你别那么多破事儿,也趁早死了心吧!我都不顾脸面到了这份儿上了,除了你我结为夫妻,我还怎能再嫁给别人?再说了,刚才在擂台上,你都摸了我哪里了,我就更不能嫁给别人了。至于你的胡闹,只要你别硬拉着我参与,也别在我家里时胡闹,你在你的府邸怎么样,我不管,也管不着。” 王铮闻言诧异道:“我摸了你哪里了?” 他那会儿头晕目眩的,根本啥都不知道。 陈妍羞羞答答地,看了看她高耸的酥胸,然后才红着脸儿哼哼道:“就是这里。” 王铮大汗:“我叉,众目睽睽之下,我晕的都找不到北,站都站不稳,我只是蹭了你哪里一下,那也叫‘摸’?” “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碰过我这里了,你就得为我负责,要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你这是讹上我了?” “我就是讹上你了。” 王铮无语了。 就没见过这么会讹人的女子。 片刻后,王铮觉得还得再努力一下,他想尽量说服陈妍,死了和他结为夫妻的念头。 “我对你只有战友和兄弟之情,没有男女之情。咱俩婚后,我都不好意思对你下手,你岂不是会熬活寡?我觉得,你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咱俩结合,对你没好处。” “不用考虑,我对你有男女之情,我好意思对你下手就行了。你不是很喜欢在下面吗?到时不用你动,我在上面自己动。” 王铮闻言大骇:“我曰,这你都知道?谁和你说的?” 然后王铮就恍然大悟:“是没藏黑云那个臭娘们儿?” “你别那么说她,她比我还关心你呢!” 陈妍的话就是承认了,她今日的很多作为,就是没藏黑云教她的。 王铮再次诧异道:“你不是最烦她吗?你咋还为她说话?” “以前我不理解她,昨天她去我家里,我们谈了很多,她教了我很多事情。我现在才知道,做女人,特别是做你的女人,我的性格就得稍微改改。她的心里很苦,她也是真心为你,可她有很多事,却也是身不由己。她的确做错过事,也的确是她把你害成了这样,她后悔的要死,她昨天哭的泣不成声,她想一辈子为你当牛做马,弥补她做过的错事。你以后,就别再骂她了。” 王铮闻言怒道:“我不但骂她,我还想揍她呢?娘的,她要是不教你,我今日咋能落到你的手中?你让她等着,看以后我不弄死她我。” “你咋弄她?老汉推车?” 王铮闻言又是一惊:“老汉推车你也懂?也是她和你说的?” 陈妍羞得不敢抬头:“你那么好色,我如果啥都不会,你不就更不稀罕我啦?” 陈妍等于又承认了,没藏黑云没少教她男女之事。怪不得她今日,会为没藏黑云说好话。 王铮再次问道:“她还教你了些啥?” 陈妍哼哼道:“多着呢!你要是想试试,那你就赶紧娶了我。我把她教我的,都让你尝试一遍。” “小嘴儿的那一招呢?她教你没?”王铮问着话,看着陈妍红嘟嘟的小嘴儿,他已经开始意淫。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你快点娶了我,新婚之夜,我就先用那一招,伺候你一次。” 陈妍羞得,下巴都快搁到她的大胸脯上了,连脖子都红透了。 这个可以有,色狼王铮此时,已经想着新婚之夜,他是怎么摆弄陈妍了。 陈妍由于常年锻炼,肌肉结实匀称,身材也是极好。 王铮目测,陈妍胸部的规模,应该不比没藏黑云小多少,估计和九妹的差不多大,应该也是一手无法掌握的极品美胸。 话说到了这里,王铮觉得心痒难挠。他的小兄弟,貌似有抬头的趋势,于是他急忙刹车。 “走走,让皇上赐婚去。” 王铮拉着陈妍的衣袖就走,他被陈妍的几句话,就给说的改变了初衷。 唉!王铮还真是个色狼。 既然王铮都没意见了,皇上也不得不宣布,赐婚王铮,把他许配给了陈妍,择日完婚。 于是乎,王铮和陈妍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直到现在,翠姑都被赐婚给王铮那么久了,翠姑甚至都被皇上封为诰命夫人了,在大梁府的报备也早都做齐全了,他和翠姑的婚礼却还没有举行。 皇上的意思是,最近让王铮先和翠姑把婚事办了,然后就马上迎娶陈妍。 不,是让陈妍,在王铮和翠姑的婚事办了以后,尽快把王铮迎娶到她家。 好吧!王铮愁了好几天,他想尽了办法,终究还是没有逃过陈妍的手心。 等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宣布过他和陈妍的婚事以后。王铮才突然想起,娘的,又上了陈妍这个母老虎的当了。 477章 女人也很忙 她一个大姑娘家的,不顾脸面说的那么多,关于男女之事的话,又是她在上面动又是老汉推车的。应该还是没藏黑云给她出的注意,陈妍就是故意勾引他这个色狼的啊! 要不然,如果不是没藏黑云出主意的话,以陈妍的性格,她刚才哪会说那种话?打死她她也说不出口啊! 也就是陈妍的性情大变,故意说的勾引他的那些话,搅扰的王铮心里痒痒,很想尽快和陈妍试试她说的那些招式,他这才很快答应了陈妍。 要不然,他就还会想尽办法拒绝。 陈妍的勇武,加上没藏黑云的诡谋,这俩娘们儿的完美配合,还真是他娘的防不胜防啊! “哼!原来你刚才那么和我说话,还是没藏黑云的鬼主意。哼!你等着,你让没藏黑云也等着,老子以后要是不弄残你们俩,老子的王字就倒过来写。” “哼!倒过来写也是个‘王’字。” 陈妍也是气哼哼地反驳。不过,现在陈妍却不是真生气,她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其实她的心里,此时都乐开了花。 她暗恋王铮都一年多了,可她的脸皮薄,她一直都说不出口。 她本想找个机会,让她叔父陈琦暗示王铮,让王铮去她家提亲。可她想想那样不行,王铮对她,都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说了也是白说。 可陈妍却等不及了,她一是年龄大了。二是,王铮每打下一片疆土,抓的战俘里的绝色女子,皇上都会赏赐给他,满足他的色欲。 陈妍如果再等下去的话,一旦王铮连一个平妻的名额都没了,难道她真还给王铮做小妾? 大郑的律法,可是绝不会允许,她这位柱国将军、开国伯,嫁给王铮做小妾的。 因此,她和王铮的婚事很悬。她就更得提前下手,免得王铮回家后,看到家里的莫移氏等绝色女子,就收进房做了他的平妻。 所以陈妍才会在刚进上京,甚至还没有回家,在为他们举行的接风宴上,趁着皇上和王铮等都还没有喝多,她也喝了几杯酒壮了胆,就赶忙提出了此事。 是的,陈妍以前的想法,她只是想嫁给王铮,做王铮的平妻。她没敢奢望,王铮真会入赘到她家。她当初仅仅是那么说了说,根本不敢奢望王铮会答应。 可没藏黑云给她出的主意,却把此事变成了现实。这样一来,她不用嫁到王铮家,和他家的那些女人争风吃醋,也能为她陈家留下香火,她的爵位以后也会有人继承。 今日的结果对陈妍来说,她虽然名义上是输给了王铮,但最后却是她陈妍的胜利,是大胜。她一战就把整个大郑,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世上最有能力的男人给拿下了。 陈妍觉得,她入了军伍十二年来,这一次的胜利,是她这一生中,打过的最大的胜仗。 但是今日的大胜,却全是没藏黑云,为她出谋划策的结果。她那么说话勾引王铮,也是没藏黑云太了解王铮了,为她设计的绝招。 没藏黑云昨天还说,只要她陈妍的这一招一出,王铮那个色痞,就必会忍不住,他定会被迅速拿下。 果然不出没藏黑云的所料,王铮仅仅听了她羞答答说的几句话,就猴急地拉着她的衣袖,连忙去找皇上,让皇上为她们俩赐婚了。 至于王铮后来又发现,这是她和没藏黑云的诡计。 哼哼!晚了,皇上的金口御言都赐婚了,想反悔也晚了,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 她因此对没藏黑云就感激不尽,才会帮着没藏黑云说好话。 皇上赐婚以后,这次的比武招亲大会也就完了。 本来,皇上还要设宴款待众位大臣和王铮陈妍。可王铮想透了以后,他咬着牙说了陈妍一句,却扭头就走了。 王铮很生气,他屡次上陈妍的当,心理有些不平衡,他得赶紧回家出出火去。 王铮回家后,的确出了他满腔的郁闷之气。他回到大将军府就去了练功场,然后叫上狄青杨广等十多名亲兵,轮番和他恶斗了一场。 当然,他所有的亲兵只是陪着他玩的,都没有实打实地揍他。要不然,他一个也打不过。 王铮纵高伏低长拳短打掀翻了所有人,直到出了一身臭汗,累的手软脚软,他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回到二院洗了个澡,吃过午饭后,他很纳闷儿咋没见钱明珠,就去了钱明珠和他的主卧室,可钱明珠恰好不在家,他想诉诉苦也找不到人。 无奈在钱明珠的房里小眯了一会儿,王铮这才起身,擦了把脸去了书房。 他原来洗浴时,都会有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伺候着,可现今她们四个都很忙,白天几乎都得去成衣铺做她们的事情。 不仅是她们四个忙,连钱明珠和郑妽翠姑全都很忙。 皇上虽然赏赐给了王铮很多奴仆,可再多的奴仆,也做不了家主人该做的事情。 现今王铮的家大业大,他家的产业,有郑妽的洛阳镜坊,镜坊已经在大郑开了五家分店,后来开的镜坊的规模,全是越来越大。 洛阳镜坊出的产品,是大郑上层社会的那些高官显贵们,家里必备的镇宅之宝,产品就总是供不应求。郑妽就不得不,数次在别的大城池开建新的作坊。 家里还有开遍了全大郑的酒坊,现在的运输条件太不好,在各个大城池开办酒坊,才能尽量减小运输成本,才能让人们品尝到,质优价廉的高浓度白酒。 翠姑和郑妽,还在开遍了全大郑的标准件作坊里,投了很大的股份。 标准件作坊虽然不需要他家派人管理,却需要经常去参加董事会了啥的,还要经常检查作坊的财务情况,也必须有专人负责。 另外,王铮家还在几个大矿里,也投了股份,也需要有人照看。 这些生意占用的时间还不算最多,使钱明珠、翠姑和郑妽最忙碌的。是他家的那些赈济院和开办的学校。 此时的学校本该叫私塾,是王铮硬性规定,必须这么称呼他家的私塾的。 赈济院和学校全是赔钱单位,是把他家的收入投进去做的善事,不会有一文钱的收入。 就是因为如此,王铮就特意交代钱明珠和郑妽,必须把赈济院和学校搞好。 他不想把他家做的,有利于国家、社会和百姓的义举,因为管理不善和监督不严,以后成为蓄养蛀虫的机构。 皇上几次三翻,赏赐给王铮家的战俘就有五百多人。其中的三百名男战俘,全都在城外的风雪庄别院,大部分人的职责,是为他家种地和干些杂活。 女战俘被分在了两个府邸,感觉也不是太多。但这些女人,全是皇上特意为王铮挑选的极品美女,职责就是服侍他和他的家人。 因此,大部分的女子,都被分在了王铮居住的卧房附近,就近服侍他的妻妾。少部分被分在了三院,服侍山娃一家。 不怪女仆太多,主要是王铮家的主人太少。算上他王铮和所有的妻妾,家里一共才七个人。 翠姑已被皇上赐婚,许配给了王铮,从律法上来说,她即便还没有和王铮成婚,她也已经算是王铮的人了。 哦!没算山娃家,即便算上山娃的全家老小,家里也不过才十四个人。 王铮家十四个人,可他家原来的,和不久前被皇上赏赐的侍女,就有三百多个。 钱明珠不管怎么安排,也都会有一部分闲人没事做。 但是闲人再多,也做不了钱明珠,以及郑妽和翠姑做的事。 钱明珠是家里的大夫人,她是王铮之下的第二人,她就是女主人,就是总管,家里的大小事都得她操心安排。 郑妽以外面的生意为主,每天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儿。 两座府邸虽然有三个总管,但家大业大事情就多,也特别琐碎。很多事总管也不能做主,就必须早请示晚汇报。 这就占去了,明珠和翠姑大量的时间。 成衣铺的生意越来越好,出售的货物品种也是越来越多。去年,成衣铺因为生意太是火爆,还在西城区开了一家分店。 郑淼和郑诗实在是忙不过来,就不得不让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每天坐镇两个成衣铺,帮着她们俩分担一些。 因此,王铮原来的四个贴身大丫环,现在已被皇上封为,他的如夫人的四女,每天也是到天色将晚,才能回府歇息。 就像今日,王铮上了陈妍和没藏黑云的大当,被陈妍给轻松拿下了。 他的心里郁闷至极,可他回到家里,钱明珠郑妽翠姑,以及他的四位如夫人,竟然一个也不在家。 王铮特意去钱明珠的房里小睡了一会儿,就是想和钱明珠说会儿话,诉诉他不久后就要嫁到陈妍家,他是千不甘万不愿的苦。 可今日钱明珠却出门应付,已经六十五岁的太长卿薛洋,出生不久的幼子的满月酒去了。 那个老头儿才是真正的老牛啃嫩草,他都六十五了,满头的鬓发犹如霜染。可他去年,却新纳了一位年仅十五岁的闺女为妾。 并且,那老头儿的家伙事儿还挺管用,竟然一枪中地,他的小妾进门不久就怀了身孕,今年给他添了第十八个儿子。 老头儿现在神气的很,每天都是撅着胡子走路。 王铮和钱明珠成婚时,几乎所有的朝臣和武将,都给他送了大礼。 那么多人给他随礼,他就必须还礼。可是同僚太多,逢好日期都会有好些家同时办事,仅是跑着随份子这件事,一个人都忙不过来。 很多时候,钱明珠和翠姑郑妽,甚至是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还不得不分兵几路,每个人都代表王铮,分开去随份子。 王铮回家时,家里迎接他服侍他的,只有他现今的四个贴身侍女,秋水、莫移氏、李舞月和李舞星。 秋水还好一点,他还能和秋水说些心里话,可那三位女子,他从心里还无法接受。和她们没话说,就只能闷在心里。 478章 秘书之职 不仅他的女人忙的不可开交,王铮也别想闲着。 他不回家还好,在外面还只是操心军事,再说还有陈妍、韩庚等众多弟兄帮他,他还不是太忙。 可只要他进了家,上至皇上立储的国之大事,下至上京城内的街道规划,包括街边的茅房,应该安置在什么地方,等等这种小事,都会有人找他拿主意。 他回来的前三天,是他和家人团聚的日子,皇上和朝臣们都不好意思来打扰他。 但他还是没有闲着,他得空就得呆在书房里。写他的述职报告,南疆的如何治理,西夏该怎么安排等等。 王铮坐在书房挠着头皮,他都快烦死了。 娘的,我咋就这么忙呢?我来大郑可是来享受的,我可不是来受苦受累的。 可我咋比谁都忙呢?不单单是我自己忙,我的家人也全是忙的脚打后脑勺儿。不应该这样啊? 王铮突然发现,随着他的官职越来越高,随着他的家大业大,他的公事和私事,也就会越来越多。 王铮又发现,他即便不想娶那么多妻妾,也是非娶不可的。 在现今这个社会,人口稀少交通不便,户籍的管理制度也不严,能相信的只有他的亲人。否则,如果家里的总管,或者是男女仆人见钱眼开,卷款潜逃的话,找都不好找。 丢些钱财不是大事,但他王铮丢不起那人。 并且,因为家里的女子太多,几乎还全是绝色,如果有人见色起意孤注一掷的话,造成了大的憾事,他王铮就会更难堪。 看来,还得再娶几房婆娘,多的也不要了,能把自己的十位妻妾,全部娶回家就行了。 家里的婆娘多了,就能帮着明珠、翠姑和郑妽分担一些。 要不然,他的婆娘每日都那么忙碌,他也心疼啊! 好吧!王铮为他战胜了陈妍,却必须嫁给陈妍的事情,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婆娘多了能分担家事,可他王铮自己怎么办? 他每天忙得要死,他也想找卸任帮他分担呐? 王铮挠破头皮后,终于想到了‘开府建衙’四个字。然后他就大为泄气。 娘的,按他的功绩,他就该被封为能‘开府建衙’的天策上将了。 可是他当皇上的那个混账老丈人,却扣扣索索的,就是照死里压着他的官职,就是不给他太大的权利。 天策上将是仅次于,皇上和太子的当朝第三人,掌管天下兵马,有极大的军事自主权。天策上将还可以开天策府,而天策府却‘许自置官属’。 意思就是说,天策府可以自己招募百官,而百官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仅归天策上将管辖。基本就是第二个小朝廷。 王铮如果是天策上将,就会有许多人帮他做事,他也就不用这么忙了。 可是现今,别说是天策府了,他连个秘书都没有。 想到‘秘书’这两个字,王铮突然醒悟。 “娘的,皇上和朝廷不给我安排秘书,我难道就不能自己安排了?仅仅几个秘书,每个月才花费数十两银子,我又不是养不起?以后,如果有几个秘书帮着我做事,我不是就能腾出时间,办更多事了?” 可是,和后世的情况一样,秘书是知晓很多机密的人,必须是信得过的人才行。并且,秘书的文才也必须说得过去,要不然也做不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王铮又犯了愁。 他站起身背着手,又开始像是驴拉磨似的,在书房里转开了圈儿。 秘书需是文人,还必须足够忠诚,嘴也得严实,不能啥姬八事儿都往外说。 皇上就有很多秘书,按现在的官职称呼,秘书叫秘书郎,秘书郎干的工作,也是类似后世的秘书做的事。 “向皇上要几个?” 然后王铮马上就否定了,他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皇上的秘书郎不可信,他需要的,是他能绝对信任的人,是对他绝对忠诚的人。 “从落第的秀才里发掘几个?” 不行,发掘的秘书也不靠谱,不敢相信。 他所操心的,几乎全是国之大事,并且还会有许多,都涉及到绝密的军事安排。他的秘书郎就不能随便找。 思来想去,王铮竟然发现,他竟想不到一个,适合做他秘书的人选。 王铮大为泄气,他端起茶壶,‘咕咚咕咚’惯了几口茶,发现茶有些微凉,于是看向门口说道:“秋水妹子,把茶水换了。” 王铮只要是在书房里想事情,他的四个贴身大丫环,就不敢打扰他,她们只会守在门外,随时听他的传唤。 “好的老爷。”秋水闻声进了书房,喜滋滋地重新烧水洗茶泡茶。 其实秋水泡茶的功夫,比莫移氏差得多。平时也都是莫移氏为王铮泡茶,但今日王铮叫的是她,没叫莫移氏,莫移氏就没有进来。 王铮的书房里有很多机密文件,非是他传唤,一般人都不敢乱进。 秋水都能替他王铮去死,王铮也就最信任秋水。现在书房里的卫生,就是由秋水打扫。 “让她们仨也进来吧!外面的天气凉。” “好的老爷。” 秋水一招手,让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进了书房 “看你们高兴的,想到啥了?” 看到秋水喜滋滋的神色,莫移氏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儿,王铮就好奇地问道。 “不和老爷说,说了老爷该生气了。” 王铮闻言哈哈笑道:“你说吧!我不生气。” 王铮不让秋水喊他老爷,可秋水却就不改口,这个小媳妇比陈妍还倔,王铮也没办法。 “老爷真不会生气?”秋水笑嘻嘻地问道。 秋水原来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来时的路上,他担心到了王铮的家里后,会不被他的家人接受。 可秋水来了以后,却感受到了,王铮家人的浓浓亲情。 不仅是因为她救过王铮的性命。 而是,王铮家的所有亲人,甚至包括三位男管家,和一位内院管家,竟然全都是良善人。每个人都对她很好,很亲切。 也不仅是对她自己,家里所有的男仆女仆等等下人,也和王铮以及王铮的妻妾们,都很融洽亲切。 这个大家庭的人口虽多,但这里就好像,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人人都好像是,至亲的兄弟姐妹似的,从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有什么样的家主,就会有什么样的下人。王铮的心态平和善良,他的家人和所有下人,也都跟着他学习。 “哈!不生气,只要是秋水妹子说的事,我就不会生气。” 王铮回来了四天,前三天,是他和家人团聚的日子。今日是参加陈妍的比武招亲大会,他很不幸,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地,成了陈妍的俘虏。 明日是正月二十一,是每个月三次的大朝会。 大郑的大朝会,是每个月的初一、十一和二十一。其他的时间,各部衙门的主官,只需在自己的官衙办公,没事就不用去面见皇上。如果有急事,也可以去皇上的御书房里商讨。 也就是说从明日起,王铮就会更加的忙碌。 他要上朝诉职,还要管理他这个,尚书省右仆射直管的综合司。他还要为皇上出谋划策,帮黑老包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另外还有南疆的烦心事儿,还有西夏的诸多问题,还有别人找他讨教的很多事情等等。 所以今天下午,是王铮难得的闲暇时光。他也就忙里偷闲,想和秋水拉呱拉呱。 “嘻嘻,奴婢笑的是,老爷那么的英明神武,今日居然上了陈将军的大当,掉进她的圈套中了。” 王铮说是不生气,可他听了秋水的话,却面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 娘的,提起这事儿他就来气。他半辈子的英明神武,没想到今天却在阴沟里翻了船,被陈妍那个母老虎给轻松拿下了。 逼得他在不久后,只能委委屈屈哭哭啼啼地,被陈妍娶进家门。 按现在的习俗,女子出嫁离开家门时,是要和爹娘哭着分别的。 表示她从今以后,就成了夫家的人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此后和父母,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不管女子的心里是多么高兴,她都得哭着上轿离开娘家,要不然就会被别人笑话。 哭哭啼啼不舍得离开家门,是表示对爹娘的不舍和孝心,这叫‘哭嫁’。 王铮嫁给郑妽时没哭,他那时还不知道‘哭嫁’的习俗。 他高兴还来不及,哪能哭的出来? 他在这里也没有亲生父母,山娃娘在律法上,甚至都不是他的义母。他就是哭的出来,也没人让他扑进怀里哭。 再说了,女子出嫁时是要‘哭嫁’,可男人入赘到女子家,用不用哭他也不清楚。 他嫁给肖燕燕没有哭,他嫁给李九妹时也没有哭,他难道在嫁给陈妍时,就得哭着离开他的大将军府?那还不被别人笑死? 如果他还得,哭着离开大将军府,那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忍无可忍还必须得忍。 他的胳膊拧不过皇上的大腿。皇上的金口御言一开,他捏着鼻子也得忍了,必须得嫁给陈妍为夫。 要不然,他就是抗旨不尊,皇上就能用这个理由,想怎么拿捏他就怎么拿捏他。 被关进大牢是轻的,被降职夺爵也不算太严重。可是皇上如果昏了脑袋,拿他的家人开刀可咋整? 想到这个烦心事儿,王铮就郁闷的不行。可秋水不想说,他却硬让秋水说了出来。他这不是没事儿找不自在吗? 秋水看到王铮的神色,她的笑脸儿马上也变了。 479章 秋水的劝慰 “老爷,虽然你的心里不情愿。但奴婢还想和你说说。其实陈将军也是极好的女子,她以前对老爷的所作所为,的确是粗暴了些。可她不也是太关心老爷吗?老爷你应该清楚,女子在出嫁前,和出嫁有了夫婿后,是会有很大的变化的。以后如果再有了孩子,女子的变化就会更大。” 秋水一边为王铮斟茶,一边继续开导王铮道。 “老爷如果和陈将军成了婚,奴婢相信,陈将军肯定也会是贤妻良母,她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的。老爷,奴婢听杨校尉说,今晌午的陈将军,就已经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老爷就别生气了,陈将军和老爷成了夫妻的话,对你们俩个人,可是都有极大益处的事情。” 王铮闻言抬起头,诧异地问道。 “益处?我和她成婚,对我会有什么益处?” “老爷你想呀!陈将军极有军事才能,她的叔父还是当朝的兵部尚书。老爷以后在军事上的安排,足不出户,仅是在床头儿就和陈将军商谈好了。然后由陈将军去军中,或者是去兵部执行。老爷是不是节省了很多时间?” “哈!这倒也是。”王铮闻言稍微高兴了些。 他没想到,秋水居然也会幽默,居然还会让他,在陈妍的耳边吹枕头风? “不仅如此,还有呢!”看到王铮高兴,秋水也恢复了她的笑脸。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陈将军乃是女中之凤。她那么美艳的脸蛋儿,那么妖娆的身材,他还是柱国将军开国伯,不久后,她还有可能被皇上封为开国侯。她的爵位也需要人继承,老爷咋能让陈将军的爵位,便宜了别人家的孩子呢?而且,老爷还自诩为,天下第一的风流儒雅才子呢!陈将军这样罕见的女子,她若是嫁给了别人,你就舍得?” “哈哈!不错不错,若是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些不舍得。陈妍那一棵好白菜,咋能让她便宜了别人呢?那我不亏死了?说不得,我这个天下第一的风流儒雅大才子,就勉强凑合着,把陈妍那个妖孽收了吧!” 王铮被秋水的解说和吹捧,给灌得晕晕乎乎的。当即就心情大好,他于是抓起茶盏以茶代酒,连饮了三盏。 秋水说的不错,陈妍虽然性格执拗了些,但她自小就家教甚严,父祖辈也是诗书传家,孔孟之道也是信口拈来知之甚深。 她这样的女子,假如改掉一些军中的陋习,多一些女子的温柔,也必会是一位贤妻良母。 就像秋水说的,他和陈妍成为夫妻后,很多军事上的安排,就不用他亲自去做了。只需他们夫妻在欢好之后,他给陈妍吹吹枕头风,陈妍就会办的妥妥帖帖。 可是,以后他军事上的帮手是有了,可政事上的帮手呢?琐碎小事的帮手呢?家里这一大摊子事儿,找个什么样的帮手,来分担钱明珠和郑妽、翠姑的负担呢? 即便他用多娶婆娘的办法,可也得是适合的婆娘啊! 也不能剜到篮里就是菜,谁都收进房啊! 家里的女人是不少,也都是美艳至极,看着都挺让他享受,也会让他产生欲望。比如这位眼前的莫移氏,如果不是顾忌李九妹的感受,他不会让这位李昊的前皇后闲着。 甚至包括没藏黑云,如果他不是太害怕没藏黑云的毒,他也不会让没藏黑云闲着。 可是,把她们收进房容易,一个暗示,她们就会喜滋滋地,主动脱光了钻他的被窝,让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但若只是身体上的享受,对家里没有别的用,那就只是个花瓶式的女人,那样的女人太多了,他王铮不稀罕。 王铮想,他要是再找妾室,就得找类似没藏黑云那样的女强人。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喜欢小巧玲珑,只会逢迎讨好献媚的女子了。 他的家人越来越多,他的财产也是越来越多,没有三两个女强人那样的女子,帮助钱明珠经营他这个家,早晚也会出事儿。 王铮也曾想过,用后世的董事会制度,来管理他家的所有产业。 可除了他的婆娘和山娃一家,别人是真不敢信任。现今的人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董事会制度,不可能行得通。 王铮和秋水说话,莫移氏就站在旁边,两手互握放在小腹处,低眉垂首,不时地偷看王铮一眼。 李舞月曾经结过婚,胆子也是稍大一些,正在四处观看墙上挂着的地图。 李舞星的年龄最小,感觉她却最是精明,她的眼珠滴溜溜乱转,显得对王铮书房里的物件和摆设,都非常好奇。看到一件稀奇古怪的物件,还会仔细审视端详。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三女都了解了一些王铮的性格,知道他极为和善,不喜欢虚礼,已经不是太害怕他。 三个女子里,莫移氏长得最是妖艳,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勾魂摄魄,就好像是个天生的狐狸精。 王铮早就给莫移氏下过定语,莫移氏这种女人,如果有人能镇得住她还好,如果任她做妖,她就必会是个祸水。 世上的平凡男子,很少有人能受得了她的蛊惑,她如果嫁给一位帝王,就也会像妲己、褒姒那样,祸害掉一座大好的江山。 当然,丢失江山的主要责任还是在男人,她不过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果她的男人,有他王铮这样的定力,对她的美色视而不见。并且有她王铮这样的英明神武,不管她说的做的什么事情,都会仔细斟酌,是不是对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有害? 有害的一概不采纳,并且严厉训斥,警告她不能包藏祸心胡作非为。 无害的可以适当放松,有益的却马上采纳的话。那她这个祸水级的女人,也就仅仅是一个祸水级的女人,她就起不到祸水的作用。 王铮还曾经暗暗地赞叹过,可惜,世上像他这样有定力,并且还英明神武的男子,实在是太少见了。 如果商纣王、周幽王都像他这样,祸水怎么了?祸水级别的女子,不过是比普通的女子,更好玩一些而已。 好吧!王铮很会装逼,也很会自夸。 王铮看到李舞星,有好几次都想到了俏黄蓉。 他觉得,李舞星应该,就是黄蓉那一类的女子。 只是她作为战俘初来上京,没有一点自由,没有一点尊严。她原来是尊贵的公主,可是她父亲李昊的政权被推翻,并且被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杀死。 她转眼间,就从一个西夏的公主,变成了大郑的大将军、王铮家的一个奴婢、一个比普通的丫环身份还不如的奴婢。身份和心理的巨大落差,使她暂时还无法适应,新的身份和生活环境。 再说,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不清楚家主人王铮的脾气性格,更不清楚,家里几位夫人的脾性。生怕做错事说错话受到惩罚,更怕被直接打死了一扔,成为了野狗的口中食。 因此,虽有她姑姑李九妹的关系,她和她姐姐,还算是得到了不少照顾。但她却仍然不敢按她的性格做事说话。她现在只是个奴婢,她得有自知之明。 王铮看到李舞月,莫名其妙就会想到李清照。他当然仅仅是知道李清照,并不是说他见过李清照。 李清照之所以能被人千古传颂,不是因为她的美色,而是她的诗词。 李清照是古诗词中婉约词派的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 她的父亲是进士出身,苏轼的学生,官至提点刑狱、礼部员外郎。母亲是状元王拱宸的孙女,李清照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自然很有文学修养。 可王铮看到李舞月,就会想到李清照,他觉得,李舞月不像一个骄横跋扈的公主,却像是个才女。 ‘才女’?王铮突然想到,自己不是正需要秘书吗?不是正找不到合适的人吗? 秋水是小家碧玉,也是略通文墨,她也最值得信任,特别机密的事情,可以让秋水帮着做。 而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三人,却均是大家闺秀。一个是李昊的皇后,两个是李昊的女儿,应该算是大家闺秀吧? 这三人的文学修养应该也不低,至少也能吟几句诗做几首小令,何不让她们四人,做我的秘书呢? 我有手有脚的,吃饭有厨娘做,洗衣有比她们还低一级的奴婢。 她们四个仅仅是跟着我给我端茶倒水,给我洗脚搓背,即便也给我暖被窝让我玩乐,但也只是个花瓶一样的女人。 如果给她们找些事做,她们也就会过的充实,也就不用看着我的脸色,每日的提心吊胆。 这么做的话,岂不是一举多得? 王铮想到了这一点,马上就想试试四人的书法和文学水平。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儿,你们三个的书法咋样?” 王铮见过秋水的字,也挺好看,不过秋水却只会些毛笔字,王铮还没有让她练过硬笔字。 “回老爷,···” 三人里以莫移氏为首,一般都是她先说话。 “不用回老爷,直接说,我讨厌那些虚礼。” “是,我们三人,舞月的书法最好,她在西夏,号称诗书画三绝,是我们西夏的才女。舞星的头脑最是灵光,她有过目不忘之能,书法比舞月略逊。奴婢···奴婢最是愚笨,奴婢较为擅长歌舞乐器,书法只是一般。” 王铮闻言已是大喜,他没想到,这三人竟然还都有自己的绝活。 莫移氏说她较为擅长歌舞乐器,应该是她谦虚的说法。她应该是特别精通歌舞才对。 王铮突然发现,他竟然还有识人之能,他仅是从面相和行为看,就已经猜对了三人的所长。 “哈哈!好,好,太好了。娘的,这下可不用发愁了。我以前咋那么笨的呢?咋就没想到从府里挑人呢?” 王铮当即就决定,让他的四个贴身侍女带上笔墨纸砚,回他的卧房参加考试。 王铮的书房面积不大,他还像看看莫移氏的舞蹈,这里就有些施展不开。 480章 秘书人选 王铮前面走,四个侍女喜滋滋地在后面跟。 秋水还好一些,她是王铮的救命恩人,王铮和他的家人,待秋水全都犹如亲人一般,从不把她当下人看待。 秋水还是贴身服侍王铮,她在府里的地位就不会低,有时候,就连大总管田有福,都得看她的脸色做事。 可莫移氏和李舞月姐妹俩,却还是刚来到家里不久,也是昨日在被分给王铮,做了他的贴身侍女。 她们仨还不能确定,自己以后的命运,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得到家主人王铮的喜爱,就一直是心中忐忑不安。 现在,王铮很是高兴地,想要她们帮着他做事,对于她们仨现在的身份来说,可是极高的荣宠。她们自然是喜不自胜。 现在的女子,大部分都有极高的奴性。她们现在只是个类似奴隶的侍女,即便是服侍的家主人王铮,那也改变不了,她们奴隶和侍女的身份。 只有以后帮家主人做事做的好了,家主人开恩。或者是登堂入室成为王铮的小妾了。她们才有可能改变她们的命运,改变她们的身份。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一根扁担抱着走。 古代女子相信命,很少有人会和命运抗争。她们现今这样的情况,不管王铮如何对她们,她们只会哀叹命苦,也不会有反抗之心。 她们进了王铮的家门,生死都是王铮家的人了,她们会绝对的忠诚,其实王铮,尽可以放心。 不仅是她们三位,甚至包括南疆来的那些女子,也是同样的思想。 甚至,南疆六国由于被山岭阻隔,和大郑的交往也比较少,境内的汉人也没有西夏多。被汉化的并不是太严重。 但也就是因为那样,南疆六国的那些女子,奴性也就会更严重。 王铮的卧房很大,里面还被分成了数个小房间。仅是中间的厅堂,就和王铮的书房一般大,唱歌跳舞都能耍得开。 东侧的大房间,自然是王铮睡觉的地方。旁边的小房间,是服侍他的通房丫头休息的小房间。现在就是莫移氏,和李舞月姐妹休息的地方。 秋水虽然也是贴身服侍王铮,但王铮很尊重她,她在王铮的卧房外不远,有她自己独立的卧房。 钱明珠安排莫移氏三人服侍王铮,目的是让她们为王铮侍寝的。秋水却只是伺候王铮,为他端茶倒水的。她不用为王铮侍寝。 “去,你们仨,去换上艳服,就是适合唱歌跳舞的衣服,再拿来笙箫琵琶等,你们擅长的乐器。今日难得空闲,咱们开一个party。” 秋水等四人很诧异,王铮为啥叫她们,换了艳服拿来乐器后要‘爬梯’,‘爬梯’用得着换上艳服吗?‘爬梯’还需要演奏乐器吗? 但王铮的嘴里蹦出的稀奇古怪的名词太多,秋水看到他今日的兴奋劲,也不好追问。就连忙让三人去换衣服。 钱明珠嫁过来时,钱望很大方地,还陪送了二十名歌舞伎。 可王铮本就很少在家,即便在家时,他也是忙着在他的书房里写写画画。因此,他家的歌舞伎,几乎就是养着的闲人,她们每日勤加练习歌舞技巧,却很少有机会为主人表演。 乐器家里不缺,秋水安排人,很快就拿来了好几套。 等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换好衣服出了她们的小房间,王铮顿时就睁大了眼睛。 娘的,穿那么少,露着大半个胸脯和大腿,是故意勾引我的吧? 不错,三人还就是,有故意勾引王铮的心思。为主人表演歌舞,是女子获得主人的青睐,改变身份一步登天的,最快的方法之一。 三人均是薄施粉黛,没了宽袍大袖的遮掩,王铮这次才看清楚了,三人的真正身材。 三人里,数莫移氏的身材最好,应该属于传说中的魔鬼身材。她的皮肤也是最好,当得起‘凝脂’的称呼。她的确不愧为祸水级的妖媚女人。 女人只要是脸蛋儿足够漂亮,皮肤足够白皙细腻,身材足够好,就能引起男人极大的欲望。 而莫移氏,恰恰就是女人中的极品。王铮觉得,他仅是看了几眼,貌似就有些忍不住。 李舞月已经是个小寡妇,她早就经历过男人,她的身材和相貌,只是比莫移氏稍逊,她还会抛媚眼勾引王铮,同样弄得王铮坐立不安。 最极品的是才十四五岁的李舞星,她本就是比肖燕燕和李九妹,还精纯的玄阴之体。她的身材和相貌,自然也是不同凡响。可这还不是最让王铮忍不住的。 王铮实在难以忍受的,是李舞星年仅十四五岁的年龄,却穿着和莫移氏同样的艳服。她的娇躯在轻纱下若隐若现,基本和没穿差不多。 她极为狡黠精明的绝美脸蛋儿,和身上的穿着,形成了视觉上的巨大反差。王铮对莫移氏已经有了很大的欲望,可她看到李舞星的脸蛋儿和娇躯,再看看她的穿着。 王铮只觉得鼻孔一热,貌似因为刺激的太厉害,鼻腔的毛细血管爆裂,有鼻血流出。 “你们先做准备,我去去就来。”王铮连忙转身去了他的卧房,转身时擦掉了已经流出的鼻血。 王铮现在坐在他卧房里的正厅,他的东侧几步,就是被隔开的卧房。 简单说,王铮的卧房,其实就是类似后世的,三室一厅一卫,大概有一百三十个平方左右。 王铮擦掉鼻血进了卧房,不久后再出来,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不换不行,最起码也得换一条束身的内裤,防止他的小老弟抬头。要不然,他的帐篷总是翘得老高,他怕被秋水笑话。 至于莫移氏她们三个,王铮并不怕她们,她们还巴不得被王铮吃了呢! 秋水略通文墨却不懂音律,于是,李舞星和李舞月姐妹俩,一个吹箫一个弹奏琵琶,而莫移氏却是独唱独舞。 王铮不懂舞蹈,也不懂音律,让他评价三人的表演的话,他只会说:“好,好滴很。” 至于如何好了?他却说不出来。 如果非要王铮评价一句的话,那就是声有裂石之音,舞有天魔之态。 是的,王铮很少看歌舞,他也看不懂,他不懂风雅。 她上一世看过不多的几次歌舞表演,也全是关注舞者的胸脯了。谁露的肉多,谁的舞蹈动作能让他浮想联翩,他觉得谁的舞跳的就好。 今日也是如此,莫移氏的天魔艳舞,就让他想到了很多。他主要是想到,莫移氏如果是在床上,肯定能会做出很多普通女子,绝难做到的高难度动作。 王铮在上一世,曾经在网上看过柔功表演,那个俄罗斯小妞儿的功夫简直绝了。他那时还想,如果能娶一位会柔功的老婆,自己想用什么姿势她都能做到,那该是多么性福的事儿啊! 今日她看到莫移氏的舞蹈,就觉得莫移氏,很可能也会柔功。 好吧!王铮的确是个色痞,这点也没办法。 一曲方罢,莫移氏娇颜微红对王铮施了一礼,然后就忐忑不安地,等着王铮对她的评判。 “不错,不错,很好,很好。”王铮不得不击节赞叹,真是很好。 “你也会功夫?”王铮诧异地问道。 “老爷,奴婢会一些功夫,会跳舞的基本都会三招两式。但奴婢的功夫只是为了舞蹈需要,却没别的用。” “那也不错了。你俩呢?你俩会跳舞和功夫吗?” 李舞月回答到:“老爷,我们姐妹也会舞蹈,和一些简单的功夫,但却没有姨娘精通。” 莫移氏曾是李昊的皇后,那时她们姐妹改的嘴,开始叫莫移氏姨娘。 后来,她们姐妹在被送到王铮家后,还一直没改回去,但王铮喜欢她们这么称呼。这样更能满足他,某些不正常的心理。 “那你俩也表演一段。” 李舞月和李舞星分别舞罢,王铮就更满意了。特别是李舞星,她看到这么小的她那一身穿着,和她那极有视觉反差的脸蛋儿身材,就有些控制不住。 歌舞和乐器之后是诗词考试,诗词考试也包括书法考试。 王铮最后只能赞叹,娘的,捡到宝了。这三人竟然各有所长,全都是才女啊! 李舞星果然有过目不忘之能,王铮为了考验她,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就背诵了一篇鲁迅先生的《少年闰土》。 这是白话文,在现今这个社会,她们根本就没见过。 可即便是这样,李舞星仅仅听了一遍之后,也是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郑妽的书法就已经是极好,钱明珠的书法也不赖。可即便是郑妽的书法,也不一定比李舞月的好。 “好,太好了。这样吧!以后你们四个,不仅是我的贴身侍女,也做我的秘书吧?我的事情太多,忙不过来,你们就负责为我书写材料。我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们就全都记下来,过后再归纳整理。舞月,你的书法最好,你就模仿我的字迹,是硬笔字。以后我懒得书写的东西,你就替我代劳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王铮高兴地征求四人的意见。 还能怎么样?四人当然是一百个赞成。 这样一来,她们马上就成了和王铮最近的人,她们求之不得。 自此以后,四人就不再只是,守在王铮书房门外的奴婢。而是成了他的助手。 换了衣服马上动手,在王铮的书房内,又加了一个书案。四人就成了王铮的秘书,负责王铮所有材料的,归纳整理和抄写等等。 481章 皇上的猜忌 第二日是大朝会,王铮早早的就被郑妽的丫环叫醒,由郑妽和她的两个丫头服侍着,穿衣洗漱吃过早饭。 天还未亮,他就带上这几日写好的奏折,出了府门直奔皇城。 进入太极殿三呼万岁之后,众臣各自站好。 王铮规规矩矩站在朝阳郡王郑智的身后,代老将军之前。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语。 今日的早朝,事情必会很多,看谁先说什么事情吧! 王铮没有回来时,朝会就像个菜市场,每次都吵吵的混乱不堪。 房相的年岁已大,精力不济,吕相的威望稍低,再说大郑还是言论自由,他俩也阻止不了大臣们的发言。 今日,看到王铮后心情最好的,就是黑老包包正了。 他主持的遏制土建兼并的改革,前一段时日,他已被反对派逼到了墙角。皇上和房相再是支持他,也挡不住众臣的群起反对。 王大将军只要上了朝堂,今日看谁还敢龇牙? 所有大臣均是默然不语,等着让别人做出头鸟。皇上却不能让朝堂冷场,于是他就轻咳一声首先发言。 “去年一年,王卿就为我大郑打下了,南疆六国和整个西夏。这些新开辟的疆土加起来,比我大郑原来的疆域,还大了不少。王卿和众将士劳苦功高,朕甚是感激。待兵部的功劳簿议定之后,朕必不吝赏赐。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朕也会厚加抚恤。” 王铮没说话,却对着皇上做了个揖,表示代表将士们,感谢皇上的英明。 皇上郑成对着王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只是,我大郑的将士神兵突进,打下的疆域太多太快。现今,后续的治理却有些跟不上。西夏还好,有大批物资和人员援助就行了。可南疆的面积比西夏还大,人口也更多。再者,南疆由于和我大郑的中原地区,有连绵的大山阻隔,向来就和中原来往较少。境内的汉家百姓不多,民族却至少有五六十个。那些民族的百姓穷困不堪,却不服管教,经常会闹出事端。上个月,还有一个县城发生暴乱,竟然杀了朝廷派去的所有官吏。” “打下疆域容易,但治理起来却很是艰难,特别是那些,尚未被教化的地区。王卿,朕以为,开疆拓土的事情可以暂时缓缓,待到这些区域治理稳定之后再说,王卿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皇上圣明。” 王铮忙躬身回答。 王铮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失误,现在的社会不同于后世,现在绝大部分人的思想观念,还都是比较狭隘的民族主义。 他们只是愚忠于,他们曾经的君王,在短时间内,很难接受一个新的政权。即便这个政权,会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也不行。 西夏还好一些,因为李九妹本身就是西夏人,还是李昊的妹妹,她当政后也没有改国号,依旧是原来的‘夏’国。 大郑也没有过多参与西夏的治理,她的政权就还算基本稳定。 可是南疆的情况,现在却是一团糟。即便南疆六国的君主,现今全在上京做人质也不行。 南疆的局势需要尽快稳定,王铮和皇上的意见相同。 “既然王卿没有异议,那么,天子剑在王卿的手里,也就没有大用了,朕就暂且收回了。” 王铮闻言暗叹一声,他很清楚,这就是没藏黑云散布的,那些谣言的后遗症。 皇上不相信他会造反,但皇上却又开始防着他了。 “微臣遵旨。” 王铮解下腰间的天子剑,双手举过头顶,交给了柴公公。 皇上当着众臣的面,当场收回了王铮的天子剑。他的这个举动,引起了底下的一阵窃窃私语。 皇上这是在杀猴骇鸡,这是给了王铮一个下马威。 这是在警告,王铮和大郑所有的武将,都安生点,都别有任何不规矩的想法。要不然···哼哼! 同时,这也是王铮已经功高震主的前兆。 “王卿数年来,为我大郑打下了大片的疆土,委实是劳苦功高。朕赏罚分明,敕封王卿为太子少保,尚书省左仆射。” “谢皇上隆恩。” 王铮躬身施礼谢恩。 他早已猜到,这次回来,皇上必会撤去他手中的天子剑,罢了他的兵权。他也就没有了,可以调动十万兵马的权利。皇上也就更放心了。 现在,皇上又把他的尚书省右仆射的官职,升为了左仆射。这是想控制他的军权,让他多做文官做的事情。 至于皇上封他为太子少保,王铮暂时还看不透皇上的目的。 自原太子病逝以后,皇上到现在也没有立太子。而太子少保这个官职,却是保护太子安全的职位。 现在连太子都没有,他去保护谁啊? 难道,皇上今年想立太子了?会是胖子郑铭吗?我咋觉得,胖子很悬呢? 如果皇上想立胖子为太子,那也应该封他为,太子少师或者是太子少傅,不该是太子少保啊?陈妍才是太子少保的合适人选。 不过也不一定,太子少师教文,太子少傅授武。他王铮的文才不行,甚至都看不懂古文,还又不会武功,要不然也不会被陈妍揍得那么惨。皇上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封他为太子少保。 再者说,现在的三师三少,基本上全是虚职,不过是挂个名,多拿一份儿俸禄而已,一般都没什么用。 唉!皇上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啊!他被逼无奈,不得不封我的爵位能世袭罔替。但他却转眼就罢了我的兵权。 他就是想把我当一头猪,好吃好喝地养着,不让我有任何谋反的可能。 唉!算了,我再是没有反心,他也永不会完全相信。就这样吧!我以后就在上京享受生活,不再领兵出征,让他不放心了。西域,就让别人去打吧! 王铮有点灰心丧气,他谢恩后就回归原位,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如老僧入定。 皇上对王铮的做派,让底下的众臣心中唏嘘不已。 王铮对大郑的忠心,谁都看在了眼里。众臣相信,将士们凯旋时喊出的口号,也必是他的肺腑之言。 但是天威难测,皇上为了他的社稷江山,也必会预防任何一件,对他的江山有威胁的事情发生。 这一点,谁也都没办法,谁说了也没用。 接下来朝堂讨论的,就是遏制土地兼并,和怎样治理南疆等等事情。 王铮心灰意冷听而不闻,直到皇上喊他时,他才醒悟过来。 “王卿,你觉得,这些事情该怎么处理才好?” “回皇上,微臣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会上马杀敌,对于别的方面,微臣真没有好的办法。皇上,这是微臣攻伐西夏的诉职奏折。微臣作为我大郑的护国大将军,微臣职责所在的事情,微臣已经暂时做好。至于别的,微臣实在是不懂,不敢多言。” 王铮把他的述职报告交给了柴公公,却把另外几份奏折,悄悄地塞进了袖筒。 柴公公看到了王铮的行为,他暗叹了一声,接过奏折交给了皇上。 “可是王卿,你还是尚书省的左仆射,你的另一个职责,是辅佐房相和吕相,治理咱们大郑,你怎能只管军事?” “皇上,微臣才疏学浅,连下面州县送来的公文都看不懂,微臣就不占着茅坑不拉屎了,还请皇上收回微臣的其他职位。微臣只想告老还乡,回到李家洼牵着小狼撵兔子,过我想要的生活。再者说了,皇上,你昨日才又给微臣赐婚,微臣还要操办和陈将军,以及和翠姑的两场婚事,微臣也实在没时间忙别的了。” “还有,皇上你是不知,微臣先是受了《噬心丸》的剧毒,后又被玄一道长,和数位御医一通胡乱诊治。再又中了数倍份量的淫毒。皇上,如今微臣的经脉,已经全部混乱不堪,微臣身体的其他功能,也已受到了重创。皇上,微臣的大脑已经严重损坏,很难控制我的思维,经常胡思乱想,经常性的言不对题胡说八道,微臣就更不敢多言了。还请皇上明鉴。” 闻听王铮所言,底下的众臣不住的唏嘘感叹。 皇上也是微微动容。 皇上的耳目众多,王铮在西夏的事情,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前年元旦前,王铮受了《噬心丸》剧毒,和被治疗的生不如死的事情,他更是清楚。 就连王铮为了一千将士的性命,不得不跟随没藏黑云去了离宫,后来中了淫毒的事情,他也知道个大概。 王铮受了淫毒的强烈刺激,却宁死不从没藏黑云,而是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他体内犹如火炉炙烤,可体外却是冰水刺激。 自那以后,他的身体就遭到了更严重的损伤。 王铮偶尔会如疯魔一般,折腾他的女人,还会稍微受一点刺激,就痛哭嚎叫之事,他也有所耳闻。 别的不说,仅是王铮刚见到他时,就双膝跪下,抱着他的双腿哭泣那件事,他后来想想就觉得不正常。 当时他仅是以为,这个女婿对他的感情深厚,很久没见他了,所以情绪有些失控。所以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做出了他这个大将军,不该有的行为。 可后来他再想想,他就想到是王铮的病情太严重,他难以控制他的思想和情绪,才会那样做。 皇上知道王铮的身体,已经有了极其严重的疾病。因此,他此时听到王铮的话,心里也是心有不忍。 可他为了他的江山社稷,他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只能罢了王铮的兵权。他封赐王铮为尚书省的左仆射,和太子少保之事,就是他对王铮做的补偿。 可因为他对王铮的不信任,导致了王铮的心灰意冷,他以后不想做那么多事,只想治疗自己的身体,和享受他的生活了。 “唉!王卿啊!你为国为民劳苦功高,朕···朕···唉!职务你还兼着,能做就做些事,实在不能做事的话,就以养病为主。至于你和陈柱国的婚事,自有陈尚书操持,所需一应物事,朕也会派人购置妥当,王卿无需操心。” “多谢皇上。” 482章 推脱之辞 遏制土地兼并的事情,是王铮首先提出来的,然后皇上才把这件事交给了包正去做。 包正一直等着王铮回来支持他,为他出谋划策。只要有王铮的帮助和支持,包正就不惧任何势力的反对声音。 可是此时,王铮却不管不问了,大部分的朝臣暗喜,可包正却绝对不同意。 虽然他也知道王铮的病情很严重,最近应该让王铮在家养病。但他假如没有了王铮的支持,遏制土地兼并的国之大事,就会半途而废。 他一个人,顶不住大部分大臣的群起反对。 朝中的这些人,几乎均是大地主。武将还好一些,武将不在乎名声,还能经商赚银子。可文官不屑经商,家中有了闲钱就会购买土地。 遏制土地兼并,每家不得多于五百亩的土地,超过五百亩就要退给户部,再由户部统一调配,分给无地的农民。这就导致了文官集团的群起反对。 别人就不说了,房相和吕相家里也是大地主,他们也知道土地兼并的坏处,他们也支持遏制土地兼并。但他们却也不舍得,交出家里的土地。 这件事已经吵吵了几个月,始终也没有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包正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王铮回来支持他,并且给他想办法拿主意。可现在,王铮却不想管不想问,他怎么可能会答应? 包正是一位耿直的忠臣,他对愈演愈烈的土地兼并深恶痛绝。如果不能控制住此事的恶性发展,不久后的大郑,那些无地的农民,就必会生出祸事。 包正需要王铮的支持,即便皇上罢了王铮的兵权,但他的威望还在。现在的朝中,除了房相,比王铮的威望还高的不多,比王铮的权利更大的也不多。 于是包正当即就蹦了出来说道。 “皇上,微臣才疏学浅本事不济,实难担负起,遏制土地兼并的国之大事。微臣的正职还是监察御史,是监察百官的职务,也不适合做具体的事务。皇上,土地兼并必须遏制,要不然就会愈演愈烈,待到难以控制时,就什么都晚了。皇上,如今王大将军,已是尚书省的左仆射,···” 王铮听到此处抬起了头,心说:这个黑老包,你提我作甚?我招你惹你了? “而遏制土地兼并,以及税赋改革等等事情,本就属于户部的职责范围,户部却属于尚书省,也就是属于王大将军直管。因此微臣建议,还是把此事,交由王大将军才最是妥帖。···” 王铮闻言不由得问道:“老黑,你这是···” “王大将军,老夫姓包不姓黑,再说,老夫除了胡子和头发,别的也并不黑,王大将军莫闹。” 王铮认为,这个包正就是历史上的包拯,因此他总是叫他黑老包。 其实,包正的皮肤,也只是比别人稍微黑了一些,并不是像戏台上那样的黑如墨炭。还有,他的头上也没有月牙,他更没有做过大梁府尹,就是开封府。 现在的的大梁府尹还是郑耀。 而且,这个包正也没有,龙头铡虎头铡和狗头铡,他的身边更没有,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和公孙策,至于南侠展昭,他都没有听说过。 王铮只是因为他的性格比较耿直,他的名字也和包拯的读音相同,这才片面地认为,他就是历史上的包拯。 其实,他和包拯屁的关系都没有。也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时空不是北宋,而是大郑。 很多王铮认为的人和事,完全都是他的个人之见,是他的恶趣味,是他没事时的胡思乱想。 “哦!老包,你是啥意思?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让皇上换人,你拉我下水做啥?” “王大将军怎能这样说?此事本就是你职责范围内的事情,老夫先前,也不过是替你分担了数个月。如今你已经没了战事,你不接手怎能行?” “我是武将,···”王铮还想推脱。 遏制土地兼并的事情,出力不讨好不说,还会得罪很多人,他才懒得干。 “你还兼着文职,你的左仆射可不是虚衔。你是房相和吕相的副手,是帮助两位宰相治理咱们大郑的。遏制土地兼并,却是重中之重的国之大事。王大将军上马能治军下马能安民,是我朝公认的最能干的国之重臣,是皇上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除了王大将军,换谁都难以把此事做的完美。因此,此事非王大将军莫属。” 这话王铮爱听,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他却真不想接手此事。 “是这,我还得和陈柱国,以及和翠姑完婚,···” 这时皇上插话道:“这个王卿无需担忧,朕会安排宁王为你操办两场婚事,你只需在喜日成亲即可,别的无需王卿操心。” “可是我的身体不好,···” 房相闻言连忙说道:“王将军,你是左仆射,此事只是让你挂一个名,也无需你事事亲历亲为。包御史还是主管此事,户部的钟尚书也会身体力行。你想好办法,让包御史他们去做即可。” “正是,···”吕相也接话道:“王将军切莫再推辞,遏制土地兼并,以及赋税改革等等,本就是你首先倡议。可现今这些事,却实在难以展开实施。王将军为国为民操碎了心。可你只是为咱们大郑,开疆拓土可不够啊!这些国之大事也要慎重对待。王将军,老夫早就看出来了,此事非你不能成。王将军出征在外时,朝堂已经吵吵了数个月,可王将军你看,今日朝堂是多么的安宁平和?王将军只要在朝堂坐镇,大家就都有了主心骨。大家都会觉得,王将军必会妥善解决此事。” 嗯!这个老头儿说的话还比较顺耳。 “是极是极,···” 此时钱望也跨前一步说道。 “王将军为了咱们大郑,是赤胆忠心呕心沥血。老夫也认为,此事唯有王将军才能办的妥帖。” “不错不错,皇上,老臣也赞成让王将军主管此事。” 钟肃也跨前一步举手附议。 底下其他众臣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大家一致觉得,王铮才是遏制土地兼并的最佳人选。 土地兼并必须遏制,这是大家的共识。要不然,现今这个欣欣向荣的大郑,这个已经看到了盛世曙光的大郑,不超过五十年,就必会有祸事发生。 在一个盛世,文官们为了能青史留名,也会为国家为百姓做好事,他们也赞成遏制土地兼并。 再说了,他们即便不同意,但皇上为了他的江山社稷,他也坚决会遏制土地兼并。大臣们的胳膊拧不过皇上的大腿。 所以,他们也赞成遏制土地兼并,但不管是谁做这件事,却不能让他们吃亏。 这件事牵扯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利益。如果此事让耿直的包正一办到底,以他的性格,大家的利益,就都会受到严重损害。 可王铮不同,王铮太姬八能,他操持此事的话,即便暂时会损害大家的利益,他应该也会从别的方面,给大家弥补回来。 比如,据王铮所说,南疆有银矿和金矿,以及数不清的其他矿藏。而西域有宝石矿,西夏有煤铁等丰富的矿藏。王铮如果收回了大家的土地,他难道会白白收走,不给大家任何补偿? 按王铮的性格,他即便是自己吃大亏,也不会让别人吃一点小亏。他绝对会有办法,让交出土地的人,得到别的方面的补偿。甚至有可能,会比土地的价值更多。 几乎所有同僚众口一辞,都同意让王铮接手此事。 王铮张口结舌,却反驳无力。大家一人说一句话,就没有他说话的机会了。 王铮后来想了想,他觉得,既然这件事儿本就是他提出来的,既然这件事儿,除了他别人也确实干不了,那他也就是责无旁贷。 “好吧!既然所有同僚,均认为非我莫属,那我接手此事也成。但是皇上,我有一个要求,你要不答应我,我也干不成此事。” 只要王铮答应就行,他只要想干的事,就没有干不成的。 “王卿请讲,别说是一个要求,即便是三个,朕也答应你。” “皇上,我想要皇上赐给包御史,龙头铡、虎头铡和狗头铡。” 好吧!这又是王铮的恶趣味。 他都把包正当成是包拯了,他没有铡刀怎能成?即便皇上给他天子剑都不行,必须是三把铡刀。 并且,王铮还想建议黑老包,再把公孙策和展昭,以及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招齐,即便找不到同名同姓的人,也得找人改了姓名这么叫。 这么做,才能对得起他黑老包的诨号嘛! 众人闻言大奇,皇上不由得问道。 “王卿,朕赐给包御史铡刀有何用?” “皇上,遏制土地兼并,得罪的全是咱们大郑,那些有权有势的权贵,最不济的,也会是官绅富户。皇上,定下策略容易,包御史已经做的很好,可执行起来却太难。皇上,如果包御史的手中无权,他就什么事也做不成,每天只能和别人打嘴仗。因此,皇上赐给包御史三把铡刀,允许他先斩后奏。龙头铡专杀一品二品的朝中大员,王子犯法也是与民同罪。虎头铡专斩三品到七品的官吏。狗头铡则可杀七品以下的所有人等。皇上,非是如此,遏制土地兼并之事,就难以办成。” 皇上闻言捋着胡子沉默不语,房相和吕相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此事可行。但如此一来,包正的权利却也太大了,好像还有些不妥。 黑老包闻言大喜,他就是因为只是个御史的身份,才会遇到了那么大的阻力。 现在王铮的提议,却让皇上给了他极大的权利。并且,皇上只要赐给他铡刀,那就必会给他一个合适的官职,便于他处理此事。 由此一来,他不仅是一个能监察百官的御史,还有了实权。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大大的好处。 皇上沉吟半响,然后又和房相吕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而王铮却又趁热打铁说道。 “皇上,房相、吕相,众位同僚。包御史的性格耿直,从不会徇私舞弊。有包御史执掌三把铡刀,除奸佞扶社稷,为诸位忠心的同僚撑腰。大家以后的才能安心做事,而我大郑的盛世,才能尽快到来。大家试想,宣睿盛世啊!万国来朝啊!名垂青史啊!你们难道都不想?” 没有人不想,即便啥都不想,也想让自己名垂青史。文官极其重视自己的名声,王铮的这几句话,就把几乎所有文官的顾虑,都全部打消了。 房相首先说道:“皇上,老臣觉得可行,包御史忠直不阿。由他执掌三把铡刀监察百官,并且协助王将军,办理遏制土地兼并之事,必能事半功倍。此事可行。” “天子剑不行吗?朕赐给包御史天子剑,就不用再让工部打造铡刀了吧?” 王铮当即反驳道:“天子剑不行,非是铡刀难以做成此事。” 皇上也不知道,为啥天子剑就不行,必须是铡刀了? 但这等小事,他也懒得和王铮计较。 反正就是几百斤精铁的事情,大郑不缺那点铁。再说也不用他这个做皇上的,抡起大铁锤打制铡刀。他也就不再说啥了。 483章 三把铡刀 “善,王将军此议大善,老臣附议。”吕相赞成道。 “老臣也赞成王将军之意。”钟肃也表态道。 谁都不会和青史留名过不去。 “老臣也觉得可行。”钱望作为钱明珠的祖父,他也不会和王铮唱反调。 王铮不管怎么做,都不会害他钱氏一族。王铮即便在处理土地兼并时,首先拿他钱望家开刀,他也会大力支持。 只要有王铮在,只要他的孙女儿,是王铮的正房大夫人,他就吃不了亏。 现在,有钱明珠和郑妽、翠姑的暗中提携,他钱望家的资产,已经比一两年前,几乎翻了一倍。他即便把他家的土地全部捐出去,他也不会太心疼。 和他家现今的收入相比,他家的那些土地的收入,实在不值一提。不仅如此,王铮虽然一句话,也没为他的小儿子钱舒说过,他也没有徇私舞弊,帮助过他的儿子。 可仅仅因为他的小儿子钱舒,是王铮的岳丈,无形中,钱舒就已经受益匪浅。 他掌管尚书省辖下的综合司,才一年的多的时光,钱舒现今就已被连升三级,成了朝中炙手可热的实权派。 有时,就连钱望他这个吏部尚书,还得看他儿子的脸色做事。这就是攀附上王铮后的好处。 既然大家都觉得可行,皇上也觉得有不少好处,于是他就当即下旨。 敕封包正为户部侍郎,主管土地兼并和赋税改革等事。 并敕封包正为八府巡按,赐龙头铡,上斩违犯律法的王子王孙皇亲国戚。 虎头铡,中斩文武百官。 狗头铡,下斩违法的低级官吏和百姓。 遏制土地兼并是国之大事,手段不够狠厉根本就不行,皇上还允许包正可先斩后奏,尽快把土地兼并之事妥善解决。 黑老包谢恩已毕,暗中对王铮挑起了大拇指。 他就知道,只要王铮坐镇朝堂,只要王铮能帮他说话,帮他想办法。那么遏制土地兼并,这个很可能会引起整个朝堂,甚至是社会动荡的大问题,就能轻而易举地解决。 在王铮回来以前,朝堂已经吵吵了好几个月的事情,他今年第一次上朝,就已经轻松解决。 他的话,竟然没有人反驳。原来,钟肃钱望陈琦等,甚至包括吕相和几位王爷,也担心遏制土地兼并之事,会引起社会的动荡,主张暂缓施行。 其实他们的内心里,也是不赞成此事,他们都不想把自家的土地交给户部,他们都有自己的私心。 可是今日,自己只是把这件事推给了王铮,就再也没有人敢反对。他们再说的话,居然是一致赞成。 王铮提议让皇上,赐给自己三把铡刀,这可是了不得的大权。大郑自从建国以来,也没有一个人有此殊荣,更没有一个人有此大权。 哦!好像还有一个,老王爷手里还有一根打王鞭,那也是能上打昏君下打佞臣的,还是先皇御赐的。 但老王爷的打王鞭却只是‘打’,却也不能把人打死。而自家掌管的铡刀,却是有先斩后奏之权,比老王爷的打王鞭更厉害。 这三把铡刀,就是悬在所有大地主头上的利剑,谁敢肆意阻挠自己做事,三把铡刀就能先斩后奏。 可是,朝中的这些同僚几乎全是大地主,虎头铡就是用来收拾他们的。但王铮的这个提议,居然也被一致通过了。 由此看来,有王铮挑名,有自己主管此事,以后朝中的反对声音,就必会大减。 大家估计会,乖乖地交出家里的多余土地。谁敢不从,就抬出王铮以势压人,再敢不从,虎头铡伺候。 土地兼并之事议罢,房相就提出了南疆的治理策略,应该怎样调整。南疆已经有了大乱的势头,不调整已经不行了。 众臣就又开始吵吵嚷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觉得自己的办法可行。最后却谁都说服不了谁。 到了后来,大家吵吵的口干舌燥,皇上也不给一口水喝,于是干脆闭嘴,一起转头看向了王铮。 王铮这会儿都没说话,他在想他的事情。 他马上就要和陈妍成婚了,到了新婚之夜,他是吃了陈妍那个母老虎呢?还是那个母老虎一口吞了他呢? 王铮觉得,他和陈妍是兄弟加战友,他是不好意思对陈妍下手的。 他怎能把自己的色手,伸进陈妍的胸脯胡作非为?他怎能把他的小老弟,刺进陈妍的体内,让他的战友流血?有对自己的兄弟那样的吗? 再说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母老虎的屁股更不能乱摸。万一他摸得陈妍不爽了,陈妍揍他一顿,把他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可咋整? 唉!这个母老虎,你看上我做啥呢?军中那么多年轻有为的将士,你谁都看不上,你咋就看上我了呢? 我病的这么利害,我都不能让我的女人怀上娃。可你家却需要香火延续,你的土壤再是肥沃,可我的种子不行,还是不能发芽生根开花结果啊? “王卿,你觉得南疆之事该如何处理?” 皇上也被众臣吵吵的头疼,他揉着脑袋扭头一看,柴公公对着王铮努了努嘴,意思是让他找王铮。 皇上顿时想起,这个混账几乎是无所不能,自己愁白了头的事情,对于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于是,皇上郑成就扭头问王铮道。 可是王铮没有搭理他,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要说起来,陈妍的脸蛋儿虽不是绝色,但也算是不俗。主要是她的身材好,她常年锻炼肌肉结实,和她过夫妻生活,估计会另有一番风味儿。只是,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啊!娘的,难道到了新婚之夜,还真得让她主动?不过,她的耐力不俗,让她在上面摇起来,估计也会特别爽,就是不知···” 此时王铮觉得有人拉他的衣袖,他扭头看去,是代老将军。 现今王铮的职权,已经超过了代老将军和马闯。他是莫名其妙的护国大将军,军职算是比代老将军和马闯的,辅国大将军高了一点。但是三人都是上柱国,勋衔还是相同。 王铮已是开国郡公,比两人的开国侯高了一级爵位。 他还兼着尚书省的左仆射,这是个文职,是房相和吕相的副手。比六部尚书的职衔还高了半级,算是六部的直管领导。就又比代老将军和马闯的职权大,因此他的站位,已经在代老将军之前,是除了亲王郡王以外的第一人。 代老将军向皇上的方向挑了挑眉,意思是皇上问你话呢? 王铮看向了皇上郑成。 他有病,总是胡思乱想,皇上也就没有计较他的失礼。 “王卿,你觉得南疆之事该如何处理?” “皇上,微臣才疏学浅,只知上阵操刀杀敌,委实不懂治理南疆之策。再说了,皇上啊!我的脑袋确实病的很严重,思维混乱不堪。就在刚才,微臣的思想就又跑题了,皇上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铮再次推辞,并不完全是他对皇上心灰意冷了。没藏黑云的毒计,皇上不可能一点不信,再说他也确实有些功高震主了。 皇上这么对他,也算无可厚非。再说了,皇上只是不让他拥有兵权,却也在别的方面,对他做了弥补。按大郑的规矩,皇上已经对他不错了。 代老将军和马闯更没有军权,他们俩只要回了上京,基本上就是个闲人,平时屁事儿也没有。他们就连想出城四十里,都得和皇上说明理由和原因。 “王将军别闹,···”皇上还没说话,房相却已经看不惯王铮的行为,他忍不住插话道。 “王将军,皇上只是问你有什么建议,并不是要你去治理南疆,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没关系,大家不是正在商议吗?” “就是就是,王将军就别谦虚了,什么才疏学浅的?你忽悠别人还行,忽悠我等却是不对哈!快说说你的建议。” 吕相也劝说王铮道。 “那好吧!···那我就说两句。” 王铮也无奈了,他已经是功高震主,本想夹起尾巴做人,可大家却逼着他做事。再说了,他这个尚书省的左仆射,即便不想管太多事情,但适当的话,还是必须要说的。 “我觉得,南疆的治理也很简单,不外乎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 “胡萝卜加大棒?何意?”皇上诧异地问道。 “就是一手是屠刀,一手是很多的钱财和吃食,让南疆的那些人二选一。听话的,按照官府的安排兢兢业业做事的,就是吃穿不愁的好生活,否则,直接杀了就是。” “可是那么多人反对官府,杀之不尽啊?” “那就调集重兵,把所有不服者杀尽为止。一人不服就株连九族,屠村,屠城,啥时候把他们杀怕了啥时候算完。大不了往南疆,再迁移些我汉家的百姓就是。” 皇上和房相吕相面面相觑,这个混账,就知道杀。 “胡萝卜呢?” “就是放开手往南疆运送物资,道路不同就尽快修路,让听话的那些人尽快得到实惠。谁听话谁就能吃得饱穿的暖,不听话的就杀,看谁还敢不听官府的话。” “可是,···朝廷的收入有限,仅是一个西夏的物资输送,就已让朝廷花费了不少,再往南疆运送大批物资的话,朝廷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户部尚书钟肃说道,所有物资都需要户部调拨,但还不能把库存全部调拨出去,他必须留存一些,预防天灾人-祸的发生。 因此户部最是担心,对待南疆也像对待西夏那样,不要钱似的运送钱粮物资。 “户部的物资不够,就从民间购买,银钱不够,就从户部的钱庄借贷。不管是西夏还是南疆,少部分物资是朝廷援助他们的,大部分却是暂借给他们的,以后都要还回来。” “怎么还?南疆穷得要死,何年何月才会有收入?才能还上户部的钱粮?” “只要南疆的境内稳定,就可以开矿,金矿银矿铜矿等等多不胜数。咱们大郑境内的矿藏不多,可南疆和西夏的境内,却是矿藏丰富。另外,还能在南疆发展工商收税,还能种植水稻等很多种热带农作物。好好发展的话,不出五年,仅是一个南疆每年的收入,就能把你户部的,所有钱粮和物资的大库堆满。” “那我户部就再建一些大库。” 钟肃闻言喜不自胜,只要国库充盈,那就是他的政绩,也不枉他操心费力,点灯熬油的做的那么多事了。 484章 开办学府 让皇上和房相吕相,以及众多朝臣头疼了数月的南疆问题,王铮仅是寥寥数语,就有了根治的办法。 虽说王铮的杀心太重,貌似有些不妥。但乱世需用重典,南疆的百姓不服教化,不大杀一批就镇不住人,南疆就会一直混乱下去。 王铮的办法虽然简单粗暴,但却是抓住了根治南疆的重点。 不服者杀,反正留着那些人也是祸害。服从者赏,让他们能吃饱穿暖,过上比以前好得多的生活。 就是这么简单的办法,就让皇上和房相吕相不再头疼。 这个混账,总会有最简单的方法,做成别人很难办成的大事。不服不行啊! 皇上和房相吕相均是心中暗叹。 王铮的几句话,就把根治南疆的大方向定了下来。 最后,他给钟肃使了个眼色,钟肃凑合到了他跟前,王铮从袖筒里,摸出一本奏折交给了钟肃。 “你自己看看,然后再交给吏部,这是我写的治理南疆的具体步骤。” “你咋不给皇上?”钟肃诧异地小声问道。 “那老头儿太不地道,我懒得理他。” 钟肃闻言汗了一下,他接过那本奏折塞进袖筒,不动声色地走回原位。 南疆之事议定,然后就是税赋改革之议。 大家又吵吵了半天,这个说这个可行那个不妥,那个说这个不妥那个可行。最后还是没有统一的意见,于是大家就又看向了王铮。 其实有很多国之大事,王铮不在朝中时,大家都拿不定注意,就是等他回来后想办法的。 并不是房相和吕相不能力排众议,而是很多事情,本就是王铮首先倡议的,只有他最清楚该怎么做才能最好。 自从有史以来,历代帝王对于改革之事都不敢草率,万一有一点做的不好,很可能就会动摇国本,很可能就会引起社会动荡,引起人-祸,引起无尽的杀戮。 而摸着石头过河的改革,就很容易会造成国家的不稳定。既然王铮可能有稳妥的办法,那大家还何必再摸着石头过河?为何不按他说的,最稳妥的办法去做呢? 众臣议论了半天,依然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可等他们看向王铮时,却发现他的双手放在腹前,低着头看着地下的金砖。脸上一会儿是猥琐的坏笑,一会儿却又皱眉、咬牙、叹气,一会儿又开始喃喃自语。 众臣看看皇上,皇上看看柴公公,柴公公看着王铮。 大家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王将军不仅有病,并且还真是病的不轻。咋觉着他的脑子都不正常。看他此时的表情,他这是陷入疯魔的前兆啊! “王···王卿,你怎了?” 皇上心疼地问王铮道。 王铮又没搭理他,此时的王铮,还在想他自己的事情。 此时他想到的是没藏黑云。 “没藏黑云那个小寡妇,皮肤是足够白嫩,屁股也足够挺翘,胸脯的规模也不小,小嘴儿也够小,嘴唇儿还总是红嘟嘟的。娘的,她的姿色身材的确是不错,可就是太吓人呐!如果她的口水都有剧毒可咋整?” 然后王铮再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她都生了孩子当了娘亲了,难道她都不为她的孩子着想?” 再然后王铮就突然想到:“娘的,我咋又在这胡思乱想呢?我马上都该和翠姑,以及陈妍成亲了,我还想没藏黑云作甚?我又不喜欢她。” 反过来再一想:“难道我的潜意识里,还是喜欢没藏黑云的?要不,我昨日为啥会想到,再纳小妾时,就要没藏黑云这种女强人呢?我不是最喜欢,娇小玲珑温柔听话的小女人吗?唉!我看来是堕落了啊!我都开始喜欢没藏黑云这一类的女人了。” “算了,不想没藏黑云了,我想点别的,那我想啥好呢?高丽?唉!不让打。倭国?算了,还是不让我打。流求(台湾)?南亚诸岛?澳大利亚那个新大陆?嗯!澳大利亚的此时,应该还没有人居住。美洲?唉!南北美洲是个好地方啊!可惜太远了,现今的航海技术还不行。要不,我没事了就琢磨琢磨航海?嗯!这个可以有,以后要是在大郑活的憋屈了,我就扬帆出海,去别的地方玩去。···” 然后王铮就觉得又有人拉他的衣袖,他扭头看去,还是代老将军。 “王将军又胡思乱想了,皇上问你话呢!” 王铮连忙看向了皇上郑成。 “王卿,你怎了?身体可是不适?御医就在后殿伺候,用不用让御医为王卿诊治一番?” “啊?不用不用,我的病只能慢慢调养,微臣是绝不敢劳烦御医的。皇上有事?” “嗯!是这,大家对于赋税改革的意见,始终也统一不了,王卿的意思是?” “我不是写过赋税改革的奏折么?” “王卿的确是写过,赋税改革的详细策略,可往下却很难推行啊!王卿可有良策,使此事尽快在全国施行?” “简单,这个比遏制土地兼并好搞的多,还是胡萝卜加大棒。” “王卿的意思是,不服从的也杀了?不好吧?”皇上皱眉说道。 “皇上咋就知道杀?可以罢官免职,可以不准经商,可以抓进大牢受几天罪,可以罚一些钱粮惩处。法子多的是,针对不同的人就用不同的法子。听话的支持的,表现得积极主动的,可以减免部分赋税,可以破格提拔等等。赋税改革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对所有百姓都有好处。再说了,赋税改革的其中一项,就是废除人口税,这是对任何家庭都有好处的事情。” “皇上,不同意赋税改革的,以臣看,应该是那些,以后无法再贪赃枉法克扣税银的税吏,和一部分大量隐瞒土地的地主。但那些人只会是少数,即便普通百姓也有人不同意,那也应该是受了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的蛊惑。皇上,只要宣传到位,大部分人百姓都会赞成朝廷的做法。凡是强烈反对的,应该就是大量隐瞒了家里的土地,不想交税的那些人。对于那些人,尽可用大棒收拾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皇上郑成在御座上往下看去,部分大臣面有愧色,连忙低头避开了皇上的目光。其中就有王若和陈尧。 反对赋税改革的,就是王若和陈尧叫的最响。看来,他们两家,就可能隐瞒了不少土地。 最后,赋税改革之事,也交给了王铮的这个左仆射施行。当然,皇上和房相良言相劝,依然是让别人去做,只需要王铮想办法即可。 王铮连翻白眼,还没有办法拒绝。谁让他是尚书省的第三人,是房相和吕相的副手呢?这么点小事儿,难道还要让两位宰相亲自去做? 这件事儿也说完了,然后吏部尚书钱望,提出了一件,同样让皇上和房相,挠破了头皮的事情。 前年和去年,已经往原哒突三族的区域,以及燕云十六州,派遣了大量的官吏去治理。可南疆和西夏又被王铮打了下来,南疆需要快速发展,西夏也要适当派人参与管理。 这就又需要大批大批的官吏、工匠和士子等等。 别的先不说,现在即便是,想开发南疆的金银铜矿,和宝石矿翡翠矿等等,也需要大批精通矿业的工匠。 可是,大郑这几年发展的太快,后备人才的培养却跟不上。 大郑现在的全国境内,是人才奇缺。甚至就连开遍了全国的标准件作坊,现在的工匠都不足用。这还是有皇家背景的作坊,可见其他方面的作坊,人才缺到了什么程度吧! 提起这事儿,大部分大臣就又开始唉声叹气。 大家往标准件作坊里,已经三数次追加投资。可眼看标准件作坊都该投产获利了,却因为工匠太少,限制了规模。致使大部分的作坊,只能部分开工生产,无法迅速获利。大家的投资成本,眼看都很难收回来,就更别说获利了。 这次王铮的思想没有跑马,他也正好有一个想法,恰好能在此时提出来。 “所以我想办学院,各类人才的技术学院。把我华夏数千年来的传承,以文字的形势保留下来,然后系统性地,教给渴求知识的那些人。诸位同僚,我华夏的文明传承已久,但大部分的技艺,却都是师徒之间口口相传。而师徒之间的传授,却还有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的说法,师父就因此敝帚自珍,很多技艺也就因此失传。这还导致了人才的青黄不接,以及现今的人才奇缺。因此,开办各类高等学府和技术学院,我觉得已是刻不容缓。” 王铮的话,引起了一片窃窃私语。 历朝历代的官府开办的学府,几乎全是教授的四书五经八股文章。而其他方面的学术,几乎全是师徒,或者是父子代代相传,还没有过开办技术学院的先例。 如果按照王铮的说法,的确能教育出大量的各类人才。可是,谁会把自家的绝学教给别人? “简单,太容易了。朝廷定下来规矩,任何有绝学的师傅,都可以把绝学献给朝廷。而朝廷根据绝学的作用大小,和对社会的贡献大小,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或者是封官、赐爵、写入史册等等,只要方法得当,谁都不会再敝帚自珍。” “可是,南疆等地急需工匠,现在开办学府的话也行,可是培养工匠就需要数年的时间,也太晚了啊!”钱望皱眉说道。 “还不算太晚,可以开办速成班,就是仅需三五个月的时间,即能粗略掌握一门技术的那一种。等南疆的局势稳定了,那些人也就学成了,可以马上就能人尽其用。标准件作坊的工匠需求也能解决。这样一来,社会上的闲余人口大量减少,也利于国家的稳定,人人都有活干有饭吃,有薪酬可拿来养家糊口,也就避免了很多祸事的发生。” 历史上的农民起义,有很多都是,农民在走投无路之下的无奈之举。 陈胜吴广不造反就会死。李自成如果不是,失去了他那个驿卒的职位,没有了养家糊口的经济来源,他也不会投靠高迎祥造反。 而农民起义的主因,又是地主统治阶级,对土地的疯狂兼并,对农民进行残酷的经济剥削,以及政治-压迫,才导致的阶级矛盾日益严重的结果。 现今,遏制土地兼并的事情,已是大郑的重中之重,并且还是由他治理。这一点已经能够避免。 如果以后使所有的农民,都有耕种的土地,不愿种地的百姓,也有别的活路干,并且大家都能获得温饱,谁还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造反呐? 王铮所有的所作所为,就是把大郑的内乱,全部遏制在萌芽之中,把大郑周边的民族全部收服。使整个华夏地区的所有百姓,都能有饭吃有衣穿,都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他想使大郑这个朝代,一直延续下去,最后直接过渡到,类似后世他生活过的那样的社会。 这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情,需要他不懈的努力,需要大郑的历代帝王和朝臣,一直都坚持不懈的努力。 王铮不知道他的这个终极理想,最后能不能实现?但他却在努力去做。 他努力了,最后不管能做到哪一步,他都死而无憾。如果不试一试,都不想办法改变现状,那他岂不是,白来了这个大郑一遭? 485章 内奸 “王大将军,在全大郑开办学府的话,又是不菲的钱粮支出。这个要支持,那个也要支援,户部哪有那么多的钱粮?” 钟肃愁眉苦脸地说道。 钟肃知道王铮说的是好事,他也赞成,但只要有事情,就得他主管的户部出钱出粮。而这两年,虽说税收是打着滚的增加,但因王铮连续打下了大片的疆土,那些地方前期的战后重建,每一项都需要户部调拨钱粮。 仅仅是去年,南疆和西夏两个地方的支出,都快把户部的所有大库搬空了。这今年刚刚开春,王铮又想让户部出钱出粮开办学府,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你别着急,还是老办法。有官府操持,户部只需拿出部分钱粮,另一部分从钱庄借贷,和号召民间踊跃捐款。以后,学府门前可刻石立碑,刻上捐款者的姓名,让世人永远铭记。学院的史书上,以及我大郑的史书上,也可以记载。能青史留名的话,会有不少人捐出钱粮的。” “另外,朝廷只建最高等的学府,也花不了太多银子。也鼓励民间自建低等的院校,各地州县,也要自筹资金开办当地的院校,只要把这件事和政绩挂钩,只要能青史留名,朝廷就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皇上郑成斟酌之后说道:“王卿,这件事,你起草一个章程出来,以后咱们再议。” “早写好了,皇上看看。” 王铮伸手入袖筒,摸出来筹建院校的奏折交给了柴公公。 “这厮,原来早有打算。他的能力确实不小,也的确全是为国为民。可惜,也就是因为他太为国为民了。他的声望和凝聚力太高,也就难以让皇上完全放心呐!唉!” 钟肃看了王铮一眼,然后暗自摇头叹息。 就像钟肃所想的那样,王铮的提议,的确是对大郑极为有利的事情,这件事,也得到了绝大多数大臣的赞成。 于是皇上也赞成此事,只是,很多细节还需要斟酌,各个方面也需要筹备,前期的准备工作也需要指定官员去做。 后来,这件事就交给了王铮主管,礼部去办,综合司督察,其他部门协同。 让王铮很是欣慰的是,大郑的朝堂虽不是议会制,却有议会制的影子。皇上并不独断专行,房相和吕相只是维持大局,很多事情都是大家商量着办。 这样的朝廷制度,在现今的这个社会,还算是比较完美。 一个人再是聪明能干,也没有大家更有智慧。这种方式只要一直延续下去,大郑的国祚就会适当延长。 一个开明善良的皇上,一帮忠心的重臣,再有合适的国策和制度,有像包正这种人掌管的监督机构。在这样的一个国家,任何人想一意孤行,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都是不可能的。 也是因此吧!皇上虽然听信了部分谣言,或者说,皇上根本就没有相信任何一句谣言。但是皇上却还必须,把任何一个,有可能危害到国家安定的因素,都扼杀在萌芽之中。 现在,他王铮的权势是越来越大,他的威望越来越高,他手下只听他的军令的高级武将,甚至包括那些普通的军士,也是越来越多。他的这些,不能不引起皇上的忌惮。 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还是西夏女王的夫君,还是蒙辽皇太后的夫君。他在大郑即便没有一点军权,调不动一兵一卒。但他只要去了蒙辽或者是西夏,那他就还在肖燕燕和李九妹之上。 他王铮如果有了异心,那就是大郑的灾难,是大郑的任何一个人,也阻止不了的灾难。他如果想,他甚至能推翻大郑的政权自立为帝。做整个华夏大一统的皇帝。 因此,皇上忌惮他王铮,皇上害怕他,皇上不敢让他有军权,不敢让他在一直在外。皇上只有好吃好喝地,把他像头猪一样养在上京城内,皇上才会放心。 王铮很清楚他现今的情况,因此他才不想做那么多事了。可他不做还不行,朝堂上吵吵了几个月的,很多关乎国计民生的重大国策,都需要他来拿主意。 皇上和所有大臣,是都很怕他,但却又离不开他。皇上给他送了那么多的绝世美女,只是在笼络他,预防他有异心,但皇上还需要他为国为民继续做事。 这次朝会,一直到了天将正午才算结束,由于王铮这个主心骨在场,很多事都定下了该这么做。 散朝后,王铮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兵部。 皇上虽然不放心他,但他没有二心,他还要为皇上做事。别的不说,他至少也要对得起他的良心,和郑妽对他的一片真情。 来到兵部,王铮看到陈妍、韩庚、项梁、万喜和高丕,竟然都在兵部议事,看到了弟兄们,王铮顿时多云转晴,心情就好了起来。 哦!除了看到陈妍。现在,陈妍就像卡在他喉咙里的一根刺,他吐不出来,还咽不下去。看到陈妍他就别扭。 他实在是拿不定注意,到了和陈妍的新婚之夜时,是他王铮上陈妍这个母老虎呢?还是陈妍上了他王铮呢? 如果他主动吧!他实在是下不去手,太熟了,不好意思啊! 如果任由母老虎折腾他吧?省力是省力了,可是不是太憋屈了? 唉!王铮为这事儿,都快愁死了。 众位弟兄看到王铮之后,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即便陈妍也很高兴。但陈妍却是羞羞答答扭扭捏捏地,看了王铮一眼,然后就连耳朵根都成了红色,再也不敢看他,而是开始低下头抠手指头。 王铮没搭理陈妍,他还在生她的气。这个母老虎,居然和没藏黑云,那个狡诈如狐的女人联起手来,挖了个大坑,让他睁着眼就跳了进去。 王铮阴沟里翻了船,他都快憋屈死了。 “哈!你们都在啊?好,好,中午都别回家了,全去我家喝酒去,娘的,不醉不归啊!” “好滴很,大将军家里的御酒,都堆成了小山一般,咱们帮大将军消灭几坛子去。” 项梁当即就兴奋地说道。 万喜也接口道:“甚善,大将军家不仅有御酒,还有许多皇上赏赐的好玩意儿,临走我得捎走几件。” 王铮不满道。 “我管你们吃喝就行了,咋能连吃带捎?” “谁让皇上赏赐了你那么多的女人和财物呢?你不让捎几件怎能行?”韩庚也凑趣说。 “皇上没赏赐你们?”王铮很纳闷儿,不应该啊? “也不是没有赏赐,可我和老万老高的赏赐,仅是十多个女子和一两百车钱粮。陈柱国连灭四国功劳太大,除了你的,就数陈柱国的赏赐最多。老韩作为副帅的赏赐,也不过是三五十个男女仆人和三百车钱粮,女人还全是给你挑剩下的歪瓜裂枣,别的啥都没了。数你的赏赐最多最好,我们也要打土豪分田地。” 项梁嚷嚷道。 “战利品呢?你们的战利品都不少吧?西夏的皇宫都快被你们搬空了?” “好的也都挑给你了,今上午估计已经送到你家了。我们留下的,大都是一些小玩意儿。” “哈哈!那感情好。”王铮闻言哈哈大笑,他是个财迷,哪会怕钱财和珍宝咬手? “你们快些办事儿,我和老邢说句话,咱们一会儿就走。” 王铮说着话,就看向了兵部右侍郎邢开。 王铮和他的弟兄们说笑,陈琦和周通邢开插不上话,就在一边喝茶聊天。 而陈妍始终在众人后抠手指,不时还偷偷地看王铮一眼。 就是这个人了,这个人以后,就是她陈妍的夫婿了。她以后就不能总是上马杀敌了,就该为他生儿育女,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了。 一想到自己一个大姑娘,婚后就会被他脱的光溜溜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陈妍就羞得抬不起头。 “陈相、周侍郎,我找老邢有些私事儿,我们借一步说话。老邢你跟我来。” 王铮走到三人跟前,拉着邢开就走进了一个无人的房间。 邢开很是诧异,王铮找他能有什么私事儿? 进入房间后,王铮谨慎地关上房门,然后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这里有五颗《噬心丸》的解药,纸片上写着另外三个人的名字。···” 邢开在听到《噬心丸》三个字时,他的面色瞬间大变,然后双腿一软就摊在了地下。 “大···大将军,你···你都···” 邢开汗如雨下,话都不会说了。 不错,邢开就是没藏黑云收买的大郑奸细。他隐藏的太深,柴公公暗查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查出来奸细是谁。 只是,邢开还算对大郑比较忠心,他当初,宁死也不说出王铮的军事行动。 但他的儿子也已被没藏黑云收买,并且,邢开还是因为被他儿子牵连,才不得不服下了《噬心丸》。 那次泄密事件,是他的儿子看到他实在忍受不了,《噬心丸》发作时的痛苦,数次自尽不成。他儿子心疼父亲,这才联络到没藏黑云的其他内线,把他猜测的,王铮奇袭兴州的消息传了出去。 不过,邢开走漏的消息,也仅是这一次,没藏黑云还没有再次利用他的机会,西夏李昊的政权就已被王铮推翻了。 而奇袭兴州的军事行动,虽然是一波三折,极其凶险,但好在还没有对将士们,造成太大的伤亡。 反过来说,也就是因为李昊和吴三桂,觉得已经掌握了王铮奇袭兴州的时间,他们做的军事安排也就有了针对性。 但李昊分兵两路设下埋伏截击郑军,他却弄巧成拙,致使兴州的兵力不足,守城兵马也不是李昊的精锐,还没有智勇双全的大将指挥。却反而帮了王铮的大忙,使他能一战就拿下了兴州。 如若不是李昊已经得到了消息,他和莫移氏在成婚的当日,他就会和莫移氏洞房花烛。王铮也就没有了莫移氏这个侍女。 这个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李昊如果在兴州和莫移氏渡蜜月,而没有马上就出兵兔毛川的话,王铮根本也就无法拿下兴州。他损兵折将后还得退回大郑境内。 总得来说,邢开儿子的泄漏消息,反而帮了王铮的大忙,他也就不想做的太过份。 事情已经过去,邢开也还算忠心,王铮还不想再造死伤。 假如他把此事告诉了皇上,那么死的,就不仅是邢开一人,而是他的至少三族。还包括其他三个内奸的三族。 大郑的国策的确是不滥杀士大夫,但也得看是什么情况、邢开的这种情况,就是罪同忤逆,那是必会被诛杀三族的大罪。 邢家也是大家族,可谓是枝繁叶茂,三族的人口,至少也是上百人。再加上那三家的人口,就是几百口人的性命。 王铮想为他的孩子积些阴德,他也不忍心,让那么多无辜之人,受邢开和其他三个内奸的牵连。 因此,他打算冷处理此事,悄悄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486章 没藏黑云的进展 “事情已经过去,我也不忍心让皇上诛了你的三族。但你已不适合在兵部任右侍郎,这样吧!你想办法调换一个职位,以后别在重要的衙门做事就行了。这里的五颗《噬心丸》,你和你儿子一颗,别的给那三个人分了。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你单独找我拿下一年的解药。唉!我救你们全家三族一命,只希望你以后别再做糊涂事,多做些为国为民的事情。如果你们五人,让我听说又做了坏事,你们会有什么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就这样,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邢开面无血色失魂落魄,目无焦点地看着王铮走出了房门,他竟然哆嗦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王铮出来后,叫上几个弟兄就回了家。 邢开半天才出来,他甚至都没有想起和陈琦告假,就如丧尸一般地,出了兵部的衙门回了家。 陈琦和周通去忙了,没看到邢开的反常。兵部的几个小吏,却把邢开的形色都看在了眼里。所有人都不清楚,大将军王铮和邢侍郎说过话后,他怎么会有那样的神色? 王铮和项梁韩庚等一边说笑,一边往皇城外走,而陈妍却跟在后面,不住地红着脸偷看王铮。 出了皇城后,王铮扭头一看,发现陈妍居然还跟着他,于是就问道。 “你还跟着作甚?” “你说,···你说让大家,全去你的府上饮酒的。” 王铮闻言一瞪眼:“我没包括你,你说你咋还好意思,跟着去我家饮酒?你都不知道害臊?” “我···我···” 陈妍还想解释。 王铮说的是所有人全去他家饮酒,还不醉不归。那这个所有人,也就包括她陈妍。现在,她不仅是王铮的未婚妻,她还是王铮的朋友和战友。她咋就不能去参加了? “我什么我?你还不回家筹备婚事?你一个女人家家的,我们喝酒,你跟着捣什么乱?我可告诉你,成婚可以,但你的嫁妆如果少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收拾你。” “你又打不过我,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再说了,就是准备嫁妆,也该是你准备才是,是我娶了你的。” 陈妍没有生气,却还是红着脸儿诺诺地回答道。 “我···我×,···”王铮都快被气疯了。 这个一根筋,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我懒得搭理你,你给我听好了,你既然非要让我入赘到你家。那我啥都没有,我一文钱都不会花,甚至我的喜服,你也得给我准备好。还有,你提前挑几个,长得漂亮的丫环做通房丫头,不够漂亮的可不行。你知道我是个色痞,却还想嫁给我,那你就得忍受我所有的缺点。” “你···是你嫁给我,我···。”陈妍坚持说道。 “滚,臭娘们儿,还反了你了,现在就敢和我犟嘴。” 王铮貌似怒不可遏地说道。 其实,他纯粹是色厉内荏,他就是故意做给弟兄们看的。他要在弟兄们的面前,表现出他的男子气概,证明他不可能会怕陈妍,他永远不会是个妻管严。 项梁韩庚等在一边暗笑。 大将军还没有和陈柱国成婚,现在就想行使家法了。 哈哈!想想就可乐,以后大将军三天两头的被陈柱国,就像被捶猪似的揍一顿,那该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啊! 这次陈妍没有再犟嘴,她看了其他弟兄一眼,然后乖乖地,找到她的亲兵回家去了。 陈妍了解王铮,她知道王铮的善良,她知道王铮有大男子注意,她很清楚王铮只是为了他的面子。 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生气。她暗恋了王铮一年多,现在好不容易地,才找了个这么优秀的夫婿,她都高兴死了,她哪还会生王铮的气。 王铮和弟兄们回到家里,却发现没藏黑云居然也在他家。 没藏黑云的理由是,王铮马上就要和翠姑成婚了,她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可王铮却很清楚,没藏黑云的目的不是为了帮忙,她就是想和他的家人,拉近关系的。 说白了,她想做王铮女人的心,到现在也还没有死。 王铮还很生没藏黑云的气。 就是因为她给陈妍出谋划策,他王铮才会阴沟里翻船,掉进了陈妍的陷阱。逼得他不久后就不得不委屈地,嫁给陈妍那个母老虎。 因此,王铮不想搭理,没藏黑云这个厚脸皮的女人,他和弟兄们直接就进了正堂,吆喝着摆酒上菜。 郑妽忙于生意,今日也不在大将军府。钱明珠恰好在家,她就和没藏黑云操持着上菜备酒。 没藏黑云很是积极主动,她在王铮的家里,竟然丝毫也不见外。就像是在她自己的家里一样,就像是女主人似的,指挥着莫移氏等侍女,给王铮打水洗脸更换衣衫。 翠姑不在家,就算在家她也不好意思过来。再说了,她和王铮马上就要成婚了,她也不能从大将军府的三院嫁到二院。 但是翠姑在城内,还有好几套不错的院落,她也不用从城外的风雪庄出嫁。 现在,山娃正和着狗娃、黑蛋儿和石头儿,带领一帮工匠,在距离大将军府不远的,一个三进的院落里收拾打扫。 那个院子收拾好了,山娃一家就会搬过去居住。等王铮从那个院子把翠姑娶回来,三朝回门之后,山娃的全家再搬回来。 “莫藏夫人,你看他高兴的?唉?今日恐怕,夫君又该喝多了。” 钱明珠和没藏黑云安排好酒菜,退出大厅后对没藏黑云说道。 “咋?他喝多了还耍酒疯?” “还不是因为你?你两次给他下毒,他现今的身体已经严重受损。平时还稍好一些,他还算能控制住自己。可只要夫君喝多了酒水,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像是疯魔了一般。唉!一大家子这么多人,可都指望着夫君呢!” 没藏黑云闻言,惭愧的十分不安。 “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了,那时我···我···” “唉!算了,当时为了你们母子能够生存,你也是没办法。夫君都没恨你,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就恨不起来。好在还有办法挽救,只是,···唉!” 没藏黑云这几日,经常出入陈妍、郑妽和王铮的大将军府,她没事就带着礼物找王铮的女人唠嗑。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钱明珠和郑妽以及陈妍,甚至也包括翠姑和山娃娘等,还都是善良人。她当时和王铮还属于敌对双方,用些手段也能理解。 后来她也从没再害过王铮,并且还一直把王铮服侍的很好,还一心想做王铮的女人。 因此,她虽然做了错事,几位女人却都不是太恨她,但闲谈之间,对她的怨言也还是有的。 没藏黑云的情商,比陈妍高了太多。陈妍害羞,一直都很少进王铮的家门。可没藏黑云却是厚着脸皮,每次都不空手,带着她从离宫里弄出来的礼物,处处讨好钱明珠、郑妽和翠姑。 就连山娃娘和灵儿,以及山娃的小妾翠儿,也没少得她的好处。 女人心软,没藏黑云的哭诉和礼物,使王铮家人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 再说她也会说话办事,生意上,她给郑妽出谋划策,说的头头是道。 处理家事上,她和钱明珠也很聊得来。 对于讨好男人的方法上,她更是一位大师,翠姑马上就要和王铮成婚了,自然也想和她讨教几招,讨好王铮的本事,没藏黑云自是知无不言。 陈妍原来最烦她,但自从回到上京之后,没藏黑云仅仅去了陈妍的家里一次,陈妍的三位娘亲,就开始对没藏黑云赞不绝口。 她们处处,让陈妍向没藏黑云多学着点,让她别总是知道打打杀杀的,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像她那个样子,怎能讨得夫婿的欢心? 三位娘亲的絮聒让陈妍很无奈,再说没藏黑云,也帮她想办法拿下了王铮,陈妍就对没藏黑云有些感激。渐渐地,陈妍也不像最初那样,讨厌没藏黑云了。 没藏黑云不愧曾是西夏的皇后,她的社交手段极其高超。仅仅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和王铮所有家人的关系,已经迅速拉近。 “夫人,是大将军的心里,暂时还无法接受莫移氏吗?还是他担心李九妹会生气,还无法接受李舞月和李舞星姐妹?” “也许···都有吧?”钱明珠也不是很肯定地回答道。 她听到了玄一道长和王铮的谈话,这才安排那三人服侍王铮的起居。但王铮这两天,却都没让她们侍寝,也没和明珠解释此事,只说是受不了了再说。 钱明珠担心她夫君的身体,但她的妇德极好,不会管王铮的太多,就只有暗暗发愁。 “这事儿简单,夫人,你附耳过来。” 没藏黑云趴在钱明珠的耳边,几句话就把钱明珠说的眉开眼笑。 “你还真能,这主意都能想的出来,也不枉他总是夸你了。” 没藏黑云闻言好奇道。 “大将军还会夸我?” “可不是?他才回来了五六天,就已经在人前人后夸了你两次了。” 钱明珠和没藏黑云边走向二院边说道。 前堂正厅里,有好几位丫鬟伺候,用不着她这个女主人亲自相陪。 没藏黑云闻言暗喜。这样看来,王铮一直不接受她,并不是王铮对她没有一点意思,应该还是害怕她身上的毒。 可她都跟王铮解释过很多次了,她身上的确是,随时都带着好几种毒药,但她却只是为了防身。 她现在的心态,已经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她没想再害人。 这还是她刚来到上京,还命运未卜。如果过一些时日,因为王铮的影响,没人想害她的话,她甚至都不会再带着毒药了。 “大将军都说我什么?” “她说啊!你聪明能干本事很大,是个少见的女强人。公主管理这几个府里的所有产业,她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如果有你帮忙的话,你就能把家里的那些产业管理的很好,公主也就能轻松多了。” “那···咋不请管事的呢?” “管事的有不少,但大事还只能相信自家人。公主宁愿自己忙碌,也不敢完全放手让外人管理。唉!” 487章 莫移氏的特殊 没藏黑云听到钱明珠的话后暗喜,她于是打蛇随棍儿上问道。 “夫人,如今我在上京也没什么事,要不,我帮着公主照看照看生意?” 如果能帮着郑妽,照管王铮家的产业,没藏黑云就更有理由,天天出入王铮的家了。她甚至找借口住到王铮家,都有了很大的机会。 一旦和王铮的家人搞好了关系,让王铮的所有家人都能够接受她,没藏黑云坚信,王铮接受她就是早晚的事儿。 她很清楚,王铮现在还不敢要她,并不是因为王铮,对她的姿色和身体没有一点想法。主要是她害的王铮太惨,王铮是害怕她。 没藏黑云觉得,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王铮接受她,甚至会比接受陈妍快得多。 陈妍的性子比较执拗,情商太低,不会讨好他,更不会用女人的柔情去打动他。如果她没藏黑云从没有害过王铮,她坚信,她现在早就已经,成为了王铮的夫人。 钱明珠看了没藏黑云一眼说道:“如果莫藏夫人愿意,明珠求之不得的呢!” “我反正也没有事情做,闲着也是闲着。再说,我在上京也不认识别人,也没地方可去,我帮了公主,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 “关于莫藏夫人的薪酬,我和公主···” “我不要薪酬,一文钱都不要,···”没藏黑云说道此处,觉得她的目的太明显了,生怕钱明珠会反悔,于是连忙又解释道。 “我也不是永远不要薪酬,我的意思是,等我熟悉了以后,你们觉得我还能帮得上忙,我也想继续做下去,到那时再说薪酬的事情。” “那样···也好。” 两人说着话就走到了二院,现在已是饭时,丫环侍女准备好了午饭,其他人都不在家。钱明珠稍微让了一下,没藏黑云顺势就,陪着钱明珠吃起了午饭。 只是,没藏黑云不知道的是,钱明珠在她答应照管产业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暗叹了口气。 钱明珠不是真心想让没藏黑云帮忙,她只是不想让没藏黑云每天来她家里。她很清楚没藏黑云的目的,她虽然已经不恨没藏黑云了,但也不能说喜欢她。 她说的那些话,只是想让没藏黑云照管家里的产业,她在外奔波忙碌起来,就没空每日来家里,在她夫君王铮的面前晃悠了。 说白了,钱明珠也不想让没藏黑云进这个家。她也觉得没藏黑云太是精明,她怕没藏黑云以后,会把这个家搅扰的鸡犬不宁。 但是没藏黑云处处小心翼翼地,对待家里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下人,她也总是笑着说话。 没藏黑云年仅二十二三岁就没了男人,还有个一岁多的孩子。她不仅为了她自己的命运,在处处讨好自家的所有人,她还担心她的孩子,会不会被别的势力杀害。她还担心她的哥哥,会不会背叛她。她还担心大郑的皇上,会怎么对待她。 她们孤儿寡母,在这个世上生活的太艰难,一着不慎就会母子双亡。 所以,没藏黑云需要一个强壮的臂膀依靠,而这个臂膀,她也只能选择自家的夫君。 钱明珠可怜没藏黑云的不幸遭遇,她也理解没藏黑云的所有做法。 她一个弱女子在无奈之时,本能的求生欲望,迫使她做过错事。现在她既想弥补她做过的错事,又想找一个男人的依靠,因此她才一心想嫁给自家的夫君。仅此而已。 钱明珠的善良,也使她很同情没藏黑云。所以她还能和没藏黑云和和气气地说话。但她从内心里,却也真不太喜欢没藏黑云的人。 王铮和弟兄们尽欢而散,他果然喝醉了。 但王铮却也不是醉的人事不省,他躺在床上快要睡着时,模模糊糊觉得,好像有个香喷喷光溜溜的女人,钻进了他的被窝。 王铮忘了现在还是下午,他以为已经是晚上,他还以为是钱明珠,就搂抱着那具娇躯,上下其手摸了摸,然后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睡梦中,王铮觉得,他好像又有了、和没藏黑云在一起时的感觉。就是那种,没藏黑云钻他的被窝时的感觉。 他又做了个奇怪的春梦,在梦里,他享受到了一个男人的至高享受。梦里的王铮,恨不得死在那个女人身上,那一种感觉,是他在普通的女人身上,永远也感受不到的。 王铮睡醒时,他的身边却没有人,但他的四个贴身丫环,在伺候他喝水小解时,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小老弟,好像有些不正常。就好像是用过了的样子,他感觉自己的大腿上,好像还有一点,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他还看到,莫移氏看着他羞红了俏脸儿,她走路时还叉着腿,貌似大腿根被扎了一根刺的样子。 但此时王铮还宿醉未醒,他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他还想睡觉,也就没有想是怎么回事儿。秋水喂他喝了半碗醒酒汤,他迷迷糊糊就又睡着了。 夜里,又有一具娇躯钻进了他的被窝,这一次王铮睁开了眼,屋里的红烛彻夜不息,他家不缺几根蜡烛。此时他能看清楚钻他被窝的是谁···莫移氏。 早上,王铮起床时神清气爽,他觉得,他自从中了没藏黑云给他下的淫毒,身体被损坏以后,他还从没有感觉这么好过。 玄一道长说的不错,莫移氏虽然不是玄阴之体的体质,但她却是比玄阴之体更罕见的、更养男人的体质。 不仅如此,李九妹所言果然不虚,莫移氏竟然身怀绝世名-器‘极品腴珠’。 就是这个‘极品腴珠’,才让王铮感受到了绝无仅有的,作为一个男人,最高级的享受。王铮不能和别人说,就连钱明珠和郑妽他也不能说,要不然就太打击她们了。 其中的妙处,仅仅他自己知道就行了。 王铮觉得,莫移氏身怀的所谓的‘极品腴珠’,在这个时代说的很悬,其实应该是她的身体发育不正常。 世上发育不正常的人有很多。比如兔唇,比如连体婴儿,比如心脏长在体外,比如生下来就比正常人多一个器官等等。 王铮在前世,就曾经看到过一个,俄罗斯女孩的报道和图片。那个女孩就是身体发育不正常,她的胸部缺一根肋骨,心脏就在胸口的皮肤下,鼓起了一个疙瘩,跳动都看的很清楚。 别人没有尝试,不知道‘极品腴珠’是什么,他却是深有体会。 按他的猜测,应该是莫移氏的子gong畸形,导致她的子gong比正常人大了很多,子gong口也大。并且她的子gong生的很浅,使他的小老弟稍微费些周折,就能进入莫移氏的子gong内,全部进入,仅此而已。 王铮在前世就看过不少小电影,知道这一种现象,他并不是太稀奇。只是,莫移氏畸形发育的这个器官,却让王铮有了极大的享受。 自此以后,王铮就再也离不得莫移氏。 他的身体情况,现今仅有莫移氏能帮他缓解。但也仅仅是稍微缓解,他如果想彻底治愈,还必须是李舞星,和李舞月姐妹的玄阴之体不行。 不过,他还需要李九妹给他回信,允许他收了这对儿姐妹花再说。 他王铮的确很色,也的确是离不得女人,但他却对他的每一个女人都很好,他不想让的任何一个女人受委屈。 他来的这个世上,是为了快快乐乐生活的,他也想让的女人,全都快快乐乐地享受生活。 当然,他和肖燕燕以及李九妹在一起的话,也能够治愈他的身体。但他却很难和她们两人常住在一起。 因为和李九妹,以及肖燕燕的长时间两地分居,王铮已经觉得对不起她们俩。就不能因为收了李舞月和李舞星,而导致李九妹不高兴。 王铮的婚事有宁王郑铭全权操持,所需的一应物事,也由皇上承担。他就啥也不用管,但他还清闲不了。 虽然皇上允许他在家休养病体,但他现在依然很忙碌,他几乎每天都要去皇城里办公。他是尚书省的左仆射,是房相和吕相的第一个副手,他不再只是掌管综合司一个部门。 现在,全国上下各个方面,各地州县的,太多太多的事情,都需要他去处理。他挑出来那些比较重要的大事,才会交给房相和吕相。 他还是遏制土地兼并,和赋税改革的领头人,执掌三把铡刀的黑老包,只是他的手下。 他提议的创建各类院校的事情。绝大多数的朝臣都认为是好事,是必须抓紧时间办的大事儿。但所有人却还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生怕做的不好落下骂名。 因此,皇上一道谕旨,他就被封为礼部侍郎,这件事儿又交给了他。 现今,如果按后世官职称呼的话,他还是大郑的教育部部长,兼所有朝廷最高学府的第一任校长。负责筹建大郑所有的学府。 需要筹建的学府太多,有综合类、理工类、师范类、农林类、医药类、财经类、军事类等等,王铮想把各个学科都建有院校,把华夏的祖先所有的成就,都归纳总结记录下来,形成系统性的文字,教给需要的学子。 王铮还是征伐西夏的主帅,还是兵部侍郎,那些将士也都需要按功行赏,他也得操心。 大郑的六部,正式的、每天必须坐衙办公的侍郎都是两个,就是左右侍郎。但每一个部门在需要时,还可以随时增加,主管某一类事务的临时侍郎,数目不限。最多时,会有七八个侍郎同时在任。 488章 洞房奇景 王铮礼部侍郎的职务,就是临时性的。但他这个临时性的职务,直到他去世都没有被罢免。 就像现在,他还是雁山卫后军丙旅丁营的营校尉一样,也被皇上给忘了。 即便皇上没忘,反正啥事儿都得找他商量,他兼着某一个部门的职务,那一个部门有事情征求他的意见时,他就会积极主动一些。皇上也可能是故意的。 例如,他还是上柱国,他和代老将军以及马闯,也全是不需坐衙的兵部侍郎。柱国将军的职衔不够,就只能兼任兵部的郎中。 现今王铮的正职是护国大将军,勋衔上柱国,爵位一等开国郡公。 但他的兼职却就多了,太子少保,兵部侍郎,礼部侍郎,大梁将军府参军副令,京畿大营副总管,西夏和南疆改造治理司的司长,尚书省左仆射,尚书省综合司司长,所有院校的第一任校长,还有个搞笑的营校尉。 哦!皇上好像还没有下旨,赦免了王铮侮辱公主的罪名,那他就还是刑部的罪囚。 这些职务,除了他罪囚的身份,别的每一个职务每个月,都能拿到不菲的俸禄。他所有的俸禄加起来,比没有兼职的房相还高了不少。 如果全部折算成后世的rmb的话,王铮现今的年薪,大概是三百万左右。 仅是他的俸禄,和他家的三百多亩地,已能养活他的一家子人吃穿不愁。 王铮很忙,但他好在有了人帮忙,军事方面他不需操太多心,有陈妍韩庚等帮他。政事上倒是没人帮他,但文字方面,他却有秋水、莫移氏和李舞月姐妹帮忙。 现在,秋水是他信任的人,莫移氏已经成为了他的枕边人,也获得了他的信任。李舞月是个才女,李舞星的天赋极高。有这四人的帮助,他也能稍微轻松一些。 忙忙碌碌过了十数日后,王铮风风光光地和翠姑举行了婚礼。这次还是皇上亲临为他证婚,房相为他主持的婚礼。 送走宾客以后,王铮晕晕乎乎地,就回了他和翠姑的婚房。 “翠姑啊!这下高兴了吧?以后还看见我就撅嘴不?” 王铮刚进门,就嬉笑着问坐在婚床上,还蒙着盖头的翠姑道。 翠姑的贴身丫头,是两个来自南疆的公主,年纪都不超过十八岁。是皇上赏赐给他的,十名绝色女子中的两个。 那十名女子,是皇上赏赐给王铮专享的。他既不能送人也不能卖了,钱明珠没办法,只能分了做她们几位,王铮妻妾的通房丫头。 这些女子,如果不能为王铮生下一男半女,这辈子注定也不会有任何名份。并且,她们除了王铮,这辈子即便是老死在王铮的府里,也不能嫁给任何一个别的男人。 否则,王铮就是违了圣旨,她们也会被律法不容。 皇上特意下的不同寻常的圣旨,和赏赐给王铮的这些女子,还是只想让他享乐,预防他胡思乱想生出异心的。 “哥又喝醉了吧?刚进门就说浑话,我几时看见你就撅嘴了?” 翠姑坐在婚床上没有动弹,但她盖头下的俏脸儿却羞红了。 “哈哈!还说没有撅嘴,那你咋看见我让玲珑双骄侍寝,你就不高兴呢?” “谁让皇上都赐婚这么久了,哥就是不娶我呢?” “哈哈!那不是我太忙吗?如果不是征伐西夏,我去年就娶了你了。秤杆呢?让我把你的盖头挑了。” “在这呢老爷。”翠姑的一个丫环,连忙把挑盖头的秤杆递给了王铮。 王铮为翠姑挑下盖头,看着薄施粉黛的翠姑,那张吹弹可破的俏丽脸蛋儿,马上就有些蠢蠢欲动。 可他张嘴说的话却是:“翠姑啊!你说咱俩就跟兄妹一样,太熟悉了,我不好意思对你下手啊!” “那···我可好意思对哥下手,动手。” 翠姑说完后俏脸儿一寒,然后小手一摆,她的两个丫环就迅速扑了上来。 王铮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他就不怕了,乖乖地伸手就擒。 翠姑和她的两个丫环,剥了王铮的喜服,为他换上轻便宽松的内衣。然后翠姑也换了衣服,夫妻俩喝了和苞酒,这才上床就寝。 这一夜的旖旎不必细说,翠姑的敏感也不必细表。 她的两个丫环,就睡在一墙之隔的同一套房里。这一夜,不但是王铮和翠姑没有睡多大会儿,翠姑的两个丫环更没有睡着。 作为通房丫头,作为这个时代特别早熟的女子。作为通房丫头最受不了的,就是男主人和小姐无休无止的折腾,却只让她们听着,就不让她们也雨露均沾。 王铮和莫移氏合体以后,身体已经好了一些,他已能稍微控制住自己,只是稍微。 而翠姑自小在农家长大,即便来了上京以后,她也没有养成大小姐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依旧很是勤劳。她的体质,也就比钱明珠和郑妽好一些,勉强还能承受得了王铮的折腾。 新婚三日,王铮全是睡在翠姑的房里,自然免不了夜夜挞伐。三日回门之后,翠姑是再也受不了了,她不得不把王铮推给了钱明珠。 钱明珠的体质娇弱,她一夜都受不了,更别说是接二连三了。 第二天王铮还想赖在她的房里不走,她却不得不让丫环,把王铮拉到了郑妽的床上。 钱明珠作为当家大妇,她为了家里的和谐稳定,也有她大妇的风范,她不能霸占着王铮,让他冷落了他别的女人。 无奈的王铮,在自家二院的几个小院子里,在他的卧房,和他其他女人的卧房里,经常半夜里四处转战。 王铮的妻妾虽多,但却没有人会争风吃醋,他有能力把他的所有妻妾,都喂得饱饱的。 王铮太强,钱明珠和翠姑郑妽,却只是普通体质。她们三人吃饱一次,就能半个月不饿。 莫移氏因为身怀‘极品腴珠’,而王铮又太强,她就更是不堪。但王铮却又离不得她,因此,所有的女人里,就数莫移氏最是辛苦。 但她同样是因为体质异常,恢复的也很快,睡一觉就能恢复正常,她也就能夜夜承欢,维持住了王铮的病情,不至于会更严重。 数日后,又是王铮和陈妍的成亲之日。陈妍很高兴,王铮很郁闷,他是被抬着上了马的。但上京城里的大臣们,却比王铮还郁闷。 王铮接二连三地娶妻,他们就得接二连三地随份子。 王铮和翠姑的婚事,他们还只是一份儿大礼。可王铮当初和钱明珠的婚事,以及这次和陈妍的婚事,他们却都需随双份儿大礼。 钱明珠是因为,她的祖父钱望是朝中的重臣,父亲钱舒还是尚书省综合司的主官。 而陈妍,却是兵部尚书陈琦的侄女儿。陈妍没了父亲,她的叔父陈琦,就是她唯一的父辈至亲。大家就是不想给陈妍随份子,也不能不给兵部尚书面子。 于是乎,王铮和陈妍的婚事,由于皇上三份儿重礼的带头作用,房相和吕相紧跟,其他朝臣也不得不仿效。 两份儿大礼的最多,三份儿的也有不少,军中同僚更是一个也没拉下。 光是陈妍家里的礼单,就装了满满一大箱子。把收礼的没藏黑云和韩庚等十多人,忙的是不可开交,每人都是一头汗。 礼物有多少可想而知。对于这次的婚事,王铮唯一感到满意的,也就是这一点了。 这一天的黄道吉日,陈妍家里来人,吹吹打打把王铮娶进了家门。 好吧!入赘并不是说,就是陈妍骑马接亲,王铮哭嫁以后,坐在轿里蒙着盖头,再被陈妍接走那样子。 王铮不用蒙着盖头,更不是坐轿,他还是骑着高头大马去的陈妍家。 入赘和娶婆娘的最大区别,是陈妍在家里不出门,王铮被陈妍家接亲的带着过去,在陈妍的家里拜堂成亲,以后的孩子也是随陈妍的姓。 婚礼仪式,还是和男子娶妻差不多。 这里就是这么说说,开个玩笑。 送走了宾客以后,王铮磨磨蹭蹭地不肯去洞房。最后,他是哭丧着脸被申四抱着腰,被项梁和韩庚抬着腿,硬塞进了洞房,然后他的战友们,就在外面锁死了房门。 陈妍的八名女亲兵,一个个手按腰刀如临大敌,看死了洞房的房门和窗口,防止王铮逃跑。可以说是戒备森严,就和刑部的大狱,看守朝廷重犯差不多。 洞房内,王铮看了看身穿喜服蒙着盖头,端坐在婚床上的陈妍。然后又看看陈妍的两个贴身丫环,他是欲哭无泪。 陈妍的丫环,也是皇上赏赐给王铮的、那十名绝色女子里的两位。 郑妽是公主的身份,她经常会带着丫环,进宫去见她的父皇和母妃,就不适合用异族的女子。 而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各分了一个贴身服侍,她和翠姑各分了两个,多出来的两位,原南疆君主的公主没地方安置,就送给了陈妍。 陈妍也是王铮的妻子,皇上赏赐的这十位女子,就是用来服侍王铮的,把她俩送给陈妍,也不算违旨。 王铮看看那两位丫环,他觉得,如果和陈妍这头母老虎相比的话,他更愿意和这俩丫环成亲。 489章 不能打脸 母老虎太吓人,这俩小巧玲珑姿色不俗的丫环,就比陈妍看着顺眼的多。如果把她们抱在怀里上下其手一番后,再托着她们屁股上下癫狂一番的话,肯定会爽的欲仙欲死。 可是这个母老虎?我滴个亲娘二舅老爷,我咋就这么命苦呢?这日子,没发过了啊! 王铮站在门口郁闷的欲死,他是真不敢,向前再走一步了。 回身咣咣砸了几下房门,王铮愤怒地大喊道:“申四你个混蛋,我要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就也不让你们好过。哼!申四、项梁、韩庚,你们三个混蛋给我等着。” 申四三人已经走远了,没有搭理他,但却有一个女人,在外面笑着接了话。 “大将军,洞房花烛夜娇妻入怀,良宵苦短呐!你还不知道珍惜,还瞎嚷嚷啥呢?” 洞房外的话声让王铮一愣:“娘的,没藏黑云你这个臭娘们儿,铁定又是你出的馊主意,你也给我等着,我要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门,我一准儿弄死你。” “好呀好呀!黑云求之不得,就想着让大将军弄死呢!” “我叉,···”王铮闻言大汗:“你想得美,我是说揍死你,你别想好事儿。” “大将军打得过我吗?我的功夫,可不比陈柱国弱哦!” 王铮闻言再汗:“那啥···你放我出去,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 “你想得美,大将军别废话了,快和陈将军共度春宵吧!陈将军,别忘了我和你说的话。” 说着话,没藏黑云的声音渐去渐远。 “哎哎!你别走啊?你给我开开门再走。” 王铮没辙了,他刚想再哀求外面的女兵给他开门,就听见身后一声冷哼。 “你要不想挨揍,就快些把我的盖头挑了。” 陈妍已经抑制不住了她的愤怒,就没有见过这么烦人的男人。 她陈妍咋了?她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她还懂事理识大体,她从来就是以理服人。 好吧!‘以理服人’这四个字,陈妍自己想想还行,好像也只能自己想想了,说是没法说出口的,要不然惹人笑话。 她也会琴棋书画针织女红,虽然手艺实在是不咋地,但总还算会一点。 琴,她绝对能够弹出声音。能弹出声音就不错了,她陈妍又不指望着弹琴吃喝,还想让她弹多好? 棋,她会五子棋,虽然还下不过她的丫环,但她勉强还懂输赢。 书,她能看懂,即便不会写书,但还会抄吧! 画,好吧!她的作画手艺稍微差了些,但她画的凤凰,别人只会说像只鸡,却从没有人说过像老虎。 至于针织女红,···唉!陈妍就不想提‘针织女红’了。 她这次回家后,想着以后要相夫教子了,就也学着做了几身衣服。 在她的三位娘亲,恨铁不成钢的苦苦教导下,在最后实在无奈的情况下,她的大娘亲亲自操刀裁剪,只让她缝合在一起,也勉强算是做成了。 但是那几身衣服的针脚,···唉!就不提了,反正她陈妍是穿不出门,她顺手就赏给了一位家里的仆妇。不过,她也没见那位仆妇穿过。 但是,不管怎样,她总是做过衣服吧!那她就也算会‘针织女红’。 看,像我陈妍这样贤惠的姑娘,不仅能上马杀敌为大郑开疆拓土,我还会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你还上哪儿找去? 你现今都进了洞房了,还瞎嚷嚷着想出去。你敢逃婚试试?本姑娘我即便揍不死你,也得揍你个半残。 最起码,我也会把你的第三条腿打折了,我看你还能不能祸害别的女人了? 王铮听到陈妍的河东狮吼,顿时就吓得面无人色。 他今日和陈妍成婚的新婚之夜,如果就被陈妍捶一顿的话,传出去可是太丢人了啊! “咱···咱先说好,你今日可不能打我,你就算是实在忍不住了,也不能打脸。要不然,以后人家笑话你。” 唉!王铮的这话说的,是真没有骨气。 陈妍听后被气笑了,两个同样被锁在房里的丫环,也是抿着嘴儿直乐。 “你乖乖的听话,我就不揍你。快来把我的盖头挑了,蒙着块红布坐了半天,快憋闷死我了都。” “还有,你不仅今晚不能打我,以后也不能打我。我都是你的夫君了,你总得懂三从四德吧?” “你说的三从四德,是让我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你对我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惹不得。还是夫人出门要“跟”从;命令要“服”从;讲错要“盲”从;化妆要“等”得,花钱要“舍”得;生气要“忍”得;生日要“记’得?” 王铮闻言大汗:“这你都懂?娘的,这个新三从四德,是我和没藏黑云开玩笑时说着玩的,又是那个臭娘们儿教给你的。我弄死她,我绝对会弄死她。” “你少废话,快把我的盖头挑了。”陈妍忍着笑说道。 “先别急,我说的是你该遵守的三从四德,你必须···” 王铮刚想为陈妍讲解一番,让陈妍应该谨记的,另一个版本的三从四德,就见陈妍腾地就站了起来。 “你还有完没完了?你如果不想让我揍你,你就给我乖乖听话。否则,···哼!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你刚才说了不再打我?”王铮委屈的都快哭了。 娘的,这还是新婚之夜她就这么凶,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王铮无奈之下给陈妍挑了盖头,看到陈妍红扑扑羞答答的俏脸儿,他才觉得陈妍只是在吓唬他。 他就说嘛?今天是新婚之夜,陈妍就是再不懂事儿,也不能真揍他一顿呐! 陈妍这才站起身,她亲自倒了两杯酒水,递给了王铮一杯说道。 “喝了和苞酒,咱们成婚的仪式就全部完成了。交杯酒知道怎么喝吗?” “知道,就是挽着手臂喝。” “还有呢?” “没了。” “再说。” “好吧!咱俩还得交换酒杯喝对方的残酒。” “这就对了,你咋是属驴的呢?非要我逼着你。” 陈妍先喝了半杯,然后就瞪视着王铮,王铮无奈也喝了半杯后,就和陈妍交换了杯子,然后两人挽着手臂,仰头喝干了陈妍喝过的杯中酒,这才把成婚的最后一道程序走完。 陈妍放下酒杯,看了王铮一眼道。 “脱吧!” 王铮再次愁眉苦脸道:“不用这么直接吧?总得热热身再说,没有前戏的话,那啥···你会很受苦。再说了,咱俩太熟悉了,我不好意思对你下手啊!” “我是让你换衣服,到现在还穿着大红喜服戴着帽子,你不累啊?” “哦!我说你也不能那么着急。” 这个可以有,王铮反正是逃不出去了,他也认命了。 陈妍和两个丫环红着脸儿一起动手,把羞羞答答的王铮,扒的只剩一个宽松的四角内裤。她们看着王铮胯部鼓鼓囊囊的一大团。 陈妍暗暗发愁,这···没藏黑云说的不错,还真大,一会儿怎么受得了啊? 两个丫环更是眼热心跳,盯着王铮的那一团看了好几眼,都不舍得移开目光。 南疆女子成婚的年龄更早,一般都不会超过十三岁。她俩因为是公主,挑挑捡捡的挑花了眼,才因此耽误了一两年。后来她们就成了战俘,被抓后送到了上京,成了王铮家的侍女。 她们俩今年都是十五六岁,此时代的女子都认命,很少会有人和命运抗争。她们既然来了这里,也就会规规矩矩地重新做人,尽职尽责地做起了陈妍的丫环。 她们也很清楚,和那些姿色稍微差一些的,别的姐妹相比,她们的命运其实还是最好的。 因为她们服侍的,是一家人都心地善良的,大郑最有权势,最富贵的王大将军。 通房丫头只要能得到男主人的喜爱,改变命运的概率就是最大。她们很满意大郑的皇上,对她们的安排,自然也很满足于,做陈妍的贴身丫环。 再说了,她们现在即便只是个丫头,但她们现今的吃穿花用,却比她们做公主时的日子还要好。她们只是少了一些自由,只是需要伺候主人,但作为贴身丫环,她们却比别的丫环下人,还是强了太多。 南疆六国实在是太穷了,她们贵为南疆的公主,却只相当于大郑的,一个富户家的小姐。 她们的命运比较好,她们现今的主家,男主人是大郑首屈一指的新权贵。她们的女主人,是大郑最是智勇双全的大将军。 并且,不管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都没有把她们当作真正的奴隶看,而是就像对待家人似的对待他们。 还有,大郑物华天宝,人口众多百业繁荣,什么稀罕物件稀罕吃食都有。 她们不管是在男主人家,还是现在的女主人家,都享受到了她们在南疆,即便是作为公主也享受不到的好生活。她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妍和两个丫环脸红心跳地,给王铮换上了睡衣。然后陈妍也卸去了满头的珠翠,躲在王铮的身后,做贼似的换了睡衣,再起身洗了手脸,最后让丫环换了木盆和温水。 “给你们老爷洗洗脚,把···他的···那里也洗洗,洗干净了。”陈妍又羞又臊地说完,转身就上了床,拉开锦被蒙住了头脸。 “娘啊!就要被他要了身子了,也不知道他是想先来观音坐莲,还是老汉推车,羞死人了。” 王铮和陈妍的卧房,也是这个时代的套房。主卧房西是正厅,正厅西侧还被分成几个隔间,几个隔间有两个丫环的睡房,还有洗浴和小解时放置恭桶的地方。 490章 洞房武斗 房里有炭炉有温水,底下还烧着地龙,屋子里暖意融融,即便仅着睡衣睡觉,也不会觉得寒冷。 “你咋不洗脚?” “我的脚不臭。” “那你的下面咋不洗?说好了,你不洗我就不上床,我睡她俩的房里去。” 两个丫环闻言大喜,转眼就连脖子都红了。如果能成为男主人的人,可是她们莫大的福分。 陈妍闻言掀开了被子,坐起身狠狠地瞪了王铮一眼,然后愤愤地起身,踢拉着睡鞋就去了隔壁。 王铮坐在床上,任凭一个丫环为他洗脚。他仔细一听,隔壁水声哗哗,很显然,陈妍害怕真不要她,正在洗她的身体。 胡乱洗好脚以后,王铮先去撒了泡尿,路过陈妍正在洗身体的隔间时,他鬼鬼祟祟地探头向里看了一眼。只见陈妍正蹲在一个,冒着热气的木盆上,一只手放在腹下撩水。 王铮猥琐地嘿嘿一笑,心说:娘的,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我要不让你跪在床上求饶,我的王字就倒过来写。 王铮本想忍住回到床上再说,可他看到了陈妍白生生的屁屁,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在陈妍的惊呼声中,他直接就闯了进去。 “啊?你···你进来做啥?” 陈妍被吓了个半死,连忙就想放下搂在腰部的衣襟,起身提上裤子。可待她看清了是王铮,她不害怕了,也没有起身,却俏脸儿如血羞臊不堪。 “你给我洗洗小老弟,洗的干净不干净你看着办。” 陈妍闻言更害羞了:“我才不给你洗,那是丫环的职事,你让丫环给你洗去。” “你不怕我受不了,先要了你的丫环?”王铮威胁陈妍。 果然,陈妍闻言瞪了王铮一眼,她拿起一个毛巾塞进身下,擦干了羞处的水珠。然后起身换了一个木盆,倒上温水试了试水温,这才低着头红着脸对王铮说道。 “你还不过来。” 这一洗就洗了一刻多钟,陈妍也呜呜咽咽口齿不清地,叫唤了好一会儿,具体细节无法描述。 后来陈妍是吐着唾沫漱了口,然后又洗了一遍下身,这才出的那个隔间。 两个丫环服侍停当,关上王铮和陈妍的卧房门,回到了她们自己的卧房以后,听到主卧室里陈妍的话声。 “快脱,脱干净,我都仅剩一个抹胸了,你还等什么?” “你想得美,你刚才没有让我出来,必须先用zui。” “我的牙都酸了,舌头都麻了,你还不出来能怪我?快脱,我想做娘亲,用zui怎能怀上娃?” “不行,你先用zui让我爽一次。” “绝对不行,那个···不能浪费了。你脱不脱。” “我就不脱。哎呀!你竟敢打我?好,好滴很,我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是自卫反击,我要直捣黄龙府。” 于是乎,两个丫环不久就听着主人的卧房里,乒乒啪啪地厮打声,和一声连一声的男主人的惨叫呼疼声,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去搬救兵。 咋?新婚之夜还能这么过?别的小两口,不都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吗?这还咋打起来了? 不久之后,两个丫环又听到里面喊道:“你躲在床底下作甚?快给我出来。” “我不出去,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说不出去就不出去。哎哟哎哟!你戳中我的眼了,我要是瞎了眼,你就是瞎子的婆娘了。” “那你快出来,我就不用木棍戳你。” “呜呜!我不出去,我死也不出去,我的两只眼都被你戳瞎了,我睁不开眼,看不见···哎哟哎哟!你别戳了,我自己出去。” 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只听陈妍的话声道:“把身上擦干净,躺下。” “先说好,不能咬,咬掉你就没法生娃了。” “你···你还想让我给你···,我···我揍死你。” 然后又是一阵拳拳到肉的击打声,和王铮不住嘴的惨叫声。 王铮和陈妍在床上厮打了半天,他不是陈妍的对手,没少挨揍。 不过,陈妍由于上身仅着一个抹胸,下身也仅是一件很小很宽松的合裆裤。 抹胸无法完全遮盖住她的胸部,动作稍大就会全部跳出抹胸外晃晃悠悠,合裆裤的布料也是丝织品,太是轻薄,在灯光的映射下,里面的内容几乎能看的清清楚楚。 这件合裆裤,是她的娘亲特意为她做的合欢裤,目的就是诱惑王铮的。 因此,在灯光下陈妍就有些害羞,她的拳头举得挺高,落下时的力气却很小,她也不舍得真揍王铮,就没少被王铮占便宜。 两人的厮打纠缠中,陈妍的内衣已经没了踪影,王铮也已是一丝不挂。 后来,就在光溜溜的陈妍,骑在一丝不挂的王铮的身上,一手抓着王铮的两个手腕,一手攥拳举起,想要再捶王铮一顿的时候,在婚房的窗外,她大娘亲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小沐英啊!你就让娘省点心吧!你好不容易才成了婚,不好好服侍你的夫君,咋又打起来了呢?” 然后又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是陈妍的二娘。 “小桂英啊!你可别把你夫婿打跑了啊!你没了夫婿,咱家可就绝后了啊!” 最后还有一个老太太趴在窗口说话,是陈妍的亲生母亲。 陈妍的爹爹一共三个妻妾,却只有陈妍这一棵独苗。 偌大的柱国将军府里,陈妍是个宝贝疙瘩,她的三位娘亲,是含在口里都怕化了,娇贵的不行不行的。 三个老太太知道自家闺女的脾性,也知道王铮,是真心不想娶她家的闺女,今天就有些不放心,这才厚着脸皮过来听房。 她们就是怕洞房花烛夜,小两口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没想到,还真被她们猜准了。 小两口先开始厮打,她们忍着没吭声,想着王铮只要点住了她家闺女的要穴,她家闺女也就软了。 哪想到,王铮竟然不是她家闺女的对手,他一声连一声的惨叫,让人听了都头皮发麻。 三位老太太这才终于忍不住了,她们怕自家闺女把新女婿打的,以后再也不敢和陈妍同睡,让陈妍一辈子熬活寡。 “妍儿啊!娘求你了妍儿,你就有点妇德吧!你就长点心吧!你夫婿让你怎样你就怎样不就行了?夫妻间做什么事儿都正常。娘给你看的嫁妆画你都忘了?娘亲口教你的你都忘了,莫藏夫人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你夫君别说是让你用嘴,就算要你的后···哦!好妍儿乖妍儿,都听你夫君的,你夫君想怎么着你,你都顺着他哈!你已经是你夫君的夫人了,你咋能不听他的呢?娘求你了。” 陈妍没想到,王铮更没想到,陈妍的三个娘亲居然还会听房? 我滴个娘亲二舅老爷,刚才说的话,岂不是全被三位岳母听到了? 王铮大汗,陈妍却是羞臊欲死。她听到三位娘亲的话后,也泄了气,反身就跨下了王铮的身子。 陈妍一抬腿间,王铮就看到了一丛···那啥。 娘的,那么多···,这个母老虎,怪不得她心急火燎地要我脱衣服呢! 王铮得到了解放,他却趁势就骑上了陈妍的身体,两手一伸就抓住了···。 “说,投不投降?” 陈妍的要害被拿,再说她的三位娘亲还在窗外,她自然不敢反抗。 “投降,我投降,你躺下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真听我的?” “真听,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 “我要是让你咽了呢?” “不咽行不?浪费了不好。” “老子多的是,不浪费。” “那行,我按你说的做。” “别的地方呢?” “脏死了,你咋不怕龌蹉?” “你洗干净就不脏了。” “那也脏,我不···” “还敢不听话?”王铮的两个大手一使劲儿,陈妍一皱眉,连忙讨饶。 “听你的,听你的行了吧?都听你的。” “你不怕疼了?” “你总爱盯着没藏黑云的屁股看,知道你好那一口儿,我以后就是你的婆娘了,总归是避免不了会被你那样,怕疼我也忍得住。” “这就对了,你看过了嫁妆画,没藏黑云那个臭娘们儿,也啥都教给你了,你却不想照着做怎能行?再说了,我也不是好那一口儿,但只要是我的女人,就得让我想怎样就怎样,你再不喜欢,至少也得忍一次。” 王铮这才得意洋洋地,好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似的,翻身躺在了床上。 “那你得答应我,不能和没藏黑云做夫妻之事。” “我想要谁就要谁,你还想管着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对你的三位娘亲告你的状?” “你···你···好,你厉害,今日先不和你说那么多,以后再说。” “咋?以后你还想造反?你信不信我明日就走,以后再也不来你家了,熬活寡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吗?” “我···”陈妍差点被气死,这个混账,还真没办法他啊!难道以后,还真得啥都听他的? 491章 岳母听房 “你知道我的脾气,也知道我的病情,我如果全都按你说的做,绝对会早死。你要是心疼我,你就不能那么多事儿,不能管我太多。你考虑清楚,现在咱俩虽然成婚了,但你还没有被我破身,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陈妍定定地看着王铮想了一会儿,然后只得委曲求全。 “娘,你们回去吧!我俩不打了,我听夫君的话,你们放心吧!” “就是啊!闺女和夫婿好好的啊?可别再闹了。” “好的大娘,我听你的。” “那就好,我们走了,你们小夫妻忙吧!” 窗外脚步腾腾,显然,陈妍的三位娘亲已经放心离去。 可是在半个时辰后,在陈妍忙碌了半天王铮还不满意后,他终于翻身奴隶把歌唱,爬起身成了男上女下之势。 然后,就在陈妍的一声痛叫声中,王铮和陈妍又听到窗外有人说话。还是陈妍的三位娘亲。 “好了,这次是真的,小沐英成了妇人了,咱们家快有后了,走吧!” “那小子还真厉害,小桂英都忙乎了半天了,他居然还能撑得住,居然一次也没有出,小桂英有福了。” “是呀!听莫藏夫人说,那小子强壮的很呢!咱闺女是有福了,但她今晚也太受罪了。唉!” 三位老太太的话声渐去渐远,这次可能是真的走了。 “你的三位娘亲真不着调,居然还会听房?” 王铮趴在陈妍的身上,笑嘻嘻地调笑着,疼得皱眉咧嘴的陈妍道。 “你才不着调,她们还不是太关心咱俩。” “呵呵!说的也是。你大娘亲咋叫你小沐英?” “我大娘亲的娘家姓沐,她娘家也没男子。沐英是她给我起的乳名。” “那···桂英呢?你二娘亲咋叫你桂英?” “我二娘亲和我大娘亲是堂姐妹,其实我的乳名,全称是沐桂英。” 王铮闻言大惊,他突然起身。顿时让陈妍疼得惨呼了一声。 “穆桂英?你是穆桂英?杨宗保呢?谁是杨宗保?难道我是杨宗保?” 穆桂英是王铮儿时的偶像,是女神。他小时候还曾经发过誓,长大后,他要娶了穆桂英当老婆。 后来,他知道了穆桂英和杨宗保,竟然全是虚构的人物,他这才死了心。 可他没想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郑,居然还真有一个穆桂英。 “哎哟!疼死我了,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出来了?什么羊肿包儿?你胡说些什么?我的乳名是沐桂英,三滴水的沐,不是‘禾’字旁的穆。” “管你是什么‘沐’,就是你了,娘的,老子儿时的愿望终于达成了。” 王铮说完后翻身而起,跪在了床上看着陈妍。 陈妍已经被没藏黑云教了两夜,她马上就明白了,自家夫婿这是想要换个姿势。 于是陈妍也忍着疼痛翻身爬起,跪在床上上身伏低,柳腰折成了一个极其优美的弧度,把一个白生生的臀对准了···。 “你就会作践人,还用小狗式···羞死人了,你可慢着些,轻轻地,温柔地···哈?还很疼呢!” “啪。”陈妍已经被打了一巴掌。“少废话。” 陈妍在前两日,已经看过了不少嫁妆画,没藏黑云也接连教了她两夜。 她现在也是什么都懂,知道怎么服侍王铮,知道王铮喜欢什么姿势,知道他的口味儿。她以后就是王铮的婆娘了,她自然得让自己的夫君满意。 要不然,如果真像她的娘亲说的,王铮如果真不喜欢了她,以后再不来家里居住的话,她可真就是熬活寡了。 因此,她们夫妻打闹过后,她还是会像其她的女子一样,让王铮欲所欲为。 这一夜,王铮欲仙欲死,这一夜,陈妍死去活来。在床下,她一只手就能打王铮俩。在床上,她真不是王铮的对手。 从今日以后,她就被王铮收拾的服服帖帖,再也不敢对他说一句狠话。 王铮的体质异常,别的方面他不敢吹牛皮,但在收拾女人这方面,他却很有心得。 第二日是二喜的日子,有的地方的风俗叫‘做二’。小夫妻即便昨日睡的再晚,她们今天也得早早起床,去给陈妍的三位娘亲请安问好。 只是,王铮在给他的三位岳母请安时,三位老太太,却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生气的是,王铮是带着两个熊猫眼去的,可见自家闺女,昨晚把她的夫婿揍得有多狠。 王铮昨晚和陈妍打闹,不小心被陈妍击中了两个眼眶,眼眶就有些青肿。 王铮就是故意这么来的,起床洗漱时陈妍让他抹点粉,遮盖一下他都不愿意。他就是恶人先告状,想让他的三位岳母数落陈妍的。 果然,王铮得逞了,他的三位岳母,在看到王铮的惨状后,马上就逮住陈妍好一阵的埋怨。 让三位老太太心疼的是,自家闺女那叫一个惨呐!她叉着腿咧着嘴,小心翼翼地走路不说,就连她白皙的脖颈上,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唇印。 还有,自家闺女好像还不敢碰她的胸,貌似就算衣服蹭到了肌肤,她也会很疼痛的样子。 由此可见,自家女婿这个禽兽,昨晚折腾的她闺女有多狠。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再是心疼自家闺女,也得向着女婿说话,数落闺女几句。 陈妍撅着嘴,委屈的要死,却没办法反驳。 她是揍了王铮,这一点她承认。但是后来,王铮咋收拾她的,她却没法说出口哇! 现在她的浑身上下,就没一处好地方,全都被王铮给···。 这还是轻的,最可气的是,王铮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居然还···居然还···唉!没法说,想想都能羞臊欲死。自己的屁股,那么脏的地方,他竟然···他说,那叫三通。恶心死人的家伙,那地方也不放过,你咋不嫌龌蹉? 不过,让陈妍非常满意的是,她还是第一次,本来认为会特别痛苦的,没想到自家夫婿的本事还挺高明。他的手口还有那个并用,不一会儿就让她苦尽甘来,体验到了,夫妻之间做那种事的美妙之处,她一波接一波一浪高过一浪,不长时间就来了好几次。 她终于成了真正的女人,她也终于明白了,没藏黑云为啥想找个男人,为啥还非要找她陈妍的男人做夫婿。 有男人真好,再是被他折腾也愿意,死在他的身子底下都不会后悔。没有男人依靠的寡妇,特别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也就是她死去活来了好几次,正在魂飞魄散,体验成为真正女人的幸福时,她稀里糊涂地,后面那个羞人的地方,就被自家那个龌蹉的色痞夫君攻陷了。 让三位老太太好笑的是,自家闺女不管被她夫婿折腾的再狠,那却是她的福气,说明她夫婿稀罕她。她即便被折腾的不能出门,也能躲在房里歇着,不用出去见人。 可是今日晌午,皇上还会派他的几个儿子,来府上‘做二’,可自家女婿的这个样子,他还怎么见人呐? 果然,将近午时的时刻,淮阳王郑崇,正阳王郑泰,宁王郑铭,还有皇长孙郑谅,以及别的十多个亲王郡王,带着礼物一起来到了陈妍的府上。 王铮在上京没有亲人,按律法山娃家只算他的岳家,却不算他的本家人。但王铮却是‘尚了’公主郑妽,‘尚了’的意思基本上和入赘差不多,那他也就算是皇家的人了。 因此吧!在王铮没有别的本家的情况下,皇上家其实就算是王铮的娘家。他现在又入赘到了陈妍家,‘二喜’这一日,他的娘家人就得来看看情况。 王铮娶了钱明珠和翠姑的第二日,她们的娘家人,也会在第二日去王铮家,看望他们家的闺女。 来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的身份尊贵,不是亲王就是郡王。 他们在看到王铮的第一眼后,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宁王郑铭和王铮的感情最好,他一把就拉住了王铮的衣袖,眼中含泪说话哽咽。 “姐···姐夫,你受苦了啊!你看你被陈将军给揍得,这都不像个人形了。姐夫,走,咱走,咱不嫁给她了,咱去找父皇去,让父皇下旨给你退亲。” 说着话,郑铭就想拉着王铮出柱国将军府。 “就是就是,陈将军咋这么欺负人呢?这刚把王将军娶进门,咋能就揍得这么狠呢?别说王将军还是你的夫婿了,他就是一头猪,你也不能照死里打啊!” 王铮无语。 “看看看看,两个眼眶又红又肿,嘴角都破皮了,耳朵都被撕裂了,脖子上也没一处好地方。走,走,咱不和她过了,这才过了新婚之夜,就被陈将军打成半残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风奴家里的,回你的公主府去,风奴待你多好啊?你何必在这里,被人家当成一头猪,啥时想捶一顿就捶一顿?” 来的这些人里,不是郑妽同父异母的兄弟,就是她比较亲的堂兄弟和堂叔,辈分儿最低的就是皇长孙郑谅。 皇上安排人在陈妍家探望王铮,自然不会派和王铮关系不好的过来闹事。这些人,基本都是和王铮,至少也是和郑妽,关系还比较亲近的。 他们看到王铮的惨状后,一个个是心疼的不得了。郑铭拉着他就要扭头就走,后面还推推搡搡,怂恿着王铮就想把他救出牢笼。 可陈妍家也有人在,她的叔叔陈琦,和五六个叔伯兄弟也都在场。他们自然也看到了王铮的惨状,心里也有些不忍。 但他们却绝不可能,让宁王郑铭等把王铮拉走。走了再不回来可咋整?那陈妍不就熬活寡了? 胖子也有艳史 陈琦和他的几个儿子急忙上前,又是打躬作揖又是赔礼道歉,一迭连声地打包票,说要好好教育教育陈妍,以后绝对不会让陈妍再揍她的夫君。 陈琦是兵部尚书是不假,官职的确是不低,但也得看和谁比。和今日来的这些人比的话,这些人都比他的爵位高,他甚至都没有爵位,只有一个文散官的虚名。 这些人也是他的主子,他今日还不占理。至少从表面看,王铮的形象太是凄惨。 陈妍被王铮折腾的也不轻,两人激情上来死去活来,几乎都没有了思想意识,就有些不管不顾。王铮的肩头被她咬的出血,她还把王铮的身上,挠的几乎全都花了。但她的身上也被王铮撕咬的一块青一块红的。 并且她的喉咙也哑了,有的地方也肿了,有的地方还也裂开了,走路都疼得受不了。比王铮还惨。 两人现今的惨象,并不全是打闹时弄的,除了王铮的眼眶。基本上全都是激情上来时,控制不住才搞成了这样的。 因此,陈妍压根儿就没法出来见人。 陈琦也没见到陈妍是啥样子,他就觉得是他侄女儿揍了王铮,而他侄女儿却没事,他就认为是他陈家不占理。 陈琦也想:哎呀妍儿呀!你就是想揍这个混账也别打脸呐!你看你把她揍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这都没法见人了,你让老夫可咋说话啊? 来的这些皇亲国戚都很年轻,就是郑铭的堂叔也才二十多岁,他们血气方刚,没人尿陈琦那一壶。 别说是兵部尚书了,就是房相家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敢欺辱王铮就是在欺辱风奴,欺辱风奴就是在欺辱他们这些人,欺辱他们就是在欺辱皇上,谁敢欺辱皇上就是罪该万死。 因此,姓郑的皇亲国戚不依不饶,坚决要拉走王铮,不让王铮跟陈妍过了。 还要让皇上去评理,让皇上下旨解除婚约,坚决要让陈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要让她从今以后就熬活寡。 反正风奴‘家里的’也不缺女人,即便谁都没有,他也有风奴呢! 姓陈的自然不同意,王铮今日要是被拉走了,那他陈家的脸就丢尽了。陈妍即便熬活寡,也才是她一人。可是以后,谁还敢娶他陈家的女子?他陈家的女子,还有谁能嫁得出去? 这事儿坚决不行,王铮绝对不能走,就是把陈妍拉来,让他捶一顿出出气。并且让陈妍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虐待她夫君,也不能放王铮走出这个家门。 于是乎,两帮人就在陈妍家的大门内,吵吵嚷嚷拉拉扯扯,一个比一个的嗓门大,好像谁的嗓门大一些,谁就占理了似的。 昨日刚刚成亲,大红喜字还贴在门上,大红灯笼也是高高挂在门外的屋檐下。可陈妍家里却闹得不可开交。 王铮刚开始没说话,他还想吓唬吓唬陈妍,可没想到越闹越大,到了最后,两家人拉拉扯扯的,竟然都快打起来了。 王铮一看这样不行,他的伤都是和陈妍打闹,是他们夫妻之间闹着玩呢!别的伤也是他和陈妍,在激情上来时,控制不住玩的过分了些。根本就不是因为感情问题,也不是真的下死手打的。哪能就这么被拉走了呢? 于是乎,王铮甩开三四个人的拉扯,连忙把郑铭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 “劝住他们,别闹了,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身上的伤,却是和我娘子做那事儿时,玩的过分了些所致,并不是她揍的我。至于玩的有多过分,嘿嘿!你懂得。” 胖子一听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指着王铮的鼻子问道。 “姐夫,你···你还好那一口儿?你···还是个受虐狂?” 然后胖子突然又笑了:“哈哈!姐夫,你真会玩儿,陈将军把你捆起来没?皮鞭滴蜡了没?陈将军用皮鞭的木把,戳你的后门没?” 王铮一听大恼:“滚,你这个不正经的色魔,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想玩那样的,我也是主人级别的,我能被他捆起来皮鞭滴蜡?我捆她还差不多。你真龌龊,还皮鞭的木把戳后门,你难道被戳过?你体验过?” 胖子一听连忙解释:“姐夫,你别混说,我可没有,我和你一样,就是玩,我也只会捆别人。” “那可不一定,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个受。老实交代,你做的最那个的,是怎么玩儿的?你别不承认哈!我可是早就听说了,我还有证据,你要敢不说实话,我就把证据交给你姐去。” 胖子一听大骇,连忙抓住了王铮的大手。 “姐夫,别别,可不敢和我姐说哈?她会打死我的。” 王铮没想到,他仅是在忽悠胖子,没想到胖子还真玩儿过。 “那你就老实交代。” “嘿嘿!”胖子害羞地挠挠头皮笑笑。 “我也没太过份,就是我的两个宫娥服侍了我数次,都是按嫁妆画上的招式玩的,不过才···” 王铮大是好奇:“嫁妆画上的招式,你和她们都玩了?” “大部分都试了试,有几式行不通,打算以后再试试。” “哈!你厉害,还说不过分?很多招式太那啥,我都没有试过。嗯!改天和你姐试试去。” 胖子又是大骇:“姐夫,有些招式太变态,你和别的女子尝试吧?比如陈将军,她受得了,我姐可不行。” “那也行,你快些把他们都劝走,我没事,别担心我。” “咋?你不想管饭了?” “你就知道吃?管饭也行,我记得嫁妆画上,好像有一招是把女子捆起来,然后把皮鞭的木把···你懂得,女人就像是长了根尾巴的那一式,我改日就和你姐···” 胖子闻言马上投降:“好好,我们马上就走还不行吗?就没见过你这么抠的,连顿饭都不想管。” 胖子劝说半天,说要回他的王府大摆宴席,好不容易才把那些人拉走了。 陈琦长出了口气,抹了把头上的汗,对王铮拱手说道。 “贤侄女婿,···” “老陈,别扯没用的,母···那啥在时,你以后才是我叔父,别的咱还按以前的称呼。那啥···你看你侄女儿把我揍得,你说咋办吧?” 陈琦脸现悻悻之色,极为不好意思地说道。 “唉!我那个侄女儿···是这,大将军先去书房坐会儿,老夫马上就训斥妍儿去,这丫头,也太不懂事儿了,大嫂都是怎么教导她的?” 陈琦气呼呼地起了后院,陈妍的叔伯兄弟在这儿也不是外人,王铮就陪着他们拉呱了一会儿。 好吧!陈妍早上被她的三位娘亲,训斥的不敢抬头,委屈的要死。晌午,又被她叔父训斥了半天。并且,她的三位娘亲也在一边,训了她第二次。 从此以后,陈妍是真服了王铮,心服口服。无论怎么斗,她都不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这个色痞加混账夫君的对手啊! 皇家来过‘二喜’的人都走了,陈琦和他的儿子在这也就没什么事儿了。于是,陈琦训斥完陈妍以后,也领着他的几个儿子,回了他的府邸。 王铮回到洞房时,陈妍还坐在床边抹眼泪,她被三位娘亲和一个叔父,给训哭了。 可王铮却是得意洋洋:“服不服?” “服了,真服了。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对付自己的婆娘也这么狠。” 陈妍委屈地抽泣着说道。 “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拗了?” “不拗了,以后我啥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我要是想让这两个丫环服侍我呢?” 两个丫环闻言很是喜欢,脸上都笑开了花。 “我让她们俩跟着我做通房丫头,本就是用来服侍咱俩的。我反正也受不了你,不管了,你随便吧!不过,你完事儿以后,还得睡在这张床上。” “咋!不让我抱着就睡不着?” “睡不着。” “知道有夫君以后的好了?” “知道了。” “你不怕我了?” “怕也想睡在你怀里。” “那···我要是懒得走动,就让她俩在这张床上服侍我呢?” “那不行,绝对···” 王铮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你再说一句?” 陈妍更是委屈,她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只得答应了这个混账夫君的无理要求。 “让她俩帮帮你也行,但不能太过份。” 陈妍能答应这个条件已经不错了,在她清醒时的要求太多的话,实在是在难为她。 不过,王铮自有他的主意,到时候激情一来,陈妍被搞的都没意识了。他还不是想怎么玩这两个丫环,就能怎么玩? “茶。”王铮大男子主意,还想再调教调教陈妍。 陈妍闻言忙对丫环道:“快给你老爷倒茶。” “我让你亲自倒茶。” 陈妍看了王铮一眼,她死乞白赖地,就找了个这样烦人的夫君。她现在就是后悔也晚了,她只能认命了。 陈妍的身上还很不适,但她还是勉强起身,为王铮斟上了茶水,双手端给了他。 王铮大爷似的喝过香茶,然后就半躺在床上。 “捶捶腿。” 陈妍本想叫丫环,可一想算了,还是自己来吧!这个混账,今天就是故意拿捏她的,不让他满意了,以后的日子都会过不好。 陈妍挪到床边,忍着身体的不适,慢慢地坐下,然后搬过王铮的腿,为他脱下鞋子,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为王铮按摩揉捏了起来。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王铮有些困乏,他在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493章 王铮醒来时,已经到了正午时分,陈妍拱在他的怀里,也睡的正香。 两人昨晚做的委实疯狂了些,睡的也太晚了些,今晌午就都有些困乏。 叫醒陈妍吃过午饭,王铮想去书房,陈妍是一刻也离不开他,就也要跟去。但因为陈妍的身体不适,行动不便,王铮嫌她走得慢,干脆一弯腰就是一个公主抱。 院子里有很多下人仆妇,还有皇上赏赐给陈妍的南疆侍女,很多人都能看到小两口的亲热。陈妍羞不可遏,但是王铮不放她下来,她只得抱着王铮的脖子,把脸蛋儿埋在王铮的怀里装鸵鸟。 后院的堂房里,陈妍的三位娘亲,也看到了自家女儿和女婿的亲密,个个都是笑开了花。 “小沐英找了个好夫婿,老身即便一死也放心了。”陈妍的大娘亲赞叹道。 “是啊!咱们三人就这一棵独苗,如今她能得偿所愿夫唱妇随,以后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咱们也算没有什么遗憾了。” 陈妍的二娘亲说道。 但是陈妍的亲生母亲却说道:“唉!听说女婿很难让他的婆娘怀上娃,也不知是真是假?改日问问莫藏夫人。” “嗯!问问莫藏夫人也可,她几乎什么都懂,还智计百出。要不就跟她讨个方子,为女婿医治一番才是。” 三位老太太在后院闲话,可此时,没藏黑云已经进了柱国将军府,正巧碰上王铮抱着陈妍要去书房。 “你咋又来了?你每天都是阴魂不散的,我到哪都能看到你。你咋不帮着风奴做事,来这里作甚?” 王铮看到没藏黑云就皱起了眉,他对没藏黑云很无奈,但他却一直,也没真的恨过没藏黑云。 这一次,还是因为没藏黑云给陈妍出主意,他才得到了陈妍这个婆娘。 虽然王铮先前不情愿娶了陈妍,但是自从昨晚以后,或者说是从今天晌午以后,他已经很喜欢陈妍了。 陈妍的确是性格执拗了些,但经过他的调教以后,陈妍也会是他的贤内助。 并且,陈妍的脸蛋儿,虽然不是最漂亮的,但陈妍的身材和别的方面,却让王铮非常的满意。 昨晚陈妍把他夹的差点爽死,陈妍常年锻炼,她的肌肉结实有力,让王铮体会到了,另一种不同寻常的滋味儿。 “哟哟哟,啧啧!看你们小两口亲热的,走路都不舍得让她走了,还抱着,眼馋死人了。” 没藏黑云不理王铮的话,却夸张地羡慕地看着陈妍,顾左右而言他道。 “别眼馋,来,我也抱抱你。” 眼看也到了书房门口,王铮放下了陈妍,调笑没藏黑云道。 没藏黑云闻言凑了上来,挺着她貌似比陈妍还大的胸脯说:“来,我让你抱,别说是抱抱了,你想咋着都行,我就怕你不敢。” 王铮的确不敢,他连忙后退一步:“你的脸皮真厚,我怕你还不行吗?” 王铮让陈妍和没藏黑云说话,他自己就直接进了书房。对于没藏黑云这个厚脸皮的女人,他惹不起,就只能躲着。 书房是陈妍的书房,里面的地图和笔墨纸砚都不缺,但书却不多。 王铮也不是来看书的,他是写东西的,只要有蘸水笔和纸张就行了。 他现在管的事儿太多,还全是国之大事。虽然这几天因为他新婚燕尔,朝廷里没人打扰他,但有些活却在积压着,还是等着他去做。 王铮在书房里忙碌地书写,书房外,陈妍和没藏黑云在小声地唧唧喳喳,两人不时地,还会发出又羞又臊的,抑制不住的娇笑声。 王铮觉得,陈妍肯定是和没藏黑云,在说他们夫妻昨晚的事情。 现在已是二月,天气已不是太冷,大地初融万物复苏,有些背风向阳的地方,好像已经长出了草芽。 两位女人的春心,却就像这阳春二月的暖阳似的,也是疯长的厉害,甚至都无法控制。 王铮很佩服没藏黑云的社交能力,她一个年龄还没有陈妍大的女人,现在却就像陈妍的姐姐似的,处处都在教着陈妍做人做事。 王铮很奇怪,没藏黑云是怎么做到的?在不长的时间里,就连最烦她的陈妍,也已经成了她的闺中密友,连最隐私的事情都能和他说。 不仅是这一点,现今,没藏黑云还成了钱明珠的智囊,成了翠姑最为崇拜的女子,成了郑妽的副手,也就是家里生意的副总管,是郑妽任何事都离不得的军师。 还有玲珑双骄和时蓉肖瑛,她们看见了没藏黑云,就像看见了她们的亲姐姐似的,亲热的不得了。 秋水以前最担心没藏黑云会暗害王铮。但现在的秋水,虽然还是对没藏黑云冷冰冰的,却对她已不是严防死守,面色也有了缓和。 就连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姐妹,现在看见没藏黑云也是‘姨娘姨娘’的,叫的亲热的不得了。 她们都忘了,她们的亲生父亲李昊,就是因为没藏黑云的哥哥,没藏讹庞的蛊惑,她们同父异母的哥哥李宁令哥,才会刺杀了她们的父亲,导致了父亲流血而死。 而她们的哥哥李宁令哥,随后也被没藏讹庞处死。 而没藏讹庞教唆李宁令哥的初衷,就是因为没藏黑云已经生下了李凉柞,他想和他的妹妹没藏黑云,挟天子以令诸侯,掌握西夏的残余势力。 李舞月和李舞星,就像少数民族绝大多数的女子一样,不知道国仇家恨,没有为父报仇为兄报仇的概念。她们只知道随遇而安,只为了自己能更好地活着,而努力的活着。 她们讨好没藏黑云,就是没藏黑云以她自己的能力,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王铮家,除了王铮之外的所有人的爱戴。 她们姐妹,也需要没藏黑云的帮助。 即便是家主人王铮,表面虽然还没有接受没藏黑云,但最了解家主人王铮的秋水却说:大将军和没藏黑云上床,大将军把没藏黑云娶进门,都只是早晚的事情。 而现在,陈妍因为没藏黑云的帮助,才总算是得偿所愿,和主人成为了夫妻。 公主郑妽因为没藏黑云的帮助,也轻松了许多。如果不是没藏黑云害过主人,她都想把所有的大权,全部交给没藏黑云了。 翠姑经常和没藏黑云叽叽咕咕,学了不少知识,现今很得主人的宠爱。 大夫人钱明珠听了没藏黑云的话,把家里管理的井井有条。 莫移氏因为,没藏黑云对大夫人说了一句话,当天就成了主人的枕边人,主人并且特别的稀罕她,几乎是盱眙也离不得她。 主人只要在家里,不会超过三天,就会让莫移氏侍寝一次。 才三天呐!就连大夫人和公主,也才五六天,才能得到主人宠爱一次。 灵儿和小翠就不说了,更是被没藏黑云忽悠的晕晕乎乎。就连主人最尊重的山娃娘,也已经被没藏黑云彻底收买,整天说没藏黑云的好处。 因此,李舞月和李舞星姐妹俩,为了能像莫移氏那样,最快地得到王铮的宠爱,现今也对没藏黑云好的不得了。 没藏黑云的社交和管理能力极强,她在短短的时间,就获得了王铮身边,几乎所有人的爱戴。 她接手王铮家里的生意不久,就理清了头绪。很轻松地做着,郑妽一直都很头疼忙碌的很多事情。 郑妽为了家里的生意,每天疲累不堪,连和王铮亲热的次数都少了。可没藏黑云做的同样的事情,她却每天还窜东家走西家地,有许多空闲的时间。 不过,凡是没藏黑云经常出没的地方,就必是王铮的女人所在的地方。 这不,她昨晚在王铮进了洞房时才走,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她就又来了。 两个女人在书房外,叽叽咕咕说了半天话以后,才携手走进了书房。 没藏黑云不知听陈妍说了什么,她的脸蛋儿粉红,美艳的不可方物。 没藏黑云进门后,先是让陈妍坐下,狠狠地瞪了王铮一眼,然后才对陈妍说道。 “你坐着别动,等下我给你开个方子,你煎水清洗两三次,很快就能好了。” 然后没藏黑云瞪着王铮说道:“你怎么那么狠心?她是你的婆娘,不是你的奴隶,你怎能由着性子来,看你把她弄成啥样了都?” 王铮嘿嘿一笑,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激情一来,没控制住,今晚我···” “今晚?今晚你还想折腾她?你想让她死啊?” 王铮一皱眉说道:“看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今晚我···” “你别小看这件事儿,玄一道长是怎么吩咐你的?你这么折腾人,正常的女人都会因此短寿,你知道不知道?” “你别胡说八道,夫妻之事能使身心愉悦,长寿还差不多。” 没藏黑云不依不饶道:“我警告你,你这么折腾你的女人,每一次,至少也会使她们短寿三年。我不是吓唬你,陈将军昨日以前的脉象极好,她的身体特别健康。可我刚才再为她把脉,她的脉象已经很是虚浮。显然,因为你昨晚的不知怜惜肆意妄为,陈将军的身体已经大为受损,你们如果长期这样任性疯玩,她必会在五十岁以前早逝。我不是骗你,我的师父也是一位世外高人,我的医术虽不如玄一道长,却还能看透一般的病情。” 王铮看没藏黑云神色郑重的样子,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那怎么办?” “你的病是因为我所致,我想为你医治好。这几日我和玄一道长,认真地研究了你的病情,我们一致认为,你要么尽快和李舞星合体,用她的身体为你医治。但在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前,你却绝不能,再碰普通女子的身体,否则就是害了她。···” “那怎能行?”王铮和陈妍几乎是异口同声。 494章 毛遂自荐 陈妍和王铮是新婚燕尔,她即便是折寿,也不想离开自家的夫君。 而王铮也不想那样,钱明珠、翠姑和郑妽,以及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甚至包括陈妍她们八个,全是普通体质。自己的疾病啥时候能治好可说不准。难道,以后就让她们熬活寡了? “还有第二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你估计不会接受。” “快说,什么办法?”王铮还没说话,陈妍已经着急地问道。 “采补之术。”没藏黑云说完后,就静静地看着王铮。 “采补之术?什么意思?”王铮的表情阴晴不定。 这四个字,他前世在书上,在电视电影上看到过,好像是都是些淫贼色魔才会用的功夫。 他没想到,没藏黑云说的会是这个办法。 “你别想太多,这个是道家法门,是双修法的一种。道家以人为善,这个道家的法术,虽说令人难以启齿,但却对男女双方都有益。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更不是只有淫贼色魔,才会使用玩弄女子的。世上的法术有很多,好人是用来强身健体的,坏人却是用来作恶的。很多法术都没有错,只是使用的人不对。你只是用于夫妻之间,又不是要去做采花大盗。这个听来令人不齿的法术,对你和你的家人来说,就均会大有裨益。” “你详细说说。” 没藏黑云坐在陈妍的身旁,拉着她的手说道。 “所谓采补之术,就是先‘采’再‘补’,‘采’能医治你的身体,虽然没有李舞星的效果好,但还能有些作用。‘补’就是你再反补给你的女人。你的体质异常,阳气太旺,你反补的精华,能使你的女人更美艳更健康。只有这样,你的女人不管被你怎么折腾,只要你反补了她,她的身体才不会受损,反而会因此受益,还能延年益寿。而你即便没有,玄阴之体的女子为你医治疾病,至少也能稍微缓解,不至于加重病情。” “玄一道长不是说,莫移氏对我的病情有帮助吗?” “是有帮助,但她却并不是玄阴之体,你的病情加剧的速度,快于她为你缓解的速度。因此,你回上京以后,和家人团聚在了一起,看似精神好了,但病情反而比以前更严重了。” 王铮看了看没藏黑云,心里有些犹豫不决。 “我再告诉你,玄一道长说,你的面相极为长寿。可是明珠夫人和公主等,你的八位妻妾,却均是普通人。她们的寿命,即便不被你摧残,也只有七十岁左右。难道你想眼看着,数十年后,她们一个个地先你而去?” 这句话对王铮的震动极大,别人不知道,但他却很清楚,他是穿越到了这个世上的。 他在穿越时,身体的基因,很可能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就不是个正常人,他特别长寿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现今的科技还不够发达,医术和医疗条件比后世差得多。现今没有抗生素,一个感冒发烧拉肚子的小病,很可能就会要了人的性命。 他的妻妾都是他的亲人,他想和他的亲人白头偕老。他不想因为自己长寿。而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女人,一个个地早逝。 因此,没藏黑云的这最后一句话,对王铮的触动很大。 “怎么‘采’?怎么‘补’?玄一道长会这个法术吗?” 没藏黑云听到王铮的话以后,却害羞地低下了头。 “玄一道长自然比较精通此道,但他却只能教给你口诀,却无法真正传授给你。” “为何?” “因为这个法术,只有男传女和女传男,玄一道长也是个男人,他怎能教给你?” 王铮闻言大为泄气:“你说了半天,这不全是废话吗?” “不是废话,我也会,···” 没藏黑云的声如蚊哼细不可闻,她的耳根此时都红透了。 “你咋这也会?是谁传给你的?”王铮觉得,传给没藏黑云这种功夫的人,不是野利遇乞就是李昊。 没藏黑云闻言,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王铮说道:“你别乱想,没人传给我。我师父的藏书极多,而我的所学最杂,我是看书自学的。” “那你把书拿来,让我看看不就行了?” 只要能自学就好,王铮知道没藏黑云是想毛遂自荐,但王铮却还不敢收了她这个妖孽。 “我师父已经去世,那本书也已经毁于去年的战火。我没骗你,不仅是那本书,很多我师父的遗物,都已经毁于战火。” “那你按照记忆写下来,让我也自学。” “我没有李舞星过目不忘的本事,大部分都忘了,···” 好吧!不管怎么说,没藏黑云就是想,亲自教导王铮这门法术,她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做王铮的女人。 王铮这才明白了,没藏黑云还是色心不死,想要把他收到她的石榴裙下。 “你想亲自教我?” “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 “你想得美,我介意。” “那你就等着吧!玄一道长说,你的寿命有一百多岁,你就看着你的妻妾,一个个地···,不仅是她们八个,甚至包括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以及李九妹和肖燕燕,即便是玄阴之体的女子,寿命也不会超过八十岁。如果你任性胡来,把她们二三十岁就折腾的形销骨立,不久就早逝的也不会没有。你就等着一个人生活吧!” “你吓唬我?我是吓大的?” “要不你就试试看。” 王铮不敢试,他不舍得让他的任何一位妻妾早逝,因此他就很纠结。是收了没藏黑云呢?还是收了没藏黑云呢? “大将军,···”陈妍此时开口道。 王铮一瞪眼:“还叫我大将军?” 陈妍的俏脸儿一红:“夫君,莫藏夫人说的也许没错,为妻才服侍了夫君一夜,可我的身子,却觉得像是被夫君抽空了似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舒服,丝毫也没了精力。夫君,要不···?” 陈妍看着王铮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王铮看了看陈妍,暗叹了口气。 “此事,···以后再说吧!” 没藏黑云却不再害羞,抬起头说。 “你找玄一道长也没用,我和道长已经因为你的身体,研究了数次。道长除了说让李舞星帮你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王铮绝望了,没藏黑云应该不会说谎,她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她如果因为想成为他的女人,故意欺骗他的话,他王铮只要和她一试便知。到时候,他可能就会对没藏黑云彻底失望,以后就更会冷落她。 不过,王铮却终究还是,没有给没藏黑云任何承诺,没藏黑云又一次的失望而去。 晚上,王铮吸取教训,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他只是抱着陈妍休息,别的什么都没做。 陈妍可怜自家夫君,想要让两个丫环服侍王铮,王铮也拒绝了。 没藏黑云的话对他的感触太大,他家的女子,和陈妍府里的女子,甚至包括郑妽府里的女子,的确有很多。还全是姿色不俗聪明伶俐,熟读诗书能歌善舞的女子。 但他王铮要一个就是害了一个,他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人。 因此,这两天他和陈妍的婚期,他一直忍着,没有再和陈妍做夫妻之事。 三日后,王铮回了他的大将军府。而钱明珠和郑妽翠姑,已经听了没藏黑云的话,大都是让莫移氏为王铮侍寝。 王铮也有自知自明,他即便睡在她们的房里,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的疯狂。 还好,数日后,李九妹的书信来到。信里除了对王铮满满的思念之情外,还说她的一切都好,让王铮不要担心。 最后,她还强烈建议王铮,尽快收了李舞月和李舞星为善。 其实,李九妹会同意他收了那对儿姐妹,王铮早就能猜到,他就是为了图个心安。 李九妹是祖父被赐姓才姓的李,她原姓拓跋氏。是一个纯血的党项族女子。 而党项族,和很多其他的少数民族一样,因为民族的人口太少,为了尽快繁衍人口,族内实行的是收继婚、撞婚、遇客婚、抢婚等民族习俗。 党项族女子的婚前,也比中原地区的女子,自由的多。有很多民族的女子,甚至在婚前经历的男子越多,就会越光荣,族里的人就会认为她很有魅力,大多数男子还会很希望,娶这样女子为妻。 即便女子未婚就有了孩子,特别是儿子,男人不但不会介意,反而会特别高兴。谁养大的孩子跟谁亲,也会维护本族群的利益,小时候能放马牧羊,长大后就又多了一位战士。 古代战争频繁,医疗条件也太差,为了能迅速繁衍人口,什么规矩都会有,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比如去年的西夏,被郑军消灭的西夏男子,就有十多万。抛妻弃子跟随吴三桂和没藏黑云,去了西域的又有十多万。 导致西夏境内现今的男子,就更是稀缺。 而西夏为了繁衍人口和快速发展,就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不是至亲的,母子、父女、姐弟等这种关系,别的基本都毫不计较,怎么能多生孩子就怎么来。 只要能使家族的人口迅速繁衍,能保证家产不至于外流。 对于王铮来说,他别说是收了李舞月姐妹俩了,他就是连李舞月的亲娘也收了,李九妹也不会反对,党项族的风俗不计较这些。 只要和王铮没有至亲血缘的女子,他不管是收了谁,像李九妹和没藏黑云她们,都不会提什么意见。 对于大郑来说,一个男子娶了姐妹俩的事情,也属于正常。只有娶了母nv的才不正常,才会受到道德的谴责和法律的约束。但母nv也是说的至亲母nv,不包括庶母。 而莫移氏还没有和李昊洞房,就已经被废,她就更不算。 495章 肖燕燕到来 大郑虽然不是奴隶制,但却还有奴隶制的影子。而战俘却就属于奴隶的身份。 因此,大郑的律法保护的是,大郑境内正常身份的女子,却也不会保护,像猪狗一样命贱的战俘 比如,没藏黑云就算是,李舞月和李舞星的庶母,但因为她和那对儿姐妹,没有一丁点的血缘,就不会受到律法的限制。 再说她们三人严格来说,还全都是战俘,律法就更不会管她们的死活。别说王铮能一下子娶了她们仨了,就是把她们打死了,官府也不会多事。王铮受到的,仅仅是道德的制约。 没藏黑云还没有被皇上,赏赐给王铮,他就无权处置没藏黑云。但李舞月和李舞星姐妹,他却是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 看过李九妹的信后,王铮这才放了心,他马上给李九妹去了一封,情真意切的回信。 嘱咐她千万别累着,千万要照顾好她的身体,政务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放手让大臣们去做,他也很想李九妹等等。 接下来的时日,王铮就又开始忙碌。现今他不仅在家里忙,还要每日去皇城内办公,他管着的事情太多,在家里根本就无法处理。 这样的日子悠忽就过了一个多月,天气越来越暖,人们已经脱了夹袄换上了薄衫。 在这一个月里,功劳簿议定后皇上按功封赏。 打下西夏和南疆,王铮居功至伟,西域他也已经做好了安排。但他已被封赏过了,这一次就只是给了他一些钱粮杂物,和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 唯一让王铮意外的是,他那个不靠谱的岳丈,始终都没接见没藏黑云。却又把没藏黑云本人,以及没藏黑云在上京的一切,包括她的家人、侍女、护卫和财物等等,凡是没藏黑云拥有的,全部赏赐给了王铮。 没藏黑云虽不是被押送到上京的,到了上京虽然也有她的自由。但她却是李昊的最后一任皇后,她的手里还有好几万人马。她就只能是战俘。 皇上担心,他万一处理不好没藏黑云的事情,就会引起西域的战火,会导致没藏黑云的人马和吴三桂联合,会起兵进攻西夏。那么朝廷,就又没有了安宁的日子。 因此,皇上听房相、吕相和柴公公的建议,干脆把没藏黑云这个烫手山芋,直接赏赐给了王铮。 反正没藏黑云也正想嫁给王铮,这么做她不会有意见。 至于王铮如何对待没藏黑云,他既是大郑的护国大将军,又是尚书省的左仆射,就让他看着办吧!他总不能置大郑的利益于不顾,和没藏黑云翻脸成仇,引起新的战火。 没藏黑云的确是没意见,她听说此事后,当即就慌慌张张地,喜滋滋地跑到了王铮的家,就想对王铮献媚讨好。 但是王铮有意见。他接了圣旨后,当即就进宫去找皇上说理,他想要退货。 可皇上不见他,他气哼哼地在皇上的书房外,连说带比划地,又是让过路的官员、宫娥、宦官等评理,又是诉说他的委屈。 可皇上的圣旨一下,那就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谁还敢给他评理? 没人搭理他,他站了半天,也没一个人帮他说一句话。相反,路过的不少人还对他表示庆贺,还对他羡慕的不得了。还气呼呼地说他故意在气人。 没藏黑云是谁?她可是西夏赫赫有名的艳后,她的大名在朝堂中如雷贯耳。她的能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的美艳人人欲得之而后快。她几乎是所有男人,都想据为己有抱回家去,然后肆意妄为的尤物。 可皇上把这个,让他都有些心动的艳后,很是不舍地赏赐给了王铮吧!这货居然还在这装逼?还竟然还委屈的,就跟被一个老乞丐戳了他的菊花似的。 这个混账,他就是故意气人的。 于是乎,羡慕王铮者有之,气愤者有之,庆贺者有之,等等神色不一而足。 王铮没有马上就收了没藏黑云那个妖孽。只是,以后没藏黑云再去他的府里,却想撵走她都没有了理由。 皇上赏赐的,想要也得要,不想要也得收下来安置好。于是乎,王铮的府里,也有了没藏黑云的卧房。 但没藏黑云却也很乖巧,她懂得怎么才能讨得王铮的欢心。她除了照看王铮家,现今也算她自己家的产业外,还领着秋水等四女,没少帮着王铮做事。 没藏黑云的确是个能力极强的女人,在她的领导下,秋水等四女的秘书,和他贴身侍女的职务,做的比以前更好了,王铮特别省心。 陈妍的职位不变,却又被升了爵位,现今她已是,比项梁还高的一等开国侯。 项梁万喜和高丕的职位和爵位,都已经升过了,这次没有变化,只被赏赐了些钱粮和丫鬟侍女。 韩庚是西征的副帅,也是功劳甚大,他的爵位被升了一级,已经超过了曹显和卫晃。成为了三等开国县公。 韩庚只比王铮的爵位低了一级,但他却不是世袭罔替,更不像王铮那样,还兼着尚书省左仆射,以及大梁将军府参军副令的职位。 他的权利,比王铮还差了太多。 申四和石坤、韩客,已经被升为开国子,山娃和邓化,也因为王铮的那句话,被封赏成了开国男。 征伐西夏时,曾经独领一军的所有主将,这一次因为王铮的据理力争,算是都有了爵位。 只是,皇上还是把爵位压得很厉害,并没有按规矩封赏。 军中的其他将领,也各有封赏不提。 这一段时间,王铮雷厉风行,在他的指导下,在黑老包的监督下,遏制土地兼并的事情,已经在大郑全面铺开。 由于王铮的方法得当,虽有反对的声音,但声音不大,人也不多,却还算是比较平稳。 各类学府的筹建也已经开始,这是好事儿,几乎人人赞成。最大的问题其实是资金。 户部拨款前期启动,钱庄借贷中期建设,后期的资金由民间筹措,这个还不急,可以到时候再说。 大郑现今的富户多的是,人们能吃饱了穿暖了,就有了精神上的需求。只要能留名青史,很多富户都会踊跃捐款。 标准件作坊的问题,王铮稍一点拨,现今已经起死回生,稍有了些利润。待到今年年底,大批的工匠被短训后投入作坊做工,就能苦尽甘来。 自从王铮回来以后,下狠手对南疆大杀了一批,笼络了一批。物资等源源不断地,也送到了南疆百姓的手中。大多数人能吃饱了,也就没有那么多事儿了。 现在的南疆,治安情况已经有了不少改善,也正在稳步发展。 王铮趁势就向南疆,派去了大批的工匠,让他们找矿开矿。 如今,大郑的经济迅猛发展,境内的银两和铜钱等不足用,必须要尽快找到南疆的金银铜矿才行。 纸币在年前就已经开始发售流通,但因为数千年来的一贯传统,普通的百姓完全接受纸币,还需要些时日。 不过,由于大郑的境内没有战争,一直都太平无事。那些做大宗生意的部分富商,也已经感觉到了纸币的好处,使用纸币交易的也是越来越多。 西夏的发展也很快,榷市的开放,使西夏百姓生产的物资能够流通。能够换成银两铜钱,和生活必须的茶叶粮食等等,百姓们的生活和以前相比,已经有了显著的提高。 朝廷援助的物资,主要是帮助西夏修桥铺路等,做一些基础建设, 唯一让王铮头疼的是,西域的吴三桂一直都不安生。蒙辽的蒙古和女真,也是越来越不安分。 蒙古和女真人的不断闹事,势必会让肖燕燕忧心。王铮担心肖燕燕,他接连数天,每天都是一封书信,委托驿站送到蒙辽。 可让王铮诧异的是,每次肖燕燕的回信都很快,并且还是越来越快。到最后,竟然三两天就能收到肖燕燕的回信。 王铮仔细思索之后,然后就笑了。 呵!燕燕想他了,正在来上京的路上,她们夫妻俩在分开了将近两年后,终于要见面了。 肖燕燕是王铮一见钟情的女人,也是王铮最喜爱的女人。 王铮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他很想早一刻见到肖燕燕。 这个让他魂牵梦绕,每日在午夜梦回时,都想的睡不着觉的女人。却只能和他两地分居,这是王铮的心里,一直以来的痛。 王铮放下公事召集人手,放下肖燕燕的书信后就打马出城,他要出城四十里迎接她的女人回家。 凡是朝中的官员,如果没有圣旨,也不是公干的话,最多能出城四十里。要不然,王铮不管多远,会直到接到肖燕燕为止。 上京城东四十里处,恰好有一个驿站,因为不知道肖燕燕何时能来到,王铮的大队人马,只有在驿站暂时安歇。 而王铮心里毛毛躁躁的,他坐立不安,他很想肖燕燕,现在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狄青,多派哨探,探听蒙辽使者的具体位置。”王铮手搭凉棚,看着东边的官道说道。 “诺。”狄青一挥手,两队哨探已经打马狂奔而去。 肖燕燕顺官道而行,她只有从北向南,在东边十里处过黄河,然后再折而向西去上京。而此处,正是肖燕燕过黄河后的必经之路。 这次肖燕燕前来上京,是公私兼顾。 私事,是她想王铮了。在这个不冷不热的季节,她带着她的儿子王思铮,想和她的夫君团聚。 她的儿子已经一岁多了,都会说话了,却还没有见过他爹爹。并且,她到现在,也没有把她已经生子的事情告诉王铮,她想给王铮一个惊喜。 另外,蒙古和女真的势力越来越大,她派出部队东杀西剿,却一直收效甚微。她也需要她的男人帮她了。 公事,是她的蒙辽,和大郑两国间的使者正常来往。她是和蒙辽的使者一起来的大郑。 现今的狄青和杨广,因为保护宁王,和王铮征伐西夏的军功。狄青已经连跳五阶,成为了从五品下的最低级将军。 而杨广,也已是正六品上的最高级校尉,再升一阶,杨广就也是一位将军了。 按规矩,他们已经不能再继续担任,王铮的亲兵正副队长。 但是因为王铮这几年,连续的为大郑开疆拓土,军中比他们的职衔还高的将领太多。很多高级将领,现今只能兼任,旅帅营哨一级的低级军职,就更没有他们的位置。 于是,他们在军中挂着名,却还在王铮的家里做王铮的护卫。 哨探到了黄河边的渡口,才看到大队的人马,正在渡过浮桥。 “前面的,可是蒙辽的使者大驾。” 哨探靠近问道。 “不错,兄台是何人?” 哨探关心的不是蒙辽的使者,而是肖燕燕,于是他继续问道。 “肖太后可在队伍里?” 蒙辽的军士闻言,顿时满脸的警惕。 496章 有儿子了 他们一路前来上京,进入大郑的境内后就有郑军随扈。但使者进京,面见大郑的皇上是光明正大。而他们的肖太后也在队伍里的事情,却还是绝密。 哨探看到那名蒙辽军士的神色,于是连忙解释道。 “兄台勿惊,兄弟是我大郑护国大将军的亲兵,兄弟是奉大将军之命,前来查探肖太后的位置的。我们的大将军太是关心肖太后,他已经亲自前来迎接,就在后面不远。还请兄台告知实情,小弟也好回去禀报大将军。” 那名蒙辽军士的脸上阴晴不定,他不敢拿主意,就让哨探稍等,然后回身就去向后面禀报。 此时,又有数名随扈蒙辽使者的郑军将士,连忙走了过来。 哨探和那几名郑军寒暄过后,已经基本确定,肖太后就在队伍里。 肖太后的身份太是尊贵,但她来大郑却是办的私事。她的身份也就一直没有泄漏。 稍等片刻后,那名蒙辽军士匆匆跑来,附耳对哨探说了几句话。哨探大喜,拱手辞别了众人,连忙打马回去报讯。 王铮接到消息,兴奋的直搓手。然后他再也忍不住了,跨上胭脂虎,就直奔渡口而去。 娘的,狗屁的律法,老子顾不得了。 为了早一刻见到肖燕燕,王铮已顾不得御史言官会怎么编排他,也顾不得皇上会怎么惩罚他。 随便他们吧!他只想马上见到他的婆娘。 王铮打马狂奔,没藏黑云和陈妍紧紧跟随,秋水稍微靠后,狄青和杨广等也是策马紧追。 现在,王铮只要不是上朝,只要不是去皇城内办公事,没藏黑云和秋水,已经就算是他的贴身丫环,几乎是形影不离。 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三人,只有在家里时,才会随时在他的左右。 而钱明珠翠姑郑妽等,他的那几位妻妾,因为不会骑马,这次是坐车出门,在上京城东十里的接官亭迎接肖燕燕。 王铮特别重视的肖燕燕,家里人谁都不敢不重视。 王铮还没到渡口,就看到一队人马蜿蜒而来。 “燕燕,燕燕,你在哪里?” 王铮顺着蒙辽使者的队伍一边走,一边搜寻肖燕燕的身影。 “夫君,我在这里。” 队伍中部的一辆大车里,此时突然探出了一位女子,她站在车辕上,喜极而泣地看向喊声的方向。 王铮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正打马狂奔而来。 来到近前,王铮飞身下马,肖燕燕一纵身,已经从车上,凌空扑进了王铮的怀里。 此时,一对儿极其思念对方的夫妻,再也不顾得礼节,不顾得身份,不顾得周围所有人的眼光,更不怕任何人的议论。 他们已经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先是面带笑容但却双眼含泪,抱着对方的脸颊看了看,然后就在对方的脸上亲吻不止。 将近两年的苦苦相思,她们都太想念对方了。 “夫君,你瘦了。”肖燕燕一边在王铮的脸上,亲吻着舔吃他的泪水,一边喃喃自语。 “你却胖了,不过,却比以前更有味道了,胸脯好像也更大了,最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王铮觉得,现今的肖燕燕,才像是个真正的人妻,他最喜欢的就是人妻。 “以前的我,你就不喜欢了?” “都喜欢,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我要成了老太婆呢?” “老太婆我也喜欢,我的燕燕在我的眼里,永远都是最美的。” “恐怕你看见了别人,就不会喜欢我了?” “不会,你夫君永远都喜欢你,永远都爱不够你。” 夫妻脸狠狠地亲吻着对方,还不停地说着情话。 王铮的身后,没藏黑云也是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没有看错这个男人,她只要能成为,这个有情有义男人的婆娘,她不管为这个男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即便是死也值。 现在这个社会,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只是男人生育和玩乐的工具。 可是这个男人和别的男人都不同,他对他的所有女人,全都是一片真情。他看他的女人,是真正的爱人,不是工具。 即便是身份低贱的侍女,如李舞星和李舞月一类的,他同样是真心相待。在这个世上,真正把女人当人看的,可能唯有这个男人了。 也是因此吧!秋水可以为他去死,李九妹想尽了办法才得到了他,自己也是费尽心机,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处处讨好他勾引他,仅仅是为了成为他的婆娘。 只要能成为这样的男人的婆娘,她至死不悔。 不仅是没藏黑云自己,陈妍看到王铮和肖燕燕的情景,她也是感慨良多。 她知道自家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她死乞白赖地,想尽办法也要嫁给这个男人。她嫁给了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狄青、杨广和秋水,包括周围的所有人,所有人都被王铮和肖燕燕,夫妻俩的感情之深感动了。几乎人人都是泪湿双眼。 “那可不一定,你看看。” 肖燕燕挣脱了王铮的搂抱,然后抹了把泪往身后一指。 肖燕燕的身后是肖绰,肖绰也是泪光盈盈地看着王铮。可在肖绰的怀里,却抱着一个一岁稍多的男孩儿。 那个男孩儿胖乎乎的,特别的可爱。他睁着一对儿咕噜噜的大眼睛,正诧异地看着他的娘亲,被一个男人抱着,又是亲又是啃的。 他很纳闷儿,自己的娘亲,可是只有他才能这样,这个臭男人是谁?你抱着我的娘亲做啥? “小绰,想你男人了没?” 王铮走过去,隔着那个男孩儿抱住了肖绰。 “想,快想死你了,哇···你说每隔几个月就去看我们一次的,可是这都快两年了,你却一次都没去看过我们,我们要不是来找你,你是不是都把我和小姐忘了?” 王铮闻言,他再次的泪湿双眼:“没忘,我想你们想的,也是夜夜睡不着。但我没办法,对不起小绰,夫君对不起你,别哭了,你让我难受死了。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肖绰还没有回答,她怀里的男孩儿却不愿意了。 “打你,打你,气哭我娘亲,···” 男孩儿还小,好像是刚刚才学会说话,他口齿不清地举着小拳头,打在和肖绰亲昵的王铮的脸上。 “呵!这个小孩儿,还挺可爱。” 王铮放开了肖绰,这才认真看向了那个小孩儿。然后王铮就愣了。 这个小男孩儿的小鼻子小嘴儿,以及他的脸型和耳朵眉毛等,咋那么像他小时的照片呢? 王铮狐疑地看向了肖燕燕,肖燕燕不说话,却笑着抹着眼泪,对着男孩儿努了努嘴儿。 王铮再看像肖绰。 “你看看,他长得像谁?” 此时,王铮突然明白了,他一霎时,就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王铮哆嗦着神开了双臂,脸上泪水长流,定定地看着那个男孩儿。 “我的儿子,我王铮的儿子,我在这个世上,终于有后了,我有儿子了。” 王思铮躲着王铮的大手,却不让他抱。 肖燕燕说道:“小思铮,你不是一直跟娘亲要爹爹吗?他就是你爹爹呀!” 肖燕燕此言一出,王思铮看看娘亲,再看看王铮,然后一低头拱进了肖绰的怀里。 “二娘,爹爹,我爹爹,爹爹真丑。” 王铮喜极,他伸手接过来王思铮,定定地看着他。 也许是父子天性,这一次王思铮没有拒绝,他也看着王铮。然后张开小嘴儿,奶声奶气地问道。 “你就是小思铮的爹爹吗?” “是,我就是你爹爹。” “别的孩子都有爹爹在身边疼爱,你咋不要小思铮呢?” 王思铮的一句话,再次把王铮说的泪流满面。 “好孩子,爹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亲和二娘。不是爹爹不要你,爹爹很想天天和你们在一起。以后,以后···” 王铮抱着儿子亲吻,他说不下去了。他不能保证,他以后就能天天和他们母子在一起。 他离不开大郑,皇上也不会允许他常住蒙辽。可是肖燕燕却是蒙辽的太后,她也有她的事做,她也离不开她的蒙辽啊! 回去的路上,王铮就坐在肖燕燕的大车里。大车里只有四个人,他、肖燕燕、肖绰和他的儿子王思铮。 一路上,小思铮就一直坐在王铮的腿上,趴在王铮的话里,又是捏他的肚皮,又是摸他的下巴。现在他有了爹爹,由于父子天性使然,他马上就和爹爹,极其亲近了起来。 到了十里铺接官亭,钱明珠和郑妽翠姑等,王铮的所有妻妾以及山娃的家人,分别和肖燕燕肖绰见了礼。待看到了小思铮后,所有人才知道,他们王家,竟然已经有后了。 王铮的所有妻妾,看到小思铮后都喜欢的不得了。男人既然能让肖燕燕生娃,就也能让她们生娃。这一下,她们马上就非常的有信心。 山娃看到王思铮后,不住地撇着嘴对灵儿赞叹道:“亲生的,绝对是亲生的,你看他的那小鼻子小嘴儿,太像咱哥了。” “看你说的,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肖太后糊弄咱哥做啥?” 灵儿捏了山娃的臂膀一下,不满地说道。 山娃这次回家后,王铮让他挑了两名极其美艳的,南疆的女子做贴身丫环。他没看上那些处子,却非常喜爱,两位原来曾是嫔妃的少妇。 现今的山娃也有了王铮的毛病,看见胸大屁股翘的女子就想流口水。 并且,他偷偷摸摸地,竟然找了个机会,也已经把那位绵阳王庶出的女儿,特别喜欢他的小寡妇拿下了。 那个小寡妇和山娃暗渡陈仓以后,得到了山娃的滋润,被山娃摆弄的身心俱爽,现今往山娃家跑得更勤快了。 山娃娘已经知道了儿子和小寡妇的事情,她埋怨了山娃一顿后,正准备让韩庚去小寡妇家提亲。 497章 三女的猜测 到了上京后,蒙辽的使者被礼部的官员接到了驿馆。而肖燕燕却直接随王铮,回了大将军府。 到了府里,肖燕燕给山娃娘见了礼,送上她给大家带来的礼物,然后洗漱更衣。 到家后王铮就没了抱着儿子的机会,家里的女人太多,都想抱着可爱的小思铮,亲亲他的小脸蛋儿。 小思铮虽小,但他竟然不认生,好像他已经懂得,这里就是他的家,这里的女人,就是他爹爹的妻妾。 小思铮的可爱让王铮的妻妾,又是喜爱又是眼馋,都想生一个这样的儿子。 肖燕燕和肖绰洗漱之后,再次出来和大家见礼。 肖燕燕、陈妍和郑妽都算是王铮的正妻,她们仨和钱明珠的身份不分高低,只按年龄大小称呼。 而肖燕燕比王铮还大了一岁,她自然就是大姐,陈妍比王铮小了几个月,她就是二姐。郑妽的身份尊贵,别人全是称呼她公主。数来数去,竟然还数钱明珠,这个当家大妇的年龄最小。 进入正堂之后,王铮和山娃娘居中而坐,肖燕燕和郑妽坐在左首上位,陈妍和钱明珠坐在右边相陪。 四人往下,才是翠姑、玲珑双骄、时蓉和肖瑛。山娃和他的妻妾在右侧相陪。 肖绰作为肖燕燕的侍女,本该站在她的身后,但她也是王铮的女人,今日还远来是客,就坐在了肖瑛的旁边。 没藏黑云是作为战俘,被皇上赏赐给王铮的侍女,她就只能和秋水,带着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等丫环,为所有的主人端茶倒水。 秋水本来有座位,但她就是不坐,她只想做王铮的贴身丫环,她不愿意被王铮当作妹子相待。 山娃娘抱着小思铮不舍得放手,可小思铮却不安份,挣扎着想让王铮抱。 “看,还是和你爹亲。” 山娃娘笑着把小思铮交给了王铮。 “呵呵!好儿子,来,坐爹爹的怀里。” 小思铮才是蹒跚学步,而山娃的儿子虎头和虎牙,却是满堂乱窜。山娃的丫环怕他们磕着碰着,竟是追都追不上。他的小儿子虎子被翠儿抱着,好奇地看着王思铮。 一家人其乐融融笑语不断。现在王铮唯一的遗憾是,也已经为他生了个儿子的李九妹,此时却不在他的身边。 想起这一点,王铮就会特别的心疼。他不仅是心疼李九妹,也心疼肖燕燕。 这个坚强的女人,为了不让他担心,怕影响了他去年在西夏的战事,竟然硬是没把她,已经生了儿子的事情告诉他。 饭时大家济济一堂,依然是王铮和山娃娘坐在上首,王铮的妻妾和山娃的妻妾相陪。没藏黑云和秋水,带领着所有的丫环服侍。 没藏黑云很羡慕肖燕燕,她也想像肖燕燕那样,成为王铮最喜爱最心疼的女人。 她也很有信心,王铮现在还有一个平妻的名额,她觉得那个名额,就是王铮在潜意识里,特意为她留着的。 她相信不久以后,她就也能坐在这里,成为家里的女主人,让别的丫环服侍她。 饭后又说了会儿话,众人这才散去,把时间留给了王铮和肖燕燕互诉衷肠。 夫妻分别了将近两年,今日难得相聚,自然有说不完的情话。 王铮的卧房里,他和肖燕燕以及肖绰的笑语不断,间或还有小思铮的咿呀学语。 卧房外的不远处,没藏黑云手托香腮坐在走廊里,正在皱眉思索。 她的旁边,就是秋水和莫移氏,而李舞月和李舞星姐妹俩,就站在王铮的卧房门口,准备随时听候召唤进去服侍。 她们全是贴身服侍王铮的侍女,王铮不睡,她们就不能先去睡。 不久后,没藏黑云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秋水问道。 “你真把吴三桂忘了?” 秋水闻言稍微惊慌,脸色微变。 “莫藏夫人,猜到了我的真实身份?” “不难猜,我每次和他提及西域之事,你就特别上心。我们每次说到吴三桂,你就特别注意,并且还会紧张不安咬牙切齿。我听说过吴三桂有一位夫人和老娘,也知道他家就在甘州附近。而你的家乡,恰好也在甘州。我们每次提到吴三桂,你就会想到你婆婆和你的儿子,你就会伤心难过。因此,你必是吴三桂的夫人。” “不,我不是吴三桂的夫人,我没有那么禽兽不如的男人。我现在,只是老爷的奴婢。我没忘了吴三桂,但我对他只有痛恨,早已没有了任何情分。” 秋水说着话,脸上依旧是抑制不住的恨意。 “难道···你这辈子,就只打算做他的丫环侍女,就没想过别的?” 秋水闻言脸泛红晕:“秋水的身份低贱,不敢奢望太多。能做老爷的奴婢,能每日看到老爷,能和老爷说说话,能终生服侍老爷,秋水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你还是很想成为老爷的人的,你只是因为曾是吴三桂的夫人,还生过孩子,你仅仅是自惭形秽,不敢那么想而已。我说的对吗?” “···老爷的妻妾,均是国色天香的奇女子,秋水不敢奢望太多。” “你不用那样想,老爷其实很稀罕你。自从你舍身救了他以后,他就已经稀罕你。只是,他知道你的心里有心结,他在等你,他等你自己解开心结。” 秋水闻言大惊:“老爷也猜到了我的身份?” 没藏黑云闻言一笑:“他粘上毛比猴还精,他是啥人那?你觉得你不说,他就看不出来了?他只是等着你自己说出来而已。他心疼你,他不会逼你,他不会让他的任何一个女人伤心难过。” 秋水更害羞了:“莫藏夫人别瞎说,我又不是老爷的女人。” “呵呵!早晚你也会是,唉!其实我很羡慕你,我也想为他去死赎罪,可惜我没有机会。他到现今,还是对我不冷不热的。唉!” “莫藏夫人无需叹气,老爷其实也很稀罕你,要不然,他也不会交给你那么多事情做。” 没藏黑云闻言抬起头,看了看莫移氏一眼说道。 “你们知道吗?老爷有心事,很重的心事,但他不说,我却猜不出来。” 莫移氏道:“老爷的确有心事,莫藏夫人也无需乱猜。不错,我的确服侍老爷的次数最多,但老爷也没和我说过太多。我只知道,老爷最近总是看地图,有时候还会说梦话,他看的说的,最多的是苏杭地区,还有蒙辽的北部,吐蕃、百济和高句丽,以及西域和倭国等地。老爷见人总是笑呵呵的,但我却知道,老爷背地里总是唉声叹气。他即便是要我时,有时也会走神想事情。” “苏杭?”没藏黑云诧异道:“难道说,老爷已经有了去心?” “去心?” 秋水和莫移氏异口同声问道。 “就是挂冠封印,辞官归乡。难道说,老爷以后,···是想去苏杭地区隐居?” “有这个可能,···”莫移氏接话道。 “老爷想收拾掉蒙古和女真,他心疼肖太后。老爷还想把百济和高句丽统一,他还想占领倭国,西域他也想帮大郑占领。丝绸之路他也想打通,使大郑的经济更加繁荣,使东西方加强交流,避免咱们大郑闭关锁国。” 秋水闻言说道:“唉!老爷真好,他即便不想做官了,还想着为大郑做那么多事。” “是啊!老爷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唯一的好男人,这辈子只要能做他的女人,我是死而无憾。” 没藏黑云叹息道。 “莫藏夫人,你这么跟着老爷,你就不想你的孩子?” “怎么不想?但是再想他,我也得跟着老爷。我跟着老爷,一是为了我自己,能有个喜爱的男人做依靠,二是为了小晋生某一个出路。我不想让他和别人,争权夺势死于非命。我只想让他快快乐乐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那···莫藏夫人想为小晋生,某一个什么出路?” 没藏黑云看着秋水缓缓说道:“苏杭,隐居,富家翁。” 莫移氏道:“莫藏夫人是说,老爷以后必会去苏杭?” “不一定,···”没藏黑云道:“老爷最近看的地图,也经常会看一个岛屿,他偶尔还会看他所说的美洲,和澳大利亚等地。老爷的心里还没有拿定主意。但老爷应该会首选苏杭。” “是啊!苏杭的风景宜人,气候也好。咱们这一大家子,如果能居住在苏杭,倒也不错。” “秋水,莫移氏,咱们既然猜到了老爷的心事,就要为老爷分忧解愁。” 秋水断然说道:“莫藏夫人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莫移氏也表态道:“只要能帮到老爷,只要能让老爷没有烦恼,莫藏夫人只管开口。” “是这,···”没藏黑云的小拳头,轻轻地砸了一下走廊的栏杆。 “老爷的心胸太大,他看不上西域、西夏和北方的苦寒干旱之地。他的心肠也太好,他不会对大郑动手,不会损及大郑的任何利益。但是那些岛屿,和别的大陆就不一定了。我曾听老爷说过大航海。看来老爷想去别处,建立一个他自己的王朝。我没藏黑云没有看错人,我喜欢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宽阔的心胸?但要想做到老爷想做的事,就需要强大的实力,这一点老爷会有安排,咱们不用管。老爷还会需要大量的金钱做事。所以,咱们现今就要未雨绸缪,积攒下足够老爷做事的钱粮。” “怎么做?”秋水问道。 “秋水,以后你就做我的副手,咱们暗地里打造大船,建立商队出海经商,并且摸清周边那些岛屿和国家的情况。还要在江浙或者是沿海地区,大量囤积钱粮。还有,家里的资产也要暗中转移,老爷不能说不能做的事情,咱们就在暗中替他做好。” “好,我听莫藏夫人的。”秋水道。 “那我呢?我能做什么?”莫移氏问道。 没藏黑云看了看莫移氏:“老爷最离不得你,你能陪好老爷,帮老爷缓解压力就行了,其他事情,由我和秋水去做。” “做这么大的事情,还要瞒着朝廷的耳目,仅是你们两个怎能行?” 没藏黑云看着王铮的卧房缓缓说道:“不,不仅是我们两个,咱们还有蒙辽和西夏,这两个国家做后盾。在大郑不能做的事情,就让肖太后和李九妹去做。咱们在上京做的,必不能让影子发觉。” 莫移氏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小声说道:“影子无处不在,莫藏夫人还是小心才是。” “我省的。” 没藏黑云猜到了王铮的心事,她这个女强人,顿时就焕发出了强大的斗志。 她就知道,她喜欢的男人不是没有野心,他只是看不上西域,他甚至都看不上西夏和蒙辽。 西夏干旱少雨土地贫瘠,蒙辽每年有半年多的严寒天气,西域也只比西夏略好一些,但也只是略好。 她能感觉的到,她喜欢的男人,早已把他的目光,看向了美洲和非洲等地。最不济,他看的也是夷洲(台湾)。但是夷洲太小,没藏黑云觉得,王铮看上的,应该就是他说过的新大陆--美洲或者是澳洲。 498章 不正常的王铮 没藏黑云和秋水,以及莫移氏在王铮的卧房外说话。 而卧房里,已经脱了睡衣的王铮,此时却趴在肖燕燕的身上,看着旁边睡熟了的儿子,他一边上下其手,一边用嘴唇儿,在肖燕燕的身上乱拱乱亲。 “儿子,我曰你niang,我要曰你niang了。” 肖燕燕被王铮的胡说八道,弄得羞臊不堪。但她却懂得怎么让男人高兴,并没有阻止王铮说疯话,反而还推波助澜。 “让你曰,你想咋曰都行,燕燕今日,就是夫君的小狗儿。” 王铮顿时就更忍不住了,他连忙喊来隔间的肖绰,让她把小思铮抱走。两夫妻激情一来无所顾忌,被窝里的风波太大,王铮怕把他儿子冻着。 肖绰进来俯身抱小思铮时,王铮抱住肖绰又逞了一番手口之欲,直到把肖绰亲吻的快断了气儿,这才放开了她。 “洗白白了等着,一会儿就去曰你。” 肖绰红透了脸蛋儿,在王铮的胯下捞了一把,又搂住他亲了两下,这才露着已经被王铮扒掉了半边的胸脯,俯身抱起了小思铮。 她是肖燕燕的贴身丫头,就是王铮和肖燕燕的通房丫头。肖燕燕不会和别的女子一起和王铮胡闹,却不会介意让肖绰帮她的忙。 还没等肖绰抱着小思铮离开,肖燕燕已经是一声,娇媚至极像是痛苦,却又像是爽到骨子里的吟哦。很显然,并不避讳肖绰的王铮,已经迫不及待地入巷了。 这一夜的快乐难以描述,王铮和肖燕燕,以及肖绰几乎是一夜没睡,只顾玩乐了。 第二日,体质异常的肖燕燕更是容光焕发,而肖绰却是手脚酸软。她只是普通体质,王铮在短短时间,就能让她极为满足。 第二天,肖燕燕抱着儿子进宫面见皇上。 而皇上和皇后,亲自迎接肖燕燕到午门外。 皇上郑成是大郑的皇帝,而肖燕燕却是蒙辽皇帝的娘亲。两人算是身份相同,自然是平起平坐。 而王铮却是肖燕燕的夫君,肖燕燕按辈份,却比皇上郑成低了一辈。因此,她只是以晚辈之礼参拜了郑成夫妇。 皇上郑成看到王铮的儿子很高兴,赏赐了许多的珠宝珍玩。 王铮只要能让肖燕燕和李九妹怀孕生子,就也能让他的女儿郑妽怀孕生子。 在现今这个社会,女人不是人,只有儿子才是男人生命的延续。 郑妽只有为王铮生了儿子,她才能拴住王铮的心。要不然,她就和别的女子一样,王铮想要她就要,万一哪天王铮厌烦了她,随时都能冷落她。 是的,郑妽的身份特殊,王铮不可能休了她,但王铮却能永不进她的卧房。这还是轻的,王铮如果讨厌她,王铮还很有可能起身就走,去别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把他的女儿郑妽当会事儿。 因此,让女儿怀上王铮的娃,皇上郑成一直都比王铮还要着急。 他的确离不开王铮的辅佐,但他为了他江山社稷的稳固,还不敢让王铮拥有军权,他还不得不控制王铮的权利。 其实,他还很担心王铮的威望。王铮的威望太高,是皇上郑成的心里,一直都有的痛。 女人、金钱、珠宝珍玩和土地,是皇上郑成在无奈之下,笼络王铮的仅有手段。 王铮的本事太大,他如果需要金钱,他轻而易举地就能富可敌国。 但这个郑成并不担心,他不怕王铮有钱,他就怕王铮因为缺钱而胡思乱想。他担心的是,王铮的婆娘,一个是蒙辽的肖太后,一个是西夏的李九妹。他更担心,王铮登高一呼从者云集,会影响到他的江山社稷。 郑成对肖燕燕的招待很热情,肖燕燕是以私人的身份见他的,他也以私人的身份回了礼。 肖燕燕来大郑,仅仅是她们母子,和自家的男人团聚的。蒙辽来的使者团,才是和大郑商谈国事的。 所以,皇上郑成和肖燕燕的见面,谈的最多的就是关于王铮的私事。 这一次,是大郑的皇上郑成和柴公公,以及部分看到肖燕燕的大臣,第一次见到肖燕燕的相貌。 他们惊讶于肖燕燕的美艳和年轻,很多关于王铮喜欢老女人,和喜欢老男人的谣言,自此后不攻自破。 席间,皇上和皇后是主陪,郑妽的娘亲和周夫人是副陪,房相和吕相的夫人也在列。王铮帮了肖燕燕的光,也狐假虎威了一把。 饭后闲谈时,胭脂奴悄悄把王铮拉到旁边说道:“姐夫,我前日花重金买了一叠图画,卖者说是海域图,可我看不懂,你等下帮我看看呗!” “你买海图作甚?”王铮一愣,看了看皇上后问道。 “我风奴姐姐说,父皇这一两年,都不会让你再开疆拓土。姐说你现今每天都很憋闷,你只有拼命做事,才能控制住自己。姐说你经常会,看着倭国的地图发呆。而要去倭国,就必须要海图。我心疼···姐心疼你,我···心疼我姐,碰巧有一个卖海图的,我就···” 胭脂奴说着话就羞红了俏脸儿,她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后来几不可闻。 不远处的周夫人,虽然在听着别人说话,可她眼角的余光,却也时刻注意着,自家女儿和王铮的动静。 周夫人看到女儿,和王铮说话时的羞态,心里不由得暗叹了口气。 胭脂奴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可她除了她姐夫王铮,却谁都看不上。只要一和她提为她招驸马的事情,她就又是哭又是闹的。她宁愿带发修行出家为尼,竟然也不想招驸马。 可只要一看到王铮,她就高兴的什么似的。她的心事谁都明白,皇上没办法,就连风奴都没办法。 周夫人嫁过两个男人,却只生了胭脂奴这一个宝贝闺女。她可不敢让闺女有个三长两短。因此,胭脂奴虽然已经搬出皇宫,住进了她的公主府,但她的婚事,也就这么拖了下来。 王铮在酒席喝了些酒水,但他也听懂了胭脂奴的意思。 什么她心疼她姐,明明就是心疼她的姐夫。 胭脂奴的遗传基因好,她太是美艳,她的身材相貌,是郑妽和钱明珠,以及翠姑都无法比拟的。 如果非要找一个女子和她比较的话,王铮觉得,肖燕燕十几岁的时候,估计也就是胭脂奴现今的样貌。 现今她已到了找婆家的年纪,可她喜欢的人是自己。王铮早就知道这一点。 王铮打心眼里,也很喜爱胭脂奴。这样的肥水,他不想让她流到外人田。 可王铮还没有办法,他不能主动提出做胭脂奴的驸马,那样他就是僭越,是大罪。 能办这件事儿的,唯有皇上下旨才能成。可皇上因为皇家的威严,他的两个女儿嫁给了一个男人,这件事儿好说不好听。他怕别人会有闲言碎语,他怕损害了他的皇威。 因此,王铮在装糊涂,皇上在装糊涂,连周夫人和郑妽都在装糊涂。这件事儿都心里明白,但这件事儿,却还都没法说出口。 “海图在哪儿?你拿来我看看。记着,别让你父皇知晓了此事。” 王铮从没说过,但他的确需要海图,所以就有些意动。 “海图在我的府里,姐夫,我知道,别说我父皇了,就连我娘亲我都没和她说过。” 王铮在心里暗叹,果然是女生向外,女大不中留啊!看看这个丫头,她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开始为了她喜欢的男人,去隐瞒她爹和她娘了。 “好,等下我去看看。” 胭脂奴闻言大喜:“那···等下我先走,姐夫你可得去我府里。” “去,一定去。” “那···姐夫,这件事儿,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你自己去就行了。” 胭脂奴眨巴着狡黠灵动的大眼睛,喜滋滋地看着王铮说。 “嗯!我自己去,我也不想让别人知晓此事。” “说定了,姐夫拉钩。” “好,拉钩盖章。” 王铮伸出右手,勾住胭脂奴的小指,然后把大拇指,和胭脂奴的对在了一起。 不知道胭脂奴,由此又联想到了什么,她一霎时就羞红了俏丽的脸蛋儿。都没和她父皇和娘亲说一声,连忙就出了宫,回了她的公主府等着王铮。 王铮和胭脂奴的小动作,周夫人都看在了眼里。她觉得,她的这个女儿,铁定是保不住了,她早晚也会成为王铮的人。 周夫人能想到,如果不是王铮顾忌郑妽的感受,他在一年前,就能找机会要了她女儿的身子。 周夫人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再说她现在也还不算老,她才三十多岁。 她很清楚,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在有了她爱极了的男子时,是什么都不顾忌的,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是什么都敢给她喜欢的男子的。 周夫人在家当闺女时,就听说过一件事儿。 据说,有一位女子就是爱极了,一个不是她夫婿的男子,也就是情夫。在她来身子不方便时。她怕那个男子移情别恋不要她,她为了拴住男人的心,不惜下迷-药迷倒了她的亲娘,然后让那个男子肆意玩耍。(二三十年前的真实事件,不过不是周夫人听说的,而是作者听说的。) 而她的女儿胭脂奴,现今就是那种,为了爱人不顾一切的年龄。 强颜欢笑送走了王铮和肖燕燕,周夫人回来就开始长吁短叹。 “夫人,你是怎了?可是身体不适?”皇上郑成关切地问道。 “唉!皇上啊!我没事,可你哪个女儿却快要出事了。” 郑成也看到了,王铮和胭脂奴的窃窃私语,但他当时,只能是视而不见。皇上闻言叹了口气道:“唉!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仇。可朕也没想留着她,不让她招驸马,奈何,她看上的是那厮,这却如何是好?” “唉!···”周夫人也是长吁短叹。 夫妻俩愁得不行,旁边的柴公公也是暗暗着急。 他只是一个宦官,只是一个伺候皇上的奴才,不该他说的话,他是绝不能多说一个字的。 柴公公已经感觉到了王铮的不正常。 是的,对王铮了解的人,只要留了心,都能感觉到王铮的不正常。 没藏黑云和秋水,以及莫移氏感觉到了,就连钱明珠和郑妽翠姑,也感觉到了。现在,柴公公也感觉到了。 499 胭脂奴的殷勤 王铮是个有名的懒人,他能坐着,就绝不会站着,他能躺着,就绝不会坐着。 这几年来,王铮向来比较自由,他极少上朝听政,更不会坐衙处理公事。 他办的那么多事,绝大部分都是,他在家里写好策略,然后让亲兵送给相关的人员,别人再去办。 可是今年,王铮除了家里的大事,比如他的两次成婚,和这一次的接肖太后。他都每日到他尚书省左仆射的衙门办公。 不仅如此,王铮自从今年上朝的第一天,就被皇上收回了天子剑以后,他的人沉默了许多。 他现今上朝时很少说话议政,不问他,他就不说一个字。他也不再和别的大臣玩闹,但他坐衙办公时,却比以前严厉了许多。 最初,柴公公还以为王铮的改变,可能是因为他有病,大脑受到了刺激所致。 但是柴公公再认真想想,他觉得又不对。 王铮有病,他就应该会更懒,更该在家养病不上朝,他甚至都不用坐衙办任何公事。 反正所有事情也都有人在做,他只需在家养病,在别人办事不顺利时,找到他以后,他给拿一个主意就行了。事情做好以后,因为他是主官,他就还是首功。 可看王铮现在的样子,他貌似在急着做事。他好像,是想在一定时间内,把他手头的这几件,他想为大郑做的所有事情全部做好。 然后,··· 想到了然后以后的事情,柴公公就倏然一惊。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王铮所说过的告老还乡,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他有可能是真的想告老还乡了。 他现今的病情愈发严重,可他这么不顾身体,不要命地为朝廷为皇上做事,就是他想做完了,他想为大郑做的所有事情,然后就‘告老还乡’。 柴公公猜到了这个可能,但他还不能说。 这只是他的猜测,还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和皇上说的话要慎而又慎,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皇上即便再和他亲近,再不把他当奴才、当外人看。他也不能想起什么说什么。 因此,此时柴公公,听到了皇上和周夫人的话,看到他们为难的神色。他即便想说话,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出了皇城后,王铮让肖燕燕先走,他仅带着两个亲兵,转身就去了胭脂奴的公主府。 肖燕燕看着王铮离去的方向,就问一直在皇城外,等着侍候的没藏黑云道。 “他有心事,他有什么心事?竟然还会瞒着我?莫藏夫人跟我上车,把他的事情都跟我说说。” 没藏黑云求之不得,她上了肖燕燕的豪华宽敞的车辆,一路往大将军府走,一边对肖燕燕说了她的猜测。 王铮刚进了胭脂奴公主府的大门,胭脂奴就已经喜滋滋地迎了过来。 “姐夫来了,快回屋里,外面冷。” 王铮看了看天气,四月的暖阳高照,天气里都透着一股暖意。他不清楚,胭脂奴说的这个‘冷’字,是因何而来? 他再看胭脂奴的穿着,这个小丫头回家后,好像还沐浴更衣了。她的身上透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的外衣遮护不严,走动间,偶尔会露出她里面仅着的白纱内衣。 王铮恍惚觉得,胭脂奴的白纱内衣,好像还特别的性感,显得她的娇躯若隐若现,玲珑剔透。 透过领口,王铮甚至还看到了一眼,她白得耀眼的半边酥ru。 王铮只看了一眼就不由得赞叹:周夫人生下的女儿,基因就是好啊!看这个小丫头才多大的年纪?她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那个地方,居然已经颇具规模了? 王铮还想到了几个成语:滑如凝脂、吹弹可破、盈盈一握、娇艳欲滴、温香如玉。 王铮还想:二八佳人体如酥,腰中仗剑斩愚夫。唉!可惜,我不是那个愚夫。 王铮不知道,胭脂奴郑沛找了个理由,让王铮独自前来她的公主府,就是想让王铮做她的愚夫的。 跟着胭脂奴七拐八绕进了一个大房子,王铮才突然发现:“妹子,你咋把我领到你的闺房来了?” 按规矩,女儿只要已经长大,别说是王铮这个做姐夫的了,就是皇上郑成那个当爹的,他也不能随便进他女儿的闺房。 就算有事,他也只能在,胭脂奴闺房外的厅里坐坐就走。 可是胭脂奴却把王铮,直接领进了她的闺房里,就是她的卧床边。 “我还不怕,姐夫你怕啥?这件事儿太机密,可不能让别人看到了。”胭脂奴红着小脸儿神神秘秘地说。 王铮一想也是,胭脂奴是故作神秘,可王铮却很清楚,他想要办的事情是真的神秘。 他现今只是一个设想,他还没有确定该怎么做,他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是在暗地里,他却已经开始筹备他想做的事情。 只是,他现今还很忙碌,还很烦恼。他需要有人帮他,大批的人帮他。但是这件事,还必须要瞒着皇上,瞒着皇上的影子,瞒着除了他信任的之外的所有人。 他想把他准备做的事情,这几天就和肖燕燕说,也可以和李九妹说。但和李九妹是书信来往,有泄密的可能,他还不敢说。 至于家里的妻妾,他暂时还不能告诉她们。 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需要一两年的准备才能行。如果和家里的婆娘说的早了,也会有泄密的可能。 他家里就有皇上的影子密探,并且还不止一个人。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但他一直不说不提,更不会把影子密探找出来,让皇上对他更不放心。 王铮的确很需要海域图,他本想派人去沿海找海商。海商常年在海上漂泊,海商家里都是数代数十代,死了无数人才开发出来的海路,他们的海域图宝贵的不得了。除了家主和特别重要的人知道,别人都不会清楚。 这件事并不好办,他需要一个值得他信任的人帮他。这个人他看中的是没藏黑云,但他暂时还不敢,完全相信没藏黑云。 因此,胭脂奴今日诱惑他的方法,恰巧就是他最需要的。他很轻易地就上了钩。 胭脂奴挥手赶走了所有丫环,她亲自动手为王铮泡了茶。 “姐夫喝茶。” 王铮接过了茶水。 “姐夫我给你捶捶腿。” 胭脂奴蹲下娇躯,就把她小手儿,放在了王铮的大腿根上。 “不不,别别,海域图呢?快拿出来让我看看。”王铮连忙拒绝。 姐夫和小姨子独处一室已是不该,他怎敢让胭脂奴为他捶腿? 且不说胭脂奴贵为公主的身份了,但就是,胭脂奴只要蹲在他的跟前,就必会露出大片的胸脯。可他如果受不了诱惑,小老弟弹起来了可咋整? “海域图不急,等会儿姐夫带走再看。” 王铮闻言大汗:那你直接送我家不就行了,还让我来你的闺房作甚? “姐夫我给你揉揉肩吧!你每天都那么辛苦,妹子服侍姐夫一次也应该。” 胭脂奴说着话又站起了身,伸手就放到了王铮的肩头。 “不···不好,我怎能让你,···哎哎!你站直了。” 王铮明显感觉到,胭脂奴的胸脯,正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 “姐夫,我热。” 胭脂奴说着就脱了她的外衣,露出了半遮半掩半透明的轻纱内衣。 她的上身,仅有一件半透明的抹胸,下衣是一条半透明的,宽松的四角裤。露着她白得耀眼的大片胸脯,和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以及她的两条勾魂摄魄的大长腿。 “···” 王铮无语,他想起身就跑,可他一是不舍得,二是跑不掉。胭脂奴的丫环,已经从外面把房门锁上了。 三是,他即便是能跑掉也不敢跑,胭脂奴如果诬赖他把她那啥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姐夫,我···我想你,姐夫,我的胭脂是甜的,你不想尝尝吗?” 此时的胭脂奴,已经是娇颜似火吹气如兰,她抱着王铮的脸颊,开始亲吻他的耳垂儿。 王铮的心里很矛盾,他也很喜欢胭脂奴。 胭脂奴随她娘,周夫人就是一位倾国倾城,姿色不输于肖燕燕的绝色。胭脂奴的美艳,也是极其罕见迷人的。 王铮不舍得让胭脂奴这样的女子,便宜了别的男人。 最后,王铮在忍无可忍之下,他终于尝到了胭脂奴嘴上的胭脂。他的大手也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把他小姨子的全身玩了个遍。 胭脂奴是极其敏感的体质,比翠姑还要敏感。 并且,她最敏感的地方还是小嘴儿,她主动地和姐夫亲吻了不久,在王铮的大手抚摸之下,竟然浑身颤抖着软了下来。 事后,胭脂奴是羞不可遏地,勉强才推开了王铮,不让他图穷匕见动真格时,她说的话却让王铮目瞪口呆。 “姐夫已经进了胭脂奴的身体,胭脂奴也吃了姐夫的东西。姐夫,你要对胭脂奴负责。” 然后,胭脂奴郑沛抹着嘴角的唾沫,翻身倒在床上就蒙住了头。 500章 王铮的私心 王铮这才知道他闯下了大祸:娘的,舌头进了你的嘴里,手指摸了摸你的胸脯,这也叫进了你的身体?这丫头,竟然是想讹人。 还吃了我的东西?我曰,你吃了我的什么了?不就是一点口水吗?又不是···我小老弟的口水。 “这不行,你都让我上火了,你就得为我消火,起来,姐夫想要了你。” “我不,姐夫想要我,就赶紧娶了我,到时候,你想让我怎么给你消火都行。你现在回家,让我姐给你消火去。” “你这是管杀不管埋,你想憋死我啊?”王铮郁闷地,看着床上被窝里的胭脂奴说道。 “要不···姐夫想着我···打个手枪吧?” 王铮大汗:“这你也懂?” “我懂得多着呢!姐夫快娶了我,我都让你玩,哪里都让你玩。” “你所有地方,都让玩?”王铮留着哈喇子问道。 “嗯!所有的。” 王铮一想到,和胭脂奴在一个被窝里的旖旎,顿时就更受不了了。他一把拉开胭脂奴的被窝,看着她的翘臀说道。 “你别动,让我蹭蹭出了火,我不进去行吧?” “不不,姐夫会忍不住,你肯定会进去。我要姐夫娶了我,我才把身子给你,现今不行。” 最后,王铮是非常郁闷地回家的。 肖燕燕是个人精,王铮到家后,她从王铮身上的香味儿里,和当时胭脂奴,看着自家男人的神色里,已经猜到了自家这个色痞夫君,和胭脂奴发生了什么。 因此,已经知道王铮身体状况,已经听了没藏黑云的猜测的肖燕燕。当天晚上,就和王铮吹了一番枕边风。 两口子完事儿以后又说了半天话,最后肖燕燕趴在王铮的身上问道。 “听我的话不听?” “好吧!我听你的。”王铮无奈道。 “你说你一个男子汉,还装个什么劲儿?她们姐妹都不计较,没藏黑云也不计较,李九妹更不计较。你收了她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是对谁都有好处的事情。你却一直忍着,让她们也都很痛苦,你图的什么?” “可是李舞星还小。” “小什么小?她都十五了,不算小了。再说了,小的不是更好玩吗?” “可是没藏黑云却···” “她有过男人,就会更好玩。你不是最喜欢少妇人妻吗?” “可她浑身是毒,···” “你放心,她不会害你,她也是真心想嫁给你。就这么定了,你必须尽快学会双修术,家里这么多女人,你难道忍心让她们都早死?我还想和你白头偕老呢!” “唉!好吧!” “明天先把李舞月和李舞星姐妹收了,先控制住你的病情。” “知道了。” “这几天没藏黑云有些忙,等她腾出手来,你也尽快收了她。” “我听你的。嗯?对了,没藏黑云是不是和你说啥了?这个妖孽,就不能给她一点机会,以后,看我不弄死她。” “她不管对我说了啥,也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你说说你,什么事都自己憋在心里,什么都不对我们说。你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你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女人活了?” “我没想瞒着你,你这不是昨日才来,还没有空和你说嘛!” “那···今晚你有空没?” “有,但是我说可以,你也不能闲着。”王铮坏笑着说道。 肖燕燕点了一下王铮的额头,羞红着俏脸儿说道。 “都折腾了半夜了,我都快累死了,你还不够。算了,今日用···服侍你一回,作为对你还算很乖的奖励。” “嘿嘿!···” 肖燕燕缩身下去,被窝里的中间,马上就顶起了一个大帐篷,并且,那个大帐篷还一上一下忽忽闪闪起伏不定。 在王铮断断续续的诉说中,在他的呲牙咧嘴中,在肖燕燕的忙忙碌碌中,王铮把他的计划,全部对肖燕燕说了一遍。 不久后,肖燕燕突然拱出被窝抹了下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王铮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是那么打算的?” “是真的,没骗你。但我只是那样想,还没有确定该怎么做。” 肖燕燕闻言大喜,她突然扑上来抱住了王铮的脖子,亲上了王铮的嘴唇儿。 王铮大骇忙道:“你还没漱口,我可不想吃我自己的子孙。哎哎!你先去漱口···呜呜!” 半天后,肖燕燕抬起头喘着气说道。 “夫君,为妻爱死你了。我就知道,我肖燕燕的男人,怎能会一直屈居人下?夫君,燕燕支持你,九妹应该也会支持你。有些事你不能做,你不想对不起大郑的任何一个人,那就由我们去做。兵马我出,钱粮由我和没藏黑云筹备,你只需定下计策,尽快办完你想为大郑,最后做的那些事就行了。” 王铮抹着嘴巴,接连吐了几口唾沫,觉得嘴巴里干净了,然后才说道。 “兵马我已有安排,全是跟了我很久的,在战场上受过伤,但还有战力,并且无家可归的我的一些兄弟。那些弟兄全都忠于我,但他们曾是军籍,集体出行的话,却还要我费一些周折。至于钱粮,我也有了打算。” “什么打算?跟为妻说说,不许隐瞒。” “嗯!都跟你说,知道倭国吗?” “知道。” “嘿嘿!那里有一座银山,埋藏的极浅,只要派人去打下来开挖,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银两供应,养十万兵马都没问题。何况,咱们也不需要十万兵马,咱们也还有别的财路。钱粮都不是大问题。现今最大的问题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皇上知晓,要不然我就走不了。” “是啊!那怎么办?” “所以啊!这件事我不敢乱说,我也不能有反常的行为,只能让别人暗中去做。” “让没藏黑云去做,她最合适。” “可我却不敢相信她。” “你只要收了她,把她摆弄的爽透了,她就会对夫君死心塌地。” “能行吗?” “能行,夫君难道还不知道?你这个玩意儿,可是女人的宝贝呢!不管是任何女人,只要被它收拾一顿,就必会再也忘不掉,就必会对夫君死心塌地呢!” “哈!我成了靠出卖色相,才能迷住你们了?” “夫君不仅是有色有相,还很有本事呢!燕燕谁都不服,却最服我的夫君呢!” “哈哈!夫君还想要你,那就再来。” 王铮说完翻身而起。 “啊呀!不行了不行了,夫君去让小绰伺候吧!为妻都肿了呢!” 肖燕燕最吸引王铮之处,就是她的风情。 她在人前,是极其尊贵的蒙辽的太后。但她和王铮在床上,却也什么都会做,什么话都会说,让王铮怎么都爱不够。 肖燕燕是王铮最喜欢的女人,他对肖燕燕的话言听计从。 有了她的挑唆和怂恿后,第二天,李舞月和李舞星姐妹,就一起光溜溜地,睡在了王铮的床上。 这一晚,王铮欲仙欲死,他终于知道纯阴之体的李舞星,是多么美妙了。 这些时日,没藏黑云和肖燕燕密谈了三次话,然后没藏黑云和秋水就一直很忙。 王铮猜到了她们在忙什么,但他没和没藏黑云说透此事,就只是猜测。不过,因为这事是由肖燕燕直接经管,他就也没说破,更没有阻止,只是暗中帮了不少忙。 肖燕燕到了王铮家不久后,皇上就准许了王铮的申请,派出项梁和申四各率一万兵马,分别出征蒙辽。 项梁和申四,是作为教官去的蒙辽。 他们的任务,一是教授蒙辽的军士,熟悉女真和蒙古的游击战法,二是带领以蒙辽为主的兵力,去对付蒙古和女真。 肖燕燕已经下了懿旨,责令蒙辽的南院大王韩德壤,和北院大王耶律写真。率军接受项梁和申四的教导,并且配合他们,尽快灭了蒙古和女真的势力。 这两个民族的势力越来越大,搅扰的蒙辽鸡犬不宁,让肖燕燕颇为头疼。王铮是肖燕燕的男人,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女人分忧解愁。 王铮给申四的军令是,烧杀抢掠女真全境。男的杀,女的掳。最后把女真剩余不多的人口,全部分散冲入蒙辽全境。 他下的这个军令,是要灭族的节奏。他不会给金国建国的任何可能,他不可能会让金国,灭了蒙辽以后再攻伐大郑。他要把金国的根子直接掐断,要把这个祸害,直接扼杀在萌芽之中。 申四本就是个嗜血的家伙,他接令后兴奋的直舔嘴唇。 女真人少,可蒙古人却很多,根本就杀不胜杀。 因此,项梁接到的军令,是打杀蒙古不服的势力,笼络和扶植,亲近蒙辽朝廷的势力,具体情况看着办。 但却绝不允许蒙古的任何势力,在五十年内,能危及到蒙辽朝廷的政权。 王铮这次是帮了肖燕燕的大忙,可他也因为,他和肖燕燕的夫妻之情,以私事动用了公器,于是就更让皇上郑成忌惮。 几日后,皇上借口王铮的病情需要静养,就罢免了王铮,大梁将军府参军副令、和他兵部侍郎的职务。 现在,王铮仅有一个护国大将军的军职,和开国郡公的爵位。基本上,王铮已经算是个文官了。 王铮对此无喜无悲,他已有去意,皇上即便给他升官,他以后也会挂冠封印而去。他受够了皇上对他的猜忌,他再为皇上,再为大郑的百姓做些事。使他作为一个华夏人,能够心安。以后,他就要为了他自己活着了。 501章 储君之争 王铮在和肖燕燕团聚了几天后,又开始日以继夜地忙碌。他的事情太多,而肖燕燕要在上京居住一个月,他不能每天都陪着肖燕燕母子玩乐。 白天,王铮一早就去了皇城内,在尚书省的衙门做事,夜晚他回到家里,也会点灯熬油地忙碌到很晚。 王铮的繁忙,他的女人都看在眼里,大家都很心疼。肖燕燕知道王铮,为什么不要命的做事,可钱明珠和郑妽、翠姑却还不知道。 她们感觉出了夫君的反常,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反常。 三人和王铮的其她妻妾,无法为她们的男人分忧解愁,就只有加倍地疼爱他,无微不至地关心他。 王铮自从收了李舞月和李舞星姐妹后,加上莫移氏的辅助,现今还有肖燕燕。他的病情已经得到了缓解,现今已能控制住他的思想和身体,不会再稍微受一点刺激就痛哭流涕,也不会让他的女人,在伺候他是太辛苦了。 王铮的病情最严重时,他稍一受到刺激就会双眼赤红,现在已经感觉正常了些。 而在那一晚,肖燕燕把没藏黑云推进了王铮的卧房,并且在外面锁死了房门后。王铮按照没藏黑云的传授,和她双修之后,病情就更是明显减轻。 如今,没藏黑云终于也成了王铮的女人,她一年来的委曲求全,总算是得偿所愿。 王铮也终于知道,没藏黑云也和莫移氏的身体情况差不多,她也是一位,让男人能体会到另一种快乐,恨不得死在她身上的女人。 王铮知道了没藏黑云的好,第二日就派狄青去了大梁知府衙门,为没藏黑云和莫移氏,以及李舞月和李舞星消了贱籍。 不仅如此,没藏黑云的报备,还是王铮的平妻,和翠姑的地位一般高。 至于莫移氏和李舞月姐妹,已经无需在官府报备。 王铮已经另有打算,他的计划成功后,他想怎么安排他的女人都行。就连秋水在王铮的心里,也早就有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这一日,朝堂上又吵吵了起来,并且,这一次的还特别的激烈,连房相都压制不住。 起因是,兵部尚书陈琦上了一个周折,恳请皇上尽快立储。 立储之事是国之大事,自从原太子病逝之后,大郑就一直没有储君。 而皇上已经六十春秋已高,如果大郑一直没有储君,万一皇上哪天有了不测,上京城就必会大乱。就连血流成河遍地死尸都有可能。 储君就是下一任的大郑皇帝,这件事必须慎之又慎。皇上也想立储君,但他还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立谁才最合适。 太子去世,皇后的二儿子,也就是原太子的胞弟郑乐,如果按嫡庶之分,他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的可能性就是最大。 但他却因为没藏黑云和李昊,当初暗害王铮时,是藏在他的家里,他当时受到牵连,就被贬到了他的封地,非奉诏不得回京。 再说郑乐也骄横跋扈,不受大多数朝臣的待见,喜欢他的重臣不多,但还有提议他做储君的声音。 再一个就是皇长孙郑谅,他没了郑乐这个强劲的对手,朝中和原太子比较亲近的大臣,拥护他做储君的就也不少。 朝臣们各有偏爱,太子太保张灿是宁王郑铭的岳丈,他自然是一力赞成,立胖子郑铭为储君。 可吕相却是淮阳王郑崇的亲娘舅,他的主张是立郑崇。 而正阳王郑泰的外公,却又是御史大夫朱琪。 除了这几位,皇上还有六七个儿子,每个人也都有机会。算来算去,拥护淮阳王郑崇的大臣居然最多。 “皇上,淮阳王郑崇憨厚实诚,并且还足智多谋,老臣以为,淮阳王才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吕相的话得到了很多大臣的赞成,比如六部尚书里的三位,大学时裴韬,中书侍郎王若等,大概不低于十五位。 “非也,吕相所言欠妥啊!皇上,老臣却以为,还是年富力强的正阳王,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御史大夫朱琪却马上就站出来反对道。 然后就又是一阵嗡嗡声,又是一阵争吵斗嘴。 “皇上,太子病逝,汝阳王又犯了错,如果按照规矩,就应该立皇长孙郑谅为储君。皇上,皇长孙虽有些年幼,但皇长孙却有太子,平易近人办事果干的性格。皇上老臣以为,还是立皇长孙才是最善。” 钟肃的发言又引起了一群人吵吵。 皇上郑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委实是拿不定注意。 他本就善良仁慈,还有些懦弱,本来就没有太多主见。而立储之事又不能马虎半点。可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些都是他的子孙。他都觉得很好,可他又都觉得不太妥当,心里犹犹豫豫地,皇上就又看向了房相。 房相是他的主心骨,他无奈时,基本就是让房相为他拿主意。 限制王铮的军权,收回王铮的天子剑,压制王铮的爵位,罢免王铮的参军副令,和兵部侍郎的职位,几乎全都是房相为他出的主意。 平时房相都很有主意,可是此时,他却是眼观鼻鼻观心,抄着手面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老奸巨猾,不想参与立储之事。 立储是国之大事,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人。而得罪人的后果,很有可能还会被秋后算账。 历史上,因为立储被杀的大臣,是太多太多了。他熟读史书,不想把自己置于险地。 皇上郑成一看房相不言不动,他忍不住就开口问道。 “房相,你看此事,朕该如何是好?” 房相闻言,这才不得不抬起头说:“皇上不管立谁为储君,都是皇上的家事,老臣不便参与。不过皇上,不管皇上立谁,老臣都没意见,老臣也会尽心尽力辅佐储君。” 好吧!这个是老油条,谁都不想得罪。但他说的话也没错。 不管立谁为储君,都是皇上的子孙,作为一个大臣。以后尽心辅佐下一任皇帝就行了,最好别参与的太多,免得选错了对象,以后被秋后算账。 皇上没了主意,他习惯性地就又看向了王铮。 王铮也是宛若老僧入定,他今天上朝,到现在还没有说过一个字。 他有他的主意,但他却不能做的太明显。陈琦提议立储君,其实就是他暗示的结果。 陈琦本就是他的铁杆,现今又是他的妻叔父,他也就更相信王铮。 再者说,由于王铮太忙,急需一位副手帮他做事,尚书省右仆射的人选问题,就被房相在几天前提了出来。 现今,由于有王铮的支持,陈琦的呼声最高。在王铮的帮助下,他很有可能坐上尚书省右仆射的位置。 如果他能做上尚书省的右仆射,那么他的职位,就不仅仅是被升了半级。而是有了做真正宰相的可能。 房相的年事已高,一两年后就要致仕还乡。仅靠吕相一人还无法操持,现今这个这么大的大郑。 而王铮除了做他手里的事情,别的他也不管不问。再说他也是武职的护国大将军,他也没有做宰相的可能。那他陈琦在不久后,就是右相的唯一人选。 “王卿觉得,储君该立谁才是?” 王铮也和房相一样说道:“回皇上,皇上的家事,微臣不便参与,还是皇上自己做主吧!” 王铮说完后,继续老僧入定。 柴公公看了王铮一眼,暗中叹了口气。 王铮被皇上和房相猜忌,他现在除了做他手头的几件事,别的几乎全都不管不问。 柴公公觉得,皇上听信谣言,派周通把王铮从西域押回来。 并且在他第一天上朝时,就下了他的天子剑。皇上是在警告王铮,可王铮却因为此事,已经和皇上离了心。 并且,王铮因为后来帮蒙辽说了话,强烈要求朝廷派项梁和申四,去帮蒙辽对付蒙古和女真。 这件事让皇上和房相,就更是猜忌他,好像连吕相也没说王铮的好话。钟肃以前是王铮的铁杆,在这件事上,他也觉得王铮做的不妥。 自这次的事情之后,王铮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他只做事不说话,每天都忙到下衙很久才会回家。 王铮不再懒惰,但这样的王铮,却很让柴公公担心。 这其实已经说明,王铮已经有了去心,他真是想,在做完了手头的几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之后,就‘告老还乡’了。 王铮是个实诚人,他不喜欢朝堂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只是想为大郑,为华夏的百姓做些好事。 可他也的确已经功高震主,他的权利太大,他的威望太高。而遍观整个朝中,却没有一人能和他抗衡。 皇上和房相做的没错,他们是为了大郑,社稷江山的稳定繁荣。可王铮也没做错,他仅仅是希望,大郑的边关安宁四海清平,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 他们都没错,错的是皇上和房相的做法,稍微明显激进了些,不是太妥当,他们打击了王铮,他们让王铮感到了厌烦。 而王铮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就让大郑显出了一个,盛世应该有的所有迹象。毫不夸张地说,就是王铮的一己之力,为大郑开创出了一个盛世。 但王铮也有做的不太妥当的地方,他千不该万不该,娶了肖燕燕和李九妹为妻。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只是想少一些杀戮和流血,就使大郑和蒙辽的边境安定。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皇上和房相等,对王铮还算放心,但他们却对蒙辽和西夏不放心。 他们担心蒙辽和西夏,早晚还会起兵侵犯大郑。 也是因此,王铮这次帮蒙辽的肖燕燕,去消灭女真的蒙古的行为,才引起了皇上和房相,极深的忌惮。 要不然,皇上也不会直接找了个理由,就罢免了王铮大梁将军府参军副令,和兵部侍郎的职位。 “唉!”柴公公再次的暗叹了口气。 柴公公感觉的出来,王铮正在慢慢地疏离皇上,但他只是一个宦官,他做不了皇上的主。 关于储君之事,群臣连议了三天,但却始终没有定下来储君的人选。 502章 王铮的储君选择 第四天下衙后,王铮少见地准时出了皇城,然后在顺路诸多大臣的众目睽睽之下,他昂首走进了宁王府。 这一下众大臣恍然大悟,王铮不是没有储君的人选。他而是早就开始,为大郑培养储君了。 大家由此联想到,宁王代父巡守黄河,以及王铮提议,让宁王随行征伐西夏的事情。 原来,代父巡守黄河事务,是王铮让宁王了解民间的疾苦,让宁王跟随他出征西夏,却是让宁王了解军事。 大家突然想到,王铮就是能上马治军下马安民,那么他悉心培养的宁王郑铭,难道还能错得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宁王郑铭才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善良人,他也最像皇上的性格。 他一说三笑,好像都没有性格。如果是这样一个人做了储君,以后再做了皇帝。那么,大臣们的日子,是不是就更好过了? 历朝历代都有皇权和相权之争,如果是一个极其强势的皇帝,相权就会被严重压缩,其他朝臣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因此,历朝历代的所有朝臣,都不会喜欢性格强势的皇帝。而善良憨厚的宁王郑铭,却正是大臣们最喜欢的皇帝类型。 在这个敏感的时期,王铮进了宁王府的消息,当天晚上就传遍了上京的上层圈子。几乎所有的朝臣都知道了,王铮是赞成让宁王郑铭做储君。 王铮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去他小舅子家喝了顿酒,就达到了他想要的一切效果。 当天晚上,皇上郑成正在周夫人的寝宫吃晚饭,胭脂奴正巧也来看望父皇和娘亲,一家三口正言谈甚欢。 此时柴公公悄悄来到,附耳对皇上密语了一番。 皇上闻言张大了嘴巴,他也没想到,王铮竟然早就帮他,准备好了一个最合适的继任者。 皇上沉思片刻正想说话,柴公公又适时说道:“皇上,老奴有个猜测,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上看了看自己最喜爱的妃子和女儿,然后叹气说道:“唉!说吧!有什么不当讲的。” 柴公公就是故意,在周夫人和胭脂奴的面前才这么说的,他有他的深意。 “皇上,根据密报,陈尚书提议让皇上,尽快立储君之事,其实是王将军的注意。” “哦?是那厮的注意,他想作甚?”郑成闻言有些生气,他觉得王铮管的,稍微有些太多了。 “皇上切勿生气,老奴觉得,王将军已经萌生去意,因此他想在走之前,帮皇上再做好几件大事。王将军心想着大郑,他没有恶意,更不是为了私情。” 皇上郑成闻言,短时间竟然没有反映过来。 “去意?他想去哪?等过了这一阵,等遏制土地兼并的事情步入正规,朕放他出去游玩一番就是了,···” 可是郑成没有说完,就突然明白了柴公公的意思,他瞬间就面色大变急忙问道。 “你是说,他要辞官归隐?” “皇上,这只是老奴的猜测,还做不得准。” 柴公公说的话并不确定,但是皇上郑成和周夫人,以及胭脂奴,此时全都是骇然色变。 “姐夫要辞官归隐?”胭脂奴喃喃问道。 “不,我不能让他走,他还没有娶了我呢!他怎么能走?要走姐夫也得带我一起走,我已是他的人了。我找他去,我现在就找他去,他不能撇下我不管,···” 胭脂奴魂不守舍地说着话,竟然就想起身去找王铮。 “胭脂奴,坐下,听你父皇的安排。”周夫人红着双眼,急忙拉住了胭脂奴的手。 胭脂奴的话,让她的心都碎了。果然是女大不由娘啊!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就成了王铮的人了? 这一次胭脂奴的话,是第一次在他的父皇和母妃面前,说出了她的心事。 她已顾不得了,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孩子,她已被姐夫亲了摸了,她就认为她已是姐夫的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嫁给别人了。 皇上郑成闻言大惊,唯有柴公公面色不变,他好像已经知道了此事。 “胭脂奴,你···你告诉父皇,你已和王铮那厮,有了···夫妻之实?” 胭脂奴被娘亲拉住了动弹不得,她依旧魂不守舍,但她的脸上,此时却已是满脸泪水。 “父皇,不怪姐夫,是胭脂奴设计,诱骗姐夫去了我的府邸,然后胭脂奴让丫环锁上房门,胭脂奴自脱衣衫,强行···姐夫的病情那么严重,他无法反抗,就···就···。” 皇上闻言暴跳如雷,摔了手里的茶盏后大骂道。 “王铮那厮,朕已经把一个女儿嫁给了他,他竟然还不知足,竟然还对朕的胭脂奴不轨。朕要斩了他,朕要诛他的三族。” “父皇如果要杀了姐夫,还请父皇先杀了儿臣吧!”胭脂奴泪水长流,却毫无惧色说道。 柴公公知道胭脂奴的话不尽不实,但他也没有说破。今日他的所为,就是想要让皇上想办法,留住王铮的。 有了胭脂奴的这一番话,对他的初衷会更有利。 周夫人国色天香,性格温柔贤淑,并且还比较年轻。她是皇上的所有嫔妃里,最得皇上宠爱的女人,她的女儿胭脂奴,皇上自然也是极为疼爱。 “皇上,臣妾可只有胭脂奴一个女儿啊!皇上可别做糊涂事啊!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活不成了啊皇上。” 周夫人也丢下女儿,抱住了郑成的胳膊哭着祈求道。 “皇上息怒,据老奴所知,王将军还没有做下大错事,···他已有去意,还怎么可能会对公主肆意妄为?皇上还请三思。” 郑成闻言颓然坐下,从柴公公的话里他已能想到。 胭脂奴确实是和王铮发生了些什么,但好似还没有做,夫妻之事的最后一步。 也就是说,是他的女儿胭脂奴自脱衣衫,想学她姐色诱王铮,强行和王铮做下夫妻之事,逼迫王铮娶了她。可王铮好像控制住了自己。 胭脂奴的府邸里,自然也有影子密探,柴公公的消息,应该比胭脂奴说的更真实。 胭脂奴这么说的目的,不过是想逼他,把她嫁给王铮罢了。 冷静下来的郑成,看了眼在旁边哭泣的爱妃和女儿,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胭脂奴一心想姐妹共夫,也要嫁给王铮,他这个做爹爹的再是不同意,也不能真杀了他的亲生女儿啊! “爱妃和胭脂奴先回去歇息,等朕的安排。” “是,皇上。” 周夫人拉着胭脂奴走了,不过,胭脂奴走时,俏脸上已经有了一抹喜色。 “你怎么感觉出来,他已有去意的?” 柴公公连忙弯腰回答道:“皇上,据影子密报,王将军的家里,最近偶尔会有陌生人进出。这还是次要的,主要是,皇上难道就没觉得,王将军最近的性情大变吗?” 郑成略一沉思后说道:“是啊!他是个懒人,最近却极其勤奋,每天都夜以继日地为朝廷做事,朕还很是好奇。难道,他竟然是想在做好手头之事后,就要辞官?” “皇上,很有可能,王将军屡次声言要‘告老还乡’。这一次,他恐怕是真想走了。” “他为何这么绝情?朕待他不薄,···” 仅仅说了半句,郑成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他不是待王铮不薄,而是薄的太狠。 王铮在几年里做的事,是他和众多大臣,数十年也不一定能做到的。 不仅如此,如果不是王铮硬着头皮顶着压力,强行收回了燕云十六州,他郑成是不是已经被蒙辽军打的,狼狈迁都了都不好说。 如果不是王铮灭了哒突三族,收复燕云十六州,并且娶了肖燕燕,和蒙辽签订了一个对大郑极其有利的协议。 那么大郑的北部边境,依然还是连年的战火不断。蒙辽如果从燕京出兵,依然会在三五天内,迅速杀到上京城下。 如果不是他,消灭了西夏李昊的政权,李昊也会连年兴兵犯境烧杀抢掠,弄得边境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如果不是他提议灭了南疆六国,大郑和南疆的边境,也就不会安生,更不可能会多了那么大的一片国土。 这些是对外,而对内,王铮的许多提议房相都遵照执行。现今的大郑是繁荣昌盛,兵强马壮。 大郑的国力在连年提升,大郑的国库极为充盈,大郑的人口,也在迅速增多。大郑几乎每一个百姓,都是幸福满足的笑脸。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极其难得的人才,他作为皇上,却一直在限制他的军权,打压他的职衔和爵位的晋升。 如果按照大郑,在王铮出现前的授官授爵的惯例。现今的王铮,至少已经应该是骠骑大将军之职,爵位郡王。 可是王铮,现今还只是个莫名其妙的护国大将军,说出去还不够让别人笑话,爵位也才是个二等的开国郡公。 不错,他认为待王铮已经不薄的原因,其实是他把女儿郑妽嫁给了王铮,并且屡次赏赐王铮金钱美女珠宝珍玩等。 但是郑妽尚了王铮,却是他害怕皇家丢丑,才迫不得已的所为,并不是他的本意。 而王铮也并不稀罕,他赏赐的钱粮杂物和无数美女。王铮家不缺银钱,并且还给过他这个岳丈很多银钱。 王铮也不缺女人,别的比如李九妹和没藏黑云等,那种绝世罕见的姿色,也是赖上的王铮就不说了。 没见他的女儿郑妽,还是不顾脸皮偷跑去了军中,每天赖在王铮的寝帐里不走,她才得到了王铮。 而这个年仅十六岁的胭脂奴,现今又是这样,竟然也是想色诱王铮,想和他先把生米做成熟饭了再说。 另外他还听说过,他的三女儿郑淼,他的侄女儿郑诗,另外还有许多大臣家的女儿,也是看见王铮就走不动道儿,就差流口水了。 王铮这样一个人,却被他和房相一再的打压。并且因为他帮了蒙辽一次,··· 皇上郑成想到这里,终于发现了王铮有了去意的根源。 503章 和柴公公的谈话 “难道是,朕罢了他的大梁将军府的参军副令,和兵部侍郎之职,才导致的他有了去意?” 柴公公觉得孺子可教,这个脑袋笨笨的皇上,终于找到了一点原因了。 “皇上,老奴觉得,王将军的病情的确很严重,需要长期休养是其一。他为国为民操心劳力,甘冒凶险出征西夏,又被没藏黑云害的那么惨。可皇上却听信了传言,派周侍郎远赴西域把他押了回来,怕他在西域生事是其二。而在朝堂上,皇上当着众朝臣的面,马上就收回了天子剑是其三。而皇上不满他的所为,直接罢免了他的两个职位就是其四。” “皇上,王将军的赤胆忠心天日可鉴。他现今即便已经有了去意,却还想帮朝廷、帮皇上办了那几件大事。那几件事关乎到国计民生,只有把那几件事全办好了,盛世的条件也就全部具备了。皇上,他暗示陈尚书提议立储之事,也是想在辞官之前,帮皇上下定决心立储,解了皇上和所有大臣的近忧远虑。避免了我大郑以后,因为储君之事出现祸乱。皇上,王将军为了皇上、为了大郑,如此殚精竭虑地做事,可是,···老奴觉得,我大郑,不可没有了王将军呐!” 郑成听完了柴公公的话,他面无血色喟然长叹道。 “难道,朕和房相、吕相,都做错了?” 柴公公一看郑成的神色,他心疼这个他自小抱着长大,又伺候了他数十年的老实人。 “皇上没有做错,房相和吕相也没有做错。按正常情况,皇上为了江山社稷的万年稳固,的确应该这么对王将军。可是皇上,王将军本非常人呐!他也许真是个妖孽。对待正常朝臣的办法,用在王将军身上,就好像···不是太妥帖。” “可他的婆娘,一个是蒙辽的肖太后,一个是西夏的李元静。朕再是相信他,也对蒙辽和西夏不放心呐!” “皇上就没想过?如果王将军在上京居住,蒙辽和西夏,就不敢对我大郑怎么样。可是如果,王将军辞官归隐了呢?短时间还行,如果时间长了呢?我大郑物华天宝,向来就是周边民族觊觎的对象。蒙辽和西夏,如果没有了王将军的制约,会不会再启战端?” “唉!你说的也是。都怨他,他如果直接灭了蒙辽和西夏,全都成为我大郑的国土,让朝廷派官员管理,朕还能防着他?” 郑成不想承认他的错误,他在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柴公公很明白他的心思。 “皇上,蒙辽的疆域太大,是我大郑的两三倍,民族最多,仅是蒙古和女真两族,就已经让肖太后焦头烂额。西夏的自然条件恶略,境内的党项人为了能生存的更好,就更是彪悍。皇上,王将军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他不是不想打下这两个地方,不是不想把那么大的疆域全部交给皇上。” “可是皇上,在现今的条件下,一个疆域太过广大的国土,国土内有数百个民族的国家,根本就难以管理。税收都收不上来,即便能收上来,如果运输到上京,也会消耗殆尽。东边打西边杀,南征北战,朝廷只有调兵遣将疲于奔命,不可能有真正太平的时候。长此以往,不出三十年,则我大郑就必会被拖垮,就必会从内部生乱。到时别说是盛世和万国来朝了,就是咱们的大郑···唉!” “皇上,王将军没有办法,他才想以夷制夷,才会和肖太后,以及李元静结为了夫妻。让她们治理那两个地区,却能保我大郑的边关安宁,使我大郑,能快速的国富民强。王将军用心良苦啊皇上。” “可是,西域那么远,他还想打下西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还仅是为了打通丝绸之路?可是朕觉得,他是想帮助没藏黑云,再建立一个政权呢?” 柴公公闻言叹声说道:“皇上,王将军曾经说过,一个国家要想长治久安,就必须与时俱进,要时刻了解其他民族的情况。要吸收其他的民族和国家,先进的科技和文化知识为我所用。皇上,王将军说过,他想打通丝绸之路,是为了加强咱们大郑和西方国家,物质和文化等各个方面的交流。他是为了避免我大郑闭关锁国,落后于其他的国家和民族。避免我大郑以后积贫积弱,成为其他民族任意欺凌的对象。王将军,唉!他为了我大郑鞠躬尽瘁,可他的身体却···却···” 郑成是个实诚人,耳根子也比较软,他听了柴公公苦口婆心的一番话。突然觉得,他好像还真的做错了。 但他是皇上,做皇上的就有皇上的威严,即便错了,他也不会轻易承认他的错误。但他嘴上不承认,心里却得想办法,弥补他的错误。 他离不开王铮的辅佐,有王铮在,他才会有宣睿盛世万国来朝。否则,他不敢想象蒙辽和西夏以后,会怎么对待大郑,会怎么联起手来,对待他的子孙。 “朕···再赏他些金银珠宝宫娥彩女,以示荣宠吧?” 郑成想了半天,他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皇上,王将军不缺金银珠宝和女子。据老奴所知,自从皇上把没藏黑云,赏赐了给他以后,没藏黑云仅仅用了很短的时日,即把洛阳公主再是忙碌,也无法做好的生意,整治的井井有条。老奴还听说,他头疼家里的女子太多,已经把许多女子,都送给了他的亲兵为妻为妾。” “为他官复原职?” “恐怕还不够?” 郑成一听又急了:“他到底怎样才会满意?” “老奴也不知,老奴只是觉得,以王将军的性格,钱财是身外之物,女人他也不缺。他的好色和贪财,只是他自污的手段。他视钱财如粪土,高官厚禄他觉得还是浮云。王将军应该,只是想做些,为国为民有益有利的事情。” “那···还把天子剑赐给他?” “唉!作用不大。” “那咋整?”郑成犯了愁。 柴公公低眉顺眼轻声说道:“老奴也不知,怎么才能让王将军回心转意。还是皇上拿主意吧!” 柴公公不是不知,他是不敢说。他作为一个宦官,今天他说的话,已经太多了。 封王铮为天策上将,允许他开府建衙自行其是。封他为一字并肩王,让他见官大一级。使他成为整个大郑,仅在皇上和太子之下的第三人。封国洛阳国,使他有一个国中之国。 但是这些话,是打死他也是不敢说的。 “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诺。” 柴公公有些失望,皇上郑成的优柔寡断,和他对王铮的猜忌,以及他捂着官职和爵位,就是不舍得撒手的行为。柴公公觉得,王铮离开皇上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王铮没有反心,他也不是骄横跋扈,奢骄奢淫-欲独断专行之人,哪怕是封他再高的官职,他也会和现今一样地埋头做事。 王铮是个正直的善心人,他虽然来历不明,但他却的确是心有大郑。 不,他不仅仅是心有大郑,他而是心有天下的苍生。他永远也不可能会对不起大郑,不会祸害天下的黎民百姓。 皇上也是个善良人,但他的善良和软弱,以及他不够大方的心态,也使他的性格有了局限性。他没有王铮的大度,他也就永远做不了,王铮能做的那些事。 皇上回了周夫人的卧房,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做,一直等着好消息的胭脂奴很失望。 柴公公也是失望的离去,周夫人也是心有所思,在伺候郑成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两天后是休沐日,王铮不用上衙门做事,但他也没闲着。 他的书房里,王铮在皱眉渡步思索,嘴里还念念有词。 李舞月手持一杆蘸水笔,正伏在书案上,记录王铮所说的只言片语。 这一段时日都是这样,王铮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李舞月先记录下来,以后再归纳整理。 现今,那七位传教士已经学会了汉话,王铮出银钱,帮他们在上京城外,建了一座小教堂。 不过,大郑的百姓信上帝的不多,传教士们苦口婆心几个月的劝说,现在也仅有十几个教徒。 很多少数民族都崇信佛教,比如西夏、吐蕃、西域、蒙辽和蒙古等等,以及南疆地区的百姓。这些地区的百姓才是真的信。 可华夏的汉人,表面上全是善男信女,他们也信佛信道信鬼神,信儒家的最多,因为儒家能使他们升官发财。他们好像见佛就拜,见香就烧,也不管是什么佛道,更不管是不是鬼神。 但是实际上,华夏的汉人是什么都信,就是因为他们信的太多,却又是什么都不信。 他们最相信的,其实自己的头脑,和勤劳的双手。 信那些仅仅是精神的寄托,战时的信众还会多一些。他们无法反抗,也阻挡不了战争和杀戮,就想得到一些心灵的慰藉,有一些自我安慰。 但到了和平年代,他们都很清楚,信谁都不能给他们带来好生活。 而传教士宣扬的上帝,却是和华夏几千年来的佛道儒截然不同。就更难得到大郑百姓的认可。 因此,去看稀罕的不少,参拜的也有,真正答应做教徒的却不多。即便是那十几个教徒,也是为了得到传教士赠送的钱粮而来,并不是真正的虔诚的信徒。 传教士很苦恼,可王铮却很高兴,他白养着那七名传教士一年多,终于有了回报。他换来的,是七位传教士,整车拉来的各种书籍。 504章 四道圣旨 这些书籍里,有他们以前保存的,有他们凭记忆书写的。 书籍涉及到了古希腊和古罗马等,西方最先进的科技,以及文化、物理、化学、风物、地貌、农牧、天文、医术、民俗、建筑、宗教等等,几乎包罗了,西方在此时代的万象。 而玄一道长,也有大量的研究成果,他也已经编纂成册。 以后,王铮还会让玄一道长,和那七位传教士,甚至包括卫晃、曹显和韩庚等,全都是大郑各个学院的第一届教授。 王铮口述的,和他以前书写的各类书册,凡是已经整理好的。王铮都会让没藏黑云安排人大量印刷。 这些书册,有些会成为教材,有些他会放进他筹建的图书馆,供需要的人阅览。 肖燕燕在王铮的书房里,正在看一本他书写的,如何治理国家的方略。 陈妍捧着一本军事著作,读的津津有味儿。 李舞星有过目不忘之能,她趴在书案上,也在写着什么。 莫移氏再为王铮沏茶泡水,她的主要职责,就是伺候王铮。她的体质异常,王铮盱眙也离不得她。 不仅是莫移氏一人,现今,李舞月姐妹也是如此。王铮不管是宿在陈妍的府里,还是在郑妽的公主府里,都会带着她们三人。 这不是王铮的注意,而是钱明珠和肖燕燕的注意。 王铮自从收了李舞星姐妹,特别是在和没藏黑云双修以后,身体已经大好。他现在已能控制住他的感情和身体。 他不再是动辄就痛哭失声泪流满面,他也已能控制他的身体,现在他的女人为他侍寝,即便是钱明珠这样的,普通女子的体质,也只会特别的满足,特别的幸福。 她们再也不像以前一样,被无法自控的王铮搞的死去活来。那时她们爽是爽透了,可第二天却都难以起床,身体会大为受损。 现今王铮已经会了双修之法,也教给了他所有的女人。 大家和他一起修炼,先被他采的,死去活来欲仙欲死身心俱爽,身体仿佛被他抽空了一般。然后再被他反补的活来死去。 可是第二日,他的女人却都是,容光焕发美艳异常,并且还是精神极好,做事都不知道疲累。 这个双修法,王铮也已经记录了下来,他打算以后交给他的儿子。 没藏黑云当时,就是想做王铮的女人,才故意说她忘了,其实她什么都记得。也不是仅有男女一起才能学会,即便是玄一道长为王铮详细讲解一番,他也能学会。 钱明珠和肖绰带着几个丫环,在院子里的明媚阳光下,逗着小思铮玩耍。 而郑妽陪着没藏黑云和秋水,去了洛阳镜坊视察。 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还在成衣铺里忙碌。 翠姑指挥着丫环厨娘,在为大家准备午饭。 现在,家里基本上,是钱明珠做主主持大局,但自从肖燕燕来了以后,钱明珠却也特别听她的话。 钱明珠很清楚,肖燕燕才是她夫君最喜欢的女人。再说了,肖燕燕已经为夫君生下了他的长子,她就更得宠了。 这些天,王铮不管是再忙,晚上也必会去看望肖燕燕,和她们母子亲热一会儿。并且,王铮宿在肖燕燕房里的次数,也是最多。 公主郑妽是家里所有生意的总管,没藏黑云是副总管,秋水是没藏黑云的助手。 翠姑主管家里的内务,陈妍主要是王铮军事方面的助手。 所有女人分工不同,但大家团结在男人的周围,所有事情都做的妥妥帖帖。基本不让王铮操心。 王铮需要做的,就是他为国为民的公事。 王铮想秘密做的事情,现在由肖燕燕主管,没藏黑云暗中执行,已经开始运作。待肖燕燕回到蒙辽以后,就会全面展开。 王铮的所有府邸里,都有皇上的影子密探,做事很不方便,只有肖燕燕回到蒙辽以后,才能全面开始运作。 不过,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事情。王铮短时间内也走不了,他于是也就不急。他只把大方向定下来,然后任由肖燕燕和没藏黑云去做。 至于李九妹,她的西夏处于内陆,出行都不方便。再说她也刚生了儿子,满身心的都在她的儿子身上,连她西夏的朝政都不想管理,根本也无暇做别的事情。王铮也就没和她说。 王铮正在书房里忙碌,突然柴公公亲来宣旨。 带领家人躬身弯腰听了圣旨后,王铮就抬头看向了柴公公。 他已经感觉到了,没藏黑云的小动作,终究还是没有瞒过皇上的影子密探。 皇上的旨意,是为王铮官复原职的,另外还赏赐给他,不少的钱粮杂物。 “王大将军,快接旨吧?” 柴公公笑眯眯地把圣旨递给了王铮。 “柴公公,里面请。” 王铮接过圣旨,然后请柴公公进了正堂叙话。 柴公公还和王铮有话说,他就也没有推辞。 进入正堂分宾主落座,莫移氏斟上茶水,然后就站在了王铮的身后。 “柴公公,皇上咋又为我官复原职了?没必要啊!” 柴公公闻言叹了口气:“大将军,你的心思皇上已经了解。皇上先前的所作所为,还请大将军原谅,皇上也是没有办法啊!” 王铮心说:果然,影子密探果然感觉到了家里的异常,唉!也怨我心急了些,现今的表现和以前大相径庭,由不得别人不心生疑虑。 “哪里哪里,我会有什么心思?皇上多虑了,我只是想为咱们大郑做些事而已。还请柴公公劝皇上勿忧,我王铮对皇上,对咱们大郑的赤胆忠心天日可鉴。王铮此生,也不会对不住我大郑的任何一人。更不会对皇上有任何怨气。” “王大将军的忠心无需多说,但王大将军,皇上离不开你,咱们大郑也离不开你,你可不能总想着‘告老还乡’啊?” “哪有此事?柴公公别开玩笑,我才多大?怎能会想着‘告老还乡’?以前说的,不过是玩笑而已。” 王铮自然不会承认任何事,他只是笑着和柴公公打哈哈。 柴公公待王铮以诚,可王铮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两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柴公公憋着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他就只得告辞了。 柴公公走后不久,却又回来了。 皇上的第二道圣旨下达,赐王铮天子剑,允许他以护国大将军之职,紧急时刻可调兵遣将。 王铮接过天子剑后,脸色却是皮笑肉不笑。他本不想接天子剑,但他想到了西域和吐蕃,于是还是接了圣旨。 柴公公走后不久,王铮就执天子剑连下了数道军令。 责令:狄青率两千精锐急赴哈密力公干。 责令:杨广率两千精锐急赴且末公干。 责令:邓化率亲兵急赴吐蕃,借吐蕃兵,消灭吐蕃境内的所有生户,和不服朝廷管束的黄头回鹘。 责令:石坤多派哨探,密切监视吴三桂的动静。 责令:驻守兴州的韩客,马上率军西进和石坤汇合后,大军驻扎在莫高窟附近,准备随时进入西域。 命令以狄青为主,杨广为辅,韩客和石坤配合,在西域可便宜行事。 如果吴三桂有异动,可最近调动,石坤和韩客在莫高窟的兵马,紧急驰援西域。 王铮的军令,就是授权狄青和杨广,把哈密力和且末的兵力,以及西夏境内的一两万兵马,全都交给了他们二人,严防死守吴三桂和没藏讹庞。 如果有机会,就尽可能地尽快消灭了吴三桂的势力,诛杀了吴三桂本人,把西域全部占领,使西域一劳永逸。 最近王铮接到密报,吴三桂和没藏讹庞蠢蠢欲动,想要派兵攻打哈密力和且末,把大郑的所有势力逐出西域。 他担心那六千将士的性命,早已是心急火燎。 但王铮那时已不是兵部侍郎,也不是大梁将军府的参军副令,更没有天子剑。他调动一兵一卒的权利都没有。他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幸好,皇上担心他真的辞官不干,雪中送炭就给他送来了天子剑。 可就在王铮下了军令后,在狄青和杨广即刻出发,走了以后的傍晚时分,皇上得到了消息,他的第三道圣旨下达,就又收回了王铮的天子剑。 皇上赏赐给王铮天子剑,本来是以示荣宠的,根本就没想让他掌握军权胡作非为。 他觉得王铮的这几个军令,就是在胡作非为。 这才四千兵马的调动,还只是小事。但皇上郑成怕王铮还会有大的动作,于是他赶忙,就又把天子剑收了回去。 天子剑代表的,是如朕亲临金口玉言,王铮已经发出了军令,就还算有效。皇上也不能食言,再下圣旨把狄青和杨广追回来。 可即便是这样,王铮也达到了他的目的。在王铮的心里,这一次,已是他最后一次利用手中的权利,为大郑开疆拓土了。 皇上一天三道圣旨,却对的是同一人,这件事情震动了朝野。绝大多数人都不清楚,皇上和王铮这翁婿俩,到底是在闹什么? 但这还不算完,半夜王铮和肖燕燕过了夫妻生活。他觉得不够,就又转战到了隔间肖绰的睡房,就在肖绰摆好了小狗式,他正要挺枪便刺的时候。皇上的第四道圣旨又来了。 王铮连忙穿好衣衫,气呼呼地去接旨。 这次传旨的是小李子,他一看王铮的面色不善,就不敢多言,匆匆传旨后就想跑。 别人不清楚,皇上今天为何反常?可他却了解了一点。皇上都怕王铮辞官不干了,他一个小宦官,怎么敢多说一句话? 可王铮哪会让他如愿,他一把拉住了小李公公,把圣旨往小李公公的怀里一塞,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还望小李公公回禀皇上,就说王铮无福消受美人恩,再说此事也不合规矩,王铮不敢接旨。” 这次的圣旨让王铮很无语,但他也感觉到了,皇上是真不想让他辞官归隐。 圣旨是把胭脂奴郑沛,许配给他为妻的,让他择日和胭脂奴完婚。 505章 胭脂奴杀到 姐妹二人共侍一夫,在民间是美谈,可在皇家却从无先例。也会有损皇家的威严,由此事看,皇上为了挽留他,是什么都不顾了。 小李公公不敢违拗王铮,他本想劝说王铮,不能抗旨不尊,可王铮却没有和他多说一句话,已经扭头走了。 小李公公回去交旨不提,且说王铮气呼呼地就去了郑妽的卧房,把事情和被窝里的郑妽说了一遍后,就开始坐下来唉声叹气。 郑妽听闻此事后不怒反笑。她对着门口使了个眼色,她的丫环已经快步而去。 她早就知道妹妹胭脂奴的心事,她也不计较和妹妹共侍一夫。但她以前,是即不能说也不能提,她没有任何办法帮助妹妹。 现在好了,父皇可能已经知道了妹妹的心事,把妹妹许配给了自家的驸马,这是好事儿。 夫君的能力太强,本事太大,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独霸着他的可能。即便能独霸着他,也会受不了他。 就连肖燕燕和莫移氏的体质,还受不了驸马的折腾,何况是别人了? 李舞星的体质最是精纯,对驸马的疾病治疗也最有好处。但她却也最不耐干,最多半个时辰,她就会流的死去活来苦苦求饶。 只是,同样因为她的体质特殊,她却能睡一会儿就能恢复正常。 如果让驸马放开了,随心所欲地折腾,就不说他能夜御十女了,五女却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并且,所有女子还都是,吃饱一次就能十天不知道饿。 按说起来,家里驸马的妻妾全部算上,也不够驸马三天玩乐的。这也就是说,他还会有七天都得熬着。 这么一想,就也不多妹妹一人了。 以后,有了妹妹这个能和她说知心话的。对于她这个和王铮成婚最早,却始终无所出,自己都觉得没脸见人的公主来说。妹妹和驸马成婚后,如果她能为驸马生下一男半女,还算是帮了她郑妽。 郑妽也感觉到了驸马的不正常,王铮的所有女人都感觉到了。 她们表面形色自如,可郑妽和钱明珠等,却在夜里暂转反侧难以入睡。不知道自家的男人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有何打算? 肖燕燕为王铮生了孩子,她得到王铮极大的关爱。可钱明珠郑妽等,却始终因为无法受孕而耿耿于怀,在肖燕燕的面前,她们简直都抬不起头。 古代人极其重视传宗接代,一个无法为夫家传宗接代的女人,就会受到所有人的耻笑。郑妽和钱明珠,以及翠姑和玲珑双骄等,一直都因为无法生娃而心存愧疚。 即便王铮屡次解释,全是因为他的原因,她们才无法生娃也不行。 此时代的人,都认为无法生娃的原因是因为女人,男人都不会有问题。更何况,肖燕燕和李九妹已经都为夫君生了儿子,那就说明夫君没事,全是她们自己的原因。 因此,郑沛如果也和王铮成了婚,她如果能为王铮生下子女的话。郑妽也会觉得与有荣焉,也就不再那么愧疚。 郑妽劝慰了唉声叹气,故意装逼的驸马一番,然后就脱了他的衣衫,把他拉进了被窝。 被窝里,郑妽仅仅说了一两句话,就让王铮再也忍不住了,翻身而起就爬上了郑妽的身体。 “再说点好听的。”王铮跨马挺枪,宛若战场的大英雄一般,坏笑着对身下的郑妽说道。 郑妽忍着羞意,撑起光溜溜的上身,把胸前的一点塞进了王铮的大嘴里,然后趴在他的肩头,对着王铮耳语了几句。 最后,王铮实在是受不了郑妽的言语刺激,他‘嗷’地一声,如疯魔了似的挺枪就刺。 郑妽爱极了她的驸马,在床上时,只要能让驸马高兴,她是什么都说的出口。 可王铮刚到了门口,还没有进去,就听门外的丫环丰儿说道:“秉驸马,秉公主,恒安公主驾到,现在已经到了前院。” 王铮闻言,差点被吓萎了:“娘的,这都半夜了,她来做啥?把她叫进来,我弄不死她我?” 他其实很清楚,胭脂奴必是来找他算账的。 郑妽闻言,娇笑着俯首在王铮的耳边说道:“咋?驸马还想把我们姐妹摞在一起,你上下插花那样玩儿?” 王铮闻言心痒难挠:“那样行不?” “只要胭脂奴愿意,我没意见,那样玩儿是不是特有趣儿?” 郑妽继续媚笑着对王铮说道。 “那当然,但是,···唉!算了,我先走,你应付她吧!最好让她死了心。” 王铮很有那样玩儿的想法,可他再一想自己以后做的事,就又不敢了。 皇上不顾脸面地这么做,本就是他的苦肉计。皇上就是想用这一招拴住他王铮,不让他毫无顾忌想走就走,他可不能上当。 如果仅是郑妽一人,他还能轻松脱身,如果再加上一个郑沛,就不好说了。 郑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会跟他一心一意。可胭脂奴还小,她是怎么想的王铮还弄不清楚,他怕以后会被胭脂奴绊住腿,想走都走不了。 胭脂奴知道这件事,她就是怕王铮会抗旨,于是就在宫门口一直等着消息。 她看到小李公公沮丧地回来,上前一问,王铮果然是宁愿抗旨也不要她,马上就是大怒。于是跟她小李公公要过来圣旨,嘱咐他回宫后怎么说,这才来找王铮的。 也就是说,小李公公回宫复旨,就不用对皇上说,王铮抗旨不尊了。 而胭脂奴带着圣旨,来到王铮的府邸,把圣旨再次交给王铮,哪怕是扔在他家就跑,这件事也算是板上钉钉了。 王铮穿好衣服前脚刚走,胭脂奴带着随扈她的宫娥彩女,就哭哭啼啼地进了二院,郑妽急忙迎了过去。 幸好是夜间,视线不是太好,王铮侥幸逃脱出了后门,然后狼狈逃窜,直奔陈妍的府邸。 这后半夜,王铮把心里的火气,全都出在了陈妍的身上。 陈妍后来直喊:“撑着了撑着了,夫君歇歇吧!为妻半个月都不会饿了。” 好吧!所谓狡兔三窟,王铮虽然不是狡兔,但他在上京的城内和城外,却都有三窟。 城内是他的护国大将军府,和郑妽的洛阳公主府,以及陈妍的辅国大将军府。城外是他的洛阳郡公府,郑妽的公主外宅,和陈妍的开国侯府。 哦!城内王铮好像还有一座宅院,就是没藏黑云的住处。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就在那里居住。 没藏黑云虽然在大将军府也有住处,也大多是住在大将军府里。但她的财物和使女仆从,却都在那座宅院里。 王铮偶尔,也会和没藏黑云住在那里,顺便慰藉一下那四个女人,免得她们长期饿着。 王铮不知道郑妽,是怎么和胭脂奴说的,但是胭脂奴从此后,却没再来找过他。 他不知道的是,郑妽帮他接下了圣旨,并且对胭脂奴面授机宜,教导了她一番怎么笼络王铮?怎么找机会诱惑王铮?什么姿势能让王铮眼里冒火?什么言语能让王铮化身禽兽无法自制等等。 她还保证她这个做姐姐的,很乐意促成此事,胭脂奴也必能招到姐夫为婿。 姐妹俩拉呱到了天明,风奴郑妽才把胭脂奴郑沛,哄的眉开眼笑的回了她的公主府,就等着和他姐夫成婚了。 为了王铮的大事不至于耽搁,肖燕燕没有住够一个月,就带着使者团回了蒙辽。她临走时,王铮抱着她们母子,哭哭啼啼的十分不舍。 不过,不管再是不舍,为了一家人以后能长久在一起,肖燕燕也必须尽快回到蒙辽。 皇上的影子密探,可谓无处不在,没藏黑云做事,处处小心也已经露出了端倪,很多事只能让肖燕燕在蒙辽做。她不尽快回去不行。 不过,肖燕燕和使者团这次回蒙辽,却带走了大量的财物。 极少一部分是皇上赏赐的,绝大部分是王铮的战利品。 王铮的这些财物,都需要肖燕燕帮着转移出去。而王铮所有产业的收入,除了维持赈济院和私塾的开支外,没藏黑云也一直在暗中收集外运。 至于她外运到了哪里,王铮不管不问。他现在,已经对没藏黑云的忠心和能力,完全放心。 没藏黑云的确是一个女强人,是王铮做私事的好帮手。她的智力和魄力,均是女子中的翘楚。她甚至不输于肖燕燕。 王铮的所有女人里,若单轮智力,李舞星是无可争议的第一名。只是她才十五岁,比三十岁的肖燕燕小了一半,她的处世经验还不足,现今还不能做太多事。 她现今做的,仅是服侍王铮,和帮王铮在书房里抄抄写写。 第二名,估计就是没藏黑云和肖燕燕并列了,肖燕燕的智力不比没藏黑云更强。她强在她的年龄大,还是蒙辽曾经的皇后和现今的太后,处理过的事情最多,所以最有经验。 第三名估计是李九妹,但李九妹和王铮一样,也是个没有权力欲的懒人。她只想守着王铮相夫教子,不想做别的事情。 再往下,应该是玲珑双骄和莫移氏,以及李舞月不分上下。 并不是钱明珠、陈妍和郑妽、翠姑等,汉家的女子不够聪明。而是汉家教育女子的方式,是足不出户吟诗作画针织女红。 她们不像肖燕燕和没藏黑云等,少数民族的女子,自小就为了生存,为了能更好地活着,想尽了办法打拼。 比如李舞星,她今年才十五岁,就经历了父死母亡,和兄长全都死去。 而且她父亲的政权,也被她姑姑李九妹借兵推翻。她们姐妹又被作为战俘,被数千里押送到了上京,经过一两个月暗无天日的囚禁后,才被赏赐给了王铮。 而在所有的战俘里,她们姐妹仅仅是,因为长得美艳了一些,才会被皇上特意赏赐给了王铮,为贴身奴婢。 否则,她们也就会和别的那些女子一样,只能终身在府里为奴,能不能嫁人,能不能出府门一步,就看主人的心情了。 在艰苦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才能更快地适应新环境的生活。 506章 朝野震动 肖燕燕走后不久,没藏黑云和秋水也下了江南。 随着她们分头隐蔽去了江南的,还有王铮家的不少男女奴仆,和王铮家的产业里,许多的工匠和管理人员。 那些人不是真正的工匠,全是原来王铮收容的,许多跟随他战场杀敌,但因受伤致残,和无家无业无处可去,被他妥善安置的弟兄。 那些弟兄断了手指,或者是瘸了腿,但还有一定的战力。所有人分批分次,悄悄地、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上京,顺汴河南下,至淮河附近后就失去了踪迹。 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皇上的影子密探。但不管影子密探多么的精明和敬业,过了淮河再往南,就再也难以追踪到任何一人。 影子不仅是跟丢了其他人,就连没藏黑云和秋水,他们也是再也找不到踪影。 不仅如此,蒙辽的细作还发现,在肖燕燕回到了蒙辽以后,不久肖绰就离开了蒙辽的皇宫,再也不知去向。 不久后,肖燕燕下了皇太后懿旨,迁都东京辽阳。 其实也不算是迁都,蒙辽本就是游牧和渔猎起家的民族,建国后就有五个都城。 而历代的蒙辽帝王,也还是像以前游牧时的习惯一样,不定时地会在别的都城居住。 这一次,仅是皇上和肖燕燕,以及众多大臣,按照原来的惯例,从盛京迁到了东京辽阳而已。 此间,王铮数次上奏折,提议出兵高句丽,统一高句丽半岛。 他想把在大郑建国前,就已经脱离了中原政权统治的,高句丽半岛收回来,依旧做大郑的藩属国,或者是直接建立数个州郡,成为大郑的国土。 可是王铮的数次上书,皆是如石沉大海,进了内宫就再也没有了反映。 但又过了一个月后,数位皇子和皇长孙郑谅,为了立储之事,正挣得如火如荼。细作却从蒙辽传来了三个消息。 第一:申四申将军率五万蒙辽轻骑,以游击战对战女真勇士。用霹雳炮等大杀器,三战就给予女真人以重创。 女真人本就不多,三战就被申四消灭了大半。有十多万的女真妇孺,已经被押送到了蒙辽的盛京。 申四申将军,担心女真人死灰复燃,还在四处清剿女真残余,暂时无法凯旋。 第二:项梁项将军率军深入蒙古部落,在两个月的杀伐之后,也已经收到了奇效。 这两条对大郑都没有啥影响,皇上不但不重视,反而还嫌王铮多事,他不想帮蒙辽。 蒙辽的境内越乱,国力就越弱,就越对大郑没有威胁。 他不相信王铮所说的,女真以后必会建国,会灭了蒙辽。而蒙古也会建国,蒙古不但灭了女真建立的金国,还会灭了大郑的说法。 最让皇上和房相不安的是第三条。 王铮屡次建议朝廷出兵,把高句丽半岛打下来,可皇上和房相商议之后,却觉得现今还时机未到,就搁置了王铮的提议。 而蒙辽,却在大郑的皇上压下王铮的提议后,出兵高句丽,短时间就打下了大片的区域。 现今的蒙辽和西夏一样,也已经仿照了大郑的,霹雳炮和火炮等军国利器。 在这个火药刚被发明不久,并且因为王铮的配方改良和设计制造,两年前才首先用于军事的大郑时代。很多别的国家,还不懂什么是火药。只有那些曾和王铮交战,吃过大亏的国家和民族,才知道火药杀敌是多么的犀利。 因此,蒙辽将士携带大量的霹雳炮和火炮,杀入高句丽半岛后,就如同是摧枯拉朽。仅仅用了一个多月,就杀到了半岛中部,杀进了新罗境内。 高句丽和蒙辽接壤,和大郑以及蒙辽的来往还算比较多。对于蒙辽和大郑的情况,稍微多了解了一些。但高句丽依然是不堪一击。 可半岛南部的百济和新罗,因限于航海技术的不发达,也没有本事,造出能跨洋过海的大船,却几乎还是与世隔绝的蛮荒之地。 这两个政权,甚至还打不过比他们还要不如的倭奴国,经常被倭国侵略和骚扰,他们对阵手持霹雳炮的蒙辽彪悍铁骑时,就更是不堪一击。 不过,皇上还听影子密探回报:据说蒙辽的军中,好像有不少中原面孔的参谋。 听说那些参谋,虽然个个身有残疾,但却还均是彪悍敢战有勇有谋之士。蒙辽就是因为有了他们的指导,在高丽半岛的军事行动,才能进展的那么快。 这件事让皇上和房相吕相,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高句丽在百年前,原是大陈朝的藩属国,可在大陈朝被灭国后,中原成为了军阀割据混战的年代。 就在此时高句丽宣布独立,而后半岛又有了新罗和百济,最后成了三国时代。 大郑建国初期,太祖南征北战,用了二三十年才算是统一了中原。 此后为了对付趁势崛起的西夏,和北部虎视眈眈的蒙辽,一直到郑成继位,不,一直到此时,也没有往半岛派过一兵一卒。 也就是说,半岛不归中原王朝统治已近百年。大郑好像也没想收回半岛的统治权。那么现在,谁打下来就是谁的。 王铮的建议没有被采纳,是因为皇上和房相,想等大郑开创盛世之后,也就是两三年后,再对外用兵。 只要王铮做的那些事能全部做好,盛世的条件就已全部具备,那就是一个前无古人的盛世的开始。皇上和房相等,也就能被史书,浓墨重彩地写上一笔。 可如果对半岛用兵,胜负还难以预料,皇上和房相不敢冒险。 前朝的大梁朝为了征伐半岛,甚至都耗尽了国力。 大梁皇帝三次亲征两次失败,最后一战不胜不败。 但大梁朝的经济,却被这三次征伐半岛的军事行动拖垮,使国库空虚,苛捐杂税繁重,境内民怨沸腾,起义军四起。 不过短短十年,大梁就被大陈朝的太祖推翻了政权。 因此,谨慎的皇上郑成和房相,就不敢轻易对半岛用兵。可蒙辽却出兵半岛的事情,使皇上和房相的心头大震。 两人密议了两天后,觉得再无所作为的话,已有了去意的王铮,就会做出更多决绝的事情。大郑就很可能真正失去王铮。 于是皇上再也不敢犹豫,迅速下旨封宁王郑铭为太子。 房相为太子太师,老王爷为太子太傅,张灿仍旧为太子太保。 而王铮,却被破例封为太子少师和太子少傅。陈妍由于军事能力特别突出,被封为太子少保。 大郑的三师,名义上虽是太子的老师,却主要是辅佐现任的皇上。 而少师是三师的副手,才是辅佐太子的大臣。 在太子登基即位成了皇帝之后,少师就会被改封为太师。属于朝中所有文武里的辅政重臣。 皇上此举引起了朝中的大哗。 夫妻两人包了三少之位的事情,历史上绝无仅有。 这也就是说,皇上把郑铭继位后的所有国事,已经全部交给了王铮和陈妍处理。 届时,王铮就是宰相,是除了皇上和太子之外的大郑第三人。而他的妻子陈妍,也掌握着大郑最大的兵权。 皇上这是在告诉王铮,同时也告诉所有的朝臣。 他没有猜忌王铮,没有忌惮他的军权和威望,对他没有一丁点的不放心。 皇上希望王铮别胡思乱想,希望他安心为国为民做事,安心辅佐太子郑铭。 以后的大郑,就交给他们姐夫和小舅,两人治理了。 皇上接连不断,对王铮的示好和封赐,让除了房相之外的,所有朝臣心生疑窦。 大家不清楚皇上,为何会如此对待王铮?不知道他先前忌惮王铮的要死,现今却又是如此的做派? 可皇上却很清楚,蒙辽出兵半岛,必是王铮已经对他非常失望,他才让肖燕燕拿下半岛。 他把胭脂奴赐婚给王铮的举动,并没有让王铮,放弃辞官归隐的心思。 皇上甚至想,蒙辽打下半岛以后,应该是想让王铮去那里归隐。 那也就是说,以后的半岛就成了蒙辽的国土,肖燕燕甚至可以为王铮,建立一个国家。 蒙辽的朝廷现今已在辽阳,辽阳距离高丽半岛最近。王铮如果居住在半岛,和肖燕燕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皇上郑成不担心王铮会造他的反。但他却担心,他后世的子孙如果得罪了王铮,王铮就不一定,还会一直像现在这样的忠心。 他如果一怒之下,西夏和蒙辽联起手来,摧枯拉朽一般就能拿下整个大郑,推翻他子孙的政权。 因此,皇上郑成权衡利弊之后,觉得反正是不能杀了王铮,别说是杀,即便是监禁他都不行。 要不然,且不说大郑的这些,他教出来的将领会怎么想,也不说和王铮交好的文官会怎么想。但就是蒙辽的肖太后和西夏的李九妹,她们为了为夫报仇,也马上就会起兵进攻大郑,仅是这一点,他也不能把王铮怎么样。 既然不能奈何王铮,那就只有笼络他了。 王铮想推举郑铭为太子,皇上和房相,正巧也觉得郑铭最合适。于是就有了那一连串,让许多大臣目瞪口呆的圣旨。 至此,自从原太子病逝以后,困扰了众多大臣两年多的太子之争,终于尘埃落定。 许多人感叹,郑铭幸亏是有一个好姐夫啊!要不然,他凭什么能挣得过郑崇和郑谅。 如果郑乐不犯错误,他就是太子的第一人选。就连皇长孙郑谅,也不会是郑乐的对手,就更别提话都不怎么会说,只会傻笑的郑铭了? 507章 暗中做事 有些深谋远虑者甚至还猜测,皇后的二儿子郑乐的落马,是不是王铮在两年多前,就已经开始为郑铭清理障碍了? 要知道,当时没藏黑云和李昊绑架了王铮后,就是潜入了郑乐的王府密室,后来也是在王府里被发现,才杀了出去的。 可现在的没藏黑云,却已经成了王铮的平妻。 那岂不是说,王铮在那时就和没藏黑云有一腿?是他为了帮郑铭坐上太子之位,授意没藏黑云,故意躲藏在了郑乐的王府。 然后他因此事陷害郑乐,使郑乐失去了夺嫡的资格? 再想想又觉得不可能,王铮不缺女人,他不可能看得上,没藏黑云这个三手女人。他那时也没有接触到没藏黑云的机会,更不可能和她有一腿。 再说了,王铮被没藏黑云下毒,还是双份的剂量。他也的确是被没藏黑云害惨了。如果没藏黑云那时就和王铮有染,她在去年,还怎么可能会,屡次三翻地暗害王铮? 没藏黑云进京时不顾脸面,跪在皇上的面前,还声言想嫁给王铮为妻。可王铮却就是不接受她,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这一点,应该只是巧合。 朝中众臣对此事议论纷纷,但王铮却还是如往常一般,上衙下衙操心国事。 时光如梭,转眼已到了八月。 就在太子郑铭,和张灿的女儿大婚后的第二天,细作密报皇上郑成,蒙辽已经打下了高丽半岛全境。 但让细作也猜不透的是,不计其数的半岛青壮男女战俘,却被押送上了船,然后扬帆出海不知所踪。 皇上紧急召见了房相和吕相商议此事。 “房叔,你说,蒙辽这么做,所为何意?”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长安街上熙熙攘攘游人如织,夜市摊上的吆喝声不断。大郑的盛世之象已经极为明显。 而此时皇上的内书房里,也是灯火通明,三个老头儿皱着眉头陷入了苦思。 房相走近放在皇上书案上的地球仪,手指拨动找到高丽半岛,然后顺着半岛向东看。 良久之后,房相才出声说道:“难道?蒙辽还有觊觎倭国之心?” 吕相接口说道:“有可能,王大将军曾经说过,收回高丽半岛,以高丽为跳板出兵倭国。把我大郑周边,所有的不安定因素全部收服。···” 吕相捋着胡子,一边思索一边继续说道。 “王大将军还曾说,倭国人看似谦卑恭让,实则野心极大。如若不提早防范,以后就必会成为我大郑的祸端。因此,他一再建议拿下倭国。可是现今,朝廷却屡次把他的话置若罔闻。老夫猜测,他是没了办法,这才让蒙辽出兵高丽。然后再拿下倭国,免除我大郑的后顾之忧。” 房相闻言看了吕相一眼说道:“老夫却有不同的看法。” “房叔请讲。”皇上郑成说道。 “皇上,吕相,蒙辽此举虽看来对我大郑还有利,实则不然。从长远来看,我大郑不但再也无法拿下高丽半岛,同样也再不能染指倭国了啊!” “那两个地方,均是化外之民穷乡僻壤,以朕看,不要也罢!” 皇上郑成毫不在意地说道。 房相闻言一愣:“皇上,蒙辽打下了半岛和倭国以后,因此实力就会更大。王将军在世时还好,如若王将军百年之后,···” 根据王铮的一贯表现,三人谁都不相信他会对大郑不忠。但在他之后,可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可是如今···咱们不以他所言,一再对他的提议留中不发,也罢了他所有的兵权,只许他做文官该做之事。蒙辽却已经拿下了半岛,估计倭国也已在手,咱们还能怎么办?” 皇上郑成是个较为软弱的老实人,他的很多决定,都是由房相为他拿的主意。 而房相却有他的私心,他年事已高,一两年内就需致仕还乡。他太想在他的任期内,为大郑开创出宣睿盛世了。 因此,王铮对付西域、高丽半岛和倭国的很多军事行动,几乎全是房相建议皇上,等以后再说。 所以说文人误国,文人为了自己的名声,有时真会,置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于不顾。 房相就是个鲜明的例子,但在此时代来说,房相却也没有做错什么。 他建议皇上压制王铮,限制王铮的军权。是在这个时代,任何一个皇帝和宰相,为了国家的稳定繁荣,都必会做的事情。 换句话说,房相的所作所为,比朱元璋的火烧庆功楼,和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还要仁慈的多。 在这个时代,一个功高震主的武将,是极少有好下场的。他们却只是,压制了王铮的职衔和军权,还不算做的太过分。 只不过,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王铮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他对古代王朝的事情了解的太多了。 他从没和任何人说过,但他却的确是未雨绸缪。 他和肖燕燕成婚,本意是对肖燕燕一见钟情。但他的目的,却也并不是绝对的单纯。他也有趁机接近肖太后的心思。 他最初看到肖燕燕时,虽误认为肖燕燕是肖太后的侍女。 但肖燕燕既然能在肖太后的身边,就必是肖太后的心腹。他只要娶了这个肖太后的侍女,一是他遂了他对那个侍女的一见钟情,抱的美人归。 二来,由于她是肖太后的贴身侍女,王铮也就和肖太后扯上了关系。假以时日,他也能和肖太后的关系搞的更好。 令他没想到的是,哑巴侍女竟是肖太后,而看似肖太后的那个女人,却竟然只是她的侍女肖绰。 他王铮误打误撞,直到在和肖燕燕洞房时,才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 这样一来,王铮就更为满意了。 他就是为了防备,自己以后会功高震主。会让皇上对他特别忌惮,甚至有可能找理由杀了他。 可是现今,他不但有蒙辽,还有西夏作为后盾。那他在大郑,就永远是安全的。 皇上和房相,会想尽办法压制他,但却绝不敢太过分。 房相和吕相听了皇上的话,均是沉默不语。 他们无话可说,事已至此,大郑如果再出兵高丽半岛和倭国,那就是和蒙辽不宣而战。这个情况,是谁都不希望发生的。 即便大郑永不能再染指高丽和倭国,他们也不敢和蒙辽轻言战事。 只要战端一开,那就会无休无止。王铮可能会谁都不帮,但他辞官的可能性,却也更大了。 此事不了了之,三个老头儿没有了王铮,就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可是此事,却不适合和王铮明言。 其实,皇上冤枉了王铮,蒙辽出兵占领高丽半岛,并不是王铮对肖燕燕的授意。 而是肖燕燕在王铮的家里时,看到他经常会看着,地图上的高丽半岛和倭国,呆呆地出神,然后就开始唉声叹气。 肖燕燕心疼她的男人,知道他在离开大郑前,无法帮大郑占领那两个地方,心有遗憾。 肖燕燕不想让王铮有遗憾,她什么也没和王铮说,回到蒙辽以后,就联系了申四和项梁。 让他们俩挑选了一批无家无业,又已经受伤,不能再参战的郑军将士。把那些将士编入了蒙辽军中,然后就直接出兵高丽半岛。 有了那些郑军将士做参谋,蒙辽军如虎添翼,攻击高丽半岛时就势如破竹。 不过,肖燕燕从没想过,把她打下的高丽半岛和倭国交给大郑。她是想据为己有,以后再交给她的儿子王思铮。 男人的妻妾众多,以后的孩子也就会多。自家男人的心胸太大,他看的并不是某一个地盘,他看到的,是他所说的整个世界。 肖燕燕以前也没有世界的概念,现在她却知道了,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叫地球。 而在地球上,并不仅仅只有她知道的这些国家,地球很大,有很多个大陆。而在地球之外,还有太阳系,有银河系,在银河系之外,还有浩瀚的无尽的星空。 她这次来大郑,不仅是和男人团聚后,缓解了对他的思念之情,她还开阔了视野。 她知道了什么是盛世的繁华,知道除了她居住的蒙辽,外面竟然还有那么多的大陆,更加的适宜人群居住。 她的男人不想对不起大郑,不想对不起大郑的百姓。 所以他看向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也很精彩,外面的世界需要他的男人去开发。他的男人是个伟男子大丈夫,他想为他的子孙,建立一个世界大一统的全球帝国。 每次想到她男人的伟大,肖燕燕就佩服的,恨不得死在他的身下。 因此,为了男人的最终理想,肖燕燕也是不遗余力。 高丽半岛三面环海,距离倭国最近,而倭国却有,能开挖几百年的银矿。她占领高丽,就是要以高丽为跳板,马上再去打下倭国。然后就在倭国开矿,囤积财物。 她和没藏黑云的计划,需要大批的钱粮物资。但因为皇上的影子密探无处不在,在大郑境内做事就有些缩手缩脚。 但是以后,只要有了高丽和倭国这两个地方的百姓,需要物资的借口。就可以在倭国挖出银子,购买大郑的物资,然后通过自家的码头,再运到王铮看的最多的那个地方。 508章 二子王念铮 肖燕燕和没藏黑云兵分两路,她们猜到了自己男人的心思。但因为王铮的善良,他不想做任何对不起大郑,对不起华夏百姓的事情。 自家男人想做却不能做的事,那就由他的女人替他去做吧! 因此,肖燕燕和没藏黑云是一南一北同时着手,她在北方攻打高丽和倭国,先建立一个后勤和产银子的基地。 而没藏黑云却去了南方,南方没有大的军事行动,但事情却更多。 王铮喜欢苏杭地区的环境,没藏黑云就要在苏杭地区,某一个山清水秀景色优美的地方,为她的男人建一个大大的庄园,供她的男人休养居住。 另外,没藏黑云还把家里所有的资金,以及她自己的金银珠宝等财物,全都收集了起来,送到需用的地方。 男人家的资产可以说是富可敌国,她没藏黑云的资产,是继承的野利遇乞和李昊的全部资产,这也是一批巨大的资金。 除了她的和男人的,另外还有别的,这个别的,包括郑妽,钱明珠、李九妹娘家等等的个人私产,有很多,无法一一细表。 她要在苏杭临海的某个合适的地点,建一个大码头和造船厂。 她还要购买大船,组成部队,然后从自家的码头出发,去占领流求(台湾)。现在的岭南还是发配罪囚的蛮荒之地,流求就更是不如。 现今的流求,才仅有不多的土著原居民,还不归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只是百余海盗的栖身地盘。五百人的部队就能轻松占领。 流求往南往南再往南,才是她的男人看的最多的一个大陆。 现今航海技术还不够发达,她的男人看的南北美洲地区。因为海路太远,陆路更远,暂时还无法前去。 不过,男人也说过,那个地区,现今还只有少量的土著居住。在六七百年后,才会有人发现那个地区。 因此现今还不急,先把基础打好,三五十年后,再派人去那个地方也不迟。 而从流求往南,虽说海路也不近,但中途每隔不远,就会有一个岛屿,能作为补给站。 只要她未雨绸缪,派人先占领那些岛屿,然后在岛屿上,囤积物资粮食干菜等。待到男人率全家前往那个大陆时,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王铮在上京忙于他的政务,可他的两个婆娘,却放开了手脚,正在紧锣密鼓地,为了他理想而忙碌。 经过几个月的筹备,在上京的城外,几乎同时开了三座院校。 按照王铮的意思,这三座院校是大郑的最高学府。 一个文理双修,一个军事学院,另外一个是技术院校,专门为大郑培养各个方面的技术人才。 由于是建校初期,很多事情还不成系统,也没有规范,因此,培养急需人才的速成班最先开课。 学院很好招,只要画一个让人眼馋的大饼,报名求学的就会络绎不绝。 王铮很多大事还能做的轻而易举,何况是建几座学校? 关于土地兼并,王铮用以土地换股份的方法。先从自家和皇上,以及诸多皇子皇亲,还有钱望、陈妍等人家里入手。退出多余的土地,换成什么也不用做,以后每月都会有收入的股份。 而这个股份,却也是个极其诱人的、画出来的大饼。 王铮提议朝廷,由户部主持成立一个商社。户部占据大部分的股份,但所有事情,所有资金,也全归户部想办法。 然后商社筹集资金,尽快开发南疆,最先开发南疆的,金银铜矿和宝石翡翠矿。所得的巨额利润,以后再按股份分成。 这个办法好,虽说是画出来的大饼,但后台却是朝廷的国库。私人的大股东,还是皇上和所有的皇亲国戚,这是一幢有赚无赔的买卖。 因此所有朝臣都非常赞成,最起码,也比让黑老包抬着铡刀,强制性地把自家的土地,收回户部好得多。 以后,家里的土地少了,也不用操那么多心了。再说了,土地的收入,哪会有开矿挖金子来得快。 王铮略施妙手,遏制土建兼并的事情,就进展的非常顺利。黑老包和户部尚书钟肃,为此对王铮是更加的佩服。 赋税改革的事情更好办,按照王铮的办法,那些隐瞒土地的数目,不想上交赋税的官吏和富户,以及无法贪污的税丁和官员。被抓的抓杀的杀,又对百姓宣传了一个月,税赋改革的好处后,又被王铮轻松解决。 经过前几个月的忙碌,最近的王铮稍微轻松了些,他也有时间做他自己的事情了。 这一日,王铮正把李舞月,和李舞星姐妹俩摞在一起,他上下插花左右逢源地白日宣-淫,就听莫移氏来报,李九妹来了。 最近王铮的身体已经大好,但他的欲望和能力却并没有减弱。 一般情况下,他每日需要三次运动,是睡前一次随心所欲的,早晨起床前一次身心俱爽的,午饭后还需要一次消化食儿的。 但因为郑妽和钱明珠以及翠姑,从不能让他随心所欲,他偶尔还就会有一次加餐。今日就属于加餐,昨晚他睡在翠姑的房里,可翠姑不堪挞伐,他今日只得让李舞月姐妹帮他出出火。 李舞月和李舞星,现在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她俩和莫移氏,也已被消了奴籍,成了大郑的正常身份。 姐妹俩很感激王铮,很感激这一家,一直视她们姐妹如亲人的善心人。因此,姐妹俩尽心尽力地,帮着王铮做一些文案的工作,每次服侍王铮时,也均是由着他胡闹。 姐妹共侍一夫这种事,别说她们党项族了,就是在大郑也属于正常。没见皇上把他的俩闺女,都赐婚给老爷了吗? 皇上还不计较,公主也不计较,她们俩作为侍女,还能计较什么? 王铮听说李九妹突然来了,当即大喜起身,擦也没顾得擦,穿上衣衫踢拉着鞋子就跑了出去。 “九妹,九妹,···” 王铮边跑便喊刚到二院门口,就见一大波人已经走了进来。 为首的,就是得到消息后,赶忙出来迎接的钱明珠和翠姑,她们身后是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今日陈妍和郑妽,在她们的府邸里没有过来。 李九妹和钱明珠说着话刚进了二院,抬头就看见王铮衣衫不整,踢拉着鞋子跑了过来。 “夫君,···” 李九妹疾步上前,一下子就扑进了王铮的怀里,管他别人会不会笑话,她只想抱着她的男人诉诉衷肠。 “夫君,我想你,想的受不了,我就来找你了,你可别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我也想你,想你和咱们的儿子,嗯?儿子呢?” 王铮抱着李九妹泪湿双眼,说着话他抬头看去,只见二院门口,翠姑的怀里,正躺着一个婴儿呼呼大睡。 小柔和小婼,也是梨花带雨地看着王铮,王铮不仅是她们小姐的男人,也是她们俩的男人。 王铮虽然没有收了她们,但她们俩,却都穿着内衣陪王铮睡过。在她们的心里,王铮就已经是她们的男人了。 王铮拥着李九妹来到翠姑的身边,伸手就想抱他的二儿子王念铮。 “哥,你笨手笨脚的,念铮睡的正香,你等会儿再抱。” 翠姑笑声说道。 “嘿嘿!我儿子,我有俩儿子了。” 王铮嘿嘿地憨笑着说,但他的泪水,却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俯身在儿子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两口,王念铮吧唧吧唧小嘴儿,还以为娘亲要喂他吃奶,霎时就睁开了双眼。 “哈!醒了,来,让爹爹抱抱。” 王铮大喜,伸手就把王念铮抱了过来。 王念铮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王铮心说:这个胡子拉碴的家伙是谁?我又不认识你,你抱我干啥? 然后王念铮看向了李九妹。 “咦?念铮一直都很认生的,他今日咋让老爷抱着不吭声?” 小柔诧异地说道。 “哈!我是他爹,他是我的种,这叫父子天性,我儿子能会不跟我亲?哈哈!儿子,来,让爹爹亲亲。” 李九妹眼里含着泪花说道:“是啊!儿子哪有不跟爹爹亲的?乖儿子,这是你爹爹啊!他就是你爹爹。” “爹爹,···”王念铮已经九个多月,因为他的遗传基因好,现在已经开始咿呀学语。 “嗳!再叫,好儿子,再叫一声爹爹。”王铮几乎是喜极而泣。 他王铮穿越到了这个世上,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 儿子才是他生命的延续,这个世上的王氏家族,他已经有了第二代。 “爹爹,···”王念铮又叫了一声,然后就抱住了王铮的脸颊,开始啃他的鼻子,使劲儿的啃。 “我叉,我儿子饿了。九妹,快让他吃奶,别饿着我儿子。”王铮连忙挣脱了儿子的啃咬,把王念铮交给了李九妹。 二院里全是女人,也全是王铮的身边人,山娃一家还没有得到消息,自然也没从三院来到。 但即便是这样,李九妹也不好意思,现在就掀开衣襟给儿子喂奶。 众人回到二院的中堂,王铮一迭连声地吩咐。 “去,把你们陈夫人和公主叫来,把娘和山娃一家都叫来。吩咐伙房,今日大聚餐,给我捡好的做。” “好的老爷。” 时蓉和肖瑛连忙答应,然后转身就去了伙房。 二院正堂的屏风后,李九妹此时才掀开衣襟,给儿子王念铮哺乳。 509章 父子争嘴 按说起来,家里的丫鬟仆人多的是,并不需要她俩亲自去吩咐。 可为了表示和李九妹的亲切,她们不但要去吩咐伙房,还要亲自下手去做。 李九妹是和公主郑妽、陈妍陈夫人,以及大夫人钱明珠同级别的夫人。 她比男人的平妻,翠姑和没藏黑云的地位还高,再说她还是西夏的女王,是连大郑的皇上都得重视的女子。 她们两人却只是男人的如夫人,如夫人基本上就是小妾,只不过是在官府报备过的小妾。 这一餐饭尽欢而散,席间,李舞月和李舞星姐妹俩,抱着王念铮不舍得撒手。 她们的姑姑已经为老爷生了儿子,她们姐妹俩在家里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按规矩,她们俩本是王念铮的表姐,可现在,念铮却只能叫她们姨娘。这种情况,在这个时代的少数民族地区很常见。 中原地区的道德,不允许这种辈份不同的婚姻。但因为她们姑侄女,和王铮没有血缘,就也没有违犯大郑的律法。 再说了,中原地区的表姐弟、表兄妹,这种有血缘关系而成婚的,也是正常现象。 但是,因为李九妹是西夏的国主,而西夏只是大郑的藩属国,她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大郑人。 因此,李九妹和王铮的婚姻,也不需在大郑官府报备。大郑的律法,就无法约束李九妹和王铮的婚姻。 也就是说,王铮是纳了李舞月,和李舞星姐妹为妾了,但按大郑的律法,他却和李九妹没有关系。 羡慕可以,也会成为美谈,但却说不了别的。 晚上,李九妹满脸洋溢着幸福躺在床上,衣襟掀开到了脖子下,她伸开胳膊搂着她最亲的两个男人,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在挣奶吃。 “儿子,你都吃了九个多月了,现在不能还都占着吧?你吃那一个,这一个是我的,让爹爹也···哎哎!你别捂着啊?” 王铮拿开念铮的小手儿,他却马上又抓在了手里。王念铮摆明了,是坚决不让他爹吃一口。 父子俩躺在床上拱来拱去,在李九妹的两侧胡闹,李九妹极为幸福。而小柔和小婼羡慕不已。 男人位高权重,但对他的女人却是极好。他没有别的男子,不把女人当人的恶习,他不计较很多被别人看来,很没有男子气概的作为。 就像他和儿子挣奶吃这种情况,别的男子是不屑做的。别的男人都把自己当成女人的主子,不会像是女人的儿子那样,吃她的咂咂。 可这个男人却丝毫也不计较那些,他的这种作为,只会让他的女人幸福。 小柔和小婼很庆幸,她们的主子嫁给了这个男人,作为通房丫头,她们也很庆幸也这样一位男主人。当然,她们更想,也成为这个男人的女人。 “夫君,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回西夏了。” 王念铮吃饱了奶,开始骑在王铮的身上和他爹爹玩闹。李九妹放下衣襟,侧身对王铮说道。 “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以后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只是,西夏的事情你安排好了吗?” 原来,王铮和李九妹,是想让他们的儿子王念铮,继承西夏的王位。可现在王铮已经另有打算,他也不想长时间和李九妹分开。 西夏地处内陆,而他以后却要去另一个大陆。李九妹如果仍旧在西夏,就会和他远隔重洋。他和李九妹也是夫妻情深,他不忍心让李九妹母子,独自在西夏忍受煎熬。 李九妹不是个女强人,她不想做西夏的女王。她只想做他王铮的小女人,她只想每天守着她的男人相夫教子。 那个大陆的气候条件,比西夏好得多。王铮以后就想和他的子女,生活在那个大陆。 但他的心也很大,他也要建立一个日不落帝国。他看的想的太多,他不会觊觎大郑的土地。但除了大郑之外的,他想打下来几个,现今还没有被人占领的地区,成为他的国土。 以后,他的子女每人都会有自己的封地,他想让他的子孙,做这个地球上,最好的大陆的君主。 现在的欧洲,还只是一些小城堡,现在的美洲和澳洲,还没有被发现开发,现在的非洲大陆,也只有一些土著居民。 可现在的大郑,却是世上经济最繁荣,人口最多的超级大国。 现在距离大航海时代,还有六七百年。王铮现在就想下手,打下非洲、美洲和澳洲。 然后在这些地区,建立一个议会制的国家,他就是这个国家的君主。而他的儿子,以后就是这些地区的总督。 至于亚洲和欧洲,王铮就不想了。他不会和大郑争夺亚洲,他也不想和罗马帝国争夺欧洲。他只想占据那几个,现今还未被占领开发的大陆。 五十年,王铮想用五十年时间,建立一个日不落的大帝国。 “安排好了,我按照夫君的建议,把西夏建成了一个议会制的国家。现今的内阁,是由拓拔铭岩主政,议会也分成了上院和下院,国事全是两院主持。我就是在兴州,也什么都不管不问。夫君,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管西夏了。” 王铮闻言,把正扣他的鼻孔的儿子抱到胸口,然后对李九妹说道。 “不想管就不管,九妹,以前我是想让咱儿子,以后接掌西夏。可现在我不那样想了,我有了更大的想法。” “嗯?夫君有什么想法了?” 为免走漏消息,王铮一直也没和李九妹说过他的规划,但现在两人在一起,不是书信来往,他也就没有再瞒着李九妹的必要。 “小柔,去书房把地球仪拿来。” 王铮吩咐了一句。 “好的老爷。” 小柔不久拿来了地球仪,王铮起身一只手抱着王念铮,一只手指点着地球仪上的澳洲说道。 “现在,这个地方还是一个最为纯净,没有人居住的大陆。我想占据此地,以后咱们就生活在这个地方,你觉得如何?” 李九妹皱眉问道:“夫君,太远了吧?大海里风高浪急,太是凶险,想去那里可是不容易。” “哈哈!无妨,没藏黑云正在打造大船,船越大,在大海里就越稳。再说了,去那里的沿途,不远就会有一座岛屿。到时候,咱们根据情况,能走就走,不能走就在岛屿上暂住。莫藏已经着手占据沿途的岛屿,还会在岛屿上建房造屋囤积粮草。你别怕,咱们即便去那里,也是三两年后的事情,到了那时,所有条件也都具备了。去到澳洲,应该不会太难。” “老爷,为何不去这里?去这里虽然路程远了些,但总是站在陆地上,心里也踏实一些啊!” 小柔指着非洲问道。 小柔和小婼,当初曾经为了帮王铮打下兴州和怀州,跟随细作出生入死,王铮很相信她们俩的忠诚,也曾想过收了她们,于是也就没有避讳她们。 “走陆路去那里,需要经过很多国家,咱们没有军队,相对较困难一些。不过,那里和这里,···” 王铮指着非洲和美洲:“这两个大陆,以后也会是咱们的。” “老爷真厉害,···”小婼的双眼里冒着小星星,看着王铮说道。 在小柔和小婼的眼里,王铮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她们曾经跟着李九妹在上京居住过,两年前就跟随李九妹,在王铮的两座府邸里来去自如。她俩很了解王铮。 “夫君,你在上京没有军权,可我和肖太后却都有军权,咱们不缺将士啊?” 李九妹接过来儿子抱在怀里,当着王铮的面掀开衣襟,把她大而圆的咂咂,塞进了儿子的小嘴儿里。 王铮看着李九妹白得耀眼的大-胸脯,咽了口口水说道。 “唉!故土难离,让那些将士背井离乡,跋涉数万里去往异地安家落户。且不说沿途的消耗,但就是他们心里会不情愿,咱们也不能那么做。” “老爷说的对。”小柔道。 “老爷也饿了。” 小婼取笑王铮道。 “你的让老爷吃两口。”小柔又取笑小婼,然后伸手就去掀小婼的衣襟。 两个丫头都陪王铮睡过,虽然没有做过真事儿,但却早就被他摸过无数次。和王铮也算是老夫老妻了。 “嘻嘻!我的没水,不让吃,让老爷先吃公主的去,公主的才能吃饱。” 小婼嘻嘻笑着抓紧了衣服,不让小柔掀开她的衣服。 两个丫头和李九妹名虽主仆,实则就像是亲姐妹。三人被李昊追杀,患难与共了好几年,早已不分彼此。 玩闹过后,小柔和小婼铺好了床铺,李九妹吩咐道。 “你俩在隔壁先别睡,一会儿让你们老爷睡你们那屋。” “老爷和公主久别胜新婚,我俩一墙之隔,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啊!” 小柔红着小脸儿咕哝了一句,然后端来温水,拿来了毛巾,帮王铮洗好了手脚。又换了温水和毛巾进来,准备给王铮洗身子。 在兴州时,王铮就一直被俩丫头这么伺候,于是也就不计较。 小婼抱着睡着了的念铮去了隔壁。李九妹和小柔帮他脱了衣服,王铮坐在床边,小柔帮他清洗着身体。 “老爷真想公主了,看老爷着急的。”小柔一边为王铮清洗,一边红着小脸儿嘟囔道。 “小柔,你不也想你老爷了吗?还不为你老爷,···哦!夫君真好,···” 小柔闻言,知道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一大条,脸红耳热地张开了小嘴儿,脑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一夜,王铮依然是享尽了艳福。李九妹的特殊体质让他欲仙欲死,他让李九妹和小柔小婼,死去活来了无数次。 510章 胭脂奴得遂心愿 第二日,皇上郑成照例接见了李九妹母子,依然是皇后、贵妃和房相吕相的夫人陪同。 当然,皇上和所有陪同的女眷,免不了要给王念铮无数的大礼。 和接见肖燕燕唯一的不同是,肖燕燕是和皇上郑成身份相同,两人是平起平坐。 而李九妹却是大郑藩属国的国王,算是皇上郑成的属下,自然要有君臣之分。他和皇后亲自陪同李九妹母子进餐,主要是给王铮面子。 这一次胭脂奴也在场,饭后她又一次把王铮偷偷叫到了偏殿。她的娘亲周夫人,皱着眉头看着王铮被她的女儿拉走,却没有任何办法。 头天晚上,王铮和李九妹夫妻俩,已经商定了放弃西夏。 现在,李九妹要和皇上商谈,她把西夏完全交给朝廷治理的事情。王铮不想参与此事,也不想在旁边坐着尴尬,就随着胭脂奴走了出去。 “姐夫,这都好几个月了,你咋还不娶我?” 郑沛刚把王铮拉到一个僻静处就问道。 “你就那么急?” “我就是急,你都想辞官不干了,你要是哪天突然走了,我可咋整?我父皇都下旨给咱俩赐婚了,我姐也不介意,你就得快点娶我。你要是不娶我,你以后还想让我嫁给谁?我要是嫁给了别人,你就舍得?” 胭脂奴堵在门口,气愤地瞪视着王铮说道。 王铮闻言大惊:“谁跟你说我想辞官不干了?” “父皇和柴公公说话,我偷听到的。” 王铮暗叹了口气,没藏黑云做的再是隐秘,终究还是逃不过皇上的眼线 “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 “你家的财产都开始往外转移了,还是胡说八道?” 王铮大骇:“这又是你偷听到的?” “是啊!要不然我哪会知道?” “你姐知不知道这些谣言?” “我没和我姐说过,但我想,我姐不可能什么都没听说过。她天天在你家,也不可能感觉不到没藏黑云的动作。” 王铮暗想,现在连胭脂奴,都知道没藏黑云的小动作了。郑妽和钱明珠翠姑,不可能什么都不清楚。 她们只是不说也不问,她们在等着他王铮,主动说出他的计划。 “姐夫,你等下去我的府上,我又找到了一沓海域图,对你的计划或许会有点用处。” “咋?你还想让我上火却不让我出火?这次我可不上你的当。” “这次···我给你。”胭脂奴耳根通红扭捏说道。 “你不是说洞房花烛夜才给我吗?咋想开了?” “先让你尝点甜头啦!要不然你总是不娶我。” “真的假的?”王铮大喜问道。 胭脂奴的美色不输于她的娘亲周夫人,而周夫人,其实是个很让王铮有感觉的女人。周夫人的魅力,不下于肖燕燕,可惜他体验不到。 他今生是和周夫人无缘了,那尚了她的女儿也不错。 “真的。”胭脂奴羞得要死,她的下巴都快搁到她的胸脯上了。 李九妹和皇上商谈好了西夏的事情,王铮抱着儿子和李九妹告辞出宫,带着大批的金珠财宝回了家。 然后,王铮借口有事,转眼就又出了府门,去了胭脂奴的恒安公主府。 这次胭脂奴没有食言,她极尽诱惑之能事,把王铮勾引的欲仙欲死,然后两人就在胭脂奴的闺房里,成就了好事。 胭脂奴果然是异于寻常,她小小年纪,还是第一次,居然就让王铮享受到了,和莫移氏不同风味儿的极大的艳福。 王铮直到天色擦黑,才回了他的大将军府。 他本不想走,可胭脂奴已是不堪挞伐,再说李九妹也是刚来,他也不能第二天就撇下李九妹不管不问,这才回的府邸。 而胭脂奴太是贪欢,她不顾王铮的劝阻,和王铮癫狂了一整个下午,身体受创太重,直到第二日也无法起床。 王铮昨夜今日,就破了三个少女的身子。说他好色如命,是一点也不亏他。 不过,他来这个大郑,就是来享受的,他就是来体验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快乐似神仙的生活的。 胭脂奴的娘亲得到了消息,知道了女儿尚未成婚,就和她的未婚驸马享了鱼水之欢。她太担心女儿,就赶忙出宫,到了女儿的公主府看望女儿。 “你这丫头怎能这样?你看你,你都什么样了?那个混账,他怎能如此不知怜香惜玉?” 周夫人进了女儿的闺房,看到女儿被她的驸马折腾的,竟然小脸蛋儿都瘦了一圈儿,顿时就心疼坏了。 “娘亲,我和姐夫都被父皇赐婚好几个月了,他却还不娶我,我没办法,就···就故意勾引他。不怪姐夫,是女儿为了让姐夫稀罕我,自己不管不顾,才成了这样的。” “唉!冤孽啊!那个混账,可算是害苦了不少年轻女子。” 周夫人很清楚王铮的为人,更知道他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他的才华和本事,使上京城里很多的大姑娘小媳妇,总是对他梦魂牵绕,却不得其门而入,难以接近他。 而自己的女儿是他的妻妹,有近水楼台的便利条件,两年前就已对他情有独钟。 现在···唉!女儿终于得偿所愿了。可是那个混账,我女儿还仅有十七岁,她的体质娇弱,你就再是忍不住,也不能不要命地折腾她啊? 母女俩一个是身体不行躺在床上,但心里却是甜如蜜,也是极为的满足。 胭脂奴终于知道,被自己喜爱的男人,为所欲为的好处了。也终于体验到男女之事的美妙了。 可她的娘亲周夫人,却因心疼女儿,絮絮聒聒地,把王铮埋怨的没完没了。 王铮和李九妹夫妻俩,一连相处了三天。这三天,小柔和小婼也被他爱了个够。 第四天,小柔和小婼启程离开了上京,转回了西夏兴州。 两个月后,小柔和小婼带领三千,愿意以死相随李九妹的死忠,和他们的部分家眷。押送了近百辆大车,启程向南直奔交趾最南端的占婆。 她们俩带着王铮和陈妍的手书,和兵部开出的路引。交趾境内的大郑官吏,一路都只会陪着笑脸伺候着,不敢有任何的刁难行为。 从占婆出海,先占领马来半岛,然后在马来半岛的最南端,就是后世的新加坡。建立军事和补给基地,是王铮占领印尼等,那一大片群岛的另一步。 王铮一共秘密做了三步动作。 第一步:肖燕燕占领高丽和倭国,以后可以从倭国出海斜向东北。在堪察加半岛补给后,再向东北进发。 目的地,美洲西北角的大陆,就是后世的美国阿拉斯加半岛,然后在阿拉斯加半岛建立基地,作为他以后占领美洲的前站。 走这一条路,是最近最安全的路线。只要日期合适,大船顺风顺水就能到达美洲。这一步,是由肖燕燕去做。 第二步:没藏黑云在杭州湾建立私家码头。以后从杭州湾出海,经现在的流求,就是后世的台湾、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岛屿,最后直达澳洲。这途径的岛屿,全部都要占领后,建立补给基地。 第三步:就是小柔和小婼在新加坡建立基地,以后经斯里兰卡、马尔代夫,过阿拉伯海,然后直达非洲的索马里。 小柔和小婼,虽然没有没藏黑云和肖燕燕的本事大,但她俩跟随李九妹日久,也有不小的能力。 再说,她们俩想要占领的马来半岛,也是实力最弱人口最少的地方。 三千西夏死士,携带了大量的霹雳炮和弓弩,甚至还有数门火炮和几百门小钢炮,占领巴掌大的马来半岛,应该不会太费事。 而王铮真正想生活居住的地方,就是后世的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的自然条件稍微不如美洲。但澳大利亚由于地理优势,却很少会受到别的国家的骚扰。 一战和二战,都没有涉及到澳洲本土,就是最好的例子。 另外,澳大利亚的领土面积七百多万平方公里,被称作是“坐在矿车上的国家”。 澳大利亚也是世界上,放养绵羊数量和出口羊毛最多的国家,被称为“骑在羊背的国家”。 澳大利亚物产和矿藏丰富,即便什么也不做,仅是让农奴们放羊牧马,也能很轻松地生存下去。 澳大利亚的墨尔本和悉尼,还是世界上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 王铮就想现在,在还没有墨尔本和悉尼的那两个地方,建立他的皇朝。 在现今这个时代,大郑的经济、科技、文化等已是最发达,王铮还是穿越过来的,他懂得更多。 他派人率领不多的将士,乘坐这个世上最大的船只,去占领那些,还只有土著居民居住的,甚至连一个人都还没有的大陆和岛屿,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王铮很清楚,直到后世的,十六十七世纪的大航海时代,才有欧洲人发现了澳洲和美洲等地。 此时的欧洲,还没有经历工业革命,距离欧洲的快速发展还需要几百年。 欧洲此时的人口也少,战力很小,战术更是死板。如果由他指挥,他觉得他只要有足够用的霹雳炮,他率千人,就能灭了欧洲罗马帝国的五万大军。 别说是现在了,即便是欧洲在一战时的战术,也是双方平端着火枪对轰,谁的阵形先乱谁就为输。 双方会很有绅士风度地,敲着战鼓排成方阵稳步前进。如果不到射程内,没有排好阵形,指挥官还没有和对方的指挥官,谦让好谁先开枪的话,双方谁都不准开枪。 法国的指挥官会说:西班牙的绅士们,你们先开枪吧! 西班牙的指挥官,也会有绅士风度地谦让:法国的绅士们,还是你们先开枪吧! 双方谦让半天,谁都有绅士风度,谁都不会首先开枪。那就喊着口号一起开枪。 开枪时,双方还不准射击对方的指挥官和旗手,就是射也射不准。谁射击了对方的指挥官,就会被所有人,耻笑没有绅士风度,就不配做帝国的军人。 只不过,那时的滑膛枪塞的弹丸,有效射程仅仅十米,超过十米就不知道会飞到哪里。对阵双方百人齐射,能射中对方三人,就已经是神射手了。 511章 恒安有喜 对于王铮来说,欧洲人一战时的战斗,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他即便是率领一万,现在大郑的将士,放弃霹雳炮和火炮等大杀器,仅用弓弩的话,灭一战时几个欧洲的国家,应该也不会有大问题。 比如法国和西班牙,也有可能是法国和英国,他记不准了。 这两个国家在刚开始占领美洲时,因为领地纠纷就发生了战争。后来双方上报各自的朝廷,请求朝廷派来大军围剿对方。 一方先来了大军,不到一百个战士和三百农奴。可这时对方的大军还没到,那就等着。对方的战士还没来,就不能没有绅士风度地,突然进攻对方,占领对方的地盘。 一年后,才好不容易等来了对方的战士,五六十个战士和数百农奴。双方于是大张旗鼓地开始交战。 这一场战争,一打就打了十二年,每年双方战士和农奴的死伤,大概不超过五十人。 但对于他们双方来说,这已经是巨大的伤亡数字。是让他们极难接受的伤亡数字。 后来,双方实在难以承受战争所带来的巨大消耗,于是握手言和,平分了那块有争议的土地。 这是真事儿,是十七世纪美洲发生过的战争。那时的法国和西班牙,派往美洲的人,最多的才一千五百多人,其中还会有七八百人,是被发配的囚犯。 正常的战士一两百人,农奴也不过几百人。 一场数百人参与,打了十二年的战争,确实是他们无法承受之重。 十七世纪距离现在还有七百年,现在王铮如果派他的五百亲兵,带着大郑最先进的武器战甲,去占领整个美洲的话,是不是轻而易举? 此时的美洲,估计还属于古印第安人的玛雅文明时代。但玛雅文明对于天文星相的研究,的确有他的独到之处。可也仅仅是天文星相,和建几座城堡了。 玛雅文明属于石器文明,玛雅人直到灭绝,也没有发明和使用青铜器,就更不用说铁器了。 一个隐藏在密林中的,还属于石器时代的文明,即便有十几万人,他们和大郑的精锐相比,也只会是不堪一击。 公元9世纪开始,古代玛雅文明的城邦突然同时走向衰败,到后世都是未解之谜。到公元10世纪,曾经繁荣的玛雅城邦,已经全被遗弃在丛林之中。 王铮由此推断,在此时的十一世纪,能够抵抗他的玛雅文明,应该已经到了末期,应该会不堪一击。 王铮现在拥有的,全是稍有些残疾的百战精锐。这些武装到了牙齿的百战精锐,一旦到了美洲大陆,必会是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澳洲此时就更别提了,最大的可能,澳洲现在连土著原居民都没有一个。 以王铮的大脑,以他这个大bug的知识。他占领了澳洲之后,就能自己做主,想做什么事做什么,他就能使他的帝国迅速发展。 他在三五十年后,不说能超过大郑。最起码人口超不过大郑,但他的科技实力,却必会超过大郑,迅速成为一个科技强国。 他深信,他的子孙即便是吃他留下的老本儿,即便在他去世后不再发展,也能保证澳洲一千年都不会落后,不会弱于别的国家。 而千年以后的那个时代,由于澳洲独特的地理优势,也不会被别的国家侵略。 两次世界大战均是由de国挑起,但de国距离澳洲何止数万里? 他们来一次都需要一两年的时间,中间还有那么多的国家阻截,de国即便打遍欧亚非,也不可能会远隔重洋侵犯到澳洲。 再说了,以他的智商,以他的女人的优良基因,他们的子孙也不会差的太多。 他的澳洲也在不停地发展,以后应该会是世上最发达的国家。澳洲的科技和军事实力,应该不会弱于任何一个国家。 更何况,在这个时空,有没有后世的de国都不一定,他就更不用担心了。 李九妹来了之后就没有再走,为防西夏内乱,她名义上还是西夏的女王。但她这个西夏女王,却只是在王铮的大将军府里相夫教子,再也不走了。 李九妹和皇上长谈之后,皇上和房相吕相迅速做出决策,派出能吏赴西夏的朝堂,监督西夏的政权。 按王铮的话讲,此时的大郑,也是一国两制。大郑的国事商讨,也有些二元制君主立宪制的影子。 而西夏,却直接就是议会制。不管李九妹在不在兴州,都不会到影响西夏的政务实施。 西夏的朝臣和几乎所有的百姓,只认李九妹为西夏的女王。大郑的朝廷,暂时还不敢有别的动作。 李九妹想不想做西夏的女王,她都必须先干着。当然,她和王铮的儿子王念铮,别看他还不足一岁,却已被皇上封为西夏的王储。 李九妹想放弃西夏的行为,让皇上和房相等,知晓王铮想辞官的朝臣,对王铮是更为放心。 皇上和房相认为,王铮想辞官可能是真的,他已经有了某些表现。但王铮却也是绝对忠于大郑的。 要不然,他如果想自立的话,他怎么可能还会让李九妹放弃西夏? 一个去意已决的王铮,他只要不在大郑兴风作浪,只要不会对不起大郑和百姓。他只是为了隐居起来享清闲,皇上虽然不舍得他,却也对他没有别的办法。 王铮和胭脂奴的那一次,就让胭脂奴一炮中的,怀上了孩子。 她进宫看她的娘亲,却突然干呕不止,周夫人大惊,连忙招来御医为女儿诊治,御医悬丝诊脉以后却说是喜脉。 周夫人闻言顿时目瞪口呆,她数落了女儿几句,连忙就通知了皇上郑成。 皇上闻言也傻了脸,自家女儿未婚先孕,虽说是和已被赐婚的她的驸马,可这也是皇家的丑事。 皇上举手就想打胭脂奴一顿,可他看到女儿悲悲戚戚的俏脸儿时,就又下不去手了。 于是皇上郑成,连忙就命人招来了王铮。 “你这混帐,你做的好事,恒安已经有喜了。” 王铮刚一来到皇上郑成的书房,他屏退所有人,当即就对王铮怒吼道。 “恒安有喜了?谁的?”王铮诧异地问道。 然后他就看到皇上的大巴掌,带着风声距离他的大脸越来越近。 王铮这才突然想起,恒安就是恒安公主,恒安公主就是胭脂奴郑沛。就像洛阳就是洛阳公主郑妽一样,皇上习惯叫他女儿封国的名字。 “你别急你别急,···”王铮急忙闪开了皇上的大巴掌,绕着书案飞跑。 “你急个什么劲儿?谁让你不说清楚呢?好啦我知道了。胭脂奴有喜就有喜呗!我赶紧娶了她不就行了?你让钦天监定下日期,我和她成婚。” 皇上郑成气的浑身哆嗦嘴唇青紫,他追不上王铮,就只得站住身形怒指王铮。 “你···你这个混账,你居然,你居然···哎呀!可气死朕了。” “气死你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给我赐婚呢?” “我给你赐婚,不是让你婚前就···就···哎呀!心疼死我了,药···药。” 皇上气的胸口疼痛难忍,连忙指着数架上的一个瓷瓶对王铮说道。 “咋?心脏病发作了?娘的,你还有速效救心丸?” 此时不可能有速效救心丸,但却有和速效救心丸同类的药物。 皇上倒出药丸一口吞下,王铮连忙递给他一盏茶水。 把老丈人气死了他就完了,现在就他俩在这个书房,就连柴公公都不见踪影,他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死了。 皇上郑成喘息稍定,胸口也不疼了,他的面色黑里透红,红里带绿,一会儿又面色惨白。 “定下日期后,你别再给我出幺蛾子。” “知道了。”王铮老老实实地回答。 经过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姐妹,将近一年时间的身体治疗。他现今的身体已经大好。 他不仅一炮就让胭脂奴有喜了,最近竟然还让,体质正常的郑妽怀上了孩子。 只要正常人体质的郑妽能怀孕,那也就是说,钱明珠和翠姑,以及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就也能怀上娃。 最近他算着日期,不敢让李舞月姐妹和莫移氏怀上娃。这三人他走那带那,盱眙都不舍得让她们离开。 他的身体要想完全恢复,每天都需要和这三人同寝。 当然,现在李九妹也住在大将军府,李九妹也是玄阴之体,她没有李舞星的精纯,却又比李舞月的稍好一些。 莫移氏能让他体会到极致的快乐,李九妹和她的两个侄女儿,能帮他治疗疾病。因此,他宿在这四人房里的次数最多。 好在别的普通体质的女人,胃口都很小,也都受不了他每天至少四次,每次一个时辰左右,连着两天的折腾,就连陈妍也不行。 就像钱明珠和翠姑,他上下半夜就能把她们喂得饱饱的,然后就只能忍着不满足的欲望,抱着她们睡觉,第二天再想办法解决。 因此,钱明珠和翠姑郑妽等,他所有的女人,也从没有过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家里一直都很平和安详。 自从王念铮到了家里后,他就成了全家人的宝贝。家里的女人争来争去,都想抱着他逗他玩耍。 王铮即便是再忙,也都会抽出时间,每天三次和儿子玩乐一会儿。 在王铮家里的李九妹,感受到了家里浓浓的亲情,她就更不想走了。 512章 翁婿问答 “恒安未婚就怀上了你的孩子,以后你要善待她。” 翁婿之间生气,不可能会太久,王铮已经答应了和胭脂奴成婚,皇上也就不会再过份。 “我知道,你放心吧!就连风奴,我也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你真想辞官归隐了?” 这件事,一直皇上心里的病,今日是个机会,他们翁婿俩终于要挑明了。 “是。”王铮老实回答道。 皇上已经知道了没藏黑云做的动作,小柔和小婼出发去了南疆的事情,同样瞒不过皇上的眼线。肖燕燕在高丽半岛的作为,他也很清楚。 这事儿已经瞒不住了,但皇上知道他想辞官归隐,却还不清楚他到底是想去哪里归隐。王铮说话时,就也留了个心眼。 “为何?”郑成冷着脸问道。他觉得他对待王铮,已经是极好了,他没想到,王铮却还是不满意。 “也不为啥?就是觉得太累了,想好好歇歇。” “你在上京你的大将军府,在城外的风雪庄,也能歇着,为何还要辞官?” “在这里歇不着,破事儿太多,找我的人也太多。” “你不是想歇着,你是对我很失望吧?” 皇上终于问出了他憋了很久的话。 “皇上别多想,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想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歇歇,仅此而已。” 王铮貌似很是实诚地回答道。 “现在我不是皇上,你也不是大臣,只是咱们翁婿俩谈心,你和我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也知道我胸无大志,我只想做一个,有点闲钱有点田的富家翁。我的最高理想,就是能左拥右抱娇妻美妾,牵狗撵兔子享受我的生活。我并不喜欢做官,也不想做什么大将军。可我现今的生活,却距离我的理想越来越远。我每日忙得要死,没有一刻空闲,即便是休沐日我闭门谢客,也会有有不少人去找我说话办事。我除了夜晚,连和我婆娘闲谈的时间都没有。就在我来之前,钟尚书和黑老包,还拉着我不让走,让我帮他们做这做那。唉!我是真不喜欢现今的生活。” “岳丈,每个人有每一个人的理想和活法,你是为了你的江山社稷,我却是为了享受我的生活。别人误会我我也懒得解释。我对得起你的大郑,我对得起咱大郑的黎民百姓。我在这几年做的事,是别人几十年上百年也做不到的。咱们大郑现今,基本已是四海清平,以后只要按照我的思路发展下去,国祚延长几百年肯定没有问题。现今已属于盛世,百姓们也都能吃饱穿暖了。我已经做到了我对你的承诺,我以后,就想过我想过的生活了。希望岳丈不要强留我。” “唉!说来说去,你还是对我心有怨言。不错,我的确是在一直压制你,我也曾猜忌你忌惮你。可我封你为太子少师和太子少傅,封你的夫人陈妍为太子少保。就表示我已经向你认错,我也并没有担心你会造反作乱。我只是担心蒙辽和西夏。你的功劳那么大,你的两个婆娘,一个是蒙辽的肖太后,一个是西夏的女王,你如果再手握军权。你自己说,搁谁是帝王,不害怕你不担心你?” 王铮闻言呵呵笑道:“所以啊!我让九妹放弃了西夏,就是不想让岳丈担心。但是蒙辽我做不了主,蒙辽太大,建国也比咱们大郑早了近百年。如果肖燕燕对蒙辽不管不问,蒙辽和我大郑,不久后就会再启战端。由她垂帘听政,蒙辽才能和我大郑相安无事。” “那她···占领了高丽是何意?” “呵呵!岳丈,我早就和你说过,倭国人看似谦卑恭顺,实则是狼子野心。以后,倭国必会骚扰侵略我大郑。而倭国要想侵犯我大郑,就必须首先占领高丽,这样一来,高丽就成了阻挡倭国的第一道防线。因此,高丽就必须占领统治。我大郑有了高丽,就多了一块战略纵深,不管在高丽境内怎么打,战火也烧不到我大郑的中原地区。” “岳丈,我给你的屡次上书你都置若罔闻,燕燕看我每日愁眉不展。她知道你是忌惮我,不敢再放手给我兵权,可她也不忍心我为难。于是她回到蒙辽后,马上就出兵高丽,她是想打下高丽和倭国,避免我大郑以后会受到侵扰。皇上,只要有我在,蒙辽就不会做,对我大郑任何不利的行动,岳丈请放宽心。” 王铮的话不尽不实,但他也只能这么转圜了。 “蒙辽出兵高丽,不是你的授意?” “绝对不是,我没有对燕燕做过任何暗示,应该是她心疼我,才做出了出兵高丽的事情。” 皇上郑成闻言赞叹道:“唉!你的婆娘,对你还真是···真是···唉!” 郑成很遗憾,他咋就没有肖燕燕那样的好婆娘呢? “你如果辞官后,想去哪里隐居?” “我想去苏杭地区,具体位置还没有定,没藏黑云正在寻找合适的地方。” “找好了和我说,我帮你起楼盖屋。” “岳丈,不说行吗?我是想隐居,是隐居。我也不缺银钱,我自己就盖得起房子。” “我知道你是想隐居,也知道你不缺银钱。但你却不能隐居太久,歇个三五年,你还得出山辅佐太子。雨奴可是风奴一母同袍的亲弟弟,你作为他的姐丈,和他的关系也是最亲近,你不帮他还能帮谁?” “岳丈你放心,该帮雨奴的我自然会帮他。狄青和杨广出兵西域,消灭吴三桂和打通丝绸之路。邓化出兵吐蕃,消灭所有生户和黄头回鹘。而西夏军借道南疆出海,就全是我为雨奴在未雨绸缪。” “哦?对了,西域和吐蕃我还能看的明白,西夏军出兵南疆是啥意思?” “岳丈,南疆往南的马六甲海峡,是以后别的国家,从海路骚扰我大郑的必经之路。我让九妹派兵,现在就去占领马来半岛,扼住马六甲海峡的咽喉,也就能避免掉以后的战祸。岳丈无需担心,我和雨奴的兄弟之情深的很,该为他做的,我不用你吩咐,都会做到的。” 王铮的这一番话,特别是说马六甲海峡的话,纯粹就是糊弄郑成的。 小柔和小婼借道南疆的事情,皇上必已知晓。他不等皇上问他,就先说出来此事,免得皇上会疑神疑鬼。 果然,老实人郑成被王铮忽悠的,马上就再也不生他、致使胭脂奴未婚先孕的事情。 而是眼眶微红心怀感激地,看着他这个为了他的江山社稷,而呕心沥血,即便是想辞官归隐,走之前还帮他做了很多大事的女婿。 “不管怎样,你都不能一走了之。歇息几年后,你还得回来辅佐雨奴。” “···”王铮暗叹了口气,没有回答皇上的话。 他如果一走,以后也有可能会回来几次,但他再回来,却仅仅是大郑的过客,他再也不会长期居住在上京,辅佐胖子郑铭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肖燕燕和没藏黑云已经做了那么多事,小柔和小婼也已不辞辛苦,数千里跋涉奔赴马来半岛。 而肖燕燕带走了,他在上京的几乎所有战利品,和大部分的家财。没藏黑云也把他,所有产业的收入抽调一空,囤积在了南方的杭州湾。 不仅如此,没藏黑云继承李昊的所有财产,和她的儿子李凉柞,也已到了杭州湾。以及他所有的死忠,现在也已全部换上汉服,在南方各地活动。 她们正在紧锣密鼓地打造大船,筹建船队,招募水手和适合海战的将士。准备在明年合适的时间,开始以商队的身份从杭州湾出发,首先占领流求。 然后以流求为基地,往南依次占领菲律宾、马来西亚和印尼的诸多岛屿。作为王铮率领全家赴澳洲的前站。 小柔和小婼,也已带着李九妹的私财和死忠,赶赴了南疆。 这么多步已经都走了出去,他怎么可能还会回来辅佐胖子? 胖子只是他的妻弟,他已为胖子做的够多了。他下一步要为他的子孙,打下一个遍及全球的日不落帝国。 他有这个能力,他看到的知道的,是这个世上,其他人全都不清楚的历史。虽然这个大郑的历史,和另一个时空的北宋,并不完全相同。但大致的脉络还差不多。 他只要做好规划,让肖燕燕和没藏黑云按照他的思路去做,建立一个全球帝国的话,此时应该不会太难。 美洲那么大的地方,现今却仅有一个末期的玛雅文明。即便最鼎盛时期的玛雅人,也还是生活在石器时代。他的士兵到了美洲,完全可以摧枯拉朽般地横扫。 非洲北部,现今应该已有欧洲和阿拉伯人的踪迹,南部却还是热带雨林区,人口也仅有不多的深色人种。 此时的非洲南部还为开化,同样是生活在石器时代的一些原始土著。占领非洲地区应该也不会太难。 至于澳洲,就不用多说了。估计澳洲现在还没有人迹,还是一块最为纯净的净土,就等着他王铮去开发了。 513章 郑成的悔悟 “你别不说话,我对你压制的太狠,我不让你做这做那,你对我心生怨恨,你已经心灰意冷。我知道你是不想再回来了。但你必须还得回来,雨奴太善良,他离不开你的辅佐。你的职衔和爵位我都给你留着,你的两座府邸,我也会派人给你管理。你的薪俸,我也会让人送到你的府上。王铮,不管你怎么想,为了大郑的江山社稷,有些事我也必须得做。我知道对你不公平,但按历朝历代的惯例,我还必须那么做。” 王铮默然无语,皇上郑成也是神情萧索。 “你的确为了大郑做了很多事,但我不顾脸面,把我的两个女儿都许给你为妻,我破例提拔你,无数次破例赏赐你。我也算对得起你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我真不敢封你为天策上将,我不能给我的子孙留下祸端。···” “岳丈,别说了,我真不是为了这些才想辞官的。我真是心力交瘁,是真想无拘无束地过我的悠闲生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先歇息几年,如果雨奴登基后真的需要我,我还会帮他,我回不回上京都会帮他。岳丈你尽管放心,雨奴是风奴的亲弟弟,我也不可能对他不管不问。” “那就好,你何时走?” “把我手头的事情做完,等遏制土地兼并的事情做的差不多,大概在明年开春以后吧!” “你走之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 王铮的身份,一直是皇上和房相心里的疑问。现在王铮就要走了,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回来,他想问清楚这件事,不想留下遗憾。 王铮稍微沉思,他觉得还是不能说实话,就算他说实话,皇上也不会相信。 “岳丈,这么说吧!我的确是华夏人,是出生在华夏洛阳的汉族人,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你说你是华夏人,而不说是大郑人,是什么意思?” “在我的心里,我华夏应该是一个大一统的帝国,各民族的兄弟姐妹间才能减少杀戮。所以我才为了大郑,南征北战东挡西杀。我就是想让岳丈的大郑,成为一个大一统的皇朝。我心里的华夏,和你们所有人认为的都不同。你们的理念片面狭隘,而我却看到的是整个华夏。西到整个西域,北到整个蒙辽,南到南疆,西南包括整个吐蕃。这就是我心里,那个华夏的版图。所以,我认为我华夏境内的百姓,全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我出兵作战时严禁滥杀无辜,我是对我兄弟姐妹的善良,并不是故意在收买人心,我没有野心,也就不需要收买人心。我即便收买人心,也是为了大郑,为了岳丈。岳丈,说实话,我真是出生在洛阳的汉人,我心有华夏,就不会做任何一件,对我华夏不利的事情。你和房相以前,都多虑了。” 郑成闻言沉思半响才抬头说道。 “可在洛阳,怎么查不到你的任何消息?你为何没有一个亲人?你所说的村子,为何还是一片乱葬岗?” 王铮沉默良久才回答道。 “岳丈,我不想骗你,但有些话我确实不能说,说了你也不信。你只需知道,我对咱们大郑,对你,从没有二心就行了。” “你真是来自后世?” “···”王铮无语。 “你说的女真建立金国后先灭了蒙辽,然后蒙古和大郑联手灭金。后来蒙古又灭了我大郑,我的子孙渡江建立南郑的事情,难道都是有可能发生的?都是你在后世就知道的历史?我大郑南北两朝加起来,国祚也真是三百二十年?” 王铮依旧无语,他不想骗他的岳父,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回答,可以说就是默认,但也可以说,他什么也都没有承认。 “你应该就是来自后世,你以前和我说的话,可能全是实话。你在地图上随手一指,那里附近,就必会有你说的矿藏。你执意出兵西夏剿灭吴三桂,是因为你发现,吴三桂和你是一类人,你太忌惮他,不杀了他,你担心他会推翻大郑。你执意让我御驾亲征去澶州,你是不想让大郑和蒙辽签署澶渊之盟。要不然,大郑就再也难以收回燕云十六州。” “你所作的诗词,你提议的标准件,玻璃、霹雳炮、火炮、焦炭等等,并不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而是你以前就见过用过的,我说的对吗?你说你能预测未来,并不是你有那个能力,而是你知道历史的走向。你知道某一件事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在多长时间之后,就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觉得,你就是一个来之后世的人,你的能力和本事,全是你来自后世的知识。但无论怎么看,你又确实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你像是一个妖孽,却又不是一个真正的妖孽。你还属于人类的范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大郑?也不管你说的,你家所处的地方,几百年来为何都是乱葬岗?但你只要还是个人就行了。因此,我不会食言,胭脂奴就还能嫁给你。你说过的话,做过的那么多事,我相信你对我的忠诚,我相信你也是华夏人。我以后不再忌惮你,你也别走了,如何?” 王铮突然发现,他心情激动之下,说的话好像有些多了,皇上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现在又开始挽留他了。 “岳丈,晚了,我的身体严重受创,不经过几年的休养,实在难以完全恢复。上京属于北方,干旱少雨。我如果一直在上京居住,身体就很难恢复。而南方的苏杭地区,却是山清水秀气候宜人,我去那里休养几年再说吧!” 那些话王铮不能回答,他无法回答,只有再次拿他的身体做借口,顾左右而言他。 王铮不可能和皇上说实话,如果说了实话,他就更走不了了。他只说是在苏杭休养,而苏杭却属于大郑,皇上还会稍微放心一些,才有可能放他走。 “我封你为天策上将,把你的天策府就建在苏杭。你一边在那里休养,一边继续辅佐我和雨奴,如何?” “···”王铮不敢再说话,万一说漏了嘴,他就真的走不了了。 皇上瞪了片刻,发现王铮不回答他的话,于是就又说道。 “只要你继续辅佐我和雨奴,我封你为铁帽子王。你的子子孙孙都可承袭你的爵位,永世为我大郑太子之下的第三人,如何?” 王铮不喜欢这种讨价还价的谈话方式,他也不会答应皇上的任何条件,于是一直就闭嘴不说话。 其实说起来,皇上郑成今日和他说的话,已经是对他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他已经知道,王铮是真的对他忠心耿耿。他从今日开始,才不再忌惮王铮。 但是,太晚了。 王铮那次,派申四和项梁出兵蒙辽的行动,他和房相等,均认为王铮是以他的功绩,在要挟朝廷。逼迫朝廷按照他的建议,出兵蒙辽,帮助蒙辽去对付女真和蒙古。 那一次,他迅速罢了王铮的所有军权,撸了他兵部侍郎,和大梁将军府参军副令的职务。 也就是那一次,王铮开始对他,对房相,对大郑真的心灰意冷。开始有了辞官归隐,为他自己的子孙打江山的想法。 现在,皇上郑成相信了,王铮确实有可能是来之后世。 如果王铮知道后世的历史,女真建立金国消灭蒙辽,然后蒙古建立元朝消灭金国,后来元朝攻破上京。掳走他郑成的子子孙孙,以及他所有的女儿儿媳嫔妃宫娥,还有所有大臣的妻妾等等数万人,押往北国为奴为婢的事情,就也有可能发生。 靖康之耻的事情他听王铮讲过,《满江红》的词他也听王铮背诵过。 王铮能信口拈来一首千古名词,就肯定不会是王铮所作的,他没有那个本事,他是拿来别人的诗词,警醒他的却有可能。 那也就是说,在王铮知道的历史上,靖康之耻确有其事。 皇上郑成曾让袁淳罡大师,预测过大郑的国祚。袁淳罡说,大郑原来也是分为南北两朝,也是共有三百二十年的国祚。自从那颗将星出现以后,大郑的国祚才超过了四百年,也没有了南北两朝之分。 如果不是那颗将星,也就是没有王铮的出现,王铮所说的那一切,就都有可能发生。 他的大郑朝,就是王铮所说的那个北宋。 王铮打下了燕云十六州,就是为了遏止北宋被金国所灭。他派申四和项梁出兵蒙辽,也是在未雨绸缪,想把女真和蒙古的崛起势力,直接扼杀在萌芽之内。 王铮执意做出的这次军事行动,不但帮了蒙辽,同时也帮了大郑。 他避免了大郑的靖康之耻,避免了大郑被分为南北两朝。避免了他郑成的所有子孙,所有子孙的亲眷女儿儿媳等,被掳往北国受尽凌辱后惨死。 直到此时,郑成才相信了王铮曾经说过的很多话。知道他的很多作为,全都是为了他这个岳丈,为了他的江山社稷着想。 因此,他不惜封王铮为天策上将和铁帽子王,也想把他留下来,让他继续辅佐他,辅佐他的子孙。 可惜,王铮一直不接他的话。皇上郑成看的出来,他数次的行为,已经真的伤了王铮。他现在想挽回,也挽回不了了。 514章 女人的座次 看王铮一直不说话,皇上郑成无奈地继续劝道。 “岳丈离不开你,雨奴也离不开你,大郑更离不开你。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心有怨念。可你也得替风奴想想,替胭脂奴想想。她们俩都成了你的婆娘,你就忍心让她们远离父母?你就不怕她们会想念父母积郁成疾?你就不担心我们,会想念女儿闷出病来?贤婿,以前我对你有误解,我担心你的军权太大威望太高,会对我的江山不利。现在我想通了,我知道你不会做出对我、对我的子孙、对我大郑任何不利的事情。贤婿,留下吧?岳丈求你了,好吗?” 皇上说出了这种话,他已经做出了对王铮最大的让步。 他是皇上,是普天之下的共主,他的嘴里能说出‘求你’两个字,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我现在也不走,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王铮也被皇上郑成说的心头沉重,但是这件事已经确定,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再说,他也真不想在上京受别人的限制了。 他要做他自己的皇上,他要做一个全球帝国的皇上,他要为他的子孙打江山了。 大郑的天策上将和铁帽子王,已经对他没有吸引力。他在大郑,能做到护国大将军之职,他已经很满意,他不想更进一步了。 皇上郑成终究还是没有得到,王铮留下来的承诺。王铮告辞离去,翁婿两人不欢而散。 王铮走时叫上了胭脂奴,周夫人本不想放胭脂奴出宫,她想在宫里,就近照顾已经怀上了身孕的女儿。 可胭脂奴一听说王铮叫她,连忙喜滋滋地起身就跑,甚至都没顾的,和她这个做娘亲的道别。 周夫人只有感叹:女大不中留啊!再留下去,就真成仇了。 “咋才一次你就怀上娃了?” 王铮带着胭脂奴,一边出宫一边郁闷地问道。 翠姑和钱明珠,甚至包括玲珑双骄和时蓉肖瑛,她们六个都被他睡过无数次了,肚皮也没有一丁点反映。 他实在料不到,他和胭脂奴仅仅才一次,就搞大了她的肚子。 不过,王铮的身体已经大好,他却也很清楚。不仅是胭脂奴有喜了,就连她的姐姐郑妽也有喜了。这下可好,姐妹俩几乎是同一天怀上娃的。 风奴郑妽现在怀上娃还行,可胭脂奴今年才十七岁,她的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王铮不想让她生娃太早。 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胭脂奴在从一位少女成为妇女的当天,居然就被他一枪命中了靶心。 不过,胭脂奴也是体质异常,普通女子在和王铮欢好以后,王铮的大量液体,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都是流了出来。可她却是点滴不流,就像是咽下了肚一般,丝毫也不浪费,全部就存在她的体内,被她吸收了。她的特异体质,使她怀孕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姐夫太···我也没想到。”胭脂奴随在王铮的身后,低着头红着脸扣着手指,边走边哼哼着说道。 王铮一听笑了:“你这丫头,居然还会这种幽默?” 胭脂奴闻言羞涩一笑:“姐夫太能干了,我要是不多学些知识,以后可伺候不了姐夫。” “哈!说的也是,别的学不学都行,床上的功夫必须多学几招。” 胭脂奴有胭脂奴的可爱之处,她的娘亲周夫人,就是一位祸国殃民世所罕见的女人。周夫人的独生女儿,又怎么可能会普通? “姐夫去我的府里吧!我和三姐新学了一招,让姐夫尝尝鲜。” 王铮闻言心下大动,可他再一想,马上就又寒了脸。 “胡闹,你刚怀上娃,怎能还想着那事儿?三个月之内给我老实点,不准胡思乱想。”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就是怕姐夫把我忘了。”胭脂奴偷瞄了一眼自己的男人,小声说道。 她虽已经是一位夫人,并且还有了身孕,但她却还有少女的心性。她周岁十七岁还不足,本来也是一位少女。 “姐夫爱还爱不够你,怎会忘了你?你别想那些没用的,安心在家养胎。等钦天监定下日期,咱俩就成婚。你已经有了身子,婚事就不能大操大办,要不然你就太劳累。到时候,简单举办一下就行了,你别有意见。” “只要能嫁给姐夫就行,别的我都没意见。” 两人说着话就出了内城,反正距离两人的府邸也都不远,就继续说着话前行。 待到了分手的路口时,胭脂奴扭扭捏捏吭吭哧哧地,对王铮要求道。 “姐夫去我府里呗!” 王铮闻言一瞪眼:“刚说了不让你胡思乱想,转眼就忘了?” “我没忘,也不是要和姐夫做那事,就是想和姐夫抱抱亲亲说说话。我想姐夫,想的每夜都睡不着。” 王铮懂得,男人爱一个女人,想到的主要是性,是发泄,爱的越狠就越要在女人的身上发泄,就越想把女人搞的死去活来。 可女人不同,女人爱极了一个男人,性也要有,但却不是最主要的。 女人需要的是亲昵的动作,是爱抚,是甜言蜜语,是亲情。只要能做到这些,有没有性她们都会很满足。 现在想来,胭脂奴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就是想和他在一起的耳鬓厮磨。 她需要的,是和喜爱男人在一起时的感觉,并不一定非要做夫妻之事。 但是,如果她的男人需要,她也会不顾一切地满足男人。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会考虑,什么都不计较,一切都无所顾忌。 这就是一个处世未深的少女,对于爱人的盲目之爱。 王铮想了想然后说道:“你跟我回府吧!我今日有一件大事,要和所有的妻妾商量,你也来参加。” “是姐夫辞官的事情吗?” “对。” 胭脂奴闻言高兴极了。她和姐夫还没有举行婚礼,可姐夫现在就让她参加,他和妻妾商议的事情。那也就是说,在姐夫的心里,她已经是姐夫的女人了。 在这个社会,虽然她已经和姐夫有了夫妻之实,虽然她还怀上了姐夫的孩子。可她和姐夫毕竟还没有成婚,按规矩,她就还不算姐夫的人。 胭脂奴亦步亦趋地,跟着王铮回了他的大将军府。 王铮回府后,就马上召集他所有的妻妾,去二院客厅,开护国大将军家里的第一次全体会议。这次的会议,山娃一家也要列席。 不久后所有人来到,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王铮要和大家商讨他辞官归隐的事情了。 这件事大家早就感觉到了,但是王铮一直没说过,所有人就都闷在心里,也不敢乱说乱提。 钱明珠是和郑妽牵着手来的,她羡慕郑妽已经怀上了男人的孩子,刚才正和她求教经验。 二院是个小客厅,平时来人不多,凳子不够,就只能正式夫人坐着。山娃、灵儿和山娃娘坐着,小妾和贴身侍女都站着。 从这时的情况才可以看出,王铮家里女人的地位高低。 王铮和山娃娘在正位就坐,山娃娘在左王铮在右。 钱明珠紧挨王铮坐在他的旁边,往下依次是郑妽、李九妹、陈妍、翠姑,然后是还没和王铮成婚的胭脂奴。 胭脂奴在和王铮婚后,因为她公主的身份,她的地位才会提高,会挨着她的姐姐郑妽就坐。今日她也只是旁听,就只能屈据末席。 几位夫人的身后,站着的是玲珑双骄和时蓉和肖瑛。 至于莫移氏和李舞月姐妹。她们只是王铮的贴身丫环,还不算是他的小妾,就只能站在王铮的身后服侍。 挨着山娃娘坐着的是山娃,灵儿,然后是已经被山娃纳进门的,绵阳王庶出的女儿。 也就是那个暗恋了山娃很久的,胸大屁股大的漂亮小寡妇,再往下是翠儿。 小寡妇即便是绵阳王的女儿,但因为她是庶出,也是仅用一顶小轿抬进门,家里聚餐吃一顿饭,表示已经知道了此事就行了,也无需大操大办。 就像王铮的四位如夫人,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到现在也都没办仪式。纳妾进门也不能吹吹打打的大操大办,否则就是违了律法。 不仅如此,小妾的家人,甚至都不算是男主人的亲戚。 还比如王铮,他都不能叫玲珑双骄的娘亲叫岳母。最多叫一声‘姨娘’就行了,只有正妻的娘亲才能叫岳母。否则就是僭越,大郑的臭规矩多得很。 而山娃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南疆的漂亮女子,一个曾是郡主,一个曾是某一个国君的嫔妃。 这俩是王铮送给山娃,做他的贴身丫环服侍他的。也类似山娃的小妾,只是还没有名份。 就像这种会议,如果搁别人的家里。小妾和侍女就只有听的权利,根本就没有发言权。绝大多数的家庭,小妾和丫环,甚至连旁听的权利都没有。 小妾和丫环不算人,只是男主人的玩乐和生育工具。除了王铮,没有人重视她们。 不过,王铮因为尊重家里的每一个人,就给了所有人发言权。 肖燕燕、没藏黑云和秋水不在府里。 如果肖燕燕在场,她就是钱明珠之下的第一人,甚至有可能,她的地位还会在钱明珠之上。按王铮的喜爱程度,他肯定会把肖燕燕排在钱明珠之上。 而没藏黑云属于平妻,她只能和翠姑并列,按进门先后,她还会在翠姑之下。 515章 家庭会议 “除了燕燕和黑云,以及秋水姑娘。今日家里的人也都来了,我有件大事和大家商议。可能你们也都猜到了,我想辞官归隐。苏杭地区山清水秀,我暂时想去哪里居住。你们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也都说说。” 王铮说完了话,就开始低头喝茶。 大家没有太大的反映,也没有交头接耳地议论,只是钱明珠和郑妽翠姑,以及陈妍等人都出了口气。 貌似大家,早就等着他说出此事了。 稍停了一会儿后山娃问道:“哥,你真是打算在苏杭居住?” 王铮看向了山娃,对他挤了挤眼:“我是说暂住,以后还有可能会回上京。当然,如果在苏杭住不习惯,水土不服的话,也会换一个地方居住,比如湖广地区。” 山娃笑了,除了郑妽和胭脂奴,大家都笑了。 王铮的话不尽不实,大家都能看得出来,但所有人都没有生气。 府里皇上的影子密探不止一个。有些话不能说,但有些话还必须要说。 王铮的意思,把他辞官归隐的事情告诉大家,不让大家都为此牵肠挂肚的。另一个目的,他是在告诉影子密探,我就是想换个环境暂住,让皇上放心吧! 陈妍比较直爽,她首先发言道:“夫君去哪我就跟着去哪,但我得带着我的三位娘亲。” “那是自然,咱们还要尽孝,自然要带着三位岳母。”这个可以有,王铮表示赞成。 “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爹娘再亲,也不能跟着我一辈子,男人才是我最亲的人。我跟驸马走,不管是天涯海角。” 郑妽神情萧索地说道。 她的驸马要辞官归隐,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的父皇做事不地道。认真说起来,王铮还是因为对她父皇心灰意冷,是被他逼走的。 郑妽不舍得她的父皇和娘亲,但就像她说的,能和她白头偕老的,只有她的男人。她不舍得也只能和男人走。 “我和我姐的想法一样,我也跟驸马走,无论是天涯海角。”王铮很感动,胭脂奴才十七岁,但胭脂奴对他的爱意,却也不输给他的任何一个妻妾。 李九妹不说话,王铮已经和她谈过此事,知道她的想法,也就没问她。 “明珠,你呢?你怎么想?” “我?我还要发表意见吗?”钱明珠茫然问道。 “嗯!说说,你也说说。” “那好吧!我是夫君的夫人,夫君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服侍,我没有别的想法。” 钱明珠坦然说道。 “那好,最近得空了,多去看看你的父母亲人,多尽尽孝心,也提前和他们打个招呼。” “我省得。” “你们四个呢?”王铮看向时蓉肖瑛和玲珑双骄道。 “我们也要说?”时蓉诧异问道。 一般情况下,小妾就是主人玩乐和生育的工具,从没有自己的权利。她们的奴性根深蒂固,主人需要什么她们就要做什么。主人让她们活着,她们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主人让她们死,她们一刻钟也不能多活。 华夏自古以来,小妾和丫环的命运,就是由主人做主。虽说王铮平时,对她们都特别的尊重,但这是大事,四个丫头不认为她们还有选择权。 “大家都一样,你们也说说。” “老爷,我们也能选择吗?”肖瑛笑嘻嘻地问道。 “能,想留在上京,还是想回你们的娘家,我都会替你们安排好,保证你们的下半生吃穿不愁。我不会禁锢任何一个人的自由,家里的所有人,皆是如此。” “那好,我也就说说我的想法。···” 肖瑛看了看别的人,然后缓缓张口说道。 “我是老爷的人,老爷辞官隐居,我自然得跟着老爷服侍,老爷浪迹江湖,我就为老爷牵马坠蹬抱剑背琴。老爷哪怕是做了乞丐,老爷也歇着就行,让奴婢去讨饭给老爷吃。” 王铮闻言笑道:“你老爷咋能混的那么惨?放心,是让你跟着我享福的。” “我和肖瑛的想法一样,和老爷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时蓉道。 “我们姐妹没有别的想法,老爷在哪里,我们就也跟去哪里服侍。” 玲珑双骄说。 王铮不用问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的想法。他和李九妹谈及此事时,她们三个就在旁边,早就表达了和他生死与共的意思。 王铮又看向了山娃娘。 “我听铮娃子的。”自从王铮到了她家之后,山娃的一家就都没了自己的主见,全是由王铮说了算。这次的山娃娘也是如此。 山娃道:“我跟着哥。” 山娃的大夫人灵儿说:“我听娘和老爷的。” 灵儿口中的老爷是代表山娃,王铮被山娃的妻子灵儿叫哥,妾叫大老爷。 山娃的小妾都听山娃的,就连那个小寡妇也不例外。 此时代的女子,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信奉出嫁从夫,会认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一根扁担抱着走的古训。 即便是嫁给了鸡狗她们还会认命,何况是嫁给了一个很有本事的,她们爱极了的年少有为的夫君? 因此,王铮今日的会议,问了也全是白问。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有的女子和郑妽的想法都一样。男人才是她们的依靠,才能和她们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父母兄弟姐妹,的确是她们的亲人,但出嫁后,男人才是她们最亲的人。她们从出嫁的那一天起,她们就已经和父母脱离了关系,就已经把自己的命运,牢牢地和她的男人拴在了一起,一生都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此事不要宣扬,该做的事暗中去做就行,在上京有亲人的就多走动走动,远方的亲人也去信告知一声。” “我们听老爷的。” “那好,桂英和山娃留下,你们都先散了吧!” 众人神色平静地散去,仅留莫移氏和李舞月姐妹在场伺候。 她们仨是王铮的贴身丫环,必须随时服侍王铮,也能参与除了军事秘密之外的,王铮别的事情。 郑妽拉着她妹妹胭脂奴的小手儿,小声和她交代着什么。两人辞别钱明珠等人,回了洛阳公主府。 她们姐妹俩都已经怀了身孕,也快要离开上京,离开父母去南方了,自然会有很多话要说。 钱明珠和李九妹抱着王念铮,以及翠姑去了三院。王铮想辞官归隐,她们怕山娃娘想不通,要和她说说话。 王铮对着门口摆了下手,所有丫鬟退避三舍。二院没有亲兵,无法布置安防,把人撵走就行了。 王铮和陈妍、山娃,密议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吃晚饭时,三人才走出了厅房。 三日后,经过王铮操作,无奈的皇上准许。陈妍就辞去了所有的军职,仅保留了她开国侯的爵位。 第四天,陈妍、玲珑双骄和死忠于她的,三十多个男女家人和亲兵。离开上京,顺汴河南下,过了淮河转乘长江的大船,直奔杭州。 没藏黑云一个人在苏杭做事,她在苏杭没有根基,全靠金钱开道,做事有些碍手碍脚,就来信向王铮求援。 陈妍不懂别的,但军事能力极强,没藏黑云需要她帮助打造船队,组建攻占南方诸岛的部队。 而玲珑双骄也是聪明异常,她俩不懂军事,是去帮助没藏黑云的。 不久后,就在申四和项梁捷报频传的年前,王铮和胭脂奴风风光光地成了婚。 朝中的大臣再次郁闷了一把。王铮一年内三次成婚,这一次又是双份的大礼,他们实在是伤不起啊! 胭脂奴由于已经怀了身孕,经不得他的折腾。 新婚的三日,王铮和他年仅十七岁的小妻子胭脂奴,只是说了三天情话,别的却没做。 516章 四海清平 当晚喝过和苞酒之后,王铮和胭脂奴换了衣服洗了手脸。 王铮忙碌了一天,此时终于有了空闲。 “小丫头,这下你满意了吧?” 王铮躺在床上,看着胭脂奴娇艳如花的俏脸儿说道。 “嘻嘻!姐夫终于成了我的驸马了,满意了满意了,此生无憾了。驸马快躺好,为妻给驸马捶捶腿。” 还不足十七岁的胭脂奴,长相随她的娘亲周夫人,确是长得美艳异常。加上她现今还有了身孕,晚上换了睡衣,没有了抹胸的束缚,胸脯就挺得就更高了。 按后世的算法,胭脂奴大概有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和她同龄的女子相比,她前凸后翘,双腿匀称、细长笔挺。王铮那次和她欢好,被她的双腿夹得,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此时代的女子都很早熟,胭脂奴为了讨好王铮,为了让王铮爱不够她,就更是下了一番心思。 嫁妆画她没少看,一些艳书野史也没少研究,更没有少向她的姐姐郑妽,以及和她比较玩的来的玲珑双骄讨教。她虽还不足十七岁,但她此时,却是深愔取悦男人之道。 胭脂奴给王铮去掉鞋子,自己先坐到床沿,然后搬过王铮的一条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开始轻轻地为王铮揉腿。 “丫头,你是啥时候喜欢上姐夫的?”王铮纳闷儿地问道,按皇家的规矩,胭脂奴是不能嫁给他的。 可这个丫头,竟然不顾皇家的礼仪,还死活非他不嫁。 “驸马和我姐成婚不久,我就已经对姐夫有意。真正的喜欢上了姐夫,却是在姐夫和明珠的婚后。” “哈!那也两年多了。你那次讹我,是不是在我和你姐的卧房里,看到了嫁妆画,以及我和你姐的玩具,然后就动了春心。你从那次以后,就决心嫁给姐夫了?” “姐夫坏死了,明明是把我支走,想对我三姐动手动脚的,却骗我去给你找什么章程。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姐夫,都和我姐成婚了,却还不放过她的姐妹。” 胭脂奴想起那一次的事情,就又羞红了俏脸儿。 “哈!小姨子有姐夫的半个屁股,既然你和你三姐的屁股,都有半拉是我的,我还何必对你们客气?” 王铮想起那位名叫郑淼的三姐,就又有些意动。 三水为淼,郑淼果然是水做的啊!估摸着那天,她要不是裙裾还能遮掩,她都不敢出门回府。 “姐夫,你是不是也像别的男人那样,也觉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哈哈!那是男人的通病,你姐夫也不例外。” “姐夫还对我三姐有意?要不···我给姐夫牵线搭桥?” 胭脂奴的小手儿,在王铮的大腿处揉啊揉,不时地碰一下王铮的小老弟。 胭脂奴是故意的,王铮能感觉得到。要不然,她咋总是只揉大腿-根儿呢? 她懂得再多,却终究只和王铮有过一次欢娱,此时还免不了会还有些害羞。 “你不计较?”王铮闻言大为兴奋。 “我计较,我很计较。” 胭脂奴却是突然变脸:“姐夫才是和胭脂奴的大婚之日,就开始想别的女人了,姐夫对胭脂奴不公平。” 胭脂奴停下手,放下王铮的腿寒着小脸儿说。 王铮连忙坐起身,抱住了胭脂奴的肩头。这个丫头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可不敢气着她了。 “胭脂奴乖,郑沛乖,恒安公主最乖了。来小宝贝,让姐夫亲亲。” 胭脂奴本就不是真生气,她只是在和自家的男人撒娇。不几下就被王铮亲的来了兴致,越来越主动。 “姐夫,好姐夫了,···” 这一夜,王铮和胭脂奴说了半夜情话。 大年后的第七天,狄青发来军报,他在冬日里和杨广分进合击。以四万郑军,对战十万吴三桂的部队,屡次大捷。 狄青铜盔遮面披头散发,杨广银盔银甲亮银枪素罗袍,两人是西域战事的主力。 韩客和石坤坐镇中军指挥调度,施布缪和庞聪作为前锋,两人也是悍勇异常。 王铮悉心培养出来的这六员大将,把西域搅了个天翻地覆。 吴三桂的确是有勇有谋,但他却碰上了,跟随王铮最久的狄青和杨广,也就没有了任何优势。 何况,吴三桂的兵马属于七拼八凑而来,人心不齐战意不强,也没有郑军的装备好。郑军的霹雳炮和火炮等大杀器,他更是没有一样。 因此,郑军在西域的战事,基本均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最后的轮台一战,狄青有如神助,三天破了轮台,亲手击毙了吴三桂,斩首后送到了上京。 现今,吴三桂的势力已被全部清剿。狄青等将士,正准备打下整个西域,帮王铮完成心愿。 吴三桂已死,王铮就再也不担心这个世上,还有人是大郑军事的对手。 此前,没藏黑云早已抽走了,她在西域的所有死忠。忠于没藏讹庞的两万人,后来并入了吴三桂的部队,此次也已被全歼或者是生俘。 野利遇乞和野利旺荣弟兄俩,曾是西夏最有权势的重臣,曾经掌管着西夏一多半的兵马。 而在他们被李昊腰斩时,没藏黑云还是野利遇乞的大夫人。没藏黑云也就继承了,野利家族的所有势力,以及所有家产。 再者,没藏黑云还是李昊的最后一任皇后,她还继承了,李昊的所有死忠和财产。 因此,没藏黑云的离去,是对没藏讹庞的极大打击,也使吴三桂的部队内部,产生了严重分歧。 吴三桂的势力,其中也有一大部分,是原野利家族和李昊的死忠。 他们在李昊死后,被吴三桂裹挟才去了西域,并不是真的忠于吴三桂。这也就导致了,吴三桂的兵马虽众,但却战意不强战力不足。 一个没有战意的部队,就和二战时的意da利差不多,是一触即溃。 古罗马帝国曾经横扫欧洲,黑手dang也使众多国家闻风丧胆,他们都是意da利人。 不是意da利人不能打,而是他们不想打。他们不喜欢墨索·里尼,不想做别的国家的炮灰,为别的国家卖命。 因此,吴三桂和没藏讹庞的联军,注定会被郑军打的落花流水。 吴三桂身死,没藏讹庞也被杨广生擒活捉,现在也已在被押送上京的路上。 不久后,邓化在吐蕃境内的捷报,也是频传上京。他大杀四方,把吐蕃境内的生户屠戮了个遍。 现今他已深入黄头回鹘,也要灭了黄头回鹘,把黄头回鹘的地盘收归大郑,让王铮没有任何遗憾。 王铮的所有弟兄们,已经听闻王铮心灰意冷,想要辞官归隐的事情。个个都憋着一股劲儿,要让王铮没有任何遗憾地离开上京,去南方休养身体。 至此,王铮使大郑四海清平的愿望,基本已经全部达成。大郑的周边,再也没有任何势力和大郑为敌。 高丽半岛和倭国虽是被蒙辽占据,但肖燕燕因为王铮,她也永不会做的太过分。 即便肖燕燕以后,把朝政还给她的养子耶律隆旭,她也会做好相应的安排。 就在没藏黑云在苏杭紧锣密鼓地筹备时,肖燕燕在蒙辽的东京辽阳,经过好几天的认真斟酌后,已经还政于耶律隆旭。 此时的男子过了十六岁,就算是成年人了,耶律隆旭已经可以亲政。 肖燕燕此后就亲自坐镇高丽半岛,筹措王铮的大事。 王铮的心胸太大,肖燕燕现在,更是对王铮佩服的五体投地。她必会为了男人的理想,尽她的一份心力。 过了正月十六后,王铮和山娃娘,钱明珠、翠姑,他的三位贴身大丫鬟,以及山娃所有的妻妾和儿子,启程去了雁山。 经过半个月的颠簸,一家人赶到了李家洼,哭祭了山娃爹李富贵一番。住了三天后,仍旧把山娃家的院子交给乡亲看管,一家人再次启程。 这次一走,他们再回来的可能性,已经非常小了。也许,在山娃娘百年之后,才会回来一次,把她和山娃爹合葬。 517章 杭州湾的谈话 回到上京后,表面上一切如常,王铮依旧按部就班地上衙下衙。 经过王铮的帮助,陈琦如愿以偿地成了尚书省的右仆射。周通得偿所愿,成为了兵部尚书,卫晃原来就是文职转的武职,现在又转了回来,再次转文职,成为了兵部左侍郎。 兵部右侍郎的职务,自从邢开调任杭州任水师提督以后,暂由石元孙接任。 石元孙在好水川兵败被俘,但却宁死不屈,王铮打破兴州后,就救下了奄奄一息的石元孙。 可他的伤势太重,回上京将养好了以后,也再难上阵杀敌。鉴于他的忠心表现,那次好水川之败也不怪他,朝廷就把石元孙转为了文职。但他的职衔稍低,就只能让他破格暂代了兵部的右侍郎。 石元孙的性命是王铮救的,他也对王铮感激不尽,处处都对王铮陪着小心,生怕惹他的救命恩人不高兴了。 曹显依旧是大梁将军府的坐衙参军,而韩庚接替卫晃,成为了羽林军的军司马。 卫戌上京的五个军,每个军有四万人马,军司马均由柱国将军兼任。职务类似边镇提督,但却没有边镇提督的职权大。 和压制王铮一样,他教出来的几个主要的手下将领,军职都不低,爵位也都有。但却都没有大的实权。 为此,部分弟兄找到王铮,想要像他一样,辞官后跟他去南方归隐。 王铮一个都没答应,他不能挖他老丈人的墙角。 除非是在军中特别不如意的老弟兄,以后他才会安排,但现在绝对不行。 由于王铮的方法得当,遏制土地兼并的事情进展顺利。 黑老包带着他的三把铡刀,在大郑的各州县巡视。凡有办事不力的官吏,当即撤职,凡是有徇私舞弊违犯律法者,当即拿下严惩。 皇上和皇亲国戚,以及房相、吕相、王铮等重臣,带头退出了超出规定数目的土地。龙头铡没有作用。 虎头铡在上京铡了两人,余者马上安生,谁都不敢再不听令。 狗头铡却饮足了鲜血,每州每地皆有违法反抗者,黑老包毫不留情,果然是先斩后奏。 刚开始,反对和抗议黑老包的行为,给皇上上奏折告御状的各地大员还有不少,却无一例外地,都受到了皇上和房相的严厉训斥。 后来,反对包正的声音越来越弱,遵照执行的力度越来越大。遏制土地兼并的举措,得以在全国顺利铺开实施。 赋税改革和举办各类学院的事情,也在顺利实施。王铮手头的工作越来越轻松,他把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了右仆射陈琦去办。 王铮从雁山回来两个月后,就不再上衙,只在家写写画画。 杭州湾一个在建的码头,没藏黑云黑衣黑裙宽袍大袖面覆轻纱,在初夏温暖海风的吹拂下,面向大海若有所思。 她的身后,保吃多和李守贵身穿汉服躬身肃立。其他的丫环仆女,以及数十名便装侍卫,均是一身汉家男女的装扮,在十多步外默默静立。 没藏黑云对王铮所言不虚,李守贵的确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他的身体好像还不好。他穿的衣服不薄,却依然在不停地佝偻着腰咳嗽。 他曾是野利遇乞的大管家,精通账目筹算。现今,他是没藏黑云的大管家,没藏黑云所有的私财,全是由他保管。 当然,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没藏黑云的私财,还包括王铮的所有私财。 现在李守贵的手里,是富可敌国的庞大资产。 这个‘国’,除了大郑和蒙辽这种超级大国。在现今这个世界,大部分国家的国库,都不一定有李守贵掌握的资财多。包括此时的西夏。 他从西夏的一座山里,和保吃多保护着李凉柞来到杭州之后,已经成了没藏黑云的副手,很多事情都需要李富贵去做。 而保吃多的功夫高强,是没藏黑云和她儿子李凉柞的侍卫队长。 没藏黑云的所有手下,进入大郑之前就已经换了汉服,留着汉家男女的发饰。他们是分批次匿踪潜行来到的杭州。 西夏本就有大量的汉人百姓,党项人也是和汉家百姓混居,说的话用的文字,也全是汉语。因此,除了带一些原住地的口音,他们和当地人的一般交流,还没有太大的问题。 “李叔父,庄园的改建怎么样了?”没藏黑云依旧看着大海,头都没回就问道。 “回夫人,工匠们正在日夜不停地改建,由于庄园太大,咱们的动作也需谨慎,就不敢雇佣太多的工匠,大概还需一个月才能完工。” “一个月?让工匠抓紧改建,二十五天必须完工,老爷说话就该动身了。” “是,夫人。” “码头的进度也要抓紧,在别的船厂订做的大船也要赶工。工匠继续重金召集,所有需用的物资,也要抓紧购买和筹集。咱们打造和购买的大船,都要停泊在此处,必须日夜不停地赶工。此时别吝啬银钱,老爷的大事重要,别误了老爷的事情。” “夫人,奴才晓得轻重。” 西夏还是半奴隶制,李守贵和保吃多就是没藏黑云的奴隶。他们和他们家人的生死,全都由没藏黑云掌握,无人敢不用心做事。 没藏黑云所说的庄园毗邻杭州湾,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距离城内也不远。 此处庄园,原本是一家盐商,花重金打造的豪华住宅,后来盐商犯了律法被抓进了大牢,所有家产充公。庄园也就成了杭州府的财产。 可由于庄园占地二百余亩,面朝西湖背靠凤凰山,位置也是极好,并且还属于违制私建。于是想买的富商不敢买,敢买来改建后再住的却又买不起,一来二去就闲置了两三年。 于是没藏黑云买下庄园,让工匠改造俞制的部分建筑,打算让王铮在此处休养。 王铮这次是辞官归隐,虽然皇上还没撤了他的职衔,他的爵位也还在。但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庄园可以很大,但房檐屋脊门楼等俞制的地方,就只能拆了重建。 外表可以重建,但房内的华丽程度,却比王铮在上京的两座府邸还好的多。 “舟山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夫人,咱们租下舟山群岛后,已经把舟山本岛的百姓,和在建的港口隔离开来,正在建立基地和打造大船。此时陈夫人正在嵊泗诸岛训练水军,两位欧阳夫人也在舟山本岛协助陈夫人。” “那些海盗现今怎么样?” “回夫人,铁城和他的手下,刚来时还不服陈夫人。但被陈夫人仅是一人,就把他们十三太保揍得满地找牙之后,现今铁城和他所有的手下,已经对陈夫人是心服口服,再也不敢不准陈夫人的号令。” 没藏黑云闻言微微一笑。 “呵呵!陈夫人的武力我都不如,那些水里的蛟龙,上了岸哪会是陈夫人的对手?” “夫人说的是。”李守贵规规矩矩地回答道。 李守贵和保吃多,虽是没藏黑云的奴才,但她们却也,对没藏黑云的能力心服口服。 在野利遇乞死去不久,李守贵就已发誓效忠没藏黑云。 保吃多现今也是汉家百姓的装扮,他的功夫极高,没藏黑云也不如他,但没藏黑云的毒药,却曾让他苦不堪言。 他被没藏黑云的毒药,折腾的死去活来数次之后,终于真心归附了没藏黑云。 陈妍来杭州之前,他是没藏黑云所有死士的头目。可他来之西域,却是个旱鸭子,不会训练水军。 陈妍跨马挺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她也是个旱鸭子。只不过,陈妍却比保吃多,多了率领数万兵马的能力。 这也是没藏黑云向王铮求援,让陈妍速来杭州的原因。 至于训练水军,没藏黑云早已高薪招募、或者是用《噬心丸》相迫,吸收了不少原来郑军退役的水师的将领。 邢开在那次和王铮谈话后,就申请到了此地的水师衙门,做了仅有一个十余条船只,有名无实的水师提督。 《噬心丸》没有真正的解药,他和他儿子的一生,都离不开没藏黑云的药丸,压制体内毒性的发作。 因此,有了邢开的遮掩,没藏黑云招几个退役的水师将领,还算是比较顺利。 另外,还有铁城以及他的十三太保等,不少曾在高丽海域,作孽了数十年的海盗。 有钱能使鬼推磨,加上王铮和肖燕燕的暗中协助。现今的嵊泗诸岛,已经和外界完全隔绝,成为了没藏黑云训练水军的主要基地。 流求(台湾的古称,不是琉球群岛。)、地球仪上王铮标注的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等诸多的岛屿,都需要水军去征服。 至于兵员,没藏黑云不缺兵员,没藏黑云的死忠就有数万人马,那些人匿踪潜行化妆而来,早已以各种身份出海,到了舟山诸岛。 另外,王铮的数百身有残疾,但还有极强战力的弟兄,以及肖燕燕的部分死士。也都已分批分次,以海商或者别的身份,也早已到了舟山诸岛。 518章 大事的进展 “李叔父,你的身体不好,我却让你做那么多事,实在是难为你了。” 李守贵闻言受宠若惊:“夫人切勿如此说话。奴才的命是野利主人救的,奴才的全家四十八口,是夫人救的。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夫人的恩情。奴才的残躯虽然不好,却也熬了这么多年,如今还能为夫人分担一些,夫人莫要让奴才愧疚不安。” “李叔也不要因此介怀,当年的事也无需再提。西夏干旱少雨,而此处却是山清水秀环境极好。李叔居住在此处,当能对李叔的病情有些益处。” “夫人说的是,奴才来了此处才几个月,已经明显觉得身体好了一些。此地气候宜人风景绝美,若非夫人的提携,奴才怕是一生,也难以见到如此的好风光。” “李叔说的是,若不是老爷的大事,我也是难以见到这么好的景致啊!保吃多叔叔,少爷还算安生吗?” 没藏黑云看着西面的青山,和眼前的碧水问道。 她的儿子李凉柞现今已经两岁多,也已经在她买下的另外一处住宅居住。小家伙的遗传基因好,长得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 提到少主保吃多就非常头疼,他皱眉回答道。 “回夫人,少主越来越贪玩,总是不爱吃饭。少主的两位乳母费尽了心思,每次都是追着他才能把少主喂饱。” “呵呵!他断奶不久,也可能吃不惯此地的饭食,让厨娘换着花样做。” “奴才省的。”保吃多弯腰回答。 “咱们初来乍到此地,就做出了比较大的动静,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保吃多叔叔警醒一些,别被心怀不轨的人钻了空子。” “知道了夫人,奴才下去就加强防范。” “明岗不需多,暗哨却不能少。另外,还要防备朝廷的密探渗入府里。此后,非是我们的人,不得收一个外人进府。” “还有,和舟山诸岛的联系,只有保吃多叔叔你一人单线联络。别被朝廷发觉了,舟山是咱们在掌控。更不能让朝廷发现咱们在训练水军。保吃多叔叔,你和李叔叔配合,统筹操作好此事,善加利用好替身帮咱们做事。老爷的目标太大,我是老爷的夫人,很多事也不能抛头露面去做。就只有利用别人帮咱们了,可不敢让朝廷察觉到咱们的事情。建府开国,千秋霸业,等着咱们去开创,中间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奴才遵命,必不会误了老爷的大事,请夫人放心。” 没藏黑云的话,激起了李守贵和保吃多的万丈雄心。 男人都想事业有成,但他们原来只是没藏黑云的家奴,他们只能做些伺候人的事情。可现今他们做的事,却是为了帮没藏黑云,创建一个遍及全球的大帝国。 如果此事做成,他们就有了从龙之功。 那可是创造一个,千秋霸业的从龙之功啊! 回到距离码头不远的住处,没藏黑云摘下纱巾,洗漱之后换了便装,然后就进了她的书房。 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也在舟山诸岛上终日忙碌。舟山的岛屿太多,仅凭陈妍和玲珑双骄,根本就照看不过来。 她的这个住处,是她临时租来的偏僻院子,距离庄园也不太远,距离她儿子李凉柞,居住的杭州城却有十多里。 她经常出行,家里来来往往的生人也多。如果和李凉柞住在一起,她担心儿子会被有心人惦记。 为免发生不测的事情,也为了进出码头方便,她就只能和儿子分开居住。 李凉柞现在居住的小院,是在杭州城内一处普通的民居。那里还有他名义上的爹娘,和十多个下人仆女,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没藏黑云进入书房,喝了两盏侍女泡好的茶水,然后抽出一沓纸笺,看了一会儿后,就拿出新的纸笺开始写写画画。 如今,肖燕燕在高丽和倭国同时着手,也在做着和她相同的事情。那里没有朝廷的密探监视,可以放开手脚去做,可没藏黑云做事却有诸多不便。 杭州是个大州,来往的海商众多,但她买下的那个正在建的码头,却在距离杭州二十多里远的一个山洼里,只有一条路通向杭州,位置也比较偏僻。如果不是有心人,很难发现此处是一家私人码头,做的也是让朝廷特别忌惮的事情。 以后这个码头,就是南方诸岛和澳洲的补给基地,部分的物资,都需要在杭州购买后运往那些岛屿。 而舟山诸岛,主要是嵊泗岛和桃花岛,却也都建有南北码头。 向北,是和肖燕燕联络后,以后运送物资和出兵北美所用,倭国是补给基地,肖燕燕正在建。 向南,是出兵流求等诸岛的码头。 没藏黑云之所以没有把码头,建在距离流求更近的泉州等地,主要是考虑到王铮,以后想在杭州居住休养。 再说此时的杭州,也是一个大商埠,物资数量都比较齐全。而此时的泉州,还没有被完全开发,虽说更不容易被朝廷发现,却也难以购买到足够的物资。 开发占据澳洲时,会有极大的物资需求,一个仅是个县城,大海商也不多的地方,很难满足开发澳洲的物资需求。 以后王铮如果出发去澳洲,从杭州也最方便。而管理码头和舟山的没藏黑云,也不想离开王铮太远。 因此,王铮当初就把杭州,当作了补给基地的首选。 没藏黑云的动作太大,为了避免引起朝廷的注意,她就只能找代理人,以代理人的名义购买码头,和租赁了整个舟山群岛。 现在的舟山群岛,还只有不是太多的渔民居住,岛上没有大户,也没有水师和兵丁驻守,方便她辟出了几个小岛训练水军。 这一切,都要代理人暗中去做,她以个人的名义,仅仅是买下了那个大庄园,作为王铮以后在此处的休养之地。 没藏黑云一心两用边想边写。 据说,小柔和小婼经过三个月的长途跋涉之后,现今已经打下了马来半岛,此时也正在扩建码头建造基地。 马来半岛不属于大郑的领土,小柔和小婼仅仅率领了三千兵马,就打遍了马来半岛,竟然没有遇到一个强力的对手。 果然不出老爷所料,除了大郑的其他小国,此时还真是不堪一击啊! 此时的马来半岛,人口总共才不过十多万,虽有不足一万的兵力。但那些士兵,简直不能算是士兵。 那些人面有菜色又瘦又小破衣烂衫,穿着草鞋拿着竹枪,他们没有阵形,好像都没有建制,就好像是一群临时组建的乌合之众。 他们乱七八糟地跟着一个,举着一把小刀片,骑着一匹瘦马,穿着一身竹甲的所谓将领。在那名将领的指挥下,乱七八糟地一哄而上。 但却被小柔率领一千轻骑,一个冲锋就冲了个落花流水。小婼率领两千人马,都还没顾得摆好阵势,小柔已经大胜回营。 仅仅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小柔和小婼就已经占领了整个半岛。 这其中的绝大多数时间,仅仅是在赶路,真正发生的大战斗只有三次,每次都是摧枯拉朽。 三场战斗下来,小柔和小婼损兵共计三百二十八人。 其中,有三百人都是因为不服当地的水土,不得不留下来治病调养。 小柔和小婼还好,她俩都有不错的武功,身体条件比较好,倒是没有水土不服。 现今那两个丫头,算是已经被王铮收进了房,真正成了王铮还没有名份的女人。两人个个是干劲儿十足,誓要把男人交给她们的事情,做的尽善尽美。 只不过,肖燕燕和小柔小婼所作的事情,现在还只是占据地盘慢慢发展,以及筹集物资和银钱运往澳洲。 去往美洲和非洲的军事行动,最快也要到五年以后。现今尽快拿下澳洲,发展澳洲才是关键。 因此,肖燕燕和小柔小婼的事情,还都不算太急。 最急的,没藏黑云觉得就是她正在干的事情。 虽说肖燕燕和小柔小婼,也会尽快训练水师,但前去占领流求,以及流求往南,那么多的岛屿和澳洲的重任,却全都压在了没藏黑云和陈妍的身上。 陈妍心无旁笃,她只需带着那些水师将领,和十四个原来的海寇,日夜训练水军即可,别的她啥事儿都不管不问。 可没藏黑云操的心却是全方位,她的压力也就是最大。 519章 忙碌 书写良久,没藏黑云疲累地,揉了揉脑袋和酸疼的手腕。 把书写好的条令交给属下去办,没藏黑云就在书房里简单吃了点晚饭,然后拿起一本王铮写的《治国方略》,离开书房回了卧室。 自从没藏黑云跟随王铮回了上京后,她名为战俘,但因为王铮的照顾,却非常的自由。 这一次在上京,没藏黑云的眼界更加开阔,思想也得到了升华。他在王铮的家里看过了几本王铮编纂的书册后,就更是对王铮佩服的五体投地。 原来说王铮上马治军下马安民,她相信,但却不是真正了解。她知道王铮的军事能力极强,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仅仅用了几个月,就推翻了李昊的政权。 可那时的没藏黑云,还没有见过王铮的施政能力,也没有看过他的所有著作。对王铮施政方面的本事,了解的还比较笼统。 这一次在上京,她虽然没有被禁锢自由,但皇上却也不搭理她。她很清楚,她的身份在西夏,因为曾是李昊的皇后,还是受部分百姓,和李昊的死忠尊敬的。 但她在大郑,却不过仅是一个,手下还有点势力的小寡妇。 李昊已死,西夏归女王李九妹掌管,她的兵马还在西域。 对于大郑来说,她已经无足轻重。如果想灭了她,王铮很轻松地,就能把她的兵马杀干杀尽。 因此,皇上郑成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也就是说,她这个西夏原皇后的身份,在这个并不承认李昊政权的大郑,在皇上和朝中众臣的眼里,其实她除了还是个长相不错的小寡妇,别的啥都不是。 但因为李凉柞是李九妹的侄子,皇上顾及李九妹的脸面,王铮暗中也没少替她园寰,她才没有被真当成战俘对待。 她幸亏在来上京的第一天,就大着胆子跪拜了皇上郑成,要不然,她连见大郑皇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皇上虽然不见她,却算是知道了她的心思。她是李九妹的嫂嫂,在西域也有几万兵马,皇上不好处理她,就把她以及她所有的财产势力,全部赏赐给了王铮,让王铮看着办。 从那以后,她和她的所有手下,也就算是以战俘的身份,成了王铮的家奴。 幸亏,肖燕燕来了后说服了王铮,王铮也已有辞官之意,也需要她的能力,就勉强接受了她。 她那天在肖燕燕的指使下,再钻王铮的被窝,王铮也就没有拒绝。从那天以后,她才真正成为了王铮的女人。尽管还没有和王铮举行婚礼,但她也不在乎婚礼,只要能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就行。 但她也很清楚,王铮接受她,却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了她,王铮即便喜欢,也是喜欢的她的长相身材和能力,并不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 因此,没藏黑云虽然遂了心愿,但却对王铮更好。在床上,她想尽办法把她爱极了的男人,伺候的欲仙欲死。 在生活中,她比钱明珠考虑的更为全面,协助钱明珠,把王铮的家里经营的井井有条。 在王铮家的产业方面,她接手了公主郑妽的管理权,把王铮家的产业管理的更好。 她让王铮不用考虑家事,只需帮朝廷做事就行了。 从她真正的成为了王铮的女人以后,她才算是真正地了解了王铮。 他的能力太强,不仅是军事和施政的能力。就算是在床上,没藏黑云也被她男人搞的服服帖帖,她用尽手段,也不是男人的对手,每次都得求饶。 刚开始那三天,她被自家男人搞惨了。王铮还生她的气,她数次都害的王铮极惨,她帮陈妍出主意,使王铮委委屈屈地嫁给了陈妍。 虽然是好事,王铮后来也很喜欢陈妍,不再害怕她。但王铮却一直憋着一股气。 她在接连为王铮侍寝的三天里,就遭到了王铮的报复。被男人收拾的死去活来,男人却就不放过她。 那时候她才知道,什么才是男人的强壮和勇猛。 她惨是惨了点,但却更喜爱她的男人了。那时她就想,作为一个女人,哪怕只做这样的男人的一天婆娘,死了也都不会有遗憾了。 自那以后,她也能进王铮的书房,随意翻看书籍了。在王铮的书房里,有大量的涉及各个方面的书籍。 大部分都是,王铮的施政纲领和军事策略,以及天文地理,农工商的发展,物理化学等等等等,几乎无所不包无所不有。 还有很多都是她男人自己的,不同于现在这个社会的想法。 没藏黑云从里到外地了解了她的男人,终于知道她的男人,还真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从此以后,她就更对王铮是死心塌地。 再后来,她和肖燕燕密议了三天之后。她知道了,她和莫移氏,以及秋水的猜测是对的。 她的男人,果然是有雄才大略,他的心胸,竟然是如此的宽广。他竟然想要做全球霸主,他想成为一个遍及全球的帝国的皇上,他想给他的子孙,留下一个千古霸业。 但男人作为大郑的朝中重臣,很多事情却都不能做,甚至连说都不能说。 于是,没藏黑云和肖燕燕商议好之后,她俩就担起了重任。 她要为她的男人分忧解愁,她要把她男人想做,但却不能做的事情,全部做的尽善尽美。让男人很轻松地,就能完成他的心愿。 前些天陈妍来时,她又得到了陈妍口述的最新指示。 为防泄密,她和王铮的书信里,全是家长里短,没有提过她正在做的大事。 地球仪上标注的澳洲,此后改名‘夏洲’。‘夏’是华夏的夏,她的男人心向华夏,他的根在这里,以后他不管住在哪里,他都是华夏人。 他的想法,是要把他以后所有占领的地方,全部变成为华夏的国土。 王铮在刚开始制作地球仪时,他因为不知道很多地方此时的名称,就按他后世的叫法,给那些地方标注名字。 所以地球仪上的陆地名,和国家名字岛屿名字,几乎和后世的一样。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很多他想不起来的地名和国家,他都没有严格划分。而是一个笼统的地区。 比如非洲,此时的非洲哪有那么多的国家?即便有,他也记不清楚谁在哪里?因此,他就只需标注一个非洲大陆的名字,国家就不用划分。欧洲美洲也是如此,只有一些大国的地名,不是国家名。 很多的岛屿他都不知道,当然也没有划分,他只把他比较了解的,靠近华夏的一部分大岛屿标注了出来。 比如舟山本岛、钓-鱼岛、台湾岛、菲律宾和印尼等。 但王铮是凭印象描绘的地球仪,因此地球仪就有很大的误差。大部分的地区,都是在大概的位置,和后世的地球仪相比,相差一两千里都有可能。 他为了确定位置,也刻画了经纬度,当然,这个经纬度,也是按照他自己的方法做出来的。 他只知道从赤道向北和向南,各分90°,称为北纬和南纬。南北纬九十度,就是南北极的极点。 这个简单一点,虽然他记不清楚赤道的周长,但他在制作地球仪的那个木球上,还可以用一个棉线测量。 棉线环绕木球,中间最长的那一根就定为赤道。然后最上面的一点就定为北极,就是北极点。 往南定一个南极点。从赤道到南北两个极点平均分为九十份,就是九十度。就这样,纬线在地球仪上就画出来了。 至于经度,王铮知道本初子午线是经度的划分标准,但王铮却不知道,格林威治天文台的具体位置。 并且,地球上的零度经线(本初子午线)是人为假定的,它不像纬度,有自然起点--赤道。经度是可以更改的,随便一根经度线,都可以定为本初子午线。 因此,不一定必须要用后世的经度划分标准,于是,王铮就在大概后世英国的南北方向,自定了一根零度经线。 然后以这一根经线为标准,向木球的两边画其他的经线,最后到了一百八十度时,两线合一。 经度线和纬度线画好以后,王铮才开始按照他的记忆,描绘的各个大陆的地图。这样一来,位置肯定会有偏差,但在此时,他已经做的不错了。 为了第一个地球仪,王铮断断续续地画了半个多月。 一个经度和一个纬度,一起确定地球上一个地点的精确位置。 后来王铮为了减小误差,他还让几位精通天文和历法、数学等的大师,帮他纠正过地球仪上的错误。 现在他使用的地球仪,已经比他手绘的,精确了太多。 按照这个地球仪的指引,拿着指南针和望远镜等,和此时的航海家必用的设备。往南找到澳洲,就是王铮命名的‘夏洲’,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520章 刘武和宋化 没藏黑云半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想着她的事情。 男人的本事太大,他想的也很长远,他并不是没有野心,他只是对他深爱的华夏没有野心。 他早已订好了大方向,现在需要的,是她没藏黑云帮男人实施。 没藏黑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男人要求他,必须首先拿下琉球群岛和钓-鱼岛,然后再去占领流求,就是地球仪上标注的台湾岛。 并且,男人强调,拿下每一个岛屿之后,都要在岛上刻石立碑,有合适的巨石的话,就直接刻在巨石上,表示这个岛屿,已经属于华夏国。 没藏黑云知道华夏,就是她现在居住的,这一大片地区的总称。包括西夏、蒙辽、西域、吐蕃等等。 但男人还想建立一个华夏国,却让她有些想不通,什么名字都行啊!何必非要用‘华夏国’这个名字? 好吧!男人认为他永久都是华夏人,他不管去哪里,居住在哪里,他都是华夏人。因此,他想把他统治的地方,定名为‘华夏’。 没藏黑云只是有些不明白男人的心思,她并没有任何异议。 既然自家的男人,有他热爱的华夏的情怀,那么,自己就要让男人没有遗憾。等陈妍训练好水军,等条件基本具备,她要首先拿下琉球国的琉球群岛,然后再挥兵南下,再拿下钓-鱼岛和流求。然后在流求再建立一个补给基地。 流求之后就是菲律宾,然后是马来和印尼,待拿下印尼之后,以印尼为跳板,迅速占领夏洲。 夏洲是男人离开大郑以后,要建立华国的大陆,也就是另一个华夏。 男人曾对她说,夏洲现今还没有人迹,占领容易,但是建设和开发却需要时日,也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无数的物资供应。 因此,肖燕燕在高丽和倭国,小柔小婼在马来半岛,她坐镇杭州湾。 她们四人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打造和购买大船,越大越好。筹集物资,越多越好。组建商队筹措资金,组建船队运输物资,和招募各类的工匠人员,以及运输大批的战俘等等。 其中,没藏黑云还是三队的主力,需要她做的事情最多。 可是现在,没藏黑云暂时不缺资金,她最缺的是管理人员。 现在,陈妍和玲珑双骄在舟山诸岛忙碌。她在此地能用的,仅有李守贵和保吃多两人。 李守贵还好一些,他虽然身体不好,但他脑子好使,是个很有智慧,也很会处理事情的老人。 可保吃多却因以前常住西域,后来也仅在李昊的身边保护他。他几乎可以说是不喑世事,就仅能做护卫队长,别的他做不了。 没藏黑云很缺人,她什么人才都需要。可男人给不了她。 她去信告知了王铮,可他仅派了陈妍和玲珑双骄过来,别的他也无人可派了。 没藏黑云不知道自家的男人,为何不把时蓉和肖瑛派过来。家里四个管家他也一个不动。 时蓉和肖瑛的父亲、祖父和叔伯,几乎全在苏杭为官。如果时蓉和肖瑛来到此处,就能帮她做很多事。 而几位管家均是八面玲珑之人,如果有管家的帮助,她也能省很多心。 但男人明知她缺人,却依然还这么做,那就必有他的道理。自家男人做事,可谓是滴水不漏,没藏黑云深信她的男人,必会有他的原因。 如果被人发现自家在训练水军,那是等同于造反的罪名。不是绝对信任的人,一个人都不能参与。即便是接收倭国和高丽来的物资,和往流求运送大批物资的事情,也不能让外人知晓。 因此,外人没藏黑云都不敢相信,她只能用她的死忠。 现在家里,时蓉和肖瑛男人不放,两位公主都有了身孕,李九妹还在哺乳。钱明珠和翠姑操持着家里,那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和很多上京城里,大臣家的回礼等等事情。 而莫移氏和李舞月姐妹,却即要服侍男人,还要做他的秘书,为他书写他需要写下来的东西。那些东西有很多,更琐碎更复杂。 男人要制定以后的国策,要规划以后的军事、农工商牧、要发明,要改造,要定制律法等等。男人的事情太多了,男人比她没藏黑云还要忙。 听陈妍说,现在男人每天都是天明既起,半夜才睡,而莫移氏等三女,也陪着他忙的不可开交。 没藏黑云如此一想,她在心疼男人的同时,却又突然发现。男人的所有妻妾全都在家时,还觉得他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可现在一看,男人的女人不但不多,反而还缺了不少。 唉!人到用时方恨少啊! 不能信任外人,那就只有自家人来干。可是时蓉和肖瑛,以及四位管家···没藏黑云想到此处倏然一惊,她突然就放下书坐了起来。 她早就知道上京的两座府邸里,都有皇上的影子密探。不仅她男人的家里有,几乎所有大臣的家里都有。估计就连公主郑妽和郑沛的府里也有。 男人不派时蓉和肖瑛过来帮她,莫非是··· 很有可能,自家男人比猴还精,他什么都知道,但他不该说和不能说的,却是一句都不说。他无话不谈的,以前仅有肖燕燕。 现在估计还有她没藏黑云。但信件来往很有可能就会泄密,男人除非是单独和她在一起,也不敢轻易就说出来。 还有,这件事如果说出来,必会引起家里人的慌乱不安。 比如经历大事很少的钱明珠和翠姑,再比如皇上的女儿郑妽和郑沛。 如果仅论心智,她们四个还不如莫移氏和李舞月姐妹,如果论隐藏心事和处理事情的能力,她们就更是不如那三女。 处变不惊这四个字,她们只能做到表面。她们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和一着不慎就会身首异处。 她们对这种,生死攸关之事上的处理方法,可以说是少的可怜。 并不是说她们四个对男人有二心。只是她们会沉不住气,会表现出来,会引起别人的警觉。因此,男人再是相信他的女人,有些事也无法说出口。 他不会让他的女人为难,更不会让他的女人,因为某件事而惊慌失措。他不说或者是不说实话,只是他善意的谎言,是因为他心疼他的女人。 想到了这个可能,没藏黑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笑了笑。 看来,她再是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了自家的男人,却还是了解的不够深。男人的所思所想,她永远就差着那么一点猜不透。 后来,没藏黑云感慨道:要想会,还得跟他睡啊!睡的次数少了,就跟不上他的思路了。呵呵!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做依靠,只需做好他交待的事情就行了。也许,别的方面,他早已做了安排。我也不用太发愁了。 没藏黑云不知道,王铮的确已经做了很多安排。但他做的事情太过机密,一丁点也不敢有疏漏。他小心了再小心,也不敢露出一点破绽。 要不然,他担心皇上一怒之下,他的一家人都会万劫不复。 就在没藏黑云在她的卧房里,胡思乱想的三个时辰后。 泉州城东南四十多里的一处私家码头,一艘商船在黎明前的丑时末(夜里三点),已经乘风破浪悄悄出发。 海风吹拂下,立在船头的两人,如果是在雁山卫就跟过王铮的亲兵,有一部分可能就会认识。 迎风而立的两人,一个是刘武,刘武的旁边,一个缺了一只胳膊的汉子,却是宋化。 这两人要去哪里? 521章 从龙之功 刘武是王铮刚穿越过来时,除了李家洼的乡亲,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他的第一张纸币就是卖给了刘武。确切说,是他在还不知道刘武,到底是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时,就把纸币交给了没有带银票的刘武,让刘武先去救他的哥哥刘文。 后来刘武去上京公干,碰巧遇到过王铮,那次王铮还带着他,去参加了原太子为了笼络他,特意举办的诗会。 也就是那一次,王铮打了太子的堂叔,帮他的未婚妻钱明珠出了气。 而宋化,却曾经是王铮的亲兵队长,跟随王铮在雁山卫好几个月,后来宋化去了卫军。在剿灭哒突三族的最后一战时,断了半只手掌,此后宋化退役。 但刘武后来仕途不顺,他受不了窝囊气,就干脆辞去了他小吏的职务,回家帮他哥哥经商。 只是,这几年来,刘武和宋化混的都不如意,但和王铮的书信来往不断。后来,王铮干脆让他们去了酒坊做事,再后来酒坊扩张,两人又都被派到了南方。 王铮现在做的事情太过隐秘,他不敢用上京城里的任何一个人。因此,王铮就想到了刘武和宋化。 刘武和宋化和他见面的次数极少,也在两年前就被派到了南方做事,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现在,刘武主持泉州等地的事情。他的哥哥刘文,却是明面上的正经商人,暗地里帮王铮筹集物资钱粮。 刘武在暗地里,做的也是王铮交给他的事情。而宋化,却是王铮设在此处,暗中势力的头领。 跟着宋化的那些人,几乎均是王铮在雁山卫时,受伤退役的老弟兄。但他们的战力还有,去几个小岛上杀几个海寇,应该还不在话下。 他们出发的码头,就是以刘文的名义买下来的,是王铮的另一处秘密基地。只不过,这个基地比没藏黑云正在建的几个,实在是小的太多。 由于事情太过机密,泄漏就是塌天大祸,王铮在和没藏黑云的书信来往里,就从没提过此事。 海风轻拂波光粼粼,刘武在船头背手而立凝视远方。 “刘兄,现今咱们已经出海,你总该透漏此行的任务了吧?” 宋化用右手摸索着左手的半只手掌说道,他的左手仅剩三根手指。那一战,如果不是王铮推了他一下,他失去的就不仅仅是半只手了,他的脑袋都会被那个哒突勇士砍掉。 当年,宋化既然能做到王铮的亲兵,那他的智力和勇武,就也是出类拔萃。 “哈哈!好,那我就和你说说,···”刘武哈哈一笑说道。 跟着他的都是值得信任的兄弟,在泉州时怕弟兄们酒后胡咧咧,泄漏了消息,现在已经不用担心了。 “是这,我上次秘密进京和大将军见面时,大将军没和我说太多,只给了我一个地球仪,和望远镜、指南针等航海必用的其他工具。后来,秋水姑娘又给了我一沓,大将军的手稿。手稿里别的没说,却介绍了南方的那些群岛的大概位置。大将军说,他想知道那些岛屿详细的风土人情、地理物贸、人口多寡以及军事水平和文化等等。” “大将军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秋水姑娘说,大将军需要拿下夏洲,但拿下夏洲之前,却必须首先占领沿途的岛屿,作为补给基地。咱们此行,就是以海商的身份,前去探路的。” 宋化闻言兴奋地说道:“大将军总算是转过弯来了,他那么大的本事,对大郑和皇上还是忠心耿耿。但皇上和房相吕相等人,却总是对他不放心,处处都限制他。现今好了,大将军不做对不起大郑和皇上的事情,但大将军却仍然能开疆拓土。刘兄,弟兄们都在私下里议论说,大将军想要在夏洲建国,有这回事儿吗?” 刘武闻言呵呵一笑:“咋?你也想有从龙之功?” “哈哈!从龙之功啊!不仅是我一人,弟兄们谁不想?你难道就不想?” “我?···”刘武扭回头看着宋化说道。 “哈哈!我比你还想。但是大将军没和我说明白,咱就只能是猜测。我觉得,大将军不想做对不起皇上,和大郑百姓的事情,他不会对大郑动手。但是其他的地方,嘿嘿!拿下就拿下了,建国称帝也未尝不可。凭大将军的本事,短短时间就建立一个,比咱们大郑的疆域还要大,比大郑更加国富民强的国家,应该不会太难。” 宋化舔着嘴唇儿跃跃欲试:“那是,大将军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刘兄,咱们除了探路,别的还要做什么?你但请吩咐,大将军既然把咱们,这一帮子弟兄都交给了你,咱们就依你的马首是瞻,是化妆潜伏还是泼命死战,弟兄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一次咱们的人员太少,就只是去了解情况。占领那些地方的事情,大将军应该另有安排。大将军说,现今的吕宋等岛屿,还只有一些土著居民,还没有人建国。有一部分人,还是咱们汉朝末期的南方人,在战乱时迁移过去的。打很好打,别看咱们人少,应也能一战而下。只是占领容易,长久统治却很难。咱们的人手不足,也不善于治理,这次就以了解情况为主。” 据王铮后世的知识所知,菲律宾是在十四世纪才建国。现今的菲律宾所有的地盘,还只是一些土著和移民居住。在大航海时代到来之前,移民还不会太多。他估测现在的菲律宾,人口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万。 而马来和印尼,此时代应该已经有一些零星的小国,但都没有成气候。 在这个时代,除了华夏和欧洲的神圣罗马帝国,其他地区的国家都还没有成气候,大多数地方甚至都没有成为一个国家。 即便是此时代的神圣罗马帝国,据历史记载,人口也只有两千七百万。 也就是说,此时神圣罗马帝国占领的整个欧洲,和部分亚洲地区的总人口。仅有此时代大郑人口总数的一半。由此可见,当时欧洲的国家,人口有多么的稀少。 大郑这几年的人口和经济迅猛增长,是全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 只是,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全球和世界的概念,人们的眼光,限于交通和航海技术的限制,还只能看到不大的一片地区。 不说别人了,但就说肖燕燕,她如果不是因为王铮,也不懂什么是地球,什么是世界。她甚至都还不知道,地球上还有非洲、美洲和大洋洲的好几个大陆,现今还无人开发占领。 此时大郑的航海技术,不仅是此时,甚至再到五百年后,都应是世上最完善最先进的。加上王铮利用他后世的知识指导,跨海远洋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刘武和宋化出海以后,王铮所有的部署已经全部完成。 刘武打前站,收集从流求到夏洲,沿途所有岛屿上的各种情报。 待时机成熟,没藏黑云和陈妍,就会率领训练出来的水军,先去占领流求。然后以流求为军事基地,就开始占领,王铮所有想要占领的地方。 现在没藏黑云在舟山的练兵,还只是小打小闹,只是训练出第一批,能长时间在海上航行的战士。 那些人大多数都是来自北方,根本就不习水性。他们跨马扬刀均是极好的战士,可一旦上了船,却只有两腿发软。别说是打仗了,就是站都站不稳。 再说了,舟山还属于大郑的官府管辖,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一旦被朝廷发觉就是灭门之祸。 朝廷的政事已不是太忙,王铮就躲在家里忙碌自己的事情。 四月,已经辞了军职的山娃,率领全家乘船从汴河出发,向南直下苏杭。跟随山娃一起走的,还有王铮两座府里的部分家人,以及近百皇上赏赐给王铮的男女战俘。 现今朝中的大部分重臣,已经都知道王铮要辞官归隐。 大多数人都极为惋惜,只有极少数人才觉得,王铮的确已经是功高震主,到了急流勇退的时候了。 522章 最后一辞 四月末,已经从蒙辽回到上京,并且辞了军职的申四,借口回老家扫墓,带着妻儿子女也离开了上京,从此不知所踪。 五月初的一天晌午,王铮第三次请辞,皇上第三次不准。看着王铮阴沉着脸走出了御书房,皇上和房相吕相面面相觑。 抄着手站在皇上身后的柴公公,暗自里叹了口气。 王铮的决心已下,事已至此,柴公公即便想尽了办法给皇上出主意,也难挽回王铮的必走之心了。 “房叔,怎么办?”皇上愁眉苦脸地看向了房相。 今日已是王铮半个月来的第三次请辞,他可以不批准王铮辞官,但王铮心意已决,以后怕是也没心为朝廷做事了。 “唉!···”房相长叹了一声,然后才缓缓说道。 “皇上,老臣也没有办法啊!王将军已经有了去意,留,怕是留不住了。” 吕相闻言突然说:“皇上,要不,派出御林军···” 郑成一听连忙堵住了他下面的话。 “不可不可,朕即便放他走,也决计不能那样做。他为了朕的江山社稷劳苦功高,现今只是想辞官归隐一段时日,朕怎能那么对他?决计不可。” 房相也叹了口气说道:“唉!我大郑今年,已经具备了盛世所有的条件,可以说,现今就已经是盛世了。今日的盛世能够提前到来,王将军功不可没。且不说顾忌蒙辽和西夏,但就是咱们大郑的朝堂和军中,王将军的威望在那摆着,也断不可禁锢王将军的自由,否则必出乱子。” 吕相又说道:“皇上,房相,可是老臣听说,舟山的嵊泗列岛,有疑是载满军士的大船来往出没,进行日常操练。皇上,据传闻,陈妍陈将军就在嵊泗列岛。” “还有这事?陈将军不是在杭州,那厮买的那个庄园里,正在改造庄园吗?” 皇上问着话看向了柴公公。 影子密探归柴公公掌管,这件事儿柴公公还没有和他说过。 柴公公连忙弯腰低头回答道:“皇上,陈将军在长江换乘船只的时候,就失去了她的踪迹。而王将军的庄园内,除了莫藏夫人点头,一个外人都进不去。奴才也不清楚陈将军到底在哪里。” 房相沉吟着说:“嵊泗列岛?船只出没?难道?王将军还想出海隐居?” “那···杭州城外的那个庄园,他买来又做何用?”郑成问道。 “王将军想隐居在杭州,有可能是真的。但据密报说,莫藏夫人不但在杭州湾建了码头,她还在打造和购买,长达百米的大船数艘,和数十米长的大船近三十艘。她的理由是,王将军只要辞官归隐,他就会把他家现有的所有生意,全都交给皇上,由皇上处置。而王将军家里那么多人的吃喝拉撒睡,却还要有不菲的花销。因此,莫藏夫人是想打造商队,出海经商,为王将军的家里挣银钱。” “这个理由?···也有这个可能。可这么看来,他把家里所有的生意,全都交给朕了,那他···还会回来吗?他还是暂时归隐吗?···他难道就对朕,对我大郑的朝堂,如此的失望?朕自觉待他不薄,可他却怎能如此的绝情?怎能说走就走?怎么对他的爵位和官职,一点也不留恋?” 皇上郑成痛苦地说道。 “出海经商?···”房相沉吟道。 “出海经商是好事,通往西域的丝绸之路已经打通,可王将军还曾经说过,他不仅要打通陆上的丝绸之路,他还要打通海上丝绸之路。把我大郑的商品,销往世界各地的其他国家。一来繁荣我大郑的经济,二来加强我大郑,和其他国家物质和文化的交流,避免我大郑闭关锁国。可是,他操练兵马是何意?” 柴公公此时插话道:“房相,老奴听说,凡是大海商,几乎均有私家武装。很多蛮夷之地还没有汉化,海上也有海盗劫掠。海商运输物资来往奔波,没有武装的话,也保护不了船上的物资。” “这倒也是个理儿。···”皇上郑成说道。 “吕相,他既然是在嵊泗列岛,训练押送货物的护卫,就暂且不去管他。只是,还需提醒邢提督,时刻注意嵊泗列岛的动静,如若规模稍大,就必须上报朝廷。” “老臣遵旨,只是,皇上既然已经默许了王将军的作为,为何还屡次拒绝他的请辞?” “唉!他打造海上丝绸之路,对我大郑也有莫大的好处。可朕,是真不想让他离开上京啊!” “那···皇上,假如王将军不但辞官,还要出海隐居怎么办?” “唉!···”皇上郑成再次叹息说道。 “他如果真要走,怕是留不住他。多派密探监视他的动向。杭州那一个庄园,可以任由他居住,任何人不得去骚扰他。至于他要出海隐居?···唉?高丽和倭国也不算太远,到那时再说吧!” “恐怕,王将军还看不上高丽和倭国,老臣猜测,王将军不是想向北,而是往南。” “此话怎讲?”皇上郑成和房相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吕相稍一沉思后说道。 “李元静女王的贴身丫环小柔和小婼,率领三千军士借道南疆去了马来半岛,她们此为何意?据老臣所知,泉州还有一批海商行踪诡异,其中有一人,偶然还会和王将军有些来往。泉州的那些人又是何意?皇上,肖太后在高丽和倭国,莫藏夫人在杭州,还有泉州和马来半岛。照此脉络,从北往南看,我大郑的东南沿海一带,已经形成了四条出海通道。这又是何意?” “也许,···”郑成皱眉沉思着说:“也许是他想要经营海上丝绸之路,不得不建立的几个补给基地吧?” “嗯!有这个可能。”房相闻言道。 “按此时的航海技术,如果没有基地补给的话,长时间在海上漂泊,是极其危险的,海员的死伤数量极大。王将军乃是不世出的人杰,他如果想要打通海上丝绸之路,就必会未雨绸缪。” “房相所言极是,那厮难道真是想辞官归隐,然后让他的家人以经商为业?” “在别人眼里,士农工商,商人是低贱的职业,可在王将军的眼里,他却从不以经商为耻。老臣以为,王将军既然要把他家里的所有生意,全部交给皇上处置,那他为了生活,就必会想别的办法。而组建船队出海经商,不但利润颇丰,而且对我大郑也是极为有利。” “应该就是这样,···”皇上郑成道:“他不会做对不起朕的事情,也不会做对不起我大郑百姓的事情。那他如果想要维持他的好生活,就只能出海经商了。” “出海经商?···希望他是为了出海经商吧?”吕相喃喃自语。 柴公公暗自叹气。 他已经看出了王铮,不仅只是要出海经商,他还有别的目的。 但柴公公不但敬佩王铮为大郑所作出的功业,他还很是佩服王铮的为人。他已经感觉到,王铮必有更大的想法。 但柴公公像皇上和房相一样,也是绝不相信,王铮会做对大郑有害的事情。 因此,柴公公在此前数月,就已经暗示他掌管着的影子密探,放松对王铮家里,和杭州的监视。 他别的无法帮助王铮,就只能网开一面了。 就在皇上和房相吕相商议王铮之事时,王铮的大将军府里,他也正做着他的安排。 他已经三次请辞,他想要辞去他所有的职务和爵位,可皇上就是不准。他没了办法,打算先斩后奏了。 “夫人,九妹,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王铮和钱明珠的卧房正厅里,此时仅有王铮的几个女人。 钱明珠和李九妹端坐在王铮的两侧,莫移氏和李舞月姐妹站在一旁,其他再无一个外人。 “夫君,为妻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只等夫君吩咐,我们可以马上就走。”钱明珠正色答道。 她虽然也很不舍她的父母亲人,但她出嫁从夫,此时也只会听她男人的吩咐。 “岳丈那边,你可已经辞行?” “昨日已经辞行,为妻随时可以离开上京。” “那就好,九妹你呢?” “我也已经和哥哥辞行,别的我也没事,随时可以和大夫人南下。”李九妹也沉声答道。 “那好,明日你们借口去城外烧香还愿,就先走一步。渡口有山娃安排的人接应,你们听山娃的吩咐就是。” “知道了夫君。” 523章 离开上京 第二日,钱明珠和李九妹借口烧香出了上京,然后从寺庙的后门直奔渡口,乘船顺汴河南下。依然是从淮河入长江,最后奔赴杭州。 王铮辞官隐居的事情,朝堂上几乎都已知晓。因此,王铮也没有刻意躲避。只是,王铮家的人口太多,他如果是一起出发,人欢马叫的动静太大。为了不引起太大的动静,就只能分批次南下。 钱明珠和李九妹走后的第十天早上,已经搬到城外风雪庄洛阳郡公府居住的王铮,把时蓉和肖瑛叫进了他的书房。 “我想要辞官之事,你们也都知道了,今日我也就不再说了。时蓉、肖瑛,咱们家里的人口太多,需要分批次乘船南下。我本想最后一批再走,可现今有些事需要我尽快去处理,我就不得不早些前去。眼下,咱们家里还有些事没有安排好,就还要留下人暂时照看。” “时蓉、肖瑛,你俩跟的我最久,在家里的功劳苦劳都不小,我很感激你们。因此,这最后一批人走时,就由你俩率领吧!这个箱子里,是我留给一些人的书信,信封上都写着名字。我走后,你们在今晚打开木箱查看信件,明早是谁的给谁送去。” “老爷,我们不能和你一起走吗?”时蓉可怜巴巴地问道,肖瑛也是面漏祈求之色。 王铮伸手抱住可怜巴巴的两女,在她们的脸颊上分别亲吻了下,很是不舍地说道。 “唉!那边的庄园太大,几乎是咱们这两个府邸,加起来的面积总和。现在家里,已经仅剩两位公主,她俩还都有了身孕。你们俩也是我的夫人,除了你俩,我还能把这两座府邸交给谁?我是相信你俩能帮我做好此事,才放心地把府邸交给你们。别担心,府里还有吃有喝有银钱花用,你们俩安心看家,等着来人接你们就是。” “那好吧!我俩听老爷的。”时蓉和肖瑛无奈说道。 安排好了家事以后,王铮走到了大门口,然后回身站定了身子。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时蓉和肖瑛,最后再次走近她们的身边,抱着她俩的娇躯好一会后,才红着眼睛说道。 “不用送了,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俩以后要多保重。若有为难之事,可以去找太子帮你们解决。咱们夫妻数年,我很感激你们对我的照料,但事已至此,还是要分别的。外面太是炎热,回去吧!别再出来了。” 时蓉和肖瑛对视一眼,咋感觉今日老爷说的话,好像是要和她们诀别呢? 然后王铮没容两人再说话,他起身跨马就出了郡公府。期间,他没有和几位管家以及其他的下人仆妇,再说一句话。 此时跟随着他的亲兵,已经仅剩四位身有残疾的退役兄弟。其他的亲兵,他已严令他们三日内,不得出大将军府的府门一步。 出了风雪庄上了官道,然后五人一路疾驰来到渡口,登上一艘能容纳数十人的大船。 船尾的狗娃看到王铮上了船,他没有说话,只是一挥手,然后船夫解开缆绳启动船只,慢慢顺着汴河向南行去。 “驸马来了,家里可曾安排妥当?” 郑妽和郑沛姐妹俩,各自红着眼睛,挺着大肚子出了船舱问道。随着她们姐妹出来的,还有莫移氏和李舞月姐妹。 “都安排好了,走吧!”王铮意兴阑珊地回答道。 这一走,他估计再也不会回来了。居住了四年多的上京,生活了四年多的两座府邸,从此后,再也和他没了关系。 王铮的船只刚刚启动,离开岸边才有数十米,只见一彪人马,顺着官道泼风般地飞跑了过来。为首一人,正是太子郑铭。 紧跟郑铭的,是卫晃、曹显和韩庚,等一大帮王铮的兄弟。 “姐夫,姐,胭脂奴妹妹,等等我,雨奴送你们来了。” 郑妽和郑沛闻声出了船舱,此时两人已经是泪如雨下。 王铮也是双眼红润,他强自忍耐胸中的感情,挥手向岸上高声喊道。 “雨奴,该做的,姐夫都已经为你做好了。你已经长大了,以后别再贪玩了,多学习,好好治理大郑。姐夫即使不在你的身边,也会时刻关注你的事情。回去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老卫、老曹,韩将军,万将军、高将军。你们几个好好辅佐太子处理国事,切不可消极懈怠。太子殿下,姐夫最后再告诫你两句话:第一,永不加赋。第二,君为轻,民为重,社稷次之。记好这句话,你就能江山永固,雨奴,姐夫走了,再见了弟兄们,大家都要多保重。” 说到此处,王铮也已是泪流满面。 得到消息赶来为他送行的,可全是他的好兄弟啊! 王铮也不舍得离开他们。可他却也的确已是功高震主,他如果不走,以后就只能在上京城里,夹着尾巴做人了。 那不是王铮想过的生活,他没有太大的权利欲望,但他也不想夹着尾巴做人。 他活着,就是为了潇洒自在,就是为了享受生活的。他不想做什么事都看着皇上的脸色,他不想做着为国为民的事情,却被皇上误解后罢官降爵,他不想受任何人的约束。 “姐夫,你别走,你回来啊!雨奴离不开你啊!” 太子郑铭顺着河堤,一边哭喊一边摇着手猛追。 “大将军,你怎么突然就走了?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大将军,你回来,你改日再走。咱们弟兄战场厮杀多年,都是过命的交情,你怎能不说一声就走啊?弟兄们以后还找谁喝酒?” 卫晃和曹显等弟兄,也随着太子郑铭,在河堤上追着王铮的大船疯跑。此时的他们,也已是满面泪痕。 “姐,姐夫,胭脂奴,你们别走,你们回来啊!” 憨厚老实的太子郑铭,和姐姐以及他姐夫王铮的关系最好。自从王铮和郑妽婚后,他得到了王铮无微不至的教导和爱护,他学的很多知识,都是王铮教给他的,他的太子之位,也是王铮为他挣来的。 郑铭从来没有忌惮过王铮,他比他父皇更善良。但他以前,却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利的王爷,他甚至都不是太子之位的第一人选。他心无城府,他不认为他姐夫已是功高震主。 他姐夫做的事,处处对得起他的父皇和大郑的百姓。他姐夫没有野心,他早就认为该给他姐夫天策上将的职衔了。 可是他做不了主,即便他现今已是太子,他也只能听他父皇的安排,每日勤学不堕,他在父皇的面前,还说不上话。 原来,他还指望他登基后,他的姐夫王铮能帮他。可是如今,他最亲的姐夫,居然要离他而去,他怎能不伤心欲绝。 王铮是隐藏身份,便衣上的船,渡口还有很多的人来人往。 而太子郑铭和卫晃等人,却是官服玉带,后面还追随着近千的亲兵护卫。 特别是郑铭,他是太子出行,即便来的匆忙,卫护他的宦官和御林军也不是少数。 众人看起来身份就显赫无比。 可就是这些身份极其尊贵显赫的一大帮人,却追着一首看似普通的客船哭喊大叫。 渡口的人全都惊呆了,大家都在猜测,客船里的那人究竟是什么人? “雨奴,回去吧!弟兄们,都回去吧!我很高兴有你们这些弟兄,我为我有你们这一帮弟兄而自豪。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回来找你们喝酒聊天。我只是想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居住。我没有离开你们太远,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五年,我还会回来的。” “大将军,你可一定要回来,你如果不回来,无论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去找你。” 韩庚追着船只呜咽道。 船头上,王铮抱着扑在他的怀里,已经哭成了泪人的郑妽和郑沛姐妹俩。他狠了狠心,不再站在船头,看着岸边弟兄们的追逐,反身进了船舱。 船尾的狗娃,对着岸上的朋友们挥了挥手,然后就下令船夫加速摇动船桨。 王铮打算在杭州居住一两年,等占领了夏洲,并且建造好了,可供数万人居住的地方之后,他就会去夏洲居住。 那里有蓝天,有白云。他想在那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王铮走的当天晚上,时蓉和肖瑛打开木箱,看到了王铮留给很多人的信件。 有皇上和房相吕相,以及数位朝中重臣的。有他的很多弟兄的,最让时蓉和肖瑛奇怪的是,竟然还有她们两个的。 时蓉和肖瑛打开王铮给她们的私信一看,顿时就傻了脸。两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就开始捂着嘴抽泣,继而抱头痛哭。 524章 两封休书 “老爷休了我了,老爷不要我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时蓉看到信里的休书,当即就在愣了片刻后嚎啕大哭。 “我的也是啊!老爷也休了我,老爷为何休了我?老爷别的妻妾都走了,唯独留下咱们俩,就是不要咱们俩了,老爷,肖瑛做错什么了?你怎么休了我啊?呜呜···” 肖瑛拆开署着她的名字的书信,里面除了王铮和她说的话,另外也有一封休书。 可等两人哭了几声,然后就突然止住了悲声,开始面面相觑。 “你是影子?”肖瑛满脸泪痕问时蓉道。 “难道?你也是影子?”时蓉的这句话一说,两人顿时目瞪口呆。 王铮没骗她们,府里的确是留给了她们俩,以及还余下的一百多家人,足够两年的吃喝花用。 王铮辞官皇上不允,他在风雪庄还有三百亩土地,朝廷每月还会给他俸禄。 俸禄还会送到他的府邸,时蓉和肖瑛,已是被皇上敕封给王铮的如夫人。王铮不在家,他别的夫人也不在家的话,那就是两人当家作主了。 但两人却依旧是悲痛欲绝,王铮的确是把这两座府邸,都交给她们俩做主了。但王铮却也不打算回来了。 王铮给她们的信里,附带着两人的一纸休书。王铮已经休了她们,此后再不认她们为妻为妾。 以后,她们可以择婿再嫁。家里的部分家产,王铮已经在信里写明,就是王铮留给她们俩的嫁妆。这些家产,金银珠宝应有尽有,价值巨万。 如果她们容易满足的话,仅是王铮留给她们的嫁妆,她们再嫁一个普通的人家,也是一生都吃花不尽。 至于原因,她们心知肚明。不仅是她们俩,两座府里的三位管家,王铮也一个都没带走。府里留下的所有家人,也全是三心二意,或者是另有目的之人。 其余的,包括那些作为战俘被赏赐的下人,王铮已经分批次全部安置。 皇上的确在府里,安插了不少影子密探。时蓉和肖瑛,以及三位管家田有福、钱有财以及仁富贵,均是影子密探之一。剩下的那些下人,也有一部分是影子密探。 王铮早就知道这些,但王铮却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时蓉和肖瑛哭的死去活来,悔恨欲死。她们的确是影子密探,但却不是她们自愿做的。 她们在被赏赐给王铮之前,就已被训导。她们的直接上司,以她们的家人相威胁,逼迫她们俩做了影子密探。 影子密探都是单线联系,也是直到此时,时蓉和肖瑛才知道,原来对方也是密探之一。 这几年王铮的一举一动,的确是她们俩,分别告诉单线联系的上司的。也是因此,皇上对王铮的情况特别了解。 通过这几年所有事情的了解,皇上相信王铮没有反心,也相信他的忠诚。但他相信的,却只是王铮暂时没有反心。 所谓帝王之道,他即便相信王铮不会造他的反,他也必须未雨绸缪。他也必须打压王铮的职衔和爵位,他也必须限制王铮的军权。 人的私欲会随着权利的增大而增大。皇上郑成担心他百年以后,或者是在他的子孙在位时,有朝一日王铮会有别的想法。 可他的举动,的确是限制了王铮,却也直接逼走了王铮。 时蓉和肖瑛受胁迫,不得不出卖王铮,给内宫送他所有的消息。无论大小事情,甚至王铮夜晚是宿在谁的房里,两人到了日期都会回报。 但她们俩,却也的确已经,把王铮当成了她们的男人。 她们已经服侍了王铮四年,王铮的性格品行,都让她们很敬佩。王铮的知冷知热温言善语,都让她们很感动。王铮的迅如猎豹强壮如虎耐力似老牛,又让她们特别的满足。 她们俩作为一个宫娥,能嫁给大郑最有本事的大将军,实在是她们的福气。 可她们俩却没想到,男人竟然早已知道她俩是影子密探。可男人即便知道了她们的真实身份,在临走前却依然对她们温言善语。 男人当时的感情流露,她们能感觉出来,男人也不舍得她们俩。可她们却有没想到,那竟是男人和她们的诀别。 男人没有揭穿她们,男人还为她们俩,准备好了不少嫁妆。男人很突然地,就不要她们了。 仅仅是一纸休书,从此后,她们和相依相偎了四年的男人,再无任何瓜葛。 不怪自家男人的绝情,只怪自己对他的背叛。 时蓉和肖瑛哭昏了数次,真的是悲痛欲绝悔不当初。 第二日晌午,城内大将军府的正堂,被王铮的亲兵队长,按他的指令准时打开。 王铮所有的官袍、官印、所有土地的地契,所有产业和生意的产权。以及皇上数年来赏赐给他的,金银珠宝首饰翡翠等等。均是规规矩矩整整齐齐地,分门别类放在数十个木箱里,摆放在大堂的地上。 自狄青和杨广去了西域以后,他最后一任亲兵队长和所有的亲兵,顿时就目瞪口呆。 大将军的做法,摆明了是和皇上划清了界限,以后不打算再回来了啊! 御书房里的皇上郑成得到消息,颓然坐在了龙椅上。 柴公公暗自叹气,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个结果,但他也无能为力。 皇上昨日就已知道王铮走了,但他想着王铮以后还会回来。他没有批准王铮辞官,他也想到了王铮有可能会不告而别。 但他绝没想到,王铮居然做的如此决绝。 他挂冠封印,连官服都没带走。看来,他是打定了注意,以后再也不会回上京。 现今,他的两座府邸里,已经没有一个,他认为和他一心,值得他带走的人。包括时蓉和肖瑛。 他把所有的影子密探,全部甄别出来了,那些密探都被他留在了府里。即便是陪了他四年的时蓉和肖瑛,他也给他们写了休书。 这是在告诉他这个皇上,他王铮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心胸坦荡,他只是不说。 这几年赏赐给他的财宝,他也都留下了。他不稀罕他这个皇上岳丈的东西。 不仅如此,他还把洛阳公主和翠姑,辛苦经营了数年的酒坊,以及洛阳镜坊也留给了他。还有他个人出资创办的赈济院,和那么多的学校。 他不是只和他这个皇上岳丈,断了所有的关系。他还表示,他和整个大郑都不再有关系。 他带走的,只是他抓的战俘,他打了胜仗以后,得到的外族的战利品。以及他的妻妾这几年辛苦经商,挣来的那一部分财物。 皇上郑成失魂落魄地瘫坐在龙椅里,嘴里喃喃自语。 “他就这么走了?他真不想回来了?他就这么绝情?朕虽然一直在打压他,虽然始终忌惮他,朕也的确是担心他的军权太大。但是朕在生活方面,却也从来不曾亏待过他。朕把两个女儿都许配给了他。朕赏赐给他金银珠宝钱粮土地,朕但凡有稀罕玩意儿,就必会想到他,可他···” 柴公公低着头皱眉无语。 他很想说,王铮不是一头猪,他是一个有血有肉,极有本事的人。他只是想做一些,对大郑有益有利的事情,他从没有反心。 一头猪只要能吃饱喝足,就会幸福无比。可一个有思想有境界有追求,并且想为国为民做些事的人,一些黄白之物,怎能改变他的心志? 至于两位公主,柴公公也不想说什么了。 洛阳公主郑妽,是死乞白赖赖上王铮的。恒安公主郑沛比她姐还过份。她直接以美色勾引王铮上了她的床,结果一炮就怀上了孩子。 王铮被没藏黑云两次下毒,身体机能已经极为混乱。他不但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就连他的思想都无法控制。 胭脂奴脱光了挑逗他,硬把他往自己的身上拉,他怎能会忍得住? 说到底,他还不是为了大郑的江山,才出征的西夏?还不是为了皇上的,宣睿盛世和万国来朝,才被没藏黑云害的那么惨? 用两个女儿,换来了大片大片的疆域,换来了大郑的盛世和万国来朝,换来了国富民强,换来的边境清平四海安宁。 柴公公觉得,皇上换的很值得。 更何况,你的两个女儿很幸福,她们是自己找的驸马,嫁给王铮才是她们的最大心愿。你不把他招为你两个女儿的驸马,你才是害了她们俩。 说实话,招王铮为驸马,其实还是你占了便宜。 525章 难道是朕错了 “把他追回来,他想脱离大郑,朕偏不让他如意。” 柴公公闻言吓了一跳。 “皇上不可啊皇上,现今已是盛世,你是千古仁君呐皇上。仁君怎能禁锢一位,为咱们大郑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现今却只是想辞官归隐的大将军?皇上,史官正在书写史书,朝中众臣,也对王将军的离去扼腕叹息。皇上如果追回来了王将军,把他圈禁起来。史书会怎么写?朝臣们会怎么议论?皇上要三思啊皇上。” 郑成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龙椅的扶手上,然后疼得呲牙咧嘴地说。 “那怎么办?就这么让他走了?” “王将军只是想隐居休养疾病,莫藏夫人打造船队和训练武装,也只是想打开海上丝绸之路。皇上莫不若暂时看看再说。王将军居住的庄园,就在杭州城外不远,他的码头和船队里,也有影子监视,皇上无需担心。” 郑成闻言颓然说道:“影子?呵呵!那就多派人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皇上,动作不可过大,要不然,就真把王将军逼走了。” “逼走?你是说,他是我逼走的?”郑成愤怒问道。 性格很好的郑成,今日已被王铮的举动,刺激的失去了理智。 柴公公倏然一惊:“皇上,奴才该死,奴才多嘴了。” 郑成看着柴公公愣怔半响,然后喟然长叹。 “也许,他真是被朕逼走的吧?难道?还真是朕错了?” “皇上没错,皇上乃千古仁君,怎么会做错?错的是王将军,是他太心胸狭窄,他不理解皇上的一番苦心。” 柴公公弯腰低头说道。 “唉!你别怕,也不用说他的坏话宽慰朕。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唉!算了,他走就走吧!仅是为了朕的两个女儿,朕也不会对他太过分。对于他来说,影子没有用,该让我知道的,他会故意泄漏出来,不该让我知道的,再多的影子也是没用。以后他的家里,就别安排人了。” “老奴遵旨,可是皇上,时蓉和肖瑛怎么安置?” 郑成沉思片刻后,神情萧索地说道。 “唉!她们俩送出来的消息不少,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没有一点用处,反而害了她们两个。那厮给她们留下的财物,让她们带走,再送给她们一些银两,允许她们回娘家改嫁。以后是嫁是守,随她们吧!朕累了,朕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完话,皇上郑成起身就走回了他的寝殿。柴公公感觉到,王铮的辞官归隐,给了皇上极大的打击。 此时他萧索的背影,显得那么瘦弱和苍老。 王铮辞官归隐不告而别,他的离去使朝堂大振。 一连数日,皇城内的各个衙门内,大多数官吏再也无心处理政务。要不然就是仨俩一伙小声议论此事,要不然就是闷在房里,皱眉思索。 ‘功高震主’这四个字,在所有朝臣的耳边萦绕。 同样受到刺激的还有房相,王铮做到了对他的承诺。 王铮的确在他的任期内,帮助他,帮助皇上,开创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宣睿盛世。 可是,盛世是开创了,边境清平四海安宁,以及万国来朝国富民强都做到了。但做出最大功业的王铮却走了。 他走的很决绝,走的貌似对上京,没有任何留恋。他谁都没说一声,起身就扬长而去。 朝堂里和王铮关系很好的,文官武将多不胜数,敬佩赞扬他的不胜枚举。 可就是他这样一个,为大郑灭哒突驱蒙辽,收复燕云十六州。然后又收南疆战西夏,以及筹划西域和吐蕃。 为大郑打下了大片疆域,为大郑的富国强兵,立下了极大功劳的朝中重臣,却心灰意冷,毅然决然地就走了。 尚书省的宰相官邸,房相坐在书案旁,魂不守舍喃喃自语。 “难道?老夫也做错了么?处处打压他限制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些是逼走他的原因吗?唉!皇上也错了啊!可以往他的家里派影子,可是,你送给他的枕边人,怎能也是影子密探呐?别的都不说,仅是这一点,他怎能不和你心生嫌隙?” 房相自从得到了王铮已走的消息,自从听说王铮把时蓉和肖瑛休了,把皇上赏赐给他的财物全部留下了,他家所有的产业也都交给了皇上,他所有的官印官服也都没有带走。 他就已经知道,王铮,是真对皇上和这个朝堂失望了。 还没到下衙时分,房相就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回家后他就病倒了,半个月后才勉强能够起床。 二十多天后的一个下午,在杭州城外的一个背靠小山,面临西湖的一座看似不起眼,但里面的面积极大,到处都是花团锦簇,风景极其幽美的庄园里。 王铮坐在书房里,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在书写忙碌。 王铮的旁边,正在给王铮沏茶的没藏黑云,宽袍大袖雍容华贵仪态万方。经过王铮的浇灌和滋润,现今的没藏黑云更是美艳了。 两人此时正在商谈事情。 这一座书房,比王铮在上京的书房都大,同样是外表不起眼,但里面的装修却是极为豪华。 “嵊泗列岛练兵的动作不可过大,规模也再减小一些,免得朝廷惊恐不安。码头里应该也有影子,万不可有兵器之类的被他们发觉。囤积的粮草和财货,尽量放在舟山的那些岛屿上,那里毕竟人少。” 王铮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然后沉吟着说道。 书房里仅有他们几个人,还全是他信任的妻妾,没什么不可说的。 “好的,我下去就办。夫君,咱们的兵马,何时出海占领流求?” 没藏黑云为王铮倒好了茶水,然后就走到了他的身后,伸手为他揉肩。 如今,她凭自己的能力,已经完全得到了王铮的信任。她和王铮的夫妻关系,自然也是极好。两人晚上鱼水和谐,白日为了大事操心忙碌。 如今的没藏黑云,是王铮的得力副手,就连陈妍,也得按没藏黑云的意思办事。 她得以施展她的能力和才华,加上还有了王铮这个,她极为喜爱的夫君。没藏黑云过的充实而满足,她比在西夏干旱荒凉之地时,更加美艳舒心了很多。 王铮闭着眼,把脑袋靠在没藏黑云的大胸脯上,极为舒服地说道。 “将士都训练的怎么样了?” “已经训练了三个多月,拉出去比大郑的水师,都能战敢战。陈姐说,咱们的兵马虽少,却均是百战精锐训练出来的,战时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战甲战械和霹雳炮等物资,已经运来了多少?” “前日燕燕姐姐已经送来了第五批,打下流求等岛屿,已经足足够用。” “那就安排人去打吧!咱们在舟山诸岛的动作,还要受到官府的不少限制。等打下流求以后,练兵和制造战械弹药等等事务,就全部安置在流求。以后的舟山诸岛,只用作从高丽和倭国,运来的物资集散地。” “好的,燕燕姐姐问,高丽和倭国抓获的,那十多万男女战俘怎么办?现今白养着他们,每日可要花费不少的钱粮?” “那也得先养着,夏洲没有人口居住,咱们打下夏洲以后,无论做什么,都需要那些战俘去干。以后的人口繁衍,也需要战俘。依我看,战俘还太少,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人口就什么都做不了。这样吧!尽快打下流求和吕宋等岛屿,先把战俘运送过去。然后就逐步往南打,只要天气条件合适,就直接占领夏洲。” “流求只有些海盗和原住民,吕宋仅有不多的土著,甚至都没有建立国家,夏洲甚至还没有人烟,不用打就能占领。可马来和印尼却有不少小国,咱们的将士还有些少,是不是再等等?” 没藏黑云看着桌案上的地球仪,担心地问道。 526章 庄园里的谈话 “不用,接到刘武的情报后,派兵直接去打就是。呵呵!此时的那些小国也能叫国家?咱们的将士只要能顺利登陆,五百人灭一国,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何况咱们还是数万人马。告诉山娃和狗娃,让他们俩和申四,分别从舟山、泉州和马来半岛三路出击,拿下流求往南的所有岛屿,最后直接占领夏洲。” “好,夫君啊!按你所说,占领那些岛屿很容易。可是咱们以后对那些地方的治理,却太缺人才啊!” 王铮闻言叹了口气。 “唉!那也没办法,咱们从今年才开始筹备此事,的确是有些匆忙,需要的人才太多太多了。这样,等打下流求之后,马上就在流求开办学堂,是速成班,就教导我的那些伤残的老弟兄。另外,所有需用的作坊也同时开建。娘的,这么多人,需要花费的银钱太多了。你手里的银钱,是不是不足用了?” “还有不少,再坚持三四个月还没问题。” 王铮闻言笑了:“你把你的私财都拿出来了吧?” 没藏黑云嫣然一笑说道:“我的私财还不是夫君的?皇上把我,和我的所有私财以及下人,可是全都赏赐给夫君了。” “哈哈!说的也是。燕燕在倭国开的银矿,现在怎么样了?” 没藏黑云看向了莫移氏。现在,莫移氏是王铮的秘书长,所有情报和信件等,收集过来后都会交给她处理。 莫移氏坐着没动依旧是笔走龙蛇。她和李舞月李舞星太忙了,简直比王铮还要忙。王铮动动嘴,她们仨就要书写半天。 现在王铮的工作量极大,他不明既起,洗漱后就会钻进书房,然后就在书房里待一天。吃饭都是在书房里简单凑合一顿。 开创一个庞大的帝国,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老爷,肖夫人知道老爷需用的银钱太多,她打下倭国后,马上就派工匠着手开采银矿。可倭国太是贫穷,竟然连开采银矿的简易工具都没有。倭国人甚至都不知道,石见有一座银山。肖夫人无奈之下,又购买了工具送去倭国,就耽误了些时日。现今,银矿已经全面开采,估摸一个月左右,就会有大批的银两运送到舟山。” “嗯!还能供的上咱们使用。去信告诉燕燕,银山伴随的还有黄铜矿、黄铁矿、方铅矿等矿脉,让她派最好的工匠,把所有矿石精炼,争取利益最大化。” 别人不知道,但王铮却很清楚。倭国的石见银山在十五世纪左右,银的产量占全世界的三分之一。 不过,那时的开采方法,和提炼方法还比较原始。 现在,经过他苦思冥想出来的部分开采方法,以及焦炭,大郑的精钢,和在大郑招募的各类工匠等,同心协力的运作。银山的开采速度和提炼的精度,已经有了显著提高。 王铮估摸着,只要有这一座银山提供银钱的支持,他在筹建华国的前期,就不会太缺银两。 何况,只要到了夏洲,那里的矿藏就更为丰富,金矿、银矿、煤矿、铁矿等等,可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夏洲被称为‘坐在矿车上的国家’,还被称为是‘骑在羊背的国家’。 夏洲是一个矿产资源极其丰富的大陆,如果仅按现今的开采方法,他放开了开采一千年,也绝对开采不完。 夏洲的草原也能产出大量的马匹和牛羊。他在占领夏洲后,即便别的什么都不做,仅是让战俘放马牧羊,和开采矿石提炼出金银铜铁等,他夏洲的百姓,就也能过的比大郑的百姓还富有。 何况,他也不可能只做这两样。他既然来到了这个世上,既然占领了这个大陆,他就要尽他的所能,为他的子民谋福利。 在他占领夏洲以后,各种矿自然要开采,但是足用就行了,他不会滥采滥伐损害环境,他也要给他的子孙留着些。 以后,古印度必须要拿下,阿三很听话,很好管理,是不错的下人。 南北美洲也要拿下,这两个大洲,比夏洲,也就是澳洲的条件还要好。地方更大资源也更多。 非洲南部必须拿下,至于非洲和欧洲接壤的那一片地区,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如果罗马帝国和他相安无事,那他也就不为己甚。 如果那一撮人不安生,嘿嘿!那他王铮也敢和他们比划比划。看看后世人议论的,到底是华夏人厉害,还是罗马人更胜一筹? 在现今这个世上,凭着他王铮的能力和手段,他不相信罗马军团会是他的对手。 在欧洲,罗马确实是挺横,可那得跟谁比。别说是现今的这个大郑了,即便是和秦王朝的强弓硬弩比,罗马帝国也占不了便宜。 这时,李舞星抬起头问道。 “老爷,那些地方,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打吗?” “哈哈!怎么说呢?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王铮站起身,在书房里边转圈边说。 “打个比方,咱们的将士如果去打那些地方,就像是现在咱们大郑的精锐,骑着战马,穿着全套的板甲,手中神臂弓、诸葛连弩和霹雳炮等,在打一些,仅拿着锄头和镰刀的农户。” “有那么夸张吗?” “比我说的还夸张,咱们大郑的农户,手里的镰刀锄头还是铁制的,一日三餐还都能吃饱。有些农户还受过教育,身材也高大。现在很多国家和地区的士兵,极少受过教育,身材也比较矮小瘦弱。穿的还是草鞋麻衣,用的仅仅是竹枪。在那些地方,能用得起铁质刀具的,就是我这一类的大将军。” “哈哈!那咱们的将士,就会少很多的伤亡了。” 李舞星兴奋的手舞足蹈。 她的年纪虽小,却已是王铮盱眙也离不得的小妾。王铮为了医治他的身体,不能超过三天,就必须让李舞星侍寝一次,三天内至少一次,越多越好。 因此,小小年纪的李舞星,现在也极得王铮的宠爱。 “你们是不知道,据燕燕姐姐说,她派兵攻打倭国时,也受到了倭国的抗击。可你们猜怎么着?” 没藏黑云故意吊王铮的胃口,可王铮啥不知道?她吊三个小姑娘的胃口还差不多。 “怎样呀?莫藏姨娘快说。”小丫头李舞星急道。 由于王铮的恶趣味,他不让李舞星姐妹改口。于是乎,李舞月和李舞星,现在还是叫她们曾经的后母叫姨娘。 王铮稍微遗憾的是,到现在他也没把这俩丫头,和没藏黑云摞在一起,和她们一起那啥。 不是他不想,只是最近太忙,他也是刚从上京来到杭州,他每日都忙的晕头转向的,还没顾得那样要求。 如果他想那样,没藏黑云估摸着不会介意。她只要能让王铮高兴,是什么都不计较的。 李舞月姐妹估计也不会计较,没藏黑云和她们没有血缘。这种事情对于她们来说,并不是不能接受的。 王铮还曾想把李舞月姐妹,和李九妹摞在一起那啥。但他也只是想想,没敢那样做,他怕李九妹会不高兴。 只不过,现在的郑妽姐妹俩,却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他和胭脂奴刚成婚时,郑妽是绝对不和他胡闹的。可现在,即便胭脂奴在场,郑妽也敢和他接吻了。这就是进步。 没藏黑云看王铮的神色淡然,就知道她这个无所不知的男人,即便是猜,他也能猜出来,大概的战斗过程。 “哈?老爷打蒙辽时,把蒙辽军打的是狼狈不堪。可等肖绰率领蒙辽军进攻倭国时,简直就像是一个三十岁的壮汉,拿着刀剑在欺负一个六七岁的小儿。嘻嘻!想起这事儿我就觉得好笑。” 没藏黑云笑着拍了拍她的,让王铮无法一手掌握、足有36D的大胸,引起了一阵的乳波荡漾。 “倭国人的战法太死板,他们用一骑打和蒙辽军相抗,简直就是在找虐。” 王铮呵呵笑着说道。 没藏黑云横了王铮一眼道:“就知道瞒不过你,燕燕姐姐估计也是得了你的传授。她的兵马上岸后立足未稳,倭国的四万兵马就杀了过来。当时,还把领军的肖绰唬了一跳。蒙辽军的将士,刚刚在海上漂泊了十余日,那些马上汉子被海上的风浪,折磨的都快没了人形。” “可即便是这样,待肖绰硬着头皮,率领一千尚且能站得稳的蒙辽军,顶上去和倭国军交战时。没想到倭国将领要求什么一骑打?还要什么文攻武斗?肖绰哪懂倭国的兵法啊!她不想和倭国军啰嗦,就下令诸葛连弩伺候。哈哈!笑死我了,···” “姨娘快讲,别只顾拍你的胸脯,再拍老爷都忍不住了。” 527章 笑岔了气儿 李舞月急着听故事,可她的后母没藏黑云,却笑的不住的喘气儿,还不住地拍她的大胸。那一阵阵的乳波荡漾,不仅把王铮看的眼晕心跳,还让李舞月很是羡慕。 ‘我胸部的规模,啥时候能撵上姨娘的呀?老爷可是最喜欢大的,谁的大谁侍寝的机会就多。看老爷才来了几天?就让姨娘侍寝三次了。’ 没藏黑云还想诱惑她的男人,让男人稀罕不够她。 可李舞月都开始提意见了,莫移氏和李舞星,也是眼巴巴地等着她讲下去,她怕物极必反,这才止住笑声开口说道。 “蒙辽军的霹雳炮还没卸下船,五六千将士还趴在沙滩上大吐特吐,万余将士乘坐的大船距离岸边还有数里远。而肖绰仅率领一千双腿打软的将士,就阵斩了十名倭国的大将军,追杀了四万倭国军十余里。” “肖绰后来给燕燕姐姐的战报说:奴婢以一千弱旅,对战倭国军的四万虎狼。此战大胜,毙敌三千余人,缴获了无数草鞋竹枪,和三匹瘦马十多把小刀片。而我军折损了十五名将士。其中,有七人是追杀敌军时,双腿打软崴了脚,暂时失去了战力。另外八人,有两人绊倒磕掉了门牙,还有三人重伤,但无性命之忧,三人轻伤,没有战死一人。哎呀娘呀!草鞋竹枪?瘦马小刀片?可笑死我了,倭国人···倭国人,咋就那么穷那么笨呢?” 说到这里,没藏黑云还是忍不住了,她扑过来搂住王铮的腰,趴在他的大腿上,以一个很是不雅的姿势,就像是她正在给王铮做那事儿似的,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仅是没藏黑云,就连莫移氏和李舞月姐妹,也再也顾不得淑女风范。莫移氏笑的站起身捂着肚子,然后蹒跚着走到了王铮的背后,抱住王铮的脖子笑的没完没了。 李舞月笑的,捂着肚子摊在了椅子上。而李舞星小丫头则更没有形象,她笑的爹一声娘一声地直叫唤,就像王铮搞她时那样的,似乎要欲仙欲死。 “你这丫头,可别笑过去了。” 王铮也是哈哈直笑,他很清楚此时代倭国军的战力。但他却还怕李舞星笑断了气儿。连忙弯下腰,一只胳膊搂住了她的柳腰拉过来,一只手忙去拍她的后背。 大家每日都很忙碌,即便坐船来杭州的路上也没有闲着。今日忙里偷闲,那就开开心心的玩笑一会儿。 “你们都在笑啥呢?” 两个女人挂在王铮的身上,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家正笑的前仰后合,就见书房的门帘一掀,胭脂奴绝美的脸蛋儿探了进来。 “哈哈!胭脂奴来了,来,让驸马抱抱,看看我的小媳妇又胖了没有?” 王铮本来就很高兴,他看到了挺着大肚子的胭脂奴,就更是大喜。连忙放下李舞星拉起没藏黑云,起身迎上前去,抱住了他的小婆娘。 胭脂奴今年才十七岁,但她的土地却是极其肥沃。竟然被王铮一炮就种上了种子。这眼看着再有几天,她就要做娘亲了。 因为这事儿,钱明珠和翠姑,以及陈妍都是急的不行,羡慕胭脂奴羡慕的要死。 可她们仨再是正妻和平妻,这种事儿也不是王铮能说了算的。 如果说肖燕燕和李九妹,是因为体质异常才怀上的娃。可公主郑妽,却是正常女子的体质,那她咋也怀上娃了? 如果说王铮没有雨露均沾吧又不对,他除了莫移氏和李舞星,别的妻妾可都是平等对待的。他宿在钱明珠、翠姑和陈妍,卧房里的次数也并不少。 反而,莫移氏和李舞月李舞星,王铮和她们仨,大多吃的都是快餐,即便宿在她们的房里,也是几个一起来。 他整夜抱着睡的,大多数还是他的正妻和平妻。再说了,陈妍和玲珑双骄,现今还在嵊泗列岛上。而钱明珠和翠姑却是天天守着他,王铮已经很努力地,在她们俩的身上耕耘了,可她俩却就是怀不上娃。 王铮也没有办法。 好几个女人还都在场,可男人却单独抱着自己亲昵。胭脂奴顿时就羞红了、她不输于她娘亲的绝美的俏脸儿。 “驸马,姐妹们都在呢!”胭脂奴扭扭捏捏羞羞答答地,趴在王铮的耳边说。 在王铮的所有女人里,除了十五岁的李舞星以外,就数胭脂奴郑沛的年龄小了。 “没事,都是一家人,没人会笑话你。” 王铮说着话就坐了下来,把胭脂奴放坐在了他的腿上。 “来的这几天,还习惯吗?” “这里什么都好,我和我姐都能习惯。驸马,可我想父皇和娘亲了。”胭脂奴说着话就已眼角含泪泫然欲泣。 看到胭脂奴的神态,马上就把王铮心疼的不行。 “胭脂奴乖,咱们以后回去看他们。你还怀着孩子,可不敢胡思乱想伤了身子。来乖,让驸马亲亲就好了。” 胭脂奴长这么大,从来也没离开过他的娘亲周夫人。她突然跟随夫婿远离了她的爹娘,身体也因有了身孕,即将临产很是不便,心里就得一段时间适应。 而这一段时间,就是王铮和他别的妻妾,适时给胭脂奴关怀的时候。 胭脂奴再是已为人妻,马上也要为人母,可她毕竟还只是一位,一直养在深宫里的十七岁少女。 王铮辞官归隐的事情,其实打击最大的,就是胭脂奴和郑妽姐妹俩。因为她们父皇的原因,王铮才会这么做。 要不然,大家都还在上京的府里居住,不会跑到杭州,以后更不会去夏洲。 因此,王铮的所有妻妾里,郑妽嫁给王铮几年了,她还稍微好一点。最近最需要安慰的,就是胭脂奴这个,将要做娘亲的小丫头。 看到王铮把胭脂奴爱若珍宝的神态,没藏黑云都有些吃醋了。 她的儿子李凉柞,现在还不足三岁,再说现今她也太忙,她本打算等两年,再给男人生孩子。可现在她看到王铮,宠溺胭脂奴的样子,却突然很想,给她这个男人生儿子。 不仅是没藏黑云,此时就连莫移氏和李舞月也是如此。 而年龄最小的李舞星则更是过份,她现在就想拉着男人去她的卧房里,让男人今日就给她种上种子。 好哄歹哄的,终于让胭脂奴破涕为笑。眼看已到了掌灯时分,钱明珠和翠姑也已经操持好了晚饭。王铮左手牵着胭脂奴,右手拉着李舞星,没藏黑云和莫移氏,以及李舞月随侍在侧,就去了后面的餐厅。 饭后,和众妻妾说笑了一会儿,王铮牵着两位公主的玉手,就回了二院。 这个庄园的面积太大,就被没藏黑云,设计成了九个独立的大院子,另外还有五个待小湖泊的花园。 王铮待客的地方依然是前院,二院还是他的后宫,居住的全是他的妻妾。秋水的房间,还是在王铮的卧房隔壁。 二院是王铮和妻妾住的地方的总称,其实二院还被分成了九个小院,五所正房,暗合九五至尊的意思。 这是没藏黑云的小心思,她在西夏是皇后,她现在是王铮的妻子,她即便进门太晚,已经做不成了皇后,但她也得做一个贵妃。 要强好胜的没藏黑云,即便是筹划这一个,只会住三两年的庄园,也会有她的设计打算。 钱明珠是王铮的大夫人,这一点谁也争不过她。因此中间的正房,就是王铮和钱明珠的主卧。 主卧东侧的两个小院,是公主郑妽和胭脂奴郑沛的卧房。西侧,是李九妹和陈妍的卧房。 这五位均是王铮的正妻,卧房均是坐北朝南的位置。 肖燕燕也是,但肖燕燕最近两三年不会住在这里,就暂时没有安排她的房间。她如果来了杭州,就住在王铮独立的卧房里。 王铮的独立卧房,是在钱明珠居住的主卧前面,五十步左右的东面,也是一个独院,也是坐北朝南的正房。 莫移氏和秋水,以及李舞月和李舞星姐妹,因为是王铮的贴身丫环,就都住在这个小院里。 528章 洗脚 这里距离前院最近,方便王铮出入前院接待客人。 而平妻翠姑和没藏黑云,则是居住在类似东西厢房的小院。 玲珑双骄姐妹居住在一个小院里,就在没藏黑云的独院南面。 文蓉和香蓉,以及凝月和惊鸿四女,算是没藏黑云的贴身丫环。如果她们回来,也会住在没藏黑云的院子里。 每个人的卧房都是三居室结构,类似后世的套房。贴身的丫环,也都住在她们女主人的主卧隔壁,方便随时服侍。 山娃的一家还是在三院,不过这个三院,也是被分成了九个院子,比上京两座府邸的三院加起来都大。因此,申四的婆娘和孩子,以及狗娃的婆娘和孩子,就都在三院里居住。 王铮妻妾的排名,从每个人居住的院子都能看出来。除了钱明珠这位大夫人不算,其她的妻妾,距离钱明珠的主卧越近,则地位就越高。 而钱明珠卧房的两侧,就是郑妽和李九妹,再往两侧,才是胭脂奴和陈妍。 胭脂奴的公主身份,和李九妹的女王是平级,但她进门晚,就只能屈居在李九妹之下。好在王铮特别心疼她,也最宠溺她。她也并没有任何不满。 庄园的院子太大,二院即便是被分成了九个小院子,走一圈下来也要好一会儿。 王铮拉着郑妽和胭脂奴,是回的郑妽的小院子。姐妹俩的院子挨着,中间还有一个月亮门,方便随时出入。 现在,姐妹俩都挺着大肚子,王铮别的不管,也必须照顾好她俩。 不过,王铮的能力强,他抽出一会儿时间,就能喂饱他别的妻妾,好几天都不敢说饿。特别是钱明珠和翠姑,以及没有怀孕时的郑妽。她们三个只是正常女子的体质,最不耐干,很容就能特别满足。 最耐干的是没藏黑云和李九妹,她们俩的体质本就异于常人,还都身怀高深武功。就能多坚持一会儿。 莫移氏和李舞星的体质更是特殊,她们也不能坚持太久,但却都恢复的极快。因此,她们俩就只能睡在王铮的院子里,好随时为他治疗疾病。 现在的王铮,因为没藏黑云已把双修之法倾囊相授,他和他的妻妾们练习了之后,每个人都得到了不少益处。 他所有的妻妾比以前更为美艳了,身体也更好了,头疼脑热的小病,基本上很少能和她们沾边。 就像是已经快要临产的郑妽和郑沛姐妹,如果不是她们已经和王铮双修,她们从上京鞍马劳顿地来到了杭州,身体就肯定会受不了。 可是现在,她们不但没有一点事儿,反而因为杭州的气候比上京好得多,她们显得却更有精神了。 郑妽的卧房里,王铮搀扶着郑妽让她坐在床上,然后弯下腰蹲在她的身前,就要为她脱鞋子。 “来,脱了鞋子,让驸马给你揉揉脚。” “驸马,···”郑妽红着脸儿腻声说道。 “为妻还没有洗脚呢!等下让丰儿和蛮儿做这事吧!” “没事,你的脚又不臭。丰儿,去端盆水来。” “好的驸马。” 郑妽的大丫环丰儿笑容满面地去打水。 “驸马,你也得给我洗脚?”旁边的郑沛哼哼道。 “别急,驸马也给你洗,先来后到嘛!” 郑妽瞪了妹妹一眼。 王铮说着话,麻利地脱掉了郑妽的鞋袜,然后把郑妽白嫩的小脚丫,放在鼻端闻了闻。 “看,我说不臭吧!我婆娘的全身都是香的,哪儿都不臭。” 王铮说着,还举起郑妽的小脚丫,低头用嘴唇亲吻了一下。 郑妽被感动的两眼含泪。 “驸马,你真好。” 换了别的男人,谁会为他的婆娘洗脚?更别说是亲吻婆娘的脚丫了。 “看,又说傻话,咱们是夫妻,夫妻是要白头偕老过一辈子的,我不对我的妻子好,还能对谁好?” 蛮儿拿走了郑妽的鞋袜,丰儿端来了温水。王铮一边为郑妽洗脚,一边为她按摩穴位,一边陪着姐妹俩说话。 孕妇由于身体的负担太重,有很多人都会腿部浮肿,此时的郑妽就是这样。 王铮为郑妽按摩完了脚丫再按摩双腿,把个郑妽喜欢的不得了。 她的父皇得罪了男人,也算是她父皇逼走了男人。可男人不但没有说她们姐妹俩一句,不但没有冷落她们姐妹,反而比在上京时,更喜欢她们,更宠溺她们姐妹了。 晚上王铮就睡在了郑妽的卧房,郑沛也被王铮硬拉着没有走。 姐妹俩一左一右躺在男人的两侧,拱进他宽阔的怀抱里,三人说了半夜话。 只是躺在床上纯聊天,姐妹俩临产在即,夫妻之事是绝不能做的。 只是,虽然没有做夫妻之事,摸摸身体却还是免不了的。 “驸马,别摸了,我姐还在呢!”胭脂奴趴在王铮的耳边,用极小的声音哼哼道。 此时王铮的大手,就在她的胸衣内蠕动。 而另一侧,郑妽却侧着身子,把红彤彤的脸庞埋在了王铮的腋窝里,任由王铮的大手在她的胸部肆虐,她却不说一句话。 论男女之事,已经和王铮成婚了两三年的郑妽,自然比她妹妹,胭脂奴的脸皮厚了少许。 “别怕,那只手还揉着你姐呢!你看她都不吭声。”王铮嬉笑着附耳说道。 “驸马坏死了,你要再不松手,我就也摸你?” “你摸摸试试看。” 胭脂奴看了姐姐一眼,姐姐貌似睡着了的样子。于是她悄悄地伸手下去,在她摸惯了的那个地方一抓。没想到,没抓到她想抓的那个,却抓住了一只小手儿。 很显然,她姐早就先她一步下手了。 “哎呀!”姐妹俩同时吓了一跳,连忙缩回各自的小手儿,拉上薄毯蒙住了脑袋装鸵鸟。而王铮却是哈哈大笑兴奋无比。 一墙之隔的丰儿和蛮儿,此时却是无比的郁闷。 “哼!两位公主都不能服侍驸马了,可驸马却还是不来咱这屋。”丰儿仅着内衣,露着多半个酥胸,拍了拍蛮儿的脸蛋儿,不满地哼哼道。 “就是啊!咱俩做驸马和公主的通房丫头,都有好几年了,驸马却还是不收了咱们。唉!想起这事儿我就难受。” 蛮儿也是仅着一个,小的不能再小抹胸,她也对王铮很不满意。 两个丫头今年都二十岁了,早已过了出嫁的最佳年龄。她们就是盼望着那一天,驸马能收她们进房。可王铮却一直对她们无意,就始终没有收她俩进房。 “也许,驸马是担心,咱俩也是时蓉和肖瑛那样的吧?” “那倒没有,现今只要在这座庄园里的,就都是驸马信得过的。这一次搬家,莫藏夫人和驸马暗地里,对下人都排查了一遍。凡是不符合驸马要求的,就都留在了上京。就连咱们的公主府里,还留下了二三百下人呢!” “唉!时蓉和肖瑛,怕是会悔恨欲死。” “不亏她俩,听公主说,驸马早就知道她们俩是影子,可驸马还是像对待别的妻妾一样对待她们。原来驸马忍着,是希望她俩能主动脱离了影子,有驸马在,柴公公不可能不答。她们以后能在家好好过日子,驸马也就不再提起此事。可她们都成为驸马的如夫人了,却还为柴公公送情报。依我看,驸马就是太仁慈了,如果是我,还给她们俩留那么多丰厚的嫁妆?她俩想得美?” 蛮儿的小嘴儿吧唧吧唧说着,手也没闲着。她的胸部可能还在发育,涨的慌,不自觉地就想伸手揉揉。 “你自己揉什么?痒了让驸马帮你揉去。”丰儿看到了蛮儿的动作,就打趣说道。 “我倒是想,可驸马此时揉着两位公主的呢!他还会稀罕我?哎!对了,我的胸脯涨的难受,你帮我揉揉吧!反正也不是没有帮我揉过,我也帮帮你。” “不要,不可,···呜呜,你这个女色···” 本就是同床而睡的两个丫头,因为听惯了王铮和郑妽的床事,两人早已是春心萌动难以自制。可驸马不要她们,偶尔她们俩,也就会玩一玩假凤虚凰,慰藉一些互相之间寂寞的春心。 529章 两个女儿 离开了上京以后,王铮虽然比以前还要忙碌,但却因远离了朝堂,远离了皇上,心理感觉却没有了压力。 又过了十多天,王铮家里双喜临门,郑妽和郑沛姐妹俩,在各自受了半个多时辰的煎熬后。 妹妹郑沛首先生产,为王铮生了一个六斤多重的女儿,是王铮的长女。 半刻钟后,郑妽也为王铮生了一个七斤重的女儿。 姐妹俩因为生的不是能传宗接代的男孩儿,为此还嘤嘤地哭了一场,让王铮好一阵子哄劝。 最难哄的是郑妽,她是郑沛的姐姐,但她生的女儿虽然只差了半刻钟,却是郑沛女儿的妹妹。 为此,郑妽趴在王铮的怀里,苦的是梨花带雨,埋怨王铮为啥不给她早种上一刻钟。 王铮哭笑不得,只得抱着郑妽又是亲又是吻的,一迭连声地说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下次一定会加倍努力,让郑妽生一个大胖儿子。 这两日王铮哪都没去,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没藏黑云去做。他不是在郑妽的房里,就是在郑沛的身边。陪着他的两个婆娘有说不完的话。 女儿刚出生,稳婆和奶娘嫌王铮粗手粗脚的,怕他不会抱孩子,是绝不会交给他的。 他只能在姐妹俩给女儿喂乳时,趴在女儿的身边,笑的像个傻子似的,亲亲女儿的嫩极了的小脸蛋儿。 王铮来之后世,他的思想,和现今的人们有极大的不同,他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姐妹俩生的不是儿子,就感觉对不起他。可在王铮看来,他现今已经是两儿两女,姐妹俩为他生了两个女儿,那也是和声儿子一样的功莫大焉。 看到王铮极是喜爱女儿,对自己也是更加的宠溺,郑妽和郑沛姐妹俩,才终于不再担心男人会不喜欢。 除了在外奔波做事的家人,王铮和几位妻妾在庄园的生活,简单而舒心惬意。 在王铮来到杭州居住后,虽然他和没藏黑云等是越来越忙碌,但事情做的却也是越来越上道。 王铮每日在家筹划,不具体做任何事务。没藏黑云是筹建‘华国’的总指挥。肖燕燕和肖绰在蒙辽不遗余力地协助。 而陈妍是军事统帅,申四是副帅,山娃、狗娃、石头儿和黑蛋儿,则是四面出击的领军主将。 随着王铮离开上京,和他最铁的部分将领,比如黑蛋儿和石头儿,以及一些王铮曾经的亲兵等,也在上京没了做官的兴趣。 在大郑家大业大、家族人口众多的,极少有人来投奔王铮。不是那些弟兄不想,而是家里的情况不允许。 和王铮的兄弟感情极好,却又没多少家人的,比如申四,只要他辞了军职,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来杭州居住。 朝廷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但兵部有周通和卫晃遮掩,大梁将军府有曹显和韩庚帮忙,尚书省有陈琦帮衬,杭州有邢开坐镇。 皇上和房相等重臣,因为王铮的辞官,也已经受到了刺激,认识到了他们的错误,也就不想管太多,就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 再者说了,王铮这几年,为大郑培养了一大批,能打能杀智勇双全的将领。卫戌上京的二十万卫军,就几乎全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这些精锐中的将领,又几乎均是高职低配。 大郑像申四、山娃、石头儿等的中高级将领太多了,都没合适的地方安置。就算是明知他们辞官后,就是为了投奔王铮,朝廷诸公也没有太在意。 谁还没有三五个好友啊!他们功成名就后无心职权,只想经商赚些银子,又没有违了大郑的律法,谁也管不着他们的去留。 所有人都不知道,王铮是想在另一个大陆建国。除了皇上房相等一些,见过地球仪的朝中重臣,大多数人甚至都不知道,还有别的大陆。就是偶尔听说过的,也不一定会相信。 王铮再姬八能,他就算去过西域,和西域往西再往西的很多地方。难道他不到三十的年龄,还去过地球仪上刻画的,所谓的美洲、非洲和大洋洲? 且不说那几个大洲到底有没有?是不是他在忽悠人?即便真有。可那些地方距离大郑何止万里之遥? 在现今的航海条件下,从大郑乘船,跨越那么远的大洋去美洲,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因此,朝堂上的众臣在议论了半个多月,王铮的辞官之事后,除了对他的惋惜,除了对‘功高震主’这四个字多了些理解。没有一个人想到王铮辞官的真正目的。 别说朝堂了,即便是王铮的家里,包括他的部分妻妾,现在也不完全了解王铮到底想做什么。 比如郑妽、郑沛姐妹俩,比如翠姑和钱明珠,以及什么事都不想管不想问,只想和王铮在一起,只想在家相夫教子的李九妹。 她们只感觉男人在做一件大事,但到现在,她们也不清楚王铮,到底是在做什么大事。 知道王铮的最终目的的,只是没藏黑云和肖燕燕,以及王铮的三个贴身丫头,和陈妍、申四、山娃,合计九个人而已。 这件事儿太大,王铮不得不小心了再小心。即便是他的枕边人,再非必要时,也最好不要告诉她们。不是王铮不相信她们,但言多必失,隔墙有耳,多一个无关的人知道,就会多一分危险。 王铮的关系网盘根错节,朝廷知道他在杭州不仅只是在休养病情。但就像皇上和房相吕相分析的那样。 所有人都以为,王铮在朝堂时没有帮大郑,打通了海上的丝绸之路,现今他即便是辞了官,却还要完成他的心愿。 没人发现没藏黑云别的动作,舟山诸岛的练兵,朝堂也以为是为了训练水手,和海上商队的私家护卫。 朝堂诸公甚至还为王铮辞官后,仍然在为繁荣大郑的经济,为了避免大郑闭关锁国,一直在不懈地努力而羞愧。 很多人想的是:看,多好的王大将军呐!唉!可惜了,他没有任何私心,却因‘功高震主’,而不得不辞官归隐。唉!··· 因此,即便有些动作被影子发觉,被当地官府上报给了朝廷,也没人把王铮的小动作太当回事儿。 只要王铮不是想造反,只要他不是想推翻大郑,那就不用管他。 在杭州打造战船训练水军,那他最多也就是,去攻打别的临海的国家。别的国家他随便打去,如果有困难就跟朝廷说一声,朝廷还会帮他一把。 至于他在舟山训练水师,是为了从舟山登陆,首先占领杭州,然后再向北打,是为了推翻大郑的说法···唉!除非是傻得不能再傻的纯傻子,没有人会这么想。 他要是想造反,只需去了蒙辽就行了,就这么简单。 凭他的能力和蒙辽的军事实力。加上西夏军的侧翼骚扰,他很轻松地,就能打下整个大郑。 因此,在舟山训练一些水手,和看护商队必须要有的护卫,才多大的事儿啊? 王大将军为国为民呕心沥血,难道他辞官以后,还不让他经商赚银子养家了? 朝堂诸公因为对王铮的绝对信任,就对王铮的一些,露出马脚的小动作听而不闻。 有了王铮那些好弟兄的遮掩,有了朝堂诸公对王铮的信任,没藏黑云做起事来就不是太碍手碍脚。 她只要不再杭州明目张胆地,拉起队伍反抗朝廷,很多人就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不管不问。 王铮筹划大事,没藏黑云居中协调,其他人有分工有合作,王铮的大事发展的就很快。 杭州城内,一个成立了才一年多的全球商行,在不长的时间里就迅速崛起,业务涉及了,凡是能挣来大量银子的各个方面。包括矿业、海上和陆上的运输业,商业、制造业印刷和服务业等等等等。 这个商行的管事极多,但幕后的东家却只有一个。那个东家还是个女人,她的名字叫没藏黑云。 530章 游西湖 匆匆又过了几个月以后,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晌午。西湖的白堤上,一行人正边看边玩慢慢走来。 走在前面的,是王铮的所有妻妾和丫环仆妇,当然也抱着,才几个月大的两个女儿和王念铮。 山娃、狗娃、石头儿和黑蛋儿,以及申时的妻儿也在其中。 女眷们边看边走,三人一群两人一伙说笑玩乐,很是舒心惬意。 钱明珠和翠姑走在人群中,被丫环仆妇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她俩在来到杭州不久后,就有了身孕。现在已经三四个月,虽然还不是太显怀,却是家里的宝贝,王铮含在口里都怕化了。 在女眷人群的身后十多步远近,王铮和玄一道长,以及两个金发碧眼的传教士并肩而行,跟随着女眷的速度走走停停。 四人身后,是杭州知府耿开方,耿开方原是吏部的右侍郎,一年前调任的杭州知府。他是钱明珠的祖父,吏部尚书钱望的弟子。 耿开方的身侧,是杭州守备韩烈。而韩烈在林州时,就是跟随王铮的一员悍将。他在林州之战时立了大功,升职后在前年调任杭州,做了杭州的守备。 两人的身后,就是原兵部的右侍郎,现在任杭州水师提督的邢开了。 邢开的提督职位听着不低,其实,杭州水师却仅有十多条船只,他手下的军士,也不过才千把人。 自从王铮去了上京后,朝廷听从他的建议,开始精兵简政。冗兵、冗员、冗官的现象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而原来偌大的杭州水师,因为从没受过海上的任何骚扰,就被裁员降级,成了一个五品的提督衙门。 邢开曾是没藏黑云的内奸,王铮没有揭穿他,却让他辞去了兵部右侍郎的职务。自请外调杭州,做了这个有名无实的水师提督。 别人不了解是为什么,但王铮却是极其清楚的,邢开和他儿子的小命,就在没藏黑云的手里攥着呢! 杭州文武里身份地位最高的三人,都和王铮有些关系,没藏黑云做事,也就少了许多钳制。 只要王铮不造反,耿开方和韩烈就不会多事。即便王铮想造反,邢开要想保全他全家的性命,也得硬着头皮跟随王铮。 再者说了,王铮虽然挂冠封印悄悄离开了上京,但皇上郑成,到现在也没下旨罢免,他的职务和爵位。 也就是说,王铮现在还是大郑的护国大将军、尚书省的左仆射、兵部侍郎、大梁将军府的参军副令,以及洛阳郡公。当然,他的太子少傅和太子少师,以及户部侍郎,和雁山卫后军乙旅丙营,营副尉的官职也还保留着。 并且,他妻妾的诰命身份,现在也还有。就连已经辞了军职的陈妍,现今也还是大郑的一等开国侯。她的军职没了,但爵位还在。 李九妹也还是西夏的女王。皇上郑成为免西夏生乱,是绝不敢罢免李九妹女王的身份的。 邢开的身后,还有不少随行的官吏。所有人的前后,已经早已被杭州守备衙门的便装军士戒严。 远处的几辆乌蓬骡车里,已经抓了十多个出言不逊的混混。 那些混混看到了王铮妻妾的美貌,刚说出一句不敬的话,转眼就被身边的一个便装汉子,摁倒在地捂了口鼻,随后就被塞住嘴绳捆索绑后,弄进了乌蓬车里。 其实,王铮今日,是和他的妻妾儿女悄然游玩西湖的。可碰巧遇到了微服出巡的知府耿开方。 于是乎,王铮和耿开方聊了不久,韩烈和邢开,率领着大队官吏就赶来了。 王铮很头疼,但他也不好撵走了他们,就只顾和玄一道长,一边游玩一边闲聊。却对后面的一群人不管不问。 “道长,这西湖的景色还不错吧?” 王铮弯腰抱起,刚跑到他身边的儿子王念铮说道。 “呵呵!景色是很不错,不过可惜了,有些角落的垃圾太多,有些景致的配套也不好,茅厕也太难找。嘿嘿!这好景色就打了折扣。” “是啊!即便是再好的地方,治理的人能力太弱也不行。” 知府耿开方听的满头是汗,连忙小声对后面跟着的小吏说道:“记下来,回去就办。” “大将军,你已不再过问政事,以后真就打算在这里养老了?” 王念铮被爹爹抱着,他的小手儿没啥玩儿,就在王铮的嘴上鼻子上,又是捏又是挠的。 王铮把儿子的一根指头,在嘴里亲了几下,然后又亲了亲他稚嫩的小脸蛋儿,这才颇有些感慨地说道。 “呵呵!我今年才三十岁,说什么养老啊?道长也知道我的病情,实在不适合继续在朝堂里厮混。我也没办法,就只能暂时居住在这里,至于以后,唉!再说吧!” 玄一道长一直在埋头研究医术,根本就不清楚王铮所做的事情。 “唉!···”玄一也是长叹一声道:“大将军为公为民做了那么多事,最后却落得如此的下场,真让人唏嘘感叹呐!” 王铮闻言笑了:“道长可别这么说,我的心愿就是现在的悠闲生活,我觉得很满足,我可没觉得,我现今的日子过的不好。至于‘下场’两个字,道长,你现今就这么说我,还太早了些。哈哈!” 玄一道长既是王铮的良师,又是他的益友,这几年来,玄一道长没少帮着王铮做事。 昨日玄一从上京来到了杭州,他还想和王铮在一起做事。跟着王铮做事,他就是觉得爽快。 这次不仅是他来了,他还带来了两个传教士。 传教士在上京发展的不顺畅,就分出了两人,想继续得到王铮的帮助,在杭州也建一个教堂。 不过,王铮没打算为传教士建教堂,他想让那两个传教士随船出海。 传教士来之欧洲的希腊,而希腊却三面环海。王铮已经建立的远洋航海的商队,以及以后要建立的,横跨大洋作战的队伍,都需要有丰富航海经验的航海家。 而这两个传教士,恰恰就精通航海技术,应是最好的人选。 一行人在西湖游玩了不是太长时间,由于太是惊世骇俗,王铮就没了游玩的兴致,于是草草结束,辞别了所有官吏,反身回了他的庄园。 三日后的夜里子时,玄一道长和两位传教士,从庄园的后门悄悄出发,直奔码头。然后乘上一艘早就待命的大船出海,影子密探再也查不到,他们究竟是去了哪里。 王铮游玩西湖时的流求岛上,申四顶盔冠甲手按腰刀,正在码头四处巡视。而此时的陈妍,正坐在流求的指挥衙门里,皱着眉头查看地图。 如今,流求在不长的时间内,已经被建成了一个庞大的基地。陈妍在嵊泗列岛的练兵,已经转移到了此处。 高丽和倭国的十多万俘虏,现今也已经成为流求的主要劳力。 各种作坊,各种临时的培训机构,早已经开始运营。 流求的码头,最近特别的繁忙,每日来来往往的船队络绎不绝。 倭国、高丽半岛、马来半岛、泉州等地,运输物资和战俘的船队川流不息。而从流求出发,开往南方群岛的船队,也是三五天就出发一队。 陈妍是军事方面的统帅,申四是副帅。两人坐镇流求全盘统筹战事。 而山娃和狗娃,以及黑蛋儿和石头儿,已经各率万余兵马兵分四路,正在占领流求南方、西南和东南的所有岛屿。 如今,山娃和狗娃的中路军,估摸着已经到了夏洲附近。三五日内,山娃和狗娃即将占领,此时还应该没有人迹的夏洲。 此时,菲律宾、马来西亚和印尼的基地,也正在快速建设。 这些基地的所有房屋,以简单结实为主,不要求高大漂亮。而越往南天气就越热,也不怕会受冻。因此,只要有劳力,砍伐树木建房造屋的速度就很快 同样时此时,小柔和小婼在占领、并且巩固了马来半岛的基地之后,一边四处征战占领更多的地区,一边为建设夏洲筹措物资。 只要物资和钱粮能装满一个船队,就会马上出发运往夏洲。 从流求以及马来半岛通向夏洲的海路,中间的岛屿极多。只要船队有丰富经验的海商坐镇,就没有远洋航海那么多的凶险。 何况,没藏黑云购买和打造的,几乎均是此时代最大的海船,船体越大,能经受的海浪就越大,这几个月的海上航行,还没有出过大的海难。 531章 本书完 就在玄一道长出海的当天,小婼坐镇马来半岛。而石头儿和小柔,却已经率领三万西夏、蒙辽,和少数王铮退役兄弟的联军,携带了大量的霹雳炮、神臂弓和火炮等大杀器,搭乘十条船首包括着铁皮的巨舰,已经登上了僧伽罗(斯里兰卡岛)的土地。 僧伽罗的最大优势在于矿业和地理位置,它是一个宝石富集的岛屿,后世世界前五名的宝石生产大国,被誉为‘宝石岛’。红宝石、蓝宝石及猫眼最出名。 僧伽罗意为‘乐土’或‘光明富庶的土地’,有‘宝石王国’、‘印度洋上的明珠’的美称,被马可·波罗认为是最美丽的岛屿。 王铮密令小柔和小婼,迅速在马来半岛站稳脚跟,然后在精通军事的石头儿驰援马来半岛后,再去拿下僧伽罗。 以后,他要用僧伽罗的宝石,换回大量的物资,用于建设夏洲。 夏洲此时一清二白,没有别的地区的物资供应,发展的就太慢了。 还有,僧伽罗的地理位置也特别重要,王铮还要石头儿和小柔,不但要在僧伽罗站稳脚跟,假如有可能,就在当地招募兵员,北上印度半岛。 在搞好在印度半岛的事情后,还要远眺非洲。为以后占领非洲打下基础。 从僧伽罗到非洲(索马里),是跨洋作战最近的一条海路。 王铮的大政方针是,占领一个地方就巩固一个地方,然后再向外发展。 十六世纪左右的大航海时代,王铮已经提前进行。 虽说此时的科技和航海技术,比十六世纪左右还差得太多。 但有王铮这个大bug的存在,他用他和传教士,研究出来的航海工具和技术,再结合此时代许多航海家的经验。如果不是海上万里的长途航行,而是以最近岛屿的逐个占领,然后再逐步推进,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大航海时代和工业革命以后,世界上别的国家才会高速发展。而此时代的那些国家,比大郑的军事、文化以及各类技术等等,还有很大的不如。 石头儿精通军事,在嵊泗列岛也受过,海上作战的加强训练。而没藏黑云该造的铁甲巨舰上,还装备了不少火炮。 在这个时代,石头儿和小柔虽然仅率了三万将士,但他们的手中,却拿着此时代类似核-武器的霹雳炮和火炮。 大郑发明了火药还不久,而王铮把火药用于军事,才仅仅三四年的时间。 蒙辽和西夏军,已经见识到了火器的犀利,并且都吃了大亏。 可此时代别的国家,基本上还没有听说过火药,更不懂什么是霹雳炮和火炮。 石头儿和小婼率领三万百战精锐,手拿此时代的大杀器,大杀四方也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就像是清末,八国联军几千人,就能大败义和团的数万将士。那种战争不叫战争,而叫屠杀。 他们仗着火器的犀利,两三万人就能打下北平,四处烧杀抢掠。由此可见,以热-兵器对战冷兵器,占了多么大的优势。 王铮就是在用此时代最犀利的火器,而大杀四方。 他把大航海时代提前了数百年,他还要首先进行工业革命,他要建立一个全球帝国。他要把除了亚洲和欧洲之外的其他大洲,全都变成他的殖民地。 王铮对大郑没有野心,不代表他对别的地方也没有野心,他要把华夏后世受到屈辱的可能性,现在就扼杀干净。 他不会再让华夏,有任何一个受别国欺辱的可能。 是的,他的确是要建立一个帝国。 但他的帝国,却是立足他已经改了名字的夏洲(澳洲),他要建立的国家,也是叫‘华国’,他并没有忘了华夏,他始终都是华夏人。 即便是以后,他也会时刻关注大郑的情况。他认为,华夏不仅包括他要建立的帝国,还包括大郑和蒙辽所在的,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 他此时所想的华夏,是除了欧洲之外的所有地区。至于欧洲,只能以后看情况再说了。他现在的实力,和此时的交通条件,他的胳膊还伸不了那么远。 王铮的原打算,是首先占领僧伽罗往东,大郑往南的所有群岛,包括夏洲。就是亚洲南部和整个大洋洲。 以后就以这些地方为基地,建立他的帝国。等帝国发展二三十年后,经济和人口快速增加了,他才会考虑南北美洲和非洲。 现在,他在杭州全盘统筹规划,陈妍和申四坐镇流求主管军事。 而没藏黑云和玄一道长一起,也已经到了流求坐镇。 玲珑双骄和秋水,以及文蓉香蓉和凝月惊鸿,此时都跟在没藏黑云的身边,帮助她操持大事。 在杭州做事很不方便,距离大陆不远的流求,此时已经成了,王铮筹建帝国的总基地。 肖燕燕在高丽、肖绰在倭国,运送的物资和劳力源源不断。 女真、蒙古、高丽和倭国的所有男女战俘,均已被肖燕燕下令,分批次在往流求运输。 小婼在马来半岛,小柔和石头儿已经登陆僧伽罗。这又是大批的物资和战俘。 而山娃和狗娃,此时正在通往占领夏洲的路上。 黑蛋儿也正在率领一直舰队,在印尼和马来的群岛上,四处攻城略地。 这些地区的物资也已被搜刮殆尽,战俘同样是源源不断。 有肖燕燕提供的军力,有李九妹和没藏黑云的数万死忠,有他的那些退役弟兄的帮助。他虽仅有不到十万的人马,却不怕南方群岛上的,任何一个小国。 根据反馈回来的消息,那些小国还不如南疆六国,更不如高丽和倭国的实力,打那些小国,可以说是摧枯拉朽轻而易举。 夏洲的快速壮大和发展,没有充足的人口是绝对不行的。 但王铮也有他的方法,为了防止战俘反抗,所有战俘虽然都在干活做事,却也能吃饱穿暖,也能够全家团聚。 他们全是按工计酬,每日的劳作都能换来,当日必须的粮食和其他生活必需品。 也就是说,他们名义上虽是战俘,但却并不是完全被按照战俘对待。他们就像是务工取酬的普通百姓,能获得温饱,但却必须离开他们的家乡。 听话做事的,那就有吃有穿,也能和家人团聚。没有家人的,做事做的出类拔萃的,还能被奖赏一位女战俘做婆娘,为他生儿育女。 不听话的就一个字,杀。 王铮没有多余的粮食,去养活一直反对他的那些人。 大棒加胡萝卜的政策简单有效,大规模的暴乱没有发生过,小规模的骚乱也很好镇压。 战俘们也能看得出来,大郑的将军只是需要他们干活做事,可以说就是在奴役他们。但这样的奴役,却比他们在原来的家乡,受到当地土豪奴役时,能换来的粮食和生活用品更多。 大部分的战俘虽然行动不自由,但对目前的境况,却也没太大的反对意见。 并且,大郑的将领,对待安心做事的战俘还很和善。还奖励了一些没婆娘的男子一个女人,还让有家有口的一家人在一起居住,甚至还鼓励他们生育。 凡是育儿妇女,和已经怀有身孕的女子,即使不做事,也能领到每日足够的吃食。虽说吃食不是太好,但却也能吃饱。 再说了,有很多战俘在原来的家乡,贫困潦倒的,甚至连吃饱都属于奢侈。 他们原来都是一日两餐,还全是半饥不饱。可现在,他们却全是,和大郑的将士一样的一日三餐,伙食也都差不多。大郑的将士,并不比战俘吃的好太多。 所有人平等相待,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有学问的那些人,做的事会稍微轻松一些,会被提拔重用。 因此,战俘在了解了情况之后,反抗的意愿也并不是太强烈。 王铮在杭州居住的一年多时间里,他的大事发展的极快。 第二年的四月份,已经没有了战事,所有基地都已站稳了脚跟。 倭国的白银产出越来越大,僧伽罗的宝石,也为夏洲换来了大批大批的粮食。南方诸岛的各种矿藏,已经开采。 没藏黑云组建的两个海上大商队,也为帝国的建立,挣来了大批的银钱和物资。 而所有物资和人员汇聚夏洲,整个夏洲的东海岸,已经成了一个极大的工地,到处都在大搞建设。 此时的没藏黑云和陈妍等,已经全部坐镇夏洲。 在杭州又居住了一年,第三年的十一月份,王铮和他在杭州的所有妻妾子女,以及山娃、申四、狗娃等弟兄的家人,在一个繁星满天的午夜扬帆起航。 第一目标流求,然后经过菲律宾和印尼等,十数个岛屿基地,最终目标夏洲。 夏洲经过一年多的建设,现今已经能搬过去居住。 而跟随王铮一同前往夏洲的,又多了十数位他的兄弟和家人。 两年后,‘华国’正式建国。但华国的皇帝却不是王铮,而是特别有能力的没藏黑云。 王铮的华国,是议会制君主立宪制的国家,没藏黑云是第一任君主。 三年后肖燕燕和肖绰来到了夏洲,换成了肖燕燕做君主。反正下一任的君主,也必是王铮的三儿子,谁做君主都一样。 没藏黑云为首相,陈妍为三军大元帅,申四为副元帅。申四的婆娘莲娘,做了类似后世商务部部长的职务。 君主不用管太多事,只是国家的象征。肖燕燕只想和她的男人在一起耳鬓厮磨,她已经懒得操太多心。 没藏黑云很有雄心,她也很有能力,她做首相是最合适。 至此,没藏黑云的野望终于完全实现。 她不想只做一个平庸的女子,但她如果此时还在西域,她很可能早已沦为了别人的玩物。 可她最终选择了王铮,就改变了她的命运,王铮给了她一个极大的舞台,让她能随意发挥她的能力。 王铮的其她妻妾,也分别在帝国担任了要职。钱明珠是议会上院的最高长官,郑妽是议会下院的最高长官。 王铮全家除了他本人外,均是国家的重臣。即便是翠姑,她也是财政大臣。 当然,不包括王铮年幼的子女,和年老的山娃娘。 王铮和山娃娘每日的工作,就是和儿女享受天伦之乐。 不是王铮和他弟兄的家人,想要把持整个帝国,而是此时的华国,还确实太缺人才。前期的国家,也只能靠最亲近的人来治理。 再后来,蒙辽的皇帝耶律隆旭三十多岁,因为随他爹爹体弱多病,后来无子即逝。 王铮的长子王思铮,在他母亲肖燕燕的支持下,继承了蒙辽的皇位。 王铮的二子王念铮,就是李九妹的大儿子,继承了西夏的王位。西夏是二元制的君主立宪制,不管李九妹在不在西夏,西夏的朝廷都能正常运行。 而华国的帝位,后来由钱明珠生的,王铮的三儿子继承。没藏黑云的儿子王念华,后来是华国的首相。郑妽的儿子王思夏,和郑沛的儿子王念夏,也分别做过华国的帝皇。 华国的帝皇,一直在王铮的后代之间传承,直到千年以后也是如此。 若干年后,王铮带领山娃申四等,包括陈妍和肖燕燕,也一起回去过大郑三次。 埋葬山娃娘和祭奠山娃爹一次,皇上郑成龙御归天和胖子登基回去了一次。 最后一次,是蒙古强势崛起,威胁到了蒙辽和大郑的政权。 王铮和肖燕燕强势回归,以陈妍为主帅,申四为副帅,山娃为先锋,为大郑和蒙辽再次操演兵戈。 将近一年的厮杀征战后,最后一战,山娃率领将士们,以五万联军对阵十四万蒙古铁骑。此战,蒙古铁骑在联军强大的火力覆盖下,根本就冲不到联军的阵前,一直被压着打。最有,将士们用王铮发明的最新式火枪,远距离击毙了蒙古罕王,追杀蒙古军四十里。 从此蒙古一分为二,南蒙古彻底投降了蒙辽,表示永不再反。而北蒙古向北向西远遁欧洲,后来还是建立了蒙古帝国,把欧洲搅扰的天翻地覆。 从此以后,大郑和蒙辽的周边,再也没有了任何一个敌手。 王铮寿限一百零八岁,他的大部分妻妾,都和他相依相偎到了最后几年。 但王铮去世那天还和他厮守在一起的,已经仅剩肖燕燕、李九妹、没藏黑云、莫移氏和李舞星五人。 郑妽和钱明珠等普通体质的妻妾,即便和王铮合体双修,寿命也都在九十岁左右,但却都没超过王铮的寿命。 莫移氏因为自身的体质特殊,她可能是子宫畸形宫口太大,并且子宫下垂,属于非常严重的生育疾病。 因此她却终生没有生育子女。不过,莫移氏却和王铮厮守了终生,一直也没离开王铮的左右,是王铮最疼爱的女人之一。 王铮一生共计生育了三十六个儿子,三十八个女儿。 其中钱明珠生育了五男二女,郑妽生育了五女二男,陈妍和翠姑、以及玲珑双骄等属于正常,各生育了两三个子女。其她正常体质的妻妾,也都有两三个孩子。 最稀罕的是王铮体质特殊的那些妻妾,那些妻妾怀孕极快,碰巧了都是一次成功。 但除了莫移氏无法生育外,其她人均是只生育了一个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以后的王铮,即便天天趴在她们的身上辛勤耕耘,她们也再不会受孕。 没藏黑云和王铮厮守一生,却也只为王铮生了一个儿子。 为此,一贯强势的没藏黑云,也想像钱明珠那样为王铮生育五男二女。可拉着王铮在她的身上没日没夜的耕耘,却也没有任何作用。 王铮的体质本就特殊,他的体质也不正常的妻妾,阴差阳错之下,就只能给他生育一个子女。 没藏黑云和李昊的儿子李凉柞,后来曾为纽西兰(新西兰)的郡主,属于华国的一个郡的郡主,他的一生都幸福安乐,享年八十二岁。 胭脂奴郑沛也是体质特殊,她一生也只给王铮生了一个女儿。但她却也是王铮,最喜爱的女人之一。王铮去世的那一天晚上,就在她的床上。 王铮睡在哪里都没有偏颇,他的妻妾他都是平等对待。但他内心里最喜爱的女人,一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是肖燕燕。 王铮男人的本能,使他拥有了妻妾成群,但他的本意,仅仅是喜欢肖燕燕。 肖燕燕,是他一生中最喜爱的女人,是他的一见钟情。 即便肖燕燕比他还大,即便肖燕燕嫁给他时,已是一个妇人,即便后来的肖燕燕,已是一位老妪,但王铮内心深处最喜欢的女人,到死都是肖燕燕。 不是说王铮不喜欢他别的妻妾了,而是,他的一见钟情,总归和他别的妻妾,稍有些不同罢了,只是心理的不同。 王铮创立的帝国,国祚一千多年,是全世界面积最大,科技最发达,人们的幸福指数最高,国力最强盛的国家,直到这一个时空的2018年。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